《美人病娇》 第1章 病娇美人 女子眉目含情:“王爷……” 埋头在女子粉唇轻啄:“灵儿乖,本王会轻点的。” “嗯……王爷,今日是你与靖宁郡主的大婚之日,你若不回去,郡主她……” “不许提她,本王心里只有你。” 男子声音低沉,混合着欢愉的暗哑。 女子娇媚一笑,便又是一阵儿童不宜。 ** 商亲王府。 “郡主,王爷……王爷说今夜约了人商谈事情,便不回来了。” 兰溪忐忑了许久,才敢开口与床榻前披着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女子道。 容尺素扯下红盖头,烛光下眉目如画的俏脸煞白,开口的声音却是清冷:“去哪了?” 兰溪欲言不止,容尺素深吸了口气:“兰溪,有什么便直说,你不必瞒我,我还承受的起,不至于被他气死。” 早便听说商亲王云恒不喜她是个病秧子,没想到竟是到了连洞房花烛夜,他都不屑来的地步。 这桩婚事是皇上亲口赐下,纵使云恒是再不喜她也不该不来的。 这不仅落的是容尺素的脸,更是皇帝的脸。 兰溪抿唇,有些心疼自家郡主,叹息了声:“郡主,王爷是去了翠烟楼。” 容尺素心里微紧,白着一张脸:“备轿,去翠烟楼!” 兰溪想劝:“郡主,这恐是不妥……您的身子……” 容尺素站了起身,指着兰溪便喝道:“怎么?连你也以为本郡主病入膏盲,不听我的命令了吗?我还没死,我就是你的主子!去备轿……” 情绪过于激动,容尺素本就雪白的脸庞霎时变得更加苍白,捧着胸口连连后退倒在了床榻之上,剧烈咳嗽了起来。 重生一世,虽只是个病秧子,可她也不会叫人看扁她。 今日若她忍了,往后她还能拿什么立威?只会让云恒更加变本加厉。 “奴婢这就去。” 容尺素身份尊贵,出生便被封为郡主,被人众星捧月长大,性子也素来高傲诡异。 这刚嫁进王府,新婚夜,丈夫便去找风尘女子,不说容尺素,换做任何一个女子,谁受得起这个罪? **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容尺素着一身绯红嫁衣走进了翠烟楼。 老鸨苏妈妈连忙迎上来,尴尬的赔着笑:“靖宁郡主您这是?” ~~ 捂着帕子声音有些虚弱,却挺着腰杆,端着的是一副高姿态:“让商亲王下来见本郡主……” 苏妈妈迟疑:“这……郡主……商王他……” “本郡主让你去把云恒叫下来,你这是想违抗本郡主的命令吗?”容尺素强忍着怒气,冷冽的声音令苏妈妈打了个寒颤。 正迟疑,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磁性声音:“靖宁郡主是想要见本王?”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身材欣长,面容俊逸,着一身青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凝着不浓不淡的剑眉,鼻若悬胆,如远山般挺直,薄唇色泽偏淡,微微上翘,更显得风流无拘,倒是与外面传的无差。 云恒厌恶般看着容尺素,早听闻管家道容尺素来翠烟楼找自己,开始顾着与美人那啥,还不以为意,倒没有想到容尺素竟然当真这么不知羞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丢人现眼 云恒身旁还跟着一女子,身材算不得高挑,却是貌若西施,明眸皓齿;烟水色的水袖百褶裙更为她添了几分柔情娇俏。 她便是云恒喜欢的哪位青楼女子赵悦灵,翠烟楼的新花魁? 周遭聒噪声令她头疼,容尺素看着她所谓的夫君:“旁人道王爷大婚之夜不顾声名,跑来翠烟楼与风尘女子纠缠,本王妃原是不信,岂料真有此事。” 淡淡扫了眼云恒身旁的赵悦灵,有些讥讽:“皇舅父时常与本王妃夸赞王爷,仍是品行端正的翩翩公子,看来皇舅父为本王妃挑选的夫君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云恒三岁能文,七岁能武,十一岁便跟着老商亲王上战场杀敌,十九岁承袭王爵,曾立下赫赫战功,心高气傲,且身份尊贵,手握重权。 除了皇帝,其余朝臣见着他也得和颜悦色,吹捧着,何时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我说什么难道王爷听不懂么?还是本王妃说的不对?” 云恒气结,不想与容尺素多说,以免有失风范:“回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丢人现眼? 容尺素心里冷笑,嘴上不饶人:“王爷是恼羞成怒了么?尺素那里丢人现眼了,若论丢人是王爷丢人才是吧?” “新婚当夜便抛下新婚妻子来与风尘女子做纠缠,王爷也当真是坦荡荡,代代商亲王都是行的正坐得端,门风正派,到了王爷里倒是成了个笑话,王爷也当真不怕老王爷被你气的从坟墓里出来。” 容尺素仿似看不见云恒黑的仿似能滴出墨的脸,对身旁的兰溪道:“把这个勾引王爷的风尘女子绑了回去,既然这么喜欢伺候人,本王妃定当是会满足她的。” 赵悦灵面色一白,抓住了云恒的手,摇了摇头,小模样可怜兮兮:“王爷……” “容尺素……”云恒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容尺素却是扬着嘴角的冷笑:“兰溪还不动手,莫不成还等本王妃亲自动手不曾?” 云恒黑着脸,还在隐忍:“容尺素,你不要太过份。” “我是你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妻子,新婚未到一天王爷便跑来翠烟楼,难道王爷就不过份么?”她冷笑着反问。 起身,在赵悦灵跟前停下,细细的打脸赵悦灵无辜的小脸:“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王爷会被你迷惑的神魂颠倒,连洞房花烛夜也不顾。” 美人病娇: “郡主,我……” “啪~”容尺素扬起手一耳刮子落在赵悦灵脸上,留下红肿的五个指印,美眸被泪水氤氲,眼眶里攒积着泪水,从眼角溢出来,如同早晨滴落在花瓣上的露珠,美的惊心动魄。 却惊骇了翠烟楼众人。 看在容尺素眼里,容尺素却恨不得把赵悦灵这张脸给撕碎。 从前江姒也是生的如赵悦灵这般楚楚动人的,想必当初也是这样勾引那人的吧?果真都是贱人。 贱人! 眸中怒火骤然聚起,容尺素再次扬起手时,云恒突然冲了过来,紧扣着容尺素的手,“容尺素,你别太过份,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气死活该 云恒护着赵悦灵,就一如当初那人护着江姒一般,动作都是那么的像似。 深吸了口气,容尺素面色微白,刚才那番话,几近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重生这具身体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她从一出生便是个病秧子。 大病小病,从未间断过,虽然都不是什么会祸及性命的大病,却也是一刻都离不开药物,连大声说句话,都会累得不停喘气。 “王爷还想对尺素如何不客气?王爷可曾对尺素客气了?还是王爷想为这个低贱的风尘女子也掌掴本王妃吗?” 一句本王妃,容尺素是在告诫云恒她们的身份。 云恒被容尺素气昏了头脑,那里还顾及的了这么多,吼了容尺素一句:“灵儿没有做错什么,你没有资格打她,灵儿不是什么风尘女子,本王告诉你容尺素,明日本王便会纳灵儿当侧妃。” 朝抓着赵悦灵的两个婢女喝了句:“还不快放开灵儿。” 霎时,“噗”一声,容尺素吐了一口鲜血,捧着胸口,连连后退两步,昏倒了过去。 兰溪眼尖,惊呼了声“郡主”连忙接住容尺素,才没有摔倒在地。 不过这一幕却也是把在场众人给吓到了。 容尺素昏倒在兰溪怀中,面容苍白,画着唇脂的红唇渲染着的鲜血,更显娇艳欲滴。 眉头深深皱起,怀中的赵悦灵,跟只无辜小白兔一样看着云恒:“阿恒,郡主她……” 原本对容尺素的愧疚,在看到赵悦灵红肿的脸时,又瞬间湮灭。 这个女人如此歹毒,气死活该。 兰溪微怒,仍恭顺对云恒道:“郡主来烟花之地对风尘女子动手着实不该,只是王爷怎能这样兇郡主?” “您新婚之夜抛下郡主,来烟花之地与风尘女子私缠,让天下人笑话郡主,郡主不过说那她几句,说王爷两句如何了?”兰溪冷冷扫了眼赵悦灵。 “郡主身体孱弱,怎受得了您的喝止?” “郡主仍是丞相大人与长公主掌上明珠,若王爷不喜郡主,当初何必答应这门婚事,如此糟蹋郡主。” “今夜王爷不顾郡主与皇家的声誉,便跑来烟花之地与风尘女子厮混,当真让人失望。奴婢定当是会将今夜之事禀明皇上,让皇上来处理。” 兰溪义正言,语罢,吆喝着婢女,把容尺素送回去。 原本抱着看好戏的人见容尺素一走,也都嘘唏纷纷散去。 皇帝宠爱容尺素更甚自己的亲生女儿众人皆知,云恒不但新婚之夜抛下靖宁郡主、来烟花之地与风尘女子厮混。 ** 美人病娇 更新快 新婚便扬言要纳一个风尘女子当侧妃,把靖宁郡主气的吐血昏过去,若让皇上知晓,云恒这会恐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虽是容尺素先动手打了翠烟楼的花魁赵悦灵,可相比金枝玉叶受尽荣宠的郡主,孰轻孰重,一窥便知。 云恒站在原地,脸色极不好!稍冷静下来,也知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赵悦灵把云恒的情绪收入眼底,垂着小脸,神情自责:“阿恒,我是不是闯祸了?对不起。” 抬手替赵悦灵捋开额前散落的发丝,“与你无关,无事的。” 着实不忍赵悦灵那自责的小眼神,“她奈何不了本王,你先上去吧。” 在云恒看不到的角度,赵悦灵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非他本意 把容尺素送上鸾轿,兰溪与侍卫阿七道:“阿七,你看着点郡主,我进宫把这事禀报给皇上便回来。” 阿七:“好。” 回了商亲王府,阿七刚把容尺素放下床榻,便有御医来替容尺素看诊。 御医郑太医是容尺素出嫁前,皇帝担心她的身体,赐给她的。 云恒随后跟了回来,刚进同梦阁便问:“王妃如何了?” 阿七拦住想要去看容尺素的云恒:“郡主身子虚尚未醒过来,王爷还请不要打扰郡主休息。”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容尺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要看本王的王妃,轮不到你阻挡。” 云恒不悦,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这么跟他说话! “王爷身上沾了脏气,郡主如今尚还未醒,若是王爷过了脏气给郡主,免不得会耽搁郡主病情。”声音冷硬,阿七丝毫不让步。 脏气? 眸色一沉:“你!” 阿七直接把手中长剑举在了云恒跟前,若云恒敢说一个不字,下一刻,阿七便会与云恒动手。 郑太医皱眉劝道:“王爷,郡主需要安静,切莫要吵醒了郡主。王爷若是想要看郡主,还请明日等郡主醒了后且再来。” 对于这个新婚第一天便去寻花问柳,还把容尺素气的吐血昏倒,目中无人的云恒,郑太医同样是不喜,态度不免也冷淡了些。 “大胆,这里何时轮到你们说话了。”云恒怒了,喝了句:“来人!” 三四个侍卫破门而入,“王爷。” “把这两个人给本王拿下。” 立时,三四个侍卫就与阿七打了起来。 内厢房不大,随着打斗,东西落了一地,云恒唇角绽起一抹得意冷笑,转身去看容尺素。 手还没有碰到容尺素,容尺素轻咳了一声,醒了过来。 她拧着秀眉,支起身子,看着打成一团的侍卫阿七,喊了句:“住手!都不要打了。” 郡主的命令,谁敢不听? 扫了眼鼻青脸肿的侍卫,阿七走了过去:“郡主,您醒了。” 容尺素捧着胸口:“谁许你动手了,还不快与商亲王道歉,免得让人道我容家侍卫没有教养。” 阿七会意,抿了抿薄唇,对云恒道:“属下不该对商亲王不敬,与王府侍卫动手,还请王爷恕罪。” 云恒回过神,一阵懊恼,虽然这侍卫对他不敬,但他也着实不该在这里与他动手。 眼前这个侍卫是容尺素的贴身侍卫,容尺素如今伤害昏迷不醒,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此事被人拿来做文章,吃亏的还是他。 缓了缓语气:“王妃言重了,不过是侍卫们相互切磋,谈何不敬。”掀唇一笑,三言两语便云淡风轻揭过。 扫了眼阿七与郑太医,“既然王妃已经醒了过来,你们都退下吧。” 阿七凝眉,有些不愿,但见容尺素点头示意,这才迟疑着与郑太医退了出去。 容尺素弓着身子,捧着胸口,命令的口吻:“本郡主累了,商亲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退下吧。” 面色一冷:“容尺素,既然你嫁给了本王,就是本王的人,不要再跟本王端什么郡主的架子。最好老老实实的在王府里呆着,不然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狭长妖冶的桃花眼怒瞪着容尺素。 娶容尺素并非他的本意,他心中人已经有心上人,也看不起容尺素这个病秧子。 如今容尺素刚进门,不仅打了他的心上人,还敢对他摆脸色,刺激他男性的自尊。 纵使是看在容尺素郡主的身份,也受不住对她一忍再忍。 “王爷准备对我如何不客气?如今日一样找个风尘女子羞辱我?王爷不要太高看自己,这场婚姻非你我所愿!你想要如何,我不会管你。” “但你也不要妄图束缚本郡主,做出什么让本郡主难堪的事情。”最后一句话容尺素咬了重音。 云恒新婚之夜丢下新娘与风尘女子纠缠的事情,想必不出明日便会传遍整个燕京,而她容尺素也会成为整个燕京的笑柄。 “本王再说一遍,灵儿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她是本王心爱的女子,本王会娶她当侧妃。”眸中阴霾测漏,云恒掐住了容尺素粉颈,稍一用力,就会将其扭断。 窒息感袭来,“额”闷哼出声,脑中浮现出一个个片段,惊了容尺素的视觉,俏脸苍白无血色,摸索着取下发钗,朝云恒的胸口刺了下去。 云恒吃痛,嗯哼一声,放开掐住容尺素粉颈的手。 重重的喘口气,待气顺平后,她睁着一双染墨乌黑阴沉不定的眸子,盯着云恒。 云恒咯噔了下,手还僵在半空中,双唇呐呐有些心虚。 她嘲讽一笑:“王爷好生有本事,这般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是想要杀了本郡主吗?” 胸口还插着容尺素的发钗,鲜血在衣料上蜿蜒,勾出妖冶的形状。z 云恒忍痛拔下发钗,扔到容尺素的跟前:“伤你非我本意,但容尺素我警告你,不许你再侮辱灵儿,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同梦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落荒而逃 十月份的天,已经逐渐步入冬天,阵阵清风虽不寒冷刺骨,却让身子虚弱的容尺素打了个哆嗦。 身前染血的金钗瞩目,金灿灿的钗尾上还残留着云恒的血。 “郡主。” 阿七把门关上,走了进来,拉上锦被,盖住容尺素娇弱的身子,“郡主,你没事吧?” 眼前的阿七剑眉星目,面容冷峻,烛光下唇色淡淡,更显得如中天上的月色,散发着魅惑的温暖气息,与平日冷峻的他,极不像似。 容尺素摇了摇头:“我没事!” 阿七:“兰溪进宫了。” “我知道。” “郡主为什么要嫁给商亲王,郡主心里并没有商亲王。” 敢爱敢恨,做事只凭自己心情的容尺素,阿七不相信这样的她,会因为皇上的一道圣旨就愿意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皇舅父需要一个人可以替他权衡朝纲。”淡淡答道:“今天你的话多了,退下吧。” 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阿七狠狠抿唇起身,出去前,把一个油纸包放在了容尺素的手上,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嘎吱”一声,门被关上。 油纸包里包着的是苦杏仁!至重生以来,容尺素便有一个习惯。 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她总喜欢吃上几颗苦杏仁,提醒着自己曾经受过的伤痛。 这个习惯伺候她的人皆是知道,阿七自然也不列外。 捻起一颗杏仁放进嘴里,容尺素细嚼着,苦意蔓延着整个口腔,容尺素仿似未觉。 今夜是她的新婚夜,本该是她夫君的商亲王云恒,先是把她丢在新房去了烟花之地,与风尘女子纠缠,后又险些错手杀她,把她警告了番便落荒而逃。 她当真是嫁了个好男人! 看来,她往后的日子,该是会很精彩吧? 这一夜,云恒未归,容尺素睡得也踏实。 五更天的时辰,容尺素被唤起身梳妆打扮,去给商亲王府的老太君请安。 云恒父母双亡,偌大的商亲王府,除却云恒的妾侍便只有老太君一个长辈。 容尺素刚嫁进来,怎的也得去给老人家问个安。 走在抄手回廊里,容尺素问晴河:“兰溪还没有回来?” 兰溪晴河皆是从小伺候她的丫鬟,是容尺素的左右手。 晴河:“尚未,兰溪入宫请旨,许晚些便回来了。郡主当真要把此事闹大?” ^ —美人病娇 “若今日我忍了他,往后,他指不定该如何变本加厉羞辱我。”勾了勾唇,“他本就不喜我,厌恶多一分,少一分又有何差别?” 晴河语塞,张了张嘴:“郡主说的极是。” 请完安,容尺素留在琅轻院里陪老太君用早膳。 聊了些家长里短,老太君才进入正题。 “听说昨夜恒儿去了翠烟楼,你去闹了?”语气不咸不淡,容尺素却是听出了老太君的不悦。 放下手中汤勺:“老太君言重了,尺素此举,不过也是不想让外人笑话我们商亲王府。” “这门婚事,是皇上赐下的。昨夜是我与王爷的新婚夜,王爷却是去了翠烟楼,这话若是让王爷的政敌抓到话柄上朝弹劾王爷,对王爷可是大有不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心机深沉 老太君皱了皱眉:“你的丫鬟进宫可回来了?” “尚未,许晚些便回来了,都是孙媳没用,没经住王爷几句话昏了过去,没能阻止兰溪这丫头,回来儿媳定当好好罚她。” 一句话把老太君给噎死,老太君有些脸色有些难看。 “到底是一家人,昨夜虽是恒儿不对,但如今恒儿是你的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再有不好,你也要大度点,对他多有包涵才是。” “再且夫妻本是同林鸟,恒儿有什么不好,你是她的妻子,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低眉顺眼了句:“老太君教训的是。” 冷嗤一声,“等会儿你进宫把这事情与皇上说清楚吧,万不能怪错了恒儿。” 容尺素有些好笑,这老太君倒也真是偏袒云恒,事到如今,云恒都欺上她头上来了,老太君竟然还要她去给云恒求情? 顿时,容尺素脸色霎白,捧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肺吐出来一般。 “郡主,您没事吧?郡主。”晴河一惊,忙上前给容尺素顺气。 老太君面色微沉,有些不悦。 身旁的秀嬷嬷唤了句:“老太君,这……” 老太君制止秀嬷嬷,对脸上还染着淡淡红晕,手帕掩口的容尺素阴阳怪气地道:“早前便听说你身子不好,没想到竟是虚成这个模样。” “是孙媳没用,自出了娘胎便落下这个病根。也怪不得王爷会嫌弃尺素,新婚当夜便去找风尘女子。”容尺素有些自责,说出来的话,却是别有意味。 老太君面色更难看了些,嗤了一声道:“既然身子不好,便回去养着吧,我老婆子这里倒是不需要你伺候了。往后没什么事情,便也不用来请安了,免得伤了身子,倒是我这老婆子的不是。” 起身盈盈一拜:“今日是孙媳的不是,孙媳就不打扰老太君了,老太君还请珍重。”笑了笑,容尺素便带着晴河离去。 容尺素前脚刚走,老太君便重重砸了下桌子,长满皱褶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秀嬷嬷连忙上前,拍着老太君的后背,替老太君顺气:“老太君莫要与王妃置气,免得气着了自己才是。王妃刚才此举,应该也不是有意。王妃到底年纪尚小,说错话也是在所难免。” 不说这个尚好,说起这个老太君更为恼怒。 “你莫要看她年纪小,心思可沉着呢,我这老太婆都看不透一分半点!” 美人病娇: 想起容尺素方才的话老太君就来气:“你当真她方才那些话都是为恒儿好?不是故意的?我看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仗着自己的出身,对我这个老太婆都敢指手划脚。” “老太君您的意思是?” 老太君冷哼:“若我没猜错的话,昨夜她是故意吐血昏倒,目的便是想借此让皇上给她出气。如此一来,就算恒儿再不喜她,也得收敛把她供着,对她礼让三分。” “婚事是皇上亲自赐下,恒儿若是表现出一丝半点不满这门婚事,不满她,便是不满皇上;这女人,便有把柄去给皇上告状。” “老太君,这会不会是竟是您的猜测罢了?这王妃小小年纪,看起来也是个乖巧的,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人。” “若是她未进琅轻院时,我便也只是猜测,看是从方才开始,便不见的会有这么多巧合。若不是她故意这么做的,又怎会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处处噎我这个老太婆,借故不搭理我的话,还在我这老太婆前咳了起来,莫不成是想让人以为我这个老太婆欺了她不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胆大包天 “这……”秀嬷嬷一时间答不上话,老太君想到了什么,又忙问秀嬷嬷:“昨夜恒儿是不是没有回来?” 见秀嬷嬷一脸为难,老太君便暗叫了一声不好:“你快让人去把恒儿找回来,莫不能让出了大事。” 到底是跟了老太君有些年头,老太君这一说,秀嬷嬷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称“是”便退了出去。 老太君长叹了一声,眸色幽幽的感慨:“恒儿聪明倒是聪明,但到底是年少轻狂了些,怎斗得过她呢?”浑浊的目光微微一凛。 出了琅轻院,晴河抿唇提醒道:“王妃,您此举恐是引起了老太君的不满,老太君虽年岁已大,但手腕不容小觑,日后指不定会给王妃您小鞋穿。” 知晴河担忧,容尺素却不以为意:“就算没有今日,她也不会欢喜我。” 冷笑着的神情,完全没有了方才在琅轻院的谦卑,“她喜不喜我又如何?她奈何不了我的。只要在外人眼中我是个好孙媳,好王妃便可。” …… 才回到琅轻院,宫中便来人传旨,连气都来不急喘一口,容尺素带着晴河又匆匆的赶到了前院接旨。 原是皇帝召她进宫,不用猜想,容尺素也知,此番来,恐是为了昨晚上的事情。 跟了传旨的太监吉林进宫,殿前上端坐着帝后,旁侧还有她的母亲夷光公主,父亲容明清。 容尺素盈盈一拜给皇上等人问安行礼。 皇帝让容尺素起身,皱眉问容尺素:“靖宁,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商亲王云恒呢?” 容尺素再次跪下去,委屈道:“是靖宁不好,身子羸弱让王爷嫌弃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真如你的婢女所说,商亲王去了烟花之地?”皇帝的面色很不好。 低着眉眼,默认了皇帝的话。 皇帝面色大变,重重的砸了下案桌:“荒唐。新婚之夜便抛下新婚妻子跑去烟花之地,与风尘女子欢好,像什么样子。去把商亲王给朕找出来,靖宁身份尊贵,容貌倾世,满腹才华,配他足足有余,朕倒是要问问他有什么不满。” 皇帝只有夷光公主这样一个妹妹,对夷光公主宠爱至极,爱屋及乌,对容尺素更是疼爱有加。 于私,身为舅父,自己的外甥女新婚夜便被夫君弃在了新房,去跟别的女人私缠,皇帝理应为容尺素出头。 于公,这门亲事,是皇帝亲自赐下的,他仍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 ~~ 云恒胆敢这样做,已经不关乎他是否喜欢容尺素,而是关乎到云恒是不是对他,这个皇帝不满才胆敢如此挑战他的权威。 对皇帝不满的臣子,一般只有两种下场,一是取而代之,二是被除之。 此番云恒可谓是犯了大忌。 “皇舅父息怒,王爷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道的是求情的话,可无疑也是在煽风点火。 “故意,何来这么多故意,朕看他就是对朕不满。”皇帝冷哼了一声,怒气昭昭,深吸了口气对容尺素道:“靖宁你放心便可,朕定当会还你个公道。” “谢皇舅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小惩大诫 不稍一会,云恒进宫了,是被人抬着进来的。 一身酒气,躺在担架上,尚还昏迷不醒。 皇帝的面色更加难看,皇后夷光公主的面色也好不到那里,容尺素的嘴角却是不易察觉的扬起一抹淡淡弧度。 云恒未察危机来临,躺在担架上咂巴着嘴,皱了皱眉,挠了挠颧骨。 皇帝铁青着脸指着担架上的云恒:“这是怎么回事?” 抬云恒进来的小太监哆嗦了一下,才答道:“回皇上,奴才也不知,奴才在找到商亲王时,商亲王便已经醉成这个模样了。” “在那里找到的?” 小太监吞吞吐吐:“在……在……翠烟楼。” “把他给朕弄醒。” 小太监找来了一盆冷水,泼醒了云恒。 云恒头晕晕,被这一泼,酒倒也清醒了几分,蹬的坐了起身,嚷嚷着:“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泼本王,本王要把你……” “商亲王可是要把朕如何?”冷冷的话,打断云恒未出口的叫嚣。 云恒一惊,旋即才意识到自己竟是深处皇宫大殿,看到帝后等人,有些傻眼,抹了把脸上的水迹,云恒连忙起身行礼:“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未让云恒起身,云恒心中忐忑,在看到容尺素时,便大抵了解了发生什么事情。 该死的女人。 云恒暗骂了句。 “你倒是还知道朕是皇上。” “皇上息怒,臣一时睡昏了头,才会失言,还请皇上责罚。” “若是昏了头倒还好,但朕看你是胆大包天了。” 云恒欲辩驳,皇帝不给机会,紧接着冷问:“昨晚去那里了?” “翠烟楼。” 霎时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承认。 “你倒是敢作敢当。”讥笑着,微眯起眼眸,危险的看着云恒:“你可还知道昨天是怎么日子,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臣抛下靖宁郡主去了翠烟楼一事臣无话可说,可臣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并无任何不臣之心,请皇上明察。” “皇舅父,王爷想必不是故意的,还请皇舅父明鉴。”容尺素跪下为云恒说起,云恒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低垂着脸,等候着皇帝发言。 皇帝淡淡的扫了眼云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云恒,你胆大妄为,新婚之夜便抛下新婚妻子跑去烟花之地,有失体统,身为一国亲王,不以身作则便也罢,竟还以身试法,有为朕对你的期许。就罚你两年的俸禄,杖执五十大板,三个月不许踏出商亲王府,三年内不许纳侧妃。” “谢皇上不杀之恩。” 美人病娇 “今日小惩大诫饶过你一回,倘若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商亲王就别怪朕不体恤你,袒护靖宁。” 云恒面色有些难堪,仍谢恩:“臣明白。” 虽皇上罚诸多条,却并未有一条算得上重罚,只是三年内不许纳侧妃,这条有些诡异,不过云恒略一想,便知晓,定是他昨天的话,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神情复杂看了眼容尺素,云恒便下去领罚。 又得皇帝宽慰了几句,容明清夷光公主这才领着容尺素退下。 路上,夷光公主握着容尺素的手:“委屈你了靖宁。” z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怕她委屈 “娘言重了,我不委屈。” “商亲王年少封王,又曾立下赫赫战功,性子不免傲了些。依我看,也未必是个不好的;昨夜之事,许是一时糊涂。靖宁,你回去切是要与商亲王好好相处,莫要闹出什么事情,让他再出去沾花惹草。”届时,夷光公主不忘再叮嘱容尺素。 纵使容尺素身份尊贵,但这奈何是个男人为尊的时代,硬碰硬,虽有皇帝和相府里的人可以护着她,表面上不会让容尺素受委屈,但得不到丈夫的庇护宠爱,日子总也不会太舒心。 这也是,皇帝为什么没有重罚云恒的原因,万不能为了容尺素出气,就让云恒恨上了容尺素。 “你娘说的不无道理,只是靖宁,若那云恒小子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尽管告诉爹,无论如何,爹也会替你出气,万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容明清宽慰道。 “嗯,爹娘放心,我心里有数。” 别了容明清和夷光公主,走至马车旁,兰溪提醒道:“王妃,可要等王爷再回府?” “届时,他也不想见我,何必两看相厌呢?”低低的说了句,容尺素便让晴河搭把手,上了马车,启程回商亲王府。 商亲王云恒受完了五十大板,被宫人搀扶着出了皇宫,却寻不到容尺素的影子,铁青着脸问守宫门的侍卫:“靖宁郡主呢?” “回王爷,靖宁郡主方才已经走了。” “走了?”皱着眉。 侍卫耐着声音:“是的,王爷。” 云恒的面色不好,一旁搀扶着云恒的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可用奴才们送您回去?” “不用了。”云恒咬牙切齿的甩开了宫人,铁青着脸一拐一扭徒步回王府。 同梦阁。 回到王府不久,晴河拿了张拜帖进来:“王妃,天骄小姐给您下了帖子,请您到醉香楼会面。” 淡看了眼帖子,容尺素轻咳一声,“她的消息倒是灵通。” 晴河兰溪面色讪讪,“王妃可要去?” “不去倒是浪费她一番好意了。” 换上简单的衣裳,收拾了下,容尺素准备出发醉香楼,突然,一声暴怒的声音传了进来。 “容尺素。” 云恒暴躁的推开门,从外面进来,怒瞪着容尺素。 捧着胸口,容尺素淡淡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云恒径直走过来,抓住容尺素的手怒气冲冲的问:“谁让你先回来的,就不知道等本王一起吗?” 商亲王府虽然离皇宫不远,不到两刻钟的路程,平日里云恒也忍了,今日屁股带血,一拐一扭的让他走回来,痛得撕心裂肺也就算了,让那些百姓指指点点,他商亲王的颜面还要不要? 容尺素神色淡淡,反问道:“王爷可是要我等你了?” “你……” 首发 “我以为,王爷一个人届时是不想看到我的,便没有留下碍王爷的眼,如今想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云恒气红了眼:“休要在这里颠倒黑白,强词夺理,容尺素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此话倒是言重了,尺素的胆子,那里有王爷大?”她讥讽一笑,暗指昨夜之事。 耐着性子:“若无事的话,我约了人,就不打扰王爷了。” 说完即走,云恒怎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容尺素? 伸手把容尺素拽了回来:“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又想去做什么?” 云恒太过用力,导致容尺素绊着凳脚,“啊……”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还顺带把云恒给带倒下,眼眸一黑,脑袋被托住,背上被咯着有些难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盖住她的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占她便宜 睁眼,对上同样睁开的眼眸,黑如染墨,宛若黑曜石般耀眼。 容尺素皱了皱眉,身上的人竟是无耻的撬开了她的唇,试图要吻她,而身前丰盈被握着,动了动,身体有些异样。 一旁喊着“王爷”“王妃”的下人都惊呆了。 容尺素红着脸,一把推开身上的云恒,待两人站起身,容尺素对着云恒扬手就是一巴掌,快狠准。 “不要脸。”她红着眼,怒瞪着云恒,大口的喘着气,喘的太剧烈,捧着胸口,又咳嗽起来。 云恒竟然趁机占她便宜。 来不及回味方才的香甜,就挨了一巴掌,云恒也怒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亲你又如何?敢打本王,你找死。” 刚要上前,动作太大扯动了屁股上的伤,云恒疼得冷吸了口凉气,暂时止住动作。 “亏王爷还记得我是你的妻子,若王爷真这么饥渴的话,大可以像昨日那般去找风尘女子,犯不着来犯本郡主,本郡主不是你的泄谷欠工具。” 冷冷说完,容尺素甩袖离去。 看傻眼了的晴河兰溪,张了张有些合不拢的嘴,连忙跟上容尺素。 云恒留在房间里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容尺素离开的背影,心中更加阴霾。 这该死的女人。 “王爷,您没事吧?”闻声进来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询问云恒。 云恒像是吃了千斤火药一样吼道:“你看本王像是没事吗?还不快给本王上药。” 一言不发的跟着容尺素到了醉香楼。 如常是天字一号包厢。 彼时,李天骄已经在里面候着容尺素,见容尺素进来,起身便道:“怎么这么久才来?脸这么黑,可是皇上没有替你好好教训云恒那小子?” 李天骄是容尺素的闺中密友,父亲李节官拜从一品,位骠骑大将军。 家中独女,因父亲李节知得子无望,便把李天骄当成男儿来养,好宽慰他求子不得的心。 原名“李娇”也改成了“李天骄”娇滴滴的姑娘,硬生生被养成性子不受束缚,不拘小节的糙汉子。 ~%%@ 不过好在其面貌袭其母,倒是生的明眸皓齿,亭亭玉立,虽性子出挑了些,倒也不至于不被男子接纳。 “与云恒拌了几句口角,不值一提。”容尺素在李天骄一旁坐下:“倒是你,找我来,可是有何事?” 李天骄跟着坐下,撇了撇嘴:“听说你受了委屈,我本想去商亲王府找你的,但我娘说贸然过去不合礼数,会惹得王府的人不开心,我只好约你出来这里了。” “伯母是怕你一言不合与云恒对干起来吧?”容尺素不留情的拆穿李天骄。 “素素,你真不可爱。” 容尺素扯扯嘴角,没说话,李天骄耐不住性子,气还没来,就消下了,给容尺素倒了杯水,便八卦的问:“快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是真如外面的人所言,那商亲王云恒真的去了烟花之地,还扬言要娶风尘女子?”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如何立足 李天骄气的一拍桌,“这商亲王竟然真的这么大胆子,素素,你怎也忍了他?这么待你,我去帮你教训他一顿。”暴脾气上来,李天骄说去就去,变脸变得比容尺素还快。 给兰溪清河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上前拦住李天骄。 李天骄不满,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容尺素:“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想护着他吗?” “我为何不护他?不说他是朝廷命官,你杀了他,你可是想要你李家一百多口人给他偿命?” 容尺素看着她,倦倦地道:“你不为你自己想想,好歹也为我想想。他是我夫君,刚成婚你便要弄死他,你可是不想我在这燕京立足了?天骄,你这个暴脾气该改改了。” 李天骄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再说我不过就是想教训他一顿,那里会出人命。” “也是,也不知一个月前,是谁说要去教训一下西街的秀才。结果却把人打死,还得李将军亲自出马,拉着老脸,送了不少银钱,才把这事情抵过。” 李天骄面红耳赤,讪讪道:“那是那个秀才弱不禁风,罪有应得,怎怪得了我。” “若你用你逞口舌的功夫,去把你这些坏毛病改了,何至于把赵行书吓跑这么多次?” “罢了,此番来,不是跟你逞口舌的,你叫我出来,可还有什么事情?” 李天骄这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羊脂玉制成,雕着精致花纹的扳指递给容尺素,“这是昨日堂哥让我拿给你的,花轿太赶,昨日我倒是忘了给你。” 李天骄抿着唇,叹息了下,微微睁大了眼对容尺素道:“他说没能亲自拿给你很遗憾,祝你能幸福。” 容尺素盯着玉扳指有些怔然,那是她前世的扳指。 后来她在一个地摊商贩里买来的,虽不知是怎落到商贩的手里,但那是她的无疑。 十二岁那年,玉扳指被摔碎,让与她不合的秦嫱扔下了池塘,多年来,再寻无果,没有想到,再次见到,竟然在李存峰手里。 深深地看着容尺素,李天骄诚恳地道:“素素,若是你在商亲王府过得不好,便跟云恒和离,嫁给堂哥吧,反正你心里也没有云恒。” | [] 兴许觉得还不够使容尺素动容,李天骄反思一番,继续道:“昨日堂哥在屋里头喝了一天闷酒,谁也劝也不见。” “夜里听说云恒如此对你,他便是醉着酒,也要去翠烟楼给你出头。叔叔怕他出事,任是让堂哥打趴了几十个护卫,才把堂哥拦了下来。这会儿,都还被关在屋子里。” 李天骄堂哥,李存峰对自己心存爱慕,容尺素一直都知晓,只是容尺素早就不会爱人了,对于李存峰这样炙热的爱情,她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最后听从皇帝的话,嫁给无爱的云恒,来权衡朝纲。 李存峰是个好人,只是不适合她罢了。’ 若她单纯的只是容尺素,便也罢了,可惜,她不单纯是容尺素,更是一抹怨魂。 “待我向他道声谢谢,只是,和离这话,以后莫要乱说了。婚事是皇上赐下来的,岂能儿戏?” 抿着唇,李天骄没有继续说话,失落的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不识泰山 两人无言,出来也有些时辰,两人便结账离开醉香楼。 刚出醉香楼门口,还未上马车,容尺素被人撞了一下。 晴河眼明手快搀扶住容尺素,这才没有摔倒:“王妃你没事吧?” 容尺素皱眉,与此同时响起一声女子的娇喝:“谁啊?这么不长眼睛?连姑奶奶都敢撞。” “大胆,竟敢冲撞王妃,在王妃跟前造次,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眼前的女人没有认出容尺素,兰溪却是认出了女人身旁的赵悦灵,大声朝身旁跟着的随从喝道。 容尺素身为郡主,又是王妃,就算出门,也万不单止只带两个下人出门。 兰溪这一喝,随从便蜂拥而至去桎梏住朝容尺素大声说话的女子。 原本还一脸嚣张的女人顿时就傻了,缓过神,挣扎着随从的桎梏,朝兰溪喊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这样对我。” 女子名唤春绯,是翠烟楼的红牌,仅次于赵悦灵花魁头牌的位置,除却这,重要的是,春绯是五皇子的人,五皇子对春绯宠爱的紧,因此,平日里无论是任何人对春绯都是客客气气甚至是巴结谄媚。 也就导致春绯骄横嚣张,不把人放在眼里惯了,这会儿怎受得住,有人竟敢这样对她的落差? 容尺素扫了眼一旁,慌了想要替春绯求情的赵悦灵和叫嚣着的春绯,弯着嘴角道:“哦?本王妃倒是想知道你是谁。” “王妃?”皱了皱眉,春绯顿时就愣了。 “你是商亲王妃?”春绯瞪大了眼眸,怎生觉得容尺素有点眼熟,不想竟然是商亲王云恒新娶的王妃? “自然是我们王妃,睁亮你的狗眼,下次莫要再狗眼不识人,对什么人都这般没规没距,没大没小的。虽是翠烟楼出身,但也莫要丢了人,还出来丢人现眼才是。” 兰溪冷笑了声,对随从喝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下去行刑,莫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 自小跟着容尺素长大,容尺素的威严气度,兰溪可没少学到,虽然没有容尺素这似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从容,但拿捏个下人,兰溪还不在话下。 美人病娇 “是。”随从应了声,就要拉着春绯下去,春绯慌了,给赵悦灵使了个眼色,又对容尺素哀求道:“是贱妾有眼不识金镶玉,没认出王妃娘娘,还请王妃娘娘手下留情,饶了贱妾吧。” 赵悦灵迟疑了一下,楚楚可怜的开口替春绯求情:“王妃娘娘,春绯并非是有意冲撞王妃的,还请王妃饶了春绯吧。”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本王妃说话?”容尺素眸色一凛,冷笑的看着赵悦灵。 赵悦灵有些吞吞吐吐,一咬牙道:“我……我……还请王妃看在王爷的份上,大人有大量,暂且饶了春绯一回。” “是啊,王妃娘娘,就饶了我一回吧?”春绯眸光闪着水光,生的娇艳如花的脸,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让人怜爱。 可惜,容尺素并非男儿,对女人,并无怜惜之情,特别还是春绯这般矫揉造作的女子。 容尺素捧着胸口,轻咳了一声,朝春绯走过去,捏住春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下颚,“可知,我为什么要打你板子?”似笑非笑地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不明觉厉 春绯微怔,被容尺素看着不明觉厉,虽不知容尺素话中何意,但咽了咽口水,还是如实答道:“是因为……因为贱妾冲撞了王妃?” “错。”一字否决,容尺素捏着春绯下巴的手重了些:“因为,你是她的朋友。”声音不大,恰好可以让一旁的赵悦灵听到。 赵悦灵面色一白,朝春绯看了过去,果然,春绯的面色变了变,有些不好,神情复杂的看着赵悦灵。 放开了捏着春绯下巴的手,容尺素看向了赵悦灵:“王爷的脸,是他自己的,而是不需要我来给的,下次,可莫要见到人便拿王爷出来说事,免得丢了商亲王府的脸,若是遇到我这样不卖王爷脸面的人,自己丢人事小,还连累了王爷或者整个商亲王府,那你就罪该万死了。” 嗤笑了一句,赵悦灵神情受伤,越发的楚楚可怜,怎么看都像是个乖巧惹人怜爱的小白兔,可陆可不会忽略赵悦灵袖子下,那抓着都快变形手帕的玉手。 硬生生让人把尚在请求,一脸惊慌错愕的春绯拖下去行刑,末了,还不忘道了句:“莫要怪本王妃,要怪便怪你交友不慎,保不住你,反而还连累你。” 看着赵悦灵惨白无血色的脸,容尺素转身对一旁被晴河,制止住在一旁看好戏的李天骄道:“出来也有些时辰,我便先回去了。" "时下世道这般乱,女支子都可以随意出来横行霸道,你还是早些回府,莫要在街上多呆以免出了什么事情。” 路人尚且还在围观,听到容尺素的话,纷纷开始窃笑或各种议论起来。 烟花之地,本就是不被世人接纳厌恶的地方,那里的女子,自然也不讨喜,加上昨夜的传闻,百姓街坊们,自然不会站在赵悦灵和春绯那边,而是一句一句的贬着她。 争论声,夹带着春绯的尖叫痛呼的求饶声,赵悦灵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下去,许是觉得还不够热闹,容尺素又对围观的妇女女子们道:“你们也别站着看热闹了,还是早些回去洗手作羹汤,看住自家的男人,莫要让别的女人勾走了才是。” 与李天骄道了别,容尺素才转身上了王府的马车。 首发 马车徐徐走远,李天骄才松了口气,原本她还担心容尺素会吃亏于赵悦灵,在王府会受人欺负,看来果真是她想多了。 靖宁郡主这样的人,岂是谁都能欺负? 方才教训赵悦灵,当人是好样的,刷新了她对容尺素的认识。 “你就是赵悦灵对吧?劝你最好识相点,莫要纠缠着云恒,惹急了靖宁,我定是要教你吃不了兜着走。”冷冷地扫了眼赵悦灵,警告了句,李天骄这才上了李府的马车。 赵悦灵磨牙,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修得精致,画着丹蔻的指甲嵌入皮肉中,丝丝鲜红渗了出来。 赵悦灵咬着唇内侧的软肉,虽气急,恨不得追上去把容尺素和李天骄给撕了,却仍不让自己把不好的情绪在大街上表现出来,压抑住自己的怒气,非但没有追上去,赵悦灵也没有恼羞成怒的回翠烟楼,反而是表现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去了春绯受杖责的地方。 三位主角皆以经离开,百姓们也都一通作散,虽都表面上,表示对容尺素的话不以为意,但个个皆还是纷纷各寻理由回家,看住自家的男人,莫要叫那些烟花之地的狐媚子,把自家的汉子给勾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生的几分姿色 第三日,一声咬牙切齿的咆哮,“容尺素”打破了同梦阁的宁静。 容尺素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正读着让兰溪从外面找回来的话本子。 见到怒气冲冲,一脸要向她问罪模样的云恒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相较于云恒的怒气冲冲,容尺素倒显得很淡定:“王爷大驾光临我同梦阁不知有何贵干?” “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对灵儿做了什么?”云恒怒瞪着容尺素。 被禁足出不去,可不代表云恒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还真是不消停。 打了灵儿还不算,竟然还打了五皇子的人,羞辱了灵儿,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大胆,但真以为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了吗? 彼时云恒真恨不得冲上去掐死眼前的女人。 勾了勾唇,“我做了什么?我做的事情可不少,不知王爷指的是哪一件。”她笑了笑:“至于王爷口中的灵儿是谁?本王妃倒是不记得本王妃何时认识过这个人了?” “你!”云恒气结,一时间竟是无话可反驳。 “王爷没事的话还是会去养着点伤口,别好不容易才好了些的伤口,又让它裂开,为了不相干的人,这可不值得。” 深皱着眉,云恒险些就被容尺素这样给忽悠了。 “我今日来找你不是来跟你说这些废话的。” “那王爷是来做什么的?”容尺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前两次的帐我就不跟你算了,但容尺素,下一次你若还找灵儿的麻烦,对灵儿做出什么事情的话,我定是不会饶你。”他警告着容尺素。 “王爷多虑了,一个风尘女子,与她计较,只会脏了本王妃的手,本王妃也没这个闲情。”冷笑了下,容尺素视线从新回到话本子上,垂着眼帘继续,轻声道了句:“若无事的话,王爷还请回吧,本王妃就不招待王爷了。” 不再理会云恒。 被无视的云恒一张俊脸黑如滴墨,黑眸燃烧着熊熊怒火。 云恒三步做两步上前抓住了容尺素拿着话本子的手,突然间的趔趄将容尺素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对上的是云恒深邃燃烧着怒火的眼眸。 和他咬牙切齿的脸。z ◎ “放开我。”容尺素皱着眉,有些不悦。 云恒只是瞪着容尺素,却没有要放开容尺素的打算,扣着容尺素的手更紧更加用力了些。 恶狠狠地神情恨不得把容尺素生吞活剥,容尺素挣扎了一下,被扣着纹丝不动,力气颇小的她怎么也挣扎不开云恒的桎梏。 “王妃……”兰溪喊了一声,但看到这个局面,原本还要脱口而出的话,却突然间噎在了喉咙处,说不出话来了。 时间仿似静止,有些微妙。 云恒倒是不知,他这位凶狠惹人讨厌的王妃倒是生的有几分姿色。 鬼使神差地,他压着容尺素,另一只手托起了容尺素的下巴,在容尺素紧皱着眉宇怒瞪着他的情况下,吻上了容尺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圆房是迟早的事情 微微睁大眼眸,容尺素有些傻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了? 容尺素一把把云恒推开,扬手打了云恒一巴掌。 原本还一脸享受的云恒顿时被容尺素这一巴掌给打蒙了,瞪大着眼眸看着容尺素,顿时火冒三丈。 “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云恒,告诉你,若你敢再轻薄我,我杀了你。”容尺素也怒了,云恒竟然敢三番四次的轻薄她,不要脸。 容尺素捧着月匈口,面色霎白,猛地轻咳了起来。 “你敢,你是本王的王妃,别说是亲你,就算是上你又如何?”云恒朝容尺素走了过去,拦腰把不盈一握的容尺素抱了起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旁的丫鬟婢女各个都看傻眼了。 “王爷,你不可以这样对王妃。”兰溪气愤出声。 云恒深深地皱着眉,“容尺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跟王妃圆房有何不可?若是告到皇上那里,理亏的也不是本王。”冷哼了一声,云恒抱着容尺素转身走进了房间。 兰溪想要追上去,却被晴河拦住,晴河摇了摇头。 兰溪不甘地咬着牙,“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王爷欺负王妃吗?” 晴河兰溪自小就跟着容尺素,虽然容尺素脾气古怪,少年老成,可自小待她们却很不错,叫她眼睁睁的看着容尺素被云恒欺负,定是不愿的。 “他是王爷,王妃的丈夫,方才王爷也说了,告到皇上哪儿,我们也是理亏的一方。兰溪,我知晓你是为王妃好,可也莫要关心则乱。” 晴河劝道,虽也担心容尺素,但容尺素方才没有说什么,定是有她的主意,她与兰溪也不好过分干扰,护主也万不可太过分,毕竟主子就是主子。 兰溪心有不甘,但也知晓晴河说的是个理。 容尺素被云恒扔到了床榻上。 容尺素深吸了口气:“你想做什么?” “王妃进府也有好些日子了,是时候,我们该圆房了。”挑着眉,俊脸上的五个手指印正张牙舞爪的向容尺素宣示着,她刚才对云恒下手有多狠。 云恒皮笑肉不笑,令容尺素莫名的有些不安。 更新快 “王爷要想女人,大可去找府中别的侧妃侍妾,何必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愿的事情呢。”虽早知嫁给云恒,就算云恒再不愿,再不喜爱她,定是会走到这一步的,可容尺素并没有想到这一天竟是来的那么快。 快的令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私心里,容尺素并不想就这样委身于云恒。 “本王现在很乐意。”说话间云恒已经朝容尺素走了过来,把面色霎白的容尺素压倒在了身下。 “不要碰我。”容尺素试图想要把云恒推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衣服却撕拉一声被拉扯开来。 “容尺素,既然你嫁给了我,这一天是迟早的,不是吗?”冷笑的目光,越发的沁人。 云恒的眸里根本就没有**,更多的是想报复她,报复她三番四次对他动手,驳了他商亲王的颜面,甚至是对赵悦灵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她的夫君非良人 “王爷这样做,就不怕对不起赵悦灵吗?” “灵儿通情达理,她不会介意的。”嘴角噙着抹残忍,很快,云恒就把容尺素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 可到底,容尺素没有委身于云恒,外面有丫鬟来禀告。 道是云恒的宠妾柔姨娘病了,让云恒过去瞧瞧。 明明到了最后关头,只要再有一个动作容尺素便就是云恒的人了。 可云恒却在听到下人的禀报时,却离了她的身,穿上衣裳匆匆忙忙地离开。 多讽刺,这便是她的夫君? 除了赵悦灵,还有柔姨娘,这府中还有数不尽的姨娘侍妾!到底,她只是霸占着个王妃的名头。 罢了,反正这只是政治联姻,她也不爱他,他有多少女人与她何干? 只是自己的男人,这么轻易便能让别的女人从自己身上叫走,到底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吧?尽管她不爱他! “王妃,你没事吧,王妃?”云恒走后,兰溪晴河就匆匆的赶了进来。 看着躺在床榻上双眼无神的容尺素,都顿了顿,兰溪试探的出声:“王妃?” 侧目看了两人一眼,容尺素从床榻上起来,细腻白皙的肌肤上一片青紫,是云恒留下的痕迹。 触目的掐痕,云恒对她可还真是不留情。 嘲讽的扬了扬唇,“别傻站着了,过来替我宽衣吧。” 两人捡起落了一地的衣裳替容尺素穿上。 兰溪欲言不止,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来,容尺素收入眼底,也当作没有瞧见。 经过云恒这一闹,容尺素也没有了看书的心思。 在兰溪的建议下,容尺素便到花园里走走,透透气。 嫁进来也有些天了,容尺素却没怎么踏出过同梦阁。 十月的天,已经逐渐步入了冬天,王府的下人们纷纷裹上了棉衣,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也皆是枯黄败落。 梅花未开,着实也没有什么好赏的。 在亭子里喂鱼,容尺素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湖里投食,看湖中鱼儿戏耍夺食。 无聊的事情,在无聊的时间里做,倒显得极有意思。 “王妃,秋侧妃和丁侍妾来了。”晴河在一旁提醒。 容尺素侧目,两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跟前盈盈一拜:“妾身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 “起来吧。”淡淡扫了眼,容尺素没有多大的兴趣。 虽每日府中的侍妾侧妃都会来给容尺素请安,不过也是呆上一小会,容尺素便让她们退下,不想深交。 容家不倒,皇家还在,只要她容尺素没有做什么过份,天地不容的事情,这王妃的位置便一直是她的。 她也没必要浪费心思去讨云恒的欢心。 “今日是庙会,王妃怎一个人在这里喂鱼?不与王爷……”丁侍妾讶然道,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又连忙闭上了嘴。 张了张口,讪讪的对容尺素道:“王妃恕罪,是贱妾失言,忘了王爷……” 正把鱼食投下池塘里的容尺素,抬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看向丁侍妾:“王爷可是怎么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跳梁小丑 “王妃恕罪,梦儿只是一时失言,并非有意说这些话的,还请王妃念在梦儿年纪尚小,不要与梦儿计较。”秋侧妃在一旁求情,担忧紧张的小神情,似是把容尺素当作洪水猛兽,一不小心就会把丁侍妾如何。 唇角一勾,容尺素不依不饶道:“哦?丁侍妾可是失言什么了?本王妃为何要与她计较?” “这……” 秋侧妃、丁侍妾面色顿时霎白了起来,霎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说不来为何失言,你们两个便下去领二十板子吧。若下次再犯,胡乱搬弄是非,可就不是二十板子这般简单了。”冷如寒川的声音,透着寒意的眸子,让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应了声,便连忙一溜烟的退下。 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冷笑,容尺素看着两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王妃,你怎就这么轻易饶了她们连个,那秋侧妃丁侍妾分明就是想要挖苦王妃您。”兰溪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有些不满。 把秋侧妃丁侍妾的用意,实实地看在眼里。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何须与她们计较?”容尺素回答的有些随意。 想到了什么,问晴河兰溪:“今日是庙会?” “是的,王妃。”想到什么,兰溪眸子一亮:“王妃可是……想要去?” “嗯。”容尺素颔首。 让兰溪去备好马车后,容尺素便出王府前往庙会。 街道上很热闹,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还有孩童的欢声笑语,容尺素在马车内里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到了静兰庙,容尺素先是去烧香拜佛,求了一支签,给了带路的小和尚一些赏钱后,容尺素才在庙的附近里走走。 听说静兰庙的梅花早开了,便随着香客,一同去后山的梅园里赏梅花。 才到后山梅园,一句声音,吸引了容尺素的视线。 闻声看过去,李天骄正朝着容尺素挥着手,拉着身旁的男子朝容尺素走了过来。 “天骄小姐,李公子。”晴河兰溪给两人问安。 李天骄点头应允,便欣喜的对容尺素道:“靖宁,你怎来了?我还以为你嫁进王府便多有束缚出不来,便没给你下帖子,没想到竟是在这里遇到了你。” “在王府里太闷,便出来透透气。”笑着回答。 见到李天骄,容尺素倒也不太意外,李天骄生性活泼爱动,有热闹的地方,那能少了她? 李天骄笑了笑,见李存峰僵在一旁,一个劲的盯着容尺素,却一言不发。 ^ —美人病娇 皱了皱眉,用手肘撞了撞李存峰,朝李存峰挤眉弄眼,示意李存峰赶快跟容尺素说点儿什么。 李存峰面色尴尬,摸着鼻子轻咳了下,唤了声:“靖宁。”低沉磁性的声音,极为深情。 容尺素点头:“李公子。” 两人又是无言,李天骄灵机一动,便对容尺素道:“靖宁,能不能借你的晴河兰溪给我一下。” “嗯?天骄,你要借她俩做什么?”微微皱着眉。 李天骄嘿嘿一笑:“有点事情,就借我一下哈,你先让堂哥陪你逛一会。” 说完,李天骄朝李存峰挤眉弄眼了下,便拉着晴河兰溪两人赶紧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靖宁,他对你还好吗? 两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了眼容尺素,见容尺素点头,两人才跟李天骄离开。 走远了,兰溪皱着眉便问:“天骄小姐,您可是需要奴婢们为你做点什么?” “笨,没见着我在撮合靖宁与我堂哥吗?”李天骄没好气白了眼兰溪:“平日见你也是个机灵的,怎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笨了?” 李天骄一说,兰溪便了然,沉默着的晴河煞有介事道:“天骄小姐,王妃到底是有夫之妇,这恐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那云恒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他不爱靖宁,靖宁也不爱她,这样下去,只会越发折磨靖宁。靖宁与云恒在一起没有幸福,定然不会开心。你们忍心看靖宁一直这么不开心么?” 回想起容尺素嫁过来的这几日,两人的气势顿时就蔫了,沉默下来,算是赞许了李天骄举动。 只是隐隐跳动的眉,总让晴河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梅花开的正灿烂,容尺素与李存峰并肩而走,两人皆是一脸沉默。 走了一会,李存峰抿着唇,摸了摸鼻子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容尺素没说话,李存峰继续道:“靖宁,他对你还好吗?”突然间停顿住了脚步,李存峰问容尺素。 墨色深邃的眼眸,紧紧的凝视着容尺素,像是想要把容尺素所有的伪装看穿。 止住脚步,容尺素抬眸与李存峰对视。 李存峰生的面如冠玉,是个儒雅的翩翩公子,平日里最注重着装形象。 彼时一看却是把容尺素诧异了一下,几日不见,李存峰竟是憔悴了不少。 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刚好合身的华服锦袍,彼时穿在身上,要显得宽大不少,没了往日儒雅的形象。 光洁的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渣子。 憔悴的模样,与往日大有不相同。 “他待我很好。”她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真的好吗?”李存峰喃喃了句,有些不相信。 “嗯。”她点头。 李存峰缓缓抬起手想要去轻抚容尺素的脸庞,却在半空中僵住,心疼道:“他对你不好……的对吧?靖宁,你又瘦了!” “靖宁,你心里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我吗?为什么要嫁给云恒?他不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就算你不愿意嫁给我,你又何苦这样委屈你自己?”磁性的音线波动,有些受伤。 李存峰神情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深黑色的眸子,满是怜惜。 容尺素拂开李存峰紧抓着她肩呷的手,平静的声音毫无波澜:“李公子还请自重,靖宁现在已经成了商亲王妃,这些话,以后就莫要说了,会坏了靖宁闺名。” ☆ “靖宁,你……” 抬起头,与李存峰对视:“李公子年岁也不小,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莫要再让李大人再为李公子操劳这么多。” 笑容有些苦涩,李存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今日是我逾越了。但是靖宁,我不会放弃你的。” 容尺素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风花雪月的爱情,她早就不敢期盼了。 当年,那人也是这般信誓旦旦的吧?可是后来呢? 转眼便弃了她们的海誓山盟,让她成了郡阳的笑话,娶了她的亲妹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谁想杀她? 一转眼,天色已晚。 静兰庙距离商亲王府不近,容尺素便在静兰庙里留宿一晚。 客房里容尺素与李天骄聊了一些女儿家的体己话,见时辰不早,李天骄才离开。 备好水,刚想沐浴,突然间一阵声响传了过来。 容尺素皱眉,眨眼间眼前已经出现三个黑衣人,手中长剑在月光倾洒下发出阴冷幽光。 晴河兰溪快速上前护住容尺素,晴河率先冷静出声:“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不语,对视一眼,挥着手中长剑直向容尺素。 阿七从暗处出来,挡住黑衣人对容尺素的攻击,踹了一脚那黑衣人。 扭头对晴河兰溪道:“这里交给我,你们保护郡主。” 两人会意,在阿七与三个黑衣人打斗时,护着容尺素离开房间。 三人刚出客房,便有一个黑衣人趁机出击追了出来,另外两个则是缠住阿七。 晴河兰溪皆是会点武功皮毛,对付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小混混尚可,但在高手跟前,就不值一提。 容尺素皱着眉,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六人。 兵器碰撞发出的打斗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很快便引来了住在旁边的李天骄李存峰二人。 黑衣人似乎也擦觉到了事情的不#//◎ 容尺素摇头,“我没事。” 冷眼看着黑衣人,咳嗽了声。容尺素指着死了过去的黑衣人对李存峰道:“李公子,你去帮我看看,这人身上可留下什么证据。” 李存峰会意上前把黑衣人搜寻了一遍,最后在黑衣人的背上发现一个弯月刺青。 “这是冷月阁的杀手。”声音凝重。 冷月阁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阁,里面的杀手个个皆是武功高强,亦正亦邪、毫无章法规则,只要你出得起钱,就没有他们不敢杀的人,更没有老弱病残者不杀之说。 能请的起冷月阁的杀手之人,皆是非富则贵,容尺素是深闺女子,性格的关系,平日里会与人有些不愉快倒是很平常,但也没有结下什么深仇,令人一掷千金想要娶她性命。 冷月阁容尺素也是知晓的,抿着唇,她没说话,李存峰担忧问道:“靖宁,近日你可是与谁结怨了?是谁想要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放开她 “只是猜测而已。”她道,并不正面回答此事。 “先回去再说吧。” “嗯。”李存峰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失落。 容尺素刚迈出一步,脚裸便袭来一阵疼痛。 “嘶……”吸了口凉气,容尺素一声嘤咛,停顿住了脚步。 李存峰察觉到容尺素的不妥,返身紧张担忧问道:“靖宁,你怎么了?” “我……没事……”惨白着的脸色叫人可疑。 她咬牙刚准备道“回去”时,李存峰放下了手中的软剑,去检查她的脚裸。 脱掉镶有珍珠的粉色云锦翘头履,和袜子,巴掌大的小脚脚裸上青紫肿了一片,是之前从黑衣人背上掉下来崴到的。 气氛一下变得奇怪诡异起来。 容尺素脸色绯红了一片,颦蹙着秀眉,想要收回被李存峰紧握着的小脚。 李存峰才意识到什么。 尴尬的道:“你的脚崴到了。” “嗯。”燕朝相比前几个朝代,民风略开放一些。 不至于被人看了小手小脚便要以身相许,否则便以死明志,但被别人端着脚丫来看,容尺素还是很不自在。 僵持着,“先回去吧,天骄她们会担心的。” “嗯。”应了一声,容尺素鞋子还没穿上,这厢,李存峰已经抱起了容尺素。 容尺素一惊,霎白的脸顿时染红:“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秀眉颦蹙,在李存峰怀里她这样道。 “你脚崴到了,我抱你回去。” 云淡风轻的语气,似是在说一件最为平凡不过的事情,耳根子却是红的仿似被火烧一样。 提起容尺素的鞋子,俨然朝静兰庙的位置回去。 容尺素面容清冷:“我自己能走。” “听话。”他不给容尺素拒绝的机会。 粉唇狠狠抿成一条直线,李存峰不肯放手,脚裸委实很疼,容尺素便也乖乖的不再挣扎,任由李存峰抱着她回静兰庙。 “你们在做什么?” 回头,不远处云恒面容铁青的看着两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男子。 云恒怎么会在这里? 容尺素皱着眉,没说话,云恒已经三两步到了两人跟前,想要从李存峰怀抱里夺回容尺素,李存峰却毫不让步。 “放开她。”云恒铁青着的脸几近咬牙切齿。 李存峰抿着朱红色的唇畔深邃的目光与云恒对视,还未开口,容尺素便道:“放我下来吧,李公子。” “靖宁……”他迟疑,容尺素淡淡的眸子映入他的眸中,抿着唇,放容尺素下地。 云恒一把把容尺素拉回了怀抱,盯着李存峰冷哼了一声,把容尺素拦腰抱起,转身朝静兰庙走了进去。 恰好这时,李天骄兰溪等人追了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美人病娇: “靖宁?”李天骄唤了一句,云恒却不做一丝停留,李天骄原本想要去追上去却恰好看到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的李存峰。 “峰哥哥……”叫了李存峰一声,李天骄便注意到了李存峰的脸色不太对劲。 “峰哥哥,怎么了?云恒怎么会在这里?你跟靖宁……”她想问,李存峰盯着她低头笑了笑:“靖宁没事,不用担心!回去吧。” “可是峰哥哥……” “进去吧。”淡淡道了句,李存峰只留给李天骄一个清寂的背影。 李天骄皱着眉,感觉李存峰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想起方才云恒抱着容尺素的模样,低叹了声,便也了然,跟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无耻的男人 云恒把容尺素扔在了床榻上,小pp一阵生疼,云恒紧抓着容尺素的手腕,让容尺素抓起身,直视自己,怒声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 云恒蓦地瞪大了双眸,怒喝道:“我是你的丈夫,你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原以为再如何容尺素也会与他解释一番,那曾想到,竟是只有一句“与你何干”与他何干?他是她的丈夫,她竟然问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云恒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气疯了。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还在提醒着,昭显着方才云恒对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容尺素嗤笑了句:“丈夫?” “云恒,做人要知足。成婚时,你我便说的清清楚楚,互不相干。你与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不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你又凭什么要求我三从四德,不得与别的男子有交集?” “别说我跟他没什么,就算有什么,那又如何?别说你是我的丈夫这样可笑的话,你不怕被自己恶心死,我倒是还怕。” “你若无法忍受我,大可休了我,免得两看相厌。否则的话,别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颦蹙着眉,犀利的话,嘲讽的语气,容尺素丝毫不与云恒客气。 她是尊贵的靖宁郡主,犯不着为了一个她不爱的种、马男人,低三下四。 况且,她本就与李存峰没什么。 就算当初,为了那人,她都不曾……低过头……更别说是云恒! “你……死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应该是说商亲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若我没记错的话,商亲王应该还在被皇上禁足吧?怎跑来这里了?若是被皇上知晓,商亲王抗旨私自出府,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她似笑非笑的问,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为了那个男人,你敢威胁我?” 抓着容尺素的手腕带手更加紧了些,仿似要把容尺素的骨头捏碎一样,疼得发麻,十月的天,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放手。” “妄想,容尺素,既然你嫁给了我,你就是我的女人,休要再想与别的男人牵扯。就算本王不爱你,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唇角勾勒出一抹残忍,云恒有力的大掌已经撕破容尺素的衣裳,把容尺素欺压在床上。 容尺素神情惊慌,挣扎着:“放开我……” “放开你?休想。”他残忍的笑着,理智早就被那份他不曾察觉的嫉妒给掩盖住了。 用撕成布条的衣裳绑住容尺素的双手,抬起容尺素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容尺素娇艳欲滴的红唇,狠狠地啃噬。 ◎ 唇齿相交,容尺素恶心的想吐。 若不是双手被绑着,她恨不得抽云恒两巴掌。 今日早晨没能强要了她,晚上,竟还来这招,这无耻的男人。 她恨,可她挣脱不了。 云恒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狠狠地要了这个女人,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省的日后再出去勾三搭四。 z 最后的防备被撕扯开,他像是一个发情的野兽,在她身上啃噬亲吻,留下一片片青紫红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你若本份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响。 “不好了,王爷、王妃,外面着火了。” 箭在弦上! 那厢火苗已经隐隐朝这边发了过来。 云恒看着身下的容尺素,眼角有些发红,恨不得马上就要了这个女人。 可该死的火势袭来,却不得不停止继续侵略的动作。 简单的穿上衣服,容尺素的衣裳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穿不得,云恒便用外袍裹在容尺素的身上,抱着容尺素出了厢房。 外面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火舌连贯着一座座小屋燃烧着,烟火连天。 静兰庙里的香客纷纷都从屋里出来。 时下已经是半夜时分,众人皆是在入睡,彼时出来,身上大多都是衣裳凌乱不整,或是身上仅着着单薄的单衣。 “王妃……”兰溪晴河迎了上去,见着在云恒怀里的容尺素纷纷都皱了皱眉。 云恒铁青着脸,两人站在一旁抿着唇不敢多言。 “王妃,这静兰庙恐是住不了,可要现下备马车回府?”晴河提议道。 “回府。”铁青着脸从牙齿里蹦出两个字。 李天骄李存峰站在一侧,李天骄欲要上前,被李存峰制止,摇了摇头。 李天骄这才咬着牙冷哼了一声,没敢上前。 再如何容尺素与云恒都已经结为夫妻,她再如何为容尺素打抱不平,到底也不能过分干扰。 与此同时,云恒也冷眼扫了眼李天骄李存峰,这才抱着容尺素朝外面离去。 “别妄想跟那个小白脸在一起,容尺素,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睨着容尺素,云恒冷冷地警告。 容尺素没理他,把身上的衣袍紧了紧,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走光,而现下的天气也着实有点冷…… 容尺素的身体本就不好,怕寒,时下寒冷的天,容尺素已经隐隐有了寒意,闷闷地咳了几声,强忍着不想在云恒跟前出丑。 晴河兰溪很快就备好了马车,阿七赶车,连夜赶回商亲王府。 进了同梦阁,云恒把容尺素放在床榻上,在马车时,一直抱着容尺素,下腹隐隐有了谷欠望,这会儿回到王府,寻思着要不要要了容尺素。 才发现,容尺素浑身冰冷的吓人,昏昏沉沉地昏了过去。 这一探,才知晓是着了寒,随即便让晴河兰溪去把大夫给请了过来。 替容尺素号完脉,郑太医对云恒道:“王妃并无大碍,只是王妃身子骨向来虚寒,今日吹了冷风,冻了许久才会着寒昏迷过去,等开服药服下,休养几日,便能恢复过来。” “嗯,下去吧。” “是。”收拾好东西,郑太医便带着晴河兰溪下去开药煎药。 内厢里一下子又只剩下容尺素和云恒二人。 首发 坐在床沿,云恒皱着眉看着床榻上的女人。 虽然不喜容尺素,但云恒不得不承认容尺素的确是个天生尤物,巴掌大的俏脸,杏眼桃腮,唇不染而朱,眼角下的一颗美人泪,更为她增添多几分妩媚撩人。 是个男人,都会为之动心! 可惜,他已心有所属。 云恒睨着容尺素,昏睡中的容尺素也不值是否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好看的眉颦蹙着,很是不安。 云恒迟疑了一下伸手替,容尺素抚平她深皱着眉的眉宇,喃喃地道:“若你听话本份点,本王何至于会像今日这番对你?你若听话,商亲王妃这个位置永远都会是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就这么讨厌本王? 这一夜,云恒留宿在同梦阁。 容尺素喝过药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没有昨夜那般难受。 醒来时,入目的便是一张俊脸。 起先容尺素诧异了一番,不过看清眼前人的容貌,想起她已经成婚,成了商亲王妃,容尺素便释然。 喘了口气,容尺素睨着眼前的云恒,这时,云恒也恰巧醒了过来,四目相对,两者皆是不惊慌。 云恒道:“醒了?”语气难得的平缓。 “嗯。” 她点头,欲要起身,纤腰被云恒长臂一拦,拉进了怀里。 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皱着眉,她有些抵触:“做什么?” “再睡一会。” “放开我,我自己能睡。” 不容拒绝的口吻:“你是本王的王妃!” 容尺素不再挣扎,静静的躺在云恒的怀里,闭上眼,不想去看云恒。 男人皆是如此虚伪,如那人一般。 这边说着爱她,转眼娶了别人。 而云恒,前些天不还是一副非赵悦灵不娶,不愿意娶她;她是皇上抢塞进来的,他此生只赵悦灵一个人的痴情模样么? 彼时,又怎来招惹她?处处警告她她是他的王妃? 云恒没往这个方向想,见容尺素闭着眼,淡漠着脸,便以为容尺素是在担心他会对她怎么样,解释道。 “本王虽然恨不得即可,要了你这个不安份的女人,但本王也不是饥不择食,你身子没好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倒是诚实! “那还多的王爷手下留情了。”说完,她捧着胸口又是一阵轻咳,还没恢复出气的脸,顿时又霎白了起来。 云恒给她顺气,“没事吧?可是身子还不舒服?我让下人给你找大夫过来。” 他要起身,容尺素嘲讽笑笑,“老毛病罢了,死不了的。” 重生这具身子后,她便知晓这具身体是个病秧子,十多年多去,容尺素早已经习以为常。 咳着咳着就好,再怎么折腾,这么多年过去,不也没要了她的命? 脸上云恒喷洒出来的炙热气息让她有些不适。 侧过身子,继续睡! 云恒没让她如愿,把她扳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容尺素与他对视。 “你就这么讨厌本王?” 静静地睨着云恒,容尺素没说话。 “既然讨厌本王,为何要嫁给本王,不让本王娶灵儿。”他怒,琢磨不透这该死的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美人病娇: 她同样问:“王爷喜欢靖宁么?” 云恒蠕动着唇,一如方才的她没有回答。 她笑,又继续问:“那王爷为何要娶靖宁?甚至是不愿靖宁与别的男子多说一句话?” 好半天,云恒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是我的王妃!”所以,他不愿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亲热。 “王爷别忘了,你也是我的王爷,我是夫君。同样的道理,王爷怎就不懂呢?” “容尺素,本王是王爷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你一个妇道人家,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王爷别忘了,靖宁是郡主。有面首也实属寻常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我死了,倒是便宜那些狐媚子 三从四德向来是给那些平凡人家、官家女子遵守的,到了皇家子女这里,便屁都不是。 放眼看去,这成了婚或是未婚的公主,有几个是没有面首的? 容尺素虽然身份比不得正经皇宫出身的公主,但好歹是皇帝册封的郡主,有面首也不算太过份! 只是容尺素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今日若不是云恒如此咄咄逼人,她也不会用这些话来噎云恒。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本王的女人,竟然还想着学那些不守妇道的女人一样去找面首?”掐着容尺素下巴的手,恨不得把容尺素的下巴给捏碎。 下巴被咯的生疼,容尺素紧皱着眉,没说话,冷冷地睨着云恒,像极是了嘲讽。 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谧的能听到两人呼吸的声响。 突然间红唇被人堵上,容尺素猛地微微睁大眼,云恒紧抱着她,在她唇上侵略。 竟是又想吃她豆腐,她挣扎,可她越是挣扎,云恒便越是凶狠晾夺,最后容尺素便也不再挣扎,反而是主动配合云恒。 这一举动,倒是令云恒惊讶,不过却更欣喜容尺素会主动配合。 情到浓时,大掌轻抚上了容尺素发育姣好的美好玉体,在她身上撩拨。 吻到窒息,容尺素把已经放下防备的云恒推开。 云恒眉微微蹙,对上容尺素的视线,却见容尺素厌恶的看着他:“不知王爷可否还满意?”她的玉脸红的通透,满是嘲讽和厌恶。 “你……”云恒怒气霎时又被点燃。 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 想发难突然,容尺素又咳了起来,相比于之前更加严重,这回咳出了血,满脸虚弱。 把容尺素抱在怀里,云恒眸中闪过一抹担忧惊慌,朝外面大喊:“来人,去请太医……” 晴河兰溪慌慌张张跑进来,见到容尺素这个模样顿时也就慌了,转身便去张罗着去找郑太医过来。 云恒紧抱着容尺素。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痴情的模样,做给谁看呢? “王爷放心便好,老毛病而已,本王妃死不了的!本王妃要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外面那些狐媚子?如此,我怎会甘心?”她笑。 “你……你就非要跟本王作对吗?”紧握着拳,恨不得把手中容尺素的骨头都给捏碎。 容尺素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抹痛楚,云恒这才注意到他险些伤了容尺素。 连忙松开紧拽着她的手,“你没事吧?” 容尺素没说话,抬起被容尺素握的青紫的手,勾了勾嘴角:“王爷对本王妃当真是不留情。” “我不是故意的……”他难得道歉,声音细如蚊。 容尺素有些诧异云恒竟然会道歉,不过却没有多言。 …… 一嫁大叔桃花开 /// 郑太医前脚刚走没多走,兰溪便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给容尺素服药。 褐黄色的药汁,散发出浓郁的药味,苦的呛人,难以入口。 不过容尺素倒是爽快,一口便给干了,连蜜饯都不吃一个。 “王妃,吃个蜜饯润润口吧。”兰溪把装着蜜饯的小碟子端到容尺素的跟前。 容尺素擦拭了下嘴角,摇了摇头,“不用。” 适时,晴河走了进来。 恭敬地道:“王妃,秋侧妃等人已经过来请安了……”末了,又担忧地道:“王妃、您的身子还未好,不宜见客,可要奴婢回绝了她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峰回路转 “无妨,替我梳妆。” 简单的妆扮好,容尺素到了西侧厢,已经坐满侧妃侍妾。 云恒的后院庞大,光是侧妃就有三位,有名分的侍妾十四人。 那些无名无份的,更是数不胜数。 燕京里,除却五皇子、国公爷家的哪位,倒是无人敢与云恒媲比风流。 来给容尺素请安的,皆是一些比较受宠的! 位置按照受宠品级来排列。 品级低的,便站着,排着队后面的都站到了门槛。 见容尺素进来,纷纷站了起身。 容尺素在首位上坐下,由三位侧妃领头给容尺素请安。 “前些日子妾身的外家送了些血参过来给妾身,听说王妃娘娘生病了,妾身特地备了过来给王妃娘娘,血参补血愿王妃能早日康复。” 说话的是茗侧妃,嘴角含笑,身穿杏色齐胸襦裙,外罩着一件绣着一大片金牡丹,烟翠色纱衣。 如云秀发绾成螺髻,佩带着翠翘金雀点翠头花,右边假髻插着两根玉飞绿珊瑚步摇。 打扮的端庄得体,华贵中不失艳丽。 乍一看,相比于浅妆淡抹的容尺素,更有王妃的派头。 茗侧妃出身尚书府,是安尚书的嫡次女,身份倒也说的上是尊贵,只相比出身丞相府的靖宁郡主容尺素还要相差得远。 容尺素未进门时,平日里的府中事宜都是由茗侧妃处理,是王府里最为说得上话的侧妃。 扫了眼,容尺素便让兰溪收了起来。z 有了茗侧妃的开头,诸多侧妃侍妾便也纷纷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给呈送了上去。 收了礼,才进入了正题。 “王妃,此番来,妾身们还有一事要与王妃您商量。” 吹了吹冒着袅袅轻烟的茶水,容尺素呷了一小口,抬了抬眼皮子,缓声道:“什么事?” 茗侧妃道:“一个月后便是王爷的寿辰,妾身想着王妃兴许还不知此事,便来知会王妃一声。往年王妃没有进门前,皆是由妾身来准备的,不知今年王妃有何打算?” 挑了挑眉,云恒生辰? 看着茗侧妃或是在座的侧妃侍妾一眼,容尺素的反应不大,淡淡道了句:“既然往年是由你来安排,今年依旧是你来准备吧。” “这……王妃,这恐是不妥吧?”茗侧妃一脸受宠若惊。 虽然容尺素已经接管了不少府中事宜,但仍有不少是由茗侧妃在处理,此番寿宴,理应是由容尺素这个正妃来安排准备的。 美人病娇: 从前云恒未娶正妃,由茗侧妃来准备说的过去,这娶了正妃,还是由茗侧妃来准备,倒是显得茗侧妃逾越了! 其她侧妃侍妾也煞有介事的看着容尺素,似乎没料到容尺素会把云恒生辰的主导权交给茗侧妃。 毕竟那个王妃不是想要掌权的?容尺素倒好,把权利推出去! 更有人暗恨起了茗侧妃,本来以为没了掌管王府的权利,这茗侧妃日后可还如何得瑟? 哪能想到,这容尺素竟是又授命于茗侧妃。 只是……众人更没有想到下一句的峰回路转。 随后容尺素又漫不经心的道了句:“既然茗侧妃不愿意,那么王爷的生辰便交由秋侧妃、丁侍妾你们两个来安排准备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想看乐子 被点到名的秋侧妃丁侍妾皆是一愣,昨日受的伤现在还疼着,这一吓,屁月殳又更疼了一些,震惊的看着容尺素。 本该是好事,可不知为何,两人却是在容尺素似笑非笑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寒意。 转头一看室内的诸多侧妃侍妾,皆是用各种眼神在打量她们二人。 茗侧妃更是恨不得撕了她俩人。 一股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 “王妃,妾身恐是难担此大任,王爷的寿辰,还是由茗侧妃来准备吧。”秋侧妃稳了稳心中慌乱,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要慌张的与容尺素道。 想来,容尺素定是还记恨着昨日的事情,今日借此由头来报复她们二人了。 若这准备王爷寿宴的事情落到她二人手里,茗侧妃i定然不会放过她俩。 论手段本事,秋侧妃丁侍妾加起来,可都比不过这老谋深算的茗侧妃,那敢抢茗侧妃的事情来做。 “王妃,秋侧妃、丁侍妾皆是小门小户庶女出身,并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若王爷的寿辰交由她来处理,万一搞砸了,落的可是王爷王妃的面子。” “王妃还请三思,再三斟酌一下,莫要惘然决定。”与茗侧妃交好的刘侍妾道,颇为不满容尺素竟委此重任给秋侧妃丁侍妾。 其余妃嫔跟着附和。 容尺素不气,还未恢复气色的脸,笑容恬淡,看了眼一旁坐着并无什么异常,袖子下的手早已经把绣帕绞碎的茗侧妃。 “茗侧妃怎么看?本王妃把王爷寿宴委于秋侧妃、丁侍妾,茗侧妃可有什么意见?”容尺素问。 “这……”茗侧妃咬着牙,说有意见也不是,说没有意见又不甘心! 一下子陷入了两难。 “茗侧妃不说话,莫不成是对本王妃的话有意见,在质疑本王妃的决定?” 在容尺素似笑非笑实则寒冷如川的目光迫使下,咽下了所有的不满,道:“一切听从王妃的安排。” 暗自咬碎一口银牙。 “王妃……”秋侧妃、丁侍妾一脸着急,还欲要道,容尺素便率先出口,定了下来:“既然如此,王爷的寿宴那就交给秋侧妃丁侍妾来准备。” 笑吟吟的再三叮嘱:“本王妃如此信任你们二人,你们两个可切莫要让本王妃失望了,丢了王爷的脸,否则,后果可不是你们俩担当的起的。” 明明是很轻松的语气,可无形中又给两人一种呼吸不过来的压迫感。 不等两人应,容尺素便让一众侧妃侍妾退下。 西侧殿内,又仅是剩下容尺素晴河兰溪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王妃为什么要把寿宴的事情交给秋侧妃、丁侍妾来安排准备?”兰溪凝着眉,有些不解。 容尺素瑕疵必报不错,却也不见得会拿这种场合来开玩笑。 孰轻孰重,容尺素可是分得清的。 “好玩罢了。”她轻笑,并未解释。 为什么要这么做?仅是容尺素一时兴起,不想让云恒好过而已! 就算不是交由秋侧妃丁侍妾来安排准备,容尺素照样给交由给其她人。 对于云恒,她还真不想为他操半分心思。 再且,这一世活的太无聊,没些乐子可以看,又怎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药物相冲 茗侧妃想要她的位置,处处在提醒她,这王府缺她安和青不可,她才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 容尺素又怎容得下这样的人在她眼里蹦跶? 挑起秋侧妃、丁侍妾、茗侧妃三人的恩怨,着实也是因为这三人,惹她的眼,让她不不痛快了。 既然她不痛快,那别人也休想痛快! 把弄着手里的琉璃茶盏,容尺素低声道:“晴河兰溪,近日府中的事情,你们两个多有担待,给我看紧一点!寿宴,可不能让它太顺利了。” 容尺素这一病情况不太好,连续已经五日都躺在床榻上,病情反复无常,比往常要严重了许多。 “王妃,喝药了。”兰溪把刚煎好的药呈递至容尺素跟前。 浓郁的药味充斥着鼻尖。 容尺素面色苍白,本就削瘦的俏脸比往常又要憔悴消瘦了几分。 端着药放置唇边,并未如同往常一口灌完,容尺素皱着眉,睨着褐黄色的药汁,面色闪过一抹怪异。 察觉到容尺素的不妥,兰溪不解问道:“怎么了王妃?可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未语,走至一旁挂着豢养金丝雀的笼子前,容尺素把药汁倒往金丝雀喝的水里,金丝雀雀跃的叫着,好奇害死猫,刚啄了一口,少顷金丝雀没抽蓄几下,便倒在笼子里没了动静。 主仆三人面色皆是一变。 容尺素深邃的眼眸微沉,晴河道:“王妃,药里有毒。” “可药我方才已经用银针试过,并没有毒……” 想到了什么,兰溪蓦然闭口,“莫不是出了内奸,有人趁我没注意的时候往药里下毒了?”兰溪做着设想。 “药中多了一味山麓子,与往常药中的小茴香相冲,分开食便无毒,若两者一起服下,则会中毒而亡,且分辨不出死因。” “啊?”兰溪目瞪口呆,摇了摇头:“王妃,这世间怎还有这样奇怪的药?怎从未听说过?” 晴河颇为赞同的点头。 晴河兰溪因着伺候容尺素,与郑太医相熟,平日里也跟着学了些皮毛,大大小小的中草药,无色无味的毒药也略知一些,可从未听说过还有药物相冲这一说。 当下满目不解。 药物相冲这一说是前世偶然一次,从已经过世的鬼医圣手华英雄的随手医录里见过。 若没有前世的记忆,容尺素也不会知这一说法。 一嫁大叔桃花开 /// 容尺素抿着唇,并未解释,沉着脸,眸中有着一抹阴霾:“这几日是谁负责药膳,你们两个去彻查一番,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院子里伺候她的丫鬟婢女,上到贴身伺候的心腹晴河兰溪,下到三等洒扫丫鬟皆是她从丞相府里陪嫁过来。 能近得了她的药的,怎说也是伺候她有些年头。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药中放下山麓子,身份定然不低,或既有可能是她信任之人,如此这人,对她生出了背叛之意,怎可留之? 敢在她眼皮子里毒害她,容尺素绝不会心慈手软,养虎为患! 两人皆是明白容尺素的意思,颔首应“是” 兰溪猜想道:“王妃,这毒会不会是秋侧妃丁侍妾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什么关键 晴河推翻兰溪的设想:“秋侧妃丁侍妾虽有小聪明,爱嚼舌根挑拨是非,却绝没有这样的手段,不可能是她们所为。” 院子里的丫鬟皆是经过精挑细选,不是想收买便能收买。 若秋侧妃丁侍妾有这个本事能收买的了容尺素身边的人,也不会落地被容尺素不喜的下场。 “若不是秋侧妃、丁侍妾,莫不成是茗侧妃?”近日来,与容尺素结怨的,除了这三个人,兰溪想不到第四个。 容尺素并未做出猜测,只道:“莫要打草惊蛇,暗地里,你们让人观察这几人,有什么动静再与我说!” “奴婢们明白。” 既然知晓这药里有毒,自然是不能再喝,兰溪把药倒在了盆栽里,这厢才端着药碗退下。 晴河方才走,又折了回来。 容尺素睨了晴河一眼,“还有什么事?” 晴河抿着唇,双手交叠放于腹部,“王妃,奴婢猜测这事许与那日的赵姑娘有关。” “哦?”容尺素挑眉:“说来听听。” “前几日,奴婢在府外碰见过赵姑娘的丫鬟,起初以为是来寻王爷的,便没在意,但方才细想一番,奴婢觉得此事与赵姑娘有关。” 容尺素睨着晴河未语,晴河又道:“若仅凭这一事,便断定此事是赵姑娘所谓,到显得牵强武断,但奴婢想到了一个关键。” “什么关键?” 晴河卖了个关子:“容王妃给奴婢一些时间!” …… 至那日起,容尺素断了那药,身体便开始渐好。 这一日,待所有侧妃侍妾请完安后,容尺素到花园里散步,与此同行的还有叶侍妾。 叶侍妾是刚提起来不久的侍妾,家境贫寒,是卖身进来,丫鬟提起。 性子颇为良好,对容尺素甚是殷勤,常来同梦阁走动。 温柔知进退的性子倒也不惹人嫌,容尺素也不排斥叶侍妾带有目的性的接近。 她在府中这群女人里,总也需要几个自己人! 虽说需要眼线,但也总得找几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不是? 叶侍妾寻话道:“听丫鬟说,城西开了个说书的书馆弄情阁,讲的书都是从所未闻的,有一本像是唤作‘祝英台与梁山伯’是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叶侍妾进府不久,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对这些爱情故事难免向往。 “是吗?”容尺素随意接话,兴趣缺缺。 叶侍妾眯眼一笑,“是的,王妃。”想到什么,叶侍妾又道:“传闻书馆与翠烟楼的花魁姑娘有些瓜葛,也不知真假。” “可是赵悦灵?”容尺素挑眉。 ~~ 叶侍妾仲怔片刻讶异道:“王妃也知晓翠烟楼的赵姑娘?”话出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叶侍妾又立马禁声:“王妃,我不是故……” 容尺素道:“无妨。” 她闹过翠烟楼的事情,燕京可还有人不知?想来叶侍妾也是想起了这事。 叶侍妾尴尬一笑。 “叶侍妾可有去弄情阁听书?”她似是随意的问。 叶侍妾脸上滑过一抹失落,摇了摇头。 进了这王府,那还能这么轻易出去?或是还能踏出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手伸到了王府 “本王妃许久没有出去逛了逛,明日叶侍妾便陪我去弄情阁听一回书吧。” 眸中闪过一抹欣喜,叶侍妾满脸诧异:“王妃,这会不会不妥,毕竟妾身……”叶侍妾有些犹豫。 “无妨。” 别了叶侍妾,容尺素回同梦阁。 “王妃,怎的想去听说书了?”兰溪有些疑惑。 从前可不知容尺素有这方面的兴趣。 容尺素抿唇未语。' 晴河道:“兰溪,跟了王妃这么久,从前学的,你都学到那里了?” 额? 兰溪无辜眨眨眼。 晴河道:“方才叶侍妾不是说了,弄情阁与赵姑娘有瓜葛吗?” “赵悦灵?”兰溪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容尺素的用意。 兰溪替容尺素脱掉身上披着的斗篷,抖了抖,挂到屏风上。 晴河给容尺素倒了杯茶,呷了口茶驱寒,容尺素道:“晴河,事情办的如何了?” 晴河知晓容尺素指的是之前下毒一事。 “如之前所料,此事与赵悦灵确有关系。被赵悦灵收买的则是茶水房里的丫鬟冬儿……”晴河把打听到的详细说与容尺素听,末了问道:“王妃打算怎么做?” 容尺素未语,兰溪气愤填膺,不忿道:“这赵悦灵真是太过份了,在外面勾引王爷便也罢,既然还妄想伸手来王府毒害王妃,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定然不能轻易放过。” 晴河道:“兰溪,你认为,王妃会轻易饶了她?” 兰溪果断摇头,若容尺素能轻易饶过一个想害她的人,那容尺素还能说是容尺素吗? “兰溪,近日来茗侧妃在忙些什么?” 兰溪有些意外容尺素突然间提到茗侧妃,仲怔片刻,小脸上顿时就不淡定了。 “王妃,茗侧妃这女人果真不是什么安份的。” “哦?可是查到什么了?”容尺素挑挑眉,反应倒是不大,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味道。 兰溪把她让阿七去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容尺素。 事情是,茗侧妃打算在寿宴里做手脚。 先是盘算要走一步险棋,在云恒寿宴上,栽赃陷害容尺素和秋侧妃丁侍妾,准备来个一石三鸟。 让人误以为容尺素心生嫉妒怨恨,故意让秋侧妃、丁侍妾来筹备寿辰,准备借机陷害二人。 让容尺素出丑,破坏容尺素的名声,增添老太君还有云恒对容尺素的厌恶,故而让容尺素失宠,在王府里当有名无实的王妃,亦或者是云恒勃然大怒休了容尺素! ☆ 再让容尺素误以为是秋侧妃、丁侍妾做的手脚。 看她们三个斗得你死我活,尔后坐山观虎斗。 容尺素听着兰溪的叙述,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弧度。 这茗侧妃倒是打了个好算盘,若是碰到别人许就真的中了她的圈套,可惜啊,她碰到的是容尺素,容尺素焉能轻易让她的计谋得逞? 晴河道:“茗侧妃倒是打了个好算盘。” 兰溪点头,问容尺素:“王妃,您打算怎么做?” 既然得知了茗侧妃的算盘,自然是不能让她得逞,否则真当她们好欺负了不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把她当作替身 容尺素把弄着手中的琉璃茶盏,“听说茗侧妃有个弟弟唤作安和鑫可是?” 虽不解容尺素怎会突然问这个,兰溪如实点头。 “是的王妃,茗侧妃的确有个弟弟换做安和鑫,安和鑫虽是安尚书长子,可为人嚣张,胸无点墨,是京城有名纨绔!强抢民女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没少干过,不过却因是安尚书的独子,虽犯下过不少天理难容的事,却屡次被安尚书给保住,才没丢了性命……” 兰溪把自己所知有关安和鑫的事情一一告诉容尺素。 蓦地想到了什么,兰溪问容尺素,“王妃,莫不成您想……”利用安和鑫来对付茗侧妃? 后半句,没说出来,但意思不明而喻。 ** 夜色微凉,沐浴过后,容尺素身上仅着着单薄的亵衣,方才屏退丫鬟婢女,准备熄灯入睡。 门却突然间被推开,身材欣长的男子喝的醉醺醺的闯了进来。 容尺素见着来人紧皱了眉,晴河兰溪一脸的尴尬:“王妃,奴婢没能拦住王爷……” 扫了眼醉醺醺的云恒,“罢了,你们退下吧。” 晴河兰溪二人犹豫了下,方才关门退下。 云恒朝容尺素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欲要把容尺素揽入怀中,容尺素皱着眉别开,颇为嫌弃一身酒气的云恒。 云恒那肯让容尺素闪开?不顾容尺素的意愿强行把容尺素拥进怀里:“别动,让本王抱抱你。”下巴搁在容尺素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颇为暗哑。 抿着唇,容尺素秀眉微微蹙起,倒也没再继续闪开,而是让云恒就这样静静的抱着自己。 浓烈的酒气,充刺着鼻尖,容尺素皱了皱眉。 该是喝了多少酒,身上的酒味才得以如此重? 静看着云恒安静的五官,僵持许久,一句:“宴儿”猛地将容尺素惊醒。 侧目睨着趴在自己肩膀上昏昏沉沉的云恒,容尺素面色微变道:“抱够了吗?王爷!”声音微冷,仿似冰天雪地的一桶冰水,直直的泼在云恒的身上,将云恒惊醒。 云恒皱着眉,看着怀中的女人,还带着几分醉意。 一嫁大叔桃花开 /// 又听容尺素继续道:“若是抱够了,那么还请王爷放开本王妃。” 容尺素可以容忍云恒的不忠,三妻四妾,可她无法容忍的是,这个男人明明搂抱的是自己,却叫着别人的名字,把她当成别的女人的替身!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抱抱你难道都不行?” 瞧着容尺素难看微冷的脸,云恒痞气的勾着嘴角,把容尺素横抱了起身。 容尺素措不及防,待反应过来,俨然已经在云恒怀里。 云恒抱着容尺素直往床榻,把容尺素放到了床榻上,大掌一挥把容尺素身上单薄的亵衣撕碎,扬手扔到了地上,下一刻,便已经朝容尺素压了上去。 托起容尺素的下巴,睨着容尺素琉璃般的眼瞳,眉眼微挑,轻浮的说道:“别说抱你,就算是本王要亲你,要了你,你也只能顺从着本王。容尺素,给本王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少给我抬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出来吧 含上容尺素的唇,在她唇齿间狠狠地晾!夺!出其意料的是,容尺素竟是没有反抗,反而是还配合起了云恒,这一感知,让云恒多了几分炙!热,吻得更加激!烈。 情到浓时,云恒却是在容尺素眸中瞧见了一抹嘲讽。 容尺素反客为主,反身坐上云恒的身上,咬着他的唇,一双小手竟学着他的样子,摸索着解开云恒的衣袍…… 云恒傻眼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 唇被容尺素用食指抵住:“王爷难道不是想要了靖宁吗?既然如此,靖宁何不以了了王爷这一桩心事?” 魅惑勾!人的语气,可怎听却是怎的讥诮。 欢愉过后,容尺素眼神空洞地睨着月白色的幔帐,眸色渐沉。 地上的衣裳皆以经被云恒撕碎,没有办法可以再穿,容尺素拿了新的衣裳裹上。 穿好,容尺素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了的茶。 极苦,容尺素却仿似未觉。 指腹摩擦着冰凉的茶盏,朱唇轻启:“出来吧。” 霎时,一阵轻风吹过,一抹靓蓝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阿七抿着唇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容尺素:“郡主。” “想说什么便说吧。”呷了口茶,颇为风轻云淡。 “属下没什么要说的。” 扭头抬起眼皮看着阿七:“是吗?” “是。” “日后床第之欢之事,你便不要躲着听墙脚,你这样,会扰了本王妃的兴致!” 阿七身躯一震,抿着唇,最后颔首:“属下明白。” “退下吧。” 云恒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了容尺素的身影。 卧房也恢复了干净整洁,昨日扔了一地的衣裳早已经没了踪影。 除却云恒身下身上盖着的床单被褥上,还残留着一朵殷红妖冶的梅花,和满室欢爱过后的靡靡气息还在昭显着昨日的激烈,就好似昨日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 昨日酒劲上来,脑袋疼得头昏欲裂,云恒单手揉着太阳穴朝外面喊了句:“来人。” 守在门外的丫鬟春景春秀把手置放于腹部,弯着腰小碎步进来。 在礼云恒十步远停下:“王爷有何时吩咐?” “王妃呢?”云恒抬起眼皮睨着眼前的两个宫娥,紧蹙了眉。 顿了顿,春景答道:“回王爷的话,辰时末王妃已经出府。” “去那里了?” “这……”想起早前晴河兰溪的吩咐,春景春秀有些迟疑该不该告诉云恒。 云恒没了耐性,分贝也加重了几分:“本王问你们王妃去那里了。” 面色颇为铁青。 犹豫一会,春景才答道:“是与叶侍妾到弄情阁里听书了。” …… 弄情阁。 容尺素与叶侍妾、李天骄三人坐在二楼的包厢。 包厢起摆设新颖又不失香韵,乍看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 桌前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味道清香的花茶。 容尺素双眸睨着下方三丈高台上,正犹如滔滔江水永不绝讲着书的老头。 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靖宁,何时你竟对这些话本子有兴趣了?不过皆是那些酸书生妄想天开,写来荼毒无知少女的无聊故事罢了,有什么好听的?”李天骄翻了个白眼儿,单手托着腮,手里拈着花糕,时不时往嘴里送着,一副恹恹的模样。 叶侍妾面露尴尬,垂低了脸。 李天骄挑眉,不以为意:“怎的,是你唤靖宁来听书的?” 叶侍妾忐忑紧张了半天才道:“正是妾身。” 李天骄爽朗一笑:“难怪,我就说嘛,靖宁怎可能会对这些我皆是听不下去的故事感兴趣。” 额? 叶侍妾惶恐的看着李天骄,心中很是不安。 这尼玛跟大户人家的小姐相处真是太累人了。 诡异的气氛,一个一脸惶恐,一个笑的开怀,容尺素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叶侍妾不用这般拘谨,天骄性子如此,并未是要责备你什么。” 额,容尺素这一说,李天骄顿时就顿住了,神经大条的她才注意到叶侍妾的一脸惶恐,拍了拍叶侍妾的肩膀,“靖宁说的对,我性子本是如此,并未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觉得靖宁会来听这种不符合逻辑的故事着实诡异,才忍不住惊讶,吓到你实在是抱歉。” 被李天骄这样一说,叶侍妾更是惶恐,记忆中的官家千金不都是高高在上的吗? 怎到了李天骄这里,倒像是反着来了? “李小姐言重了,妾身并未有其它的意思。” 容尺素、李天骄皆是笑笑,反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李天骄问容尺素:“靖宁,上次静兰庙一别,本该是去看你,无奈却是有事耽搁,迟迟未去。你在商亲王府可还好?云恒那家伙有没有欺负你?” “能欺负的了我的,恐还在娘胎里。”容尺素不吝啬的与李天骄说笑。 李天骄却颇为赞同的点头:“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砰”门突然间被打开,屋内几人纷纷皱眉看了过去。 ☆ 门前立着三位华裳锦袍的如玉公子。 “我就说靖宁在这里,五哥你还不信?看来今日的酒钱,可是要你来付了吧?”率先说话的是站在左边淡紫华服锦袍、唇红齿白的男子,当今的六皇子唐承光。 容尺素睨着突然间出现的这几人,几人同样也睨着容尺素。 五皇子唐成瑞勾唇讥诮道:“本该想靖宁好歹也是出身大家,贵为郡主,会知检点一些,贸然不会出现在这些粗鄙地方。竟也是如一些不守妇道的女人,新婚便跑来这种下贱地方,当真是丢丞相府的脸。” 李天骄面色涨红欲要替容尺素出气,被容尺素阻止。 “既是粗鄙之地,五皇子出身高贵,又怎来这种地方?难不成,是觉得皇家的脸,比不上丞相容家?”她冷笑着反击,毫不畏惧眼前的人是当朝的五皇子。 “你……”五皇子哑然,面色铁青的瞪着容尺素,本想借机羞辱容尺素一番,怎料容尺素竟然如此犀利,把他给反打了一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找茬 容尺素放下手中的琉璃茶盏:“五皇子,若是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与我做对,你可要想清楚,值不值得。” 她与五皇子唐承瑞本是无交集,今日五皇子却突然间来找茬,除了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当街罚了五皇子的人春绯,容尺素也想不到五皇子何以要出言挑衅。 果然,她此言一出,五皇子的变色就顿时乍然一变,微眯着眼眸看着她,容尺素便也不闪躲,任由五皇子审视打量。 容尺素身份高贵,左有皇上疼宠贵为郡主,右有丞相府和长公主撑腰,尚还有商亲王妃这个名头,怎么都是一个不可得罪的主儿,若为了个烟花女子就与容尺素撕破脸那定当是不值得的。 五皇子虽混账风流,却不是没脑子,之前不过是被春绯和赵悦灵煽风点火给气昏了头脑,彼时见到容尺素想出一口气,教训这个不知好歹,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女人。 可现下被容尺素这样一提醒,五皇子理智又回来了许多。 只是话到如此,若彼时低头的话,他的面子也搁不住。 五皇子的眸色阴沉不定,僵持许久,最后五皇子冷哼了一声,对六皇子和周易道:“我们走。” 便转身离开了容尺素所在的包厢,随着五皇子的离开,看热闹的也纷纷散去,包厢一下子便又安静了下来。 人一走,晴河兰溪二人连忙上去把门给关上,真是有惊无险。 “靖宁,你可真厉害,三言两语便把这个讨厌的五皇子给说走了,我还以为又要跟他大展一番拳脚呢。”李天骄如是说道。 李天骄与五皇子二人向来互相看不惯,三言两语不合,便会动起拳脚来。 李天骄不惧五皇子的身份和男子之身,五皇子也不把李天骄当女人来看,动起手来,那可是一个精彩,互不相让。 彼时,看到五皇子来找茬容尺素,李天骄自是不满的。 容尺素笑笑:“天骄,你这性子若是不改,往后谁还敢娶你?” 见容尺素又说起了这一茬,李天骄不忿的撇着嘴,未语,又听容尺素道:“别说我说错了你,你到底是个女儿家,动不动便与男子动手像是什么样子?再如何,五皇子到底是五皇子,若真是出了事情,郑贤妃能放过你?皇上是会护着他的儿子,还是你?” 容尺素神情语气皆是认真,丝毫不似是在开玩笑。 李天骄抿着唇,自也知自己是太过冲动了,只是那五皇子也着实可恶,每次见她便都是恶言相向,冷嘲热讽,她的性子,自然是受不住五皇子的数落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间,低着头的叶侍妾道:“王妃,李小姐,您们看,那是赵姑娘,她来了。” 叶侍妾意有所指的指着下面带着面纱,一袭白衣落落大方飘逸如仙的女子。 两人闻声看过去,果然见着赵悦灵出现,而且身旁还跟着一个绯衣女子,正是那日在街上容尺素惩罚的春绯。 这赵悦灵倒是有手段,竟是没有个这春绯反目。 臭味相投的两人竟是还在如此。 “听说这赵姑娘是弄情阁背后的东家,也不知是真是假。”叶侍妾在一旁道。 两人皆是不语,微眯着眼眸睨着下面的赵悦灵。 容尺素给兰溪使了个眼色,兰溪会意,悄然退下。 赵悦灵避着众人的目光上了三楼。 进去,里面便有人在里面候着。 “来了。”男人喝了口茶,问赵悦灵。 赵悦灵揭下面纱,在男子对面坐下。 “你找我过来做什么?” 男子提起茶盏,给赵悦灵倒了杯茶,“听说你跟容尺素扛上了?” 赵悦灵微微皱眉,知晓这件事情定然是瞒不住男子的,却不想,男人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抿着唇,没承认没否认,答案昭然若揭。 “容尺素这个女人并非是表面上这般简单,灵儿你是个聪明人,与容尺素对上,对你并未有什么好处。” 赵悦灵却是不屑,想她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古代的封建古人吗? 再如何聪明,在她眼里容尺素不过也就是个愚笨的古人罢了! 否则自己的丈夫,又怎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成亲当夜不惜留宿在翠烟楼,丢下容尺素独自一人在王府独守空房? “我自有主张,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在男人的跟前,赵悦灵也懒得伪装,直接回道。 男人长臂一伸,揽住赵悦灵的纤腰,把赵悦灵搂紧怀里。 赵悦灵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挣脱男人的桎梏,却被紧紧的扣住,一动也动不了。 “放开我。”她皱着眉挣扎。 男人抬起赵悦灵的下巴,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指在赵悦灵的下巴里划动:“赵悦灵,别忘了你有今天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当初爬上我的床的也是,求着我要了你的人也是你,如今,你这一脸清高,装给谁看呢?” “你……”赵悦灵微微睁大眼眸,小脸上颇带着几分怒气,瞪着男人面具下的那双高深莫测深邃的眼瞳。 男人冷笑,“把你那一套留给云恒那小子吧,我可不喜欢。” 男人托起赵悦灵尖尖的小下巴,含上赵悦灵的唇,手也没安分着。 与此同时,两人皆是没有注意到房檐上那一闪而过的影子。 容尺素看着回来的晴河,晴河向容尺素点了点头,容尺素会意并不语,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别的深意。 完事后,赵悦灵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上。 “说吧,你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赵悦灵冷眼问男人。 虽方才男人没说,但略知男人性子的赵悦灵怎会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来找她会没事,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男人理了理衣领:“容尺素你已经对你起了戒心,今日她也来了弄情阁,这事想必你也知晓了吧?” 赵悦灵没说话,容尺素来弄情阁这事,之前已经有人跟她禀报过,否则的话,今日赵悦灵又怎可能会来弄情阁见男人。 来的目的,更多的是想要来看看容尺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赵悦灵突然间一笑,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转弯,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些,整个人仿似柔若无骨的往男人贴了上去。 男人微微挑眉,并不推开赵悦灵,反而是轻佻的挑起了赵悦灵的下巴,在赵悦灵唇齿间晾夺一番,才道:“你这般不去当戏子可当真是白白浪费了。” 赵悦灵面色微变,男人却是搂着她的纤腰更紧:“生气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可是我的靠山,我怎敢生你的气。”虽是如此说,赵悦灵还是轻哼了一声,以示自己放方才的话有多口是心非。 赵悦灵前世是个小明星,惯会读人心和演戏,多年来流连花丛,对于男人那些心思早就了若指掌,深谙男人的性子口味,便欲擒故纵的吊着男人的胃口。 似是得到又得不到,似是得不到又已经得到,这样的错觉,最让男人谷欠罢不能。 若一直逆着的意,或是顺从着他,搞不好就弄巧成拙,让他腻了那就得不偿失。 男人掐着赵悦灵的下巴:“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做的,我自然是会帮你。”这样算是答应她的话了? 说书的已经说到了尾声,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七八个混混,一进弄情阁便开始砸桌子椅子,或是见人便打。 导致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为首带头的人还一直在叫嚣着:“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否则今日,我就一脚把这里给端了。” 为首的男人身躯高大,手持着一根长棍,脸上还有着一条极大狰狞的刀疤,像是一条蜈蚣盘旋在脸上,狰狞可怕。 别说吓哭孩童,就是胆小的妇孺看了,也不免心惊胆战。 “咦,这些是什么人?怎的来砸场子了?”叶侍妾一脸诧异的看着突然间出现砸场子的混混,似是没有想到弄情阁竟然会出现这些人。 李天骄容尺素皆是没说话,静静的睨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人。 美人病娇: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了混混跟前:“你们是什么人。” 刀疤男一脚踩在倒在地上的凳子上,把木棍扛在肩膀上,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怎么出来混的,连大爷我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那中年男子一听,顿时怔住,连忙问道:“我是这里的老板冯进,初来京都不久,对京都尚未熟悉,未曾听说过阁下还在不要介意。只是不知阁下此番是所为何事?为何一言不发不便来砸我场子。这般总得给个理由吧?”虽是这样问,但中年男子,这里的老板冯进眼眸已经微微有些怒气。 不过却是没有即时表现出来,反而是想等男子该如何解释。 “哦……原来是冯老板啊。”尾音拖得很长,刀疤男笑着说道:“怪不得从未听说过。” 冯进再次皱眉,那刀疤男又继续问道:“听说你这店与翠烟楼的头牌花魁赵悦灵有关系?” 冯进顿了顿,不知刀疤男怎会提起赵悦灵,不过还是道:“这位兄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冯某不过是小本生意,那赵姑娘可是商亲王云恒的人,怎看得上,我这小本生意的地方,与我扯上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诬陷 “哦?”那刀疤男嗤笑,“那我怎么听说赵悦灵那女表子跟弄情阁有关啊?难道是我消息错了?” 显然是不相信冯进的话,冯进皱着眉,还没开口,那刀疤男又叫嚣了起来:“我告诉你,我可是商亲王妃的人,识相的赶紧叫赵悦灵出来,否则我砸了你这个破店。” 说话间,把地上踩着的凳子一脚踢开,险些伤了前面的人,幸好闪开的快。 不过刀疤男的这一个举动也惹怒了冯进,顾不得分析刀疤男话中的真假,“不管你是不是商亲王妃的人,到我这里闹事总也得有个说法,不然的话,休要怪我不客气。”冯进怒道。 刀疤男显然不想继续跟冯进废话,直接道:“兄弟们都给我上,把这弄情阁给劳资砸了,商亲王妃高兴了,我们的好日子就到了。” 双方刚要动手,突然间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本妃倒是不知道本妃何时派你来砸场子了。”容尺素身旁跟着叶侍妾李天骄,晴河兰溪走了过来。 身子羸弱似是扶风若柳,芙蓉面上气色微白,在明蓝色衣袍的衬托下才显得气色好一些,手拈着绣帕,一副大家风范。 看到容尺素的出现,顿时在场的人都傻眼了,这商亲王妃怎么会来这里? 想起刚才刀疤男所言的那些,众人纷纷又疑惑四起。 “商……亲……王……王妃?”刀疤男看到容尺素眼睛瞪的溜圆,整个人都似是傻了般看着眼前的容尺素,似是没有料到容尺素竟然会突然间出现。 容尺素勾了勾嘴角,在一旁完好的凳子坐下。 兰溪赶紧上前给容尺素倒了杯茶。 “你说你是本王妃派来砸场子的?”容尺素端着茶盏,幽幽的眼眸让人不寒而栗。 刀疤男被容尺素的气势给震慑住,吞了吞唾液,最后那刀疤男咬着牙,一口咬定:“王妃难道您忘记了,三日前是你给了草民一百两,道是这弄情阁与翠烟楼的赵悦灵姑娘有关,那赵悦灵勾!引了王爷,您让草民来这翠烟楼给你讨个公道,吓唬一下赵悦灵的吗?” “王妃,草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照着您的意思做的啊,还请w王妃您明鉴,草民就算是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你啊。” 男子的动作很是真诚,可若忽略那瑟瑟发抖,抖如筛糠的双腿,容尺素倒是快要相信眼前这个男子的话了。 不过还真是可惜了! “是吗?”容尺素抬了抬眼眸,轻柔的声音宛若那挠在肚皮上的轻柔羽毛,痒痒的。 “是啊,王妃。”刀疤男点头如捣蒜。 “啪”一声响起,是茶盏落地的声音,在这空间里显得极其清晰,令人心神一震。 与此同时,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刀疤男突然间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容尺素睨着刀疤男,好笑的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王妃饶命啊,草民知错了,草民不该诬陷王妃您的,请王妃您饶命啊。” 这转变来的太快,所有人的微微蹙了起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傻了眼,纷纷小声议论。 “王妃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进皱着眉问容尺素,颇为不解。 虽然容尺素身份高贵,但经过刚刚刀疤男这一事,冯进虽未表现的不满,却见不有什么恭敬。 不过换做谁,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给对方好脸色看。 容尺素抬起眼皮子睨了眼冯进:“冯老板莫不是看不明白?”语气颇为讥诮。 冯进没说话。 容尺素倒也不介意上,而是看向地上的刀疤男:“是谁派你来诬蔑本王妃的。”眼眸微微眯起,语气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刀疤男哆嗦着:“王妃饶命啊,这冯进在草民的地盘上无声无息的开了个你弄情阁,生意甚好,也不见得孝敬慰劳一下草民和各位兄弟们。” “草民只是想混口饭吃,一时急了才会做出这样坏王妃名声的事情,不是故意想要冒犯王妃您的名声的。还请王妃饶了草民吧。” 刀疤男这样一说,一旁看戏的人却是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就连冯进都皱了皱眉,想与容尺素道歉的时候,容尺素非但没有让男人起身,而是把弄着自己修的干净整洁的手指,低低的说着:“从前,也有过不少人冒充本王妃的名字行凶作恶,只是你知道他们皆是如何了吗?”她似笑乐了的问刀疤男,刀疤男怔住,老实的摇头。 容尺素垂着眼睑,低低的说道:“后来,他们都死了!” 猛地,在场的众人皆是都吸了口凉气,背后莫名惊悚升起了一抹寒气。 刀疤男打了个寒颤:“王妃饶命啊,草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您的。草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王妃,我要是死了,草民的妻儿也就活不下去了。” 容尺素勾着冷冷地嘴角,“若不想死最好便从实招来,不若然,便别怪本王妃手下不留情。到底是谁让你来这里闹事,污蔑本王妃的声明。”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王爷看上了赵姑娘,要与赵姑娘相好这便是王爷的自由,本王妃何以要来寻她麻烦?更何况,若本王妃真若要是对付一个赵悦灵,何须要你这些草包出手。” 她容尺素贵为郡主王妃,想要什么帮手找不到?何须找刀疤男这样的废物草包? 说话间,容尺素没有忽略隐在人群里的那一抹白色身影,只是垂着眼睑,她装作不认识罢了。 那刀疤男跪在地上被人看着很是羞愧,听完容尺素这般说,面色更是一瞬难看至极。 “是……是……”刀疤男半天没有说完,而是突然间站了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容尺素刺过去,“我要杀了你……” 动作来的太快,事情来的太突然,一时间大家不免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反应过来,众人皆是以为那刀要刺在容尺素身上的时候,突然间两道身影出现,一靓蓝,一青裳。 云恒把容尺素搂着容尺素躲过了刀疤男的攻击,而阿七则是去制服了刀疤男。 “你没事吧?”云恒抿着唇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微微皱起的眉眼闪过一抹担忧。 容尺素有些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云恒竟然会对她表出担心之态,眨了眨眼,那抹担忧还存在于眉眼,以表示容尺素是真的没有看错。 “放开我。”容尺素皱着眉,颇意有所指云恒紧搂着她细腰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云恒也不与她抬杠,便直接放开了容尺素。 容尺素走至那被阿七制服在地上的刀疤男。 凉凉地笑了,“你胆子倒是不小,可知污蔑、刺杀当朝王妃的刑罚是什么?” 刀疤男顿住,一脸的迷茫,显然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不要紧,阿七带他下去处以极刑致死。” 听到极刑这个词,不说刀疤男,就连一旁站着的看客也纷纷打了个寒颤,这可是燕朝最严厉的刑罚了。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了草民吧……” “带下去。”容尺素显然是不想再听刀疤男说话了。 刀疤男却是猛地挣扎过来抱住了容尺素的腿,指着站在一旁看戏的赵悦灵道:“王妃娘娘,是赵悦灵让我污蔑王妃你的,求王妃饶了我吧……王妃……”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又朝刀疤男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容尺素已经对阿七说道:“阿七,把这个胡说八道的人带下去,可莫要叫他胡乱冤枉了人。” “是。”阿七应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刀疤男带了下去。 云恒和赵悦灵想要阻止显然都是来不及了。 蒙着面纱的赵悦灵连忙上前给容尺素解释:“王妃、我……那个人我不认识……不是我……”柔柔弱弱的模样弱不禁风,比病弱的容尺素还要羸弱几分,任谁谁相信这么个羸弱美人会做出这么狠毒,心机深沉的事情。 “这事不可能会是灵儿做的。”云恒出声给赵悦灵解释,语气很是笃定。 容尺素只是睨了两人一眼,并未说什么。 只是嘴角划出了抹淡淡的冷意,对李天骄叶侍妾道:“出来这么久了,都回去吧。” 看都没看赵悦灵云恒一眼,直接无视了两人,带着李天骄,叶侍妾,晴河兰溪两人离开。 李天骄走过云恒身旁的时候,嘲讽的说道:“渣男,靖宁嫁予你这样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 明明是容尺素被人诬陷,还险些受伤,可云恒做的不是关心容尺素,而是急着给赵悦灵辩解。 云恒眉心微蹙,下意识的吵容尺素羸弱纤腰的背影看了过去。 抿着薄唇,眉眼间闪过一抹快的连自己都捕捉不到的莫名情绪。 下意识的想要去追容尺素,可是手臂却是被一道轻轻力道给拉住。 “阿恒,不是我,我没有想要害王妃。”赵悦灵咬着粉唇低着头,一脸的自责和委屈。 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由地心软。 云恒抿了抿唇,反手也握住了赵悦灵的手:“我相信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那时年少,是谁执她手? 两个时辰后,云恒回到王府后就直接去了同梦阁,却被告知容尺素去了老太君的轻琅院。 为此,云恒又转身去了轻琅院找容尺素…… 轻琅院里,容尺素给老太君倒了杯茶,“多日未来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还请别怪罪。” 唇齿含笑,神情淡淡。 老太君眉头微微蹙起,眉眼间闪过一抹不耐。 别说怪罪,于老太君而言,容尺素便是不来最好,省的在这里晃了她的眼。 “你身子骨不好,多在院子里休息是好事。” 老太君的态度不好,容尺素倒也不以为意。 来老太君的轻琅院容尺素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着进了商亲王府的门也有些时日,除了嫁进来第一天,平素里也未曾来过这院子里。 久而久之不免有些风言风语,便就来了轻琅院。 气氛一瞬尴尬,就在这时,有人来禀告:“老太君,王妃娘娘,王爷来了。” 老太君有些讶异,她这个孙子可是有些日子没踏足她这院子里,彼时怎么会来? 没多想,就让人把云恒请了进来。 “给祖母请安了。”贵为亲王,但见到老太君,作为孙子,云恒仍旧是需要给老太君请安。 相对于对容尺素的冷淡,对云恒,老夫人欣喜的都站了起身,连忙道:“恒儿不在院子里养伤,怎么来了?快快坐。”说着让云恒在一旁坐下。 云恒顿了顿,笑着说道:“来看看祖母。听说祖母年昨夜又犯病了,祖母还需要好好照顾身子……” 容尺素低着头,边喝着茶,边看着这祖慈孙孝。 总算见识到了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老太君变脸倒是快,祖孙俩,就这样一言一语的把容尺素无视在外,容尺素反应倒也不大,就这样淡淡的看着这两个人。 像是看戏一样的看着这祖孙俩。 没呆一会儿,容尺素便起身告辞,老太君巴不得容尺素赶紧走,自然不会挽留。 孰料,容尺素前脚刚回到同梦阁,后脚云恒便就跟了回来。 脱下披风挂在衣架子上,晴河给容尺素和云恒都各倒了一杯热茶。 再不喜云恒,但云恒到底是容尺素的夫君,她们的半个主子,表面上的事情,还是需要做的很恭敬的。 “刚才……”云恒抿着唇,似是要解释点儿什么。 她直接道:“无妨。” 云恒猛地瞪大眼,“无妨?你可知我要说什么?”颇有几分怒气,他话没说完便用这些话来敷衍他,她到底是对他有多不耐烦? 连几句话便都是不想与他说完。 容尺素饶有兴趣勾着微冷弧度的嘴角:“王爷可是要与我说什么?” “你……”云恒不怀疑要再与这个女人多说几句,他一定会被她气死的。 “若没事的话,王爷便走吧,本妃乏了。”身子板本就虚弱,今日看了一天的戏,容尺素累的要命,彼时困意上来,早就忍不住想要睡了。 微微睁着眼,云恒未语,容尺素便也懒得再理他,屏退了下人,身上只着着简单的亵衣,容尺素上塌睡觉。 她与云恒是夫妻,就算她们再互相不喜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彼时她若是连脱个衣服都忸忸怩怩的,这都是叫人看笑话了。 刚躺下塌,盖上被子,便见云恒站了起身,也自顾自的脱起了自己的衣服,容尺素皱着眉,云恒身上已经脱得只剩下亵衣。 拉开被子,竟也躺了下塌。 “你干什么?”声音微冷,不悦的神情丝毫没有掩饰。 云恒大手一捞,把容尺素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睡觉。” 迅速闭上了眼眸,纤长的睫羽微微抖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呼吸也变得均匀。 微微睁着眼,容尺素有些咋舌,讶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熟睡的男子。 眸中闪过一抹情绪,容尺素动了动身子,想要逃脱他的怀抱。 不料,却是被搂的更紧,脸贴在了他的胸膛,在他灼热的怀里,她挣扎,几下之后挣扎不动,容尺素便也放弃。 鼻尖充斥满了云恒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香气,似是清雅的木兰香。 那是前世,她最爱的花…… 嗅着云恒身上的气息,那些封尘的前世的记忆一时间全部涌了出来,深深地蛰了心脏。 “……宴儿,等你及笄我便高头大马,十里红妆铺满路、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让整个姜国的百姓皆是知晓你江宴嫁予了萧青城,成为姜国最尊贵的太子妃。一生只能被我疼着,宠着,只做我萧青城的女人……” 记忆中的青涩年华。 那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执她手对她许的承诺。 往后的前世今生,每每想起,便是无限循环的嘲讽! 十五年了,这漫长的成长岁月里,她已经逐渐忘记那两人的模样,可是那些话,那些承诺,那些无以复加曾深深在心里烙印的承诺,却是没办法忘记的! 躺在云恒的怀里,容尺素不知,她竟也能睡得如此安心。 醒来时,云恒还在,他比她先醒了。 手托着腮,微弯着嘴角睨着她。 见她醒来,问道:“醒了?” 容尺素看着已经点上了灯的房间,“什么时辰了?” 这天都黑了! “戌时三刻。” 原来这么晚了。 容尺素坐了起身,想要下榻,云恒搂着她的纤腰。 “王爷这是做什么?”很不悦云恒这些行为。 云恒把容尺素拉倒在自己的胸膛上,托着容尺素的下巴:“我们是夫妻,非要这么如此吗?” 清润的眸子紧紧地睨着容尺素,琉璃般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眼眸,不愿放过容尺素一丝的表情。 容尺素有些好笑。 也不知当初是谁非要闹成这样的,现在反过来问她不觉得很好笑吗? 嫁过来前,容尺素想过要与云恒好好过日子的,出嫁前的晚上,母亲夷光公主也曾教导她婚后要贤良淑德,当一个贤内助,好主母,便是互相不喜,那便也要相敬如宾,毕竟成了婚,就是要过一辈子的。 别家的女子不喜,嫁了人便也还可以和离,可是她是靖宁郡主,她要嫁给的人是当朝的亲王,皇帝赐的婚,再不愿意也是要一辈子的,能忍则忍,万不要撕破了脸。 只没想到嫁过来的第一日,云恒便落了她的脸面,又把她狠狠警告了一番。 直接捅破了她的底线,她是尊贵的靖宁郡主,怎会任由一个男子如此待她? 她以强硬的手段,同样的让云恒颜面尽失,被抬着回来王府禁足三个月。 导致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出嫁前夷光公主教导的那句,让她在洞房前与云恒说的:王爷、我把素素交给你,你要好好珍惜她!便也被她抛到了十里外去了,化作云烟。 嗤笑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极为清晰。 容尺素见着云恒的面色变了,才道:“王爷倘若真的当靖宁是你的妻子,念在夫妻情分上便给靖宁一片安静。可行?” 不想交出真心,却偏要别人一心情赋予你,云恒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你……”云恒瞪着她。 容尺素笑笑,不为所动。 几个时辰前,在弄情阁里,她与赵悦灵,云恒选择的是赵悦灵! 甩开云恒抓着她的手,容尺素起身,便要去穿上衣裳。 今日一日除了在弄情阁里吃的小糕点,便饿了一天的肚子。 空寥寥的肚子早已经唱起了空城计,要她喂食了,没这个闲工夫再胡乱与云恒扯些有的没的。 “你就这么讨厌本王,不想与本王过日子了?” “王爷别这么说,靖宁既然嫁予了你,这具身躯便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一具白骨。”没有回答任何,便是用了这么一句来嘲讽云恒。 “你……” 身是他的,可是心、魂皆是容尺素的。 云恒就算得到她的身,便也得不到她的心。 这赤果果的涵义云恒怎会听不出来? 手里还在利索的系着衣带,她笑:“王爷,做人可别太贪心,要知足。” “若本王非要你的心呢?”云恒抓住容尺素在穿衣的手,把容尺素桌子上。 容尺素眨眨眼,“王爷若真心想要与靖宁过日子,便与赵悦灵断了。杀了她,把她的心赠予我,我便把心给你。” 她笑的一脸无辜风情万种,像极了一个在向自己丈夫撒娇讨珠宝首饰的小女人,而非是在向一个男人讨论一个女人的生死。 眼瞳一蜇,迅速收缩,充满了不可置信。 审视的目光游走在容尺素的身上,试图想要在容尺素身上找到一丝玩笑的意味。 可惜云恒错了,容尺素的神情模样无疑都很认真,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赵悦灵的心。 | [] “容尺素,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她笑,笑的风情万种:“多谢王爷夸奖。”苍白的脸,微微有些红润,喉咙痒痒地,容尺素强忍住没有咳出来。 这个时候要是一不小心吐了血,那就太扫风景了。 “哼!”冷哼了一声,云恒甩开了容尺素的手,自顾自的穿上衣服离开。 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又剩一室荒凉。 朦胧的灯光迷了眼,容尺素眨了眨眸中漫着的雾气,嘲讽的笑笑,捡起了方才被云恒弄掉在地上的外袍,抖了抖才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莫不成,你对那病美人起了兴趣? ‘ 晴河兰溪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妃,您没事吧?” 两人皆是略有些担心容尺素,每次云恒来过便不会有什么好事,都势必要把她家王妃糟蹋一番,才乐意离开。 有时候晴河兰溪真搞不懂两人在搞些什么,非要互相折磨着。 “备晚膳吧,我饿了。” 夜色苍凉,厨房已经歇了工,但容尺素要用膳,谁也不敢耽搁,便又纷纷重新生炉起火。 用过晚膳,容尺素问兰溪弄情阁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很顺利。”容尺素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兰溪眼一转,想到了什么对容尺素说道:“王妃,赵悦灵身后确实有人身份不低。但那人很小心,无法确定他是谁。” “让阿七暗地里注意些,有什么动向再与我禀报。” “是。”兰溪应道:“赵悦灵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把昨日的事情,添油加醋散播出去,本王妃倒是想要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时间荏苒,云恒寿辰的日子倒是快到了。 府中越发的忙碌了起来,只是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这倒是好生无聊。 日子过的太乏味,秋侧妃请了给云恒寿辰唱戏的戏班子在院子里试唱,让容尺素过目。 说是过目,秋侧妃此举也是生了想要讨好容尺素的心,否则这戏怎一唱便是唱了这么多曲,且皆是由着容尺素的喜好来,唱的非是那祝寿的戏曲。 既然秋侧妃想要讨好容尺素,容尺素自然不会拒绝,无聊之际,听听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来听戏的侧妃侍妾不少,各个按照顺序而坐,容尺素坐在首位上。 刚泡好的碧螺春给容尺素倒了一杯,容尺素呷了口茶,身侧的秋侧妃问容尺素:“王妃,这茶可还合适您的口味?” “碧螺春是上等的好茶,千金难买,秋侧妃有心了。”把茶盏搁在了一旁,容尺素视线重新回到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的戏子身上。 “哟,原来是碧螺春,怪不得说今日的茶这么好喝。秋侧妃为了讨好王妃,当真是下了不小的本钱。”i刘侍妾阴阳怪气的说道。 尖细揉揉造作的嗓音很令人不喜。 容尺素皱皱眉,没说话,神情不为所动,垂着眼帘,慵懒散漫的睨着戏台上唱的戏。 女人的争斗斗来斗去无非都是那些戏码,看多了也腻,还不如台上唱的来的新颖。 秋侧妃的面色一瞬就变了,见容尺素没有打算管这事的打算,咬着牙反驳那刘侍妾:“刘侍妾说的那里话,这茶不过是家父从江南带回来,今日想着分给姐妹们分享一下,何曾想却被刘侍妾你中伤,道成我别有用心!难道我想分些好东西给予众姐妹都不行吗?” 其她侍妾看刘侍妾的眸色变了,纷纷小声窃论起来,阴阳怪气的看着刘侍妾,有些酸酸的,和不屑。 刘侍妾皱着眉,秋侧妃又道:“王妃出身丞相府,又贵为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一杯碧螺春,便是要讨好王妃,我也不该用这等廉价的物什。” 秋侧妃继续指责刘侍妾的不是。 刘侍妾却是嗤笑了一声:“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知晓王妃看不上你这些物什。说是分给众姐妹,秋梅,你倒也好意思给予这些王妃看不上眼的东西给众姐妹,这是安的什么心?竟是如此贬低众姐妹。” “你……”秋侧妃气结,一脸的忿恨,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这丁侍妾说话倒是够犀利的。 “难不成,刘侍妾认为,要把本王妃的东西给予你们,才是对于你们的尊敬。”潺潺如流水般悦耳的声音传出来。 众人皆是一怔,容尺素似笑非笑的看向怔住了的刘侍妾:“是吗?刘侍妾?”她又问。 弯了的嘴角笑了似得,莫名的带着一股寒意。 刘侍妾怔了怔,缓过神,周身打了个冷颤,原是想要挑拨秋侧妃与院中姐妹的关系,却一时忽略了容尺素的存在,亦是没料到自己的话会惹怒容尺素,惹得容尺素突然间开口。 “王妃,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刘侍妾吞了吞口水,想要解释。 容尺素自知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没胆子敢是这个意思。 只是彼时,她是不是不重要,容尺素以为是不是才是重要、 冷笑着:“哦?刘侍妾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不妨说给本妃听听,让本王妃来看看丁侍妾你是什么意思。” “王妃,妾身……” “本王妃没记错的话,你是茗侧妃的人对吧?” 清润的黑眸盈盈的看着她,颤动的睫羽很纤长卷翘,美的不可方物。 一时竟是让人看走了神。 刘侍妾回神,连忙点头:“……是……是的王妃。” “今日看在茗侧妃的颜面上本王妃饶了你,如若再有下次,本王妃可要好好管教你这一张利嘴了,省的,那日冲撞了王爷,王爷怪罪起来,倒是本王妃管教后院不严了。” 睨着容尺素的眼瞳,刘侍妾缓过神吞了吞口水,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挥挥手,让刘侍妾退下,容尺素没再看她,而是继续听起了戏。 平素里,她喜静,并不爱听戏,今日乍一看,这戏唱的倒也不错。 只是比起上一世的唐闵,这些戏子,倒是唱的要差了许多。 “王妃,谢谢您为妾身出头。”秋侧妃在容尺素身旁小声的说道。 容尺素目不斜视的看着戏,往嘴里送了一颗杏仁,嘴角弯了弯却是不语。 本意,容尺素只是嫌弃刘侍妾着实太烦躁,才会说那一番话,省的在耳畔旁唧唧歪歪的叫个不停,不想听在秋侧妃眼里,却是成了她替她说话。 “王妃,再有五日便是王爷的寿辰了……”秋侧妃在容尺素的耳畔给容尺素说起了寿辰安排的细节,问到一些关键的时候,秋侧妃会刻意停下来问一问容尺素的意见。 容尺素对此事不上心,听了秋侧妃说上一些便给打断:“这事你来处理就好,无需事事都来问本王妃,否则,我要你何用?” 心咚一声,怕惹怒容尺素,秋侧妃便讪讪地闭上了嘴。 容尺素的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伺候容尺素便要端着的小心翼翼,秋侧妃生怕这一个不小心,便会再次惹怒容尺素。 若是惹怒了她,秋侧妃这本就不坚固的地位,在府中可是会更加难过的。 将秋侧妃的举动收进眼里,容尺素神情无常,未语。 ** 后院里唱戏,前院里不免也有些影响。 咿咿呀呀敲锣打鼓的声音,云恒皱了皱眉,问身边的下人:“后院怎么回事?怎如此吵闹?” 大丫鬟冬莹答道:“回王爷的话,五天后是您的生辰,秋侧妃给您的寿宴请了戏班子,今日过来试唱让王妃过目呢。” “寿辰是秋侧妃准备的?”云恒挑眉。 冬莹不解云恒的意思,如实点头:“是的王爷。” “怎不是王妃来准备?”眼眸微微眯起,不由地透着一股寒气。 容尺素是他的正妃,府中掌印章的也是容尺素,他的寿辰应该是容尺素来处理才对,怎会变成了秋侧妃? 对此事云恒向来不管,因想着容尺素是他的正妃,府中的事情因由她打理,云恒理所当然的以为他生辰也是由容尺素操办,哪能想到容尺素竟然把这事让给了别人来代劳。 冬莹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是听说,这事王妃把事情全权交由了秋侧妃和刘侍妾来处理。” “这事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额…… 冬莹怔了怔,没想到云恒竟是会纠结起了这事。 这等小事,平日里云恒不问,那个下人会这么显得蛋疼跑去与云恒说这事? 只是这话,冬莹怎好与云恒说。 吞吞吐吐一脸为难,一时间无话可回答。 “云恒,何时你竟是操心起这事情来了?谁来准备又有何区别?”赵行书好笑的看着云恒,不解云恒一个大男人的这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 “怎没区别?那女人是我的王妃,这事是她的分内事,她倒好。全部推给外人来个一干二净。”手握成拳云恒砸在了淡漆色的梨花目雕花案桌上。 美人病娇 赵行书仲怔片刻,缓过神:“云恒,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不成,你是对那病美人起了兴趣?” 云恒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在激动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认为容尺素把准备寿辰的事情交给别的侍妾来准备,是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如此一想,心就会不控制的生出一抹怒气。 觉得他被那个没心没肺的恶毒女人给嫌弃了! 虽然容尺素一直都挺嫌弃云恒的,但做的如此明显,云恒怎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这个想法想归想,云恒怎可能说出来。 睨了眼赵行书:“容尺素美则美矣,却太过病弱,狭隘恶毒,这样的人,怎值得我会对她起了兴趣。”冷哼了一声,云恒端起案桌上的酒盏,一口喝了一盏。 喉咙火辣辣的,云恒脸上倒没有太多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赵悦灵怀孕 赵行书笑着说:“靖宁郡主性子虽然是怪异了点,却远不如狭隘恶毒吧?” “是王妃!”他矫正赵行书的话。 赵行书却不太在意,耸耸肩。 反正这又不关他的事情。 想不开,也是云恒的事情。 不过作为好朋友赵行书还是问了句:“云恒,赵悦灵你当真是想娶她当侧妃。” 微微扬眉,云恒眼眸如墨,不知赵行书怎么突然间提这个。 赵行书小酌了口上好的雕花酒:“烟花女子玩玩便算,不必太过认真。要是因为一个赵悦灵,便把你们夫妻情分破坏,这就不值了。靖宁郡主虽身体病弱了些,但她也是天骄之女,配你已经足矣。” 薄唇紧抿,眉头紧蹙,云恒没有说话。 “……” 赵行书走后,云恒到了同梦阁。 容尺素刚听完戏回来,疲倦的倚在淡漆色的雕花木塌,半阖着似水杏眸。 厢房里安静的,可以听到炭火燃烧干枝断裂的声音。 “王爷大驾光临本王妃的同梦阁不知有什么事情?”她笑着问云恒。 那次之后,云恒便又好些日子没有来同梦阁了。 怎今日是这般好雅兴来见她了? 当着是不怕看着她个蛇蝎妇人碍眼? “寿辰的事情,是谁来筹备的?”话脱口而出。 距离不近,容尺素还能闻到云恒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 难道是酒喝多了,又想来找她发酒疯? 揉了揉眉心,“是秋侧妃、丁侍妾筹备的,王爷还有什么事情吗?无事的话,王爷还请回去吧,本王妃累了,没有心思与王爷拌嘴。” 她说话倒是直接,把云恒噎了个半死。 “就不能好好与我说话么?”吸了口气,云恒不似以往那般冲动暴躁,冷静了一些。 容尺素反笑:“王爷是打算要与本王妃说什么呢?或是,你我之间,有什么是需要好好说一番的?”若没记错的话。 她跟云恒该说的,不该说的,早就说清楚了。 彼时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可以不纳灵儿当侧妃,你永远都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当一个好妻子!” 眼瞳微微睁了睁,张了张口,容尺素顿时又合了上来,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云恒,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云恒竟是跟她说这些话。 “王爷不必委屈自己,若喜欢的话,便纳进来当妾吧!王府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容尺素浅笑,侧妃自是不可能的。 “你!” “怎么?王爷可还是有什么不妥的?对本王妃有什么不满尽管说便是。” 抿着唇,一时间,云恒无话可反驳容尺素。 容尺素这个妻子除了不够温柔体贴,其它事情做的都无可厚非,亦是不善嫉,从不干扰他有多少女人。 明明就是别人理想中的王妃。 可也就是如此,云恒不满,深深不满,他不知道他在不满意什么,在气什么;就是见不得这个女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她是他的妻子,凭什么对自己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 酒劲上来,云恒直接过去把容尺素抱上了床榻。 容尺素凝着眉,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悦,原以为云恒又要对她发酒疯的时候,云恒却是紧紧地抱住容尺素。 “王爷想要做什么?” “睡觉。” “……” 困意上来,容尺素也不想云恒又想发什么疯,眼一闭,很快便睡下。 纤瘦的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安静的睡颜映入云恒的眼里,心微微有些动容,熟睡中的容尺素眉心微微蹙着,似是做了不太好的梦,云恒伸手去替容尺素抚平。 眼眸如墨,一片深沉。 思绪微微有些乱,云恒不知她今日是做什么了。 晚膳时分醒来,云恒已经走了。 容尺素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掉了,只剩下薄薄的亵衣。 眉心微蹙,看着身旁凉了的位置,料想是云恒给她脱的,容尺素便也不多想。 唤了一声“来人” 晴河兰溪便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妃,您醒了。” “王爷呢?什么时候走了?” “回王妃的话,王爷半个时辰前便走了。”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点头,“替我更衣吧。” 用过晚膳之后,因着下午睡了一觉,便是一夜无眠。 微微开着窗,容尺素看着外面枝头上的月亮很亮,却不圆。 弯弯地,像女孩子笑起来时弯起的眼。 晴河壮着胆子问容尺素:“王妃在想什么?” “今日是什么日子?” 额? 晴河怔了怔,答道:“今日是十一月初二。” “十一月初二?”眸中敛过一抹情绪,这么快,又一年了。 “是。”晴河点头。 “王妃,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入睡吧。” “下午睡多了,睡不着。晴河,你给我说说,近日府中发生的事情吧。” 仲怔片刻,晴河点头。 “府中近日来都挺安静的。茗侧妃那也暂时没有动静,秋侧妃丁侍妾一直在忙乎着王爷寿辰的事情。其它侧妃侍妾,无非都在忙乎着争宠……” 第二天一早。 容尺素醒来的有些晚,请安也都免了。 洗漱好,正在用早膳的时候,云恒来了。 容尺素也未多言什么,云恒不与她客气。 直接叫下人备碗筷,便在容尺素的一旁坐下用膳。 两人安静的吃着,云恒给容尺素夹了个水晶包。 注意到容尺素微变的脸,云恒缓声说了句:“你太瘦了,骨头咯着本王不舒服,吃胖点。” “……”皱了皱眉,容尺素没说话。 云恒夹给她的水晶包,容尺素没吃,直接晾过,夹了块马蹄糕。 “为什么不吃?”云恒怒了,直接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眸不悦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未语,眼皮子不抬一下,继续用膳。 兰溪解释道:“王爷,王妃有洁癖。” 言下之意,便是嫌弃云恒脏。 面色霎时铁青了起来,抓着容尺素纤细的手腕,怒瞪着容尺素,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容尺素,你敢嫌弃本王脏?” “王爷言重了,本王妃可未曾如此说过。”她笑,笑不达眼底的笑,眸中的一抹冷意,凉了云恒的心。 “你……”呼吸变粗,面色越发的不好。 “吃本王口水的时候怎不见你嫌脏,现在你装什么装?不喜欢本王砰别的女人直接说,矫情个什么劲?现在与本王闹什么别扭?” …… 见过不要脸的,容尺素没见过像云恒这样不要脸的。 她何时闹别扭了? 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闭上,没说话。 此举看在云恒眼里自动解释容尺素是羞愧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嘴角微微上翘,有些逾越。 云恒放开了抓着容尺素的手。 把水晶包放到容尺素的唇边:“乖,吃了。本王今晚到你房里。” “……” 容尺素看白痴一样看着云恒,这人莫不是傻了吧? 如此曲解别人的意思。 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恒直接把包子塞进容尺素的嘴里。 容尺素无法,便只好咬了一口。 “好吃吗?”他问她。 拧着眉心,说多了也是白费,容尺素不想吃个早膳都还要与她吵。 直接说了“好吃”就没再说话。 云恒像是傻了般,持续给容尺素夹了好几样容尺素吃多了几口的糕点。 晴河兰溪都看傻眼了,有些怀疑,今日的云恒是不是被人掉包了,怎如此反常? 冷不丁的听云恒说道:“你是本王的妻子,只要你听话,本王会对你好的。” 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容尺素没说话。 只要云恒别来烦她,她们各过各的,便是对她最好的。 从嫁进来王府,容尺素便没有对云恒抱有过什么设想希望。 更别说是嫁进来发生了不少事情的一个月后。 云恒似也不在意容尺素的态度,自顾自的说着他自己的。 这时,外面的丫头春景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爷、王妃。” 兰溪道:“春景、你跑的这么急做什么?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春景抿了抿唇,面色有些不对劲的看着容尺素和云恒:“王爷王妃,翠烟楼的赵姑娘在外面求见王爷王妃。” 容尺素睨了眼云恒,意思很明确的问云恒要怎么做。 “让她回去吧。”云恒直接道,倒是没有什么迟疑。 难道是真的想通了要与容尺素好好过日子? 春景吞吞吐吐的,倒是没有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云恒有些不耐。 春景犹豫了一下才道:“王爷,那赵姑娘自称是怀了您的孩子,一定要见王爷您!不然就不走了。” 话音落下,顿时整个东侧厢变得安静了起来,静谧的连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容尺素睨了眼云恒,唇角微勾起一抹讥诮。 “把赵姑娘请到客厅,王爷随后就到。” 春景抿着唇,应了声,手交叠放置于腹部,连忙退了出去。 “容……”他似是想要解释点儿什么,不过容尺素没兴趣听。 男人的话,曾几何时是能相信的? “王爷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赵姑娘怎说也是王爷您的心爱之人,如今又怀了王爷您的子嗣。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可莫要冷着了赵姑娘。这要冷着,伤着了那里,本王妃可是担待不起。”讥诮的声音满是嘲讽。 云恒抿着唇,“我会给你解释的。”说完,便离开了同梦阁。 解释么?都如此了,还有什么好解释? 难道是想说赵悦灵自己爬上了云恒的身? 可是,若云恒不愿意的话,难道赵悦灵一个瘦弱女子还能强了他不曾? ◎ 还是说,赵悦灵本事通天,自己能够自孕了? 事实显然是容尺素想多了。 “王妃不去看看么?”晴河问容尺素。 “去作甚?本王妃可不想给自己添堵。”容尺素冷笑着。 揉了揉眉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茗侧妃的事情,尚还未解决,这赵悦灵又送上了门。 原准备,留赵悦灵多一些日子,让她再快活几天,她倒好,迫不及待的上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她的生辰,她的祭日 云恒前脚刚走,后脚春秀便进来禀报。 “王妃,相府来人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容尺素不讶异,让春秀把人带了进来。 来者是丞相府的管家,容伯。 “老奴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福。”进来容伯便向容尺素行礼。 容伯是自小看着容尺素长大的,向来视容尺素为亲生女儿般对待,但彼时见到,规矩却是不可破的。 “容伯无需拘礼,快起来吧。”她道着,又捧着胸口轻咳了起来。 容伯担忧的问道:“王妃,您的身子可还好?” “劳容伯关心,老样子罢了。”她轻笑,恬淡的笑容,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容伯点了点头,没多问。 容尺素的性子容伯颇为了解,若是她不想说,问再多也是无用。 这郡主,自小便是个要强的,那里肯轻易便在别人跟前服软,显示自己的软弱? 就连相爷长公主,自幼便也少见到容尺素会流泪。 摔倒了,哭了疼了,都自己藏着掖着,坚强到让人心疼难受。 可惜这样的郡主,生下来荣华富贵享尽,却没有一副好的身子。 “夫人知晓王妃您不喜欢铺张浪费,大张旗鼓,今日是您的寿辰,便让老奴送了些夫人亲自做的寿包,和一些夫人精挑细选的首饰过来给王妃您。” 容尺素扫了眼一旁的礼物,每一样精致低调奢华,不惹眼,却是价值连城,最主要还是衬她。 由此可见,夷光公主的确是在这些礼物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颔首点了点头:“母亲有心了。” 容伯笑了笑,继续问:“如今府中出了些事情,夫人不方便来看您,夫人让老奴问一下王妃您的身子,尚还好?” “我的身子无恙,只是相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尺素拧紧了眉。 是什么事情严重到,母亲夷光公主来看自己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往日,便是再忙,生辰这一日,父母亲总是会陪在容尺素身旁的。 容伯苦笑了下,“王妃,此事一言难尽,老爷夫人自是有解决的方法,您不用太过担心。” 见如此,容尺素便也没有再多问下去。 中午时分,叶侍妾过来。 俯身,缓缓给容尺素行礼,容尺素让叶侍妾在一旁坐下。 “王妃,您可是有什么心事?”叶侍妾见容尺素的脸色不太对劲,问道。 容尺素剥橘子的动作顿了顿,抬了抬眼皮子睨了叶侍妾一眼。 “倘若府中有女人比本王妃先怀孕,你觉得本王妃该怎么做?” 叶侍妾有些讶异,仲怔片刻答道:“王妃是王爷的正妻,府中长子嫡孙该有王妃生下才对。” 言下之意,便是孩子留不得,第一个孩子,势必要由容尺素来生才正确。 迟疑了一下,叶侍妾问道:“王妃,莫不成是谁怀孕了?” 赵悦灵的事情早上才发生,并还未在府中传开来,彼时叶侍妾还不知道呢。 把橘子丝皮剔干净,容尺素放了一瓣进嘴,多汁却不甜,酸酸地。 “赵悦灵怀孕了。”微微睨了眼赵悦灵:“你说本王妃该怎么办?” 笑吟吟的语气,不由得让叶侍妾打了个寒栗,微张着嘴,小神情很讶异。 赵悦灵竟然怀了云恒的孩子。 “王妃这……”一时间,叶侍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容尺素。 赵悦灵的情况毕竟与府中其它侧妃侍妾不一样,同样是不能同府中侍妾侧妃那般处理。 赵悦灵深受云恒喜爱,若云恒决意要留这个孩子,容尺素却是强硬要处理掉孩子,弄不好定是会得罪云恒。 在这府中若是与云恒撕破脸,定然不是什么上上策。 吞了吞口水,叶侍妾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可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出生?” 容尺素见着叶侍妾这个模样,不由地弯唇一笑。 本来这府中多一个孩子少一个孩子对容尺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可这孩子要是由赵悦灵来生,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王妃?”容尺素不说话,叶侍妾又唤了一声。 少顷,容尺素道:“王府多个孩子,没什么不好的。” 额? 叶侍妾没呆上多久,便走了。 容尺素呷了口茶,刚吃完橘子,彼时喝水嘴里都显得酸酸的。 容尺素咂了砸嘴。 有些索然无味。 兰溪从外面回来,淡定的皮囊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眸中流转着欣喜:“王妃,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相信不出三日,茗侧妃势必会来求王妃。” “哦?人怎么样了?” “尚好,并无大碍,只是安和鑫的情况不太好,闹出了人命,安尚书大怒对安和鑫动用了家法,险些要了安和鑫半条命。”兰溪煞有顾虑。 “王妃,若是那茗侧妃不肯低头,反咬一口对林丹姑娘或其家人出手怎么办?” 安和鑫为人好!色!平日里,可没少干强抢良家妇女的事情。 这一回,容尺素便用了这一招引安和鑫上钩,没想到这傻蛋竟然还真上钩了。 所谓林丹便是此次计划中引诱安和鑫的诱饵。 安家除了尚书安亮便都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手段横蛮且护短,会背后来阴的也不奇怪。 否则怎养的出安和鑫这样的畜牲。 容尺素翻页手里的兵书,眼皮子不曾抬一下,宛若珍珠跌入玉盘的声音从口中潺潺流出:“你拿着我的令牌到衙门一趟,交代京兆尹谢荛势必要好好处理这事,还林家一个公道,不然,就别怪本王妃把这事告上皇上那里。” “奴婢明白。”兰溪欢快的应了一声,刚要退下,便又听到容尺素吩咐了句:“去调查一下,近日相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容伯说不用容尺素操心,父母亲会解决,但血浓于水,这是真心对待她的家人,容尺素怎可能会袖手旁观? 兰溪皱了皱眉,想起早晨容伯来过的事情,便瞬间了然,点了点头,这才退下。 晴河给容尺素揉着肩膀。 “王妃,若是对付一个茗侧妃,会不会太浪费力气了?”这样的小角色,何须要容尺素大费周章。 只需挑拨起府中那些侍妾对茗侧妃的怒气,便能把茗侧妃陷入僵局,抽身不得。 费不着要动用自己的势力。 “晴河,茗侧妃非表面上那般简单,更何况,我要对付的,并不是她!”茗侧妃只是第一步而已。 容尺素的目标,可不是她。 晴河皱了皱眉,大略一想,瞬间了然。 “是奴婢疏忽了。”弯了弯唇,容尺素不语。 “让阿七继续调查那黑衣人的下落,本王妃倒是要看看,赵悦灵到底打些什么主意!这王府,可非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晴河明白容尺素的意思,点头应是。 晚膳,容尺素没什么胃口,寥寥吃了两口便让下人给撤了。 披上披风,容尺素没有睡意,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吹着凉风,备上清酒,晴河正用火煮着。 少顷,酒还没煮好,晴河在容尺素耳畔低声道:“王妃,王爷来了。” 云恒在一旁坐下,晴河给两人倒上一杯热酒。 容尺素仰着头,仰望着枝头上那一轮圆月,眼神一度有些恍惚。 吸了口气,轻启朱唇:“王爷今夜过来找本王妃,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云恒抿着唇,“灵儿怀了本王的孩子。” 垂下眼帘,容尺素拈起微凉了些的茶盏,小酌一口,“王爷的意思是想要把赵姑娘纳进门,给赵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没说话,权当是默认了。 如此,容尺素才正眼看云恒。 “赵姑娘想要进门不是不可,但只能做妾。生下的孩子,便永远是庶出,永远皆是不可抬正。若王爷能答应,愿意委屈了王爷的心爱之人,本王妃倒是没有意见,若王爷答应不得,那这赵悦灵便进不得商亲王府。”威扬着下巴,容尺素的态度强硬。 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事实,容尺素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她本该可以不答应让赵悦灵这颗毒瘤进门的,可容尺素,却是同意了让她进门。 云恒微皱着眉,容尺素能这么爽快答应,是出乎了云恒的意料。 原以为还要再费上一些力气,才能够使容尺素低头,没想到竟是答应的这么无所谓。 难道她心中就没有一丝介意,在乎他吗? 黑眸燃烧起了一股无名火。 云恒手紧握成拳,紧接着听到容尺素道:“若无事的话,王爷便先回去吧,本王妃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样的日子,容尺素真不想也要同云恒争执一番,给自己添堵。 “容尺素,你……” “王爷有什么还是明日再来与本王妃说吧,今天,本王妃累了,没时间与王爷拌嘴。” 握成拳的手重重的在桌子上砸了一下:“难不成在你心中,本王就只会与你拌嘴吗?” “难道不是吗?”她冷笑着反问,揉了揉眉心,容尺素颇为不耐烦。 若云恒不是她的夫君,这王府的主人,容尺素真想把这个只会给她添堵添乱的男人给轰出去。 眼前一白,一恍惚,容尺素被拉进了一个怀抱。 云恒单手紧扣着容尺素修身的束腰,不抱不知道,一抱吓一跳。 云恒从未想过容尺素竟然如此瘦,纤细的腰肢,不过他大掌盈盈一握,好似轻轻一扭,便会断掉。 容尺素的面色变了变,黑眸闪烁着火星:“王爷这是想要做什么?” “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与本王说?你就不能认真把本王当成你的夫君?”云恒掐着容尺素的下巴。 “夫君?”容尺素嗤笑。 首发 “若王爷能把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落掉,不纳赵悦灵进门,那本王妃便也能把王爷当作夫君,若不能的话,还请王爷谨遵本王妃的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你……”云恒面色霎时铁青。 趁云恒还没有发脾气,容尺素从云恒的怀里出来。 “王爷,你我本是两条平衡线的人,又何必硬生生的要相交在一起?本王妃累了,就不奉陪王爷了。”说完,容尺素不再看云恒,不等他说话,便与晴河兰溪道:“回去吧。” 今天是她的生辰,同样是她的祭日! 往年这个时候,她从不庆贺,只想安安静静的呆上一会,可这云恒却像是见不得她快活一般,便是到了那里,都非要给她添一下堵。 她都同意让赵悦灵进门,让赵悦灵生下那来历不明的野种,云恒还想她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万不能让那狐媚子进门 云恒想要追上去,兰溪便是停下来拦住云恒:“王爷,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福了福身行礼,兰溪便转身跟上容尺素。 这一夜无眠,睡得极不安。 梦里,她梦见了好不久不见,几近要忘了的记忆! 是幸福的,是痛苦的,是悔恨的,是怨还是爱? 这一切早在当初随着她的死亡,便全部都过去了! 早晨请安时,府中的侧妃侍妾似是听到了风声,纷纷皆都是问起了容尺素,云恒是不是又要纳妾的事情。 若是普通的纳妾便也罢,但这纳妾纳的是赵悦灵,那倒是又不一样了。 这赵悦灵的事情,她们多多少少也都听到了一些,因此也更忌惮! 相比于容尺素这个不管世事,不争宠独占云恒的王妃,这个赵悦灵进来,可就危险极多。 首先发言的是柳侍妾,“王妃,这来历不明的女子,虽说是头牌花魁,是个清官,但到底是个烟花女子。王爷贵为亲王,纳个烟花女子进来,到底是有所不妥,这肚子里怀的是不是王爷的孩子还有待定,怎可就这样轻易的让她进门?”第一个便反对同意赵悦灵进门。 刘侍妾、丁侍妾、秋侧妃等人纷纷赞同柳侍妾的话,出言劝容尺素。 容尺素端着茶盏,闻着沁人心扉的茶香,唇角微微勾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们的话给听进去。 秋侧妃道:“王妃,您怎不说话?莫不成,您真想让那赵悦灵进门?” 丁侍妾附和:“王妃,那狐媚子手段厉害得紧,她若进门定是会搅得王府鸡犬不宁的。” 刘侍妾也跟着道:“王妃,且不说这些,当日王妃与王爷大婚,赵悦灵那狐媚子便蛊惑王爷不回来,由此可见那狐媚子的手段。若王妃让她进了门,只会助长这狐媚子的嚣张,到时候更是不会把王妃您放在眼里。王妃还请三思,万不能让那狐媚子进门。” 为了让容尺素拒绝赵悦灵进门,刘侍妾倒是不惜重揭容尺素的伤疤。 说的可谓是义正言辞,气愤填膺。 这一道,整个侧厢都热闹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宛若菜市场般乱哄哄的。 容尺素揉着眉心,颇为头疼。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都十多个女人,该多少台戏了? 刘侍妾见容尺素还是不说话,便道:“王妃,您不妨到是说句话啊,不说话这算什么回事嘛。” 秋侧妃见如此,清了清嗓子道:“你们皆是安静下来,如此吵闹,你们叫王妃说什么呢。”语带几分威严。 诸位侍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算也是安静了下来。 言归正传,柳侍妾继续道:“王妃,还请您说句话吧,不管您做什么选择,姐妹们势必都力挺王妃您的。” 此言,是笃定了容尺素会同意她们的话,拒绝让赵悦灵进门吗? “让不让赵姑娘进门,这不是本王妃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这事还得看王爷的意思,你们且是看着本王妃也无用,还需要征求王爷的意见才行。” “至于让不让赵悦灵进门,本王妃遵从王爷的意思。今个儿时辰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容尺素不会管这事。 枪打出头鸟,容尺素可不想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若此举,真由她带头起哄,到时候遭殃的可是她。 赵悦灵进不进门对她倒是并无太大的影响,她无需做这样的牺牲。 相比,赵悦灵若是进门的话,那更好,她更容易对付她,可以看清她想要玩什么花样。 顺带有赵悦灵在,云恒那厮,便也不会时不时发神经跑来找她! “王妃。” 一竿人等,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不相信容尺素会这么容易妥协。 按道理,容尺素应该比她们更加不想赵悦灵进门的才对吧? 容尺素打着哈欠,眼帘微垂,倦倦地道:“今日便到这里,都退下吧。” 铁了心似得神情,众人知晓说再多也无用,便只好纷纷退下。 待所有离去后,奇怪的是,一直沉默不语,一言不发的茗侧妃却是留了下来。 勾着嘴角,容尺素问茗侧妃:“茗侧妃不走,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王妃,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您扣留妾身弟弟,到底有什么目的,您便直说了吧。”茗侧妃抿着唇,微微上挑的眼角有着抹深沉阴郁。 说话倒是直接。 容尺素平素最喜欢与这种人说话打交道的了,打太极,容尺素不是不会,可是绕着弯子来说话,倒是累的紧。 只是,茗侧妃直接,倒是不代表容尺素便也要跟着直接。 “茗侧妃这话倒是什么意思?”她笑,浅浅的笑着,双颊还有着两抹浅浅梨涡。 不谙世事的笑容,看在茗侧妃的眼里却是极为的刺目,恨不得把容尺素那无知的笑意给撕碎。 这样恶毒的女人,怎能笑的这么不谙世事! “王妃要如何才肯放过妾身的父亲、弟弟。”咬着牙,茗侧妃的语气放软了不少。 眨眨眼,容尺素一脸的无辜:“哦?茗侧妃的弟弟可是又犯了什么错?” “你……” “若茗侧妃觉得难以启齿,或是觉得本王妃羞辱了你,你大可以回去,省的,留在这里碍着本王妃的眼。” 茗侧妃深吸了口气:“三天前,家弟不小心伤害了一对父女,把那女子老父打死,糟蹋了那女子。如今,家弟正被扣在衙门,此事若是传到皇上那里,父亲的官职便危危可及。王妃您贵为郡主,身份尊贵,想必您定是有办法可以帮帮妾身的。”咬着牙,虽是尽量再隐忍,可那屈辱还是这么的明显。 “倒真是个不省心的。”她轻笑:“只是,茗侧妃如何认为本王妃有能力帮你,本王妃不过是一介女流罢了,朝廷的事情,又怎插得上手。” 茗侧妃直直的跪在了容尺素的跟前,倒是令人讶异。 “王妃,妾身知晓妾身不该与你做对,求您饶了妾身,放过妾身的弟弟,救救妾身的父亲吧。” 再不甘愿,茗侧妃也只有求容尺素。 除了她,没人能帮到她了! 彼时,茗侧妃无比懊悔,好端端的,与这个女人做对做什么? 若没有跟容尺素做对,她安和青何须落得向人下跪的下场? 归根结底,便是自己作得,怨不得谁。 浅浅地看着眼前的可怜楚楚的女人,容尺素却没有半分怜惜。 害人之前,倒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如此莽撞的行为,便也只是害人害己。 “若要本王妃帮你也行,只不过,倒是要看看您的诚意了。” 茗侧妃仲怔片刻,抬眸看向容尺素,满目不解:“王妃,您的意思是?” “赵悦灵快进门了!” 她微笑着睨着茗侧妃。 纤长的睫羽下,清润的眸子盈盈深黑,宛若夜空般琢磨不透,却又容易让人沦陷。 ** 赵悦灵被接了进王府做妾。 居在紫云轩。 白日里休息了一天,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才初次来给容尺素请安,容尺素倒是没有什么忌讳,或是给赵悦灵下马威不让进门什么的。 反倒是直接便让赵悦灵跟着其她侍妾进来请安。 坐在首位上,依着规矩,让赵悦灵一套一套给做了,并没有因为赵悦灵是个孕妇,怀了孩子,便免了繁文缛节。 下跪敬茶,一样都不能少。 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新进门的妾侍皆是要给主母敬茶。 就算是云恒、或是老太君在、或不满都不行。 这祖宗留下的规矩,若是开了先例,且不人人都效尤了?往后,那个侍妾还愿意给主母下跪敬茶? 喝着赵悦灵递来的茶,睨着柔弱女人眼中的隐忍,容尺素倒是乐不思蜀,甚为有趣。 敬完茶刚起身,赵悦灵把茶盏递给了婆子,还未坐回自己的位置,就听到茗侧妃讥嘲着道:“新进府的侍妾可都是要给前辈经常,虽说我们比不上王妃身份尊贵,但好歹是侧妃,赵妹妹可不能因为嫌累,便把这规矩给免了。” 有人出头当这个出头鸟,旋即,那些心存不满的侧妃侍妾便都纷纷开口了。 作为茗侧妃的小跟班的刘侍妾自是要率先支持茗侧妃的,旋即附和:“这可不是嘛,我们进门的时候啊,不单止正妃侧妃,便是侍妾都要一一敬过茶,才正式是这王府里的人。赵妹妹倒是好,这不给我们这些做侍妾的敬茶便也算了,连侧妃娘娘的茶都不敬,当真是大胆。这新人进府,可真是没规没距的。” 刘侍妾刚说完,便又有侍妾接着附和:“刘侍妾,你这说的可不对了。赵妹妹出身烟花之地,平日里没规没距惯了,没人教过赵妹妹这些规矩,赵妹妹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咱们这些做姐姐的啊,她不知道规矩,我们便是要多体谅,别说新人刚进府我们便欺负她,这要是传出去,还不教人笑话我们王府?” 说是责备刘侍妾,替赵悦灵说话的话,实则却是在嘲讽讥诮赵悦灵出身烟花之地、是个好无规矩的粗鄙之人。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侧妃?她要的是正妃之位! 赵悦灵紧紧地咬着唇,恨不得把唇都给咬破,脸色极为难看,却又是不敢发作,强忍着。 受气包的模样,映入容尺素的眼底,倒是极其好笑。 冷眼看着,她并不打算插手。 “各位姐姐说的是,是灵儿不懂规矩了。”赵悦灵羞愧的说道。 话音刚落下,“啪”赵悦灵脸上挨了一巴掌,突如其来的动作来的太快,赵悦灵整个人都被打蒙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眶迅速攒积满泪水,红红地指印在脸上显得极为清晰,甚至是有些骇人。 “身为侍妾,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自称闺名?没规没距。既然嫁进了王府里,便该是自称‘妾身’若是再有下一次记不住,可就不是掌嘴这般简单。”微微扬着下巴,茗侧妃上挑的,眉眼,冷冷地睨着赵悦灵。 曾也暂时掌管过玉印,震慑这些侍妾妇人的本事,茗侧妃还是有的。 赵悦灵咬着唇,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修剪的漂亮的指甲嵌入肉中,疼得发麻。 赵悦灵恨不得上前把茗侧妃撕碎,强忍着没有,反而是顺从的认错:“侧妃姐姐说的是,是妾身一时疏忽,该罚。” 茗侧妃抬起赵悦灵的下巴,打量了一番讥诮道:“这委屈的小模样,倒是我见犹怜,就算是我见着了,都不由为之心动。怪不得可以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一个烟花女子竟是先怀有王府的长孙。” 握着的手紧了紧,早知这古代后院里的女人都不是善茬子,赵悦灵倒是不知竟是如此难缠。 不过这又如何?彼时受的,他日她定是要让这女人百倍尝还的。 学着她曾饰演电视剧的女主那般:“侧妃姐姐抬举妾身了,若论样貌妾身那里比得起王妃、侧妃姐姐和诸位姐妹。”她低着头,手掌传来的疼痛刺激了神经。 茗侧妃冷哼了一声。 看够了戏,容尺素止住了这场闹剧。 纷纷让诸多侍妾侧妃散去。 临的时候,转身霎那,容尺素没有忽略赵悦灵那恶毒的眼神。 她轻笑倒是不在意,瞪一眼,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茗侧妃留了下来。 “王妃……” “茗侧妃可还有何事?” 见着装傻的容尺素,茗侧妃咬了咬唇齿,屈辱,却又不得不低头。 “家父、家弟的事情,王妃可否……” “原来茗侧妃指的是这事啊。”容尺素恍然大悟道,茗侧妃连忙点头。 “王妃,家弟已经被关进牢里三天了,家弟身子向来不好,在那等地方定是受不住的。家母这几日一直在为家弟担心,茶饭不思,身子骨都快垮了,求王妃救救家弟,好让他早日回家,省去家母的担心。妾身定是会对王妃您感恩戴德、您的恩情、就算是做牛做马,妾身没齿难忘。” 恩情?怕是恨意吧? “你弟弟此番犯的错不小,强抢民女、滥杀无辜,条条皆是死罪,若是轻易放了他,恐怕难息众怒。至于安尚书那里,本王妃倒是可以让人到御史大人那里说说情,把这事压了来。” 此言,还是不肯救她弟弟? “王妃,求求你救救弟弟吧,安家就这一根独苗,家弟万不能出事,妾身求您了。”茗侧妃一下子跪了下去,爬到容尺素身旁,头点地的磕着头,额头都红了。 容尺素皱着眉,为了这不争气的弟弟,茗侧妃倒是做得来牺牲。 “值得吗?” 茗侧妃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容尺素,张了张口,仲怔片刻茗侧妃才抿着唇道:“值得。” 虽是忿恨安和鑫的不争气,可再如何,安和鑫也是她的亲生弟弟,她的家人,她如何能不管? “别忘了你方才的话,退下吧!” “王妃,您……”这是答应了吗? 见着容尺素低着头,捏着眉心没再看她,茗侧妃怕容尺素会突然间反悔,点了点头,连忙退了下去。 室内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四周静谧的,只剩下浅浅呼吸、和炭火燃烧断裂的声音。 换了一身衣裳,容尺素到了老太君的轻琅院。 丫鬟给容尺素添了杯茶。 老太君道:“你与恒儿刚成婚恒儿便纳妾,还是个烟花女子,确实是不符合常理,委屈了你。但为了云家的香火着想,靖宁你便多担待些。” “老婆子我年纪大了,有生之年想要见着重孙不易。往后恒儿那臭小子若是敢让你再受委屈,老身定是会替你好好教训他,定不会再教你受任何委屈。” 此言,便是默许了云恒的举动,让容尺素吞下这委屈。 若是别的妇人,许就答应,或是发飙了。 不过容尺素的反应倒是很淡,淡的仿似那纳妾的男子并非是自己的夫君。 “王爷喜欢便好,靖宁一切听从老太君的。” 老太君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 看容尺素的目光显然也要顺眼了许多,“你的身子可好些了?我这有些金丝燕窝,等下便一并带回去吧。” 她如是说:“不过都是些老毛病,并未有什么大碍。” 在轻琅院坐上一小会容尺素便起身离开。 “老太君,这王妃倒也不似传言中那般不堪,倒是个极好的啊。”秀嬷嬷道。 着实没看出容尺素那里不妥,在府中也并未惹起众怒,赏罚分明,对云恒这夫君宽容体贴,对老太君虽说不上无微不至,但该尽孝的一样没落下。 不管是装的,还是出自真心,一个郡主能做到此举已经实属不易。 老太君眯了眯浑浊的眼眸,“日久见人心,到底是真如表面上那般不问世俗,有大家风范,还是心思龌蹉,包藏祸心,以后自是可以见分晓。” “如若她是个好的,老婆子我自是不会亏待她,如若是个包藏祸心的,那就……”老太君冷冷一笑。 秀嬷嬷打了个寒栗,连忙点头应是:“老太君言之有理,是老奴眼皮子浅了。” 嗤笑了声:“府中的事情盯紧些,有什么事情便与我汇报,小打小闹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便罢了,若是有人太过不安分,你知晓该怎么做的。” “老奴明白。” ** 紫云轩 丫鬟桃儿给赵悦灵俊俏的脸蛋上着药,眼眸噙满心疼气愤的道,“姑娘,这茗侧妃太过份了,竟是下这么重的手,这脸红肿的,没个好几天定是好不了了的。” 赵悦灵抿着唇,看着镜子中左脸高高耸起一个红肿的手掌印的自己。 眸中闪过一抹阴霾,很快便被她敛了下来。 垂着脸,嘴角噙着抹苦涩,神情失落的道:“我的身份低微,茗侧妃此举也属寻常……” “姑娘您别伤心,论才艺样貌,这府中有那个女人是比得上您,依奴婢看,那茗侧妃便是妒忌姑娘您是王爷的意中人,怀孕王爷的子嗣,才故而……” 桃儿一股脑的说,话还没有说完,连忙被赵悦灵阻止:“桃儿,王府里比不得翠烟楼,人多口杂,有些话,切莫要乱说。”赵悦灵装傻,装单纯,却不是真傻。 偌大王府,隔墙有耳,若不慎被人抓到把柄,那后果可是不可算计。 桃儿还有些不忿:“话虽如此,可那茗侧妃……” 话还没有说完,有丫鬟进来禀报:“赵侍妾,王爷来了。” 闻声,赵悦灵一喜,刚准备出去迎接,猛地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面纱遮住脸,对桃儿道:“桃儿,待会儿切莫要在王爷跟前乱说话。” 桃儿知晓赵悦灵说的是什么,抿着唇,有些不甘心:“可是姑娘……” 话还没有说完,云恒已经进来,赵悦灵应了上去,见此,再有不满,桃儿也唯有暂时把这些委屈吞下。 “妾身见过王爷,王爷万福。”赵悦灵给云恒请安。 云恒大手一捞,把赵悦灵搂在了自己怀里,大手掌控着她纤细的腰肢。 “不是说过无人的时候,无需给我请安的吗。”语气中有些责备,可看赵悦灵的眸里却是含着温情的笑意。 赵悦灵微微低着头:“王爷,规矩不可作废,灵儿是王爷的妾,怎有不给王爷请安的道理。” “本王说的便是规矩。”他笑,话有些强势。 “如今只有委屈你,但相信本王,灵儿,本王会立你做侧妃的。” | [] “嗯。”赵悦灵应了声,微微垂着脸,似是并未有因为云恒的承诺便高兴起来。 侧妃?她要的,可不是侧妃,而是容尺素的正妃之位。 注意到赵悦灵脸上的面纱,云恒皱了皱眉:“脸怎么了?好端端的怎带上面纱?”说着要用手去摘,赵悦灵连忙别过。 扭过头,咬着红润的唇:“王爷不可,灵儿的脸不小心弄伤了,王爷还是别看,以免污了王爷的眼。” 云恒明显注意到赵悦灵清润黑眸中隐忍着的泪光,皱着眉,“告诉本王,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谁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 赵悦灵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轻抚在隔着面纱的脸上,摇了摇头。 抬起脸,强挤出一抹笑意:“王爷,都说了您别担心,灵儿真的没事,就是不小心碰着了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王妃,您真的就一点不在乎王爷吗? 可赵悦灵越发如此,云恒便是越发不相信,拧着眉。 抬起手把赵悦灵脸上的面纱给取了下来,猛地,眸色骤然一变。 赵悦灵捂住自己的脸。 “王爷,妾身真的没事。”把脸埋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让云恒看不见自己。 云恒眉心皱成了川字型,概不理会赵悦灵的话:“脸上的掌印怎么回事?谁打的?” 语气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云恒危险的微眯着眼眸,竟敢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打他的女人。 “王爷……”赵悦灵睫羽颤抖,抿着唇,不愿说。 桃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站出来道:“王爷,是茗侧妃打的。” “桃儿,你别说了。”赵悦灵慌忙出声打断:“王爷,事情不是这样的,茗侧妃她定然不是故意的。” 间接承认了是茗侧妃下的手。 云恒皱着眉。 面色渐冷,冷眼的睨着桃儿:“继续说。” “王爷……”赵悦灵抿着唇,咬着唇的模样,越发的楚楚可怜。 “本王知道你心善,但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会凭白让你受委屈。”安抚赵悦灵一句,云恒看向桃儿:“继续说!” 桃儿看了眼云恒和赵悦灵,接着道:“今日主子去给王妃请安的时候,茗侧妃便一直在刁难主子……”桃儿把事情简单的给云恒说了遍,不用加油添醋,已经足以让云恒怒火中烧。 原本桃儿还想把容尺素牵扯进去,道是那容尺素指使茗侧妃这样做的,可看着云恒冷冽的脸色,桃儿又只好先把话给憋回去。 云恒的手紧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扭头看向楚楚可怜的赵悦灵,“灵儿,今日之事,本王会还你一个公道。” “王爷,灵儿无事的,她们说的也是事实,灵儿配不上王爷,若因为灵儿而惩罚了茗侧妃,定是会惹起府中其她姐妹的不满的。”赵悦灵隐忍着委屈,懂事的模样,衬得她越发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心中动容云恒把赵悦灵拥进怀里:“你是本王心爱的女人,本王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兰溪犹豫了半响,才同容尺素道:“王妃,王爷去了赵悦灵的紫云轩。” 翻页着账本的手顿了顿,眼皮不抬一下,这一页看完了,容尺素便翻到下一页。 “王妃……”见容尺素不说话,兰溪又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低声说道:“有话便说,我在听。” “王妃,您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王爷吗?怎能让赵悦灵那狐媚子受宠,如今她身怀身孕,若再得王爷的宠爱,到时候,定是会爬到王妃你的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兰溪心有顾虑。 不在乎吗?呵……她好歹是她的夫君,无动于衷又怎可能? 只是……那又如何? 未语,容尺素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莫不成还要我拿绳子把云恒铨在我身边不曾?他爱宠谁,爱!爱谁那是他的事情,我管不着。再有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想这么多作甚?” 人活一世,容尺素可不想再活的那么累,把自己活在永无止尽的算计阴谋里。 那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如今,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度完此生。 但前提是,先要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铲除掉,否则,把几个随时可能会爆发的定时炸弹留在自己身边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兰溪抿着唇,还是有些不甘赵悦灵就这样跟她家郡主王妃争宠,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她凭什么? 捧着胸口,轻咳一声,容尺素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若有心思想这些,还不如赶紧帮我去打听相府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起这事,兰溪想到了什么,对容尺素道:“王妃,奴婢忘记了告诉您,事情已经打听到了。是二小姐出事了。” 容尺素是长女,除了她一出生便有封号,被封为郡主外,其她的皆是五封号。 相府二小姐容娉婷是容尺素的胞妹,两人一母同胞,感情说不算好,与其她姐妹一般,见面的时候,似仇人,见不着的时候,嘴上又时常挂着。 “婷儿?”容尺素挑眉。 兰溪颔首,容尺素兰溪有些疑惑:“婷儿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容娉婷的性子刚烈,是个莽撞的,平素里闯下的祸事不少,但有夷光公主担着,倒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彼时这个状况,夷光公主一步也离不开相府,定然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兰溪点头。 “前些日子夫人给二小姐说亲了,是太师的长公子。可二小姐却是喜欢上了她身边的侍卫,阿九。道是非那侍卫不嫁……” “相爷、夫人不允,二小姐便在府中大闹,先后是自杀,又绝食,在府中闹得不可开交,夫人终日守在二小姐身边,怕二小姐一时又想不开……”兰溪把打听到的事情,一一说给容尺素听。 容尺素捏着眉心,她这个妹妹,倒真是不省心的。 性子极端的紧,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决定了的事情,便不容易改变,也难怪母亲夷光公主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容娉婷。 “她的侍卫阿九怎说?也喜欢婷儿?愿意娶她?”兰溪的话中没有多提起侍卫阿九,容尺素便问道。 对阿九,容尺素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样貌不错,是个不苟言笑的。 前些年被容娉婷救回来,因着武功高强,便留在容娉婷身边当侍卫。 身份不明,来历不详,只道是一个孤儿。 兰溪叹息着摇了摇头:“阿九似是没有要娶二小姐的意思,一切皆是二小姐在闹,否则的话,老爷夫人也不个眼高的,若那阿九是真心喜欢二小姐,与二小姐一起抗衡,相互恩爱。、老爷心肠软,又疼二小姐,依着二小姐的性子便也同意了。” “可阿九却是对老爷说了,不会娶二小姐!这难道还要老爷去求着一个侍卫娶二小姐不曾?这若传出去,别人笑话的可不止是二小姐、老爷,而是这个容家也会跟着被贬低。” 鼓着嘴,兰溪着实搞不懂这二小姐在想些什么。 不过是个侍卫,何须闹成这个样子。 容尺素问道:“这事闹了多久了?” “有好几天了王妃。”兰溪问容尺素:“王妃,您可要回相府看看?彼时夫人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 沉思了一会,容尺素道:“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回相府住上两日,待王爷寿辰再回来。” “诺。” 兰溪退下后,容尺素便合起了手中的账本,扭头遥望着窗外,寒风骤起,不知何时下起了今年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晴河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刚泡的大红袍给容尺素斟了一杯,阖上茶盖,稳稳端放在容尺素的跟前,“王妃喝茶。” 见容尺素不语,一直在看着窗外,便也瞧了出去,看着外面白茫茫飘着的雪,道:“下雪了,王妃。” 白茫茫的雪迷了容尺素的眼。 那年落雪无痕,听说,她被葬在了惑春园的十里桃花里! 十五年,她从未去见过自己的墓地,也不知那副尸骨还安好? 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容尺素静静的细听外面嚯嚯的阵阵寒风,思绪,又是茫乱。 容尺素让晴河去了一趟衙门,处理茗侧妃弟弟的事情。 把府中的事情,交代好,容尺素第二天,便去了丞相府。 刚下马车,便见自家母亲夷光公主,父亲容明清在外面等候。 “父亲、母亲。”容尺素给两人问安。 夷光公主点头,“外面风大雪大,到里面说吧。” 在客厅里坐下,容尺素看着相府里她熟悉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凳,莫名的多了几分惆怅和感触。 嫁出去的女儿,再回来,果然心是不能平伏的。 惯了王府的清冷,回到相府看到任何一切,都有些暖暖地,熟悉的,仿似这里才是她的家。 “怎么回来了?云恒没与你一起?”话出口,想到了什么,夷光公主张了张口便又闭上。 云恒被禁足三个月,如今才一个月,可不能出门。 容尺素倒是不以为意,呷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婷儿的事情,我听说了。” 夷光公主叹息了声,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 迟早也是瞒不住的,从容尺素进门,夷光公主便了然容尺素回来的目的。 “你妹妹这性子你也清楚,认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都好几日了,若不是时刻有丫鬟看管着,早便做了傻事。”夷光公主眼眶顿时又红了起来。 面容憔悴,比起上一次在皇宫的时候,夷光公主要消瘦了不少。 想必这段日子,没少为这事心烦。 美人病娇: “母亲,我想去看看婷儿。” 夷光公主顿了顿道。 “也好,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每次婷儿闹脾气你都有办法让她妥协,靖宁,这回你也帮帮你妹妹吧,若再这样下去,她定是会吃不消的。” 她点头,未有多言。 到了容娉婷的月仙阁,下人见到容尺素便皆是纷纷向容尺素下跪行礼。 让下人们起来,容尺素便道:“我要进去看看二小姐。” 进了去,里面一片凌乱,衣服衣架,胭脂水粉等物品倒了一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天底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姐姐 容尺素在床上找到憔悴的容娉婷。 站在离容娉婷五步远的地方,容尺素未语,静静的睨视她。 半响,容娉婷睁开了眼眸:“你来干什么?是想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吗?”嗤笑了一声:“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暂时还死不了。” 十三四岁的女孩说话就是这么的无忧无虑,出口闭口便都是死! 可曾想过后果? 容尺素没说话,沉默几许,容娉婷又讥诮道:“若你是跟她们一样来劝我的,你可以省省了。如果嫁不了阿九,那我宁愿去死。” “你若真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倒不用整个相府跟着你折腾,阿九也可以心安理得去娶他意中人。只怕你只有一个说字,吊着口气在这里折腾人,却不肯真的去死。” 容尺素在容娉婷的床沿坐下,容娉婷俏白的脸变了变,抿着唇略讶异看着容尺素:“你不是来劝我的?” 笑了笑,容尺素似是问她:“我为什么要劝你?你若死了,我倒是还要喝上两杯庆贺一下才是。” 清润的黑眸认真的看着她:“你若死了,父亲母亲皆是我的,你也跟我争不了父母亲的疼爱,你所有的东西便全部都是我的。就连阿九,我也可以带回王府当面首。你那画眉鸟,唔……我垂涎已久,不知道是炖着吃,还是炒着吃来的香。” “容尺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爹娘是疼爱我的,才不会被你抢走,阿九也不会当你的面首的,你若敢吃了跳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嗤笑了声:“世上哪来这么多厉鬼?你死了,不过就是一杯黄土罢了,又能奈我何?” “娉婷,人死不过是头点地,一杯毒酒,一把匕首、白绫便可以帮你。再不济,你一头往墙上撞便也是不错,又何须吊着口气来折腾人?我要是你啊,早死了,像你这样绝食,是死不了的。” 俏白的脸瞬间惨白,微张着嘴,黑眸迅速收缩,不可置信的看着跟前的容尺素。 比起容尺素出嫁前,容娉婷瘦了不少,略带婴儿肥的脸都消瘦的露出尖尖的小下巴。 “你……”吞了吞口水,话未出口,容尺素拔下发髻中的一根发钗,放置容娉婷的手中,让容娉婷紧握着。 “想死便快点,不然等下便没有机会了。你若一死,我便毁了你的兰花,炖了你的画眉鸟,把阿九带回王府当面首,霸占你的一切。” 似笑非笑的样子,辨不清真假。 可是容娉婷却是信了,她这个姐姐言出必行,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怀疑她要是死了,容尺素会不会顾念姐妹之情,放过她的东西。 容尺素一定不会的,她会照着她所言的那些话去做。 “都要死了,还想这么多作甚?死了罢,死了好啊,死了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只是婷儿?你可曾想过你死之后,那些惦念你的人?你可为她们考虑过?” “我……”她哑言。 容尺素笑:“还在迟疑什么?何不现在去死?” 容娉婷手里握着的发钗,往脖子上的肌肤划去,疼……好疼,有什么液体流出。 脑中闪现出阿九的样子,容娉婷把容尺素的手推开,发钗嘎然落地,发出清晰的声音,容娉婷支起半个身子,猛地摇头。 她不要死了,不要阿九当容尺素的面首。 阿九也一定不愿意的。 “怎么?又不想死了吗?”容尺素问她。 捧着胸口,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流了下来,容娉婷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指着容尺素哭吼道:“容尺素,天底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姐姐?你一直都想我死,想霸占爹娘,想霸占我的一切。阿九不会忘了我,不会当你的面首的,你妄想。” “是我妄想还是你妄想?你都死了,他为何会忘不了你?你以为,你死了,他会因为你的死而愧疚吗?” “你错了,婷儿。你活着的时候,他都不曾为你动容,你死了,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解脱,他不用再看着你碍眼,不用因为你吵着他而烦恼。明明是这样的一好事,他为何忘不了你?对他来说,想起你,对他来说便是一种厌恶,烦恼罢了。” “不是这样的,阿九不会这样对我的。” “你若还有几分良知,还念想着爹娘,便给我好好活下去,莫要再去想那些无谓的情爱。活着,比一切都重要。你若想阿九记着你,你便要活着,活着比他好,这样你才能够让他看着你,这样,你才能够保证他不会被人抢走,你才有机会,让他爱上你!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被她快速敛下,在眸中消逝。 “你……”容娉婷怔怔地看着容尺素,“你刚刚说那些话便都是在气我的,对不对?你也是不想我死的,对吗?”眨眨眼,无辜的样子,很纯真迷茫。 这才是一个十三岁姑娘该有的样子。 “我早就想你死了,你这样的人,活在世间上,便是个祸害。”睨了她一眼,没等容娉婷再开口,容尺素已经离开了房间。 看着容尺素的背影,容娉婷张了张口,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眼角酸酸的,迅速攒积满了泪水,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关上门,容尺素刚出了容娉婷的月仙阁,便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微皱着眉,朱唇轻启:“出来吧。” “郡主。”男子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没有太多的讶异,认出了眼前面若刀削斧刻,刚毅冷峻的英俊男子。 “你就是阿九?” 阿九低着头:“是、郡主。” “见过婷儿了吗?” 阿九没有说话,但言下之意很明显。 “你心里是关心她的,对吧?”睨着阿九深邃的黑眸,容尺素一个字一个字问出来。 阿九抿着唇,容尺素又道:“婷儿的性子偏执,决定了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你跟着她也有好些年了,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 “郡主……” “说实话,你确实配不起婷儿,无论是身份,还是任何。但那傻丫头,就是看中了你,这确实让人很无奈。” “你心里有没有婷儿,我不知道。但阿九,你现在也无需告诉我这些,我给你两年时间。两年间,若你看清自己的心,你心里实在没有婷儿,便早些成亲生子,断了她的念想。” “或你看清了你自己的心,你心里确实是有婷儿,但若你还如现在这般懦弱,是个懦夫,便离开婷儿,离开相府吧。” “婷儿会有她的好归宿!容家女儿,要嫁也是嫁给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不是一个懦夫!” 她说完,深深地看了阿九一眼,不用等阿九回答,容尺素便离开,阿九伫立在原地,眉心紧蹙,黑眸一片深邃。 “王妃,您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虽知容尺素是为了容娉婷好,但兰溪还是有些顾虑。 “情爱这些事,本就是要自己才想的通透,旁人的话,便只能听听罢了。我的话只能是个建议罢了。真正的路该怎么走,便要看她们怎么选择。婷儿终究还小,情爱于她而言,恐她都还不能真正理解情爱的真正涵义,如今,恐便是一股脑热罢了。” 兰溪沉思了半响道:“郡主所言极是。” 容尺素嘴角莞尔了下,心中则是一片惆怅! 感情的事情,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执着,未必是感情深厚,也或许只是得不到,想要得到,偏生要争夺一口气而已。 ** 用午膳的时候,沉寂了一下午的月仙阁,总算是有了动静。 容娉婷愿意用膳了,一消息可把夷光公主给高兴到了。 原本死了般沉寂的眼,总算有了丝色彩。 顾不得自己还没用好膳,便亲自下厨,给整了容娉婷最爱吃的菜,给亲自送了过去。 “幸苦你了,素素。”容明清一高兴,便叫出了容尺素的乳名。 在册封郡主后,除了少儿时,容尺素几乎没有听到容明清或是夷光公主唤她的闺名。 皆是跟着唤她的封号“靖宁” “婷儿能想开,是好事。”她浅言,给容明清加了块五香肉:“父亲,您瘦了不少,这几天苦了您跟母亲,多吃一些吧。” 容明清高兴,连连点头,吃了那肉。 尔后又问起容尺素跟云恒的事情。 当初因着云恒被禁足,连回门都耽搁了没有回来,对于此,容明清心里是有个疙瘩。 这个女婿,到底还没有好好说上两句话,也不知道平素里,是个什么性子,对他女儿好不好。 外面的传言,到底是不可靠。 但也不是全然信不得,起码有个三四成是真的。 ㊣ 由此,容明清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父亲放心,王爷待靖宁很好。” 容明清有些不相信,但见容尺素不言多谈的模样,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靖宁,若受了委屈,势必要回来告诉爹爹,爹爹拼了老命,也势必会给你讨回公道。” 见着自己爹这个模样,容尺素不由地有些好笑。 她点头应允。 两父女正说着,晴河从外面匆匆的赶了进来。 一脸的慌张:“王妃不好了,王府王爷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王爷怕苦 容尺素微微皱着眉,抬起眼皮睨向晴河:“出什么事情了?” 晴河性子稳重,届时如此惊慌,恐是真的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同梦阁着火。王爷受了重伤。” “同梦阁?”容尺素挑眉,这不是她的院子吗?怎会突然间着火,而且,同梦阁着火,云恒又怎会受伤?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晴河摇头:“管家未曾说,只道是府里着火,王爷受伤了,让王妃您回府。” 容尺素凝着眉,未语。 同样的。容明清也紧皱着眉,不过想了想,还是同容尺素道:“靖宁,既然王府出了事情,你便先回去吧,府中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容尺素心中有所顾虑,这才刚回来的娘家,便又要匆匆的赶回王府。 不过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容明清便是不舍,也不好多拦,否则传出去,可是会招惹对容尺素不好的闲话。 容尺素明白父亲容明清的意思。 点了点头。“父亲,女儿改日再回来探望您跟母亲,还望父母亲珍重。” 容明清颔首:“下回带上云恒一起吧。” 仲怔片刻,容尺素应允:“好。” 回了王府,容尺素便匆匆的赶到云恒的墨竹轩。 里里外外站满着侧妃侍妾。 见到容尺素,便纷纷给容尺素请安问好。 赵悦灵站在床前,见到容尺素慌忙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王妃,王妃安好。” 她颔首,让赵悦灵退至一旁。 “王爷。”看着床榻上盖着被子,额头上绑着纱带的云恒,容尺素唤了一声。云恒才睨了她 一眼。 “去那里了?怎才回来。” 面色语气都不太好。 云恒这是明知故问,出府前,容尺素明明让晴河去与管家说了此事。 管家不可能不把她回相府的事情告诉云恒。 不过既然云恒问了,她便如实答道:“相府出了些事情,我回去探望一下父母亲。” 语罢,又问:“王爷好端端的,怎会跑去同梦阁?怎会突然间着火,弄伤了王爷?” 云恒未语。但见云恒的面色,容尺素想了想,对身后的一竿女人说道:“你们先退下去,本王妃有事要与王爷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纷纷俯身退下。 倒是站在一旁的赵悦灵没有退下的意思。 容尺素看向她,凝着眉,意思明确。 “王爷……”赵悦灵聪明的把视线转移到云恒身上。 云恒的目光放轻柔了一些,同赵悦灵道:“乖,你先下去,本王有事跟王妃说。” 赵悦灵才温顺的点头退下去,只是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眉眼间迅速闪过一抹不甘。 站着累人,容尺素在一旁坐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云恒,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势。一边想着着火的事情。 “王爷,现在没有人,有话可以说了。” 同梦阁无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起火。 现在冰天雪地,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说是天灾太牵强,唯一可能的便是**。 “啊……”一个不防,容尺素被拉进一个怀抱。 脸贴在男人的胸膛,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气息狠狠蛰了心脏,容尺素想要挣扎,不盈一握的细腰被云恒扣住。 “放开我。” “就这么不想见我?”低沉磁性的声音扫过耳际。 这个男人似乎很喜欢问她这样的问题。 湛墨的眸子直直对视,容尺素不闪躲。 言归正传,容尺素不想跟他言论其他:“王爷,我们还是说说同梦阁起火的事情吧。” “本王若说是本王自己放的火,你信吗?”他问她,深情的语气,分辨不出来真假。 她没看见他眸中消逝的情绪! 信或不信? “王爷说的本王妃自然信。” 趁云恒不妨,挣脱开被他桎梏的手,可那紧扣着她细腰的手却是挣脱不开,容尺素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云恒的怀里。 “王爷,还请放开我,我累了,要回去歇息。” “同梦阁已经被烧毁,住不了人,你就住在这里吧。” “不用了王爷,本王妃怎好在这里打扰王爷您,王府这么大,不缺少客房。”她拒绝。 跟云恒住? 怎可能!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说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言下之意便是不容容尺素拒绝。 “王爷这样做,就不怕赵侍妾伤心么?”她笑了似得问云恒,高深莫测的只是那双琉璃黑眸。 云恒一下子恍惚。 “无妨。” 当真是个狠心的男人。 既然云恒都这么坦坦荡荡,容尺素便也不再坚持。 把东西搬了过来,容尺素在云恒的墨竹轩住下,此举,惊诧了后院里所有的女人。 原以为,赵悦灵嫁进来会夺走云恒所有的宠爱,可孰料,却是这不声不响的王妃棋高一筹,率先搬进了墨竹轩。冬向有号。 这朝夕相处,一个小心容尺素得了云恒的宠爱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悦灵在紫云轩里,手中绣了一半的绣帕硬生生被她绞碎,撕成了碎片,娇美的脸狰狞的有些可怕吓人。 桃儿从未见过赵悦灵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当下忍不住诧异,吞了吞口水,连忙上前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赵悦灵缓过神,见着桃儿如此模样,便知是她刚才的行为吓到桃儿了。 只一下,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委屈的泪水迅速在眸中攒积。 “桃儿,王爷是不是嫌弃我了……”她抽泣一声,我见犹怜的模样,才让桃儿松了口气,她就说嘛,她家姑娘这般善良,怎会露出那样狰狞恐怖的样子。 略一寻思,桃儿边给赵悦灵顺气,边给安慰道:“主子,您莫要伤心,王爷心里是有您的,王爷也说了,主子您才是他爱的人,王爷怎会嫌弃您?” “定是那王妃在王爷跟前施了什么妖术,迷惑了王爷,王爷见她可怜,无处可去,才会在让她在墨竹轩里住下。主子年轻貌美,怎是那王妃能及的?” 赵悦灵泪眼迷离,一脸的无助:“那我该如何做……” “主子,如今王爷受了伤,这正是个好时机。” 赵悦灵有些犹豫:“可王妃住在墨竹轩,她一直都不喜我,怎会容得我近王爷的身?” 眼儿一转,桃儿眼中闪过一抹阴险,旋即对赵悦灵道:“过几日便是王爷的寿辰,主子您说,若是王妃当着众人的眼失贞,丢了王爷的脸,王爷可还会不会要一个失了贞的女人当自己的王妃?” “……” 容尺素不知彼时的自己被人惦记上了,正在院子里煮酒赏梅。 今年的梅花开的早,才十一月,便开了。 早晨阳光和煦,茫茫白雪中盛开着一簇红梅,倒是极为显眼艳丽。 一边听着兰溪把府中的事情禀报于她。 唇角下意识的弯了弯,勾起一抹嘲讽,云恒为了赵悦灵可当真是不计后果。 竟然因为茗侧妃言语间把赵悦灵羞辱了,便罚了茗侧妃十板子,现在都还跪在佛堂里抄女则。 茗侧妃虽然是侧妃,但好歹是安尚书的嫡次女,也是最早进府跟了云恒最久的女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云恒都不该如此苛责责罚茗侧妃。 “王妃,茗侧妃那里,可用去……”慰问一番? “等她跪完,你便上库房挑几样补品送过去。” 兰溪了然:“奴婢明白。” 眨眼,便到了云恒寿辰这一天。 时间尚早,还未有宾客上门。 墨竹轩。 梳洗好,容尺素尽妻子的义务给云恒穿戴。 云恒受的是皮外伤,未伤及经骨,几天过去,好了不少,走路这些是没什么问题的。 刚系上腰带,云恒搂着容尺素的纤腰,抬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吮吸着她口中的甜蜜,吻够了,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容尺素。 粉唇被吻得红肿,看起来红润润的,十分诱人。 虽然体质弱了点,但真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妖精。 “王爷,先把药喝了吧。”容尺素皱眉,把刚才春秀端进来的药端至云恒的跟前。 睨了眼,云恒的面色变了变,“等凉了再喝。” 说罢,便放开搂着容尺素纤腰的手,转身要走,可容尺素便是把他拦了下来。 “王爷,再等下去,这药便是要凉了。”容尺素浅笑着坚持。 这几天,她倒是知晓了云恒怕苦,不爱喝药的缺点。 每回喝药,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这几天,也着实是把容尺素给烦到了,如果不是要云恒伤势早点好,她好搬出墨竹轩,容尺素才懒得管这男人。 刚刚被云恒吻得天昏地暗,唇舌还产留着被啃咬留下的丝丝疼痛,心中有些许报复的意味,容尺素头一次是这么愿意监督有耐心劝这男人喝药,生出想要逼迫这男人的心思。 敢咬她,很好。 明面上,不好与他做对,不过眼下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那就等凉了再喝。” 男人有些不耐。 “今天是王爷的生辰,王爷还是乖乖喝药才是。不若然等下满庭宾客,本王妃还要监督王爷喝药,王爷便是要贻笑大方的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若现在云恒不喝药,等下,容尺素便当着所有宾客的脸逼迫他喝药。 云恒丝毫不怀疑容尺素话中的真实。 这个女人敢这么说,定然也是敢这么做的。 “你……”云恒磨牙,容尺素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浅浅的笑,双颊出现两个小梨涡,一下子便恍惚了云恒的眼。 纵使是不喜这个女人,但云恒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女人确实很美。 凝着眉,云恒勾唇接过容尺素递来的药,眉头死死的皱着,一口气把药喝完。 正当容尺素诧异云恒怎肯如此干脆把药喝了的时候,突然间腰际被人搂住,双唇被堵上,苦涩的药汁被渡进容尺素的嘴里,容尺素猛地瞪大了杏眼,想要把云恒推开,后脑勺被云恒扣住,这个男人把她唇都扫了一遍,同时还逼迫她喝下了一些苦涩的药汁。 在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云恒才放开了容尺素。 容尺素捧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涨红着的脸,连耳根都没有遗漏。 心中动容,云恒正担心要不要上前替容尺素顺下背,安抚她一下的时候,却被容尺素狠狠地瞪了一眼。 云恒旋即耸了耸肩,有些失望容尺素竟然没有被药苦到,竟然还有心思瞪他。 他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容尺素苦到哭子呢。 结果却是令他失望的。 不过也是,容尺素若是会哭子,那她也不是容尺素了。 嘴上还是说:“这么苦的药都没能把你苦到,容尺素,你这个女人真奇怪。” 女人不都是怕苦,贪恋甜的吗? 怎这个女人就不怕苦呢? 喝药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眉头不带皱一下。 “倒是令王爷失望了。”神色已经恢复了过来。 恰在这时,晴河从外面进来说道:“王爷,王妃,可要准备早膳?” 仲怔片刻,容尺素点头:“准备吧。” 用膳时分,容尺素没有多大的胃口,寥寥吃了几口,又有丫鬟进来禀报,赵悦灵来了。 容尺素低着头喝稀粥,没说话。 云恒睨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抿了抿唇,便让冬莹让赵悦灵进来。 赵悦灵跟着桃儿,桃儿手里提着个食盒。 “妾身见过王爷、王妃。王爷、王妃万福。” 容尺素未语,云恒便让赵悦灵起身,拉着赵悦灵的手:“灵儿,你怎来了?”把赵悦灵拉着在自己的怀里坐下,修长的手指挑起赵悦灵的下巴,若有似无的划动着,唇角含着抹笑意。 痒痒地,赵悦灵也不躲开。 反而是红了双颊,微微垂着脸:“王爷,妾身给您煮了参粥,您要不要尝尝?” 接过桃儿递过来的食盒,赵悦灵把里面盛放着装着粥的盅端了出来。 “灵儿你亲自煮的,本王自是要尝尝的。”云恒深情款款的看着赵悦灵。 旁若无人的两人看在容尺素的眼里,容尺素眉头紧紧皱死,险些恶心的没把刚刚吃的给吐了出来。 还能再恶心点吗? 容尺素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清晰的声音,引起那旁若无人的两人注意。 “王妃,您要不要也尝尝?”赵悦灵询问的问容尺素。 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容尺素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赵侍妾还是伺候好王爷便好,本王妃吃饱了,就不打扰王爷与赵侍妾了。”她这样说,说完就起身。 赵悦灵面色陡然大变:“王妃,妾身不是故意的,王妃您不要生气,您若不喜欢妾身……”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云恒给止住。 云恒似笑非笑的看着容尺素:“走这么快做什么?难不成是吃醋了?” 恬不知耻。 “的确是吃醋了,酸酸的味道果真不好。”她似笑非笑,清润琉璃般的眼眸分辨不出话中真假:“本王妃怕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一不小心被王爷赵侍妾酸死可就得不偿失了。” 冷冷一笑,容尺素起身便走。 云恒哑言,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明明是这么羞人的话,容尺素竟然可以这么坦坦荡荡的给说出来。 这女人当真是…… “王妃……”赵悦灵欲要起身去给容尺素解释。 云恒却是搂紧了她的纤腰,“别管她,我们继续吃。” “可是,王妃她生气了,王爷。” “死不了。”冷哼一声,眸中飞快闪过的异色,云恒自己也没在意到。 这样狠毒的女人,这么多次都死不了,又怎会因为赵悦灵几句话便生气放在心上。 说吃醋,云恒才不可能相信容尺素这样的女人真会为自己吃醋。 若是吃醋,当初容尺素便不会同意让赵悦灵进门。 赵悦灵无辜的眨眨眼,在云恒没注意的角度里给贴身丫头桃儿使了个眼色。 桃儿会意,趁云恒没注意的时候退下。 “王妃,您怎么就出来了。”兰溪鼓着嘴问容尺素。 方才好几次想开口,却都被晴河制止,现下没了人,兰溪是个急性子,藏不住话,便问了出来。 那赵悦灵分明就是故意来挑衅的,容尺素这样出来,岂不是便宜了赵悦灵,中了赵悦灵的心意? 冷淡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难不成,你要本王妃学着那些女人去低三下四的祈求云恒的宠爱不曾?还是低三下四的跟一个侍妾争宠?” 容尺素从前不屑这一套,现在俨然也是不屑的。 为了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搞的低三下四,不值得。 “可……”兰溪还有些不甘心。 容尺素道:“你若有心思想这些,还是好好帮我留意一下赵悦灵的人,今日可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知道了,王妃。” 辰时过后,巳时便有不少宾客上门。 作为王府的主人,容尺素自然要跟着云恒到前堂接待客人。 不过说是接待,还不如说是在看着云恒接待罢了。 作为寿宴的筹备人,丁侍妾、秋侧妃纷纷在一旁招呼着。 几家朝臣的夫人见着容尺素便纷纷围了上来,跟容尺素打招呼,攀话题。 女子间说再多的,无非是穿着打扮,或是京城那家又出了新款式的发钗,或是又流行起了那款式的衣服。 容尺素听的甚为无趣。 “王妃的气色真不错,看来没少被商亲王给滋润吧。”一位年纪稍长的妇人调侃打趣起了容尺素。 容尺素认得她,是御史大人程攸的夫人。 容尺素笑笑,并不言。 成了婚的女人并不似那些闺阁女子般保守,开些荤段子的玩笑,打趣话倒也是平常。 程夫人的手臂被人拉了拉,使了个眼色。 想到什么,程夫人的面色顿时就变了,连忙道歉:“商亲王妃还请不要介意,我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看着慌张的程夫人,和几位面色都变了的官夫人,容尺素知晓这些人是误以为她介意云恒在新婚不到一个月,便纳妾,小妾还怀孕的事情。 无谓的笑了笑:“无妨。” 虽是如此说,但那些夫人却不是这样想。 眸中都对容尺素生出了怜悯同情之色。 新婚便被夫君嫌弃,在这封建的古代里,还能有比这个更可悲的吗? 尽管容尺素表现的很自然,很无所谓,这些夫人还是以为容尺素在强装着。 纷纷开口安抚容尺素,无非都是让容尺素想开些,男儿皆薄幸,三妻四妾很是平常,而且云恒还是个亲王,身边不可能没几个女人之类的话。 见此,容尺素张了张嘴,倒也不再解释,把她们的同情怜悯全部收下。 只淡淡回以一个笑容。 她们会这样想也是平常,说实在的,又有那个女人是不介意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 就算不爱,但心里,也总有个疙瘩。 经了这么个话题,倒是不影响她们之间的谈话,没一会,就变了话题,重新聊起了发饰衣服的问题,道是那城东开了家新店铺,衣裳首饰卖的很是新颖,聊着那天一同去看看。 容尺素没心思聊这些,正寻思着找个借口离开,恰在这时,晴河刚好走过来,道是李天骄来了。 别了几位夫人,容尺素在后院的凉亭里看到李天骄。 见容尺素过来,李天骄连忙从石凳起身,朝容尺素迎了上去。 “靖宁。” 些许时日不见,李天骄似乎又长高了一些,身上裹着蓝色的棉袄,发髻上少见的别着珠花,显得娇憨可爱,倒是多了几分女子模样。 手臂被李天骄挽着,容尺素唤了声:“天骄。” 视线落到坐在一旁着着一袭锦白长袍,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李存峰时,皱了皱眉。 李存峰站了起身,湛墨的黑眸深深地看着容尺素:“靖宁。”他轻唤一声,磁性的声音深情款款。 “李公子。”礼貌性的回应。 更新快 三人在一旁坐下,兰溪端来茶盏,给三人皆是添了一杯热茶。 “赵悦灵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靖宁,你还好吗?”抿着唇,李天骄有些担心容尺素。 同是女子,李天骄明白容尺素并非有表面上那般坚强,无所谓。 虽没说,容尺素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的吧? 李天骄在心里叹息。 越发的对云恒不满,心里更加认为,云恒配不上容尺素。 若当初容尺素嫁给的是李存峰,两人定然是很幸福的一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阴谋初始 “不过是纳妾罢了,我能有什么事情。”她轻笑,颇为无所谓。 权当没有看到李天骄的脸色。 李天骄所想,容尺素何尝不明白?只是她不幸。又何尝还要拉着李存峰下水? 李天骄咬着唇皮,“靖宁,你若有委屈便说出来吧,别总是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 “好了天骄,今日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说了,我有什么好难受。” 李存峰把李天骄接下来的话,给拦住。 在凉亭里与李天骄说上一会话后,突然间,有丫鬟过来道:“李小姐。李夫人找您。” 李天骄皱了皱眉,有些疑惑:“我母亲找我?” 那丫鬟点头:“是的李小姐,李夫人在前厅找您,让您过去一趟。” 李天骄眼儿一转,看向容尺素与李存峰:“靖宁,峰哥哥,你们两个先聊,我先去看一下母亲找我有什么事情。” 临走前,李天骄还不忘给李存峰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让李存峰捉住机会。 李存峰苦笑未语。 李天骄走后,兰溪见茶凉了。便道:“王妃,我去换盏茶。” 褐色的茶水已经微微结了一层薄冰,见此,容尺素点头。 气氛有些僵,沉默许久,李存峰道:“靖宁,你还好吗?”黑眸深情凝视着他。 对于李存峰那双赤诚的眼眸,容尺素总有那么几分心虚。 为何心虚? 她不知,只是下意识的不想面对。 “我很好。” 一下子又是无言,容尺素正寻思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间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跟晴河问路,晴河说不清,那人便问晴河能不能送她去。 晴河犹豫的看向容尺素,容尺素颔首同意。 毕竟是云恒的寿辰,可万不能让人在王府里出了事情。 兰溪在厨房里泡茶,突然间肚子传来了一阵难受,兰溪弓着身子,捂着肚子。这时,有人来拍了拍兰溪的后背:“兰溪姐姐,你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兰溪看着眼前突然间出现的桃儿点了点头,额头上密布冷汗。 “兰溪姐姐,你要不要去茅房啊?或是,我给你去找大夫?” “可是……可我要给王妃送茶……这可怎么办……”兰溪咬着唇畔,一脸的为难。冬反见扛。 桃儿犹豫了一下,眼儿一转建议道:“兰溪姐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送吧?” “这……这不太好吧?” “都是做下人的,该互相帮助,兰溪姐姐你不用太客气。”许是肚子太疼,兰溪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把茶盏托付给桃儿,兰溪捂着肚子连忙就朝茅房给跑了。 看着兰溪越来越远的背影,桃儿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 见四下没人。桃儿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纸包,把白色的药粉倒下了茶盏,晃了晃均匀了,桃儿才端着茶盏离开。 却没有注意到,原本该是去了茅房的兰溪,却是躲在朱红色的圆柱后,黑色的眼眸一片深邃。 回来送茶的是桃儿,容尺素有些诧异,不过想到了什么,却是一瞬了然。 “王妃,李公子喝茶。”桃儿给两人倒了杯茶,直至见两人喝下,这才退了下去。 半天没见李天骄回来,李存峰道:“天骄怎去了这么久?” 容尺素未语,脑袋传来的晕眩,容尺素皱了皱眉,果然茶里被下了东西。 “李公子,我有事就先回去了。”她道。 李存峰却是一下子拉住了容尺素的手:“靖宁……” “还有事情吗?李公子。” 李存峰按了按额头,有些难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脑袋晕晕地,李存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内心里有什么在叫嚣着,他不想让容尺素走。 “靖宁……我……”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道粉色身影,容尺素眸光闪了闪。 突然间被抱进了一个怀抱,容尺素皱着眉,却没有推开李存峰。 这一个发现,使得李存峰很是欣喜,“靖宁……”在容尺素的耳畔呓语了句。 桃儿见两人紧紧地抱着,容尺素并不拒绝,嘴角勾了勾,便连忙退了下去。 李存峰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月夸下的谷欠望叫嚣。 伸手便要对容尺素上下其手…… 桃儿到达了前院,对正陪着老太君的赵悦灵点了点头。 赵悦灵会意,桃儿便退了下去。 赵悦灵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半天才讶异道:“咦,怎不见王妃姐姐?王妃姐姐去那里了?” 此言一出,众人才注意到容尺素并不在场。 正与赵行书等人喝酒聊天的云恒紧蹙了眉,早前便发觉容尺素不知道跑去了那路,但因着赵行书在的关系,云恒才没有让人去找容尺素。 不过听赵悦灵这样一说,这般久,容尺素还没有回来,当下便不淡定了。 问一旁的下人:“王妃呢?跑去那里了。” 下人们皆是一怔,摇了摇头,纷纷表示没有看到容尺素。 “今日是商亲王的寿辰,靖宁郡主跑去了那里?莫不成是传言是真的,商亲王妃是不愿出席商亲王的宴席吧?”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句。 话音落下,众人便纷纷议论了起来。 无非讨论的都是传言中容尺素与云恒不合,夫妻感情不好之类云云~ 云恒的面色不太好。 刚准备道让人去寻找容尺素的时候,突然间又丫鬟站出来说道:“王爷、奴婢看到了王妃和李家公子在后院里喝茶……”丫鬟面色有些吞吞吐吐,欲言不止的。 “有什么便直说。” 那丫鬟似是被云恒震慑到,整个顿了顿,才怯怯道:“王妃和李家公子,还抱在一起……” 话音落下,众人哗然,比刚才的更加惊人。 云恒俊美如俦的脸一瞬难看。 还没说话,就见赵悦灵站了出来,指着那丫鬟斥诉道:“你胡说些什么,王妃姐姐就算是不满王爷,纵也不会做出那样不守妇道的事情,辱了王府的颜面,你这丫头再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说着凶狠的话,赵悦灵还是一副柔弱到弱不禁风的样子。 连骂人的模样都是这么怜人。 小丫鬟被赵悦灵这一吓,吓得连忙跪了下地,慌忙解释:“赵侍妾明鉴,奴婢说的是事实,就算是给十个胆子奴婢,奴婢也不敢欺骗王爷……” 美人病娇: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的更甚。 “荒唐,来人,还不把这个惹事生非的丫头给带下去。”一旁沉默不语的老太君也忍不住开口了。 “既然这丫头是胡说八道,商亲王、老太君这么生气作甚。”一向与云恒不合的五皇子说道,冷冷地笑着,一脸嘲讽。 老太君皱着眉,五皇子又继续道:“是不是去一辨真假不就知晓了?何须浪费这么多口舌。” 言下之意,便是要亲眼去看看,那丫头说的是否是属实。 容尺素与李存峰是不是在后院里抱在了一起。 明天还有一更七千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靖宁,峰哥哥对你是真心的 容明清和夷光公主刚到便听到众人在言论容尺素,面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容明清几番要说话,被夷光公主拉住,相较于容明清的爱女心切。夷光公主还是较为冷静:“别急,靖宁是个有主意的,万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自己的女儿夷光公主怎会不了解。 彼时越解释越乱,何不等先见到容尺素再说话? 容明清凝着眉,冷静了一些。 一行人赶到后院,在距离后院凉亭一些地方时,果然见到了凉亭里两具身子重叠。 距离不近,还不足以看清凉亭里人的样貌。 不过因着之前的话,大多都已经认同了凉亭里的人就是容尺素和李存峰。 云恒。老太君的面色黑的仿似能滴出墨,极为难看。 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发出咯咯声响,像是要把拳头给捏碎。 云恒湛墨的眸子冒起熊熊烈火。 “王爷……”赵悦灵拉了拉云恒的手臂。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哼,这商亲王妃倒是好生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也能做出苟且之事。商亲王,商亲王妃给您这顶帽子可是戴的好啊。”五皇子嗤笑的看着云恒,眸中多了几抹嘲弄不屑。 握成拳的手骨头紧绷,发出咯咯声响,云恒抓住五皇子的衣领,给了五皇子左眼一拳,此举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云恒抓着五皇子,紧接着又是几拳,把五皇子扔在了地上,云恒冷冷地睥睨着他:“闭上你的臭嘴,容尺素不是那样的女人。” 云恒甚至是没有思考,话就从口里出来。 尽管他不爱这个女人,但容尺素是他的妻子,便是欺辱,也只有他能欺辱她,旁人想都别想,就算是皇子那又如何? 五皇子吐了口鲜血。血水中还混合着一颗牙,五皇子面色阴霾,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恒,“云恒,你竟然敢打本皇子。” 就算云恒贵为亲王,可五皇子到底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五皇子确实该好好守住自己这张嘴了。本公主倒是不知,静贤妃是怎么教的儿子,如此口无遮拦。不辨黑白!” 旁人认不出凉亭里的人,可作为容尺素的亲生父母,容明清、夷光公主又怎会认不出里面的人是不是容尺素。 夷光公主这一开口,顿时众人顿住,纷纷讪讪地闭上了嘴。 夷光公主是皇帝的亲生妹妹,深受皇帝疼宠。 年轻时,倒也是个巾帼女子,备受众人尊敬,便是如今安心在相府里相夫教子,不参与朝中大事,无论是朝廷中人,还是后宫妃嫔见着夷光公主,也要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喊一句“长公主”,就算是太子见着了夷光公主也是不敢逾越。 眼下,当着夷光公主跟前讨论诋毁她的女儿。众人之前不知还好,这一知晓,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姑姑?”五皇子微张了张嘴,仿似才看到夷光公主的存在。 夷光公主冷哼:“你倒是还知道本宫是你的姑母?你可知靖宁是你的表妹?身为表哥,身为皇子,你不问是非黑白,便随着外人来诋毁你的表妹,这便是一位皇子所为?静贤妃倒是教的好儿子!” 五皇子此举无疑是把夷光公主惹怒了。 五皇子面色一阵红一阵黑。 张了张口,又闭上,打碎了的牙往肚子里吞,只是面子挂不住,忿忿的道:“也非是我要诋毁靖宁,皇姑姑,事实摆在眼前,你就算是要护短,替靖宁说话,也要找个好机会,眼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靖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商亲王寿辰这一天与人苟且,又怎能说是我不辨黑白,诋毁靖宁?” 五皇子不知悔改,仍在坚持,在“寿辰”“苟且”两词语咬了重音。 满是不屑,和不甘! 认定了容尺素便是那不知廉耻的荡!妇! “哦?我倒是不知,我何时与人苟!且了。” 众人回头皆是一怔,容尺素身后跟着晴河兰溪,身畔还有李天骄,四人走了过来。 容尺素勾着唇角,是一抹清冷笑意。 五皇子猛地瞪大了眼睛:“靖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 下意识的朝凉亭里看了过去,那边的两人还在纠缠,做着最为原始,羞人的动作。 五皇子看了下凉亭,又看了眼容尺素,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 “怎么?五皇子看到本王妃很惊讶。”她讥诮的睨着五皇子。 深邃琉璃般的眸子有些渗人。 “我看是失望才对吧。”李天骄冷笑:“五皇子,我倒是从没有见过一个像你这样这么期盼自家表妹出事的亲人。亏你还是个皇子,真是丢人。” “靖宁。”夷光公主唤了容尺素一声,见到容尺素,同时松了口气。 方才虽极力在维持镇定,但心底,夷光公主总也是担心没底。 “母亲。” 看够了,缓过了神的老太君,按着额头,喘着气怒气蓬勃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面那两人是谁?靖宁,你到底是去了那里?” 随着老太君的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容尺素的身上。 “方才喝了一壶茶,头有些晕,便与天骄回了一趟墨竹轩。听说后院出事了,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有人如此诋毁我。”嗤笑了声。 “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李天骄的目光扫视着众人,最后若有似无的停顿在赵悦灵的身上。 赵悦灵神情自然,不为所动,茫然的看着李天骄,眨了眨眼,仿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超的演技,令人自愧不如。 云恒的目光从容尺素出现后,就从始至终停留在容尺素的身上,像是想要从容尺素身上看透点儿什么似得。 容尺素仿似未觉。 给晴河兰溪使了个眼色,两人带人到凉亭里,把凉亭里不知羞耻的人给带了过来。 看到地上衣衫不整的两人,皆是瞪大了眼眸。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率先开口的是五皇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那衣衫不整,面色绯红的女人,正是五皇子的女人,春绯!!! 而那昏昏沉沉的男人,则是安尚书之子,安和鑫! 呆怔的不止是五皇子,而是所有人。 这剧情他娘的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这春绯和安和鑫怎会在商亲王府里行这苟且之事? 尴尬的气氛,偏生有人不觉,躺在地上的春绯衣裳凌乱,发遮绯红半面,媚眼迷离俨然是一副又欠爱过后的模样。 “王爷?”春绯吐字如丝,娇媚的声音把在场的男人都给叫酥了。 特别是那若隐若现的模样,看了更是让一些官员把持不住,恨不得上前把这个女人给办了,好发泄一顿! “春绯姑娘,可真是会享受。男欢女爱偷!情便也罢了,竟然偷到了商亲王府里来。烟花女子果真是烟花女子,真是死性不改。”李天骄毫不留情的讥讽。 冷冷的声音,蓦地,地上的人总算是有了反应。 春绯猛地幡然醒悟,诧异的看着眼前正看猴子一样围观着自己的人,冷冷地触感袭着身子,春绯意识到了什么,“啊……”尖叫了一声,春绯连忙从地上起来。 护住胸前,一脸的惊慌失措:“不……不是这样的,五皇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春绯急着要解释,殊不知越解释越乱。 五皇子面色阴霾,刚刚还嘲笑容尺素给云恒带了绿帽子,现在倒好,是春绯这个贱人给他带了绿帽子,这脸打的还不是一般的疼。 扬手! 落下! “啪……”清脆一声,五皇子扇了春绯一耳刮子,脸上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贱人……” 春绯捂着脸,豆大泪水猛地从眼里流了出来。 “五皇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不是的……我是被冤枉的。” “光天化日,谁能这么无聊大费周章,冤枉你一个身份低微,上不了台面的烟花女子?难不成还是容尺素,还是李天骄,本皇子亦或者是赵悦灵?”五皇子着实是气到了。 朝春绯吼了一句,恶狠狠地踢了一脚还躺在地上的安和鑫,转身就走。 俨然是不想再听春绯解释。 这她妈的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不管是冤枉与否,都改变不了春绯确实是给他带了绿帽子,与别的男子睡了的事实。 本来男子间,女伴互赠,或是互换这也属寻常,不少男人为了巩固友情,或是讨好别人,都愿意把自己的小妾之类的女人送上别人床,陪一晚诸多之类的。 但这都是私底下进行的事情,把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谁也的面子也挂不住。 更别说是心高气傲的五皇子,这事情还被这么多人给看见了。 五皇子离开,春绯慌了,得罪五皇子她的下场可不好过,顾不得衣裳凌乱不整,也连忙跟上去解释……冬找团亡。 伫立在原地的朝臣及其家眷们,一时半会都回不了神。 这变化着实太大难以接受了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尴尬。 “都散了吧。”老太君率先发话,也不想再去追究容尺素之前话中说的喝了的那盏茶的事情。 众人也识相的没有再提起。 勾着嘴角。 容尺素明白老太君的意思,是想要息事宁人。 只是,敢算计她,容尺素又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这事这样过了吗?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商亲王府也是该给五皇子一个交代,王爷,老太君,你们说可是?”容尺素询问般的看向老太君、云恒。 老太君下意识的皱眉,明白容尺素的意思。 是不想就这样息事宁人了。 “事关靖宁,又牵扯诸多,今日这事,必是要查清楚。”夷光公主开口,力挺容尺素这个女儿。 阴沉的语气,凝重的脸色,由此可见夷光公主彼时险种的怒气。 夷光公主开口,老太君纵使有不满,但也只能点头应允。 谁让人家是公主? 云恒倒是没多少所谓,容尺素要查,便让容尺素去查,而且,他倒也想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捣乱,欺辱他的女人。 几人没意见,宾客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做戏自是要做全套,容尺素给晴河兰溪使了个眼色,两人颔首,便退下去寻找所谓的证据。 少顷,把一个人和一盏茶给提了上来。 兰溪道:“王妃,是赵侍妾的丫鬟桃儿在茶里下的药。” “王妃,奴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被押着的桃儿摇头否认。 四处投来唰唰的目光,赵悦灵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些挂不住,不忘发挥她女白莲的本质,连忙出来给桃儿解释:“王妃,桃儿是妾身的人,她跟了妾身多年,情同姐妹,为人本份,不可能做出陷害王妃的事情的。” “哦?是吗?”容尺素讥诮的勾着嘴角。 赵悦灵可怜楚楚的点头:“是的王妃,请你明鉴。” 羸弱的身子,好似风一吹就倒。 若是被证明是桃儿做的,赵悦灵也脱不了干系,赵悦灵绝不能把这事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云恒皱着眉,听到容尺素再次开口:“兰溪,你来说。” 兰溪颔首,把之前在茶水间里的事情全部给说了出来。 众人一副了然的模样,桃儿有些慌了,“王妃,不是的,奴婢没有想陷害王妃在茶水里下药。” “哦?那你倒是怎么解释,只有你一个人碰了茶水,本王妃亦是喝了你的茶才会不妥。” 似笑非笑的睨着桃儿,桃儿是赵悦灵的心腹,平素里没少帮着赵悦灵出坏主意,容尺素倒是要看看这桃儿有什么本事给自己开脱。 桃儿猛地的指向了兰溪:“兰溪姐姐,我好心帮你,你怎么可以如此陷害我。” “你在胡说些什么?”兰溪笑吟吟的看着桃儿,不为所动。 桃儿慌了,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抓着兰溪不放:“王妃心肠仁善,待人良好,你跟了王妃这般久,王妃待你情同姐妹,你怎么能如此陷害王妃。” 兰溪眨眨眼,不解桃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桃儿给容尺素跪下:“王妃,奴婢是冤枉的,当时茶水兰溪姐姐也碰过,奴婢是见兰溪姐姐肚子不舒服,着实痛苦,才会好心给兰溪姐姐端茶给王妃您。奴婢是真的不知道茶里被人下了药的,就算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都不敢陷害王妃您啊。”喉咙哽咽,桃儿委屈的泪水涟涟。 “王妃……”赵悦灵也欲开口。 “兰溪是自小跟着本王妃长大的,自然不会做陷害本王妃的事情。晴河,去把嘉南堂的谢大夫给请进来。” 谢大夫被带进来后,跪在地上,“草民见过商亲王妃,长公主、王爷……” “起来吧。” 谢大夫刚起,容尺素便问道:“可曾认得她?”容尺素意有所指跪在地上的桃儿。 谢大夫眯了眯眼,沉默半响点头:“认得,此人三天前到我嘉南堂里买过药。” 勾着嘴角,冷冷地笑着:“哦?买的是什么药?” “这……”谢大夫有些难为情。 “但说无妨。” “是春!药!”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怔。 云恒老太君的面色都不太好。 从谢大夫进来,桃儿就知道这事恐是瞒不住了。 但她不想死,不甘心。 指着谢大夫就开始跳脚:“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去你那里买过春!药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冤枉我一个小小女子。”她哭的可怜。 但谁也没有对她起同情之心,有的只是一颗看戏的心。 一个丫鬟的生死在这些人的眼中无关要紧,紧要的是,结果到底是如何。 容尺素是否是被人陷害,而别人为何熬陷害她! 谢大夫面色顿时就变了,略微有些深沉。 医者,再多无非都是害怕别人说他作假,这样不单止有损他声明,同样是会毁了他医馆的生意。 谢大夫自然不乐意被桃儿如此诋毁。 当即冷哼道:“我有没有胡说冤枉你,人在做天在看。三天前你行为鬼祟来到嘉南堂,倒是你家主子要来跟夫君助兴,我才把药卖给你,当时你一个高兴,还给多了十两银子。嘉南堂里的人皆是看到,老夫一个人说谎,总不可能大家也要跟着冤枉你。更何况老夫一个大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你。” “你……”桃儿哑言。 “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目的何在。”看戏看够了的容尺素,又开口了。 话音落下,众人视线无非都是落在赵悦灵身上。 桃儿是赵悦灵的贴身丫鬟,桃儿若是被人指使除了赵悦灵还能是谁? 若说桃儿没人指使,说出来也没人信,若没有人指使的话,桃儿一个丫鬟,那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本事,敢陷害贵为王妃的容尺素? 再而出手打赏就十两银子,一个丫鬟哪有这么阔绰? 对于这些朝臣权贵来说,十两银子不足一提,可对于丫鬟的桃儿来说,却是她半年多的工钱。 一时间懵了,赵悦灵半响回不过神来,找不到应对的话。 想了想开口道:“王妃,这事必然是有蹊跷,妾身相信桃儿是有苦衷的,桃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言语中,表示还是相信桃儿不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老太君见事态越发的严重,眉头越皱越紧。 当下当机立断。 捧着胸口,指着桃儿喝道:“你个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陷害主子,来人,把这丫头拖下去杖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立刻要上前去擒抓桃儿。 老太君此举,是不想再追究下去,要息事宁人。 容尺素还没说话,老太君便朝她看了过来。 “靖宁,今日是恒儿的寿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着实是不妥当,委屈了你。老婆子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这事,老婆子我会给你个交代。”言下之意,便是让容尺素不要追究了。 又用云恒的寿辰出来说事,要是容尺素再继续追究下去,老太君便有话柄子来说容尺素,容尺素定然也会被人指责。 唇间有些嘲讽,容尺素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赵悦灵身上。 赵悦灵垂着小脸蛋儿,在老太君身旁,痛心疾首的模样,似是还在为桃儿痛心。 这戏,演的当真不错。 赵悦灵怀有孩子,老太君就算有所察觉,势必也是要保全赵悦灵,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 夷光公主要为容尺素说话,容尺素制止夷光公主,道:“靖宁听老太君的。只是这丫鬟胆大包天,罪不可饶恕,万不能轻饶。” 容尺素的意思老太君明白,主谋可以不追究,但桃儿这个帮凶绝不能放过。 睨了眼被捂着嘴的桃儿,老太君皱了皱眉,“这婢子胆大包天做出这般令人发指的事,便由着你来处理吧。今日我这老婆子也累了,灵儿,你就陪我回去吧。”老太君睨了眼赵悦灵。 赵悦灵咯噔了下,流转的目光粼粼,看向云恒,云恒给她点了点,给予她安抚之后,赵悦灵便搀扶起老太君,送老太君回去。 李天骄不甘心就这样放赵悦灵走,明明有办法治得了她的。 想要拦下赵悦灵,追究到底,但被容尺素给拦下。 李天骄不解的看着容尺素,只见容尺素嘴角含笑,摇了摇头。 琉璃般的眸子,不由地让人信服。 容尺素并未说过要怎么处置桃儿,让兰溪先把人带了下去,听后处置。 事情完了,看戏的人也纷纷散去。 众人面色讪讪,经了这一事,心里不免都有些疙瘩。 不如之前般热闹,放得开。 用完膳后,便纷纷寻了理由散去离开。 墨竹轩里,夷光公主握着容尺素的手。 “靖宁,委屈你了。” 容尺素莞尔:“母亲,我没事,不用担心。” 夷光公主叹息,眸中不满昭然可见:“我知晓你是个有主意的,没人能让你吃得了亏。但今日之事,王府老太君做的的确太过了,竟然如此偏袒!” 明眼人,便都能察觉这事定是与那赵悦灵有关。 可老太君却偏生袒护了赵悦灵,平息此事。 夷光公主是容尺素的生母,怎容得容尺素被人如此欺负。 如果当时不是容尺素拦着,就算暂时没有证据证明是赵悦灵做的,夷光公主也有办法治罪赵悦灵。 “靖宁,你可是有什么主意?方才怎不让我替你出这口气?”夷光公主不解的看向容尺素。 李天骄同样如此,满目不解。 依照容尺素以往的性子,有仇必报,且是当场就报的,这回怎就忍了? “这事你们先不用操心,我有我的办法。母亲,到底靖宁已经为人媳,;老太君是长辈,若今日驳了她的面子,日后老太君定然会对我心生不满。姑且忍她一回,赵悦灵,我总有办法治得了的。”高深莫测的只是那双粼粼眼眸。 见容尺素坚持,夷光公主便也不再多问。 点了点头:“靖宁,有什么事情便让人给母亲传个话,莫要委屈了自己。” 李天骄同样附和:“是啊,靖宁。那云恒不懂得珍惜你,是他的损失。”对云恒李天骄可谓没有好感,反而还有深深地厌恶。 她浅笑不语。 委屈吗? 容尺素何时会让她自己委屈? 一切不过是照着计划进行罢了! 赵悦灵想玩,反正她也闲的无聊便陪她玩而已。 送走了夷光公主、容明清,李天骄问起了李存峰。 从刚才兰溪来找她之后,至今李天骄还没见到李存峰呢。 “李公子没事,不用担心。” 到了李存峰休息的客房。 李存峰尚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上,浑身通红,身上仅着着简单的亵衣,凌乱是衣裳,一副欢愉过后的模样。 未经人事,但李天骄胆子大,平素里也偷偷观摩过春!宫!图!彼时见到李存峰的样子,便也知晓,在她们没有来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捂着嘴,李天骄没有叫出来。 吞了吞口水,视线落到容尺素身上,脸红到了耳根子里。 “靖宁……峰哥哥他……峰哥哥怎么……”怎么会这样躺在这里? “李公子中了媚药。”风轻云淡的把事情揭过,容尺素并不打算多加解释。 “那是谁给峰哥哥解的药?峰哥哥……”他的清白怎么就这样没了? 而且还是在容尺素跟前,李天骄有些欲哭无泪。 一心想要撮合容尺素跟李存峰,可眼下这个情况…… “丫鬟。” 她道完,没再说话,给晴河使了个眼色。 晴河点头,便让人给李存峰穿上衣裳,准备轿子,让下人把李存峰,李天骄送回李府。 临走前,李天骄拉着容尺素的手:“靖宁,峰哥哥他……”抱着一丝希望,李天骄想给容尺素解释,李存峰不是故意**的,对容尺素绝对是百分百的忠诚。 容尺素轻笑,“时辰不早,回去晚了,李将军,李夫人可要担心你了。” 见此,李天骄撇了撇嘴,也不在坚持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靖宁,改日我便再来看你。” 都要上轿子了,李天骄又回头说道:“靖宁,峰哥哥对你是真心的,今日若不是中了药,否则,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容尺素有些无奈,不知道李天骄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事情明明是她一手操办的,她又怎会介意? 美人病娇 两个时辰前,容尺素和李存峰皆是中了媚药,容尺素只是浅酌了一口,中的药不深,泡个冷水澡也就算了。 可李存峰不一样,中的媚药量过多,不是泡冷水便能解决,容尺素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见着李存峰着实难受,便…… 李天骄刚一走,云恒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抓着容尺素的手:“李天骄说的是什么意思?”怒瞪着容尺素。 今天是母亲节,祝诸位母亲节快乐。 为节日加了一更,两更合成一更,么么哒。t33t 今天更新完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为什么见到本王就走 皱着眉,容尺素有些莫名其%%@ “王爷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既然知道本王妃不想见你,王爷还拦着本王妃做什么?是想给王爷添堵呢?还是给本王妃添堵呢?”她笑,嘲讽的笑。 “你……” 面对云恒的怒气,容尺素总能很不以为意不跟他置气。 反正气的又不是她。 她若跟云恒认真了,反倒是会气着她自己。 “王爷无需这么生气,本王妃也没什么意思。只是累了,想要回去歇息,就不打扰王爷和赵公子了。”说完,容尺素福了福身,便要走。 一行一动,都极有大家风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家花没有野花香 与生俱来的贵气,不是普通人家女儿能够媲比。 这样的女人,除了病弱一点,赵行书并未觉得。赵悦灵那里胜过容尺素。 若说赵悦灵年轻貌美,可容尺素却也不输于她,反而赵悦灵比容尺素还要年长一些。 过于柔美娇弱的脸蛋,看多了,倒也显得普通。 不似容尺素这般,虽病弱,却是明艳照人,优雅端庄。 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球。 若说胜便只能说胜在家花没有野花香。容尺素是皇帝硬塞的,而赵悦灵则是云恒自己相中,自己想要娶的! 或是,相比于容尺素,赵悦灵较为羸弱小鸟依人一些,能够让男人产生想要照顾,或者是让她依靠的心理。 容尺素到底是要强了一些! “慢着。”云恒冷声叫住容尺素。 顿了顿脚步,仲松着回头:“王爷还有什么事情?” 淡漠,是她一贯的神情。 “今日行书到府中做客,你身为王妃,本王的妻子,就陪着本王带行书参观一下王府吧。” “……” 容尺素有些好笑。 云恒赵行书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非同一般,对于两人各自的府中也都是来去自如,仿似身处自己家中自在。 何须还要她跟着带赵行书参观这王府? 赵行书又不是没来过。 “王爷,赵公子与你自幼一起长大,宛若亲生兄弟般,来自己家还何须这么客气?我身子不适,王爷自个儿带着赵公子逛逛便可。”睨着云恒,笑未达眼底,只是她一贯的神情。 容尺素把视线转到赵行书身上:“赵公子,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吧?” 嘴角微微笑着,行为举止优雅端庄。没有半分让人不喜,反而颇为赏心悦目。 挑挑眉,赵行书方想说‘无所谓’云恒却是瞪了他一眼。 眸中甚至是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赵行书仿似没有看到云恒一个劲的给他使的眼色。 莞尔道:“既然弟妹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免得吹多了寒风,累垮身子可不好。有云恒在,我这做哥哥的,没事儿。弟妹尽管放心就好。”眼角都笑出了淡淡的褶子。 “赵公子能体谅便好。”容尺素微笑,带着晴河兰溪离开。 “容……”铁青着脸,云恒想要上前拦住容尺素,赵行书却是一把揽住了云恒的肩膀:“怎的?人家不愿意,你还想强迫人家不曾啊?” 笑意还没有褪去,微微扬着,勾着玩味的薄唇。 云恒真是恨不得像是给五皇子那样,给赵行书一拳,打的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敢捣乱了。 怒瞪着赵行书,未语,赵行书拍了拍云恒的肩膀:“云恒,做哥哥的,我也不得不说你一句,这女人啊,不是你这样追得。像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凭白招人讨厌。” “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要追她了。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给本王提鞋也不配。”生气起来,云恒不免口不择言。 “哦?那我倒是不知是谁,强要了人家身子,还念念不忘许久,喝醉了,念得也是别人家的名字。” 猛地微微睁大眼睛,“你在胡说些什么,谁念,谁说了……” 赵行书放开云恒,耸耸肩,摇着手中的玉骨扇,边走边学着云恒喝醉时呢喃的名字:“素素……素素……”那叫的一个**,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 云恒的脸色极其难看。 “闭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休要胡说八道。” “……” 两人闹腾着,却都没有注意到假山背后伫立着的身影。 赵悦灵貌若娇花的芙蓉脸难看之极,咬碎了一口银牙。 对于方才赵行书说的她是不信的,只是没想到容尺素竟然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勾得云恒对她产生兴趣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云恒细节上容尺素这个恶毒女人的。 云恒是她的。 既然老天爷让她穿越了,她才是女主,云恒爱的只会是她。 容尺素只是上天给她安排的一个劫难,只要把容尺素铲除了,那么,她一定会像一样跟云恒双宿双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眸中的阴霾有些吓人。 “赵侍妾,原来你在这里啊,老太君找您呢。”身后有丫鬟唤了赵悦灵一声。 赵悦灵顿了顿,转过身,那难看的神情早已经被她敛下。 面若芙蓉,微微笑着,在魔鬼天使间变换自如。 “方才耳坠掉了我出来寻,老太君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平易近人的模样,没有一丝架子,配上柔弱怜人的面孔,扶风若柳的身姿,任谁也不会把这样一个娇弱美人儿,跟恶毒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同样的,眼前的丫鬟珍儿亦是如此。 笑着答道:“老太君听说赵侍妾您喜欢吃鱼,今日厨子做了雪松鱼,炖了鸡汤给您补身子,让您过去陪老太君用膳……” “……” ** 用完午膳,容尺素慵懒的倚在梨木雕花贵妃软塌,手执着一本书,正看的入神。 晴河从外面进来,哆嗦了一下身子,抖掉一身寒气,在离容尺素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王妃。” “如何了。” 晴河答道:“刚刚得到消息,二小姐已经无恙,不过这几日似是沉默了许多,不同往日那般闹腾,闷在房间里学起了琴棋书画。”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点头。 “经这一事,她总该是该长大一些的。” “王妃说的是。” 想到了什么,晴河又道:“王妃,已近年关,天骄小姐给您下了帖子,约你五日后一同出街置办过年要用的衣裳首饰。”把一本印有云纹蓝色的贴子递给容尺素,上面标有李府的徽章。 迟疑了一番,容尺素才记起原来又要过年了。 若有所思颔首道:“你去给她会个帖子吧。” “奴婢明白。” 想了想,晴河道:“王妃,新年将至,府中还没有开始操办,这事……” “交给茗侧妃来办吧。”筹备的事情,容尺素真不想干。 伤脑筋! 额? 顿了顿,晴河抿着唇,有些欲言不止。 “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憋着不难受吗?”容尺素似笑非笑的问晴河。 晴河面色如常,莞尔道:“王妃,这王府始终您才是你主母,凡事交由别人来做,恐是不太好吧?” 这般只会助长那些侧妃侍妾的焰气,长而久之,那些下人也就会不把容尺素放在眼里,尊那些管事的侧妃为主人了。 这事从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前朝有一位朝中大臣的妻子便是如此,性子懒惰,便把事情都交由府中信得过的侍妾来打理。 可最后打理打理着,便从此都给她打理下去了。 哪位正妻在家里越发的没有位置不说,最后还惹得那家大人给嫌弃,给休妻回家了。 对此,晴河不得不给容尺素担心。 虽不可能落到那样的下场,可若长久下去,总会有些影响。 容尺素知道晴河在担心什么,可是她并不在意。 “晴河,人活一世短短几十载,凡事要自己亲力亲为,太累人了。” 容尺素言之不无道理,只是…… “可王妃……” 她还要说,容尺素却道:“晴河,你该知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若没有足够的把握茗侧妃夺不走我的东西,我是不会对她信任的。” 额? 容尺素眨了眨眼:“茗侧妃那里有你跟兰溪给我看着,我放心。如若你实在是对我放心不下,那晴河,我把你许给云恒当妾吧,这般,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给我处理这些繁琐事了。” 晴河的面色顿时就变了,朝容尺素跪了下去。 “王妃,晴河这一辈子都要伺候王妃,王妃切莫要说这样的话,晴河这一辈子是不嫁的。” “……”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起来吧,晴河。女人总该是要嫁人的,你看不上云恒也是对的,那样的男人,着实不值得让人托付。你且放心,往后我会给你同兰溪寻一门好亲事。” 她微微笑着,似是玩笑的话。 晴河却知晓容尺素没有在开玩笑。 一门好亲事,别说是婢女,就算是贵为天女,深宫里的公主,或是高门大院里的闺阁千金,没有谁不期盼一门好的亲事。 在这朝代,她们几近没有任何地位。 好亲事是多少人都期盼不来的,更别说是身份低微的晴河。 能够得到主子许诺,着实不易。 可是晴河真的只想一辈子伺候容尺素。 “王妃……” 容尺素抬起头来,颊边梨涡深得艳丽:“别说话了,我累,你们且退下吧。” 叹息了一声,晴河兰溪都只得把到口的话给吞回去,俯身行礼,退了下去。 打了个哈欠,容尺素看着手中的书本。 合起放下。 并未如她所言上塌小憩。 容尺素赤着脚丫子,踩踏着地板上铺着的羊毛地毯,暖暖地,踩着,脚丫子倒也挺舒适。 只是这样一张地毯,该要用多少羊毛啊? 敞开窗,寒风微微吹进来。 容尺素望着窗外开满了的梅花。 从前每到冬天,姜国也是这般,遍地开满红梅,在茫茫白雪中极为显眼。 她的小院子里就种着好几株,每到冬天,她总会与江姒…… 冷风吹来,容尺素嗤然一笑,今个儿她是怎么了? 怎又想起了那些事情。 这一呆,她呆的入神,吹了好久的冷风。 小脸蛋儿被吹的通红,略微有些僵硬。 昏昏沉沉地,有些难受。 深吸了口气,容尺素把窗户给关上。 上塌,盖上被子入睡。 昏昏沉沉中,有人喂了她喝什么。 苦苦的,好难喝,好一会,容尺素才认出那是药味。 唔…… 最近病情渐好,她似乎有段日子没喝药了。 怎她又犯病了吗? 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容尺素想要睁开,可是她睁不开。 被抱进了一个怀抱里,宽大的胸膛,灼热的触感,淡淡的木兰香,好熟悉…… “青城……”那已经许久不再曾从她口中吐出来的名字,昏昏沉沉中,她又叫了出来。 封闭十五年的记忆,仿似又似是流水般流了出来。 可不待她细想,她的手臂被狠狠地抓住,似是要把她捏碎一样。 疼得皱起了眉,容尺素猛地从昏迷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颜,面色铁青的瞪着她,黑眸燃着一股无名火,这是云恒无疑。 容尺素紧蹙着眉,云恒怎么在这里? “放开我。” 想要挣脱云恒紧扣着她的手,云恒不肯,抓的更紧,疼得发麻。 捧着胸口,容尺素咳嗽了声,才不悦道:“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声音加重了几个音贝。 “对,我发疯,他他娘的就是发疯了,才会不眠不休守了你一天一夜。”他红了眼角,怒瞪着容尺素,像是发了狂一般,神色有些骇人。 墨色的眼底是一阵狂风暴雨。 云恒朝她紧逼了过来,两人距离近的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呼吸:“容尺素,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一个李存峰不够,青城又是谁?你的心里到底装着有多少男人。” 云恒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他又怎会在意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存在着多少男人,又怎么会因为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在她口中出现,便气的发狂? “与你何干。” 知道云恒的怒气从何而来,但容尺素不想解释。 萧青城,是她一生的伤,不愿触及的伤疤! 而云恒又是谁?他凭什么要让她直戳伤疤,把血淋淋的一幕呈现给他看? “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心只能有我一人,容尺素你知道吗?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他朝她吼,似是要把容尺素的手腕给捏碎。 只能有他吗? 嘲讽的笑意灼伤了云恒的眼,云恒快要被这个女人气疯了。 在她眼里,他就真的这么不堪吗? “唔……”容尺素的双唇被人堵上,灵舌长驱而入,探进她的口腔,吮吸着属于她的甜蜜。 云恒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后脑勺,扣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配合着他的亲吻。 容尺素刚醒过来,而且还是被云恒痛醒过来,现在颇为有气无力,根本就没办法把身躯庞大的云恒从她身上推开。 任由着他在他身上折磨着她。 不顾她身体还病着,便贯穿她的身子,要了她。 欢愉后,是一片的狼藉。 薄薄的亵衣,被撕碎扔了一地。 房间淡淡的香薰混合着欢愉过后的糜烂气息。 容尺素躺在床榻上,红润的嘴唇有些干干的,双眼空洞,是她一贯冷漠的神情。 云恒心咚一声,神情复杂,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之举,却又觉得这个女人罪有应得。 若她好好与他解释,若她能服软,他定是不会这样对她的。 可这该死的女人却偏生要与他做对,要惹怒他! 进来备水的丫鬟被房间的凌乱骇道,垂着脸不敢过问,或是多看一眼。 循规蹈矩的把水备好,就退了下去。 云恒把床榻上的容尺素抱起,放进浴桶。 容尺素身子还虚,她挣脱不了云恒,任由云恒替她清洗身子。 修长的手抚过她身上每一寸白嫩细腻肌肤。 仿似没有知觉。 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嘴角勾着的是嘲讽。 沐浴后,褪去身上黏黏的难受,容尺素闭上眼,别过头不想去看云恒。 “我……” “若是王爷觉得糟蹋本王妃愧疚了,想要道歉,那么可以闭嘴了,不需要,本王妃也不想听。” “容尺素!”云恒咬牙切。 容尺素却是笑,满不在意的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喜欢上看云恒气的跳脚的样子了? “怎的?王爷莫不曾,方才糟蹋完本王妃,还想让本王妃如同赵悦灵那般,对王爷您百依百顺,小鸟依人那般依偎着王爷您?” “够了,你就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状做沉思半响,她抬起头看着云恒眨眨眼:“不然呢?王爷还想靖宁如何?” “容尺素,我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王爷不用一直这样提醒我,这样,本王妃会听厌的。” “!!!” 知道,她知道,知道还敢这样与他做对。 彼时云恒真恨不得,把容尺素脑袋敲开来看看,她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纵使是阅女无数,但云恒没见过像容尺素这样的女人。 敲门声适时响起,缓解了两人僵持的尴尬。 兰溪走了进来,十步之遥停下,隔着珠帘幔帐道:“王爷,紫云轩的人求见,赵侍妾病了,让您过去看看。” 赵悦灵病了? 云恒蹙眉,“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王爷去看了便知晓。” 云恒睨着身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容尺素,抿着唇,神情有些复杂,似是在等容尺素开口。 若这女人开口挽留,他定然不会去的。 可惜,云恒却是失望了,容尺素非但没有挽留,反而还道:“既然赵侍妾都差人来请了,王爷还是过去吧,别让赵侍妾久等了。这万一想不开,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不小心有什么闪失那可就不好了。” “你就这么希望本王去?” 她愕然,不解其意,不过见着云恒的脸,她还是如实点头。 原本以为云恒会如往常一样被她气走。 云恒却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让容尺素靠近他的胸膛,与兰溪道:“赵侍妾既然生病了,便给她请最好的大夫。本王就不过去了,退下吧。” “王爷……”微微睁大眼,兰溪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退下。” 兰溪迟疑的朝容尺素看过去,不过见容尺素没有动静之后,兰溪便应了声“是” 跟着退了下去。 关上雕花木门,晴河见兰溪面色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王爷呢?” 兰溪摇了摇头,并不急着跟晴河解释,反而跟侯在一旁的小虹道:“王爷道不过去了,赵侍妾实在不舒服,便请大夫看看。” “可……可赵侍妾她……” “王爷的话,你是不是想不听了?”兰溪眯起眼眸,不想跟眼前的小虹浪费口舌。 抿着唇,小虹被兰溪的气势给震慑到。 见如此,不敢再多言。 等小虹离开后,晴河问兰溪:“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他……”怎么不出来? 按照以往,若是赵悦灵的人来传话,不管大小事,云恒定当都会过去的。 怎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兰溪耸耸肩,“不知道。”想到什么对晴河道:“晴河,您说王爷该不会是喜欢上王妃了吧?您看王妃染了风寒,王爷在王妃身边可是寸步不离的守了足足一天一夜,这会儿王妃醒了,赵悦灵生病了,王爷都没有同以往那样过去看她。” 边说兰溪边举例子,越想越发觉得这个事情有可能。 若无可能,按照以往云恒的性子,定当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晴河拧着眉,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 并未给兰溪回答。 云恒是不是喜欢上容尺素这个倒是难说。 她们王妃魅力有多大她们是知晓的,别说男人,就算是女人看了不免都会动心。 何况容尺素云恒两人朝夕相处着,这要是擦出点什么火花也是寻常。 可这两个相处的方式又都太极端……这…… 晴河想的也是头疼,摇晃了一下迫使自己不再去想,把乱七八糟的全部甩出脑后。 经过这一闹,云恒也是累了。 抱着容尺素,容尺素还没有睡着,云恒却是先睡着了。 i睨着云恒的睡颜,容尺素抿着唇。 眸色幽幽,躺着也是无眠。 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还在昭显着方才的激烈,和云恒对她有多不手下留情。 云恒的双唇蠕动,喃喃地似是在叫着谁的名字。冬农助巴。 可叫的太小声,她听不见。 也许是在叫赵悦灵吧,方才他与她置气没有过去。 可心里,到底还是惦念着赵悦灵的。 ^ —美人病娇 这般想,她不去深究到底是还是不是,嘴角微微翘着,不为云恒想着别的女人而难过。 甚至因为阻止云恒,让云恒去看不了心爱的女人,而躺在自己身边朝朝暮暮而显得愉悦。 不是相爱吗? 看着她们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她倒是有几分快感。 想着,想着,她也跟着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旁没有云恒的身影。 容尺素起身,脑袋有些昏沉,按着额头,喊了句:“晴河兰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素素,给我生个孩子吧 “王妃,您醒了。” 晴河把容尺素搀扶着容尺素支撑起半个身子,兰溪连忙拿一个绣枕给容尺素垫在后背。 揉着眉心,声音有些虚弱。容尺素垂着眼帘问晴河兰溪:“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妃,已经辰时了。” 闻言,容尺素微皱着眉,抬眸往窗外看去,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吁了口气,兰溪问道:“王妃,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可要传膳?” 容尺素之前昏迷不醒还会喂些水喝,但至从上午醒来。云恒一直在,容尺素又睡了一日至今还未如入食。 容尺素身子虚,还是个病人,饿着肚子身体总也撑不住不说,对身体还不好。 “传吧。”虽没胃口,但肚子着实饿了。 容尺素可不喜欢自残自虐。 “是。”刚准备退下让人去备膳,容尺素却是叫住了兰溪:“等等。” 兰溪回头:“王妃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去找郑太医开服药。” 仲松片刻,兰溪瞬间了然容尺素说的是什么药。 “王妃,您病刚醒过来,便喝那些要对身子不好。”她想劝容尺素。 红花喝多了,对身体的害处可不小。 就算不想为云恒生孩子,也费不着要如此小心谨慎。每次行过房事便要喝一帖红花。 “无妨,去吧。” “王妃……”兰溪还要说,但被容尺素多看了一眼,抿着唇只得叹息着应允。 让春景春秀张罗着晚膳后,兰溪便亲自去找郑太医开药。 “王妃……”兰溪退下后,晴河迟疑了良久才开口。 容尺素微微挑着眉:“嗯?” “王妃,您身子不好,纵使您不想给王爷生孩子,但红花喝多了伤身子,以后想要再有孩子,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王妃您身子虚弱。频频喝红花,恐……” 容尺素知晓晴河想要劝什么。 但容尺素着实还没有做好想要有个孩子的打算。 身子虚的她都不知道她能活到什么时候,亦或者什么时候便会一命呜呼,离开这个世上。 如此,她怎敢要一个孩子? 一个属于延续她的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 高门大宅,没娘的孩子可不好过。 且,云恒还不喜她! 生个孩子也是来受罪,何不如不生。 半响。从干涩的唇里吐出四个字:“我有分寸。” 用完膳,容尺素刚把药喝了,还没有来得及把药碗递给兰溪,云恒回来了。 又是带着一身酒气。 不过还算有着几分清醒。 见着容尺素手里的药碗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才喝药?” 睨了云恒一眼,容尺素有些诧异云恒这么晚还会回来,一脸淡定如常的把药碗递给兰溪。 兰溪抿着唇,有些心虚,容尺素挥了挥手:“你们且先退下吧。” “是。”见此两人便不多留,福了福身,双手叠着放置于腹部,退了出去。 容尺素无视云恒,起身刚准备去拿前些日子才让晴河给她找回来的书来看,纤腰被人从背后给抱住。 心神一震,容尺素拧着两条秀眉。 云恒的下巴搁在容尺素的肩膀,脸贴着她的颈脖。酸酸痒痒的。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素素……” 轻轻低沉的嗓音似是呢喃,浓郁的酒气在颈脖里散开蔓延,充斥容尺素的鼻腔,竟是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排斥,反而还觉得这酒味很好闻。 她是不是疯了? 跟云恒一样疯了? 抿着唇,一贯是她淡漠的神情,出口的声音清冷:“你喝醉了。” 纤瘦苍白的手欲要把云恒圈抱着她腰身的手拿开。 云恒不肯放,强调的跟容尺素道:“我没醉。” 容尺素没说话,云恒吻上她的耳珠,颈脖,脸颊,一点点的亲吻,似是要把她全身都亲个遍。 容尺素没有反抗,越发让云恒振奋,把容尺素横抱起在怀里。 垂着眼帘,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黑眸中少有的含着几分温柔。 他吻上她的鼻子:“今早是我不对,对不起。” 低吟的声音似是情人般的耳语。 今日与赵行书喝酒,云恒被说教了一番,虽当时表现的无所谓,但心里到底还是听了进去,这不,喝了酒,壮了壮胆,便回来低头了。 他在跟她道歉? 容尺素流转的眸光似有变化,云恒已经把她放上床榻,欺身上前,长臂搁在容尺素脑袋上方把弄着她如云青丝,就这样深情的凝视着容尺素:“素素,给我生个孩子吧。” “……” 他不等容尺素的回答,干净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指挑起容尺素的下巴,吻上,一点点的侵略,像是在对待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比起上午时的疯狂晾!夺!现在温柔的仿似换了一个人一样,容尺素由此不得不怀疑,云恒是不是傻了?怎的突然间变得对她如此温柔了? 这可不像云恒的作风。 若不是换了个人,云恒又怎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给他生个孩子?可能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容尺素猛地推开云恒。 云恒皱着眉,不解的看着突然间又变得反抗的容尺素。 “你……” 坐了起身,容尺素道:“王爷,你喝醉了,早点歇息吧。” 云恒眯着一双桃花眼:“你不肯给我生孩子?” 眼底是一阵狂风暴雨。 她不反驳:“再有八个多月,赵侍妾的孩子也该生下来了,王爷何愁生不了孩子。” 这便是间接承认了。 云恒的面色骤然一变,下意识的抓住容尺素的手:“我要你给我生!容尺素,我要你给我生孩子,不是灵儿,是你。”字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怒瞪着容尺素,手中抓着她还未消肿的右手,青紫的伤是上午云恒给抓的。 她想说她不想给他生,但云恒显然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 无情的把她的衣裳给撕碎,价值百两织锦制造的衣裳又成了一片片碎布。 这人可真浪费。 她愕然之际,他已经把自己送进她的身体。 本来就还没有恢复,被云恒这一折腾,疼得更甚。 修剪的漂亮的指甲狠狠地抓破云恒的后背,指甲嵌进血肉,把他的后背抓出几条深深的血痕,咬着他的肩膀,腥甜的鲜血从口中蔓延开来…… 不知道云恒哪来这么多的精力,竟是又折腾了她半宿,容尺素昏了几次,每回又被痛醒,一夜,她都听到他在她耳畔呢喃,在她耳畔叫嚣。 他要她给他生孩子。 云恒真的是疯了不曾? 他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何非要她给他生孩子。 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子,还是怕她残害那些庶出? 又欠爱过后的气息,她很不喜。 只是,她真的没有力气去把这些味道给清洗掉。 云恒睡着了还不肯放过她,紧扣着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赵悦灵听说云恒今夜又宿在了容尺素那里,气的面色都变得狰狞扭曲,极为骇人。 顾不得扮演那白莲花的形象,砸碎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把一旁的丫鬟都给吓到了。 原以为这赵悦灵是个温柔良善的,岂料发起脾气来竟是这么吓人。 丫鬟们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一言不敢发,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以免祸及自己。セ 老夫人新配给她的大丫鬟小虹从外面进来,家到这一幕,顿时就皱起了眉,想到什么瞬间了然,不过却不如一旁的丫头那般被吓到。 反而是道:“这才多大的事情,便能把赵主子您给气到,如若这样下去,那么往后赵主子您能拿什么同王妃斗?” 赵悦灵仲怔片刻,停顿住手中的动作,微眯着眼眸看向小虹,总算是冷静了一些,诧异的看着突然间出现的小虹:“你什么意思?”冬何乒圾。 见赵悦灵还不算太被嫉妒冲昏头脑,尚存几分理智,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小虹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又道:“主子,奴婢今日撞见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兴许对你有几分帮助。” “什么事情?”赵悦灵眯着眼眸,疑惑的看着小虹。 小虹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眼底含着抹算计。 把今日不小心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赵悦灵。 闻言,赵悦灵微微皱起眉,饶有兴趣的道:“你说容尺素在喝红花避孕?不想怀上王爷的孩子?” “是的,主子。”小虹上前一步,并未再言,意有所指的看向缩在一旁的一竿丫鬟,赵悦灵瞬间了然小虹的意思。 挥挥手,屏退所有的下人,才道:“现在已经没人了,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王爷的性子不用奴婢提醒,主子您也该知晓。若王爷知晓王妃现在在避孕,不愿给他生孩子,您说王爷会如何?” 云恒的性子,赵悦灵极清楚,典型的古代男人,大男子主义,在他的意识里,他的女人势必只能听自己的,以自己为天,恶劣的认为自己的女人,心里绝不能念着别的人,或是不顺从自己。 性子又还没有完全成熟,颇为孩子气,做事还常常很冲动。 如果让云恒知晓自己的妻子,他不喜欢的女人不愿给他生孩子。 依照云恒的性子定当是会认为容尺素是嫌弃他,亦或者个别不好的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云恒恐怕都不可能会原谅一个不愿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瞬间了然了小虹的意思。 ** 等云恒离开后,容尺素才吩咐兰溪给她去煮红花。 兰溪有些不情愿了。 之前都是好几日才喝一帖,可这一连两日都连续喝,容尺素病还未痊愈,定当是支撑不住的。 知晓两人的担忧,但昨夜做的太猛,云恒一连要了她好几次,容尺素可不能不去防着。 “我是你们的主子,莫不成,连我的话,你们都不想听了吗?”微眯着眼眸,容尺素捧着胸口,眼眸隐隐有了怒意。 ***** “可是王妃,频频喝红花,您的身子定当是支撑不住的。” 咬着牙,兰溪到底还是道了出来。 “那你们以为,依照我现在的身体,又能生的了孩子吗?明知不能,何须还要冒这样的险?”语气放软了些:“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但我又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只是依照我现在的情况,生个孩子,只是会苦了他罢了。” “王妃……” “我答应你们,喝完这一次,近期身子还没有好,我都不会再碰红花可行?” 到底是说不过容尺素,晴河兰溪妥协,兰溪认命的去找郑太医配药。 几日未来看赵悦灵,本就心存愧疚,这不,紫云轩来人道是赵悦灵身子不舒服,云恒便匆匆赶到了紫云轩。 赵悦灵躺在床榻上,柔美的芙蓉脸有些虚弱。 “王爷。”见到云恒过来,赵悦灵连忙坐了起身。 “怎么了灵儿?”云恒在床沿坐下,握着赵悦灵的双手,让赵悦灵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你身子不好,别乱动,免得伤及胎儿。” 眨眨眼,赵悦灵一脸的我见犹怜,眸中都快闪出了泪花。 “王爷,您已经好几天没来看灵儿了,你是不是不喜欢灵儿,不要灵儿了。”把头枕在云恒的怀里,赵悦灵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 小脸蛋儿楚楚可怜。 “怎会,别多想。本王的心里,只有你,怎会不要你?傻灵儿。”握着赵悦灵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是在揉着赵悦灵如云般柔软的秀发。 说这句话时,云恒心里不易察觉的有些变动,莫名的脑袋里闪现出容尺素倔强苍白的小脸蛋儿,令他一瞬间怔然。 赵悦灵退出云恒的怀,返身目光粼粼的望着云恒:“真的吗?王爷。”咬着红润的嘴唇,怜人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把她拥进怀里好好的怜惜一番。 “自然,本王何时对你说过谎?” 这般,赵悦灵才咧开了笑容。 “王爷。”欣喜的重新依偎在云恒的怀里。 嘴角微微翘起,赵悦灵握着云恒的手,把他干净修长的手掌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声音细软:“王爷,你听,见到您,宝宝都好高兴呢。” 娇俏的声音柔柔软软,仿似棉花般柔软,又似是黄鹂歌声般悦耳,听着极为舒适。 “傻灵儿,这孩子才多大点,哪来感觉了?”云恒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的笑意。 赵悦灵无辜眨了眨眼,“王爷,是真的,妾身真的感受到我们的宝宝了。宝宝一定是想早点见到他的父王,想要出来了。” “主子,一个多月大的孩子是没有知觉的。”一旁的小虹轻笑着解释,“现在胎儿还未成型,主子,若想要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起码德等到五六个月后孩子成型才行。” “啊?”赵悦灵张了张口,眨眨眼,“还要这么久啊?” “是的,主子。” 赵悦灵努了努嘴,小神情有些失落。 赵悦灵拉着云恒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弄着云恒修长宽大的手掌,把云恒的手掌弄得痒痒地:“王爷,你说要是等孩子出生,府中就宝宝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了啊?” 云恒不知容尺素怎会突然间提到这个,蹙了蹙眉,想起昨夜与容尺素的疯狂,不,或者是说只是他一个人疯狂而已。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昨日他一共要了容尺素七次,把近日憋着的难受全部在容尺素身上发泄了出来。 之前只一次赵悦灵便怀上了孩子,昨夜与容尺素七次,他就不信,容尺素还怀不上孩子。 半响,男人的薄唇似扬非扬道:“宝宝不会孤单的。” “额?”眨眨眼,赵悦灵有些疑惑。 “王爷的意思是……?”赵悦灵神情欣喜:“王爷的意思是,府中有人也怀孕了吗?” 见云恒不说话,赵悦灵便又小心翼翼的问:“王爷,这个人可是王妃?” “哦?灵儿怎这般认为?”云恒挑挑眉,倒是有些意外赵悦灵会猜测是容尺素。 毕竟,赵悦灵可是知晓他平素最不喜欢的便是他这个自以为是,总是一脸自傲倔强,除了一个病弱的身体,便没有一个地方似女人的王妃。 赵悦灵低着头,眼眸闪过一抹阴鸷,但还是装着羞涩的道:“王爷这几日都是与王妃在一起。” 语气又有着几分委屈失落。 一个似是被遗忘的怨妇被她饰演的惟 美人病娇 赵悦灵嘴角弯出一抹冷笑。 容尺素,我就不信这回王爷心里还容得下你。 要知道,云恒最恨的便是女人忤逆他的意思了。 只是想起云恒方才的神情,赵悦灵眼底又是一片阴鸷。 “恭喜主子。” 小虹嘴里弯出一抹笑意。 相比于小虹的笑,赵悦灵却并未松一口气,睨了小虹一眼,嘴角勾着抹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你心里藏着的人到底是谁? “彼时开心还未时尚早呢。” 一天没有扳倒容尺素,容尺素一天还呆在王府! 赵悦灵就不能真正的把悬着的心给放下来。 不是她太谨慎,而是,直觉。容尺素非同一般,是一个真正的对手。 想要扳倒容尺素没那么简单。 按照里的套路,容尺素,应该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恶毒女配吧? 既然是恶毒女配,那么那里有那么简单就能铲除? 想要除掉容尺素,势必还要花费一些时间。 只是,赵悦灵不担心除不掉容尺素,毕竟她才是女主。 女主是不可能会死的,死的一定是恶毒女配的容尺素。而她的结局,一定是美满的。 嘴角勾着抹骇人的冷笑,小虹皱了皱眉,眸色变了变,神情有些复杂,却是未语…… 出了紫云轩,云恒一路健步如飞快速的赶回墨竹轩。 守在门外的春景春秀见到云恒突然间回来,神情都很是讶异,明明打听到云恒去了赵悦灵的紫云轩,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墨竹轩的,怎今日却是这么快就回来。 而且还是一脸怒气冲冲,莫不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王爷……”不及多想。春秀率先反应过来,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云恒把她俩惊慌的神情收进眼底。 心中冷笑,果然还是被他相对了,眸中的怒意也更甚。 “滚开。”喝了句,云恒直接把雕花红木门给踢开。 “容尺素。”震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墨竹轩,引得屋内所有人纷纷朝云恒看了过去。 进了门,云恒直闯内厢。 视线落到容尺素刚端起还没有喝下去的药碗。 阴沉着脸,直接过去夺过容尺素手中的药碗,把药给砸了。 滚烫褐黄色的药汁撒了一地,在两人衣摆上迅速渲染开来。成了一朵朵褐色的花儿。 “你干什么?”容尺素皱着眉,眸中隐隐有着不悦。 对云恒莫名其妙的行为很是不喜。 同时,心里竟是生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做什么?是你干什么吧?”云恒抓起容尺素的手,把容尺素带到自己的跟前,燃着怒火的黑眸死死地瞪着容尺素,指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和渲染在羊毛地毯上褐黄色的药汁:“你喝的这些是什么?说啊。” “王妃……”晴河兰溪唤了容尺素一声,欲要上前,被容尺素阻止。 顿时了然了云恒怒气从何而来。想必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吧。 本意,容尺素也没有打算要瞒着云恒,今日撕破了脸,容尺素也不再掩饰。 轻笑着,那笑却不达眼底,是她一贯清冷淡漠的神情。 “既然王爷都知道了,还问本王妃作甚?” “你……”云恒怒瞪着容尺素:“你就这么不想给本王生孩子吗?宁愿作践自己,不要命了,也不肯给本王生孩子?容尺素,你心里藏着的人到底是谁?是李存峰还是你口中所谓的青城?你就那么爱他,不喜欢本王,让你宁愿作践自己,也不愿给本王生孩子。” 他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可当听到容尺素为了不给自己生孩子,宁愿不顾自己自身的性命都要喝那红花,想起她与李存峰的亲密。想起她昏睡中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云恒就不受控制起来,直觉有什么在身体里爆炸,燃烧着自己,满身尽是怒火。 “是。”她回答的很干脆。 嘴角勾着一抹讥诮,云恒竟是如此想她! 莫名的觉得讽刺。 漂亮清润的黑眸与云恒对视,“我一点都不想给你生孩子,所以,云恒,你懂了吗?你若想要孩子大可找王府里的女人生,本王妃想,府中任何一个人都会乐意给王爷你生孩子的。” “容尺素。”他再次喝了容尺素一声,眸中怒意昭然可见。 若是别人恐是早就被云恒现在这个样子给吓到了,可换成了容尺素又得另作一番别论。 一个死过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她没有什么可以心虚的。 睨着云恒她继续道:“而且,王爷若是迫不及待想要孩子了,赵侍妾腹中的孩子,我想也用不了几个月便能出生了。王爷何必勉强本王妃呢?” “你……” “王爷若无事的话,还请走吧,本王妃现在不想看见你。”双颊边的梨涡深得艳丽,丝毫不在意云恒他一阵红一阵黑的俊脸。 云恒却突然间笑了出声,眸中噙满的阴鸷瞬间消逝,莫名其妙的笑了:“好好好,很好,容尺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别怪本王,既然你不想生,本王不勉强你!”放开禁锢着容尺素的手,云恒嘲讽着大笑着甩袖离开了墨竹轩。 阴鸷铁青的神情,却深刻留在了容尺素的脑海里。 云恒眼里那一抹迅速消逝的情绪,令她心神一震。 睨着云恒离开的背影,容尺素抿着花瓣般的樱唇,神情有些复杂。 “王妃,王爷他……”兰溪原是想提醒容尺素云恒生气了,问容尺素要不要去追上去解释。 容尺素方才喝的,并非是…… 轻启着朱唇,出口的声音却是清冷:“不用!” 低下头,看着一地的瓷片渣子,眸色幽幽,她俯身去捡地上的碎了的茶盏。 锋利的瓷片割破容尺素的手指,血珠从伤口渗出,在她雪白的手指上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王妃……”兰溪有些担心容尺素。 容尺素站了起身:“清理好,再煎一帖红花。” 留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内厢。 方才的,其实不过是她调养身子的补药罢了。 到底她还是心软了一回,可惜啊…… 她注定当不了好人! 晴河兰溪神情复杂,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叹息了声。 接下来的日子,容尺素没再见过云恒,而且容尺素也从墨竹轩搬了出来,重新入住同梦阁。 重修的同梦阁,相比来说,要比从前更加宽大雅致。 容尺素爱清静,在同梦阁挖了个池塘建起了水阁。 皇上听闻此事,还特意赏了容尺素价值千金的赤金鱼给容尺素豢养。 由此可见,皇帝对容尺素的关系喜爱。冬何低才。 只是皇帝如此关心王府的事情,到底不是件什么好事。 跟李天骄的约推迟了六日,容尺素身体渐好,见天气不错,又逢是赶集,便让人给李家下了帖子,约李天骄是金福楼见面。 与此同时还有容尺素的妹妹容娉婷。 这小丫头在府中消沉了许久,夷光公主担心这样下去,会让容娉婷出事,便让容尺素带容娉婷出外面走走。 到了约定的时间,容尺素与容娉婷都陆续到了金福楼,却还没有见到李天骄的身影,以往最早的便是李天骄,怎今日,却轮到她迟到? 对此,无论是容尺素还是容娉婷或是晴河兰溪都很疑惑。 不过却是留在茶楼里等李天骄,并不着急。 容尺素手中握着蓝纹白釉茶盏,杯中茶尚还温热,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杯身,眼帘微垂,长而卷翘的睫羽遮住情绪复杂的眼瞳,容尺素睨着窗下街道的人来人往,红润的双唇微微抿着,似是在思虑些什么。 “听说,你与商亲王云恒吵架了?” 冷不丁的,容娉婷问容尺素。 缓过神,容尺素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不语。 “你不是一向很冷静的么,干嘛要跟云恒吵架?莫不成是容忍不了,云恒三妻四妾,有一堆女人了?”容娉婷挑了挑眉,一脸八卦的看着容尺素。 不是说,容娉婷最近性子寡言缄默了不少么? 怎还是这幅德行! “听母亲说,近来你都在钻研琴棋书画?”容尺素不答反问。 眨眨眼,容娉婷不解其意,颔首点头,疑惑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勾着嘴角:“琴棋书画都不足以让你收敛一些性子,看来母亲不该让你学琴棋书画,该让你学女红刺绣才对的。” 微睁着眼眸,容娉婷不解的看着容尺素,“为什么啊?”一脸的好奇。 “刺绣的话,若是像你这般聒噪,静不下心来,胡思乱想,那么稍有不慎,便会把你的手指刺破,若一直乱下去,锋利的针便能把你的手指一一全都刺破,十指连心的疼痛,足够让你安静反思一会。”微微笑着,双颊梨涡若隐若现。 清润的眼眸如同黑夜的漩涡,只一眼,便能让人沦陷。 容娉婷着脸,面色顿时就变了。 “容尺素,你真狠的心,我可是你的亲生妹妹,你竟然想这样害我。”怒瞪着容尺素,深深地不满。 容尺素不以为意,放下手中的茶盏,对晴河道:“茶冷了,换一杯。” “是。” 把冷掉的茶水倒掉,晴河重新给容尺素添了杯新泡的热茶,比刚才的要热许多,有些烫手。 容尺素试图想要拿起,不过也只一下,便放弃了把茶盏拿起来的念头。 容娉婷不解容尺素这个举动。 “为什么不把茶端起来?” 她浅言:“烫,端不起来。” “喔,那就等凉了再端起来呗。”容娉婷撇了撇嘴。 容尺素抿着唇,未语。 人生就似是一杯茶,只有真正品尝的人,才能知其中新酸苦涩。 每个人的味蕾都不一样,旁人品尝出来的味道,自是别人无法喻意的。 云恒就仿似她手中这杯热茶。 她也曾试想过要端起这杯茶来品尝,想要了解这茶的味道。 可这茶,太过炙手可热,她端不起来,那她只好放弃了。 她倔强争胜,可从不对明知自己无法驾驭的东西执着。 既然知晓自己端不起来,又何必要强硬执着,一意孤行下去? 若注定遍体鳞伤,那么只能说,容尺素,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有些伤痛,执着有过一次便好。 若是如容娉婷说的那般,等凉了再端。 话说的固然简单。 可人都是有感知的动物。 被伤的体无完肤过后,谁又还能真正的起勇气去执着?还要一意孤行下去? 也许,后面真的会有幸福! 可有那么一些人的机会只有一次。 错过了,就没了! 容娉婷听完容尺素的话,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太深奥的话,她果然听不懂。 耸耸肩,只不满地回了容尺素一句:“容尺素,是你想太多了,不过就是一杯茶,哪来这么多深奥的道理。” 说完,她端着那杯已经温凉的茶,大口的就灌了下去。 完了,还把茶盏推到容尺素的跟前,“你看这样不就行了?那里有你说的那么多大道理。姐姐,有时候,真的不要想那么多的。” 两姐妹正说着,一阵敲门声传来。 正当两人以为是李天骄来了的时候,不想来的却是李天骄的贴身丫鬟慎语。 走至两人跟前,慎语俯身行礼:“奴婢见过商亲王妃,容二小姐。” 让慎语起身,容尺素问道:“天骄呢?怎没来?” “回商亲王妃的话,府中有事,小姐来不了,特意让奴婢来传话,告知商亲王妃,容二小姐。今日失约来不了,改日相见再赔礼。” “哦?李府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严重么?”容娉婷疑惑的问慎语。 依照李天骄的性子,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有热闹凑,李天骄不可能不来的。 容尺素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这……”慎语一时间有些迟疑,该不该告诉两人。 “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不方便说便罢了。” 分手妻约 /// 慎语尴尬一笑,“非也,其实小姐让奴婢过来,小姐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王妃您。” 容尺素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慎语:“哦?什么事情?” “夫人近日在为小姐安排亲事,生怕小姐会同以往般逃跑,便不许小姐出门。奴婢此番出来传话,也是小姐央求许久,道是王妃您,夫人才让奴婢出来传的话。” 闻言,对此,容尺素容娉婷都不意外。 李天骄比容尺素年长一岁,去年就已经及笄,到了适婚的年龄。 虽家世和那爽朗的性子令人心生畏惧,但李天骄生的貌美如花,提亲的人虽不说是踏破门槛,但着实也不少。 可这些来提亲的人皆都被李天骄给吓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王爷王妃关系不好 眼见今年一过,明年李天骄便要十七了。 十七岁! 在燕京姑娘的年岁里·俨然是不小,再不嫁出去,马上便要踏入老姑娘的行列。 容尺素都已经成婚。可李天骄现在别说成婚订亲了,因着从前的原因,连个敢上门提亲的都没有。 也不难怪李夫人会着急李天骄的婚事。 慎语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给容尺素,“王妃,小姐让奴婢请您把这个交给赵公子。” 接过信笺看了一眼,容尺素挑起了眉:“赵行书?” 慎语颔首:“是的,王妃。” 把信笺收好,若是道:“你回去告诉天骄,信笺我会帮她送到赵行书手上。” “有劳王妃了。” 慎语走后。容娉婷问容尺素:“姐姐,天骄姐让把这信笺给行书哥哥作甚?莫不成是想让行书哥哥去提亲不成?” 容娉婷性子大大咧咧,说话不免有些口无遮拦。 与从前没变化的性子,容尺素真不知容娉婷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夷光公主认为这丫头变得消沉了。 “小孩子家的,别这么多事。” 若是以往,容娉婷定当会反驳一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完明年,我也及笄成为大人了。 现在容娉婷却是垂下了脸,神情有些失落消沉。 想必是想起了之前阿九拒婚不愿娶她之事。 “既然都出了,陪我去逛逛吧。”容尺素道完便放下手中茶盏起身。 彼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容娉婷才是。 唯好。什么都不说最好。 “嗯。”容娉婷点头,旋即莞尔笑了笑。 两姐妹先后去了锦绣坊挑选布料定做衣裳,尔后才去了听说有新首饰回来的金玉堂挑选首饰。 刚进门,却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撞入眼帘的是云恒的青色身影,还有赵悦灵。 “姐姐,是商亲王。” 容娉婷似是怕容尺素没有看见云恒一般,还特意提醒了她一番。 未语。 里面正选着首饰的两人也注意到了容尺素容娉婷二人。 赵悦灵拉了拉云恒的手,柔柔地笑着:“王爷,是王妃。” 云恒没说话,一双桃花眼紧紧地锁着容尺素,赵悦灵拉着云恒上前跟容尺素打招呼:“王妃。这么巧,您也出来逛街啊。” 赵悦灵今日穿的是一身粉紫色对襟儒裙,外披着粉色披风,衬得未施粉黛的脸面若桃花,发髻上仅有几根木兰玉簪,清丽脱俗,并不多加点缀。 微微一笑,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赵悦灵自来熟的跟容尺素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很好呢。冬页投才。 气氛一瞬有些诡异。 “嗯。” 字从喉咙溢出来,容尺素不冷不热的应了声,是她一贯淡漠清冷的神情。 眸光晾过两人,容尺素视线落到金玉堂掌柜身上:“把你们这里的上好首饰都拿出来。” “这……”掌柜的有些迟疑。 传闻商亲王、商亲王府关系不太好,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假。 这好的首饰刚刚都拿出来先让云恒赵悦灵来挑选,彼时容尺素开口,张掌柜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怕我们给不起银子,不给看吗?”容娉婷见张掌柜半天不说话,怒声道。 轻微一扫,便知晓这所谓上好的首饰已经给了云恒,赵悦灵挑选。 只不过,这口气容尺素想忍,容娉婷都不会忍。 容娉婷虽然待嫁闺中,却不似别的姑娘家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里偷溜出府逛书茶楼。女扮男装逛大街的事情给没少干。 关于容尺素和云恒的事情自然是知晓,而关于赵悦灵的事情,知晓的自然也不少。 这个女人敢破坏她姐姐的婚事,让她姐姐难堪。 容娉婷早就想看看赵悦灵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云恒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今日碰见,容娉婷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容二小姐这话可就言重了,张某那敢有这样的意思啊。只是王爷……”眯眼歪嘴的,张掌柜一脸为难,意有所指一旁的赵悦灵云恒,意思很明确。 容娉婷自然不会在意。 “难道商亲王是客,本小姐跟靖宁郡主难道就不是客人了吗?还是张掌柜你不把我们相府放在眼里。” “婷儿。”容尺素皱眉,喝了容娉婷一句。 容娉婷撇了撇嘴,颇为恨铁不成钢:“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姐,你就是太好欺负了,现在一个小妾都爬到了你的头上,你还忍着她。” “王爷。”赵悦灵面色顿时苍白起来,拉着云恒的手颤了颤,一脸的柔弱。 云恒眯着一双桃花眼睨着容娉婷:“容二小姐说话还请客气一些。” 容娉婷才不怕云恒,直当的说:“哟,怎的,姐夫还想给这小妾出气,欺负我这个小姨子不曾?” 说完,看向了赵悦灵,一把把赵悦灵从云恒的身边扯了出来。 “不要脸的狐媚子,怎的,勾!引男人还不够,现在出来丢人现眼,还容不得别人说你啊?” “婷儿,放肆。” 容娉婷冷哼着,没有理会面色不好的容尺素,云恒。 神情嘲弄的看着眼前一脸楚楚可怜,委屈的赵悦灵。 赵悦灵咬着唇,想要发怒,却硬生生把所有怒气给吞了下去,“容二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我什么我?一个下贱女支子,有什么资格在本小姐自称‘我’?”扬手,落下,容娉婷清脆的给了赵悦灵一巴掌。 容娉婷胆子太肥,这一耳刮子别说把赵悦灵打懵,而是把所有人都给看懵了。 容尺素显然也没有料到她这个不知分寸的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婷儿,你太放肆了。”在云恒发怒之前,容尺素一把把容娉婷拉了过来。 却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 “王爷。”赵悦灵捂着脸,泪水在眼眸中迅速攒积,盈满了整个眼眶,柔弱的身子宛若迎风细柳,似是随时风一吹就倒下。 云恒搂着赵悦灵的细腰,安抚着赵悦灵,面色铁青的睨着容尺素、容娉婷,“容尺素,这便是你教的好妹妹?给灵儿道歉。” 掏了掏耳朵,容娉婷一脸夸张的说道:“我没听错吧商亲王,你让我给一个女支子道歉?” 云恒的脸色冷的更甚。 赵悦灵是他的女人,容娉婷彼时一口一个女支子,这打的不单止是赵悦灵的脸,而是他云恒的脸。 “灵儿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让你给她道歉,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那商亲王准备怎么对本小姐不客气?打我啊?还是咬我啊?”容娉婷戏谑的说着,似是不把云恒放在眼里。 揉了揉眉心,容尺素不知道赵悦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颇为头疼,平日里容娉婷怎么闹都无所谓,容尺素睁只眼闭只眼,便由着她。 但今日着实不想容娉婷给她添乱了。 “婷儿闭嘴。”喝了容娉婷一声,容尺素把容娉婷拉至身后,对云恒赵悦灵道:“今日是婷儿不对,王爷大人有大量,便不要跟婷儿计较了。今日赵侍妾,王爷看中了什么,便记在本王妃名下即可,权当本王妃给王爷赵侍妾的赔罪。” “姐姐。”容娉婷瞪大似水杏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不相信容尺素竟然这么轻易便妥协,任由云恒赵悦灵欺负到她的头上。 “闭嘴。” 没看容娉婷:“王爷,赵侍妾觉得如何?”虽说是问两人的话,可容尺素的视线却是直勾勾的落在赵悦灵的身上。 “我……”赵悦灵抿着唇,若说不算,若计较此事的话,便显得赵悦灵心胸狭隘,跟个小辈计较,之前所努力的一切形象便会随着崩塌。 可若不计较此事,白白挨了一耳刮子,这口气赵悦灵怎吞得下去? 一时间陷入了两难,而容尺素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似笑非笑的目光,让人无处可逃,赵悦灵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揣着,紧握成拳,绣帕都快被他绞烂。 眸中闪过一抹不甘,赵悦灵咬着粉唇,楚楚可怜的给云恒道:“王爷,算了吧,容二小姐年纪尚小,难免口无遮拦。说这些也是无心的,就不要跟容二小姐计较了。” 一番话似褒似贬。 云恒冷着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容尺素,容尺素一直都很平静,不为所动,似是没有注意到云恒的神情一般。 云恒没说话,容尺素也不需等云恒说话。 “既然没事了,本王妃就先走一步。王爷、赵侍妾喜欢什么随便选就是了,不用跟本王妃客气。”投足间一行一动都是这么大气,容尺素微微一笑,便让晴河兰溪拉着一脸不甘愿的容娉婷离开金玉堂。 出金玉堂,还是在大街上,容娉婷就把容尺素的手给甩开,跺着脚不满的道:“容尺素,我可是在给你出气,你拉我出来干嘛?你竟然还给那狐媚子道歉?你还真是嫁了人就傻了吗?以往你欺压我的那些本事呢?怎不拿出来对付赵悦灵那贱人,难不成就我好欺负?你怕了她啊?” 一声声的质问,直让容尺素皱眉。 可容娉婷并未觉得有那里不妥。 “闭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可曾还有一点大家风范,女子该有的模样?你这样,与一个粗鄙妇人,有什么区别?” 意识到了什么,容娉婷看着大街上不少向她们投来目光的百姓,不忿的闭上嘴。 “你少拿那些话来搪塞我,我看你就只会欺负我。你这么容忍她,活该你被那赵悦灵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 容尺素真不想浪费口舌给容娉婷解释这事。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分寸,你管好你自己尚可。你不给我添乱子就好,其它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容娉婷蓦地睁大眼睛,鼓着腮帮子问容尺素:“你什么意思?” “不是想看首饰吗?走。”说完,容尺素没再给容娉婷解释,转身就走。 “喂,你还没说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呢。”睁大着眼睛,容娉婷不相信容尺素竟然这样就走了。 在背后喊着,连忙跟了上去。 金玉堂里的云恒赵悦灵经了容娉婷这一闹,完全没有了心思。 容尺素走后,云恒伫立在原地,眉头深蹙,竟是没有像是以往那般安抚赵悦灵。 赵悦灵咬着唇内侧的软肉,纤长卷翘睫羽下的眼瞳阴沉的吓人,不过睫羽遮着也没人看得见。 容尺素,容娉婷,我不会放过你的。 脸色微微缓了缓,赵悦灵挽着云恒的手臂:“王爷……”轻唤了云恒一声。 云恒缓过神。 张掌柜适时走过来道:“王爷,赵主子,这首饰您看……?”经这一闹,生意可不能黄啊。 对此,张掌柜还是很敬业的。 云恒扫了眼一旁摆满满目琳琅的首饰,面色还是很不好。 脑中里回荡着的是容尺素清冷的面容,和她那洒脱完全不在意的态度。 指了指那上好的首饰:“全部包好,送到王府的紫云轩,账就记在王妃的名下。” 额? 此举,赵悦灵,张掌柜无疑都有些讶异。 这王爷当真不跟容尺素客气啊? 这一堆首饰可不便宜,每一件就算是小小的耳坠都要上百两银子,这全部,怎说也几近上万两银子了。 云恒冷哼。 “本王让你包好就包好,难道你还小看了相府,相府给不起银子吗?”完完全全的套用了容娉婷刚才的话。 既然容尺素非要如此,他何须跟那没心没肺的女人客气。 说完,云恒不再看张掌柜,搂着赵悦灵的细腰,“回府。” 对于首饰没有一个女人会嫌少,赵悦灵同样不会 不过她高兴的,可不是这个,而是云恒对容尺素的厌恶有更深了一些。 连着,对丞相府也没什么好感。 看来,这一巴掌她挨得也不算太亏。 纵然如此,对容尺素的恨意,赵悦灵也不曾减少半分,总有一日,她定然要教容尺素,容娉婷生不如死的。 容尺素带了容娉婷去了城东一家不起眼,装潢甚至有些陈旧,门匾上龙飞凤舞写着“淘宝阁”的首饰铺子。 在门口容娉婷就不乐意了,就算金玉堂的好东西被赵悦灵那狐媚子给抢了,也用不着来这种地方吧? “容尺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怕我花光了你的银子不成?” 没说话,容尺素率先进去。 容娉婷就算不乐意,容尺素进去了她也只的跟着进去。 原本倦倦地在柜台前打着苍蝇的店员见到有人上门,却头也不抬,有气无力的说着:“欢迎光临,客官想要什么随便看看。” 来这里容娉婷本就是不乐意的,再而看到这店员如此态度,更加不满了。 “姐。”拉着容尺素的手,气从鼻子出来。 “银子,不知近日可有什么新货。” 额? 猛地那店员抬起了头,看到容尺素顿时就怔住了。 缓过神欣喜的说道:“靖宁郡主?怎么是你来了?” 容尺素莞尔:“自然是过来瞧瞧你这里又要什么新货了。” 银子从柜台里出来,在容尺素跟前停下,挠着后脑勺,清秀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郡主,您这来的可真是时候,前几日公子刚从西域回来,可带回了不少的好东西,正寻思着给您送口信,您这就来了。” “哦?是吗。”淡淡的笑着。 不似从前那般的敷衍的笑意。 “自然啦,骗谁也不敢骗郡主您。”说着,想到了什么,银子又道:“郡主您稍等一下,我等等且带你进去瞧瞧。” 容尺素颔首,便见银子去把店铺的门给锁上。 容娉婷至今还是一头雾水,“姐姐,你跟他认识?”怎她从来没有听容尺素说过的? “嗯。”容尺素颔首并不解释。 等银子把店铺的门上好锁,银子进入柜台,挪动柜台后面架子上摆着的一直白玉碗,突然间发出一声挪动的声响。 原本的墙壁却突然间打开了一扇门,容娉婷微张着嘴,有些讶异。 这厢,银子已经出来道:“郡主,请跟我来。” 进到密室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先是黑乎乎需要用火来照明的密道。 尔后,银子又打开了一个开关。 出去后,是一个别院的花园,小桥流水,假山亭台,虽然是冬天,四处积雪旁还养着许多容娉婷叫不出名字的花。 跟着银子,一路走过去,银子把容尺素容娉婷带到了一个雅致的房间。 里面摆设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奇形怪状,却十分漂亮的珠宝首饰,许多是容娉婷没有见过的。 还有一些,她见过的,不过却是十分珍稀的珠宝。 类似于碧绿色的猫眼石,粉色的玛瑙,五颜六色的大宝石。 类类种种都令人咋舌。 容娉婷一下子就看呆了。 银子对容尺素道:“郡主,您先看着有没有喜欢的,我这就去告诉公子,您来了。” 此番,容尺素是突然上门的,银子料想他家公子定然还不知道容尺素来了。 便急着想要去禀报自家公子,不然让公子知晓容尺素来了,他没有去禀报,定然又是要怪罪他,扣他那点微薄的工钱了。 银子暗暗叹息,他这打个工也太不容易了。 z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天骄是认真的? 容尺素原本想要拒绝,道是一会便走的。 可银子心急,那里等得容尺素说话? 他说完,便走了。 余音尚还留在藏宝阁里回荡。 这厢容娉婷已经粘上去观赏挑选那些她从所未见过的珠宝首饰。一件件拿起来欣赏,眼眸中遮盖不住的惊讶。 咂咂舌,眼睛还黏在手中拿着猫眼石用玛瑙珠玉串成的额饰上,边给容尺素道:“姐姐,你知道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容尺素原本想要拒绝,道是一会便走的。 可银子心急,那里等得容尺素说话? 他说完,便走了。 余音尚还留在藏宝阁里回荡。 这厢容娉婷已经粘上去观赏挑选那些她从所未见过的珠宝首饰,一件件拿起来欣赏。眼眸中遮盖不住的惊讶。 咂咂舌,眼睛还黏在手中拿着猫眼石用玛瑙珠玉串成的额饰上,边给容尺素道:“姐姐,你知道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平素容娉婷最爱收藏这些新颖奇形怪状珍贵的珠宝首饰了,这会儿见到这么多,难免爱不释手。 “告诉你,等着你把相府的银子搬空来抢吗?”白了容娉婷一眼。 说抢也一点都不为过。 从前容娉婷看上了一只从楼兰运送回来的杯子,出了高价那人都不肯卖,这小妮子直接霸气的带人来抢,虽然最后是给了银子的,而且还是极高的价钱。 但其中的辛酸,真是不堪回首。若让那卖家重来一次,定然不会把那杯子带来燕京,更不会让容娉婷看见那杯子,亦或者是不肯卖给容娉婷的。 为此,容娉婷满心欢喜买了杯子,这买卖不单是卖家受了创伤,就是那相府跟着也损失了不少人力财力。 若是让容娉婷知晓这京城还有间这样合她心意的铺子,这丫头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 恐是不止是买首饰,连着家店和货源的慕白都想抢回家吧! 如此,容尺素怎会告诉容娉婷这店铺的存在? 今日带容娉婷来,不过是想平息这丫头方才心中憋着的一肚子火气。 吐了吐舌头。容娉婷讪讪地闭上了嘴。 想来恐也是觉得她之前的举动很不妥。 容娉婷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饰物,容尺素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 在一旁坐下,有下人进来给两人添了茶。 少顷,银子跟着一名穿着月白色衣袍的英俊男子进来。 男人身材欣长,穿着一袭锦白色长袍,衣领和袖子上绣着一圈灿烂的茶花,腰束印有云纹白玉玉带。 脖子围着的是一圈狐狸毛做成的围脖,狐狸脑袋搁在肩膀。眯着狭长的眼眸,透着几分蛊惑。 男人面貌丰神俊朗,浓墨剑眉,眼睛不大,适中均匀,双眼皮却极是深邃,淡粉色的嘴唇,面如冠玉,却毫不失英气,更显丰姿绰约。 虽是冬天,却手执玉骨扇,行不惊风,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此人正是这淘宝阁的老板,慕白。 “素儿。”慕白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容尺素身上,唇角含着微微的笑意。 容尺素颔首。“慕大哥。” 声音淡淡,这称呼却是惊掉一旁容娉婷的下巴。 她没听错吧? 竟然有人叫她姐姐素儿?而容尺素竟然还叫他“大哥”? 容娉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除了她父母,夷光公主,容明清,还有自己之外的人直呼容尺素闺名。 还是叫的这么亲密! 要知道,容尺素可是有封号的郡主,就算是再亲密的人,譬如李天骄,她的父母亲在容尺素册封后,都概不称呼容尺素的闺名,而是称呼容尺素“靖宁”。 最令容娉婷讶异的不是这个,而是容尺素竟然也叫这男的“大哥”!!! 容娉婷吞了吞口水,不由地更加好奇眼前男人的身份。 “姐姐,她是谁啊?”这样想,容娉婷也这样问了出来。 闻声,慕白似是才注意到一旁的容娉婷,眼间闪过一抹疑惑后,顿时了然了容娉婷的身份。 不待容娉婷回答,慕白便率先自我介绍道:“想必这位就是容二小姐了吧?在下慕姓单字一个白。” 容娉婷挑眉:“慕白?” 想到了什么,容娉婷蓦地瞪大了眼睛,诧异出声:“你就是皇帝舅父钦点的皇商慕家家主慕白?” “正是慕某。”慕白微笑着答道。 容娉婷碉堡了。 她竟然见到了传言中素有‘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之称的慕白。 慕白出身燕京第一首富慕家,虽然是皇商,但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却是极少,此人行踪诡异,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 每年在燕京的时日极少,就算是宫中宴会也极少参加。 至今已经当皇商八载,但容娉婷还是好几年才在皇宫见过这传说中的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慕白公子。 容娉婷仲松片刻,扭头看着容尺素讶然道:“姐姐,你竟然认识慕白?你怎么不告诉我” “婷儿性子如此,让慕大哥见笑了。”无视容娉婷的话,容尺素淡淡跟慕白道。 跟慕白认识相识也是一场偶然,这友情已经维持了许多年,但容尺素也不至于见个人便要介绍的说一番,她认识慕白。 那样,岂不是人人都把她当傻子了? 显然容娉婷不是这样想的,瞪着溜圆的眼睛,本着好东西就该分享的想法,容娉婷刚准备跟容尺素理论一番,那慕白却轻笑,“容二小姐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容娉婷眯着眼,笑眯眯地说:“慕白公子,我可是听说过你的好多传闻,仰慕了你许久的。” 慕白薄唇似扬非扬:“哦?是吗?” 容娉婷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是啊慕白公子,我听说你去过不少的国度,还见识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和金发碧眼的人儿是不是真的啊?这时间真的有金发碧眼的人儿吗?” 容娉婷疑惑,想到什么又道:“我还看过你写的那首千年落……”容娉婷像是话匣子一般,打开了就关不上。 “好了,婷儿,说那么多,你也不累?”容尺素出声打断容娉婷,免得容娉婷继续长篇大论下去。 慕白浅笑着,不做多回答。 在一旁坐下,晴河上前给慕白添了杯茶。 “慕大哥,怎突然回来了?”上次收到慕白是在四个月前,那时慕白还道是要去罗马帝国一趟,预测要明年夏日才能回来,怎现在明年春都还未到,就这么快回来了? 对此,容尺素甚是讶异。 慕白仲怔片刻,旋即笑道:“出了些事情,便没有去罗马率先回来燕京,顺道参加今年的宫宴。”端起茶盏,“怎么,不希望我回来?” “能回来自然是好。”容尺素低了低眉眼。 慕白轻声笑了笑,把手中的茶给喝掉。 问一旁的容娉婷:“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就好,不用与我客气。” 连忙放下刚喝了一口的茶,容娉婷抹了抹嘴角残留着的茶水,欣喜出声:“真的?” “嗯。”得到慕白的应允,道了声谢谢。容娉婷便去挑选,把自己看中都收入囊中。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有些无语容娉婷此举。 真是个没大没小的丫头。 “素儿,听说你成亲了,可是真的?”目光紧锁容尺素:“那人是商亲王云恒?” 容尺素成亲是三个月前临时决定,仅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容尺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嫁给了云恒。 事情来的突然,容尺素便也没有跟慕白说。 理应慕白是不知道的,但彼时问了出来,应该是银子告诉慕白的。 容尺素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抿着唇,沉吟了一会,慕白的手搁在红木桌上,手中握着的是方才喝茶的茶盏,眸色幽幽:“是皇上赐的婚?你怎不跟我说?” 气氛一下子凝聚,有些怪异。 “可是没喝到我喜酒不乐意了?”轻笑着,容尺素继续道:“备上礼金,我可不介意再请你喝一回。” 微微怔然了一下,旋即恢复了自然。 “自然是不乐意的了。妹子成婚,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知道,能乐意?”挑着眉,看不出喜怒。 容尺素莞尔,在慕白跟前,她才多了几分轻松:“慕大哥回来,我也还没来得及给慕大哥洗风尘。慕大哥若不介意的话,三天后,一品楼我做东给慕大哥您洗尘。” “姐姐,我也要去。”容娉婷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末了,转头看向慕白,笑眯眯地道:“慕大哥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慕白笑:“怎会。” “那就说定了哦。” 容娉婷也真不跟慕白客气,大选特选了许多珍贵的珠宝首饰,拿不下了,才把依依不舍的目光给移开那摆放首饰的地方。 跟着容尺素出了淘宝阁。 相比于之前,她们现在走的是正门。 跟着慕白银子一路走过,容娉婷才见识到了慕家到底是有多富有。 单是慕白名下的一所别院,竟然都能豪华别致到堪比皇宫,令人咋舌。 实在无法想象,慕家的本家,到底是何其的奢华。 慕白担心容尺素容娉婷的安全,特意安排了马车,让人送容娉婷容尺素回去。 路上的时候,容娉婷跟容尺素八卦慕白之事,容尺素并未多有解释,几句把容娉婷给敷衍。 容娉婷见问不出什么,也就讪讪地闭上嘴。 把容娉婷送回相府,容尺素并不急着回王府,而是让赶车的王叔去了太师赵府。 可没忘了李天骄拜托的事情。 正与云恒喝着小酒的赵行书,听下人进来禀报‘商亲王妃求见’后,顿时就怔住了。 有些诧异。 平日里,赵行书跟容尺素的交集不多,这会儿来找他有什么事情? 难不成是来云恒的? 寻思着,睨向了对面的云恒。 云恒举着酒杯放置唇边,与赵行书的目光对上,旋即把酒中的酒喝掉,移开了目光抿着唇没有看赵行书。 “这弟妹上门,许是来寻她丈夫的,我这是要见还是不见呢?”托着下巴,赵行书一脸的无奈。 “不过听说这两口子最近吵架闹矛盾了,我还是不要见的好。”嘴角噙着抹戏谑,意有所指的看了云恒一眼,才跟进来禀报的下人说道:“你还是……” “既然她要见你,你见就是了。”云恒冷哼着,俊脸怎么看怎么别扭。像极了一个正在与丈夫闹别扭的小媳妇。 “哦?”赵行书挑着眉:“可这……” 突然间被云恒瞪了一眼,恶狠狠的目光就似是在说:你丫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叫你好看! 笑了笑,赵行书把到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让一旁候着的下人,去把容尺素带进来。 “云恒,也不是我这个做兄弟的说你,靖宁郡主素来高傲,平日里你那样对她,落她的面子。如今,赵悦灵又怀有身孕,她不愿给你生孩子,也属寻常。” “你好声好气与她说,说不定,她就被你说动了,愿意给你生了。可你非要用冷暴力来解决。换做是我,我也不给你生孩子啊。”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和痛心。 赵行书拍了拍云恒的肩膀,老成的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了,女孩子不是你这么追的,像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瞪了赵行书一眼:“就算是你跪着求本王,本王也不屑要你给本王生孩子。” “喂,我只是打个比喻,你不要这么认真行么?” “哼。”冷哼着,云恒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直接无视掉赵行书这个损友。 赵行书一下子就急了:“云恒,咱们说话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老是跟我家酒过不去作甚。”敢情关心的不是云恒,而是自家的酒。 这可是二十年的陈年佳酿,实在难得,喝完了,就没了好吗? “……” “赵公子。”进来后,容尺素唤了赵行书一声。 目光落在云恒身上顿了顿,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云恒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只一下,容尺素就收回了目光。 “弟妹怎么来了?可是来找……?”尾音拖得老长,意有所指云恒。 云恒把脸撇过一边,手里握着酒盏,没看容尺素。 知晓赵行书,云恒误会了,容尺素也不解释。 只道:“赵公子,我能单独与你谈谈么?” 赵行书一脸的诧异,有些奇怪容尺素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单独跟云恒谈谈吗? 怎么是跟他谈谈了? 难道是容尺素到底是个女儿家不好意思开口,想让他做个中间人,一会好转达云恒? “弟妹,不用这么麻烦了吧?你有什么跟云恒说就好。他这个人就嘴巴欠点……” 容尺素打断赵行书的话:“我想赵公子误会了,此番来,我是替人传个话,非是来找王爷的。” 额? 赵行书仲怔片刻,挑挑眉,目光落在云恒身上,见云恒紧皱着英挺的眉宇,面色有些不好,没说话,略一思索,与容尺素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扭头给云恒道:“云恒,麻烦你先回避一下了。” 云恒的面色很冷,比外面下着雪的天还冷。 冷哼一声,起身甩袖离开。 室内只剩下赵行书,容尺素二人。 周遭安静的只剩下炭火燃烧断裂的声响! 容尺素在一旁坐下,掏出袖子里之前李天骄婢女慎语交给她那封,李天骄需要她交给赵行书的信,递给了赵行书。 “赵公子,这是天骄让我交给你的。” “天骄?”挑了挑眉“天骄写这个给我作甚?” 李天骄给他写信,还让容尺素送来给他作甚。 赵行书一脸的疑惑不解。 有什么直接来找他不就成了?还学什么女人这么麻烦费事。 “嗯。”容尺素点头。 接过信笺,看着信笺里面的内容,赵行书顿时就傻眼了。 张大了的嘴,足以塞下两个鸡蛋,半响才回过神。 信笺还拿在手里,顿时就爽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弟妹,好端端的你跟天骄怎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见容尺素皱着眉没说话,赵行书又笑说道:“还是你低不下头跟云恒那臭小子和解,就特意拿我这个做哥哥的来开玩笑啊?你想要跟云恒和解,开不了口,你跟我说就是了,何必开这样的玩笑。有什么困难,我这个做哥哥还能不帮你吗?” “……” 敢情赵行书以为她跟李天骄正捉弄他,不相信来着。 “赵公子,本王妃与王爷现在挺好,不需要跟你开这样的玩笑。” 声音实在是太郑重,太肯定,让人无法质疑她话中的真假。 额? 原本还在笑的赵行书立马就闭上嘴了。 “天骄是认真的?” ◎ 容尺素无比肯定的点头。 脸色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赵行书抽搐着嘴角,呆滞的看着容尺素,再也笑不出声了。 吞了吞口水道:“弟妹,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我一直把天骄当作弟……不,是妹妹。她也一直把我当作哥哥,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摇了摇头。 赵行书还是无法相信这个认知。 一个被他当作弟……不,是妹妹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 要是李天骄真的喜欢他,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没察觉的?冬名他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疯子?你敢说我是疯子? 一定又是这只鬼丫头,跟开的玩笑。 把赵行书一系列的表情收进眼里,容尺素无比淡定,并未有生气赵行书方才的言行举止。 给自己倒了杯茶。容尺素睨了眼赵行书道:“天骄现在被李夫人关在李府出不来,要给她定一门婚事。” “这回,李夫人是下了决心,不可能罢休。天骄的性子你也知晓,京都的那些名门公子,她看不上。” “因着从前她的所作所为,在京都里令人闻风丧胆,也再无人敢上门给天骄提亲。天骄这回若是真要嫁,除了剩下那几家能够跟李家门当户对。便是再无配得上天骄的。” “可剩下的,便都不是些好的。天骄若是嫁给那些人,她这一生就是要毁了。我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天骄。你又可否察觉她对你的深情。但赵公子,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天骄嫁给那些人渣败类,看着她不幸福吗?” 容尺素的声音很淡,却似是带有莫名的魔力一样。 赵行书可谓是把容尺素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不漏的全部都给听了进去。 怔怔地,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容尺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尺素虽然没有看过李天骄写给赵行书的信笺,但依照李天骄的性子能写的也只有那些话。 沉寂了半响,容尺素站了起身,俯瞰着赵行书“赵公子。天骄性子虽然洒脱,不受羁绊一些,但她是个好姑娘。有时候人的选择只有一次,该怎么选,还请赵公子仔细想清楚。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铺,选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赵行书还是呆愣着没有说话。 “时辰不早,话已经带到我就先走了。”转身,容尺素便带着晴河兰溪离开。 身后的赵行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不清楚赵行书跟李天骄两人的事儿。但依照赵行书方才一惊一乍的神情,容尺素相信赵行书的确是不知晓李天骄喜欢他,而且,赵行书也未必对李天骄无情。 刚出来,容尺素的路被云恒挡住。 睨着云恒,容尺素波澜不惊,淡淡道:“有事吗?王爷。” 云恒抿着唇,没事话。狭长的桃花眼紧紧地凝着容尺素。 “没事的话本王妃就先回府了。”容尺素道完,不待云恒回答,便绕过云恒准备离开。 手突然间被人抓住,强行拉着回过了头。 容尺素秀眉微蹙,不知道云恒这又是发的什么疯:“王爷,还请放手。” “容尺素。” 云恒不受控制,咬牙切齿喝了容尺素一声。 这么大的怒气,云恒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 总之,见着容尺素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脸时,他就莫名的想要发脾气。 “王爷有事就说吧,本王妃听得见。若没事的话,就放开手,这是赵府,王爷就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她笑着,微微的笑着。 似是要存心跟云恒做对。想要气死他一样。 “你!”鼓着一口气,眼眸阴鸷的死死的瞪着容尺素,半响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回府!” 揽着容尺素的细腰,大掌握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似是要把她的扭断一样。 腰间传来的痛,令她蹙眉,却没有求饶。 在赵府门口候着的王叔见容尺素出来,刚要上前迎接,却意外看到搂着容尺素的云恒。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云恒这厮搂着容尺素的细腰,把容尺素抱上了他的汗血宝马。 策马扬鞭一路狂奔回到王府。 马骑得太快,寒风吹着,脸色通红,像是被刀割着那般难受。 颠簸的厉害,容尺素喘气都喘不直气。 这不刚可以马停了,刚可以喘气,云恒又直接把她抱下了马。 公主抱的姿势把容尺素抱紧王府,一路回墨竹轩。 王府里的人见到这一幕个个都惊呆了。 这王妃不是失宠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云恒,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容尺素死死地瞪着云恒。 不知道云恒突然间又发什么疯。 云恒没说话,回到墨竹轩之后,便把所有的下人给喝退下,不留情的把容尺素扔到了床上。 小pp袭来一阵疼痛,眸中闪过一抹痛楚。 云恒压了过来,掐着容尺素的下巴,迫使容尺素抬头,目光阴沉的睨着容尺素:“你找行书做什么。” 容尺素被他问的莫名其里同容尺素商议新年要准备的东西。容尺素对这事并无兴趣,兴趣缺缺的道让茗侧妃准备安排就好。 ~~ 见此,茗侧妃只好讪讪地闭上嘴。 僵持了一小会,茗侧妃对正把弄着手里一串佛珠的容尺素道:“王妃。” “嗯?”微微抬了抬眼皮子,有些诧异茗侧妃竟然还没走,继续道:“有事?” “妾身听说老太君昨夜着了风寒,身子不太好,若现在有个人在老太君身边尽孝的话……” 茗侧妃的话点到此,并未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很明确。 “哦?是吗?” 见容尺素反应不大,并未有期许中的模样,茗侧妃有些失落,只一下便点了点头:“是的,王妃。您要不要过去看一下老太君?平素里,王爷对老太君了是最为孝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新宠小三儿 言下之意,想要讨得云恒的欢心,接近云恒,老太君是一个很大的关键。 同时又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赵悦灵! 如果得知老太君感染了风寒,赵悦灵一定会去表演孝道。 这赵悦灵虽是出身烟花之地翠烟楼,可讨好人的旁门外道却是不少。 单凭这才进府不长时间,之前许多不喜她的人,都纷纷与她交好,甚至虽然不说交好,但起码也不再交恶里看,便能看出这女人的本事! 只是真不知道。这狐媚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 想起赵悦灵,茗侧妃眸中又是一抹厌恶。 从前云恒到她房里的次数本就不多,至从这赵悦灵进府后,王爷更是就再也不曾进过她的房了。 她怎能不恨。 茗侧妃这般用心良苦,她若不去看看太后这个老太婆似是不是那么好。 想了想,容尺素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 “今日是吹的什么风,竟是把你给吹来了。” 老太君倚在软榻上,布满褶子的脸容有些苍白,俨然是病未初愈的模样。 容尺素如是说道:“听闻老太君感染了风寒,靖宁便过来看看老太君您。不知老太君可好些了?” 倒也不在意老太君那不冷不热的态度。 这也不是她在意的来的。 她总不能强迫着老太君抛下对她的成见,立刻喜欢她吧? 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有心了。”老太君按了按额头。也不回答好没好。 给晴河使了个眼色。 晴河把一个紫檀香雕制而成的小木盒递到老太君跟前,“这是什么?”老太君挑眉,一脸的疑惑。 晴河把盒子打开,是一串舍利子串成的佛珠,舍利子中间还藏着一颗碧绿色的猫眼石。 漂亮到令人移不开眼球。 俨然是方才容尺素把玩的那一串。 睨了眼看呆了的老太君,容尺素淡淡的解释:“老太君,这是西域有名的萨亚德大师废至二十年光阴收集制成,在天神跟前开过光的佛珠舍利子……”容尺素淡淡的给老太君解释这佛珠的来历。 佛珠是昨日慕白给她的,她身子不好,慕白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些年。可没少送她这些佛教的东西,道是什么可以保护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为此,她可没少嘲笑慕白这厮竟然信佛。 今个儿茗侧妃提起老太君感染风寒,老人家又素来信佛,容尺素便把随手把这佛珠拿来借花献佛。 这佛珠舍利子虽然珍贵,千金难买,但平素里慕白没少给她整这些东西,一串小佛珠。容尺素见多了,自然也不在意。 眯着眼浑浊的眼端详着这佛珠舍利子,老太君浑浊的眼眸闪过一抹精明和赞叹。冬吐引圾。 这串舍利子可真是好东西。 相比于送些价值千金却丝毫不实际的东西,老太君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心头好。 只是。老太君却是有些意外容尺素今日,竟然对她这个老婆子这么上心。 暗暗的点了点头,用以往一贯的口气道:“寻这东西,可花费不少时间力气了吧?” 容尺素微笑:“老太君能喜欢就好。” 笑了声:“好好好,有心了。” 笑的太甚,老太君又捧着胸口,咳了起来,秀嬷嬷连忙给老太君顺气。 “老太君,您没事吧?” 摆摆手,刚咳过的声音有些浑浊,略带粗气:“没事,没事儿,都是老毛病了。” 沉吟了半响。容尺素道:“如今天气正寒,老太君还需要好好照顾身子。” 睨了眼容尺素,老太君点点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老太君捧着胸口问道:“听说,最近你跟恒儿闹别扭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些小矛盾,没什么事情。” “是吗?”眯了眯浑浊的眼瞳,老太君有些不相信两人之间没事儿。 “夫妻间闹点小毛病也属寻常,但这冷战了这么久,就着实不该。” 容尺素并未反驳老太君说的话:“老太君说的是。” “呵,靖宁,也非是我这个老婆子说你,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属寻常,放眼瞧去,这年头朝廷为官的,有那个男人是没有个三妻四妾?莫说是朝廷命官,就是那些泥腿子,手上有几个银子的,谁没有个美娇娘,要享人之福的?何况恒儿还是一介亲王,多几个女人没什么。” “重要的是,这重权握在你的手里,这男人的心,有你的位置。那么,你这一生,便是赢了。非要因那点破事,便坏了你与恒儿的夫妻情分不值!恒儿虽还未定性,年少轻狂了些。” “但到底是个知轻重的人,你是他的正妻,只要你服个软,跟他低下头,这事便就过了,何须要闹个这么久?” 老太君这番话说的倒是苦口婆心。 只是,过不过又如何? 她从未想过要讨云恒欢心,也从未想要阻止云恒要有多少女人,纳多少妾,只要云恒能给她几分清静便好。 如此,现在也正中她的下怀。 她又何苦要去没事找事做? 不过这番话容尺素在心里想想尚可,可不能给说给老太君听,否则,又不知道要找什么法子编排她。 容尺素虽然足不出户,甚少踏出同梦阁,可却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赵悦灵来老太君的轻琅院来的勤快,老太君也没少在背后像今日教她那样教赵悦灵是如何对付她,如何讨云恒欢心的吧? “老太君放心尚可,靖宁有分寸。” 抬起皱巴巴的手,老太君拍了拍容尺素的手背,“你能想开就好。” 微微莞尔,容尺素不语。 老太君又关心的问道:“近日身子可还好?有没有那里不适的?” “劳老太君挂心,靖宁一切都好。” 若有所思的点头,“有什么需要的,便让人到老婆子我这走一趟吧。”不放心,老太君又叮嘱了一句:“灵儿那里,你多照顾一些。虽然赵悦灵是个侍妾,但肚子里怀的,到底是王府的长孙。” 若换做别个人,笑容彼时都会僵掉,或者裂开吧。 不过,容尺素却不会。 早就料想过的,现在只不过是终于听到了而已。 “老太君放心好了,靖宁明白该怎么做的。” 坐了好一会,容尺素才与茗侧妃离开老太君的轻琅院。 在门口里刚好遇到来给老太君请安的云恒,赵悦灵。 茗侧妃给云恒问安:“妾身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赵悦灵欲要给容尺素,茗侧妃行礼,不盈一握纤腰被云恒紧紧地搂着,意思是不让赵悦灵给两人请安。 “王爷……”小声唤了句,云恒目光却紧锁容尺素身上。 容尺素把眼前这两人的小动作收进眼底,脸上是她一贯挂着的官方笑容,回头对茗侧妃说了句:“走吧。”就跟云恒赵悦灵错身而过。 一行一动都是那么的洒脱,不带一丝迟疑。 云恒的面色越发的难看,赵悦灵却是绞碎了丝帕,拉着云恒:“王爷,这里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嗯。” ** “王妃……” 茗侧妃欲言又止,容尺素道:“有什么便说吧,何须这般吞吞吐吐,说出来,本王妃又不会吃了你。”她轻笑,难得与人开玩笑。 “王妃,妾身觉得老太君说的极有道理,赵悦灵再如何得宠,不过也只是个妾,生的也只是庶子,腾不出什么花浪,您何须因为赵悦灵便与王爷置气?虽然,这赵悦灵……” 所有人都以为,容尺素还在介意云恒纳赵悦灵为妾的事情,殊不知,却不尽然,此番如此,尽是容尺素不肯如云恒的愿,给他生个孩子罢了! 容尺素打断了茗侧妃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方才老太君的话,你可都听进耳里了?” 仲怔片刻,茗侧妃不解的看着容尺素:“王妃……您的意思是……” 方才老太君可是说了不少,茗侧妃怎知容尺素指的是那件? “好好照顾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低了低纤长卷翘的睫羽,容尺素嘴角绽出一抹笑意。 茗侧妃还没有反应过来,容尺素已经带着晴河兰溪离开了。 “王妃,把这些事情交给茗侧妃去做,万一她背叛王妃您了,这可怎么办。”对于茗侧妃,兰溪总还是有些担心,不能够相信茗侧妃会真心实意的给容尺素做事。 心里的疙瘩,总不能是说没就能没的。 “我方才可是说什么了?”扭头看着兰溪,容尺素眨眨眼,颤抖着的睫羽,如同停歇在花间的蝴蝶蝶羽。 额? 兰溪怔然,容尺素方才就叫茗侧妃好好照顾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并未说什么不对的事情吧? “既然没有,你想这么多作甚?”她笑,轻轻地笑着。 宛若在雪日里傲然挺立盛开的一株红梅。 媚而不俗,清新脱俗。 心情颇好,容尺素并未急着回同梦阁,而是去花园里采摘梅花。 本该是晴河兰溪该做的事情,但两人埋汰容尺素在院子里呆得太久,便软磨硬泡的拉着容尺素出来道是天气不错,晒晒太阳,免得在屋子里呆着发霉了。 容尺素甚是无奈这两个丫头,却也应允。 毕竟,也真该出来走走,透透气了。 园子里的梅花开的极好,看着,也不由地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一颗梅花树下躺着的一只幼小小猫儿吸引了容尺素的视线,容尺素皱着眉,下意识的朝那猫儿走了过去。 猫儿浑身是白色,可奇怪的,却有一只前爪是奶白色,而其它三只爪子,和尾巴的一半发毛是棕灰色,容尺素倒是第一次见到过发毛如此独特的猫儿。 猫儿也不知道是饿极了,还是冷极了才会晕倒在这里,身体被冻的有些僵硬。 不过幸好,这猫儿没死,还活着。 把小猫儿抱起,嘴角微微翘着,头一次心生了,想要养个宠物的心思。 也不知道梅园是不是太过安静,安静到竟然让容尺素听到了一阵细微日爱日末到令人面红耳赤口申口今的声响。 容尺素本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但好奇心的趋势下,容尺素抱着怀里刚捡的猫儿,朝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 梅园的一角,假山后,正藏着一男一女,重叠着白花花的果体,正干着羞人的事情,发出的口申口今,令人面红心跳。 容尺素眯着眼儿,认出躺在男人身下的女人。 正是云恒之前的宠妾,柔姨娘。 “你们两个倒是会选地方。” 原本还做着最原始的羞人动作的两人顿时就停了下来,猛地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们,丝毫没有回避意思的容尺素。 怔然的,连拿衣服遮住自己身上三点重要部位都忘记了。 男人甚至还在柔姨娘身体里。 啧啧,这光天化日之下,倒也真是胆大,有伤风化。 “王、王、王妃……”好半响,柔姨娘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啊”的尖叫了一声,连忙慌张的拿过一旁的衣服遮盖住赤果的身体,一脸的惊慌失措。 “柔姨娘,这么害怕作甚?莫不成是怕本王妃会吃了你。”她笑的无害,柔姨娘却是心惊胆跳的。 男人心里叫糟,他与柔姨娘做这样的事情,被发现,可是要侵猪笼的。 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男人见四下无人,衣服都来不急穿上,从柔姨娘身上出来,便朝容尺素扑了过去,面貌狰狞,似是要掐容尺素的颈脖,置她于死地。 只是,还没有等他触碰到容尺素,一道靓蓝身影仿似从天而降,一脚把男人踹了滚开,一个完美的姿势稳稳落地。 男人“啊”叫了一声,被踢到在地上。 寒风呼啸,天寒地冻的,男人身上赤条条,什么都没有穿,冬天本来皮就薄,容易受伤。 这一跤摔得倒是极重,叫声宛若杀猪一般,且摔在地上摩擦着地上的黄尘沙子,男人摔得皮开肉绽,出现了无数擦伤血痕。 这疼得可比方才做的事情要来的**。 “虎哥……”柔姨娘惊讶的叫了一声。 顾不得衣裳还未穿着好,就去搀扶那名男人。 男人在地上打着滚,眼见阿七又要上前,柔姨娘连忙抱住了阿七的大腿向容尺素求饶:“王妃,求求您了王妃,饶过虎哥,饶了我们吧。” 这边动静太大,晴河兰溪被吸引了过来。 “王妃……这……”看到衣衫不整的男人和柔姨娘,晴河兰溪皆是一脸的惊讶。 容尺素未语,似笑非笑的睨着柔姨娘,和试图伤害她,被柔姨娘唤作虎哥的男人。 “饶了你们?” 柔姨娘红着眼,怔怔地看着容尺素。 “柔姨娘,你可知晓,偷!情!可是死罪若是王爷知晓,你背着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猜他会不会饶了你?” “王妃,妾身求您了,您就饶了妾身吧,您要妾身做什么都行,只求你不要伤害虎哥,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求求您了王妃……” 柔姨娘哭的很伤心,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心疼不已。 当真是可惜容尺素不是个男人。 没有男人的怜惜之心,反而,最痛恨的就是柔姨娘,这种总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女人。 这会让她不由地想起江姒。 想起那个被她发现她与萧青城不可告人事情时,跪在地上祈求她原谅的江姒! 那时的她,亦是如同柔姨娘这般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 嘴角弯出一抹残忍。 容尺素弯下腰,掐着柔姨娘的下巴,迫使柔姨娘抬起头看自己:“做什么都行吗?” “是的,王妃,只要您放了虎哥,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女人就是傻,特别是爱情中的这些盲目女人。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给这个男人求情? “就算是要你死,你也无所谓吗?”她笑,一如当初问江姒那般。 猛地,柔姨娘眼瞳迅速旷大,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呆滞的看着容尺素。 地上的男人总是是有了反应:“柔妹,不要。” 晶莹的泪水从柔姨娘眼眸里溢出,柔姨娘咬着唇,闭了闭眼:“王妃,只要您放过虎哥,我愿意。” 轻笑了一声,容尺素把视线转移到男人的身上,抽出阿七佩戴的软剑,丢给躺在地上的男人身旁。 睥睨着男人:“杀了她,我就放了你。” 柔姨娘和男人同样怔住,似是没有料到容尺素竟然会如此。 “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该如何做,你们自己选择吧,本王妃可没有这么大的耐心。” “柔妹。”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虎哥。”柔姨娘一脸的楚楚可怜。 “虎哥,你杀了我吧,你要好好活下去。”柔姨娘有些绝望。 “柔妹,你死了我是不会苟活着的,就算是要死,我们也要一起死。”男人咬着牙,一脸的坚定。 “王妃……”兰溪似是要开口说什么,被晴河拉住,睨向容尺素淡漠毫无表情的脸,睫羽下的眼瞳,却是隐藏着一抹莫名的深沉。 “虎哥……” 刘虎子紧握着柔姨娘的手,把剑握在柔姨娘手里,让柔姨娘把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上,“柔妹你动手吧。” 晶莹的泪珠盈满了柔姨娘的眼眶。 似是要双双自杀。 倒是一对可歌可泣的野鸳鸯。 容尺素紧紧地睨着两人,眼见剑马上要割破两人喉咙时,容尺素却是一脚把两人手里握着的剑给踢开了。 两人倒在地上,突然间的转变,怔然的看着容尺素。 “记住,你们欠本王妃一条命。” “王妃……”欣喜爬在脸上,柔姨娘讶异的看着突然间反口的容尺素。 容尺素已经抱着她怀里的猫离开。 “走吧。”临的时候,还不忘记叫上晴河兰溪,还有阿七。 确定容尺素已经饶过了她们两个,柔姨娘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容尺素竟然真的放过了她们。 对着容尺素的身影猛地磕头,“谢谢王妃的不杀之恩,谢谢王妃,您的恩情妾身没难忘……” 越来越远,柔姨娘的声音容尺素听不见了。 不过却也浑然不在意。 恩情么? 呵…… “王妃,您怎么放过她们了?”兰溪问容尺素。 容尺素顿了顿脚步。 旋即声音低低的道:“留着她帮本王妃做事,不比杀了她更好么?” 额? 兰溪仲松着,又听容尺素道:“去调查一下她们两个的身份,记住,一字不漏。” 回到同梦阁,小猫儿还抱在容尺素怀里。 揉着小猫儿的脑袋:“晴河,你去找些猫儿能吃的东西过来。” “?”晴河有些不解,猛地才注意到容尺素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儿。 “是。”应了一声,晴河煮了粥给容尺素给猫儿喂下。 “王妃,您怎么捡了个猫啊?”晴河在一旁问道。 她可没记错她家王妃最讨厌这些小东西了,曾经容娉婷那只画眉不小心冒犯容尺素,容尺素可都是毫无心动,无视掉那画眉的求救,让下人把画眉拿去红烧。 最后还是容娉婷及时赶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容尺素手里救下那只画眉鸟。 由此可见,容尺素是对这些小东西没什么同情心和兴趣的。 此时,抱了只奄奄一息的猫儿回来着实诡异。 “就叫它三儿好不好?”容尺素反问不答,微微的笑着,逗弄着怀里已经醒了过来,慵懒匍匐在她怀里的小白猫。 淡淡温柔的神情,竟是让晴河一瞬缓不过神来。 “三儿?”晴河挑眉。 “嗯,就叫三儿吧。” 容尺素愉快的做了决定。 此后,同梦阁又多了一员。 早晨的阳光灿烂。 容尺素抱着小三儿到水阁里晒太阳。 ** 美人病娇 更新快 一池塘的鱼,小三儿差点没把持住,往莲塘里蹦跶,容尺素把小三儿紧紧地桎梏在怀里。 小三儿“喵呜~”的叫着表示抗议。 小三儿是才出生几个月的猫儿,对于容尺素来说,着实没什么杀伤力。 抓着小三儿的前爪,指腹磨蹭着小三儿爪子粉嫩嫩的肉,“小三儿,这鱼是用来欣赏,不是用来吃的。”微微笑着,心情还不错。 “喵呜……”扬着小爪子,小三儿叫了一声。 春秀从外面进来,距离容尺素几步远停下。 “王妃,赵侍妾求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靖宁不介意当一回寡妇 “哦?”容尺素挑眉,这个时候,赵悦灵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 虽疑惑,但容尺素却不多问。 赵悦灵来。定当是没有什么好事。 赵悦灵由春秀带着走了进来。 低着温顺的眉眼,赵悦灵俯身给容尺素请安:“妾身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金安。” 垂着眼帘,容尺素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小三儿脑袋上毛绒绒的雪白发毛。 不急着叫赵悦灵起身,就任由赵悦灵曲着双腿,保持原型,就这样跪着。 这姿势跪着可累人。 才不到一会,赵悦灵的小腿便开始乏累发酸。十二月的天,额头竟是猛地冒出了冷汗。 赵悦灵咬着粉唇,睫羽下的眼瞳布满阴霾,纵使是心有不满,却只能咬着牙强忍着,不敢发泄出来。 兰溪颇为有些幸灾乐祸的睨着跪在地上的赵悦灵,也不开口提醒容尺素,赵悦灵尚还跪在地上。 赵悦灵又跪了小半盏茶的时辰,容尺素似是才想起赵悦灵的存在,道:“既然赵侍妾怀有身孕,请安便免了,快起来吧。” “……” 气从子出来。赵悦灵咬碎了一口银牙。 也只得摆出一副感激的笑脸:“谢王妃。” 跪得太久,腿有些麻,这一站,却未能如愿站起。 吸了口凉气,“啊……”小声口神口今了声,赵悦灵跪在地上起不来。 垂着脸,容尺素似是未睹,逗弄着怀里的猫咪小三儿。 小三儿的毛发雪白通透,不参杂任何的杂毛,如此纯白的猫,倒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虽是不及曾经唐闵送她的那只…… 眉心微微蹙着。容尺素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 容尺素不说话,晴河兰溪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站在一旁,仿似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赵悦灵一般,自顾自的守着自己的本份。 半响,小虹见容尺素没动静,这厢才连忙去搀扶赵悦灵:“主子,您没事吧。” 敛下眸中的阴沉,赵悦灵摇了摇头。 “没事。”脸上还逞强的摆着笑脸。 “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赵侍妾赐坐。”悠悠地,容尺素的声音传出来。 兰溪才不紧不慢的给赵悦灵捧来一张凳子给赵悦灵,“赵侍妾请坐。”让赵悦灵坐下。 “赵侍妾不在紫云轩里养胎,跑来本王妃这里作甚?可是有什么事情?”容尺素往莲塘里投着鱼食,赤金鱼蹦跶的甚是欢快。 “妾身是来给王妃请安的。” “哦?”容尺素抬头看赵悦灵:“是吗?”笑吟吟的目光,令人不由地发虚。 赵悦灵咬着粉唇,似是犹豫了很久,才道:“王妃,前日妾身无意冒犯了您跟王爷,还请王妃不要怪罪,妾身不是故意的。”一脸的楚楚可怜,说是道歉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尺素欺负了赵悦灵呢。 顿了顿,容尺素才反应过来赵悦灵说的是前日墨竹轩的事情,在心底里嗤笑。 这都过了两日才来请罪,这罪请的可真不心诚。 垂了垂眼皮儿。她有些无所谓:“无妨。” 态度淡然到令赵悦灵诧异,不过只一瞬间,便又平静了下来。 这女人心机深沉,若真如电视里那些女人随意一番话就激的跳脚,那也不是所谓的恶毒女配了。 赵悦灵暗暗地想着。 “王妃,妾身听说,王妃您与王爷吵架了……”赵悦灵抬着眼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尺素,似是怕一不小心,就被容尺素给罚了罪名。 容尺素睨了她一眼,“哦?”并未多言,似是在等着赵悦灵的下文。 “王妃,王爷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您,若是因为妾身与肚子里的孩子,便让王妃您与王爷闹矛盾,那妾身就真的是罪该万死,死不足惜了。”抬起头,真诚的看容尺素:“王妃,妾身恳请您不要再与王爷置气了,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这一说,便把容尺素说成善嫉,容不下庶子小妾的妇人了。 这顶帽子,倒是给容尺素扣得不小。 一不小心,可是要犯七出的!!冬长贞号。 容尺素转过身,红润的嘴儿似扬非扬地睨着赵悦灵,“你倒是说说,本王妃如何因为你与你肚子里的孩子同王爷置气的?” “本王妃倒是不知我堂堂一个郡主,商亲王妃,还需要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来教导我该如何心宽,如何容得下你与你腹中孽子。”似水杏眸骤然眯起,闪过一抹戾色,叫人心惊胆跳。 “啪”赵悦灵跪在容尺素跟前,“王妃恕罪,妾身不是那个意思。”楚楚可怜的祈求容尺素的原谅。 “哦?不是那个意思,倒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本王妃不懂三从四德,不知该如何体恤丈夫,容纳侍妾吗?还是什么” 面容淡漠冷静,高深莫测的,只是她那双深不见底,如同漩涡富有魔力容易让人沦陷的黑眸。 只一眼,便把赵悦灵筹备许久的心思给蹦乱。 眼儿一瞬慌乱,赵悦灵暗暗吞口水,情绪一酝酿,盈盈美眸迅速积攒满了泪水,声音哽咽:“王妃,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想让王妃与王爷和好,并没有要说王妃容不下妾身与妾身的孩子。” “妾身知晓妾身不该进府的,可是……可是妾身并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爹……” “王妃,您要怪就怪妾身吧,妾身并不是故意要破坏王妃跟王爷的感情的。只是孩子是无辜的,王妃您要怎么针对妾身都行,求您放过妾身腹中的孩子吧……” 赵悦灵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瞬间就把局势给扭了过来,直叫晴河兰溪看傻了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是这小贱人来找茬,怎么变成她们王妃成了黑心的主母。 兰溪这暴脾气,没忍住就直接爆粗,晴河想拦都拦不及:“赵悦灵,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王妃何时有说过这些话了,你分明就是在诬陷……” “兰溪闭嘴!”揉了揉眉心,容尺素喝了兰溪一句。 晴河赶忙把兰溪拉住。 果然,一看赵悦灵,委屈的比刚才更甚,俨然就是一副刚刚被恶毒主母和恶奴欺压完的模样。 “王妃,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 赵悦灵咽呜着,“闭嘴,别在这里哭哭啼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妃欺负了你。”容尺素按着额头,打断赵悦灵的话。 虽不知道赵悦灵葫芦里又卖些什么药,但这哭哭啼啼的,容尺素真心没有心思在这里给她打太极。 “王妃?”赵悦灵微微睁大着眼眸,漂亮的脸蛋儿神情受伤。 “退下。”扭头抬了抬眼皮子看了晴河一眼:“晴河,送赵侍妾回去。” “是。”扭头走向赵悦灵,在赵悦灵身旁停下:“赵侍妾还请跟奴婢来吧。” 赵悦灵似是还有不甘心:“王妃……” “叫魂呢?本王妃还没有死,出去。” 冷冷不耐地喝了句,冷冽的声音宛若千年寒川那般骇人。 赵悦灵一下子就傻眼了,似是没有想到容尺素竟然会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这个女人不应该继续装模作样,扮演她的宽容大度的王妃吗? 还不待她的反应,晴河兰溪两人便合伙,把赵悦灵和她的婢女小虹给送了出去。 这回水阁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一阵寒风吹过,吹动四周挂着的蓝色帷幔,碎发拂过容尺素精致的脸庞,脸痒痒地,有些难受。 容尺素皱着眉,把碎发拂到耳背后面。 那赵悦灵送走后的晴河兰溪回来,站在容尺素的一旁。 “王妃……”晴河唤了容尺素一声。 “嗯?”容尺素挑眉。 “此番就这样把赵侍妾赶走,若是让王爷老太君知晓,不免又要对王妃您心生不满了。”方才介于一直没有机会说,这会儿赵悦灵走了,安静了下来,晴河便与容尺素道。 心中煞有顾虑,赵悦灵这个女人,晴河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的确,若是简单的话,又怎能怀得上云恒的孩子,夺得云恒的宠爱? 黑眸阴沉不定,“让人盯着赵悦灵,有什么举动随时告诉我,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侍妾,本王妃莫不成还要怕了她不成?”容尺素笑了似得说道。 “是,奴婢明白。” 被赶出同梦阁的赵悦灵眸中闪过一抹阴霾,容尺素,她可是女主,竟然敢这样对她,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 第二天一早。 赵悦灵那里没有一点儿的动静,待来请安的侧妃侍妾走了之后,容尺素到了约定好的时辰,容尺素带着晴河兰溪前往一品楼。 她到的时候,容娉婷和慕白都已经到了不说,而且还已经都聊上了。 见到容尺素来,容娉婷扭过头:“姐姐,你来了。” “嗯。”她颔首,“在说什么,说的这么开心。”在一旁坐下,边问道。 慕白未答,容娉婷便抢着道:“姐姐,慕白哥哥正给我说别的国家的趣事呢,原来这世上真有那些金发碧眼,还有长得跟煤球似得的人儿的啊。而且,她们那里女子可以随意上街,还可以……” 容娉婷话匣子打开,似是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话不停的稀里哗啦流出来,给容尺素说着刚才慕白跟她说的趣事。 容尺素倒没有多大的兴趣,从前,年纪尚小的时候,慕白也与她说过不少,现在听起来,自然是不似容娉婷那般好奇。 “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好神奇啊,这天底下真有那么多奇形怪状的人,还有那里的民风真好。”眸中透着的是一抹向往。 “一方水还养百样人,世间之大,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就算是有金发碧眼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撇了撇嘴,容娉婷埋汰道:“姐姐,你真无趣。” “呵……”她轻笑,反应倒是不大。 “你们两个喝杯水吧,说这么多话,你也不累的。”说这句话时,慕白的跟容娉婷说的。 虽说是责备的话,却是含着笑意,带着宠溺。 不过宠溺的目光,却是落在容尺素的身上。 容娉婷不满地撇了撇嘴,“哼,慕白哥哥你好偏心,姐姐一来,你就嫌弃我了。” “瞎说什么。”凭白的被容尺素白了一眼,容娉婷眨眨眼,一脸的无辜无奈。 “好啊,我果真是多余的了。”眼儿骨碌骨碌的一转,想到什么,容娉婷给容尺素道:“姐姐,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出去一趟啊。” 眯眼一笑,容娉婷说着就想溜,在相府里呆了这么久,这个小妮子早就坐不住了。 容尺素拉着她的小辫子,“去哪里?” 容娉婷疼得叫了出来,无奈只得停下,回头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就出去逛逛啊,听说开了一家叫做弄情阁的书馆茶楼,里面说的书可好听了,我想去看看。”十三岁的少女,玩心尚还是很大。 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容尺素:“姐姐,你就让我去吧。” 拿容娉婷没办法,又见容娉婷着实是在相府许久没出来,便勉为其难的答应让容娉婷出去逛逛,不过以防容娉婷会出什么事情,容尺素又让晴河兰溪跟着容娉婷。 但容娉婷嫌弃两个人太多,又跟容尺素跟买白菜一样讨价还价一番,让性子较为稳重,心思缜密的晴河跟着容娉婷,以免容娉婷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可大事不#//◎ 突然间,有人叫卖“梨花糕”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白对容尺素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容尺素有些不解,慕白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没有回答,返身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追了上去。 锦白是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人群,容尺素目光随着慕白看过去,见慕白在一个老者跟前停下,似是在买着什么。 怀里的小三儿叫了一声,突然间咬住容尺素的袖子,容尺素微蹙着眉,小三儿又猛地叫了一声。 容尺素顺着小三儿的视线看过去,似水杏眸骤然眯起,一道粉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不正是赵悦灵身边的丫头,小虹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我知道,你是我夫君 “素儿。” 被人叫了一声,容尺素扭过头,原来是慕白回来了。 “在看什么?”慕白疑惑的问容尺素,顺着她的视线。却什么也看不到。 容尺素扭头,再次看去,已经看不到小虹的身影。 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像看到个熟人了。” 见容尺素不想多说,慕白也不再多问。 而是笑的一脸神秘的问容尺素:“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歪着脑袋,秀眉微微蹙着,容尺素摇头,也不猜:“买了什么?” 慕白有些无奈笑笑,这丫头。 把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梨花糕,容尺素一瞬顿住。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梨花糕:“你……?”诧异的看着慕白。 “尝一尝吧,虽然不是麦老头的,比不上麦老头的手艺,但看起来还不错。” 似曾相识的场景,容尺素一瞬间怔然。 接过慕白递给她的梨花糕。 慕白给容尺素抱着小三儿,容尺素拿着梨花糕把糖纸解开,还没有来得及吃掉,突然间一道身影闪过眼前,容尺素手里的梨花糕,被人给夺走扔到了地上。 扬起细微的灰尘。 容尺素仲怔片刻,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云恒这个破坏王铁青着的俊脸,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未来得及反应,容尺素的手被云恒抓住。 “容尺素,你在这里干什么。” 容尺素皱着眉没说话,拉着容尺素的手,云恒指着慕白问容尺素:“这是人谁?你跟他什么关系?” 铁青着脸,是一副老实赚钱养家的丈夫抓到心爱妻子出轨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尺素真的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否则是云恒怎会如此激动?面色比炭还难看。 想起方才容尺素在这个男人跟前巧笑嫣然,有说有笑,想起容尺素甚至是轻而易举的就拿了这个男人给她的东西! 云恒就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给锁到自己的身边。对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宣誓,容尺素是他的女人,让这个男人离得容尺素远远的,一步不可靠近。 “与你何干。”容尺素鼓着一口气,甚为不满云恒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放开我。”想要挣扎云恒紧抓着她的手。 这男人似是以为她是铁打的一样,每回抓着她都似是不要命的用力,要把她的手给捏碎了一样。 “你就是云恒?”被云恒指着的慕白眯着眼眸,睨着云恒的同时。同样在打量着眼前这个是容尺素所谓丈夫的男人。 对容尺素之前的话,本就是不相信的,如今一看,便是彻底不相信,甚至是一点怀疑都没有。 眼下瞧云恒对容尺素毫不怜惜,甚至是不听她的解释,便对她发怒动手动脚,这样的男人,怎可能如她说的那般,会对她好? “你是谁?”云恒眸色深沉,压抑着那蹿起来的熊熊火苗,同样与慕白对视 对视不过小小一会,便已经交锋无数回,谁也不肯让谁。 “在下慕白!还请商亲王放开素儿。” 一句“素儿”更是让云恒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这个男人竟然叫容尺素素儿? 竟是叫的如此亲密!! 怒火中烧,抓着容尺素的手的力气不自觉的加重,似是要把容尺素的手腕捏碎一般。 疼得容尺素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云恒。放开我。”容尺素白着未施粉黛的脸庞,想要挣扎开云恒的桎梏。 注意到了容尺素的不对劲,云恒放开了紧抓着容尺素手腕的手,却没有放开容尺素这个人,而是扣住了容尺素不盈一握的细腰,紧紧地搂着容尺素,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朝慕白宣示,“注意你的言词,容尺素是我云恒的女人。” 强硬的搂着容尺素要离开,手臂突然被慕白给抓住:“放开素儿。”坚决的语气,并不打算让云恒就这样带容尺素走。 云恒眯着一双桃花眼:“笑话,她是本王的女人。倒是你,从哪儿冒出来的?素素的闺名岂是你能轻易唤的?” 慕白虽然武功高强,但到底比不过自小便出入战场的云恒,僵持一会,稍一用力便挣脱开慕白的手。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容尺素连忙出声制止:“慕大哥,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她担心的是慕白,云恒的死活容尺素倒是不关心。 要死了也好,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她会替他守着这王府,替他守寡,每年在他的祭日会给他上几柱香。 就怕云恒命太硬,死不了! 半死不活的,受罪的还是她! “素儿……” 慕白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肚子被人偷袭了一拳,来的太突然,一个不防,慕白躬了躬腰,捂着肚子,额头上冒出细碎的汗珠。 皱着长飞入鬓英挺的眉宇,慕白闷哼一声。 “云恒你做什么?”容尺素猛地瞪大眼睛,看着云恒。 似是没有料到云恒这厮,竟是会跟慕白动手。 把容尺素的神情收入眼底,心弦被人狠狠地拨动。 这该死的女人这个时候,竟然还在为那个男人担心,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她的丈夫? 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他的半分位置? 黑眸似是充满了怒火。 云恒挥着拳头,又朝慕白袭了上了去,这回慕白有了防备,倒不似方才那般被云恒一击即中给伤到,躲过一拳,但云恒不依不饶。 从你闪我躲,到最后发展到两名锦衣公子,一冲怒冠为红颜,当街打了一起来。 容尺素秀眉紧紧地皱着,怎也没料到竟然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云恒跟慕白怎会打起来的。 在一旁干着急,容尺素一点儿也插不上手。 她身体孱弱,虽然精通各种琴棋书画,各方面都有涉猎,可却唯独武功这个体力活根本就一窍不通。 浑身也使不上什么力气,更别说有办法上前分开两人,而一旁的百姓路人皆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根本就没有打算上前把两人拉开的打算。 两人越打越激烈,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招招致命。 身上互相都挂了彩,却仍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甚,再这样下去恐是会出大事。 蓦地,想到了什么,容尺素喝了句:“阿七,出来。” 一道靓蓝身影从天而降。 抿着唇,阿七一脸的恭敬:“郡主。” “去把他们分开,别让他们再打下去了。”容尺素头猛地按住头疼的额头。 阿七有些迟疑,睨了眼打的越发激烈,难舍难分的云恒、慕白,再看看一脸头痛的容尺素,阿七应了声:“是。” 手握着佩剑,轻轻一跃,一个翻跟斗到了两人跟前,加入了两人毫无规则的不能说是打斗,而是打架的行列,并且成功的分开了两人。 在慕白和云恒之间,容尺素俨然跑过去,拉住云恒的手,搀扶着云恒。 “王爷。”她叫了一脸不甘愿,表情还是恨恨地的云恒。 阻止云恒要上前的动作。 云恒微怔,眸中闪过一抹错愕,在他与慕白之间,这个女人竟然选择他,难道说…… “阿七,送慕大哥回去。”容尺素说道。 此番出来,她跟慕白身边都没有带有随从,如今慕白身负重伤,若叫慕白这样回去,容尺素放不下心来。 阿七应道:“是。” “素儿……”慕白捧着胸口,怔怔地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美眸中闪过一抹情绪。 “慕大哥,你受伤了,回去好好养伤吧。”四目相对,慕白看懂了什么,嘴角微微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点头。 两人这一举动,看在云恒眼里,俨然就是成了眉目传情。 这该死的女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找男人? 云恒刚想要发怒,孰料动作过大,牵扯到了伤口,“啊……”口申口今了声。 容尺素搀扶着云恒。 “王爷小心些,我们还是先回府吧。”声音尽量放柔软了些。 思及方才,容尺素到底是看懂了些。 怕是云恒这个思想龌龊的男人,误会了她跟慕白的关系,误以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才会如此的吧。 可饶是如此,容尺素也不想多给云恒解释。 不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而是没必要! 在慕白与他之间,容尺素选择云恒,那是因为云恒是她的丈夫,不管是什么理由,她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选择慕白,而非云恒。 这对她们来说,皆是没有好处。 云恒冷哼一些,他现在这个样子,上去也讨不了好,而慕白也已经被阿七搀扶走远。 “我自己能走。”抽出被容尺素搀扶着的手,云恒反过来搂着容尺素的腰肢,就算是受了伤,这厮,也还是要这么逞强。 痛死活该。 容尺素不阻止他。 方才因着被他抓着的手,现在还都还痛着,青紫的厉害。 双方皆走,看热闹的人都纷纷散去。 容尺素把云恒搀扶回墨竹轩,不想让这个种马男人踏进自己的同梦阁,免得污染了她好不容易才弄好的环境。 “王爷。”见到青脸肿,受着伤的云恒,冬莹冬雨表示很惊讶,纷纷迎了上来。 冬雨给容尺素打开了门,冬莹帮着容尺素搀扶云恒上床榻。 把云恒放好,容尺素吩咐冬雨、冬莹去准备些热水药酒可以处理包扎伤口之类的东西过来,给云恒包扎后,想了想,又让冬雨去请郑太医过来给云恒看看,就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云恒就叫住了她。 “你要去那里?”声音冷冷地,还透着几分没有散去的怒气。 一双眼眸紧紧地锁着容尺素的背影。 “王爷好好休息,本王妃就先回去了。”说完即走。 只是还没有走出两步,猛地被人拉住手臂,尔后眼前一黑,她被拉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 淡淡的木兰花香传进尖,是云恒的味道。 一瞬间怔然,脸贴在云恒解释炙热的胸膛,容尺素反应过来欲要挣扎,孰料云恒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微微弓着腰,站的有些不稳。 额头渗满汗珠,神色有些痛苦。 “别走。” 夹带着痛苦的呓语扫过容尺素的耳畔,身体僵了僵。 下一秒,这庞大的身体仿似崩于泰山,重心不稳的摔倒在了地上。 容尺素一惊,“王爷……”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容尺素才把身材欣长的云恒搀扶到床榻上。 自己也跟着累的气喘吁吁。 这男人可真重。 “王爷,您先休息,本王妃先回去了。”坐在床榻旁容尺素休息了一会,便道。 一个趔趄,容尺素被拉到云恒的怀里,男上女下,脸贴着脸,她可以感受到他炙热的温度。 “素素……”男人呓语了句,纤长睫羽下,桃花眼半阖着,透着几分朦胧迷离。 声音轻柔,不似以往那般暴躁。 一瞬间,容尺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恒竟是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容尺素一直以来,皆是以为,他这样的温柔只会给后院的那些女人,亦或者是专属赵悦灵所有。 原来,也不尽然。 云恒扣着容尺素的后脑勺,把容尺素的脸凑近自己,吻着容尺素红润的嘴唇,小琢着,蜻蜓点水般的吻。 一时间,容尺素忘了反抗,反应过来时,男人俨然已经不让她这么轻易的逃脱。 眼睛睁得溜圆。 这都什么时候,云恒这厮竟然还有心思占她便宜。 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眯着眼眸,云恒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不要被之前那些莫名的酸意,气愤,恼怒,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冲昏头脑。 容尺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云恒。 “你不愿意为我生孩子,就是因为他对吗?”神情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 说她的脾气怪,可这一看,云恒的脾气比她的怪多了。 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给人考虑的余地。 掐着容尺素的下巴:“是不是?” “容尺素,我是你的丈夫,你嫁给了我,怎么可以还心心念念别的女人,你找死是不是?” 面对云恒的暴躁怒火,容尺素淡淡的会以:“王爷不用一次次的提醒本王妃,本王妃知道本王妃是你的妻子,而你云恒是本王妃的夫君。”一句话把云恒堵死。 对于云恒,容尺素倒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除了生气时,会狠狠地抓着自己的手腕,直至把自己手腕抓的青红发紫外,再多也是说说而已,雷声大雨点小,纸老虎一个,没什么可以令她害怕的。 令容尺素无奈的是。 这个男人,就不能多几句话了吗? 每回争辩的都是这么几句话。 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你……” 云恒怒极。 恰逢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旋即便有人走了进来。 是之前出去请郑太医的冬雨,和跟在冬雨身后被请了过来,身上还挂着个医药箱的郑太医。 两人进来,看到床榻上姿势诡异的云恒、容尺素顿时都顿住了。 冬雨涨红着脸,连忙低下了头:“王爷王妃恕罪,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 “……”冬长低亡。 汗了下,容尺素挣脱开被云恒桎梏住的手,道:“无妨。” 因着有人在,云恒倒也不敢太过分,总算安静的躺在了床榻上。 “王妃。”郑太医给容尺素请安问礼。 容尺素颔首:“郑太医,麻烦您帮王爷看看可是伤着了那里。” “是。”提着医药箱,郑太医去给云恒检查伤口。 容尺素还没说自己要先离开,云恒就先给容尺素放了狠话。 “容尺素,你若敢离开这里一步,本王就让人放火烧了同梦阁。”赤果果的威胁,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 郑太医给云恒检查好伤口,并未有什么大碍。 开了药给冬雨去煎药,郑太医便让冬莹给云恒包扎伤口。 云恒不让,非要让容尺素亲自动手。 病人最大,奈何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再不甘愿,容尺素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屏退了所有人,房间里只剩下容尺素和云恒。 周遭安静的只剩下炭火燃烧干枝断裂的声响,甚至是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剥光了云恒身上的衣服,只留着亵裤。 容尺素给云恒上药。 除了方才与慕白打架留下的伤痕之外,结实的背部布满了各种已经愈合的疤痕。 听闻云恒十一岁便跟着老王爷一起上战场,曾立下赫赫战功。 除了商亲王这个头衔外,曾被皇帝册封为‘少年威武将军’。 不过如今正值盛世,没有仗可打,云恒便在这燕京中当起了闲散的亲王。 所谓将军的名头也抛之云外。 背上这些已经愈合的伤疤,应该是之前打仗留下的吧? 暗暗地想着,手不由地轻抚上云恒背上,一道从琵琶骨蜿蜒到腰背中间的一条疤痕上。 这疤痕虽然已经愈合了。 但结了痂从新长出来的粉色嫩肉,却微微凸起,在平滑的背上极为明显。 这么长的刀疤,刺下去该有多痛? “怎么了?”躺着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 zz 出来冒个泡! 诚招助理,诚招龙套,谁想在书里混个角色的,甩个名字神马的哈,么么哒! 另外,喜欢文文的可以带着喜欢角色的名字来敲门。 【82809115非花非羽内有福利,不定时发放! ps:求下钻石推荐票神马的,有的话还请不要吝啬的给了邪投,有加更的哟。 t33333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本王是你的丈夫,你无须跟我逞强 (修) 趴着枕头,低沉磁性的声音慵懒暗哑,很是好听。 “没什么。”垂着眼帘,她轻声道。 如此。云恒也不坚持继续问道。 突然间,云恒抓住容尺素给她上药的手,容尺素顿住,宽大的广袖被云恒撩起,只见容尺素细白的手腕上呈现着一个青紫抓痕。 伸手轻轻一碰,容尺素吸了口凉气,想从云恒手中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 “别动。”云恒抓着容尺素的手不放。 手还疼着,见云恒也没什么无力的动作,容尺素索性也不再挣扎。任由云恒抓着自己的手。 “疼吗?”云恒问她。 如实点头:“嗯。” “对不起。”清冷的声音,一瞬容尺素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抬起眼帘,入目的却是云恒真诚的黑眸。 “弄疼你了为什么不说?”眸光紧锁容尺素,容尺素被云恒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说话,见云恒抓起一旁的药膏,笨手笨脚的给容尺素抹上那青紫的地方。似是要给容尺素处理包扎。 “王爷……我自己来吧。”容尺素把云恒手中的膏药抢过来,自己给自己包扎。 只是,给自己的手包扎,可是个技术活,容尺素技术不到家,包扎不了。看在云恒眼里,却是一个在极力逞强的小女孩儿。 一言不发抓着容尺素的手,忍着身上的疼痛给容尺素包扎,容尺素想要挣扎,却被云恒何止。 “本王是你的丈夫,你无需在本王跟前逞强。” 逞强么? 呵…… 容尺素不再反驳,任由云恒给自己上药包扎。 出奇意外的是,云恒上药包扎的手法竟是如此娴熟,竟比她的还好。 把容尺素的眼神收入眼底,云恒低声说着:“从前在边关打仗,那里医者缺乏。乱的时候,自己都无暇顾及,吃同伴的血肉的事情常用,受伤更别说指望别人,唯有自己处理。” 给容尺素解释着。 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容尺素睨了眼云恒,粉唇紧抿,没说话。 好一会。云恒给容尺素上完药包扎好之后,容尺素才继续给云恒上药。 沉默半响,突然间冒出了句:“就这么恨我,讨厌我?” 身子僵了僵,面色一瞬恢复如常:“王爷多虑了,您是靖宁的夫君。”冬私鸟号。 回答的棱模两可,既没说讨厌也没说不讨厌,但‘您是靖宁的丈夫’却是莫名的令云恒发虚。 抿着薄唇,眸色幽幽,云恒还欲要说什么,容尺素把绷带绑好,给云恒包扎好后,突然间站了起身说道。 “王爷,你先休息吧,本王妃就不打扰先回去了。” 这里,一刻她也不想多呆。 特别是。跟云恒呆在一起! “别走。”云恒挣扎要起身去拦容尺素。 但稍稍一动,便牵扯到伤口,鲜血渗出,不免又是一阵疼痛。 头重身轻摔倒在床沿,闷哼着呻吟了出来,略有些落寞的背影让容尺素心生了一抹莫名。 抿着唇,恰逢这时,去煎药的冬莹冬雨回来。 容尺素借这个空档,让冬雨冬莹喂云恒喝药,便迅速离开。 身后的云恒神情复杂,幽幽的黑眸有些深沉。 似是一个被妻子抛弃愤怒的丈夫。 狠狠地瞪着容尺素的背影,一遍遍的呢喃着容尺素的名字。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这样对他! 总有一天,他定是要让她在他身下求饶的。 容尺素不知道云恒所想。 回到同梦阁的时候,晴河兰溪已经回来了。 一脸忧心忡忡,见到容尺素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兰溪眼眶微红道:“王妃,您可回来了。” 容尺素笑笑:“怎么这幅模样,可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王妃,方才奴婢听说王爷跟慕公子打了起来,您没事吧?”云恒一直都不知轻重。 彼时,两人自然是担心云恒一时没控制住伤害到容尺素的。 仲怔了下,容尺素摇头,刮了刮兰溪微红的子,“傻丫头,您家主子我是什么人?岂是云恒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说话间,兰溪却是瞧见容尺素往袖子里藏绑着纱布的手,欲言又止“可是王妃……” “可是什么?哪来这么多话。您家主子我饿了,快去准备膳食吧,否则,待会饿死了,可就真有你哭子的份儿了。” 眼角微微上挑,容尺素调侃着兰溪。 兰溪急得跺了跺脚:“王妃,您不许说这样的话!您定然是会长命百岁的。” 因着容尺素身子骨虚,从前相府里,众人解释很忌讳容尺素说这样的话。 兰溪自然也不列外。 微微莞尔,容尺素未语,兰溪便说:“王妃您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准备王妃您爱吃的饭菜。” 虽心急,但规矩不可费。 兰溪循规蹈矩的把手交叠放置于腹部,行礼,这才匆忙退出去。 这丫头,容尺素有些无奈笑笑。 “王妃,您的手没事吧?”晴河给容尺素添了杯春秀刚泡好的白茶给容尺素。 容尺素优雅的灌了一大口,才把茶盏放下。 “无妨。”想了想,容尺素又道:“你去把凝香玉露糕拿出来。” 凝香玉露是一种消肿去疤的膏药,产于江南,用三十二种初盛开花中最嫩的花瓣制成,一年只产二十盒,而且皆是进贡到宫里,供宫中的娘娘们使用。 在民间千金难买。 寻常人家,更是见都见不着。 容尺素这一盒还是成亲的时候,皇帝赏给她做嫁妆,三盒中的其中一盒。 平素里,容尺素自小便被保护的很好,因着身子骨弱,年少时,就算走一步身后都必是要跟着一堆下人,以防的就是容尺素会突然间发病,或者受伤…… 因着甚少受伤,这些香膏能起到的最大用处大多不过都是当摆设,亦或者是送人,甚少能用到。 但嫁进王府却是频频需使用这些香膏!! 未多言,见着容尺素玉手上绑着的纱带,晴河便能猜到,恐是云恒那个不知轻重的,又把容尺素的手给抓伤了。 平素里她们护容尺素护得好,别说受伤,就是刺绣,依照容尺素娴熟的针法,也不可能扎到自己。 更别说把自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把香膏抹在容尺素白皙肌肤上,那极其显眼的几寸肌肤。 容尺素未喊疼,但眉心却是紧紧地锁着。 晴河有些心疼容尺素:“王妃,您要是疼就喊出来吧。” 容尺素斜靠在淡漆色的贵妃榻上,“小伤罢了。” 肌肤太嫩,也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稍一用力,稍一些锋利的东西,便足以把她的肌肤刺破。 虽然方才在云恒那里处理过这些伤口。 云恒的药膏用在她的皮肤上,效果虽好,但药性太烈,起了蝴蝶效应。 伤口不但没好,反而泛红,痒痒地疼痛很难受。 晴河替容尺素重新包扎好,兰溪也麻利利索的准备好了午膳。 皆是合容尺素的膳食,不过她却没有什么口味,寥寥吃了几口,一阵恶心传了上来,捧着胸口,容尺素下意识想吐。 干呕了一会,却又吐不出来。 晴河兰溪一惊,连忙给容尺素顺背:“王妃,您没事吧?” 容尺素捧着胸口,喉咙极其难受,却又说不上是怎么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 摇了摇头:“没事。” “王妃,是不是病又犯了?奴婢这就去请郑太医。”说着兰溪便就要去找郑太医,容尺素拉住了兰溪。 兰溪不解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摇头:“不用了,就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便可。” “可……”兰溪有些犹豫。 “无妨。”清冷的声音打断兰溪。 见容尺素态度坚决,兰溪便只好作罢。 “喔。” 容尺素实在吃不下,兰溪便让人把东西收好,让容尺素休息一下,但怕容尺素饿肚子,兰溪便又马不停蹄的去给容尺素熬粥,好等容尺素醒来可以吃。 可容尺素还未来得及休息,便有人来传话。 “王妃,老太君让您到紫云轩一趟。”小丫鬟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容尺素皱着眉,从床榻上支起半个身子:“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春秀抿着唇:“王妃,出大事了。是赵侍妾的肚子出了问题,道是从昨日从同梦阁回去之后,肚子就一直很难受,看了大夫,吃了药也无济于事。老太君此番让王妃您过去,就是要找王妃您问话。” 言下之意便是老太君怀疑是容尺素对赵悦灵下了毒手。 率先不淡定的就是一向急性子的兰溪:“什么?老太君有没有搞错,竟然怀疑王妃,王妃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脸的不忿,溜圆的美眸的眼瞳迅速旷大,满是怒火。 这几日容尺素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对赵悦灵出手。 就算真的要对付赵悦灵,也用不着容尺素亲自出手! 可眼下,老太君要找容尺素问罪,兰溪安能淡定? 相较于兰溪,晴河、容尺素反应还是比较淡定的。 晴河问一脸踟蹰的春秀:“赵侍妾现下如何了?” 春秀摇了摇头,“情况相当不好,肚子的胎儿也有些不稳,现在大夫正在给赵侍妾看病检查身子。” 春秀问容尺素:“王妃您还是先过去看看吧,老太君发了很大的脾气,赵侍妾身边的丫头小虹一直在蛊惑着老太君。” 把之前脱下的衣裳重新穿上,披上披风容尺素便带着晴河兰溪前往赵悦灵居住的紫云轩。 刚进去,容尺素就听到了赵悦灵痛苦的口申口今。 和在屋子里端着东西来回走动的丫头。 “王妃……”兰溪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未语,踏进门槛,扭头就在里面的太师爷上见着了老太君。 云恒不在。 ☆ 不知道是还不知道赵悦灵肚子出事,还是受着伤的原因,老夫人没让他来。 两种结果无论是那种,容尺素都并不在意。 对她来说,云恒的到来,不但不能阻止事情的严重性,反而许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乱。 如此,还不如不来。 本来这章是六千字的,但因为网站突然间抽风,只发了一半,还是没有抓虫的一半,所以了邪修了修,么么哒。 另外,以后每天一更,一万字。 请锁定每天00:02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你的心是黑的吗? 在老太君跟前停下,容尺素俯身行礼:“靖宁见过老太君,老太君万福金安。” 老太君铁青着一张长满皱褶的脸,面色极其不好。 抬起浑浊的眼瞳。见着容尺素握着拐杖的手,稍一用力,戳在地上,发出极为清晰的声响。 “跪下。” 带有震慑力的声音,在紫云轩里响起显得极为清晰。 容尺素睨着老太君,并不下跪。 跪天跪地跪父母,老太君虽然是长辈,但却因着她莫名的怒气便让容尺素下跪,无论如何。容尺素都不会跪。 若是因为请安,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怒了老太君,她愿意下跪请求老太君的原谅。 可眼下她没有。 她有她的骄傲,有她自己的自尊。 并非谁都跪,什么事情都跪。 如此逆来顺受,那么也就不是她容尺素了! “容尺素。你这是要造反了?我让你跪下。”老太君声音加重了几个分贝,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怒气。 相比于老太君,容尺素的平静倒是成了鲜明的比例。 威扬着下巴,端庄、淡漠、是她一贯的表情。 轻启着殷红珠唇,出口的话很清冷:“靖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下跪。” “你!”老太君似是没有想到容尺素敢反驳她。一时间气结。 挥动着手里的拐杖,戳着地板,但容尺素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模样。 太过平静,倒是叫老太君有气无处可发。 对着容尺素不好做的太过。 好一会,竟然是笑了出来,睨着容尺素质长满皱着的脸笑的极其诡异吓人。 “好好好,你胆子倒真是不小,当真是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容尺素没理会老太君的话,扭头看了一眼。鹅黄色帷幔里面模糊不清走动着的身影,听着里面痛苦属于赵悦灵的叫声,问老太君:“听丫鬟说赵侍妾身子不适,是出了什么事情?” 云淡风轻的语气,叫老太君差点没气的吐出一口老血给容尺素气死。 都叫的这么惨了,她竟然还能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赵悦灵只是身体不适? 老太君怒声问容尺素,“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到底对灵儿。我的宝贝曾孙做了什么事情,灵儿怎么会痛了这么久?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虽尚还未出生,但好歹也是一条生命,你怎么下得去手。”捧着胸口,老太君猛地咳嗽了起来,声声痛斥着容尺素。 情绪太过激动,理智都失了! 容尺素有些好笑,罪都还没有问,就给她下了定论。 “老太君严重了,靖宁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怎知晓,赵侍妾怎会如此?”容尺素淡淡的笑着。 “什么都没做?”老太君眯着浑浊的眼,“什么都没做灵儿怎会如此?容尺素,看来果真是我让你太放肆了。不懂三从四德,没点王妃、主母、孙媳该有的模样倒也就算了。” “如今。竟然还如此心胸狭隘,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你的心是黑的吗?”最后一句,老太君几近是吼出来的。 容尺素没说话,倒是让老太君误以为容尺素是心虚了。 “平素里,我放任着你,倒是没想成,成了你的帮凶,让你做这么狠毒的事情,你倒是好生让我失望……早知今日悔不当初,我定当不会让恒儿娶你这样一个毒妇进门,造就今日……” 老太君越说越恶毒,简直是让人听不下去。 如此潦草便判了她的罪,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老太君到底是对她这个孙媳,有多不满意? 有多厌恶她? 兰溪一脸忿恨,想要出声为容尺素辩解,被容尺素生生拦住。 “说完了吗?老太君。” “怎么?你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容不得我说吗?容尺素,我告诉你,就算你贵为郡主,但嫁进了云家,冠上云家的姓氏,你便生是这王府里的人,死亦然是这王府里的鬼。若我的宝贝曾孙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这老婆子也不会放过你。” 盯着容尺素的眼眸宛若蛇蝎,恨不得把容尺素生吞活剥。 好似容尺素是杀了她全家的仇人一般! 容尺素还未再说话,这个时候,里面的动静总算是小了些,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大夫?灵儿如何了?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情?能不能抱住?”老太君心急的问大夫。 “赵侍妾的肚子已经无事,胎儿也暂且保住,只是还有些不稳,情况也不是很好。不能够再出任何的差错,否则赵侍妾肚子里的孩子便危危可及,难以保全。” 大夫答道。 老太君似懂非懂的点头,指着帷幔里面问道:“可是,大夫,灵儿她怎么还……”叫的如此痛苦? 根本就没有停下来。 “老太君,赵侍妾的孩子虽然保住了,但赵侍妾的情况却不太好。” “大夫,您什么意思?”老太君不解的看着大夫。 大夫若有所思的瞟了眼站在一旁一直未语的容尺素。 老太君皱了皱眉,对大夫说道:“大夫,您有什么直说便可,无需有什么顾忌。” “赵侍妾的情况不似是生病,反而像是……” “像是什么?”眯着眼眸,老太君不解的问道。 “像是被人诅咒,下了巫蛊之术。” “什么?”老太君猛地瞪大眼睛。 大夫抿了抿嘴,重复方才的话:“我的意思是,赵侍妾这个情况像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诅咒了。想要彻底治好赵侍妾的病情,需要找出下蛊的源头。否则的话,赵侍妾这病情是治不好的。” 闻言,在座的人脸色皆是变了变。 “那大夫,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灵儿的病情?灵儿这病,会不会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君在意的到底不过是赵悦灵肚子里的那坨肉罢了。 “如果赵侍妾长期处于这种状态,对于孩子多多少少,不免会有些影响,而且,若赵侍妾这病情治不好的话,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问题。” 老太君陷入了沉思。 “那大夫,您可有什么办法救救灵儿?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可不能就这样就没了啊。” “这……”大夫有些迟疑。 “大夫,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无需遮遮掩掩的。” “若老太君信得过老夫的话,老太君自当可以寻一个有名的道长来府上做一场法事,找到那巫蛊之术的源头,破了那巫蛊之术,如此,赵侍妾定当能够平安无事。” “你这庸医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找巫蛊之术,找人来做法事,我看你就是在胡说八道……”兰溪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了起来。 当真是越说越扯,好端端的,一会道是容尺素害了赵悦灵,如今又扯上什么巫蛊之术,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想要故意讹钱! 当这是弄情阁里说的书呢? 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老夫说的都是事实,若老太君不相信老夫,老夫走便是。免得帮人找不着好,还有损了我的名誉。” 说着,那大夫便要走。 老太君连忙阻止,“大夫您先别走,老身没有说不信您。” 大夫冷哼了声,总算是停止住了脚步。 老太君瞪了容尺素一眼,“看好你的丫头,若是我的宝贝曾孙出了什么事情,我拿你试问。” 事关自己的重孙,老太君当真是连容尺素的身份,她背后的人都不顾了。 果真人一疯狂,认真起来,什么都是顾不得的。 “王妃……”兰溪有些不甘愿容尺素这样被人冤枉。 “闭嘴。”容尺素不加以解释,紧皱着眉,平静的皮囊下,出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巫蛊之术? 呵…… 她嗤然,目光不由地落在那道帷幔过后。 竟是心生了一股不安。 她倒是要看看赵悦灵这回能玩什么把戏! 晴河拉了拉容尺素的广袖,低声在容尺素耳畔道:“王妃,此事会不会与茗侧妃有关?” 之前容尺素可是交代过茗侧妃‘要好好照顾赵悦灵’的。 也不知此番是不是茗侧妃对赵悦灵动的手。 容尺素摇了摇头。 “不是她。” 看着容尺素,晴河没说话。 只是一脸的不解,容尺素竟是如此平静的相信此事与茗侧妃无关。 莫不成,容尺素知道点儿什么? “王妃……”她欲要说话,容尺素摆了摆手,晴河这才闭上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太君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一心想要治好赵悦灵所谓i的病情,保住她所谓的宝贝曾孙子。 听那大夫的话,便匆匆派人去那大夫所言的道观,去寻找那什么道士回来给赵悦灵做法,寻找什么巫蛊之术的源头。 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事是在针对她的。 容尺素给晴河使了个眼色,晴河会意,刚欲要离开,却被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秋融给拦住。 “王妃,老太君有令,在没有找到巫蛊源头时,谁都不许离开紫云轩半步!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 晴河皱着眉,容尺素拦住想要发飙的兰溪,让晴河回来,秋融才站到了一旁。 出不去,容尺素便在一旁坐下。 晴河给容尺素添了杯茶。 老太君俨然去照看赵悦灵的身体状态。 “王妃,现在可怎么办啊?”兰溪小声问容尺素。 傻瓜也能看出来,这事情恐是针对容尺素的。 她们出不去,万一外面的人给她们来个栽赃陷害,或者什么的,那么容尺素便极有可能就要中了她们的圈套。 背上蛇蝎妇人种种名头。 容尺素垂着脸,纤长而卷翘的睫羽遮盖住容尺素的眼瞳,神情很平静,平静到兰溪看着都要替她着急了。 她们家王妃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便就是做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平静到好像什么都与她无关一样,总能让憋着急着上窜下跳的。 忍不住又唤了容尺素一声,“王妃……” 容尺素把茶盏的盖子打开,端在手里,可以看到暗处躲在房梁后面的阿七。 阿七也在看她,如鹰般的眼眸紧紧地凝视。 容尺素微微转头,对着阿七的方向,做着唇形说了一句话。 嗖的一下,暗处的那抹靓蓝消失不见。 “且等着吧。”容尺素总算开口了。 开口打断兰溪将要脱口而出的话。 容尺素没说要进去看赵悦灵,两人也就没有提议容尺素,乖乖的站在一旁候着。 过了大概一刻钟,里面的口申口今倒是逐渐安静了下来。 老太君从内厢出来,脸色不太好,但总也比方才好了不少。 理智也回来了一些, 在一旁坐下,按了按额头,老太君道:“往日也与你说过,只要男人的心有你位置,府中的权抓在你手里便可,你便已经是这人生的赢家。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非要对灵儿赶尽杀绝?” “孩子虽还在灵儿的肚子里,但到底是一条小生命,你怎下的去手?怎能如此恶毒?”皱巴巴的手用力砸在桌子上,略有些嘶哑苍老的声音透着几分薄怒。 对于是容尺素害赵悦灵,想要害死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仍旧是耿耿于怀,不愿相信容尺素。 容尺素低声问老太君:“我说不是我,老太君信吗?” “不是你……不是你?到现在你还想反驳抵赖,容尺素,你当真是让我太失望了。除了你,还有谁会对灵儿下手?除了你,这府中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 一声声的质问,愤怒的声音充斥着容尺素的脑海。 真讨厌这样不被信任,被质疑的感觉。 “老太君也是从靖宁这个位置一路走过去的,这后院这么多女人,试问 有谁是真心希望这个孩子到来?老太君也是女人,莫说不懂女人心!” 端起热腾腾的茶盏,容尺素吹了吹热气,“若我不喜赵悦灵,不想这个孩子出生,我大可不让赵悦灵进府!何须弄如此多的弯弯绕绕,把赵悦灵整进府中,再当着老太君您的面,把赵悦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死?”目光一凛,强大的气场,险些老太君都要招架不住。 “你……”老太君着一口气。 容尺素问她:“老太君,靖宁是皇上册封的郡主,便是母亲,概不唤我闺名,我敬老太君您是长辈,靖宁是后辈,饶是老太君看不起靖宁,不喜靖宁,可老太君也莫要太过份才是!”轻声提醒老太君,她的身份。 老太君面色骤然大变,用力砸了砸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敢威胁我?容尺素,你好大的胆子。” “若老太君这样说,倒是太严重了。”她的反应仍旧还是很平静。 无视掉,老太君那黑的发青发紫的脸。 她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对于老太君这样自以为是的老人,真心是不需要同情心。 “好好好,当真是好。”老太君怒极发笑,“你道不是你,你有何证据不是你?又到底是谁给灵儿下的毒?”老太君质问容尺素。 这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真可怕,盲目的可怕。 “老太君又有何证据,证明是靖宁做的?”扭头与老太君对视,容尺素反问老太君。 唇角弯了弯:“老太君不也没证据不是吗?没证据,又如何证明?老太君若真的非要认为是靖宁也没办法。” “若老太君拿出证据,可以证明这事儿是靖宁做的,靖宁便认栽,任由老太君您处置,若这事没证据,亦或者是证明了主谋另有其人,而非靖宁,那么,靖宁需要老太君您给靖宁一个交代。老太君,您觉得如何?” 老太君阴沉不定的蹙着眉,一时半响没有说话。 审视的目光流连在容尺素的身上,容尺素倒也没有畏惧,挺直了腰杆,任由老太君审视着自己。 老太君冷哼了声,没说话,权当默认赞同了容尺素的话。 一时间,又是无言。 将近下午时分,去请道观请人的丫鬟回来了,带回一个道士打扮,身材高瘦,墨发紧束,穿着一身黑白道袍,手拿拂尘,尖尖的下巴长着一撇小胡子的道士。 道是号称:清平道长。 见着老太君便跟开始胡言乱说,蛊惑起老太君。 讲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容尺素在旁听的都快打瞌睡了。 到最后才进入主题,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开坛设法,找出那巫蛊之源。 老太君二话不说,便让人去准备,还不许让人把事情给泄露出去,以免泄露天机,亦或者让府中那些不存好意的侧妃侍妾率先做好了准备,逃过这一劫。 更甚是连容尺素这个当家主母,正经王妃的意思都不问一下! 丝毫没有把容尺素放在眼里。 容尺素不在意,可兰溪却吞不下这口气,这个老妖婆,太欺人太甚了。 险些又要破口大骂,但好在被晴河死死拦住,兰溪才没失了理智。 老太君虽然做的太过分,但怎说也是老太君,商亲王云恒的奶奶,若兰溪冒犯了老太君,老太君多的是理由,弄死兰溪。 容尺素、晴河深知这一点。 这老太君虽然年岁已老,但手段这些可不简单! 心肠,也不见得良善。 开坛设法,清平道长照模照样的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诸类的话。 容尺素听着打了个哈欠,却被老太君瞪了一眼,道是容尺素太不知礼仪。如此没有仪态,定是会吓坏神灵诸多的话。 容尺素耸耸肩,不做理会。 过了一盏茶的时辰,那道士做完了法,桃木剑指向东南方向停下。 “道长如何了?可找到那巫蛊之源了?”老太君一脸心急。 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是谁胆敢害了她的曾孙。 清平道长收回手中桃木剑,把桃木剑别于身后,另一个手摸了一把胡子,装模作样的道:“巫蛊之源已经找出,就在东南方向。” 剑出鞘,直指东南方向。 闻言,众人面色皆是一变,老太君问清平道长:“道长,您的意思是说东南方向有人要害我的曾孙,那人就藏在东南方向?”一脸疑惑不解。 清平道长点头:“正是,老太君。那妖孽的法术太强,贫道费尽九牛二虎力,仍是无法窥破天机,找出那妖孽的详细位置。老太君若想知晓,还请老太君派人到东南方向详细的搜索一番,安能知晓这妖孽的具体位置。” “你这个臭道士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兰溪怒极开口,东南方向,只有容尺素与云恒的院子。 一个位于南一个位于东。 云恒自然不可能耍这些女人家才弄的小把戏,更加不可能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容尺素下的巫蛊。 容尺素并非做过如此之事,兰溪怎容得有人诋毁容尺素,护主心切,一时不免乱了分寸。 清平道长倒也有教养,不与兰溪计较,聪明的把问题矛盾指向老太君:“老太君,贫道所言是否属实,老太君您派人去查探一番便是。” “贫道出来行走江湖十几年,曾做过甚多法事,从未有过失手,怎容得尔等宵小如此诋毁贫道名誉。”清平道长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一旁被晴河拦着的兰溪。 见清平道长生气,老太君忙道:“下人没大没小,道长大人有大量切莫要与下人计较。”安抚清平道长一声,老太君视线转向容尺素,瞪了容尺素与兰溪一眼。 “你是否是清白道长不会冤枉了你,你这般若不是做贼心虚,便让人去把你的同梦阁搜查一遍。你是王府的王妃,若不是你做的,老身还能冤枉了你不是。” “老太君所言甚是。”她道。 并不阻拦老太君要搜查她的同梦阁。 老太君冷哼了一声,便跟着让人去搜查容尺素的同梦阁。 以防有人趁机作乱,老太君、容尺素皆是跟了过去。 只是刚一进到同梦阁,老太君就被里面的场景给吓到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君瞪大着一双眼眸,惊诧的看着雪地中,跪着的几个人,还有站在一旁的阿七。 “王妃。”阿七见着容尺素,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颔首,扭头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分别是之前给赵悦灵看病的大夫,和另外几个丫鬟,她们的跟前,皆还是摆放着一些东西。 老太君不满地怒瞪着容尺素:“靖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在玩些什么把戏?” 容尺素未语,看向站在一旁,目中明显闪过一抹慌乱,紧张地吞着口水所谓的清平道长。 “道长不打算跟老太君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似笑非笑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清平道长咽下口中唾液,虽努力状做镇定,但颤了颤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慌张:“贫道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哦?”略有些干涩的嘴唇似扬非扬,眯着一双似水杏眸:“清平道长不是会算吗?难不成,算不出来自己今日将要大祸临头,折损在商亲王府里吗?” 心咚一声,清平道长心神一震,猛地瞪大了一双大眼,眼白过多,有些吓人。 “你在这里妖言惑众些什么,贫道仍是修道的道人,将来修成可是要上天当神仙的,怎可能折损于此。贫道敬你是王妃,以礼相待,王妃怎可如此诋毁,威胁贫道。”怒气昭昭,容尺素不为所动。 老太君见清平道长生气了,生怕因此触及神灵,降罪于王府。 “闭嘴,道长仍神人也,岂是你能随意中伤的。” 容尺素冷笑,这老太君,当真是…… “既然神人,那么还劳请神人道长算一下,这些人怎会跪于此?”冬广农亡。 地上的人解释被捆绑着,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 清平道长的面色变了变。 老太君也甚是疑惑,问清平道长:“道长,您倒是掐指一算?” 心底也是想看看这个清平道长,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这……”清平道长有些犹豫。 吞吞吐吐的有些说不出来。 说不说对他都没有好处,反而都是自打脸,如此,怎叫清平道长说的出口。 “怎么?清平道长不是神人吗?怎的,说不出来?” “这……”清平道长面色很难看。 “今日清平道长若算得出来,本王妃赏赐你白亮黄金,若说不出来,那么,道长也是徒有虚名,欺骗本王妃,这可是死罪一条!!清平道长可要慎重考虑了。” ☆ 清润的眼眸似是要把清平道长给看穿。 老太君皱眉:“清平道长,您倒是说说看?” 清平道长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话的兰溪忍不住出口道。 “这人分明就是个骗子,怎可能说的出来。”气从鼻子出来。 刚方才见到这些人跪在这里,见到阿七,兰溪便瞬间了然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若快些招了,是谁让你冤枉的王妃,王妃兴许还能饶你一条性命,若还敢胡说八道,妖言惑众诬赖王妃,那么就别怪王妃没有给过你机会。” 清平道长支支吾吾,看他的表情,老太君不是傻子,现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七个月可以发生很多变故 谢(fearless__fsw)赏玫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靖宁,你给我说。”厉眼看向容尺素,手握着的拐杖用力的往地上戳了戳。 容尺素不急着解释,让晴河兰溪把跪在地上几人嘴里塞着的东西给拿开。 “你们且是给老太君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们偷偷摸摸的潜入同梦阁,又是谁让你们做假证,意图诬陷本王妃?” 几人哆嗦着没说话。 容尺素弯腰把一个丫鬟跟前的木盒子,拿了起身。 那丫鬟浑身颤抖了一下,抬眸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对上容尺素那晶莹的黑眸,心咚了一声,又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老太君眯着眼眸:“这是什么?” 容尺素也不打开来看。而是直接把东西递给老太君:“老太君且看一下,便能知晓。” 抿着淡朱紫色的唇,老太君有些迟疑的接过。 看到盒子里面躺着的三个浑身插满着针的布偶顿时给怔住了。 特别是看到那布偶上写着的名字。 气的浑身颤抖,把布偶连带着盒子一同扔到了地上。 “好大的胆子,这是谁做的。”铁青着一张脸。 布偶落在地上。 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布偶上写着的名字分别是‘云恒’‘赵悦灵’还有一个则是老太君的布偶,上面还详细的写着几人的生辰八字。 众人皆是讶异出声。 容尺素俯身把其中一个布偶捡起,上面扎满了细针,纸条上,清晰的写着云恒的名字。 “把王爷做如此丑陋,倒是沾污了王爷的绝代风华。”清润的嗓音如同玉珠跌入玉盘般清脆婉转动听。 出口的话,却是令人诧异的。 这时候,容尺素不关心是怎么回事便算了。倒是还有心思研究这做工的问题? 这王妃该不会是气傻了吧? “你……你在说些什么?”嘴唇紧抿,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浑浊的双眸瞪着容尺素。 容尺素笑笑,并不解释。 把视线落在跟前,瑟瑟发抖的丫鬟身上。 “跟老太君说说,这东西是哪来的。” “王……王妃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王妃饶了奴婢吧。”那丫鬟吓得话都不会说,一个劲的只知道求饶。 揉着眉心,被吵得烦躁。 指向一旁一直低着头,不敢把头抬起来的丫鬟:“她不说。你来说。” 那丫鬟颤抖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把头抬起来,反而还把头埋得更低一些,似是怕有人认出她一样。 如此闪躲,倒是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 “靖宁,你在为什么把戏?”老太君怒瞪着她,有些不满容尺素的行为。 “老太君莫不是想知道是谁害的赵侍妾。弄得巫蛊么?”容尺素笑着问老太君,老太君紧蹙着眉心,双眸紧锁着容尺素,似是想要在云恒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容尺素对兰溪道:“兰溪,让这婢女抬起头来,好好跟老太君说话。” 似笑非笑的笑意有些渗人。 兰溪会意上前直接抓住那低着头的婢女,迫使那婢女抬起头来。 老太君原本想说些什么,可看清那婢女的容貌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眼前的婢女,不正是她派去伺候赵悦灵的小虹吗? 把老太君的神情收入眼底,嘴角微微上翘,很满意老太君现在的表情。 “本王妃记得你,你是赵侍妾的贴身婢女,小虹对吧。”不是疑惑句,而是一句简单的陈诉。 小虹咬着唇微微颤颤的点头:“是的,王妃。” 小虹是赵悦灵贴身婢女的事情。在府中人尽皆知,就算是她想否认也不行。 “你们是不是该跟本王妃解释一下,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王妃……奴婢……” 小虹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刚想找什么借口来脱身时,容尺素身旁的阿七却是在小虹跟前拔了拔刀,细微的动作,本是没什么。 但看在小虹眼里,小虹却是心颤了一下。 把那些辩解的话,全部又吞了下去。 心知,今日是要栽在这里了。 “小虹,你说。”老太君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这小虹可是她身边长大的丫头,小虹的性子,老太君大抵也是知晓一些的。 “老太君饶命,是奴婢辜负了老太君您的期望,死不足惜,还请老太君饶命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还不把事情从实道来?” 小虹咬着牙,有些难以启,说不出口。 半响,才求饶道:“老太君这一切都是奴婢设计陷害王妃的,还请老太君看在奴婢伺候老太君您这么久的份上饶了奴婢一条狗命吧。” 猛地,老太君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小虹迫于无奈,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老太君捂着胸口,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气死。 见事情败露,所谓清平道长竟是想逃,被阿七给抓了回来。 两人心知在劫难逃,在容尺素的压迫下,无奈全都把事情道了出来,跪在地上祈求容尺素、老太君的原谅,原谅他们一时鬼迷心窍冤枉了容尺素,祈求饶了他们两人一命。 老太君捧着胸口,按着额头,头疼的厉害。 老太君面色铁青的问道:“你们是谁指使的你们做的。” 几人虽是道出了事实,却没说,是谁指使他们做的。 “老太君,一切都是奴婢的主张。”小虹咬着唇,似是要把所有的罪名揽下。 两人见小虹把罪名揽下,想起之前赵悦灵的威胁,两人也一个劲的把罪名往小虹身上推,势要保全赵悦灵的模样。 “你?”老太君似是有些不相信:“小虹,我待你不薄,你何以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容尺素未语,就这样的静静看着,半响,接触到小虹看了她一眼的眼神,容尺素出声道:“本王妃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本王妃?既然要害本王妃,又为何要毒害你的主子?最好你就如实道来,若是让本王妃察觉你半点不实,本王妃便将你卖到最下等的勾栏院。” 勾栏院,女人的宿敌。 饶是小虹做好了死的准备,可听到勾栏院三个字,不免还是有些颤抖害怕。 小虹眼一闭,心一横,抬起头直视着容尺素,一脸忿恨地道:“你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你凭什么嫁给王爷,当王爷的王妃?为什么我爱了王爷这么久,却是连多看王爷一眼都不得?” “就是因为你长得漂亮?你出身相府,你是皇上册封的郡主,你便可以轻轻松松得到别人一生都追求,求不到求不得的东西吗?” 小虹面色狰狞,声声质问:“既然你嫁给王爷,就嫁了。可你为什么嫁给了王爷还不懂得珍惜王爷?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分明就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你这样的女人配不起王爷。所以我要杀了你,杀死你,这样你就无法抢走王爷,你就没办法伤害王爷了。” 看着容尺素眉头深蹙,有些冷沉的脸,小虹突然间就笑了,大声的笑:“赵悦灵?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烟花女子,凭什么嫁给王爷,给王爷生孩子?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王爷,不配给王爷生孩子。一个从烟花女子肚子里爬出来的孽种,凭什么生出王府的长孙?这样的长孙,只会丢了王爷的脸。” 狰狞的目光直视容尺素:“既然你没办法下狠心杀死这个贱种,那么只好勉为其难替你出手,除掉这两个贱种,省的让王爷被人笑话。”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啊。” 发狂的笑,趁众人不防,小虹起身朝容尺素撞了过去,近在咫尺,突然间一道身影出现在容尺素跟前,云恒一脚把小虹给踹开,飞溅到三米之外。 “噗……”倒在地上,小虹吐了口鲜血,神情痛苦而狰狞。 见着突然间出现的云恒,众人都怔住了。 “恒儿,你怎么来了?”老太君讶异出声,她明明吩咐了不要让人去告诉云恒的。 “祖母。”云恒唤了老太君一声,俊朗的脸还有苍白。 刚才用力过大,牵扯到了伤口,有湿!润的感觉渗出。 云恒的目光落在容尺素的身上,“你没事吧?”深邃的黑眸,透着几分担忧。 容尺素抿了抿唇,出口的声音清冷:“令王爷担心了,本王妃没事。” 老太君道:“恒儿,你还受着伤,怎么就出来了?还穿的这么少怎么行,来人,赶紧送王爷回去。” “祖母不用担心,我没事。”云恒的语气坚定。 意有所指,跪了一地的人:“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说同梦阁出事了,云恒担心容尺素有事便匆匆的赶了过来。 倒是没有事先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尺素没阻止兰溪,兰溪一个劲的把事情给云恒说了个遍。 云恒陷入了沉思,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容尺素也没在意。 她也不指望云恒能帮她什么,这个男人不给她捣乱,便是最好的。 “来人,把这个作乱的丫鬟拖下去乱棍打死。”沉默半响,云恒发话,便有人上前欲要不把小虹拖下去。 容尺素却是出声制止:“慢着。” 众人解释不解的看着容尺素。 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上一次让赵悦灵逃脱,容尺素虽不知赵悦灵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下人都这么护着她。冬广扑圾。 但这次赵悦灵陷害她,还妄想能如同上次那般,如此简单脱罪?简直妄想。 她容尺素可不是尺素的。 “素素?”云恒不解的看着容尺素,不解容尺素还要做什么。 容尺素轻笑,挪着轻唤的步伐,到达小虹的跟前,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她,顿了顿,俯下身抬起小虹的下巴,把她的神情全部收进眼底。 “你说,你是因为深爱着王爷,看不惯、嫉恨本王妃跟赵侍妾才会下如此毒手?” 小虹不明容尺素又准备玩什么花招,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方才的话都放了出来。 咬着唇,小虹也只得,就那么承认了。 容尺素嗤笑:“本王妃能理解你嫉恨本王妃,毕竟,爱一个得不到,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跟别人在一起,着实很痛苦。但你能否告诉本王妃,你一个丫鬟,何来这么大的本事收买她们,令她们都帮你做事?” 所谓的她们指的是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所谓清平道长,和那个大夫。 要收买这些人,不单止要有钱,还需要有本事有手段才行! 但单凭小虹一个丫鬟,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着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容尺素这一说,众人也才注意到,好像是那么回事。 老太君眯着眼眸,睨着小虹。 若不是经容尺素这一说,就方才的那些话,还真就是把老太君给骗到了。 “我……”小虹没想到容尺素会这样问,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不出来?呵呵……说不出来,也是对的。你根本就不是主谋,你怎么说的出来?” 老太君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心里隐隐察觉了什么。 “你听说过点天灯吗?”容尺素问小虹。 小虹猛地瞪大眼眸,嘴巴干涩涩的吞了吞口水,眼眸遮掩不住的惊慌。 点天灯仍时下一种十分残忍的酷刑,饶是小虹是个婢女,却也是听闻过其的残忍,怎会不知晓。 看样子,是知道的。 容尺素微微的笑着,睨着小虹,修长的手指在小虹脸上若有似无的划动。 轻启朱唇一个字一个字给小虹道:“点天灯便是把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待入夜后,将她从头下脚上诠在一根高挺的木杆上,从脚上点上火燃烧,直至变成一具白骨,燃成灰烬……” 小虹屏住呼吸,脸上发白,打了个寒颤。 虽未亲眼所见,或者尝试,却已经能想到其酷刑的厉害。 在一旁听着的人,也纷纷皱着眉,云恒神情复杂的看着容尺素,却是一股莫名的心疼她! 仿似未察觉身旁人异样的目光,容尺素问小虹:“想试一试这点天灯的滋味吗?” 小虹面色苍白,猛地摇头,惊慌失措的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王……王妃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求王妃饶了奴婢吧,奴婢不要点天灯。” 人虽不怕死,却怕生不如死。 “不要?” 容尺素嗤笑,“本王妃听闻,你还有一个弟弟在府中做事?你说,让你亲眼看着他死,然后,再苟活着在这世上?如何?” “王妃,求求你,奴婢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奴婢的弟弟吧。”小虹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连忙给容尺素磕头。 头点地的磕,很快光洁的额头,便出现了血痕,汩汩鲜血顺着伤口留下来,十分恐怖。 教人看着都不免不忍。 掐着小虹的下巴,停止了小虹磕头的动作。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让你如此陷害本王妃,或是赵侍妾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本王妃便送你们姐弟到地狱里团圆。” “我说……奴婢什么都说,王妃饶了奴婢的弟弟吧。” 未语,等着小虹的下文。 咬着牙,小虹一脸的绝望,鲜血,泪水流了小虹一脸:“是赵侍妾,一切都是赵侍妾指使奴婢做的,求王妃饶了奴婢吧,求求你王妃……” 此言一出,惊诧众人。 老太君抿着唇没有说话。 云恒却是狠狠地踹了一脚小虹的胸口,险些没把小虹踹个粉身碎骨,“你这贱婢,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谋害王妃、灵儿已经是死罪,如今竟然还胆大包天,为了洗脱罪名,竟敢冤枉灵儿。” “不是赵侍妾,王爷这么紧张做什么?”睨了云恒一眼,容尺素冷笑。 没再看神情复杂,欲要辩解的云恒,看向小虹:“你继续说。” 小虹这回可是老实了,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如实道了出来。 同时,其他人也跟着彻底给招了。 老太君铁青着脸,气从子里出来。 十分的难堪。 云恒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 谁能想到柔柔弱弱的赵悦灵,竟然有如此恶毒的心肠和算计。 为了陷害容尺素,竟是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 老太君气的大发雷霆。 在容尺素要个解释的同时,老太君不得不给容尺素一个交代。 因着赵悦灵怀有身孕,虽然气急了,但仍是不肯给予点实际上的惩罚。 只道是,惩罚赵悦灵抄佛经一百遍,以平息自己的罪孽,和容尺素的怒气。 一切等赵悦灵生完肚子里的孩子,便把赵悦灵撵赶出府,关到庄子里,永世不得回王府,孩子过继到容尺素的名下。 赶到庄子,对于宅院里的女人来说,已经是十分残忍的惩罚,下半辈子就真的是毁了。 发配庄子,虽还有侍妾的名头,可到了庄子里,那也是有名无实的下人,日子过的并不比王府里最下等的下人过的好,甚至是不及一半,连吃个饱腹都是奢想。 若说勾栏院是女子最大的噩耗,那么,庄子,便是高门府第里的女子的地狱。 陷害主母,这是极为大恶不赦的罪名,就是用酷刑杀了赵悦灵也不为过。 但老夫人,云恒护着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 而且,这回,容尺素也没受到什么损伤,若一直咬着赵悦灵不放,倒是显得容尺素心胸狭隘,要被人诟病了。 只是,赵悦灵生产尚还有七个多月的时间。 七个多月,半年多,时间可不短! 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也足以发生很多变数,改变许多事情。 同时,老太君还给容尺素承诺,这生产的七个月里,不会让云恒踏进紫云轩,去探望赵悦灵,而赵悦灵也不得再踏出紫云轩半步。 便是给予了容尺素保证自己的态度,暂时留着赵悦灵在府中只是为了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 退步至此,老太君的神情很明显就在说,容尺素若再不答应,就是实在太不识相了。 以后免不得老太君还会给容尺素小鞋子穿。 容尺素不语,表面上默认了老太君的做法。 只是实在是嘲讽老太君的行为,赵悦灵如此,她竟是还能容忍。 一个烟花女子生的孽种,真的有那么好? 小虹被拖下去乱棍打死,其余两名丫鬟,被拖下去发卖。 而这所谓的道长和大夫,则是被阿七送到了衙门。 回去时,云恒拉着容尺素的手。 “素素,我……”他想跟容尺素解释方才的事情。 容尺素微微一笑:“王爷,放开本王妃。” 在云恒错愕的刹那,已经甩开云恒,径直进了厢房,并且晴河兰溪迅速的给容尺素关上门。 云恒被拒之门外,眉头紧锁,抬起手想要敲门,最后又只得作罢,在门前踟躇了一会,才深深叹了口气离开。 脑中实在太乱,神情实在太过复杂。 脱掉身上披着的斗篷,容尺素在软塌坐下。 在外面呆了太久,精致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手也是冷冰冰的。 屋内有暖气,呆了一会,身上才暖和一些。 早就备好的参茶,兰溪给容尺素倒了一杯。 “王妃,老太君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怀的孽种,赵悦灵做的这样的事情,死不足惜,老太君怎的就还这样护着她。”兰溪不忿道。 着实想不通,老太君何以这样护着赵悦灵。 要送走赵悦灵,现在送走不就得了么?怎的还要等七个月后? 把茶捧在手里,暖着掌心,指腹有意无意的敲着杯身。 对此,容尺素也很是奇怪老太君对赵悦灵的态度。 按道理说,就算是赵悦灵怀有身孕也不该如此,云恒才二十二,往后的路还长远着,而且府中还有那么的女人,云恒想要生孩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老太君何以要如此在意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 沉思了一会。 “兰溪,你让人去查一下赵悦灵的身份,和之前赵悦灵与老太君可有什么交集。”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兰溪便要俯身退下,去调查赵悦灵的身份,容尺素叫住兰溪:“不着急,此时去,说不定老太君还让人盯着院子,不可轻而易举,明日再去尚可。” 顿了顿,兰溪会意,倒也不急着再退下。 只是,这丫头闷着一肚子气,不吐槽不行。 这不,刚消停一会,又开始抱怨起方才云恒对赵悦灵的袒护。 “王妃,王爷真是太过份了。”咬着粉粉地嘴唇。 容尺素,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涩。 却不意外方才云恒的态度。 毕竟,赵悦灵才是云恒所谓的真爱,他想要娶的女人。 她不过是皇帝为了权衡朝纲,强行塞给他的王妃罢了。 他恨不得自己死,好离开这王府,不再霸占王妃这个名头,让他心爱的女人来当这个王妃。 如此,她有什么理由让云恒不护着赵悦灵,反过来护着自己? 对云恒,她向来没有要求,只要这个男人不是太过分,她尚还是可以容忍他的。 晴河面色变了变,连忙制止兰溪。 示意兰溪不要再提此事。 虽然容尺素对云恒不冷不热,但没有一个女人是真的可以做到不在乎自己丈夫的。 容尺素亦是如此。 同为女人,加上细腻的性子,晴河总能察觉到一些容尺素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细节。 猛地想到什么,兰溪猛地闭上嘴。 “王妃,奴婢没有别的意思,您别多想。王爷的心里,也是有王妃您的,不若然方才王爷……”也不会追着王妃,要您解释的。 后半句,没说出来,被容尺素制止。 “我没事,你们退下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容尺素道。 晴河兰溪还没有说话,容尺素就捧着胸口猛地咳了起来。 两人一惊,连忙上前给容尺素顺气。 “王妃,您没事吧?”兰溪担心的问容尺素。 咳嗽好一会,容尺素才停下咳嗽。 可这回,竟是又咳出了血。 料想定是方才在外面呆了太久,受了寒气才会如此,兰溪心里更是恨极了老太君等人。 “王妃,我去找郑太医过来。”说完,也不待容尺素回答,兰溪便迅速退下。 这回容尺素也不阻止兰溪。 苍白着精致的容颜,擦拭掉嘴唇残留着的鲜血。 “王妃,您这样子下去,身子一定会垮下的。”晴河有些担心容尺素。 这才嫁进王府多久便频频受伤,还几次发病咳出血。 从前在相府尚还没有这里厉害。 容尺素面色有些虚弱,终还是没忍住咳出来。 “我没事。晴河,近日你让人盯紧院子,和赵悦灵那边的人。” 若不是容尺素一直有提防着赵悦灵,今日恐怕早就要中了赵悦灵的奸计。 她不担心老太君和云恒会怎么对她,亦或者是休了她。 云恒还没有这个本事,敢违抗皇上的质疑。 而且依照赵悦灵的模样,让云恒休了她,绝对不是她最终的目的。 今日险些着了赵悦灵的道,也是容尺素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为了对付她不惜使用苦肉计。 这个女人,心机果然是太过深沉了。 “奴婢明白。” 话刚说完,容尺素竟是昏迷了过去…… 把晴河吓了一跳:“王妃……您没事吧王妃?” “……” 赵悦灵知道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时候的事情。 听说容尺素没事,反倒是自己又棋差一步,被容尺素反摆了一道。 又折损了小虹这个她刚拿捏好的心腹。 禁足于紫云轩,抄佛经一百遍。 不得见云恒不说,等生完孩子后,还要被发配往庄子。 虽说,她没有亲眼见过古代的庄子,但从以往看的宫宅斗电视剧里,也能大略猜到这庄子不是什么好地方。 气的赵悦灵险些没有真的滑胎。 想要发脾气,但院子里都被老太君派来的人看守住,她根本就不敢。 虽计谋被拆,但赵悦灵还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反正只要她一直是下人眼中善良无辜的小白花,黑的也能成白的。 就算此番又输给了容尺素,但赵悦灵坚信她是女主定然就能相安无事。 不过赵悦灵不得不承认,这个容尺素倒真是有些本事,两次都能被她逃脱,不过,赵悦灵就不信这个邪,总有一日,她定是会扳倒容尺素的。 只是她现在还缺少一个可以真正扳倒容尺素的契机。 送去庄子? 那可是七个多月后的事情。 时间还有这么长,其中会发生什么变故根本就还很难说。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赵悦灵继续发挥她最佳女主角的演技,把她无辜小白花的模样,扮演的比电视剧里唐嫣、陈乔恩的还要无辜可怜。 尚且是一点抱怨都没有,就老老实实的捧着佛经抄了起来。 此举,倒真是让看守她的那些丫鬟婆子意外。 下午的时候,丫鬟给赵悦灵端茶的时候,偷偷地给赵悦灵塞了个纸条。 熟悉的字体,淡淡的清墨香,赵悦灵眸色幽幽,脸色不太好看。 把纸条紧揣在手里,揉成了一个纸团。 事过几日,云恒去过同梦阁几回,不过却都没有见到容尺素,而是被晴河兰溪拒之门外,告知容尺素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想要硬闯,但阿七却宛若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只要云恒敢闯,阿七就敢跟云恒动手。 阿七是皇帝御赐给容尺素当保镖的御前二品带刀侍卫,除了容尺素的话,那可是谁都不听。 谁的面子都不看的。 跟阿七交手,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但顾及容尺素,云恒只好悻悻然离开。 “王妃,您就真的不想见王爷么?”晴河问容尺素。 容尺素坐在水阁的藤椅上,手上执着一本书,脸色一如既往的不太好,削瘦了不少。 不语,垂着眼帘,低低的看着下面莲塘枯萎的莲叶,和嬉戏追逐的赤金鱼。 “不见。” 不想见,太烦,不知道该怎么见,该用什么态度! 重生漫漫十五年,就算是当初纠结要不要回姜国见一下萧青城和江姒,亦或者葬在惑春园自己的遗体时,她都没有过像是现在这样烦躁。 她怀孕了! 一个多月! 是云恒的! ㊣ 那天晚上,她怀了她的孩子。 她以为已经喝了药,不会有孩子的,可兰溪她…… 推荐好机油‘顾眠眠’穿越宅斗文:《相爷,我们不约》 链接: 推荐好机油文文《莫忆金闺故步》 连接: 与帝师的宫变撕逼,颠覆朝廷,玩转情仇,来虐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脑中里全都是她 揉了揉眉心,容尺素问晴河:“兰溪如何了?” 初知晓自己怀了身孕,容尺素先是惊诧了一番,就冷静了下来。 思索自己怎么会怀孕。明明都喝了药的。 兰溪坦白,原来,是那时,是兰溪换了她的药。 把红花换成了补药。 只因为,容尺素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兰溪怕她喝太多红花,身子会垮下去。 所以,兰溪擅作了主张! 原想着,就一次没事的。 可安能想到。就一次,她竟是真的怀上了。 真是嘲讽!冬杂坑血。 她这样的身子骨,自己都支撑不下去的身子骨,竟然会怀孕。 当时容尺素并未说怪兰溪,兰溪却是很自责。 冰天雪地在院子里跪了一夜,祈求容尺素的原谅,最后着了风寒,昏迷了过去。 已经过去了几天,病情尚还未好。 兰溪此举是为了她好不错,但这种擅作主张的好,容尺素真的很不喜欢。 换做别人,不说惩罚。但容尺素也早就把那人撵走。 可兰溪不同。 这是跟着她一起长大,伺候她将近十年的丫头。 不说情同姐妹,但主仆之间,也是情谊深厚。 罚她,撵她走,容尺素终究是不忍。 这病也病了好些天,容尺素心中再有怒气,不免消了不少。 “兰溪昨天已经醒了,怕王妃您不想见她……”便没有过来。 后半句,晴河没说出来,容尺素大抵也能猜到。 见容尺素沉思着未语。晴河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尺素,犹豫了一会,才问道:“王妃,您要不要见一下兰溪?她醒过来后一直很愧疚。” 未语,沉思着看着眼前的赤金鱼。 一阵寒风拂来,吹动莲塘里枯萎的莲叶,发出唰唰的声响,一瞬乱了容尺素的心神。 半响。没得到回答,正当晴河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开口时,容尺素说话了。 “让她好好休息吧。” “王妃……”晴河抿着唇。 闭了闭眼,容尺素力乏道:“我累了,回去吧。” 知晓容尺素不想多谈此事,晴河识相的闭上嘴。 搀扶瘦的仿似风轻轻一吹,便能吹走一般的容尺素回厢房,心中暗暗叹息。 去同梦阁未果的云恒,并未如同往常的去赵行书家里蹭酒喝,回了墨竹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喝了一坛一坛的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趴在案桌上,脸贴着冰冷的案桌,眼前平摊摆放着的是一副画轴,画中画的是一个女子。 十三四岁左右年华。一袭青裳清丽脱俗,挽着简单的发髻,没有任何的发钗首饰装饰点缀,仅簪着一根白玉木兰簪,留着厚重的刘海下,明眸皓,灿若星辰,唇间淡淡一抹樱色。 画中人儿栩栩如生,一双眼眸炯炯有神,似是活了随时会从画中出来一般。 细看,却会发现这画中人,与那赵悦灵竟是有几分相似。 云恒节骨分明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画中人的脸。 喃喃着:“宴儿,你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是要忘了你,爱上她了吗?” “可,我怎会忘了你呢?我明明说过要娶你的,为何就不等我呢?”声声质问,眼角竟是多了几分湿!润! 他问再多,画中的人也没办法回答他! 五年了,她已经死了五年了。 怎会回答他呢? 闭上眼眸,云恒把画贴在自己的胸口。 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爱的,他心里有的从来都是江宴,他的宴儿。 可脑中浮现的却都是一幅幅容尺素的模样。 她的笑,她的清冷,她的愤怒,她的喜怒嗔痴,各种情绪,脑中全都是她,怎么挥都挥不散。 这是当初初见赵悦灵,那个与宴儿有着六七分像似的赵悦灵时都没有的。 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说,他真的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一遍遍想起,那个恶毒到没有心的女人? 云恒摇了摇头,把画像捧在眼前,看着画像中的少女。 他的心只有宴儿,他只爱宴儿一个人。 不会变的,一定不会变的。 他说过要娶她的,就算是宴儿死了,他定然也不能变心。 这是他曾跟菩萨发过誓的,怎么可以变心? “啊……”嘶吼了一声,云恒重重的朝案桌砸了一拳,仿似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脑袋乱的快要爆炸了! ** 老太君听着秀嬷嬷禀告赵悦灵现在的现状,若有所思的点头,颇为满意。 “没闹出什么事情就好,让下面的人继续看着她,别放松警惕,省的让她又趁机作乱了。”话似是从子里哼出来的一样。 对于之前巫蛊一事,老太君一直都还耿耿于怀。 “是的,老太君。”秀嬷嬷应道。 想到什么问老太君,“老太君,既然这赵侍妾不是个好的,您怎么还……”如此偏袒她? 睨了秀嬷嬷一眼,老太君便知晓秀嬷嬷想问的是什么。 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我自有我的意思,不该问的,还是少问一些为妙。” 秀嬷嬷讪笑着:“老太君说的是。” 老太君冷哼。 想起那件事情,眼间又是一股阴霾。 若不是受制于人,看在赵悦灵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像是赵悦灵这般不安分的人,老太君岂还能容得下她。 早就把赵悦灵发配庄子了。 一个身份低微的烟花女子,还敢跟她拿乔,在她眼皮子作乱! 年关将至。 府中的事情越来越忙碌。 饶是府中筹备新年的大小事宜由着茗侧妃来安排,容尺素这个主母,却不见得可以轻松的当一个甩手掌柜,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来问过她的意见,或者找她拨款之类的。 一嫁大叔桃花开 /// 这一日,同梦阁。 东侧厢里,容尺素端坐在软塌之上,对面坐着的是茗侧妃。 周遭很安静,静谧地只剩下炭火燃烧干枝断裂的声响。 和正煮着前几日李天骄,让人送过来的青梅酒的火声。 因着怀着身孕爱吃酸的,李天骄这青梅酒来的倒是及时。 晴河给她和茗侧妃各斟了一杯,小琢一口,入口香醇,酸酸甜甜的口感倒是不错。 “你也尝尝吧。”见茗侧妃盯着酒盏不动,容尺素出声道。z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她成了他的心尖宠 谢(未来虾米)赏玫瑰 顿了顿,茗侧妃缓过神脸色不太好,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端起酒盏小琢了一口。赞道:“入口香醇,倒是好酒。” 容尺素莞尔:“说吧,此番来找本王妃可是有什么事情?” 平素里,虽然茗侧妃一直在帮着容尺素,打理府中上下大小事宜,但有什么事情也都是让下边的人走一趟,甚少会亲自过来,此番来,不可能没有事情。 茗侧妃咬着唇。犹豫了半响,突然间朝容尺素跪了下去。 容尺素皱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她可没有喜欢别人动不动就给自己下跪,跪自己的这种怪癖。 “王妃,妾身求您帮帮妾身吧,您若是不答应妾身,那么妾身只好长跪不起了。” 茗侧妃咬着牙,每回皆是要给自己一向不满的人下跪,没有人能知道茗侧妃的屈辱,可是除了给容尺素下跪,求容尺素,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睨着茗侧妃,容尺素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茗侧妃这样高傲不属于她的人,怎会给自己下跪,求自己? 茗侧妃把事情简单的给容尺素说了一遍。 原来又是茗侧妃的宝贝弟弟,安和鑫闯祸了。 喝醉酒与申国公幼子申平斗殴,不小心废了申平一条腿。 安尚书心知安和鑫闯下了大祸,便押着安和鑫到申国公府邸给申国公和申平请罪。 可这申国公却是有意刁难安氏父子两,不单要安和鑫斟茶下跪,还要安和鑫自费双腿,否则就不会放过安家。 势必要跟安家誓不两立。 安和鑫又是个不知好歹的,自认为自己没错,本就不肯认错。在得知申国公父子要他自废双腿时,当场又在申国公府闹了一场,把申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 直接把那申国公给惹怒。 安尚书回府后把安和鑫给教训了一顿,正寻思着还有怎么办法可以解除申国公和申平的怒气,不想安尚书却是被人告知贪污粮饷,陷害朝廷命官草革人命等诸多罪名。 而安和鑫从前犯下的罪,也从新被人扒出来。 现下二人已经被关进大牢,听候处理。 得知消息。安夫人上国公府道歉无果,最后便来找茗侧妃这个外嫁的女儿想主意救安氏父子。 亲爹、亲弟弟、亲娘、安家一百多口人性命她不能不管。 可她能求的,好似只有云恒和容尺素。 云恒心不在她身上,这件事情又是个极其棘手的事情,茗侧妃琢磨不透云恒会不会帮她,只好来求这个本事滔天的容尺素。 闻言,微微蹙着眉,容尺素眯着眼眸:“你想让我帮安尚书,安公子脱罪?” “是的王妃,求求您了。” 不说安尚书是她的亲爹,她不能不管,但说,安家一毁,她在这王府就更加没有地方可以站住脚。 容尺素揉着怀里小三儿白绒绒的毛发,少顷才吐出一句话:“茗侧妃会不会太高估本王妃了?” 申国公是申贵妃的亲哥哥,五皇子的亲舅舅。手握重权,在朝中势力极大,又深的皇上的信任,如今,安和鑫可是废了申平的一条腿,又闹了申国公府,此事,申国公怎会吞得下这口气,善罢甘休,放过安和鑫? 这安和鑫,造孽太多,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 “王妃,您是皇上宠爱的郡主,您一定有办法可以帮妾身的对不对?妾身求您了王妃,只要你要妾身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救救妾身的爹,救救妾身的弟弟,救救安家一百多口人性命吧。” “你起来吧。” “王妃,您是答应了吗?王妃?”茗侧妃一脸期盼,哀求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本王妃知晓亲眼看着自家没落心里的确很难受,但本王妃的确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改变申国公的决定。” 此话,是否决茗侧妃的请求了。 “王妃,妾身能求的只有您了,求求您帮帮安家吧。”茗侧妃一瞬有些绝望,但有一副容尺素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模样。 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但容尺素可不是同情心泛滥,见人有难便想要插一脚的活菩萨,女白莲。 朝廷中,明哲保身,是最好的求生之道。 谁那么无聊,整日去插手别人的事情,给自己惹一身腥,与那权势滔天的申国公做对? 别人会不会,容尺素不知晓,但她一定不会。 自己闯的祸,就该要有自己可以承担的自觉。 一味的只知道祈求别人,真是让人不。 “茗侧妃,你回去吧。” 茗侧妃咬着唇:“王妃,有什么条件您便说吧,只要妾身能做得到,妾身一定在所不辞。只求你,救救安家。” “要求?”容尺素挑眉,有些好笑。 茗侧妃莫不是以为,她故意不肯帮她,就是在吊着她,想要给她开条件? 茗侧妃仲怔片刻点头,当真是急的连理智都没有了! “你若当真是这么以为,本王妃无话可说。” “王妃……” “别说本王妃不给你机会,你想让本王妃帮你,那你也拿出一点诚意,让本王妃觉得,本王妃帮你这个忙不亏,否则,别说本王妃狠心。” “你现在先回去吧,跪在这里,也无用。有在这里求本王妃的时间,何不如自己去想办法?” 茗侧妃走后,煮着的酒,又凉了。 晴河重新把燃起了火,问容尺素:“王妃,您真的不打算帮茗侧妃吗?” 容尺素端起酒小酌,“人若只知道一味祈求别人的帮助,便是再可怜,也不值得帮。有一次便有第二次,你能帮她几回?这一回,她若自己没点本事,本王妃为何要帮她?”抬起眼帘,睨了晴河一眼,反问道。 晴河一时语塞,不再说话。 府中日子如常,平静的仿似一潭划不起太大波澜的湖水。 偶有事情发生,也是府中侍妾们之间的小打小闹,着实是不值一提。 唯一热闹的,便还是年关将至,众人正欢欢喜喜的筹备,喜庆的过个年。 今日,安静的太久的同梦阁来了客人。 正是有段日子没有见的李天骄。 李天骄初次到王府,作为主人,容尺素便尽一番地主之谊,带李天骄到王府的后院里走走,参观一下这王府的风光。 商亲王府虽不说是这燕京中最大,最豪华的府邸,但是装潢别致的设计,却不是别的府邸能够媲比。 李天骄拉着容尺素消瘦如玉的手,颇为心疼容尺素:“靖宁,怎一个多月没见,你廋了这么多啊?是不是云恒那个混蛋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一顿。”着腮帮,李天骄一脸气愤,大有要去找云恒大战三百回合模样。 “都快要成亲了,怎还是这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性子?就不怕赵行书嫌弃你?”容尺素不答反笑李天骄。 原是前些日子,赵行书上李府提亲,两家一直在忙碌着两人的婚事,和忙着筹备新年的事情,李天骄才没有时间出来。 整日被李夫人逼着在家里练习女红做嫁衣,学习各种为妻之道,挑选嫁妆诸多事情。 这不,才筹备的差不多,一有空闲,李天骄这坐不住的性子,便溜到了王府,找容尺素倾诉,大吐苦水。 说起了成亲,李天骄又想起了这段日子的烦恼,叹了叹:“靖宁,真羡慕你婚事成的这么快,有皇上操办,什么事情都不用你亲自准备。”冬东叼划。 “不像是我,还要亲自动手绣嫁衣。你知道那嫁衣绣起来多麻烦吗?我的双手都快被刺破了。” 因着自小跟着李将军练武功,使长枪而略长着茧子,干净漂亮的双手伸到容尺素跟前摊平,一副祈求安慰的模样。 看的容尺素忍俊不已。 还没有等容尺素安慰,李天骄似是想起了什么问容尺素:“靖宁,听说你跟云恒闹矛盾吵架,这是怎么回事啊?” 眨眨眼,一脸的疑惑。 似是容尺素跟云恒成亲后,矛盾就一直没有停过! 之前所谓巫蛊的事情,虽然被压了下去,没有传出去,但外满不免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 李天骄对容尺素的事情颇为关注,有风言风语流出,自然是知晓一些的。 这不,想起便迫不及待的问容尺素了。 对于容尺素李存峰的事情,李天骄到底是还没死心。 “是因为赵悦灵吗,靖宁?” “没什么。”容尺素不答,不想多谈此事。 叹了叹,见此,赵悦灵也不再多问。 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容尺素笑问:“你跟赵行书的婚礼何时举行?” “本是下个月举行,但算命的说,明年三月是个百年难得的嫁娶的好日子,便把日子挪到了三月。”努了努嘴,语气中透着一股不满。 容尺素笑着打趣:“哦?可是觉得时间太长等不住了?” 李天骄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似是一把火,从脸颊烧到耳根子。 “靖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那里有等不住。” 虽是这样说,但熟知李天骄的性子的容尺素,早就看穿了李天骄的口是心非,却也不戳破。 只是微微笑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倒是让李天骄更为尴尬。 自小,李天骄便想要嫁给赵行书,但因着赵行书一直把她当成“弟弟”对待,从未对李天骄有过别的心思,自然也未有发觉过李天骄的心意。 甚至便是连喜欢那个女子,觉得那个女子甚美,何时去喝过花酒,就算是找到了春!宫!图!都不介意跟李天骄分享一回。 饶是如此,李天骄还是一直喜欢他,自小就喜欢。 甚至是一直都想嫁给她,不过之前介于自己是女子不好意思开口,隐晦的暗示过赵行书几回,赵行书都没有反应,她只得暂时作罢。 及笄后有不少人来提亲,李天骄不想嫁,心里只有赵行书,便想方设法把那些来跟她提亲的人都赶走,混了个恶名,这不,一拖及笄都快两年了,真的快要嫁不出去了。 李夫人逼婚逼得急,只要有人愿意娶李天骄,只要不是个瞎子瘸子,狠着心,李夫人也要把李天骄嫁出去。 李天骄坐不住了,心一横,便给赵行书写了信表明心意,来做最后一搏。 就算赵行书不肯娶她,百年后想起,总也不会遗憾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虽然,赵行书来得晚,但总算是来了。 她不用委屈嫁给别人,终于可以嫁给他。 提了亲,李天骄自然是想迫不及待跟赵行书成婚的。 可这一拖,倒是还要好几个月那么久,自然是不太愿意的。 两人在凉亭里坐着,煮着清酒。 园子里飘来淡淡的梅香,芳香醉人。 李天骄突生奇意,让晴河去摘来梅花,合着清酒一起煮,少顷,煮着的清酒就传出来了淡淡的梅香。 李天骄给容尺素倒了一杯,“靖宁你尝尝?” 容尺素接过李天骄递给她飘着梅香的酒。 瞧着李天骄一脸期待,容尺素无奈笑笑,刚要喝,怀里的小猫咪小三儿便抢先了容尺素一步,爬上容尺素的手,用粉粉的舌!头去!舔这梅花煮的清酒。 眯着猫眼,小三儿一脸享受“喵呜~”叫了一声,尔后,又继续去喝酒。 此举,倒是把两人给惊诧了,这还是个贪杯的猫儿啊? 李天骄“噗哧”笑了出声。 “靖宁,你这小东西那里来的啊?真可爱。”伸手去轻抚小三儿的脑袋,小三儿也不闪躲,任由李天骄揉着它的发毛,乖顺的模样,霎时就俘虏了李天骄一颗汉子心。 爱不释手的把小三儿从容尺素的手上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小三儿这没节操的猫,还眯着眼,一脸享受的往李天骄的怀里蹭。 “好可爱的猫咪。” 容尺素静静地看着,晴河重新给容尺素倒了一杯刚好不冷不热的清酒。 小酌一口,加入了梅花花瓣来煮,混合着淡淡的梅香,倒是极好。 容尺素把酒杯放下,一股恶心感袭上来,捧着胸口,弯着腰容尺素开始干呕,晴河连忙给容尺素顺背。 突然间的举动,把李天骄给吓到了,顾不得怀里的猫咪小三儿。 李天骄轻拍着容尺素的背,担忧的问道:“靖宁,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因着自小病痛缠身,总会不分时间地点来发病,李天骄见容尺素如此,便没有把容尺素此举往别的地方想,而是以为容尺素是旧病复发。 干呕了好一会,呕不出来。 容尺素挺直了腰杆,摇了摇头:“我没事。”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要是找了寒怎么办。”李天骄有些慌。 被李天骄紧张的模样逗笑,在外面也着实有好一会了,微颔首,刚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 突然间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恒。我道是那里有这么香的酒,原来是弟妹这里。” 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两道一锦一青的身影。 恰是云恒跟前不久跟李天骄定亲的赵行书。 赵行书笑着看着两人,手里故作风流的摇着一把玉骨扇,跟云恒朝两人走了过来。 容尺素未语,李天骄脸色微红,不过还是爽朗的唤了赵行书一声:“赵大哥。”眸中透着一抹欣喜。 至从订亲后,李天骄就没有见过赵先生,彼时见到,整颗心正怦怦的乱跳。 直接把云恒无视掉。 对云恒,李天骄可谓是没有一点的好感。 就算云恒是赵行书的好兄弟,也没商量。 眸中闪过一抹莫名,“天骄。” 把手中的玉骨扇给合起,笑问二人:“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视线落到容尺素的身上。 容尺素礼貌性地唤了句,态度不咸不淡:“赵公子,王爷。” “素素……”云恒抿着唇,双眸紧锁着明显消瘦了不少的容尺素,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话还没有说完,也不知道李天骄是不是故意要跟云恒做对,抱着小三儿恰时开口道:“赵大哥,我跟靖宁正在煮酒呢,新发明的梅花酒,你要不要尝尝?”眯着眼睛,指着一旁还剩下的半壶酒。 “梅花酒?”赵行书挑眉,对这个从所未闻的酒有些疑惑。 李天骄颔首,所谓梅花酒,是她刚刚想出的词,赵行书怎会听过呢? 晴河给赵行书和云恒二人各倒了一杯。 虽然晴河同李天骄一样,对云恒有着明显的不喜,但云恒总归是她的半个主子,晴河自然是不能同李天骄一样直接无视云恒。 赵行书把酒一口给灌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容尺素,和视线一直紧锁着容尺素的云恒,唇角微微弯起,看了一眼明显不想让云恒靠近容尺素的李天骄。 本着为兄弟考虑的思想,赵行书跟李天骄道:“天骄,你是初次来这商亲王府吧?” 李天骄不解赵行书此话是什么意思,眨眨眼还是如实点头。 “怎么啦赵大哥?”疑惑的小模样,赵行书笑了笑,直接拉住了李天骄的手:“既然是第一次来,你肯定没有仔细逛过这王府,不知道王府里有什么好玩好看的地方吧?这样吧天骄,我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可……”李天骄有些犹豫,看了眼容尺素,和云恒:“可靖宁她……” “弟妹跟云恒是两夫妻,难道你还怕云恒欺负了弟妹不成?就别管她们了。难道天骄你不想跟我一起在花园里逛逛吗?” “想是想啊,可……” “别可是了,既然想我们就走不吧。”拉着还不太肯走的李天骄就要走。 容尺素知道李天骄在担心什么,朝李天骄莞尔了一下:“天骄,我没事,你就跟赵公子去走走吧。” 李天骄那小眼神,明明就写满了我想去。 虽然不想跟云恒相处,但也不能耽搁李天骄不是? 没再给李天骄说话的机会,赵行书就把李天骄给拉走了。 临走前,赵行书没忘把抱着小三儿的晴河给支走。 霎时,只剩下容尺素和云恒二人。 容尺素沉思了一会,给云恒道:“王爷,我累了,就不打扰王爷,先回去了。” “素素,别走。”云恒拉住容尺素的手臂,把容尺素带进自己的怀里,脸贴着云恒宽大结实的胸膛,就算是隔着衣服,容尺素还能听到云恒砰砰乱跳的心脏。 熟悉的味道,狠狠蛰了容尺素的心脏。 有那么一瞬,心是那么的痛。 为何痛?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挣扎着,容尺素想把云恒推开,逃脱他的桎梏,可云恒的力气太大了,容尺素根本就挣扎不开。 张了张口,好一会才道:“放开我,王爷。”出口的声音很清冷。 “不,我不放。素素,我不会放开你的。” 这几天云恒想了良多,这个女人无法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他的心,似是在为了她慢慢的沦陷。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她。 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是那么的不想放开容尺素的。 容尺素抿着唇,暂时放弃了挣扎。 云恒问容尺素:“为什么不愿意见本王?你还在生本王的气?气本王那天护着灵儿?素素,我只是……” 他想解释,容尺素打断:“王爷多虑了,靖宁没有。” 生气么?这个男人心都不在自己的身上。 一场政治联姻,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抿着唇,云恒湛墨的眸子紧锁着容尺素。 “本王妃旧病复发,怕给王爷过了病气,故而没有见王爷,王爷若是因此生了本王妃的气,本王妃与王爷道歉。” 眸中闪过一抹的诧异,容尺素这个女人,竟然给他低头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本王妃不知道。”她丝毫不给云恒面子。 暴躁的性子上来,“你……” 有一瞬险些没有控制住。 恰是这时,一道讶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妾身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云恒皱眉,趁着云恒不防的时候,容尺素从云恒怀里挣脱了出来。 云恒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急了。 眉心蹙的更紧了一些,眯着的一双眸色深幽的桃花眼,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悦的看着眼前的柔侍妾,丁侍妾。 “你们怎么在这里?”冷冽的声音宛若千年寒冰。 丁侍妾打了个冷颤,原本想要说的话,霎时又吞了回去。 丁侍妾连忙请罪道:“贱妾不知道王爷王妃在这里,惊扰了王爷王妃,还请王爷恕罪。”头点着地,丁侍妾不敢抬头去看云恒那双冷冽的眼眸。 “滚!”云恒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 “王,王爷……”柔侍妾有些结巴,欲要说什么,云恒却冷冷地打断:“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丁侍妾柔侍妾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恒,当下就被吓到了,连忙起身退下。 安静下来的园子,还是只有云恒,容尺素两人。 “对不起。”云恒低声跟容尺素说道。 容尺素不知道云恒想说对不起什么,但也没多问。 “王爷没什么对不起本王妃的,本王妃真的累了,就先回去了。”说完,容尺素俯身就走,不带一丝停留,仿似身后有个穷凶极恶的鬼在俯视耽耽着她一样。 抿着的嘴唇有些泛白,云恒神情复杂,连忙追上去,拉住容尺素的手。 两人上演着老套的你追我跑的戏码。 “容尺素,你难道就真的这么恨我,不想见我,连解释都不肯听我说吗?” 恨?不想见? 她有什么资格呢? 她可是他的妻子,她的王妃。 另一外一只手轻抚上了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着一抹苦涩。 “王爷多虑了,您是靖宁的夫君,是靖宁的天,这是不会改变的。” “你……”云恒一时哑言。 “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若你不想灵儿在府上,我明日便把她送到庄子上。”声音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顿了顿,容尺素转头睨着云恒湛墨的眼眸,突然间笑了。 “王爷何苦呢?我虽不喜赵侍妾,但王爷无需为了讨好我,缓和我们这段婚姻,便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昧着自己的良心,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走。”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眉眼间微微有些怒气。 “机会?什么机会?”她笑,嘲讽的笑:“像是赵侍妾那样的机会吗?让你爱时狠狠地宠,不爱了便毫不留情的送走,不管死活吗?王爷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我容尺素虽然病弱,指不定,那日就一命呜呼了。但是不惜要王爷您的施舍!”她冷冷地道,把云恒抓着的手给扳开,转身即走。 虽然讨厌,甚至是厌恶赵悦灵那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但相比来说,对于云恒这种男人,容尺素更加没有好感。 身为女人,容尺素不得不说,她现在很同情赵悦灵!!! 另一旁跟着赵行书四处走,逛王府的李天骄心里惦记着容尺素,很不安。 “赵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行书紧紧地拉着李天骄的手,转过头看着李天骄,挑挑眉有些不满:“怎么?不想跟我一起?”神情有些委屈。 虽然李天骄见多了赵行书的样子,每一次,赵行书都用这一招让她投降,但是李天骄还是很招架不住赵行书这个样子。 “不是啦赵大哥,只是靖宁……”李天骄想要解释。 可是赵行书那里肯给李天骄这个机会啊? 见李天骄说不是,赵行书就见缝插针的说道:“既然不是那不就得了吗?走,这王爷里有片梅园,你肯定还没有去过,我这就带你去。” “哎,赵大哥……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行书给扯着走了,只得放弃回去找容尺素的念头。 容尺素直接回了同梦阁,见到容尺素回来,面色还很不好,晴河连忙迎了上去:“王妃您怎么了?”可是王爷又欺负您了? 容尺素按了按额头:“没事,先进去吧。” “是。” 李天骄是被赵行书给拐出王府的,连走都没有亲自来跟容尺素说一声,而是让丫鬟来代劳。 第二天,郑太医来给容尺素确诊,上次感染的风寒还没有彻底好,加上旧病复发,近来隔上两日郑太医便要来给容尺素诊脉,替容尺素检查身体。 诊完脉,郑太医给容尺素开了调理身子的药,又准备给容尺素开安胎药。 并且一边好好叮嘱着容尺素要注意身体,方能保全肚子里的孩子,使得肚子里的孩子健健康康的,说的不亦乐乎。 见着容尺素怀孕,郑太医比自家媳妇怀了孩子还要高兴。 正说着,容尺素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郑太医的话:“郑太医,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能平安生下来吗?” 略带惆怅的声音很复杂,里面包涵了太多的情绪。 郑太医顿了顿,“王妃,只要您调理好身子,这个孩子,定当是能平安生下来的。” 郑太医误以为容尺素是怕生孩子太过痛苦,而产生害怕情绪,又劝解道:“王妃切莫要害怕,放轻松一些心情便可。生孩子是每个女人必经的过程……” “郑太医,这个孩子不该来的!” “王妃,您?”郑太医、晴河兰溪皆是惊诧的看着容尺素。 想要说什么,见容尺素低下头轻抚了一下平坦的小腹。 “就是连我自己能活多久,我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怎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欢迎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的苦涩。 “王妃,您怎么能这么想……”郑太医还想要劝容尺素。 容尺素把食指抵着樱色的唇:“嘘,让我静一静,你们都下去吧。” “王……”兰溪想要说什么。 被晴河、郑太医给制止,退了出去。 不过怕容尺素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郑太医又让两人盯好容尺素,万万不能让容尺素做出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什么。 安静了下来,容尺素低着头,看着平坦的小腹。 闭了闭眼,轻叹了一声。 坐了不知多久,容尺素把晴河叫了进来,“王妃,您有什么吩咐吗?”不解的看着容尺素。 “你让茗侧妃来见我,我有事情要跟她说。” 额? 晴河顿了顿,瞬即点头:“是。”便退了出去。 晴河没有带茗侧妃回来,同梦阁里反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柔侍妾。 “你来做什么?”容尺素垂着眼帘,给慵懒趴在她大腿上眯着眼的小三儿顺毛,问柔侍妾,略有不解。 除了梅园那次,平素里,她跟柔侍妾可可没有什么交集。 “贱妾是来跟王妃道谢的。” “哦?谢什么?”容尺素挑眉,她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做过了足以让平素里素不相交的柔侍妾特意来跟她道谢。 柔侍妾咬着粉唇,有些吞吞吐吐:“那天……梅园里的事情,谢谢王妃。”谢她并没有把这事情给说出去。 “本王妃只是对你没兴趣罢了。”若是换做那天的人是赵悦灵,今日,岂还能站在这里与她说话? 柔侍妾是该庆幸,该庆幸的是平素里,还算是个安份,没给她添过麻烦的。 “不管如何,贱妾都该谢谢王妃。”柔侍妾坚定。 “若你非要谢的话,本王妃就收下了,没什么事情,你可以退下了。” 并不打算跟柔侍妾继续说下去。 柔侍妾急了,连忙说道:“等等,王妃,贱妾尚还有一件事情要与王妃您说。” “哦?还有什么事情?”微微挑眉,容尺素总算正眼看柔侍妾了。 淡妆浅抹,一袭粉色水袖百褶裙,腰束宫绦,外罩着粉白色的外袍,清丽脱俗又不失娇媚,仿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蔷薇。 今日柔侍妾打扮的还算得体,不似梅园那日的狼狈。 犹豫了一下,柔侍妾说道:“是有关赵侍妾的。” 两道眉毛微微蹙着:“什么事情?” 柔侍妾看了下四周,容尺素道:“无妨,你说吧。” “是。”柔侍妾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容尺素,见容尺素有些疑惑,便解释道:“王妃,这是贱妾昨日在紫云轩附近捡到的一只信鸽腿上看到的。” 容尺素没说话,打开了纸条,看着上面的纸条眯起了眼眸。 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容尺素把纸条收了起来。 睨向柔侍妾:“为什么把这个给本王妃?” 没料到容尺素会有这样的反应,柔侍妾一惊,连忙跪了下去。 “王妃恕罪,贱妾没有别的意思,贱妾只是想感谢王妃,想着这兴许能够帮到王妃对付赵侍妾,才会如此,王妃恕罪。” 这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尺素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欺负了这柔侍妾呢。 眯着眼眸,审视的目光落在柔侍妾身上,试图想要从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不过,柔侍妾除了面色有些惊慌紧张,很平常的脸色,便并无其他。 “王妃……”柔侍妾小心翼翼的唤了容尺素一声。 “起来吧。” 柔侍妾站了起身,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什么都不敢说。 “这件事情先不要说出去。没事就退下吧!” “是。”柔侍妾本欲还要说什么,不过到底什么都没说,就退了出去。 把纸条紧握着手里,脑中想的则是纸条里的内容。 还没有想个通透,这时,晴河带着茗侧妃回来了。 比起前几日,茗侧妃要憔悴了不少。 想来这几日没少为尚书府的事情操心。 “妾身见过王妃,王妃万福。”给容尺素行礼。 站起来后,抿着唇问容尺素:“王妃找妾身可是有什么事情?”眼中带着一抹莫名的情绪。 “坐下吧。”容尺素不急着说,让茗侧妃在一旁坐下,亲自动手给茗侧妃倒了一杯热茶。 “不是想本王妃帮安家吗?只要你帮本王妃办一件事情,本王妃便帮你解决此事。” 闻言,茗侧妃眸中总是有了几分色彩,欣喜的看着容尺素,神情有些激动:“王妃,您说的是真的?” 容尺素没说话,茗侧妃猛地又给容尺素跪下:“王妃只要您愿意帮安家,救救安家,不管是什么,只要妾身能做到,妾身定是会在所不辞。”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本王妃只要你帮我找个人。” 额? 茗侧妃闻声顿住,不解的看着容尺素,“不知王妃您要找的人是谁?” “唐闵。” 话落,茗侧妃猛地瞪大了眼眸。 唐闵是姜国有名的名伶,不但唱的一曲好戏,更弹得一手好曲。 只是四五年前便早就消失在了江湖上,几年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她该怎么找? “王妃,您要找他做什么?”茗侧妃不解。 “这你就无需知道了,你只要帮本王妃找到他便可。” 见着茗侧妃错愕的神情,容尺素道:“别说本王妃不给你机会!至于能不能就安家,就靠你了。” 茗侧妃咬着牙,“好。妾身定当帮王妃您找到唐闵,只是王妃,父亲的案子拖不动,妾身撑不了多久……”言下之意,就是若不再快点救安尚书的话,那么安家马上便要倒下,到时候,就算容尺素愿意帮她也无果。 “本王妃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找到唐闵,这两个月里,本王妃保证安家不会有事,安尚书安公子皆能平安,自是若两个月后,你找不到他的话……”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 这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咬着牙,茗侧妃亦是要答应的。 ** 之后的日子,容尺素没有再见到过云恒。 道是边关有人作乱,皇上提前了半个月解除云恒的禁足,忙起了公事。 虽然见不到云恒,身边关于他的话题却不少。 原因是云恒那边会时不时会送来,许多惹女孩子喜欢的珍稀玩意,有时候是珠宝首饰,有时候是补品,有时候是胭脂水粉。 总之每隔几日便会有人准时送来,且每回皆是不同。 美人病娇 很新颖的东西,看的出来,是精挑细选过后才送过来的。 容尺素不知道云恒又想玩什么把戏,不过既然云恒要送,容尺素并没有不收的道理。 全部给照单收下。 倒是让人讨论赵悦灵这回是彻底失宠,而容尺素这个病娇的王妃则是成了云恒的心尖宠。 从今天开始,一天一更。六千打底,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一万字的! 加更条件:两个巧克力加一更,钻石每满100颗加一更,推荐每满500加一更,收藏满500加更一章。 喜欢文的可以加群:【82809115非花非羽敲门砖书中人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云恒吃醋了 对此,容尺素并不在意。 流言蜚语是个害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在意的那么多作甚? 容尺素不在意,却代表别人不在意。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赵悦灵险些没有气疯。 刚煮好的金丝燕窝。直接被她砸在了地上,屋子里的丫鬟吓得跪了一地。 赵悦灵的手段,别人兴许不知,但伺候赵悦灵的丫头,却是极为清楚赵悦灵的美人皮下一副蛇蝎心肠! “你说王爷近来一直在往同梦阁送东西是真的?”眯着眼眸,赵悦灵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她是禁足了,可她的丫鬟没禁足,府中发生的事情,只要她想知道。自然还是可以知道的。 小丫头浑身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双腿抖如筛糠:“是……是的,主子。” “贱人,容尺素这个贱人。”咬着粉唇,赵悦灵恶狠狠地砸着桌子,桌上的茶盏并未幸免于被摔碎的下场。 丫鬟们屏着呼吸,跪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尽力降低。 “王爷呢?我要见王爷。”赵悦灵朝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吼道。 因着最近赵悦灵表现的良好,老太君对她放松了警惕,守着她的婆子自然也就不如之前那般严谨,这会儿早就去躲懒。 没有人看守,赵悦灵自然也就不必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拘束着自己的性子。 “主子。老太君有令,您不能见王爷。”丫鬟丹儿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道。 “废物。”赵悦灵起身踹了丹儿一脚:“你到底是我的丫头,还是老太君的丫头,这么听她的话,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滚去伺候那死老太婆。” 丹儿吃痛捂着手臂,跪着地上,咬着牙头点地的跪着:“主子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赵悦灵冷哼,冷眼睨着丹儿:“料你也不敢。王爷呢?这几日王爷去那里了?可有去容尺素那个贱人那里?” “王爷这几日都没有回府,并没有王妃那里。” 赵悦灵眯着美眸:“没回府?去那里了?” “奴婢也不清楚,墨竹轩的人说是朝中有事,这几日王爷都在军营或者是在皇宫,跟皇上商议朝中的事情。” “军营?”皱着眉,猛地想到了什么,赵悦灵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面色缓和了一些。弯下腰把丹儿扶了起来,丹儿缩着身子,有些受宠若惊:“主子?你……” 丹儿有些奇怪赵悦灵突然间的转变,非但没有因为赵悦灵突然间好脾气,而感到轻松,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警惕不知道赵悦灵又要做什么? “放松点儿,别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人,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么害怕做什么?”嘴角微微扬着一抹如沐春风,淡淡的笑意。 轻抚着丹儿被滚烫燕窝,烫红起了一颗颗水泡的手,怜惜地说道:“怎么就烫成这样了,前些日子王爷送了我一些月香膏效果不错,每日涂抹,这伤啊。很快就会好的。”赵悦灵笑着让柳儿去把之前,云恒赏给她的月香膏拿过来给丹儿。 丹儿想拒绝,赵悦灵却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手里拿着月香膏,看着赵悦灵和善,温婉如水仿似刚才发飙的人不是她,烫伤丹儿的人不是她一样的赵悦灵。 丹儿吞了吞口水,有些不习惯赵悦灵的转变。 虽然伺候赵悦灵不久,可对这主子,丹儿是有着一定的畏惧的。 小声的道:“主子,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奴婢吧……” 赵悦灵笑着:“乖,去帮我打听一下王爷近日在忙着的是什么事情,而容尺素那个贱人近日又有什么动向。” 丹儿有些为难,但见赵悦灵马上要变脸的样子,丹儿又连忙跪下,应了这份差事。 如此赵悦灵才满意笑了笑,让丹儿退下,去打听事情。 在一旁圆凳坐下,赵悦灵的脸色很难看,她不相信云恒会真的不管她。 坚信云恒是因为孝顺,介于老太君,才会这么多天没来看她。 亦或者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腾不出空,无暇顾及到她。 她一定要相信云恒,不能让她们之间轻易被容尺素那个贱人插脚进来。 都是这么演的,她是女主,云恒会死心塌地的爱着她才对的。 收获爱情,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就像是西游记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一样,没有经过八十一难,菩萨佛祖怎会让唐僧师徒四人取到西经? 容尺素定然是那上天安排来阻挠,她跟云恒相爱的妖魔鬼怪,而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也一定是上天安排的困难。 只要度过了,定然就没事了。 赵悦灵竭力在说服自己。 答应茗侧妃的事情,容尺素没有忘记。 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梳妆好,用过早膳后,容尺素就让晴河兰溪备好马车,去了关押安氏父子的衙门。 京兆尹陈致安听说容尺素来了,早膳吃了一半,衣服带子还没有系好就连忙赶了出来。 扶了扶刚戴好的乌纱帽,京兆尹连忙给容尺素跪下行礼,“下官陈致安见过商亲王妃,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磕了个头,有些忐忑容尺素这尊大佛怎么就过来了。 容尺素因着身子羸弱,可是甚少出门。 平素里就是宫中宴会也甚少出席,想要见上一面极不容易,就算是有事情需要差他办,也都是让贴身婢女晴河兰溪、或者是近身侍卫阿七过来走一趟。 算起来,京兆尹上任以来闻容尺素的名不少,却是头一次见到容尺素本人。 此番亲自上门,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否则,怎请的动容尺素这尊大人物。 容尺素轻启朱唇,是她一贯淡漠的神情,“陈大人无需多礼,起来吧。” “是……是。”京兆尹忐忑的起身,在一旁坐下,小心翼翼的问容尺素:“不知王妃此番造访衙府,可是有什么要事?” 晴河给容尺素倒了杯茶,容尺素抱着怀里的小三儿,给小三儿顺着毛发,抬起眼皮子看了眼京兆尹,淡淡的声音仿似潺潺流水般动人:“听说安尚书与其子被关在了衙府里,不知可有这事?” 京兆尹咯噔,怎又是这安尚书的事情? 莫不成,容尺素也想插一脚此事? 微微睁大了眼睛,京兆尹吞了吞口水,给容尺素解释道:“是的王妃,安亮此番涉嫌贪污粮饷、谋害朝廷命官、草革人命等多重罪名。皇上下令彻查此事,暂时把安氏父子关在了衙府里……” 京兆尹把事情给容尺素简单叙述,时不时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观察容尺素的神情变化,以便揣测。 但令京兆尹失望的是,容尺素的反应一直很平静,并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一心在小心儿身上,连看都不看京兆尹一眼,京兆尹都要怀疑容尺素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了。 说完了容尺素还是没有反应,京兆尹小心翼翼的唤容尺素:“王妃,事情便是如此了。” 半响,容尺素抬头,朝额头渗满冷汗的京兆尹微微莞尔,“陈大人的意思可是暂时还没有找到证据并不会给安尚书定罪?”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京兆尹身上,京兆尹有些心惊胆颤,点了点头。 “是……是的,王妃。”这案子本该已经定罪了,但京兆尹跟安尚书安亮有些交情,是多年老友,介于安夫人都下跪求他等诸多原因,京兆尹答应给安夫人拖延一些时间,这才尽管是迫于申国公府的压力,这案子始终还没有真正的定罪。 这罪名一旦定下,那么安府可就真的要走到尽头,毁了。 京兆尹知晓安和青是云恒的侧妃,心里揣测不透,容尺素究竟是要来帮安府,还是如五皇子、申国公府等人来给他施压,早把这案子给了结。 容尺素不清楚京兆尹心里的想法,不过京兆尹和安尚书有些交情,她倒是知晓。 “本王妃听说,这安尚书与你有些交情,可有此事?” 不明其意,京兆尹如实点头:“是……是的,王妃……”想了想,末了京兆尹又补了句:“王妃放心即可,这单案子,下官一定公事公办的,绝不会徇私。” “陈大人。”容尺素唤了京兆尹一声。 京兆尹咯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妃,您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前些日子,茗侧妃来求本王妃,让本王妃救救安家,您说本王妃该怎么做?”樱色的唇似扬非扬的看着京兆尹。 额? 京兆尹顿住:“王妃……?” “本王妃知晓,申国公给了你不少压力,无罪放了安尚书会让你很难做,甚至会让你因此得罪了申国公,凭白招惹祸事。” “王妃,您的意思是?”京兆尹疑惑的看着容尺素,越发不解容尺素到底想要说什么。 “先不要动安尚书一家,明白了?”平静的脸,高深莫测的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晴河把一个小盒子一样的东西呈放到安尚书跟前,京兆尹不敢接,而是看向容尺素,见容尺素让他接了,安尚书才敢接过。 在容尺素的示意下,安尚书打开盒子,顿时就被里面装着的东西给震慑到了。 厚厚地一沓百两银票,和一只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却又不太惹眼的玉石戒指,戒指上嵌镶着一颗琥珀色的鸽子蛋宝石。 为官数载,京兆尹尚还没有见过如此珍贵的宝石戒指。冬叨引技。 顿时眼睛就亮了,吞了吞口水。 怎也掩饰不住眼中的贪婪,不说这宝石戒指如何值钱,光是这一沓银票便是有两万两银子。 两万两,对于京兆尹这样一个五品官来说,这是何等的财富? 怎可能不心动? “该如何做,想必陈大人就不用本王妃说了吧?” 合起手里捧着的盒子,京兆尹连忙点头:“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容尺素轻笑,“既然如此,这两个月内,安尚书就劳烦陈大人您照顾了。” 闻言,京兆尹有些迟疑了:“王妃,两个月,这未免会不会太久了?” “申国公那里,本王妃会解决。” 此举便是解释了,京兆尹只要看好安氏父子尚可,申国公那里就不用担心。 如此,京兆尹便不好再说什么,便应允了此事。 衙府里已经解决,容尺素便离开衙府。 送走容尺素,京兆尹都还觉得很不真实。 这容尺素真的是来衙府给安氏父子说情了。 只是容尺素都亲自出手了,为何还要等两个月? 这倒是让京兆尹很不解,不过摸了摸袖子下那盒子钞票,京兆尹就乐呵的笑了,暂且不去管这事。 他只要安心的在府里数银子便可。 说来,这安亮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劳烦这当今向来受宠的靖宁郡主,商亲王妃走了两趟衙府。 虽然第一次是兰溪来的,办的事情不是来救安尚书,而是让京兆尹关押安和鑫。 但这起码,也是引起了容尺素的注意了好嘛? ** “王妃,我们现在要去那里?”隔着帘幔,兰溪不解的问马车上的容尺素。 经了这几日,见容尺素真的没有很计较她擅作主张的事情,兰溪便也不像前几日那般拘谨,紧张了。 容尺素未语,突然间马车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 怀里的小三儿‘喵呜’叫了一声。 容尺素皱着眉,问外面的晴河兰溪:“发生什么事情了。” 晴河答道:“王妃,前面有辆马车挡住了去路,好像是五皇子的。” 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容尺素撩开了帘子,果然眼前正停着一辆极其豪华的马车,有着明显的府徽,写着一个‘五’字。 在这燕京敢用这么招摇的马车,和有着个‘五’字的,除了五皇子唐承泽,还有谁人? 果然,下一秒,那辆马车的人也探出了半个身子,距离不远,可以清晰的看清对面人的面容,是五皇子唐承泽无疑。 容尺素打量五皇子的同时,五皇子也冷眼睨着容尺素,阴沉着一张脸。 “王妃,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先让五皇子过去?”晴河疑惑的问容尺素,街道不算窄,平时两辆马车过去也尚可。 但今日是市集,周遭的人、物太多,两辆马车同时是不可能过得去的。 同时五皇子的下人也正在征求五皇子的意思,不过却被五皇子白了一眼,像他这样的人,怎可能会让别人?而且还是跟他积怨颇深的容尺素! 容尺素勾着嘴角,湛墨宛若琉璃般的眼眸,透着股高深莫测。 僵持了半响,五皇子不让开,容尺素也不让,就这样僵持着。 少顷,五皇子的人已经开始发怒,怒斥容尺素让容尺素让路。 而周遭,也堵着了不少人。 不过介于容尺素、五皇子皆不是轻易可以惹得起的大人物,便都是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骂着这两人。 明显五皇子不耐的时候,容尺素总算是开口了,不过却不是让路,而是让晴河去把五皇子请下马车,移步到旁边的茶舍里小坐一会。 容尺素下了马车,让人把马车停到附近,便率先进了茶舍。 兰溪有些不解容尺素到底想做什么。 容尺素倒了杯茶,没忍住问了出来:“王妃,您怎请五皇子来这里?五皇子他会来吗?”满目疑惑。 五皇子向来跟容尺素不合,加上这五皇子眼高,这茶舍如此简陋,连个包厢都没有,都是用帘子来隔开的。 兰溪觉得,五皇子会纡尊降贵来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饮了口茶,容尺素未语,下一刻,事实告诉了兰溪答案,五皇子跟在晴河身后,一脸嫌弃的走了进来。 兰溪讶异,这五皇子竟然真的来了。 五皇子在容尺素身旁坐下,兰溪给五皇子倒了杯茶,五皇子看都不看一眼,径直的看向容尺素,“你找本皇子有什么事情?” 眯着眼,威扬着下巴,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真心不讨喜。 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上次王爷寿辰的事情,靖宁都还未好好的跟五皇子陪句不是,今日难得遇见五皇子,便斗胆请五皇子进来喝一杯茶。”容尺素笑吟吟的跟五皇子打着太极。 端起茶大口灌下去,权当跟五皇子赔罪。 五皇子讶异,倒是头一次看到容尺素跟人低头。 反应过来,旋即冷哼一声,睨着眼前的茶盏,不屑喝。 云恒寿辰那日五皇子的确是丢脸丢大发了,现在想起来,颜面都还有些挂不住。 不过既然容尺素都斟茶道歉了,他若继续刁难容尺素,不免会显得心胸狭隘。 有些事情背地里做可以,但明面上做却是不行。 皇帝向来宠信容尺素五皇子极是清楚。 容尺素这人做事又毫无章法原则,总是出其不意,不按套路出牌。 秉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意思;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子道义。 这一个不小心,到皇上那里告他一状,那么他辛辛苦苦在皇帝心中树立的形象,他的努力便又要付诸如东流水了。 彼时再有怒气,也只得暂时吞下。 若不是晴河刚才说的那番话,五皇子便是见都不想见到容尺素,免得给自己添堵。 而且,还是来这样肮脏的茶舍,简直是污了他的身份。 “说吧,找本皇子做什么。”五皇子冷哼了句。 熟知容尺素的性子,五皇子才不可能相信容尺素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请来这里,只是为了跟他斟茶道歉,就是斟茶道歉这四个字分开成‘斟茶’‘道歉’两词五皇子都不可能相信了! 更别说是斟茶道歉四个字连在一起! 这女人,心眼太多,城府太多! 街头偶遇容尺素,还被容尺素堵着,五皇子理所当然的也把这事归根是容尺素算计安排好的。 目的,就是把他逮来这里! 容尺素也不再打太极,直接说道:“靖宁想跟五皇子谈谈安尚书与申国公的事情。” 闻言,五皇子的面色猛地变了变。 眯起眼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睨着容尺素,冷笑:“难不成,你是想帮那安亮出头,与本皇子和申国公做对?” “五皇子此言差矣,靖宁怎会跟五皇子申国公做对呢。” 容尺素笑,这笑看在五皇子眼里极为刺眼。 一直都在与他做对,竟然还敢说不会跟他做对。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本事都是越发见涨了。 恨恨地手握成拳,宛若毒蛇的眼紧盯着容尺素。 紧紧地抿着唇:“不想跟本皇子做对,那你想做什么?” “此番,我们就暂且放下从前的恩怨来说。安和鑫废了申公子的腿、又打闹申国公府着实不对,但若是因此,申国公便要将安府赶尽杀绝未免太过了?” 过么? 五皇子可不觉得。 不诛他九族,倒还是便宜他了。 “若你今日是想给安府说情的话,那就免了。这事本皇子做不了主,你想求的话,就去求舅父,本皇子没兴趣跟你说这些。”五皇子冷哼,准备起身离开。 一副没有商量的模样,倒是令人诧异。 “慢着。” 五皇子回头看容尺素:“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容尺素面色平静的问五皇子。 五皇子顿了顿,旋即冷笑:“想要本皇子说服舅父放过安府可以,只要你跪下来求本皇子,舔本皇子的鞋子,本皇子就勉为其难的替你去说服舅父。” 五皇子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见容尺素不说话,又嘲讽的笑:“如何?容尺素你做不到对吧?别说本皇子不给你机会,只是这机会你不要罢了。” 刚准备走,又扭头,敲了敲额头跟容尺素说道:“别说本皇子为难你,若你觉得这事不行,你可以来求本皇子啊。爬上本皇子的床,把本皇子伺候舒服了,本皇子倒是可以考虑了一下。” 五皇子笑的一脸不屑,完全不顾容尺素越发冷沉的脸。 容尺素身后的阿七,拨动手中的佩剑,还未出手,便被容尺素制止。 突然间,一句怒声传了过来。 “混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李存峰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抓着五皇子的衣领,抡着拳头,就往五皇子的脸上揍。 这一反转把众人都给惊讶到了,五皇子亦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突然间出现的李存峰。 还没有等他说话,李存峰又一拳打在五皇子身上,五皇子也怒了,直接跟李存峰扭打在一起。 容尺素紧皱了眉,看着突然间乱了起来的茶舍。 连忙让阿七去把两人拉开。 李存峰挣扎着,但看到容尺素冷着的一张脸,“靖宁……”他讶异出声,怔怔地看着容尺素。 脸色有些红,呼出的酒气,让容尺素的眉皱的更紧。 无视掉李存峰,让阿七看住李存峰,扭头看向一旁的五皇子。 “容尺素,你这算什么意思。”五皇子捂着脸,怒瞪着容尺素。 “抱歉五皇子,李公子他喝醉了,并不是有意伤害五皇子您的。” “靖宁。”李存峰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不相信容尺素竟然跟五皇子这个方才才侮辱她的混蛋道歉。 “闭嘴。”容尺素喝了李存峰一句,李存峰抿着唇,一脸忿忿不甘,怒瞪着五皇子,但对上容尺素微怒的黑眸,在不甘心李存峰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一句对抱歉你以为就这么轻易算了吗?胆敢打本皇子,今日若不跪下给本皇子斟茶认错,这事情就没完,本皇子不会放过你们的。”吐了口血,五皇子直接放了狠话。 容尺素挑眉,却不生气,也不慌张,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平静到令人不由地紧张,怀疑容尺素会不会突然间做出什么令人发指、震惊的事情。 “五皇子,李公子打你固然是不对,但李公子是李将军的长公子,您这般做的话,不但是落了李府的颜面,对五皇子您也没什么好处。”容尺素笑吟吟的目光,令五皇子越发的气愤。 瞪大了眼眸:“他打了本皇子,你还想本皇子就这么饶过他?” 李存峰想说什么,被容尺素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五皇子,这事本就是你先不对。你凭白侮辱本王妃,李公子不过是看不过去,给本王妃出气,才会不慎出手伤了五皇子您。这事就算上到了朝廷,与皇上说,恐怕都不见得全部的错都是李公子的。五皇子您说是不是?” 似笑非笑的目光,却是暗藏锋利,同时在威胁着五皇子。 若他要太过欺人太甚,那么,容尺素也不介意到皇上那里告他一状。 这里人多口杂,众人看着,加上皇上一向信任容尺素。 如同容尺素所言,就算是到了圣上跟前,也不见得他能占便宜,说不定还能惹一身腥。 “你……”五皇子怒瞪着容尺素。 怎忘了只是她一贯的招数? 面对五皇子的怒气,容尺素笑的一脸平静。 紧握着手,“容尺素,你给我记住了,本皇子跟你没完。安亮一事,别想本皇子会罢手,本皇子不会放过他们的。”放了一句狠话,五皇子甩袖离开。 五皇子一走,围观看戏的人也都纷纷散去。 容尺素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靖宁……你……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李存峰抿着唇,酒醒了一些。 同时也冷静了一些。 睨着一身酒气的李存峰,容尺素眸色幽幽,“你怎么在这里?” 挠着后脑勺,“我……” 见李存峰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和这一身酒气,不用想也知晓这李存峰肯定是跑出来喝酒的。 也不再多问,让李存峰坐下,茶已经凉了,让小二重新上了一壶茶,给李存峰倒了一杯醒酒。 李存峰口有些干,一下子就灌下了两大杯。 打了个饱嗝,准备用袖子擦拭嘴角残留的茶水,容尺素皱着眉递给他她的手帕。 李存峰尴尬的笑了笑。 好一会李存峰才道:“靖宁,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容尺素没说话,静静地睨着李存峰。 一个多月未见,李存峰憔悴了不少,比上次在静兰庙见的那次还要憔悴。 不修边幅的模样,根本就无法让人把他同那贵公子李存峰联系在一起。 同李存峰自小便是一起长大,李存峰是什么样的性子,容尺素大抵也知道一些,怪他也没用。 垂了垂眼帘,给自己倒了杯茶,容尺素自己喝了一口。 才给一脸忐忑不安的李存峰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便要起身,李存峰连忙拉住容尺素的手。 “靖宁……” “还有事吗?”容尺素问李存峰。 犹豫了好半会,李存峰才道:“我送你吧。”眸中闪过一抹失落,脸上的坚决让容尺素不好拒绝。 把那狠心拒绝的话,吞了回去,容尺素点头。 在马车前停下,容尺素给李存峰说道:“方才谢谢你,只是李公子,靖宁不值得你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模样,且靖宁现在已经成婚了,你就忘了靖宁吧。”这是第一次,容尺素正式给李存峰说这个问题。 李存峰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容尺素,嘴角勾出一抹苦涩。 他坚定的给容尺素道:“靖宁,我不会忘了你的。”突然间抓住了容尺素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没有想到李存峰会如此,顿了顿,有些反应不过来。 恰好这一幕,被骑着马,身后正跟着好几个副将士兵的云恒给看到。 俊颜铁青,停下了马。 此举,倒是让跟在云恒身后的副将王力和一竿士兵给顿住了,“王爷?”唤了云恒一声,顺着云恒的目光看去,纷纷都顿住了,有些疑惑云恒怎看着一对小情侣皱眉。 直至有人发出一句“靖宁郡主!”尔后,又改口:“王妃!” 猛地注意到了什么,那人连忙闭上了嘴。 这回,众人便纷纷了然,云恒的脸怎么会这么黑,天怎么这么蓝了! 敢情云恒这是被气的…… “王爷,那不是王妃,和李将军的公子吗?”有个不知死活的问云恒,被云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有些委屈,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云恒那黑的仿似能滴出墨汁的脸,唯好乖乖地闭上嘴。 眸色阴沉的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容尺素,云恒铁青着脸,喊了句“回军营”便策马离开。 被拿来当出气筒的几人耸耸肩,跟上云恒,当然,一群人中,总有那么一个不识相的。 这一群也不例外,竟然还有人试图去安慰疑是被绿了,正黑着一张脸的云恒,下场是被云恒狠狠地剜了眼。 加上被罚了一顿! 云恒心里现在是乌云密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竟然又趁着他不在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想起方才李存峰握着容尺素手的模样,云恒就恨不得挥刀上前杀了这两个人。 “晴河你在看什么?”兰溪见晴河一直在瞧一个方向,不解的问晴河。 晴河抿着唇:“我好像看到王爷了。” 兰溪眼睛睁得溜圆,朝晴河看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晴河,你是不是看错了?” “或许吧。” “……” ** 待来请安的人一走,茗侧妃留下,陪容尺素去给老太君请安。 路上茗侧妃又问起了容尺素安尚书的事情如何了。 容尺素没有说话,茗侧妃又连忙解释道:“妾身知晓妾身太急了,只是……” “放心吧,本王妃既然答应过你会帮安家,就不会出尔反尔,把你那些所谓的担心,给我收起。” “是。”茗侧妃不敢再多问。 到老太君那里请安,聊了一下家长里短,老太君竟然让容尺素尽给云恒生个孩子,此举,倒是令容尺素讶异。 毕竟之前老太君可是从未提过这事。 突然间提起,不免让容尺素有些奇怪。 容尺素下意识的轻抚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有些苦涩。 没说话。 这个举动收进老太君眼里,老太君死死的皱了皱眉,想到了什么,面色不太好 。 “季春堂的大夫是宫里出来的老太医,听说医术是极好的。要不然让他来给你看看,你的身子能不能治好吧。”老太君道。 闻言,晴河兰溪的面色不太好,老太君此举分明就是在嫌弃容尺素身体羸弱。 容尺素制止这两个想要为自己出头的丫头。 “多谢老太君关心,靖宁会听从老太君的意思,请季春堂的大夫看看的。” 老太君睁了睁眼,看着容尺素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不过没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身子急不来,但这王府总不能太清冷。”言下之意,是在提醒容尺素,这王府里需要多添丁,来人丁兴旺了。 紧接着,老太君又道:“听说恒儿有好些日子都是宿在莺侧妃那里,没有去别的侍妾房里,你作为恒儿的妻子,该要好好劝劝他,该雨露均沾才是。” 说了这么多,原来这里才是重点。 有些嘲讽,不过容尺素还是乖巧的应了声“是” 在轻琅院呆了一会儿,容尺素才离开。 跟茗侧妃分道扬镳之后,兰溪忍不住抱怨:“王妃,老太君实在是太过份了,竟然这样对王妃您。”先是嫌弃容尺素身体差,怀疑容尺素怀不上孩子,又让容尺素劝云恒去别的侍妾房里,丝毫都不为容尺素考虑。 “她也是抱孙心切罢了。” “王妃……您怎么不把您……”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老太君啊? 估计有人听墙角,兰溪并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但意思却是极明确。 容尺素顿了顿。 未语。 兰溪i不死心,又问容尺素:“难道王妃您就打算一直瞒着王爷跟老太君,不把这事告诉王爷老太君吗?”兰溪不解容尺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兰溪觉得她越来越不明白,容尺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脚步顿了顿,容尺素低头看着小脚上的翘头履。 晴河兰溪不解容尺素此举为何,刚想问,却听到容尺素淡淡的说了句:“原来是鞋子破了,我说怎就这么冷呢。兰溪,看来这几日你很心不在焉,连本王妃鞋子破了都没发现。” “王妃……奴婢……” “不必解释了,罚你明天之前给本王妃绣一双鞋子出来,要是绣的不好,就继续绣!” “啊?”兰溪张大了嘴,没等她再说话,容尺素已经迈着步履走了。 兰溪有些委屈,但无处伸冤。 暗处的冬莹看着三人越走越远的身影,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方才兰溪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摇了摇头,没多想转身进了老太君的轻琅院。 “事情办得如何了?”赵悦灵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绿儿。 绿儿点头:“主子放心即可,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到了什么,赵悦灵问绿儿:“容尺素去见五皇子做什么?”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安尚书出事了,茗侧妃曾去求过容尺素救救安府,许因为这事……”绿儿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大略给赵悦灵说道。 绿儿是那人给她安排的婢女,比府中这些蠢蛋好用多了。 赵悦灵微眯着眼眸,“竟还有此事。” 绿儿未语。 “对了,你说三日后王爷会去一品楼可是?” “是的主子,兵部的刘大人,约了王爷三日后到一品楼,似是有事情商谈。” “你以容尺素的名义约李存峰到一品楼一趟。记住了,约到王爷隔壁的房间……” 绿儿有些不解,蓦地想到了什么,顿时了然。 “是。”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赵悦灵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容尺素,看这次我还不整死你! ** 美人病娇: 阳光的午后,容尺素在水阁里看着这刚下过雪的天,莲塘彻底的结上了一层冰,上满还堆着白雪。 容尺素抱着小三儿给小三儿顺毛发,一边听着兰溪给她带回来的消息。 “王妃,这样做,申国公真的会上当吗?”兰溪有些不解。 申国公活到现在一把年纪了,这样的当,真的还会上么? “为何不会?”容尺素反问兰溪。 五皇子那里暂且不管,容尺素打算先给申国公这只老狐狸下套。 兰溪皱着眉,虽说不上那里,但总觉得,没这么容易。z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流产 谢(姣妹砣-amanda)赏玫瑰 正说着,春秀进来禀报。 “王妃,紫云轩来人求见您。” 容尺素闻言挑眉。 赵悦灵的人要见她? 容尺素未语,兰溪直当的给回绝道:“不见。让她回去。” 每次赵悦灵这个女人来都没什么好事情,兰溪是绝对不想再让紫云轩的人来打扰容尺素,特别是容尺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宝宝。 “额?” 春秀顿住,有些为难。 抬了抬眼眸看向容尺素,似是要等容尺素的意思。 “王妃,赵悦灵那女人定然是不怀什么好意,您还是不要见她吧。”兰溪怕容尺素一时心软,便给同意了,连忙给容尺素道。 容尺素安抚了兰溪一眼。倒是想要看看赵悦灵想要耍什么手段。 “让她进来。” 兰溪跺了跺脚:“王妃!” 容尺素笑了笑,却是不说话。 春秀退下去后,少顷便有一个身着绿色衣裙,裹着短棉袄的丫鬟走了进来。 在容尺素跟前停下给容尺素行礼:“奴婢见过王妃,给王妃娘娘请安。” 丹儿从未见过容尺素本人,向来只闻传闻这王妃的厉害。 这一见,不免有些紧张。 “起来吧。” “是。” 丹儿起身,便听容尺素问她有什么事情。 心有忐忑,丹儿好一会才道:“王妃,赵主子想见您,问您能不能见她一面,她有事情想要跟您说。”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生怕容尺素会突然间发怒。 “赵侍妾想要见本王妃?”容尺素微眯着眼眸。 倒是有些疑惑。 好端端的,赵悦灵想要见她做什么? “是的,王妃。近来赵侍妾一直在忏悔、后悔当初一时糊涂,做了糊涂事,险些伤害了王妃,想要亲自跟王妃您道歉。王妃,您能不能去看看主子?主子是真心想要给您道歉的。”丹儿说的诚心诚意,一脸的紧张,生怕容尺素不相信自己。 忏悔?想要跟自己道歉? 容尺素有些好笑,不过是想见自己,赵悦灵竟然找出这样可笑。恐怕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借口。 赵悦灵会想跟自己道歉? 这简直比让她相信云恒会爱上她还要难。 “王妃?”见容尺素不说话,丹儿又小心翼翼的喊了容尺素一句。 “本王妃身子不适,道歉便免了。本王妃也不是小气的人,事情过了便算了,何必还要旧事重提,你回去吧。”容尺素微微笑着,让丹儿退下。 “王妃,赵主子是真心想要跟王妃您道歉的。您能不能……” 丹儿还想要说什么,却直接被兰溪撵了出去。 吊在嗓子里的小心脏也总算可以安心下来了。 方才兰溪还真怕容尺素就答应了。 幸好,容尺素没上赵悦灵那个蛇蝎女人的当。 “看把你吓得。”容尺素无奈的看着兰溪。 兰溪吐了吐舌头,跟容尺素辩驳:“奴婢也是为了王妃您好,那女人坏心思多着呢。要是一个不小心伤着王妃、和王妃您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怎么办。” 说起孩子,容尺素手轻抚上了平坦的小腹。 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弯着嘴角,轻叹了叹。 “王妃,您怎么了?”兰溪不解的问容尺素,怎好端端又苦着一张脸了? 容尺素摇了摇头:“没什么。” 容尺素没有去紫云轩,赵悦灵似是不甘心,又让人来请容尺素一次,一来二去,似是要把容尺素请到为止,虽见不到容尺素,但在外面徘徊。或者跪着着实很无奈。 兰溪直呼没有见到过这样不要脸厚脸皮的人。 赶了几次都赶不走。 这都是让容尺素越发好奇,赵悦灵究竟在玩些什么把戏,竟是不惜费尽这么多的力气来请她。 “王妃,那女人不怀好意,您怎么能去。”听说容尺素要去紫云轩,兰溪顿时就炸毛了。 “怎么?害怕她吃了你家王妃不成?”容尺素笑着问兰溪。 兰溪嘟囔:“她自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若有本事,能被自己蠢死两次? “既然没这个本事,还怕她作甚?”容尺素笑问兰溪。 兰溪还要说什么,被晴河给制止。 最后无奈,只好跟着容尺素去了紫云轩。 赵悦灵下了禁足令,不许云恒来见她,却未说不许容尺素进来,看守的丫鬟婆子皆是受了赵悦灵的好处,彼时容尺素来,自然也不拦着容尺素,直接就放了容尺素进去探望赵悦灵。 容尺素在一旁软塌坐下,瞧着跪在地上的赵悦灵,也不让赵悦灵起身,给小三儿顺着毛发,少顷才问赵悦灵:“听丫头说,你想见本王妃?” 赵悦灵跪在地上,弓着腰不敢抬头,“是的,王妃。” 瞧着她累的瑟瑟发抖的双腿,估摸跪得也差不多了,容尺素才让赵悦灵起身。 “有何事便说吧。” “上次的事情,是妾身一时糊涂,险些害了王妃您,还请王妃恕罪,原谅妾身一时鬼迷心窍。” “我看你分明就是心怀鬼胎。”兰溪没忍住憋了句出来。 赵悦灵眸中迅速积攒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摇着头:“王妃,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真的知道错了。” 容尺素扫了兰溪一眼,兰溪连忙闭上了嘴。 只是还是有些不满,忿恨地瞪着赵悦灵,赵悦灵委屈的就哭了出来。 可怜楚楚的模样,倒是好生叫人心疼。 “事情既然过去那就算了,赵侍妾无需如此,起来吧。” 跪得太久,赵悦灵站的有些不稳,还幸得绿儿上前搀扶,才咬着唇勉强站了起来,没有摔倒。 下意识轻抚小腹的动作使容尺素皱了皱眉,赵悦灵怀孕才三个月,肚子还并未突显。 赵悦灵咬着唇,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帘,问容尺素:“王妃,妾身可以单独跟您谈谈吗?” “哦?赵侍妾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说的?晴河兰溪皆是本王妃的亲信,你但说无妨。” “王妃,您是怕妾身对你怎么样吗?妾身现在已经怀有了孩子,这里是妾身的院子,妾身怎会……”这里是她的院子,就算要害,也万不会让在这里害她! 赵悦灵再三坚持,“王妃,妾身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赵悦灵这达不到目的便不罢休的性子真是让人不喜,不过却越发的挑起容尺素的好奇心。 容尺素让晴河兰溪退下。 想要看看赵悦灵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两人退下去后,屋子内仅剩下赵悦灵、容尺素二人。 容尺素喝了口茶,睨了眼赵悦灵:“有什么话便说吧。” 赵悦灵这回也不装了,微扬着下巴,直勾勾的与容尺素对视。 赵悦灵长得着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巴掌大的瓜子脸,杏眼桃腮,唇红白,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把她衬得肤若凝脂,领如蝤蛴。 一颦一笑,都是这么的勾人心魄,女子看了也移不开眼球,怪不得云恒会为赵悦灵着迷至此。 若是身为男儿身,不看别的,单是这样的相貌,这样的美人儿,她恐也会心动吧?冬大节血。 男人都是免不得俗。 云恒自然也不列外! 只是,怎竟在赵悦灵身上,竟是会看到她前世的身影? 乍看,倒是与前世的她有好几分相像。 只是相比于前世的自己,赵悦灵身上多了几分她前世没有的媚气和温婉如水。 “王妃。”赵悦灵唤了她一声,把容尺素唤了回神。 容尺素不语,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赵悦灵,似是想要看看赵悦灵想要玩什么把戏。 “王妃,我与王爷是真心相爱的,王爷根本就不爱你,你又何必苦苦纠缠着王爷呢。”赵悦灵问的理直气壮,根本就没有之前的半分柔弱。 “哦?那你的意思是?”她轻笑,也不怒。 赵悦灵是想要跟她摊牌 “所以妾身想请王妃离开王爷,不要再纠缠王爷了。王爷爱的只是我,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你。” “王妃也是个聪明的人,又何苦要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浪费时间呢?这样对王妃您根本就没有好处。若王妃您先向王爷提出和离,如此,王妃您也不丢脸,依照王妃您的身份,想要在嫁予别的优秀男人,并非什么难事。” 赵悦灵如此苦口婆心的替她着想,若不是知道赵悦灵是在劝她跟云恒和离,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容尺素真的要感谢赵悦灵了。 少顷,她讥诮的笑了出声:“你倒是替本王妃着想。” 讥讽的睨着赵悦灵:“只是,本王妃为何要与王爷和离?本王妃是王爷的原配妻子,便是插足,也是你插足本王妃与王爷,你现在跟本王妃说这些不觉得很好笑吗?” 容尺素到真不知道赵悦灵那里来的这么大勇气,与她说这样一番话。 不说这婚事是皇上赐下的,纵使是想离也离不了,便是说,‘和离’这都是天地不容的。 若不是着实过不下去,忍不了,再苦再累,谁愿意和离? 身份高贵点没什么,若没有一点背景,‘和离’一个不慎,便会被夫家冤枉成偷汉子,侵猪笼的。 这赵悦灵倒是真的会替她着想考虑。 电视剧看多,赵悦灵根本就不懂真正古代的条条框框,用她自以为的知识仍继续大言不愧,一副大佛大悲的模样:“王妃,我这也是为你好。若以后被王爷休了,丢脸的也是你。” “反正迟早也是要被休,王妃又何必要等着做被休的那个呢?何不若早点儿自己解脱,如此,便是和离,妾身也会让王爷善待王妃您的。” 容尺素怒极反笑,她虽没有想过跟云恒天长地久,却也没想过终有一日,竟然有人敢在这里大言不愧的劝她与云恒和离,真是可笑至极。 “如果本王妃说本王妃不会跟王爷和离呢?” “那王妃就不要怪我了。” 心生警惕,容尺素眯了眯眼眸,“你想做什么?” 余光瞥见雕花缕空木门外映现的一道影子,赵悦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纤细如玉的手指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食指、中指指腹在肚子上敲了敲,眸中闪现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容尺素睨着赵悦灵的动作,皱着眉,下一秒,赵悦灵便提着嗓子委屈的哭喊道:“王妃,妾身知晓妾身不该进王府,还怀了王爷的孩子,求求你,求求放过妾身,放过妾身的孩子吧,妾身以后定当不会再见……啊……” 抓起容尺素的手,用容尺素的手来推自己,惊呼了一声,往后面重重的仰了下去,容尺素微微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伸着手想要去拉赵悦灵,没有拉住不说,这一幕恰巧让刚走进来的云恒给看到。 云恒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下的甲胄,面容憔悴,看样子是刚从军营回来,便匆匆来了这里。 猛地瞪大了眼睛:“灵儿,”惊呼了一声。 云恒连忙跑了过去,赵悦灵倒在地上,双腿间鲜血汩汩流出,面色苍白,额头上渗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珠,见着云恒,美眸泪盈盈,疼得哭了出来。 “王……王爷……我好痛,妾身的肚子好疼。孩子,王爷,孩子……”豆大的泪珠从赵悦灵的眼睛里滚出来,手关节泛白紧抓着地上的地毡,疼得叫了出声。 云恒大惊连忙弯下身,抱住赵悦灵。 方才赵悦灵的丫鬟来请云恒,云恒许久未见赵悦灵,心中本就心存愧疚,见丫鬟说的声色俱全,一时心软便过来了,怎也没想到,竟是见到了这一幕…… “别怕灵儿,没事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安抚着赵悦灵,云恒朝闻声跑进来的丫鬟嘶吼道:“你们这些废物,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被云恒这一吼,霎时都缓过了神,应了一声,连忙退下去请大夫。 “王妃?”晴河兰溪进来也被这血腥的一幕给吓到了,讶异的看着赵悦灵,晴河兰溪下意识的看向了容尺素,相比于别人质疑的目光,两者看容尺素眸间除了担忧还是担忧。 容尺素抿着唇未语,美眸阴沉不定的看着把赵悦灵抱起来的云恒,和赵悦灵红了一片的裙摆,怎也没想到为了陷害她,赵悦灵不惜再度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害她! 云恒安抚着紧抓着自己衣袍,一脸痛苦的赵悦灵:“灵儿没事的,孩子一定没事的,别怕,有本王在,本王定当不会让你跟孩子出事。” 扭头云恒冷冷地睨着容尺素:“容尺素,你心肠怎能如此恶毒,就算是灵儿再有什么不对,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下得了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最好祈祷灵儿与灵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否则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朝容尺素吼完,云恒抱着已经疼得昏了过去的赵悦灵进内厢,把赵悦灵放在床榻上。 容尺素怔怔地矗立在原地,“王妃……”兰溪咬着唇,被容尺素制止,嘴角弯出一抹苦涩。 怎眼睛有些涩涩的?定是风儿迷了眼,进了沙了吧? “回去吧。”容尺素转身即走,并不打算做任何的解释。 他连问都不曾问一句,单凭他所见,便给她定下了罪名。 她还有什么好解释? 赵悦灵存心要陷害她,云恒也不相信她,解释再多看在云恒眼里定然也是个笑话吧。 兰溪还想要问什么,晴河朝兰溪摇了摇头,兰溪抿着唇,看了眼屋子里面的云恒,赵悦灵,兰溪才一脸忿恨的与晴河跟上容尺素。 虽然容尺素什么都没说,但晴河兰溪坚信不可能是容尺素推的赵悦灵,眼见不一定为实,定当是赵悦灵那个贱人陷害的王妃的,两人坚信。 回到同梦阁容尺素把自己关在了厢房里,谁也不见。 心底一阵揪痛,无声无息的痛。 容尺素闭了闭眼,望着外面飘着的茫茫大雪。 天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来找容尺素的下人全部被晴河兰溪拦在了外面,一律不见。 门突然间猛地被人推开,容尺素闻声回头,原来是云恒闯了进来,晴河兰溪拦也拦不住。 容尺素看着云恒皱了皱眉,云恒对身边的晴河兰溪吼一句,让两人退下,两人不依,怕云恒会伤害容尺素。 直至容尺素让两人退下时,两人才咬着牙退了下去,守在门外,不敢走远,以便万一云恒会伤害容尺素,还能进来帮忙。 云恒走近,俊脸铁青,微红着眼角,眸若充血,才半天本就憔悴的脸,现下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你来做什么。”容尺素抿着唇,面容冷静。 就是这样平静,平静到紧紧地刺激着云恒的神经。 “容尺素,孩子没了,灵儿的孩子没了,你高兴了吧?”云恒朝容尺素嘶吼,眸中闪现的痛色,似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眸中微微闪过一抹诧异,很快就恢复如常。 微微翘起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诮:“那又如何?怎么,真想拿我的命给那孽种偿命吗?” 云恒突然间掐住了容尺素的颈脖,神情有些失控:“容尺素你害死了本王的孩子,你害死了本王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还这么无所谓,如此理所当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的心是黑的吗?” 云恒摇了摇头:“不,你根本就没有心。” 颈脖被云恒掐着,容尺素呼吸都很困难,呼吸不过来,面色有些涨红,容尺素抬起头直勾勾的跟云恒对视,用极冷静的口吻跟云恒道:“云恒,你难道不知道王府的长子嫡孙只能由我来生吗?” 眼瞳猛地瞪大,“所以你就杀了我的孩子?容尺素,世间怎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掐着容尺素的手更加用力,似是轻轻一扭就能把容尺素的颈脖给扭断。 呼吸一窒,容尺素苍白的手去扳云恒掐着她脖子的手,挣扎不开,突然间却是被云恒抱住,容尺素一惊,看着云恒铁青着,眸若充血的脸,“你想做什么。” 淡漠的脸闪现出一抹惊慌。 云恒嘴角突然间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既然你这么想要给本王生个孩子,那么本王就成全你。” “不……不要,云恒你放开我。”容尺素慌了,猛地摇头,想要挣扎开云恒,从未有过的惊慌。 云恒已经疯了,他绝不能让他对自己做什么。 郑太医说了,她现在怀孕一个多月,孩子尚还未稳定,不能行房事。 云恒把容尺素扔在了床榻上,不给容尺素挣扎的机会,压了上去,轻轻一撕,便把容尺素身上的衣服给撕碎。 深深宛若啃咬地吻如同雨点般落在自己的唇、颈脖、锁骨,每一寸都留下深深地痕迹。 “云恒,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你这个禽兽。”泪水从眼眶溢出来,若是往日,云恒定当会心疼容尺素,放过容尺素,但现下云恒已经被气疯了,如同一个野兽般,丝毫没有了理智。 “容尺素,你痛,本王更痛,你害本王没了孩子,你害灵儿至此,本王也要叫你尝尝本王所受的痛苦。” 紧紧地抓着容尺素的双手,在容尺素反抗之际,送了进去。 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容尺素大喊了一声,云恒眸中闪现一抹怜惜,旋即又被那怒火给湮灭。 狠狠地要了容尺素,既然这个女人不肯给自己生孩子就算了,现在竟然连灵儿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这时间怎会有她这般恶毒的女人。 下!身传来的疼痛,容尺素哭着已经叫不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似是有什么在腹中流失。 猛地想到了什么,容尺素瞪大了眼眸。 孩子,她的孩子…… 不要,她不要她的孩子离开她! 这个原本容尺素刚下定决心要生下来的孩子,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容她身体里流失。 “云恒,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放过我的孩子。”她在他身下挣扎,哭喊着,哀求着。 容尺素撕心裂肺的哭喊从里面传了出来,守在外面的晴河、兰溪顿时就吓到了,暗叫了一声不好,准备破门进去,可门不知道何时被云恒从里面反锁,打不开。 “王妃……”两人猛地拍打着门,里面除了容尺素的哭喊声,和云恒低吼的声音,便没有任何的反应。 愤怒、怨恨把云恒冲昏了头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容尺素的身!下流淌着惊心怵目一床的血,身!下的人儿,面色苍白,泪水在脸上干固,眼瞳开始有些空洞散煥。 云恒顿时就懵了,两人破门而入,恰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被吓懵了。 “王妃……” 容尺素躺在云恒的怀里,早就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泪水从眼中溢出,容尺素狠狠地瞪着云恒。 云恒张了张口,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请来了郑太医,云恒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外面,垂着脸一言不发,周遭散发出宛若千年寒冰般冷冽的气息。 等郑太医出来后,云恒一个箭步上前,激动的一下子抓住郑太医的衣领:“素素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朝郑太医吼道。 郑太医的面色很冷,很难看,毫无畏惧云恒王爷的身份,冷冷地睨着云恒,一字一句的道:“孩子没保住,王妃流血过多,尚还昏迷不醒。” “什么?”云恒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孩子?什么孩子? “你在乱说些什么?” 郑太医冷哼:“王爷就算再饥渴,也应该节制一些。就算您再对王妃不满,但王妃肚子里怀的也是您的亲生孩子,王爷怎可以如此对待王妃。这王府的长子嫡孙本就该由王妃来……” 郑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衣领被云恒抓得更紧:“本王问你什么孩子,你说容尺素怀孕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怀着本王的孩子。” “王爷别说您不知道王妃怀了你的孩子。” ‘轰’地一声,仿似有一颗炸弹在云恒的脑间炸开,不可思议的摇头。 容尺素竟然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是这么的讨厌自己,恨不得自己死,她怎么可能怀了他的孩子? 双手抓住头发,云恒大喊了。 此举,把郑太医和晴河都给吓到了。 “不可能,容尺素怎么可能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不相信,不相信。”吼了一声,云恒狼狈的跑着离开了同梦阁。 若容尺素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他方才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如此,他跟容尺素又有什么区别? “王妃,您没事吧?”兰溪红着双眶,看着躺在床榻上,脸白如纸,双眼散煥空洞无神的容尺素,咬着唇,鼻子酸酸的。 容尺素没说话,静静的睨着眼前的帷幔。 兰溪有些哽咽:“王妃……” 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半响,容尺素才轻启了启唇,字从嘴里吐出来:“兰溪,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虚弱的声音很飘渺,如同过眼云烟,怎也抓不住。 “王妃,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的,您不要这样子,奴婢害怕。”兰溪跪了下来,抓住容尺素的手,哽咽的声音混着泪水。 兰溪从未如现在这般后悔过,当初为什么要把容尺素的药给换掉,若不是她自作主张把药给换了,容尺素就不会怀孕,没有怀孕根本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王妃就不是这么痛苦伤心。 湿濡的睫羽颤了颤,闭上了眼眸,“你们都退下吧,我想静静。” “王妃……”兰溪有些犹豫,被晴河拉着退下:“兰溪,让王妃静一静吧。” 兰溪看着同样很难受微红着鼻子的晴河,犹豫的看了眼床榻上虚弱的容尺素,这才退了下去。 手放置于腹部,心宛若刀割,另一只纤瘦的手紧抓着床单,指尖泛白,容尺素紧咬着唇,颤抖着心脏,痛哭了出声。 孩子从肚子里流失的是那么的真实,那样的小生命才不到两个月,就这样离开了她! 这痛,比当年得知萧青城、江姒两个人搞在一起,背叛了自己,还要痛。 云恒,赵悦灵,她不会放过她们的! 她誓是要她们给她未出生的孩子偿命,她定是要叫她们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紧攥着的手紧握成拳,修剪的干净漂亮的指甲嵌进肉里,鲜血渗出,这痛,远比不上心中的痛。 恨不得把云恒跟赵悦灵两人碎尸万段。 容尺素想要从床上起身,虚弱的却是连动都动不了。 夜半时分,容尺素眼睛还睁得老大,根本就没有要睡着的样子。 黑夜中,透着窗户佛照进来的光芒映照着在容尺素苍白的脸上极为吓人。 门突然间被打开了,容尺素却毫无反应。 云恒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抿着薄唇,来面对他该面对的事实。 云恒在容尺素跟前停下:“素素。” 看着容尺素这个样子,心若刀割,懊悔至极。 容尺素没有反应,宛若行尸走肉一样躺在床榻上。 张了张口,喉咙里似是被什么卡住,一时竟是说出话来,好半天才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 容尺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抓起身旁的枕头朝云恒砸了过去,指着门外朝云恒吼道:“滚,你给我滚,你还来假惺惺做什么?” “现在我的孩子没了,你开心了吧?你终于给赵悦灵那个贱人和她的孽种报仇了,你现在一定很开心吧?看到我如此,你一定很开心吧?”眸中闪烁着泪花,她笑,笑的极为讽刺。 面色浮现出一丝怒气,但抿着唇,云恒隐忍着却不发脾气,眼中又闪现出来愧疚心疼,愧疚什么?心疼什么? 看着云恒这个样子容尺素觉得无比的嘲讽,害死了她的孩子,他有什么好愧疚的 他不是一直都恨不得自己死吗? 现在这样他该逞心如意才对的吧! 来这里装着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算什么?来恶心她吗? 还是来同情她这个恶毒的女人? 抱歉,她不需要! 容尺素支撑着虚弱的身子,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青丝,面色苍白的宛若白纸一般,极为渗人:“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我告诉你云恒,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给我的孩子报仇的。” 她朝云恒吼,过于激动整个身子都气的发抖,险些倒了下床,云恒要上前,不过脚步却似是是被灌了铅一样,动也动不了。 睨着容尺素,云恒道:“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我以为你不愿意给我生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若是知道你有了孩子,我定然不会这样的。” 现在,是在怪她吗? 面对容尺素责备嘲讽的眼神,一时间,云恒竟是无话可反驳。 “到底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你说啊,你这个样子做给谁看?你痛难道本王就不痛吗?那也是本王的孩子,本王的亲生孩子!你以为本王就不痛吗?”云恒抓着容尺素瘦骨如柴的手,质问着容尺素。 一天失了两个孩子,一个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上的,自己心爱的女人尚还如此,云恒的心里现在比任何人都还要痛,还要难受。 可是…… 他能怪谁?怪眼前这个女人吗?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怪她? 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漂亮的眸子恨恨地瞪着云恒,容尺素斩钉截铁的道:“云恒,我不会原谅你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总有一日,我定是要亲手杀了你和赵悦灵那个贱人。” 两人对视,容尺素过于坚定的神情,映入云恒的眼帘,云恒神情复杂,突然间把容尺素搂进了怀里,紧紧地搂着,似是一个不小心,容尺素便会从他手中逃脱。 熟悉的淡淡木兰香,混合着浓郁的酒气,狠狠地鸷痛了容尺素的心脏。 想要挣扎,怎也挣扎不开。 被云恒桎梏的紧紧。 下巴搁在容尺素的削瘦的香肩,云恒的声音几近祈求:“素素,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不要这样了好吗?对不起素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 还会有孩子吗? 她嗤然冷笑,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云恒你别做梦了,不会有了,我们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啊,你这样什么都不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担心她? 担心她死不了,他就没办法把赵悦灵扶正吧! “我告诉你,我不会死的,我要一直活着,让你跟赵悦灵永生永世都没办法在一起。” 云恒哑言,从前的误会太深,现在跟她解释,容尺素也听不进去,云恒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容尺素。 这一夜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云恒怀里睡着的。 却知晓自己做了好多梦,都是那些她不愿意忆起的往昔。 有江姒,有萧青城,有年少时,她几近想不起面容的小男孩向她许下的嫁娶之约!是母亲曾拿来笑话她的! 那些噩耗的话,在她耳畔旁环绕。 “姐姐,我跟青城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吧。”被她发现她们两个在滚床单时,她向来乖巧的妹妹江姒跪在了她跟前,哭的一脸的楚楚可怜,似是春雨过后颤抖的桃花,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跟妹妹其实并不那么像,自小她便有着姜国第一美人之称,可是她的妹妹,顶多只能算面容姣好,上等美人,远及不上她。 起初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萧青城会不要她,会爱上江姒,甚至是不惜不要太子之位都要娶江姒。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她性子始终都太过要强,始终让萧青城在她身上找不到让男人自豪的依赖感、征服感。 身为女人,江姒比她成功多了,她懂得男人的心理,会讨好男人,知道该怎么时候顺从,撒娇,这是她永远学不来的。 原以为重生一回会好,可她还是输了,输给了同江姒那样的女人! 可笑至极。 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姒发笑。 后来,她又梦见她不甘心,算计死了江姒的孩子,让江姒永远都生不出孩子。 萧青城是太子,他断不会绝后的,生不了孩子的江姒自然不能当皇后,她的太子妃的位置被废,贬做侧妃。 她让江姒的天敌顾含烟当了皇后,看着萧青城、江姒痛不欲生! 自己也跟着痛不欲生,把自己活活的给折磨死了! 灵魂在空中飘着,她看着为她伤心的阿爹、阿娘,第一次哭了!那时的她,早就忘记眼泪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做了这么的坏事,活生生的把江姒毁了,把整个家毁了,她们竟然还会为了她哭。 那一刻,她觉得她真的好可悲! 她又梦见了,那个她几乎快忘了的记忆,儿时,有个小孩童曾赠她鸳鸯扣,许诺等她及笄便用十里红妆铺满路来迎娶她!给她最盛大的婚礼! 往后十年,她再未曾见过他,但每年是生辰,她都会收到他赠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不然,她想那么小的事情,她定然是会忘记的。 譬如,她早就想不起那个男孩的面容了。 ** 耳畔,似是一直有人在唤她‘素素’唤她快点醒过来。 很好听的声音,可是她并不想醒啊! 醒了,她便会记起,面对她的孩子没了,那个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的小生命没了,被她所谓的丈夫弄没的。 更新快 醒来,她就要面对一切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郑太医,王妃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云恒皱着眉,扭头看向郑太医,容尺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云恒心如热锅上的蚂蚁乱如麻。 早就乱成了一团,理智回来,云恒懊悔自己对容尺素做的一切事情,可现在俨然没有回头的路,只能咬着牙,看看能不能扳回来了。 郑太医虽对云恒不满,但时下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现在要做的,便是该如何让容尺素醒过来,其他的现下无暇顾及那么多。 摇了摇头:“王妃倒是没什么大碍,身子调养回来便可。只是,王妃自己不愿意醒,下官也没办法。” 咱们素素快要逆袭了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你胡说,素素怎么可能不愿意醒。”云恒咬牙切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郑太医冷哼,冷冷地睨着云恒:“王爷可知王妃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放下所有的顾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云恒抿着唇,皱着眉,不解的看着郑太医,不明其意。 “王妃的身子本来就孱弱,自小便是走一步,长公主便都不敢大意,就怕一个不慎,王妃身子就会出现什么问题。王妃本是金枝玉叶,长公主、相爷捧在手心里的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明珠。” “这样一个掌心宝,长公主、相爷把女儿嫁进来王府,可不是嫁进来给王爷您糟蹋的。虽说这是皇上赐的婚,王妃无意破坏了王爷您与赵侍妾的婚事,但这也不是王妃有意而为之,她也无意想要破坏你们。” “王爷您不喜王妃也无需如此频频糟蹋王妃,您只要把王妃晾在一旁不闻不问不就好了吗?何必要互相折磨对方呢?王妃性子要强,从不肯轻易低头,王爷您欺了她,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王妃才不过是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正是如花,该让人心疼的年纪。可至从嫁进王府未满三个月。身体未有好转不说,反而还越发加重,频频生病,需要靠着大量珍稀药材来续命。” “在得知怀孩子的时候,王妃是欣喜的,可同时王妃又惧怕着。王妃身子不好,哪一日会突然间去了,下官亦或者王妃都无法估算。王爷、老太君的不喜,令王妃惧怕她生下这个孩子后,万一天就去了,这孩子留在世上只会受苦。” “让王妃落了这个孩子。王妃又是于心不忍,好不容易决定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可王爷您倒是好,直接给王妃做了选择,绝了王妃的念头,让王妃后顾无忧了。两个多月来王府发生的种种,加上痛失孩子,别说是王妃。换做任何人恐都受不了。” 云恒微微张了张嘴,听完郑太医的一番话,整个人都懵了。 扭头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紧蹙的容尺素。 他从未想过这些,亦是不知道容尺素尽是受了这么多的苦。 他做了这么多令她伤心的事情,令她连为他生个孩子都不敢。 原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真是可笑,他到底是有多糟糕,才会令自己的妻子,连给他生个孩子的念头都不敢有? 只是她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从一开始,云恒便忽略了,容尺素不过还是个比他要小上半轮,该让人宠着的少女。 以至于发生现在这么多的悲剧。 云恒紧抿着唇畔,神情很复杂,一旁的郑太医把云恒的神情收入眼底。叹了叹,这个王爷倒也不是真的有他表现的这么差,只是两个人的性子都太过偏激了,一个是火一个是水,自然是相互容不下的。 但愿云恒听了他这番话能有所改变。 兰溪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嘟着嘴,有些不乐意:“郑太医,您怎么跟他说这些,王爷怎可能会明白王妃。” 在兰溪心中,早已经把云恒恨之入骨了,怎也不相信云恒会浪子回头金不换。 郑太医摇了摇头未语,扭头看了眼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无血色,尚还昏迷不醒的容尺素,但愿能度过这一劫。 看着云恒,郑太医给晴河兰溪两人使了个眼色,一并退下,给容尺素云恒一些独处的时间。 云恒在床沿坐下,手握上了容尺素的手,睨着她精致的五官,满心愧疚:“对不起素素,我不知原来我竟是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说再多,昏迷中的容尺素也没办法回答他!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夷光公主、容明清、便是容娉婷在得知容尺素昏迷不醒三天,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晴河、兰溪还有王府的一竿人等出来接驾,喊了句‘免礼平身’夷光公主便直接问晴河:“靖宁呢?带本宫去看看。” “是。”应了声,晴河、兰溪直接带夷光公主三人前往同梦阁。 便是好不容易出来接驾的老太君,连着一竿侧妃侍妾,夷光公主便是一起晾过,对于这些欺负她女儿,害的容尺素昏迷不醒的人,夷光公主可谓是没有一点的好感,不直接弄死就算不错了。 老太君的面色不太好,不过却也不敢说什么。 不说夷光公主身份尊贵,是皇帝的亲妹妹,她发不起那个脾气。 容尺素滑胎,没了孩子,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虽不是她直接害的,但怎么说也是有些责任,心里到底是有些心虚的。 “靖宁。”进了同梦阁,夷光公主箭步上前握住容尺素的手。 摸着自家女儿瘦骨如柴的手,夷光公主顿时就怔住了。 上次回府,光顾着容娉婷一事,夷光公主尚还未发觉,这嫁进王府还没有三个月,容尺素便瘦成了这副模样,乍看,说句夸张的,夷光公主都快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了。 再一打量容尺素,这虚弱,面白如纸的模样,心中更是一阵阵抽痛,好端端的女儿嫁进来这王府短短不到三个月,怎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容明清、容娉婷也怔在了一旁。 上次容尺素回府,虽然气色也不太好,但远不似现在这般虚弱。 见着这样的容尺素,容娉婷心里极是难受。 哽咽的唤了声:“姐姐……” 姐妹就是不见便想,见了就恨不得对方消失,永不相见的别扭组合。 容尺素、容娉婷亦是如此,平素里对容尺素诸多不满,但现在看到容尺素这个模样,还有什么是要计较的?有的只是满满地心疼。 张了张口,夷光公主哽咽着很难受,心疼的轻抚了容尺素暖暖瘦不拉几的脸蛋儿,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眸中燃烧起熊熊烈火。 怕吵到容尺素,夷光公主出了偏厅,坐在主位的太师爷上,冷冷地睨着晴河、兰溪:“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靖宁的?短短两三月,靖宁怎会病成这个样子?” 晴河、兰溪一惊,连忙跪了下去:“是奴婢照顾不当,还请夫人重罚。”两人双手重叠,放置额头,弯腰头点地给夷光公主磕头。 不敢说求饶的话。 郑太医给两人求情:“长公主,晴河、兰溪这两个丫头照顾王妃已经竭尽心力,还请长公主饶恕她们二人。” 夷光公主冷哼了一声,念在两人照顾容尺素良久,平素里容尺素也看重这两个丫头,若醒了知晓她罚了她的丫头,定当又要与她抱怨不满了。 方才让两人起身,晴河、兰溪如释重负,给郑太医投去一记感谢的目光。 夷光公主面色很不好,散发出来的怒气,令周遭众人都打了寒颤:“你们两个且说说,这两三个月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靖宁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云恒抿着唇,先两人一步道:“这事是本王的不对,本王不该让素素受这么多委屈。” 闻言,夷光公主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云恒。 眉头微蹙,云恒夷光公主是知晓的,当初见云恒虽然性子尚未成熟,但总归是个好的,在皇帝建议把容尺素嫁给云恒时,夷光公主权衡再三,与容明清观察了云恒好一阵才答应这门亲事。 哪能想,她们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女婿那里好了? 好在把她女儿折腾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睨了眼云恒,夷光公主没让云恒说,而是让晴河兰溪说。 瞧着云恒这个模样,靖宁受的委屈,他个大男人能懂? 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人,高门府第,女人家的尔虞我诈,夷光公主可见多了,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安能知晓。 晴河兰溪互相看了一眼,一并跪下,把这两三月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原原本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一字不漏的道给了夷光公主听。 夷光公主脸黑的仿似能滴出墨来,容明清、容娉婷的好不到那里,容娉婷直接气的跳脚,指着云恒就骂了起来,云恒皆是受着没反驳,也无话可反驳。 尽管是老太君和云恒的面色也不好。 晴河兰溪可不惧怕老太君,自然不用藏着掖着替老太君隐瞒,给予这个死老太婆颜面,心里,兰溪早就恨极了,这个从容尺素一进门就不喜欢容尺素,并且三番五次偏袒赵悦灵的老太君。 夷光公主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力气过大,桌上盛满茶水的杯子茶水飞溅了出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屋内的人皆是吓了一跳。 夷光公主把视线落到老太君身上。 沉着脸,冷声道:“老太君,本宫敬你是长辈,但这不代表您老人家就可以如此欺负本宫的女儿。靖宁虽身子虚弱一些,但难不成堂堂皇上册封的靖宁郡主还配不上商王,比不上一个烟花女子?要叫你商亲王府如此糟蹋?” 老太君面色不好看,但到底是她理亏,铁青着脸,干固的双唇颤了颤,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云恒皱了皱眉,出声道:“这事是我不对,灵儿是我坚持要娶的,与祖母无关,岳母大人要怪就怪我,不要怪祖母。” “你以为靖宁变成现下这个模样,你能逃脱的了责任?云恒,本宫告诉你,若是靖宁出了什么事情,本宫势必要你商亲王府给靖宁陪葬。” 话音落下,震惊满堂,解是惊讶的看着夷光公主,商亲王府好歹也是百年根基,夷光公主这话会不会太大放厥词了? 夷光公主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容明清显然也是支持自家夫人。 容尺素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便是他也从未说过容尺素一句重话,更别说是舍得打骂,怎能受人如此糟蹋。 “岳母大人……”云恒想要说什么,被夷光公主给打断,“闭嘴,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女婿。靖宁今日本宫就带回相府了,等靖宁醒来,本宫自是会修书一封给皇上,请求和离。你们夫妻缘份至此,也是够了。” “夷光公主,这恐是不妥吧,这婚事是皇上赐下的,怎能说和离就和离。好歹也是亲家,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如此地步?”老太君终于开口了,脸上写满了不满。 夷光公主嗤然冷笑:“后果本宫自是会承担,本宫可不敢有你这样的亲家。倘若再让靖宁留在这里,哪日等你们把本宫的女儿折磨死了,本宫倒是找谁赔本宫一个女儿?” “和离本王不同意。岳母大人,往后本王会对素素好,定当不会再让素素受任何的委屈。”云恒给夷光公主保证。 可之前的种种,夷光公主怎还会相信云恒的话? 对靖宁好?把靖宁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莫不成就是他说的要对她的女儿好? 夷光公主刚欲要说什么,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相爷容明清开口了,拉着夷光公主的手,还是比较冷静的给云恒道:“靖宁今日我们就先接回相府先,都且冷静冷静些日子。” “我想靖宁就算是醒了过来,定然也不想面对你,想留在这里。云恒,我好好的一个女儿交给你,你三番五次欺我女儿,我且先不跟你计较,但你想想,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靖宁留在这里?” “我……”云恒一时语塞,有什么资格? 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吗? 可眼下这招显然是不定用的。 夷光公主都威胁他,要靖宁与他和离了。 “一切且先等靖宁醒来再说吧。”容明清拍了拍夷光公主的手,让人去给收拾容尺素的东西,带容尺素回相府。 临走的时候,容明清给云恒说道:“别说我与薇儿也不是不讲道理,你的行为,换做任何人都是不的。男人风流点儿本是没什么,但如你这样却是不该了。” “你妻妾成群,靖宁忍了,我们与夷光也不与你计较。却不见得靖宁还要忍着你宠妾灭妻。到哪里,你也说不过去,也没理。若你还想继续这桩婚姻,还想把靖宁给接回来,我尚还给你个机会。” “等你把你府中的事情处理妥当,等靖宁醒了过来,你且再来相府接靖宁吧。我尊重靖宁的意思,若是靖宁不愿意跟你回来,你且也就放过靖宁,各自安好,互不相干各过各的吧。” 容明清一番话说的云恒无言,一时间竟是无话反驳容明清,容明清拍了拍云恒的肩膀,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云恒皱着眉,黑色的瞳仁有些阴沉不定。 容明清方才的话明显的跟云恒说了,要云恒在容尺素与赵悦灵之间做一个选择,再且,想要不和离,想要容尺素跟他回王府,云恒且要先得到容尺素的原谅,若容尺素不愿意跟他回王府继续过日子,那么容明清便是尊重容尺素的选择,同夷光公主一并进京请求皇上的圣旨,让两人和离。 皇帝向来宠爱容尺素,若是让皇帝知晓云恒这样对待容尺素,那么这桩婚事就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上了马车,夷光公主问容明清方才与云恒说什么了,容明清笑笑没说话,夷光公主怒道:“容明清我且告诉你,我就这么两个女儿,你若敢任由云恒那臭小子欺了靖宁,我就跟你和离。” 夷光公主真的是被气到了。 从前料想着云恒容尺素成亲,不说可以相爱,如胶似蜜的过日子,但因着容尺素恬淡如水,寡淡的性子,只要云恒不是太过份,也可以相敬如宾的度完此生。 就算再不济,云恒老太君因着容尺素,身子薄弱可能不会太喜欢容尺素,但好歹看在容尺素郡主的名头,和相府的面子上,怎说也不会让容尺素受委屈,可谁曾想这云家祖孙如此胆大包天,欺人太甚! 种种行为,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容明清有些无奈:“都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瞎话呢,让孩子听到了,要笑话了。” 夷光公主猛地瞪大眼睛,指着容明清气哼哼的道:“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容明清,我可是告诉你,靖宁这个仇一定得报,不能就这么轻易的饶了商亲王府一家,不然可就真的当我容家好欺负。” 容明清好笑的揽住夷光公主的肩膀,把夷光公主搂在怀里:“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不能就这样放过云恒,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只是薇儿,我看那云恒心里未尝不是没有靖宁,何不如再给他一个机会?这和离终归是不好,这亲事好歹是皇上给赐下的……” “不行,我的女儿不能就这样让人欺负了!” “……” 年关将至,明日便是年三十,容尺素还没有醒来,容家上下也都心急如焚,急的七上八下了。 皇宫那里听说容尺素痛失孩子,至今昏迷不醒,皇帝、太后、皇后等各种妃嫔都纷纷送来了不少珍稀物品,和问候。 连李存峰、慕白且都来过相府探望容尺素。 皇上更是直接把云恒召进皇宫里,好好的说了一顿。 皇后还纡尊降贵,移驾出宫,大驾光临相府探望容尺素,见着憔悴虚弱的容尺素也是连连叹息。 道是回去,定是要好好说皇上一番,竟是给容尺素赐了这样的婚事。 虽是口上说说,夷光公主还是甚是感动,皇帝是一国之君,又岂是真有人敢去指责他? 临走的时候,皇后轻拍了拍夷光公主的手,让夷光公主好好保重身子,容尺素定然是会醒过来的。 夷光公主苦笑着,却是未语。 近来忙着照顾容尺素,便是夷光公主,也是憔悴了不少。 在得知容尺素失去孩子,至今还没有醒过来,作为容尺素闺中好友的李天骄自然不能缺席不闻。 李夫人倒也不再拘着李天骄,跟着李天骄来探望过容尺素一回。 这一日,李天骄又来了。 年关将至,夷光公主忙着处理府中事情,不得已走开一步,处理新年的事情,便让李天骄容娉婷来给容尺素喂药,照顾容尺素。 半步都不敢走开,就怕容尺素会突然间醒来,找不到她们。 容娉婷、李天骄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晴河、兰溪担心两人大大咧咧的不知道分寸,不敢让两人喂容尺素喝药,亲自喂。 见此,两人也不坚持,若是因为她们容尺素有个好歹,那可是罪过了。 刚喂容尺素喝完药,让容尺素休息一会,两人便出了内厢,隔着屏风帷幔,在一旁的软塌坐着。 说起云恒两人又免不得是一阵痛骂云恒这个贱男人,硬是把容尺素折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按我说,当初靖宁就该嫁给峰哥哥的,要是嫁给峰哥哥的话,靖宁怎还会受这么多委屈。”李天骄哼哼着,不忿道。 容娉婷同样赞成李天骄的话,手托着腮,着脸,嗔道:“都怪皇舅父,好端端的赐什么婚嘛,姐姐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眼儿一转,容娉婷想到了什么给李天骄道:“对了天骄姐姐,阿娘说了,等姐姐醒来便修书一封给皇舅父,求情皇舅父让姐姐和云恒和离。到时候,再让姐姐嫁给峰哥哥不就好了吗?如此一来,姐姐定然就能够幸福了。” 李天骄眼睛微微睁大,欣喜的看向容娉婷:“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的,阿娘当时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说的,阿娘向来说话算话,应该不会是随便说说的。”容娉婷笑着,把不该忽略的,该忽略的全部给忽略了。 “要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我回去跟峰哥哥说,哥哥一定会很开心的。”李天骄现在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这样的好消息告诉李存峰。 李存峰自小便喜欢容尺素,李天骄一早就知道了。 若不是当初皇帝突然间赐婚,容尺素定当是会嫁给李存峰的,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有几乎,还来得及。 只是,就是不知道容尺素要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呢。 两人正说着,突然间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轻咳声。 想到了什么,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忙跑了进去,果然是容尺素醒了过来。 微微睁开眼睛,手捂着胸口。 “姐姐?” “靖宁?”两人异口同声讶异的喊道。 容尺素按了按额头,扭头看着李天骄、容娉婷,蠕动了下双唇,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渴的厉害,每动一下,就像是生锈的刀子在割着喉咙般难受,无法启。 容娉婷匍匐在地上,抱着容尺素的手臂,眼眶霎时红了起来,极是难受,哽咽的道:“姐姐,真的是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李天骄仲怔片刻开口,声音掩盖不住的激动欣喜:“靖宁。” 容尺素皱着眉,未语,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水…………” 闻声进来的晴河兰溪连忙去给容尺素倒水,把容尺素扶了起身,把水喂容尺素喝下。 灌了一杯水,喉咙湿润了,才没有那么难受。 “我昏迷多久了。”容尺素抿着唇,低声问道。 昏迷这段漫漫日子,她虽醒不过来,却还有几分知觉,能够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喜怒哀乐! 昏迷中,她梦见了好多,有前生,有今世,很多很多! 漫长、多的,仿似过了一个世纪! 那些她不想面对的,必须面对的。 容娉婷拉着容尺素的手,嘟着嘴:“姐姐,你昏迷了十天,整整十天。郑太医说你不愿意醒来,你快要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姐姐?你为什么不想醒过来,是不是云恒那混蛋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他。” 容娉婷咬着唇,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些好笑。 “没什么。”她道。 若可以,她真想这辈子都不要醒来了。 可是,她不能啊。 她不能如上一世那一般任性了,尽是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伤心。冬大沟亡。 而她,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云恒、还有赵悦灵。 敢害死她的孩子,她定当不会放过她们的。 怎么能,不醒过来呢? “这是月白居?”容尺素扫了眼四周。 才三个月,这里已经快要让她陌生了。 月白居是相府她未出嫁前的闺阁。 晴河点头,把容尺素昏迷之后,和那日在同梦阁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容尺素。 容娉婷见容尺素不说话,唤了容尺素一声:“姐姐。” “我没事。”她摇头。 “姐姐,那云恒不是什么好人,他这样欺负你,你干脆和离算了。” “婷儿。”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原是听闻容尺素醒过来便放下手中所有事情,匆匆赶过来的夷光公主。 夷光公主身旁还跟着还没有换下朝服,刚下朝回来的容明清。 容尺素手撑的床沿,坐稳了一些。 “母亲。”唤了夷光公主一声,夷光公主在一旁床沿坐下,握住容尺素的手,激动的唤出了容尺素的闺名,“素儿,你终于醒了。” 虽夷光公主极力忍着泪意,容尺素还是看出了夷光公主眸中的担忧、还有欣喜。 眼睛跟着涩涩地,容尺素微微莞尔,轻声笑道:“让母亲您担心了。” 语罢,抬了抬眼皮子,看向容明清,容尺素又唤了句:“父亲。” 容明清颔首,一张不再年轻的脸,满是动容。 夷光公主跟容尺素道:“你现在刚醒过来,什么都不要想,先照顾好你自己的身子,一切待你身子恢复过来再说。” “靖宁明白。” 喟叹了声,夷光公主又与容尺素说了几句,便让众人退下,让容尺素休息一会。 容娉婷还有些不想走,不过自家母亲发话了,也只好应允。 夷光公主不放心容尺素,便让晴河兰溪守在门外,有什么事情,随时与她禀报。 安静下来的月白居,只有容尺素一个人,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帷幔,眸色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另一厢! 云恒去过几次相府,都被拦在门外,进不去,看不到容尺素。 便日日跑到酒馆里买醉,连赵行书那里也不去了。 赵行书找了好半天,才在一家不起眼的酒馆里找到喝的醉醺醺的云恒。 在云恒身旁坐下,问云恒:“你小子让我好找了,竟然躲在这里来喝酒。怎么?王府的酒不够你喝,我赵府的酒还不够你喝?用得着你跑来这里吗?” 云恒扭头瞥了赵行书一眼,又灌了一大碗酒,打了个酒嗝,吐着酒气问赵行书:“你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见不得某个人失恋偷偷藏起来买醉咯。” “你胡说什么?谁失恋了?谁买醉了?”扭头怒瞪了赵行书一眼。 赵行书耸耸肩:“自然是谁回答就是谁了。” “你是欠抽吗?”云恒提着赵行书的衣领,抡着拳头似是就要往赵行书脸上揍。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赵行书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认真起来。 云恒气结:“你……” 一时无言,赵行书把云恒提着自己衣领的手拿开,喊小二拿了个碗,自己也给自己倒了碗酒,云恒怒瞪着他,抿着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恒,你该不会真的是爱上容尺素了吧?”赵行书问云恒。 见云恒不回答,也不说话,抬起眼皮子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你忘了你那小新娘了?” 赵行书与云恒自小玩到大,对于云恒心心念念的江宴,倒也知道几分。 只道是十多年前,忘了是那一年,云恒跟着老王爷去了一趟姜国回来,便兴高采烈,一脸得意的跟他炫耀,他有小新娘子了。 当时他还很不屑,表示不相信,明明大人才可以有新娘。 云恒这厮还把之前他母妃留给他的,一双还剩下一只的鸳鸯扣给他看,道是用鸳鸯扣扣住了那小姑娘! 等她长大就去娶她。 只是后来战事太多,云恒几番跟着老王爷去出征,便再也没有去见过那小姑娘,可却从未忘记过。 每年都会用上好几个月时间来替她准备礼物,准时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姜国。 就算是在外出征,云恒也不会忘记让他替他,每年三月初桃花盛开的时候,往姜国寄一份生辰礼物。 有多少次出征回来没有丧命战场,他都是因为记念着那个,待她及笄他便去娶她。的约定活着回来的? 那姑娘后来他见过一次。 那时的江宴十三岁,云恒拜托他去姜国给她画一幅画,让他看看多年过去她成了什么模样。 也就那一次,他见到了云恒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小姑娘。 的确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小小年纪便素有姜国第一美人之称的太师之女‘江宴’ 他想,这么美的人儿,怪不得能让云恒惦记了她那么多年。 初见到江宴画像时,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云恒如此激动,那开心难以用字面的意思来书写。 当时他还与他说,再有两年,他便可以去娶她了! 只是等云恒终于可以去娶她的时候,那姑娘却已经死了! 当时的云恒几近癫狂,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后来老太君以命相挟,如果不是后来得知害死江宴的人是谁,等着有朝一日,去那姜国给他心心念念的人报仇,云恒早就活不下去了。 后来是活了,却也是疯了! ** 云恒顿了顿,取出腰间十多年来,一直贴身佩戴着的鸳鸯扣,放在掌心,嘴角动了动有些苦涩。 云恒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把周遭的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闻声看了过来,不过却被赵行书扫了眼怕惹事,又连忙收回了好奇心,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我没忘。” 少顷,云恒从唇里吐出三个字,仿似千斤重。 把掌心的玉佩握的紧紧地,似是告诉赵行书,又似是在问自己:“我说过等她长大就娶她的,我怎会忘?” “那你……?”话到口中,赵行书一时语塞,张了张口才继续道:“那你对靖宁郡主又是抱着什么心思?” 云恒没有回答,赵行书皱着眉紧紧地睨着云恒:“这几年你一直都在外面打仗,除了病美人这个称呼,你对她不了解。但她是个好女人,虽然性子怪异了点,也孤冷一些,但人着实不错,又身份高贵,配你足矣。” “若你不喜欢她,便放了她自由,也放过你自己吧,拖着,也是耽搁折磨你们二人。你是商亲王要什么女人没有?你府中那一屋子的女人还不够吗?” “何苦要折磨一个好女人呢?更何况,靖宁郡主又没有那里与江宴像似,你要跟江宴相似的女人,已经有赵悦灵了,有一屋子的女人了。就不能放过靖宁郡主?” 赵行书声声质问,至从江宴死后,云恒虽然振作了,却像是疯了一样,只要名字,或者五官声音任何一个与江宴相似的女人,他都要。 他是想把她们拼成一个江宴!? “你也是来劝我跟她和离的?”云恒皱着眉,微微有些薄怒,把刚端起来的酒碗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酒水溅了出来:“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赵行书,你这样做,你会缺德的。” 他有这么糟糕么? 一个两个都让他放过容尺素! “我不会跟她和离的!” “那你是爱上了靖宁郡主了?”赵行书质问的目光落在云恒身上。 云恒顿了顿,未语。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容尺素是什么样的感觉。 爱么? 可是他爱的只有他的宴儿,那个他自小就想娶的宴儿。 可若不爱,每回见着她伤心,他也忍不住的想要心痛。 看着她与别的男人一起,他会忍不住的去吃醋,恨不得把他身边的男人都赶走。 看着她,他会忍不住想要去拥抱她,占有她,把她锁在自己的身边,只能够是他的。 这种感觉,是面对赵悦灵都没有的。 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只是,他一点都不想失去她。 云恒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才道:“我不知道。” 一句‘我不知道’险些没把赵行书给逼疯,想了半天,竟然就告诉他,他不知道? 赵行书按了按额头真是恨不得把云恒拉起来揍一顿,把云恒给打醒,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云恒从武,他从文,虽然也有些武功,但对上云恒这个打了无数仗的常胜威武将军,他可没胜算。 不过云恒现在这个样子,明明是对人家有兴趣,喜欢人家的好吗? 他都看出来了的问题,云恒这一群妻妾的男人竟然还在跟他装纯情!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暴走而过之后,赵行书锤了锤桌子跟云恒道:“我刚听天骄说,弟妹已经醒了,你知道吗?”放弃劝云恒和离后,赵行书对容尺素的称呼从‘靖宁郡主’变回了‘弟妹’。 虽然云恒之前做的事情,就是作为个男人,作为他的好兄弟,他也看不惯云恒,不过云恒好不容易能够除了江宴外,有个喜欢的女人,赵行书自然不愿意扼杀云恒的萌芽。 在云恒与容尺素之间,赵行书果断选择了云恒。 虽然云恒现在渣了点,但赵先生相信云恒是个情种,以后定然是会对容尺素好的。 “你说素素醒了”云恒眯着眼眸。 赵行书点头。 不待赵行书再说话,放下手里刚拿起的酒坛,云恒起身就往外面跑了,“喂……”赵行书叫也叫不回头,有些不满,这小子酒钱还没有付耶,跑这么快难道要他帮他付吗? 果断损友! 赵行书看了下满桌的酒坛,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首发 眯了眯眼眸,这酒劲还真是大啊! 云恒从酒馆出来后,就直奔相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想要去见容尺素。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扼杀了,相府的人知道云恒对容尺素所做的种种,心疼自家郡主,拦着云恒不让云恒进去。 云恒想要动手,以武力来解决的时候,容娉婷听闻声音却是赶了出来,带着下人,还有阿七阿九两个侍卫,守在门口,容娉婷扬着头也够不着云恒八尺余的身高,小丫头叉着腰,怒瞪着云恒,恶狠狠的道:“我告诉你云恒赶紧给本小姐滚,我不会让你见我姐姐的。” z 赶脚喜欢上了虐心,自己写着自己眼泪哗哗的流,泪点好低的说qaq 下章会甜一些,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渣男走上宠妻之路 谢(未来虾米)赏玫瑰 云恒已经被容娉婷赶了很多次,深知跟容娉婷讲道理是没用的,直接动起了手来。 云恒武功很高,但是双手难敌四拳。加上还有一竿侍卫家丁。 最后还是败下阵,被关在了门外,敲门也没人开。 在外面呆了许久才离开。 容娉婷见外面没动静了才松了口气,不过以防云恒还会再来,容娉婷不放心,让阿七阿九继续看着,就一溜烟跑了。 虽然阿九还是她的贴身侍卫,但被拒婚过后,容娉婷跟阿九相处就不是这么自在了。大多数,她害怕跟阿九独处! 就算明明她很想跟他呆在一起,但容娉婷还是害怕。 年三十,皇宫中举行的团圆饭后,夷光公主容明清等人从宫里回来。 这一夜大家都要在自家房里守夜,相府也不列外。 本欲夷光公主还想在容尺素院子里与容尺素说会话的,但念着容尺素刚醒过来,不能太过劳累,今年的守夜便也免了。 让容尺素在院子里好好休息,便跟容明清回自己的院子。 容娉婷本意是想要留在这里陪容尺素的,但经夷光公主的话后,便只有心有不甘的离开容尺素的院子。 夜晚。月上枝头。 晴河兰溪二人在外面守着,今天睡了一个下午,容尺素也睡不着了,斜靠着床榻,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琉璃般的眼眸,眸色幽幽。 手轻轻地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嘴角弯起一抹苦涩。 下完雪后,今夜的月亮很亮很圆,宛若一个熠熠发光白嫩的团子,透着月亮她似是能看到一个孩童弯眼跟她笑。 那是她未出生的孩子! …… ** 走不了前门。不代表云恒没有别的办法进入相府,去看容尺素。 昏暗的巷子里,云恒仰着头,打量一眼眼前高高伫立的朱墙,两道剑眉蹙了蹙,云恒一个漂亮的翻身,就跃过墙壁,顺利进到相府。 任谁也想不到。堂堂一过亲王的云恒,竟然会学起了贼爬墙。 云恒避过相府的侍卫,抓着一个丫鬟问了容尺素所在的方向后,把丫鬟打晕,直闯月白居。 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云恒先是看到守在门外的晴河兰溪,怕惊动相府里的人,云恒先是把这两个也给弄晕。 不然明日燕京的街道该要流传,商亲王云恒半夜爬墙等等诸多绯闻,可就大事不#//◎ 午后的街道,人流非但没少,反而还越长。 逛完了城东,云恒便拉着容尺素逛城西。 见着什么有趣的东西就给容尺素买,一路逛下去,很快双手就提满了。 云恒想起好像还没有正经的给容尺素送过什么东西。 把容尺素从上到下给打量了一遍,总感觉缺少了点儿什么。 之后,总算是发现了是缺少发饰,拉着容尺素进了附近的一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首饰铺,容尺素不选,他就给容尺素选了一双海棠嵌玉的步摇,替容尺素簪上去。 “靖宁。”身后有人唤了容尺素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渣男追妻三十六计 回头竟然是赵行书、与李天骄。 八目相对,四人皆是一怔。 “靖宁,你怎么跟云恒在一起?”李天骄猛地瞪大眼睛,惊讶出声。有些不可置信。 揉了揉眼睛,想要证明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容尺素怎会跟云恒这厮在一起? 见云恒面色微变,赵行书赶紧拉住自家未过门的小娘子。 打着哈哈问云恒、容尺素:“云恒、弟妹你们两个也是出来逛年会啊。” 云恒白了他一眼,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容尺素礼貌性的点头。 “靖宁。”李天骄挣脱开赵行书,过去拉住容尺素的胳膊,想要把容尺素、云恒二人分开,结果当然是云恒当仁不让,让赵行书管好自家媳妇。 “天骄,我没事。”她出声解释。 李天骄不信。着脸:“你身子还未痊愈,怎么就出来了?天这么冷,万一冻着冷着累着你怎么办?” 说完阴阳怪气的睨了云恒一眼:“有些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还真是不择手段,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真是自私。” 皱起墨眉,云恒面色不太好,还没有说话,容尺素便喝止了李天骄:“天骄。”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李天骄不满,忿忿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靖宁,他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难道你就这样原谅他了?” 原谅?怎可能? 只是,她与云恒撕破脸没什么。隔着这一层薄纱,迟早也是要撕下的。 可李天骄不同,赵行书是云恒的好兄弟,李天骄若是跟云恒撕破了脸,到时候赵行书夹在中间可不好做。 “你不用担心我,我有我的分寸,我没事的。”她凝着眉,郑重的给李天骄说道。 目光落在赵行书身上,意思很明确,赵行书咽下唾沫,点头。 险些没被云恒的目光给秒杀死。连忙拉着李天骄离开,去跟李天骄进行安利般的教育。 云恒犹豫了一下跟容尺素道:“我送你回去吧。” 虽然还舍不得就这样放容尺素回去,还想跟容尺素多呆一会,哪怕多一时半刻也好。 但方才李天骄的话不无道理,容尺素的身子还是太差,在外面呆太久,始终不好。 “好。” 云恒搂着容尺素不盈一握的细腰,使用轻功送容尺素回相府。被风吹着,迷了容尺素的眼,微微抬起眼,仰头看着云恒,有那么一瞬间顿住。 心里的莫名情绪被她扼杀,她怎么能眷恋他的温存呢? 这本来就不属于她的! 就算他现在对她好,可往后呢? 往后,他又该不知道该转向谁的怀抱,又如之前那般欺她辱她,又或是如萧青城那般,直接让她成为人人嗤笑、嘲讽、不屑、同情的下堂妇! 爱情这东西太过飘渺,她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天塌下来都可以当棉被盖的江宴! 不认为自己再有什么本事,可以绑住、抓住一个活生生男人的身心。 何况,这还是个害死她孩子的仇人。 她该是要恨他才对的。 在月白居里坐立不安快一天的晴河、兰溪见到容尺素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王妃。您可回来了。” 不过看到容尺素身旁的男人时,两人皆是皱住了眉,之前就听相爷说,是云恒这厮把她们两个打晕,拐走了容尺素,没想竟然还真是。 而且,还有脸回来。 无视掉晴河、兰溪,云恒放开紧握着容尺素的手,紧紧地凝视了她一眼,虽什么都没说,但眸中的意思,却很明确了。 她别过头,权当没有看见。 云恒离开后,进了厢房,晴河给容尺素泡了杯参茶,让容尺素喝下后,才连忙问容尺素:“王妃,你没事吧?王爷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伤着你?” 兰溪夸张把容尺素看了个遍,以便确认容尺素有没有那里受伤。 揉了揉眉心,“我没事。” “王妃……” “五皇子、申国公那里你们给我盯紧了,别让安尚书出事。”虽大病了一场,但容尺素没忘记之前答应茗侧妃的事情。 兰溪还想要说什么,被晴河制止。 容尺素又问起了夷光公主、容明清。 兰溪答道,“回王妃,老爷夫人、带着二小姐去了大老爷那里请安尚还没有回来。” 所谓大老爷,便是容明清的大哥,礼部侍郎容明晰。 今天是年初一,理应是要去大房那边给老夫人请安的。 容尺素也没什么好奇怪,又问了两人一些,便让二人退下。 摊开手掌,里面放着今天云恒给她照着云恒捏的糖人。 小糖人穿着他急着带她看年会,连换都来不及换下的朝服,墨发高束,桃花眼笑得弯弯,薄唇带着几分笑意。 糖人捏的很好,连眉眼间都雕刻的极是精致,跟云恒一模一样。冬肝阵血。 颤了颤睫羽,容尺素想把糖人丢下纸篓。 可心里却有着什么在作祟,糖人还未从手里丢落,她又把手握紧,找了个精致的木盒,把手绢折叠放在木盒里面,才把糖人放进去…… 阖起盒子,放在梳妆台不显眼的地儿。 …… ** “恒儿,大年初一,你今天一天跑去那里了?”见到云恒这会儿都快天黑了,才过来请安,老太君皱着眉道。 更疑惑的是,这都一天了,云恒的朝服怎还不换下。 “祖母,我去相府了。”云恒没打算瞒着老太君他去找容尺素了,只是把不该说的都直接省略了。 额? 老太君仲怔片刻,点了点头,疑惑的问云恒:“夷光公主愿意让你见靖宁了?” 云恒没说话,老太君便当是夷光公主是答应的了。 若有所思的道:“去找她也好,这门亲事总归是皇上赐下的,若是闹得太难看,于我们两家都没有什么好处,皇上那里也说不过去。” 抬起头看云恒:“靖宁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祖母见她也是个好说话的,你好好哄她一番,让她消消气,便没事儿了。” 老太君说的轻松。 云恒也不想过多解释,便道:“祖母放心便可,这事,恒儿有分寸。” 老太君的面色变了变,眯了眯浑浊的眼:“靖宁没答应回来?” 没说话,是默认了。 老太君突然间发怒拍着桌子:“你都去到相府请她了,她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是想要我这个老婆子去跪在相府门前,求着请她回来不成?这事虽然我们理亏,但她也害的灵儿没了孩子,你事先也不知道她怀孕,她还想怎么样?……” 还想数落容尺素的不是,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云恒皱着眉,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悦。 “祖母,素素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我会让她回来的。” 老太君还想说什么,不过见着云恒认真的神情,张了张口,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道:“罢了,罢了,你也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么多了。你自己看着吧,能让她回来,便尽量让她回来。如今皇上正忌惮着你手中的兵权,若这回跟靖宁和离,免不得让他有借口削除你的兵权,更是容不下你,容不下我们容家。” 轻叹了叹。 云恒眸色闪了闪颔首:“嗯。” ** 接下来的日子,相府开始各种探访亲朋好友,偶也有不少客人上门到相府来做客。 不过前堂的热闹,跟后院的容尺素无关。 年初一那天,虽有裘衣裹身,又有云恒护着,但容尺素还是吹了冷风,感染上了风寒。 喝了药,并无大碍,却是把整个相府都给急到了。 兰溪这丫头,可没少埋汰云恒是个祸害。 碰上他,容尺素准没好事发生。 这丫头心有怨气,加上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便没有人阻拦兰溪口无遮拦。 今日前堂有客,夷光公主、容明清要招呼客人。 容娉婷也去探访她的小姐妹了,后院里空荡荡的。 容尺素身子虚,不敢走远,便裹着裘衣,坐在窗前看外面积雪红梅。 手里拿着兰溪找出来的,一本压箱底的书给容尺素看。 容尺素无聊,便也拿着打发时间。 突然间,窗户被人投来石头,清脆的声音使得容尺素蹙眉,险些就扔到了容尺素。 朝着那扔石子的方向看去,屋顶上坐着一个男人,一袭显眼青裳,面如冠玉,风光霁月,正是云恒无疑! 这么大冷天儿,穿着如此单薄的锦裳,这人难道真的不冷吗? 而,他来这里做什么? 正疑惑,云恒凝着她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根玉箫,对着她吹起了曲子…… 且还是男女用来求爱的‘越人歌’! 容尺素越发看不明白云恒这厮想要做什么。 在这里扰人真的好吗? 张了张口,想要说点儿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就闭上。 紧紧的睨着云恒,怒瞪着他,让他赶紧滚! 云恒非但没有理会她的怒气,反而还把一曲越人歌吹的更加欢快!!! 朝她挤眉弄眼的! 她怒极,却无奈。 赶不跑他,便没看再看他,直接把窗户给关上。 碰了一鼻子灰的云恒不甘心,又换了个方向,容尺素又关上,一来二去,所有的窗户都被容尺素给关上。 没办法了,云恒只好就在屋子里坐下,不再挪地,专心吹起了他的曲子。 见云恒不死心,容尺素只好试着去无视掉云恒。 专心看她的书,只是知觉好像被云恒的曲子给牵引了,不知不觉,竟是把他的曲声全部都听了进去! 她不知,原来云恒也会吹曲,而且还吹的这么好。 丝毫不输于她听过任何人吹的曲子。 便是唐闵还在,水平也与她相差无几。 听的太过入神,就连去准备午膳的晴河、兰溪回来了也不知道。 还是兰溪叫了她两声,容尺素才缓过神:“王妃,您在想什么呢?怎想的这么入神?”兰溪不解问道。 容尺素有些不自然,摇了摇头:“没什么。” 兰溪圆着嘴儿“喔”了一声。 由着晴河给容尺素布菜,见着窗户都关上了,皱了皱眉,记得出去的时候,明明没关窗的啊? 怕太闷,兰溪去开窗,还边给容尺素道:“王妃,您怎么把窗户都关上了呢?郑太医说您要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呢。” 容尺素想要阻止兰溪俨然来不急了。 兰溪打开窗,见着坐在外面的人,吓得大叫了一声。 旋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云恒这厮怎么会在这里? “王王妃……是,王爷。”指着外面的云恒给容尺素道。 按了按额头,容尺素颔首。 不就是云恒这厮么! 今日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总是有事没事跑来给她献殷勤,怎么赶也赶不走。 且相府的围墙,容明清俨然已经让侍卫看守着,这云恒总有办法溜进来。 着实是让人很无奈。 “王妃,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去告诉老爷?” 兰溪征询容尺素的意见。 怪不得一直听到箫声,她还以为是府中的歌舞伎在练曲呢,哪曾想,是云恒这厮在屋顶上吹!箫。 这是闹哪样啊? 容尺素也很头疼,不知道云恒这厮在玩些什么把戏。 想了想,如今容明清还在宴客,把容明清叫过来,定然是不妥,便是撵云恒也不会走,一个不小心许还会惊动前厅的客人,叫人看了笑话。 思虑再三,容尺素让兰溪去把云恒给叫进来。 兰溪猛地瞪大了眼睛,“王妃,这这怎么行,夫人说过了,不能让王爷见您。” 之前云恒偷偷把容尺素掳出去,还让容尺素感染上了风寒,夷光公主得知后已经大怒了一番,罚了晴河、兰溪两个护主不力的丫头。 这会儿若是让云恒进来,一个不慎,遭殃的还是她们两个做丫头的。 再且,两人也担忧云恒又会把容尺素给掳走。 “无妨,让他先进来吧。不然呆在外面,也不是办法,迟早会把母亲给引来的。” 心有不甘,但兰溪还是去把云恒给请了进来。 “素素,你愿意见我了。”云恒欣喜的上前,与容尺素说道,想要去碰容尺素,兰溪连忙上前,挡在云恒的跟前,不许云恒碰容尺素。 墨眉蹙起,容尺素挥了挥手,让兰溪退到一旁。 “王爷此番来找靖宁做什么?若没事的话,以后不要来了,若再来,本王妃便要把王爷您当贼来处置了!”她的话很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素素,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为什么不可以见你?”云恒不忿道。 不肯跟他回去,他暂且忍了,可若是连见她都不让见,云恒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 容尺素对他笑,云恒知道她是要跟他提和离一事了,云恒连忙制止她,抢先一步在她跟前,先开口跟她道:“素素,我不会跟你和离的,只要我不签字,你就只能是我的。”他语气坚定稳如泰山,似是山崩地裂都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和离需要两个人签字才能作数,云恒不签,那么容尺素想和离也和离不了。 这人,怎就这么固执呢? 兰溪听不下去了,直接道:“王爷,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道理,缘份散了,便各自安好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们家郡主不放?当真是以为我们家郡主好欺负吗?” 扫了眼兰溪,他强调:“我不会和离的。” 想了想他道:“只要不和离,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们不要各自安好。”没了她,他怎能好? “怎么都行吗?”容尺素笑了似得问云恒。 云恒仲怔片刻,缓过神,连忙点头。 “是,怎么都行。” 她笑,笑的勾人心魄,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吓人:“那我要赵悦灵的心!要王爷您的心,王爷您能给我吗?您若给我,我就不跟你和离,给王爷您守一辈子的寡。” “每年清明王爷的祭日,靖宁定当会去给你扫墓,上香……” 云恒的脸色猛然大变。 湛墨的眸子染上一层不明的情绪。 这个女人就如此恨他? 恨到宁愿给他守一辈子的寡,都不愿意跟他回去,与他相守? 把云恒的情绪收入眼底,她笑了似得道:“既然做不到,王爷就请回去吧。” 他不动,兰溪赶他也不动。 抿着他两片凉薄的唇,好半天,弯下腰取出藏在云靴里的匕首,从刀鞘里拔出,刀锋泛着阴冷的幽光,交到容尺素的手里,让容尺素握紧:“若杀了我,能让你原谅我,那好,你就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容尺素怔然,抿了抿唇,情绪稍有变化,不过却很快被她敛了下去。 笑的不以为然:“王爷若诚心的话,何须要靖宁动手,脏了靖宁的手,何不如自己了结呢?” 眉心皱成了川字型,吸了口气,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在容尺素的手里夺回来了匕首,当着她的脸,不带一丝迟疑,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容尺素猛地瞪大了眼睛,而一旁的晴河兰溪也都怔住了。 容尺素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俨然来不及了。 汩汩鲜血从胸口流出,渲染红了他的青裳,剑锋。 他艰难的支撑着身体:“若你觉得只有我死了,才能平息你心中对我的恨意,那么,我死也罢。” “你疯了。”她哑然,杏眼圆瞪,呆呆的,她没有想到云恒竟然真的会伤害自己。 他笑,笑的凄然,“原谅……我……” 倒在了容尺素的跟前,容尺素怔怔地,缓过神,连忙朝晴河、兰溪喊道:“你们两个快去找郑太医。” 稳住紊乱的气息,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不要去慌。 却忽视了,云恒微微翘起的一抹嘴角。 还好,他没输…… 待她去看他时,那抹翘起的情绪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双眼已经闭上了。 探了探鼻息,还好,只是昏迷了过去,没有死。 她力气小,抱不到云恒,便让外面守着的下人进来把云恒抬上了床榻。 明明是恨不得他死的,可这会儿,她怎么心软了? 容尺素局促的呼吸着,给自己找着借口,她怎么可以让云恒死在她闺阁里,若是传出去,定然会牵连整个相府,让自己受累的。 一定是这样子,就算她再怎么恨云恒,可云恒到底是一介亲王,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她想他死,但也不能让他无缘无故死在自己的房里!不能这样死的…… 睨着床榻上的云恒,她抿着微白的粉唇:“云恒,就算你想死,也别死在我这里,脏了我的地方。” 郑太医听说云恒在容尺素,的月白居里受伤了连忙赶了过来,见着满身是血的云恒,还有冷静地坐在圆凳上喝着茶,一脸平静的容尺素顿时就怔住了。 容尺素什么也不解释,就让郑太医连忙给云恒看病,不能让云恒死在这里。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郑太医便也不多问,便开始给云恒止血包扎。 暗自松了口气,又带着几分侥幸给容尺素道:“只差一点便刺中心脏,要真刺中心脏,那么王爷这条命可就真保不住了。” “只差一点么?”容尺素凝着眉问郑太医。 郑太医不解其意,点头:“是的,王妃。” 容尺素没回答,见此,郑太医也不再说话。 包扎好,给云恒开了内服外用的药,原本还想问容尺素云恒怎么会在这里受伤的,不过见容尺素的样子,他倒也不再问什么,就提着药箱离开。 临的的时候,容尺素没忘交代郑太医不要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 郑太医自知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敢把这事宣扬。 兰溪送郑太医离开,房内还剩下容尺素与晴河。 晴河唤了容尺素一声,容尺素按了按人头,有些头疼,给晴河道,让晴河下去煎药。 云恒昏迷不醒,她自然不能就这样把云恒丢出相府的。 老太君不喜她,若是把受伤的昏迷不醒的云恒送回去,免不得又要招惹麻烦。 生平里,容尺素最讨厌的就是老太君这样的麻烦了。 晴河煎好药回来,喂云恒喝药,云恒喝了一口,就吐出来,怎也不肯再喝。 双唇闭得死死的,撬也撬不开。 容尺素记得云恒是怕苦怕喝药的。 一阵无奈,还记得那次,他强迫灌她喝药的样子,端起来本该是给云恒的药,一口灌了下去。 晴河一惊,不解容尺素要做什么,刚想解释这药是给王爷的,王妃您的药还没有煎好。的时候。 只见容尺素掐着云恒光洁漂亮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双唇,生涩的撬开他的双唇牙,把嘴里的药渡进云恒的口里,让他喝下。 怎知,云恒昏迷了,却仍然有反应,知道苦了连忙闭上嘴,想把药汁给吐出来。 好不容易才让他喝下的,容尺素自然是不依,掐着云恒的下巴,不让他乱动,直至他把药汁给全部喝下,孰料,药汁喝下是喝下了,他却突然间吻着她不肯放开了。 纠缠着她,吮吸着属于她的甜蜜。 直至好一会,累了,他才放开她。 晴河在一旁看呆了,连非礼勿视都忘记了。 容尺素捂着红肿的嘴儿,愤愤地瞪了眼床榻上一脸满足,尚还在昏迷的云恒。 色胚子就是色胚子,便是昏迷不醒,还不忘记占她的便宜,吃她的豆腐。 “王妃?您没事吧?”缓过神,晴河担心容尺素问道。 容尺素摇了摇头,“没事。” 屋内还飘着一股叫做日爱日末的气息。 一阵怪异! 晴河看着一旁还没有动过筷子的饭菜,同容尺素道:“王妃,菜凉了,奴婢去把菜热一下。”顺便去把容尺素的药一块给煎了。 她反应不大,点头应允。 晴河唤了守在外面的丫头进来,一并端着菜到小厨房里热菜。 因着容尺素身子比较特殊,夷光公主特意在月白居里建了个小厨房,以便给她煎药,饿肚子的时候可以及时煮东西吃,亦或者嘴馋的时候,可以让丫鬟给她弄些小点心。 这样一来一去,晴河倒是可以剩下很多功夫。 屋内又只剩下了容尺素、云恒二人。 容尺素有些头疼,一时拿云恒没办法。 早知方才就不要说那样的话了,不然云恒早早就离开了,那里还在这里给她添麻烦? 云恒这一昏迷倒是昏迷的很给力,到了晚上都还没有醒过来。 他没醒不要紧,要紧的是,云恒没醒,夷光公主却是来了。 容尺素知晓自家母亲,现在见到云恒是有多抵触,若是知晓云恒昏迷在了她这里,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直接把云恒丢到相府门外,还是做出什么雷人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想象。 容娉婷的性子便是遗传了夷光公主,才胆敢这么无法无天。 容尺素让晴河、兰溪二人用被子盖住云恒,放了屏风帷幔,尽量装的很平静,似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才出去迎接夷光公主。 在外面的软塌坐下,问夷光公主:“母亲,您怎么来了。” “娘炖了你最爱喝的雪梨银耳鱼汤,尝尝吧。” 额。 容尺素仲怔片刻,垂下眼帘睨着眼前的汤,抬起头莞尔一笑:“谢谢母亲。” “跟娘何须这么客气,快喝吧,等冷了就不好喝了。” 她笑了笑,虽然肚子还有些撑,但容尺素还是把一盅不小的雪梨银耳鱼汤给喝完。 夷光公主满意的点头。 擦拭了一下嘴,夷光公主才跟容尺素进入正题,“靖宁,老实告诉娘,您在商亲王府到底过的好不好,您可还想回去?” 初醒的云恒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一句,整个人就彻底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这里是那里,透着屏风连忙隐隐还可以看到外面的影子,他绷着身躯一动不敢动,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母亲不用担心靖宁,靖宁在王府挺好的。” “好?那里好了?莫不成,你现在还想替那云恒说话吗?靖宁,你老实跟娘说,别骗娘。若你不想继续留在王府了,娘便是进宫求皇上,也要他给你离了这婚姻。你是千金贵女,何须在那商亲王府受那些苦,白白让别人糟蹋你。” 这可是她骂不得,打心疼,从小到大都乖巧听话,她捧在手里十五年的女儿,夷光公主怎能容得了别人如此欺负容尺素。 容尺素知晓夷光公主是为她好,可是正是为她好,她才不想夷光公主为她担心操劳这么多。 “母亲,是不相信靖宁吗?”她笑着,尽量轻松着。 夷光公主皱着眉,看着她,容尺素继续道:“母亲,靖宁何时会委屈自己了?” 夷光公主摇头,又见她道:“云恒害死了我的孩子,赵悦灵如此欺我辱我,我怎会放过他们?在那王府里,对付她俩也较为容易一些,所以,靖宁暂时不会跟云恒和离的。” “那……” 容尺素握上夷光公主纤细的手,“母亲尽管放心好了,若真受不了,继续不下去这桩婚姻,不用母亲您说,我定也是要跟云恒和离的。只是,在没有报仇之前,我是暂时不会跟他和离的。”她的眸中闪过一抹仇恨的狠戾。 “靖宁,那孩子没了着实是可惜,但您也不要……” “母亲,你不用劝我,我有我的分寸。” 夷光公主还想说什么,容尺素却道:“母亲,时辰不早,女儿要休息了,今儿个您累了一日,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天底下,没有盼着自己女儿不好,背负满仇恨的母亲,夷光公主毅然,若可以,她当真不想,让容尺素记着那丧子之痛,心里背负着抽分。 只是知晓容尺素的性子,劝再多无用,叹息了一声,夷光公主只好先回去。 跨出门槛时,瞧着那一层帷幔一层屏风的皱了皱眉,却也没多问,便先回去了。 夷光公主一走,容尺素松了口气。 瘫坐在软塌上,兰溪问道:“王妃,您还好吧?” 闭了闭眼,“你们都退下,我累了。” 晴河兰溪互相对视一眼,让容尺素早些歇息,便退下。 月弯弯,笑的灿烂,就这样看着,极为讽刺,好似是在笑话着她有多失败。 两辈子,这些伤,加起来,真的还不够疼吗? 只是,除了咬着牙关往前走,她还有退路吗? 答案是没有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退路。 退,她还可以退去哪里? 她曾想,好好过完这一辈子,不争不抢,不是她的,她不要。 可现在,轮不得她要啊。 就是她自己的,别人也费尽了心思来跟她抢。 她婚姻,她的夫君,便是她的孩子都不放过。 许是她们都以为她不知道,可是她是知道的。 她恐怕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 她恨,她恨这些让她痛不欲生的人! 外面半响没有动静,云恒好似听到了像猫儿一样咽呜的抽泣声,心隐隐抽痛,他知道,是他让她痛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容尺素的时候,脚步声传了进来,容尺素进来了。 云恒连忙装睡,不想让容尺素发现他其实已经醒了。 如此,只会让他们变得尴尬。 方才,容尺素说她不会跟他和离,虽然她只想找他报仇,恨极了她,不过没事,只要她不离开他,以后总能好的。 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拉开被子,瞧着闭着眼,似是还没有醒过来的云恒一眼,她反应不大,直接在一旁躺下,闭着眼睡了过去。 跟云恒到底还是夫妻,虽恨极了他,但也没必要把受伤的他踢下床,指不定,伤口恶化,又得继续赖在相府了。 她许了累了,睡着的很快,才半盏茶时辰,他就听到身旁传来了她呼吸的声音,云恒睁开眼,侧过脸去看她。 脸色很白,却相比于前几天要好了些,刚刚哭过的原因,眼角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缩成小小一团,云恒真想把这个小团子抱进怀里。 不过怕惊醒容尺素,想想也就罢了,还不敢真的去做。 俯身过去,云恒的唇凑上容尺素的脸,柔柔的闻了闻她的额头,犹豫了半响,把容尺素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容尺素在他怀里熟睡。 像是许诺一般,他在心中默默地给她保证,这辈子,除了宴儿,他只会对她好了。 定然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她不喜赵悦灵,明日他便送她走好了! 那个与他宴儿一样的女人,到底,他不忍心毁了宴儿,尽管她不是她,他也无法狠下心,毁了一个跟她这么像似的女人。 ** 紫云轩里。 赵悦灵听说云恒又去了相府没有回来,整个人都快气疯了,可是除了生闷气,赵悦灵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一举扳回云恒的心,让云恒狠下心休了容尺素,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 赵悦灵都快怀疑自己穿越的是不是一场虐心的文了,不然,老天怎会如此捉弄她,给了这么多曲折? 不过,她可是赵悦灵,怎会这么轻易被打败? 就算是虐文,她定然也要扭转乾坤,把虐文谱写成甜宠文。 思虑了一番,又在绿儿耳畔嘀咕了一些事情,让绿儿去办。 ** 近日肚子里闷了一肚子气的五皇子唐承泽,正在抱月楼里搂着近日的新欢,抱月楼新晋的花魁紫霄喝着闷酒,醉生梦死。 突然间,门被人一脚踹开,砰一声巨响,整张门给倒了下来。 把里面的五皇子顿时就给惊醒了,“谁……谁这么的胆子,竟然敢打扰本皇子喝酒……”朝着外面怒喝了一声,入目的却是个着着一袭黑袍,带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张嘴的男人。 一旁倒在地上的侍卫,想要解释,不过被男人扫了一眼,又全部闭上了嘴,在地上疼着打滚。 五皇子眯起了眼:“你好大的狗胆,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打扰本皇子喝酒。” “五皇子大名,在下怎会不认识。”男人轻轻地笑,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弯着的嘴角说不出来的诡异。 五皇子下意识的握住一旁的佩剑,以一变应万变。 男人注意到五皇子的动作,笑了笑:“五皇子别这么紧张,在下只是有一笔合作想跟五皇子谈谈,并未有什么恶意。” “交易?”五皇子挑眉,狐疑的打量着男人,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男人也不在意,只是笑笑。 “不知五皇子可否让我们单独谈谈?” 目光落在一旁手拿着佩剑的侍卫,和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烟花女子。 迟与男人对视,迟疑了半响,五皇子便让屋内所有人都退下。 男人在五皇子一旁坐下,自来熟的模样,倒是没有什么好顾忌,还拿了个干净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说吧,你想跟本皇子谈什么合作。本皇子可是先告诉你,若你说不出什么令本皇子满意有兴趣的,敢在这里浪费本皇子时间,本皇子可不会饶了你。” “五皇子这么着急做什么?在下可是来帮五皇子您解忧愁的。” “我听说,五皇子近日因为商亲王妃的事情,很烦恼,不知道可是?”男人不急着直奔主题。 冷哼了一声,虽没有直接回答,但意思却是很明确了。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可以帮五皇子您解除了这个忧愁,甚至可以登上太子宝座。不知道五皇子您,可否有兴趣?” “你说你有办法帮我弄死容尺素,登上太子之位?”五皇子微眯着眼眸。 太子宝座,这可是他垂涎已久的。 而,容尺素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也是他早就想拔掉的了。 若能把这两个事情都解决,那么,无疑是最好的。 “自然。”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本皇子……” “……” ******* 早晨,云恒醒来时,容尺素还没有醒。 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双手双脚挂在云恒上,小脸蛋儿紧贴着他结实壮硕的胸膛。 云恒低着头看她,就是熟睡中她的小模样,小神情还是紧绷着,抿着红润的嘴儿,像是一个在认真较劲,执着着一件事情的小丫头。 极其可爱。 看的痴了醉了,云恒嘴角下意识的弯着。 推荐了邪完结文:《美人蛇蝎》 完结文:《重生之凤女嚣张》 完结文:《爱上你,赖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她跟慕白很干净 想要伸手去轻抚容尺素,却发现她纤长的睫羽颤了颤,这是她要醒过来的节奏。 云恒暗暗心惊了一下。 连忙闭上了眼眸,继续装睡。 不想让容尺素发现他先醒了。而且,还盯着她熟睡的模样痴痴地笑,险些没有流下口水的样子!!! 把挂在云恒身上的一只手拿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容尺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云恒的身上,贴着云恒,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是个难睡的人,一向睡觉本份老实。不会说非要去抱着什么东西才能睡。冬每估巴。 从前跟云恒睡,也从未有过这样逾越失礼的行为! 圆睁着杏眼,圆圆的张着嘴儿,半响,有些回不过神,就这样静静的维持着这个动作。 云恒适时睁开眼,打着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见着眼前的容尺素,皱了皱眉,伸手搂紧了她的细腰,让她贴着他更近。 问她:“怎么了?”怎么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我……”容尺素一时语塞。 有些窘迫。想要把抱着云恒的手给抽回来,云恒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反身压住容尺素。 轻佻的挑起容尺素的下巴,薄唇似扬非扬地道:“就算舍不得我,你也用不着如此热情把我抱得这么紧啊?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耳根子被染红,容尺素羞愤的瞪着他:“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 挑眉一笑,努了努嘴:“难道我说的不对么?不然你怎么抱我抱得这么紧。”意有所指容尺素现在还挂在他身上她的手脚。 一时哑言,云恒压了上来,距离只有两三厘米就要亲上的距离停下,互相可以感觉到对方炙热局促的呼吸。 四目相对,云恒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道:“素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啊?只要你说,我定然会留在你的身边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喜欢你了。你有病啊,赶紧放开我。”嫩白的小手去推云恒。 还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云恒就捂着胸口痛呼了起来:“啊……痛痛……” 逼真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容尺素低头,果然见到云恒胸口的衣襟被鲜血渲染了。 面色变了变:“你没事吧?我去找郑太医。” 云恒拉着要下榻的容尺素。“别走,一走我就要死了。” “你……”要死你赶紧死! “嘘,别说话。”云恒食指抵住容尺素有些干涩的嘴唇,“素素,就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好不好?” “你可知,这几日你不肯见我,我有多想你?”他自顾自的给她吐露这几日他对她的相思。 容尺素的眉心皱的死死的,一度怀疑云恒是不是傻了,不然怎么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他想她?怎么听起来这么好笑呢? 不过,她也笑不出来。 “你定是不知的,你心这么狠,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多想你?”幽怨的小眼神,幽怨的声音,十足像是一个小怨妇。 容尺素的面色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怒瞪着云恒:“云恒。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她闭嘴。 她没这么时间陪他叽歪这些有的没的。 情话说的好比唱的那么好听,想来没少哄骗女人吧? 否则,怎练得出这幅不要脸,说谎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皮囊? 云恒愕然,一双桃花眼睁得溜圆,“够?怎会够?这些话与你说一辈子都不会够的。” “你有病。” 他却笑,挑起她微尖的下颚:“是啊,我有病,相思病。都是你,否则我怎会害了这无药而治,只有你才能治得了的相思?” “……” 面色气的发红发黑,容尺素毫不怀疑再继续说下去,她肯定会被云恒这不要脸的给气死的。 “怎么了?素素?”云恒眨眨眼问她。 “王爷,该起床了。”她道。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覆盖在她身上的云恒推开。 任由云恒在床上打滚叫疼,她也不理他。 一大早就恶心她。 难道昨天一刀下去没死,反倒把自己脑袋给弄坏了? 外面的晴河兰溪闻声,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却恰好看见云恒这厮从背后搂着容尺素,而容尺素皱着眉,显然是在挣扎。 “王妃?”兰溪圆圆张着的嘴儿仿似能装下两个鸡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容尺素没想到云恒这厮会突然间下榻抱住她,也没想到晴河兰溪会突然间进来。 一瞬有些尴尬。 云恒率先她一步开口:“你们两个先退下,我有事情跟素素说。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进来。”霸道的口吻毋庸置疑。 兰溪站在原地不动,明显是不想走的。 晴河却不那么想,留在这里也是徒生尴尬,看容尺素的模样,应该没什么事儿,这里是相府也不用担心云恒,会对容尺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便拉着兰溪退下。 两人刚关上门,晴河松了口气。 突然间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把晴河兰溪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竟然是容娉婷。 容娉婷睁着溜圆的杏眼,疑惑的望着晴河兰溪:“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啊?姐姐呢?可醒了。” 晴河、兰溪顿了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没醒么?都说好了今天进宫去看皇舅母的,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我去叫她。”容娉婷自顾自的问道。 刚想要伸手去开门,这可是把晴河兰溪给吓到了。 兰溪连忙去阻止容娉婷,“二小姐不要……” “你干嘛啊?兰溪?我要去唤姐姐起身,你拦着我作甚。”容娉婷皱着两道小眉毛,有些不满道。 “这……王妃她还没有醒,你这会儿进去吵着王妃,王妃定然会生气的。”兰溪急的随便扯了个借口。 不过显然没起什么作用。 “怎么可能?姐姐虽然脾气坏了点,但我可是她的亲妹妹,她怎么可能会生我的气。”晴河兰溪越不让,容娉婷便越发觉得晴河兰溪有什么在隐瞒她,鼓着一口气,便偏要进去。 直把兰溪给急到了。 容娉婷不喜欢云恒,跟李天骄一个战线,希望容尺素可以跟云恒和离,然后跟李存峰在一起。 这会儿若是让容娉婷知晓云恒在这里,定是会惊动到夷光公主,容明清的。 “兰溪,你不想我进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容娉婷眯起漂亮的眼眸,狐疑的看着兰溪。 兰溪咯噔,连忙摇头否认:“二小姐您误会了,奴婢怎敢有事情瞒着您呢。” 容娉婷冷哼,“若没有事情瞒着我,那你干嘛不让我进去?你定然是有事情瞒着我的。你若不说,你就让开,我亲自去问姐姐。” “二小姐……”兰溪还想解释,突然间缕空的雕花木门被人打开了。 “你们在吵什么?”容尺素身上只着着单薄的亵衣,皱着眉俯瞰着晴河兰溪、容娉婷三人。 三人皆是一怔,容娉婷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挽住了容娉婷的手。 “姐姐,你可醒了。” 被容尺素看的怪不自在的,容娉婷解释道:“刚才晴河兰溪这两个丫头,说你还没有醒过来,不让我进去,我只好就……就……”嘟着嘴,容娉婷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了。 “就想要闯进来对吧?”容尺素皱着眉,把容娉婷的话给接了。 容娉婷挽着容尺素的手,摇晃着给容尺素撒娇:“姐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才会这样的,你不要生气嘛……”使劲浑身解数。 “都多大的人了,怎还是这么的没大没小,没规没距。你的礼仪,女诫都学那里去了?” “姐姐……” 屋顶上的云恒见到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一跃便离开了相府。 回到王府,还没有走到墨竹轩,云恒就被赵悦灵给拦了下来。 过了这么久,至从孩子没了那天,云恒就没有再来看过自己,加上年初一那日见到的事情,赵悦灵坐不住了,只好违抗老太君的命令,自己偷跑出来找云恒了。 “灵儿?”看到赵悦灵,云恒怔了怔,有些意外赵悦灵的突然间出现。 “王爷。”赵悦灵咬着唇皮,可怜楚楚的看着云恒。 漂亮的眼眸泪水氤氲着,似是随时会从眼眶里流出来。 “灵儿你怎么在这里?”打量了赵悦灵一眼,见赵悦灵衣着单薄,着着简单的百褶如意月裙,外披着软毛织锦披风。 未施粉黛,消瘦的小脸上很苍白,似扶风弱柳的身姿随风摇曳,似是一不小心便会被风吹倒。 “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先回去,别在外面冻着了。” 赵悦灵咬着唇不动,就看着云恒,看的云恒不由得心虚,不敢跟赵悦灵对视。 “王爷,您是不是不喜欢灵儿,不要灵儿?”赵悦灵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开口。 眼角顿时就红了。 云恒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悦灵。 赵悦灵细白的手,轻抚上平坦的小腹,她垂着脸,哽咽着低声道:“都怪妾身没用,保不住王爷的孩子。王爷嫌弃灵儿,灵儿无话可说。” “灵儿本就不该让王爷纳灵儿进门的。若没有灵儿,王爷王妃就不会如此,王妃也不至于没有了孩子,要跟王爷和离。”红红的眼眶,我见犹怜,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既然王爷已经不喜欢灵儿了,那么灵儿走就是了。灵儿不会再打扰王爷了,这样王妃就会回来,王爷也就能跟王妃在一起了。” 赵悦灵咬着唇,双肩因哭泣而颤抖着。 若有似无的提起她流产的事情,云恒紧皱着眉宇,不过看着赵悦灵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又……又没办法质疑赵悦灵什么。 “灵儿。”心下动容,云恒不由自主的拉住赵悦灵的手,把赵悦灵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迟疑了一下,才抬起手,把赵悦灵给抱住:“别多想,我没有不要你。” “王爷?”赵悦灵仰着头,抿着唇怔怔地看着云恒,颦蹙着秀眉,哭的梨花带雨。 心有什么在牵动,云恒抬起手替赵悦灵拭擦脸上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说过会照顾你的,怎会不要你?” 赵悦灵点点头,咽呜着,把脸埋在了云恒的怀里。 原本还氤氲着泪水的眼眸,飞逝的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心里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只是若是要细说那里,一时间,赵悦灵也没办法说是那里不对劲。 不过时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把云恒的心扳回来要紧。 不能让云恒中了容尺素那女人的奸计,云恒只能是她的! 梳妆好,容尺素容娉婷两姐妹随着夷光公主进宫给太后皇后请安。 乾禧宫。 行完礼后,太后便让三人起身赐坐。 特意让容尺素坐到了自个儿的身旁,握着容尺素消瘦的手,摇了摇头,叹息道:“怎才这些日子,就瘦成这个样子了。那云恒,当真是该死,竟然如此欺负你。”微微有些薄怒,哼了声。 又温和慈爱的与容尺素道:“靖宁,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与哀家说便是算了,怎也不跟你母亲说?就任由那云家人,云家妾如此欺负你?” “是靖宁让皇外婆担心了,不过靖宁真的没事,皇外婆不用担心靖宁,为靖宁操心。” 太后显然是不相信容尺素的话的,“你当真以为哀家老糊涂了?看不懂是非了?商亲王是否欺了你,哀家怎可能看不出来?你也傻,怎就任由他欺负了呢。” 太后轻叹,拍了拍容尺素的手背。 太后素来宠爱她们姐妹俩,容尺素是知晓的,这会儿自也不愿让太后如此担心自己。 给容娉婷使了个眼色,这个丫头素来会哄太后开心。 容娉婷会意,便缠了上来,挽着太后的手臂撒娇:“皇外婆,您怎么都拉着姐姐说话,都不跟婷儿说话的。你都不关心婷儿,您是不是忘记婷儿这个孙女啦。” “婷儿,不许这么没大没小。”夷光公主皱着眉,喝了容娉婷一声。 被太后责备了一眼,一旁的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道:“夷光,好不容易两个孩子来宫里一趟,太后甚是挂念靖宁跟婷儿,你拘着婷儿了。” “皇后此言有理,成了婚,你这性子真就越来越严峻了呢?你小时候,可也是如婷儿这般爱闹的。那会儿,哀家都没说你,怎现在,你倒是说起婷儿了?是不是不乐意哀家这个老太婆跟自己的亲外孙女亲近啊?”太后不留情面的拆夷光公主的底,轻微的责备夷光公主。 自知自家母后的性子,夷光公主倒也不较真,跟太后争论,乖巧的附和道:“母后说的是,是夷光严厉了。” 太后笑哼着:“这还差不多。”说完轻抚起了容娉婷的小脑袋,“几个月不见,婷儿你倒是长高了不少。模样越发的标准,像你阿娘。” 容娉婷嘻嘻的笑着。 容尺素与云恒一事总算揭过。 容尺素松了口气。 在乾禧宫里呆了一会,皇后道是容尺素许久没进宫了,说带容尺素到外面走走。 太后也没拒绝,便让容尺素陪着往后到御花园里走走。 夷光公主倒也没跟着。 走在御花园,走下汉白玉铺成的石阶,踩踏着青色的鹅卵石。 容尺素问皇后:“皇舅母,您唤靖宁出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靖宁说?” 若没事,皇后怎会单独叫她一人出来? 至于是什么事情,容尺素大抵也能猜到。 “我听你母亲说,你不打算跟云恒和离了,可是?” 她如实回答:“是。” 从一开始,容尺素就没有想过要跟云恒和离,所谓和离,也是当时夷光公主爱女心切,一时说的气话。 容尺素懂得审时势,并不认为,她是郡主,上有皇上太后,后有相府撑腰便能为所欲为。 在答应嫁给云恒的时候,她便明白知晓,这辈子她都只能生是云恒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最算云恒死,她也不可能可以改嫁。 在朝廷国家跟前,一个小小的郡主,根本就不起眼,算不得什么。 有得到必有付出。 她享有皇家带给她的一切凡人拥有不了的荣耀。 而婚姻,她的人生,则是用来,尝还给朝廷皇家的。 云恒死,他身后还有十多万的云家军,为了安抚那些忠于云家的云家军,她自是不能改嫁的。 容尺素深知这点! 当初,皇上可是与她说过的。 “你没有这些想法就好。” 皇后似是松了口气,握住容尺素的手,有些心疼她:“本宫知道如此委屈了你,但这始终是皇上赐下来的婚事,而你嫁给云恒,又是以联姻之名。” “这婚事倘若是和离了,虽是云恒理亏,但倒是会给皇上造成不少的麻烦。那些军人,你也知晓的,他们目不识丁,不识道理,只认自己觉得的道理,怎会顾及的了其它?” “你若是与云恒和离,定是会引得云恒军中军人不满。时下乱世,边境战况又起,正是用兵用人之际,可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皇后轻轻喟叹,苦口婆心的劝着容尺素。 “本宫瞧云恒也并非是太坏的人,待本宫再让皇上劝些云恒,你俩虽说不能举案齐眉,恩爱白头,但总能相敬如宾。本宫自知是亏欠了你,但皇上与本宫会补偿你的。” “靖宁明白皇舅母的意思,靖宁有分寸的。” 皇后满意的点头,“你也先别急着回王府,不然倒是教云恒以为你好欺负的,待他再上门求你两回,你且再回去。”皇后笑说,给容尺素支起了小招儿。 “谢皇舅母提醒,靖宁谨记在心。” 皇后轻轻笑着。 走了一会,顾忌到容尺素的身子虚,皇后便让在亭子里休息一会。 皇后的贴身宫娥金枝玉叶提着食盒上前布糕点。 刚坐下没一会,便有宫人匆匆来报,道是小皇子在书房里闹脾气,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不肯出来,让皇后过去看看。 皇后有些尴尬,容尺素便说无妨,等下自己回乾禧宫即可。 皇后不放心让容尺素一个人在御花园。 便把贴身女官金枝玉叶留在了亭子里,让两人等下安全护送容尺素回乾禧宫。 隆冬的御花园,虽说不如春夏那般生机勃勃,但仍是开着许多容尺素叫不出名字的花朵。 结着层薄冰的莲塘下,有不少鱼儿在挣扎着想要撞破薄冰跳跃起来。 无聊看着,倒也是有趣,能够打发时间。 “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靖宁啊。”刺耳的声音传来,闻声看去。 五皇子嘴角勾着抹阴鸷的笑意走了过来,不屑甚至是恶毒的盯着她,两个眼瞳像极了毒蛇,看着真是令人不舒服,想把他那两个眼珠子给挖出来。 只是看到五皇子身旁的男人,容尺素却是怔住了。 竟然是慕白。 今日的慕白一如既往,墨发高束,一袭锦白长袍一尘不染,围着白色的狐狸皮毛的围脖,谦谦如玉公子模样。 容尺素看慕白的同时,慕白正巧也看向她。 温和的唇角微微弯出一抹笑。 “靖宁郡主,怎一个人在这里?”在外人跟前,为了避免会带来给两人不必要的麻烦,慕白一向是称呼容尺素的称号。 被无视的五皇子心有不甘道:“慕白,你这样说可不对了。” 慕白不解其意,“哦?”疑惑的看着五皇子。 五皇子跟容尺素不合,慕白是知晓的。 只是不知道,近来年两人的矛盾非但没有缓和,反而还日渐见长的恶化。 在这皇宫里头,五皇子便敢为难容尺素了。 不过,若五皇子真敢做出过份的事情,慕白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慕白你不在京好些年你可不知道,靖宁现在可是商亲王妃了,你若再唤她郡主,可恐就不给商亲王云恒的面子了。”五皇子笑着说道。 成了婚的女子皆是要冠上男方的姓氏,而且,也需要以男方的身份来称呼女方,否则,这倒是会被男方介怀,故以为对方是在看不起他。 慕白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变,温润的眼眸,闪过一抹难堪。 旋即尴尬笑道:“原来如此,多的五皇子提醒了。” 五皇子拍了拍慕白的肩膀:“你与我何须这么客气?”在慕白跟前,五皇子倒是不自持身份,平日里张口闭口的‘本皇子’也变成了‘我’。 “不过你唤靖宁郡主也是无可厚非,近日云恒宠他的妾宠的厉害,靖宁都快要和离,这商亲王妃的名有也再用不了多久。” “慕白你现在也不过是提前,让靖宁认清她下堂妇的身份罢了。”讥诮的睨着一旁一言不发,神情淡漠的容尺素。 自己羞辱容尺素也就算了,这会,竟也是把慕白给拖下了水。 若换做别的人,慕白早就得罪人了。 但对方是容尺素又是不一样。 容尺素刚欲开口,慕白去抢先一步开口。 “五皇子,这些话可切莫要乱说。事关女子声明,且靖宁郡主与商亲王云恒这桩亲事,还是皇上赐下来联姻的。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还是别乱说好,否则这传到皇上那里,让皇上误以为是别人乱传播是非,可就大事不妙了。”慕白笑说,脸上并未其它不对的神色。 五皇子皱着眉,脸色一瞬难看。 这慕白,竟然跟容尺素那个贱人一样用皇上来压他。 个个都当他好欺负的不成? “你……”五皇子刚欲要说什么,慕白的手拍了下五皇子的肩膀,稍一用力,便是一阵刺骨的痛。 五皇子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慕白。 慕白竟然会给容尺素出头? 疼得闷哼出声,慕白道:“五皇子,若慕某没记错的话,五皇子似乎还要事情要去办可是?” 说话间,慕白加重了力度。 “慕白,不要欺人太甚。”五皇子也怒了,原本想要跟慕白搞好关系,怎想,这慕白竟然是站在容尺素这一边的人。 “慕某也是就事论事罢了,五皇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要是闹得太僵,大家的脸上也不好看,不是?凭白是会让人看笑话的。” …… ** 五皇子心有不甘的离开,慕白转身问容尺素:“素儿,你没事吧?” 容尺素摇头:“我没事,谢谢你慕大哥。” 慕白微微笑着:“与我还需要说什么谢谢吗?” 想到了什么,慕白又问容尺素:“你的身体可好些了?”之前慕白去看过容尺素几次,不过都因着男女有防没见着,只从夷光公主、容明清那里知道一些容尺素的状况。 虽然夷光公主、容明清都说容尺素没什么大碍,不过,慕白一颗心却未放下。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就不说了,容尺素这性子,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情的话,怎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倒下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在休息几日便好。” “听母亲说你曾来看过我,让慕大哥担心了。” 慕白笑笑,对容尺素道:“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可要陪我在宫里走走?”慕白问容尺素。 男女有别,本该是该要忌讳的,但对于慕白,容尺素倒是不如那般忌讳。 点头应允,却没让金枝玉叶两个女官继续跟着,而是让两人先回去复命。 金枝玉叶有些顾虑,不过经容尺素几句话,倒也退下。 体谅容尺素身子虚,慕白放了最慢的脚步,跟容尺素并肩走着。 慕白问起了她跟云恒之间的事情,容尺素倒也大略说了一些无伤大雅。 有些事,终归是不可与外人道也。 “那云恒身在福中不知福,倒是委屈了你。可笑,他竟然还拿鱼目当珍珠,捡了块石头当做宝。”慕白替容尺素道不平,有些嘲讽。 就算容尺素不说,依照慕白在燕京的势力,想要查这事倒也是轻而易举,怎瞒得了他? 她笑而不语。 慕白突然间扭头看向容尺素:“素儿,你跟他和离的事……” “这婚事,总归是皇上赐下的。牵连着许多事,不是说离就可以离。” 言下之意很明确了,她不会跟云恒和离。 “如果你……”如果你想,那他可以帮她的。 容尺素摇头,打断慕白的话:“我不想。” 反问慕白:“他害我至此,我为何要离?离了我怎找他报仇?” 慕白一时语塞。 她道:“我知道慕大哥是关心我,但靖宁希望,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决解。” 慕白有些拿容尺素没办法,无奈应允:“如此便也罢,你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的,定当不要与我客气。” “慕大哥这样说的话,我倒真有事,想要劳烦慕大哥你帮忙。” 慕白挑眉:“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慕大哥在外面游历,见多识广,不知慕大哥可曾认识当年姜国第一名伶唐闵?” 虽然已经让茗侧妃去找,可容尺素到底还是不太放心。 慕白认识结交的人多,指不定,刚好就认识呢。 “唐闵?你是说姜国四五年前失踪的名伶唐闵?”慕白不解:“素儿,你找他做什么?” “还请恕靖宁现在不能告诉慕大哥你。” 容尺素卖了个关子。 见此,慕白倒也不追问,只道是,曾经跟唐闵有过几面之缘,不过至从唐闵失踪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容尺素有些失望,不过慕白却答应会替容尺素寻找唐闵。 不知不觉,竟是快逛了大半个御花园,时辰不早,容尺素也走累了,慕白便先送容尺素回乾禧宫。 免得待会儿让夷光公主等人好找。 云恒被皇帝召进宫来商议事情,恰好听皇帝说容尺素在乾禧宫给太后请安,本着要追妻的心,云恒就来了,顺便好好给夷光公主道声不是,好早日接容尺素回府。 岂料,这刚到乾禧宫,还未进宫门,恰好碰见容尺素与慕白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握成拳的手青筋尽暴。 慕白怎么会在这里?且,怎会跟容尺素一起,两人还如此…… 想起前一次在街上碰到容尺素跟慕白在一起,两个人也是那么开心。 她的笑,是跟他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容!尺!素!”没控制住心里的怒气,云恒喝了出声。 容尺素慕白注意到云恒的时候,云恒这厮已经到了两人的跟前,并且抓住了容尺素的手,把容尺素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紧扣着她纤细的腰肢。 突如其来的行为,令容尺素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反应过来时,想要推开云恒,俨然已经被他扣死,挣脱不开了。 容尺素仰着头,怒瞪着云恒:“你发什么疯,赶紧开放开我。” 他抱得太紧,紧到她快要呼吸不了了。 云恒察觉容尺素涨红的脸,放松了一些力度,却没放开容尺素,冷冷地睨着慕白:“我警告你慕白,不管你跟素素之前是什么关系,但素素现在是我的女人,是我云恒的妻子,还请你跟她保持距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慕白有些好笑的看着,从头到尾出现都莫名其妙的云恒,“素儿是嫁给你了你没错,但你有什么权利管素儿跟什么人来往。还是商亲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大可妻妾成群,流连花丛,我与靖宁清清白白,不过是一起行了御花园,有何不可?” 四目相对,慕白不畏惧云恒那恨不得想要吃了他的眸光:“商亲王,做人要有个限度,别做的太过分了,这会让人看不起你的。” “混蛋,你在胡说些什么。”云恒怒了。 “够了云恒,不要说了。” 冷冷地睨着云恒:“我跟慕大哥没有什么,这里是乾禧宫,难不成,你还想在皇宫,在这乾禧宫里撒野不成?” 这话,倒是提醒了云恒什么,冷静下来,理智也回来些了。 冷哼了一声,“容尺素只能是我的女人。”搂着容尺素,云恒转身进了乾禧宫。 背后的慕白皱了皱眉。 只能是他的女人么? 湛墨的眸子神情复杂,盯着云恒搂着容尺素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了,慕白才移开视线。 转身离开乾禧宫。 夷光公主刚准备让人去寻找容尺素,这厢云恒已经抱着容尺素回来了。 见到云恒,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容娉婷,“云恒,你怎么在这里?” 注意到云恒怀里的容尺素,容娉婷怒瞪着云恒,“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姐姐。” “商亲王,这是怎么回事?”睨着云恒,夷光公主有些不悦。 云恒放开了容尺素,给夷光公主,还有太后问安。 “臣云恒见过太后娘娘,岳母大人。” 太后未语,夷光公主却道:“商亲王这话可言重了,本宫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不管岳母大人承认与否,素素确实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知道我之前确实是对不起素素,但从今往后我定当会改过自新,不会再让素素受委屈,还请岳母大人原谅我一回,让素素跟我回王府。”云恒跪在了夷光公主跟前,说的真情实意。 此举,倒是令人震惊。 容尺素亦然,云恒为了让她跟他回王府竟然跟夷光公主下跪了? 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可云恒竟然…… 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夷光公主道:“你以为,你几句话便能弥补你之前犯下的错么?云恒,你若不给个交代,休想靖宁会跟你回王府。” 若夷光公主没记错的话,那个害她女儿受苦,流产根源源头的女人,现在尚还在王府了吧? 如此,她怎敢让容尺素跟云恒回去。 这云家祖孙俩偏心偏的太过,空口无凭,她怎能相信! 云恒一时无言,夷光公主冷笑着开口:“云恒,莫说本宫不给你机会,你若真心想靖宁跟你回去,你便把那害靖宁受了如此多苦的女人送到相府,本宫便让靖宁跟你回去,否则休想。” 太后在一旁看着不插话,但意思却很明确是赞同夷光公主的话的。 “……” 从皇宫里出来,容尺素没有跟云恒回去。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不忍心赵悦灵那个女人! 信念已经逐渐过去了,整个燕京又恢复了如常。 繁华过后,又安静了下来。 李天骄来找过容尺素几回,有两回李存峰也来了,只不过却都没有说什么。 容尺素没有跟云恒和离,那她都还是商亲王妃,李存峰自是不可能害了容尺素闺誉的。 李天骄看着干着急也没用,毕竟她也不能去怂恿李存峰直接把容尺素生米煮成熟饭不是? 云恒好几日没来了,容尺素虽没说什么,心却隐隐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着…… 趁着这安静的空闲,容尺素总算把安尚书的事情给搞定了。 起码,这两个月内安尚书尚还不会有事,而且,也从牢里出来,继续回归朝廷。 好歹也是从一品尚书,若是呆在牢房里太久,倒是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这对她们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一眨眼,就到了一月中下旬了,梅花开得更艳,却也更接近凋零。 容尺素在筹备着自己的事情,云恒虽然会让人送书信给容尺素,偶尔会有些精心挑选的小礼物,但却没有再来求夷光公主让容尺素跟她回王府。 却有消息说,位于姜燕两大国之间,有小国回亓正在吾朝边关作乱,皇上正在筛选,该让谁领兵出征。 有人举荐云恒,李将军还有申国公。 这三位皆是有战功的老将,个个手握重权,皇上现在正在这三人之中做选择。 美人病娇: 云恒容尺素的事情随着淡下来,府中都有丫鬟讨论,云恒和容尺素这门婚事,是不是真的继续不下去了。 不过对此,到底是没有一个正确的说法。 这一日,容尺素在院子里修剪着盆栽。 晴河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进来,犹豫好了一会,才询问容尺素:“王妃,王爷让人送来了这个,还有一封信。道是一定要让王妃您看。” 容尺素顿了顿,“丢了。” 关于云恒的事情,她不想看,更不想再管,爱怎么样便怎么样。 “王妃,听说王爷明日便要领兵出征了,许是跟您道别的,您真的不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素素,等我回来 作为容尺素的贴身丫鬟,容尺素对云恒态度的变化,她多多少少也是看些在眼里的。 虽然云恒之前是渣了点儿,但好歹这两人也是过一辈子。若可以,晴河自然不想容尺素跟云恒,一直闹别扭闹下去,这对她们谁都没有好处。 赵悦灵只是暂时蛰伏的危害,只要云恒跟容尺素在一起了,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历经了这些事情,云恒容尺素该如何,才能够在一起呢? 修剪盆栽的手顿了顿。容尺素抿着唇没说话。 晴河把容尺素的动作收进眼里,想到了什么,跟容尺素道:“王妃,奴婢这才想起还没有把胭脂糕的做法告诉厨房,奴婢这就去。就不打扰王妃您,先退下了。” 临的时候,还不忘拽上刚进来,一脸莫名其里等了一下午没有见到慕白,只好失落而归。 而容娉婷恰好是跟容尺素相反的,虽没有见到慕白,可却在淘宝阁里淘到不少东西,满载而归。 因着是容尺素的妹妹,银子不好收容娉婷的银子,不过容娉婷拿的不是一两件,容尺素自是不好占便宜,让慕白银子亏这么多。 好说歹说,怎也不让银子亏本,付了银钱才带着没节制的容娉婷回去。 容尺素走后,银子转身关门进了别院。 逸晴轩。 “公子,您为什么不见郡主?”银子不解的望着慕白。 以往容尺素来,慕白都会很欣喜的,怎这回,欣喜是欣喜了,却不见容尺素。 慕白是一个时辰前回来的,当时银子正准备与容尺素说,却被慕白制止。 银子虽不解,但当时也没多问。 慕白手里端着蓝白色青釉茶盏,刚放置唇边却停住了动作,把茶盏端离,望着褐黄色茶水映现出的自己。 慕白深皱着眉,不语。 为什么不见? 有些事情,还未想清楚,不知该如何见! ** 夜晚,夜色微凉,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容尺素方才准备入寝安眠。 一阵沙沙的声响传来,寒风瑟瑟。 容尺素警惕的皱着眉,支起了半个身子。 “是谁,出来。” 凝神,秉着呼吸,容尺素看着四周,一道身影在眼前恍惚一下,猛地被人抱住。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背,酸酸痒痒地,属于男人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木兰香沁入鼻间:“素素。” 男人的呓语呢喃,让容尺素惊醒,容尺素皱着眉,回头果然是云恒这厮。 “你来这里做什么?”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有些不悦。 “想你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抬头间已经吻上了她的侧脸。 在容尺素发作前,抬起容尺素的下巴,把容尺素的脸扳了过来,与自己对视。 湛墨的眸子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素素,你可有想我?” “……” “赶紧给我滚,否则我喊人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云恒这样不要脸的。 一次两次上瘾了?总是三更半夜潜入她的院子。 “别啊,素素。”云恒抓着容尺素总算有了些肉的手,“明日我就要出征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才能再见到你,你忍心就这样赶我走么?”他含情脉脉,低沉的声音仿似弦音般悦耳,容易让人沦陷。 “……” “滚。” “素素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久不来看你的,但军事要紧我走不开,我也是没办法的。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说着云恒还抬起手来作势要发誓给容尺素看。 “……”敢情这厮是听不懂人话了吗? 见容尺素不说话云恒进尺,靠的容尺素更近:“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但我以后一定会改的。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欺负,受委屈了。” 张了张口,容尺素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垂着眼帘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这厮听不懂人话说再多也是白搭,还不如不要跟他说了。 容尺素躺下盖住被子,侧过身就要睡觉。 半响,听到没有动静了,容尺素以为云恒走了,松了口气,孰料下一刻被子被人拉开凉风吹进,有人躺了进来抱住了她。 回头放大的俊脸赫然是云恒这不要脸的。 冷着脸,怒声道:“你干什么!” 云恒眨眨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一脸的无辜。 “睡觉啊。” 把容尺素拉进自己的怀里,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脱得只剩下白色的亵衣。 容尺素脸贴着他的胸膛,眉心皱的死死。 云恒自顾自的说着:“素素,我们是夫妻,我不该让你独守空床的。” 暗哑磁性的声音仿似一坛香醇醉人的酒。 一瞬让人恍惚。 夫妻么? 呵…… 心里有些嘲讽。 容尺素闭上了眼眸,不再与云恒挣扎。 反正这厮明日就要出征了,何时归来,能不能归来还是个问题。 今夜便由着他吧。 容尺素没反抗,云恒心中暗喜,倒也更加大胆了起来。 把下巴搁在容尺素的肩膀里,吮吸着她淡淡的发香。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喝多了,容尺素身上总会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 不难闻,反而还很好闻。 盯着容尺素光洁如玉,巴掌大的脸许久,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反而容尺素睡得很不安。 眉心紧紧地蹙着,还小声呓语着云恒听不清的话。 听不清的时候云恒好奇,可听清了之后,云恒却紧抿了唇瓣。 眉眼闪过一抹愧疚,他不知道滑胎竟然会给容尺素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便是在梦中,对着那未出生的孩子都是这么的眷恋不舍,愧疚。 轻盈的眼泪从容尺素的眼角滑了出来。冬每在圾。 云恒心一阵阵地抽痛。 把容尺素拥在怀里抱得更紧,安抚着在他怀里哭的像个找不到家无助的小女孩。 “对不起素素,对不起。”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当时太激动,容尺素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没了。 许是等他胜仗而归,那孩子都俨然要出生了。 可……明明本该是很好的一切,都被他一时冲动给毁了! 他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泪水。 许是睡太沉,容尺素并未惊醒,只是紧紧地抱着云恒,生怕下一秒云恒就会从她怀里消失一样。 这一夜容尺素睡得很不安,第二天是被兰溪给惊醒的。 看着衣裳凌乱不整,月匈前又是一片青紫吻痕的自己,容尺素紧蹙了秀眉。 云恒这神经病,趁她睡着又对她做了什么? 她身上怎么会…… “王妃,您您……怎么了?”兰溪吞吞吐吐,神情慌张。 想到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跪在了容尺素的跟前:“都怪奴婢昨夜睡得太沉,让王妃您遭人欺负了,奴婢罪该万死,还请王妃责罚奴婢吧。” “……” 这丫头都想了些什么? 额头有些黑线,容尺素的面色不太好让兰溪起身。 兰溪心觉愧疚,死不足惜,竟是让容尺素遭受了欺负。 “你起来吧,昨夜云恒来了。”容尺素难得解释。 拢拉好衣襟从床榻上起身。 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纸条。 寥寥的写了一行隽秀的字,‘对不起素素,等我回来接你!’ 除了这句话,还能写点儿别的什么? 容尺素有些无语,一旁兰溪起身凑了过来:“王妃,您在看什么?”疑惑的眨着眼。 “没什么。”纸在容尺素手心里蹂成一团,被扔在了纸篓里。 “喔。”兰溪悻悻地应了一声。 给容尺素梳妆的时候,兰溪若有所思的问容尺素:“王妃,王爷辰时末就要启程出征了,您可要去送王爷?” “不去。”她拒绝的没有半分迟疑。 送他? 开什么玩笑。 “王妃您真的不要去吗?王爷此番一去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来。”兰溪抿着唇继续道。 收到晴河递来的目光,才猛地闭上了嘴,有些悻悻然。 容尺素低着头没有说话。 在城外集合,已经到了出发的时辰,都没有见到容尺素的身影。 云恒有些失落。 一旁的王力看着暂时不敢安慰云恒,怕一不小心就成了云恒的出气筒。 等时辰过了一刻钟,云恒还没有叫启程,王力忍不住,硬着头皮问云恒:“王爷,时辰已经过了一刻了,要启程了王爷。” 云恒回头往燕京皇城里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容尺素的身影,云恒这才失落的喊了句启程。 却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云恒欣喜的勒住马,原以为来的是容尺素,没想到竟然是赵悦灵。 见着风尘仆仆的赵悦灵,云恒皱着眉,有些意外:“灵儿,你怎么来了?” “王爷,妾身来送王爷出征。”赵悦灵眉目含情,抿着唇依依不舍的看着云恒。 云恒顿了顿,有些不自在,抬起手轻抚了一下赵悦灵的头发:“早些回去吧。” 未有从云恒眼里看到期待的神情,赵悦灵有些失落。 不过还是保持着温婉的笑容。 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破绽:“王爷,您定然要平安归来,妾身在王府等您。”依依不舍的拉住云恒的手。 云恒有些动容,点头:“好。” 大军启辰出征,逐渐走远。 赵悦灵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城墙下,目送着云恒越走越远。 紧抿着樱色的粉唇,眸色幽幽。 云恒,你定是要平安归来! 虽知云恒一定不会有事,但赵悦灵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 听兰溪说云恒已经离京了,容尺素反应还是不大。 厢房里,容尺素坐在书桌前,手提着画笔,正随笔的画着,画的有些出神。 乱糟糟的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何时白色的宣纸一个男子的画像正栩栩如生的出现在宣纸上。 那人,竟然是云恒! 这一个认知,险些没让容尺素的脑袋炸开来。 她这是疯了吗? 怎竟然会把云恒给画出来了。 睨着画上的云恒,容尺素抿着唇,想把画给撕碎扔到纸篓里。 却不知怎阴错阳差非但没有把画给撕了,扔了。 反而还把早上扔在纸篓里,丫鬟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早晨时云恒写的那条纸条开拾了起来。 展开,墨色的字体映入容尺素的眼帘。 把她墨色的眼仁全部占据。 云恒的字写的很好,苍劲有力的字,行字间龙蛇竞走,磨穿铁砚。 只是,怎让她看的如此烦躁。 脑袋像是要爆开了一样。 容尺素把纸条与刚刚画的云恒的画一并收了起来。 ** 三月桃花初开。 云恒出征两月余,见捷报,未归。 李天骄跟赵行书婚期将近,李夫人道是李天骄这几日情绪很不稳定,请容尺素过来,陪李天骄到外面走走。 听说临园河畔桃花开的正艳,容尺素便约李天骄到临园河畔赏花泛舟。 李天骄如约而至。 只是垂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甚为怪异。 容尺素问李天骄:“天骄,您这是干什么?一天都闷闷不乐的。可是赵公子欺负你了?” 李天骄盼嫁给赵行书多年,如今再有几日便要成婚了,李天骄该是开心才对的,怎会一直闷闷不乐,一副把‘我不开心’四个字挂在头上的样子。 李天骄抬头看了容尺素一眼,强笑着摇头:“没有啊靖宁,我很好啊。” “哦?那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做什么?”勾着唇角,容尺素有些好笑的看着李天骄这个模样。 “难不成,是赵行书又看上了那家姑娘,惹你生气了?” 以往,也只有赵行书又与她说这些男子之间才说的话题,李天骄才会苦着一张脸来跟她诉苦的。 今日,倒是诡异,不寻常。 “他敢?”李天骄情绪一时激动了起来:“他若敢的话,我定当剥了他的皮。”冷哼着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什么了?” 李天骄抿着唇,喟叹了口气,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跟容尺素道:“靖宁,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突然间好害怕,好害怕离开爹娘,怕嫁到赵家。你知道的,赵伯母一直都不喜欢我……我觉得我好像并没有那么爱行书……”垂着脸,李天骄一脸的失落。 她胆怯,她退缩了。 她开始害怕嫁给那个她盼了将近十年,才可以嫁的男子。 李天骄的性子在女子中着实太出众,赵家是书香世家,赵夫人一直想给赵行书找一个性格温婉,知书识礼足以匹配赵行书,与赵家门当户对的女子。 甚至坊间一直传闻,赵夫人一心中意的儿媳妇,是燕京有名的才女,林太师的千金林蓓瑶。 赵李两家订亲之初,在京中当时也是沸沸扬扬的,其中更有牵扯那林家小姐。 对此,李天骄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到底是在意的。 容尺素顿了顿,总算是明白李天骄是怎么了。 弯了弯嘴角,有些好笑。 容尺素拉着李天骄的手,与李天骄道:“我道是说是怎么了,一点小事情便让你如此,那么往后,你可怎么在赵家生存。” 李天骄猛地站了起身,不满地道:“靖宁,这那里是小事了,你说的倒是轻松,你可知……可知……”说着说着,李天骄瘪着嘴,竟是说不出来了。 她不爱赵行书了,这那里是小事啊? “你不说我怎知?”拉着李天骄的手,让李天骄坐下。 “你说你不爱赵公子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天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见着他不再如之前那般高兴激动了,反而还想躲着他了……” 李天骄把这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容尺素。 扑在容尺素的怀里嘤嘤抽泣着:“靖宁,你说我这是干什么了?我是不是好过份……” 容尺素无奈笑笑,揉着李天骄的脑袋,“傻丫头别哭了,你不是不爱赵公子,你只是太过紧张了才会如此,想躲赵公子,产生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眨眨眼,李天骄有些疑惑。 “真的吗靖宁?您没有骗我?”李天骄红着眼眶,还有些不相信。 容尺素点头,“你说你不爱赵公子,那你可还会想他?还会紧张他吗?” 慢慢地开解着李天骄。 到了中午时分要用膳的时候,晴河兰溪提醒了两人,两人才停止了谈话。 李天骄的情绪好了些,“靖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定然是会做糊涂事的。” 容尺素笑了笑:“想开便好。时辰不早,回府竟然是赶不及了,便在这附近找个客栈用膳吧。” 李天骄点头,让船家把船开回去。 才刚上岸,耳畔传来一道声音:“哟,这不是靖宁郡主、和天骄么,怎也这样有雅兴出来湖中泛舟赏花啊?” 两人回头,身穿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百褶裙,发髻梳成时下最流行的飞燕髻,桃花眼因笑着微微勾起,嫣红的唇宛若含朱丹的秦嫱正笑吟吟的看着两人。 秦嫱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子,一袭芙蓉色撒花软烟罗裙衬得身姿玲珑,螓首蛾眉,鹅蛋脸上嵌着一双含情美眸,不笑亦倾城。 正是方才两人提及的林蓓瑶。 容尺素李天骄眉心微蹙。 有些意外在这里能见到秦嫱林蓓瑶两人。 不过想起这初开的桃花倒是了然,像是秦嫱这些自诩才子才女的男女不是最喜欢来这些地方的么。 只是今日好巧不巧,竟然让她们给碰到了。 触及容尺素、李天骄的视线,林蓓瑶俯身行礼:“臣女林氏蓓瑶见过商亲王妃。” 容尺素启唇:“免礼。” 林蓓瑶给容尺素行礼,秦嫱眉眼闪过一抹不悦,不过却笑说:“蓓瑶,你怎么还唤靖宁郡主商亲王妃啊?这靖宁郡主不是被商亲王给休了么,你这样,可是会揭到靖宁郡主伤疤的。” 话落几人的面色皆是一变。 “秦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李天骄不悦道,要上前被容尺素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李天骄。 这秦嫱自小便喜欢跟她们做对,当初容尺素要与云恒成亲时,这秦嫱还特意把容尺素病秧子的事情给夸大在坊间流传,当时李天骄险些没杀到擎西侯府把秦嫱大卸八块。 许久没见,没想到秦嫱现在竟然如此口无遮拦。 如此嘲讽容尺素,作为容尺素的好姐妹儿,李天骄怎能忍。 李天骄有些不忿:“靖宁你做什么拦着我,我要教训她一顿,否则,她还真当你好欺负的了。” 容尺素笑而不语,而是笑吟吟的看着秦嫱:“本王妃倒是不知,如今有人见到本王妃不用行礼了。” 秦嫱面色微变,冷哼道:“你少拿这些话来唬我了,你都快成下堂妇了,还好意思拿你王妃的身份来压我,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 “是吗?”她笑,“你从那里听来本王妃要成为下堂妇了?不说我贵为王妃,就算看在我郡主的身份上,你也理应给我跪下行礼。你可知,侮辱王妃、郡主,罪该如何处置?” 秦嫱刚要发怒,林蓓瑶拉住秦嫱。 “嫱儿,休得无礼,还不快给王妃赔罪。” “蓓瑶。”秦嫱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蓓瑶,林蓓瑶竟然让她给容尺素赔礼? 怎可能。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若不是快下堂了,怎都三个多月了,靖宁她还不回王府,不就是王府不要她回去了么。如今商亲王远在边关对抗回亓,指不定等商亲王云恒回来,这休书就要送上相府的门了,真是丢脸。” 兰溪上前,扬手打了秦嫱一个耳刮子,秦嫱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这个贱婢你竟然敢打我。”秦嫱是擎西侯的独女,自小便被追星捧月长大,何时被人打过? 兰溪毫无畏惧,义正言辞道:“秦小姐辱骂王妃,奴婢打你还是请了,若是禀报到皇上那里,那么可就不是一耳刮子这么简单了。”冷笑的睨着秦嫱。 “你要不要脸了,除了用你的身份,用皇上来唬人,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本事。”秦嫱怒骂。 容尺素微眯了下眼眸:“本王妃还会打人,还会杀人,你可要试试?” “你……”秦嫱气结。 李天骄见缝插针道:“总比你,连唬人的身份都没有。” “李天骄,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嫱儿,休语。”林蓓瑶皱着眉,打断秦嫱的话,把秦嫱拉至身后,走到容尺素跟前,垂着脸,温声给容尺素道:“抱歉商亲王妃,李小姐,嫱儿自小性子便如此,还请王妃不要与嫱儿计较。” “既然林小姐都开口了,本王妃自是不会与秦小姐计较,只是,秦小姐这性子得改一改了,免得日后祸从口出。”她也笑,淡淡的笑。 “商亲王妃说的是。” 林蓓瑶拉着不情不愿的秦嫱离开后,李天骄不满地给容尺素抱怨:“靖宁,您怎么就这样让秦嫱离开了,她竟然敢如此讽刺你。” “与她计较这么多作甚?莫不成,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去咬狗一回不成?” 额? 李天骄愣了好一会才理解容尺素的意思。 待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容尺素已经走远了,连忙追了上去。 “靖宁,等等我。” 午膳过后,两人各自回府。 容尺素却被告知,夷光公主要见她。 还没有坐下,又去了夷光公主的院子。 “母亲,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容尺素有些疑惑。 夷光公主喝了口茶,阖上茶盏的盖子,才给容尺素道:“方才商亲王府的老太君来找我谈论了一下,让您回王府的事情。她道是,只要你回王府,一切皆是好商量,那赵悦灵任由你来处置。” 额。 容尺素顿了顿,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夷光公主摇了摇头:“我未有应允她,而是想听听您的意思。三个月了,靖宁,您打算怎么做?可要回去?” 不知不觉,已经三个多月了,她的孩子已经离开她这么久了。 嘴角有着一抹苦涩。 容尺素道:“也该差不多是时候了。”叹了叹:“待天骄完婚,我且再回去。” 夷光公主点头,嗔怪道:“这回回去,若是再受什么委屈,可莫要如之前那般什么都瞒着娘,不与娘说了,再让娘发现你瘦了,委屈了,受苦了,娘可是要罚你的。” 她笑着点头。 容尺素退出去后,夷光公主叹了叹气。 贴身丫鬟银屏不解的问夷光公主:“夫人,您既然不舍得让郡主回去,为什么还要让郡主回那地方?” 夷光公主苦笑未语。 有些事情,终不是,她可以替她决定的。 *** 容尺素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缓过神,吁了口气,视线落在不起眼角落的盒子上,本欲是想要抬手去把那盒子拿起来的。 怎料,手伸到一半,又伸了回来。 闭了闭眼,起身,还是没有去拿那个盒子。 不想去看里面放着的东西,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 赵悦灵的禁足令随着容尺素离开王府,倒也变得失效了。 老太君在轻琅院里不管事,府中由着茗侧妃打理,赵悦灵倒也不惧怕这茗侧妃,也不想与茗侧妃做对,不过想想这茗侧妃是容尺素的人,赵悦灵又忍不住把对容尺素的气全部撒在茗侧妃的身上。 毕竟,这容尺素躲在相府里,相府防备森严,想要对容尺素下手不容易,那么只好牺牲茗侧妃了。 在王府赵悦灵不敢闹得太过,却总是时不时给茗侧妃找点事做,给她尝点苦头。 动静闹得不大,老太君不管。 而茗侧妃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只能暗自怨恨着急。 实在忍不住了。 茗侧妃便只好来求容尺素了。 听说茗侧妃来见自己,容尺素本是不想见的,现在她还不想跟王府任何人有牵扯。 不过那茗侧妃托人来说,是与赵悦灵有关。 容尺素便姑且让人把茗侧妃请了请来。 晴河给茗侧妃添了一杯茶后,便退到一旁。 揉着之前茗侧妃送过来给她的小三儿的发毛,容尺素才缓缓开口:“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茗侧妃吸了口气道:“王妃,您不在府中这段日子,赵悦灵那贱人实在是太过份,太无法无天了,您定当是要回府好好整治她一番,否则,她还真当她是王府里的女主人了。” “哦?”容尺素挑眉:“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竟是是能把心思不浅的茗侧妃气成如此模样。 看来,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赵悦灵还真是很不安份。 茗侧妃把事情简单详细的告诉了容尺素,这赵悦灵果然不是个省心的。 不过,她闹出这么多事情,是想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云恒不在王府,她用不着装她的楚楚可怜,圣母白莲花模样了,故而整出这么多事情,把自己以往的气全部给撒出来? 还是整这么多事情,想把自己逼回去?容尺素漂亮的眸子骤然眯起。 “王妃,您可要尽快回来,不然这王府可真就要给赵悦灵那个贱人称霸了,可不能这样便宜她。” 容尺素端起茶盏,指腹轻轻地敲着背身:“且在等等吧。” 美人病娇 额? 茗侧妃仲怔片刻,旋即欣喜道:“王妃,您的意思是,您要回来了?” 三个月了,不说别人,就连茗侧妃都要开始怀疑,容尺素是不是要放弃找赵悦灵报仇,要和云恒和离了。 没想到,容尺素这会儿竟然跟她说,她要回来了。 一时间,茗侧妃有些不可置信。 看着茗侧妃这个模样,容尺素有些好笑。 六个月前,这茗侧妃,可还是很仇视自己,恨不得自己滚出商亲王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如今,却巴不得自己赶紧回去。 人心啊,就是这么善变。 茗侧妃想到了什么,跟容尺素道:“王妃。妾身已经打听到唐闵的消息了,听说唐闵四年前,曾在南丘国出现过。” 两个月时间,茗侧妃并未如约给容尺素打听到唐闵的消息。 容尺素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倒也说不得失望。 不过,她还是帮了茗侧妃救了安家一家。 并非是因为她心善,同情心泛滥。 而是,她需要帮手! 独善其身是好事,但有时候。确实要多多少少,可以替自己卖命的人。 而茗侧妃,安家一家子,恰好能成为她棋盘上,一些尖锐的棋子。 “是吗?”容尺素挑眉,反应不大。 倒是让茗侧妃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如实把打听到的事情,全部如实告诉容尺素。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点头,道:“继续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唐闵。” “是。”茗侧妃应允。 ** 茗侧妃离开后,兰溪不解的问容尺素:“王妃,唐闵是谁?您为何要找他?” 伺候了容尺素将近十年。可她们从未听过容尺素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且,那唐闵是姜国人,失踪的时候,容尺素才十岁左右。 从未出过燕国,怎会认识唐闵? 同时,晴河也是疑惑的看向容尺素。 “该你们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们。不该你们的,你们也别多问。”她轻声道。 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根本就没有人可能理解。 说出来。也只是让人当作笑话。 如此,说来,也是浪费口舌。 晴河、兰溪会意,倒也不再多言。 *** 春秀从外面匆匆进来,“王妃……” 喘着粗气,唤了容尺素一声。 兰溪责备道:“如此冒冒失失的,可有什么事情?” 春秀尴尬一笑,把手里拿着的一张信笺递给容尺素:“王妃。王爷从边关来信了。” “云恒?” 容尺素挑眉。 春秀点头:“是的,王妃。” 兰溪上前把春秀手里的信笺接了过来,递给容尺素。 睨着信笺上那一行字,容尺素紧蹙了秀丽的眉。 “吾妻云容氏尺素收” …… 乍看,容尺素倒是反应不过来,信中人写着的是她。 吾妻云容氏尺素? 见容尺素拿着信笺不拆,兰溪道:“王妃,您拆开看看王爷给您写了什么吧。” 虽然兰溪一如既往的不喜欢云恒,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一颗八卦的心。 容尺素怎的也还是要跟云恒继续过日子的,兰溪自也不愿,自己郡主过的不好,如今云恒对容尺素甚好,兰溪自也不如之前那般厌恶云恒。 晴河两只眼也黏在信上,想要看看云恒写了些什么。 拆了信笺,展开宣纸。 是一首诗: 击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爱居爱处?爱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差阔兮,不我活兮。于差洵兮,不我信兮。 容尺素一目十行看完,末了还写着一行:一切平安安好,勿担心。素素,待我凯旋归来。 看完,容尺素微微皱着眉,却是没有说话。 沉吟半响,晴河试探说道:“王妃?王爷他似乎很紧张你……” 兰溪皱着眉道:“晴河,王爷之前那样对王妃,您怎么还帮他说话。” 晴河白了眼兰溪:“我说的是实话,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王爷已经慢慢再改变了。” 兰溪欲要辩驳,容尺素道:“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人是鬼,我心里有数。” 抿着唇,两人没再说话。 容尺素把信纸折叠,“王爷可有往王府里送信?若没有便往老太君那里捎句话,王爷在关外一切安好。若送了,便算了。” 站在一旁尚还没有退出去的春秀摇了摇头:“好像王爷就往相府里寄信了,王府那里没有。想来王爷是预备了王妃您去跟老太君说的。”春秀大胆猜测。 沉吟了一下,容尺素道:“你去给王府送个口信吧,把库房里的雪参一并送过去。” “是。”春秀应道,退下。 叠好刚准备塞进信笺中,却发现信笺里还有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 是一根雕花木簪,雕的花有些眼熟,猛地才想起是年初一那天,他不知道从那里摘回来,带她头上的花。 虽然雕刻的很好看,但不免还能看出这簪子的雕工笨拙,并非是出自专业的人出手。 遥远的记忆里,她好像也成收到过别人亲手雕刻给她的东西。 不过,不是簪子,而是,一个木偶。 雕刻的是她小时候的人像。 “好漂亮的簪子,还有香气,王妃是重紫檀木。”晴河在一旁道。 重紫檀木是边关才有的植物,极为稀少珍贵。 晴河也是有幸在夷光公主那里见过一回,才知晓还有这一种檀木。 把簪子拿在手里,容尺素颦蹙着秀眉,端详着。 晴河道:“王妃,这是不是王爷亲手雕的呢?奴婢之前听王爷身边的冬雨说过,王爷似是会雕这些小玩意。” 容尺素未语,把玩着手里的木簪。 樱色的唇,轻启,喃喃念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呵……”嘴角翘起一抹莫名的情绪。 见着这样的容尺素,兰溪刚要说什么,被晴河拉着默默地退了下去。 厢房里,只剩下容尺素一人。 深吸了口气,容尺素越来越不明白,云恒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了。 何以,对她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是因为孩子,所以对她愧疚了么? 嘲讽的笑笑。 细数起来,云恒这段时间里,确实做了不少让她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山上看烟花,游逛年会,捏糖人,夜里相会,屋顶吹!箫,苦肉计剜心,告别缠绵的情话。 如今又是情诗,又是亲手雕刻的木簪,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摇了摇头,容尺素迫使自己不去想。 把信笺和木簪,一并放进了之前放物件的木盒子里。 阖上,如同她的心一样紧紧地阖上。 痛过一次就好!! 有些事情,不必再经历第二次。 *** 春秀去给老太君传话的时候,恰好赵悦灵也在,正给老太君捏着肩。 听着春秀的话,险些没有咬碎一口银牙。 垂着的长睫毛把她眸中的阴沉给遮敛,不若让人看见了,可是不好。 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无差。 老太君有些诧异,“这样说,恒儿与靖宁可是破镜重圆了?”老太君问春秀。 春秀迟疑了一下,笑道:“这个……这个奴婢倒是不清楚,不过王爷给王妃写了一首情诗。” “哦?都写了些什么?”老太君眯起浑浊的眼瞳。 见春秀欲语还休模样,给秀嬷嬷使了个眼色,秀嬷嬷给春秀塞了一个不轻的荷包。 将荷包收入囊中,春秀把方才云恒写给容尺素的诗经给念了出来。 还特意注重标题‘吾妻云容氏尺素’和‘素素,待我凯旋归来’ 见着赵悦灵越来越黑的脸,憋着笑意。 看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敢不敢死缠着王爷,欺负她家郡主了。 “可是真的?”老太君有些狐疑,暗想云恒终于知道开窍了。 至从六年前那个女子死后,老太君是有多久,没听过云恒对一个女人上心了。 便是这一院子的女人,这受宠的赵悦灵。 老太君也未见着云恒再有怎样上心过。 看来,这容尺素,倒是有几分本事。 春秀笑答:“奴婢怎敢欺骗老太君您呢。” 老太君满意的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想到什么,又问道:“靖宁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这脾气这伤养了三个月,也该要好了吧?”微微哼唧了一声。 容尺素离府三月,外面非议颇多,便错在商亲王府,但老太君不免也有些微词。 “老太君放心,待天骄小姐完婚,王妃便会回来。时辰不早了,若老太君没别的事情吩咐,奴婢就先回去给王妃复命了。” 老太君又叮嘱了春秀一些事情,才让春秀回去。 春秀刚走,老太君垂着眼帘,缓缓说道:“你也别不高兴,靖宁怎说也是恒儿的正妻,恒儿待她好,给她报平安,也是应该的。” 虽赵悦灵一直未语,保持着与平时无样的神态,奈何老太君是个人精,又怎看不出来,赵悦灵那些弯弯肠子。 赵悦灵尴尬的笑了笑,一副受教羞愧的模样:“老太君说的是。” 老太君嗤笑了句,没说话。 “好好伺候恒儿,这府中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倘若你生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后果,你该明白的。” 赵悦灵暗自咬牙。 “灵儿怎会,能够呆在王爷的身边,已经是灵儿天大的福分了。” “究竟是不会,还是不敢。” “老太君……”赵悦灵委屈,作势要跪,老太君拦住了赵悦灵,“你也别委屈了,我瞧你今日状态也不好,就先回去吧。” “是。”赵悦灵答道退下。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紫香炉里轻烟袅袅而出,烟雾缭绕着紫香炉,香气在屋内弥漫蜿蜒。 “老太君,方才赵侍妾的脸色很不好,您就不怕她……”一时想不开么? 后半句秀嬷嬷没有说出来,但老太君却是能懂秀嬷嬷的意思。 “她能想不开什么?她可不是个不惜命的人。”老太君冷笑。 商亲王府历经三代,老太君稳坐中院,位置一直从王妃到老太君屹立不动。 这后院里的女人,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见多了,还用猜么? 是人是鬼,老太君怎会看不出来? 这赵悦灵,能搭上那个人,岂真有表面上那般柔弱简单? 秀嬷嬷顿了顿,还欲要说什么,老太君挥了挥手:“你也退下吧,我乏了。” “是。” ** 眨眼,到了李天骄成婚的前夕。 李天骄害怕,特意让容尺素来陪她。 开导了李天骄好些话,李天骄心情才放松。 夜色已晚,虽有晴河兰溪,还有阿七保护容尺素,但李天骄还是不放心容尺素,故而让自己的堂哥,李存峰送容尺素回去。 一路上,隔着帘子,一人骑马,一人乘坐马车,皆是无言。 道别时,李存峰深情款款的看着容尺素,一副欲言不止的模样。 容尺素终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进了王府。 李存峰站在门外,怔怔地看着容尺素进去的背影,嘴角弯出一抹苦笑。 跟在后面的兰溪,回头跟李存峰道:“李公子,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王妃没事的。” 他笑着点头。 想到了什么,又叫住已经要进去了的兰溪。 “兰溪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给靖宁。” 兰溪疑惑的看着李存峰手里拿着的一串串着红红的,有一点黑,似是珠子,又不是珠子的手链。 “李公子是什么啊?”兰溪有些疑惑。 李存峰笑了笑,却不解释。 见此,兰溪也不再问,点头接过,答应给李存峰送到容尺素手里。 ** 容尺素拿着手里的手链,好半响,才想起,这是相思红豆。 这是燕国才有的东西,李存峰怎会有? 且,还送她这个做什么? 面色微沉。 容尺素让兰溪把这个还给李存峰:“兰溪,以后别人的东西,且不可以乱收。”她已经成婚了。 这红豆是相思之物,倘若有人知晓,她收了李存峰的红豆手串,传出去,名节不保不说,甚至,李存峰也要因此受牵连。 人言可畏,若被人夸大其词,那么,她们两人,日后还如何在这燕京里立足? 兰溪有些不解,容尺素的反应怎如此大,晴河在一旁提醒,兰溪才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 连忙跪下请罪,容尺素叹了叹。 虽然不知者不怪,但兰溪胡乱收男子赠予的东西就不对了。 假如今天不是她发现的早,是个局怎么办? 一个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容尺素怎容的身边的人身边的人,还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烦这样的错误。 当下便罚了兰溪扫院子,扫不完不许吃饭。 再让人把红豆手串送还回去给李存峰。 只是,这红豆是姜国的东西,李存峰未有去过姜国,他怎知道红豆? 容尺素陷入了沉思。 ** 翌日清晨,阳光初照。 梳妆打扮好,容尺素随着夷光公主,早早便去了李府。 李将军随军出征,未能亲眼见着李天骄出嫁,婚事完全是由着李夫人和李家大房给撑起来。 因此,为了安抚李家人,皇后甚至还驾临李府,成了座上宾,送李天骄出嫁。 李天骄的闺阁里。 烟罗纱的嫁衣铺了一地,裙摆牡丹绽放,美的惊心动魄。 李天骄正由丫鬟给她上红妆。 容尺素等人皆是在一旁候着,容娉婷坐不住便早早溜了出去。 上完妆,带上凤冠。 李天骄抿着唇,一脸紧张的握着容尺素的手。 “靖宁,我好害怕,怎么办。我……” 想到今日便要出嫁赵家,李天骄突然间就不想嫁了。 她是家中独女,李家早年便分了家。 如今李将军出征在外,不知何时才能凯旋归来。 她出嫁后,这座大宅子,便只剩下她阿娘了。 眼眶红红的,迅速在眼眶里攒积的晶莹泪水,像是随时会从眼眶里滑落。 容尺素顿了顿,轻拍了拍李天骄的手:“傻姑娘,迟早都是要嫁的,往后你多些回来看伯母尚可。只要你谨记伯母交待你的话,到了赵家莫要做出格,忤逆赵夫人的话。怎的,赵夫人也不会为难你的。有行书疼着你,护着你,你还怕什么?” 刮了刮李天骄的子,容尺素安抚李天骄:“快别哭了,等下若是哭花了妆容,便又要重来了。” 李天骄吸了吸子,“谢谢你,靖宁。若不是一直有你在我身边安慰我,开导我,我都……我都不知道我会怎么样。”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近来李天骄倒是感性,爱哭了不少。 似是要把从前十多年的泪水全部哭出来。 容尺素用手绢替李天骄小心擦拭了泪水。 “与我何须还要说谢谢,只要你嫁到赵家后,能安好便可。嫁了人,可莫要如同从前那般随性了,到底不是亲爹娘,不然吃亏的还是你。” 李天骄含泪点头,怕花了妆,倒是不敢再哭。 李夫人忙完前堂的事情进来,见着李天骄梳妆好,一袭红妆模样娇艳动人,满意的点点头。 李天骄模样姣好,打扮过后五官倒是显得更加精致,美艳动人。 “娘。”李天骄轻启红唇,唤了李夫人一声。 李夫人:“阿骄。”握着李天骄的手,俯身要给容尺素行礼,连忙被容尺素制止。 “伯母切莫要多礼,靖宁承受不起。”容尺素微微笑着。 李夫人倒也不坚持。 “王妃,这些日子多的你开导阿骄这丫头,给您添麻烦了。” “伯母言重了,我与天骄是朋友。” “好啦,今天是我成亲,你们两个就莫要说这些话了,否则我又想哭了,就要赖你们了。”李天骄不满地说道。 三人方才说上一会话,红娘便来催促吉时已到,迎亲的队伍已经在府外,该上花轿了。 盖上红盖头,红娘牵着李天骄的手出去。 红色的嫁衣长裙拖得长长一沓,每走一步都似是很沉重。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站在李府大门,李夫人把李天骄的手交给赵行书。 “行书,今日我把阿骄交给你,你可要好好待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敢欺了她,我可不饶你。”李夫人尖发红发酸,半开玩笑说道,氤氲着一层雾气的黑眸,却是没有半丝玩笑的意味。 赵行书点头,“岳母大人放心即可,我定当会好好照顾天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一旁看着的皇后,便也开口叮嘱了李天骄,赵行书几句。 刚要牵着李天骄上花轿,李天骄突然间朝李夫人跪了下去,“女儿不孝,不能再在阿爹阿娘身边承欢膝下,娘你要保重。”朝李夫人磕了三个头。 周遭人泪声俱下。 别了李夫人,李天骄由着赵行书牵着上了花轿。 阿骄,以后我好好照顾你的。 李天骄方一走,李夫人终是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皇后、夷光公主见此便皆是安慰李夫人。 容娉婷在容尺素身边感慨,又不解的问容尺素:“姐姐,天骄姐姐干嘛要哭?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好吗?” 她不明白。 到底还是个孩子,容尺素莞尔轻笑:“因为,嫁了出去,冠上夫家姓,便是别家的人了。” 容娉婷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还是不动。 就算嫁了人,不也一样是李家的女儿,想随时回来都行吗? 嘀嗒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远,不一会花轿与那长长一沓的嫁妆都没有了影子。 众人便纷纷回李府里饮宴。 李存峰趁这个空闲,拦住了容尺素,道是要与容尺素单独谈一谈。 容尺素迟疑了一下,想起自己也有事情要问李存峰,便同意。 李府后院的水阁里。 李存峰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容尺素:“靖宁,你难道就真的不肯给我个机会吗?我那里比不上云恒了?”把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他想要个答案。 不想输的这么不明不白。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明明,是他认识容尺素先的。 为什么,容尺素却嫁给了云恒,半点机会也不肯给他? 他到底那里不好了? 深吸了口气,容尺素强调:“李公子,我已经成婚了。” “可……” 打断李存峰的话:“我不会跟云恒和离的。” “为什么?他到底那里好了,值得你如此?” “他是我的夫君。”容尺素抿着唇。 抬眸与李存峰对视,出口的声音却是清冷:“李公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已经嫁人了,是商亲王妃,以后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了。也不要再给我送什么东西,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李存峰有些受伤,他还想说什么,被容尺素打断:“李公子,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红豆,只希望你不要再托人给我这些东西。传出去,于你于我都不好。更何况,李公子也快要进朝为官了,该要好好注重自己的名声才是。”说完,容尺素深深地看了李存峰一眼,转身离开了水阁。 李存峰突然间追了上前,从容尺素的身后抱住了容尺素:“靖宁,难道你就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他低哑的声音传至容尺素的耳畔。 “不能。李公子,我不爱你,从没有喜欢过你。我心里只有云恒,所以,李公子,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容尺素扳开身体僵住李存峰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留给李存峰一个清冷的不背影。 李存峰看着容尺素的背影傻傻的怔住,不再追上去,静静的看着她离开走远。 嘴角弯出一抹苦笑。 她爱的只是云恒?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容尺素会爱上云恒!他不相信。 李存峰手握成拳,青筋尽暴,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躲在暗处里的一抹身影。 “姐姐,你跑去那里了?我找你半天了。”容娉婷拉住容尺素的手,幽怨的问道。 容尺素挑眉:“可有什么事情?” 容娉婷撇了撇嘴:“皇舅母跟阿娘找你呢,赶紧跟我过去吧。” 容娉婷拉着容尺素去找皇后还有夷光公主。 ****** 婚礼落幕,宴席散了,便纷纷各自回府。 眨眼间已过数日。 李天骄已经出嫁,容尺素也该是时候回商亲王府。 这一回,东西不多,却也不少。 收拾起来,也有两大马车。 容尺素这回回王府原本夷光公主、容明清皆是要来送容王府的,但却被容尺素拒绝。 若是让双亲来,倒是会被人抓到话柄。 老太君本就对她不满,若是见着容明清、夷光公主送她回来。 不免又要埋汰容尺素拿夷光公主和容明清来压她,生出微词。 夷光公主想到这一点倒也不坚持,只是还不忘叮嘱容尺素,让容尺素在王府小心,若有什么事情,万不能再一个扛着。 太过不放心容尺素,夷光公主又让伺候了自己许久,从宫里带出来的婭姑姑一并跟着容尺素回去。 以免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人支个招,想个办法什么的。 知晓夷光公主是在担心自己,容尺素倒也不拒绝。 容尺素回来,除了老太君在大堂里候着,所有人的侍妾侧妃都在外面候着。 为首的是茗侧妃,见着容尺素回来,纷纷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容尺素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反应不大。 目光落在赵悦灵身上,皱了皱眉。 赵悦灵上前,方想要说什么,容尺素却是很不给面子道了句“进去吧”硬生生错过赵悦灵,把赵悦灵的话憋在了喉咙里。 赵悦灵的面色有些难堪,但也只有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吞。 有与赵悦灵关系不好的,冷嘲热讽的嗤笑了赵悦灵几句。 讥讽赵悦灵脸皮太厚,倒还有脸贴上去。 **** 进了大堂,容尺素在客厅中间停下,微微俯身行礼:“靖宁见过老太君,老太君万福金安。” 老太君抬了抬眼皮,打量了她几眼,眼里多了几分满意:“回来就好,起身坐吧。” “是。”容尺素在一旁坐下。 尾随进来的侧妃妃嫔站满了客厅,老太君没让她们坐,谁也不敢擅自坐下。 “靖宁,之前恒儿太过冲动,让你受了委屈,在这里,我这个老太婆便与你说声不是,这事便揭过了。你没了孩子,我也很痛心。” “但这也怪不得灵儿,你没了孩子,灵儿她也没了孩子。今日灵儿便当着大家的面给你道歉,你也不要再计较此事,如何?” 老太君望向容尺素,虽然是询问的话,但更像是是知会容尺素。 话都说到这里了,容尺素还能说什么? 她也没想着能这么轻易便能解决赵悦灵,老太君此举,倒也是意料之中,虽心有不甘,但容尺素面色如常。 把心里的怨气吞下,应允。 见此,老太君给赵悦灵使了个眼色:“灵儿,还不快给靖宁道歉。” 被点到名的赵悦灵站了出来,谦卑的站在容尺素跟前:“王妃,对不起,妾身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令王妃没了孩子。”赵悦灵咬着贝,俏白娇嫩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容尺素没了孩子,她不也没了孩子吗? 就因为她身份地位,容尺素贵为郡主王妃,有个公主的娘,相爷的爹,所以,她的孩子就活该没了?所以,她的孩子没了,她还要给这个害死她孩子的罪魁祸首道歉? 赵悦灵恨,恨老太君的偏心,恨这世道的不公,恨她穿越到了这虐恋的情节,这天道的不公。 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把这些怨气给忍了。 装作委屈求全的求容尺素的原谅。 赵悦灵恨,却忘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若不是她陷害容尺素,又怎会落成这番景象? “起来吧。”容尺素淡淡一句,没有忽略赵悦灵睫羽下那复杂眼瞳里的恨意。 想必,彼时赵悦灵恨死她了吧? 可这一切,怨得了谁?不都是她自作自受吗? 老太君见着两人,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扫了眼站满了客厅的侧妃侍妾,老太君清了清嗓子,与一众侍妾道:“既然王妃已经回来了,往后你们一切皆是要听从王妃的话,切莫要做出什么逾越,败坏王府声明的事情,要团结一致,和平相处,等恒儿凯旋回来,可知?”询问的目光落在一竿侧妃侍妾身上。 “妾身明白。”众人纷纷应是。 老太君满意点头:“既然如此,你们都散了吧。” “是。” 一竿人退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容尺素、赵悦灵几人。 老太君扫了几人一眼:“你们两个也都退下吧。” 出了客厅,赵悦灵唤住了容尺素。 容尺素扭头扫了眼赵悦灵:“赵侍妾可有什么事情?” “王妃,您可还是在生妾身的气?妾身不是故意的,王妃能否原谅妾身?”赵悦灵惯性的咬着贝,望着容尺素的美眸泪水氤氲。 方一出口,便好似容尺素欺负了赵悦灵一样。 “赵侍妾多虑了。本王妃刚回府,累了,就先回院子里休息了。” 容尺素不与赵悦灵多做纠缠,转身便离开。 兰溪跟在容尺素身后,打量了赵悦灵几眼,警告道:“我警告你休要再打什么好主意,否则,别当我们王妃好欺负。” 瞪了赵悦灵一眼,便连忙跟了上去。 赵悦灵杵在眼底,咬碎了一口银牙。 容尺素回到同梦阁的时候,春景春秀等一竿下人已经把同梦阁收拾好了。 屏退了下人,褪了外袍,便上塌休息。 ***** 赵悦灵忍着一肚子气回的紫云轩。 坐在梳妆镜前,绿儿给赵悦灵卸下头上的发钗假发髻。 见赵悦灵面色不好,便问道:“主子可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赵悦灵不语,绿儿又道:“可是因为王妃的事情?” 这回总算有了些反应,扫了眼绿儿,“除了她,还能有谁。” 拿起盒子里一根较为显眼的玉簪在手里把玩,玉簪雕刻的很精致,纹理清晰,雕着一朵半开的木兰,清丽别致。 这是云恒送给她的,他曾说,木兰很适合她。 当时情话犹在耳边,短短一载,难道他就真的变心了吗? 赵悦灵不相信。 绿儿边给赵悦灵解着发髻边道:“主子有什么好跟王妃置气的?这回,虽没有能彻底解决王妃,但王妃也没赢,主子也没输不是?” “若王爷心里真有了容尺素,没了主子您,王爷又怎会不早把王妃接回来?硬是碍着相府的压力,也没把主子您送走?” 赵悦灵嘴角微勾,冷笑道:“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只是我的孩子没了,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这罪魁祸首回来,还要给她低声下气,我怎能甘心?” 绿儿心中略有鄙夷,若是罪魁祸首,难能轮到王妃?还不是你自己非要陷害容尺素? 有些话心里想想便可,绿儿可没有胆子说出来。 绿儿附和道:“主子说得对,那王妃着实过份,若不是看在相府、皇上的面子上,一个病秧子,她还真的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了呢。” 绿儿猛地想到了什么,唇生笑意,望着赵悦灵的眸子微微眯起:“主子,王妃不是身体不好么?我们何不如……?” ***** 容尺素躺在床榻上有些没睡意,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床榻,倒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睫毛颤了颤,才闭上,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恰在这时,屋子里多出了一道黑影。 手提长剑,蒙头盖脸的,只露出一双深邃的黑眸。 虽看不见脸,但凭着一双漂亮的眼眸来看,这五官样貌,该也是丑不到那里,才是。 紧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容尺素,提着剑一步一步走过去。 低头,紧盯着容尺素精致的五官,似是长飞入鬓的两道墨眉皱成了川字型。 握起剑,对准容尺素的心口,便要往下刺。 只差一点,就要刺中容尺素心脏的时候,突然间黑衣人停下了动作。 “你若敢往前一点,我便杀了你。”阿七握着剑柄的手稍一用力,便割破黑衣人的肌肤,汩汩鲜血流出。 黑衣人的眉皱的更死,晶莹的汗珠密密麻麻渗透了黑衣人光洁的额头,渗湿了黑色的布巾。 容尺素睁开眼眸,恰好见着一个黑衣人拿刀对准她。 颦蹙起秀眉。 阿七往黑衣人的小腿踢了一脚,刀掉在床上,黑衣人跪了下地。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刺杀郡主?”阿七眯着眼眸,冷冷地睨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说,我就杀了你。” “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那黑衣男人总算是开口了。 容尺素坐了起身,手撑着床沿,微扬的唇角似笑非笑:“是吗?” 黑衣男人被容尺素看的心虚。 吞了吞口水,冷哼着,别过了脸:“少废话,既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 “郡主?”阿七征询的目光落在容尺素的身上。 容尺素勾着薄唇:“倒是个有趣的人,只是,你以为,落在本郡主的手里,想死,就这么简单?” 黑衣男子眼瞳微微睁大,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过却还是稳着情绪。 漂亮的双唇轻轻掀起:“阿七,把他的皮剥了,剁去四肢,丢到野外喂狼。” “是。”有些讶异容尺素竟然没有盘问,不过只要是容尺素吩咐的,阿七都不会质疑,照做。 提着黑衣男子的衣领,便要退下,那黑衣人顿时就焉了。 “等等,不要杀我,我说。”没骨气的叫着。 “阿七,放开他。” 把黑衣男子扔到容尺素的跟前。 “谁派你来的。”冬场东巴。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不杀我,放了我?”坐在地上,跟容尺素讨价还价了起来,那里还有方才刺客的气势。 倒是个有趣的人。 只是,让她放过刺杀她的人? “好,只要你坦白,本王妃便不杀你。” 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你事情管得太宽,查了不该查的人,所以,有人花了银钱让我来杀你。” “查了不该查的人?”容尺素眼眸眯起,她倒是不记得她曾查过谁了。 阿七在一旁提醒:“王妃,莫不是唐闵?” 之前,容尺素曾让他去查过这个人,不过却是无果。 除了唐闵,阿七也暂时想不出,容尺素查了什么不该查的人。 容尺素不语,望向地上的黑衣男子:“买你杀人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黑衣男子耸了耸肩。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只负责拿钱做事,怎知道是谁?且你也别太为难我,江湖规矩,我若是全说了,你不杀我,那人也不会放过我。” 一抹樱色俏唇,似扬非扬:“哦?那让你杀我的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年岁多少?总能告诉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鱼儿要上钩了 黑衣男子迟疑了一下,抿着唇沉思了半响:“你问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让我杀你的那个人是个男的。” “我想应该没有那个女的长得虎背熊腰,张口闭口便是沙哑的男人腔调吧?”黑衣男子嘿嘿笑着。 这样说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阿七,方才他是那只手拿剑的,废了他,把他丢出去。” 那黑衣男人猛地瞪大了眼眸,坐起身指着容尺素怒道:“喂,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你答应不杀我,会放了我的。” 听男人的声音。身形,年纪应该不大。 不过小小年纪便当了刺客,当真是不学好。 勾着唇,容尺素似笑非笑:“我是答应不杀你,放了你。可本王妃没有说过不伤你,妄想杀害本王妃的人,你以为,本王妃会放过?” 以免脏了容尺素的眼,阿七是把黑衣男子拖出去,才对黑衣男子动手的。 黑衣男子挣扎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着容尺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卑鄙,你说话不算话……啊……”一声痛喝,便没了声响。 晴河兰溪闻声进来:“王妃,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没事吧?”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没事,你们两个且退下吧。” 晴河兰溪对视了一眼,从而俯身行礼退下。 躺下,盖上锦被,脑子里回荡着方才黑衣男子的话。 恶毒的女人? 呵…… 是很恶毒吧! 闭上眼,容尺素沉思着,黑衣男子口中那个买他杀她的人是谁。 为什么要杀她? 容尺素可不记得近期。她有得罪谁。 是之前,她让阿七查的赵悦灵背后的那个人。 还是难道说,是唐闵么? 若是唐闵,那么他是否是还活着? “……” ** 回府已经过了数日。 茗侧妃这几日来同梦阁来的勤快,主要是给容尺素报备这府中的事情,交接账务这类的事。 这两三个月容尺素不在,家务管账的事情都落到了茗侧妃头上。 这回,容尺素回来了。茗侧妃虽然不舍得手中权利,但自也是要把玉印交还容尺素,毕竟,容尺素才是这王府的主母。冬有冬血。 她且是只能代劳罢了。 容尺素翻着近来的账本,看着里面支出的账目,与她管账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差异。 只是,看到其中一笔写着购买金钱子的账目,容尺素微微皱眉,细看,才发觉,这竟然是紫云轩支出的。 “茗侧妃,这是怎么回事?紫云轩可是有人生病了?” 额? 茗侧妃顿了顿,目光落在账本上写着的‘金钱子’三个字。 反应过来什么,便道:“数日前紫云轩的丫鬟过来支出的,道是赵侍妾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哦?是吗?”低低的声音。透着一股别有深意。 茗侧妃秀眉颦蹙,有些疑惑:“王妃,难道这金钱子有问题?” “金钱子有没有问题,本王妃倒是不知道,但这人,恐怕就……”嘴角冷冷勾起。 茗侧妃猛地瞪大了眼眸:“王妃,您的意思是……?” 容尺素笑而不言,微微眯起的眼睛茗侧妃越看越觉得渗人。 吞了吞口水。 金钱子是药,一种极为常见的药,效果甚佳,但是药三分毒,食用多了,祸及性命,也是常有的事情。 容尺素修长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王妃,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好半响,见容尺素没说话,茗侧妃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便可。” “额?”茗侧妃有些疑惑,不解容尺素的意思。 茗侧妃走后,少顷,兰溪便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 “王妃,喝药了。” 药端至容尺素跟前。 容尺素的眼眸微微眯起。 把药端了起来,放置鼻尖闻了闻,秀眉颦蹙。 难道是她疑心太重了么?这药里根本就没有金钱子的味道。 可若不是用来给她的,赵悦灵要金钱子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病了么? 见容尺素端着药,又不喝,兰溪疑惑的问道:“王妃,您在想什么呢?” 容尺素抿着唇,抬了抬眼皮子,望向兰溪;“兰溪,近日,你可在厨房里见到金钱子?” 额? 兰溪顿了顿,摇头:“没有,怎么了王妃?” “没什么,你盯着厨房,若是见到金钱子在厨房里出现,先不要声张,回来告诉我。”末了,又吩咐道:“近日盯紧紫云轩那边,有什么动作,及时禀报与我。” “王妃,莫不成,那赵悦灵又做什么了吗?”兰溪厚重的齐刘海下两道秀眉,拧了起来。 容尺素莞尔:“没什么,你只要记住我的吩咐便可。” 兰溪嘟了嘟嘴儿,“那好吧,王妃。您先喝药吧,不然等下凉了,可要更苦了。” …… ** 接下来,这几日,府中甚为安静,并未有什么不妥。 只是太过安静,倒是令人诡异。 这厢,已经嫁入赵家,成了赵家少夫人的李天骄个容尺素下了帖子,约容尺素到临园河畔散心。 容尺素如约而至。 成了婚的李天骄倒是变化了几分,一头总是随意束起的如云秀发完成了双月追云髻,头戴珠玉七巧步摇,一袭羽蓝色迷离繁花丝锦曳地望仙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叶千海棠。 腰束宫绦,尽显婀娜身姿,将李天骄衬得端庄典雅。 只是一开口,便硬生生把那好不容易给培养出来的气质给吓跑了。 乍一看,容尺素险些没有认出李天骄。 还好,这性子倒是没变多少。 李天骄挽着容尺素的手,嘟着嘴:“靖宁,我可想死你了。”吸了吸鼻子,李天骄看的好委屈。 撒娇的功夫,倒是越发的炉火纯青,都快要赶上容娉婷了。 “怎么了?苦着一张脸,难道是赵公子欺负你了?”容尺素轻笑。 李天骄哼唧了一声:“他敢,我剥了他的皮。”说起赵行书李天骄脸色虽然尽量在掩饰,容尺素还是注意到李天骄微红的耳根,和她那一脸幸福的小模样。 想来日子是过的挺好的。 而那些胡思乱想,也总算是想开了。 容尺素笑:“娶了你,他自是不敢的。” “靖宁,怎连你也这样埋汰我。” “哦?难不成,除了我还有谁敢这样埋汰你?”轻轻笑着,唇角带着几分戏谑。 李天骄叹了叹,“可不是嘛!靖宁,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成亲后总是愁眉不展长颦,甚少言笑了。原来,当别人家的媳妇真的是这么难得。” 半响,容尺素道:“这日子,适应便好。” 李天骄耸了耸肩,“好啦,不说我了。靖宁,听说你回商亲王府了,如何?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若是她们胆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们一顿。”小模样又变得认真了起来。 果然,人是不能看外表的。 才说,她有了些变化,这才多久,又要原形毕露了。 “我的事情,你倒是不用操心,她们奈何不了我。倒是你,成了亲,怎还是这冒冒失失的性子,该改一下了。” 李天骄嘟了嘟嘴,问容尺素:“靖宁,听说朝廷里又见捷报,云恒很快就要班师回朝了,你跟云恒……” 后半句没说出来,但容尺素却明白李天骄的意思。 “且再说吧。” 赵行书在朝廷中任文职,中书舍人。 官职虽低,但朝中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更何况,赵行书的父亲赵越尚还任职御史。 见捷报这么大的事情,赵行书自是知晓。 作为赵行书的妻子,李天骄倒也听赵行书提起过。 李天骄还想再说什么,被容尺素打断。 两人不知不觉,从临园河畔走到了街道。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个一身脏污模样的女子,抱住了容尺素的大腿。 “求求你,我爹快要死了,求求你买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突然间蹿出来的人,把容尺素等人都给吓到了。 容尺素皱着眉不语,睨着抱着她大腿,一个劲哭求梨花带雨的女子。 晴河兰溪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要把那女子从容尺素的大腿间拉开,奈何这个女子抱得容尺素的大腿太紧,晴河兰溪怕伤了容尺素,怎么拉也拉不开这个女子。 动静闹得不小,很快就引得四周的人火速围观了。 指指点点的讨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赶紧放开靖宁。”李天骄指着抱着容尺素大腿的女子,便喝诉道。 不是李天骄没同情心,而是,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唐突,着实吓人了。 唯独,容尺素铁打不动的任由女子抱着她的大腿。 被李天骄这一喝,女子顿住,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容尺素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买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我只要十两帮我爹买药就可。” 脸上虽然脏脏的,但还是可以看出女子不错的姿色。 还有,那一双光洁如玉,不似干过农活的素手! 容尺素皱眉:“本王妃不需要什么都会做的丫鬟,放开本王妃。” “求求你了。”那女子直接跪在容尺素跟前,给容尺素磕头。 头点地,每一下都用了重力,很快,额头上便出现了红红的血痕,鲜血流出,在额头上蜿蜒,有些吓人。 有胆小的,马上捂住了眼,别过了脸。 李天骄怒了,没见过这样听不懂人话的,靖宁都说了不要丫鬟了,怎还这样。 “喂,你别磕了,你走吧。” 李天骄此言一出,便有一男子说道:“看你们穿的光鲜亮丽的,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不就十两银子吗,对于你们这些有钱人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与其用来胡吃海喝,还不如救救这位姑娘,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那男子说的正义凛然,气愤填膺,很快便有人跟风附和男子的话。 纷纷指责容尺素、李天骄没有同情心,见死不救。 有人认出容尺素的身份,又大骂容尺素活该被云恒抛弃纳妾,活该没孩子诸多之类的话,越说越恶毒,简直是令人发指。 饶是承受力强大的李天骄被这样攻击,也免不得面红耳赤,直接怒了,想要上前教训一顿这些不明是非的人,不料却被容尺素阻止。 若动了手,纵使不是她们的错,到最后不免都会成为她们的错。 人言可畏,容尺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也万不能连累李天骄才是。 “本王妃倒是不知道大户人家的银钱就不是银钱,既然你们觉得她可怜,为何不买了她?不过十两银子罢了,娶回家当个妾也不亏,这倒是比你们上窑子还要划算,不是?”容尺素笑问指责她的一竿人。 “我看你们这些人里,不泛光鲜亮丽的,不像是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人。且就算一个人给不出银子,几个人、所有人凑合合着,总也有十两。” “你们如此善良,有同情心,何不如你们买了她?只会空口白话,你们这样做,与本王妃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本王妃?”容尺素冷笑。 只会一味的指责别人,倒也不看看自己又有何作为。 如此虚伪,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责备她! 她不是圣母,同情心泛滥,也不是钱多了没地方砸。 见着个人说可怜了,便要给。 在这乱世里,又有几个人是不可怜的? 几个人被容尺素说的面红耳赤,首先发言那个男子,憋了半天才道:“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十两银子,我们那里有啊,自己都要吃不饱了,谁要还要多养一个吃白饭的啊。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王府光是下人就不止一百个了,你养多一个算什么,凭什么与我们相提并论。” 说的,好像又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一样。 有钱人家的钱就不是钱? 真是可笑至极。 “那你们可知,商亲王云恒,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保护你们这些子民,不让外族入侵,现在还在战场上打仗?你们可知,王爷还在战场上抛颅洒热血?王府的银子,皆是王爷用命一分一厘赚回来的。” “你们且是知道家庭不富裕,为何要多养白口。王府的银子也不是天上刮下来的,王府也不富裕,何以要多养一个多余的人?你们一群大男人做不到,何以欺负我一个女人?” 容尺素字字珠玑,把一群人说的哑口无言。 容尺素把视线转向了跪在地上,一脸僵硬却还是楚楚可怜的女子,嗤然冷笑:“你有手有脚,貌美如花,为了区区十两,便当街下跪求人,不觉得羞耻么?倘若真如你说的,什么都会做,何不去酒楼,何不去燕京中任何一户大户人家那里求职?。” “一家不行便两家,两家不行,便三家,京中这么多人,总有那么一户人家会收留你。” “且依照你的姿色,只要你愿意嫁人,十两银子会凑不到?再不济,红柳巷里任何一家风月楼也会收留你。明明那么多路可以选,你若有孝心,又何须偏生要走这一条路?” “我……”那女子面色羞红,一时无言。 李天骄冷笑,“我怎说,这街道上这么多人,你不求,怎会偏偏来求靖宁。瞧你分明就不是缺银子,而是想进王府罢了。” “怎么?是听说商亲王侍妾多,你便以为王府的侍妾好当,想要进去争宠么?” 那女子面色惨白,可怜兮兮的摇头,她想要辩解:“不……不是的,我没有。”亮晶晶的眼瞳,经泪水洗刷显得更加清亮。 容尺素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李天骄还欲要说什么,被她制止。 十两银子扔到女子跟前,“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如此,但从今往后洗心革面做人,像今日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靖宁……你……”李天骄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明知道这个人是骗子,怎么还要给她银子? “走吧。” 容尺素拉着李天骄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何还要给钱?容尺素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是这个场景实在太像初遇到某一个人吧。 那时,那男童也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瞳看着她的。 遥远的记忆里,曾有人说:小娘子,等你长大我就来娶你。 曾有两人向她许过嫁娶,可惜他们谁都没有人来履行! 容尺素此举,褒贬争论极大。 有人道她此举大义,有人道她羞辱人,假仁假义。 既然起初要说那些话,现在还给钱做什么? 不过也好笑。 拿钱羞辱人? 谁的银钱这么多,闲得发慌来羞辱人。 不过历经此事,容尺素的名声往后可要在燕京里大躁起来。 暗处里,一双眼把此举全部收入眼底。 紧皱起了眉。 ** 方才可怜兮兮,一身衣裳褴褛的女子,彼时一袭黑色劲装,一头如云秀发高高束起,未盘成发髻,抿着唇跟眼前的男人道:“主公,属下没能完成主公的吩咐,还请主公责罚。” “下去领罚吧。” 男人脸带着面具,深邃的黑眸被长长地睫羽遮住,看不见的脸,看不见情绪。 女子猜不到男人的心思,看不透他的息怒。 “是。”应了一声,女子便要退下。 男人喊住她:“寻个办法接近她,若这次再失误,就不要回来了。”阴沉不定的声音带着几分慎人的阴沉。 “是。” 女子紧握了手中方才容尺素施舍给她手中的银子,抿着唇,深深地黑眸,藏着一抹莫名情绪。 门关上,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端在手里。 果然是个难缠的女人,也怪不得灵儿斗不过她! 呵! *** 别了李天骄,容尺素回到王府。 不料,老太君的人却是来传话,老太君要见她。 衣服还未脱下,容尺素便匆匆的赶去了轻琅院。 “靖宁见过老太君,老太君唤靖宁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容尺素垂着脸问道。 老太君睨了眼容尺素,让容尺素在一旁坐下。 丫鬟上前添了一杯刚泡好的白茶,这厢才道:“方才皇宫有人来传话,边关有捷报,待平定边关,再有两个月恒儿就凯旋回来了。” 容尺素反应很平淡,似是并不被此事给牵动。 “恭喜老太君,王爷凯旋归来,是好事。” 老太君一脸严肃地道:“你也别顾着恭喜我,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靖宁,你的气也该消了。” “纵使府中妻妾成群,但恒儿的心是有你的,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你且可以说出来,你什么都不说,你叫我这个老婆子,如何还给你公平?何以知晓你的委屈?” “老太君言重了,靖宁很好,并未有任何的不公,任何的委屈。” “你……唉!”老太君叹了声,“罢了,老婆子我也老了,也管不得,你们这些年轻的太多,不然又该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多管闲事了。只是靖宁你要明白,老婆子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站在她这边么? 真好笑。 “靖宁明白。” 老太君满意的点头:“既然没什么事情了,你就先回去吧。” “是。”容尺素起身告退。 瞧着容尺素离开的背影,老太君眼眸一片深幽。 在出轻琅院的时候,容尺素恰好见着两个婢女端着泡过茶后的茶叶去倒掉,用手绢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见着容尺素,便逗留给容尺素行了个礼:“奴婢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颔首间,容尺素看到婢女手里端着盆子里面的茶叶皱了皱眉,那婢女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盖在上面的一层白纱布盖住,一脸的歉意。 刚准备退下的时候,容尺素唤住了婢女:“且等一下。” 那两婢女疑惑的回头,“王妃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这是给老太君泡的茶?”轻启若含朱丹的唇,容尺素问丫鬟。 两人不解容尺素的意思,不过却如实点头。 见容尺素不语,两人问道:“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忙你们的吧。” 待容尺素转身离开,两个婢女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回到同梦阁,兰溪小心翼翼的问容尺素:“王妃,可是那茶叶有什么问题吗?” 一路回来,兰溪皆是在思虑这件事情,不过也没想出个所然。 碍于路上,怕隔墙有耳,兰溪不敢多言,这厢回来,才敢问道。 晴河也疑惑的看向容尺素,颇为不解。 容尺素卖了个关子:“让你们盯着紫云轩的人,可有消息了?” 仲怔片刻,兰溪点头。 “紫云轩与往日无常,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赵侍妾身边的婢女丹儿近日跟老太君身边的婢女珍儿来往甚密。” 意识到了什么,兰溪猛地瞪大了眼睛:“王妃,您的意思是,赵侍妾想要谋害老太君?”兰溪被自己的揣测给吓到。 容尺素未语,兰溪吞了吞口水:“王妃,老太君向来疼宠赵侍妾,赵侍妾何以要害老太君?” 兰溪想不通这一点,老太君可是赵悦灵在这府中的大树,该是要紧抱老太君的大腿才是,怎会……怎会想害老太君呢? 容尺素给爱宠小三儿顺着毛发,声音低低:“她自然不会害老太君,也没有理由要老太君死。说出去,赵悦灵要毒害老太君也没人相信。可若,这下毒的另有其人,譬如,是本王妃下的毒,那么,效果是不是又一样?” 话至此,兰溪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赵悦灵太恶毒了,王妃您尚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倒好,又开始算计起王妃您了。”兰溪不忿。 想起正事,把怒气给压了下来:“王妃,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难不成,就任由她胡作非为?” 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小三儿越来越长的毛发,容尺素沉吟了许久,连晴河都忍不住想要开口问的时候,容尺素总算开口了。 “兰溪,明日你帮我去不啊春绯姑娘给请过来王府。” 额? 厚重的刘海下,兰溪柳眉颦蹙:“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请来了,你们不就知道了吗?”她笑看两个满脸疑惑的丫头,卖了个关子。 兰溪深知容尺素的秉性,倒也不再多问。 翌日清晨,阳光初照。 三月的天,春已来,寒气散,府中的侍妾侧妃早就褪下了厚重裹着身体笨重的棉袄,换成了保暖的春裳。 骄阳才升起一大半,满屋的侍妾侧妃就来给容尺素请安。 与往日无常,说说家常话,聊些是非八卦,家长里短,或是挖苦一下不喜的侍妾,在小客厅里坐上一会,便纷纷退下。 茗侧妃留下,主要是问之前金钱子的事情,可有进展。 这几日茗侧妃一直惦记着此事,总觉得,那赵悦灵是要做什么坏事了。 前些日子,茗侧妃没少受赵悦灵的气,这回找到靠山,组织,茗侧妃自是想要把之前憋得怨气给讨回来。 对于此事,自然也要殷勤一些。 容尺素倒是没跟茗侧妃说什么,并非是不信任茗侧妃,而是事情,着实是没有什么进展。 茗侧妃见问不到结果,在同梦阁里坐上一小会,也就告辞。 辰时过去,兰溪把春绯请了过来。 至从云恒寿宴发生的那件事情过后,春绯丢脸丢大发,丢的还是五皇子的脸,五皇子自是不会再要她这个当着众人脸失了贞洁的女子。 而安和鑫又是个花花大少,历经之前的事情,现在尚还被关在安府里出不去。 本就对春绯无感,加上安尚书管束,自然也不会收纳春绯。 春绯没了靠山,又发生这种事情,若不是因为春绯出身青楼,也非是什么清官,早就被人侵猪笼,给投河了。 因此,春绯就算是在青楼里日子也不好过。 平素里仗着是五皇子的人,又与赵悦灵感情甚好,目中无人之类的事情没少干,得罪的人也不少。 这厢落魄了,那些早前受过她气的人,没少折腾折磨她。 这不,才几个月,春绯已经迅速苍老憔悴了不少。 那里还有五六个月前那样的春风得意?那般的美艳照人? ******* 见着容尺素,手握成拳,春绯恨极了容尺素,却还不得不给容尺素下跪行礼。 容尺素让她起身,在一旁坐下。 像她现在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再跟容尺素拘礼。 大大咧咧的就坐下,语气不太好的问道:“不知王妃找奴家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容尺素不急着说话,让一脸不爽春绯的兰溪给春绯倒了杯茶。 “春绯姑娘,近日可好?”笑问,若是不知两人之前的恩怨,还当真以为春绯该是容尺素许久未见的朋友。 “好?”春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讥诮:“拜王妃所赐,奴家现在好的不得了。”眸中的恨意一点也不掩饰。 春绯落成现在这个模样,多半是拜容尺素所赐,春绯安能不恨容尺素。 彼时见到容尺素不发飙就已经是极致了。 但容尺素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再恨又能如何? 咬牙切齿恨恨地瞪着容尺素。 历经之前一事,她被五皇子抛弃,安和鑫不要她不说。 就连赵悦灵现在也避着她不见,她彻底的没了靠山。 这几个月来,就是春绯的噩梦。 而这些噩梦,全都是拜容尺素所赐的。 容尺素微微莞尔,不急着说话。 气氛僵持着有些尴尬。 没忍住,春绯事先败下阵来,冷哼道:“说吧,你找我到底做什么。” 打量了春绯几眼,容尺素总算开口:“关于赵悦灵的事情。” 春绯的眼珠子转了转,稳住心中的小心思,冷着脸:“早就知道你找我,无非也是想知道灵儿的事情,不过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容尺素,你妄想从我这里听到半点有用的东西,想利用我对付灵儿,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连王妃也不称呼,便直呼其名。 春绯拿不定容尺素的心思,却也知晓,绝不能这么轻易便暴露,露出弱点,否则怎提高她的身价? 怎有资本,与容尺素开条件? 不过,她这一套,显然不太顶用。 因为容尺素的反应,从春绯进来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反应平平,并未有过多情绪。 似是不介意春绯的话。 就连春绯如此说,容尺素也只有一句简单的‘是吗?’ 春绯轻哼一声,别过脸,端起茶喝茶,等着容尺素问她。 “既然春绯姑娘对赵侍妾如此忠心,本王妃若是太强人所难,倒是太过了。” 春绯的面色变了变,望着似笑非笑的容尺素:“你什么意思?” 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容尺素不答,指着春绯一旁的糕点,“这是皇上御赐的御厨做的糕点,春绯姑娘尝尝,看看可否合春绯姑娘的口味。” “容尺素,你到底想做什么?”春绯慌了。 难道容尺素找她来,不是为了打探赵悦灵的事情,而是想要毒死她? 眼瞳微微睁大,春绯吞了吞口水:“你……” 容尺素似是看出了春绯的心思:“怎么?春绯姑娘可是怕我下毒?” 春绯没说话,容尺素给兰溪使了个眼色,兰溪走至春绯身旁,把桌子上的糕点拿起来,一碟子试吃了一个,以证明这糕点里有没有毒。 睨着春绯的神情有些嘲弄:“你以为谁都像你们这么蹉阴险?” “你……”春绯咬牙切齿,容尺素喝止兰溪的话:“兰溪。” 兰溪这厢才闭上嘴,站到了一旁。 犹豫了一下,春绯才拿起一旁的糕点,小心翼翼的吃下。 眼眶不知不觉有些湿润,哽咽着把糕点吞下。 眼前,有人递了张手绢给她。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容尺素的眼。 春绯怔怔地望着容尺素,容尺素薄唇轻启:“把眼泪擦一擦吧,哭化了妆,可不好看了。”春绯爱美,怕别人看出她的憔悴,来王府时,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虽如此,但仍是掩不住,她这几个月来的日渐憔悴。 王府的事情发生后,五皇子抛弃她,但她的客源却没少过。 饶是如此,却没有一个是好的,在床上到变态到了极致,好几次折腾的她下!身出血,呕吐。 因着那些人身份高贵,给的银子也不少,春绯也只能承受。 慢慢地,就被折腾成了这个模样。 化着妆且吓人,更别说不化妆的模样。 久而久之,等那些客人看腻了,看怕了,便也不再找她。 若不是有着些积蓄,她恐怕,早就要流落街头了。 可纵使如此,在花妈妈的压迫下,她的积蓄越来越少,藏着掖着,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有多久,她没好好吃过一块糕点,一碗热饭了? 更加没有人会同情她。 被容尺素这一弄,春绯险些没有真的哭出来。 “谢谢你,王妃。”她不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只是在哪风月场所久了,有些东西,早就被抛却了。 容尺素笑而不语。 沉默了半响,春绯道:“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谢你,我不会出卖灵儿的。” 春绯想抬身价,同时,也还是想着赵悦灵这颗大树。 容尺素是个人精,怎会看不出春绯的心思,不过她却不急着,让春绯这么快就妥协。 “春绯姑娘放心好了,本王妃又怎会让你做那不忠不义这人?” “那你……?”不是让她做那不忠不义的人,她是把她找来做什么? “本王妃听说春绯姑娘在翠烟楼里的日子不好过,此事,本王妃也是有些责任的。” “你想做什么?”春绯眯着眼眸,有些警惕。 容尺素给晴河使了个眼色。 晴河把早前就准备好的盒子拿出来,呈给春绯。 春绯把盒子捧在手里有些疑惑。 容尺素却是示意春绯把盒子打开来看看。 里面俨然是一盒子足以亮瞎眼的金银珠宝。 好东西春绯见过不少,但见着盒子里的金银珠宝,春绯难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咽下一口唾沫。 把盒子合起来,看容尺素的眼神更加的迷茫,一头雾水。 容尺素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春绯在屋子里呆上了好一会,才让人小心翼翼的送春绯出去。 春绯穿着斗篷,带着帽子,走的是偏门,却还是不慎被刚从府外回来绿儿给看见。 眼睛微微眯起,躲在暗处里,目送兰溪送春绯出去。 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绿儿听不见,却瞧着兰溪在吩咐着春绯什么,而春绯一脸认真的点头。 等兰溪把春绯送上了马车。 绿儿才一溜烟的离开,回紫云轩把这事禀报给赵悦灵知晓。 却没有注意到兰溪瞧她过来的那一抹视线。 ** 赵悦灵听着绿儿带回来的消息挑起了眉:“你说春绯去见容尺素了?” 绿儿点头,“是的,主子。奴婢亲眼所见,不会错。” 旋即凝着眉,神情凝重的说道:“主子,这王妃该不会是想要利用春绯姑娘对付主子您吧?春绯姑娘她可是……”知道主子您不少的事情。 赵悦灵明白绿儿的意思,不过却道:“她不会出卖我的。”饶是如此说,赵悦灵心下还是有些忐忑。 人心苟测,戏子薄情,烟花女子,又能好到那里? 所谓的姐妹情,赵悦灵到底还是不放心。 想到什么,绿儿又道:“王妃,方才春绯姑娘出去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 赵悦灵抿着唇,未语。 绿儿见此又继续道:“主子,您也好些日子没有去看过春绯姑娘了,听说春绯姑娘近日过的可是很不好,您要不要去看看春绯姑娘?” 进了王府,老太君不喜烟花之地的女子,为了讨好老太君,赵悦灵便尽量不与那地儿的人扯上关系,且加上之前云恒寿宴里发生的事情,赵悦灵更加是对春绯避而不见。 这厢,春绯怎说心里也会有些膈应吧? 放下手里的梳妆盒,赵悦灵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去库房里挑些价格珍贵,平素里我用不着的东西装起来。备马车,去翠烟楼。” 绿儿会意,“是。” 方要退下,赵悦灵唤住了她:“等等。” 绿儿抬头:“主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别让人发现了。” “是。” 绿儿退下,赵悦灵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抬起脸,优雅的笑了笑,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画着唇脂,一抹朱丹唇喃喃地念着容尺素的名字,突兀的冷笑了起来。 想利用春绯来对付她? ~%%@ 可笑! ***** 兰溪刚把之前送春绯出去,看到绿儿的事情,告诉容尺素。 这厢,阿七却带着消息回来了。 把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容尺素。 容尺素勾起了唇角。 “鱼儿要上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云恒凯旋归来 “王妃,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兰溪溜圆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兴奋的看着容尺素。 怎么做? “阿七,你去翠烟楼。要是春绯出了什么事情。你便把她带到藏宝阁,银子那里。切记,莫要让春绯死了。” “是。”阿七会意,一个跃身,从屋子里消失。 *** 翠烟楼。 春绯坐在梳妆镜前,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盒子的金银珠宝,傻傻地有些缓不过神。 长这么大,她从未有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怎么看,怎么心慌。 容尺素竟然给她这么多金银珠宝。什么都不让她做,甚至是连赵悦灵的事情,都不问。 真的是因为陷害她愧疚,所以给她的补偿吗? 春绯摇了摇头。 容尺素岂是这么心善的人。 且,若是会愧疚,又怎还会如此害她? 这话,根本就不成立。 那她这是为什么? 春绯响了想了半天想不明白。 恰是在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春绯。”喊了春绯一声。 春绯下意识的回头。 见赵悦灵身后跟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心咚一声,春绯脸上闪过一抹慌张,连忙把眼前装满珠宝的盒子阖上,放到了一旁。 站起身,手无足措的抓着背后的桌子:“灵儿。你怎么来了?” 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和眸里那抹惊慌,使得赵悦灵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不过脸上还是一副处事不惊,淡然温和的模样。 微微笑了笑:“过来看看你。” 走过去,挽住春绯的手,在一旁坐下,赵悦灵问春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春绯,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春绯抿着唇看着赵悦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悦灵莞尔了下,脸上有些愧疚:“这些日子。我没来看你。你是不是在怪我啊,春绯?” 盈盈美眸望着春绯,赵悦灵兀自垂下了脸:“对不起啊,春绯,你也知道,王妃不喜欢我,老太君又一直介意我是烟花之地出身,一直对我心有芥蒂。王府近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实在是走不开,才会没有来看你。” 赵悦灵握住春绯的手:“春绯,你会原谅我的对吧?”抿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春绯,亮晶晶的眼眸,泪水像是随时会从眼里流出来一样。 春绯顿了顿,也笑着握住赵悦灵的手:“我们是好姐妹,说什么原谅不原谅。” 心里却早就燃起了一股小火苗,尽是嘲讽。 赵悦灵作势松了口气,一脸感动:“春绯,你不怪我真好。” “我们可是好姐妹,我怎么会怪你。” 赵悦灵给绿儿使了个眼色,绿儿会意,把手里捧着的一个盒子递上前给赵悦灵。 “灵儿,这是什么?”春绯疑惑的看着赵悦灵。 赵悦灵把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些燕窝人参等珍贵物品。还有一个较小的盒子。 打开,是一些金银首饰。 春绯怔怔地看着赵悦灵:“灵儿,这……?” “春绯,我知道你近来过的不富裕,日子也过的不好。这些银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便拿着来省着点花,倒也是可以维持一些日子。若不够,你再差人给我传个话,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手轻抚上了春绯瘦的颧骨突出的鹅蛋脸:“你看,你还瘦了这么多。看着,我都心疼了。”赵悦灵美目盼兮,脸上流露出来的真情可切。 那股心疼愧疚,没有一丝作假勉强。 春绯心中的警惕、芥蒂消除。 吸了吸酸涩涩的鼻子,感动涕零的点头。 “谢谢你,灵儿。” “你与我,何须说什么谢谢。” 春绯扑在了赵悦灵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看起来姐妹情深的一幕,春绯没有注意到赵悦灵某地里的那一抹深沉,紧紧地凝着桌上早前容尺素给她的那盒子珠宝。 想起刚刚进来时,春绯一脸慌张的模样。 赵悦灵轻抚着春绯的肩膀,问春绯:“春绯,你方才去王府做什么了?” 额? 身子莫名的僵了僵。 春绯抬起头,哭过的脸,如同春雨过后的桃花花瓣,美的我见犹怜。 仲怔片刻后,春绯开口:“灵儿……” 赵悦灵微微莞尔:“怎么了,春绯?不能告诉我吗?” 握上春绯瘦的皮包骨的素手:“我们看是好姐妹,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赵悦灵笑着,半开玩笑的模样,没有半点儿心机。 春绯缓过神,拿捏不准赵悦灵的心思,连忙摇头:“不是的灵儿,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我……我之前……的确是去了王府。”春绯咬着唇,坦白的承认。 既然赵悦灵问了出来,那她肯定是知道了点儿什么。 与其掖着藏着,还不如坦白的说出来。 可春绯却不知道她这个模样看在赵悦灵的眼里,却是迫不可奈何,才承认的。 不表露真实的情绪:“是吗?春绯。你到王府干什么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春绯摇了摇头:“就王妃叫我过去说说话,没有什么。我怕打扰到你,才没有去看你。灵儿,你不会怪我吧?”春绯眨了眨眼。 冷笑了一声,赵悦灵继续问:“哦?都说些什么了呢?能不能告诉我啊。” 额…… “也没什么。”春绯有些闪躲:“灵儿,你怎么好奇这个啊。我跟那容尺素又不熟,能说什么。” “是吗?” 笑的有些渗人,春绯咽下一口唾液。 警惕防备的看着赵悦灵,“灵儿,你怎么了?难道你不相信我,以为我与那王妃说了你什么话吗?” “怎会?我不过好奇问问而已,春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春绯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又见赵悦灵的视线落在了之前容尺素给她那个盒子上:“春绯,这是什么啊?怎么我从前没有见过你有这个盒子。新买的吗?真漂亮。” 微微笑着,赵悦灵伸手想要去拿那盒子。 春绯胆子提到了嗓子里。 连忙抢先赵悦灵一步护住那盒子,放到身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盒子而已。” 春绯的脸色有些惨白,一时太急,也顾不得自己找的自己有多蹩脚。 现在春绯只是想赵悦灵快点离开,好藏好这个盒子,不让赵悦灵发现里面藏得是什么。 若是让赵悦灵知晓容尺素给了她这么多金银珠宝,而且,她还照单全部收下了。 赵悦灵定然会误会什么的。 别人许是不知道赵悦灵的那些心思,春绯跟赵悦灵相处了也有了一点日子,自然是知晓一些的。 不说全面,起码也知道赵悦灵并不如她表面上的那般单纯善良无辜。 “既然是普通的盒子,春绯,能不能借我看看啊?” “这……”春绯犹豫着正要怎么找说词,这厢赵悦灵已经给绿儿使了个眼色,绿儿会意上前趁春绯不注意把盒子夺了过去给赵悦灵。 春绯吸了口凉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悦灵,脸上一瞬惊慌:“灵儿,你这是干什么?” 赵悦灵微微笑着,“春绯,你别担心,我们是好姐妹只要你不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要看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而已。” 春绯想要把盒子抢回来,绿儿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泛着幽冷阴光的刀锋夹在春绯的脖子上,只要春绯稍稍一动,锋利的短匕便会割破她漂亮修长的粉颈。 “灵儿,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杀我?” 见着春绯那惊慌的脸,她又笑了笑:“这个盒子,难道我不能看么?春绯,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啊?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不然,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怎么这么慌张啊?” 春绯猛地摇头:“灵儿,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我真的没有。”虽极力辩解,但春绯却不敢多动一下,就怕刀不长眼。 赵悦灵莞尔,“既然你没有背叛我,那你怕什么?”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盒子金银珠宝,比起她给春绯的还要多出个三倍。 赵悦灵的面色逐渐微沉。 “灵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春绯想要辩解,可赵悦灵那里还给她机会? 阖起盒子,赵悦灵到了春绯的跟前,“你到底给容尺素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给你这么银钱?”眼眸微微眯起,眼底一片阴冷深沉。 春绯有些陌生这样的赵悦灵,慌忙摇头,“灵儿,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跟容尺素说,真的,我什么都没说。”春绯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但仍不敢有什么动作,刀剑不长眼,粉颈被割了一条血痕,有鲜血渗出,疼得呲牙咧。 “春绯,你别逼我,我不想杀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会放了你的,你若是要这么不识相,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灵儿……”春绯瞪大了眼睛,泪水从眼睛里流出,在赵悦灵的逼问下,春绯把之前去王府,同梦阁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赵悦灵。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极为楚楚可怜,春绯拉着赵悦灵的裙摆:“灵儿,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求求别杀我。”人都是贪生怕死。 经历了这么事情,春绯都活了下来,这厢,自然也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的。 将春绯的模样全部收入眼帘,赵悦灵拿捏不定春绯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可是,若春绯什么都没说,容尺素那个女人舍得给这么多金银珠宝春绯,赵悦灵是不可能相信的。 春绯一定是跟容尺素说了些什么的。 绿儿见赵悦灵迟迟不下决定,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主子,这个人不能留。就算她现在没有说,但留着也是个祸害。” “灵儿……”春绯一脸的惊恐。 扭过头,赵悦灵不去看春绯,扭过了头,把春绯交给绿儿来下手。 绿儿嘴角勾起一抹阴狠,握紧了短匕,抬起手便准备往春绯颈脖里去刺的时候,近在咫尺时,绿儿猝不及防被春绯咬了一口,绿儿吸了口凉气,叫了出来,有些吃痛。 匕首从手里掉了下来,春绯趁这个缝隙,推开绿儿连忙跑了。 带赵悦灵反应过来的时候,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办主子?不能她逃了。”绿儿捂住手腕处被春绯咬到的地方,五官扭曲而狰狞。 赵悦灵冷着脸,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追。” “是。”捡起地上的匕首,绿儿连忙追了出去。 赵悦灵不方便去追,便留在了屋子里。 扫了眼屋子的四周,最后落到一个箱子里。 眼眸微微眯起,费尽力气才把箱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金银珠宝,不多,应该是春绯之前的积蓄。 金银珠宝里面还放着几封信笺 赵悦灵拿起来一看,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这俨然就是春绯出卖她的证据。 握在手里的信笺,被她揉成了纸球,手重重的砸了一下在桌子上。 ***** 春绯脚不停蹄的逃,从翠烟楼里逃了出来,还一连几下撞倒了好几个人。 绿儿紧跟在她后面,怎么也甩不掉,春绯更加不敢有一丝的逗留,生怕被绿儿给追上。 在逃到一个小巷子里的时候,突然间有一双手拉住了春绯,把春绯拉了进来。 怕春绯出声,捂住了春绯的嘴。 春绯猛地瞪大了眼眸,回头看捂着自己的人,是一个丰俊神郎的男人,有点眼熟,但春绯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眼前的男人。 阿七没有理会春绯,缩在角落里,如豹般的双眸紧锁着追上来的绿儿,等绿儿走远了,阿七才松了口气,放开捂着春绯嘴巴的手。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好半天春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出心中的疑惑。 睨了眼春绯,英俊的眼眸深不见底,并没有回答春绯的话,提着春绯的衣领,一个跃身消失在巷子里,按照容尺素的话,把春绯带到了淘宝阁里。 *** 眨眼已过数日。 赵悦灵那里还没有动作,这厢春绯已经妥协。 容尺素正寻思着,这金钱子赵悦灵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 就有消息传来,老太君病倒了。 容尺素换了一身衣裳才过去。 老太君的轻琅院外里已经围满了侍妾侧妃。 见到容尺素来,纷纷给容尺素俯身行礼。 “妾身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容尺素颔首,让众人起来。 问道:“怎么回事?老太君怎么会病倒?” “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茗侧妃上前道:“妾身也不知道,现在大夫还在里面给老太君看诊,王妃且等一下就知道了。” 这样说,茗侧妃却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容尺素。 待众人又纷纷各自讨论起来的时候,茗侧妃凑近容尺素:“王妃,老太君此番昏倒,会不会是那赵悦灵做的手脚?” 容尺素深思着不语。 婉约动人,如翠珠跌入玉盘般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两人闻声侧目。 赵悦灵身后跟着绿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容尺素跟前。 茗侧妃皱着眉:“赵侍妾。” 赵悦灵秀眉颦蹙,微微莞尔走近,“王妃、茗侧妃也是在担心老太君的病情吗?” 茗侧妃勾起的唇角,意有所指的讥诮道:“可不是嘛,老太君的身子一向极好,这突然间病倒,你说奇不奇怪。” “着实是奇怪。”赵悦灵叹了叹:“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听说王爷快回来了,若见着老太君昏迷不醒,定当会很伤心的。”一副忧愁的模样,极是担心老太君的病情。 只是,看在茗侧妃眼里,赵悦灵不过就是在演戏而已。 说不定,这老太君就是她害的。 沉默着许久的容尺素总算是开口了:“老太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赵悦灵附和着点头,对大家道:“我们来祈祷吧,老太君是个好人,她一定会长命百岁,不会出事的。” 双手合十,放置于胸前,微微颔首,闭上睫羽,赵悦灵就开始她所谓的祈祷。 不少侍妾朝赵悦灵投去不屑讥嘲的白眼,假仁假义。 之前,赵悦灵的所作所为,她们可不是瞎子,看不到。 而且,也没得什么失忆症,忘记了。 可还是好好的记得的。 不过虽如此,却也还有人傻傻的跟着赵悦灵做,给老太君祈祷平安。 一个做,两个做,其她的也就跟着做,不过就容尺素一旁冷眼看着,并不参与。 茗侧妃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容尺素:“王妃……” 容尺素扫了眼茗侧妃:“你也相信那些祈福?” “自是不是,只是大家……”大家都这样做,就她们几个不做,会不会太不合群了? 且等老太君醒来后,得知大家都在为她祈福,就她们几个没有的话,恐是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 反而还会认为她们盼着她死呢。 “这不是就对了。”幽幽的说了句,容尺素给兰溪使了个眼色,兰溪会意点头,退了下去。 茗侧妃有些不解容尺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这里人多口杂,茗侧妃也不方便问,便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怒气给忍了下去。 过了半盏茶时间,内厢里面总算有了动静,紧闭的门也打开了。 一竿侧妃侍妾纷纷迎了上去,见着容尺素,又纷纷给容尺素让开了一条路。 容尺素皱着眉道:“刘大夫,老太君如何了?” 刘大夫是王府的御用大夫,为王府看病已经有二十年之久。 彼时知晓容尺素是王府的王妃,对容尺素身为恭敬,这一问,便恭恭敬敬的如实回答容尺素,老太君是轻微中毒了,才会导致昏迷,不过经过方才诊治,现在已经好多了。 听到‘中毒’二字,众人哗然。 纷纷问道:“大夫,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君好端端的,怎会中毒?会不会看错啦?” “不可能,老夫行医多年,怎会犯这样的小错误。老夫可以肯定,老太君是中毒了。” “还请刘大夫明说,老太君中的是什么毒?”容尺素问道。 “砒霜。” 闻言,众人蹙眉,最为诧异的还是茗侧妃,原以为刘大夫会说老太君中的是金钱子,岂料竟然是砒霜? “砒霜?”容尺素皱眉。 刘大夫点头:“是的,王妃。” 这时,有丫鬟出来禀报道:“王妃,老太君醒了,要见您。” “知道了。”回答一句,容尺素对刘大夫说道:“劳烦刘大夫了,今天的事情,还希望刘大夫可以……”容尺素塞给了刘大夫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刘大夫顿了顿,倒也不拒绝,收下钱袋,颔首与容尺素道:“王妃尽管放心便可,此事老夫定当不会声张。” 让人送刘大夫出去。 容尺素进了房间。 其它的侧妃侍妾皆是在外面候着。 “主子……”绿儿唤了赵悦灵一声。 赵悦灵摇了摇头:“不急。” ** 老太君躺在床榻上,脸色,身子都很虚。 “老太君,您要见我?” 听见容尺素的声音,老太君面色变了变,让秀嬷嬷搀扶着自己,支起了半个身子,手撑着床沿,指着容尺素,老太君喝了句:“跪下。” 容尺素不跪,就这样站着。 直勾勾的跟老太君对视:“老太君何以要靖宁下跪?靖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老太君倒是喜欢让人跪上瘾了。 老太君冷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容尺素你倒是好狠的心。我知道之前我却有偏袒了灵儿,可我何时待你不薄了?你竟然如此害我?你的良心可安?” “靖宁不明白老太君的意思。” 想起早前在茶里发现的金钱子,老太君气上心头:“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狡辩?用金钱子毒我不死,现在竟然还想要用砒霜来下毒,真是好本事。” 话至此,容尺素还有什么不懂的? “老太君认为此番是我下的毒?”容尺素冷声问道,脸上一贯是她清冷的表情。 之前赵悦灵在老太君里发现金钱子,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太君,还把此事调查了一番,得出的结果,这钱袋子是容尺素让人放的。 并且还给老太君提出了,容尺素可能下毒的动机。 老太君念容尺素痛失孩子,又因着之前几次袒护赵悦灵,委屈了容尺素,便让赵悦灵保密此事,压了下去,给容尺素一个警告就好。 老太君哪里想,容尺素竟然还不知道悔改,一次没能毒死她,还想来第二次。 当即见着容尺素这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顿时就怒了:“难道不是你因为记恨我袒护灵儿,没有帮你和你未出生的孩子讨公道,故而加害我吗?我当真是看错了?” 老太君的话有些激动,说着捧着胸口又猛地咳了起来,咳嗽的太厉害,连血都咳出来了。 把一旁的秀嬷嬷给吓坏了。 连忙上前给老太君顺气:“老太君您没事吧?老太君您不要激动,许这事真的不是王妃娘娘干的,王妃娘娘是冤枉的。”秀嬷嬷这个缝隙,给容尺素说好话,倒是令容尺素有些意外。 抿着唇,不过什么也没说。 老太君拭擦掉唇边的腥甜的鲜血,容尺素道:“老太君,您说是我下的毒,不知道老太君您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倒是还好意思向我讨要证据。” 老太君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秀嬷嬷道:“你去把证据拿出来。” 秀嬷嬷应了声‘是’ 转身走了进去,从一个箱子里把一个罐子拿了出来。 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些茶叶。 “你倒是好好看看这些所谓的证据。” 容尺素从罐子里掏出一点放置鼻尖闻了闻。 这是金钱子的味道。 眉心微微紧皱,心里有了个大概。 看来,这回赵悦灵倒是学聪明了,不从她这里下手,反而是想要借老夫人的手除掉自己了。 “说不出话来了吗?靖宁,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这茶叶可是你让人送来给我的,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那下了砒霜的燕窝,如若今日不就是老婆子我胃口不好,才喝了一口,恐怕,我现在早就如了你的意,那里还有口气在这里跟你说话。”冬介呆巴。 “你这回回来,不是想跟恒儿过日子的,是想要回来害死我这个老婆子,害死恒儿,给你那未出生的孩子报仇的对吧?你如此狠毒,你的良心可还安?”老太君字字珠玑,说的好像又是那么回事一样。 如果说都不是容尺素,容尺素知道自己没有做过,恐怕就还真信以为,这毒真的是她下了的。 容尺素有些好笑,不答反问:“老太君就是这样想靖宁的?” “在老太君心里,老太君可曾信任过靖宁?”嘴角勾起的一抹讥诮,老太君有些心虚。 容尺素冷笑,给身旁的晴河使了个眼色,晴河会意,退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老太君疑惑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笑而不语,“老太君单凭一些混有金钱子的茶叶,和一些自以为的想像就要判靖宁的罪,会不会太草率了?” …… **** 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不知道,只能干着急的等着。 容尺素进去那么久,里面还没有传出什么动静。 赵悦灵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有些不安。 之前两次都让容尺素侥幸逃脱,这回她精心设计了这么久,她不相信容尺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时,见晴河出来,有人上前去问晴河,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太君状况如何了,之类的话。 晴河微微笑而不语,只是迅速离开,退出人群。 茗侧妃见着晴河这个没有,皱了皱眉。 而一旁的绿儿微微眯起眼眸:“主子,晴河她……要不要奴婢去……” 赵悦灵迟疑了一下,旋即摇头:“不用。” 若这是容尺素的奸计,绿儿跟了上去,不免就会中了容尺素的计谋,如此,之前所做的便白费了。 见如此,绿儿虽心有不安,却也没有跟上前。 晴河领着兰溪进了老太君的屋子,把容尺素让她整理的东西,交给了老太君,让老太君过目。 老太君皱着眉,“这是什么?” “老太君看看不就知晓了?”容尺素淡淡道,卖了个关子,不急着摊牌,而是让老太君自己去看。 老太君翻阅了一下,是之前容尺素保留下来紫云轩买金钱子那笔账目的记录,和方才兰溪找阿七要的,紫云轩丫头在药铺买砒霜的记录和药铺人的口述。 看完,老太君的脸沉了下来,极不好看,一时陷入了沉思。 “你说,这毒是灵儿下的?”老太君微微眯起了眼眸。 容尺素不语,其意思昭然若揭。 很明显,就是了。 “老太君大可不相信我,认为是我做的。与其听信别人,老太君何不如自己去查一下?”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若是冤枉的,我会还你一个公道,若是灵儿做的,我也绝不会姑息!你先回去吧。”老太君揉着眉心,直接给容尺素下了逐客令。 明显是不想再追究此事,要袒护赵悦灵了。 “老太君,若靖宁非要一个答案呢?”容尺素不相让,这回,明显是不想再让老太君袒护赵悦灵了。 “好歹是一家人,靖宁,你就非要弄得那么难看吗?”声音加重了几个分贝,好似容尺素再要坚持下去,那便是十恶不赦,想要破坏家庭的和谐。 老太君这顶帽子给她扣得可不小。 若她没忘记的话,前些日子,老太君可还是信誓旦旦的给她说,她是站在她这边的呢。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且给我一些时间,可行?”威胁的目光,容尺素不答应都不行。 “好,既然如此,那靖宁就等老太君的好消息。”她且再相信老太君一次,若老太君这回还要继续偏袒赵悦灵,那么也不能怪她了。 ***** 眨眼睛事情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月,春去夏来,燕京街道里来来往往的百姓皆是换下了厚重的棉衣,穿上了清爽的夏装。 也不知道老太君是有意放过赵悦灵,还是压根忘记了此事,至从三个月前那起中毒案例起,老太君就称病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了轻琅院里。 虽没给个正话说要怎么处理此事,但老太君的做法,无疑是要袒护赵悦灵了。 不管老太君是有意,还是迫于无奈。 但无疑都惹怒了容尺素。 恰是她在忙碌筹备她的事情的时候。 之前前去平定边关,讨伐回亓的云恒,却要在这个时候凯旋而归。 整个燕京里的人皆是来迎接云恒,队伍从城门排队都快排到皇宫门口了。 同梦阁里,兰溪问容尺素:“王妃,大家都去了,您真的不去迎接王爷吗?”整个王府的人都去了,容尺素身为王妃,不去好像不太好吧? “有那么多人去迎接他,难道还不够么?”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天这么热,街道那么多人,容尺素半步都不想踏出王府,更加别说去迎接云恒。 她可不是那些百姓。 对云恒,可没有那么有好感。 可,好像轮不到容尺素不去。 云恒似是意料到容尺素不会去迎接他一样,特意派了王力这个副将,和另外几名士兵回来请容尺素到京城。 好说歹说,还有一副,容尺素若不去,他们就不走了的架势,势必要跟容尺素耗到底。 说起耐性,容尺素不差,可以说是雷打不动,可相比于这些打仗的人,容尺素还是要差了些。 再且,这些人虽然是云恒让来的,但在屋子里呆久了,对她名声也不好。 被几人缠的无奈,容尺素只好去迎接云恒。 在很近城门的地方。 百姓见到容尺素出现,纷纷议论纷纷起来。 说来说去,无非是容尺素与云恒,是不是面和心不合,两人怎么样怎么会有诸多这类的。 被容尺素直接无视。 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与云恒,好像,真的不是那么一件好的事情。 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的心里,越发的紧张。 就在这时,禁闭的城门终于打开了。 云恒为首,领着身后黑压压一片的大军进城。 百姓们见到胜战而归的云恒的喜悦,丝毫不亚于那些脑残粉见到自己心爱的偶像。 若不是有士兵拦着,这些百姓还真就蜂拥而至了。 见到云恒,容尺素微微皱眉,与此同时在一旁候着的赵悦灵,一脸的喜悦,欺骗云恒能够看到自己。 “主子,是王爷,王爷回来了。”绿儿在一旁提醒着赵悦灵。 将近半年没有看到云恒,赵悦灵觉得自己想他快要想疯了,这会儿见到云恒,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想要见云恒的心情。 士兵认得赵悦灵,便放行赵悦灵,赵悦灵激动的连忙跑过去。 而云恒,在人群中,只一眼便认出了站在一旁的容尺素。 压抑不住喜悦,直接下了马,朝容尺素扑了过去,容尺素猝不及防,没有想到云恒会来这一招,被他抱了个正着,险些呼吸不过来了。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容尺素一张老脸不免有些红,推搡着云恒。 云恒却抱着她不肯放,长着胡渣子的下巴搁在容尺素的香肩上。 “素素,我好想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日日夜夜,在边关的每个日日夜夜,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云恒话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两个人紧抱的模样,生生刺痛了赵悦灵的眼,赵悦灵就站在一旁傻傻的看着两人紧抱。 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咬着樱色的粉唇,赵悦灵眸中燃烧起了一股怒火苗。 把火苗压下,赵悦灵朝两人走了过去,在两人身旁停下。 “王爷,您回来了。”望着云恒,赵悦灵嘴角弯出一抹笑意。 云恒顿了顿,下意识的放开了紧抱着的容尺素。 扭头看向赵悦灵,憔悴的风霜也掩盖不住风华的俊脸有些尴尬。 讶异道:“灵儿,你怎么也来了。” 云恒太念着容尺素,一时高兴便忽略了赵悦灵。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彼时见到赵悦灵出现,不免惊讶。 “王爷凯旋而归,妾身来接王爷。”盈盈美眸,可怜楚楚的望着云恒。 扶风若柳的身姿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一样。 云恒抬起手,揉了揉赵悦灵的脑袋,“幸苦你了。” 赵悦灵笑若娇花:“灵儿不幸苦。” 容尺素适时开口:“王爷,大家在看着呢。时辰不早,王爷还是早些进宫觐见皇上吧。” 仲怔片刻,云恒朝容尺素笑笑:“等我回来。”话是对容尺素说的。 上了马,云恒便领着一种士兵进宫觐见。 一刻目光,也不再在赵悦灵身上停留。 那句‘等我回来’真真刺痛了赵悦灵的听觉。 容尺素可没忽略赵悦灵看她那一抹阴狠,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的表情。 她倒不知,赵悦灵真有这么在乎云恒。 “回去吧。”容尺素给一旁的晴河兰溪说道。 被这么多人看着的感觉真不好。 今日过后,不知道燕京里又要有什么关于她与云恒的传闻了。 真是头疼。 兰溪回头嘲讽的看了一眼赵悦灵。 “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烟花女子,不起眼的侍妾,还真妄想跟我们王妃斗,真是不自量力。麻雀就是麻雀,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变成凤凰的。” 赵悦灵气急,咬着牙,大街上却不敢发脾气。 手里的小手绢快被她绞碎,不过脸上却还是装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倒是我见犹怜。 分手妻约 /// 回了王府,兰溪给容尺素说起方才赵悦灵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跟个调色盘一样模样,哈哈的笑不停。 容尺素反应却是不大。 并未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这倒是让兰溪受到了一些挫折,有些失望。 “王妃,现在王爷回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万一王爷还在站在赵悦灵那一边,那么我们对付赵悦灵不又更难了吗?”笑完了,兰溪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真是一会儿不操心事情都不行。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她作甚?赵悦灵,弄死她,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开始反击 虽然上次金钱子一案,她们谁也没讨到好处。 但,这三个月里,没了老太君这个靠山。赵悦灵可是吃了她不少的哑巴亏,连着,也安份了不少。 这会儿,云恒回来,自认为找到了靠山,不料,这个靠山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靠,赵悦灵恐怕又得失望了吧? “王妃说的对。是奴婢太操心了。”兰溪嘿嘿一笑,想到什么,跟容尺素道:“王妃,奴婢看王爷这回回来,对那赵悦灵的态度变了不少,方才连看她都没看多少眼呢。” “视线一直在王妃您的身上,王妃何不如借这个机会,夺回王爷的心。如此一来,看谁还给她撑腰,她还能拿什么得瑟。” 赵悦灵能在王府里横着,大多不都是因为仗着云恒喜欢她吗? 若云恒不喜欢她了,那么。赵悦灵一个侍妾,在府中还能有什么地位? 跟赵悦灵抢男人? 云恒? 他配她去抢他么? 容尺素没说话,兰溪也不知道容尺素有没有把她的话说进去,还想点儿什么,被晴河打断。 “好了兰溪,别尽给王妃出这些馊主意了。” 兰溪吐了吐舌头。 ** 赵悦灵回到紫云轩随手就拿起花瓶来摔,摔了一个不过瘾,又接着摔,把厢房弄得乱七八糟,碎了一地的玻璃,那些丫鬟吓得全部跪了下去。 绿儿柳眉不由地也跟着皱起:“主子。您别气了。” “不气?我能不气吗?你难道没看到吗?刚才王爷连看都没看我几眼,目光全部在容尺素身上,你叫我不气?我怎么能不气?”赵悦灵一脚把一旁的圆凳踢开。 原本理智,在碰到云恒的事情,全部都化作云烟。 什么事情赵悦灵都能压制自己,唯独云恒的事情,她控制不住。 她无法忍受云恒要被容尺素那个恶毒的女人抢走。 “主子,王爷现在不过是一时被容尺素给迷惑住。您不可能慌了阵脚,若王爷心还没变,你就开始乱了,这不正是中了容尺素的下怀吗?如此一来,主子您就很可能就此失了王爷的欢心了……”绿儿慢慢给赵悦灵分析,劝着赵悦灵。 经绿儿这一说,赵悦灵倒是冷静了一些。 不过脸色还是很不好。 深吸了口气,“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主子您现在要做的是要如何讨回王爷的欢心,让王爷的心重新回到您的身上,不能再被王妃给迷惑。” 赵悦灵圆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一抹阴鸷的笑意:“绿儿,你帮我送一封信给李存峰……” “……” ***** 晚膳的时候,刚准备好,容尺素还没有吃。 外面便传来婢女给云恒请安的声音。 容尺素刚拿起筷子,抬起头。恰好见着云恒走了进来。 方才在外面没有来得及观察打量云恒的模样。 这一看,才发觉,云恒瘦了不少,一袭银色甲胄,英俊的脸颧骨凸出,原本光洁如玉漂亮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子,额前垂着几缕长发,一脸的风霜和风尘仆仆。 “王爷怎么来了?”容尺素皱着眉。 原本以为云恒是随便说说,倒没有想到云恒真的会来同梦阁。 毕竟,这个时候,云恒该是去赵悦灵那里才对的。 “我饿了。”云恒在容尺素身旁坐下。 见没有他的碗筷,剑眉蹙了蹙,有些不悦:“素素,怎不给我准备碗筷?” “王爷又没说要来我这用膳。” “……” 云恒想反驳,但又没有话可反驳,把不满吞下。 理所当然的吩咐起了兰溪:“你,去给本王添一副碗筷。” 兰溪没去,而是看向了容尺素。 云恒一副不走的模样,容尺素皱了皱眉,让兰溪去给云恒准备碗筷。 云恒不跟容尺素客气,备了碗筷后,舀了饭,云恒就开吃。 同时还不忘给容尺素夹菜,吃的那叫一个欢。 为了赶路,早些回来见到容尺素,云恒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热饭热菜了。 狼吞虎咽,没有一点吃相的模样,看的一旁的丫鬟都惊呆了,容尺素也微微皱眉。 他,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见容尺素不吃,云恒停顿住了手中的顿住,眼下口里包着的一嘴饭菜,眨眨眼,“素素,你怎么不吃?没胃口吗?” 容尺素不语,容尺素夹了个鸡腿给容尺素。 “素素,你太瘦了,多吃点才会长肉。” “……” 容尺素还是不吃。 云恒叹了口气,夹起一块肉,放到容尺素嘴边,“啊……素素张口。”自己还示范张嘴给她看。 “王爷!”容尺素有些忍无可忍云恒这些莫名其//☆ “这下,就对称了。”随着容尺素的话,众人猛然惊醒,瞧着丁侍妾高高肿起的脸,纷纷都吸了口凉气。 这王妃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丁侍妾的脸才会肿成这个模样? “你……你竟然打我?”丁侍妾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素素现在开始反击了哦~!有读者提到为什么素素老是不反击,一直在受气,深深地抱歉,那是剧情需要::>_<::(┬_┬) 话说抱歉啊,昨天临时有些意外,没更到,在这里了邪表示深深地抱歉,发个红包来补偿一下大家。 向大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 每天准时00:02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打你又如何? 清冷的眸子,睨着丁侍妾:“打你又如何?” 丁侍妾心里本就对容尺素积攒了不少的怨气,被容尺素当着这么多人的脸给打了两巴掌。 丁侍妾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当下就爆发了出来。上前去掐住容尺素的颈脖,“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理智全无,倒也忘记容尺素是王妃,她打不得骂不得的人物。 手还碰着容尺素,小腿被兰溪踢了一脚,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丁侍妾挣扎着要起身。兰溪往丁侍妾背上一踩,把丁侍妾踩在脚下。 “要敢再乱动一下,我就踩死你。”兰溪恶狠狠的瞪着丁侍妾,威胁道。 这个女人,竟然敢羞辱王妃,真是不知死活。 这一喝,丁侍妾果然就安份多了。 兰溪问容尺素:“王妃,这个女人以下犯上,该怎么处理?” “拖下去,乱棍打死。”字从漂亮的双唇里吐出来,却是这么的残忍。 这下丁侍妾知道怕了,连忙求饶:“不要王妃。妾身知道错了,求求你王妃饶了妾身吧,妾身不敢了,求求您了王妃……” 不敢?现在求饶,未免太晚了。 容尺素不为所动:“拖下去。” 丫鬟刚想要上前把丁侍妾拖下去的时候,丁侍妾突然间挣脱开兰溪的桎梏,抱住了赵悦灵的大腿:“赵侍妾求求你救救我,你说的,你会保我的,你救救我啊,你给王妃求情啊好不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赵悦灵的身上,赵悦灵面色一变,连忙无辜的说道:“丁侍妾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我不过就是一个侍妾而已,那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丁侍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稍一闪神,便被丫鬟捂着嘴拖了下去。 容尺素扫了眼其余的侍妾侧妃,最后落到了谢侍妾和方才几个没有跪下的侍妾身上。 “你们可也是如同丁侍妾一样。对本王妃不满?” 几人双腿抖如筛糠,连忙跪了下去:“妾身们不敢,求王妃饶命。”连忙给容尺素磕头。 赵悦灵杵在那里,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尴尬。 “以下犯上,都拖下去杖责五十板。”都是云恒的侍妾,杀了一个,总不能把他全部都杀了,否则,这可是要找她拼命的。 不过五十大板打下去也是够呛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五十大板对于男人来说,算不得什么。 但后院里的女人,身体羸弱,弱不禁风的自然不能跟男子相比。 谢侍妾等一竿侍妾。连忙跪了下去给容尺素磕头求饶:“妾身们知道错了,求王妃饶命,求王妃饶命,妾身们再也不敢了……” 容尺素不语,视线落到赵悦灵的身上,“赵侍妾,认为本王妃如此刑罚如何?”似笑非笑的目光,令人捉摸不定容尺素的心思。 赵悦灵心中忐忑。 “妾身……” 容尺素突然间笑了,笑的很是渗人。 赵悦灵心咚一声,有些不安:“这样吧,赵侍妾您领一百大板的话,那么,其他人便各杖责十板子好了。如何?” 一百大板? 这下去,岂还有人命的? 只是,相比于要大家死,还不如,就死赵悦灵一个人好了。 谢侍妾一竿人的目光落在了赵悦灵身上,纷纷开口恳求。 “赵侍妾,您最善良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 “是啊,赵侍妾,求求你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求着赵悦灵。 赵悦灵面色大变,怒上心头。 她善良,她就活该去死吗? 她也不想死! 可若不答应的话,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在这王府里,她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答应了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丝生机,这些人日后也会感激她。 可赵悦灵却怕,怕容尺素会动手脚,直接弄死她! “如何?赵侍妾?”容尺素再次开口,清冷的眸子有些渗人。 “若赵侍妾不愿意的话,你们还不快把她们拖下去。” 直接威胁起了赵悦灵。 面对那些人的目光,赵悦灵咬了咬牙:“既然如此,还希望王妃说话算话。” 容尺素勾唇:“自然。” 在那些人感激、庆幸、欣喜的目光下,赵悦灵被拖了下去,临的时候,赵悦灵给绿儿使了眼色。 很快,外面便出来赵悦灵的惨叫,和之前丁侍妾,一众侍妾的惨叫。 容尺素嫌弃太吵,让丫鬟出去把那些人的嘴全部堵上。 屋子里,还剩下不多侍妾,听着外面的惨叫,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同时又纷纷庆幸,刚刚没有冲动到跟容尺素做对,否则的话,现在在外面惨叫的可就是她们了。 容尺素喝着茶,平静的脸,仍旧不为所动。 本来,事情不该闹这么大的。 但,也该是时候杀鸡儆猴了。 不然的话,这王府里的人,都当真以为她好欺负,个个都想要欺负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间,云恒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绿儿。 “素素,你对灵儿做什么了?”云恒睨着容尺素,眼里稍稍有些怒火。 睨了眼云恒背后的绿儿,容尺素才道:“王爷,不都知道了吗?还问本王妃作甚?” “你……”云恒有些气结。 哼了一声,连忙甩袖出去。 众人见此,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了出去。 “王妃……”晴河唤了容尺素一声,道:“可要跟着去看看?” 容尺素出去,云恒正在喝止着侍卫,让他们住手。 可惜,没人听云恒的。 这些,是容尺素从相府里带过来的侍卫,他们授命的,只有容尺素一人,谁的话,也不会听。 云恒想要强行,但阿七却适时出现,阻止云恒。 “王爷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没有本王妃的命令,他们是不会住手的。”容尺素淡淡说了句。 云恒停顿住了动作,回头看容尺素:“素素,快让人放了灵儿。再这样下去,灵儿她定然受不住的。”云恒脸上出现了一抹慌张。 这个男人,在紧张害怕赵悦灵会这样就死掉。“本王妃为何要放?”容尺素冷笑。 扫了眼兰溪:“打了多少板子了。” 正数着板子的兰溪,回答道:“王妃,三十二板子,还有六十八呢。” “才三十二板子便如此了,倒真是虚弱。”容尺素嗤然冷笑。 眼前的赵悦灵极其狼狈,被一棍一棍杖责着的小pp有鲜血渗出,疼得额头上不满了细密的汗珠,碎发黏贴在额头上。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被打成了这个模样,瞧着都还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别有一番风情。 “容尺素,够了!快放了灵儿。”云恒怒了,连素素都不叫,而是叫‘容尺素’了。 容尺素目光直视云恒,反问道:“侍妾犯了错,本王妃罚她板子有何不可?” “你……” 赵悦灵大眼睛水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恒,说不了话,只能用她那仿似会说话的大眼睛来跟云恒求助。 那双跟江宴一模一样的眼睛,叫云恒怎么也拒绝不了她的祈求,手握成拳,云恒咬牙切的跟容尺素道:“放了她,否则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跟她不客气? 容尺素闭了闭眼,有些嘲讽的看着云恒。 “王爷,您是要她,还是要本王妃?”清润的眸子紧锁着云恒,容尺素给了云恒一个选择。冬匠夹扛。 若换做平时,云恒一定会欣喜,毫不犹豫的选择容尺素。 可现在…… 云恒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现在该怎么选择? 那张跟宴儿一模一样的脸,叫他怎么拒绝? 他已经失去宴儿了,他不想,连她的替身也没了! 云恒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素素。” 对不起,他选择了赵悦灵。 好好好,很好。 现在,他终于舍得坦白了?! 心弦被扣动,怎那么难受? “放了赵侍妾。” 兰溪猛地瞪大了眼眸:“王妃……” “放了她。”扫了眼一旁的云恒,容尺素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嘴角那一抹嘲讽,生生的刺痛了云恒的眼眸。 “对不起素素……” 深吸了口气,云恒控制住那想要朝容尺素追上去的脚步,转身去抱住了赵悦灵,离开同梦阁,把已经昏迷了过去的赵悦灵抱回紫云轩。 杖责完了,闹剧过去了,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茗侧妃原本还想见下容尺素,容尺素没心情,不见,让茗侧妃回去。 ** 水阁里,容尺素坐在藤椅上,夏风吹来,吹动了四周的帷幔,吹动了莲塘里的莲叶荷花,传来‘噗噗’的声响。 怎听怎嘲讽。 心没安静下来就算了,反而还更乱。 刚才,云恒做的太过分了。 晴河兰溪这会儿想要劝容尺素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好一会,容尺素扫了眼欲语还休的两人:“你们不用担心,本王妃没事。” “王妃,王爷这回着实是太过份了,赵悦灵她三番两次如此对待王妃,王爷却……真不知道赵悦灵有那里好了,那里比得上王妃您,王爷怎么就……”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呢? 容尺素明白兰溪的意思,只是,她还真不想多深究此事。 “好了,你也担心了,本王妃没什么好气的。这回侥幸让赵悦灵逃脱,下一回,可不是咋么简单了。”容尺素冷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狠厉。 把那些不愉快全部抛之脑后,也不去多深思。 想到了什么,容尺素给晴河兰溪道:“本王妃也好些日子没去看老太君了,我们还是去给老太君请安吧。” “可……可是王妃,老太君她……”兰溪有些迟疑。 这老太君这三个月里,可是谁都不见,这会儿,肯见她们吗? “她会见的。”容尺素勾唇。 轻琅院前,有丫鬟婆子把容尺素给拦住,道是老太君不见客。 容尺素也不急,拦住兰溪,缓缓道:“麻烦你去给老太君传句话,就说,今日本王妃来见老太君是有要事商议,若是老太君不愿意见本王妃的话,那么本王妃今日就不走了。” “就在这轻琅院里候着老太君,直至老太君原因见本王妃为止。可是本王妃身体向来很差,这一个不小心,昏倒在了轻琅院,或者是病倒在了轻琅院,这该如何是好?”容尺素微微扬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威胁道。 “……”一时间,这丫鬟婆子有些为难。 兰溪瞪了眼这些丫鬟婆子:“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赶紧去给老太君传话?” “奴婢这就去通报给老太君。”有丫鬟硬着头皮答应,进去通报给老太君。 老太君听到丫鬟一字不少的转述,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长满皱褶的脸色有些阴沉。 这些话都说出来了,看来今天,容尺素,她是非见不可了。 揉了揉眉心,秀嬷嬷问老太君:“老太君,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传王妃进来?” 现在,她还能说不见吗? 老太君挥了挥手:“让她进来吧。” 容尺素给老太君行了个礼,老太君让容尺素在一旁坐下。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老太君问容尺素:“你非要见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容尺素不急着说,喝了口茶后,才问老太君:“不知道老太君可还记得三个月前,答应过靖宁什么?”似笑非笑的目光,怎看怎令人心虚害怕。 这是要来翻旧账了! 容尺素来,老太君便是知晓容尺素是要问她此事的,逃避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要解决的。 深吸了口气,老太君迟疑了一下道:“靖宁,既然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就别提了行吗?我知道这样做委屈了你,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老太君苦口婆心,说的,容尺素要是计较下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孝。 真是好笑。 三番四次受委屈,都要她来忍耐,当真是以为他好欺负了? “若靖宁非要一个交代呢?”容尺素目视这老太君。 老太君的面色微变,不待老太君说话,容尺素又继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靖宁不知道老太君是因为什么在袒护着赵侍妾,但,靖宁可以告诉老太君,此事靖宁是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 “老太君说的好好补偿靖宁,也不需要。靖宁没有什么是需要老太君,您来补偿靖宁的,靖宁只是要一个交代,一个还靖宁清白的交代。”进这王府以来,容尺素都不想去想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前世加今生的算起,都没有进这王府不到一年的多。 “都是一家人,何以要闹得这么难看?且靖宁,你现在还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灵儿做的?”老太君的面色阴沉不定。 容尺素之前搜集的证据,老太君已经偷偷让人毁了,没了证据,容尺素还能拿赵悦灵怎么办? “老太君就这么笃定靖宁拿不出证据吗?”容尺素望着老太君,老太君不语。 容尺素道:“今天话,靖宁就搁在这里了。此事,我不会就这样算的了,老太君既然想要偏袒赵悦灵,那么靖宁在这里提醒老太君一句,老太君最后从今往后便像现在一样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若老太君还想要徇私赵悦灵,那么,靖宁也就无暇顾及这么多了。” “你……”在老太君发飙之前,容尺素甩袖离开。 身后的老太君浑浊的双眸紧紧地瞪着容尺素,似是恨不得把容尺素给撕碎。 一个小小的后辈,竟然敢威胁她! *** 兰溪煞有顾虑:“王妃,方才那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好?有什么不好的? 容尺素冷冷一笑,旋即道:“兰溪,你等下,帮我给皇舅母送一封信。” 溜圆的眼睛微微睁大:“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的,怎连皇后都要惊动了。 容尺素卖了个关子:“自是有要事的。” 回到了同梦阁,容尺素写下一封信,盖上属于她的印章,便让兰溪送到宫里去。 云恒在紫云轩里守着赵悦灵,上了药后,好一会,赵悦灵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 见到云恒,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整个人扑倒在了云恒的怀里:“王爷,呜呜……王爷,灵儿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王爷您了……呜呜……” 云恒叹了叹,不由地想起了之前容尺素清冷淡漠的面容,抿着唇,揉了揉赵悦灵的脑袋:“好了,傻灵儿,没事了,乖,快别哭了。” 赵悦灵吸了吸鼻子,眼睛酸涩的看着云恒:“王爷,您怎么才来看灵儿,您是不是不想要灵儿了?” 仲怔片刻,云恒摇头:“说什么傻话,本王怎么会不要你。” “真的吗王爷?可为什么,灵儿再也在不到王爷您的眼睛里看到灵儿了?灵儿再也不在王爷的眼中、心中了。”赵悦灵可怜巴巴的咬着贝,豆大的泪珠唰唰的流了下来。 “王爷,您是不是爱上王妃了?” 最后一声质问,云恒心咚了一声。 爱上容尺素了吗? 那是爱吗? 一时间,云恒自己都有些迷茫,傻傻地,分不清,他对容尺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份感情了。 “别说傻话。”云恒让赵悦灵趴好,拉着赵悦灵的手,牵引到自己心脏的位置:“在这里,灵儿你一直在这里,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赵悦灵有些感动,心中则是庆幸。 她就说她是女主,怎会输给容尺素那个女人呢? 果然是她多虑了。 云恒是她的,怎可能会输。 “好了,乖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便不疼了。”云恒哄着赵悦灵。 赵悦灵的确也是累了,点了点头,趴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赵悦灵睡着后,云恒这才离开了紫云轩。 原本是想回墨竹轩。 不知,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容尺素的同梦阁。 在院子门前徘徊,云恒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进去,容尺素还愿意见他吗? 方才,他好像的确是伤了她…… 可是,不进去,他又不甘心。 一咬牙,心一狠。 云恒还是决定进去找容尺素解释清楚,拖久了,只会把问题变得更加严重,何不如趁早解决? 云恒想进,可有人却不想云恒进去。 春景春秀把云恒拦在门口里:“王爷,您不能进去。” “让开,本王要见王妃。”云恒皱着眉,虽意料到的,但到底还是不悦。 两人不让:“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奴婢们。王妃并不想见王爷,王爷还是请回去吧。” 兰溪恰时走了出来,春景春秀唤了兰溪一声,兰溪颔首,给云恒道:“王爷,您还是请回吧,时辰不早,王妃已经歇息了。” 僵持了许久,到底是容尺素的院子,云恒不想硬闯。 弄不好,可是会弄巧成拙的。 离开同梦阁,兰溪怕云恒还会再来,便让阿七守着门口,免得让云恒打扰到容尺素。 亏她们还一次一次的原谅云恒对容尺素那些伤害,帮云恒说好话。 但现在看来,这王爷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根本就不值得她们帮他。 这种人,就该离她们王妃远点。 **** 在王府逛了一圈,云恒没有离开,又回到了同梦阁,不过相比于之前在正门,现在云恒在墙壁下。 正抬起头仰望着这座高墙。 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让容尺素在王府里砌这么高的墙。 这些可好了,不说贼,他想要进去也不是这么容易。 不过,云恒是何人?这等小墙,他那会放在眼里? 使用轻功,一跃就进去。 不过运气不是那么好,被阿七逮了个正着。 阿七拿着佩剑,手环着匈,冷冷地睨着云恒。 勾着唇角,有着几分讥诮:“堂堂商亲王殿下,怎也做起了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湛墨的眸子微冷,云恒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让开。” 阿七也不跟云恒说废话,直接拔刀向云恒,两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刀光剑影,云恒赤手空拳,却也不输阿七。 抵住阿七的攻势,云恒皱着眉,阿七道:“属下劝王爷还是早点死心,休要来打扰郡主,否则,别怪属下不手下留情。” “本王也劝你打斗的时候,最好不要一心二用,否则……”英俊的嘴角微勾,透着几分痞气,云恒手一转,脱离阿七的桎梏,手肘向阿七的下巴,反败为胜,把阿七打的后退三步,仍是不放,继续攻势,点住阿七的穴道,云恒才住手。 “武者的禁忌,不该太过轻敌。”睨了眼一双黑眸不忿地瞪着他的阿七,云恒手立于背,悠哉悠哉的去找容尺素。 走了两步,还不忘冷嘲热讽了句:“今夜,你便好好守在这里,别让不该进来的人进来了。” “……” 避开丫鬟,云恒偷偷摸摸地进了厢房。 彼时,四下无人,云恒寻思着容尺素在那里的时候,愕然发现,容尺素正在沐浴,隔着屏风,若隐若现,透着股朦胧的美感,极为诱人。 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怎么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采花贼了? 云恒摇了摇头,这个念头太恐怖了。 果真人是不该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的。 素素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看自己妻子沐浴,应该没什么的吧? 这样想着,云恒就傻杵在那里,光明正大的看了起来! 里面传来了容尺素的声音:“兰溪,可是你?” 额? “……”云恒一时无言,不敢开口,怕容尺素发现他。 可,难道他今晚就要偷偷摸摸地躲在这里? 云恒自是不愿意的。 没听到回应,容尺素皱着眉,又唤了一声。 眼珠子一转,云恒壮着胆子,朝容尺素走了过去。 “我把浴巾拿过来。”容尺素背对着云恒,突然间出了浴池。 “……” 云恒看了下四周,在屏风里拿下挂着的浴巾,走过去披在容尺素的身上,笨拙的给容尺素擦拭干身上的水珠,用浴巾围住容尺素曼。 容尺素淡淡道:“王爷若担心赵侍妾大可不用在这里陪本王妃耗时间。” “我愿意陪着你。” 容尺素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愿意陪着她吗? ** 一连着好几日,除了必要的时候,被皇帝召进宫,其余时间,云恒都呆在同梦阁,几近寸步不离的跟着容尺素。 只差没有把墨竹轩里的东西全部搬进同梦阁里。 容尺素想做点儿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以至于,别人就算想陷害容尺素也都没有机会给下手。 就怕一个不小心祸及池鱼云恒。 老太君听说云恒已经连续五天在容尺素那里,揉了揉眉心,面色不太好。 “老太君,王爷跟王妃和好如初是好事,您怎么……?”好像不太高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好事? 老太君冷哼了一声,“那里是好事了?” ㊣ 若是往日还好,可现在她跟容尺素都要撕破脸了,云恒若真是对容尺素起了心思,对她来说,不但说不是好事,反而还是坏事一场。 额? 秀嬷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迟疑了一下,与老太君道:“老太君,王妃毕竟是靖宁郡主,皇帝的外甥女。您真的要与王妃……与王妃做对么?” “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老太君叹了叹道。 心里则是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 她欠那人一个人情,又有把柄在他手里,她何以能不遵守她答应过他的承诺,护住赵悦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同梦阁闹鬼 想到什么,老太君问秀嬷嬷:“前几日赵悦灵被靖宁打了几十板子,我也未能去看她,你去库房里挑些补品物什送到紫云轩吧。” 秀嬷嬷应是:“是。老奴明白。” *** 在同梦阁好些日子,云恒的伤都要养好了,在赵行书派人三番四次来请之后,云恒这厮,终于舍得出同梦阁,出王府,去赵家应赵行书的约了。 原本云恒想带容尺素一起去的,顺带让容尺素李天骄这对小姐妹见下面,不过却被容尺素拒绝。并未打算要去赵府。 顾及容尺素前两日旧病复发,身体尚还未好,倒也没有坚持让容尺素一并去赵府。 实则不然,容尺素不去,只是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罢了。 云恒离开同梦阁不久,容尺素坐在水阁的藤椅,修长如玉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在藤椅上。 四周静谧,只有夏风吹动柳叶、荷叶发出的“噗噗声响。 半响,容尺素轻启朱唇,“晴河,近来赵悦灵有什么动静。” 晴河摇了摇头:“并无什么异样。跟往常差不多。” 想到什么,晴河接着道:“王妃,方才老太君的人去了紫云轩探望赵悦灵。” “哦?”容尺素挑眉,倒也没有多少意外,淡淡道:“老太君倒是舍得出来了。” 还以为老太君就要窝在轻琅院里了。 “王妃,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王爷、老太君都护着赵悦灵,想要对付她,恐怕不容易。” 容尺素不答反问:“春绯那里如何了?” 有些意外容尺素突然间提起春绯,但晴河还是老实回答,把春绯近来的状况告诉容尺素。 容尺素若有所思。 “去备马车,我要去淘宝阁一趟。” “是。” ** 赵行书见到来的只有云恒一个人有些意外。不是说,这两人和好了吗? 怎还是只有云恒一个人来? “云恒,弟妹呢?怎没跟着一起来?”赵行书问云恒。 一旁的李天骄听到赵行书开口了,也道:“云恒,你怎么不把靖宁一起带来?还是你又对靖宁做了什么?”话到此,有些薄怒。 本是听容尺素也会一起来的,李天骄才坐在这里,哪曾想。容尺素根本没来。 赵行书拉了拉李天骄的手,示意李天骄不要乱说话。 李天骄轻哼一声,有些不忿。 “素素她身子不好,在家里养身子,不宜出门。”云恒无视掉李天骄的不满,解释了句。 又问赵行书:“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没事的话,何以整天催命一样,催他出来。 “这几日你不出门,恐怕你还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云恒问:“什么事情?” 他确实是不知道。 “前几日,李将军在经常里发现有回亓人的踪迹,恐怕来者不善。” “什么?”云恒蹙眉:“那些蛮人竟是追到了这里?” “你此番把回亓打了个落花流水,损失惨重,那些蛮人自然是不甘的。李将军让我告知你小心一点,三天后,皇上会在皇宫设宴犒劳三军。到时候想办法好把那些蛮人一网打尽……”赵行书把事情简单的给云恒说一遍。 云恒眉头从一开始就没再松懈过。 神情有些凝重,在赵行书这里商议了番后,两人寻思着,便结伴去了李天骄娘家,找李将军再酌情商议。 夏日,烈日高照。 容尺素到了淘宝阁,银子先是一喜,尔后便带了容尺素到安置春绯的落院里。 “春绯见过王妃。”春绯给容尺素请安,容尺素让她在一旁坐下。 春绯便问道:“王妃此番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春绯被容尺素安置在这里两个月余,可也仅仅见过容尺素两回,此番来,不可能没事。 “本王妃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春绯有些疑惑:“王妃请说。”别说帮忙,便是她的命,都在容尺素手上,现在那里有她说话的份儿? “也非是什么大事,只是……” …… 容尺素从淘宝阁出来,便直接回了王府。 一路上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的时候,云恒给容尺素说了三天后宫宴的事情,并且告知容尺素这宫宴的意图。 末了云恒给容尺素道:“素素,这场宫宴危险,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征询容尺素的意见,要不要一并进宫。 容尺素和云恒两人成亲了半年多,快一年了,但两人却还未一同出席过什么正式的场面。 这一会云恒倒是极想让容尺素一起去的,但一想到这场宫宴的危险,云恒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容尺素性子喜静,并不喜欢热闹,云恒这样说,容尺素便应允,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 云恒见容尺素半响不说话,握住她的手:“素素,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瞟了云恒一眼,容尺素没说话。 说了,云恒这厮也听不懂,凭白浪费她的口舌。 接下来,是段要忙的日子,云恒倒也不再赖在容尺素这里,开始忙碌起朝廷的事情。 今天,王府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赵悦灵从前的姐妹,春绯跪在王府里,求见赵悦灵。 本来这事儿也说不算事情。 但这春绯却是衣衫褴褛,宛若乞丐婆子一样的出现在王府里求收留。 赵悦灵还未知道此事,这事儿便在王府里传开了来,连老太君都给惊动了。 赵悦灵让春绯进来也不是,不让春绯进来也不是。 最后,还是茗侧妃让人把春绯给请了进来。 赵悦灵骑虎难下,加上往日里又是一副良善的做派,彼时自然不能不见春绯。 当下便披了衣服,一副重伤才愈的模样来接春绯。 容尺素在同梦阁里听着晴河兰溪禀报,反应倒是不大,让二人静观其变。 许是太过安静,老太君见容尺素迟迟没有动作,今日破天荒的竟然要见她。 主动与她说起了赵悦灵的事情。 道是容尺素要罚要打要骂赵悦灵,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势必不能伤赵悦灵的性命,留着她一口气在王府里。 容尺素听的有趣,老太君这个靠山,好像也并不是这么可靠。 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在轻琅院呆了一会便走。 倒也好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云恒跟老太君性子倒是一个模样,完全只顾着自己的意思,听不懂别人的话。 这天,云恒进宫参加寿宴,容尺素没跟着去,云恒也并未带女眷出席。 天气不错,容尺素在王府的院子里喂鱼,恰好见着陪春绯出来逛花园的赵悦灵二人。 两人见着容尺素,便上前给其二人行礼。 容尺素抬起眼皮子,扫了眼春绯和赵悦灵二人。 一抹红润的唇儿似扬非扬:“早前便听说春绯姑娘来了王府,赵侍妾果真难得良善。” 听出容尺素的弦外音,两人的脸色同时变了变。 赵悦灵颦蹙着秀眉,望了眼春绯面色难看,想要发怒的春绯,拉住她的手,制止她。 才温顺的与容尺素道:“春绯是妾身的好姐妹,如今春绯落难,妾身自是要帮衬一二的。”垂着脸,微微笑着,双颊还有着两个漂亮可爱的小梨涡。 “姐妹情深……”容尺素喃喃地念着。 轻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妃倒是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春绯姑娘上次来王府还未来得及观赏这王府的风采,赵侍妾便好好的带着春绯姑娘在园子里逛逛吧。” “是。”赵悦灵应了声,便领着春绯退下。 春绯跟在赵悦灵的背后,打量了容尺素几眼,这才跟上赵悦灵。 等走远了,春绯不忿的跟赵悦灵道:“灵儿,这女人怎这样说话?平素里,我瞧没少欺负你吧?” 赵悦灵勾了勾唇,旋即温声道:“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让她欺负才成?” “额?”春绯不解地看着赵悦灵。 赵悦灵道:“春绯,两个多月不见,您都去那里了?怎会成了……”乞丐模样? 春绯住进来也有两日了,这两日里,两人谁也没有提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彼时被赵悦灵问起,春绯倒是有些意外。 旋即便低下了头,眼眶红红地,抓着赵悦灵的手,给赵悦灵编织一个狗血的苦情故事…… “王妃,您要春绯来找赵侍妾,您就不怕赵侍妾会再次对春绯姑娘下手吗?”兰溪压低声音,小声的问容尺素。 容尺素笑了笑,并不回答。 要的,便是赵悦灵对春绯下手,只怕,她不愿意罢了。 不过…… 赵悦灵要是不那么做,于容尺素而言,也未必不是好事。 得不到回答,兰溪也不再问。 暗自在心里琢磨。 夜色撩人,枝头上挂着的月亮今夜格外的大,格外的圆。 也不知否是察觉到今日要死人,所以,才会如此。 望着月亮,容尺素漂亮的眼眸睁得溜圆。 孩子,娘很快就会帮你报仇的。 五个月,也时候,该让赵悦灵明白,杀人偿命这个道理。 晴河兰溪伺候容尺素沐浴上塌,刚准备关灯离开。 这个时候,一阵阴风吹来,吹动屋子里的帘幔,吹熄了灯。 凭着从窗外折射进来的幽幽月色,看的极其阴森吓人。 容尺素皱起了眉,从床榻上站起来:“怎么回事?” 晴河兰溪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怎突然间会起这一阵阴风。 屋内的轻纱帘幔还在飘,悠悠地。 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屋外飘过。 兰溪吓得“啊”的叫了一声。 “兰溪,你叫什么呢?”晴河皱着眉,训斥了一声。 兰溪绷着身体,面色很是惨白,一脸惊魂未散,哭着脸给晴河、容尺素道:“晴河、王妃……鬼……王妃,奴婢看到鬼魂了。” “鬼魂?”晴河挑眉,“这世间哪来的鬼魂,兰溪,你是不是自己吓自己,看错了啊?” 晴河向来不信鬼神,彼时亦是如此。 兰溪猛地摇头:“不……不会的,我没有看错,是真的。”兰溪望向容尺素:“真的,王妃您相信我,真的,奴婢看到鬼了。” 容尺素未语,凝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世她不信鬼神之说,但重生一回,对这玄乎的事情,又别有一番想法。 “啊……”兰溪又惊叫了一声。 拉着晴河的手,指着窗外那道白色的影子:“晴河你看,那里,在那里……” 晴河旋即回头,眼前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面色变了变,去不如兰溪那般害怕。 突然间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旋即便没了声响。 “王妃,奴婢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晴河给容尺素说道,刚准备说道,兰溪拦住了晴河的手:“不要去……晴河。” 晴河看了兰溪一眼:“兰溪,你在这里保护王妃,我去看看就来。” 说完,晴河就走了出去。 兰溪双腿儿抖如筛糠,仍旧护在容尺素的跟前,“王妃,您不要害怕,有奴婢在这,没事儿的。”明明都害怕到了极致,但兰溪还是坚守岗位保护容尺素。 容尺素未语。 又是一阵阴风拂来,吹乱了两人额前的发丝。 一句阴森地话飘了进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尾音拖得长长,极其吓人。 兰溪面色惨白,不由地吞了吞口水,突然间一个脑袋出现在了两人的跟前,长长地的头发垂吊着,白白的脸,眼珠凸出,极其骇人,兰溪尖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兰溪……”容尺素唤了兰溪一声,再抬头,刚才还倒挂在跟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容尺素面色大变,紧皱了眉。 这个时候,晴河闻声进来。 “王妃,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地上的兰溪时,晴河顿时就顿住了,俯下身去搀扶起兰溪,试图想要唤醒兰溪。 兰溪被吓得魂儿都丢了,晴河叫了几次,又掐了人中,兰溪都还没有醒过来。 容尺素从唇里吐出一句话:“方才,兰溪见到鬼了。” 刚才那个女鬼的模样,现在还嵌在容尺素的脑海里,那张白若白纸,眼珠突出极其骇人的脸,怎看的有些眼熟。 说起这,晴河仿似想到了什么,才把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容尺素。 过了好一会,那阵阴风已经没有了动静,晴河还算比较冷静的,见容尺素半响不说话,重新把灯给点燃,问坐在一旁的容尺素:“王妃,难道真的是鬼,丁侍妾回来了?” 有些疑惑。 她是不信鬼的,但方才那两个被吓晕的婢女都说见到丁侍妾了,还有方才容尺素也瞧见了。 晴河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容尺素嗤笑了一声:“恐怕是有人要装神弄鬼才是。” 额? 晴河顿住。 “王妃,您是什么意思?” 容尺素且笑不语。 从方才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察觉到阿七的存在。 这里面恐是……不简单吧? ** 同梦阁闹鬼一事,第二天便在王府里传开了。 道是同梦阁里有人见到了已经逝去的丁侍妾。 丁侍妾死不瞑目,化作厉鬼回来找容尺素索命了。 连老太君都要惊动,把容尺素叫过去,询问了一番后,陷入沉思。 并且把这事压了下去,道是要竭力调查此事,看到底是人是鬼在背后里捣鬼。 不过,不管到底是人是鬼,都绝壁不能轻饶这幕后的黑手! 对此,容尺素还是较为冷静。 对老太君的话无异议,顺了老太君的话。 冷静到,仿似闹鬼的不是她的院子,而是别人的。 …… 一宿未归的云恒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顾不得一身的疲惫,就到同梦阁里找容尺素。 握着容尺素的手,担忧的问道:“素素,你没事吧?”把容尺素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容尺素没事,云恒才松了一口气。 “劳王爷担心了,靖宁没事。”容尺素淡淡道了句,微微勾着一抹笑的嘴角,云恒有些意外。 “素素……你……”虽然之前几日云恒一直居住在同梦阁,与容尺素同吃同住,但容尺素却从不跟他笑,一直都是一副淡漠清冷的模样。 云恒心里有个疙瘩,但因着确实是他委屈了容尺素,他也不敢多言,只能尽量的让两人的关系不那么僵,祈求容尺素早日原谅他。 却没想到,今天容尺素,竟然会主动跟他笑。 “王爷怎么了?”容尺素长而卷翘的睫羽颤了颤,问云恒。 云恒摇头,一把把容尺素搂进怀里。 惯性的,下巴搁在她消瘦的肩膀:“素素……”呢喃似得,唤了容尺素一声。 她轻声回应:“我在。” “素素,你是肯原谅我了吗?”若不是的话,怎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为什么会突然间原谅他,云恒不想去深究。 只要,这个女人愿意原谅他便可。 “王爷是靖宁的夫君,两夫妻,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容尺素笑,笑的妩媚动人。 乍看,倒是风情万种,险些没把云恒的魂儿给勾走了。 云恒有些诧异,旋即笑的想个得了糖的孩子般道:“你愿意原谅我就好,素素,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她莞尔了下,道:“王爷昨夜累了一夜,可要先休息一会?”容尺素体贴的道。 容尺素这样一说,云恒倒真的有些困了。 容尺素给云恒宽衣解带,云恒把她搂上床榻。 硬是要容尺素陪着她一起休息,枕着云恒结实有力的臂膀,云恒给容尺素讲起了昨夜的事情。 原本昨夜按着计划进行,一切顺利。 孰知半路却杀出了一拨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倒是让回亓蛮人给逃脱了好几个。 容尺素听着,并不插话。 云恒问容尺素昨夜里闹鬼的事情,容尺素轻声一笔带过的解释着。 闻言,云恒墨眉深蹙。 侧目,容尺素问云恒:“王爷莫不是也信鬼神之说?” 鬼神之说? 信么? 云恒唇角勾着,自是不相信的。 “不过都无稽之谈,若这世间真有神鬼之说,厉鬼要找也是先来找我,才是。” 这世间,若是真有鬼神的话,那么他上战场杀敌,死在他手里的人,成千上万,不计其数,个个都化作厉鬼来找他报仇索命的话,他现在何以还能躺在这里,搂着他的素素? 容尺素笑而不语,略一思索便能想明白云恒话中的意思。 云恒握住容尺素的手:“素素你放心,我定然是会把那在背后搞鬼的人给找出来的。” “嗯。”她颔首。 “王爷还是先安置吧,再说,天又要黑了。” 云恒修长的手指轻抚她光洁如玉,肤如凝脂的脸:“才刚到巳时,那里能这么快?” “……” 躺在云恒的身旁,不知不觉,昨夜没睡好的容尺素,竟也跟着睡着了。 睡到午时末才醒。 云恒也醒了,正侧着身子手托着腮看着容尺素,对她笑。 容尺素试着不去抵触云恒。 “王爷怎这么早就醒了?” “美人在怀,我岂能安睡?”他笑。 “没正经。”容尺素说了云恒一句便起身。 云恒跟着起身。 用午膳的时候,容尺素跟云恒道:“王爷,听说赵侍妾已经身子痊愈,靖宁还没有去看过赵侍妾,王爷可愿意陪靖宁去看看赵侍妾?想必赵侍妾见着王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额? 云恒仲怔片刻,有些意外容尺素会突然间提这一茬。 英俊,棱角分明的脸闪过一抹不自在。 容尺素垂低了脸,有些失落:“王爷是不愿意陪靖宁去看看赵侍妾?若真如此,那便算了,王爷刚从外面回来需要好好洗洗,靖宁也就不勉强王爷。” 颦蹙的秀眉,本就因病看起来格外我见犹怜动人的脸更加的羸弱,云恒心一动,好像是被什么扎着了一样。 忙说道:“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不愿意。你若想去看灵儿,我这就陪你去。” 这厢,云恒才莞尔点头。 吩咐了晴河去准备一份厚礼,便跟云恒去了紫云轩。 兰溪因着昨夜受了惊吓,彼时都还躺在房间里,自是不能跟着伺候的。 在云恒看不见的视线里,容尺素幽幽地眸子一片漆黑阴沉。 赵悦灵如此在乎云恒,也不知待会儿让她瞧见了云恒跟她在一起,心会如何的痛? 是跟当年她眼睁睁看着萧青城与江姒幸福一样,心好似被撕裂了般,撕心裂肺的痛吗? 呵…… 晴河兰溪说得对!她到底还是太自持身份。 既然要跟人斗,不把她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身份拿低怎么行? 既然赵悦灵在乎云恒,她不介意,让她也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这也是,容尺素为何突然间对云恒的态度有所改变。 云恒牵着她的手,隔着只是一层皮肉,可他们却都互相看不懂,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 听说云恒来了,赵悦灵把自己整理一番,忙不迭的准备出去迎接云恒。 可听到跟云恒一起来的还有容尺素,赵悦灵的脸又阴沉了下来。 死死地攥着的手,手中的绣帕被她揉成一团。 却在出去那刻,原本阴沉的脸,旋即又转换成了温婉优雅的笑脸。 见着容尺素、云恒,慌忙柔弱的给容尺素请安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王妃,王爷、王妃万福金安。” 云恒欲要说话,容尺素抢先云恒一步道:“赵侍妾伤才刚愈,无需多礼,赶紧起来吧。” 赵悦灵愕然起身,抬起脸,美眸盈盈的望着一旁的云恒,欲语还休。 漂亮的眼睛仿似会说话,扶风若柳的身姿仿似风一吹就倒下,漂亮的脸蛋,也越显楚楚可人。 这张像极了她前世的脸,彼时看到,容尺素却觉得陌生的很。 她怎不知,这样的一张脸,竟然可以柔弱动人到如此? “王爷,还是进里面坐吧。”容尺素适时的插了句话,打扰这两人眉目传情。 云恒尴尬的轻咳一声,点头。 赵悦灵的紫云轩不小,比起其她侍妾的好太多,也并不比府中其她三位侧妃的院子差。 赵悦灵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按照规矩,便是自己的院子,正妻在,正妻不让她坐下,她都不得坐下。 到完茶,赵悦灵就忐忑的站在一旁,漂亮的小手搅动着手里的丝绢。 容尺素扫了眼赵悦灵:“赵侍妾站着做什么?您身体才刚好,还是坐下比较好。” 赵悦灵的脸色红了红。 “王妃说的是。”这才在云恒的一旁坐下。 “王妃,您来找妾身可有什么事情?”有云恒在,赵悦灵不敢逾越,柔柔弱弱的问道。 每说一句话,都带着无数的小心翼翼和柔怨,若不是不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或是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倒还以为容尺素在欺负她呢。 不过,容尺素也着实是想要欺负赵悦灵。 “听说你伤势刚痊愈,受伤了也有些日子,本王妃还未来看过你。今日恰好王爷也在,便一起过来看看你如何了?伤可还好?还疼不疼?”容尺素微微笑着,一脸的关心赵悦灵。 赵悦灵脸色变了变,却被她掩藏的极好。 垂着小脸蛋儿:“多谢王妃关心,灵儿没事。” “没事就好。”她若有似无的说了句,给晴河使了个眼色:“晴河,还不快把我准备给赵侍妾的礼物给赵侍妾。” 站在一旁的晴河应了声“是”便上前,把手里捧着的一个盒子递给赵悦灵的婢女绿儿。 赵悦灵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被她敛下。 有些疑惑的问容尺素:“王妃,这是什么啊?” 容尺卖了个关子道:“你看看便知晓。” 额? 赵悦灵顿了顿。 望了眼绿儿手里捧着的盒子,倒也没有真的去看,而是让绿儿收了起来。 云恒在场,若是容尺素使诈,放了些什么不该放的东西,被云恒看见那就大事不里听着晴河带回来的消息,唇角微微翘起。 “这些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传出去的。”兰溪埋汰了句,旋即道:“王妃,若是再让这些流言传下去,对您的名声,恐怕会有很大的影响,要不要奴婢,把消息……” “有人想把这事传出去,你以为,你封锁就没事?你有本事封锁,人家自然也有本事再传!毕竟,这好奇害死猫的事情,谁能真的管得住自己的嘴?” 容尺素反问兰溪,兰溪一时语塞:“可……可难道就要让这些留言一直给传下去吗?” 抿着唇,有些不甘。 而晴河则是与兰溪反应不同,思虑了一番问容尺素:“王妃可是有什么主意?” 顺着小三儿的毛发,容尺素道:“既然她这么想让人知道同梦阁闹鬼一事,何不如推波助澜,帮她一把?”瞧着的嘴角,微微笑着。 兰溪有些不可思议,“王妃,你疯了!难道您的名声就不顾了吗?” 之前兰溪昏倒,并不知这其中的奥下是回亓人吧?”赵悦灵没见过回亓的人,但顺着电视剧本的路线来想。 云恒这厢才打败回亓的蛮人胜仗而归,又在皇宫宫宴里令回亓的人吃了亏,并且抓了不少回亓的余党。 彼时回亓的人,自是不会甘心,想要报仇。 没有门路,这些人只能找帮手。 这个时候,在五爷那里看到行为古怪的异族人,赵悦灵理所当然便往这方面想。 五爷是反派,势力庞大,这些人会找上五爷倒也正常。 ㊣ 一切都是照着剧本的路线。 “你是什么人?” 赵悦灵睨着男人扣动刀柄的手:“自己人。” “自家人?”为首的男人挑眉,有些不相信。 赵悦灵颔首,“若我没猜错的话,阁下是来找商亲王云恒报仇的吧?” 话音落下,那三个人的脸色一瞬变了变。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绑架 赵悦灵笑了笑,“别紧张,我不是来害你们的,反而。我还是来帮你们的。” 那男人突然间笑了:“帮我们?凭你?”嗤然冷笑,讥嘲不屑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赵悦灵的话的。 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帮他们? 不是这些男人看不起女人,而是这个朝代里,除了皇宫里的几位,女人的地位着实不高。 有些不悦,三人这样的目光,但为了铲除掉容尺素。赵悦灵忍了。 打足了气,赵悦灵扬了扬下巴,一脸自信的:“尔等大可听我说完在下定论……” 三个回亓男人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目带质疑的望着赵悦灵。 且听赵悦灵说一会。 赵悦灵略一寻思,便把方才思虑已久的话给三人说了出来,并且足了信心煽动了三人蠢蠢欲动的心,与她达成合作。 ***** 心情愉悦,赵悦灵回了王府。 刚换下一身乔装的衣服,春绯却是突然间闯了进来。 赵悦灵见着春绯有些不悦,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虽收留了春绯,但这并不代表两人冰释前嫌。 且她之前尚是对这春绯起了杀心。被她逃掉,此番来找她,赵悦灵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安,对春绯自然是保持着警惕之心。 但奈何,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紫云轩,恨不得紫云轩能出点事情,好找机会来打压她。 赵悦灵自然不敢冒这个险,在这个关头弄死春绯。 毕竟,春绯可是她的好姐妹,她的客人。 死在这王府里,还是她的院子。终究不好。 走近,不经意间,春绯的视线落在赵悦灵绣着细碎小花裙摆下,那双绣着清水白莲绣鞋,眸色有些闪过一抹异色。 按说,这鞋子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这一天赵悦灵都没有出过门,在屋子里睡觉,鞋子里却沾着微微有些湿像是才粘上去的黄土。不觉得很奇怪么? 不动声色的把神情敛下去。 春绯笑了笑,手里端着一盅鸡汤:“我方才下厨煮了汤,想着你这会儿也该睡醒了,便给你送来。”春绯小心翼翼地望了赵悦灵一眼:“灵儿,我打扰到你了吗?” 敛掉眼里的情绪,赵悦灵面无异色,却是婉拒春绯的好意:“不用了,我刚睡醒,并不饿。” 额? 春绯有些失望。 “这样啊……那好吧。”苦涩的笑笑。 赵悦灵不想跟春绯演戏,便道:“没什么事情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见如此,春绯也不留在这里碍赵悦灵的眼,退了下去。 瞧着春绯的背影,赵悦灵琉璃一样的眼眸有些复杂。 心有些不安,叫来了丹儿,让丹儿监视春绯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样再跟她禀报。 免得一不小心让春绯在背后捅了她的刀子。 ***** 在花园里赏花,身旁还坐着在王府里还算跟容尺素交好的叶侍妾、茗侧妃。 容尺素怀里抱着小三儿,三人行慢悠悠地走着。 想起近日府中闹鬼一事,茗侧妃压低声音提醒容尺素:“王妃,这闹鬼一事着实蹊跷,您可得小心一下。” 而一旁的叶侍妾跟着附和点头:“听说,前晚有人见着了丁侍妾在莲塘里照镜梳头。” 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叶侍妾忐忑的看着容尺素,有些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您可要请个大事回来做法,看能不能给丁侍妾超度亡灵?” 好端端的,突然间闹鬼,虽被压了下去,但这王府里,可谓还是人心惶惶。 容尺素逗弄怀里的小三儿,低低地说道:“莫不成,你们也相信这神鬼一说?” “这……”两人有些犹豫,但看表情无疑都是的。 “王妃,难道您不怕么?”叶侍妾壮着胆子问道。 不说这鬼本就招人畏惧,且,弄死丁侍妾的,还正是眼前的容尺素。 嗤笑了一声:“怕?为何要怕?” 若要怕,她倒还是要怕她自己。 毕竟,她也不过是死过一回的人。 只是上天垂怜,她又一次活了过来。 否则,她恐也要成为这些人中鬼的一员吧? 额? 两人一时语塞。 迎面碰到林侍妾跟柔侍妾,两人俯身给容尺素行礼,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容尺素让了两人起身,叶侍妾唤住两人,疑惑的问道:“林侍妾、柔侍妾行色匆匆的可是要去那里?” 两人顿了顿,互相对视一眼,林侍妾回答道:“莺侧妃病了,妾身正准备去探望莺侧妃。” 莺侧妃是早前进府的侧妃,出身不低,是云恒副将独女,那副将为救云恒战役战场,是牺牲的烈士。 那副将死时,云恒曾允诺会替他好好照顾,他留在世上的女儿。 本云恒是想给莺侧妃安排一门好亲事,但莺侧妃不愿,云恒便纳了她进府。 那副将位居从三品,官职不低,且又是救命之恩,云恒不好纳她为妾,便给了她侧妃的名分。 莺侧妃身体羸弱,生的弱柳扶风,也是个药罐子,身子并不比容尺素好的了多少。 平日不争不抢,甚至甚少出听雪阁,倒也是个极安分的。 在府中存在感很低,但待人和善,便是有人提起,也是说她的好,不说她的坏。 因此,容尺素对这个太过安分的女人,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茗侧妃挑眉多问了句:“可是怎么病的?” 柔侍妾、林侍妾没想到茗侧妃会多问,仲怔片刻便答道:“回茗侧妃,莺侧妃是不小心吹了风感染了风寒,旧病复发才会病的。” 两人的脸色有些急。 茗侧妃也不多拦着两人,便让两人去探望莺侧妃。 叶侍妾嘟囔了句:“这莺侧妃的身子倒真是娇弱,这夏天也能感染风寒。” 无心的一句话,倒是让容尺素给记下了。 “莺侧妃是何时进的府的?”虽早前有听晴河兰溪说过,不过那时重心不在这方面,容尺素倒也没有多记得。 茗侧妃略一寻思道:“莺侧妃进府已经有三年多了。” 颔首,低低说道:“三年多?倒是府中的老人了。” 不解其意,茗侧妃道:“王妃且莫要看这莺侧妃进府进的早,拖着一副羸弱的身子。平素里,王爷纳再多的侍妾,对她的恩宠,却都未有少过。” “是吗?”她淡淡一句,太过淡然的神情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茗侧妃点头,“不过王妃且放心便好,这莺侧妃是个心善的,倒是,没有别的心思,不足为患。” 她也没多问,只是寻思着回去让晴河兰溪调查一下这个莺侧妃。 逛累了,容尺素别了两人。 回到同梦阁吩咐了兰溪去调查府中各个侍妾侧妃后,容尺素想到了什么,便吩咐晴河:“你到库房里挑一些补身子的,送到莺侧妃的听雪阁里。” 联想到方才在花园里说,晴河也不疑有他,应允了就退下。 **** 赵悦灵的身子好了些,便主动去找云恒。 寻思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她与云恒之间的变化,赵悦灵觉得万不能再在屋子里守株待兔。 不然,还没有等到云恒来找她,云恒恐怕就要忘了她了吧? 自古男儿多薄情,她以为她是女主,云恒便会对她死心塌地,不管她做了什么,云恒也不会冷落她,不会辜负她。 看来,她果然是高看自己了。 便是女主,云恒是她命定的夫婿,她也逃不过那空窗期。 对云恒,这回她得多用些心思抓紧了。 不然,等云恒真被容尺素那狐媚子勾走,便不是她两滴眼泪,便能让云恒回头的。 且,今晚还有要事要做,赵悦灵怎也不会让云恒坏了她的好事情,势必要容尺素从这王府,这燕京里消失。 经了那一顿打,在床榻上躺了好些日子,赵悦灵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弱柳扶风,泛着羸弱娇如花的美,说几句软软话,云恒便也不忍心就这样冷着她。 便留了赵悦灵在他的墨竹轩里。 这一夜,云恒没有去容尺素那里。 容尺素听了丫鬟带回来的消息,便也不惊讶。 到底,赵悦灵才是他深爱的女人,而她不过只是别人塞给他的妻子,怎可能因为一点点愧疚,便移情别恋,从此抛却那真爱的美人呢? 只是,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但这对苦命鸳鸯,容尺素是非打不可的了。 容尺素表面上无动于衷,兰溪却替容尺素急,便是不喜云恒,却也不想云恒再宠赵悦灵。 “王妃,难道你就放任那狐媚子不管么?这样,迟早王爷的心又要回到她的身上,被她勾住的。”好不容易才让云恒冷落了赵悦灵,这难道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这事岂是急得来的?” 兰溪抿着唇,想要说什么,容尺素道:“有时候不争反倒是比争得要得到多。本王妃不是傻子,该本王妃的,别人谁也妄想夺走。” 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兰溪心咚了一声,说不出是欣喜还是什么。 但见到容尺素,总算愿意为自己争一口气,不再放任赵悦灵,兰溪到底是松了口气。 就怕这王妃傻,放不下自己的身份,自以为不爱云恒,便不愿意跟赵悦灵争。 这后院里,别人不争许是好事。 但容尺素坐在王妃的位置上,她不争,不代表,别人不想跟她争。 所谓,不想逆袭当正室的妾侍不是好妾侍。 “那王妃,可要奴婢去墨竹轩给王爷传话,把王爷给请过来?”兰溪建议道。 容尺素摇头:“不急。他不来,许还是好事。” 额? 兰溪不解,容尺素便也不多解释。 这几日云恒天天宿在同梦阁,那鬼也没有再出现过。 也不知道,今夜,那装神弄鬼的人,可会出现? 兰溪胆子小,守夜容尺素便让兰溪早些回去休息,留了晴河还有春景来守夜。 另外,又让阿七做了安排。 那日闹鬼,阿七不在,而是察觉了不对劲,但没有容尺素的命令,他不敢私下行动,便跟了那装神弄鬼的人去看了个究竟。 虽最后被甩掉,没有抓住那装神弄鬼的人,但确实可以证实这是人为,而不是她们口中传的:丁侍妾回来找她索命。 这夜,她如常的熄灯入睡。 亥时已经过去,容尺素眯着眼,还未睡着。 这都已经这么晚了,那装神弄鬼的人还没有出现,容尺素都快以为那装神弄鬼的人恐是不来的了。 又等到了夜半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 突然间,一阵寒风袭来,吹动了屋内的帘幔。 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春景不免还是有些紧张害怕。 攥紧了袖子,短短的指甲嵌着皮肉。 咬着唇,春景看向了一旁的晴河,欲语还休。 晴河皱了皱眉,朝她摇了摇头,示意春景不要害怕紧张。 风又大了点,吹动了两人的发。 一阵阴森森的声音凭空响起:“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春景险些没有叫出声,与春景不同的,晴河则是在大量研究,这声音的来源。 突然间一阵白影从空中飘过。 春景没忍住尖叫了一声,晴河拉着她:“别怕,没事的。” “晴河姐,我怕。”有几个女子碰到这样的鬼怪,还能有晴河、容尺素这般淡定? 便是明知道是人装的,但还是会忍不住发虚。 别人春景不知道,但她彼时心真的是提到了嗓子里,身子的血肉也绷的紧紧地。 门“砰”的一下被打开,一道白衣飘了进来,及腰的长发披散着,垂着脸,极为骇人。 房间里阴森森地回荡着‘还我命来’四个字,还有狰狞苍凉的笑声。 容尺素彼时也不再装,在床榻上坐了起身,拧紧着眉,看着那飘来的影子。 突然间那女鬼一抬头,从门里折射进来的月光光线中,长发下露出的脸白的跟涂了十斤面粉,眼珠子凸出,长长地舌头垂过了下巴,微微有了些情绪,极为骇人。 春景被吓了一跳,“啊”一声缩在晴河的背后。 “有鬼啊,晴河姐。” 那女鬼抬起了手,黑黑的指甲很长。 突然间飘起,直直的朝容尺素飞了过去,晴河一惊,整个人紧绷了起来,顾不得春景连忙跑到容尺素跟前,护住容尺素。 春景见此,也连忙过去。 近在咫尺,女鬼的模样也越发清晰,更得也更加渗人恐怖。 春景吓得几近晕厥。 容尺素却是眉毛都不带皱一下,看着拿到朝她飞来的白影。 “容尺素……还我命来……”那女鬼狞笑着尖叫一声。 春景也跟着叫了一声。 突然间,阿七仿似从天而降,一脚把那快要靠近容尺素的女鬼踢倒在了地上。 那女鬼猝不及防,便也着实中了阿七的一脚,闷哼一声,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连着,那垂过了下巴的长舌,和吐出的眼珠子一下子,也掉在了地上,原形毕露。 这货,果真是人假扮的。 这时,那森幽狰狞的怨声苦笑声也一下子消失。 院子里瞬间灯火通明。 转而替换的是屋顶上传来的一阵打斗。 噼里啪啦,屋顶上的瓦片不知道碎了多少。 阿七睨着倒在地上的白衣女人(女鬼),执着佩剑的手动了动。 那白衣女人反应过来,想要逃跑,阿七抓住白衣女人的肩膀,与那白衣女人打了起来。 怕误伤容尺素,阿七朝晴河喊了句:“晴河,你先带王妃出去。” 晴河反应过来,连忙跟春景把容尺素搀扶起来,避着那打斗的二人,连忙带着容尺素出厢房。 白衣女人想去杀了容尺素,却无法避开阿七,想要逃跑,阿七又不放过她。 容尺素没说一定要生擒,阿七便招招致命,白衣女子一刻都不敢闪神。 出了同梦阁的院子,不少人闻声赶了过来,恰好正看到同梦阁乱成了一片,屋顶有人在打,屋内还有人在打,且这些人,皆是打扮怪异。 有不少人来关心容尺素,容尺素只道了声没事,这些人便小声窃论起来屋顶上的人,便是不是那装神弄鬼的人,被容尺素给逮到了。 重心一下从容尺素身上转移。 “王妃。”晴河略略担心的问容尺素。 容尺素摇头。 突然间,不知道从那里窜来一拨黑衣人,速度极快到了容尺素跟前,晴河反应过来想要保护容尺素都来不急,容尺素已经被那黑衣人拽着,用最快的速度飞檐越壁离开王府。 前面的人走了,留下的断后,有反应过来的侍卫去追,皆是逃不过丧命刀下的下场。 同梦阁的动静闹得这样大,便是跟同梦阁距离甚远的紫云轩便都有听到动静。 云恒从梦中惊醒,喊了声“素素” “王爷,您怎么了?”赵悦灵迷迷糊糊地望着云恒。 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俨然是刚睡醒。 却不知,赵悦灵从一开始便醒着,没睡着过,而是在算计着时间。 “灵儿,你自个儿先休息,我去一趟同梦阁。”温柔的跟赵悦灵说了句。 云恒从床上起来,取下衣架上的衣服便穿上要离开。 赵悦灵拉着云恒,有些委屈:“王爷这是要去那里?您说过今晚要陪灵儿的。” “乖,本王改日再来看你。”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些,漆黑如墨的眸子很是深邃。 赵悦灵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倒也点头同意,“王爷可要说话算话。” “嗯。”应了声,云恒便迅速离开紫云轩。 云恒前脚一走,后脚赵悦灵脸上的柔弱不舍得神情便退散,转而是阴沉的可怕。 这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赵悦灵自然是不用担心云恒会坏了她的计划。 云恒到了同梦阁的时候,同梦阁乱成了一片。 见着云恒来,这下人却还是规矩的给云恒行礼。 云恒问晴河容尺素那里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梦阁怎一下变成了这个模样。 晴河因丢了容尺素心急如焚,正寻思着去找云恒让人去找,彼时见到了云恒,晴河便把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给云恒听。 云恒英俊的脸容一下就阴沉了下来,让晴河稍安勿躁,便召集人马去找。 晴河也知现在急不得,越急越乱,只是时下容尺素失踪,被不知道是什么人抓走,晴河安能不急? 也只有盼着刚刚那些去追那些黑衣人,的侍卫能够把容尺素平安无事追回来。 阿七没能擒住那装神弄鬼的白衣女子,让她给逃脱了。 抓到了两个同党,便是已经咬破牙里藏着的毒囊自杀身亡,什么也没问到,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 已经过去了两天,整个燕京只差没有上房揭瓦,挖地三尺的寻找容尺素,可却任凭怎么找,也没有半分消息。 商亲王府里的人都找疯了。 可容尺素却仿似石沉大海一样,怎么也没有半点消息。 为此,甚至还惊动了宫中的哪位,和相府里的人。 皇帝把云恒传进宫里把事情问了一遍,又训了云恒一番,便出动人手去找容尺素。 而相府自然也不能淡定,皇帝把云恒训了不说,便是也没能逃脱夷光公主的那顿骂。 护女心切,也管不得,容尺素此番失踪,其实与云恒并无太多的关系。 云恒心里有委屈,但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容尺素,便也都承受了。 虽是默默进行的事情,但出动商亲王府、宫中哪位,和相府的人,再怎么低调,不免还是有消息传出。 这下,京城又热闹了起来。 “……” ****** 容尺素醒来时,她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双手双脚被绑的紧紧的,窗户门也都被锁的死死的,她出不去,也没人进来。 不对,晚上会有一个婆子来给她送饭,不过任由她问她什么,那婆子却一句话也不会回答她。 似是听不到她说话一样。 容尺素一度要以为那个婆子是个聋哑,什么也听不见的人。 见怎么问,那婆子都不会说话容尺素倒也不再浪费口舌。 所以关了两天,是谁把她绑在这里,容尺素至今无从得知。 在心里列了几个可疑的人,却始终无法确定,到底是谁下的手。 毕竟,这燕京里,想她死的人,确实还有不少! 窗外的天空似是被蒙上了一层灰,渐渐黑了下来。 那婆子又来给她送饭了。 从进来到现在喂她吃饭,一言不发。 容尺素不想活活饿死,便一口一口的吃下。 迟疑了一下,容尺素装傻问婆子:“婆婆,抓我来这里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目的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不似往日冷硬。 婆子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只一口一口的喂着容尺素吃饭,容尺素有些无奈,却也不得再多问。 这老婆子嘴巴紧,她总不能要把她嘴巴给撬开来,且看目前这个场景,她也没那个本事。 突然间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响。 为了以免她逃跑,婆子每次进来,都是锁着门的,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那婆子有了反应,回头看了眼禁闭的门,皮肤松弛,浑浊的眼珠幽幽地看了容尺素一眼,那婆子驼着背转身去开门。 睨着婆子的不背影,视线落在了一旁装着饭的碗,容尺素皱着眉,眼珠子一转,瞧着婆子看不见的背影。 挪动着身体,“啪”的一声把那碗摔碎。 容尺素摔倒在地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藏起了一块破碗。冬阵刚弟。 等外面的认错察觉了里面的动静进来时,恰好见容尺素一个人在地上挣扎想要起身,但被绑着手脚便是摔在地上,也只能跟个毛毛虫一样挪动。 ***** “怎么回事?”进来的男人喝了一声。 雄厚粗犷的声音有些吓人。 那婆子俨然也皱着眉看她。 “我……”容尺素吞吞吐吐的,惶恐的看着进来的两个男人,似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开口。 那婆子道:“大人,许这姑娘是太饿,太心急才不小心摔了碗。” 刚才说话满脸胡子的粗犷男人(且称呼大胡子)看了婆子一眼。 没说话,朝容尺素走了过去。 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容尺素,提起容尺素的衣领。 操着一口不正的京腔:“你就是商亲王妃容尺素?” 心中有些忐忑,容尺素不太敢确定这些是什么人,不敢轻易说话,只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大胡子。 大胡子笑了一声:“不说话那就是了,阿东那小子办事效率可不小。” 一旁另外的一个男人也笑了一声。 “都说这商亲王妃长得倾国倾城,倒是真不假。要真杀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舍不得。” 两人说话,这回说的是回亓话。 前生,容尺素曾跟过她的爷爷去过一次回亓,识一些回亓话。 虽然有快二十年没有说过、甚至是听到过回亓话,但一些深烙印在心底里的东西,怎么也不会忘记。 她不能明确的听出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但却能大略的懂得这两人话中的意思。 这是回亓人? 有什么在脑间里浮现,容尺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回亓人抓她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用她来对付云恒? 这也未免太高估她了。 在云恒心中,她可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便是要威胁,也该是抓她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儿才对吧? 微沉的眸子,敛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容尺素惊恐的想要挣扎开大胡子的桎梏,逃到一旁。 害怕的小模样,看起来倒是动人至极。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放了我,否则……否则……”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大胡子旁边一个相较于来说,身形较瘦小的壮汉道:“否则你还想对我们怎么样?”有些厚的唇冷冷地勾着。 “三弟,别跟她说废话了。”大胡子说了句,夺了容尺素发髻上仅有一跟簪子,和割了容尺素的一束发,把容尺素扔在地上,叮嘱你老婆子看好她,两人便离开。 那强壮男跟在大胡子的背后,打量了容尺素几眼,这才离开。 容尺素假装被男人看的害怕,而脸色发白,缩在角落里。 两个粗犷大汉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屋子里还剩下容尺素跟那个老婆子。 老婆子幽幽地扫了她一眼,低头去收拾地上碎了一地的碗筷。 眉头突然间皱了一下,盯着地上的碎了的碗,什么都没说,这才继续首饰。 容尺素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里,紧绷着身体,血液险些就循环不过来了。 直到那老婆子离开容尺素才松了口气。 靠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全然是刚才那两个回亓粗汉的模样,和他们两个刚才说的话。 陷入了沉思。 心也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她失踪了这两天,相府的人应该知道了吧? 彼时,想必一定找她找疯了。 可她,也离不开这里。 若是刚刚那两人是想用她来威胁云恒,云恒会救她吗? 容尺素心里没个谱,对云恒始终不能信任。 开始寻思着,她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想起刚刚被她藏起来的破玻璃,容尺素连忙找了出来,忍着痛,一点一点的在背后割着捆绑她手的绳子,希望能够割破这绳子。 这样,她想要逃跑的胜算,也就多了一些。 …… ***** 这厢,容尺素在想办法出去,那云恒那边也则是在想办法怎么去救容尺素。 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云恒秃废的坐在书房里。 眼前摆着一张仕女图,里面画的俨然是江宴。 那个一直被他藏在心里,深爱的女人。 画里的她美目倩兮、巧笑盼兮,一副天真无忧无虑的样子。 捏了把眉心。 容尺素和江宴的身影无限循环的在他脑间浮现。 云恒烦躁的一拳砸在了书桌上。 两天,容尺素失踪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可他仍旧还是没有找到她的半点消息,他无法想象,容尺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一个问题压得云恒,云恒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王爷” 是赵悦灵的声音。 云恒连忙把画轴收好,放在了一旁。 赵悦灵进来,恰好见云恒在放着一副画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走过去问云恒:“王爷在干什么呢?”微微笑着,手里端着的托盘里放着一盅汤。 敛下眼中情绪,云恒磁性的声音略有些疲惫的道:“没什么,灵儿,你怎么来了?” 赵悦灵把汤放在了云恒的跟前,打开了盖子,用汤勺便舀着汤到小碗里边说:“王爷这两日都在忙着找王妃姐姐,灵儿想王爷现在一定是累极了,便炖了人参鸡汤给王爷补补身子。” 云恒顿了顿:“你有心了。” 捏着眉心,疲惫的样子,并不想喝汤。 赵悦灵把舀好的汤端至云恒的跟前,边劝道:“王爷先把汤喝了吧,不要累垮了身子。王妃姐姐一定会没事的,若是王爷您先累垮下了,那谁去找王妃姐姐,把王妃姐姐救回来啊?” 温柔贤淑,得体大方的模样,俨然就是一个贤内助。 与之前动不动便流眼泪的样子相差甚远,云恒一瞬恍惚。 脑中闪过容尺素的身影,犹豫了一下,云恒便把汤给喝了。 才喝完,赵悦灵碗都还没有来得及收。 突然间这个时候,云恒的侍卫秋山从外面进来。 “王爷,方才有人把这个投来了王府。”秋山把刚才在柱子里看到的信笺和箭羽交给云恒。 云恒接过信笺,展开一看里面的内容,面色骤然一变,黑了下来。 特别是从信笺里倒出了两件物什。 一支雕花银簪,和一束墨色如云秀发。 这是容尺素的,他都认得! 云恒湛墨的眼瞳阴沉不定。 赵悦灵在一旁看着,疑惑的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恒没说话,而是把信纸放在了桌子上,赵悦灵看完脸色也骤然一变,问云恒:“王爷,这是回亓蛮人让人送来的?王妃姐姐在回亓蛮人那里?” 云恒点头。 赵悦灵怒道:“王爷这些蛮人简直太过份了,怎能这么威胁王爷您?这里面一定是有诈,王爷您若去了的话,那些蛮人定当不会放过王爷您的……” 看着信笺,憋红了脸。 信笺里大抵的内容是写若是云恒想要救容尺素,那就明日申时独自带着之前抓的那些回亓人到郊外的小树林里,用那些人做交换。 不许声张此事,否则便杀了容尺素。 祸不及家人,回亓蛮人如此做,显然是不道义的。 不过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讲道义这事也不是那些蛮人做得来的。 云恒自看了信笺后,便沉着脸,似是在深思着什么没有说话。 秋山犹豫了一下问云恒:“王爷,您打算怎么做?可要去救王妃?” 这王妃不能不救,但若救得话,弄不好,云恒便也会丧命在那里。 修长如玉漂亮的手指有节奏的瞧着桌子,沉思了半响,云恒终于开口,叮嘱秋山先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 闻言,秋山皱眉,云恒这是要去救容尺素? 还是权当没有看见今天这封信,任由容尺素自生自灭? 不过怎么看,也是前者较多。 后面这样的事情,秋山料想云恒是做不出来的。 “王爷,这太危险了。这回亓蛮人分明就是使诈,若是您去了,指不定就……”赵悦灵红了眼眶,鼻子发酸。 “这事我自有主张,灵儿你不用太担心,本王不会有事的。” “可是王爷……”赵悦灵有些迟疑。 “乖,你先退下,本王想要安静一会。” 见如此,赵悦灵还想劝点儿什么,也没再说,跟秋山一并退了下去。 寻思了一会,云恒又没合眼睡觉,去了赵府找赵行书。 赵行书跟云恒无话不谈的好友。 心情烦闷,两个好基友在外面的一个小酒馆喝酒。 喝着喝着,赵行书见云恒不太对劲,便问起了云恒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为了容尺素失踪一事烦恼,并且还安慰起了云恒。 云恒寻思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赵行书。 赵行书墨眉紧蹙。 好半响,才问云恒:“那你打算怎么做?独自一人去救弟妹?” 若真找了回亓蛮人的话,别说救容尺素,搞不好云恒就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云恒没说话,赵行书也大抵清楚云恒心里想的事情。 叹了叹,建议道:“云恒,不若先把这事禀告给皇上、或者是相府的人,在一起想想办法?总能想到办法救弟妹的,你一个去实在太危险了。此番你令回亓损失惨重,那些人恨你入骨,恨不得你杀了你泄恨,怎么可能真的会放了弟妹,放了你。” 赵行书说的,云恒不是不清楚,只是,他真的不敢拿容尺素的命来赌,他已经失去了江宴,不想再失去这个他好不容易才爱上,确定心意的女人。 便是小小的机会,他也得把握住。 “……” *******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夜深人静,周遭只剩下虫鸣鸟叫和唰唰风声。 容尺素用那破玻璃割了半天,才把那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给割断。 而她的手腕也跟着受了不少罪,割了很多个口子,皮肉翻滚,渗着干固的血珠有些慎人。 容尺素把绑着她脚的绳子给解开,坐的太久,双腿有些酥酥麻麻的,一时间站不起来。 容尺素皱着眉,也不急着起身,便伸长了脖子,打量着周遭,看看有没有可以逃跑出去的地方。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一片,一切只能凭照着透着窗户折射进来的光芒看到。 好一会,腿不麻,容尺素起身,门和窗户都被人锁紧,打不开。 且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看守。 首发 她身子羸弱,又没有武功,若是有人看守着她定然是逃不掉的。 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容尺素把事情想了一遍,寻思着要用什么办法来逃出去。 回亓蛮人蛮不讲理,云恒此番杀了不少回亓人,此回,云恒会不会来救她还很悬。 就算云恒来了,能不能救她俨然也是个问题! 所以,她必须靠自己的能力逃出去。 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好事,老天爷可是从未会垂怜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好事,老天爷可是从未会垂怜她的! 略一寻思,想到古人云的投石问路。 容尺素的目光落在房间唯一一个打开的窗户上。 窗户有点高,容尺素够不着。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搬来桌子。站上去踮着脚才得以看到外面。 不过太高,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堵墙,什么也都看不见。 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可以投,一番思索下,容尺素脱了鞋子扔出去。 秉着呼吸半响,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难道没有人? 有些疑惑。 就算她看起来没有杀伤力,容尺素也不相信回亓的人会有信心到不让人看管着她。 又等了一刻钟,门外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容尺素从桌子上下来,开始寻思逃跑路线。 纸窗被封死。但唯一可逃的路,也就眼前被封死的窗、容尺素戳破纸窗,凑近想要瞧一眼外面。 孰料入目的竟然是一个眼睛。 容尺素猛地瞪大了眼睛,险些没有惊叫出声。 捧着胸口,后退了一步。 再上前,还是有那个眼睛,皱着眉,瞧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动不动。 容尺素抬起手指就去戳。 还没靠近,就听到一声叫声,眼睛不见了。 转而是一阵骂骂咧咧:“作死啊,敢插本大爷的眼睛。” “……” 真的是人? 迟疑了一下,容尺素问道:“你是什么人。” “恰巧路过此地。瞧着美人倩影,便来了。”男人调笑着道,欠扁的声音有些耳熟。 她好像在那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重复道:“你是什么人?” “路人。” 外面的人作势要走,容尺素叫住男人:“等等。” 那男人停顿住了脚步,“姑娘还有事?” 隔着窗,看不见男人脸上的表情,但容尺素似是也能看到男人勾着嘴角那抹轻佻。 “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窗打开,我被人绑架关在了这里。” “这样啊?”男人有些犹豫。 “只要公子愿意救我出去,我定当会重谢公子,报救命之恩。” 男人玩味的盯着窗子里面的女人。“哦?那你倒是能给我什么好处?以身相许,还是珠宝重谢?” 有些不悦男子的态度,但时下救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 略一寻思道:“只要我能从这里出去,我能满足公子任何我做得到的条件。” 男人还准备说什么,突然间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这里哪来的鞋子?” 这声音容尺素认得,是吃饭时过来的两个男人之一稍微矮一点的强壮男人。 心咚一声,容尺素催促着外面的男人:“来不及了。公子,还请你救救我。”声音放软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失做一场英雄救美的美事。”挥着手中的刀,男人一刀劈了这一道窗户。 四目相对,容尺素和穿着一身剪裁合适的黑衣男子,同时顿住。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刺杀容尺素,被阿七抓到,她下令废了他一只手的男人。 “怎么是你?”男人诧异惊呼出声。 这厢,来不及多说,外面传来了动静,正在开门。 紧绷着身子,容尺素顾不得太过,赌一把,搬来凳子,容尺素迅速爬出窗。 绝对不能让回亓的人抓到他。否则,她就真的逃不掉了。 “公子,既然都救了我一程,不介意的话,还请公子,用轻功带我离开这里。” 这时,里面的人破门而入,强壮男看着在窗外的黑衣男子和容尺素,面色骤然大变,喝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拨动着手里的大刀,容尺素拉着男人的手,“公子,还请你带我离开,若是我被抓住了,你也别想逃。”容尺素半请求半威胁着男人。 湛墨的琉璃眼眸紧紧地盯着男人,似是若男人不答应带她走的话,她就绝对不会放开他,要把他拉下水。 黑衣男子睨了容尺素一眼,扭头瞧着已经挥刀向他们过来的强壮男,嘴角勾出一抹莫名的笑意,搂着容尺素纤细的腰肢,在强壮男上来的时候,搂着容尺素一跃离开这破地方。 强壮男的脸色很难看,朝着外面喊了句:“快来人,商亲王妃跑了,来人。” 这一喝,倒是有些喝的迷迷糊糊地粗汉跑了过来:“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商亲王妃跑了,你们这些废物还不赶紧去追。” 喝了这些粗汉一句,强壮男忙眸色阴沉,不迭的去追容尺素、和那黑衣男子。 好一会,黑衣男子搂着容尺素在一个小树林里停下。 容尺素皱着眉,从男子身上退出去,“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今日大恩靖宁铭记在心,来日定当回报。”说完,容尺素一副要走的模样。 可男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让她走? 上前拉住容尺素的手:“如此就想走了?” 男性特有的磁性声音,听不出喜怒。 “公子还想做什么?”容尺素皱着眉问男人。, “自然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心咚一声,容尺素不是善忘的人,自然清楚男人口中说的旧恨是怎么回事。 是想要报她废了他的手的仇? 视线落在男人那行动自如的手上,“公子的手尚还好端端的,并无大碍。若公子记恨本王妃断手之仇,公子可是也想要废掉本王妃一只手?”容尺素问男人。 平淡的脸,并无太多反应。 心中有些不悦。 那日被阿七废了手之后,君阡陌可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手接回来,没让这手就这样毁了。 彼时看到这个险些让他断手的人,君阡陌怎会这样简单就要放过容尺素? “本来除了任务之外,我是不喜欢杀人的,但今日我却非要杀了你这个恶毒女人不可了。” 手执着佩剑,容尺素还没有说话,眼瞧着,那强壮男巴尔竟然追了上来。 “小子,识相的就放下那个女人,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巴尔操着一口不纯的京腔,听起来真心不舒服。 原本还想亲手了结了这个女人,可听这巴尔的话,君阡陌倒是不乐意了。 暂时不管容尺素,“喂,你这个话都不会说的蛮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说谁小子呢?信不信爷我今天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巴尔本就黑的脸黑的更难看。 “不知死活的混小子,今日我倒是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不知天高气傲。” 两者交锋,完全把女主角的容尺素晾在了一边。 君阡陌、巴尔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起初是巴尔占了先机,可到了后面,却被君阡陌反杀,落了下风。 容尺素在一旁看着,寻思着想要逃跑。 眼见瞧着君阡陌就要废了巴尔,这个时候,一拨回亓蛮人粗汉赶了过来。 个个凶神恶煞,手执大刀。 容尺素暗叫了一声不好。 刚刚还处于下风的巴尔,见着帮手赶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趁君阡陌不注意,踹了君阡陌一脚,君阡陌被踹飞到容尺素脚下。 容尺素连忙搀扶起君阡陌。 “赶紧跑,我们是敌不过他们的。” 君阡陌瞧了容尺素一眼,又睨了眼一旁一脸不屑,正要朝他走来的巴尔。 君阡陌抿了抿唇。 “好。”吐出一个字搂着容尺素的细腰,使用轻功,带容尺素离开。 见两人又逃了,巴尔连忙去追。 万不能让容尺素就这样跑了。冬岛豆巴。 君阡陌身上负伤,带着容尺素绕了几条道,才避开回亓蛮人。 彼时,在一家破庙前,君阡陌累的虚脱,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容尺素连忙俯下身去搀扶君阡陌。 君阡陌神色有些痛苦,却还是状做轻松的说道:“没事。” 想要起身,却是闷哼一声起不来。 霎时,容尺素才注意到君阡陌肚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黑色修身的衣袍看不出鲜血的颜色,稍稍一碰,手却沾满了鲜血。 容尺素刚才被他搂着,身上连带着也沾染了君阡陌的血。 “你受伤了。”她说了句,“先进破庙里,我再给你想办法止血。” 彼时天快亮了,还是先找个地方给男人止好血再回王府。 容尺素不是良善的人,但这男人也算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容尺素自然不会放任君阡陌不管。 闷哼着点头,君阡陌也不拒绝容尺素。 破庙着着实实就是破庙,除了有片瓦遮阳,里面破破烂烂,连个干净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寻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铺了干草,容尺素让男人坐下。 便问了君阡陌要了火折子生起火。 “把衣服脱了。”脸不红、心不跳,平淡到有些冷漠的脸,若不是君阡陌没有耳聋,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叫他脱衣服,她倒是要以为这个女人是在训斥他。 而不是让他做这么羞人的问题。 除了替他接生的接生婆,也就他亲娘看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 可眼前这个女人正脸不红、心不跳到可以甚至是冷漠的叫他脱衣服。 君阡陌有些受到刺激了。 条件反射像是小女孩一样想要护住自己的身子,不过到底是男人,却也没有做的那么娇羞。 耳根子微红,“干什么?”君阡陌瞪了眼容尺素。 没羞没躁,竟然叫一个男人脱衣服。 翻了个白眼,容尺素知晓男人是误会了。 “你不脱衣服,我怎么替你包扎处理伤口?” 这一说,君阡陌的耳根子又更红了一些。 剑眉星目、清俊的脸微微涨红的瞪了容尺素一眼,才似是不在意,实则不情不愿的解身上的衣服。 虽是男子,但到底是第一次在女人跟前宽衣解带,君阡陌还是有些不自在。 容尺素面色变了变:“公子,脱上衣即可。” “……”君阡陌不自在的收回手,没有去解裤子。 …… 腹部的地方蜿蜒着一条七寸长的刀疤,血肉翻滚,粘稠的血尚未结痂。 看模样是刚才打斗留下的。 容尺素皱了眉,怎么这么严重。 不过好在伤口已经止了血,否则要是照刚才那样流下去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男人恐是熬不了多久。 “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止血的草药。” 君阡陌有些讶异:“你认识草药?” 不是君阡陌看不起容尺素,而是容尺素一个身份尊贵的王妃,该是五谷不分,十指不勤才对。 像是草药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认识? 容尺素不介意君阡陌那讶异的目光。 若没有前世,若没有这具病怏怏的身子,她恐怕,还就真如那些千金贵女一样,不识五谷草药。 点了一把火,容尺素便提着衣裙出去。 刚刚有君阡陌护着,君阡陌受伤,容尺素却是安然无恙的。 *** 而另外一边。 云恒正打算从酒馆离开的时候,却突然间接到消息,隐藏在京中的回亓蛮人有动静了。 好似是在找什么人,正游窜在燕京的大街小巷。 听到这个消息,云恒第一个反应便是容尺素不见了。 否则,这个时候,回亓蛮人何以有这么大的动静? 就算不是容尺素,也该是回亓很重要的人,若能找到,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赵行书倒是跟云恒一个想法。 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旋即点头。 云恒到军营里调动人手,而赵行书则是连夜进宫将此事禀报给皇帝,还有夷光公主。 召集了人手,云恒便让人秘密搜罗回亓蛮人的踪影,还有他们寻得那个人是不是容尺素? 赵悦灵听到云恒的动静,便大清早的熬了燕窝粥去找云恒,顺带打探消息。 心里则是暗骂了句那回亓蛮人的愚蠢。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让容尺素给逃了。 但无论如何,赵悦灵绝对不能再让容尺素活着。 ***** “王爷,这是灵儿亲自下厨给您熬得燕窝粥,您尝尝吧。” 怕云恒不肯吃,赵悦灵道:“不吃早膳,这对身体很不好的。若是让王妃姐姐回来看到王爷您消瘦憔悴了,指不定又得心疼,责备灵儿照顾王爷您不周到了。” 赵悦灵说的倒是个理,只是云恒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睨着眼前的燕窝粥,迟迟没有动筷。 “王爷是不喜欢灵儿亲自下厨吗?若是王爷不喜欢,灵儿再吩咐厨房的人去重……”搅动着手里的丝绢,赵悦灵一脸的委屈。 云恒皱了皱眉,有些冷淡:“没有,你别多想。”脑子里全然想的是该怎么找到容尺素。 “那王爷您……” 云恒揉了揉眉心,拉着赵悦灵的手,把赵悦灵拉到自己的跟前,对赵悦灵道:“灵儿,本王知道你是在关心本王,但本王现在没有心情。你先回去好好歇着,待找到素素之后,我再去看你,好吗?” 这是温柔的给赵悦灵下了逐客令。 赵悦灵的有些委屈,抿着一抹樱色的唇,不甘地问云恒:“那王爷可曾有王妃的消息了?王爷这样,是不是找不到王妃姐姐,王爷就不休息,不用膳,不去看灵儿了?王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您说过,您只爱灵儿,你不喜欢王妃的。” “可王爷现在,眼里、心里可曾还有灵儿半分?王爷现在心里全都是王妃姐姐,为了王妃姐姐,连自己家的命都不要了吗?”她像是个像夫君冷落了自己的小媳妇,耍着小性子,跺脚扭着手帕,眼泪就要唰唰地掉了下来。 力度控制得刚刚好,不会让人太过生气,也不会让人全然无视她的话。 云恒一时语塞。 有些心虚。 在这场爱情的纠葛里,他确实是对不起赵悦灵。 张了张口,想要责备赵悦灵以下犯上,没规矩也不是,安慰她,道歉也不是。 眉心蹙的更紧。 叹了叹:“灵儿,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回紫云轩,等我找到了素素,我再去看你。乖,不要使小性子。”温声的与赵悦灵道。 太过温柔的语气,倒是教赵悦灵以为,云恒心里是有她的。 惯性地咬着粉唇,也不再使小性子。 进退有余的点了点头:“那王爷您要自己照顾好身子,不要累着了自己。”那双像极了江宴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云恒。 云恒有些心虚,点了点头,让赵悦灵退下。 转身那一刻,云恒没有注意到赵悦灵眼里那抹不甘。 出了云恒的墨竹轩,赵悦灵扭头问绿儿:“打探到什么了?” 方才在进去看云恒的时候,赵悦灵便让绿儿去打探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是回亓那些蠢人不小心把容尺素,或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给弄丢了。 不管是前者后者,只要云恒比他们先找到那人,那么,容尺素那个贱蹄子肯定死不了的了。 寻思一番,回了紫云轩,赵悦灵写了一封信笺让绿儿给回亓的人送去。 怎的,也不能让容尺素活着回来。 **** 外面发生了什么动静容尺素不清楚。 彼时正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可以止血治伤的草药给君阡陌包扎上药好。 君阡陌边穿上衣服,便冷冷地扫了容尺素一眼。 “别以为这一回你救了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便能了却,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容尺素没看她,而是坐在篝火前烤火。 方才小下了一场小雨,虽没有湿身,去沾染了一些湿气,彼时身上有些冷。 君阡陌见她没说话,迟疑了一下,拖着刚包扎好的身子坐到了容尺素的身旁。 “你怎么会落到那些回亓蛮人手上?那蛮人准备拿你来威胁云恒,想杀云恒灭口?”君阡陌做着假设。 …… “嗯。”字从间溢出,带着浓浓地音。 怎听的有些娇俏可爱。 一瞬晃神,君阡陌扭头看了眼身侧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怎么着,容尺素面色有些白,神色不太好,眼眸半阖,似是随时会睡着一样。 “喂,你要是太困的话,你就先去睡一下。”君阡陌瞧了眼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的外面,对容尺素道:“等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去。” “嗯……”她颔首应了一声。 刚要起身,却突然间倒了下去。 君阡陌一惊,但反应迅速,极快的把容尺素勾进怀里,容尺素才没有倒在篝火里。 眸色紧了紧,君阡陌去探容尺素的脸,却发现容尺素脸蛋儿滚烫的厉害。 看模样该是刚刚出去给他寻草药的时候沾染湿气,又没及时檫身换衣,这才会感染了风寒。 神情有些复杂。 容尺素是女子,他的身子他看不得,荒郊野外,没有人,没有大夫,这还病着该怎么办? 届时,这个时候,一个女子提着一个箱子手挡着雨小跑着进来。 君阡陌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手不自觉的去拿放在一旁的佩剑。 女子好像才注意到君阡陌、容尺素。 晃着身上淋湿了的衣服,女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水,见着君阡陌正警惕的看着自己,女子似是看不懂君阡陌眼里的警惕。 笑了笑:“你们也在这里避雨啊?” 君阡陌没说话。 女子视线落到君阡陌怀里的容尺素。 柳眉蹙了蹙,道:“她是着了风寒了吗?”提着箱子走了过来。 在君阡陌身旁蹲下,伸手想要去探容尺素的脸,君阡陌反应迅速,抓住了女子的手:“你干什么?” 湛墨的眸子起了杀意,女子还是在笑,“我是大夫,她病了,我想给她看看。” “你是大夫?”君阡陌有些怀疑女子。 女子点了点头。 “我叫杜筠,是回春堂的大夫,正准备去小塘村行医,没想却下了雨。” 杜筠的睫羽垂了垂。 说话间,已经去给容尺素号脉,“这位姑娘身子很虚,刚刚沾染了湿气才会受了风寒,我开些药给她喝,就没事了。” 瞧着昏迷不醒,颦蹙的秀眉却是没有松开过的容尺素,姑且相信眼前这个叫做杜筠的女大夫一回。 若她有一点儿不对劲,君阡陌便做好随时杀了她的准备。 杜筠似是没有见着君阡陌那虎视眈眈的眼一样,正专心给容尺素看病。 雨还在下,绿儿授命去给回亓的人送信。 不想却在半路被人截了下来。 绿儿看着眼前的阿七面色大变。 紧了紧袖子里的信笺,稳住紊乱的气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往日无常的跟阿七打招呼。 “阿七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阿七是容尺素的侍卫,又是宫里出来的。 王府里的下人见着阿七,都会恭恭敬敬的称阿七一声大人。 绿儿亦是如此。 轻启冷漠的薄唇:“你去那里?” 黑眸盖着一层薄冰。 绿儿吞了吞口水,回答道:“赵主子想要吃礼记的糕点,奴婢正要去给赵主子买糕点。阿七大人怎么在这里?是要去找王妃吗?”微微笑着。 却是被阿七看的不自在。 “是吗?” “自然是的,没事的话,奴婢就先去给赵主子买糕点了。”绿儿俯身一下,方想要走,阿七却拦住绿儿。 冷冷地道:“把东西拿出来。” 绿儿的脸色骤然变了变,装傻道:“阿七大人,您在说什么你?奴婢听不懂您的意思。” 下一秒阿七到了绿儿的跟前,手中佩剑抵住绿儿的颈脖,稍稍一动,便割破了绿儿嫩白的肌肤。 “阿七大人,你干什么。”绿儿有些怒了。 阿七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薄唇里吐出来:“把东西拿出来,否则,别怪我。” “绿儿不知道阿七大人说的是什么,绿儿还有事就先告退了。”说完,绿儿要走。 阿七的剑指向绿儿,绿儿心咚一声。 知晓是敷衍不过去的,只是这信笺要是给了阿七的话,那她跟赵悦灵就真的玩完了。 绿儿怎么肯给阿七? 拔腿就跑。 阿七一跃到绿儿的跟前,抢先去拿那信笺。 绿儿咬着唇,直接跟阿七打了起来。 她的功夫不错,只是相比于御前二品带刀侍卫的阿七,绿儿还差远了。 只几招,她就摆在了阿七的剑下。 信笺被抢了,绿儿拼了命的才从阿七刀下逃脱回去给赵悦灵报信。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阿七也就不再赶尽杀绝。 反正,在阿七眼里,这都是活不久的人。 让她苟活多一会,又有何妨? *** 阿七寻思了一番,把信笺拿回去,跟晴河兰溪商量了一下,这才把信笺拿去给了云恒。 说了一句是从绿儿手里拿到的,便直接一个跃身消失在云恒的跟前。 不是他信任云恒,而是救容尺素要紧。 这也算是给云恒一个,让她们认可他的机会。 如此事情,若云恒还要袒护赵悦灵的话,那么阿七三人也无话可说。 神情有些复杂。 赵行书问他:“云恒,不看一下,这是什么?” 迟疑了半响,云恒打开信笺,一字不漏的把内容看进了眼里,记进了脑海里。 整个人脸色难看之极。 赵行书把信笺拿过来看了一眼,脸色也是极不好看。 “云恒,这要怎么做?” 把赵悦灵在云恒心中是什么位置,赵行书清楚。 只是勾结异国叛国谋害皇亲国戚,这可是杀头之罪,这样的情况,倘若他还要护着赵悦灵的话,那么…… 紧紧地拿着手间的信,好半天云恒才吐出一句话:“这事我不会徇私,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扭头看了赵行书一眼,“我回王府一下,这里先交给你。” 赵行书颔首点头,并不多言。 身后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着云恒铁青着脸走了,纷纷都是一脸的疑惑。 问赵行书,赵行书也不说,只是让众人继续寻找容尺素。 见此,几人便也不好多问,纷纷重新分散去找容尺素的消息。, 容尺素几人藏的好,躲过了回亓蛮人,便等着容尺素伤好点,雨停了天黑就赶紧寻机会送容尺素回王府。 否则,就两个病人,一个柔弱大夫,怎的也回不去。 *** 绿儿回到紫云轩便就把事情给赵悦灵说了一遍,赵悦灵的脸色极其难看,却不发作。 现在这个情况,是要冷静下来想对策,越是慌乱,就越容易坏事情,这个道理,赵悦灵是懂的。 办法还没有想出来,这厢,云恒却突然间从外面回来,通报也没有通报一下,就直接闯了进来。 往日里,云恒不会如此失礼的。 且,这个时候回来,云恒一定是知道了点什么。 心道了声不好,赵悦灵还是维着淡淡温婉笑意上前,“王爷,您怎么来了?可是找着王妃了?”赵悦灵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刚想说什么恭喜王爷之类的话,云恒将刚才得的信笺,扔在了赵悦灵的跟前:“这是什么?灵儿你是不是该好好跟本王解释一下?” 额? 赵悦灵顿了顿,一脸迷茫的望着云恒一眼,才抿着那一抹樱色的唇,去捡被云恒扔在地上的信笺。 拿起来看了看,有些懵懂。 “王爷,这是什么?您怎么问妾身这个……?” 赵悦灵摇头,微微笑着:“妾身不懂这个。” 如此天真无邪的模样,云恒真的很不相信,如此单纯善良的赵悦灵竟然会做勾结叛党,叛国,谋害容尺素的事情。 可那笔迹分明是赵悦灵的。 他认得她的字,而阿七也没必要骗他。 “为什么要害素素?”半响,云恒眸色阴沉不定的望着赵悦灵。 赵悦灵傻了,嘴角的唇僵了僵。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灵儿不懂。”赵悦灵摇了摇头:“妾身怎么会害王妃呢?王爷,你不信灵儿吗?” “我信,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导致你现在这么无法无天。灵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云恒眯着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赵悦灵:“告诉我,素素被回亓蛮人关去了那里?” “王爷……”赵悦灵失声。 一副饱受委屈的模样,楚楚动人。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舍不得再去责备,这样一个美人儿。 可…… 云恒真的是生气了。 他可以纵容赵悦灵任何,却无法纵容赵悦灵做出如此大逆不道,陷害容尺素的事情。 “我最后问你一遍,素素去那里了?” 冷冽地宛若千年寒冰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不……”赵悦灵跪了在云恒的跟前:“王爷,你为什么不相信妾身?妾身是冤枉的,妾身并没有要害王妃。请王爷明鉴,就算是给灵儿天大的胆子,灵儿也不敢啊。”哽咽着哭了起来。 赵悦灵紧握着了手,便是打死她,定然也都不会承认的。 只要咬紧了牙关,不承认是她做的,那么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若她承认了是她勾结回亓蛮人,谋害容尺素,那么她就是真的完蛋了。 赵悦灵可不会做这样坑害自己的蠢事。 “来人。”云恒喝了一声。 外面有侍卫进来。 “王爷有何事吩咐?”为首的问道。 “把赵主子关进柴房,什么时候知道错了,肯坦白了就放出来。” “王爷……?” 赵悦灵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她深爱的云恒会这样对她,因为一张纸条就要关她进柴房。 “灵儿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可知今日这纸条若不是落在了我的手上,若是落到了相府、皇上手里的话,后果有多严重?” 脑子像是被炸弹炸一下。 赵悦灵不知道,她并不觉得,无凭无据,单凭一张字条,她们还能杀了她不成? 求情没用,赵悦灵饱含泪水看了云恒一眼,倔强的扭过头,闭上了眼睛,赵悦灵便被侍卫压着出去了。 视线转而落到一旁缩在角落里的丫鬟身上,云恒又吩咐将绿儿一并关起来,听候处理。 没办法从赵悦灵这里知道点儿什么,云恒现在心里没个谱,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赵悦灵身上。 但有线索容尺素确实是在回亓蛮人手里,云恒让人找的更加紧。 傍晚收工,还是没有容尺素的消息。 云恒问了赵行书这燕京里还有那些地方没找,赵行书指出了两道。 郊外的小树林,和城外的一家破庙。 云恒便带着士兵分别去找。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一天没有进食,三人的肚子都饿的唱起了空城计。 瞧着这是饭点的时候,城里寻容尺素的人也该放松了警惕。 君阡陌便寻思着要送容尺素回去。 恰是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三人刚要躲。 但听到外面那声音时,容尺素顿时顿住。 那声音不是云恒的还是谁的? 杜筠拉了拉容尺素,容尺素没说话,自顾自站了起身,朝外面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勇气,却直觉外面的人是云恒,是来救她的。 正准备进破庙里搜查。 见到容尺素,云恒顿时顿住了。 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容尺素真的在这里。 凭着周遭的灯火,和天上那半轮月亮,云恒唤了声:“素素?” 那人没有回答,云恒却上前抱住了她。 “素素,真的是你,素素。” “王爷还请先放开我。”容尺素皱了皱眉。 风寒还没有褪下,彼时,容尺素的身子还很虚,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多少。 见着两人抱在了一起,里面的君阡陌、杜筠也走了出来。 那些士兵认出自家王妃,便纷纷给容尺素行礼。 容尺素声音虚弱,道了句让他们起来。 云恒想要去拉容尺素的手,却发现容尺素的手竟然热的吓人,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素素,你生病了?”皱成川字型的眉,写满了担心。 容尺素点头,“嗯。” 见云恒还欲要说什么,容尺素道:“王爷有话还请回王府再说。” 理解容尺素的意思i,云恒不再多言。 把容尺素横抱抱起,“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就要走。 容尺素却道让云恒让人把杜筠、君阡陌一起带回去。 对于这突然间多出来的两人,云恒有些防备。 直至容尺素说是这两人救了她,虽然还怀疑这两人动机不纯,不过碍于容尺素的话,云恒还是同意让人先把这两个人带回王府。 省的有人说商亲王府的人过河拆桥,没有人性。 容尺素身子太虚,云恒便也不敢多问她什么,等着回去把容尺素安置好身子再说也不迟。 *********** 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晴河兰溪总算把容尺素给盼回来了。 两个人连忙迎了上去,兰溪夸张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您要吓死奴婢了。” 容尺素莞尔笑了笑,干涩的嘴唇有些泛白。 晴河喝止住还要说什么的兰溪:“兰溪,王妃刚回来,有什么您等王妃休息好再说。”见此,兰溪闭上了嘴。 见容尺素说饿,兰溪这便又下去给容尺素准备吃的。 当然,还有杜筠、君阡陌。 这两人也当真是陪着容尺素饿了这么一天。 春景请来了郑太医给容尺素号脉,诊治。 “王妃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感染了一些风寒,饿了肚子才会如此虚弱。王爷不必太担心。”郑太医劝道。 饶是如此说,看瞧着容尺素那虚弱的模样,云恒又那里真的放得下心来? 郑太医给容尺素开了药,让晴河下去熬药,便也跟着退了下去。 屋子里,就剩下容尺素和云恒。 云恒坐在床沿,拉着容尺素的手,一脸的担忧,漆黑如墨的眸子隐隐有些欣喜。 松了口气般道:“还好素素你没事,否则我该怎么办?” 仲怔片刻,眼里的淡漠缓和了一些:“王爷要这样说,靖宁可是罪过了。” 美人病娇: 正说完,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云恒搀扶着容尺素起身,给她顺背:“怎么了?可用我去把郑太医叫回来?”他一脸的担忧。 吸了口凉气,容尺素道:“王爷不用担心,靖宁没事。” “都这样子了还说没事?素素,你就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身体吗?”板着脸,云恒有着几分责备。 如此模样,严厉起来,到像极了她小时候夫子的表情。 云恒问起了容尺素怎会失踪的事情,容尺素把事情大略的跟云恒说了下,该说的都说,不该说的全部敛掉。 云恒若有所思好一会,才缓过神,揽着容尺素的肩膀,让容尺素靠着自己道:“素素,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素素,我只有你了 容尺素有些茫然云恒说的是什么交代。 她失踪此事,貌似与云恒无关,他并不用负什么责任。 他何以要给她交代? 她想问,云恒不想提。让容尺素近日好好休息,直至云恒的侍卫秋山来找他,云恒这才离开了。 盯着云恒离开的背影,琉璃般漂亮的眸子深邃,幽幽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觉得,回亓蛮人绑架她这事有些蹊跷。 否则,云恒不该是那个样子。 想到了什么,容尺素眸色一冷。 难道这事跟赵悦灵有关? 容尺素的疑惑没有维持太久。晴河兰溪便给容尺素解了这个疑惑。 握着喝完药的碗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脸色极是难看。 赵悦灵倒是好本事,懂得借刀杀人,借回亓人的手来杀她。 若她此番真的死了,她赵悦灵倒还真的是不用负半分责任。 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 “王妃,这事该怎么处理?”兰溪问容尺素,不忿道:“赵侍妾此番实在是太过份了,竟然如此害王妃您,王妃定然不能放过她。” 对于云恒会处置赵悦灵,兰溪还真是不敢抱太多的希望。 “赵悦灵现在在那里?” “回王妃。赵侍妾现在正被王爷关在了柴房里。”末了,兰溪担心的道:“王妃,您现在身子还虚,不宜乱动。”言下之意了,便是劝容尺素不要去看赵悦灵。、 容尺素也没打算去,点了点头。 “你先看好她,有什么异样再跟我禀报。” 又吩咐了兰溪让人到相府说一声她没事了,便屏退了晴河兰溪,自己一个人躺在床榻上。 喝了药有些累,身子又难受。 很快,迷迷糊糊地容尺素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辰时的时候。相府来人了。 夷光公主在容娉婷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 见着容尺素平安无事,夷光公主又惊又喜,有些激动的握住容尺素的手:“吓死娘了靖宁,还好你没事。”一个多月没见,夷光公主又瘦了些。 心弦被扣动,容尺素抿着唇,道:“靖宁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夷光公主摇了摇头:“回亓蛮人凶狂。怨不得你,只是让你受苦受委屈了。”夷光公主不知道这事有赵悦灵的手笔,只以为是那回亓蛮人下的手,心里满是心疼容尺素。 不忍自家母亲担心,容尺素不说,也制止了想要说的兰溪。 “靖宁不委屈。” 夷光公主叹息了下,拍了拍容尺素清瘦的手,点点头,“没事便好。此事,我定然会请求皇上彻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容娉婷嘟囔了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在王府里好端端的都能被回亓的人抓走。”明明是担心容尺素,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这么呛人。 夷光公主瞪了眼容娉婷:“婷儿,别这么没大没小。” 容娉婷嘟着嘴:“难道我谁的不是吗……” 被夷光公主瞪了眼,撇了撇嘴。容娉婷不说了。 容尺素看着笑了笑,也不多言。 夷光公主没在王府里待多久,见容尺素没事,又叮嘱了容尺素一些事情,便带着容娉婷离开。 容娉婷跟在夷光公主背后,抿着唇望了容尺素几眼,小神情有些复杂,却什么都没说,让容尺素保重身子,便跟夷光公主离开。 “王妃,您怎么不把赵侍妾害你的事情告诉夫人?夫人定当是会给王妃您做主的。”兰溪有些不忿。 “该给我做主的不是母亲。”她淡淡说了句。 兰溪明白容尺素的意思,抿了抿唇什么都没再说。 睡了觉,喝了药,身子好了不少。 午膳的时候,由兰溪伺候容尺素梳妆好,容尺素让晴河备好了礼,便去了安排君阡陌、杜筠住的客房看看二人。 怎的二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理应跟两人道声谢谢的。 君阡陌跟杜筠正在用午膳。 见容尺素进来君阡陌没起身,还坐着用膳。 杜筠站起身给容尺素行礼:“民女杜筠见过王妃,王妃万福。”昨夜杜筠便得知了容尺素的身份,彼时见到碍于身份,自是要给容尺素行礼的。 “杜姑娘是本王妃的救命恩人,何须拘礼。若昨日不是杜姑娘,本王妃许就命归黄泉了。”她微微笑着,搀扶着杜筠起身。 杜筠有些受宠若惊莞尔说道:“王妃言重了,医者仁心,若昨日是换了别人民女也会相救。” 君阡陌放下了筷子,扫了眼容尺素,轻哼了哼。 他跟容尺素说不上是谁救了谁,反正君阡陌还是小心眼的记着容尺素当初险些让他断手的仇。 容尺素也不在意,如若换做是她,她定然也会记恨的。 与杜筠一同坐下,容尺素给晴河兰溪使了个眼色,。 两人把手里的东西捧了上来,放置两人跟前。 “王妃娘娘,这是什么?”杜筠指着跟前的几个盒子,不解的问容尺素。 晴河给容尺素倒了杯茶,容尺素道:“你们救了本王妃,这是给你们的谢礼。” 杜筠刚想婉拒,君阡陌却是不客气的打开了盒子。 里面装着的都是极其珍贵的物什,还有亮瞎人眼的金银。 有些咋舌,不过君阡陌却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撇了撇嘴轻哼调侃道:“王妃的命还真是值钱。” 容尺素嘴角带着官方笑意,君阡陌有些无趣。 合起盒子,不客气的收下:“既然是王妃给的谢礼,那我就收下了。” 杜筠却道:“王妃,这礼太贵重了,民女不能收。”杜筠惶恐的摇头。 “你不要,那我一起要了。”君阡陌白了眼杜筠,可没打算跟容尺素客气。 反正用命拼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额? 杜筠一脸为难,咬着粉唇。 见此,容尺素身旁的兰溪劝道:“这是王妃给姑娘的谢礼,以表对姑娘的感谢,姑娘还是不要让王妃难堪,拂了王妃的好意,还是收下吧。” 脸上没有不屑的神情。 众人皆如此,若杜筠不收,倒显得杜筠小家子气了。 正犹豫之际,容尺素道:“若杜姑娘觉得受不起这个礼,便拿着这些银子去造福百姓也好。总归,这样也不负本王妃的一片好意。” 杜筠思索了一下点头。 “那民女便收下了,多谢王妃,民女定当不会辜负王妃所望的。” 说着杜筠又要起身下跪。 容尺素给兰溪使了个眼色,兰溪会意上前拦住要跪下磕头的杜筠。 “姑娘无需如此,让你这个恩人磕头,倒是要让我们王妃折寿了。” 尴尬的笑了笑,杜筠也就不再下跪。 君阡陌轻哼了一声。 容尺素不在意,问二人:“君公子,杜姑娘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杜筠颔首:“劳王妃挂心,民女跟君公子都很好。” 杜筠这样说,君阡陌倒是不乐意了:“那里好了?床**的,半夜喝口水,连个人影都没有。” “额……”杜筠的脸色有些尴尬。 容尺素皱眉,兰溪便责备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的,不是让你们照顾君公子、杜姑娘吗?怎能怠慢王妃的救命恩人。” 到底是容尺素的心腹,气势总归还是有的。 当下便震慑住了两个小丫鬟,两个小丫鬟连忙跪下。 “王妃息怒,昨夜……昨夜莺侧妃病了,人手不够,奴婢们这才一时疏忽君公子,还请王妃恕罪。” “莺侧妃病了?”容尺素眯起眼。 丫鬟点头:“是的,王妃。莺侧妃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近日病情总是反复无常,奴婢们怕莺侧妃出事,才会如此的。”头点地的磕着头,抖着身子,倒是显得极其可怜兮兮的。 昨夜府中的下人、大夫都去了同梦阁照顾容尺素,莺侧妃那里没什么人手,忙不过来。 又因着莺侧妃的海棠苑离这里较近,这两个丫鬟便被莺侧妃的贴身婢女欢喜叫去帮忙。 莺侧妃又是个受宠的,两人不敢疏忽,在君阡陌和莺侧妃之间权衡,便去照顾了莺侧妃。 否则莺侧妃出事,怪罪下来,那欢喜反咬她们一口,两人的责任也逃脱不去。 哪曾想,怠慢了客人竟然让容尺素给知晓了。 容尺素的手段两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略有耳闻,双腿儿都打起了颤。 兰溪也知晓此事,便跟容尺素点了点头,示意这两个丫鬟说的话不假。 “照顾莺侧妃固然是对的,但是你们两个怠慢了本王妃的客人便是不该,下去领板子吧。” “是,谢王妃。”两人磕头道谢,便抖着身子退下。 杜筠本想劝容尺素的,但被兰溪拦着。 下人犯了错便该罚,纵着纵成性了可怎么好? “君公子可满意?”容尺素问君阡陌,君阡陌哼哼了声,没说话。 本是随口一说,哪想这个女人真会动真格。 不过就算如此,君阡陌也不会愧疚。 用完膳,杜筠道是自己出来太久了,若不再回去,药铺里的人该急了,便跟容尺素告辞。 容尺素也不拦着杜筠,让杜筠回去。 倒是君阡陌没打算走,对容尺素道:“你害我受伤了,所以我要在你这里养伤几天,你没意见吧?”询问请求的话,没有一点求人,问人的态度,一副大爷的模样。 皱了皱眉,知晓君阡陌是这个性子,也不跟君阡陌计较。 颔首道:“君公子是本王妃的救命恩人,君公子想要在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怪大爷我赖着不走。” 容尺素道:“自然不会。” 想到什么,君阡陌提醒一句:“这几日你小心点,不要出门,那些蛮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多谢君公子提醒,本王妃会注意的。” 君阡陌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 男女授受不亲,她已婚,他未娶,两人呆在一起久了不免会有人说闲话。 容尺素起身告辞,道是改日再来看君阡陌便走了。 临的时候,让兰溪安排别的丫鬟来伺候君阡陌。 倒也是有几分监视的味道。 ******* 晴河有些不放心君阡陌,虽然救过容尺素,但毕竟是半路冒出来的。 谁知会不会心怀不轨。 “王妃,就这样留着他在府里没问题吗?”眉眼间的焦虑,容尺素明白。 但却不是很在意。 “无妨。” 晴河也不再多说。 得知容尺素平安归来,又感染了风寒,王府里的侍妾一个两个纷纷给容尺素送上礼,关心慰问容尺素。 就连一向不太管院子事情的老太君亦然。 容尺素让晴河一一回了礼。 晚上时分。 云恒回来了,一身疲倦。 容尺素什么都没问他,如往常那般用膳,伺候云恒梳洗。 等着云恒自个儿开口。 躺在床榻上,云恒搂着容尺素,刚沐浴完身上还残留着几分花香,云恒下巴抵着容尺素的脑袋,吮吸着她的发香,餍足的舍不得放开容尺素。 睫羽下的眼瞳漆黑如墨。 “素素。”他叫了容尺素一声。 “嗯?”枕着他的胳膊,手趴在云恒的胸膛里,她反应不大,微微垂着眼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双眼皮的线。 见云恒不说话,她问了句:“王爷可是有话要对靖宁说吗?” “嗯。”他点头,尾音拉的有些长。 终归,他还是舍不得赵悦灵,就算她做了这么多事情,这个男人还是舍不得她。 粉唇抿成一条线,她不表现出来自己的情绪,漆黑如墨的琉璃眸子,隐隐地有什么在跳动。 深吸了口气,云恒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 “素素,我打算送灵儿离开王府,到郦城的庄子里。” 仲怔片刻,她“哦?”了一声,抬起头,与云恒四目相对,一抹樱唇轻启:“王爷可是下定决心,舍得赵侍妾了?” “她留在王府里终归不适合。”他这样说了句,却没有提赵悦灵做过的那些事情。 云恒心里有赵悦灵,恐怕送她去庄子里,都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王爷打算何时让赵侍妾启程?听说赵侍妾现在还关在柴房里,王爷,赵侍妾可是犯了什么错吗?” 她装傻一样的问云恒。 “嗯,她犯错了。”他老实点头,低下头看容尺素:“素素,信我一会好吗?” 她笑:“王爷可是要靖宁信你什么。” 漆黑如墨的眼瞳看着他,云恒越发的心虚,不敢直视容尺素的眼。 她做了很多的让步,一次一次的给他机会,可这个男人,事到如今,却还想包庇赵悦灵。 揉了揉眉心,一时间,云恒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者是说,不知道该解释点儿什么。 闭了闭眼,云恒道:“此番,是灵儿给回亓的人告的密。” “哦?是吗。”亮晶晶的眼,就这样盯着云恒,让云恒无法逃避。 漂亮的眸子,总让云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是。”云恒深吸了口气:“灵儿做了这事,确实很过份,但她也是一时迷了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素素,便放她一条生路吧。”跟容尺素打着商量。 “王爷,若今日犯了错的人是靖宁,你可也会如同护着赵侍妾那样护着靖宁?”她笑了似得问道,眸色深了深。 “我……”云恒要回答,容尺素用手抵住了云恒的唇:“王爷不必急着回答靖宁,靖宁只问王爷,王爷是不是还舍不得赵侍妾,想包庇赵侍妾的罪行?” 赵悦灵那张脸在云恒的脑里无限循环,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是与宴儿一样的脸,他…… 【云恒,这么久了,你总归该放下江宴了。如此下去,你倘若还对江宴念念不忘,不懂得珍惜眼前人。以后,可要后悔莫及的。 赵行书的话从脑中响起,使得云恒蓦然惊醒。 “王爷若舍不得赵侍妾的话……”她方想说,云恒便打断了她:“罢了,灵儿的事情,便交给你来处理,我不会干涉。” 她还以为云恒会庇护到底呢。 怎突然间就同意了? 容尺素心有疑惑,却没有问出口云恒怎突然间肯松口了。 淡淡道了句:“王爷是决定了?” 云恒狠着心,使自己不去想赵悦灵,不去想那个深埋在脑里的身影。 爱了念了十多年,总该是要放下了…… 搂着容尺素的手紧了紧:“决定了!素素,往后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负你的。” 睨着云恒的模样,容尺素什么都没说,睫羽颤了颤,垂下了眼帘,云恒吻了吻容尺素的额头。 “素素,我只有你了,不许离开我。” 他呓语了句,低沉的声音,深情款款。透着一抹藏在心底的无助,害怕…… 他怕像失去江宴那样失去容尺素。 那样的痛苦,痛彻心扉的痛,有过一次就好,云恒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嗯。”她若有似无的低低应了声。 只有她了吗? 容尺素的嘴角勾了勾,闭上了眼,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的睡醒。 回亓余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一大早,云恒便起身去上朝了。 容尺素醒来时,身旁空空如也,早就没有了云恒的身影,被窝也凉了。 她没问晴河兰溪,晴河反倒是自己说起:“五更天时,王爷起身,便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王妃,让王妃您好好休息。” 兰溪撇嘴,嘟哝道:“晴河,你是不是被王爷给收买啦?怎这个时候,还给他说话。” 对云恒,兰溪只有深深地不满,着实不懂晴河。 晴河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兰溪不忿的闭上嘴。 穿戴好,春景从外面进来,道是请安的侍妾侧妃都来齐了。 晴河兰溪尾随着容尺素去了南侧的小厅堂。 王府里的侍妾侧妃都坐在了里面,见着容尺素进来,纷纷站了起身,给容尺素问安。 颔首,让一竿人坐下。 由着茗侧妃开头道:“王妃,听说您感染了风寒,身子可好些了?” “是啊,王妃。这风寒可不是小事情,若是不小心耽搁了,以后可就麻烦了。”与茗侧妃交好的刘侍妾附和,一脸的关心。 茗侧妃站在了容尺素这边,作为依附茗侧妃的刘侍妾,就算心里不满容尺素,自也要跟着站到容尺素这边的。 “本王妃并无大碍,劳你们担心了。” 谢侍妾笑着道:“王妃无事便好,您要是倒下了,这王府没了王妃您,妾身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 可这府里,又有几个是盼着她活着的? 恐怕没有吧! 谢侍妾讶然道:“咦,今日怎不见赵侍妾啊?平素里,赵侍妾可都是来的最早的。” 她这样说,众人才反应过来没见着赵悦灵的存在。 只是,想起前两日听到的消息,众人脸色有些尴尬,复杂,各怀着心思。 却谁也不开口。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 容尺素面色无异,端起晴河刚给她添的茶,小呷了一口。 谢侍妾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恍然大悟,似是才反应过来道:“呀,我怎的忘了赵侍妾是被王爷关进了柴房?” 谢侍妾捂着嘴,给容尺素请罪道:“是妾身失言了,还请王妃恕罪。” “谢侍妾说的也是实话,没什么好怪罪的。”她淡淡说了句。 谢侍妾讪讪地笑了笑。 一向看不惯赵悦灵的芜侍妾道:“王爷向来是个好说话的,赵侍妾一向得王爷的喜爱,这会儿被王爷亲手关进了柴房,恐怕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可不是嘛,无缘无故的,王爷怎会关她呢?”谢侍妾没管住嘴,跟着道,眼里有着几分幸灾乐祸。 后院里诸多人对赵悦灵都心存不满,王爷本来就去她们的院子去的少,可自从赵悦灵进府后,便是一个月都难得见着云恒一回,心里安能容得下她。 有落井下石的机会,谁也不愿意放过。 冷笑了声:“这赵侍妾也真的是大胆,招惹谁不好,偏生要去招惹王爷。这不是自掘坟墓吗?这回她也算是踢到了铁板,好日子要到头了。” 芜侍妾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谢侍妾,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指不定,赵侍妾是无心做错了什么,不小心给王爷撞到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这话虽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但后院里的女人,又有几个不懂芜侍妾的话? 纷纷捂着嘴,或是低下头,各怀着各的心思。 唯有容尺素最为淡定。 秋侧妃也插了一句:“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秋侧妃,可是什么事情啊?莫不成,你知道点儿什么?”林侍妾忍不住,有点儿八卦道。 秋侧妃手帕掩嘴:“前几日我倒是看到赵侍妾偷偷摸摸地出去了,当时还没多想,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 话说了一半没说下去,却留了无限遐想给众人。 云恒的侍妾侧妃多,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小小的侧堂,便变得热闹沸腾了起来。 吵杂的程度,可丝毫不输给永乐街的菜市场。 晴河皱了皱眉,再低头看容尺素,容尺素没什么反应。 听够了,容尺素才道:“好了,都别瞎猜了。”清冷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众人听到,并且都纷纷安静了下来。 “王妃娘娘,难道妾身们猜测的都不对吗?”刘侍妾问容尺素。 其余侍妾,也纷纷朝容尺素看了过去。 指腹有意无意的敲着手里的茶盏,嘴角微微勾了勾,莞尔道:“是与不是,以后你们自是会知晓。” 茗侧妃有些疑惑:“王妃的意思是……?” 她笑了下,不回答茗侧妃的话,视线落到一旁一直一言不发,对什么事情都不参与的莺侧妃身上。 “听闻莺侧妃病了好几天,身子可好些了?” 突然间被点到名的莺侧妃顿了顿,望着容尺素点了点头,声音柔柔弱弱的:“多谢王妃关心,妾身已经好很好了,并无大碍。” 莺侧妃生的娇俏玲珑,穿着一袭云纹海棠如意月裙,发髻绾成凌云髻,刚生过病的俏脸苍白,有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气质。 容尺素点头:“既然没事那就好,往日还需要多注意些。” 手里扭着绣帕,莺侧妃掩嘴轻咳了下,柔声道:“妾身会注意的。” 视线落到莺侧妃指甲那块不明显的黑点时,眸色闪了闪。 莺侧妃已经把手收回了袖子里。 时辰不早,容尺素觉得无趣,便让一众侧妃退下。 茗侧妃没有走,留了下来,问容尺素:“王妃,赵侍妾到底是犯了什么错?王妃您打算怎么处理赵侍妾?”她问的直白,同容尺素说话,茗侧妃绝得无需绕关子。 容尺素睨了眼茗侧妃:“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用管太多。” 茗侧妃的脸色有些讪讪,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盼赵悦灵倒台可是盼了良久,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想错过。 想到了什么茗侧妃道:“王妃,夜长梦多。这会儿赵侍妾落到王妃您的手里,王妃还是尽早把赵侍妾处理掉比较好。万一王爷反悔了,这倒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前几次都让赵悦灵逃脱,对此茗侧妃心里有些顾忌。 “妾身还听说老太君那里有动静,那老太君也不知道是被赵悦灵喂了什么**汤,老是护着她。” “王妃您病着您许是不知道,昨天老太君便让人去看了赵侍妾,并且要见王爷,不过王爷顾着忙活回亓的事情,倒是没有进老太君,妾身估摸着老太君这回许是要给赵悦灵求情的……” 茗侧妃俏唇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一股脑的告诉容尺素。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老太君果然是不死心。 “你放心尚可,本王妃自有分寸。该让赵悦灵受的,本王妃不会让她逃脱。”她抬起眼,意味深长的看了茗侧妃一眼。 茗侧妃张了张口,吞下在嘴里凉了的唾液点点头:“妾身明白。” ****** 茗侧妃退下,容尺素沉思了一会儿。 带着晴河兰溪去了关押赵悦灵的柴房。 她倒是要看看赵悦灵如何了。 路上兰溪问起了赵悦灵的事情:“王妃,王爷可说了,要如何处置赵侍妾?”略有些疑惑,不过这疑惑却是不浓。 倒是有些早已知晓的意味。 反正依照云恒,该也是舍不得赵悦灵的。 容尺素没有回答,而是问晴河兰溪:“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赵悦灵才好?” 额? 两人顿了顿,有些意外容尺素这样问他们。 兰溪反应过来,便道:“自然是要把她狠狠地折磨一番,让她死了才好。那样的人,就不该留在这世上。”撇了撇嘴,眸中透着几分恨意。 晴河倒是同意兰溪的观点:“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 “那你们倒是给本王妃想想,该如何才不算轻易放过她才是。” “王妃,这赵悦灵害的您那么惨,定然要让她试试王妃您受过的百倍痛苦。” 饶有兴趣的望了兰溪一眼。 兰溪眼珠子转了转,道:“王妃,奴婢倒是听说过一个折磨人的方法,您要不要试一试?” “……” 到了柴房,守着赵悦灵的人见到来人是容尺素,纷纷下跪给容尺素行礼:“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脸色有些发虚,小心翼翼地模样,容尺素皱了皱眉。 让两人起身,问道:“赵侍妾可是关在了这里?” 李婆子点了点头,“是的王妃。” 兰溪挑眉道:“把门开了,王妃要见赵侍妾。” 李婆子望了眼兰溪,被兰溪瞪了一眼,连忙心虚的应是,去给容尺素把关押着赵悦灵的门给打开。 便是白天,柴房里面也是极其阴暗,甚至还有些潮湿。 突然间有光照射了进来,赵悦灵,绿儿下意识的用手去挡住亮光。 眯了眯眼眸,见着容尺素赵悦灵顿时就顿住了。 漂亮的俏脸不太好,眸色微微沉了沉,不过还是温温和和的问道:“王妃,您怎么来了?” 她还以为是云恒来接她回去了,哪能想到竟然是容尺素。 心里哪能开心? 有些纳闷,云恒都关了她也有几天了,这里的气氛怪怪的,她不想多呆,也不知道云恒何时来接她回去。 容尺素不急着说话,把柴房里打量了一遍。 住柴房倒是住了,可似乎也没有她想像的那么惨。 柴房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可口的饭菜。 烧鸡被人吃了一半,还有一半尚在那里。 注意到容尺素的视线,赵悦灵抿了抿唇。 倒也不怕容尺素。 心里还坚信云恒会来接她出去的。 不过却是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冬贞圣才。 兰溪有些不悦,喝了赵悦灵一声:“大胆侍妾,见到王妃也不下跪行礼。” 被这一喝,赵悦灵咬着牙,不甘不愿的跪下。 “妾身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口里说着万福,心里暗恨容尺素没有死在回亓蛮人手里,竟然真的被容尺素回来了。 赵悦灵跪下,绿儿自然也得跟着下跪。 容尺素寻了一处坐下,道:“起来吧。” 赵悦灵带着绿儿起身。 赵悦灵犹豫了一下问容尺素:“王妃,您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王爷说,赵侍妾便交由本王妃来处理。”她淡淡的笑着说了句,美眸含笑,却笑的极为慎人。 赵悦灵顿住,面色变了变。 “王妃,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迷茫,傻傻地的望着容尺素。 这回的迷茫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傻眼了。 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云恒说要把她交给容尺素处置?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云恒会这样做,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把她交给容尺素这个蛇蝎女人? “事到如今,赵侍妾可还是要装傻吗?你陷害王妃,勾结敌国想要陷王爷于不义,你以为,王爷还会对你徇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容尺素嗤然冷笑道:“赵侍妾,您是真单纯呢,还是假单蠢啊?这可是灭族的死罪,您倒也真的有胆子去做。” 略带嘲弄的神情看在赵悦灵眼里,赵悦灵恨不得把容尺素的眼珠子给挖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勾结敌国,更加没有陷害王妃陷王爷于不义,你少冤枉我了。”赵悦灵着嘴,不悦地道。 死死的咬着自己没有做错事情。 这会儿也不装了。 云恒不在,也无需装给容尺素看。 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哼,你以为王妃会相信吗?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说给阎王爷听吧。我这就要送你到黄泉下给小主子做伴去,想必小主子在下面一定很孤单吧?”兰溪笑,眼里闪着一抹阴狠。 吸了口凉气,赵悦灵竟然被兰溪给她吓到了。 “你干什么?我没有错,你凭什么罚我。”赵悦灵瞪着兰溪。 “你若敢伤我分毫,王爷定当不会放过你们的。” 兰溪倒也不再跟赵悦灵扯,直接让站在一旁的丫鬟上前抓住赵悦灵,跟绿儿。 容尺素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一旁看戏。 虽心里恨不得把赵悦灵千刀万剐,但这么快玩死她,这可就不好玩了。 赵悦灵下意识的想要逃,但双手难敌四拳,很快就把丫鬟抓着,桎梏的动弹不得。 “容尺素,你若敢对我怎么样,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容尺素微微勾着唇,“那本王妃倒是要看看,他会如何不放过本王妃。”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是笑赵悦灵傻,还是蠢。 还是爱情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 这个时候,竟然还认为云恒会来救她。 太过坚信的笑意,倒是让赵悦灵越发的没底,反而害怕了起来。 兰溪把发髻上藏着的绣花针取了出来。 “听说十指连心,也不知道,这针要刺破十指,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眨眨眼,兰溪笑的一脸的单纯,人畜无害。 心咚一声,赵悦灵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却被人抓的死死的,怎么也后退不得。 走过去,兰溪踢了一脚赵悦灵的小腿,让赵悦灵跪了下去。 把手里的绣花针,递给了婭姑姑,婭姑姑是夷光公主给容尺素的人,从宫里出来的,惩罚人的手段,可是知晓不少,且其中的小技巧也知道的多。 这事交给婭姑姑来做,这可适合多了。 婭姑姑阴阴一笑,俯身蹲在赵悦灵的跟前。 “你……你想要什么?”赵悦灵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不由地想起小时候看的还珠格格里面,容嬷嬷用针扎紫薇的场景,打了个冷颤,有些不寒而栗。 “容尺素,你要是敢这样对我,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本王妃真的还期待王爷如何不放过我呢。”不把赵悦灵的威胁放在眼里。 婭姑姑做事也利索,抓起赵悦灵的手,直接把针狠狠地刺进了赵悦灵的指甲里,锥心地痛,赵悦灵惊呼了出声。 额头生出了细密的冷汗,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燕国里,赵悦灵便是个没受过苦的,除了挨过容尺素的打,那里承受过这么痛。 指甲缝里的嫩肉,有鲜血流出。 还不等赵悦灵缓过神,婭姑姑拿着手里的针,又把赵悦灵另一只手给刺破了。 长长地绣花针,几乎整根没入,细密的血珠如泉滚出来。 容尺素就这样看着,幽幽地眸色,喜怒难辨,心弦微微动了动,便让容尺素给压了下去。 像赵悦灵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她该死! 嫌弃赵悦灵哭喊的太吵,容尺素让人找东西来塞住了赵悦灵的嘴巴,这样,就不会吵到她了。 ◎ 十指皆是被婭姑姑刺破,沾满了鲜血。 光洁的额头,渗满细密的汗珠,有几缕发丝掉了下来,混着汗水黏在额头上,漂亮的脸蛋儿苍白如纸。 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由地让容尺素想起了她前世的模样。 那时候,她也是这么绝望,这么恨地吧? 气若游丝的赵悦灵抬起了脸美眸恶狠狠地瞪了容尺素一眼,里面充满了怨恨和恶毒。 兰溪上前扇了一个耳刮子给赵悦灵,“贱人,王妃岂是你这样低贱的人能瞪的。” 瞧着赵悦灵恶毒的眼,她道:“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兰溪的眸里有着几分狠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6章 进入宅斗模式 忍赵悦灵她忍得够久了,这会儿逮到机会,管她恶毒不恶毒,都想整死赵悦灵。 容尺素也不拦着兰溪。 眼珠儿转了转。兰溪想到了什么,让丫鬟被赵悦灵身上的衣服给扒了。 赵悦灵慌了,连忙护住自己的衣服,嘴被塞着,她说不了话,恶狠狠地瞪着兰溪。 不用想,大抵也能知晓赵悦灵在说些什么,无非就是恶毒的咒骂这些罢了。 兰溪才不管。 拿过之前准备的刀,兰溪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悦灵:“你说这刀要是割在你脸上。你说会不会很疼啊?你漂亮的脸蛋儿会不会留下伤疤啊?” 想到了什么,兰溪又笑:“你说你脸上若是留了伤疤,王爷还会不会喜欢你这个丑女人啊?” 脸上,眼里充满了慌张和惊恐,隐隐中,又透着一股恶毒。 赵悦灵瞪着容尺素呜呜呜的叫着,被赵悦灵叫着烦,容尺素让兰溪把赵悦灵嘴里的布巾给拿开。 得以说话,赵悦灵喘了口气,便瞪着容尺素威胁道:“容尺素,你若敢对我怎么样,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兰溪挥手打了赵悦灵一个耳刮子。赵悦灵疼得叫了出声。 “容尺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可怜楚楚的模样,真惹人怜爱。 容尺素走了过来,修长如玉的手轻抚着赵悦灵的脸,“如此我见犹怜,也怪不得王爷会这么喜欢你,被你迷地神魂颠倒。” 弯弯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令人胆怯。 赵悦灵咬着下唇:“容尺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她微微笑着:“我想干什么赵侍妾难道不清楚吗?” 充满惊恐的脸。怎看的这么不舒服呢? 与前世几近一模一样的脸,惊恐恶毒的看着自己,有些刺眼,甚至是有着说不上的难受! 真是碍眼了。 容尺素拿过兰溪给她的刀,俏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睨着赵悦灵。 “这张脸,美是美,但到底是不该存在的。” “你……” 赵悦灵瞪大了眼睛。容尺素挥着刀,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手里锋利泛着幽光的刀狠狠地在赵悦灵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汩汩鲜血流出,有些痒的疼痛赵悦灵疼哭了出声。 下意识的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脸,可一旁的丫鬟抓的太紧,她根本挣脱开来。 “容尺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的,你这样对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瞪着容尺素,赵悦灵心里还坚信着云恒会来救她。 真不知道该笑她傻还是太天真。 婭姑姑掌嘴了赵悦灵一巴掌,“大胆贱婢,王妃岂是你能侮辱的?” 拿过鞭子,婭姑姑用尽身上的力气,隔着亵衣,狠狠地抽打着赵悦灵。一鞭子下去,快狠准,赵悦灵身上的亵衣很快就被鲜血渲染红了。 红色的鲜血在白色的亵衣身上,就像是开的白雪里的梅花,美艳至极。 赵悦灵疼得叫的,没有人同情她,反而婭姑姑更加用力的抽着她,背上,手上,每一处都绽开了鲜红的血色,在衣服上蜿蜒。 “……” *** 轻琅院。 老太君在知晓赵悦灵被云恒关在柴房后去找过云恒,但云恒不在,她没办法让云恒放了赵悦灵。 但私底下,打点了关押赵悦灵的人,让人伺候着倒也没有让赵悦灵受任何的委屈。 正寻思着把容尺素找过来商量一下的时候,却被告知容尺素俨然去了柴房。 老太君心隐隐有不安,便带着丫鬟,由着秀嬷嬷赶去了柴房。 远远就听到赵悦灵竭斯底里的惨叫。 老太君顿住脚步,眉心紧蹙。 秀嬷嬷也跟着皱眉:“老太君?”唤了老太君一声,老太君这才反应过来。 走到柴房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老太君惊呆了。 好半天有些回不过神来。 赵悦灵被两个丫鬟抓着手,跪在地上,身上带着一套处罚犯人用的刑具。 正有两个丫鬟紧拉着,疼得赵悦灵叫的嗓子都沙哑了,仍旧还在咒骂着容尺素。 恶毒的话,不堪入耳。 发髻凌乱,外袍被人脱下,身上还仅着着被鲜血染红,破破烂烂的亵衣, 脸上还有着几刀刀疤,正留着鲜血,看模样是刚刚才受的伤才对。 再看容尺素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时不时的抬头看几眼赵悦灵。 老太君的脸色黑的难看,“靖宁,你在做什么?”捧着胸口,怒瞪着容尺素,子出着粗气,青筋尽暴,只差没有头顶上冒烟了。 容尺素仲怔片刻,见着老太君没有意外,反而还有一种意料中的模样。 碍于老太君是长辈,容尺素还是规矩的站起身。 “老太君怎么来了?” 老太君铁青着脸,由着秀嬷嬷搀扶着她进去。 “我问你在做什么。”瞪着容尺素。 容尺素微微含笑:“靖宁在做什么,老太君难道看不明白吗?”不介意老太君铁青的脸,她又重复道:“老太君怎么来了,是来看赵侍妾的吗?” 冷哼了一声,老太君态度恶劣的喝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谁让你对灵儿下这么重的毒手,还不快放了灵儿。” 有些好笑,“老太君,赵悦灵勾结敌国,陷王爷于不义,险些让靖宁丧命黄泉。这样的人,您还是要袒护吗?”盈盈美眸睨着老太君。 嘴角的笑意,冷的有些沁人。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老太君护赵悦灵,又护得到那种地步。 老太君紧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容尺素不语,晴河把赵悦灵的罪行告诉老太君。 老太君的脸色黑如墨碳,从进来到现在眉头就没有松懈过。 赵悦灵可怜兮兮的摇头,哭求着老太君:“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求求你相信灵儿,老太君。灵儿没有做过勾结敌国,做出陷害王爷的事情。” 事到如今赵悦灵还想要狡辩。 “老太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灵儿吧,灵儿不想死,灵儿没有错。” 挣脱开桎梏,赵悦灵爬到老太君跟前,抱着老太君的大腿,芊芊十指被鲜血渲染,画着丹蔻的指甲没有了,红血肉模糊,红的一片,全都是血,有些慎人。 老太君扶额,险些没被赵悦灵给蠢死。 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竟还…… 她未说话,丫鬟便已经上前重新抓住赵悦灵,让赵悦灵跪在地上。 “老太君觉得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置?”容尺素问老太君。 那双略带嘲弄的眼眸,令人有些不悦。 “这事事有蹊跷,也不能说明那纸条一定是灵儿做的。指不定灵儿是被人陷害的,若茫然罔顾人命,倒是让人看了王府的笑话。这事,还得彻查一番才行。” 老太君轻咳了一声,摆明是护着赵悦灵,想要给赵悦灵开罪。 这心偏赵悦灵,偏着偏着都偏到了心眼里了。 赵悦灵顺着杆子爬,连忙点头:“老太君说的对,我是被人冤枉的。我这么爱王爷,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对王爷不利的事情。” 爱王爷? 容尺素有些好笑,与他人私通,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这样叫**云恒? 若赵悦灵的爱是这样,那么她的爱也太廉价了。 “证据确凿,字条上的字着实是赵侍妾的,王爷也说了,这是交给靖宁来全权处理,老太君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容尺素的笑意渐淡,眸色也逐渐变冷。 “不……不会的,王爷不可能会不管我的。”赵悦灵朝容尺素吼道。 明明前些日子,他还说,她在他心里是有一席之位的。 “若今日,老身就非要保住灵儿一命,你是不是就要连着我这老太婆也一起罚了?”老太君眯着略浑浊的眼,死死的盯着容尺素,带着一抹不容拒绝,慑人的气势。 看样子,老太君是势必要保住赵悦灵的了。 如此,容尺素也更加好奇,赵悦灵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那就恕靖宁能遵从了。”她给婭姑姑使了个颜色,婭姑姑会意,喝了句,让一旁的丫鬟继续给赵悦灵用刑。 老太君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容尺素竟然真的胆敢违抗她的命令。 老太君气的蠕动着双唇,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赵悦灵竭斯底里的痛呼让老太君骤然惊喜。 “反了、反了,容尺素,你是想要造反了吗?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靖宁不敢。只是做错事了就该罚,老太君身为府中长辈,莫不能带坏了头。若今天徇私放了赵侍妾,那从今往后,个个都如赵侍妾这般,该如何是好?” 她冷着眸,笑吟吟的话,充满了威胁。 逼着老太君不顾赵悦灵。 老太君捧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险些没被容尺素给气死。 “你这是反了你……!” 容尺素不为所动。 对杵在一旁的秀嬷嬷道:“秀嬷嬷,还麻烦您老人送老太君送回去,老太君累了,要好好休息。” “老太君……”秀嬷嬷被容尺素看的怪不自在,吞下口中的唾液,想要去搀扶老太君,被老太君甩开了她的手:“混账。” 喝了一声,睨着几近奄奄一息的赵悦灵,给身后的丫鬟喝了句:“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阻止她们。” “是。”被老太君喝了酒,四个丫鬟连忙去帮忙。 “王妃……”老太君如此阻止,婭姑姑有些不知顾如何是好了。 老太君睨着容尺素:“靖宁,灵儿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你的怒气也该消了。别做的这样不留余地,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且留她一口气,可行?”毋庸置疑的口吻,老太君也是真的跟容尺素动真格了。 迫使的目光充满着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到底是这宅院里的胜利者,虽退居后院已久,但也非是什么省油的灯。 容尺素皱着眉,扫了眼已经痛得昏了过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悦灵。 “王妃。”婭姑姑唤了容尺素一声,给容尺素使了个眼色,其中意味很明确。 跟老太君硬碰硬的,到底是划不来。 只是若是让她就这样放过赵悦灵,她怎甘心? 半响,见容尺素都不说话。 老太君对一旁站着的丫鬟道:“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搀扶灵儿回去。” “是”那些丫鬟一个个应了一声,见容尺素没反应,便上前搀扶赵悦灵回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老身知道灵儿确实害你许多,但她都如此了,你便饶了她一命,莫要让我难做。” 琉璃般的眸子沉了沉,容尺素微笑着应道:“靖宁谨遵老太君教诲。” 老太君冷哼了一声,由着秀嬷嬷搀扶着,也跟着离开了柴房。 “王妃。”见容尺素面色不好,晴河兰溪唤了容尺素一声。 深吸了口气,容尺素微微抬起下巴。 “我没事,回去吧。” “是。”把到口里的话咽下,众人随着容尺素回去。 今日容尺素也没想着能弄死赵悦灵,老太君会来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老太君居然护赵悦灵如斯地步。 有些讥讽,今日让她侥幸逃脱,但下一次,老太君没了,赵悦灵还能不能有如斯运气。 “王妃,您别生气,那赵悦灵受伤如此重,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个问题呢。”兰溪劝道。 “嗯。”若有所思的点头,容尺素不去多想。 刚回到同梦阁,还没有进去,突然间一个人窜了出来,把容尺素吓了一跳。 “王妃。”春绯唤了容尺素一声,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似是怕有人见着她来了这里。 容尺素秀眉微蹙,不多言:“进去再说。” “是。”春绯跟着容尺素坐下,没人注意到身后消逝的人影。 兰溪给春绯倒了杯茶,春绯把茶捧在手心上。 “不是叫你无事不要过来吗?此番来,有什么事情?”容尺素睨着春绯问道。 春绯有些神秘兮兮的。 “王妃,奴婢刚刚得到了一个很有利的消息,指不定对王妃您有用,奴婢就赶紧过来给您禀报了。” 略挑眉,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春绯,“是什么消息?” 把春绯放在赵悦灵那里也有段日子了,就算没捞到什么重要的消息,总也该知道一些什么的。 春绯把一张纸条递给容尺素,见着信纸里面的内容,容尺素眉头紧蹙了起来。 旋即勾起了嘴角。 “没想到赵悦灵竟然与别的男人有私情,胆子倒是真的不小。隐藏的可真深。”春绯有些嘲讽。 从前一直都以为赵悦灵的个好的,两人情同姐妹,就算是云恒,当初便也是因着她的关系,赵悦灵才会认识云恒,被云恒看上。 没想到赵悦灵竟然是个过桥抽板,蛇蝎心肠的。 她待她如亲姐妹,什么都与她分享,便是有什么秘密也告诉她。 她倒好,竟然还想杀了她,隐瞒了她如此多的事情。 纵使心里是怨恨容尺素,但春绯却也感激她,若不是她,她恐怕,到死都要被蒙在里吧?! 赵悦灵与春绯的恩怨她不关心,容尺素关心的是,该如何利用此事,到达她的目的。 见容尺素不说话,春绯问道:“王妃,听说你今天处置了灵儿,这可是真的?” 方才柴房里闹的动静闹得不小,春绯便也略有耳闻了一些。 “不关你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春绯讪笑,“王妃说的是。”不敢再多言,烟花之地出身的春绯自然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的。 “你先回去吧,这会儿赵悦灵受伤,你这个好姐妹怎也该好好陪在赵悦灵的身边。” 春绯咬着下唇,欲语还休的模样,似是有什么要跟容尺素说。 “有什么话便说吧,无需这样吞吞吐吐。” “王妃,赵悦灵始终对我放不下心,好几次都想要对我动手,便也试探了我好几回,还好我机灵,否则就要中了她的招。我怕这样下去,赵悦灵迟早容不下我……” 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春绯小心翼翼地望着赵悦灵:“王妃,你答应过我,会让我离开这里的。我还要多久,才能离开王府?”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春绯不想再过了。 繁华过后,春绯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过活,保住自己一命便可。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桌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反悔,你只要把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办好,本王妃便会让人送你安全离开燕京。” “那王妃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了。”春绯福了福身退下。 容尺素睨着手里的纸条,眸色深了深。 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谁在背后护着赵悦灵? 已经让阿七去打探了好几次,可任凭她怎么打探,都打探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藏得太深,就好似深山里的人参一样,探无踪影。 “……” 夜晚,云恒回来如同往常一样用膳过后,便沐浴上塌。 对于赵悦灵的事情不闻不问。 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提。 不过是任何,容尺素也不在意。 枕在他怀里,逐渐睡着,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眉头皱的死死的。 本该睡着了的云恒,却蓦然睁开了眼眸,垂着眼睑,浅了弧度睨着容尺素,睫羽颤了颤,深邃的眼眸有些复杂。 最后替容尺素撩开散落在额前细碎的发,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睛,便抱着她入睡。 素素,我该如何,才能走进你的心里?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告诉他! 日子如常。 虽出了赵悦灵一事,但这不影响王府营运。 毕竟,这日子还是要过的。 不过王府也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不少的变化。 譬如,那些平素里跟容尺素不冷不热的侍妾,许多都纷纷向容尺素示好。 而有一些从前受宠,现在被冷落的,则还是不亲近容尺素,日日在背后打小人画圈圈诅咒她早日病亡。 老太君担心容尺素会对赵悦灵出手,把赵悦灵留在了轻琅院里养伤。 便是容尺素送过去的东西,都要验一遍有没有毒,才敢给赵悦灵用。 把赵悦灵保护地无微不至,怕有人害赵悦灵,更是谁也不见,不许进轻琅院。 容尺素听着兰溪带回来的消息,不由地冷笑。 却也不慎在意。 这一日,容尺素在院子里赏花。 夏季,院子里种的花都已经纷纷争先恐后的绽放,整个院子嫣红姹紫,如同画境。 她身子不好,近日偶有犯病,郑太医便让她多在外面走动,呼吸一下新的空气。 春景从外面匆匆进来,“王妃,不好了,出事了王妃。” 春景一脸慌张,容尺素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妃,是君公子……” “君公子怎么了?”容尺素挑眉,仲怔片刻才反应过来,君阡陌还在府里。 近日来事情多,又几乎没见过君阡陌,导致容尺素几近忘了君阡陌的存在。 “君公子偷看刘侍妾沐浴,被……被人发现了,正在刘侍妾的院子里,王妃您还是去看看吧。”春景垂着脸,脸红到了耳根子,有些难以启。 容尺素挑眉,有些诧异。 君阡陌偷看刘侍妾洗澡? 怎么容尺素都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君阡陌到底是她的客人,不能不管。 ****** 匆匆地赶到刘侍妾的芙蓉宛时,远远地便听到里面的嘈杂。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 清冷的声音响起,原本还嘈杂的小院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几人纷纷给容尺素让开了一条路,给容尺素请安。 让这些侍妾侧妃起身,刘侍妾站在中间,红着眼眶,而刘侍妾的身旁站着君阡陌,眼前有家丁丫鬟拦着君阡陌不让君阡陌离开。 见到容尺素,刘侍妾连忙在容尺素的跟前跪下:“王妃,您可要给妾身做主啊。”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说话间,容尺素扫了眼站在一旁冷着脸,一脸高冷不耐的君阡陌。 注意到容尺素的视线,君阡陌冷哼了一声:“我没有做过。”便把头扭到了一旁,一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模样。 君阡陌这样一说,刘侍妾哭的更凶了。 “王妃,这个贼人偷看妾身沐浴,如今竟然还不承认。如此毁妾身的闺誉,王妃您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如今叫这贼人瞧了,您叫妾身以后可怎么活啊……呜呜……” 刘侍妾哭的一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君阡陌气急败坏的瞪了眼刘侍妾:“你少诋毁我,我根本没有偷看你沐浴。” 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君阡陌张口就要骂人,却半天早不到骂人的词,唯有把那怒气又给逼回去,吞回肚子里。 与刘侍妾还算娇红的温侍妾出声道:“女子的闺誉如此重要,你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岚儿还会诋毁你不成?”满是替刘侍妾打抱不平的不忿。 任是那个女子,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君阡陌哑言,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温侍妾。 却坚定他没有偷看刘侍妾洗澡的话。 容尺素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不做任何评判,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侍妾,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刘侍妾有些委屈。 吸了吸子,用手绢擦拭了一下眼泪,刘侍妾跪在容尺素的跟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容尺素。 原是今日刘侍妾跟温侍妾在花园里扑蝶,刘侍妾不小心摔倒了一下,恰好碰到在花园里赏花的君阡陌,君阡陌扶了她一把。 天气本就炎热,又加上做了激烈的运动,身上出了一身汗,刘侍妾便别了温侍妾回院子里沐浴。 谁知道沐浴到一半,刘侍妾便注意到了门外有人在偷窥她沐浴,刘侍妾吓了一跳,便喊了一声,把那偷窥的人给吓跑了。 刘侍妾的丫鬟去追,便抓到了在芙蓉宛外的君阡陌。 刘侍妾扭着绣帕哭哭啼啼:“妾身的身子都被人看光了,呜呜……妾身对不起王爷,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刘侍妾要去撞墙,温侍妾还有身旁的柔侍妾连忙拉住刘侍妾。 “岚儿,你别这样,许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呢。”柔侍妾安慰着刘侍妾。 刘侍妾摇头,哭的更凶:“怎会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一定看见了的。呜呜……” “你休要含血喷人,我只是恰好路过,根本没有什么偷看你沐浴。”君阡陌冷着脸,有些不耐烦。 早知道方才就不扶她了,不然怎会凭白给他招惹到这么多麻烦? “好了,都别吵了?”容尺素捏着眉心,喝了一声。 刘侍妾还哭哭啼啼的,也安静了不少。 “你可有看清偷看你沐浴的人的脸?” 刘侍妾被容尺素这样一问顿时就顿住了,仲怔片刻,旋即摇头:“妾身没有。”隔着一扇门,她只能隐约看到门外的身影。 “既然脸都没有看到,也好意思说是君公子偷看了你沐浴。”与刘侍妾不合的谢侍妾冷哼道,颇为几分讥诮。 被谢侍妾这样说,刘侍妾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极是难看。 咬紧下唇,委屈的道:“不是他难道还是谁?这后院里,就他一个男人。他若是没有偷看我沐浴,怎会出现在我院子外?” 容尺素把视线转向君阡陌,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院子外?” “我就到处走走而已。”他冷哼,“就算要偷看,我也该偷看你才是,这女人长得又不怎么样,我怎么可能偷看她。”威扬着下巴,君阡陌一脸的不屑刘侍妾,好似多看刘侍妾一眼,便都是污了他的眼一样。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容尺素秀眉紧蹙,君阡陌被众人看的有些不习惯,撇了撇嘴:“看什么看?我说的可是实话。” “……” 有些头疼,这君阡陌说话,也真的是……!!! “王妃,妾身知道君公子是您的客人,但君公子偷看妾身沐浴不承认便算了,现在还如此诋毁妾身,亵渎王妃您。王妃您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不然妾身就不要活了……”冬纵台圾。 刘侍妾的眸里闪过一抹恨意。 女子皆是在意自己的容貌,这君阡陌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这样的话,不是凭白给刘侍妾添堵吗? “好了,你也别哭了。本王妃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无凭无据也不能说是君公子所为。” “那王妃……?”刘侍妾不甘地看着容尺素。 “你先起来吧,这事我会让人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不会叫你凭白受了委屈。” 容尺素这样说,刘侍妾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 容尺素交代了兰溪几句话,兰溪便退下去处理。 又让阿七去看看,府中可有过什么可疑人物出现过。 说话间,容尺素没有忽视掉,柔侍妾紧攥着绣帕的手,眉心微蹙,抬眸看柔侍妾,柔侍妾恰好也看向容尺素。 对上容尺素清冷的眼眸,柔侍妾连忙垂下了头,小声的跟交好的林侍妾说话。 ********* 过了两刻钟,大家都有点不耐的时候,阿七跟兰溪回来了。 阿七手里还提着一个男人,被扔在了地上。 众人有些诧异,刘侍妾第一个坐不住了,出声道:“这……王妃,这个人是谁啊?”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根墨色长袍,束着发,面容清俊,咋一看,也是个俊朗男子。 阿七答道:“方才我见这个人在翰香苑偷偷摸摸的,便把他带了过来。”声音清冷。 阿七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翰香苑是柔侍妾的院子。 这一个陌生男人在柔侍妾的院子里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在翰香苑做什么?”容尺素质问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眸有几分慎人。 男子跪在地上,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清男人的面容,容尺素怎瞧着有些眼熟,好似在那里见过这个人。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恁的注意到男人看柔侍妾的眼神,猛地想起几个月前在梅花园里的事情。 这个男人是…… “王妃,他是我表哥。”柔侍妾站了出来,给男人解释。 话音落下,谢侍妾讥诮的笑道:“表哥?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个表哥的啊,柔侍妾?”此举,分明是不相信柔侍妾的话。 柔侍妾面红耳赤。 “柔侍妾是不是该跟本王妃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谢侍妾冷哼:“王妃,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分明就是柔侍妾她自己偷了人,给王爷带绿帽子被发现了。” 柔侍妾还未来得及辩解,刘侍妾身后的丫鬟翠儿突然间道:“王妃,奴婢认得他,他就是方才偷看刘主子沐浴的人。” 这一喝,众人哗然。 让众人安静下来,容尺素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之前便是看到了他才追过去,误认君公子是偷看主子沐浴的人……”翠儿把方才的事情给解释了一遍。 君阡陌与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形像似,又是穿着同色的衣裳,远远看去,会认错也不出奇。 “王妃,不会的,表哥不会偷看刘侍妾沐浴的。”柔侍妾给男人解释。 温侍妾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这个男人是柔侍妾你表哥,你又凭什么可以保证这个男人没有做过那样下流的事情。”显然是不相信柔侍妾的话的。 末了,温侍妾又道:“反正君公子,跟这个男人,总有一个是偷看岚儿沐浴的人。不是他,便是君公子。” “她入不了我的眼,不是我。”沉默了许久的君阡陌道。 那男人也连忙否认:“不是我,我没有偷看她沐浴。” “是吗?”她似笑非笑的问。 那男人点头如捣蒜,“是的,请王妃明鉴,小人并没有偷看刘侍妾沐浴。” 柔侍妾可怜兮兮的望着容尺素,似是要男人求情。 “此事暂且不说,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会在柔侍妾的院子里?” “我……”男人一时语塞。 “王妃,这还有什么好问的,这男的就是柔侍妾的女干夫。否则的话,怎会出现在王府里。后院守备森严,便是前院的男仆都不得轻易出现在后院。” “这男子不但出现了,还偷偷摸摸,没有任何登记就在柔侍妾的院子里,定然是这两人做出了什么苟且之事。”谢侍妾咄咄逼人道。 “谢侍妾,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如此诋毁我?我跟表哥是清清白白的。”这个时候,柔侍妾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跪在了容尺素的跟前:“求王妃明鉴,妾身跟表哥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可能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这样了,还辩驳。”谢侍妾冷哼。 也跟着跪在容尺素跟前:“王妃,柔侍妾败坏府中风气,王妃您定是要严惩这对女干!夫!淫!妇!,不能轻饶了她。” 容尺素有些头疼,一下子便牵扯出了这么多。 若是再拖下去,免不得,又有拖出更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了,都闭嘴。”捏着眉心,容尺素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柔侍妾还有刘侍妾。 “这人偷看刘侍妾沐浴,拖下去乱棍打死。柔侍妾做出如此道德败坏的事情,一并拖下去。” 柔侍妾猛地瞪大了眼眸,盈盈美眸,充满了不可置信。 “王妃饶命啊,小人没有偷看刘侍妾洗澡,小人跟表妹是清白的……” 两人就这样被拖了下去,容尺素也不管。 站了起身,扫了眼尚还跪在地上的刘侍妾,和其她看热闹唏嘘不已的侍妾。 “都散了吧。” 有些不耐。 众人热闹看完了,便也都纷纷散去。 刘侍妾还跪在地上,容尺素道:“你也起来吧,别跪着了。” 刘侍妾咬着下唇,“是。”应了声起身。 容尺素没有忽略到刘侍妾深藏,在眼底里的那抹不甘,和藏在袖子里,紧握成拳的手。 没多言,容尺素也跟着离开芙蓉宛。 容尺素离开,君阡陌跟上。 “我没有偷看她洗澡。”君阡陌解释了句。 她轻言:“我知道。” 君阡陌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疑惑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突然间停顿住脚步,回头看君阡陌:“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芙蓉宛附近做什么?” 君阡陌仲怔片刻:“就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她反问君阡陌,微波流转的眼眸,明显是不相信君阡陌的话。 “嗯,就随便走走,还能有什么?”君阡陌有些不耐烦。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等我的伤养好,这几天我就会离开。”跟容尺素说我那,君阡陌转身就往容尺素安排给他的院子方向离开。 “王妃,君公子怎么有些不对劲?”兰溪看出了问题,问容尺素,眉眼间略略有些疑惑。 总觉得这个男人在隐瞒着容尺素什么。 “芙蓉宛旁边都有谁的院子?” 额? 兰溪顿了顿,旋即才答道:“回王妃,芙蓉宛旁边的院子有温侍妾和柔侍妾的院子,北边还有莺侧妃的院子。”兰溪眨眨眼有些疑惑。 压低了声音,道:“王妃,您莫不是怀疑……?”后面的话兰溪没说出来,但容尺素却知晓是何意。 不答,吩咐阿七道:“你帮我留意一下,温侍妾和莺侧妃。看看这两个人有什么异样,随时跟我禀报。” “是。”阿七应了一声,转身便消失在了后院里。 突然间,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是谁,出来。”兰溪敏感的喝了一声。 没有动静,兰溪刚准备走过去的时候。 一个小丫鬟怯怯的走了出来,怯怯的给容尺素行礼:“奴婢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你是什么人?”晴河沉声问道。 “奴婢是和风苑的丫鬟,秋侧妃的耳环落在了这里,让奴婢出来寻。” ~~ 秋侧妃的丫鬟? 微微眯起眼眸。 那丫鬟跪在地上,容尺素不叫她起身,她也不敢起身,就这样跪着。 紧张的额头都渗满了汗珠。 兰溪刚欲要说什么的时候,容尺素让眼前的丫鬟起身,并且放行。 兰溪有些疑惑容尺素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这丫鬟走了。 不满的道:“王妃,方才的话,也不知道被那丫鬟听到了多少,您怎么就放她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7章 撞破不该看见的事情 若是那丫鬟乱说的话,指不定还会给容尺素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去跟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晚上回来告诉我。你今天都看到什么了,她又去了那里。” “额?”兰溪有些不解容尺素想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容尺素吩咐,她倒也是乖巧的应允,照着去做了。 晚上兰溪回来,把所见到的全部告诉了容尺素。 并且不忿地道:“那丫鬟真的是太狡猾了,竟然是老太君的人。还敢假装秋侧妃的人,来欺骗王妃您。” 不过想了想,兰溪又道:“王妃。您怎么知道那个丫鬟有问题,并不是秋侧妃的人的啊?” 她只是怀疑那丫鬟有问题,却没有想到这丫鬟竟然会是老太君的人。 这老太君也着实过份,竟然让人来跟踪容尺素了。 护着一个烟花女子,一个侍妾护到这个地步的老夫人,兰溪还是头头一次见。 那家的人不是护着正妻,而老太君却…… 兰溪心里鼓着一肚子怨气,替容尺素抱不平。 容尺素未语,眸色更加深了深。 老太君,老太君。 喃喃地念着老太君的名字,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恰好被晴河兰溪扑捉道,不由得惊了惊。 ******** 又过了七天时间。回亓人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皇帝见云恒辛苦忙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特意放了云恒几天假,让云恒好好陪陪容尺素。 于是乎,得了空闲的云恒自然而然的就赖在同梦阁这里了。 云恒在同梦阁,府中的侍妾侧妃来容尺素这里也来得勤快,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巴着云恒能多看她们一眼。 云恒自己都视而不见,容尺素自然也不会计较。 茗侧妃隐晦的在容尺素跟前提过云恒很久都没有去过她那里了。 虽然很隐晦,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话时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她自个儿的话说的也是酸溜溜的。 想来,这也是个事儿。安抚了茗侧妃,给予了承诺,茗侧妃这才眉梢带笑的离开同梦阁。 中午用膳的时候,云恒夹了块鱼,挑干净鱼刺才把鲜嫩的鱼肉夹到容尺素的碗里。 “素素,多吃点。” “嗯。”她颔首,把一块鱼肉吃下,放下了玉著。用绣帕擦了擦嘴。 云恒挑眉:“素素,你怎么不吃了?你这样瘦,要多吃点才能长肉,身子才能快些好起来。”他说着,又要往容尺素碗里夹菜。 容尺素唤了他一声:“王爷。” “嗯?”云恒看她,有些不解。 容尺素道:“王爷今日忙朝廷的事情,幸苦了许久,也该适当的休息放松一下了。” “所以呢?”他兴味地问容尺素,桃花眼含着笑意:“素素,你这是要……” “府中的侧妃侍妾也都念着王爷您,近日来,茗侧妃为了王府的事情,操心了不少。茗侧妃进府也有好几年了,是时候给王爷添个子孙了。”她的声音淡淡,听在云恒耳里,却尽是嘲讽。 强忍住心里的情绪。云把夹好的菜放置于容尺素碗里:“素素,用膳的时候,不要说话。” “王爷,茗侧妃……”她还要说,云恒眸中笑意退却,渐渐地的变得冷沉了下来。 打断她的话:“所以,你是想让我去青儿那里?” “茗侧妃为王府操劳,王爷去看看她这也是应该的。” “容尺素!”伴随着云恒的声音,“啪”的一声巨响在静谧的厢房里响起。 桌子抖了抖,盛着饭菜的碟子也跟着震了震,汤水都溅了出来。 云恒脸色铁青,眸子微微有些寒意,到容尺素的跟前,抓住她的手质问她:“你就这么希望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你就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他都这么的在努力了,他不明白容尺素为什么还非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从前便也罢了,现在竟然还想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任凭他怎么焐也焐不热! 相较于他的激动,容尺素反应倒是很平静:“她们是王爷的侧妃,王爷的侍妾,不是别的女人。” “你!”云恒气结,半响吐出一句话:“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把她们都休了。” “王爷不必说这些赌气的话,靖宁不是小气的女人,既然王爷已经娶了她们,便该对她们负责。她们现在都是王爷您的人了,王爷休了她们,王爷教她们以后离了府该怎么活?”容尺素反问云恒。 为了她休这府中十多个女人,容尺素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嫁给云恒的多数都是良家女子,且多的是朝堂中官员送来跟云恒结交关系的嫡庶女,这若是休了她们,这些人的娘家能善罢甘休? 指不定,还以为云恒是想断绝跟那些官员的联系。 且外面的人,不知道又该怎么样说她了! 王妃善妒,逼得云恒为她休掉满院子女人? 容尺素可不想在京城里听到这样传闻。冬团节号。 被容尺素这样一说,云恒理智回来了一些,不过还是怒气满满的问她:“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靖宁不要王爷怎么样,王爷有空还是去看看茗侧妃吧,毕竟茗侧妃也陪了王爷这么多年。”她道。 “你……”子里喘着粗粗的气。 云恒抿着唇,跟容尺素对视好半天,又一掌砸在了桌子上,屋子里的丫鬟下人又是一震。 “哼。”云恒睨着容尺素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王爷,您要去那里?”晴河问了句。 “清澜园。”抛下一句话,云恒的脚步在门槛里顿了顿,只一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清澜园是茗侧妃的院子晴河知晓的。 犹豫了下,抿紧薄唇问容尺素:“王妃,您怎么又把王爷气走了?王爷他……” 云恒刚刚顿了那一顿,分明就是在等着容尺素开口挽留他的,可容尺素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眼睁睁的把云恒推到别人的怀里。 “有舍才有得不是吗?”容尺素反问晴河。 额? 晴河仲怔片刻,才缓过神来,容尺素的意思。 云恒宠爱她是一回事,这院子里的女人又是一回事。 茗侧妃现在向着她,可若长久下去,云恒都呆在这同梦阁里,不去别的院子。 院子里的女人长久得不到雨露,慢慢地不免都会对容尺素心生不满,便是现在效忠于她的茗侧妃也不列外。 毕竟,在这后院里,挣得抢得,不过都是云恒这一个男人。 利益上的牵扯,总该平衡一下。 便是再舍不得,不想让云恒去碰别的女人,她都不能霸占着云恒。 免得,真的成了这个院子里的女人的公敌,那便得不偿失。 但既然要雨露均沾,茗侧妃是她的人,容尺素自然得给茗侧妃争取福利,这样茗侧妃才能心甘情愿的跟着她,替她做事。 若一直不给她甜头,再忠心的人也有反的时候。 晴河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不好再多言。 一旁站着不说话的婭姑姑插了句话进来,劝道:“王妃,王爷心里是有您的,可是再多的爱也经不住太多的折腾。” “王爷虽然从前伤了王妃许多,但日子总还是得过,抓着王爷的心,在这院子里比什么都重要。王妃便是心里恨着王爷,却也万不能真把王爷往别人身上放,还得适当的拿捏住王爷才行。” 她未语,婭姑姑见缝插针地道:“奴婢在宫中伺候的时候,曾跟宫中的老天爷学过医,会一些调养身子的秘方。” “王爷近日都在忙着朝中的事情,压力定然挺大,奴婢去开药给王妃煮一碗补药给王爷送过去解压,可行?” 晴河跟着附和:“王妃,婭姑姑说的甚是道理。” 揉了揉眉心,容尺素应允:“你下去安排吧。” “是。” 婭姑姑笑着应了声退下。 ****** 赵悦灵在老太君那里养了好几天的伤才恢复了一些过来,只是暂时也还下不得地。 浑身上下不少地方还绑着纱布,便是连脸上也不能幸免。 前几天便是自理都有些困难,便是现在才好了许多。 过了将近十天,绑带也拆了一些,不少伤口已经结痂慢慢恢复了过来,只是那淡淡的伤疤,怎看怎烦人。 伤刚好,赵悦灵这便就嚷嚷着要见云恒,丹儿便拦着赵悦灵:“主子,您现在的伤还没有好,您可万不能乱动,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该怎么好。” 赵悦灵一把把丹儿给甩开,“你走开啊,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啊。” 她要起身去找云恒,丹儿跪在赵悦灵跟前,抱住了赵悦灵的大腿:“主子,求求您不要再这样对您自己了,王爷是不会见您的。” “我不相信,王爷怎么不会见我?王爷他是爱我的,他怎么会可能不见我。是你,是你们这些贱人,是容尺素不让王爷见我的对不对?”她指着丹儿,琉璃似得眼眸充满恨意,有些慎人。 丹儿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主子。” 赵悦灵踹了丹儿一脚,“你滚开,你这个贱人,绿儿呢?把绿儿给我叫来。”紧抿薄唇,眼中恨意越发的恶毒。 蓦然想起,好似她被老太君救回来也有十多天了,这十多天里,她好像都没有见过绿儿吧。 这一个认知,让赵悦灵的眉皱的更紧。 丹儿答道:“回主子,绿儿因为勾结回亓蛮人,被王妃乱棍打死了。” 轰,有什么在脑中炸开。 绿儿被容尺素那个贱人处死了? 握成拳的手紧了紧,忘了她的手指早就没有了指甲。 被包的密密实实的手指嵌着手掌,赵悦灵吸了口凉气,缠绕着纱布的脸狰狞扭曲的更加难看,有些骇人。 丹儿抖了抖身子,小声的唤了句:“主子?” 手指还在疼,赵悦灵瞪了丹儿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见老太君。” 进府不到一年的时间,容尺素把她整的这么惨,她的孩子没了,便是丫鬟都给容尺素弄死了三个,如今还拦着云恒不让云恒来看她,赵悦灵怎甘心。 老太君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丹儿双腿抖如筛糠,颤了颤,还没有回答,一道略带苍老,又显得凌厉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倒是还知道来找我这个老婆子。” 闻声回头,老太君由着秀嬷嬷搀扶了进来。 赵悦灵仲怔片刻缓过神,连忙艰难的俯下身给老太君行礼:“妾身见过老太君,老太君万福。” “有你这样的妾身,我要是能万福就怪了。”老太君冷哼了一声,脸色极是不好。 赵悦灵的脸色也有些难堪。 曲着双腿俯着身子,老太君不让她起来,赵悦灵也不敢乱动,生怕惹怒老太君。 如今这府中她就只有老太君这个靠山了,纵然心有不满,她也不能再得罪老太君这个靠山,要是没了老太君,在这府中,她便是真的无依无靠了。 老太君不耐的扫了眼赵悦灵,在一旁坐下之后,才哼着道了一声:“起来坐吧。” “是。”咬牙应道,赵悦灵跟着在一旁坐下。 “你想见我有什么事情?”老太君眯着略浑浊的双眸,问赵悦灵。 赵悦灵抿紧薄唇,不跟老太君绕弯子,直接问道:“老太君,您能不能让我见一下王爷?” “你想见恒儿?”老太君挑眉,有些不悦。 赵悦灵挑眉:“是的老太君,灵儿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王爷,灵儿……” “你先把身子养好先吧,就你现在这个模样,让恒儿见着了,不说讨恒儿欢心,让他回心转意,不把恒儿给吓到,便是好事了。” 赵悦灵轻抚了一下脸上包扎着的纱布,漂亮的眸子氤氲着一层雾气,眼中的恨意越发的浓重。 恨极了容尺素。 咬着一抹淡唇,倍感委屈。 老太君蹙眉,知晓方才她的话说的的确是重了些,便缓了口气道:“你先把伤养好,到时候我自是会让恒儿来见你。” 赵悦灵要紧下唇没说话,老太君给一旁的丫鬟扫了个眼色,小丫鬟把捧着的盒子放到赵悦灵的跟前。 赵悦灵不解地看着老太君,老太君解释道;“这是皇后赐下的雪花膏,效果极佳。你用来敷在伤口上,不会留下任何伤疤。” 女子对护肤品都有着一定的热情,听到用了这个雪花膏脸上就不会留下任何伤疤,赵悦灵眼睛顿时就亮了。 把雪花膏拿过来在手中端详了一下,连忙给老太君谢恩:“谢谢老太君。” 近日来眉眼间的焦虑忧愁也一并散去了不少。 原本还担心着脸上会留下疤,云恒会嫌弃她。 好在,这下有办法,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老太君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被她迅速敛下,站了起身:“好了,你近日便好好在这里养伤,不要再有方才那样的事情发生。若真的显得发慌便多看些女诫、女则、抄些佛经来静静心。” 说完,老太君也不再待赵悦灵说话,便由着秀嬷嬷搀扶着她走了。 赵悦灵嘴角的笑意微微有些僵住,瞧着老太君已经走远的身影。 突然间这个时候,窗户里传来一阵声响,赵悦灵扭头看过去,窗前停着了一个鸽子。 “主子,有个鸽子?”丹儿讶异出声,旋即捂住了嘴。 平素里这事都是由着绿儿来传递,丹儿并不知道信鸽一事,彼时见到,自然是不免有些惊讶。 赵悦灵扫了眼丹儿,便起身去拿过信鸽,瞧着里面的内容,眉心蹙了蹙。 这个时候,五爷怎么会想要见她? **** 同梦阁里,茗侧妃给容尺素道:“王妃,王爷喝醉了,在墨竹轩里,您过去看看王爷吧。” 容尺素揉着眉心,轻启着朱唇,容尺素说着:“今日你伺候着便可,时辰不早了,本王妃要歇息了,你先退下吧。” 茗侧妃有些为难,婉拒道:“王妃,妾身知道王妃是为了妾身好,给了妾身机会。但妾身搞不定王爷,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见多了邀宠的,容尺素倒是头一次见到拒宠的。 且还是前几日,在她跟前抱怨没有宠的人。 茗侧妃站了起身:“话已经带到,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就不打扰王妃,先退下了。”茗侧妃起身离开。 屋子里一瞬又安静了下来。 香炉里飘出的香烟袅袅。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了帐幔飘飘。 “王妃,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王爷?”晴河问道。 闭了闭眼,容尺素深吸了口气。 把衣裳穿上到小厨房里煮了一碗解酒汤,容尺素便带着晴河兰溪去了墨竹轩看望云恒。 冬莹冬雨见着容尺素有些意外,连忙俯身给容尺素行礼:“奴婢见过王妃,王妃娘娘万福。” “起来吧。”让二人起身,容尺素问道:“王爷呢?可在里面?” “回王妃的话,王爷喝醉了,正在里面发酒疯呢。”紧抿着唇略,冬雨一脸的忧心忡忡。 挑了挑眉,容尺素让众人退下,端着解酒汤便一个进去了。 兰溪有些不放心容尺素,但被晴河制止,倒也不跟着进去。 墨竹轩里一片凌乱,地上倒了一地的东西,和落了一地的书笔墨。 云恒正趴在书桌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手里还拿着一根蘸着墨的狼毫笔,眼前放着一张宣纸,里面写着‘容尺素’二字,同时还晕着俩个墨晕,是之前写好的字,被水弄湿了才成的墨晕,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江’字,第二个字,再怎么也看不清楚。 容尺素皱了皱眉,耳畔又传来了云恒一声痛苦的口申口今。 容尺素把手里端着的解酒汤放在一旁,“王爷。”她轻声唤了云恒一声。 云恒没反应,又准备唤了第二声,云恒骤然惊醒,抬起头头晕晕的,模模糊糊的看着突然间出现的容尺素。 “素素?”有些不太敢确定。 “王爷,你喝醉了,喝碗解酒汤解解酒吧。”容尺素把刚放下的解酒汤端到云恒跟前,让云恒喝。 云恒呆呆的看着容尺素,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容尺素把解酒汤端到了他的唇边,云恒出奇的乖巧的喝下。 酸的他皱了皱眉,跟个小孩子一样吐了吐口里不存在的解酒汤,不满地抱怨:“好酸。” “王爷,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床榻休息吧。”她要去搀扶云恒。 目光却被一旁的一幅画给吸引,画中女子倾城绝色,穿着一袭青色海棠锦绣妆花裙,简单的发髻,簪着一根清雅的木兰贊。 眼角下一颗红色泪痣把女子衬得妖冶妩媚。 这人看的怎么这么眼熟? 是赵悦灵……? 一个名字跳了出来,容尺素伸手想要把画轴拿过来看清楚,突然间被人拦腰公主抱抱起。 她惊慌地双手挂着云恒的脖子,映入眼帘的是他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含着笑意,又带着几分醉酒的朦胧。 嘴角微微翘着,他跟她说:“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 “王爷……”她唤了云恒一声,云恒“嗯”了一声,把容尺素抱进了里面,把容尺素放在了床榻上,欺身压了上去,他吻上了她的唇,脸颊,子,把他想吻的地方都吻了一遍,大手在她身上很不安分。 容尺素轻哼了声,“素素,我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不会把我推给别的女人的。” 眨眨眼,把他的手放置于容尺素月匈口处,“其实这里是有我的对不对?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弯着的桃花眼宛若一轮弯月,他笑的像个孩子,让她恍惚。 “王爷,你醉了。” 他嘘了她一声:“我没醉。” 他压着她,有什么在咯着她的大腿内侧,咬着她的耳朵,混合着情谷欠的声音有些暗哑:“素素,我想要你。” 说话间,已经把她的衣裳给挑开。 沐浴过后的肌肤秀发还残留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他谷欠罢不能。 云恒睨着容尺素香肩半露,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的月匈前丰盈。 眼角微微有些红,太过炙热的谷欠望充满了他的眼。 睫羽颤了颤,容尺素勾着云恒的唇,主动献吻。 难得的主动令云恒一时无法从欣喜中反应过来。 仲怔了好一会,待反应过来后,手托着容尺素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炙热的吻。 跟她做了一场极是羞人儿童不宜的事情。 第二天,阳光从窗外折射照洒了进来,有些刺目。 云恒已经醒了,正压在她的身上,对着她做某种羞人的事情。 “王爷!”她皱眉,加重了几个音贝。 “素素,你醒了。”云恒放开她的美好,舔舔唇,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低头一看月匈前布满着细密的青紫爱痕,是昨晚云恒的疯狂留下的,还有他刚刚留下的。 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口水,便是最好的证明。 容尺素的脸黑的难看,云恒仿似未觉,从她身上下来,把她搂进了他的怀里。 “素素,今天我们到临园河畔走走吧,听说开了不少花。”云恒给容尺素提建议。 “……” “王爷想去,便让茗侧妃陪你去吧,靖宁不想去。”冷着声音容尺素拒绝云恒。 “就这样说定了,辰时我们一起去。到时候许会碰上行书跟天骄,你跟天骄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失踪的时候,她还很担心你……”云恒似是没有听到容尺素的话,愉快的给容尺素做了决定。 连容尺素想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便拉着她起身洗漱,穿衣。 用过早膳,过了辰时,云恒这才带着容尺素风风火火的出发临园河畔。 今日云恒的心情好似格外的好。 从上马车到下马车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就没有弯下来过。 见此,倒也顺从云恒的心思,陪他好好走一遭就是了,免得下次还拉着她来。 真是个令人头疼的男人。 今日的云恒一如既往一袭青裳,墨发高束用玉冠绾成髻,一脸的春风得意,走路好似都带风的。 而容尺素则是穿着一袭绯色如意月裙,裙摆上绣着一朵朵无名小花。 挽着流霞髻,搭着合适的简单发饰,金丝绕花红宝石耳坠衬得肤若凝脂脸色俏红。 亲密无间的牵着手,走在临园河畔里极是惹眼。 引得不少人纷纷称侧目。 今日的临园河畔的人也格外的多。 才走没几步路,便遇到了好几个相熟出来赏花的人。 容尺素就乖巧的跟在云恒的身后,有需要她回答的才点头应允。 “哟,这不是商亲王妃吗?”耳畔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闻声容尺素皱了皱眉。 云恒回头睨着眼前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的秦嫱。 挑了挑眉:“姑娘是?” 因着常年在外打仗,云恒对于京中各家的千金都并不熟悉。 而眼前的秦嫱亦是如此。 秦嫱倒也不介意云恒不认识她,反而还笑吟吟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想必就是商亲王,云恒了吧?我爹是秦珂,我叫秦嫱。” 云恒有些不喜眼前的女子,不过秦嫱也非有什么逾越之举,云恒自也是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礼貌的唤了句:“秦小姐。” 扭头问容尺素:“靖宁今日怎么这么得闲,与商王爷出来赏花。” 叫的倒是好生亲热。 只是容尺素可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跟秦嫱有这么熟了。 “秦小姐也是好生有雅兴。”她回了句,不想跟秦嫱过多纠缠,与云恒道:“云恒,我累了。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云恒心疼容尺素,对于她提出的要求自也不会拒绝。 方想礼貌的与秦嫱道别一声,秦嫱却是道:“正好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间画舫,里面的装潢全都是别具一致,保管商王爷、靖宁你们从所未见未闻过的。不知道嫱儿有没有荣幸与商王爷、靖宁一同喝个茶?” 秦嫱进退有余,让人不好拒绝。 云恒犹豫的看着容尺素,让容尺素来决定。 秦嫱这么的热情,反倒是让容尺素好奇秦嫱今日又想做什么,便颔首应允。 由着秦嫱带路,她们到了一间叫做飞燕的画舫。 里面装潢别致是别致,只是太过于突出奇特的东西,倒是让两人有些不习惯。 要了一间包厢,秦嫱似是这里的老顾客,让贴身婢女去跟画舫的舫主说了几句话,便有人送吃的、喝的上来。 还有不少歌舞伎进来表演献艺。 如此热情,倒是让容尺素有些疑惑秦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只是秦嫱不说,两人也不问。 秦嫱有一句每一句的跟两人搭着话,“听说前些日子靖宁你被回亓的人绑架了是不是?”也不需要容尺素的回答。 她吁了口气,“还好靖宁您没事,否则的话,定是要让商亲王伤心好久了。” “也劳费你的关心了。”容尺素微微笑着。 问云恒:“王爷,您不是说今日赵公子,天骄也会来么?怎都快午时了还不见人?” 云恒望了望一旁的沙漏,摇了摇头:“许是有事耽搁了,行书向来守约,应该不会失约的。” 容尺素未语,秦嫱插了句话:“商亲王、靖宁你们二人许是还不知道吧。” 两人疑惑看她,不解秦嫱又要说什么。 秦嫱道:“昨日赵府出了些事情,今日赵公子,赵夫人许是来不了的。” 天骄出事? 她怎么没有听说? “秦小姐此话是何意?”不解地睨着秦嫱。 总觉得今日的秦嫱有些怪怪的。 秦嫱刚准备要说,突然间一刀剑风传了过来。 泛着阴冷幽光的长剑令人一惊。 云恒出手挡住眼前的剑锋。 扭头一看,是方才跳舞的女子。 云恒皱眉,阴沉的眼斜视了她一眼,声音略有低沉:“你是什么人?” “取你狗命的人。”那女子冷冷吐出一句话,手从云恒的桎梏里逃脱,比了招式,另外还在跳舞的人也纷纷掏出了长剑朝三人发出了攻势。 眼见那剑锋要刺上容尺素,云恒一惊,连忙把容尺素拉到自己的身后,与屋子里的五六个女人打了起来。 容尺素站在后面紧皱着眉宇,视线落到一旁的秦嫱身上。 眸色沉了沉。 注意到容尺素的视线,瞬间了然了容尺素的想法,秦嫱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这不关我的事情。”见容尺素不信她,秦嫱冷哼了一声:“我不是傻子,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且就算要杀你,也不会在这里杀你。” 扭过了头,秦嫱不看容尺素,而是看在与那些女子打的不可开交的云恒。 云恒双拳难敌四手,有漏网之鱼往容尺素这里来,挥着长剑就要去杀容尺素,被容尺素灵巧的躲开。 眼见云恒又要过来,那女子改变了目标,朝一旁看戏一样的秦嫱下手。 条件反射的,云恒去救秦嫱,剑锋出鞘,眼见就要刺到那女子身上,女子却是突然间弃了秦嫱,用秦嫱来挡剑,云恒一惊,连忙收回手中的长剑,并且把被女子抛了出来的秦嫱给救了回来,搂着秦嫱的细腰,与那女子打了起来,用秦嫱来做挡箭牌,一剑封喉,那女子瞪大了眼睛,倒在了云恒的脚下。 “你没事吧,秦小姐?”云恒问了句还处在惊吓中的秦嫱。 秦嫱咽了咽口水,点头,“我没事。” 这时,“三妹……”有女子惊呼了一声。 眸色变得更加阴狠,朝云恒挥剑上来,招招狠辣,似是要杀了云恒给刚才那个女子报仇。 云恒顾不得太多,只一边护着容尺素,一边跟剩余的三个女子做斗争。 杀了一个,往墙上飞了过去。 突然间雅间的隔板被那女子给撞倒了,两间雅间顿时变成了两间。 看着对面的一对男女,云恒顿时就顿住傻眼了。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本该是在老太君轻琅院里养伤的赵悦灵,彼时赵悦灵的脸上还贴着纱布,遮住前些日子容尺素留在她身上,还没有好的疤。 而压在赵悦灵身上的则是一个带着面具,穿着紧身黑衣的男人。 “王爷?”赵悦灵诧异出声,怔怔地,也忘记要从男人身下起来,就这样保持着被男人压着的动作。 胸前的衣襟敞开,微微有些凌乱。 只要不是傻子,便能看出来两人是在干什么。 可云恒还是傻傻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在干什么!” 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他虽然已经不爱赵悦灵了,但心里到底还是残留着那一分曾经的美好,念着从前的旧情。 且,赵悦灵现在的身份还是他云恒的女人。 可现在赵悦灵竟然跟一个男人…… 如此堂而皇之,不要脸的给他带了绿帽子! 赵悦灵反应过来,连忙推开身上的男人,从男人身上起来,还试图给男人解释,辩解:“王爷,不是的,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美眸盈盈,豆大的泪珠从眼角里刷下来,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 可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云恒对她没有再起什么怜惜之心。 “王爷,你要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我们是清白的。” 黑衣男人兴味的勾着薄唇,整理好衣服,在一旁坐下。 没有要避嫌的嫌疑,太过光明正大的反应,反倒是没有被捉女干的慌乱,这倒是让人不由地质疑,事情,是不是她们看到的那样子。 秦嫱嗤笑了一声:“都抓女干在床了,还敢狡辩。真是不要脸,我要是你,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早一头撞死了。” 面对秦嫱的嘲讽,赵悦灵没有反驳,只是哭的更加可怜。 往日里,云恒最怕就是看到她的泪水了,这一回赵悦灵自然而然也就用了以往的哪招。 可云恒不是傻子。 他有眼睛,他看的清楚是非黑白,赵悦灵有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也看的出来。 彼时看着赵悦灵这个模样,心底不由地生起了一抹厌恶。 果然,便是由着一张七八分相似的脸,她也不是她,不是她的宴儿。 紧抿薄唇,容尺素喊了句:“王爷,小心。” 蓦地,还是晚了一步,云恒的肩呷被刚才的女刺客刺了一刀。。 若是得容尺素的提醒,这一剑刺得恐怕就不是肩呷,而是云恒的心脏了。 云恒眸色阴沉,反应过来,手抓着女子还刺在他肩呷里的长剑,鲜血从云恒的手里蜿蜒而出,汩汩留着的鲜血,有些慎人。 云恒握着锋利的剑,夺了女子的剑,刺进了女子的心脏,女子瞪大了双瞳,闷哼了声,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死不瞑目的倒了在云恒的脚下。 原本想要留了活口,看来都是留不得了。 “王爷,您没事吧?”容尺素有些担心云恒。 云恒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她没再说话,云恒的视线落在一旁站着的赵悦灵身上,眸色深了深。 “回府。”睨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黑衣男人,抛下一句话。 云恒搂着容尺素就走了。 容尺素回头,视线落到男人面具下那双深沉的眼眸时,皱了皱眉。 这双眼,好熟悉,她似是在那里见过…… 赵悦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见着男人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给她点了点头,在秦嫱看好戏一样的嘲讽目光下,提着裙,连忙跟着云恒出了画舫。 怎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云恒,而且,还被云恒看到她……… 赵悦灵心里后悔的要死,等会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给云恒解释。 晴河兰溪在外面候着容尺素,见到容尺素被云恒揽着肩膀出来,另外一只手,鲜血在流,而身后还跟着一个赵悦灵,皱了皱眉,满眼疑惑。 迎上前,兰溪问道:“王妃,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他……” 首发 小脸上写满了八卦,和担忧。 容尺素也不解释,只道:“回府再说。” “哦。”见此两人应了一声,也不敢在多有耽搁,搀扶着容尺素,和云恒上马车便送两人回去。 两人没让赵悦灵上马车,云恒也没说话,她便也踟躇着不敢上,便是尾随在马车后面,跟了一路走路回到的王府。 她身子还未痊愈,虚的紧。 王府离临园河畔不远,但也要将近两刻钟。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8章 她的身份摆在那里 回到王府的时候,赵悦灵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见云恒下马车,她连忙走过去,凝望着云恒:“王爷……”委屈的唤了他一声。盈盈美眸,倒是令人想疼惜的紧。 云恒没有看她,直接跟容尺素回了同梦阁。 赵悦灵暗自咬着牙,无奈,还是跟了上去。 心里则怨极,恨极了容尺素。 若不是容尺素这个贱人,王爷怎会到临园河畔,怎么会到飞燕画舫? 若没有这两个地方,王爷怎么会撞见她跟五爷的事情? 光顾着埋怨。却不知要检讨自己何以要与五爷苟且。 回到同梦阁的时候,云恒手上的伤流着的鲜血已经干固,染红了袍子。 容尺素让人拿来了包扎的医用用品给云恒包扎上药。 云恒沉着脸,紧皱的眉宇就没有松懈过。 药粉洒在伤口上,疼得入骨,云恒闷哼出声。 见他神色痛苦,容尺素便放轻了力气,“王爷要是疼得话便说出来,别忍着了。” 云恒没说话,看容尺素的眼眸温柔了许多。 “王爷……”站在一旁的赵悦灵唤了云恒一声,咬紧下唇,想给自己找几分存在感。 云恒没看她。只让容尺素继续上药,把赵悦灵晾在了一旁。 心中情绪有些复杂。 只是再不想处理赵悦灵,这事总得解决。 替云恒身上两处伤上好药,容尺素给纱带打上了结,轻声道:“王爷,赵侍妾的事情,该怎么处置?” 云恒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扶风若柳的赵悦灵。 一袭白色留仙长裙,挽着简单的发髻,仅仅用一根木兰花白玉簪固定着发,芙蓉脸上贴着纱布。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倒是凭白多了几分妖冶的病态之美。 她羸弱的凝望着云恒,美眸氤氲着雾气,欲语还休的模样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念往日旧情,我不杀你,饶了你一命。从今天起,你就桐城的庄子里吧。” 庄子? 她终究逃不过庄子的命运? 心生苍凉,赵悦灵猛地摇头:“不。不要。王爷,妾身的冤枉的,妾身跟他不是您想的那样的。灵儿爱王爷,灵儿不要去庄子,不要离开王爷。” 到这个时候赵悦灵还强调这她爱云恒,只让云恒觉得无尽的嘲讽。 方才在画舫里,他可没有看见赵悦灵在那个男人身下有一份不情愿,有的只是承受。 那时她眸中的惊慌失措尚还存在云恒的眼里。 赵悦灵跪在云恒跟前,哭的梨花带雨:“求求你,王爷。不要让灵儿去庄子,灵儿不想去。” 容尺素在一旁看着,轻掀起薄唇:“王爷,您怎么看?” 怎么看? 他还怎么看? 如此一顶绿的发光发亮的绿帽子,他还能怎么看? 没受伤的手捏着眉心,云恒头疼,把事情甩给容尺素来处置:“此事交给你来处置。” 他不想再过问。 对赵悦灵。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后宅的事情,就由着后宅的手段来处置吧,云恒不想再管。 “王爷……?”赵悦灵忘了哭,呆呆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恒,他说要把她交给容尺素来处置? 赵悦灵慌了,那天的事情尚还历历在目,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全,可见容尺素手段的狠毒毒辣。 且这个女人还恨她,若此番再落在她的手上,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赵悦灵不要,她不想再落在容尺素的手上。 她想要去求云恒,求他不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云恒扭过了头,不再去看赵悦灵。 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容尺素打铁趁热,当下让人把赵悦灵拉下去沉塘处置。 临的时候,给兰溪使了个眼色,其中意味深长。 兰溪会意容尺素的意思,便让丫鬟押着赵悦灵,把哭闹着的赵悦灵拖了下去。 赵悦灵不绝于耳的哭喊惨叫声,没有维持许久便渐渐消失。 屋子,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 容尺素抿着唇,望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云恒:“王爷,可是舍不得她?” 云恒仲怔片刻,回头看着身旁的小女人,误以为容尺素是在介怀此事,连忙说道:“素素,你别误会,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靖宁知道。” 见容尺素没有误会什么,云恒才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时,眨眼间,已经到了要用晚膳时辰。 流了这么多的血,云恒也累了。 用过晚膳,沐浴过后便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容尺素心里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晴河去打探一下赵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又让阿七去查今日飞燕画舫那些刺客的来历,和那个黑衣男人到底是谁! 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太过浓烈,直觉她是认识那个人的。 容尺素还没有睡下,被轻琅院的人来传话,老太君要见她! 不知道老太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大略能猜到恐怕是为了她处置赵悦灵一事。 心中有些忐忑,容尺素不多想,换了件衣裳,晴河兰溪不在,她便带着婭姑姑和春景去了老太君的轻琅院。 ***** 昏暗的烛光,映照着人也朦胧。 老太君坐于首位,身上穿着一袭绣着仙鹤踏云的褐色锦袍,袖子衣襟还绣着蓝白色的祥云发髻上佩带着镶有祖母绿色玛瑙宝石的抹额。 拘着背,手里握着拐杖头,略有浑浊的眼眸紧紧地睨着容尺素。 “听说你方才把灵儿给处置了?”声音略有沙哑,带着几分听不明的喜怒。 容尺素供认不讳。 “老太君有什么话还请坦言,处置赵侍妾,是王爷的主意。”说话间,容尺素不忘记把云恒给拉下水。 老太君冷然嗤笑了声:“你倒是好生聪明,知晓把恒儿给拉下水。”手里握着的拐杖捅了捅木质的地板:“你以为把恒儿拉下水,我就会饶了你吗?”声音加重了几个分贝,眸中充满了怒气。 “自然不会。”她笑,微微的笑,宛若一朵娇花一样的笑了。 老太君没让她坐下,容尺素便顺着她的目光,盈盈的走到她跟前,微微扬着下巴俯瞰着老太君,老太君紧皱着眉,不悦地瞪着容尺素:“你想做什么?” 她笑而不答,反而是自顾自的说道:“靖宁自然不会以为老太君会不与靖宁计较。只是靖宁好奇,老太君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赵悦灵。” “她身后的人到底给了老太君您什么好处?竟然能让老太君几次陷王府于不义,都要护着她?” 这个问题容尺素不是第一次问老太君,只是容尺素始终想不明白,有什么东西值得老太君如此。 人活一世,在乎的不过都是那些漂浮的名利,和自己的子孙。 可老太君两样都有,她无需再要让给予她这些,或者说,也没有人能拿这些事情来威胁老太君。 且,留着赵悦灵在王府,非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反而还可以说是一件坏事。 像这样只会无中生乱,给自家孙子带绿帽子的女人,老太君该是不喜才对的。 可老太君仍旧是为了赵悦灵身后的那个人,三番四次的护着赵悦灵。 到底那个人,是用了什么来如此威胁到了老太君,让老太君如此拼命的护着赵悦灵? “您出嫁前,夷光公主莫不是没有教你无事不要自作聪明吗?”阴鸷的目光落在容尺素的身上,很是不悦容尺素的举动,似是恨不得把容尺素碎成千百段。 容尺素也不介意。 淡淡说道:“老太君不愿说,靖宁自然也不会为难老太君,只是靖宁不能听你的话,赵悦灵非死不可!”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吗?”老太君瞪着容尺素。 她早就料想到了老太君会来这招,微微含笑:“恐怕老太君要失望了。” 笃定的目光,老太君有些没底:“你什么意思?” 突然间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匆匆的跑了进来。 “如此慌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太君问道。 “不好了,老太君,赵主子被人劫走了。” 老太君蹙眉,“什么?” 赵悦灵被人劫走了? 容尺素也疑惑。 这时,兰溪也匆匆的赶了过来,进来后给老太君行了个礼,靠近容尺素,在容尺素耳畔说道:“王妃,阿七受伤,赵侍妾被人劫走了。” 面色骤然一变。 老太君把容尺素的神色收入眼中,嘴角勾出一抹一抹莫名的笑意,“看来,你还是输了。” 输了,她输了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靖宁你也该知足了,便放了灵儿一条命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呢?”老太君问容尺素。 容尺素没说话,老太君直接下了逐客令,让下人送容尺素回去。 她被老太君给算计了! 这个老狐狸。 暗自磨牙。 回到同梦阁,兰溪把方才发生的时候给容尺素说了一遍。 原来她们押着赵悦灵去附近的荷塘沉塘的时候,老太君的人突然间过来,二话不说便与兰溪等人动手。 老太君派来的人太多,兰溪等人打不过,藏在暗处里的人出来帮忙。 孰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突然间蹿出四个黑衣人把赵悦灵给救走了。 **** 兰溪跪在容尺素跟前:“是奴婢办事不力,才会让赵悦灵逃脱,还请王妃处罚。” 容尺素都没有料到老太君会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又怎怪得了兰溪,只是要是让赵悦灵这样就没事了,容尺素不甘心! 怎能甘心? 寻思一番,容尺素让兰溪让人去打探赵悦灵的消息。 夜无眠。 躺在床榻上,她眼睛还亮晶晶地睁着,泛着琉璃之色。 彼时云恒已经睡醒了一觉,长臂一伸,把容尺素搂在自己的怀里。 “素素,怎么还不睡?” 她还盯着鹅黄色的帐幔,眼中有些惆怅。 云恒侧目看她,“还在想白天里的事情?” “嗯。”她供认不讳。 云恒叹了叹,揉着容尺素的秀发:“素素,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事情就由着他过去吧,往后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好好过日子,忘了从前的事情,好吗?” 忘了? 安能忘记! 只是有些话,在心里想想便可,无需说出来。 她颔首,把头埋在云恒身上,拱了拱身子,在他怀里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 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木兰香,闭着眼,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着。 慢慢地,好似她越来越习惯云恒了! 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第二天,晴河给容尺素挽发的时候,趁这个空档,把昨天打听到的事情告诉容尺素。 闻言,容尺素紧皱了眉宇,不太确定的问晴河:“赵夫人要赵公子娶平妻?” 晴河颔首:“是的,王妃。” 末了又补了一句:“是林太师家的千金林蓓瑶。” “赵行书同意了?”容尺素的眸光有些阴沉不定。 晴河摇头:“没有。天骄小姐因此跟赵夫人生出了矛盾,与赵夫人不知怎的吵了起来,赵夫人甚至是想让赵公子休了天骄小姐。” “天骄小姐受了委屈,赵公子护着她,但赵夫人是赵公子的母亲,赵公子不能不管,所以现在赵家乱成了一团……”晴河把事情简单的与容尺素叙述。 “王妃,您可要去赵府看看?现在天骄小姐情绪定然很失落。” 揉了揉眉心,容尺素面色不太好看,倒是同意了晴河的话。 准备好东西,容尺素便带着晴河兰溪一起去赵府。 云恒本想跟着一起去的,但容尺素顾及云恒受了伤,便让云恒好好在家里休息,没有让云恒跟着去。 **** 赵府的人得知容尺素要来,便出来迎接。 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赵家的人也不敢怠慢容尺素。 “不知王妃娘娘大驾光临赵府可有什么事情?”赵夫人笑着问容尺素,心里到底有个底。 “天骄与本王妃是手帕之交,王爷与赵公子也是好友。天骄嫁进来赵府也有好些日子了,想来我还没有来看看她。此番得闲,我便来看看天骄。”她笑着,不提天骄受了委屈的事情。 末了问赵夫人:“赵夫人,天骄呢?怎不见她?” 赵夫人眸色闪了闪,有些吞吞吐吐:“天骄……”还没有回答,耳畔传来一道女音。 回头,李天骄正由着丫鬟沫蕴搀扶着走了过来。 不过才一顿时日没见,彼时李天骄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眉眼间那抹女英锐气消失不见,转而染上了一抹散不去的忧愁。 “天骄,你身子不好,不好好在院子里养伤,怎么出来了。”赵夫人见着李天骄有些不悦,说着关心的话,言语中却没有半点的关心。 “听说靖宁来了,我出来看看。”李天骄回答的不冷不热。 赵夫人皱着眉,给容尺素解释道:“天骄不懂事,让王妃娘娘见笑了。” 她微微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赵夫人眼底对李天骄的不悦还没有散去。 “母亲,靖宁我来接待便可了。”李天骄跟赵夫人说道,把头扭向靖宁:“行了一段路你也累了吧,跟我到院子里休息一下吧。” “天骄。”赵夫人不悦地喝了李天骄一句。 李天骄也不在意,拉着容尺素的手,礼貌性的给赵夫人行了个礼,就拉着容尺素回了她的藏娇阁。 藏娇阁顾名思义金屋藏娇,是赵行书亲自取得名,为的就是藏住李天骄这个娇。 里面的装潢,倒也毫不枉费藏娇阁这个名字,精致优雅,华丽的程度都快要比得上容尺素的同梦阁了。 李天骄拉着容尺素在一旁坐下,丫鬟沫蕴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李天骄就挥挥手让沫蕴退下,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靖宁,你可来了。”李天骄松了口气似得说道。 “怎么了?看你这个模样,近日受了不少委屈。” 说起这个,李天骄的眼眶顿时就红了,“靖宁,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哽咽的咽呜着,霎时有泪水从眼眶里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婆婆她根本就不喜欢我,从我刚进门,她就一直想方设法在房里给行书塞女人,要行书纳妾,这也就算了,可是你知道她有多过分吗?我才嫁给行书不过几个月,她就嫌弃我怀不上孩子,还要让行书娶林蓓瑶当平妻……” 李天骄扑在容尺素怀里哭,似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气,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容尺素眉头紧蹙,这赵夫人做的着实是太过份了。 便是再不喜李天骄也不该如此。 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滑落,李天骄哭的很伤心:“靖宁,我想要回家,我想爹娘了,我不要呆在这里了……呜呜……” 搂着李天骄,让她在她怀里哭个够。 心里满是惆怅怜惜。 “莫哭了,若是离开这里,你舍得赵公子吗?” 李天骄哑然,吸了吸鼻子摇头,“我舍不得行书,可是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她忽然间指向了,门外,笑的有些苍凉:“你可知,靖宁?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忠于我,她们皆是恨不得我出事,恨不得我死,想要爬上行书的床。” “若是没有行书,我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靖宁,我害怕,我害怕万一有一天行书变心了,行书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眨眨眼,睫羽颤了颤,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哽咽的,她想哭也哭不出来。 眼里,眉宇,全都是散不去的幽怨,忧愁。冬巨私圾。 从前爽朗活泼的李天骄突然间成了这个模样,容尺素心里说不出的惆怅怜惜。 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天骄。 却知,这赵夫人,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她安抚了好李天骄的情绪,尔后认真的问了李天骄一句:“你现在的心里,可还有赵公子?可还想与他继续在一起?” 李天骄怔然,她点头,“我不想离开行书,想要跟他天长地久,可是……” 她没说完,就被容尺素给打断:“既然你想跟赵公子一起,不想和离,那么你就把你的眼泪收起来,捍卫你与赵公子的爱情。” 她迷茫的望着容尺素,有些不解容尺素的意思。 容尺素握着她的手:“傻天骄,你怎忘了,你不单止是赵夫人的儿媳,你更是行书的妻子。” “素素,你的意思是?”她茫然。 她不急着回答,而是问李天骄:“天骄,你嫁进来赵府也有几个月了,可曾回去探过亲,把这事告诉您母亲?” 李天骄摇头,她不想自家母亲为自己操太多的心,所以赵府的事情,李天骄都没有告诉过李夫人。 因着府中事情多,赵夫人拘着她,李天骄就回门那次见过李夫人,并没有回去过,便是上次李夫人过来,她也因着恰好到城外的寺庙上香,并未有见过李夫人。 听完李天骄的叙述,容尺素瞬间了然,敢情赵夫人就是不想让李天骄见李夫人,否则的话,李天骄现在怎会被赵夫人折腾成如此模样。 如若今日不是临时起意来看李天骄,打了个措手不及,恐怕李天骄是连她的面都见不着。 见容尺素不说话,李天骄问她:“靖宁,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她就要这样子被赵夫人掌控下去,最后失宠,看着行书娶一个又一个女人吗? 这样她做不到,她无法想象日子如果如此,她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 “你且写一封家书给赵公子,晚上等赵公子回来,你让赵公子明日上朝的时候交给你父亲,让他交给你母亲……” 赵夫人把李天骄陪嫁过来的丫鬟全部都换走了,彼时院子里多数都是赵夫人的人,李天骄是没办法给赵夫人送信的。 容尺素给李天骄出了个主意,见天色不早,这才带着晴河兰溪离开王府。 *** 王府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上面写着一个‘秦’字,使得容尺素挑眉。 “王妃,这是秦府的马车?”兰溪疑惑出声。 她未语,兰溪问了守在王府门前的家丁,“这马车可是秦国公府的?” 那家丁点头:“是的,兰溪姑娘。” “秦国公府家的谁来了?”兰溪继续问道。 朝中分为三派,一派是五皇子党,太子党,还有就是保持中立的皇帝一党。 而云恒,恰好是听命于皇帝的,因着秦国公支持太子,云恒与秦国公虽说不上对立,但往日里皆是避嫌着。 朝堂下,甚少有接触。 此番秦国公府的马车在这里,着实有些奇怪。 家丁顿了顿,如实回答:“是秦家小姐来了。” 正说着,有人从府里出来。 正是秦嫱,她眉眼间微微带着笑意,显然彼时的心情很愉悦。 见到容尺素回来,她愕然怔了怔,然后上前礼貌的给容尺素问安:“臣女秦嫱见过王妃。” “你怎么来了?”她问秦嫱,隐隐有些不安。 秦嫱嘴角含笑,“王爷昨日救了我一命,我是来给商王爷道谢的。” “王妃姐姐这是去那里了?怎现在才回来啊?” 一句‘王妃姐姐’更显怪异。 “本王妃倒是承受不起秦小姐一声姐姐,没事的话,秦小姐还是有些回去吧。”脸上神情淡淡,说不出是喜是怒。 “你……”条件反射,不悦地想要反驳容尺素。 不过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的怒气又化作了云烟,微微含笑,“既然如此,秦嫱就先告辞,不叨扰王妃了,改日嫱儿,再上门拜访王妃娘娘。” 秦嫱心情好,也不与容尺素起矛盾,说完,秦嫱便带着身后的一竿丫鬟,一脸春风得意的离开商亲王府。 秦嫱近日来的反常,令容尺素有些疑惑。 “王妃,可要奴婢去打探一下,秦嫱来王府都做了些什么?”兰溪提议。 容尺素不反对,默认兰溪的话。 **** 秦嫱这个小插曲,倒是没有印象容尺素的心情。 问阿七可有打探到昨天飞燕画舫的那个男人的消息,阿七答,暂且没有消息。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个男人是前几年江湖上崛起的琅邪楼的楼主。 人称五爷! 其它的暂且打探不到。 容尺素便让阿七继续打探,想到什么,又问起了阿七。 有没有打听到唐闵的消息。 至今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也该有点消息了吧。 不过答案还是令容尺素失望了。 关于唐闵的消息追查到了南丘国,便如同海底捞针一样,再也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云恒见容尺素这几天都是愁眉不展长颦,不知道在忧心着什么,想要替容尺素分担一下,容尺素也不说,这让云恒有些惆怅。 今天,容尺素又跟云恒提起了,让云恒多去其它侧妃侍妾那里走走,云恒就更加不满了。 管她房间有没有人,把容尺素搂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搂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便狠狠地吻起了她的唇,把她吻软在他怀里,逗!弄着她,让她沦陷在他深情的吻里,把吻加深, 情到浓时,直接扫落桌子上的茶盏杯子,把她压在了桌子上,挑开她的衣裳…… 屋子里的丫鬟识相的纷纷退下,给这小两口腾出空间。 “王爷……”她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身!下被什么东西咯着。 男人的眼角微红,埋头在她的颈项,留下一个个爱痕,一路往下撩!拨,没有隔着衣服,直接探了进去,触!碰!她那!部!份的肌!肤…… 没有在床榻上,直接在桌子里就把容尺素给办了…… 激!情时,云恒红着眼问,低低喘!息着气问她:“还要不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了?” 他一会慢一会快的折磨着她。 容尺素知晓他是在计较,她刚刚让她去看别的侧妃侍妾的事情,彼时也不跟他计较,顺着他的话点头:“靖宁不敢了……” 有些讶异容尺素的温顺,不过谷欠望爆发,倒也不再折磨她。 **** 虽然上次没有能直接淹死她,但赵悦灵也受了惊吓,在水里呛了好久,染上了一些风寒。 在床榻上躺着了两天才稍微好过来。 头有些昏,赵悦灵看着眼前的男人,紧咬着下唇,瞪着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干嘛不让她被容尺素折磨死算了? 男人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指腹摩擦着略有温度的杯身。 扭头,抬起高贵的眼皮扫了她一眼:“你的命都是我的,我没有允许你死,你就必须给我活的好好的。” 她冷笑,有些嘲讽。 “那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落成现在这个下场? 男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朝她走了过来,节骨分明,修长宽大的手掌,在她脖子里来回轻抚划动,突然间握上她的下巴,用力的抬起,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她:“别说那些傻话,你不会死的。” 眼里的冷情,突然间变得温柔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呢?灵儿,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想太多可不好。”深邃的眼眸,如同看不见底的夜空,深邃冷沉的可怕。 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她涨红着脸瞪着他:“你这个恶魔。” 他笑,并不计较她的话,像轻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轻抚着她的脑袋。 却让赵悦灵背后生出了不少的冷汗,呼吸都跟着冷颤。 亲密无间的动作,似是在安抚,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做这个动作,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每回,他都是对那些不听他命令,或是没有完成他安排的任务的人做这个动作。 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人,没有一个人能从他手里侥幸的活过。 她身子僵住,咽下口里凉凉地唾液,屏着的呼吸,几近呼吸不过来。 “别这么害怕,本座不会让你死的,本座定然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她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泪意。 赵悦灵后悔了,无比后悔,怎会招惹上这样一个男人。 “别想这么多,我只想要你……”她盯着他,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把一句话完整吐出来:“罢了!” 眸中闪过的那一抹情绪快的赵悦灵无法捕捉。 只是,他真的是要她吗? 是的话,她怎么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过他对她一分半点的情意? 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在这里休息,别想这么多。我可不喜欢女人身上太多的伤疤。” 她面色羞红,男人又说了句:“不养足点精神,脸上留了伤疤,怎能让云恒那小子回心转意?怎去找容尺素报仇……?”他笑了似得勾着唇,意味深长的话,赵悦灵愕然。 “你……你会帮我报仇?” 他笑而不言,只让赵悦灵好好养身体便离开了屋子里。 盯着男人的背影,赵悦灵抿紧一抹淡唇,眸色幽幽,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 *** 茗侧妃的姐姐安和姗诞下一子,向容尺素告假到丞相府里探望安和姗,是喜事,容尺素便也同意了。 花开正艳,嫣红姹紫。 容尺素与府中几个侍妾,在王府花园的亭子里赏花。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又说起了子嗣的事情。 有侍妾埋怨,“王府里都好久没有见喜事了,眼瞧着出嫁前的姐妹一个个都当了娘,我却……” 叹息着摇了摇头。 云恒今年二十有三,放在别的男子身上,儿子早就能打酱油了,可云恒却至今一个子嗣都没有。 院子里的女人十多个,除了当初容尺素、赵悦灵有过消息,便是没有一个再有动静,令人惋惜不已。 温侍妾帕子掩嘴打趣道:“莫不成,谢主子这是想当娘了。” 谢侍妾也不羞,嗔了她一眼:“别说你可不想。”撇了撇嘴:“可是光想着又有什么办法?王爷又不来我的院子,我再想,自个儿还能生出一个不是?” 霎时,突然间所有人都噤了声,面面相觑,有的侍妾偷偷偷瞄容尺素一眼,生怕容尺素突然间生气。 把容尺素惹怒,对她们可没有好处。 毕竟,现在整个王府的权利都拿捏在容尺素手里。 不过容尺素的反应倒是平静。 谢侍妾好似才意识到什么,一脸歉意的想给容尺素解释:“王妃您别与妾身计较,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 “无妨。”她淡淡回答。 “谢侍妾说的也对,王府是时候该有个孩子了。” “王妃?”谢侍妾疑惑的看着容尺素,有些不解容尺素是什么意思。 怎说谢侍妾也不相信容尺素会有这么大怒,能容忍院子里除了她意外的女人生下长子。 容尺素扫了眼在座的侍妾:“都看着本王妃做什么?” 众人纷纷摇头否认:“没有……” “罢了。”给怀里的小三儿顺着毛发,继续道:“也有许多日子大家没有一起用过膳了。再过几日便是七夕,由秋侧妃你准备个家宴,到时候你们都过来吧。” 家宴,这是不是意味着云恒也会在? 一竿侍妾顿时眼睛都亮了。 秋侧妃亦然,激动的险些反应不过来。 说起来,秋侧妃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过云恒了。 反应过来连忙应下这差事。 见着众人这么欢乐,容尺素勾了勾唇,太阳有些猛烈,照洒着头有些昏,她也不在亭子里多呆,坐上一会,便离开。 叶侍妾见容尺素要走,加之顺路,便也跟着容尺素一同离去。 “王妃,妾身听说芳菲楼新出了一款雪花膏,效果甚佳,让巧儿买了一些回来,虽然不是珍贵的东西,但是还希望王妃您喜欢。” 叶侍妾从婢女巧儿那里接过一盒盒子精美的雪花膏递给容尺素。 容尺素看了一眼,让兰溪收下。 “有心了。”叶侍妾笑了笑,脸上笑意有些腼腆。 容尺素似是不经意的问叶侍妾:“今日怎想起要给我送这个了?” 平素里,叶侍妾是个安份的,用东西拉拢人的事情可不会做。 雪花膏她虽未有耳闻,可看着这包装却也知可不是一般的货色。 该是要费不少银钱的。 叶侍妾出身不好,家中父亲仅是一家客栈里的账房先生,月俸仅仅可以养活一家人,没有多余的银钱给叶侍妾这个女儿在王府里打点。 否则也不会让好好的一个女儿给人做妾,虽然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但妾室身份低微,比丫鬟好不了多少。 嫁了人,就好比签了卖身契,生死皆是由着夫家,还不比丫鬟来的自由。 不受宠的妾室,在这府中过的甚至,还不如正妻身边的贴身丫鬟。 但凡家里有条件的,也不会想让自家女儿给当妾。 俗话不是说,宁为穷人妻莫为富人妾么? 叶侍妾的月俸也不高,每个月省着用,加之还要给银钱回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余钱。 怎突然间会有银子买这么珍贵的胭脂给她? 这倒是让人疑惑。 叶侍妾没有想到容尺素会这样问,突然间怔住,怕容尺素误会,连忙摇头解释:“王妃,这银子是妾身的,妾身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 叶侍妾抿着唇,脸色更加红了。 “雪花膏没少费银子吧?” “这很便宜的,不费很多银钱。”她摇头想要解释。 容尺素言归正传:“怎突然间想要给我送这个?” “妾身想着王妃许是会喜欢。” 想她喜欢就送了,这理由倒是简单。 叶侍妾小心翼翼地望着容尺素:“王妃难道不喜欢吗?” 朱唇轻启:“喜欢。” “……”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叶侍妾始终不说她的目的。 ◎ 到分叉路口时,叶侍妾才小心翼翼地问容尺素:“王妃,妾身以后能不能找王妃您说说话啊?妾身……” “若是无聊,便到同梦阁坐坐吧。”算是答应叶侍妾的话。 叶侍妾笑着颔首,仿似得了天大的恩赐一样,俯身给容尺素道谢:“谢谢王妃恩典。” 辞别叶侍妾,叶侍妾欢喜地回了她的院子,倒是让容尺素有些疑惑叶侍妾突然间的反常。 注意到叶侍妾反应的不止容尺素一人,显然晴河兰溪也注意到了。 “王妃,这叶侍妾今日怎怪怪地啊?” “我怎知?”她反问兰溪,兰溪吐了吐舌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9章 王爷喜欢,靖宁也喜欢 自荐道:“那王妃,奴婢去打探一下叶侍妾近日都跟谁接触了。” “嗯。”她应允,兰溪俯身退下。 身旁还跟着晴河一人,晴河拉了拉容尺素的袖子。容尺素挑眉,晴河小声的跟容尺素道:“王妃,老太君的人在身后。” 眼角余光微微撇过晴河说的方向,隐隐可以看出藏在假山后的衣袖。 琉璃之色的目光沉了沉,抿紧了嘴角,一言不发继续走前面的路。 晴河却清楚的注意到容尺素眼里那抹阴霾。 “……” **** 因着容尺素今天在花园里提的家宴一事,王府上下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且,近日叶侍妾得了容尺素的应允,来同梦阁也来的勤快。每每都是来同梦阁小坐一会便离开。 每回都会换着花样做各种各样的,糕点来给容尺素品尝,连着同梦阁的丫鬟都有份。 叶侍妾做的糕点甜而不腻,倒是可口,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费不了几个银钱,容尺素也收下,不拒绝叶侍妾的好意。 只是,听说叶侍妾近来跟林侍妾、走的挺近,倒是让容尺素有些…… 云恒的假期已经完了,届时又开始了每日要上朝的日子。冬共冬巴。 陪容尺素的时间也不如之前多,不过只要一有空。都会腻在同梦阁里。 只是偶有时候,云恒也会到其她侍妾侧妃的院子里走走坐坐,留宿。 对此,容尺素只是看在眼里,并不多言。 毕竟云恒不是她一个人的夫君。 她虽正室,却不能干涉云恒要宠爱谁。 隐隐中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变化着,只是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察觉。 赵悦灵走了,春绯留在府里俨然已经没有多少的用处。 春绯把容尺素要的东西给了她之后,容尺素便已经让人送春绯出城,离开这燕京。 赵悦灵估计这一辈子也不知道。飞燕画舫一事,是她为她精心设计的局! 而她一直还没有下手的春绯,则是在这一个局里起了巨大的作用。 眨眼间。 七夕已经到了。 府中张灯结彩,倒也喜庆。 容尺素特许让这些侍妾侧妃到外面逛逛,众人便结伴与交好的姐妹到外面逛逛买些小玩意。 叶侍妾与茗侧妃在同梦阁的水阁里陪着容尺素赏花。 “王妃,今日是七夕,您怎么不出去逛逛?”叶侍妾疑惑的问容尺素:“往年七夕都会有许多表演,王妃您不去真的可惜了。”叶侍妾惋惜的摇头叹息。 “有什么好可惜的?”顺着小三儿的毛发。她看着水阁下生意怏然的莲叶,“你们两个,不也是留在这里,没有去么?” 额? 叶侍妾怔住:“妾身是怕大家出去了,王妃一个人留在福利无聊。”她面色微微红着。 怀着的是什么心思,容尺素不是傻子,经过这几天,她倒也看得出来。 叶侍妾来同梦阁来的勤快,恐怕不是为了陪她说话,只是为了来看云恒吧? 容尺素也不戳破叶侍妾的小心思,“倒是有心了。” 叶侍妾咧嘴一笑。 茗侧妃似是不经意地道了句:“听说这几日王爷都去了叶侍妾那里?叶侍妾倒真是好福分。”微微眯起的眼,笑的有几分意味不明。 叶侍妾怔了怔,神情颇为尴尬,慌忙说道:“也是多的王妃姐姐垂怜,妾身才得以有这个福分。” 她感激的看了容尺素一眼,眼里满是真诚的笑意。 皱了皱眉。也不知叶侍妾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话扯上她。 容尺素面色如常,不把心里情绪表现出来。 “王爷的宠爱,该有的,总该会一分不少。” 叶侍妾有些不明白容尺素的意思,眨了眨眼。 她勾了勾唇,怀里的小三儿适时叫了一声,容尺素摆摆手道:“你们且先回去吧,我乏了。” 茗侧妃叶侍妾相视一眼,两人起身告退。 回了厢房,天有些炎热,屋子里放了冰块也不顶用,容尺素洗了个澡,换下身上的锦缎子,穿上笼烟纱衣,整个人都清凉了不少。 倚在淡漆色的贵妃软木塌上,春景春秀给容尺素捶腿捏肩。 茗侧妃却去而复返。 睁开眼眸,长睫轻颤,容尺素睨了她一眼问道:“茗侧妃可还有什么事情?” “王妃,妾身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茗侧妃有些迟疑,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说吧。” 茗侧妃抿着唇,“王妃,妾身觉得,叶侍妾近来好似怪怪的。” 容尺素有些意外:“哦?此话怎讲?” 叶侍妾性格好,平素里跟茗侧妃也是个说得上话的。 茗侧妃会特意折回来跟她说这个,如何令容尺素不意外。 “往日里叶侍妾甚少出叶萃阁,与人话也不多。但近来,叶侍妾却频频到王妃您这里,与府中其她侍妾交流也多了许多。” “人总该是会变化的,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她问茗侧妃,茗侧妃有些不死心,又继续道:“王妃许是不知道吧,近日王爷去叶侍妾那里去的可多了。” “王妃,您也没瞧着,叶侍妾近来在着装上都变化了不少,从前她可都是极为节省,把银子送回家里接济她弟妹,从来舍不得往自己身上多花费银子。” “可现在,瞧着叶侍妾身上带的首饰,穿的衣裳,可不是往日里一个等次的,便是胭脂也用上了近来京里风靡的雪花膏,雪花膏这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只小小的一盒就要用上二十两银子,叶侍妾不过是一个侍妾,一个月的月俸才这么点儿,平素里也没什么打赏赏钱,怎会有银钱买这些。王妃,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茗侧妃把近来观察的一一告诉容尺素。 这样听来,倒是好像也有那么一回事。 容尺素不语,兰溪插了句话进来。 “王妃,奴婢觉得茗侧妃说的有道理,近来叶侍妾的确怪怪的。好几次,奴婢还见着叶侍妾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鸣翠,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呢。” “老夫人?”容尺素挑眉,这事情,怎又扯上老夫人了。 兰溪点头如捣蒜:“是的,王妃。” 沉思半响,她道:“好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先盯紧叶侍妾,看她有什么异常,再跟我禀报。” 茗侧妃还想说什么,不过见着容尺素的模样,沉思了一下,又什么都没说。 恰好这个时候,云恒回来了。 身上穿着下朝还没有换下的朝服,不过却不呆板的穿的正正经经,衣摆白他撩起塞在白玉腰带里,官帽被他捧在怀里,额头还有着汗。 见着云恒回来,茗侧妃连忙俯身给云恒行礼:“妾身见过王妃。” 容尺素还倚靠在软塌,没有起来行礼的意思。 云恒扫了眼眼前的茗侧妃,点点头:“青儿也在这里啊?” 茗侧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耳根稍微染红。 “妾身是来与王妃说点事情。” “哦?那我回来的倒不是时候,你们且先说着吧。”说完,云恒准备进里面更衣。 茗侧妃又道:“不……不了,王爷。妾身已经说完了,就不打扰王爷王妃,先退下了。” 云恒瞧着茗侧妃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 扭头看着容尺素,笑吟吟地问道:“你们可是说了什么?与我有关的?”挤着眉一动一动,有些好笑。 容尺素嗔了云恒一眼:“王爷倒是猜猜靖宁与茗侧妃说了望您你什么。” 云恒仲怔片刻:“还真说的与本王有关?” “嗯。”她颔首:“王爷且猜猜。” 云恒摇头:“我不猜,这万一若是猜到什么不好的,惹你生气了怎好?” 把手里的官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方才去校场走了一趟,这天热的都快把我给油炸了。”云恒叹了叹。 忽而对容尺素笑笑:“素素,我先换件衣裳,太热了。” 云恒走进内厢,刚准备解衣,突然间又双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替他宽衣解带,云恒怔了怔,回过头,容尺素正低着头,认真的给他更衣。 他怔然了一下,不拒绝,享受着容尺素给他妻子一样的服务。 这一刻,眷恋的,险些便让他以为,他与容尺素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她们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不愉快。 换下官袍,穿上一袭较为清凉的青裳。 “王爷似乎对青裳情有独钟?”容尺素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云恒一句。 云恒仲怔片刻,低着头看着身上的衣裳,那一抹倩影从脑间闪过,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情绪,问容尺素:“难道你不喜欢吗?” “王爷喜欢,靖宁也喜欢。” 把容尺素搂紧怀里,下巴搁在她消瘦的香肩上,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素素,能娶你仍吾之幸。多想,就这样子跟你到白头。” “王爷今日可是吃糖了?” 云恒微怔:“此话怎讲?” 她笑:“若没有吃糖的话,王爷今日嘴怎这么甜?” 仲怔片刻,一瞬了然容尺素的意思。 突然放开了她,勾起她的下颚,眯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给她说道:“吃没吃糖,你且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他擒着她的下巴,吻上她柔软的唇一点点的品尝着她的柔软香甜的唇,把她吻软在自己的怀里,攻略着她的唇。 眼瞳微微旷大,她看着男人跟她挤眉弄眼,没好气瞪了云恒一眼,男人搂着她纤腰的手紧了紧,深情款款地睨着她,一个没注意,他在她唇里搅动了起来。 她闭上眼,深陷他给她编织的温柔。 两人旁若无人的缠!绵!一旁的丫头羞得脸都红了,纷纷埋头悄悄退下,给这两夫妻腾空间。 ******** 换好了衣裳,挽上了发髻,云恒拉着容尺素给她描眉,准备好一切,两人穿着云恒瞒着她偷偷让人赶的,一套类似情侣装的烟紫色衣裳。 云恒的是一袭紫袍,腰束玉带,墨发用紫玉冠束起。 而容尺素穿的则是对襟流沙海棠锦绣长裙。 梳妆打扮好,云恒这才让她挽着他的手,到大堂里用膳。 ****** 今日是家宴,除了容尺素云恒,一竿侧妃侍妾之外,平素里甚少出轻琅院的老太君今日也在。 虽说是家宴,可诸位侍妾,个个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的妆容、发髻首饰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可见,众人对这场家宴的重视。 见着容尺素云恒过来,便纷纷给两人请安,只有老太君一个人端坐在主位,不动。 让众多侍妾侧妃坐下之后,云恒拉着容尺素到老太君跟前给老太君问安:“祖母,您来了。” 容尺素微微俯身:“靖宁见过老太君。” 老太君睨了眼云恒,不急着让容尺素起来,“既然来了,就坐吧,别站着了。”老太君慈爱的笑着,示意云恒坐下,却始终不提容尺素,也不然她起身坐下。 显然是想给容尺素一个下马威,在府中众多侍妾侧妃跟前落容尺素的面子。 容尺素岂会不知老太君的心思,紧抿着薄唇,老太君不让她起来,她也不起来,就这样弯着腰,微微曲着膝,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云恒皱了皱眉,“素素,你过来坐我旁边。” 容尺素不坐,而是抬起头望向老太君,抿着唇,一副征询老太君意见的模样。 “祖母?”云恒扭头看向老太君,一副要给容尺素说话的模样。 云恒开口,老太君再不想让容尺素坐,也不能驳了云恒的面子。 冷哼了一声,让容尺素坐下。 脸色不太好。 另一边身旁坐着的是莺侧妃,莺侧妃体贴的给老太君泡了一杯茶,让贴身丫鬟端上给老太君:“老太君,这是莺儿采晨露泡的花茶,对身体有益,您尝尝。”她微微笑着。 今夜的莺侧妃也上了淡妆,画着胭脂的脸不似往日里那般苍白,也有了血色。 老太君甚是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你最为体贴了。” “老太君抬爱了。” 老太君笑着:“你这个孩子就是谦虚,这院子里啊,就属你最讨老婆子我欢心了,那像是有些人啊。”说起有些人,老太君脸上的笑意,又浅了些。 云恒道:“祖母,菜都快亮了,还是先用膳吧。” 老太君知晓云恒是在护着容尺素,有些不满,但到底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云恒便让众人上菜。 菜上来,云恒道了句让大家用膳,众人便纷纷往云恒碗里夹菜,一筷子,我一筷子菜的夹起来,很快云恒的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些侍妾还催促着云恒:“王爷,这个菜好吃,您多吃一点。” 坐在离云恒远的侍妾只能干着急,眼巴巴的嫉妒着,那些离云恒坐的近的侍妾。 云恒有些头疼,莺侧妃看着云恒跟前已经放不下了的碗,收回了手中的筷子,把夹着的菜放回了自己的碗里,小声说道,“王爷多吃点。” “莺儿……”云恒皱了皱眉。 莺侧妃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容尺素在云恒身旁,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仿似没有注意到。 导致云恒想跟容尺素解释点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些侍妾眼巴巴的看着云恒,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王爷,可是菜不合您胃口吗?” 云恒想扶额,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你们都吃吧。” 见如此,那些侍妾才笑着,眼巴巴的看云恒吃了一口,才低着头,自己吃自己的。 云恒叹了叹,好似从来没有察觉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有这么多的侍妾了。 只是…… 叹了叹。 容尺素给云恒分担了一下,把他碗里一些没那么油腻的菜,往自己的碗里夹过来。 轻声说道:“王爷且慢点吃吧。” 云恒微怔,望着容尺素笑了笑,继续用膳。 他望容尺素那温柔的眉眼,羡煞了一屋子女人,对容尺素那叫一个妒忌啊。 她往嘴里塞了块青菜,不经意地道:“王爷,茗侧妃、秋侧妃近来为府中幸苦了不少,您是不是该好好犒劳一下她们二人?” 了然容尺素的意思,云恒分别给一旁的秋侧妃、茗侧妃夹了块肉:“靖宁说的对,你们两个为府中操劳了不少,是该好好奖励你们的。” 两人目中闪现欣喜。 云恒扭头给管家刘伯道:“刘伯,晚些把库房里皇上赐下的那双如意手镯,和红宝石戏凤点翠头面给青儿、秋晴送过去。” 刘伯应道:“是,王爷。”茗侧妃,秋侧妃也纷纷起身给云恒谢恩。 更多的是,朝容尺素投来感谢的目光。 容尺素便也全部收下她们的谢意。 老太君看着眸色沉了沉,有些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 莺侧妃给老太君加了块鱼肉,“老太君,这鱼肉做的极是鲜美多汁,您尝尝。” 瞧着莺侧妃温顺乖巧的模样,老太君的脸色才好了些。 晚膳用的有些不愉快,到宴席要散的时候,老太君道莺侧妃的身子虚弱,让云恒送她回去,今晚就歇在莺侧妃那里。 见容尺素的脸色有些不好,老太君把头扭向容尺素,“王府里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好消息,恒儿的年岁不小,趁着老婆子我还带的动,也应该早些添个孩子,让我这老婆子抱抱曾孙了,独宠总归是不妥的,该雨露均沾才是。你所对不对,靖宁?” 说是询问的话,眼里却没有分毫询问的意思,那分明便是威胁。 浑浊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容尺素,似是容尺素敢说一声‘不’便要开始变脸。 云恒要说什么,容尺素却是挣脱开了云恒紧握住她的手,容尺素温顺的笑了笑:“老太君说的是。”扭头与云恒道:“王爷还是送莺侧妃回去吧。” “素素……”他想说点儿什么,老太君那肯给云恒机会啊? 当下就打断他:“好了恒儿,莺儿身子不好,站多了可不行,赶紧送莺儿回去吧。” 老太君的话,听在容尺素耳里满是嘲讽。 莺侧妃的身子不好,难道容尺素的又好? 偏见这东西,果真是会蒙蔽了别人的眼。 老太君是云恒的祖母,云恒不能违背老太君的意思,深深地望了容尺素一眼,这厢,才点头送莺侧妃离开客厅,回莺侧妃的院子。 临走的时候,老太君冷冷地睨了眼容尺素:“到底,我这个老婆子还没有死呢。”冷哼一声,老太君才转身离开。 极尽嘲讽,警告的意思,容尺素怎会听不懂。 老太君是在警告她,她还没有死,这府中便不是她容尺素一个人能说的算,凡事,还得依着,听着老太君的意思才是。 广袖下握成拳的手紧了紧。 “王妃……”叶侍妾小声地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回头,又是一脸恬淡的笑。 “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叶侍妾一脸担心地望着容尺素。 容尺素倒也不在意,笑了笑,挺直了腰杆,带着晴河兰溪离去。 高傲不可一世的背影,怎的,看起来却是有些落寞。 长睫轻颤,叶侍妾看着容尺素离开的背影,想要追上去,茗侧妃拉住了叶侍妾:“叶侍妾,听闻你刺绣了得,我白日里刚绣了一副刺绣,不知道你可否替我指点一二?” 叶侍妾怔了怔,有些受宠若惊,“茗侧妃言重了,妾身绣工笨拙,指点倒是说不上,要是您不介意地话……” “……” ****** “王妃,您怎么就让王爷跟那莺侧妃去了?;老太君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回到同梦阁,兰溪把憋了一会的话,给容尺素说道。 老太君做的这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何况这府里,可没有一个是傻子。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她秀眉蹙的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深了,外面一阵虫鸣蛙叫,容尺素换下衣裳,便也准备入睡。 刚灭了灯,晴河兰溪叹息了下,退下。 她还没有睡着,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她敏感地注意到。 眉心蹙了蹙,心生警惕,防备的看着门外。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黑夜里,呈现出来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凭照着从窗户门外折射进来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出走过来人的轮廓五官。 而她,也可以清楚的认出眼前这个男人是云恒。 容尺素坐了起身,“王爷,您怎么回来了?”云恒在她身旁停下,“素素,我带你去个地方。” 容尺素有些疑惑,云恒不由分说,拉着容尺素起身,又把刚才脱下的衣服给穿上。 搂着容尺素的细腰,使用轻功带容尺素离开王府。 飞檐越壁,在一处屋顶停了下来,往下看,可以看到街道上还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五颜六色的灯笼。 “王爷?”她有些不解云恒想要做什么。 云恒“嘘”了一声,指向一个方向,让容尺素看过去。 突然间,天空是飘起了一个孔明灯,紧接着又是一个,两个,五个,十个……飘了起来,最后在空中形成一个‘素’字,没维持多久,又在天空中散去,如同无数的星星,在空中绽放,最后飘得越来越远。 迷了眼,乱了心,容尺素微微顿住,有些傻眼了。 不由地想起过年期间,云恒害她没了孩子,她回相府,他把她拐出来看烟花的场景。 这个男人又想做什么? 云恒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问她:“喜欢吗?” 容尺素点头,“靖宁喜欢,谢谢王爷。” “方才委屈了你。”他低低的跟他说道。 容尺素知晓云恒说的是方才,家宴上老太君为难她的事情,微微莞尔,“靖宁委屈。” 她这样说,云恒更是怜惜他。 拉着她在房檐里坐下,十指紧扣,另一只手轻抚着容尺素的脑袋,让容尺素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我会让祖母喜欢你的。”坚定的语气,让人不由地不敢去怀疑。 容尺素笑而不言。 依偎着他的肩膀,琉璃之色的眼眸,睨着天空上飘散着的孔明灯,心不由地乱了。 这个男人总是给她这样出其不意的惊喜,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不讨厌,甚至是……还有点点的喜欢。 这样的感觉,不由地让她感到害怕。 *** 今夜抱得美人归。 云恒心情格外的好,第二日上朝,也是一脸的春风得意,这样不少朝臣讶异,纷纷上前询问云恒可是遇到了什么美事,怎高兴成了这个模样,云恒笑而不言。 资深的成婚男人,便打趣道:“商王爷昨夜定然是过了春!夜!良!宵!吧。” “我看也是,听说商王爷与商亲王妃的感情不怎么好,怎的,商王爷,这是与那个美妾一起风流了,还是与那靖宁郡主和好了啊?”笑的一脸日爱日末,男人便都懂这个意思。 赵行书不知道从那里蹿出来,拍了拍与云恒说话的中书令的肩膀:“人家两夫妻的事情,你问这么多作甚?韩大人想知晓,回去与你夫人试试不就知晓了?”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中书令韩秋摸了摸子,“我不过就随便问问罢了。”望了望不早了的天,韩秋拱手跟云恒、赵行书道:“商王爷、赵大人、下官就先走了。” 韩秋走了,其它几个官员也就纷纷散了。 云恒睨着笑容褪去,转而是一脸忧愁的赵行书:“怎的愁眉苦脸的,莫不成天骄与你吵架了?” “她若是愿意跟我吵我还高兴呢,现在,你可不知我家是怎么个情况。”赵行书叹了叹气,想起府中那些繁杂事,又是一阵头疼。 赵行书家里那些事情,云恒也略知一二,彼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赵行书,开解他。 拍了拍赵行书的肩膀。 一向与云恒不怎相熟的秦国公秦珂,却是来跟云恒答话,“商亲王。” 云恒有些意外,还是礼貌性的回了句:“秦国公可是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事情,上次你救了我家嫱儿,我还没有好好的跟你道谢一番。” “下个月就是小女嫱儿的生辰了,也不知晓商王爷、赵大人可否有空,到府中饮杯酒?”秦国公秦珂问云恒,同时还不忘把赵行书给拉下水。 秦国公亲自开口邀约,云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与赵行书相视了一眼,便也答应了秦国公。 想要看看,秦国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回了王府,云恒也忘了要把这事告诉容尺素。 在秦嫱的生辰马上要到的时候,一次秦嫱上门拜访老太君,云恒刚好跟秦嫱在花园里赏花的时候,秦嫱偶然与两人提起,并盛情邀请老太君一起去参加她的生日宴的时候,云恒才猛然记起此事。 当着诸多人的跟前,云恒找不到机会给容尺素解释。 唯好等回了同梦阁,云恒才捏着耳朵,一副要请罪的模样,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容尺素,并且真请可切的祈求容尺素的原谅。 此事也非是云恒的错,容尺素倒也说不得是怪他,便让他起来,只是脸色还不是太高,心里终归还是正生气的。 这么大的事情,云恒竟然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秦嫱与她同年,年长她几个月,正是成婚的好年纪,彼时办什么生日宴,不是傻子都知晓是秦国公想要给秦嫱物色夫婿。 可云恒这傻子竟然傻傻地不清楚,还把这事情给忘了。 不过想起挑选夫婿这茬,容尺素又陷入了沉思。 云恒已经成婚了,按道理说,这里面不该有云恒的名单才是。 可秦国公为何还要亲自邀约云恒,去参加秦嫱的生日宴? 且,这近来秦嫱来王府来的这么勤快,到底是寓意何为? 难道,秦嫱是看上云恒了? 这个认知,在容尺素心里埋下了不好的根源。 秦嫱心高气傲,怎会看上一个已婚的男人?且云恒身后还有这么多的妻妾。 蓦地,好半天,容尺素才想到了什么。 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云恒还捏着耳朵坐在容尺素的一旁,瞧着她的脸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心情似是还很不好。 有些奇怪,容尺素突然间的变化,却猜想不透,容尺素到底是怎么了。 放下捏着耳朵的手,拉了拉容尺素的袖子,“素素,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错了,不该把这事忘了,没有告诉你,你不要生气了可好?” 缓过神,瞪了云恒一眼。 “你是不是又想纳妾了。”好半天,她吐出这样一句话,可把云恒给吓到了。 险些没有跪下去,吞了吞口水,拉着容尺素的手给容尺素解释:“素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天地良心,我现在有你一个人就够了,那里还会想着纳妾啊?你若是不喜欢府中这些妾侍,我可以把她们……” 容尺素知晓云恒又想说要把这些妾侍全部给送出去了。 没好气地瞪着他,松了口气:“别把我想的这么凶险狭隘,虽然我确实是很不喜欢府中这些妾室。”她说的坦白。 云恒还是有些小心翼翼:“那你……?”那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话,云恒不敢问出来,怕又要惹容尺素生气。 深吸了口气,容尺素问他:“王爷可知,秦嫱此次的生日宴的目的为何?” 云恒摇了摇头,生日宴不过就是生日宴罢了,他倒是没有去细想这里面的事情。 他这样,容尺素更气。 抿紧一抹樱唇:“如今秦嫱年方十六,正是嫁娶的好年华。”她说了一句,死死地盯着云恒。 仲怔片刻,云恒总算知晓容尺素的意思了。 没生气,也没慌乱,只是嘴角微微上翘,扬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容尺素像是小女孩撒娇一样,扭了扭云恒的手臂,嗔怪他:“你还笑。” 云恒疼得吸了口凉气,把生气的小女人搂紧怀里:“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 他吻了吻她的发:“素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吃我的醋了?” “……” 心不由地慌乱了一下。 仿似有千军万马在她心里打着仗一样。 “咚、咚、咚……” “锵、锵、锵……” “哒、哒、哒……” 乱成了一团,思绪好半天才连在了一起。 她吃云恒的醋了? 把她呆若木鸡的小表情,收入眼里,云恒又吻了吻她的发,吸着她淡淡清秀的发香:“我不会再纳妾的,你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住着不肯出去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所以素素,你明白了吗?” 深情的话,她忽而却笑不出来,颔首点了点头。 云恒握紧她的手,知晓她心里的芥蒂还没有消除,也不强迫着她。 他会给她时间的。 ****** “王妃,近日秦国公府的小姐秦嫱,来王府,怎来的这么勤快?该不会是……”茗侧妃给容尺素抱怨,话到最后没有说出来,但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想来茗侧妃也是看出了秦嫱的心思。 不过也是,同样是女人,那些小心思,又怎会看不出来? “再过半个月便是秦嫱的生辰,秦国公给王爷下了帖子,到时候我将会跟王爷一同出席。” 茗侧妃仲怔片刻,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秦嫱是不是太过份了?王爷都已经有妻妾了,还往王府这里贴,要不要脸啊。”茗侧妃不满,说起话来,不免也乱了一些分寸。 茗侧妃是最早进府的,也是亲眼看着云恒一个一个把这些女人全部娶进来的。 那些女人是云恒心甘情愿自己要娶的,加上当时云恒没有正妃,她且忍了,但现下云恒已经有了正妃,而秦嫱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非是云恒中意的,茗侧妃安能忍受。 “她进不了这个府的。”容尺素勾了勾唇,笑的有些冷。 茗侧妃怔住,疑惑的看着容尺素:“王妃可有主意了?” “茗侧妃,若本王妃没记错的话,你弟弟尚还没有成婚对吧?” “是的王妃,妾身的弟弟明年也该双十了,弱冠已到,是该成婚的年纪了。”茗侧妃的眼别有深意的看着容尺素:“王妃,可是打算……” 她笑而不言,但眸中的意思,茗侧妃安能看不懂。 两人正说着,在要转弯处,兰溪拉了拉容尺素的手,制止了她的脚步,指着转弯处的左边给容尺素道:“王妃,您看。” 两人闻声看了过去,一抹倩影偷偷摸摸地望了四周一眼,往王府的后面小跑了过去。 身上披着斗篷,但容尺素也能认出那抹身影是叶侍妾的。 两人皱了皱眉。 “王妃,那不是叶侍妾吗?”茗侧妃疑惑的问容尺素,柳眉紧蹙。 容尺素未语,兰溪提议道:“王妃,可要跟过去看看?” 想了想,容尺素点头。 一行人循着叶侍妾的身影跟了过去,果真是到了王府的后门。 站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叶侍妾想要做什么。 叶侍妾与守着后门的小厮说了几句话,便往那小厮手里塞了一个荷包,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叶侍妾便从后门出府了。 晴河道:“王妃,叶侍妾这是出府了?” 沉思了一下,容尺素与兰溪说道:“你去跟着她,看看她去那里了。” “是。” 兰溪应了一声,便连忙跟了出去。 兰溪有容尺素的令牌,小厮不敢拦着兰溪,恭恭敬敬地放兰溪出去了。 容尺素又让晴河过去问问,叶侍妾方才到底与那小厮说了些什么。 “王妃,这叶侍妾,果然不对劲。”茗侧妃与容尺素道。 确实是不对劲,但现下俨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紧盯着晴河与那家丁交谈。 少顷,晴河回来。 “问到什么了?”茗侧妃急忙问晴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叶侍妾到底想要做什么。 首发 晴河道:“那家丁说叶侍妾母亲病了,叶侍妾回家给她爹送银子。” 往家里送银子,回家探望家人,叶侍妾不是第一次做,平素里偶有时候,也会回家。 这并非什么大事,而叶侍妾每次也如她所言早去早回。 叶侍妾往那家丁塞了银子,又因着知晓叶侍妾与容尺素交好,是个不可得罪的,自然也就不会拦着叶侍妾。 ** 这些话骗骗那些家丁还好,说出来,茗侧妃怎么也不会相信。 推荐票到五百加更哦,宝贝们加紧投哦。么么哒,感谢默默投票,默默投钻的宝贝们,了邪鞠躬道谢~23333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0章 局中局 若是回家的话,何须要这么偷偷摸摸地。 容尺素也非是不通情理的人,且现在叶侍妾与容尺素交好,是容尺素的人。 她若是要回家的话。与容尺素说一声,容尺素万不会拘着她,不让她回去。 茗侧妃欲要说什么,被容尺素打断:“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可轻易断言,一切还是等兰溪回来再说。” 说完,容尺素睨了眼茗侧妃:“先回去吧。” 若可以,容尺素不希望事情真的如她想的那样。 可若是叶侍妾,当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容尺素也万不会这么轻易地饶了叶侍妾。 ******* 兰溪没有去多久,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便回来了。 晴河问她:“可看到什么了?” 兰溪抿着唇,有些丧气,给容尺素请罪。 “是奴婢没用,奴婢跟丢了,并不知道叶侍妾去了那里。”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应了一声,兰溪把方才她跟出去的事情告诉容尺素。 原是兰溪跟着叶侍妾出去后,一直到了大街上,可不巧的是,在一个分岔路,兰溪还没有跟上去。被突然间出现的慌乱将两人隔离了,等慌乱过去,叶侍妾早就没有了身影,因此,兰溪就跟丢了。 揉了揉眉心,兰溪跪下,“是奴婢没用,还请王妃降罪。” “罢了,这也怨不得你,起来吧。”容尺素让兰溪起身,兀自陷入了沉思。 越发的不解叶侍妾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若说异常。叶侍妾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隐隐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变化。 譬如,她近来倒是跟与莺侧妃相熟的林侍妾走的挺近,如她们所言,着装上的物什,也与从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去老夫人的院子,似是也去的勤快了不少! 眸中有什么情绪隐隐在跳动,沉了沉。 ** 还没有查出叶侍妾的异常。这厢,已经到了秦嫱的生日宴。 作为正妃,容尺素自然是同云恒一起出席。 今日容尺素与云恒穿的是,那日家宴云恒让人赶制出来的紫色衣裳。 紫色的长裙衬得容尺素明艳照人,肩若削成腰若约束,挽着简单的发髻,头上带着衔东珠而飞的翠雀步摇,红色宝石的耳坠衬得肤如凝脂,气色也好了许多。 云恒一如既往的用玉冠束发,一袭长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站在一起,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 坐了两刻钟左右的马车,方才到达秦国公府。 彼时时辰已经不早,秦国公府里面已经熙熙攘攘地聚集了不少朝臣以及起家眷。 也不知道是怕丢了自己夫人还是怎么滴,各自带着的夫人,两夫妻穿的皆是同款相色的衣裳。 交了请帖。两人被牵引着进府。 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进了花园。 假山亭台,小桥流水。 到处的花开的嫣红姹紫,果真不愧是秦国公府,这阵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见着云恒带着容尺素过来,不少相熟的官员上前给两人打招呼。 见着容尺素的出现,都甚是诧异。 跟诸位官员客套了一番,云恒带着容尺素刚寻了一处地方坐下,这厢,早已经到了的赵行书带着李天骄寻了过来。 “靖宁,我还以为今日你不来呢。”李天骄拉着容尺素的手与容尺素说道,脸色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若上次见她那般憔悴,愁眉不展长颦。 容尺素与秦嫱两人自小就不对头,之前听着赵行书说容尺素也会出席李天骄还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秦国公亲自邀约王爷,我怎好不跟着王爷一起来,这万一让人勾了魂,再给我添一个妹妹,可怎好。”她似是在打趣,却听的云恒心惊胆跳。 “素素,你可莫要冤枉了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怎会再娶别人?”他话说的深情款款。 李天骄却是看的呆若木鸡,她怎不知什么时候容尺素与云恒的感情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 一阵轻咳声传了过来。 几人闻声扭头看了过去,秦国公与秦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都身后。 “国公大人,秦小姐。”云恒赵行书起身唤了两人一声,秦国公手放置于鼻子下轻咳了一声,方才的话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只见秦国公道:“商王爷、商王妃大驾光临鄙府,有失远迎,还请莫要怪罪。” “秦国公言重了。”云恒淡淡说了句。 站在秦国公身旁的秦嫱给云恒问安,“嫱儿见过商王爷。” 俯着身子,漂亮的眼眸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娇媚尽显。 今日秦嫱穿的是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百褶裙,上衣是勾勒宝相花纹服,手挽粉色烟软纱逶迤在地,拖得长长一沓。 发髻挽着时下流行的双月采云髻,低垂鬓发斜插嵌镶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如此美人儿,乍一看,倒是要看呆了。 不过相比于美艳动人的秦嫱,云恒还是更加喜欢容尺素来得多。 “秦小姐客气了。”有些尴尬。 秦嫱倒也不介意,微微笑着。 跟着秦国公走了过去,不客气的在一旁坐下。 丫鬟上前各给秦嫱与秦国公添了杯茶。 秦国公与云恒说着话,秦嫱在一旁插不上话,视线落到了容尺素身上,“王妃姐姐今日真美,瞧着脸色也好了不少。” 容尺素挑了挑眉,笑答,“本王妃怎及得上秦小姐。” “姐姐说这话可就是要取笑嫱儿了,嫱儿怎及得上王妃姐姐啊?”她娇嗔,险些没让容尺素与李天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天骄打了个寒颤,没被秦嫱这个模样给恶心到。 从前秦嫱都是不客气的直呼容尺素的全名,毫无一点礼貌可言。 今日怎这么怪,唤容尺素王妃便算了,竟然还叫上了姐姐? 论年岁,秦嫱可还是要比容尺素年长。 这一声姐姐,可谓叫的莫名其 美人病娇 而是秦嫱与五皇子。 秦嫱哭的伤心欲绝,敞开的衣襟前,裸露出来的颈项锁骨都印有青紫痕迹,这是欢爱过后才会留下的。 而五皇子在秦国公跟前,则是一言不发。 这些人中,多数都是成了婚的人,怎会不知晓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再看五皇子唐承泽那个模样,众人纷纷了然。 这秦嫱哭的这么厉害,恐是是**给了这五皇子吧? 明天十点加一更,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1章 计中计 推荐加更 见着突然间出现的这么多人,秦嫱恨不得挖个坑跳下去,把自己给埋了。 至今她还想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跟五皇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明明是跟云恒一起的…… 秦国公一张老脸也挂不住。 “爹爹。我是被人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呜呜……我是被人冤枉的。”秦嫱哭着说道。 秦国公头疼。 且看那五皇子却是一副敢作敢当的行为,对秦国公说道:“虽然本皇子不知道为什么会与秦小姐发生这样的事情,但秦国公,本皇子会对秦小姐负责,待父皇南巡回宫,本皇子便会进宫请旨赐婚,迎娶秦小姐进门当正妃。” 五皇子话中有开脱的嫌疑。但又承诺秦国公,他会对秦嫱负责。 秦国公紧皱了眉,意味不明地睨着五皇子。 “不……我不要嫁给你。”秦嫱突然间对五皇子吼了一句,拼命的摇头,“爹爹,我要嫁给商王爷,我才不要嫁给他,爹爹……” 整个人哭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 她还要说,秦国公却是连忙让人捂住了秦嫱的嘴,把秦嫱送下去休息。 头疼的极是厉害。 云恒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秦嫱却是**给了五皇子。 如今还嚷嚷着不要嫁给五皇子。要嫁给云恒,这不是等于在告诉所有人,方才的事情,全部都是她设计的吗? 喘着粗气,秦国公气的不行,只差没有两眼一瞪,昏过去。 众人还在看着,鸦雀无声的看着。 五皇子到底是五皇子,虽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秦国公总归是不敢让五皇子这样跪下去的,连忙先让五皇子起来。 问五皇子:“你说你愿意娶嫱儿为正妃?” “明日我便会进宫请旨。”五皇子坚定的回答。愿意承担责任。 突然间,不知道是谁喝了句:“那里还躺着个人,是谁啊?” 她们这样说,众人也才注意到一旁的床榻帐幔下,确实还若隐若现的躺着个男人。 秦国公看过去,脸色变得更黑。 有人道:“那该不会是商亲王吧?” “过去看看不就知晓了。”有人嘘唏一声。 “靖宁。”李天骄担忧的看了容尺素一眼,容尺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她脸色显得很白。 夷光公主拍了拍容尺素的手,正准备让人去看下,躺在下面的人是不是云恒。 突然间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这里倒是好生热闹,怎不在前厅,都跑到这里了?” 众人闻声回头,瞧着云恒手里晃着一把玉骨扇,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 纷纷瞪大了眼睛,讶异出声:“商王爷怎么在这里?” 这商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商王爷在这里,那下面躺着的人到底是谁? 一下子哗然。 “商亲王,你……你怎么在这里?”半响,有人诧异出声,指着云恒又指了下躺着个人的地方。 云恒有些疑惑:“方才秦国公找本王,本王方想过去,却瞧着一个小公子掉了下莲塘,便顺手把他救了起来。耽搁了一些时辰。” “怎的?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云恒无辜的眨了眨眼,一脸茫然的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个半人高的小萝卜头。 好似并未知晓香阁里发生的事情。 身旁小公子穿着一袭小青裳,束着的发有些凌乱,微白的脸,可以瞧出云恒所言不假。 云恒又问:“喔,对了,这个可是谁家的公子?”冬台广圾。 他话音刚落下,一个年轻的妇人突然间跑了出来,把小公子抱进了她的怀里:“旭儿,娘的旭儿,你没事吧。” 萝卜头也跟着哭,“呜呜,娘我没事……” 一下子,气氛好像从想一探究竟床下那个男人是谁,变成讨论这年轻的小夫人怎会这么粗心,连自己儿子丢了都不知晓。 众人的思绪不再放在秦嫱跟五皇子的事情上,秦国公松了口气,趁这个空档,让人偷偷把帐幔下的人给带了下去。 轻咳了一声,与众人道:“此事便到此为止,还希望各位官僚夫人,替老夫保密此事。” 秦国公亲自开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秦嫱婚前**给五皇子的事情传出来,不管是对五皇子还是对秦嫱,秦国公府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秦国公自是不愿把这事情传出去的。 秦国公都亲自开口了,众人自然是不好驳了秦国公的话。 纷纷应允表示不会把这事情给说出去。 秦国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感谢诸位今日来参加吾女的生日宴,若各位不嫌弃的话,请继续过去用膳。” 见此,大家相视一眼,都退了出去。 秦国公走过云恒跟前意味不明的看了云恒一眼,皱着眉,却是一言不发就离开了香阁,脸色明显的很难看。 不过云恒并不在意。 五皇子跟在秦国公身后,回头打量了容尺素几眼,勾了勾唇也连忙跟了上去。 香阁里还剩下李天骄夫妇,夷光公主夫妇、容娉婷还有沐屏郡主,容尺素还有云恒几人。 夷光公主皱着眉看着云恒,颇为有几分质问的问云恒:“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是救一个孩子,才耽搁了时辰,说给别人听兴许还相信,可夷光公主却不相信云恒是为了救一个小奶娃,才会耽搁的时辰。 容尺素拉着夷光公主的手,轻声给夷光公主解释道:“母亲,这事不关王爷的事情,都是我自个儿的主意。” 夷光公主皱眉不解,略不悦道:“靖宁,事到如今,你莫不成还想给他说话?” 更新快 容尺素瞧了眼四周,才道:“母亲,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回去再说。” 知晓容尺素的顾虑,纵有不满疑惑,夷光公主倒是也不再问,先出去了再说。 在国公府里人多口杂,到底还是有诸多不方便的。 *****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用膳也用的不太愉快。 承了秦国公的话,再三保证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这便纷纷领着自己家的媳妇回家教导,离开了秦国公府…… 家里断网好不容易用连了网络发文,小外甥还一直在捣乱,推迟了一些时间,深深地鞠躬表示抱歉,发个红包补偿一下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2章 背叛,死也不能原谅 容尺素等人自然也随波逐流的离开。 容尺素只是简单的与夷光公主李天骄道了一遍事情的始末,并未详细解释。 听完夷光公主倒也不怪罪二人,只是道了声容尺素的不是,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知她一声。害的她担心了这么久。 不过瞧着容尺素道歉道的真诚,又料及事情的严重便也算了。 只是夷光公主不放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上马车的时候,夷光公主特意把容尺素、云恒给叫了马车。 “母亲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上了马车,容尺素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抿着唇,目光盈盈在夷光公主身上。 夷光公主扫了眼容尺素云恒二人,抿着唇,半响道:“朝廷之事,我本不欲参与。但靖宁,你此番把秦国公府与五皇子牵扯在一起,着实不妥。” “你舅母此前已经暗着明着暗示过,我与你父亲支持太子。但你父亲是两朝元老,授命于先帝只听命于皇上,不得参与立嫡一事,所以明着暗着,终究是没有表态。” “皇后有心让秦嫱嫁给太子,彼时若是让皇后知晓,是你撮合了五皇子与秦家,不免会心生微词。”夷光公主英挺的眉宇,少有的严肃。 此番若不是太子随着皇帝南巡。也就不会不出席秦嫱的生日宴,只是棋差一步,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眼见着太子过两日便要回朝了,这若是知晓五皇子要娶秦嫱,恐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容尺素也知晓夷光公主说的是个事情。 但也不担心。 薄唇掀起,与夷光公主道:“母亲放心尚可,此事靖宁自有分寸,万不会惹怒了皇舅母。” 听她如此信誓旦旦,夷光公主不免有些疑惑:“靖宁,你可是还有什么想法?” “母亲,五皇子虽然是要娶秦嫱。但是在这种情况娶的,母亲您认为秦国公那个老狐狸真的会感谢五皇子,秦嫱会甘心,而不认为是五皇子别有用心吗?”意味深长的话,骤然把夷光公主惊醒。 夷光公主皱了皱眉,旋即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容尺素的手:“娘的靖宁长大了。” 接着,夷光公主继续道:“话虽如此。但靖宁你与云恒万不要参与夺嫡一事,可知?” 说话间夷光公主把视线转到一旁的云恒身上,凝着声音道:“皇上他生性多疑,最不喜,便是有人惦记他的皇位。” “皇上他是信任宠信你们二人的,只要你们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安心支持皇上,不要参与朝中一事,有我与你父亲在皇上跟前周旋,皇上总会善待云家一家。” 夷光公主这算是给予了云恒保证。 毕竟云恒确实是权大势大,深得皇上的信任,边关战事也需要他。 但越是如此,皇上对他的忌惮也越多。 云恒常年在外,朝中不免会有小人中伤于他,但云恒若有相府作为后盾,支持着他的话。那又是别一番景象。 云恒自知其中厉害,拱手作揖道:“多谢岳母岳父提醒,云恒自有分寸。” 夷光公主与容明清都是点头。 “如此甚好。” 望了望外面的天空着实是不早了,夷光公主又道:“时候不早,你们且也早些回去吧。” “是。”应了声,云恒拉着容尺素的手下马车,他现下,伸出手再把容尺素抱下去。 瞧着两人甜蜜恩爱的模样,夷光公主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能放下了。 容明清拉着夷光公主的手,“靖宁长大了,有她自己的处事方法,女大女世界,你也就别操心太多了。” 夷光公主嗔了容明清一眼,“靖宁可是我的女儿,我不关心她,我关心谁啊?” 容娉婷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扒着容明清的肩膀,长着脖子与夷光公主道:“关心我啊,阿娘。你可不能太偏心,整颗心都在姐姐心上,都快瞧不见我了。” 噘着小嘴儿有些酸酸地,夷光公主揉着她的小脑袋,“你啊,赶紧上马车回府了。” 容娉婷吐了吐舌头,朝夷光公主做了个鬼脸,自己回自己的马车去了。 **** 容尺素二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已近黄昏。 天边红霞铺满,席卷了整个晚空,夕阳落了一半。 刚进府,就瞧着老太君带着一竿下人,与众多侍妾侧妃在院子里。 容尺素皱了皱眉,云恒也是一脸的疑惑。 问道:“祖母,您怎么在这里?” 老太君眯着浑浊的眼眸,落在容尺素的身上,便是一阵狠戾。 戳了戳手中的拐杖,发出巨大刺耳的声音。 朝着容尺素喝了句:“孽障,还不快给我跪下。” 云恒拉着容尺素的手,与她十指紧扣,问老太君:“祖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何以要靖宁下跪?”他甚是不解。 老太君这突然间的动作,有些让人懵了。 “事到如今,恒儿,你还想护着这个蛇蝎妇人吗?”老太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云恒一眼。 “祖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让素素下跪?”他只皱着眉重复之前的话,对于老太君很不悦。 老太君气的心头闷着一口怒气,朝站在她身旁的叶侍妾说了句:“你给王爷说说,他的好王妃做了些什么事情。” 容尺素云恒二人的视线落到一旁的叶侍妾身上。 叶侍妾眸光一瞬闪烁,不敢去看容尺素的眼,一脸羸弱的给云恒跪了下去:“王爷,求求你给妾身与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做主。” “什么?”云恒讶异出声,墨色的眸略有深沉。 紧皱了眉,目光死死地盯着叶侍妾,与她平坦的小腹。 似是要把叶侍妾看穿。 一时间,无法从叶侍妾的话里反应过来。 “孩子?什么孩子?” 在众人吵杂疑惑的目光下,叶侍妾紧咬了唇畔,半响才红着脸道:“王爷,妾身怀了您的孩子。那天晚上,您忘了吗?” 她闪着泪光的盈盈目光,楚楚可怜的望着云恒,想要云恒替她做主。 云恒的眉心蹙的更紧。 不与叶侍妾提这事,而是问道:“你怀孕了跟素素有什么关系?” 没有预期的效果,叶侍妾有些失望,还是道:“王爷,妾身想要谋害妾身的孩子,若不是环儿发现的早,妾身现在早就一尸两命了。” 叶侍妾哽咽着,吸了吸子。 眼眶红红的,子红红地,豆大的泪珠似是随时会从眼里流出来一样。 云恒的目光沉了沉,“胡说八道些什么,素素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云恒没有怀疑容尺素,只是把她的手握的更紧。 老太君气的更紧:“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想护着这个蛇蝎妇人吗?她想害的可是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云家的子嗣,难道恒儿你还想要护着她吗?” “祖母,我相信素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云恒阴沉地斜了眼叶侍妾:“你说你怀了孩子,可有什么凭据?” 叶侍妾跪在地上的身子颤了颤,颇为屈辱地道:“王爷您这是不相信妾身吗?妾身真的是怀了王爷的孩子,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老太君不满地道:“你若不相信,我这就请大夫来给叶侍妾把脉。” 云恒没说话,权当赞许老太君的话。 老太君心里堵得慌,原本以为云恒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个小子连她这个祖母都信不过。 整颗心被容尺素这妇人给勾走了,冷哼一声,老太君让身边的丫鬟鸣翠去把大夫请了回来。 天将近黑了,也不回去,就在院子里掌了灯。 夜晚寒霜大,云恒担心容尺素与老太君的身子撑不住,与老太君提议到进里面。 因着身子也有些不适,老太君不逞强,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便也同意了。 刚到里面坐下,请回的是一个女大夫,老太君皱了皱眉,略有些不悦,鸣翠却解释。 原来是济安堂大夫回了老家,其它药铺见天晚了不愿走这一遭,为了不耽搁时辰,鸣翠这才把这据说医术了得的女大夫杜筠请了回来。 杜筠先是给老太君、容尺素、云恒等人请安了之后,才听从老太君的吩咐给叶侍妾把脉。 厅堂里的侍妾侧妃,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到杜筠那给叶侍妾把脉的手上。 连云恒也不列外。 等了好一会,那大夫才站了起身,拱手作揖的与老太君云恒欣喜道:“恭喜老太君、商王爷,令主子是有喜了。” 老太君的脸上欢喜,云家终于是要有后了,但云恒脸色微沉,没有一点儿高兴的迹象。 老太君不急着让杜筠离开,先晾着杜筠在一旁,与云恒道:“大夫都这样说了,莫不成你还要怀疑叶侍妾?”眯着浑浊的眼,很明显是不高兴。 云恒抿紧薄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恒儿不敢。” “靖宁,你可知罪?”阴沉的目光落在容尺素身上。 容尺素挺直腰杆,手任由云恒紧紧地握着,微微笑道,“老太君,靖宁不知道靖宁是犯了什么错,何以要知错。还请老太君说清楚,好让靖宁知晓,靖宁是那里错了。” 她话进退有余,不温不怒,态度良好。 可老太君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 “到现在你还想装傻?” “靖宁不敢,只是靖宁真的不明白罢了。靖宁方才与王爷从秦国公府回来,便让老太君您老问罪,靖宁着实是不知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令老太君如此生气。” 她的视线缓缓落到一旁的叶侍妾身上,微微勾起唇角,叶侍妾连忙低下头,略有心虚不敢看容尺素。 容尺素袖子下的手紧了紧,画着丹蔻的指甲嵌着手掌心里的肉。 老太君冷哼:“你心肠歹毒,妄想谋害王府的子嗣,你认不认罪?” “靖宁不知晓老太君是什么意思。” “祖母,这莫不是什么误会?素素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这妇人当初胆敢谋害灵儿的孩子,现下怎就没有胆子害叶侍妾的孩子了?” “倘若不是丫鬟发现的快,及时请了大夫,方才保住叶侍妾一命,恐怕她们母子俩早就被靖宁给害了。” “这个时候,难道恒儿,你还要袒护她?这样的蛇蝎妇人留在府里迟早是个祸害。” 老太君甚是不满,恶毒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若不是眼前的人是长辈,容尺素再好的素养也经不住老太君多次折腾。 云恒的眸色变了变,容尺素把云恒的神情收入眼底,眼里的眼瞳冷了冷。 嗤然冷笑道:“老太君单凭这几句话便要断靖宁的罪,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她看向叶侍妾,问叶侍妾,“叶侍妾说是本王妃害了她,本王妃倒是想要知晓,本王妃在不知道叶侍妾怀有身孕的前提下,是如何害的她?” 她似笑非笑,眼里的神色却是冷的慑人,“叶侍妾,本王妃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诬陷本王妃?” 叶侍妾吞了吞口水,步伐不由地往后退了退,却是看到那人视线后,叶侍妾又站稳了脚步,一动不敢动,挺直了腰杆,扶风若柳的身姿显得更加羸弱。 “妾身知晓王妃往日待妾身很好,妾身也不愿意相信是王妃要害妾身,可妾身分明是用了王妃您送给妾身的香囊,与燕窝才会出现小产的迹象,险些没了孩子的。” 叶侍妾咬了咬粉唇,长睫轻颤,琉璃眼眸目光流转,闪了闪,有泪光泛现。 “王妃,妾身知晓您还忘不了您没了孩子的伤痛,可是你也万不能因为自己生不了孩子便如此害妾身的孩子啊。这好歹也是一条小生命,王妃,您怎忍心下得了手。”叶侍妾咽呜着,说的可歌可泣。 若不是她清楚的知晓自己没有那样做过,还就真信了叶侍妾这一番话,也要跟着同情她了。 可惜,她还没有傻,记性也还没有差到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侍妾们嘘唏,听了叶侍妾的话,倒是还有些信了,纷纷小心翼翼地看着容尺素,猜测着叶侍妾话中真假。 一旁茗侧妃皱眉道:“失了孩子王妃固然伤心,可若因此就定罪是王妃做的,会不会太草率了?” 茗侧妃质问叶侍妾:“叶侍妾说是用了王妃送的香囊与燕窝才会如此,不知道这燕窝和香囊可还留着,在那里?”她眯了眼眸。 显然是不相信叶侍妾的话的。 早就知晓叶侍妾不对劲,没想到叶侍妾竟然是勾搭上了老太君。 在这个空档给容尺素来了个措手不及,妄想害了容尺素。 叶侍妾抿着唇,与老太君道:“老太君,这许是真的不关王妃的事情,许是妾身自己搞错了。”她突然间反口,更加让人疑惑。 茗侧妃嘲讽了句:“莫不是找不出证据,故意讹的王妃?想要陷王妃于不义,胡乱给王妃扣帽子?” 叶侍妾面红耳赤,更加羞愤难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陷害王妃。” “没有的话,你怎么不敢把证据拿出来?”茗侧妃冷笑,显然是不相信叶侍妾。 老太君却是喝了句:“都给我闭嘴。” 不怒而威的声音颇为有威严,话音落下,大家皆是纷纷闭上了嘴。 整个客厅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老太君给鸣翠道:“正好杜大夫还在这里,鸣翠你去把证据端上来,让大夫给验验,免得说我这个老太婆冤枉了她。” “是。”鸣翠应了声,乖巧的跪下。 云恒把容尺素的手握得紧紧的,温暖包裹着她,他在她耳畔轻声说道:“素素,我相信你。”他太多笃定的眼神,心安之际,不免又生出更多疑虑。 茗侧妃走到了容尺素的身后,在容尺素的耳畔里耳语了几句。 她沉着脸不说话。 鸣翠退下大概一刻钟左右,众人便安安静静地等了一刻钟,鸣翠这才去而复返。 手里端着托盘,盛放着两样物什。 一样是一盅燕窝,还有一样则是一个粉色的香囊。 香囊容尺素认得,这是之前容娉婷送来给她的,共有两个。 道是在淘宝阁那里淘的,是慕白让人从外地带回来的好东西。 叶侍妾见着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 当时她便做主把香囊给了叶侍妾一个,同样的也给了茗侧妃一个。 “王妃。”显然晴河兰溪也认得那香囊,唤了容尺素一声,甚为担忧。 她们出去那么长时间,若叶侍妾有心陷害她,也早就在那香囊里下了毒。 怎还会给她们辩解的机会? 且看老夫人来势汹汹,分明就是料定了容尺素不会有能翻身的机会。 她皱眉,示意晴河兰溪先不要慌乱。 且看杜筠如何说。 杜筠上前检查了两样东西。 半响,把香囊放下托盘,老太君问杜筠:“杜大夫,如何?这香囊与燕窝可有什么问题?” 杜筠转过身来,抿着唇沉吟了一下,半响道:“燕窝、与香囊皆是被下了药。”冬尽坑血。 见老太君与众人脸色微变,她继续道:“燕窝里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药红藤子,平日里服用一两副倒是没有什么要紧,但这红藤子食用多了,倒是又致命的危害,且会令人终身不孕。” 说完红藤子,杜筠又说这香囊里含有了麝香。 寻常女人家并不懂麝香是何物甚,只当是香料,旋即便有侍妾问这麝香有何不妥,难不成香料也能害人? 她们不知,不代表老太君,容尺素不知晓。 前世,她可是从唐闵口里知晓过,还曾用来落过江姒孩子的。 彼时,再清楚不过这麝香的作用。 她不说话,自有人说。 杜筠望了眼容尺素犹豫了一下,又解说了一下麝香的作用。 老太君听完,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责问容尺素:“你倒是好生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害叶侍妾?” “你如此歹毒的心肠,这王府怎还容得下你这样的蛇蝎妇人?来人,把她拖下去,关进柴房。” 老太君不听辩解,直接下令让人把容尺素拖下去。 茗侧妃急急道:“老太君且慢,王妃万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那香囊王妃也给了妾身,若王妃真的下了毒,那妾身怎么会没事?” 茗侧妃心中忐忑,也不敢确定容尺素是否真的那样做了,但彼时还是站出来给容尺素开罪。 茗侧妃一人开口,秋侧妃也跟着想要给容尺素开罪。 老太君一心想要容尺素死,怎会理会两个侧妃的话? 冷着眼,权当没有听见。 有下人犹豫再三,准备上前,容尺素还没有说话,云恒却是站了出来,喝了句:“谁敢动素素一根毫毛,本王今日便让他死无全尸。” 他声音太过狠戾,霎时就把人镇住。 老太君憋着一口气,瞪了眼云恒:“恒儿,我知晓你跟靖宁情深,但做错事就得罚,万不能袒护。” “否则,往日还谁把这家规放在眼里?岂不都是互相陷害了?”老太君声声痛心质问,句句在理。 云恒哼了句,他的态度也坚决:“祖母,我相信靖宁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你相信她?”老太君蓦地瞪大了眼睛。 “是,孙儿信她。”握的容尺素紧紧地,把自己掌心的温度给她略有冰凉的手。 云恒道:“祖母要罚就罚我吧,这事先不说素素是被人冤枉的。孙儿敢问,叶侍妾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 话锋一转,众人皆是不解云恒的意思。 叶侍妾踉跄了一下,委屈的看着云恒:“王爷,您这是不相信妾身吗?妾身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王爷的?王爷难道是忘了吗,那一天晚上,你……”她眼里泛着泪光,咬着唇,万分委屈。 老太君也皱了双眉,“恒儿,你这话是怎么回事?” 云恒紧抿薄唇:“叶侍妾根本就不可能怀有本王的孩子,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王的。” 叶侍妾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虽然很快就被她敛下,但还是有人把她的惊慌给捕捉到。 老太君按着眉心,有些晃不过神。 头疼得紧,问云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恒儿,叶侍妾怎不可能怀上你的孩子?你便是想要护着靖宁,也万不能说这样不负责的话。” 老太君有些生气,一度认为云恒是被容尺素迷昏了头脑,为了替她脱罪,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疑惑的不是她一人,客厅里的女人无一不是疑惑。 就连容尺素也是诧异的紧。 不解云恒那句,叶侍妾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云恒的眸色有些冷,不得不说:“因为那一夜叶侍妾喝了红花,根本就不可能怀有我的孩子。” 红花? 轰隆一声,有什么在叶侍妾脑里炸开,半响才记起她那次侍寝,第二日云恒确实是让人给她送了一盅燕窝。 她以为云恒是给她补身子的,也没多想就喝了下去。 哪曾想,那燕窝竟然是云恒给她下了红花的。 不可信的摇头,脸上的慌张是掩盖不住的。 老太君的脸色骤然大变:“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眉心紧蹙,长满皱褶的老脸黑的难看,仿似能滴出墨汁。 “这王府的长孙,该由素素来生。”他简单一句话,便解决了一切。 老太君捧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险些没一口鲜血吐出来,把自己给气死。 “恒儿,你疯了?难道你忘了这个女人不能生孩子了吗?难不成,她不能生,我这辈子就抱不到曾孙,云家就要绝后了吗?” “大夫说过了,只要把身子养好,素素还是有机会生的。”云恒一脸的理所当然。 老太君窝在手里的拐杖,杵了杵,捂着胸口,一脸痛心,老泪纵横的道:“恒儿,你真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智,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这是让我老婆子死了也无颜下地见你的爹娘、见这云家的列祖列宗啊。” 把云恒形容的如此不孝。 云恒只想保全容尺素,那里顾得了那么多,见着老太君如此模样,有些后悔,但还是道:“祖母放心尚可,你且给我们一些时间,素素会生出王府的长孙的。” “您老年纪也大了,后院的事情,祖母尽可交给素素来管就可,祖母只管在轻琅院里颐养天年,后院里的事情,大可放心。” “恒儿?”老太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瞳,云恒这是要剥夺她在府中的权利? 云恒把视线落到老太君的贴身嬷嬷秀嬷嬷,和丫鬟鸣翠身上,“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且送祖母回轻琅院休息。” 云恒的脸色微冷,充满威严的话与态度让二人不敢质疑,连忙把老太君搀扶回去。 老太君不愿走,就定在原地:“今日若是不处置容尺素这个恶妇,老婆子我是怎么也不会回去的。”子里出着气,老太君气急了。 “祖母还是先请回去,今日之事,孙儿会给你个交代。”说完,瞪了眼秀嬷嬷、鸣翠。 两人不敢逗留,连忙搀扶老太君回去。 老太君不愿,但奈何实在挣脱不开。 霎时,整个厅堂也就安静了下来。 云恒的视线落到一旁,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叶侍妾身上,未语,茗侧妃见缝插针道:“王爷,妾身可以作证王妃没有谋害叶侍妾,与她妾身肚子里的孩子。” 云恒眯着眼,示意茗侧妃继续讲下去。 茗侧妃把今日她让人跟着叶侍妾,见到的事情原委交代了一遍。 叶侍妾愕然,她以为甩掉容尺素的人就没事儿了,怎也没想到茗侧妃竟然也怀疑她,并且还让人跟踪了她。 云恒的脸色冷的渗人。 叶侍妾向来是最乖巧的一个,云恒怎也没有料到叶侍妾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单止与人苟且怀上孽种,竟然还想陷害容尺素。 叶侍妾猛地摇头,哭的梨花带雨:“王爷饶命啊,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王爷……妾身没有陷害王妃,没有与人苟且,这孩子是王爷你的啊,王爷,你要相信妾身。”她哭的伤心欲绝,极为动人。 云恒扭过头,不想看叶侍妾,让人把叶侍妾拖下去,念在往日情分,不让她死的太难看,赐下她一条白绫,让她自缢。 众人唏嘘不已。 容尺素目光紧锁叶侍妾,一刻也不愿放过叶侍妾脸上的神情。 叶侍妾被人拖下去了,嘴里塞着布巾,呜呜地叫着,说不了话,眼里满是绝望。 众人唏嘘,小声的议论,却没有一个人给叶侍妾说话求情。 连近来与她交好的林侍妾也都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扭过头,不忍心去看叶侍妾。 也不知道是怕被牵连下水,还是怎的,才不敢给叶侍妾说半句话。 叶侍妾她只望了自己一眼,长睫轻颤的绝望的闭上了眼眸。 眯着眼,容尺素没有忽略叶侍妾的目光,在一处地方逗留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那位置站着三个人,分别是林侍妾,莺侧妃,还有刘侍妾。 琉璃一样的眼瞳沉了沉。 “王妃。”身后的兰溪唤了容尺素一声,其中意味明确,容尺素颔首,兰溪退了下去。 云恒让众人散了,才记起大夫杜筠尚还在客厅里,又让人付了银钱,让杜筠保密今日之事,待杜筠保证在三,云恒才让杜筠离开。 剧终人散,等所有人走了云恒才与容尺素道:“素素,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容尺素没有异议,跟云恒回了同梦阁。 临的时候,云恒夸奖茗侧妃立了功,还赏了她好些东西,可把茗侧妃高兴的笑的那个叫做花枝乱颤。 连着方才帮容尺素说话的茗侧妃也得了东西。 惹得诸位侍妾嫉妒羡慕恨,却也无处可发泄怒气,暗恨自己刚才为什么光顾着看戏,没有给容尺素说话。 酸溜溜地嘲讽了茗侧妃、秋侧妃几句小人得志,尽会巴结容尺素便纷纷回自个儿的屋里休息。 沐浴完,两人躺在床榻上就寝。 一天内,发生了两件大事,也着实累了两人。 云恒搂着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下。 破天荒的,这个男人也没磨她。 云恒睡下,容尺素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没有睡意。 扭头看了眼云恒睡得安详的睡颜,她从床榻上起来,穿上了衣裳。 今夜晴河守夜,还没有去睡。 提着灯笼跟容尺素一并去了柴房。 经由方才兰溪打点过了,叶侍妾暂时被关押在柴房里,还没有自缢。 “嘎吱”门被推开。 光芒拂照了进来,叶侍妾惊了惊,扭头见着突然间出现的容尺素,抿紧了一抹泛白的淡唇。 也不如往日那般起来行礼,怔怔地坐在那里。 兰溪欲要说什么,被容尺素拦住。 踏着夜色,她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在离叶侍妾七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叶侍妾张了张口道:“王妃,您来了。”她微微笑着,嘴角有着几分淡淡地苦涩。 似是早就料到了容尺素会来。 容尺素不语,她继续道:“王妃是想问是谁指使妾身,妾身身后的人是谁,对吧?”直视着容尺素,琉璃之色的眼眸满是笃定。 “既然知道了,何须本王妃再问你?”容尺素勾着一抹淡淡的嘴角。 叶侍妾顿了顿。 笑的有些苦涩,起身给容尺素下跪,磕了三个头,容尺素不拦着她。 眼眸紧紧地锁在叶侍妾身上,想要看看叶侍妾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妾身对不起王妃,妾身死而无憾,欠王妃的,妾身只有来生再还。只是让王妃失望了,妾身没什么好告诉王妃的。”头磕在地上,没有抬起来。 容尺素走近,垂下下巴,俯瞰着匍匐跪在地上的叶侍妾,“为什么要背叛我?” 叶侍妾似是没有料到容尺素还会这样问。 咬着唇,终是一言不发。 突然间,嘴角又鲜血流出,兰溪大惊,“王妃,叶侍妾她中毒了。” 频临之际,她只对了容尺素说了句“对不起” 什么也不愿再多说。 容尺素眸色幽幽,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跟前。 想起初见时那个单纯,总是会羞红脸垂下头的叶侍妾。 她唇抿成一条线,宽袖下的手握成拳,画着丹蔻的指甲嵌入了掌心里。 她终究还是背叛了她! 她明明给过她这么多机会! “王妃,叶侍妾她死了。”兰溪在一旁提醒容尺素。 容尺素扫了眼地上那句还尚存温度的尸体,“丢到乱葬岗。” 说完,容尺素带着晴河离开。 背叛她的人,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原谅! 就如,十六年了,她尚还没有放下对江姒萧青城的恨意一样! (**** 她刚躺上床榻,一双温暖的大手搂住她的细腰,把她搂紧在他怀里。 轻声问道:“去那里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热气呼在她的耳朵上。 背对着云恒,她道:“睡不着,出去走走了。” 云恒吻了吻她的脸颊:“别想太多,早些睡吧。” “嗯。”她呓语,在他怀里拱了拱,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木兰香入睡。 这一夜,睡得格外的沉。 醒来时,已经过了辰时,连请安都免了。 不过昨日出了那样的事情,不请安也是好的。 *** 眨眼又是三天。 陪同皇上南下的太子与皇上昨日已经一并回京,而秦嫱与五皇子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的。 其中争议不一,那日的事情,虽众人都答应保密,但也有嘴碎的,一个不小心传了一些出去。 众人议论的更甚,只是没有人证实事情的真假,也唯有在口头上说说而已。 皇帝虽不满这门婚事,认为五皇子结党营私,故而想跟秦国公结亲,想谋取他皇位,不愿应了这门亲事。 但五皇子却告知皇帝,那秦嫱已经**给了他,并且在御书房门口里跪了一天一夜,逼着皇上答应。 皇帝再不愿,也只得允了,只是在五皇子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五皇子更多了一分厌恶,防备。 因着情况特殊,婚期便定在了十天后。 传言那秦嫱知晓要嫁给五皇子,又是寻死觅活,各种闹腾,最后被秦国公关在院子里,还闹起了绝食。 越传越是热闹。 得到消息后不久,茗侧妃却是上门了。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茗侧妃给容尺素请安。 老太君不管院子里的事情,茗侧妃又消除了心中的钉子,这几日过的甚是快活。 气色也好了不少。 容尺素让茗侧妃起身在一旁坐下,兰溪给她倒了杯茶。 见茗侧妃欲语还休模样,容尺素便道:“茗侧妃有什么不妨直说。” 茗侧妃讪笑道:“王妃,您不是说把秦嫱许给我弟弟么?怎……”怎变成秦嫱要嫁给五皇子,当五皇子妃了? 茗侧妃有些幽怨。 安和鑫那日狼狈回安府,没有抱得美人归,为此,安和鑫还特意来找茗侧妃抱怨了一下。 虽然五皇子给了他不少黄金白银堵住他的嘴,让他忘了那日之事。 但那些真金白银,怎能及得上国公千金的秦嫱啊? 要是娶了秦嫱,还差那些银钱么? 再说那秦嫱虽然性子泼辣了一些,但那身材,那样貌,可皆是合安和鑫的胃口,他中意的紧呢。 可忙活了一天,他顶多就偷瞄了几眼秦嫱那曼妙的身子,观摩了她与五皇子的春宫图,挠的他心痒痒的。 若不是知晓五皇子的厉害,依照安和鑫的性子,早就去把那秦嫱给抢回家里当小妾了。 这不,想起茗侧妃说的容尺素的许诺,便又来找茗侧妃抱怨。 茗侧妃这才腆着脸来问容尺素此事。 “怎么,安公子可是看上秦嫱了?”容尺素冷笑了一下。 茗侧妃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安和鑫的性子,她清楚的紧,胸大细腰长得妖娆的女子,他那个不爱啊? “王妃,妾身那混账弟弟您也是清楚的,那日回去,他便时常来找妾身抱怨……” 茗侧妃叹息的与容尺素诉苦。 更新快 让五皇子娶秦嫱,这是临时改变的主意。 不为其它,只为了,整垮五皇子,恶心死秦嫱。 安和鑫身份不低,但配秦嫱的话,还是太高攀了秦嫱,秦国公定然是不愿意的。 虽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此事是她做的,但秦国公说不定会因此怨恨上自己。 但换做那人是五皇子的话,局面些许又会好些,毕竟五皇子配秦嫱足以,且,秦国公还能拼一把,做让秦嫱当皇后的美梦。 所以容尺素一寻思,索性就让秦嫱嫁给五皇子罢了。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虽跟秦嫱不交好,但容尺素也略知晓秦嫱不喜欢五皇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3章 前世的熟人 这样一来,可以一箭多雕自然就取舍了安和鑫,把人换成了五皇子。 她这些想法,茗侧妃并不知晓。就盯着容尺素。 容尺素略寻思道:“听说前些日子安公子瞧上了,倾城阁的清倌花倾姑娘可是?” 茗侧妃不知容尺素怎会突然间说起这个,如实点头。 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王妃,您……?” “安公子帮了本王妃个大忙,本王妃还没有好好谢谢安公子,那花倾姑娘便权当本王妃送他的谢礼。” 茗侧妃仲怔片刻,反应过来,连忙与容尺素道谢。 ***** 送走了茗侧妃,容尺素让兰溪偷偷地去倾城阁把花倾赎身。往安府送过去。 她与安家并无太大的牵扯,若此番明目张胆的送这样一份大礼给安和鑫倒是会让人起疑,一个不小心牵扯到了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赎身一事,兰溪只用了一天不到便办妥,回来的时候,兰溪还不忘把当时安和鑫笑的那猥琐样给形容给容尺素听。 末了,止住笑脸问容尺素:“王妃,您这样纵着安家的人,会不会不太好啊?” 兰溪煞有顾虑,此番只是安和鑫报怨了一下,容尺素便花了大价钱。把花倾赎身送给了安和鑫。 万一这安和鑫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这可怎好? 容尺素扫了她一眼,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此事我自有分寸。” 兰溪不知道容尺素打的是什么主意,浓眉紧皱,还欲问,一旁的晴河却提醒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抬头往窗外看了出去,云恒踏着晚霞回来。 穿着甲胄,满头大汗的模样。应该是刚从校场回来。 容尺素起身到门口迎接云恒,云恒见她出来,嘴角弯了弯,轻抚她的脸庞,怜惜道:“怎么出来了。” 她轻笑,清润的眸子只有他:“见着王爷回来,靖宁不知不觉就走出来了。” “先进去吧。” 云恒揽着容尺素的肩膀进了屋子,容尺素替他宽衣。换下练兵时穿的甲胄,穿上清凉的青裳。 容尺素不知晓云恒为何对于青裳那么钟爱,不过问过一次云恒不说,她也就不再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她无需把云恒的**都给挖出来。 晴河把早前煮好冰着的凉茶端出来给云恒倒了一杯解热,又端出早前云恒带回来,皇上赐下的西瓜,放置两人中间横着的小案桌上。 西瓜切成小块,云恒拈起一块喂给容尺素吃,容尺素犹豫了一下也不拒绝。 问道,“王爷怎日怎又去练兵了?” 近期云恒去校场去的勤快,倒是有些令容尺素疑惑。 云恒的眉皱了皱,闪过一抹严肃,容尺素问他:“可是朝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三日前边关传来捷报,之前回亓的余党联合着一些小部落在冀州、炀郡发起骚乱,且姜国也开始有动荡。为了以防姜国会趁乱而入,皇上且是下令让兵部的人做好准备,以免随时起兵出发边疆。” 姜国与燕国之间不合,这已经是几朝的事情,便是容尺素就知晓,容尺素倒也不意外。 只是,姜国这个时候真的会发起战争吗? 容尺素是否认的,现在还不是时机,依照萧青城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与燕国开战。 “怎么了?素素?”见她不说话,云恒略有疑惑的问容尺素。 容尺素摇了摇头,“没什么。” 云恒以为容尺素是担心他近期会出征,宽慰她:“放心便可,若此番真的要与燕国打仗,皇上也不会让我去的。” 不知怎的,容尺素竟然在云恒的眼里看到了一抹落寞,为何落寞? “嗯。” 点了点头,容尺素把疑惑埋在心底,倒也不多问。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却谁也不说。 **** 晚上容尺素睡着了,云恒却没有了入睡的心思。 颇为无眠,穿上衣服,走着走着,不知怎走到了书房。 门是关着的,守着书房的侍卫见云恒突然间出现,纷纷给云恒问安。 云恒颔首,迟疑了一下,才推门走了进去。 点了灯,在书桌前坐下,把放在一旁的画轴打开,昏黄的烛光里,映入眼帘的是女子的画像。 画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宴的画。 云恒抿着唇,神情有些复杂的轻抚江宴的画像,“宴儿、宴儿……”他小声呢喃了两句,嘴角有些嘲讽。 长睫轻颤,他何时才能帮她报仇? 快了,宴儿你等着,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然会让萧青城下去给你赔罪。 眸中闪过一抹狠戾,他温柔的轻抚着画中女人的眉眼。 “宴儿,若我说,我变心了,你会怪我吗?”他轻声自嘲,“你一定会怪我的对吧?我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你怎会不怪我。明明说好了等你及笄便去娶你的,可我终究做不到……”琉璃之色的眼眸闪了闪,鼻子突兀的发酸。 “不过这次我不会再食言的,宴儿,我定然会杀了萧青城给你报仇。我说过的,宴儿,再相信我一次。” 画中的人仍旧笑着,给不了他任何的回应。 云恒叹了叹,把画轴合起,放回了藏画的地方。 这才把手背在背后,离开书房。 却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那两双眼。 ***** “你放我下去。”赵悦灵瞪了眼一旁的男人,略有不满。 心里对云恒方才瞧着那一幅画好奇极了。 他到底是对着何人的画像发呆? 五爷扫了眼赵悦灵,面具下的眸子幽幽深沉,一望看不到底。 抱着赵悦灵从房檐上下了书房。 赵悦灵甩开男人的手,迫不及待的去从云恒方才藏画像的地方,找出那卷画轴。 当看到画中的女子模样时,她突然皱了起眉,略有疑惑的看着画中女子。 这不是她吗? 云恒还是在想着她,没有忘记她吗? 赵悦灵暗喜,可当再仔细看的时候,脸色却变了变。 画中女子虽长得跟她极其相似,但画中女子是齐刘海的,可她从不记得她何时留过齐刘海。 且她杏眼下那颗殷红泪痣是怎么回事? 摸摸脸,她脸上并未有什么泪痣。 这画中女子画的不是她? 一个问号跳出来,赵悦灵甚是疑惑,脸色越发的不好。 要是不是她,那会是谁? 画中的人才是云恒心里念着的人,她不过是这个女子的替身吗? 这个认知,很快就被赵悦灵甩出了脑海,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云恒会这样对她。 她是女主,怎可能是别人的替身呢? 男人见着赵悦灵对一幅画发呆,便顺势看了过去。 面具下本就深邃的眼眸,闪了闪,黑的仿似天边的夜空,一望不到底。 赵悦灵没有注意熬身旁男人的脸色,而是问男人,“五爷,你看这个人是我对吧?”眨了眨眼,赵悦灵问的一脸天真,笑着期待着男人的回答。 男人皱了皱眉。 把画中人的眉眼刻入在眼里,那顾盼生辉、传神的眼睛,似是要把男人看穿。 “不是你,还有谁?”睨了眼赵悦灵,男人表现的有些不耐。 得到想要得到的答案,赵悦灵双颊的梨涡深得更加艳丽。 她就说是她,怎可能会是别人? 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整容技术,怎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男人收回目光,在房间里寻了一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与还对着画发呆的赵悦灵道:“该回去了。” 撇了撇嘴,赵悦灵有些不乐意,把画放回了原处,才跟男人离开。 临的时候,还不忘问男人:“你答应过会帮我报仇的,什么时候容尺素才可以死?我才可以重新回到王爷的身边?” 等了这么久,伤也养好了。 赵悦灵开始坐不住了。 她眷恋怀念云恒的怀抱,他的温言细语,他对她的宠爱,对她的好。 她想要回到云恒的身边,不想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 男人扫了她一眼,“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回去。你难道就不想看着容尺素痛苦的死,愿意让容尺素死的这么痛快?” 赵悦灵自是不愿意的,那个女人害她如斯惨,脸都险些被毁了,赵悦灵怎甘心让容尺素死的痛快。 可惜的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次都让容尺素侥幸逃脱,气煞她也。 “既然不想,那就乖乖的。”男人沧桑磁性的声音低低,略带威胁。 抿着唇,赵悦灵不说话。 扫了眼放画的地方,男人搂着赵悦灵使用轻功离开书房。 两人动静小,并未惊动书房外守着的两个侍卫。 **** 话如云恒所言,两国并未开战,但却迎来了另外一件事情。 眨眼十月,天气渐凉,脱下清凉的夏装,换上了防冷的秋衣。 彼时姜国的月华公主来访燕国,道是来见识一下燕国的风土人情。 但众人心里皆是明白,这公主刚到花嫁年纪,彼时独身一人来到燕国,恐是为了和亲才来。 加之,前些日子云恒道姜国帝王萧青城,曾修书一封给燕国皇上,有意想要与燕国交好,这更加让容尺素笃定心里的猜测。 为了迎接姜国月华公主萧安盈,皇帝特意安排在宫中设宴,宴请正五品以上的朝臣以及起家眷为萧安盈接风洗尘。 自然,容尺素与云恒也在这名单里。 打扮好,容尺素随着云恒进宫。 到皇宫的时候,大多数的朝臣及其家眷已经到齐。 因着已经入秋,宫宴瞧着容尺素云恒到来,众人纷纷给两人请安行礼。 位置依照官职排序而坐,容尺素挽着云恒的手入座,身旁的南郡王便与云恒打起了招呼。 容娉婷不知道从那里蹿了出来,“姐姐。”唤了容尺素一声。 两个月不见,容娉婷长高了一些,上着淡妆,笑起来梨涡深的艳丽,与容尺素有几分相似的大眼睛笑的弯弯的。 “可有什么事情?怎如此没大没小。”略有责备。 容娉婷瘪嘴,略有不满地瞪了容尺素一眼:“亏我还天天念着你,这才见着我,不想我便罢了,还跟阿娘一样就知道与我说教,责备我。” 容尺素说她一句,她倒是顶了好几句。 容尺素无奈笑笑,容娉婷哼哼了声,彰显大度不与她计较。 与容尺素道:“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慕白哥哥回皇宫了,今日他也会出席宴会哦。” 容娉婷眼睛睁得溜圆,给容尺素指了个方向,容尺素看过去,慕白坐在她对面不愿地地方,瞧着她的视线,便回以她一个淡淡的笑意。 将近一年时间未见,慕白并未有什么改变。 依旧是那样的丰俊神郎、玉树临风。 与云恒偏爱青裳那样偏爱着白衣。 手里拿着他从不离身的扇子,越显风流倜傥,倒是对得起他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形容称谓。 容尺素笑了笑,便扭过了头。 这里人多,她不好与慕白有过多的互动,免不得被人瞧了去,生出微词,无中生有那可不好。 容娉婷嘻嘻的笑着,脸上满是欣喜:“我说的对吧,姐姐,慕白哥哥回来了。” “嗯。”她不冷不热的点头,问容娉婷:“你怎知晓的?” 她怎不知容娉婷何时与慕白相熟了。 “这你可不知道了,是银子告诉我的。” 容娉婷一脸的得意,“前日我到淘宝阁里,恰好碰到慕白哥哥回来,银子便与我说,慕白哥哥会出席今日的宫宴,本来昨天就想让紫燕去与你说的,紫燕却说宫宴你也会出席,我便不多走这一趟了。” 容娉婷把事情的来去脉说给容尺素听。 自从容尺素带过她去过一两次淘宝阁后,容娉婷摸熟了路子,有事没事就往淘宝阁那里凑,跟银子倒也相熟了起来。 加之容娉婷又是容尺素的亲妹妹,这事儿银子倒也不隐瞒着容娉婷,告诉了她。 “嗯。”她若有所思的点头,容娉婷睁了睁眼眸问容尺素:“姐姐,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怎的,不喜欢慕白哥哥回来啊?” “慕白哥哥可是念你念得紧,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容娉婷一通的说,后面压低了声音,刻意压低了声音,似是怕被人听到,笑的一脸暧昧。 也亏这小妮子还知道小心谨慎,这些话若是被人听到去了,还不得指指点点的说容尺素什么呢。 容尺素未语,云恒却突然间扭过了头,问这两人:“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高兴。” 小妮子闭上了嘴,规矩的喊了句:“姐夫,我正与姐姐说女儿家的话呢,你凑什么热闹,您还是与南郡王舅舅说话,把姐姐借我一下。”容娉婷意有所指一旁的南郡王,略有不满云恒突然间跑过来凑热闹,打断了她与容尺素的谈话。 南郡王与夷光公主是亲兄妹,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容娉婷还是乖巧的唤南郡王一声舅舅。 对这小外甥女,南郡王也甚是喜欢。 摸了把胡子,笑着却不责备容娉婷。 不过云恒却是很不给面子的道:“婷儿你若是想要与素素说话,改日我带素素回相府拜访再说,但现下,素素可不能借你。”他揽住容尺素的肩膀,跟容娉婷宣誓他的所有权。 容娉婷嘟着嘴:“小气。” 恰好这个时候,一阵吵杂传来,吸引住了几人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为首的女子一袭逶迤在地的锦色长裙,衣领微微翘起,挽着灵蛇发髻,带着缕空兰花绕金丝红宝石头面,两条蛇一样的发饰盘在太阳穴的位置,妆容妖娆,微微扬着下巴灰褐色的眼仁带着俯瞰众生的高傲。 随着她行动的步伐,腰上,手腕脚腕上绑着的铃铛发出叮叮碰撞的声响,甚是好听。 这人便是月华公主萧安盈。 萧安盈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进去,由着太监牵引,在首位右下旁的一个位置坐下。 面容清冷,丝毫不在意众人偷偷朝她投去的目光。 清冷的眼眸幽幽,仿似被盖上了一层薄冰。 那些朝萧安盈投去目光的人,皆是被她的美色倾倒,而太子亦是不列外,眼睛都看直了。 盯着眼前的女人,容尺素深吸着气,心口一蜇,似是呼吸不过来。 她死了十六年,可却重生在了她还没有死的时候。 当年,她想过要回姜国力挽狂澜,不让这一世的自己再重蹈覆辙,如同前生一同死的凄惨。 可尚还是婴儿的她却没有那个能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世的自己,如同上一世那般,为爱而狠,为狠而狂死去,无能为力。 这一辈子能够重来已经是来之不易,她又何来能力,改写天命? 相隔多年,容尺素没有想到过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会是萧安盈。 距离她这辈子死的时候,才六年,当年还满脸稚气的小女孩竟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可彼时瞧着眼前的萧安盈却越显的陌生,是她太久没有见到她,才会有如此感觉么? 注意到她的视线,上面端坐的人,只皱着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她。 “素素,怎么了?”耳畔传来云恒的声音。 云恒煞有不解容尺素今日怎一直在盯着萧安盈看。 知晓自己失了礼,容尺素缓过神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觉得这月华公主长大好生好看,不知王爷动心了没。”她笑眯眯的看着云恒。 额? 云恒顿了顿,连忙给自己辩解:“素素,我心里只有你,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太过严肃的语气,可把一旁的容娉婷给酸到了。 吐了吐舌头,轻哼着与两人道:“你们两个肉不肉麻啊?我还是回爹娘那里。”做了个鬼脸,容娉婷就回了夷光公主还有容明清那个。 恰是这个时候,一声“皇上、皇后驾到。”静止了众人的声音。 纷纷起身行礼,端坐在上方位置的月华公主萧安盈也不列外。 皇帝黄袍加身,玉冠束发,脚踩着绣着张牙舞爪的九爪的靴子,英挺的眉宇微微蹙眉,不怒而威,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严,压迫着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身旁并肩着的是皇后,彼时皇后穿着一身黄色的凤袍,裙摆拖得长长一沓。 手腕黄色笼烟罗纱,妆容雍容精致得体,发髻梳成云髻,带着凤求凰缕空头面,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抬手间散发出一种母仪天下的威严。 与皇帝在众人的跪拜下,踏着红色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到收尾。 皇帝扯着嗓子喊了句,让众人起身入座。 大家方才坐下,萧安盈从中走了出来,在首位下的中间双手重叠放置额前,给皇帝行礼,“萧安盈见过燕国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冷宛若翠珠跌入玉盘的声音,在整个金銮殿里回荡。 皇帝凝眉打量了萧安盈几眼,清了清嗓子道:“远来即是客,月华公主无须多礼,还请坐吧。” 萧安盈起身,“谢陛下。”萧安盈走回方才的位置坐下。 皇帝扫了眼众人,让大家开始用膳。 太监吉林适时开口高喝:“宴会开始,奏乐。” 靡靡乐曲响起,一排穿着水袖长裙的女子从殿内两侧跳着舞出来,露出的腰肢妖娆的扭着,娇媚动人。 云恒见容尺素有些心不在焉,询问了容尺素几次,容尺素也说没事,见此云恒虽然担心容尺素,但也不多言。 只是给她夹了不少东西,让她吃下。 大概过了两刻钟,舞跳完了一支,又一支,皇帝见着差不多了,也就放下手中的筷子。 来问萧安盈可还习惯这里的晚膳。 绕了几个问题,皇帝才说到正题,提起了挑选夫婿之事。 问萧安盈可有中意之人。 萧安盈身份尊贵,自是不能为侧妃。 眼下还未有正妃的皇子有太子、三皇子、七皇子三人,若要和亲,从这三人这里挑选的机会极大。 皇帝又与萧安盈暗示了一下,不过萧安盈的反应却是不大。 只扫了眼这三位皇子,便与皇帝道:“多谢陛下厚爱,但婚事仍是月华的终身大事,还需要谨慎。皇兄说了,月华的夫婿,还需要月华亲自来挑选,不知燕国陛下,能否给月华半个月时间,月华再决定要嫁给何人,可行?”她说的是何人,并不是各位皇子。 言下之意却是说,她要嫁给的人,非是要皇子才行。 皇帝顿了顿,难得萧安盈这般直白,却也不拒绝,允了萧安盈的请求。 萧安盈跪着谢恩。 却不知此番话,在诸人心中诈起了别样的心思,暗自盘算起来。 其中最为恨的不过是五皇子了。 真是拿了芝麻丢了西瓜。 原以为娶了秦嫱是个极大的助力,没想到非是没有预期的效果便算了。 现下,竟然来和亲个姜国公主。 若是娶了月华公主,那无疑是有整个姜国来当助力。 可千不该,万不该,他已经成婚有正妃了。 此前也说了,月华公主萧安盈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给自己当侧妃的。 瞧着五皇子脸色难看,秦嫱脸色自然也不好看。 她不是傻子,还是跟五皇子一起长大的,自是知晓五皇子那些心思。 没忍住讥讽了句:“怎的,后悔娶我了啊?”嗤然冷笑,“既然相中了月华公主,何不如像上次那样用卑鄙手段,破了月华公主的身子,这样说不定,为了自己的名声,这月华公主说不定还愿意委身给你当侧妃了呢。” “闭嘴。”五皇子瞪了眼秦嫱。 若不是碍着这里人多,大庭广众之下,五皇子真是恨不得掐死秦嫱这个女人。 秦嫱白了他一眼,才没有理会五皇子。 整个目光落到了云恒身上,瞧着容尺素与云恒如此恩爱,如胶似蜜,她就恨。 恨不得把容尺素给撕碎。 宫宴到了一半,皇后道是身子不适,便事先离席。 不久,有宫娥到容尺素身旁耳语,皇后请容尺素到栖华宫有事商议。 容尺素不疑有他,跟着宫人便去了栖华宫。 彼时皇后来请她,大抵容尺素也能猜到皇后想要做什么。 行了礼,皇后让容尺素在一旁坐下,便开门见山,直接把话与容尺素说了。 “皇后娘娘是想要靖宁劝说月华公主嫁给太子?”容尺素问她。 心里也明白皇后,只是…… 多年未见,也不知萧安盈的性子变了多少,但本性总该不会变。 小时候,萧安盈时常与自己说过日后要嫁个大英雄,心里最是不屑那些道貌岸然,所谓作为的公子哥儿,王孙贵胄。 太子昏庸无能,且好美色。 萧安盈怎可能会愿意嫁给太子? 皇后睨着容尺素的双眸,“本宫在宫中多有不便,饶是如何,手也伸不到宫外去。你也知晓朝中现在的状况,若睿儿再不找个庞大的助力,太子之位恐是会不稳。” “靖宁,睿儿是你的亲表哥,你可忍心看着他失去太子之位……忍心看着他……”后面的话皇后没有说出来,而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容尺素却清楚皇后想说的是什么。 自古皇储之争,成皇败寇。 若赢到最后,便是万里锦绣江山,若输了最好不过也是逃不过一死。 再而,秦嫱嫁给五皇子一事,确实也伤了皇后的心。 眼下,来了个月华公主,总算能给皇后一些安慰。 如今,皇后自然不愿再让月华让他人给娶走。 不得已找到容尺素,让容尺素来帮忙撮萧安盈与太子。 容尺素抿着唇,一时未语,皇后拍拍容尺素的手,“靖宁,这回你可得帮帮你表哥,就当是舅母我求你了。” 皇后说着要起身,可怕容尺素给吓到了,连忙拉着皇后的手道:“靖宁愿意一试,但若是靖宁不能保证月华公主一定愿意嫁给太子殿下。” 容尺素松了口,见此,皇后也不好再为难容尺素,点点头,“那此事便拜托你了,你有何事需要睿儿配合的,你便上太子府与睿儿商量,本宫会叮嘱他尽能力的配合你。” 又道:“月华公主刚来燕京,对京城还不了解,这几日你便带她出去多走走,认识一下京城。” 容尺素知晓皇后是在制造机会让她接近萧安盈,好让她给太子美言,倒也应允了此事。 容尺素离开皇后的栖华宫,金銮殿的宴会也正好散,云恒正打算让人去寻容尺素,这不,容尺素就回来了。 云恒想问容尺素皇后找到做什么。 但瞧着容尺素凝着脸,一脸的凝重,倒也不多问,先回府里再说。 行到大街上,好巧不巧,与一辆马车对面而来,过不去。 容尺素探出头,瞧着是月华公主萧安盈的马车,暗一思索,便让了萧安盈过去。 萧安盈身边的女侍卫阿离与容尺素道了声谢谢,容尺素淡笑着回应。 刚进王府,管家刘伯却是把云恒叫走了。 晚上用膳时,云恒也忘了要问容尺素皇后让她到栖华宫做什么。 等到第二天早晨,宫中来人给了容尺素一个信笺,并说是皇后赏了容尺素不少东西,云恒才想起昨日之事。 疑惑的问起容尺素被皇后叫去做了何事。 容尺素倒也不隐瞒,把昨天栖华宫里与皇后的谈话简单告诉了云恒。 言毕,云恒好似倒也不意外,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容尺素正疑惑,云恒突然间抱住了她。 “怎么了,王爷?”云恒不解地问容尺素。 “我在想,你这几日若是都要陪那月华公主,岂不是没时间陪我了?” 容尺素有些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王爷。” 死不正经的。 云恒笑的灿烂,“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那里对了?这可是正事,不是开玩笑。” 容尺素叹了叹。 因着前世与萧安盈的情谊,容尺素也不想把萧安盈往这个坑里推,但面对皇后的请求,容尺素倒也不好拒绝。 “怎么了,我的王妃?”云恒见她叹气,问道。 闭了闭眼,她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该如何才能把这事办好。” “想这么多作甚,你只是答应了帮皇后娘娘,却没说一定能帮成,不是?嗯?” 云恒眼里带笑,替容尺素抚平轻蹙的眉:“别老是皱着眉,都要把脸皱老了。 无可奈何的笑笑。 用了早膳,云恒去找李将军商议事情,容尺素这才把方才皇后的贴身姑姑金枝给她的信笺打开来了一遍。 里面的内容,大致说的是月华公主萧安盈要来商亲王府叨扰一些时日。 让容尺素好生照顾月华公主。 暗自做了个打算,容尺素便让晴河兰溪去收拾一个院子,好等这月华公主待会儿到了可以入住。 过了一个多小时,院子收拾好,云恒召集了府中的侧妃,寻思着这个时辰,萧安盈也差不多要来了,便换了一身衣裳,带着茗侧妃、秋侧妃二人出去迎接萧安盈。 侍妾的身份太低,上不得台面,容尺素便也不打算让府中的侍妾出来迎接。 本意皇帝、皇后是想要留萧安盈在皇宫住的,却被萧安盈婉拒,道是在外面住着,较为方便了解京城。 见此,皇帝、皇后倒也不再勉强萧安盈,给她安排一个住处。 住处是由着皇后来安排的,皇后自是把人安排来了容尺素这里,如此,也比较容易下手。 也是难为了皇后为太子煞费如此苦心。 在王府门口等了大概一盏茶时间,才有一辆马车行了过来。 容尺素带着几人过去,容尺素是商亲王妃无需给萧安盈行礼,待萧安盈下了马车,便道:“我是商亲王妃夫姓云容氏,月华公主不介意的话,唤我一声靖宁便可。” 她话淡淡,进退有余。 萧安盈这才多看了她一眼。冬布役扛。 颔首点头,声音清冷:“商王妃唤我月华便可。” 容尺素莞尔笑了笑,也真不与萧安盈客气:“月华还请跟我来吧。” 让下人去帮忙把萧安盈的行礼抬进去,容尺素这才领着萧安盈进了商亲王府,一路饶过九转回廊,假山亭台,这才到了给萧安盈腾出的院子芳华菀。 院子虽然不够奢华华贵,却胜在别致优雅,萧安盈打量了一遍,还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与容尺素道谢:“有劳商王妃了。” 容尺素微微颔首,“我的院子就在隔壁,月华公主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下人来与我讨要便可。今日你入住,我先带你在王府熟悉一下环境,明日再带你到外面逛逛。” 容尺素吩咐了下人替月华公主收拾院子,便带萧安盈到外面参观熟悉起了王府。 萧安盈一路上听着容尺素的介绍,反应颇为平淡,只是偶有什么吸引她的,才抬起眼皮看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容尺素皱了皱眉,却不言。 行了好一会,容尺素便让萧安盈到一旁的凉亭里坐下,休息一会。 晴河提着刚才提出来的糕点摆放在石桌上,给二人各自添了一杯茶。 容尺素问萧安盈:“月华公主可还习惯?” “甚好。”她道,清冷的模样,好似对什么都不关心。 她这辈子也才死了六年,这六年里,萧安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从那单纯活泼的性子变成了如此模样? 从前这妮子可是个话痨,总是拉着她似有说不完的话,可如今却…… 容尺素看着萧安盈,正酝酿着该说什么的时候,萧安盈却是突然间主动跟容尺素说话了。 “你是皇后安排来做说客,让我嫁给太子的对吧?”萧安盈直视容尺素。 容尺素有些诧异萧安盈的直白。 不过却是如实点头。 萧安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旋即道:“此番来和亲,是我向皇兄求的旨意。” 容尺素疑惑的看着她,疑惑她想要说什么,却不多问,静等着萧安盈自己说。 萧安盈端起眼前的一杯茶盏,指腹摩挲着杯身,略有些惆怅:“太子的为人在来之前,皇兄曾给我打探过,还有许多皇子,年轻有为的文武将相的。可人岂是能从书面上看的出来?”她似是问容尺素,又似是在问她自己。 容尺素仲怔片刻,“不能。” 她回答的也爽快,萧安盈轻言,“你知晓倒也好。这些日子,你便也不用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我的夫婿,我要自己看,自己选。” 话到如此,容尺素还能说什么? “我明白了。” 萧安盈淡声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起身离开,刚踏出去两步,萧安盈突然间回头道:“虽然是初次相见,但对商王妃我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愕然,还没有缓过神,萧安盈已经离开了。 “王妃。”晴河唤了容尺素一声,秀眉微蹙。 容尺素知晓晴河想要说什么,道:“我自有安排。” “嗯。”见此晴河也不多言。 还没走远,萧安盈身旁的侍卫阿离提醒萧安盈:“公主,您方才怎与那商亲王妃说那样的话?这太突兀了,颇为不妥。” 萧安盈睨了眼阿离,“你不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很熟悉的感觉吗?” 阿离皱眉,摇了摇头。 萧安盈轻笑了下,倒也不多言什么。 转身便往方才院子里走。 阿离更是疑惑,想要问萧安盈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安盈却已经走远。 阿离只得感觉追上去。 因着萧安盈是初次住进来,晚膳是大家一起用的。 说是大家,不过也只有老太君,容尺素、云恒、还有茗侧妃、秋侧妃、莺侧妃罢了。 本欲莺侧妃的身子太差,容尺素没打算让莺侧妃过来的,不过老太君坚持,容尺素倒也允了。 否则,这若是说她针对莺侧妃可不好。 容尺素略知萧安盈的口味,为了避免怀疑,容尺素只吩咐了厨房做了三四个合萧安盈口味的,其它的是依着老太君云恒的口味来。 上菜时,容尺素没有忽略到萧安盈那诧异的目光,笑着道:“不知月华公主的口味,便让厨娘做了些拿手好菜,招乎不周,还请月华公主不要介意。” “商王妃言重了,这些菜,很合月华的胃口。” 她淡淡的笑着,看着桌面的菜色,颇为满意。 分手妻约 /// 有着月华公主在,老太君也不好为难容尺素,免得丢的还是自家的脸。 这脸若是丢到了邻国去,老太君这张老脸可撑不住。 除了老太君道了两句这菜不好,叫容尺素要好生招待月华公主,倒也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晚膳,还算是圆满落寞。 沐浴后,躺在床榻上,云恒从后面抱着她,咬着她的耳珠,舔了舔。 “今天有没有累着你?嗯?”男人磁性的声音低低,甚是好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4章 王爷,王妃不见了 “还好。”长睫轻颤,清润的声音略略有些疲惫,在云恒的跟前,容尺素倒也不逞强嘴硬。 男人的手环着她的腰。容尺素枕着自己的手背,另外一只素手被男人抓着,把她整只手包裹着暖暖地。 云恒吻了吻她的脸颊,“辛苦了,我的王妃。” 他这样说,大手跟着就在她身上不安分了起来,挑开她的衣裳,撩!拨着她。 容尺素也不拦着他,身子硬生生被男人扳了过来。把她的子、脸颊、眼睛、额头、所有的地方都吻了一遍。 吻如同雨点般散落,席卷着她,她昧着眼,一点点的承受,双手搂着男人的颈脖:“今天月华公主与我道她的夫婿要自己挑选。” “嗯?”男人的动作顿了顿,旋即低声道:“既然她想自己选就自己选罢,到底是她的婚姻,若是因你嫁给了太子,得知太子的为人,她往后免不得要恨你的。” 趁她微怔之际,他已经送进了她的身子。 容尺素闷哼一声,身子跟着迎合他。云恒说的也是个理,但到底…… 叹了叹,唇被男人含住,把她的忧愁,烦恼全部化作细碎的缠!绵,细吻。 欢!爱!过后,她还在想着萧安盈的事情。 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得早,云恒还没有去上朝。 见她醒了,便又磨着她要了她一次,才吻着她。依依不舍的起身穿衣准备去上朝。 云恒起身,容尺素也跟着起了,拿着他的官袍,替他穿上。 给他系腰带的时候,男人搂着她问她,“不多睡会么?” 容尺素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真丝睡裙,披着轻薄如蝉翼的纱衣,及臀的发披散在腰间。隔着轻薄的纱衣,她颤了颤。 对着他的眼,容尺素摇了摇头:“睡不着,晚些还要陪月华公主到城里走走。” 云恒知晓她的意思,手托起她的下巴,云恒吻了吻,怜爱的轻啄着,“今日我还要去校场一趟,回不来这么早,你若跟月华公主逛累了就找个地方歇着,早些回来。外面天冷,你身子不好,便不要在外面呆这么多。” “嗯。”容尺素颔首,唇又被男人偷吻了一遍,云恒这才捧着官帽,心满意足的去上朝。 男人此生最幸福的不过是爱情事业双丰收。膝下儿孙孝顺,有个女人无怨无悔的跟着他。 每日早晨有妻子目光盈盈,不舍地送他出门。 晚上回来时,能有妻子在门外迎着他,等待他的归来,亲手吃上妻子做的晚餐。 虽然容尺素的晚餐他是吃不了了的,但这女人现在尚还愿意送他出去,再把他迎着回来,云恒已经很满足了。 虽知晓,她看他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情意,但这也够了,他愿意等她全部接纳她。 ****** 晴河兰溪伺候容尺素梳妆,用过早膳,待差不多过了辰时容尺素便让人去月华公主那里传话。 巳时初,容尺素才与月华公主出门。 因着要带月华公主浏览这大燕的都城,容尺素与月华公主萧安盈并未有行坐马车,而是步行而走。 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人在打扮上都尽量简单,带的也只有贴身仆从。 但饶是如此,也掩盖不住,两人自身散出的风华。 萧安盈问容尺素燕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早前容尺素让晴河兰溪去做了一遍调查。 现下是十月,临园河畔的桃花未开,荷花、莲花的季节也过了,静兰庙后山的梅花也未到时候。 想了想,容尺素与萧安盈道:“彼时最繁华热闹的是城东的永安街,清静雅致的有城南的碧桂园,彼时十月,正好是碧桂园菊花、木芙蓉盛开的时候。” “城西还有个雁回塔,此塔甚高,夕阳时分到达雁回塔上顶层俯瞰夕阳西下倒是挺有诗意,不过若是要去雁回塔的话,现在还为时尚早,等到晚上再去尚可……” 容尺素给萧安盈介绍着之前让,晴河兰溪做好准备的几个地方。 萧安盈寻思着,准备一处一处慢慢去尚可。 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 最后先决定去城东的永安街。 今日虽不是市集,但永安街里的人也确实不少。 四周摆满了各种小摊档,街里喧哗的是吆喝着叫卖的小贩声音,和夹带着各种吵杂。 偶还有街头卖艺等节目。 萧安盈四周瞧着,偶有吸引她的东西才抬头,过去瞧瞧。 燕国跟姜国民风相差不远,所以对燕国的事物,萧安盈并未有什么兴趣。 容尺素深知这一点,也挑一些大略萧安盈会感兴趣的与她解释一番。 “我听说商亲王妃的身子其实并不好,嫁予商王爷是皇上的主意,那时候商王妃,还与商王爷闹过不少别扭。” 萧安盈突兀开口,盈盈声音,其中意味不明。 容尺素顿了顿,秀眉微蹙,倒也不否认,只是不解萧安盈怎会突然间问这些。 在她记忆里,萧安盈可不是会故意挑人伤疤的人。 萧安盈也不解释,继续道:“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商王妃幸福么?”她声音顿了顿,扭头黯黑的眸子紧锁着容尺素。 幸福? 她轻笑,笑不达眼底:“感情是需要磨合的,并不是什么东西一开始便合适。” 萧安盈讥诮的勾着唇,“也是。” “曾经我有个很要好的姐姐,她与我哥哥青梅竹马,我原来以为她会成为我的嫂子,可最终,你可知晓,她如何了?”萧安盈问容尺素。 容尺素心神一颤,放松紧抿着的下唇,状做轻松疑惑的道,“哦?如何了?” 萧安盈脸上闪过一瞬的黯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她死了,被我哥哥害死的。” “青梅竹马许多年,多少浓情蜜意,山盟海誓,最终抵不过似水流年,如花美眷。” “公主。”容尺素未语,萧安盈的女侍卫阿离出声提醒萧安盈。 萧安盈仿似才觉自己失言,与容尺素道:“一时感慨,失言了,商王妃还请不要介意。”她略有歉意。 容尺素笑笑:“月华公主愿意与我说这些,便是信任我,怎会怪罪。” 脸上的平静,心底则是激起了千层浪花,如同海潮一般扑打着她,乱了她心,她的神。 若开始不知晓,那后面一句,容尺素可以确定,萧安盈说的是她。 心生了一份惆怅,被她掩饰的很好,任凭萧安盈再如何看,也看不见。 “月华公主,这附近有一间叫弄情阁的茶楼,里面说的书倒是新颖好听,月华公主可要进去休息一下?” “嗯。”萧安盈点头,逛了好一会,也着实也累了。 晴河兰溪先进去要了一个距离说书台较近的位置,这样听的倒也比较清楚。 要了一些糕点和一壶大红袍,下面说书的才刚开始。 说书人是一个清瘦穿着灰色袍子,带着毡帽,长着一把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啪的击了击案桌,开始扯着嗓音,娓娓讲起了故事,故事大略讲的是一个陈世美的负心汉,为了功成名就,抛妻弃子的故事。 ***** 这厢听的入神,老板冯进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消息,知晓容尺素与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来访弄情阁,就连忙赶了过来拜见。 并且备上了不少精致昂贵的茶。 容尺素并不想承这冯进的情,不过冯进太过热情,不好拒绝,便收下,寻思着等离开的时候,再让晴河兰溪把银子给付了便可。 冯进发福圆滚的脸笑的灿烂,眼眯成了一条缝隙,“商王妃光临小店,真是使得小店蓬荜生辉。” 想到了什么,冯进又略带歉意的道:“上一次的事情,确有误会,险些误会了商王妃,不过误会解决,还请商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冯某计较。” 她这样说,容尺素这才想起她刚嫁给云恒那会儿,与天骄、叶侍妾来这里听书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眸色闪了闪道:“冯老板客气了,事情过了,便过了,无需重提。” 见此,冯进才乐呵乐呵的点头,瞧着萧安盈一直坐着,手里端着杯茶盏,视线一直都落在说书人身上,安静的听着,不由得蹙了蹙眉。 再看容尺素,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着,冯进道:“冯某就不打扰商王妃,与这位小姐了。商王妃若有什么事情,便与小二说一声,冯某定然会尽量满足商王妃的。” “冯老板客气了。”她声音淡淡,冯进讪讪地笑了笑,退了下去。 晴河兰溪瞧着冯进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悦,但到底没有说什么,撇了撇嘴。 萧安盈杯子的茶冷了,容尺素让兰溪给萧安盈重新添了一杯热茶。 经了冯进打断,容尺素没有听到前段讲的是什么,彼时听有些没头没尾的,不过说书人讲的代入感强烈,很快又听了进去。 弄情阁三楼,阁楼。 冯进刚出了二楼,就上了三楼。 阁楼里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他。 “你说容尺素来了?”女人声音略有低沉。 眼里荡着别样情绪。 早前在别院里刚起身,用着早膳,便听到弄情阁里的人来报,容尺素来了弄情阁,赵悦灵这才火燎火急的赶了过来。 让冯进去打探了一阵消息。 “是的,赵老板。”冯进挺直腰杆,规规矩矩的回答,整个人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不敢有一丝差错。 赵悦灵扭头扫了眼冯进,让冯进过来坐下,旋即才冷声问道:“她来这里做什么?跟什么人来的?”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应该是来听说书的,毕竟咱们茶楼在城里也是响当当的。” 冯进笑眯眯地说着,说起弄情阁在这燕京里的名气,冯进又是一阵得意自豪,毕竟这城里,谁人还不知晓有一家叫做弄情阁的茶楼? 里面的故事新颖,可是从所未闻的。 不过见赵悦灵脸色冷得紧,极是不好。 大略也知晓赵悦灵与容尺素之间的恩怨,不敢再有马虎,收起了笑脸,想了想道:“商王妃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子长的极其美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又冷得紧。” “看着不易平易近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子在燕京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且,不像是燕国人。” 说了这么一段,赵悦灵只注意到了冯进最后的那一句,眉头紧蹙,凝着声音:“不是燕国人?”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透着别样气息。 冯进肯定的点头,“小的莫说有什么本事,但阅人无数,是人是鬼一概逃不过我的眼。那位小姐眉眼深邃,身上又满是贵气,倒像是是姜国人。” 突然,冯进想到了什么,咯噔了一下,与赵悦灵道:“赵老板,那该不会是姜国的公主,月华公主吧?” 月华公主来燕国的事情,冯进略知晓一些,只是没有见过月华公主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彼时被赵悦灵一问,一想就联想到了月华公主,又想到月华公主昨日已经住进了商亲王府,又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把事情又给赵悦灵说了一遍。 听完,赵悦灵眯着眼,冷笑道:“那倒是没错了。” “赵老板,您打算怎么做?”冯进小心翼翼的问赵悦灵。 容尺素现下是自动送上门来,赵悦灵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赵悦灵陷入了沉思,阴沉着的眸子充满算计。 半响,才与冯进道:“你过来。” 冯进把耳朵凑近,赵悦灵小声耳语了一番,冯进猛地瞪大了眼睛,旋即也露出了阴险的笑意。 与赵悦灵道:“赵老板放心便可,小的知晓该怎么做了。” ***** 故事听了一半,说到陈世美为了隐瞒成亲的事实,雇杀手回家杀害妻儿这一段,萧安盈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旁站着的兰溪也不由嘟囔,这世间怎有这么狠毒的男子。 容尺素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有时候,男人狠毒起来,那心肠可比女人要狠的多了。 不由地想起了那一抹深藏在心里的身影,容尺素紧抿下唇,把那影子给甩出去。 瞧着萧安盈的模样,容尺素寻思着,道:“月华公主,不过是个故事罢了,无需太多当真。” 萧安盈仲怔片刻,扭到看了眼平静的容尺素,勾起一抹讥诮“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真真假假,听多了,见多了,倒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戏还是真的。” 恰是这时,一阵声响传了过来。 “靖宁表妹。”眼前站着两个男人中一个穿着杏色锦袍,头戴玉冠,墨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微怔了下,连忙起身给眼前的太子唐承睿行礼:“靖宁见过太子殿下。” “靖宁表妹无需多礼,快快起身罢。” “是。”容尺素应了声起身,目光一闪而过太子身旁的李存峰,不作一丝停留。 李存峰有些失落,抿着唇,想要唤容尺素,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恭请太子、李存峰在一旁坐下。 兰溪上前给两人添了一杯茶。 太子目光落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萧安盈身上,赤果果的目光,不带半分掩饰,只差眼睛没有粘上去。 萧安盈略有不悦,太子光顾着美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被身旁的李存峰,提醒了一下,才连忙收回视线,正了正色,清着嗓子道:“靖宁表妹今日可是带月华公主出来参观这都城?” “是的,太子。”容尺素应了声,这太子问的话,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感觉到气氛的不妙,太子尴尬的笑了笑,“早前就听说城东开了一家故事新颖的说书茶馆,一直没有机会来,今日得闲,便与存峰过来看看,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靖宁表妹、月华公主。” “倒是难得的缘分。”李存峰适时插了句话,与容尺素、月华公主道:“叨扰了靖宁、月华公主还请不要介意。” 萧安盈总算正眼瞧了眼李存峰、太子。 皇家出品,其实太子样貌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得上的俊美,可奈何却没有男人该有的气魄,显得油头粉面。 加之流连花丛过多,身板也显得精瘦了一些。 一副标准的纨绔公子哥儿模样,且身旁还有一个李存峰做着对比,萧安盈怎也对太子生不出好感。 相比于太子,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的李存峰,看着倒是要顺眼一点。 萧安盈淡淡道了声:“能与太子同席,是月华之幸。” 敷衍的话,太子倒是好似听不出来,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月华公主搭着话,全然无视了容尺素与李存峰的存在。 萧安盈固有不耐,却也没有多言什么。 只是目光落在容尺素身上,质问的目光很明确,容尺素知晓萧安盈想要问的是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太子在这里确实不是她安排的,她只是出门时让春景到太子府里传了句话,道今日会带萧安盈到城东的永安街。 太子会来到这里,也是靠着顺藤摸瓜而来。 令容尺素意外的是,太子竟然会带李存峰来。 不过想起之前听李天骄说李存峰,已经入朝为官的事情,容尺素又是了然。 李家两兄弟也就是李天骄的父亲,李存峰的父亲,两人一文一武,在朝中各占一席之地,但无疑这两人皆是效忠曾经提拔他们兄弟二人的皇后。 李存峰此番入朝为官,自是要随着父亲,跟随太子的。 萧安盈被太子缠的有些不耐烦,但太子却没有一点的自觉,反而还一个劲的给容尺素使眼色,想要容尺素制造机会给两人独处。 被萧安盈和太子看的,容尺素顿时有些里外不是人。 正为难着要如何做时,李存峰却道:“靖宁,我有些事情想与你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容尺素没有想到李存峰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太子跟着附和:“靖宁表妹,既然存峰有话要与你说,你就去吧。”催促容尺素离开。 容尺素的目光落在萧安盈身上,萧安盈不想容尺素离开,与太子独处,但被三个人看着,不免有些不自在。 颔首点了点头:“既然李公子有话与你,那商王妃这就去吧。” 得了萧安盈的话,容尺素这才仿似解脱了一样,离开席位。 跟着李天骄到了后院,呼吸着清醒的空气,容尺素才松了口气,方才屋里紧迫的气息,压着她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所幸,终于出来了。 不过松了口气之余,容尺素更多的还是警惕,目光落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她,温柔的问她:“靖宁,你没事吧?”的李存峰身上。 不解李存峰要跟她说什么,还是叫她出来,只是太子的意思,想要争取时间让太子与萧安盈独处,好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容尺素摇了摇头,“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情?”琉璃之色的眼眸充满防备警惕。 蜇痛了李存峰的心。 “你就如此害怕我了?”他问。 清润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只是略带沙哑的声音,有些苦涩。 没过弱冠之年的李存峰其实还很年轻,可现在满脸却似是饱经了风霜。 “对不起。”半响,她吐出这样一句话。 她也不知晓她为何要道歉。 她明明并没有对不起李存峰什么,也不觉得,她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不能爱,没有结果的爱情,本就不该给别人希望的。 不然,苦的则是自己,又是对方。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只是一切皆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李存峰有些嘲讽。 许久,没有得到容尺素的回答,李存峰又道了句:“母亲想要给我定下一门婚事。” “李公子年岁不小了,能定下亲事来,也是好事。” “靖宁,你知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他低着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年长一岁,容尺素跟着也长高了一些,在女子中,也算得上高挑。 只是相较于伟岸八尺多的李存峰,她到底还是显得娇小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李存峰苦笑的道:“我知晓你要说什么,我也明白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靖宁,我不需要不的回应,我只静静的守护着你。” 他盯着她,迫使她跟他对视:“听说你跟商亲王云恒已经和好如初,很幸福。恭喜你!”他有些失落。 可惜,容尺素什么也回应不了他。 只是点了点头,“李公子还是找一个心爱你的女子吧,靖宁不值得你如此。现在亦如同你所言,我与王爷很幸福。” 他苦笑。 缓缓地抬起手,半响,才轻抚了一下容尺素的脑袋,像是小时候一样。 容尺素怔了怔,却不反抗。 这一幕收入暗处赵悦灵的眼里,冷笑了一声。 容尺素啊容尺素,我倒是以为你对王爷有多深情,有清高呢? 原来不过也是如此水性杨花。 若说容尺素与李存峰之间没有点儿什么,赵悦灵才不相信。 脑力盘算着什么,目中视线越发的阴冷。 **** 二楼。 萧安盈被太子缠的不行,正寻思着找借口离开的时候。 突然间,又有一个人进来了。 是五皇子唐承泽。 见着五皇子唐承泽突然间出现,并且不客气的在她们身旁坐下,太子很是不悦。 整张脸跟着冷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对五皇子的厌恶丝毫不掩饰。 五皇子倒也不介意,反倒是太子越是如此,他倒是越高兴。 任凭那个女人,会喜欢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啊? 也就太子这个被人奉承惯了的蠢货,才会这么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过来瞧瞧,听说月华公主、太子在这里,我就过来瞧瞧。太子,该不会是介意我在这里打扰了太子与月华公主吧?” 这样说,五皇子却丝毫没有打扰了别人的自觉。 太子冷哼,不过到底也不是蠢的无可救药,虽然不满五皇子破坏了他们二人,但还是笑着摇头说:“怎会?本太子怎会是如此心胸狭隘的人?” 五皇子也笑:“太子不会自然是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相视的视线,则是交锋了不上百回。 若目光能杀人的话,两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做好不过,也就两败俱伤。 萧安盈有些不悦,捏着眉心甚是头疼,让晴河去把容尺素寻回来。 突然间,下面传来一阵吵杂,不知为何打了起来。 太子逞强,加上被五皇子言语攻击,最后则是下去帮忙,准备在美人跟前好好表演一番。 但双手难敌四拳,今日太子出来,除了李存峰并没有带随从,而对方人太多,没讨到好处不说,反倒是还吃了不少亏。 萧安盈头疼,但五皇子,似乎没有一点儿下去帮忙的打算,反而还一副相信太子的模样,就等着坐山观虎斗。 萧安盈看不过去,只好让自己的侍卫阿离、阿穆下去帮忙。 彼时厢房内,只剩下萧安盈和五皇子两人。 萧安盈的脸色不太好,闻着房间里的香味,只觉得头闷得心慌,口渴的厉害。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就灌了下去。 但却越发的面红耳赤,脸似火烧般难受。 身体上有什么东西在变化,萧安盈给五皇子道:“五皇子,我先出去透透气。” 说着,她就准备离开,五皇子却是叫住了她,一脸担忧的看着萧安盈,“月华公主,您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皱成川字型的眉宇满是担心,萧安盈分辨不出来五皇子的担忧是真是假,只道:“这里太热了,我有些难受。五皇子,还请让一下。” 五皇子不让,她伸手想要去推五皇子,却发现身子软绵绵地,她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气。 眼前视线不由地也跟着迷糊了起来,手想要伸去按住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孰知,脑袋越发的沉重,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往下沉,睁不开,萧安盈直直的倒了下去。 五皇子这时拉住萧安盈,让萧安盈昏迷在自己的怀里:“月华公主,你没事吧?”隐隐听到这句话,可萧安盈,却没有了知觉。 自也没有瞧着五皇子露出的那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有人敲了敲门,五皇子有些警惕。 不想,进来的却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绿裙子的丫头,“五皇子,厢房赵老板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五皇子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下面还在打斗的太子、阿离、阿穆,把萧安盈横抱在了怀里。 跟着丫鬟上了所谓的房间。 若不是多得赵悦灵的帮忙,这回,险些就要让太子得逞了。 不过好在,美人在怀的还是他。 不是秦嫱提醒,五皇子倒也没有想到下药这一招。 女子皆是在意清白贞洁。 此番若萧安盈**给了他,再不愿意,为了保全自己的声明,萧安盈都得嫁给他,除非她不想活了。 侧妃她不愿意的话,大不了他给她平妃的身份便好。 估计秦嫱,怎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报复的一句话,真的会被五皇子记住吧? 若是知晓五皇子胆子真这么大,秦嫱估计肠子都悔青了,打死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 院子里的容尺素与李存峰寻思着差不多了,也就准备回去了。 路上,刚好遇到来寻她们的晴河,听晴河说五皇子也来了,眉头皱死。 只是,还没有上到二楼,在一楼就碰到了还在打的难舍难分的几人。 容尺素暗暗惊了惊,李存峰已经上去帮太子挡住那致命的一招。 太子怎会跟人打了起来,想到什么,容尺素面色骤然大变,带着晴河连忙上了二狗。 果然,萧安盈不见了。 “王妃,月华公主不见了。”晴河讶然出声,声音变得凝重了起来。 月华公主若是在彼时不见,容尺素可谓是在劫难逃,逃不掉这个责任。 容尺素看着下面的人,陷入了沉思。 想起之前晴河说的,五皇子来过,容尺素眉心皱的更死,寻思一想,问了晴河一句:“你说方才五皇子来过?” 晴河不解其意,如实点头:“是的,王妃。”想到了什么,晴河问道:“王妃,难不成你怀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其中意味明确。 容尺素点头,太子心思阴险,做出那样的事情,不无可能。 容尺素正准备出去寻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容尺素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暗暗叫了声不好。 那两人相视了一眼,不待晴河出手防备,便已经敲晕了两人,把容尺素掳走…… 下面的黑衣人只增不减,缠住了几人,几人也早就忘了最初的目的,与这些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想着办法脱身。 不到半个时辰时间,整个茶楼就被打的破破烂烂了。 太子武功不高,李存峰自保的同时,还不忘要保护太子。 把太子护在身后,杀了两个黑衣人。 但朝李存峰攻击来的越来越多,不对太子下手,只攻击他。 李存峰看出了这些人的目的是自己,虽然不知晓这些人为什么想要杀他,不过也放开了太子,与这些黑衣人展开攻势。 一个不防,被人刺伤了一剑,小腿又被另外一个黑衣人喘了一脚。 单膝跪了在地上,还不忘杀敌,只是双拳不敌四手,护得了前,顾不得后。 后背被人重重敲了敲,李存峰昏了过去…… 众人杀红了眼,自然也就顾不得李存峰。 以至于李存峰不见了,也没有发觉。 三楼。 赵悦灵看着昏迷了过去的李存峰、和容尺素,嘴角勾出一抹阴险的笑意。 “赵老板,现在该怎么办?”冯进问赵悦灵。 赵悦灵笑的阴险,怎么办?怎么办? 自然是要办好事的。 把早前准备好的好东西,分别惯了这两人喝下。 冯进不解的看着赵悦灵,“赵老板,你让她们喝的是……?”心里有个数,但冯进却还有些不敢确定,赵悦灵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容尺素、月华公主、还有李存峰几人。 要知这几日,家世都是显赫。 虽然赵悦灵背后有五爷撑腰,但若真惹急了这几人,恐怕不说赵悦灵如何,他也得跟着遭殃。 虽然赵悦灵是救过了他一命,又是这弄情阁背后的老板,可冯进可还不想死。 赵悦灵冷笑了一声,安能不懂冯进的心思:“放心便可,有五皇子撑着,难道你还不相信五皇子吗?”适当的把五皇子拉了下水。 此番,她如此助五皇子,五皇子怎么也不能不管她们。 见如此,冯进有些不安,但也没有说什么。 赵悦灵扫了眼,药效已经开始发作的容尺素、李存峰两人。 让丫鬟把这两人扔进之前准备好的厢房,接着就等着看戏了。 ***** 迷迷糊糊间,容尺素只觉得很难受,很热,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身体痒的难受。 有什么温凉的东西朝她靠近,压上了她,唇被冰凉的东西侵蚀,下意识的她想要抗拒,可身体难耐,又让她屈服…… “靖宁……靖宁……”耳畔有人在叫着她,吻着她的人在她身上呢喃,低低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一样蛊惑着她,让她沦陷。 她想说话,可身体软绵绵的,无力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不受控制的身体下意识的迎合…… ****** 云恒从校场出来,刚准备回王府,看看容尺素回来了没有。 路上,却碰到了出来买糕点,正往弄情阁赶的兰溪。冬叉欢圾。 云恒只见兰溪不见容尺素有些疑惑,拦住了兰溪问原委,云恒蹙着眉,寻思一番,打算与兰溪一同去弄情阁,现下时辰不早,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只是刚到弄情阁门口的时候,两人都顿住了,里面一阵凌乱,太子等人正在与七八个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 不见容尺素、李存峰等人的身影。 云恒暗叫了一声不好,加入战斗,替太子杀敌。 兰溪下意识的上二楼,却发现容尺素不在不说,连五皇子、月华公主也不见了。 瞧着地上,却发现了晴河躺在地上。 兰溪连忙去把晴河叫醒,叫了半天没反应,晴河直接泼了晴河一脸水,晴河这才醒来。 迷迷糊糊间,看着眼前的是兰溪担忧的脸,见她醒过来,激动的喊了句:“晴河你醒了。” 晴河皱眉,咳了声:“兰溪……?” “是我,晴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王妃呢?公主呢?她们去那里了?” 经兰溪这一问,脑袋轰隆一声,仿似被炸开,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晴河来不急解释,只道:“王妃被两个黑衣人抓走了……” 两人说完,不及多想,便朝在下面的几人喊道:“王爷,王妃不见了……” 云恒一惊。 一脚把跟前的一个黑衣人踹开,捅了一剑,鲜血汩汩流出,黑衣人瞪大眼睛,没有了气息。 杀红了眼,一连杀了两个黑衣人。 “素素去那里了?”云恒问晴河兰溪,晴河答道:“王妃被两个黑衣人劫走了,若没有意外的话,王妃应该还在这里。” 云恒看着还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这里交给你们了。”说完,云恒不再管。 眼下,便是天大的事情,也及不上容尺素不见了的事情。 云恒、晴河、兰溪三人分开来找。 云恒思虑了一番,直奔三楼。 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等我,素素。 他一定不会让他的素素出事的。 一路上三楼,不断有人出来阻止,都被杀红了眼的云恒所杀。 三楼阁楼里,赵悦灵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出去,心咚了一声,云恒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来救容尺素那个贱人的? “赵老板,商亲王来了?怎么办啊?”冯进有些急了,不由得跟着慌了起来。 今日过去,这弄情阁看起来,又得好些日子不能经营了。 这一亏,得亏多少钱啊? 冯进心疼,又怕被云恒发现。 设计陷害当朝王妃,他国公主、等等之类的的罪名,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名,冯进可不想死。 赵悦灵抿紧下唇,陷入了沉思。 ** 美人病娇 更新快 眼见事情已经水到渠成了,怎也没有料到云恒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突然间,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墨发高束,却没有绾成发髻的女子出现。 “你怎么来了?”赵悦灵皱着眉,有些不悦。 青瓷冷声道:“主子让你跟我离开。” 赵悦灵嘴里着气,她不甘就这样离开。 可青瓷不给她的机会,拽着赵悦灵,从暗道里离开。 冯进怕死,忙不迭的跟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5章 若仅仅为了责任娶我,不需要 之前打起来,弄情阁里面的客人早已经走光了。 云恒与晴河兰溪兵分三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有没有容尺素的身影。 云恒直奔三楼,甚远就听到了女子娇媚的喘息。心咚了一声,不好的念头袭上脑里,连忙上前,刚准备踹门,恰好门被打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蹙眉,半响,云恒诧异的看着眼前突然间出现的男人。 “阿七?”虽然没见过阿七几次,但对容尺素的贴身近卫阿七。云恒还是有着很深刻的影响。 目光落在阿七怀里扭动的人儿,云恒眸中闪过一抹欣喜,更多的是疑惑。 “素素,怎么了?”云恒质问阿七,望着容尺素的眼,漆黑如墨满是担忧。 阿七抿紧下唇,低头看了怀里的容尺素一眼,清冷的与云恒道:“王妃中了合欢散,王爷还是尽快给王妃解掉身上的药效吧。” 抱着容尺素的手紧了紧,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肯把容尺素交给云恒。 云恒搂着容尺素,怀里的人儿意识模糊,双手不安分的在他怀里乱动。媚眼如丝如雨润桃花般娇媚动人,把他也撩拨的难受。 胯下有了反应,云恒尽可能的去忽略,抬起头,目光倾斜了一下,透着门缝看进去,能看到芙蓉帐下两道纠缠着的身影,听到男女的低喘,口申口今…… “里面的人是谁?”云恒拧紧了眉。 阿七扫了眼里面,顺手把门给带上,淡色的唇吐出几个字:“月华公主、李公子。” 眸色闪了闪。云恒心里有了个大概。 盘算了一下,云恒道:“谢谢。”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他声音清冷。 紧锁容尺素的眼瞳紧了紧:“郡主快坚持不住了,王爷还是先去给王妃解药效吧。” 从这里回到王府要上一些时辰,容尺素等不及了,阿七给云恒指了个房间,云恒阴沉不定的扫了眼阿七,抱着容尺素不带一丝迟疑的进了房间。 黄金比例的修长大腿勾上门,云恒把容尺素放在床榻上。正准备替容尺素宽衣解,身上凌乱稍微有些散开若隐若现的衣裳,容尺素却是勾着他的颈脖,不让他动。 整个人勾缠了上来,“热……好热,我难受……”她咽呜着,却不知她现在这个模样到底有多怜人,勾的云恒整颗心都要化掉了。 “乖,别乱动,很快就不难受了。”云恒诱哄着她,顺着脸颊从颈脖吻到锁骨,继续往下。 容尺素抱着云恒的脑袋,让云恒整张脸埋在她的月匈!脯上,修长的双腿如同妖娆的蛇缠绕着云恒精壮的劲腰,把他夹得紧紧。 云恒险些呼吸不过来,把她的手拿开缠绕着他的腰。云恒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衣裳,和容尺素的衣裳一层层剥开,欺身上!她。 “快……我好热……好难受……”她咽呜地叫着,娇媚的声音细小,宛若猫儿般怜人,往日清冷的眼瞳,氤氲着一层迷雾。 云恒很快就送进她的身!子!狠狠地要了她一遍又一遍,替她解药效。 迷迷糊糊间她不知道自己被这个男人要了多少次,只知晓每一次都疯狂的让她承受不了。 一连昏厥了好几次,等药效过了,清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脑袋有些疼,容尺素看着身旁睡得安静的身影,皱了皱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松了口气。 “你醒了?”耳畔传来男人磁性沙哑的声音,欢!爱过后的男人,声音里散发出一种慵懒性感,刺激着容尺素的感官。 “嗯。”她颔首应了声,动了动,下面袭来的疼痛容尺素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云恒坐了起身,问容尺素。 赤果着的胸膛上面布满了青紫的抓痕,有些甚至划破了皮,有鲜血渗出。 容尺素死死地皱着眉,云恒注意到了容尺素在看什么,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捏了捏容尺素的子。 “现在知晓方才下手有多狠了?嗯?” 她脸微红,没好气瞪了云恒一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想到了什么,容尺素问云恒:“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被人敲晕了吗? 后面的事情,她虽然昏迷了过去,但也还略有一些意思。 迷迷糊糊间她明明听到有人叫她靖宁的…… 那声音是……李存峰的! 不可能错,怎睡在她身旁的是云恒了? 虽然庆幸没有铸成大错,但容尺素想不透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恒见容尺素一脸的疑惑,无奈的笑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容尺素。 容尺素仲怔片刻才缓过神,竟然是阿七救了她…… 难怪之前都没有见到阿七。 “那……你是说月华公主、与李公子……?”后面的话容尺素没有说出来,微眯起了眸子。 其中意思明确。 云恒也不大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告诉容尺素的也不多。 “先把衣裳穿上,我们再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云恒道了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尚还未穿衣裳,便起身先把灯笼给点燃。冬冬东血。 昏暗的灯光在房间里骤然亮起,容尺素看的也更清楚一些。 这是才注意到身下的床榻染了一大片的血红。 而云恒的肩膀上还有一个伤疤。 默了默:“你受伤了?” 容尺素问云恒,云恒,眉也不皱,边穿衣服边说道:“无碍的,回府再处理尚可。” 心中煞有顾虑,容尺素倒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穿上衣裳,打开门,就看到守在门口里的晴河兰溪,还有阿七,与月华公主的两个侍卫阿离、阿穆。 五皇子不知所踪,太子受伤之前被阿穆送回了太子府。 仅剩下她们几个在这里等云恒等人起来。 “王妃,您醒了?”见到容尺素,兰溪欣喜的唤了一声,脸上却染了一层莫名的红晕。 之前容尺素与云恒的销!魂,三人都听在耳里,只是阿七中途出去了一些,倒是没有晴河、兰溪受益的多。 瞧着晴河兰溪如此,容尺素不免也有些不自然。 颔首点了点头。 想起方才云恒说的话,容尺素问道:“月华公主、李公子呢?” 兰溪下意识的往隔壁的屋子看了一眼,容尺素也跟着看过去,兰溪道:“回王妃的话,月华公主、李公子还在里面,尚未醒来。” 她的话刚下去,里面就传出了一声女子的惊呼。 容尺素挑眉,几人顿时也了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尺素看了几人一眼,神情有些凝重,让晴河兰溪不要轻举妄动,而是去敲了敲月华公主的房门。 “月华公主,是我。” 里面安静了下来。 等了半响,容尺素正打算敲第二次门的时候,里面传出来声音,“进来。” 晴河、兰溪、还有云恒等人都在外面候着,容尺素只身进去。 李存峰仿似还未从梦中惊醒一样,神情慌乱站在一旁,衣裳早已经穿好,但未有整理好有些凌乱。 而月华公主则是坐在床榻上,挺直了腰杆,清冷的脸未有泪意,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床榻上那刺目的嫣红,却清楚明白的昭显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当是如何的激烈。 “公主,您没事吧?”容尺素迟疑了半响,问萧安盈。 有些担心萧安盈会想不开。 这小妮子要强,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里越是崩溃。 虽多年过去,容尺素却并没有忘记这些。 萧安盈把外衫披上穿好,从床榻上起来,“没什么,回府再说。” 穿上鞋子,她走在容尺素的前面,好似不打算等她。 容尺素看了李存峰一眼,李存峰还僵在一旁没有回过神。 估计此事李存峰也是懵了。 犹豫着要不要说什么,李存峰突然间缓过了神,追上去拉住了萧安盈的手:“月华公主,此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萧安盈睨了他一眼,讥诮的勾着唇:“如何对我负责?” “我……”李存峰抿紧下唇,望了眼站在一旁的容尺素,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道:“我会娶你的。” 萧安盈突然间笑了,双颊边梨涡深的艳丽,高傲地道:“若是仅仅为了责任娶我,不需要。” 睨着李存峰抓着她的手,萧安盈声音有些冷:“还请李公子放开本公主的手。” 李存峰抿着唇,还欲要说什么,但对上萧安盈过份清冷的眼,李存峰手不由地放开了。 嗤然冷笑了声,萧安盈转身出了房间。 李存峰怔怔地伫立在身后,有些手无足措。 视线落到容尺素的身上,他想跟容尺素解释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样的,容尺素突然间对他微微一笑:“李公子,月华公主是个不错的女子。此番,你定是要好好对她负责,却莫要负了她。” 说完,容尺素不待李存峰说话,也跟着走了出来。 容尺素想要挽留,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眼睁睁的看着萧安盈、容尺素在他眼前走掉。 皱着两道墨眉,有些懊恼。 至今还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会跟月华公主发生那样的事情。 弄情阁里除了她们几人,就剩下一些弄情阁里的店员在收拾残局,等着她们离开后收店。 分别上了马车回到商亲王府,其中谁也没有说话。 容尺素试图想要开导一下萧安盈,不过见她那个模样,显然也不想听她说什么。 离别时,只让萧安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容尺素放心不下萧安盈,又让兰溪吩咐厨房的人煮了些萧安盈喜欢吃的菜色送了过去,盯紧萧安盈住的芙蓉阁,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来跟她禀报。 沐浴过后,还没有入睡,兰溪煮了稀粥给容尺素吃,容尺素也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半碗就让兰溪拿了下去。 给云恒包扎好肩膀上的伤口,云恒见她闷闷不乐,便把容尺素揽进了怀里,问容尺素:“可还是在弄情阁里的事情?” “嗯。”她如实点头。 今天这事太怪了,莫名其的门口,让银子用早前备好的马车送容尺素回去。 云恒从校场回来,与赵行书恰好看到这一幕,紧皱了眉心。 “云恒?”赵行书唤了云恒一声,云恒的脸色有些不好,“没事,先进宫吧。”说完,云恒策马往皇宫的方向离开。 赵行书的眸色闪了闪,骑着马,连忙跟上赵行书。 慕白目送容尺素离开,转眼恰好看到赵行书、云恒离开的不背影,温润的黑眸微微眯起,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 回了王府,容尺素便让晴河把慕白方才给她的东西拿去放好。 天色已经不早,却没有见云恒回来。 容尺素问了兰溪今天云恒有没有回来过,兰溪也说没有。 容尺素有些奇怪,今日云恒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眼见,这天又要近黄昏了! 晚膳的时候,老太君那边来人了。 “不知鸣翠姑娘来,可有什么事情?”容尺素问眼前的鸣翠。 鸣翠手里捧着一匹冰蓝色的布匹:“王妃娘娘,和是老太君让奴婢送来给王妃的,王妃还请过目。” 容尺素扫了眼鸣翠手里捧着的布匹,秀眉微蹙。 不解老太君又要玩什么把戏。 好端端的,送什么布匹给她? 虽心有疑惑,容尺素还是让欲语还休的兰溪收下。 轻启一抹淡色樱唇:“还劳烦鸣翠姑娘转达,多谢老太君的美意了。” 鸣翠轻笑:“王妃娘娘客气了,若没什么事情的话,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鸣翠姑娘且等一下。” 刚准备离开的鸣翠回头:“王妃可还有什么吩咐的?”满目不解地望着容尺素。 “本王妃这里刚得了皇后娘娘赏赐的人参,听闻老太君近来身子不好,还劳烦鸣翠姑娘替本王妃带回去给老太君。” 额? 鸣翠有些意外容尺素竟然让她带东西回去给老太君,老太君也没有交代过不能要容尺素的东西,可现在老太君如此不喜容尺素,若要了,回去一个不小心,免不得又要被责罚。 顿时左右为难了起来。 “怎么,难道鸣翠姑娘不能帮本王妃带回去吗?”容尺素眯起漂亮的琉璃眼,笑不达眼底反而隐隐有种狠戾之色。 鸣翠咯噔了一下,连忙道:“自然不是,还请王妃娘娘不要误会,奴婢这就替王妃娘娘给老太君带回去。” 接了晴河给的人参,检查都没有检查一遍,鸣翠就赶紧离开了容尺素的同梦阁。 兰溪捧着手里的布匹,略有疑惑:“王妃,这老太君怎突然间这么好心,送这样的好东西来了?”兰溪皱着两道浓眉。 老太君可不是这么好的人。 除了之前嫁进来,和容尺素病发的时候,偶有让人送过东西来,兰溪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老太君跟容尺素大方过。 彼时看手里这布可是冰蚕丝,名贵的紧,老太君怎舍得送这么好的东西? 晴河也煞有介虑。 ~~ 睨着手里的冰蚕丝,容尺素眸色沉了沉。 “你拿这布到锦绣坊那里按照莺侧妃的身形做一套衣裳,给莺侧妃送过去。” 兰溪颇有不解容尺素的意思,不过还是照做。 月上枝头,华灯初掌。 商亲王府随着越晚的到来,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云恒还没有回来,兰溪问容尺素要不要出去寻。 容尺素寻思了一会,方想说不用时,恰好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动静,春景春秀正搀扶着云恒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6章 不死心的老太君 “王妃。”春景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睨着云恒:“怎么回事?” 春景答道:“回王妃,王爷喝醉了。” 正说着,云恒大手一扬,挣脱开春景的搀扶:“我没喝醉。我还能喝,怎么会喝醉?” 话中带着浓郁的音,脸红耳赤的模样,分明就是喝醉了! 嘴硬的男人,没了春景搀扶,身形太壮硕,春秀一个人支撑不住,险些就要倒了下去,幸好晴河过来搭了把手。才没有倒下。 容尺素捏着眉心,有些头疼,让两人把云恒搀扶进去。 去打了盆热水进来,就让众人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容尺素与云恒两人。 云恒躺在床榻上,紧皱着眉宇有些痛苦难受,喃喃地不知道念着什么。 容尺素扭干打湿了水的绣帕,替云恒擦拭脸,云恒想要拂开,容尺素使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压制住云恒结实有力的手臂:“王爷,你醉了,别乱动。” “我没醉。”明明就醉的要死。还在死鸭子嘴硬的逞强。 容尺素甚是无奈。 用绣帕替云恒擦拭了脸,颈脖,刚准备替他脱掉身上的衣裳时,双手突然间被人抓住。 “素素……”男人昧着的眼朦胧的盯着她。 怔了怔:“怎么了,王……”她话还没有说完,被云恒压在了床榻上,闷哼出声,男人突然间吻上了她,含着她的唇,侵略她的唇,在里面搅动着吮吸着她甜蜜。 吻到快呼吸不过来。云恒才放过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唇,而,顺着下巴吻了下去,边解着她的衣裳,舔舐着容尺素的颈脖、性感的锁骨,留下一个个爱痕。 “王爷……放开我……”娇!喘着,容尺素推搡着想要挣脱云恒,她快要被他压着呼气不过来了。 男人不放。她捶打着男人。 云恒抓着她的手,似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疼得发麻,不知道云恒是发了什么疯,吻着她都用那么大的力气,她快要被他揉碎了。 疼得咽呜,出口的声音却是清冷:“你弄疼我了,放手。” 好一会,容尺素都要发飙了,这个男人才停顿住揉虐她的动作,她来不急多喘口气,睁开眼,对上男人赤色的红瞳,有些吓人。 “你做什么,云恒?”容尺素有些不悦,连称呼都直呼了他的全名。 做什么? 男人紧抓着她的手,眉眼间不知道那里来的那么多的怒气。他瞪着她:“容尺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红了眼,抓着她的手的力气也加大了些。 她疼得发麻。 心里有没有他? 顿了顿,她一瞬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不说话,云恒的情绪有些激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容尺素,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到底还有我怎么样?你说啊,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这么久了,是块铁都被焐热了,为什么你还能这么的无动于衷?” 容尺素有些没有反应不过来,男人却质问她:“你心里藏着的人到底是谁?李存峰?还是慕白?还是你所谓的青城……” “你的心里到底还有谁,到底要我怎么做,我才能进入你的心里。”他沙哑的声音几近怒吼。 熏人刺的酒气喷了她一脸,呛的厉害,白净的脸染上粉红,昏暗灯光照洒下,更显娇媚动人,宛若黄昏下的娇花。 容尺素懵了,被云恒的话砸晕了。 她心里到底有谁?!!!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好半天,容尺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吐出这样的一句话,怒瞪着云恒。 一喝醉就发疯,疯子!!! 黑白分明的眸子,那怒气清晰可见。 云恒紧锁着她,与她对视。 张了张口,他想说什么。 可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他还是败下了阵,把脸埋在她削瘦的香肩,吮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对不起,对不起素素……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的。”他声音低近呢喃一样祈求着她的原谅,健硕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身子颤了颤,长睫轻颤,声音清冷:“你起来。” “素素?”男人望着她,澄清的眼眸跟个不知世俗的小孩。 看着倒是让人生不出脾气来。 云恒认错的态度诚恳:“是我不对,素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该乱喝酒,还跟你发脾气的。” 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 沉默半响,云恒做好了容尺素会生他气,打他或者骂他,女人却是闭了闭眼,用冷漠的口吻问他:“为什么喝酒?” “对不起。”他抿紧薄唇,被容尺素瞪的心虚,就把下午看到的告诉了她。 末了,扯了扯容尺素的衣袖:“素素,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事到如今,还敢祈求她的原谅? “起来。” 仲怔片刻,云恒不起来,反而抱得她更紧:“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低头去吻她的睫羽、眼睛:“我真的错了。” 头有些疼,她倒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装无辜了。 不想跟他闹,可一想到云恒就因为看到了她跟慕白一起,什么都不问,就如此,容尺素安能不气?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她在他心里就是那样随便的人? “你就是那样想我的?”这样想,容尺素这样问了出来。 云恒愣了愣,有些不理解她的话,目光略有疑惑,等反应过来,云恒连忙摇头。 “我没有。” “没有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我脑子坏掉了,才会怀疑你,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素素,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他装傻,装可怜。 以往的教训,云恒不跟容尺素硬碰硬。 否则吃亏的还是他!! 容尺素挑了挑眉,轻启朱唇,眼里有讥诮,笑了似得问他:“原谅你?” “嗯。”云恒点头如捣蒜,只见容尺素突然间推开他,一脚把云恒踹下了地,猝不及防,落地时,云恒痛呼了一声,甚是委屈。 “素素……” 容尺素勾起的嘴角有些讥讽:“不是要我原谅你吗?今晚睡地板!” 话说完,丢了一个枕头给云恒,翻过身,盖好被子,就不再看他。 云恒咧了咧嘴,坐在地上扶着腰,屁!股一阵麻痹地疼痛,盯着容尺素的背影闪了闪,有些心疼、有些懊悔方才自己的冲动。 他这是……! 云恒轻叹,只道是吃醋吃傻了。 怕惹怒容尺素,他不敢上床,从柜子里拿出了另一床棉被,在地上凑合着睡。 屋子里虽然有暖气。 但十月多的天冷的刺骨,地板又硬又凉,极不好睡。 不过云恒好歹也是吃惯了苦的人,对他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想着容尺素还气着他,盯着容尺素的背影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容尺素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些惩罚,也就闭着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就让这死男人睡地上。 看他长不长记性,往后还敢不敢胡乱发酒疯了。 **** 夜晚落幕,朝阳初升,云恒睡得不好,导致今日上朝也是无精打采,因此还被皇上点了名,招朝臣打趣了两句,是不是昨夜商王妃缠人的厉害,费尽了精力才会如此恹恹。 甚至下朝时,还有资历老的官员拍着云恒的肩膀,建议云恒节制一些,否则老来可要得不偿失等诸多之类的话,但都被云恒一笑置之。 若真是如同他们所言,容尺素缠人的厉害就好了。冬夹叉技。 可惜,那女人现在是理都不想理他。 往日心情不错,还会起身服侍他起身穿衣,送他出门。 可今日雷打不动,他想跟她说话都不理,完全无视了他。 辞别了一些同僚,云恒恹恹的方想要回去,寻思着路上买些什么小玩意回去哄容尺素开心。 肩膀被人拍了拍,云恒回头,原来是老丈人容明清站在他身后,云恒拱了拱手,给容明清问好。 容明清笑了笑,问道:“可是跟靖宁吵架了?” 云恒仲怔片刻,虽不知容明清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是如实点头,苦笑了一下。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容明清脸上并无恶意,联想着上一次容尺素能跟他回家,是多的容明清帮忙,云恒便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容明清。 容明清闻言,扶着胡子,无奈的笑了笑。 云恒不解,皱眉望着容明清:“岳父大人笑什么?” “你啊。”容明清好笑,又叹了叹:“靖宁这个孩子,脾气孤高,你这样怀疑她,还做出那些事情,也怪不得靖宁会生气。” “不过只是罚了你睡地上,并未有把你赶出去,倒也不是很过分。靖宁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你回家诚心诚意,用些耐性哄哄她,便好了。” 云恒有些狐疑,这么简单,怎可能就把她哄好? 若真如此,那么昨夜难道他还不够诚意吗? 容明清看出云恒的疑惑,且笑不语,只让云恒再回家试试就好。 云恒听完,倒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与容明清道了声谢谢,便笑的开怀的回府。 到大街上的时候,云恒骤然想起再有几日,便是他与容尺素成亲一年了。 伫立在街上,若有所思了起来。 思虑半响,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今日一日不见云恒回来,容尺素也不在意,心里还气着云恒昨夜之事。 茗侧妃见容尺素闷闷不乐,见天气不错,便邀约容尺素到花园里走走。 逐渐步入冬天,花园里的花除了一些菊花、木芙蓉,其它的花都纷纷枯黄凋谢。 “王妃可是跟王爷吵架了?怎么如此闷闷不乐的?”茗侧妃问容尺素。 容尺素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府中的消息倒是灵通,才不过一个晚上,她与云恒吵架的事情,便大家都知道了。 茗侧妃怕容尺素误会,想要解释,张了张口,听容尺素道:“无妨。” 额。 愣了愣,一时间竟是不知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来传话,老太君病魇了,让容尺素过去。 闻言,茗侧妃担心的望了眼容尺素。 这个时候,老太君怎会病了的? 容尺素不多言,只道过去看看。 刚进门,门外就站满了侍妾侧妃,一如上次老太君被赵悦灵下毒一样那般多人。 虽然近来死了好几个侍妾,但府中却还有着不少,见到容尺素过来,纷纷给容尺素行礼。 容尺素问为首的秋侧妃、莺侧妃:“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太君如何了?” 秋侧妃摇了摇头:“妾身也是刚过来,并不知晓,大夫还在里面给老太君诊治。”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时秀嬷嬷送大夫出来了。 众人纷纷迎了上去,问老太君如何了。 其中莺侧妃最为紧张担忧老太君的病情,反倒是容尺素和茗侧妃脸上有着别的深意。 秀嬷嬷清了清嗓子,什么都没说,只是问府中所有的侍妾是否都来了之后,就让下人去搜大家的院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容尺素问秀嬷嬷:“秀嬷嬷何以如此大动干戈,可是老太君如何了?” 秀嬷嬷望了一眼容尺素,道:“老太君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梦魇,噩梦连连,睡的极是不好,换了几个大夫也无用。” “老太君怀疑这屋子恐是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有什么邪气的东西在作怪,所以命老奴让人去搜查一下王妃、与诸位主子的院子,还请王妃不要怪罪。” 秀嬷嬷的话音落下,院子里骤然炸开了。 不干不净的东西?容尺素眯起了眼眸,有些好笑。 这个把戏都玩了好几次了,老太君竟然还不死心。 她倒是想看看,老太君此番目的又是为何。 望着眼前恭敬,进退有余的秀嬷嬷,容尺素道:“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想要陷害老太君自然是不能轻饶的,秀嬷嬷此番也是为了老太君身子着想,本王妃自然不会怪罪。” “老奴代老太君谢谢王妃。” 道完谢,秀嬷嬷准备让人去搜院子,但被容尺素拦住,道是要搜索的话,以防公平,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趁机捣乱陷害,容尺素让去搜索的人,带上这里的两个丫鬟去,一个是晴河,另外一个则是莺侧妃的丫鬟,一并去搜。 秀嬷嬷斟酌了一番,便同意。 这令容尺素更加疑惑…… 等去搜查的人出去后,秀嬷嬷道是要进去看看老夫人醒了没有,便转身进了屋子。 只留下吵杂的众人。 茗侧妃眉心跳动,极是不安。 总觉得,今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妃,老太君这会不会是针对您啊?”茗侧妃问道,容尺素沉默了半响,道:“且看着再说。” …… **** 动静闹得太大,还没有找出秀嬷嬷说的在作怪的东西,倒是惊动了芙蓉阁里的月华公主萧安盈。 萧安盈身后跟着她的两个侍卫走了进轻琅院,见到萧安盈进来,众人又纷纷给萧安盈请安行礼。 萧安盈道了声‘免礼’问容尺素:“怎么这么吵?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旁的茗侧妃把事情给萧安盈解释了一遍。 萧安盈皱着眉,不悦的训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对一个老人不敬,倒还真的是胆大包天。” 萧安盈这样说,一旁听着的谢侍妾跟着附和:“是啊,公主,那人也太大胆了,连老太君都敢陷害,要是被抓出来,一定要将她处以极刑。” 有谢侍妾一人开口,其她的侍妾也都跟着附和,想要在萧安盈这里露露脸。 这公主身份尊贵,要是能巴结上,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萧安盈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秋侧妃嗤笑了一声,这些侍妾,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萧安盈贵为公主,身份尊贵,怎会降低身份,跟一群侍妾打交道? 秋侧妃这一笑,谢侍妾可就不满了,瞪了秋侧妃一眼,“老太君现在还病倒在房里,秋侧妃不担心老太君的病情倒是算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幸灾乐祸,也不知道安得到底是什么心思。”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有幸灾乐祸。”秋侧妃面色涨红,反驳道。 谢侍妾还要说,被容尺素制止:“都闭嘴,老太君还在屋子里昏迷不醒,你们吵什么吵。” 被容尺素这一喝,众人虽有不忿,却也纷纷地闭上了嘴,没敢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秀嬷嬷出来,让众多侍妾进屋子里。 *** 十月的天,说不上很冷,却也是沁人的紧。 进了屋子,抖掉一身寒气,果真是暖和了不少。 老太君斜靠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黑,看得出来,这几日睡眠确实是很不好。 见着萧安盈,方想行礼,被萧安盈制止:“老太君的身子不适,还是在床榻上多些休息,切莫要乱动。” 老太君干涩泛白的唇,抿了抿,道:“多谢月华公主关心,老身并无大碍。” 谢侍妾撇了撇嘴,眼里有不忿,无大碍怎这幅要死不死的模样,整的所有人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诸多人同谢侍妾一个想法,只不过倒是没有谢侍妾那般蠢表现出来。 注意到老太君微沉看她的目光,谢侍妾连忙惶恐的低下头。 老太君这才移开了视线。 莺侧妃关心道:“老太君心善了一辈子,定然会长命百岁,不会有大碍的。”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精致的鹅蛋脸未施粉黛,穿着的是一袭淡粉色的妆花绣裙,没把脸色衬得更好,反而更显得若林黛玉般较弱动人。 老太君拍了拍莺侧妃的手,“你啊,就是嘴甜。”怪嗔的话,却没有一点点责备的意思,反而还带着愉悦的笑意。 看得出来,老太君极是喜欢莺侧妃。 “莺儿说的是实话。” 老太君笑笑,拉着莺侧妃的手紧了紧,好一会才放开,正眼瞧了眼容尺素。 容尺素不闪躲老太君的目光,任由老太君看着。 好一会,容尺素道:“老太君身子硬朗,定然不会有事,等查出是何人在府中作祟便好。” 老太君轻哼了一声,“好好一个家宅,却三番五次出现这些栽赃陷害,不干不净的事情,待把这扰乱家宅的人揪出来,定当不能轻饶。”浑浊的眼闪过一抹狠戾,如同毒蛇般审视着容尺素。 众人心里皆是知晓就是那么一回事,却都默不作声,不敢多言。 在这宅院里,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容尺素轻笑,温顺的应:“老太君说的是,此等大逆不道的人,安能轻饶。” 老太君说什么,容尺素跟着附和什么,倒是教老太君抓不到她的把柄来整治她。 视线从容尺素身上离开,老太君让容尺素、萧安盈等几个身份较高的人坐下。 其它不得宠,分位还不高的热门,只有站在一旁,眼巴巴的份儿。 微微抬眼,却看见莺侧妃的视线从她……不,应该是从茗侧妃的身上移开。 容尺素有些疑惑,想要去看清的时候,莺侧妃早已经低下了头,温声细语的与老太君说话,把老太君哄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不少。 扭头看了眼茗侧妃,茗侧妃紧拽着手里的丝帕,见着容尺素看向她,茗侧妃甚是不解…… 安静下来的屋子,众人纷纷惶惶不安,心里忐忑着,那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会从谁的屋子里搜查出来。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出去搜查的鸣翠回来了。 “可搜到什么了?”老太君眯着眼,问道。 容尺素的视线也落到了晴河的脸上,晴河面色有些不好。 这厢,鸣翠就开口了:“回禀老太君,各个院子都很干净,只是奴婢在茗侧妃的后院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哦?可是什么?”老太君略有些疑惑。 众人看向茗侧妃,茗侧妃一脸的迷茫,半响眸色沉了沉,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刘侍妾。 刘侍妾低着头,反倒是没有看茗侧妃。 鸣翠把之前在茗侧妃院子里找到的东西,捧到了老太君的跟前,老太君看着眼前的东西皱了皱眉。 温侍妾捂着子道:“这是什么脏东西,怎么这么臭?” 视线落到茗侧妃的身上,茗侧妃皱着眉,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这东西不是我的。” 谢侍妾嗤笑道:“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是她的,还是她的啊?” 谢侍妾一连指了好几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被指到的刘侍妾颤了颤,握着绣帕的手紧了紧。 茗侧妃想要辩驳,老太君却是命人把那东西给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众人顿时都惊呆了。 沙煲里装着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些煮过的草叶,因着霉烂,里面长满了白霉,乍看看着还有些像是动物发霉的粪便。 但却又爬满了白色的蛀虫,散发出来的臭味,众人看着都想吐了。 纷纷别过了头,用绣帕捂着口,老太君再镇定也别过了脸,“这是什么东西?” 鸣翠捂着子,摇了摇头:“奴婢不知晓,是在茗侧妃的后院里找到的,看样子是放在了那里好些日子没有处理掉的,奴婢看着甚是可疑,就让人带了回来。” 林侍妾小声道了句:“许是茗侧妃生病,煮的草药还没有倒掉的药渣罢了……” 被谢侍妾瞪了一眼,林侍妾连忙闭上了嘴,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老太君如此大动干戈,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原来不过是找出一些药渣子。 老太君这样,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啊? 有人心里想着,却也不敢说出来。 老太君看了眼一旁的秀嬷嬷:“你去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秀嬷嬷应了声是。 捂着口便上前检查,容尺素在一旁紧盯着,不解老太君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此番不是为了对付她,而是为了对付茗侧妃吗? 看向晴河,晴河对容尺素点了点头。 这厢,秀嬷嬷道:“老太君,这里面的药渣,放了一种毒草。” “什么毒药?”老太君眼瞳微微瞪大,秀嬷嬷继续道:“是菟丝子。” “秀嬷嬷,这菟丝子是什么啊?难不成有什么作用?”见老太君的脸色不好,一旁的莺侧妃问了出来。 王府里的女人,虽然不说都是出身大家,但起码也是小门小户,并不识得这菟丝子是什么东西。 秀嬷嬷点头,解释道:“这是一种毒草,庄稼被它覆上,便会颗粒无收,所以被庄稼人称作菟,在乡间是令庄稼人闻声变色的植物。” “甚至还有传闻说,用菟丝子与红藤子煮成药,放在阴湿的地方奉上香藏上七天,可以起到诅咒的作用。” 秀嬷嬷看了眼一旁沙煲里,腐臭的药渣和所谓的菟丝子,道:“这东西看模样放着显然早就不止七天。” 众人哑然,脸色纷纷都变了色:“王府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视线落到茗侧妃的身上,茗侧妃连忙摇头否认:“休要胡说,这里不过是一些补药,怎么会有菟丝子。我根本就不识得这些东西。” “茗侧妃这样说,是不是承认,这东西是你的了?”谢侍妾眯着眼,望着茗侧妃。 茗侧妃抿着唇:“这草药是我的,可根本就没有什么菟丝子,红藤子。” 谢侍妾冷笑了一声:“茗侧妃最好还是乖乖招了为什么要诅咒老太君,不要再做狡辩了。” “好端端的,你若不是存了心思想要诅咒老太君,你怎么会用这毒药来当补药,且,既然是你的补药,你为什么你喝了这毒草却没有中毒?反而一点事情都没有。茗侧妃不解的,你这样说实在是太牵强了吗?” 谢侍妾与茗侧妃关系本就不好,而且还可以说是关系很恶劣。 此番要机会打压茗侧妃,谢侍妾自然不会放过。 茗侧妃顿时有些百口莫辩,半响不知道怎么解释。 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刘侍妾身上,“雪儿,你补药是你让我去求的,你快告诉老太君,这草药是没有菟丝子的,你说啊。”茗侧妃情绪有些激动。 刘侍妾抿紧了下唇:“这补药虽然是我让你去求的,可是我给你的时候,可没有菟丝子,也没有教你这样恶毒的方法。” “青姐姐,你就不要狡辩了,只要你把事情说出来,老太君心肠好,定然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茗侧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够了,都闭嘴。”老太君喝止了一声,面色极为难看,铁青着的脸,泛白的唇皮也跟着颤抖。 茗侧妃一惊,朝容尺素投去了视线,想让容尺素给自己说情。 容尺素斟酌了一番道:“老太君,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茗侧妃的为人我清楚,向来孝顺老太君您,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沉默了许久,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萧安盈道了句:“本公主瞧着茗侧妃倒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呢。”这样,萧安盈是打算给茗侧妃说话了。 老太君阴沉不定的扫了眼容尺素,这时候,外面有下人进来,“老太君,奴婢在茗侧妃院子里,找到了这个。” 闻声,众人看过去,一个梳着双丫髻,粉紫色长裙搭着棉袄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老太君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香囊,和麝香。 “这不是那天叶侍妾的香囊吗?”温侍妾讶异出声。 茗侧妃与叶侍妾的香囊都是容尺素给的,花纹颜色皆是差不多,温侍妾会认错也属常情。 只是,是不是认错,倒又是另外一回事!!!! 闻言,众人份额烦恼了然,想起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事情。 蓦地,都纷纷想起了那日叶侍妾险些流产,就是因为这个含有麝香的香囊。 茗侧妃的脸一瞬惨白,有人认出了那个味道,又说了句:“那些香料不是麝香吗?茗侧妃怎会有这些东西?”因着上一次叶侍妾险些是因为麝香流产。 院子里的女人,把有关这些的东西全部都扔掉了,就以防会害到自己。 这茗侧妃怎还留着。 温侍妾突然间讶异出声,“茗侧妃,叶侍妾香囊里的麝香莫不成是你放的?”质问的目光落在茗侧妃的身上,“我记得萧儿出事前,你还曾去看过她的。” 这一牵扯,又牵扯上了叶侍妾流产的事情,更加复杂。 有些人都看蒙了。 “茗侧妃不可能害叶侍妾。”容尺素出声道,茗侧妃是她的人,如斯场景,容尺素自然不会不管茗侧妃。 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老太君今日想对付的恐怕不是她,而是茗侧妃。 至于为什么想要对方茗侧妃,容尺素大略也能猜到。 无非是上次叶侍妾流产一事,茗侧妃给自己作证,坏了老太君的事情,招惹到了老太君。 且这府里大多的侍妾已经归顺于她,而茗侧妃则是自己最信任的那个。 老太君对付不了她,只好先拿茗侧妃俩开刷,杀鸡儆猴! “事到如今,靖宁你还要给这个毒妇说话吗?”老太君阴沉不定的目光紧锁着容尺素。 “靖宁只是想不明白茗侧妃有什么动机想要害老太君、亦或者是害叶侍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还有什么理由?无非是茗侧妃自己怀不上孩子,又见老太君一直在护着莺侧妃,对自己不理不睬,亦或者授命别人,所以才对老太君生出了如此歹毒的心思,一是受人蛊惑,才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呗。”谢侍妾在一旁讥讽道。 “你休要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茗侧妃激动的朝谢侍妾吼了句,恨不得上前给谢侍妾两个耳刮子。 但被晴河拉住,若茗侧妃此时动手,就算没罪,也会被看成有罪。 “若是没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了。”谢侍妾继续不怕死的道。 莺侧妃犹豫了一下,也想给茗侧妃说情:“老太君,这事会不会是误会啊?我看茗侧妃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但有人说情,自然也有人落井下石的。 “哦?你们说不是和青,而是有人指使她?”老太君眯着眼,意有所指。 “难道说王妃?”有人讶异出声,但那察觉自己失言,连忙闭上了嘴。 纷纷小心翼翼地看向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容尺素。 “不是王妃。”茗侧妃给容尺素辩解。 老太君冷笑:“这个不是,那个不是?难道是我老婆子故意害的我自己?” 老太君今日看来是势必不会放过她们之中的一个人了。 众人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萧安盈正犹豫着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秀嬷嬷又道了句:“菟丝子是厌胜之术,先皇曾下令禁止过,若是彼时被御史大人在朝上弹劾王爷,对王爷、对王府来说,定然有很大的不利。” 老太君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众人议论也更甚。 厌胜之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不小心可能牵连整个王府,亦或者什么事情都会没有。 但老太君向来看重云恒的官途,如今皇上本来就对商亲王府虎视眈眈,老太君自然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当下就做了决定,视线在容尺素与茗侧妃身上来回审视了一眼。 萧安盈道了句:“商王妃为人温厚,断然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商王爷、老太君出事,对商王妃有什么好处?”话是冷嘲了那些说容尺素害老太君的人。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牵扯上这些。 商亲王府倒下,对容尺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萧安盈是个人精,看了一天,不会看不懂发生什么事情。 容尺素与茗侧妃只能保全一个,萧安盈自然是帮容尺素的。 “老太君,我看茗侧妃许是被人冤枉的,何不如给靖宁一些时间,让靖宁调查清楚此事?”容尺素缓了口气道。 “拖得越久,事情变动许就越大。王妃娘娘万不能因为看着与茗侧妃关系好,便想要替茗侧妃开脱罪名。”林侍妾小声地说道,画中充满义正言辞。 叶侍妾生前与林侍妾关系颇好,此事牵扯到叶侍妾被人陷害,林侍妾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可此时大家好像都忘了,叶侍妾是因为与人通奸怀上孽种,才会被云恒处死的。 把叶侍妾死的罪名,全部归根到了陷害叶侍妾的人身上。 容尺素刚想要说什么,茗侧妃朝她摇了摇头,容尺素皱眉,有些不解茗侧妃的意思。 她难道是不想活了? “都不要争论了。”老太君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冷沉,道:“茗侧妃你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我念你进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饶你不死。” “明天我就让你送你去桐城的庄子,对外我会声称你感染了疫病,到那里养病。从今往后,不许再踏入王府一步。” 庄子? 茗侧妃懵了,嘴角划出一抹苦笑。 视线落到一旁缩着,不敢说话,不敢看她的刘侍妾身上。 淡定的态度,让人质疑。 除了容尺素,竟是没有人再给她说情,茗侧妃扫了眼身旁这些窃窃私语的侍妾,咬着唇,茗侧妃跪了下去:“妾身多谢老太君不杀之恩。” 老太君浑浊的眼看着她:“往后你就在那里好好思过吧。” 老太君给鸣翠使了个眼色,有人把茗侧妃拖了下去。 “都散了吧。”事情完了,老太君就让众人散去。 萧安盈看完了热闹,也就起身,与容尺素道:“本公主方才想起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商亲王妃,不知商亲王妃可能给月华解解答?” 容尺素抿着一抹淡色樱唇,勉强也挤不出一丝笑容,应了声“好”再跟老太君告辞,与萧安盈离开了老太君的轻琅院。 临的时候,容尺素没漏掉老太君眼底里那抹胜利得意的笑意。 首发 心沉了沉,广袖下如玉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了指甲,有鲜血流出。 刚出院子,容尺素压低了声音,与晴河道:“你去看看茗侧妃,问清楚原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认罪了。 分明就是老太君设计陷害的,依照茗侧妃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妥协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茗侧妃真的就这么轻易的妥协了。 还有,刚刚茗侧妃与刘侍妾的互动,刘侍妾那些紧张,她都看在眼里。 容尺素想,这里面,不可能没有原因的。 晴河知晓容尺素这些想法,刚好自己也有疑惑,应了声,便匆匆地赶去了找茗侧妃,趁茗侧妃还没有离府,瞧着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7章 她要老太君活不过春年 今天,老太君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她防了这么多,可任凭她怎么防,也不会想到。老太君竟然不是要对她下手,而是要对茗侧妃下手。 今日,可真的是狠狠地打了容尺素一巴掌。 ***** “方才多谢月华公主替靖宁说话。”走了一会,不见萧安盈说话,容尺素便率先打破了沉默。 “商王妃不必客气,月华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嘴角轻轻勾起,容尺素没有说话。 “早前便听说商王妃跟老太君关系不好,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见容尺素不说话。萧安盈轻声道:“月华失言了,商王妃还请不要介意。” “月华公主言重了。” “下个月便是婚期了,出嫁前,不知商王妃可否愿意,再带月华出去走走。” “……” 别了月华公主萧安盈,容尺素带着兰溪回了同梦阁。 申时三刻,云恒还没有回来,之前去找茗侧妃的晴河倒是回来了。 问晴河问道了什么,晴河把之前在茗侧妃哪儿问道的全部告诉了容尺素。 起初晴河问茗侧妃茗侧妃尚且还不肯说,还是晴河问了好些话,甚至提到了安家。 茗侧妃这才吞吞吐吐,吐露这事许是跟刘侍妾有关。 茗侧妃进府有些年头。却始终怀不上孩子,作为好闺蜜的刘侍妾替茗侧妃分忧。 并且告诉茗侧妃有家店铺的药很灵验,有许多人用了都怀上了孩子,茗侧妃抱着试试的心态去求了。 但因着云恒始终没有过来,茗侧妃那药也就始终没有派得上用场,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那一锅药渣,茗侧妃并不知道怎么会在那里。 听完晴河说,容尺素若有所思起来,总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茗侧妃定然还有什么隐瞒着她! 可是,茗侧妃为什么要瞒着她? 难道她真的是不想活了么? 容尺素还没有想个通透,恰好这个时候。有消息传来,茗侧妃在清华园自杀了。 闻声,容尺素不得又连忙披上披风匆匆赶到了清华园。 刚进去就看到,刘侍妾抱着茗侧妃的尸体在地上啕嚎大哭。 茗侧妃穿着的还是刚才的衣裳,粉面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白的有些下人。 两眼瞪的老大,眼白翻了出来,脖子上还有红色的勒痕。看模样是上吊造成的。 但细看,却能发现内有乾坤。 上吊的话,脖子的勒痕应该在下颌喉结呼吸的那个地方,而非是脖子中间。 毕竟上吊重力在下身,而非是上身,任由你怎么吊,一条直直的脖子,往上也吊不到脖子中间去。 “王妃,茗侧妃她……”秋侧妃在一旁咬着唇,一脸的哀伤。 容尺素只是睨着茗侧妃的尸体,和抱着茗侧妃啕嚎大哭的刘侍妾,想要看看那哭,到底有多少真情实意。 “怎么回事?茗侧妃怎么会自杀的?” 就算没有那条明显诡异的细节,容尺素也不觉得茗侧妃会自杀,毕竟,刚才晴河才见过的茗侧妃。 秋侧妃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刚进来茗侧妃就已经死了。” “是的,秋侧妃说得对,我们进来的时候,茗侧妃就已经死了。” “这茗侧妃许是畏罪自杀,不想去庄子才一时想不开的吧?”有侍妾附和。 整个清华园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热闹的不行。 到底是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刘侍妾突然间走出来,跪在了容尺素的跟前:“王妃娘娘,和青之前虽是做了错事,但既然人都死了,念在往昔情分,王妃娘娘,您能不能让和青好好安葬,不要把她丢到乱葬岗。” 刘侍妾哭的真情意切,泪水早已经淹没了泛红的眼眶。 老太君下令打发去庄子,按道理这样是不许再葬入王府的祖坟,只能被丢进乱葬岗。 可看着茗侧妃这个模样,刘侍妾作为好朋友,怎忍心再让茗侧妃被丢乱葬岗? 其她侍妾纷纷看向容尺素,有赞同刘侍妾话的,同样有反对的,认为如此恶毒的人,就该丢到乱葬岗里,不配下葬。 捏了捏眉心,茗侧妃死的太突然,容尺素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那双深黑如夜的琉璃眼眸,深沉的可怕。 “都别吵了。”容尺素喝止了一声。 众人安静了下来,容尺素这才继续说道:“茗侧妃虽然做错了事情,但始终是王爷的侍妾。” “跟了王爷许多年,如今人已经死了,再追究也是徒劳,倒是会让人觉得王府无情无义。虽不得下葬王府祖家,但好好厚葬吧。” “王妃……”谢侍妾还要说,被容尺素瞪了一眼,又连忙住了嘴。 刘侍妾跟容尺素谢恩,“多谢王妃,王妃的宽宏大量,妾身定然会铭记在心的。” “起来吧。”淡淡扫了眼,容尺素收回了视线,把茗侧妃的后事交给晴河来操办。 换做别人,容尺素不放心,特别还是刘侍妾。 虽然刘侍妾也帮着忙打理,但容尺素已经吩咐让晴河盯紧她,莫要让刘侍妾从中生乱。 老太君知晓了这一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容尺素的做法。 对此,容尺素并不意外。 茗侧妃虽然是侧妃,但她背后的安家实力也不小,此番虽然是茗侧妃有错在先,但如今人都死了,老太君若还是抓着不放,倒是会落人话柄。 老太君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那么做。 这也是,之前老太君为什么没有直接弄死茗侧妃,而是把茗侧妃送去桐城庄子的原因……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告下一段落,反而不知不觉在往另一条容尺素看不透的路发展。 容尺素试图让晴河、阿七等人去查茗侧妃的死因,却怎么也查不到,无论是她怀疑的刘侍妾、老太君,亦或者是那个始终让她觉得有问题的莺侧妃,都没有结果。 好似茗侧妃真的是自杀死的一样。 饶是如此,容尺素也不想相信茗侧妃真的会自杀,且不说那条勒痕,就拿她的性子来说,也别无可能。 茗侧妃的事情困扰了容尺素好些天,始终没有进展,这令容尺素颇为头疼。 节骨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上,发出的声音在静谧的屋里突显的极为清脆。 兰溪泡了壶茶进来,放置容尺素的跟前,给她倒了一杯,见容尺素无精打采的,兰溪叹了叹问道:“王妃可还是在想茗侧妃的事情?” 容尺素没说话,但答案是显然的。 身旁的人、叶侍妾、茗侧妃接二连三的死去,且茗侧妃死的如此蹊跷,容尺素安能看的开? “还是没有消息吗?”半响,容尺素问兰溪,兰溪摇了摇头。 “那刘侍妾这几日都闭门不出,声称是要给茗侧妃念佛抄经,超度茗侧妃的亡灵,没有任何的异常,并无消息可查。” 恰是这时,门外传来‘叩叩’两声,春景从外面进来,“有什么事情?” 春景回答容尺素:“回王妃,芙蓉阁里的人来传话,月华公主约王妃您到雁回塔上看夕阳。” 现在刚过末时,申时初来,去雁回塔正是好时辰。 换好衣裳,披上外袍,萧安盈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皆是女眷,凑合着坐同一辆马车,倒是不用多此一举多备一辆马车。 “商王妃看起来很不开心?”萧安盈见容尺素半响不说话,问道。 “月华公主多虑了,靖宁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王府里近来发生的事情,萧安盈虽然足不出户,但也知晓了一些。 容尺素不想说,她倒是识趣的没再问。 用了两刻钟到了雁回塔。 时值冬日,却丝毫不影响众人游玩的心情。 开始临近黄昏,所以雁回塔下的人格外的多。 四周也摆满了各种贩卖零嘴糕点、小玩意的小摊档。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今日容尺素、萧安盈都是做着平凡打扮,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 雁回塔甚高,想要爬上塔顶倒是要上好一些时辰。 带着晴河兰溪等人,容尺素就与萧安盈登雁回塔。 一路上走过,不少文人墨客、佳人才子沿着台阶吟诗作对,甚至是在一些特有可以留词的地方,留下千古名句。 欢声笑语,有女子的娇俏、男子的清朗,倒是热闹之极。 “哟,这不是商亲王妃吗?今日怎这么有空来这雁回塔了?” 耳畔传来一阵女子讥诮宛若黄鹂出谷清脆的声音,回头看了过去,是秦嫱和林蓓瑶站在她的身后。 一个明艳照人、一个清雅别致,站在人群里,极是显眼。 见她回头,秦嫱走了近来,“一段日子不见,商王妃倒是消瘦了不少。这可是旧病复发,还是怎的了?如此虚弱,怎,商亲王没有陪您出来啊?” 秦嫱似笑非笑地眯着眼,打量着她,笑却不达眼底,反而是充满了嘲讽。 对那日秦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 至从那日与云恒闹别扭之后,云恒已经有好些日子甚少归府,老是往外面跑,虽然晴河委婉的提醒过容尺素,要不要去寻云恒,却被她拒绝。 对于云恒,容尺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态度,却知晓,男人决计不能惯着,否则有一就有二,慢慢地就会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次,错不在她,容尺素怎也不会去低那个头。 加上近来事情多如牛毛,压得容尺素揣不过起来,也没那个心思。 瞧着秦嫱这个模样,想必是知晓了这事,否则也不会上来挑衅。 她刚欲开口,身旁的月华公主就睨着秦嫱不冷不热地问了句:“你就是五皇子妃?” 秦嫱眯着眼,自然是认得萧安盈的。 五皇子与萧安盈的事情,秦嫱不知晓,但想起那一日宫宴上五皇子的反应,秦嫱对萧安盈也喜不上来。 “正是本妃,想必您就是大名的月华公主吧?”秦嫱皮笑肉不笑。 萧安盈听了后,只是淡淡的打量了几眼秦嫱,笑了笑也不说话,这让秦嫱觉得有些莫名其//☆ “王爷是特意为我学的厨艺?”不是她自恋,而是,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听到过,也不知云恒竟然会厨艺。 云恒道:“我一直不知道该送你点儿什么,珠宝首饰你从来不缺,那些也太没诚意了!所以想要亲手给你做点儿什么。” “那天我让你生气了,我一直很愧疚,岳父大人与我说了一些,叫我回来好好哄你。我原本也准备下朝回来就与你道歉的,但我想起我们快成婚一年了,准备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给你个惊喜。” “但在金玉堂里,我看了半天都没有适合你的,且也配不上你。当时我见着老板给老板娘送来他亲手做的晚膳,那老板娘笑的很开心,很幸福。所以,当时我就想着,也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晚膳,兴许,这样你就会原谅我了。” *** 透个剧:老太君活不过下一章~~ 感谢默默投推荐票,和钻石的亲们,谢谢么么哒。o_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8章 后院里藏着的一只手 云恒挠了挠头:“但是你也知晓的,我并不会下厨,之前**没死的时候,莺儿经常会来给他送膳食。” “我想着莺儿手艺不错。便让她教我些厨艺。学艺不精,素素,你就先凑合着吃吧,待我学好了,再给你做更好吃的。” 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容尺素竟然不知晓该说什么。 她想说很多,感动亦或者口是心非说他傻,可是到口,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问他:“这几天,你在莺侧妃那里,只是为了跟她学厨艺,给我这个惊喜?” 云恒点头如捣蒜,“素素,我保证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跟了莺儿学厨艺。” 看着他的样子,鼻子有些酸,她哑然失笑,轻飘飘地说道:“谢谢,很好吃。” 云恒仲怔片刻,旋即笑开了:“那素素。你是原谅我了吗?”冬木丰弟。 原谅他吗? 想起春景春秀的死,再看看男人无暇的脸,其实,这事情,与云恒并无太多干系的。 要怪只能怪老太君,可若说不关云恒的事情,但又确实关云恒的事情。 一时间容尺素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却。 云恒问:“怎么了吗?素素?你可还在想着你之前猫儿的事情?”拉着容尺素的手,云恒叹了叹:“莫要想着这么多了,猫死不能复生,你若实在舍不得那只猫儿,我……” “没什么。王爷别多虑了,先用膳吧,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容尺素打断云恒的话,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 云恒长睫轻颤,见着容尺素这个模样,倒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 今夜破天荒的没有回容尺素的同梦阁,而是宿在了墨竹轩。 这一夜。她在他身!下承欢,云恒要了她一整晚。 屋顶上的人也就观摩了一个整晚,黑色的眼仁越来越深沉。 似是被漆黑的夜色渲染。 禁谷欠了好些天,疯狂起来,云恒自也就无暇注意到屋顶上藏着的人。 “素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永远都陪着我。”情到浓时,云恒在她耳畔低吟着。 身子僵了僵,她说:“好。” 只是不知晓,待云恒知晓她要做的事情后,还会不会想让她呆在他身边。 而不是想杀了她!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王府里,并没有因着多一个少一个女人而变得消沉。 只是近来听说莺侧妃去老太君那里去的勤快,老太君对莺侧妃也越来越多的喜欢。 连着,就连云恒也快要被老太君当成恩赐,一次次的往茗侧妃哪里去。 虽然云恒每次都只是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匆匆地回来,连房事都没有行。 但容尺素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痛快。 老太君不拔,终究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因此,容尺素暗暗地做着周全的准备。 一个月过去,萧安盈已经从王府里出嫁到了李府。 容尺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太后的生辰,皇后与夷光公主等皓命贵妇到燕京外,最出名的善信庵里替太后祈福。 容尺素自然也在这一个行列,同行的,亦是少不了老太君。 祈福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善信庵距离皇宫路程不断,现在回去俨然是来不及了。 因此,众人皆是留宿在善信庵里。 来的夫人不过是**个,倒也不算多,善信庵规模庞大,九个厢房还是绰绰有余。 容尺素被安排在了夷光公主隔壁。 这一夜,夷光公主还没有睡,想着容尺素晚膳的时候没有吃多少,因着寺庙里不能吃荤,夷光公主让人煮了碗稀粥就来了容尺素的院子。 容尺素见到夷光公主有些诧异:“母亲,您怎么来了?” 夷光公主拢了拢斗篷:“外边冷,先进去再说。” 容尺素颔首,迎了夷光公主进去。 夷光公主的丫鬟把粥端到了容尺素的跟前,容尺素疑惑的看着夷光公主,夷光公主道:“晚膳的时候见你没吃多少,就让下人煮了稀粥给你,这里是寺庙用不得荤菜,你就将就一些。” “恩,多谢母亲。” 夷光公主公主笑了笑:“你这个孩子,与母亲还需说什么谢谢?”责备的话,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她且笑不语,虽然没什么胃口,不过既然是夷光公主送来的,容尺素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些。 夷光公主想到了什么,问容尺素:“近来在商亲王府过的如何?老太君跟云恒那小子可还有欺负你?”夷光公主的话有些严肃。 容尺素顿了顿,夷光公主又说道:“白日里,老太君是如何对你的,我不是瞎子,也都看在眼里。靖宁,你是我的女儿,你那些心事也瞒不了我。近日可是在王府里手委屈了?”眼里满是肯定,不带一丝犹豫就把话说了出来。 心里还在琢磨那个计划,容尺素道:“母亲不用担心,靖宁没事,老太君对靖宁也很好。” 平静的模样,夷光公主叹息了声,满是怜惜。 “委屈你了。这云家祖孙可真是能闹腾的,孙子闹腾完了,如今又轮到祖母来。她们到底是对我容家有多不满,要如此糟蹋你。” “母亲不要这样想,靖宁没什么的。” 揉了揉眉心,“罢了罢了,你长大了,我管不了那么多,自是靖宁,有什么事情,万不能藏着掖着,我是你的母亲,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容尺素笑了笑:“谢谢母亲,靖宁明白的。” 夷光公主在屋子里待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夜渐渐深沉了起来,外面的虫鸣蛙叫扰着容尺素的心神,容尺素昧着眼,却没有睡醒,而是在等着意料中的事情发生。 默默地掐着时间,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寒风袭来,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尔后就窸窸窣窣的过来,爬上了容尺素的床榻。 不客气的想要解容尺素的衣裳,吞下都快要流下来的口水:“美人儿,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刚准备去扯容尺素肚兜的绳子,突然间这个时候,原本熟睡的人儿突然间睁开了眼眸。 黑白分明琉璃般的眼眸泛着冷光,男人怔住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见容尺素对他笑了笑,旋即朝外面大喝了一声。 “救命啊……非礼啊……” 一个黑影飞了过来,把男人踹到在了地上。 接着一会,就有丫鬟点着灯进来,一切都来的太快了,被踹到在地上的男人,根本就无法反应过来。 霎时庵里的灯全部都亮了。 夷光公主披着斗篷就匆匆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靖宁?” 见着地上的男人,和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的容尺素,夷光公主拧紧了眉。 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夷光公主的话音落下,接二连三的有人跑了过来。 见着被阿七踩在地上的男人,纷纷都“啊”的叫了出来。 接着皇后、老太君也纷纷赶了过来。 “靖宁,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夷光公主坐在床沿边问容尺素。 容尺素一下子扑倒在了怀里,泪水淹没了眼眸:“母亲,这人想非礼我。” 夷光公主甚少见到容尺素会如此伤心,脸黑的不能再黑。 晴河难为情的把进来后见到的事情纷纷告诉了夷光公主等人。 众人捂着嘴,都甚是讶然。 这庵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所幸的是发现的早,没有造成什么错,否则的话,这商亲王妃可是要贞洁不保的。 “那里来的贼人,竟敢如此大胆。”夷光公主脸色遇冷沉,指着地上跪着的人喝道。 “饶命啊……饶命啊,我是冤枉的,饶了我这条狗命吧。”那人连忙磕头求饶,吓得只差没有尿裤子了。 莫平候夫人皱眉训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三更半夜闯入商王妃的闺房,意图何在?” 明眼人都看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这莫平候夫人如此问,是何意。 那人不说,只一个劲的求饶。 南郡王妃冷嗤道:“还能是什么人,不就是贪图美色的登徒子,夷光公主,这人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还是把他拖下去喂狗吧。” “南郡王妃说的是,这样的人死一个世间就少一个祸害。” 众人左一个右一个说要处死男人。 猥琐的大汉,突然间挣脱阿七,跑过去抱住了老太君身旁的秀嬷嬷的大腿:“求求你给我求情吧,我不想死,大不了我把银子还给你们就是了,求求放过我吧。” 秀嬷嬷吓了一跳:“你这贼人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给过你银子。”想要把男人踢开,踢不开,连忙朝一旁的丫鬟喊道:“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个疯子拖下去,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秀嬷嬷你不能这样翻脸不认人啊,你说过只要我帮你非礼了她,你就再给我五百两银子的。现在我出事了,你怎么能过河抽板。”这人撒起了泼,坚决不放开秀嬷嬷。 秀嬷嬷脸色很不好看,被别人盯着更是不自在,只一个劲的让人把这大汉给拖下去。 一旁的人看着纷纷议论纷纷,皱着眉。 “慢着。”夷光公主喝了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嬷嬷被夷光公主看着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公主饶命啊,老奴根本就不认识他,更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你来说。”夷光公主指着跪着的大汉:“要是敢说错一个字,本公主就将你五马分尸,切碎了喂狗。” 那大汉吓了一跳,裤裆都湿了。 诸位夫人纷纷捂住了口鼻,一脸的嫌弃。 那大汉指着秀嬷嬷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道是秀嬷嬷给了他两百两银子,说事成之后在给他五百两银子,让他来非礼容尺素,他不知晓容尺素的身份,以为是个惹眼的侍妾,有钱拿还能睡个女人,大汉起了贪心就来了。 根本无意冒犯容尺素,却没想到竟然惹到了一个这么大的人物。 头点地的磕着头:“饶命啊,我全都说了,就饶了我一条狗命吧。” 秀嬷嬷急了,一张菊花似得老脸满是慌张,摇着头:“皇后娘娘、公主、王妃娘娘各位夫人明鉴啊,老奴与公主无冤无仇,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奴是冤枉的啊。就算是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万不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啊。”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不少视线纷纷朝一旁沉默着一言不发,从进来就没有任何表示过的老太君看了过去。 这秀嬷嬷是老太君的人,秀嬷嬷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这老太君可有。 更何况,这些人也不相信秀嬷嬷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七百两银子,这可是够一府邸一百多人吃两三个月了。 哪能是一个嬷嬷拿的出来的。 只是没有证据,这些人多少也跟老太君有些相熟,自然是不好意思说什么的。 她们不敢,不代表夷光公主不敢,夷光公主轻拍了拍容尺素的肩膀,安抚着容尺素,冷笑着问老太君:“老太君是不是该跟本公主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给靖宁一个交代?” 老太君沉着脸,“你的意思是,是我这个老婆子让人害的靖宁?靖宁是我的孙媳,她出这样的事情对我有什么好的?我老婆子也是在这世上活不了几天的人,我何须要害她,与我自己过不去?” 老太君脸色冷的难看,三两句想要把自己撇的一清二楚。 并且把夷光公主说成了针对她。 “哦?就算不是老太君你,那老太君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的仆从,怎会跟这歹人扯上关系?这里这么多人他不说,为何偏偏要咬着老太君您的仆从不放?” 夷光公主字字珠玑,“老太君若不喜靖宁,当初何以不让靖宁跟商亲王和离便罢了,要玩这样的把戏?我夷光的女儿,可不是生来被人糟蹋的。今日老太君您怎也得给我个交代吧?” 夷光公主这样说,众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圈子里,商亲王府的事情,这些人也皆是知晓一些。 老太君先是纵容云恒宠妾灭妻,前些日子听说还无缘无故打死了跟容尺素有好些年头的丫鬟。 今日虽然同行,但也一直对容尺素不冷不热的,连容尺素主动开口跟她说话,老太君也没多说几句。 便是方才进来到现在,她们这些外人,都关心了容尺素几句,这老太君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又想起了今日容尺素的嘘寒问暖,还遭老太君的厌恶,心里不免有些唏嘘,对容尺素多了几分同情。 摊上这样的婆家,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众人的神色收入老太君的眼里,老太君脸更黑了一些。 皇后皱着眉,也忍不住开口了:“老太君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解释?” 容尺素这婚事,可是皇上亲自赐下的。 而且,这里面还有皇后的手笔,算是她撮成的。 若容尺素真有个好歹,皇后也不好跟夷光公主、容明清交代,便是太后那里,她也说不过去。 “皇后娘娘莫不是也怀疑老身?虽然靖宁往日是有些不讨老身喜欢,但老身一把年纪了,何须要跟靖宁一个丫头计较。” 事到如今,老太君还是如此任性挑明她跟容尺素的关系,并且道:“靖宁的心思藏得深,今日这一事,是谁安排的还不一定呢。”嘲讽的笑意,意有所指是容尺素自导自演。 “够了,皇后娘娘,母亲,你们都别说了。老太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容尺素肩膀抖了抖,忍着委屈还给老太君说情。 这一看,倒是更加惹起,其她人看容尺素更加是怜惜她。 “靖宁……”夷光公主皱眉,老太君有些不悦,冷哼道:“我行的正坐得端,本来就不是老身做的事情,何须还用你假惺惺。今日老身是来给太后祈福的,可不是来玩这些把戏的。” 老太君与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老身身子骨也老了,可熬不住夜,就先回去歇息了。” 想要带秀嬷嬷走,皇后却冷声道:“老太君若是熬不住便先回去歇息,这老奴才做出如此胆大包天,意图谋害当朝王妃的事情,万万是留不得了。”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君眯着眼,有些不悦。 因着辈份比皇后高,死去的老王爷又曾是跟先帝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功臣。 便是先帝还没有成为皇帝的时候,现任皇帝小时候都还得叫她一声婶娘,往日里皇后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现在便是对着皇后,老太君也是端着身份。 怎接受一向对自己恭敬的人,突然间就板起了脸,敢如此训斥自己了。 “老奴才从谋害靖宁,按律例应当处斩,看在老太君的份上,今日本宫便是不斩她,给她留个全尸。” 说完,皇后让人把秀嬷嬷和一旁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给拖下去乱棍打死。 老太君想要拦也拦不住,脸色铁青的厉害。 皇后也冷着脸,气氛僵持着,一时有些尴尬。 容尺素试图想要劝皇后,皇后道:“靖宁你无需劝本宫,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方才没有及时发现,你可知这后果有多严重?如此歹毒之人,怎能留。” 容尺素抿着唇,便是噤了声。 皇后道:“老太君若是累着了,便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回宫。” 秀嬷嬷是跟着老太君十多年的人,就这样被带走了,老太君脸色安能好看。 但对方是皇后,老太君虽然有不悦,但也不敢真的跟皇后对着干。 握着手,瞪了眼容尺素,才让鸣翠搀扶着恨恨地离开。 接着,皇后也让屋里其她几位夫人散去,并且再三叮嘱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来的几位都是皇后较为亲厚的,嘴巴也密实知晓事情的严重,自然不敢多嚼舌根。 众人退却,晴河也跟着这个时候退了下去。 屋子里就剩下容尺素、夷光公主、皇后几人。 容尺素早在床榻上,衣裳也整理好了。 “委屈你了,靖宁。”皇后叹了叹,想起之前老太君的反应,虽然心里知晓也就是那么回事,但到底不能就这样处罚了老太君,毕竟这可是先帝亲自册封的一品皓命。 “让皇后娘娘担心了,靖宁并不委屈。” “你啊,自小什么事情都往心里扛,真那你没办法。”皇后略有无奈,“你且再忍老太君一些日子吧,老太君年纪已老,也撑不了多少年的了。”皇后这样宽慰她,倒是让容尺素有些讶异。 察觉自己失言,皇后尴尬的笑了笑。 没想到,夷光公主竟然也会附和皇后的话,“你皇舅母说的也不无不对,且再忍忍吧。” 容尺素颔首,莞尔了一下道:“靖宁知晓的。” ******* 夜微凉,这一觉容尺素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日,便早早启辰回到了王府,因着昨夜善信庵里发生的事情,一路上老太君对容尺素都是冷言冷语,无视容尺素的存在,云恒劝说两句,也无果。 第三天,太后生辰,但老太君突然间得了风寒,便不便进宫。 云恒只带着容尺素进了皇宫参加寿宴。 回来的时候,云恒有些不放心老太君,便要去看看老太君,容尺素便跟着一起去。 没想到刚进去,就看到了老太君身旁的丫鬟倒了一地。 云恒一惊,暗叫了一声不好,快步进了屋子。 听到了老太君的叫呼声,再进去,老太君躺在床榻里,正有一个人在掐着老太君的颈脖,老太君挥着手,脸上涨红到铁青,难看至极,以至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似是注意到了云恒跟容尺素进来,瞪大的眼睛看着她们二人,呜呜地叫着求救,在看向容尺素的时候,又是恶狠狠地瞪着容尺素。 “祖母。” 云恒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过去,一脚踹开那个掐着老太君颈脖的人。 那人“啊”的痛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云恒搂着老太君:“祖母?你怎么了祖母?” 老太君眼神散煥,“恒、恒……?”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君整个人就闭上了眼睛,手从云恒手里滑落,没了气息。 “祖母?”云恒蓦地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顿了顿好一会,摇晃着老太君的身子:“祖母,你醒醒,祖母,你不要睡了,你醒醒啊……?” “王爷,你不要这样,老太君已经走了。”容尺素在一旁看着,抿着唇,好半天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云恒整个身子僵住,红了眼,朝容尺素吼了句:“不会的,祖母不会死的。” 神情激动,说完,云恒站了起身,朝一旁杵在那里的晴河兰溪吼道:“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墨色的眼仁彼时赤红着,脸上满是煞气,有些吓人。 兰溪有些被云恒吓到了,晴河望了眼容尺素,见容尺素向她点头,这才拉着兰溪应了声:“是。” 就匆匆忙忙地想要退出去。 倒在地上的人也想要趁机溜走,云恒冰冷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逮着他狠狠地踹了一脚,倒在地上。 眼里写满阴鸷:“为什么要杀了我祖母?为什么?”掐着眼前看起来清瘦的男子的颈脖,把他提了起来。 被抓到了,清瘦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惊慌后,旋即冷笑道:“为什么?这个老太婆害死了我奶奶,我为什么要杀害她?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本就该死。”死死地瞪着云恒,嘴里满是嘲讽。 清瘦男子叫做闫晓是秀嬷嬷的孙子,之前爹娘就是为了给这个老太婆做事才会死的。 现在得知秀嬷嬷又是因为老太君才死的,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都已经被老太君给害死了,闫晓吞不下这一口气,顿觉得这世间无爱了。 在给好伙伴挑拨了几句,喝了两口酒就来弄死老太君,想要给死去的爹娘以及奶奶报仇。 大不了赔了自己一条烂命,反正没有了秀嬷嬷,他活在这个世间上也没有了什么意思。 云恒掐着闫晓的力气用大了些:“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祖母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王爷还是不要这么肯定,老太婆的恶毒这个院子里谁人不知晓?几天前,还买凶害的王妃娘娘险些**给登徒子,若不是发现的早,恐怕王妃早就贞洁不保。” “前些日子,更是害死了王妃娘娘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这样恶毒的老太婆,活在这个世间上就是个祸害,还不如死了个干净。”激动起来,闫晓的脸都气红了,瞪着已经死了的老太君,恨不得把老太君的尸体都给碎尸万段。 云恒有些不可置信,祖母明明如此心善,怎会做这样狠毒的事情? “闭嘴。”容尺素适时的喝了句,“老太君岂是你能诋毁的。” “王妃能忍下这么多的委屈,还真是大度。”闫晓冷嘲了句。 这厢,云恒还没有掐死闫晓,晴河兰溪已经带着郑太医过来。 郑太医看着这个阵仗也是惊讶到了,但不敢多言,连忙给云恒请安行礼:“臣见过王爷、王妃。” 容尺素道了句:“起来吧,郑太医。” 郑太医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老太君,“王妃,老太君她?” 容尺素摇了摇头,让郑太医去给老太君看看。 云恒彼时也顾不得闫晓说的话是真是假,把闫晓扔在地上,重重一摔,摔断了闫晓的两根骨头。 云恒让郑太医给老太君看看,郑太医给老太君把脉后,惋惜的摇了摇头:“王爷,老太君已经去了,您还是节哀顺变吧。”说着,郑太医跪在了云恒的跟前。 一个踉跄,云恒往后退了退,险些没有摔倒,容尺素搀扶着云恒:“王爷,您没事吧?”长睫下的眼眸,满是关心。 云恒摇了摇头,心里一阵难受。 “我没事。” 说完,云恒看了眼床榻上没有了气息的老太君,让郑太医起身。 容尺素问云恒:“王爷,他怎么处理?” 所谓的他,指的是地上的闫晓。 云恒的眼眸冷了冷,不管刚才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杀了他的祖母就是不可原谅。 “拖下去杖毙,丢出去喂狗。” 云恒的话音落下,就有人来把闫晓拖下去。 闫晓绝望的闭上了眼,有些嘲讽,被拖出去的时候,朝云恒喊了句:“云恒,你这么恶毒,你一定会不得好死,跟老太婆一样不得好死的……” 声音越渐越远,贯通着云恒的耳朵。 云恒心里烦躁,各种情绪充斥。 眼角红红地,“王爷,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容尺素劝云恒。 云恒摇了摇头,走过去,把老太君的尸体放在怀里,抱着她还尚存余温的手紧了紧。 老太君的所作所为云恒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是从小照顾着他长大的祖母,养育了他二十年,就算做错了事情,云恒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并不能说什么。 眼下,老太君死了,他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离他而去,他没有亲人了,云恒怎么可能不伤心。 抿着唇,莫名的心疼云恒。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蔓延,紧扣着她的心弦。 手紧攥着绣帕,但容尺素并不后悔这样做。 老太君该死! 就算今日她不杀老太君,往后谁又能保证在老太君临死前,不会拉上她去垫背,会留她一条命? 云恒让人厚葬老太君。 老太君的死讯不过是两三日,便已经满城皆知。 虽然把老太君的死因压了下去,对外面称暴毙,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太君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传了出去,对于老太君的死褒贬不一,纷纷表示对容尺素的同情,还有便是为人妻不易,为人媳更是艰难。 老太君下葬这一天,来的人不少,纷纷都劝说云恒节哀顺变,云恒只是淡淡应下。 整个人比往日还要严谨内敛冷酷了一些。 看着他这个样子,容尺素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好什么都不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这一日,夷光公主等人也来给老太君送葬。 连着刚跟李存峰成亲没多久的萧安盈也来了。 半途,夷光公主把容尺素拉到一旁,问起老太君的死因,容尺素便把那日看到的告诉夷光公主。 夷光公主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点头,半响,唇皮掀起,吐出一句话:“死了也好。” 容尺素没有说话,夷光公主拍了拍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容娉婷到底还小,看着有人死了,不由地也就跟着落泪,鼻子红红的,比容尺素这个孙媳哭的还要卖力。 李天骄、萧安盈分别安慰容尺素、云恒节哀顺变,只有秦嫱当着众人的脸冷嘲热讽了容尺素几句。 不过也给容娉婷还有李天骄嘲讽了回去,讪讪地闭上了嘴,被五皇子带了回去。 累了一天,云恒连澡都没有洗,直接躺在了床榻上,整个人有些秃废,几天没刮胡子,下巴都冒出了青头。 搁在容尺素的脖子里,刺得酥酥麻麻的,这个男人还不知情,在她脖子里磨着,吸了口凉气,容尺素皱了皱眉,“王爷?” “嗯?”云恒的鼻音浓浓。 “你胡子刺到我了,难受。” 云恒怔了怔,旋即把容尺素扳了过来,让容尺素的脸贴在他的胸膛里,这样就刺不到容尺素了。 听着他的心跳,容尺素叹了叹道:“王爷,老太君已经走了,您不要太伤心了。老太君泉下有知,定然也不希望王爷您如此的。” “好。”他淡淡道了句,容尺素双手挂在了云恒的颈脖里,直视着他,“王爷答应了靖宁,可就不能食言。来,给本王妃笑一个。”难得跟云恒开玩笑。 云恒怔了好一会,才笑了笑,“好。” 长睫轻颤,云恒怜惜的轻抚了一下容尺素的脸蛋儿,吻了吻她的鼻翼,脸颊,红润的嘴儿,眼眸染上淡淡的情谷欠,云恒压上了容尺素,一点点的深吻浅吻,一路往下,狠狠地要了她。 恨不得跟这个女人融为一体,这样,她就只能永远是他的,再也离不开他了。 每一下云恒都很用力,但体恤云恒的心情,容尺素咬着牙轻哼着,尽量让她迎合着他。 …… **** 老太君的丧期,云恒不用去上朝。 但容尺素还有些担心云恒想不开,特意请来了赵行书,让赵行书帮忙劝劝开导一下云恒。 云恒现在虽然已经好多了,但见容尺素如此,他也不拒绝容尺素的好意,倒是跟赵行书出去散散心。 赵行书去陪云恒了,而容尺素自然要负责帮赵行书看住自家的媳妇了。 屋子里,燃着提神的熏香,只有容尺素与李天骄。 晴河给她们二人倒了一杯水,就退到了一旁。 喝了盏茶,李天骄道:“还是你这里的茶好喝。” 容尺素且笑不语,李天骄看着四周,打量着。 嗅到了有熏香的味道,皱了皱眉,李天骄问容尺素:“靖宁,你屋子里点的是什么熏香啊?” 李天骄的脸色不太好,有些凝重。 容尺素略有不解,最近都在忙着老太君去世的事情,容尺素倒也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事情。 况且,熏香的事情,容尺素向来也不在意。 见李天骄问起,容尺素便把视线看向了兰溪。 兰溪好似才想起什么,与容尺素道:“回王妃的话,这熏香是林侍妾那里送来的,道是林家人从远处带回来的。奴婢闻着好闻,想着兴许王妃您会喜欢就点上了。” 兰溪略有疑惑:“王妃,天娇小姐,难道这熏香有什么不对吗?” “自然是不对了,靖宁,你可知晓,这是什么香?”李天骄的脸变的凝重了起来。 盯着李天骄,容尺素没有说话,李天骄问容尺素:“靖宁,你近日是不是老觉得头昏眼花,身子老是不适,想要睡觉?” 听李天骄这样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天骄,你的意思是,这香有问题?” 李天骄点头,“这种香料叫挽香,长期呼吸进去的话,会终身不孕,且一旦与梅花相碰,还会产生毒性,长久下去,不但会精神失常,慢慢地,还会不知不觉的死去。” 兰溪张大了嘴巴,连忙说道:“王妃,奴婢不知道这香有这个作用的。” “我知道。”淡淡说了句,容尺素问李天骄:“天骄,这些话你是在那里听来的?” 不是她怀疑什么,李天骄向来不懂这些东西,突然间说了出来,容尺素不免有些奇怪。 李天骄苦笑了一下,“之前我房间里也有这个香味,后来是母亲告诉我的,我才知晓还有这个作用。” 容尺素皱眉,“是赵夫人下的?” 李天骄摇头:“赵府想我死的人这么多,我怎知晓是谁?许是她也说不定呢。不说我的事情了,靖宁,赶紧让人把这东西给丢了,不能留着。” “不急,若是就这样丢了,凶手下次,还指不定送什么来呢。” 李天骄顿住,旋即理解了容尺素的意思。 “我原本以为老太君走了之后,你的日子就会好过些,没想到,你在王府里的日子,倒是不比我好多少。” 苦笑了一下,高门宅第,有几个不是如此的? 李天骄道:“靖宁,我看云恒现在对你不错,你何不如叫云恒把院子里的那些女子都休了,或者送人罢了?何须留着在这里给你添堵。行书如今尚还没有纳妾我的日子便如此难过了,若是行书跟云恒一样这么多女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到此,李天骄又不由地惋惜起了自己。 容尺素安抚了李天骄一句,只道她有自己的分寸,并不多说什么。 这些女人,她何尝不想送走。 只是,她尚还有些疑惑没解,且,这院子里还有只手她没有抓出来,容尺素怎舍得,就这样放过那背后的人了? 美人病娇: 老太君头七那天,云恒的部属王力家媳妇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云恒被叫着过去喝酒了。 本欲云恒是要带上容尺素去的,不过那天,容尺素找了些风寒,并没有去,而是留在了同梦阁里休息。 夜晚,寒风瑟瑟。 一阵阴风乍起,吹慌了人。 突然间一阵幽幽地声音传了过来:“还我命来……容尺素……还我命来……” 像是从空中传来的声音,阴森的吓人。 “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赶紧出来。”对着空,兰溪警告般的威胁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9章 越来越乱 心里有些害怕,那声音太像是老太君的了,但历经上次有人装神弄鬼,兰溪又镇定了一些。 这世间分明就没有神鬼之说。有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兰溪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晴河掌了灯,也跟着四周看。 屋子像是被一层阴雾包围着,甚是吓人,晴河、兰溪怕容尺素出事,连忙到床榻里护着容尺素。 容尺素坐起来,漂亮的眸子凝着四周,没有人。 只是那声音还在幽幽地喊着,充满了凄厉和阴森。像极了老太君的声音,可又分明不是老太君的。 “阿七……”容尺素喊了句,阿七不在。 屋檐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踏踏踏地响着,有瓦片掉了下来,声音惊悚。 突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荡在了容尺素的跟前,把兰溪吓得大叫了一声。 那脸太恐怖了。 晴河反应过来,把眼前这个白衣的人踹了一脚,飞了出去。 屋顶上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知晓是不是阿七在上面跟人打斗。 门被风吹的噼里啪啦的响着,又一个白色长发的女人进来,与刚才那个往容尺素靠近。 晴河跟兰溪道:“不要怕。这只不过是人装的罢了。”声音还是很坚定的,“王妃,您就在奴婢的身后便可。”晴河安抚着容尺素,手里拿着灯台。 那两个白衣长发的女子飞过来,晴河就用手里的灯台去砸,晴河兰溪会些皮毛,暂时可以应付,可时间一场,这两个女人武功太高,二人根本对付不了。 寒风凛冽,门窗被吹打的噼里啪啦的响着。容尺素倒在床榻上,紧皱着眉宇看着与晴河兰溪打斗的两个女鬼。 淡漠的脸,阴沉不定。 这个时候,两个身影迅速进来,一人托住一个,晴河兰溪才幸免飞出去。 云恒放开晴河,挥着手中软剑,唰唰的往两个女鬼身上砍。两个女人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她们能打得过的,相视一眼,连忙从窗户里逃窜离开。 云恒刚想要去追,阿七放开怀里的兰溪,清冷的与云恒道了句:“王爷,您保护好郡主,属下去追便可。” 说完,阿七睨了眼床榻上的容尺素,就朝女鬼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云恒没有去追,而是抓住容尺素的手问容尺素:“素素,你没事吧?”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她。 容尺素摇了摇头,“我没事。” 晴河掌了灯,这时,外面有侍卫押着一个白衣女人走了进来:“王爷、王妃,抓到一个。” 女子垂着脸,有些奄奄一息。长发遮住眼前五官,逶迤在地上拖着长长一沓。 乍看,倒是挺吓人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容尺素声音有些冷,俯下身去抬起女子的下巴。 女子的脸化着脂粉,苍白到了极致,左脸上化着的伤疤蔓延了半张脸,唇红妖冶,十分骇人。 承受力强大,可看着女子如此模样,容尺素脸色也不由地变了变。 女子神情恹恹,“既然落到了你手里,要杀要打随你便,别妄想我会告诉你什么。” 女鬼一脸傲骨,想要去咬舌自尽,但却先一步被洞悉,晴河先一步掐住女鬼的下巴,制止了她想要咬舌头的举动。 容尺素被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似是恨不得把容尺素剥皮拆骨,吃她血肉。 兰溪挥手扬了女鬼一耳刮子,清脆的声音,把女鬼半张脸都给打歪了,兰溪冷冷地警告:“王妃岂是你能瞪的。” 嘴里塞着东西,女鬼不能说话,但一青一白的脸,还有那呜呜地叫声,能看出女鬼那愤怒的心情。 容尺素似是也不在意,把女鬼嘴里的布条拿了开来:“再问你一次,是谁让你来这里装神弄鬼?” “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她一脸的视死如归。 可惯会观颜察色的容尺素还是注意到了女鬼跪着的双腿在发抖。 细微的动作出卖了她,她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不在意生死。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便是杀了你,你也不会说?” 冷哼了一声,女鬼别过脸,明确自己的意思和立场。 半响不见容尺素说话,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容尺素要处死女鬼的时候,容尺素两瓣粉唇一张一合吐出三个字:“放了她。” 这一举动,众人都甚为讶异,云恒也不列外。 睨着容尺素精致的脸,暂时不语。 “王妃,这人装神弄鬼吓您,您怎么能就这样放了她。”兰溪有些不可置信。 这好不容易抓到的,就算现在她不肯说,但严刑逼供,未必不会说啊。 就这样放了,岂不是太亏了? “放了她。”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不杀我,你就能从这里知道什么,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说的。”女鬼冷哼着。 面对她恶劣的态度,容尺素的态度清清冷冷,嘴角勾勒出一抹别样的弧度:“本王妃敬你是个烈女子,不杀你。你走吧,告诉你的主人,迟早有一天我是会揪出她的狐狸尾巴的。” 清润的眸子写满了冷意,看不到别样的情绪。 容尺素的态度坚决,押着她的侍卫在云恒的示意下,也就放开了女鬼。 得了自由的女人,还有些懵,有些不可置信容尺素竟然就这样放了她。 “你真的不杀我,要放我走?”女人皱着眉。 容尺素颔首,兰溪不忿:“让你走还这么啰嗦,就该要杀了你。”见兰溪要冲动,晴河连忙拉住兰溪,兰溪才没得以做出什么。 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离开这里。 “王妃,您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兰溪撇嘴道。 其他人也都是疑惑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清清凉凉一笑,就这样放了她?怎可能呢? 容尺素看向一旁的两个侍卫,是云恒的亲卫,她见过几次,武功还不错。 “你们两个去盯着她,看看她去那里了,回来跟我禀报。”阿七不在,容尺素只能先差遣这两个人了。 两个人是听命于云恒的,面对容尺素的吩咐,也要先请示一番云恒。 云恒颔首,这两人这才退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跟上从院子里出去的那个女人。 兰溪意识到了什么,道:“王妃,您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想要找出她的幕后指使人吗?” “这还用说吗?你何时见过王妃做亏本的事情?”晴河与兰溪道。 兰溪讪笑了下,脸有些热热的:“我只是怕王妃……”她话还没有说完,容尺素就道:“好了,你们两个也斗嘴了,先去让人来收拾一下院子。” 得了容尺素的话,兰溪便退下去让丫鬟进来打扫。 因着刚才打斗,屋子乱成一团不说,房顶都穿了,不能住,今夜就宿在了云恒的墨竹轩里。 夜漫漫,星灿灿。 容尺素在云恒怀里昧着眼,心里想着的是之前同梦阁闹鬼一事。 上一次还没有抓到凶手,彼时又闹这一出。 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尺素想不透。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眼里沉了沉。 细腰被人搂住,紧了紧,男人贴了上来,问她:“还在想之前同梦阁的事情?” “嗯。”容尺素不否认,刚才的事情太怪异了。 “别胡思乱想,有我在,没事的。” “嗯。”她轻哼,不知道说什么。 僵持了一会,容尺素缓和一下气氛问道:“今夜怎这么快回来了?” 容尺素还以为云恒今晚恐怕是回不来的。 “担心你,放不下你一个人在府里,我就回来了。”低沉的声音宛若潺潺流水,甚是好听。 方才在王力府邸里的时候,云恒就一直眉眼再跳,总觉得今夜会有什么发生。 王力见他心不在焉,知晓他是在想着容尺素,便也不留他,让云恒早些回来陪容尺素。 没想到,这预感还真是对了,一回来就瞧见了这样的事情。 容尺素不说话,云恒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安抚她:“别怕,我一定会查清此事,把凶手找出来的。” “谢谢王爷。” 额头被人吻了吻,“跟我,不用说谢谢。” 带着惩罚的意味去咬她的唇畔,残留着的淡淡酒香渡进她的口腔,有些晕乎乎的。 接着唇就被他攻略,沦陷了。 容尺素闭着眼,享受着他的吻,他的爱抚…… 第二天一早,消息不走而出,府中议论纷纷皆是知晓了昨夜同梦阁的事情。 甚至不知从那里传出来的话,说是容尺素害死的老太君,老太君回来找容尺素索命了。 容尺素听说了这事儿后,反应并不大。 “王妃,这些人皆是在胡言乱语,无事生非,难道您就要纵容着这些人如此败坏您的名声,不管管吗?”兰溪有些激动。 做不到容尺素、晴河这样的淡定。 “你让人去查查这话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把她俩的舌头割了。” 长睫轻颤,眼皮子眨了眨,容尺素说的云淡风轻,听着还以为是一件繁碎琐事,而不是割一个人的舌头。 兰溪仲怔片刻,应了一声“是”就退了下去。 容尺素望着沙漏,皱了皱眉,不知不觉,辰时已经过去了。 问晴河:“阿七回来了没有?” 昨夜阿七从出去追那两个女鬼后,就没了踪影,容尺素有些担心阿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否则,不应该现在还没有回来的。 “阿七还没有回来。”想了想道:“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王妃您不要担心,阿七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嗯。”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想了。 好一会,晴河想到了什么道:“王妃,奴婢发现了一个事情。” 容尺素睨了她一眼:“什么事情?” “王妃可还记得,茗侧妃死前说她被人陷害一事兴许跟刘侍妾有关。” “可是发现了什么?” “五更天的时候,奴婢去水房给王妃打水的时候,奴婢见到了刘侍妾匆匆忙忙地从后门进来,遮遮掩掩地,好似不想别人发现她。奴婢问了守门的家丁,她们说,刘侍妾是昨日就出去的,好似是要回家探亲。” 见容尺素满脸疑惑,晴河也不卖关子,“之前奴婢打听过,刘侍妾与刘家人并不亲厚,刘侍妾是被刘家人逼着嫁进王府的。” “自从进府之后,刘侍妾也从未回过刘家。奴婢怀疑这事有蹊跷,且王妃早晨有没有注意到刘侍妾指甲里并没有染上丹蔻,反而还有一抹黑色?” 晴河细数自己的发现。 这些日子,容尺素忙着对付老太君,和老太君的丧事,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茗侧妃死亡诡异一事。 经晴河这一提起,容尺素倒也意识到了什么。 眼眸微微眯起,“昨夜闹鬼之事,你觉得与刘侍妾有关?”容尺素问晴河。 早晨时,她倒是没有注意到刘侍妾指甲是否有黑色的染料。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夜那几个女鬼指甲倒是黑色的。 晴河颔首:“奴婢也是在猜测,是不是还得调查一番。” 有一事,晴河没有跟容尺素提及,便是前些日子,她曾经看到过,刘侍妾与君阡陌有交集,不过也没有仔细看到,或者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逗留一下,君阡陌就快速离开,晴河不敢肯定,这两人是否有什么关系。 加上,近日刘侍妾许多举动都太异常,晴河不得不怀疑闹鬼一事跟刘侍妾有关。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容尺素沉吟了一下,“这几日,你盯着刘侍妾。”想到了什么,容尺素眸色沉了沉,“还有莺侧妃那里,你也给我盯紧一些,调查一下,近日莺侧妃都在做些什么。” 晴河不解容尺素要做什么,便也应下。 今日若不是晴河提及黑指甲一事,她倒是快要忘了,之前,她也在莺侧妃的指甲上,瞧过一抹黑色的痕迹。 当时倒没有想太多,今日一想,甚为诡异。 年关将至,因着今年王府频频出现命案,加上老太君前不久才去世,一时间,还没有缓过劲。 连着新年的事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了春节,都还没有开始准备。 容尺素不想理这些繁琐事,就把这事情,交给了秋侧妃来准备。 因着是第一次准备这些事情,秋侧妃有些惶恐,生怕会出差错,做每一件事情,都要来询问一番容尺素的意见,倒是让容尺素有些不耐。 直接与秋侧妃道:“既然我把事情交给你来处理,你就自己做决定罢了,不用事事都来问我,否则,我何须还要用你?” 秋侧妃仲怔片刻,脸色有些讪讪。 “妾身……” 见她要请罪,她又揉了揉眉心,道:“罢了,第一次难免会如此,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晴河吧。” “妾身知晓了。”秋侧妃尴尬一笑。 想到了什么,问容尺素,“王妃,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跟王妃您说。” “什么事情?” 见容尺素并不怎么感兴趣,秋侧妃有些许失落。 秋侧妃道:“王妃可还记得之前留宿过王府的君公子吗?” 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秋侧妃说的是君阡陌。 颔首示意自己记得。 “妾身昨夜见着君公子好似从刘侍妾的院子里出来。” “哦?可看清楚了?”勾着唇,兴味地问秋侧妃。 秋侧妃摇了摇头,“那时天黑,看着倒是看的不太清楚,但那侧影确实是像极了君公子,妾身保证,妾身真的没有看错。”说着,秋侧妃举起了手,一副要发誓的模样。 想起之前云恒亲卫带回来的消息,容尺素有些头疼。 这事怎又跟君阡陌扯上关系了? 似乎无形中,有一张大网,正在慢慢朝她靠近一样,任由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脱,反而还一个劲的往里面深陷。 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王妃?”见容尺素不说话,秋侧妃小声的唤了容尺素一声。 冷不丁地,容尺素问了句:“秋侧妃,你恨我吗?” 秋侧妃一下子顿住,有些不解容尺素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双眸锁着秋侧妃,不肯放过她一丝情绪动作,全部收入了自己的眼中。 她缓缓地说道:“你与丁侍妾关系甚好,她是因我而死,你恨我吗?” 秋侧妃一下子跪倒在了容尺素的跟前:“王妃,妾身不恨你。虽然是王妃下令处死的梦儿,但确实是梦儿做错了,王妃才会下的命令。王妃对妾身很好,妾身不恨王妃。” 清润的眸子盯着她好一会,“真的不恨吗?”低低仿似潺潺流水的声音,似是在问她自己,又似是在问秋侧妃。 秋侧妃吞了吞凉凉地唾液,跪在地上没有容尺素的话,不敢起来,眼里的慌乱被她死死地藏着。 “罢了,起来吧。” “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想一想,你先回去把春年要的东西准备好吧。” 得了容尺素的话,秋侧妃才松了口气,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大冬天的,背后都凉透了。 …… ****** 院子里,容尺素摆了一排棋子,一个人正下着棋。 手拈着白子,正犹豫着要下在那里。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身影,挡住了太阳倾洒下来的光线,倒显得阴冷了起来。 “既然来了,不打算坐下吗?”她的声音淡淡,男人仲怔片刻,旋即走了过来,在她跟前坐下。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容尺素看着眼前的慕白,声音中略带笑意,“靖宁倒是不知慕大哥何时喜欢做起了这样偷偷摸摸地事情。” 慕白轻笑,自顾自的解释:“方才去了申国公府,恰好路过商亲王府,想着也有些许日子没有见到你了,进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运气倒还真的不错。” “慕大哥去申国公府做什么?”容尺素略有疑惑。 早前,她可并未听说过慕白跟申国公有什么联系。 “生意上的事情,并无什么大事。” 见此,容尺素倒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 落了手中的棋子,容尺素给慕白添了一杯茶。 “王府近来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你可还好?”慕白眼里有担心。 容尺素摇了摇头,“让慕大哥担心了,我并没有什么事情。” 慕白颔首,“没事就好。”抬眼看她,“近来你瘦了不少,可是病情复发了?” 之前用了慕白送过来从南丘国用的药身子便好了不少,连冬天必犯的哮喘,今年也没有往年那般严重。 “慕大哥,我的身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虚弱,都那么多年了,这些小病,要不了我的命的。” 慕白皱起了英挺的眉宇:“吐口水重新说过,这样的话,怎能乱说的。”眼里有责备。 容尺素用绣帕掩嘴轻笑,有意戏谑慕白:“慕大哥怎也信这些迷信了?靖宁是女子,吐口水,这得多不雅啊。” 说完,慕白清隽的眉就挑起,这个时候,云恒却突然间回来了。 恰好看到容尺素跟慕白在院子里一个挑眉,一个轻笑,握着拳略有不悦。 可想起之前对容尺素的承诺,云恒又硬生生压下了怒气。 “素素。”唤了容尺素一声,云恒走了过去。 闻声,容尺素与慕白同时回头。 “王爷回来了?”她淡淡道了句,反应不大。 云恒在容尺素身旁坐下,拦住容尺素的腰肢,把她嵌在他怀里,好似才注意到慕白的存在,笑着问:“慕公子怎么也在?”眯着眼,敌意的看着他。 慕白好似没有看到云恒的敌意:“路过商亲王府,便恰巧过来看看素儿。”冬他巨圾。 一声素儿直刺云恒的心窝,一阵难受。 将近咬牙切:“是恰巧呢,还是特意的。” 太过敌意的声音,容尺素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王爷。” 见容尺素要生气了,云恒刮了刮她挺翘的鼻翼,委屈的道:“我只不过是随口问了句而已,你看,慕公子都不介意。” 挑起薄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慕白:“慕公子,你说是不是?” 双方较量,只一会,就较量了千百回。 慕白别过视线,不再看云恒,轻笑着颔首,示意是赞同了云恒的话。 捏了捏眉心,容尺素有些头疼。 云恒暗示慕白该走了,别留在这里打扰他跟容尺素,可慕白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轻摇着手里的折扇,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看起了容尺素的棋局,看的云恒想骂娘,把慕白从容尺素的院子里丢出去。 但碍于容尺素在这里,云恒不好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只好咬着牙,忍! 暂且忍着他! 看着云恒恨他,却干不掉他的样子,慕白就忍不住想要发笑,却淡定的跟容尺素聊起了下棋,直接把云恒晾在一旁。 可不甘心的云恒,却插了一个脚进来,想要给自己找存在感。 本想好好下个棋,但多出了两个男人,气氛一下子就坏了。 且,这两男人还在互相较量,简直不忍直视。 容尺素干脆“啪”的放下手里的棋子,站了起身。 动作太大,两个男人都顿了顿,抬头仰视着站着的容尺素。 容尺素道:“王爷、慕大哥您们且先下着吧,午膳快要到时辰了,靖宁去给你们准备午膳。” 说完,也不等两人说话,容尺素就带着晴河兰溪离开同梦阁,直接去了厨房。 路过梅园的时候,转弯处,有两个丫鬟走在她们的跟前,其中一个手里捧着几支娇艳欲滴的梅花。 两人没注意到容尺素走了过来,自顾自的说着她们的话。 “芳儿,你小心点,别弄坏了,这花可是要做成梅花糕,给王妃送过去的,要是被王妃嫌弃了,看主子怎么教训你。” 那被唤作芳儿的丫头撇了撇嘴,“那能这么容易坏就了?且王妃也不是个难说话的,应该不会太计较的吧?且这花是用来做梅花糕的,保存着好看,跟不好看,不都一样吗?” 芳儿嘴里逞强,不由地心虚的打量着手里的几枝梅花,生怕这花真的被她弄坏了。 “紫兰姐姐,主子为什么要亲自下厨给王妃做梅花糕啊?王妃身份尊贵,这怎会稀罕这些糕点啊?送了说不定也就赏给院子里的丫头吃的,这样岂不是浪费主子的心意了?” 紫兰顿了顿,莫名心虚的白了眼芳儿:“你问我,我怎知晓?许是想着王妃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也就想吃点平凡的呗。现在院子里就剩下王妃一个人做主了,主子自然是要巴结好王妃的。” 末了又说了句:“主子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干扰的,还是不要问这么多的好。” 话里带着几分警告。 见此,那芳儿也就不敢再多言了。 到分岔路口,几人换了不同的小道,这两个丫鬟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她身后的容尺素。 虽然二人说话都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容尺素还是一字不漏的把这两人的对话给听进了耳朵里。 梅花、梅花…… 容尺素喃喃了两句,问身旁的晴河兰溪:“那两个丫头可是林侍妾院子里的?” “是的,王妃。”答完,两人也突然间想起了之前李天骄来的时候,与容尺素说的那事儿。 面色骤然变了变。 这林侍妾该不会是看那香还没有奏响,等不及了,所以直接想要送梅花糕来毒死容尺素吧? “王妃,这林侍妾的心肠也太歹毒了。您又没有害过她,她怎么……”兰溪咬着唇,着实想不透,这林侍妾为什么要害容尺素。 虽然容尺素是下过命令处死了一些侍妾,可到底是没有害过这林侍妾啊? 容尺素冷笑了一下。 看来,这院子里想要她死的人,果真是不少。 暗暗思虑了一番,容尺素在兰溪耳里低语了一番,兰溪圆溜溜的大眼睛亮了亮,旋即笑着颔首:“王妃放心好了,奴婢定然会办妥的。” “嗯。” 准备好午膳,容尺素就回了同梦阁。 院子里有些乱,枯黄的树叶子落了一地,两人原本束的一丝不苟的墨发也稍有凌乱。 明显就是刚刚动过手的样子。 “王爷、慕大哥,你们干什么了?”容尺素皱眉问。 云恒、慕白的脸色都不太好。 见着容尺素回来,慕白的脸色先缓和了一些,道:“没什么,就是听闻商亲王武功了得,与他切磋了一番。” 眼里有些狐疑,视线落到云恒身上,云恒俊脸微沉,想起方才自己竟然跟慕白打了个平手,云恒怎也高兴不起来,但对着容尺素与慕白的目光,云恒点头算是默许了慕白的话。 见此,容尺素倒也不再多问。 让两人进屋子里用午膳。 容尺素走在前头,云恒、慕白在后头。 云恒恨恨地瞪着慕白:“你该走了。” 慕白狭长的凤眸里,眼仁漆黑,隐隐有些兴味:“既然素儿都已经准备好午膳了,倒也不差这一点时间。商亲王如此大度,想必不会介意慕某在这里蹭饭的吧?”他笑的无害,与往日清雅公子形象大有不同。 云恒的脸却是黑的不能再黑。 “你……” 慕白长睫轻颤了下,不与云恒帅嘴皮子,追上前面的容尺素:“素儿……” 云恒磨牙跟上。 直至蹭完了午膳,又用完了餐后甜点,慕白这才与犹未尽的离开商亲王府。 并且说,改日再来看容尺素。 险些没把云恒气到吐血。 容尺素不知晓这两人在她刚才离开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见云恒脸色不好,她也识趣的没有问。 心里还在想着林侍妾的事情。 不想,却是在中午的时候,朝廷里出事了。 太子醉酒险些轻薄了五皇子妃秦嫱,五皇子联合自己的部属跪在紫宸殿前,说是要给秦嫱求公道,实则是逼着皇帝废太子。 宫里乱成了一团,云恒刚准备午休,宫里的人却是来传话,云恒又不得不把衣裳从新穿上进宫议事。 宫里的事情,容尺素不关心,只不过却有些诧异,太子竟然会犯下这么个大错,且还让五皇子给抓住了把柄。 此番一个不慎,恐就是要错失太子之位了。 却恰是这个时候,意料之中,林侍妾的丫鬟紫兰送了一盒糕点过来,道是林侍妾亲手做的,让容尺素品尝一下。 睨着紫兰手里捧着精致的盒子,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情绪。 让一旁的晴河收下,给晴河使了个眼色,晴河给紫兰塞了个荷包,掂量着重量,紫兰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给容尺素道谢。 容尺素轻笑,“紫兰姑娘代本王妃给林侍妾说句谢谢吧。” 得了赏银,紫兰脸都要笑成花儿了。 连连点头,就退了下去。 再三保证,会把容尺素的话给带到的。 看着兰溪乐呵乐呵离去的背影,视线落到了一旁的糕点盒子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容尺素让院子里的小丫鬟碧落去把莺侧妃请了过来。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王妃万福。”莺侧妃柔柔弱弱的给容尺素请安。 穿着一袭荷青色的长裙,披着斗篷,漂亮的脸蛋说不出的虚弱苍白,腰束着不盈一握,似是扶风若柳,风一吹就倒下。 “莺侧妃不用多礼,坐下吧。” 莺侧妃看了容尺素一眼,这才抿着唇在一旁坐下,问道:“不知王妃唤妾身来,可有何事情?” “就是叫莺侧妃过来说说话罢了,你也知晓,与本王妃交好的茗侧妃、叶侍妾都相继过世了,我就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容尺素叹息着,抬了抬眼皮子看莺侧妃:“难道莺侧妃不想跟我说话,怕……”她话还没有说完,莺侧妃已经说道:“王妃不要多虑,妾身没有不想跟王妃娘娘说话,只是有些突兀罢了。” 她尴尬一笑,表示自己并没有嫌弃,不想跟她说话之类的。 “既然不是,那就好。” 莺侧妃颔首,垂着脸,手里握着绣帕,搅动着,不知晓该说什么。 容尺素转头吩咐了一旁的晴河一句:“晴河,你去把方才林侍妾送来的梅花糕拿过来,让莺侧妃尝尝。”说话间,容尺素的视线一直留在莺侧妃的身上,不肯放过莺侧妃一丝表情。 “王妃,既然是林侍妾送给你的,还是……”莺侧妃想要拒绝,虽然脸上尽量平静无常,但容尺素却无法忽视,她微微颤抖了一下的小手指。 容尺素打断她:“我素来不爱吃甜食,放着也是放着,难得莺侧妃你在这里,莺侧妃就不要跟本王妃客气了。” 说完给晴河使了个眼色,晴河应了声“是。” 转身进去把之前紫兰送过来的梅花糕给端了出来,当着莺侧妃的脸拆了印条。 容尺素示意莺侧妃吃,莺侧妃琉璃眼眸闪了闪,在容尺素的目光下,拈起了一个,“谢谢王妃。”说完,就放进嘴里小咬了一口。 问莺侧妃:“莺侧妃觉得如何?” “甚好,甜而不腻,味道不错。” 这厢碧螺又端了两杯茶上来,让莺侧妃解解渴。 莺侧妃有些迟疑,并没有立刻去喝,而是等容尺素喝了一口,才跟着端起来喝。 看来,这莺侧妃也不傻,知晓要提防她。 不过,容尺素又不是傻子。 不说,她还不想那么快弄死莺侧妃,就算是想杀死她,也万万不会用自己的东西来毒害她。 在同梦阁里呆了一会,莺侧妃就回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莺侧妃的院子里,传来了莺侧妃中毒的消息。 有丫鬟请容尺素过去。 进去的时候,院子里站着几个与莺侧妃相熟的侍妾。 有温侍妾、林侍妾、还有萍侍妾。 其中,秋侧妃、谢侍妾也在。 见着容尺素过来,纷纷给容尺素行礼。 让几人起身,容尺素便问道:“莺侧妃如何了?好端端的,怎会中毒?”她皱着眉,略有责备莺侧妃的丫鬟,碧儿、环儿。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容尺素的跟前:“王妃恕罪,奴婢也不知晓主子怎会突然间中毒的。” 容尺素冷哼了一声,没看这两个丫鬟,也没让两人起身。 问给莺侧妃诊治的大夫杜筠:“杜大夫,莺侧妃她如何了?中的可是什么毒?” 杜筠怔了怔,旋即摇头:“王妃放心便可,还好诊治的及时,莺侧妃并无什么大碍,只是目前倒是说不出来中的是什么毒,还得检查一遍,莺侧妃今日接触过,亦或者是吃过的东西才行。” 她还没有说话,那大夫就问了跪在地上的环儿、碧儿:“侧妃娘娘今日可都吃了些什么?” 碧儿抿着唇,望了容尺素一眼,见容尺素说了一个“说”字,才犹犹豫豫地说道:“主子就方才从王妃娘娘那里吃了一些糕点,喝了些茶回来后,就一直说不舒服。起初主子也不在意,不让奴婢去请大夫,可就一刻钟前开始,主子一直就喊肚子疼……” 碧儿叨叨絮絮的说着,说的有些不清不楚,但意思却很清楚的告诉大家,莺侧妃是因为吃了容尺素的糕点,喝了容尺素那里的茶,才会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我本王妃下的毒毒害的莺侧妃?”微微眯起杏眼,那碧儿吓得浑身都哆嗦,连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王妃娘娘,这碧儿也是实话实说,到底是不是吃了王妃您的东西才会中毒,王妃让杜大夫验一验,不就知晓了?”温侍妾壮着胆子道。 其它几个侍妾也纷纷点头附和。 秋侧妃想要给容尺素说话,容尺素示意了她一眼,秋侧妃就闭上了嘴。 容尺素让下人去把今天用的糕点和茶叶渣子都拿过来。 以防掉包,去的有莺侧妃的丫鬟环儿、温侍妾的丫鬟还有兰溪。 等过了一刻钟左右,这三人才端着糕点和茶壶回来。 容尺素没有疏忽掉林侍妾那微微变了变的脸色。 让杜筠检查这些糕点里有没有毒药。 杜筠用银针试毒,在众人聚的目光下,先后试毒糕点和茶叶。 最后试到糕点时,杜筠的脸色一瞬变了变。 整根银针都黑了一大半,连着几人的脸色也古怪的很。 | [] 意味不明的看着容尺素,似乎有些诧异,容尺素竟然做出下毒这样的事情。 唯独林侍妾整个人都不好了,呈现出一种呆怔的状态。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妃,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谢侍妾直言质问容尺素:“没想到堂堂王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给莺侧妃下毒,王妃,你太恶毒了。”谢侍妾满是不忿,直言似是要给莺侧妃讨公道。 眼里的激动欣喜,太过明目张胆,怎也遮掩不下去。 似是料定了容尺素的罪名翻身不了,这毒是她下的一样! 宅斗部分,这几天会收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0章 心很小,只能装下你一个 谢(尛亞)赏玫瑰 其她几个虽然没说什么,却是也用别样的目光看着容尺素,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这毒是容尺素下的。 认定了她的罪名。 “这糕点。可不是本王妃做的。”她淡淡一句话,笑了似得,顿时让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林侍妾的脸更是惨白了几分,被容尺素看着,她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摇头,似是要跟容尺素解释。 “不是王妃的,那王妃难道还想说,是丫鬟,还是我们送给你的?”谢侍妾冷笑,显然是不相信容尺素的说词的。 “林侍妾。你是不是该跟大家说一说,这糕点是从何而来?” 林侍妾猛地跪了下去,“王妃娘娘饶命啊,妾身也不知道,妾身并没有在糕点里下毒,妾身是冤枉的。” 林侍妾这一跪,大家纷纷都有些惊讶。 林侍妾性格温婉,平素里是个好相与的,怎可能会做出下毒这样的事情? “王妃,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林侍妾性格温婉,是个良善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温侍妾第一个给林侍妾说情。 容尺素清清冷冷的笑,林侍妾性格温婉不可能做下毒这样的事情。她容尺素就恶毒之极,连质疑都没有就怀疑是她下的毒毒害莺侧妃? 有侍妾犹犹豫豫的也跟着想要给林侍妾说情。 看来,这林侍妾平日里,虽然不多话,可见人缘也不差。 “照你这样说,不是林侍妾。那就是本王妃下的毒?本王妃与莺侧妃也并无大怨,又为什么要害莺侧妃?” 容尺素反问,众人一时语塞,你看着我看着你,不知该说如何是好。 “林侍妾还是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毒害本王妃?”她说的是毒害她;而不是毒害莺侧妃。 这梅花糕是送给她的,自然是想要害她的。 林侍妾楚楚可人道:“王妃娘娘贱妾冤枉,贱妾并没有下毒,贱妾没有毒害王妃。” 晴河出声道:“林主子最好还是如实道来,谅还没有铸成大错。王妃方好饶恕你。您这糕点给莺侧妃用的时候,可还是没有拆印条的,总不可能王妃有林主子您的印条吧?” 温侍妾欲要说话,晴河便问了跪在地上的环儿:“环儿姑娘早前也在同梦阁,这印条有没有拆,环儿姑娘不会没有看见吧?”又问碧儿:“碧儿姑娘,你说可是?” 环儿、碧儿咬着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环儿微微颤颤的点了头:“晴河姐姐说的是,糕点当时是还是封着,没有用过的。” 众人听完唏嘘不已,纷纷噤了声。看着林侍妾的眼神都变了。 明显是信了是林侍妾下的毒。 秋侧妃道:“林侍妾,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王妃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侍妾有些懵了,竟是不知如何辩驳。 抬头看容尺素那双嵌在巴掌大脸蛋上清润的眸子,正也在看着她,隐隐荡着的冷意,林侍妾心神一颤,顿时面如死灰般惨白。 温侍妾还想要说话,被秋侧妃道了句:“温侍妾也别仗着与林侍妾关系不错,就一味的帮林侍妾开脱,诬陷是王妃下的毒。王妃身份尊贵,若是要想莺侧妃、林侍妾死,何须自己动手?” 秋侧妃说的是实话,众人无言相对。 就连谢侍妾想要借机嘲讽几句,也识相的比上一张利嘴。 在府中呆的最久,颇有些实权的茗侧妃死了,现在老太君也死了。 秋侧妃听令于容尺素、莺侧妃身体孱弱,并无实权。 加上云恒又独宠容尺素,这府里堪称是容尺素的天下,她要她们死,实在太简单了。 根本就不用搞那么多花样。 “为什么要下毒?”容尺素问林侍妾。 “妾身……求王妃赐妾身一死,是妾身犯糊涂,一时想不开,妒忌王妃深受王爷恩泽,自己被冷落,才故而下毒,还请王妃赐妾身一死谢罪。” 林侍妾这时也不再开脱罪名,而是编了个理由认了这个罪名,头点地的磕头。 因为妒忌才会下毒吗? 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可容尺素并不会相信这样肤浅的话。 床榻上传来了一阵咳嗽,碧儿环儿连忙从地上起来,去给莺侧妃顺背。 兰溪小声提醒:“王妃,莺侧妃醒了。” 莺侧妃捧着胸口,秀眉微微颦蹙,本就苍白的脸更加剔透。 气若游离,虚弱的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家都在这里?”杏眼半开,黑漆漆的眼眸烟朦胧雾朦胧。 “莺侧妃你醒了。”容尺素走过去,握着莺侧妃的手,微微笑着轻叹道:“你中毒了。都怪本王妃,若不是本王妃让你品尝了林侍妾的糕点,也不会中毒……”容尺素满口自责。夹介庄圾。 莺侧妃不易察觉的颤了颤,下意识的往那跪在地上的林侍妾跪了下去。 朱唇微张:“王妃,这……这是怎么回事?茈(ci)儿怎会做这样的事情?”明显是不相信林侍妾会做这样的事情。 容尺素拍了拍她的手,清润的眸子睨了她:“这事你先不要管,你刚醒过来,身子还虚着,好好休息。” 莺侧妃抿着唇,容尺素起身俯视着林侍妾一眼,“林侍妾善妒,意图下毒毒害本王妃,害的莺侧妃中毒。关押柴房,听后处置。” 说完,容尺素审视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几个侍妾:“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温侍妾想要说话,被刘侍妾拉了拉衣袖,这才闭上了嘴,眼睁睁的看着林侍妾被人拖下去。 让众人纷纷离开后,容尺素也让人送杜筠离开,临的时候,还道:“此番多谢了杜大夫,否则的话,恐就让真凶逃脱了。” 杜筠知晓容尺素说的是客气话,也不敢邀功,只道:“王妃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杜筠不敢邀功。” 晴河塞了个荷包给杜筠,杜筠略有诧异,容尺素对她淡淡笑着:“今日之事,还望杜大夫不要说出去。” 知晓容尺素是花钱买个安心,杜筠想推脱也推脱不了,便也收了。 送走杜筠,天气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天边紫霞遍布,黄昏渐落。 天朦胧雾朦胧,一轮弯月冉冉升起,挂在枝头上,月明星疏。 容尺素并没有直接回同梦阁,而是去了关押林侍妾的柴房。 有些事情,她总需要问个明白。 在背后高搞鬼的人是谁,三番四次的想要害她。 容尺素虽然不是好人,可在这院子里,也从未主动招惹害过什么人。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一道亮光从外面拂照了进来。 阴恻恻的柴房,林侍妾抱着肩膀,整个人缩在角落里。 见着容尺素进来,这才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眸看着她。 不是第一次走进这个阴森的柴房,容尺素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晴河兰溪二人手里提着灯笼,一下就把屋子给照亮了。 “王妃,您怎么了?”询问的话,却没有太多的讶异。 “本王妃想听听,叶侍妾是怎么死的。” 额? 林侍妾眼里闪过一抹情绪,有些不解容尺素的意思,“王妃,妾身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抿紧下唇,睫羽颤动,如同飞舞的蝴蝶。 “不用紧张,本王妃只是想问问林侍妾,叶侍妾是怎么死的罢了。” 林侍妾不解其意,犹豫了一下道:“王妃,叶侍妾不是被王爷下令杖责死的吗?”小心翼翼地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轻笑:“若本王妃没有记错的话,林侍妾今年才十八吧?” 在林侍妾疑惑的目光,她略有惋惜:“双九年华,这要是死了,倒是可惜的紧。本王妃若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有个弟弟在念书吧?” “明年就要到三年一次的秋考,也不知,他可否有这个福分可以进朝为官,可否能赶上这次秋考……” 林侍妾脸色顿时惨白,跪倒在容尺素的跟前,拉着她的裙摆哀求:“王妃,您要怎么对我都行,求求你放过妾身的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求求你了。” 林侍妾无父无母,自小与弟弟相依为命长大,两姐弟感情深厚,林侍妾自然不想拉着弟弟一起到地狱里陪葬的。 小脸上哭的梨花带雨,容尺素冷冷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俯下身,掐着林侍妾的下巴:“为什么要害本王妃,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若是不说清楚的话,那么,我不敢保证,你弟弟会不会先你一步,到阎王那里报道。” “挽香是谁给你的。” 林家就林侍妾的弟弟一个人,容尺素可不相信这林侍妾不过十六七岁,就连这燕京都没有踏出去过的书呆子弟弟,有办法弄到挽香这样的东西。 林侍妾愕然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好一会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怔怔地看着容尺素:“王妃……” “是刘侍妾,还是莺侧妃?” 刘侍妾、莺侧妃两人都有问题,容尺素不敢肯定是谁,但无疑是这两人中的一人。 林侍妾不肯说,晴河扔了一块玉佩在林侍妾跟前,容尺素问她:“不知,林侍妾可否记得这玉佩?” 玉佩是圆形的,鸡蛋般大小,玉纹是两只仙鹤。 这是之前她给她弟弟的,林侍妾不可能认错。 林侍妾整个人如坠冰窖。 珍珠似得牙齿,咬破了唇,有鲜血渗出。 打完了巴掌,容尺素不忘再给个糖林侍妾:“你弟弟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听说尚还没有订亲。” “林侍妾,若你肯坦白一切,不用明年秋考,本王妃便安排你弟弟进翰林院,给予官职,并且还会饶了你一命,保你不死,给你弟弟订下一门好亲事。” 她似笑非笑地说着,眼里噙满了深意,“若你不答应的话,我就送你们两姐弟,一同下去给本王妃铺路。” 她的话,太过认真,半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恩威并施,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被她演示的淋漓尽致。 林侍妾此时的内心早已经是崩溃了。 听容尺素这样一说,那里还受得住她的话。 眼眶红红,林侍妾咬着唇,“只要妾身说了,王妃真的会放过妾身和妾身的弟弟,并且让他进翰林院吗?” 容尺素颔首,“自然。本王妃向来说话算话。” “好,我说。” “那香……是莺侧妃给妾身的。” “哦?”容尺素挑眉,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从林侍妾口中听到,不免还是有些讶异。 “三年前,妾身刚进府,弟弟病重,妾身并无多余的银钱可以给弟弟看病,便想要找茗侧妃支两个月的月俸。” “可茗侧妃却是记恨妾身嫁给王爷,认为是妾身抢走的王爷,并不肯给银钱妾身。” “十一月寒冷的天,王妃可知晓跪在冰天雪地是什么滋味的?”林侍妾眼里有嘲讽。 “妾身跪到了腿麻,还是莺侧妃垂怜妾身,送妾身回院子,并且借了银钱给妾身。若当年不是莺侧妃、奴婢与奴婢的妾身,早就死了……”叶侍妾娓娓的讲述着原因。 稍有讶异过后,容尺素就问莺侧妃都让她做了什么。 开始林侍妾还想有些隐瞒,不过却碍于容尺素的威逼利诱,全部告诉了容尺素。 她知晓的也不多,只是说叶侍妾、还有茗侧妃的死,都和莺侧妃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叶侍妾的死,也只能说是叶侍妾自己作的。 与人苟且,被莺侧妃知晓了,便请莺侧妃想个办法救救她,莺侧妃便帮她出了个主意,让云恒临幸她一次,把那孩子当成是云恒的便可。 至于后面为什么会发展成那个模样,也纯属是叶侍妾的个人造化。 而茗侧妃的死,则是莺侧妃在老太君那里不经意的提到,老太君就顺着莺侧妃的话去想,去做了。 至于这一次,林侍妾不知晓莺侧妃为什么要容尺素死,只是莺侧妃那样吩咐,林侍妾自然也就只得照办。 她有恩于莺侧妃,又有把柄在她的手里,不敢不从莺侧妃的话。 “王妃,妾身知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还请王妃说话要算话。” 长睫轻颤,“闹鬼一事,你可知晓是何人所为?” 总觉得这事,与莺侧妃脱不了干系。 林侍妾顿了顿,一脸的迷茫,摇了摇头:“妾身并不知道。”疑惑的看着她:“难道王妃怀疑此事是莺侧妃做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 见容尺素要走,林侍妾又提起了刚才容尺素对她许下的诺。 “你先在这里呆上几日,本王妃答应你的,不会食言。” 说完,容尺素就离开了柴房,临的时候,吩咐兰溪让人看好林侍妾,不许让人靠近半步,有什么事情,随时来禀报她。 以防有人趁这个时候,来害了林侍妾。 …… 这一夜,云恒没有回来。 想着白天里太监吉林说的话,容尺素便也没有多想。 此番,恐怕是个麻烦事儿。 太子的名声本就不好,皇上几番下了要废太子的心思,只不过因着有皇后和一些元老支持太子,太子也没有做出十分出格的事情,皇帝才没有真正废除太子。 这一回,若不是五皇子及时赶到没有铸成大错,秦嫱恐怕就要给太子沾污了。 做出此事,恐怕就算是有皇后还有李家保太子,太子的位置都要危危可及。 果然,容尺素没有想错。 云恒第二天早晨才满是疲倦的回来,告诉容尺素,皇上决定废除太子的太子之位。 至于立谁当太子,皇帝有意立七皇子,不过五皇子一党却是力挺五皇子,双方僵持互不相让。 皇帝又不得不先延迟立太子一事。 云恒替容尺素揉了揉她颦蹙着的眉,“怎么了?”问她。 “没什么,只是想,此事恐怕要给皇后娘娘不少打击吧。” “朝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么多。你只需要好好当好你的商王妃便可,知道了吗?”云恒严肃的睨着她。 太过认真的眼令她不由失笑,云恒却用十分认真的口吻跟她道:“不许笑,严肃些,我可是跟你说真的。” “好。”她应,嘴角却还有笑意。 云恒有些无奈,刮了刮她的鼻子。 “莺儿中毒的事情我听说了。” “嗯?王爷也觉得,是靖宁下的毒吗?”云恒摇头,“我只是在想,这院子里太多女人也不好。这样吧,素素,不若把这些侍妾都遣散了吧。给她们一笔银子,让她们离府吧。” 顿了顿,不想云恒竟然又是提起了这一回事。 可这些女人,又真有几个愿意离府的? 在王府里,就算是侍妾,她们也是风光的王府家眷。 若是离了商亲王府,那就是弃妇。 有几个女子,愿意背负这样的声明? 就好似宫中妃嫔,宁愿死在宫里,也不愿出了那道宫墙一样。 纵使渴望着自由,可若离了王府,她们又能去去哪里?又能做什么? 再且,容尺素也不想就这样放走一些人。 瞧着云恒那认真的表情,容尺素道:“此事靖宁先跟府里的侍妾探探口风吧,若她们不愿意离开王府,王爷强行把她们遣散,倒是有些太过份了。” 云恒觉得是个理,倒是没有坚持。 “王爷,听说你很早就认识了莺侧妃,这可是真的?” 云恒有些意外容尺素突然间,会跟她提起莺侧妃的事情,顿了顿,云恒不觉得是什么**的事情,倒也老实的点了点头: “莺儿的父亲曾跟着爷爷做事,小时候,莺儿娘去的早,莺儿的父亲跟着爷爷去打仗,每回都会把莺儿寄托在府里住上一些时日。” 说完,问容尺素:“怎问起了这个?” “没有,就是好奇罢了。”她轻笑,有些意外,云恒跟莺侧妃这么早就认识了。 “莺儿性子单纯,平日里,要对你有什么冒犯,你还得多担待一些才是。”揉着容尺素的秀发,云恒不经意地给莺侧妃说好话。 只是,她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情谷欠。 黑漆漆的眼瞳,有的,更多则是亲情。 “王爷把靖宁说的这样小气,就不怕靖宁生气?”掀起薄唇,似笑非笑地语气,不明息怒。 云恒仲怔片刻,含上她红润的嘴儿,啃咬了一会,才放开她,舔了舔唇上容尺素残留的甜蜜:“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你一个,再多可装不下了。” “王爷的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既然如此,要不要再尝一下?” 说完,也无需再征求她的同意,就吻上,深情或者晾夺着,攻略着她。 折腾了好一会,云恒精疲力尽的睡在了床榻上。 长睫轻颤,容尺素把云恒搂着她细腰的手拿开,从床榻上起来。 脑里想着的是别样的事情。 莺侧妃从小就与云恒认识,按道理,云恒该是清楚一些莺侧妃的性子才是。 可云恒对莺侧妃的所作所为一点儿都不知道就不说了,反而还认为莺侧妃是个好的。 是云恒太不关心院子里的事情,还是莺侧妃心思太沉,竟能伪装的,令人一点儿都看不透。 中午用过午膳,云恒还没有醒过来,容尺素去了一趟莺侧妃的院子,沁芳阁。 见到容尺素的到来,莺侧妃有些意外,想要起身给容尺素行礼,容尺素道:“莺侧妃的身子尚还没有好全,行礼便免了。” 莺侧妃莞尔一笑,睫羽轻颤,问容尺素:“王妃,您怎么来了?可是找妾身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罢了。” “多谢王妃的关心,妾身并没有什么大碍。”莺侧妃垂着脸,有些受宠若惊。 “都是一家人,莺侧妃不用太客气。” 容尺素没有忽视莺侧妃瞬间僵了僵的手。 在一旁坐下,容尺素缓缓地与莺侧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好一会,才问:“莺侧妃进府也有好些年头了吧?” 莺侧妃顿了顿,颔首点头道:“快五年了。” 莺侧妃的副将死后没多久,莺侧妃就被老太君做主许给了云恒,当时云恒已有几位妾侍,加之老太君的坚持,莺侧妃又喜欢云恒,云恒拗不过老太君,就纳了莺侧妃进来当侧妃。 这事,容尺素也知晓的。 轻喃了句:“倒是挺久了。听说莺侧妃因着身子不好,自小还没有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莺侧妃可想到外面走走?” 莺侧妃疑惑的看着容尺素:“王妃,您是什么意思?”秀眉微微颦蹙着。 容尺素把早上云恒与她说的,简单与莺侧妃说了一遍,莺侧妃本就苍白的面色更白了一些。 “王妃,妾身生是王爷的人,死也是王爷的鬼,绝对不会离开王府的。”咬着粉唇,莺侧妃坚决的道。 攥着绣帕的手也紧了紧。 察觉自己失言,莺侧妃松开了一些险些将绣帕绞碎的手,歉意的与容尺素道:“妾身太过激动了,还请王妃不要在意。” 尽量的掩饰,容尺素还是迅速的捕捉到了,莺侧妃眼里那一抹一闪消失的情绪。 “无妨。”容尺素莞尔了一下,反应较为平淡。 见容尺素并未有别的情绪,莺侧妃松了口气。 “莺侧妃与林侍妾关系甚好,本王妃这样处死了林侍妾,莺侧妃可会记恨本王妃?”容尺素冷不丁的问了句。 莺侧妃稳了稳情绪,浅声道:“有因必有果,这一切都是林侍妾自己造的孽,若不是林侍妾存了心思要去害王妃,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妾身虽与林侍妾交好,但并不会记恨王妃的,只是愿林侍妾下一辈能投个好胎。”莺侧妃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心平气和的道。 半点也分辨不出她话中的真假。 “既然如此甚好。” 在莺侧妃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容尺素才离开。 容尺素走后,莺侧妃秀眉紧蹙成川字型,琉璃般的眼眸深邃,一望不到底,如同无尽深渊的黑夜,深沉的可怕。 手里转动着佛珠的频率明显要快了一些,‘呲’的一声,佛珠嘎然断了,落了一地。 “主子?”碧儿唤了莺侧妃一声,抿着唇,眼里有些惶恐。 莺侧妃深吸了口气,睨了眼碧儿,并没有说话。 碧儿环儿相视一眼,把地上的沉香珠儿给捡了起来。 “主子,您可是还在想方才王妃说的话?”碧儿小心翼翼地问莺侧妃。 半响,莺侧妃抬头看了眼碧儿,揉了揉眉心:“林侍妾如何了?” 昨夜容尺素说是把林侍妾关进了柴房,可并没有说要怎样惩罚林侍妾。 看着容尺素的反应,似是对她起了怀疑。 林侍妾知晓她不少的事情,若是林侍妾没守住,把事情说与了容尺素听,恐就大事不妙了。 “早晨的时候,环儿已经去柴房里看过了林主子,林主子并没有跟王妃说什么。” “昨夜王妃的人去了柴房,也是铁青着脸回来,并且王妃还吩咐了下面的人不许给林主子喝水进食。且,林主子身上还有伤,脸都肿了起来。” 分手妻约 /// 碧儿把今日环儿去柴房看到,打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莺侧妃,末了又道了句:“主子,您有恩于林主子,林主子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应该不会出卖主子您的。” “且,林主子的弟弟,还需要主子您帮衬着呢。若主子您倒下了,林主子的弟弟也就要完了。林主子最是心疼她那弟弟,该是不会拿她弟弟的生命开玩笑。” 碧儿分析猜测着。 说的,倒也是个理。 只是,莺侧妃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你让人盯紧着容尺素,柴房那里,寻个机会把林侍妾杀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1章 阿七失踪 已经过去了五日,阿七还没有回来。 容尺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阿七跟着她已经快十年,从来都不会离开她半步,就算出去办事。也会给她报平安,或是第一时间回来。 可这回五天竟然还没回来,着实诡异。 当下,容尺素盘算了一下,当下准备回相府。 本欲是打算自己回去的。 但云恒却决意要跟容尺素,一起回相府拜见过她的岳父岳母大人。 料想着近日朝廷事多,以防二皇子(太子)五皇子等人会上门,容尺素也不拒绝,带着云恒一同回了相府。 得知容尺素与云恒要回来,容明清、夷光公主便匆匆出来迎接这两人。 “靖宁。”握着容尺素的手。夷光公主唤了容尺素一声,视线落到云恒身上,云恒恭敬的喊了夷光公主、容明清一句:“岳母大人、岳父大人。” 夷光公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先进去再说吧。” 容尺素颔首,云恒牵着容尺素的手,跟在夷光公主,容明清身后跟了进去。 容娉婷跟在身后,丝毫不介意一旁的云恒,直接挽住了容尺素的手:“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想说快要过年了,让母亲去把你接回来住今日呢,你这就回来了。” 容娉婷笑眯眯地,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容尺素颔首,并不语。穿过九转回廊,到了客厅里坐下。 丫鬟泡好茶,给几人一人斟了一杯茶。 “靖宁,云恒,你们两个怎么回来?”夷光公主问二人。 云恒牵着容尺素的手,道:“素素嫁给了小婿已有一年。却因着种种事情没有好好来拜访过岳母岳父大人,素素念着岳父岳母,小婿正好无事,便带靖宁回来探望岳父岳母。” 云恒态度谦卑恭敬,夷光公主看着还是满意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也快要午膳的时辰,我命人做了你们爱吃的饭菜,靖宁、云恒先去用膳吧。” 用膳的时候,夷光公主又问了两人一些事情。 直至用完了膳,云恒与容明清去谈事情。夷光公主这才拉着容尺素问容尺素此番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容尺素也不满着夷光公主,把近日府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夷光公主。 夷光公主听完后,眉头深蹙,若有所思了起来。 “阿七的武功甚高,仍是皇上亲自挑选给你的。若真是普通的几个人,不该能困住阿七。此番,恐怕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也知晓阿七恐怕是遇到了危险,只是此番该让怎么办,如何才能找到阿七? “姐姐,不若让阿九去找吧?阿九与阿七的关系不错,且阿九武功高强,许是有办法找到阿七也说不定。”容娉婷建议道。 说起阿九的武功。她也是甚为自豪的。 夷光公主觉得这事可行,便同意了容娉婷的建议。 容娉婷第一时间,就通知阿九,让阿九去找人。 解决了此事,还有就是那装神弄鬼的人、和莺侧妃的事情。 莺侧妃藏得深,想要把她拽出来不容易,更别说是给她定罪。 云恒自小与她一起长大,恐怕一时间也接受不了,夷光公主思虑了一番,给容尺素出了办法。 夜微凉。 因着天色不早,容尺素与云恒并未急着回府。 而是打算在相府里留宿几天,顺带躲躲那些想要拉拢云恒的人。 只是该来的总会来,是你的,怎么也躲不过。 第二日,刚从宗人府里放出来的二皇子就来了相府。 美名其曰是来探望夷光公主这个姑姑的。 但时下这个情况过来,到底是存着什么目的,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姑姑、姑父,我根本就没有轻薄秦嫱,我是被唐承泽陷害的。姑姑、姑父,你们向来最疼我了,此番你们真的就忍心不管我了吗?”二皇子开门见山与夷光公主、容明清道。 真情可切的模样,倒也终于知晓服软了。 若早前知晓收敛,又怎会弄得丢了太子这个位置? 夷光公主容明清二人相视了一眼,由着夷光公主这个做姑姑的先开口:“二皇子,也非是我们不想帮你,但这并非是我们帮你说话,便可以解决的事情。” “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若此时去与他说这些,免不得会怀疑是二皇子您让我们去说情,这要是再让有皇上知晓,免不得又要怪二皇子您结党营私,恐事情会更加严重。” 二皇子被夷光公主哄的一愣一愣的。 抿抿唇,觉得夷光公主说的甚有道理。 犹豫了一下,二皇子还是不死心的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也作罢。只是姑姑,姑父,我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皇位怎也该是我来继承。” “如今,我却不慎被唐承泽他给算计了,不知姑姑、姑父、表妹夫可否助一臂之力,夺回本该属于我的太子之位?” 二皇子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视线落到了一旁坐着一言不发的云恒身上。 求人的姿态、诚意,可谓是一点儿都没有。 微微皱着眉,二皇子说的如此直白,倒是叫她们不知如何拒绝。 “二皇子,你也该知晓,父亲仍是两朝元老,因着一直受着皇上的拂照,才有今日。皇上的眼睛,可是一直在盯着云、容两家,倘若今日父亲答应了您,恐怕不用多时,云、容两家也是岌岌可危。”二皇子说话直白,容尺素同样不跟他绕弯子。 话音落下,二皇子的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问容尺素:“靖宁表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怕我带累你们?” 情绪颇有激动,若不是有一旁的幕僚蒋钦拉着他,临行前,皇后的嘱咐还在耳畔,依照二皇子的性子,早就坐不住了。 “靖宁……”夷光公主也唤了容尺素一声。 手被云恒包裹着暖暖地,容尺素不为所动,淡淡的回应:“我只是就事论事。依靖宁之见,若二皇子想要从新夺回这太子之位,皇上岂不是比我们更有用?” “靖宁郡主此话怎讲?”蒋钦问容尺素。 “二皇子这太子之位是如何丢的?”容尺素直言问蒋钦。 蒋钦默言不语,不知是顾忌着二皇子在这里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怎么的,总之一时半会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夹尤女号。 他不说,容尺素替他说,细数二皇子之前的劣迹,在二皇子铁青着脸,要发怒的时候,再给予忠告:“五皇子用如此蹉的手段陷害二皇子,二皇子何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上向来不喜事多的皇子,二皇子何不如,近段时间,先不要管朝中之事,修身养性,造福百姓?” “如此一来,皇上看在眼里也甚是开心,说不定,便会恢复了二皇子您的太子之位。” 二皇子陷入沉默,眸子闪了闪,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旋即挺直腰杆,眸子凝着她:“你说的不无道理,若此番,我能恢复太子之位,定当重谢于你。”言下之意,若是二皇子恢复不了太子之位,那容尺素就得小心了。 送走了二皇子,几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方才真是太险了:“靖宁你方才不该如此跟二皇子说的话。” 若是二皇子突然间发怒,降罪于容尺素,或是翻了脸,倒是跟皇后不好交代。 皇后向来信任容家、待容家也颇好,就算是不追随二皇子,也万不能坏了两家的关系。 必要的时候,只要不牵扯上云容两家,也是可以帮二皇子一把的。 容尺素也深知这个道理。 方才,不过是走一步险琪罢了。 “薇儿,你也不用太操心,靖宁长大了,总归有自己的分寸。”容明清给容尺素说话。 夷光公主嗔了容明清一眼,“慈父多败儿。” 容明清笑笑:“这还不得多的你的体恤。” 第三日的时候,慕白来拜访相府,倒是让容明清、夷光公主受宠若惊。 慕白甚少与朝廷中人打交道,平素里,也甚少在京,与相府并无太多交集,这突然间的到来,怎叫人不惊讶。 当然,这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的。 开心的例子,自然是容娉婷了,慕白一踏进相府,就缠着慕白问东问西的。 而不开心的,自然是云恒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免不得是要呛上几句的。 好不容易送走慕白,可在慕白那句,明日再继续来探访容明清后,第二天,云恒就找了个借口跟夷光公主、容明清告别,带着容尺素匆匆地赶了回府。 倒是让容尺素拿云恒有些没办法。 ***** 离府几日,王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 听到容尺素与云恒回来,秋侧妃连忙带人来迎接两人。 临近中午,道是备好了饭菜,让人过去用膳。 一桌子菜,两人自是用不完的。 容尺素又让丫头去把屋子里的侍妾侧妃一并叫过来用膳。 不到两刻钟,所有的侍妾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过来了。 | [] 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俯身给云恒行礼,胸前的丰盈几近喷薄而出。 诱人之际。 云恒皱着眉,冷冷清清的让众人坐下。 虽然云恒的态度冷淡,这可丝毫不影响这些侍妾侧妃的热情。 相比于上一次七夕家宴,彼时的人要少了许多。 但坐下一桌,人还是不少的。 云恒扫了眼桌子上的人,皱眉问道:“莺儿呢?怎没过来?”看了半天总觉得欠缺些什么,原来是莺侧妃没有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2章 云恒爱的人叫江宴 几人相视一眼,温侍妾答道:“回王爷的话,莺侧妃她昨日旧病复发,身子还未痊愈过来。现在仍还在榻上,所以过来不了,还请王爷、王妃不要生气。” “既然是生病了,那就好好休息。” 说完,云恒刚要让大家继续用膳的时候,温侍妾又道:“王爷,莺侧妃近两日,一直在念着王爷您……说来,王爷也有许多日子,没有去看过莺侧妃了……” 莺侧妃咬着唇皮。我见犹怜的脸蛋儿有些埋汰云恒狠心、忘了莺侧妃,这么久不去看她。 原本料想着云恒听说莺侧妃生病了,总该紧张担心一下,可云恒却一脸的平淡,连关心都没有关心一句。 更别说是担心紧张了。 亏莺侧妃对云恒这样痴情。 温侍妾有些心寒。 瞧着温侍妾这个模样,云恒挑了挑眉:“你们先用膳吧,我去看看莺儿。” 云恒说着就要去,容尺素拉住了云恒的大手,“王爷,今日早膳你都没用多少,赶了这么久的路,肚子也该是饿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先用膳再说。再且。一时半刻,莺侧妃总不会出什么事情。”她笑吟吟地望着云恒。 “王爷……”温侍妾咬唇,眼眸如雨润桃花般看着她。 揉着眉心,云恒一下子陷入了为难。 去也不是,坐也不是。 容尺素脸冷了冷:“王爷难道是不想陪大家用膳吗?若是王爷不愿意,心里念着莺侧妃的话。便去吧。想必诸位姐妹,也会体恤王爷的。”容尺素把所有的侍妾一并拉下水。 众人都是好不容易才见着云恒一次,可才坐下云恒就要走,她们连表现的机会都还没有,换做谁,谁乐意啊? 众人视线压迫着云恒,容尺素笑问温侍妾:“温侍妾你怎么看?” “王妃,温主子不过就是一个侍妾,您堂堂王妃何须要问她?”谢侍妾阴阳怪气地说道。 温侍妾被一竿人看着面红耳赤。 恨不得就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刘侍妾拉了拉温侍妾的衣袖,温侍妾脸热热地说道:“王妃说的是。王爷的身子要紧。用了膳,再去看莺侧妃也不迟。” “王爷,坐吧。”容尺素清清凉凉地说道。 知晓这个小女人生气了,云恒连忙坐下哄她:“素素,别气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吗?”握着她凉凉的手,温暖给她。 小手从他的大手里挣脱:“王爷,先用膳吧,否则待会儿就凉了不好吃了,岂不是浪费了秋侧妃的一番好意?” 说到秋侧妃,云恒抬头看了她一眼,秋侧妃连忙羞赧地低下了头。 “辛苦了。”云恒淡淡的说道。秋侧妃脸微红:“妾身不辛苦。” 云恒颔首,抬眸看了眼整个桌上的女人,“你们都用膳吧,别光坐着了。” “是。”娇滴滴的声音一同响起,个个都笑成了花儿一样。 温侍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些恨恨地咬着牙。 对上容尺素的视线又不忿地撇过头,不去看容尺素。 睨着桌上的女人各有千秋的漂亮脸蛋儿,一度恍惚,这么多张脸组合起来,怎这么像是她前世的脸? 不,亦或者说是像是赵悦灵吧? 不知怎的,容尺素竟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在云恒书房里看到的那幅画。 里面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赵悦灵吗? 倘若是,他既然要赶她走,又为什么还要留着那幅画? 倘若不是,那画里的人是谁? 在那风尘的记忆里,她也曾一袭青衣,衣袂飘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脸的天真无邪。 那画,不单止容尺素疑惑那画的是谁? 就连赵悦灵心里也疑惑。 虽然努力的告诫自己,那画里画的是她。 可心里却总有一个疙瘩,在告诉她,那不是她! 记忆里,她根本就没有留过刘海。 端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云卷云舒,赵悦灵漂亮的眼眸深邃。 一点儿一点儿的盘算着时间,等待着那天的到来。 连男人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后,她都没有擦觉,直至男人靠近她,俯身含住了她的耳珠。 酥酥麻麻的触感,将她骤然惊醒。 赵悦灵扭头,看着男人那张带着面具而显得阴冷深沉的脸。 “你……你怎么来了?”抿紧下唇,赵悦灵看着男人。 下巴被男人抬起,含住啃咬晾夺,把她略有干涩,淡色樱唇蹂!躏的红肿这才放开她。 舔了舔唇上她残留的甜蜜,下一刻,已经把赵悦灵拉到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赵悦灵瞪着他,虽然已经习惯男人这样对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去恨他,厌恶他。 恶心的男人!!! “灵儿,本座可有跟你说过,你生气的模样,真是美极了?”男人低沉的声音略有戏谑,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指在她脸上,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她。 痒痒地触感,忍不住地去皱眉。 “你来找我做什么。”扭过脸,赵悦灵不想理会他的话。 “你不是想看容尺素遭殃么?” 赵悦灵眼前一亮,转过头看男人:“你肯让我动手了?” 之前在弄情阁一事,赵悦灵坏了五皇子的好事,被男人训斥了一番,除了喝醉酒,就跑来要她,凌虐她,甚至是不许她短时间内再对付容尺素。 已经甚久没有好好跟她说过话了。 更别说是提起容尺素的事情。 “取悦我,本座开心了,就帮你。” 男人深意的眼瞳,赵悦灵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咬牙去委身取悦她。 扭着纤细的腰肢儿在他身上撩拨起他,如此奴颜媚骨的承欢,终有一日,她定是要亲手将容尺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来泄恨地。 …… 欢愉完之后,男人带着她去见了五皇子…… ****** 用过午膳,云恒被容尺素缠着回了同梦阁,并没有去沁芳阁看莺侧妃,温侍妾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加之,方才还被谢侍妾奚落了一番,心里委屈,当下就去找莺侧妃诉苦,告诉莺侧妃,方才容尺素是多么多么的过份,想要莺侧妃主持公道。 莺侧妃听完后,脸上的神情很淡,仿似与世无争一般。 “她到底是王妃,你别太跟她计较。若王爷心里是有我们的,就算王妃她怎么缠,王爷也会来看我们的。”垂了垂眼帘,长睫轻颤,有些失落。 温侍妾抿着唇,有些替莺侧妃不满:“莺侧妃,您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若换做是我,我定然不会让她如此的。” 莺侧妃袖子下的手,抓的锦被都快变形了。 “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可是我的身子如此,能得王爷如此恩宠,已经是大幸,我还能要求什么。”握着温侍妾的手,莺侧妃轻笑:“雯儿,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没事的。只是委屈了你,王妃不喜我,你与我交好,倒是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可是好姐妹。”温侍妾笑着。 想到了什么,又失落的与莺侧妃道:“莺侧妃,您听说了吗?茈儿在柴房里自缢了。” 莺侧妃身子僵了僵,整个人瞬间懵了:“怎会这样?茈儿怎会……” 温侍妾咬着唇:“还不都是容尺素,若不是她,茈儿怎会如此?她如此狠毒的心肠,算计了你不成,竟然还诬陷了茈儿下毒害你。茈儿如此单纯善良,怎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温侍妾不忿。 与莺侧妃,温侍妾其实要与性子较软的林侍妾较好,对于方才听到林侍妾死了,温侍妾心里都还是一阵地揪痛。 对容尺素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 她眼里的恨意,让莺侧妃莫名的心虚,找了个理由,把温侍妾打发了出去。 着实不想看温侍妾充满恨意的眼。 问碧儿,“林侍妾真的死了?”近日容尺素把林侍妾看的紧,碧儿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莺侧妃还寻思着要不要换对策,这会儿就传来了林侍妾的死讯,莺侧妃一时间还是有些讶异。 碧儿颔首,“是的。方才大家都在忙活着讨好王妃,奴婢就趁这个机会……”碧儿把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给莺侧妃说了一遍。 莺侧妃听完后就陷入了沉思,这一切会不会有点太简单了? 见莺侧妃不说话,碧儿问她:“主子,您怎么了?” 莺侧妃抬头望了眼碧儿满是担忧的眼,碧儿是自小就跟着她的,不可能会背叛她。 许,真的是她太多心了。 夜里,莺侧妃用了药,头昏昏地,有些支撑不住,就遣退了下人早早安寝…… ***** 屋里燃烧着炭火,暖气环绕着屋内,暖暖洋洋,倒是没有外面的天寒地冻。 彼时,天上飘起了鹅毛雪,灯光映照着,极美。 “王爷,在想什么?”容尺素问沉默着的云恒。 云恒手里看着的是刚才王力让人给他送的密函。 把密函合起,云恒摇了摇头:“没什么。” 双眸温柔似水地看着他:“可是困了?” “没有。”下午的时候睡了一小会,容尺素彼时精神的不像样,那里会困。 只是,心里在酝酿着一件事情。 “王爷,若有一天你发觉,莺侧妃有很多事情在瞒着你,并且她并非你看到的这个模样,你会如何?”不知是提前给云恒打预防针,还是在试探云恒对莺侧妃的态度。 云恒顿了顿,“怎么问这个问题?莺儿自小跟我一起长大,她的性子我清楚,怎会有事情瞒着我?” 揉了揉容尺素的小脑袋:“素素,别想这么多了,莺儿性子单纯,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怎会有什么小心思。” 女人太多,云恒用了好一会才记起温侍妾:“今日……温侍妾的话,你也别太在意,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莺儿……我一直都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说不出是喜是怒,她轻笑:“王爷,妾身睡不着,不若我们去看看莺侧妃吧?她生病了,定然很想见见王爷您的吧。” 披上斗篷,由着晴河兰溪掌灯,就去了莺侧妃的沁芳阁。 远远地,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云恒皱眉,容尺素道:“王爷,好像是莺侧妃的院子里传来的,不若过去看看吧?” 云恒没说话,点了点头,两人加快了一些脚步。 越发接近,就越发能清晰的听到沁芳阁里传出来阴森幽幽地声音。 进了沁芳阁,却发现,沁芳阁里的丫鬟倒了一地,皆是昏迷不醒。 云恒心一紧,有些担心莺侧妃的安慰,转身走去了内厢,刚准备踏入门槛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手,回头是容尺素,正凝着一张脸看他。 云恒皱眉:“素素?” “王爷就不想听听,里面在说什么吗?” 云恒疑惑,容尺素戳破眼前纸糊的门,透着洞,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 莺侧妃缩在角落里,她的跟前伫立着一个身穿白衣,披散着的头发逶迤在地的女人,透着月光,隐隐可以认出,那脸色苍白的人,正是今天传出死讯的林侍妾。 “素素?”云恒想要说什么,被容尺素制止,只能继续听里面人的对话。 “你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莺侧妃缩在角落里,喃喃地说着,脸色苍白,满是惊慌之色。 那女鬼般的林侍妾声音凄厉:“为什么……莺侧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弟弟?为什么要害死我?” “你乱说,我根本就没有。你以为你装神弄鬼我就会相信你的话吗?你没死的对不对?是容尺素让你装鬼吓我的对不对?”莺侧妃缓过神来,强装镇定。 林侍妾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张狂而狰狞:“林月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坏事做尽?还需要容尺素来害你吗?今天我就要杀了你,杀了你为我弟弟、为我报仇……” 林侍妾突然间朝莺侧妃扑了过去,掐住莺侧妃的颈脖,像是要活活地把莺侧妃扼死。 云恒想要破门而入,手却是被容尺素拉的紧紧地,不许他进去。 云恒抿紧下唇,见着容尺素的脸,终究是不忍,没有破门进去。 这厢,莺侧妃快要喘不过气来,挣扎着,心一狠,大口的咬了林侍妾的手臂一口,滚着下地想要逃跑出去,林侍妾却是突然间追了上来,拉住她的腿,莺侧妃摔倒在地上,跟莺侧妃扭打在了一起。 月光从窗户里折射进来,恁的照亮了地板,却忽然间发现地板上竟然影射出了林侍妾的影子。 鬼是一缕魂魄,是没有影子的。 而眼前的林侍妾有影子,那是否说明,林侍妾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在装神弄鬼? 这一个认可,莺侧妃自己也冷静了一些。 “你根本就没有死?为什么要来吓我?为什么要杀我。”莺侧妃冷着脸,尽量镇定的问林侍妾,心里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 林侍妾见事情败露,有些慌了。 “是容尺素让你这样做的对不对?”莺侧妃打铁趁热,继续问林侍妾。 “你忘了,是谁救了你的命,是谁救了你的弟弟?林茈,你怎么能背叛我?” “我……”林侍妾猛地摇头:“不是我,是你要这样害我。你是救过我没错,可是我厌倦了这样,我不要在帮你做坏事了,我不想昧着良心过日子。” “可是,我明明都要死了,你还想杀我,还想杀我的弟弟。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你凭什么怨我?” 莺侧妃一边敷衍着林侍妾,手不由地抓住了身后,那盏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灯台,在林侍妾委屈的哭了起来的时候,莺侧妃抓着手里的灯台,就准备去袭击没留神的林侍妾。 突然间这个时候,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 莺侧妃手里拿着的灯台还来不及砸向林侍妾,举在半空上,见着云恒、容尺素进来,顿时就懵了。 怔怔地僵在原地,“王……王爷,你怎么来了?” “莺儿,你在做什么?”眯着一双桃花,云恒的脸色有些沉,视线紧锁着莺侧妃手里的灯台。 莺侧妃慌了,连忙扔了手中的灯台。 之前的话,也不知道云恒听到了多少。 莺侧妃稳了稳心神,连忙起身朝云恒扑了过去,“王爷,她想要杀我,我害怕。”吸了吸鼻子,莺侧妃满是委屈。 林侍妾还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灯台。 “她什么要杀你?”云恒问莺侧妃,出口的声音,却是清冷。 莺侧妃仲怔片刻,抬起头看云恒:“你不相信我?王爷,你不相信我?” “莺侧妃是不是该好好解释,林侍妾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在这是在做什么?”容尺素适时的插了句话进来。 莺侧妃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容尺素。 再看一旁的云恒,莺侧妃心里有些凉。 嘴上说道:“这应该是问王妃,不是吗?” “哦?那莺侧妃倒是说说,莺侧妃你是想要问本王妃什么?”容尺素浅笑着,不为所动。 莺侧妃一时哑言。 林侍妾这个时候,跪在了容尺素的跟前:“王妃,这一切都是莺侧妃吩咐妾身做的,是她让妾身下毒毒害的王妃。求王妃给妾身做主,饶了妾身一命。” “林侍妾,你在说什么?”云恒皱眉问林侍妾,不懂容尺素在搞什么鬼。 林侍妾抿着唇,望了眼一片的莺侧妃,把莺侧妃让她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云恒。 不看云恒黑的彻底的脸,头点地给云恒磕了个头。 云恒铁青着脸:“莺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爷,你若不信妾身,妾身说再多也无用。”莺侧妃咬着牙,似是并不打算认罪。 事到如今,还想硬扛着 可容尺素安会再给她机会? 让兰溪去把碧儿押了进来,跪在地上。 碧儿慌张地看着莺侧妃:“主子……” 莺侧妃面色闪了闪,抿着下唇:“王妃,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容尺素笑而不语,兰溪俯瞰着碧儿:“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 咬着牙,碧儿不敢看莺侧妃,尽数的把莺侧妃近年来所作所为全部说了出来。 云恒的脸色越来越黑,莺侧妃的伪装也尽数破碎,一个酿跄险些没有倒在地上。 这一切来的实在是措手不及,莺侧妃连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就这样栽在了容尺素的手里。 说完,碧儿给莺侧妃磕了个头:“对不起主子,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奴婢的家人都在王妃的手里,王妃说要是奴婢不肯坦白,她就杀了奴婢全家,奴婢不敢不从。” 碧儿咬着唇,泪水淹没了眼眶,豆大的泪珠滚了出来。 莺侧妃手握成拳,指甲嵌入血肉中,有鲜血流出。 “为什么这样做,莺儿?”云恒问她。 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莺侧妃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府中频频出事,竟然是她在捣乱,闹鬼一事,竟然也是莺侧妃做的。 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女,一下子迷失在了云恒的脑海。 好像隔了好遥远。 见事情败露,瞒不住了,莺侧妃突然间冷笑了起来,也不再伪装:“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云恒,是你们云家害死了我全家,你现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莺侧妃笑的凄凉。 看着云恒的眼里,再没有温柔,爱意,有的尽数是恨意。 云恒蹙眉,视线紧紧地盯着莺侧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仿似被莺侧妃当头一棒。 他从来没有想过,莺侧妃竟然会因此恨他…… 且还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年。 “你……你恨我,你当初为什么不说?”云恒问莺侧妃。眸色深了深。 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又能怎么样?说了你就能把我爹还给我吗?你们害死了我爹爹,还让我在你们跟前摇尾乞怜,像个可怜虫一样活在这后院里受尽嘲讽欺辱,你让我不恨你?云恒你是不是在做梦?” 莺侧妃红了双眼,有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她嘲讽的指责着云恒,数落他的种种。 莺侧妃的爹爹没有死的时候,林家虽然不算什么大户人家,比不上云家,但在这京城里,也算是不错。 莺侧妃又是家中独女,自小就受尽宠爱,被莺侧妃的爹爹保护的无微不至。夹引找亡。 可是至从莺侧妃的爹爹死了之后,林家一落千丈,她受尽族亲欺辱,被云恒接进了云家,虽然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欺负她,但背地里的欺负不会少。 她饱受屈辱,如同狗一样活在这院子里。 讨好自己的仇人云恒、讨好老太君,讨好隐忍府中任何一个人,莺侧妃早就恨透了。 她明明是千金小姐,可都是因为老王爷、因为云恒,若不是他们,她的爹爹就不会死。 她会有自己的如意郎君,而不是做一个身份低微,需要看别人脸色的侧妃,她根本就不用在这院子里活得这样可怜。 她恨,她怎么会不恨? 若是云恒能不这样花心,她还不会如此绝望。 可这个男人,娶了一个又一个,她连希望都不敢抱有半分。 云恒一时无言,常年在边关打仗,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是我对不起你。”默了半响,云恒只说了这句话。 “你若想离开王府,我会给你一笔足以让你后半辈子无忧的银子,让你离开。” 莺侧妃仲怔片刻,呆怔的看着云恒。 有些不相信,云恒会这么简单就愿意放她离开。 “你要放我走?”半响,莺侧妃才吐出一句话。 云恒闭了闭眼:“这是我欠你的。” “可是,太迟了,你让我走?我走去那里?”她凄凉一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莺侧妃直接凑近云恒,想用匕首去刺破云恒的心脏。 “王爷小心。”容尺素下意识的把云恒推开,手臂上实打实的挨了一刀,汩汩鲜血流出,渲染了粉白的衣裳。 容尺素皱着眉,神色有些痛苦。 云恒慌张担忧的问容尺素:“素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容尺素摇了摇头,这厢,莺侧妃见没能杀了云恒有些失望,呆怔的拔出插在容尺素手里的刀,发了疯似得又要去杀云恒。 晴河兰溪连忙去制止莺侧妃,夺了莺侧妃手里的刀。 “云恒,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要杀了你替我爹爹报仇。” “王爷?”容尺素苍白着脸问云恒,鲜血还在流着,云恒心疼的要命。 对一旁傻愣着的下人喝了句:“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是。”晴河应了声,连忙去请郑太医。 屋子里,还跪着林侍妾、碧儿,莺侧妃也被人押在一旁,云恒头疼的紧。 “王爷,她们要怎么处理?”容尺素问云恒。 捏了捏眉心,云恒问她:“你想我怎么处理?” 容尺素今日让他来这里,无非是想让他做个了解。 可……这些好歹曾经也是他的女人,特别是莺侧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的父亲,又是因云家而死,云恒怎说的出口。 “林侍妾揭发有功,先回院子里去吧。至于莺侧妃与丫鬟碧儿,坏事做尽,多番祸乱王府,带下去柴房,听后处理。” 说完,容尺素问云恒:“王爷觉得这样如何?” 云恒侧目看了眼莺侧妃,眸色闪了闪,点头,权当同意了容尺素的意思。 莺侧妃还有碧儿被侍卫拉了进去,林侍妾从地上起来,“多谢王妃不杀之恩。” “退下吧。” 莺侧妃被带下去的时候,不甘地朝容尺素嘲笑了句:“容尺素,你别以为云恒是真的爱你的,她爱的只是别人,他根本就不爱你,你们,你们所有人不过都是那个人的替身罢了,你们都只是替身而已……” 声音越渐越远,容尺素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回头看云恒,云恒面色有些深沉。 抿着唇,容尺素想问,却又不知说什么,唯好什么都不问,只是紧握着了云恒。 心里,却不由地疑惑,云恒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 茫然间,她记得,刚嫁给云恒那会儿,云恒曾在她耳畔叫过一个名字…… 是那个人吗? 可想,她却忘记了,当初云恒叫的是谁。 …… ****** 云恒抱着容尺素回了比较近的墨竹轩,随后晴河就带着郑太医给赶了过来。 给容尺素清洗包扎过后,郑太医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给容尺素,并且叮嘱容尺素要准时服用,否则效果就不那么灵用了。 道了声谢谢,云恒让人把郑太医送走,丫鬟识相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云恒、容尺素二人。 云恒揉了揉眉心,在床沿坐下,握着容尺素的手:“素素,别怕,我在。” “王爷,靖宁不怕。”她笑,她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和夷光公主安排的。 只是,云恒不知道而已。 …… 云恒有些头疼,“莺儿进府的时候,我曾经问过她恨不恨我,她说不恨我,进府的时候,我问过她愿不愿意,若她不愿意,我会给她安排一门好亲事的。我不知,也没想过,莺儿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爷……”容尺素拉着云恒的大手,抿着唇,眼里是怜惜,心疼。 心里也能明白莺侧妃、云恒的心思。 若当时换做是她,想必,她也会如同莺侧妃那样,什么都不说吧? 云恒呢喃:“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容尺素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也无话可说。 脑里想的还是之前莺侧妃说的话。 云恒心里,到底有的是谁? “王爷……”她咬着牙唤了云恒一声。 “嗯?”云恒疑惑看她,“怎么了?” “刚……”张了张口,却发觉她问不出来,摇了摇头,“没什么,王爷,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上朝,早些休息吧。” 云恒神色有些复杂,不敢去看容尺素,点了点头,给容尺素盖上被子,在她身旁睡下。 女人紧贴着他的胸膛,云恒单手枕着头,眸色幽幽地望着头顶的帘幔。 虽然决心要一心一意的爱容尺素。 可,一时间要他把往事,把内心里藏着的那个女人拉出来,赤果果的曝光在容尺素跟前,重提那些往事,云恒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夜色微微凉,两人同床异梦。 各怀着心思。 容尺素醒来的时候,云恒已经去上朝了。 梳妆好,容尺素没有先回同梦阁,而是去了柴房。 又一次踏足这里,容尺素有快习以为常了。 莺侧妃缩在角落里,只一个晚上,就憔悴了不少。 眼下一片无情,圆圆地大眼睛在她进来的时候,抬起头来看她。 “你怎么来了。”声音清冷,不似往日的柔弱。 冷笑着,嘴角里带着抹不屑。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容尺素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忽略莺侧妃眼里闪过的一抹慌乱。 莺侧妃不过一介弱女子,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府中折腾这么多的事情。 那也不是她的能力能够触及的。 上一次装神弄鬼的人,武功可不低。 想起这,容尺素又不由地想起阿七还没有回来的事情。 心里更是不安。 “王妃真是聪明。”莺侧妃冷笑了一声,有些讥嘲。 此话,算是默认了容尺素的话? “不过你别妄想能够从我口中得知任何有用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 “是吗?”声音清冷,似羽毛般轻抚过莺侧妃。 莺侧妃别过脸,不去看容尺素。 “其实你也是爱王爷的对吧?” 莺侧妃秀眉猛地蹙起,咬着唇没有说话。 这般,是默认了。 若是不爱云恒的话,怎会介意他妻妾多,又怎会一个劲儿的残害他的妾侍,做出这么多跟报仇无关的事情。 真的是为了报复云恒吗? 若是为了报仇,何不如直接寻个机会,杀了云恒来的痛快。 “为什么要这样做?莺侧妃,这样做对你根本就没有好处。你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听令于他?”容尺素眯起了双眸。 “容尺素,你别妄想能从我这里知道点儿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莺侧妃咬着牙,仍旧在坚持。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吗?” 莺侧妃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容尺素勾着唇角:“若本王妃没记错的话,刘侍妾应该是知晓一些什么的吧?” 注意到莺侧妃轻微的变化,她道:“也不知晓刘侍妾可否能如莺侧妃这般守口如瓶。” 话锋一转,她突然间问莺侧妃:“你到底在怕什么?在忌惮着什么?怕死吗?你以为你把事情告诉了我,你背后那个人,就会放过你吗?” “别妄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了,你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若认为刘侍妾那里你能知晓什么,你自己去问就好了,何须在我这里废话?” 莺侧妃冷哼,到底不是个笨的。 可惜,昨夜确实冲动了一些。 抿着唇好一会,容尺素没说话,也没有走,就静静地呆在柴房里。 气氛一下静谧地诡异了起来。 “昨夜,你说王爷心里有个人,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容尺素还是问了出来。 莺侧妃仲怔片刻,旋即突然间哈哈的冷笑了起来。 像个疯子一样的哈哈大笑。 容尺素皱眉,一旁的晴河兰溪也甚是疑惑,这莺侧妃这是不是傻了? 正疑惑,莺侧妃突然间止住了笑声,傻傻地望着容尺素:“容尺素,你是爱上了王爷对吧?” 容尺素被莺侧妃看的心里莫名地紧了紧,怎的有些心虚,抿着唇,还没有说话,莺侧妃冷笑着,眼里满是嘲弄:“容尺素,你爱上了害死你孩子的男人,你爱上了你的仇人,哈哈哈,容尺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一样爱上了你自己的仇人吗?” “你真可怜,容尺素,你真可怜。” 。 那句“你爱上了害死你孩子的男人”就像是给了容尺素当头一棒,把容尺素打蒙了。 容尺素的脸色骤然大变。 见容尺素不说话,莺侧妃笑的更加张狂,嘲讽。 睨着几近癫狂的莺侧妃,容尺素头疼的厉害,没有心思再继续说话。 “回去吧。”转身要走,身后的莺侧妃突然间道了句:“你不是想知道云恒心里爱的人是谁吗?那个人叫江宴,她死了,死了好几年了,可是你不知道吧?云恒爱了她十多年,那才是她心中最爱的人。这院子里的女人,包括赵悦灵都是那个女人的替身。你以为云恒真的会爱你吗?只不过是因为你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个女人罢了。” 轰地一声,容尺素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 乱成了一团。 云恒爱的人叫江宴? 刚准备走的容尺素,突然间回头,冷若冰霜的眼眸睨着莺侧妃:“你什么意思?你说王爷爱的人是江宴?” 莺侧妃只以为容尺素是受到了打击,根本不知容尺素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为了刺激容尺素,她笑:“你肯定不知道,心心念念一个人十多年是怎么样的吧?” “……” 莺侧妃在容尺素的跟前,一件一件地细数云恒曾经为那个江宴做过什么事情,又如何地痴情过。 莺侧妃作为云恒的青梅竹马,小时候,可没少从云恒嘴里听说那个江宴的事情,更没少见云恒为她做过什么。 那样的心心念念,看着,她都忍不住想要去羡慕妒忌,那个她素未貌面的女子。 直至,六年前那个女人死了,云恒整日疯疯癫癫的念着那个女人。 她偶然从云恒的书房里见过那个女子的画像,她才知道,她输的也不是太冤枉,那个女人,确实有令云恒为她疯狂,痴痴念这么久的资本。 尽数说完,莺侧妃原本还以为能从容尺素脸上看到疯狂的嫉妒,可是好像令她失望了。 容尺素从始至终,只是一脸呆滞。 没有一丝地妒忌,亦或者是疯狂。 还想开口再嘲讽两句,容尺素突然间转身就离开了柴房。 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狼狈。 美人病娇: “王妃……”兰溪唤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晴河皱眉睨了眼缩在角落里的莺侧妃,眸色闪了闪,吩咐看守的人锁了门,这才连忙跟上去。 容尺素狼狈的只想逃离柴房。 乱糟糟地脑子,就像是被投下炸药的湖水,蓬乱怎也止不住。 那些风尘的记忆,突兀的一下子从脑子里跑了出来。 “恒哥哥你真好,比太子哥哥还要好。” “那你喜欢我吗?” 小女孩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宴儿喜欢恒哥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4章 黎明总是在黑夜过后 这样她们想要说不要,都不好意思。 又是新年,不好闹不愉快,便都收下。与容尺素道了声谢谢。 原本想回个礼,但因着容尺素并未有孩子,也只得纷纷作罢。 今日承了容尺素的情,暗自思虑回家得与自家丈夫说说容尺素的好才是。 在王府里呆到临近黄昏,酒过三巡,众人都喝的醉醺醺才纷纷由自家夫人,亦或者下人搀扶着离开。 也正是这时,赵行书与李天骄这才姗姗来迟。 手里拿着大袋小袋,赵行书脸色微醺,显然是喝了些酒。 “行书。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这么晚才来。”云恒打了个酒嗝,拍着肩膀,与赵行书道。 同样微醺的脸,浓眉紧皱,责备的话,却未有不悦。 “方才去了丈人家,耽搁了些许时间,你瞧我这不是来了吗?”赵行书白了他一眼。 喝了酒,也不忘保持他儒雅公子的形象。 早前去了李府拜访李将军,恰好李家大房也在,赵行书这个做女婿的自然免不得被灌酒。 多喝了几杯,便耽搁了一些许时辰。 便是到现在。赵行书还是好不容易从李府出来的。 一旁的李天骄容尺素瞧着这两个醉鬼,甚是无语,“王爷,赵公子外面天寒,还是先进里面去吧。” 家丁将两个大男人搀扶进了客厅。 方才奴仆已经把客厅收拾好,但仍旧还有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熏着容尺素的口鼻。小脸微微染红。 吩咐下人去准备一些酒菜后,容尺素又端来了醒酒汤,让两人喝下,这厢才清醒了不少。 “靖宁,这么晚才来看你,你可别怪罪啊。”李天骄喂赵行书喝下醒酒汤这才与容尺素道。 轻笑道:“自然不会。难为喝了这么多还来,我该是感动才是。” 赵行书捏了捏眉心,笑言:“弟妹这样说可就折煞我跟天骄了。” “都是自家人,搞得这样客气作甚?” 云恒扭头跟赵行书道:“方才瞧你吐得这么惨,吃进去的头吐出来了吧?赶紧吃一些。填填肚子。” 云恒这一说,赵行书倒也真的是饿了。 用过膳后,这两人又喝了起来,容尺素与李天骄怎么拉也拉不住。 思量两人甚久才聚一次,过几日容尺素与云恒又要出发阮城的水韵山庄,又要些许日子见不到,今日容尺素倒是让他放纵一回。 两个大男人喝酒,容尺素李天骄也不做陪,到外面逛逛园子,赏赏月亮,月明星晴倒也是不错。 ***** 月亮圆若银盘映在池塘中,美若一幅画。 容尺素、李天骄在花园里的园子里坐下。“之前我还一直担心嫁给云恒会委屈了你,没想到倒是我多虑了。看到你现在跟云恒感情这样好,我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李天骄笑叹,松了口气的模样,说句夸张的,就好似终于见到自己女儿找到幸福的老妈子。 容尺素笑而不语,脑中浮现勾勒出云恒地模样。 从最初嫁给云恒的那一丝期盼,到夫君不爱,痛失孩子的绝望。 一路的灰暗,总算看到了光明,容尺素心里也有些难以言喻,颇为复杂不是滋味。 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她原本以为,她这辈子与云恒恐就要誓不两立了。 可这一年光景,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在不知不觉中牵扯,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直至发现云恒是前世许诺娶自己的人,他念了她的前世今生。 她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爱上了云恒,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是那么多不可思议…… “云恒也真够有本事的,堂哥用了近十年来亲近你,到底没有能娶到你,可云恒这小子,倒是能把你的放心骗走。”她话里没有恶意,有的只是惋惜。 虽然两人情谊深厚,自小玩到大。但两人有的并不仅仅是姐妹之情,李天骄性格不羁,自小就不喜欢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玩。 起初愿意亲近容尺素,不仅是容尺素与那些千金小姐不同,还有的便是,她自小就是把容尺素当嫂子来看待。 所以现在面对容尺素嫁给了云恒,没能嫁给李存峰,李天骄心里到底有个疙瘩。 她这些小心思容尺素并非不懂,只是有些事情,并非你能控制的住。 “月华公主是个好女子,李公子与月华公主会幸福的。”半响,容尺素吐出这样一句话。 多年未见,萧安盈变了许多,但容尺素始终还是相信,她仍旧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女孩。 李天骄吐了口气,白色的雾团在眼前散开,“凡事不可强求这我懂,你跟云恒现在很幸福,堂哥跟月华公主小日子倒也过的相敬如宾,这些我都知晓,只是不免觉得遗憾,感慨一下而已。” 李天骄莞尔一笑,拍了拍容尺素的肩膀,“别介啊,你也知晓我这个人口无遮拦,说起话来,也不经思量,没别的意思。 见容尺素轻笑,李天骄抬头遥望亭子外,挂在枝头高空的月亮,长睫轻颤,眨了眨眼,低低地说了句:“其实你们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不说这事了,天骄,你近来在赵府如何?赵夫人可还……”容尺素话点到为止。 李天骄撇了撇嘴,“多亏之前听了你的,阿娘时常会过来看我,给我出些主意,婆婆倒也不敢再拿我如何。” 低头轻抚了一下小腹,“只是未能给行书怀上个孩子倒也是个遗憾!想来我嫁给行书也快一年了……” “总会怀上的。”容尺素劝了一句。 她尚且还没有怀上孩子,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李天骄。 想到什么,李天骄给容尺素道:“靖宁,今日我回娘家的时候,听堂哥爹爹跟行书说,近日五皇子私底下在秘密密谋些什么,动静挺大的,想来近日会有什么行动。” “而且,我无意间听到秦嫱跟林蓓瑶说,五皇子要对付你,你可得小心点。”说到后面,怕隔墙有耳,李天骄刻意压低了声音。 闻言,容尺素蹙眉。 眼仁闪过一抹情绪,她暗暗思量了一下,问李天骄:“这话是你亲耳听到的?” 李天骄点头:“昨日我随婆婆到林太师府里走动,无意间听说到的……” 李天骄把事情简单的与容尺素说了遍。 容尺素闻言未语,好一会才道:“多谢你的提醒,天骄。我会提防的。” “与我你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是我的好姐妹,我自是不能让你给秦嫱还有五皇子那个乌给害了。” 说起五皇子、秦嫱二人,李天骄就是一顿气愤。 本来就不是好鸟,凑成一对之后,就都一起更坏了。 民间有个词,同流合污,用来形容这两个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容尺素轻笑。 等云恒与赵行书二人喝完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本欲是要留李天骄、赵行书在这里留宿一夜,不过两人道不好在这里打搅,坚持要回去。 如此,两人也不拦着,吩咐了两个亲卫,好生送两人回去。 云恒这回可是彻底喝懵了,走路都走不稳,还是晴河兰溪两人帮忙,白搀扶回的同梦阁。 打了热水,替他擦拭,又煮了醒酒汤喂下,都无济于事。 浑身发红,跟个熟透的虾子一样。 替他擦洗一系列之后,不知不觉天已经快子时了。 床榻上的男人醉的不省人事,容尺素整个人都快累成狗了。 晴河兰溪还守在一旁,容尺素让两人先回去歇息。 今日她们二人也跟着忙上忙下,累得够呛的了。 关上门窗,容尺素累的伸了伸懒腰,刚准备宽衣上榻,这时,外面一道黑影飞逝而过。 容尺素皱眉,疑惑的看了一眼,停顿住刚要脱衣的手,迟疑了一下,容尺素重新整理好衣裳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跟着黑影的方向去看,在院子的桃花树下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背影有些梳洗,她好像在那里见过。 猛地想到了什么,容尺素还没有说话,那个黑色的背影已经回头了。 月色倾洒下,男人嘴角微微翘起,戏谑般道:“看到我有没有很开心啊,美人儿?” “不知君公子也闯我商亲王府可有什么事情。”容尺素眯着眼眸看他。 见到君阡陌的庐山真面目,并没有很意外。 君阡陌朝她走了过来,伸手要去朝她靠近,下意识的闪躲,君阡陌却是帮她把额前散落的碎发捋开,笑的别有一番意思:“你这样怕我作甚?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墨色的眼仁盯着他,不说话。 君阡陌撇撇嘴,甚是无趣,“唉,你这个女人怎么这般无趣,老板着一张脸作甚,我又没欠你银子,再且,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朝她挤眉弄眼。 “君公子还是说自己的来意吧。”容尺素不想跟他废话。 “说你无趣,倒真是无趣的很。”还说点儿什么的,但见着容尺素一张严肃的脸,君阡陌觉得没意思,倒也不再逗她,折了一支桃花枝,说道:“有人出重金要了你的命,你说,这生意我是接呢,还是接呢?” 笑的天真无邪,一脸的无害。 “那你打算是接呢,还是接呢?”不答反问,在心里暗自思量着君阡陌说的人,有可能是谁。 “这个嘛,就得看你的诚意了。你若出的银子比她多,那我自然是不接的。” 容尺素眯眼问道:“你认为,你杀得了我?” “可要试试?”君阡陌突然间抓住容尺素的手,把容尺素拉到了自己的跟前,脸对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君阡陌朝她 唰的一下,脸不禁热了热,夜色里也看不见,仍旧是一副清清冷冷模样。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目的为何?” 君阡陌俯身看她,“你的暗卫失踪了对不对?” 见她不说话,但答应显然就是的了。 君阡陌在她耳畔如同鬼魅般,继续道:“我想跟你要一个人,作为交换,我保你一命,甚至,可以帮你救出你的暗卫。”夹乒团圾。 突然想起那日秋侧妃跟她说的话,容尺素抿着唇,思虑了一番,问他:“要谁?” “要你如何?” 极其认真的口吻,但看着他清隽的模样,容尺素忍不住地白了他一眼,“你若再这样不正经,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说下去。” 君阡陌放开了她,耸耸肩道:“想要的人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要那个好,你且先欠着我一条命,如何?” 君阡陌没说要刘侍妾,容尺素倒是有些意外。 见他这样说,刘侍妾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否属实,容尺素思虑衡量了一番。 用一个承诺来换阿七,倒也值得,便也应允,“我答应你,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阿七?” 男人皱着眉,想了想:“这个嘛,你这个暗卫现在情况十分不妙,想要救出来,没有那么容易,你且给我点时间想想。一个月内,我势必把你的暗卫还给你。” “他现在已经不是完好无缺,所以,你也妄想我把他分毫不伤的还给你,但我能保证,还给你的一定是个活人。” 不是完好无缺? 容尺素紧皱眉,不解君阡陌的意思,君阡陌耸了耸肩,似是也不打算解释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容尺素问他。 君阡陌这个男人亦正亦邪,出现的又总很是时候,容尺素也不能确定君阡陌扮演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究竟,又是什么身份,对自己有利还是无害。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暂时,我对你的生命没有威胁,反倒是还能保你一命。至于其他的,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今日便是如此吧,答应我的事情别忘,我答应你的,我也不忘。”君阡陌想要离开,容尺素唤住他:“你可认识刘晚清(刘侍妾)。” 君阡陌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扭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深了深:“不认识。”说完,君阡陌不再有一丝逗留就离开了王府。 偌大的园子,又只剩下容尺素一人。 望着君阡陌离开的方向,容尺素陷入了沉思。 对君阡陌又多了一分疑惑。 回到房间的时候,烛火还燃烧着,云恒安稳的躺在床榻上,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容尺素皱着眉,脑袋里想着的是刚才君阡陌说的话。 到底是谁想要杀她? 阿七,又在那里? 脑袋里是无数的疑惑。 一双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搂进他宽阔的怀抱,下巴搁在她的香肩,抓着她的手,厮磨着她的耳鬓:“素素,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 “早点睡。”云恒吻了吻她的耳畔。 一夜无眠。 早晨诸位侍妾来请安,容尺素独独留下了刘侍妾。 “王妃可是有什么事情?” 刘侍妾颇为忐忑不安的看着容尺素。 “本王妃听说你与茗侧妃、林侍妾的感情颇好,如今她们两个都过世了,你在这府中,可还安好?”容尺素笑吟吟地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神情,刘侍妾更是猜不透容尺素想要做什么。 刘侍妾垂了垂眼帘:“妾身进府就一直承蒙茗侧妃照顾,才得以有今日。可惜上天不垂怜,竟是让茗侧妃这么快就走了,上天真是不公。”轻咬着粉唇,眉宇间满是黯然的伤心。 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容尺素轻笑:“往日这府里,也数茗侧妃与我最亲近,你是茗侧妃生前在福利最好的姐妹,看着你,我总是不由地想起她。过两日我与王爷要去阮城一趟,你可要跟着我一起去?” 闻言,刘侍妾有些受宠若惊,容尺素竟是让她一起去阮城。 虽然跟着茗侧妃刘侍妾与容尺素亲近过几回,且现在与容尺素交好的叶侍妾、茗侧妃都相继过世,容尺素身边着实没有再比较好的人。 但饶是如此,说跟容尺素好的,也远远轮不到她。 就算容尺素要带人去阮城,不也该带秋侧妃去的吗? 怎么是带她? 刘侍妾心有不安,踟躇了一下道:“王妃,这恐是不妥吧?论身份,妾身怎也不如秋侧妃,若是要去阮城,也该是秋侧妃陪同王爷、王妃去才是。” “府里到底不能没有人打理,虽然你身份不及秋晴,但若秋侧妃跟着我与王爷去了阮城,王府岂不是要乱了?你且跟着我去吧。” 刘侍妾还欲要说些什么,被容尺素敲定了此事。 容尺素要与云恒去阮城,顺带捎上刘侍妾去的事情,一下子在王府里传了开来。 当下,就有不少人不忿。 纷纷去了刘侍妾的院子,冷嘲热讽了一些话。 逛个花园,还被谢侍妾拦着,说了刘侍妾两句难听的。 刘侍妾也不是个会隐忍的,当下就跟谢侍妾吵了起来,一个不慎,纷纷掉了下水,连着劝架的萍侍妾也不能幸免。 十个月的天,冷的入骨。 被救上来后,刘侍妾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谢侍妾、萍侍妾着了寒。 萍侍妾不如谢侍妾严重,喝了一帖药,很快就好了不少。 谢侍妾,则是没熬住,夜里没熬过来,第二天就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容尺素正与云恒在用早膳。 还没有用好,便赶了过去一看究竟。 谢侍妾躺在床上没了气息,脸色发白,朱唇青紫,甚是有些骇人。 胆小的侍妾纷纷捂住了眼睛,不大敢看谢侍妾。 与谢侍妾交好的单侍妾手里攥着绣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伤心。 见着云恒容尺素过来,连忙跪倒在了两人跟前给谢侍妾喊冤,是刘侍妾害死的谢侍妾。 又一一细数了刘侍妾的种种不好。 闻声赶来的刘侍妾一见事情不妙也跪在了容尺素、云恒的跟前:“王妃、王爷明鉴,谢侍妾是冻死的,怎么能怪到妾身的身上?” “再说妾身当时也掉水里了,若是妾身存心想要害谢侍妾,又怎么会把自己给搭上?当时还是谢侍妾自个儿来招惹妾身的……” 刘侍妾伶牙利嘴的给自己辩解,所有责任推脱的干干净净,险些没把单侍妾气吐血。 当下就吵了起来,容尺素被吵得头疼,按了按额头。 看了眼云恒,云恒示意让容尺素自己来处理就好。 后院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的并不想参与。 “好了,都别吵了。”喝止了在争吵的两人,容尺素扫了眼两人,道:“谢侍妾的死,固然不能说是刘侍妾一手造成,但刘侍妾却也逃脱不了责任。” “但人死了都死了,固然不能让刘侍妾偿命。听说谢侍妾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刘侍妾就拿五百银两出来安置谢侍妾的父母,抄佛经五遍,超度谢侍妾的亡灵。刘侍妾,单侍妾,你们看如何?” 容尺素这是要刘侍妾破财挡灾。 但刘侍妾只是一个侍妾,每个月的俸禄不高,五百两银子,这岂不是要把她的老本都给掏出来了? 刘侍妾心有不甘,想要再辩驳两句,但看容尺素的神情,又瞧着那单侍妾恨恨不肯罢休的模样,咬了咬牙,刘侍妾只能自个儿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吞,吃了这个哑巴亏。 恨透了已故的谢侍妾、单侍妾两人,心里连着也埋怨容尺素的狮子大开口,把她的老本都给掏光了。 不过好在刘侍妾家里还算不错,父亲是个五品的小官,无需用她的俸禄来养家。 刘侍妾赔了银两,容尺素又从王府的库房里支出了两百两,让单侍妾安排谢侍妾的后事,事情才告了一段落。 赵悦灵听说容尺素要与云恒离京一段时间,有些坐不住去找五爷,“你说过帮我对付容尺素的,可是她现在要去阮城了。你是不是在耍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帮我杀了她。” 赵悦灵狠狠地瞪了眼男人,漂亮的脸蛋儿因生气略显扭曲。 赵悦灵在现代的时候也算是出身豪门,加之长得漂亮,进娱乐圈也是个颇红的明星,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追捧惯了。 就算来到这燕国,虽然是个烟花女子,但长得倾城绝世,又是花魁娘子。 喜欢她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数不胜数,从未缺过追求者。 只要哭一哭,那些男人连命都愿意给她。 何时这样憋屈委屈过的?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她,这让一向自傲的赵悦灵倍受打击屈辱。 面对赵悦灵的怒气,男人好似并不在意,把赵悦灵拉到了怀里,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轻抚着赵悦灵的脸蛋儿,像是在端详一件绝色的宝玉,“这么生气作甚?本座何时说过不帮你了?” “你那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咬着唇,她的怒气未减。 “灵儿,你该懂事的,这样无理取闹像什么样子?本座可有说过不帮你?”睨着她,低沉的声音暗哑。 抿着唇,赵悦灵没说话。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啃咬了一下她红润的嘴儿,“你且等着看就好。” 等?又是等,她到底还要等多久? 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凭什么她在这里受苦,容尺素那个贱人却可以霸占着原本属于她的云恒? 不,她不甘心!!! 心里不动声色的盘算着一件事情,脸上却是屈意承欢男人。 ***** 马上就要出发阮城了,晴河兰溪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云恒有事出去了,容尺素在同梦阁里跟秋侧妃对账。 秋侧妃是第一次管账,虽然及不上茗侧妃,不过如此倒也是极好的了。 “此番我与王爷要出去一些日子,府中的事情,就还须你来好好打理了。”容尺素呷了口茶,浅声道。 “王妃放心便可,妾身定当不会辜负王妃的厚望,把府中打理好好的。王爷、王妃此番路途虽不说遥远,但还请路上小心。” 容尺素颔首,轻笑了下。 秋侧妃想到了什么,询问容尺素:“王妃,府中近日频频出现命案,妾身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可否用请得道高僧回来做做法?” 彼时的人都还是较为迷信鬼神这些东西。 才几日,又死了莺侧妃、谢侍妾,秋侧妃会这样想,也不足为奇。 想了想,便应允,将此事交予秋侧妃来处理。 **** 出发的前一天,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皇后没来,太后那里倒是让人传了话,道是太后甚是想念容尺素,让容尺素与云恒进宫来坐坐。 想起那个慈爱的老人,怎说也是自己的姥姥,年幼时对她与容娉婷比太子等人还要好。 且有留言说,太后近日来时常犯病,说不定那一天会突然间就去了,容尺素怎也狠不下心不进宫去看太后。 与云恒商议了一下,换上较为华丽端庄隆重的华服,容尺素与云恒进宫拜见太后。 见着云恒与容尺素,太后满意的点头,却又不由地感慨:“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今日若不是哀家让人去请,哀家看你们两个是不打算来看哀家了。” 责备的话,却并没有怪罪,只是嗔怪了容尺素一眼,道她太过狠心,忘了她这个姥姥。 “是靖宁的错,皇姥姥要如何罚靖宁都行,皇姥姥莫要生气了,这若是要气坏了身子,靖宁可是死也不足惜了。” “呸呸呸,你这孩子,死这些话怎能随口说的?赶紧吐口水重洗说过。”避免太后生气,容尺素倒也按着太后的话做了。 太后这才满意地点头。 扭头看向云恒,“你个小子,把我的乖外孙女给哄走了,这么久都不来看哀家一次,可是讨打的?” “太后恕罪,没有及时带素素来给太后请安确实是我的不对,还请老太后恕罪,饶了云恒。”云恒顺着太后的话,一副都是我的错的模样,叫太后好笑。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高兴就好。” 坐在一旁的申贵妃道:“还是靖宁有办法,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太后笑的如此开心,倒是靖宁与商王一来,就把太后哄的如此开怀了。” “申贵妃说的极是,看来,靖宁才是太后的心肝,我看着都免不得心生嫉妒了。”璃德妃轻笑着道。 有了申贵妃、璃德妃的开头,众人纷纷附和了起来。 九公主唐玉静道:“皇祖母看着靖宁表姐,可比看着我们开心了。皇祖母,静儿要吃醋了。”调皮搞怪的唐玉静拉着太后撒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汰太后偏心欢喜容尺素、容娉婷姐妹。 虽是无心的话,但听在个别人的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容尺素轻笑:“九公主严重了,吾等都是皇姥姥的孙儿,皇姥姥自然都是疼爱的。” “只是靖宁不常进宫,难得进宫一次,皇姥姥欢喜也是应该的。若说,太后偏心靖宁,惹得诸位吃醋,这可就要冤枉靖宁了。” 言下之意,她不过是偶尔进宫一次,太后才会如此欢心,她们天天在宫里,时常见,若是因这一次都要吃她的醋,那倒是显得不该了。 原本还要借题发挥的九公主唐玉静嘟嘴笑了笑,“我也是紧张皇祖母嘛,跟靖宁表姐你开个玩笑,你该不会是这样就生静儿的气了吧?”唐玉静大眼睛很无辜,小模样颇为委屈。 好似是容尺素欺负了她似得。 “静儿,不得无礼。”申贵妃喝止了唐玉静一声。 唐玉静撇了撇嘴,太后怜爱地揉了揉唐玉静的脑袋,“好了,都别争论了。” “靖宁说的是,你们皆是哀家的子孙,哀家都疼,都喜欢。若是为了此事伤了和气,可就不是靖宁的错,是哀家的错了。”太后故作生气。 众人面色讪讪,申贵妃道:“太后说的是。” 唐玉静见势头不对,连忙拉住太后的手:“皇祖母,您不要生气,静儿不是那个意思。” 唐玉静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声“皇后娘娘驾到”传了过来。 一竿人顿了顿,除了太后,其他人都纷纷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身上穿着一袭明黄色凤袍,头戴嵌镶东海明珠凤冠,面贴鹅黄,整个人尽显端庄,不怒而威,走了进来,瞧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轻言道:“都起来吧。” 话音落下,众人才纷纷坐好。 皇后走至太后跟前,给太后请安,太后淡淡看了眼皇后,情绪并不大,颔首道:“无需多礼,皇后坐罢。” 方才坐下,太后便笑着打趣道:“今个儿可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往哀家这里来,就连皇后你也来凑个热闹。” 皇后轻笑:“本宫方才见御花园萧瑟,这一问才知晓大家都来太后您这里了,本宫便也跟着来凑个热闹。” 说话间,皇后的视线落到容尺素身上,容尺素也不闪躲,微微会以皇后一个微笑。 申贵妃道:“这不是嘛,听说靖宁进宫,想着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靖宁了,本宫也就来凑个热闹。太后可是不欢迎我们?” “皇祖母……”唐玉静时不时的就拉着太后撒娇。 这皇宫里,也就属她胆子最大,敢这样亲近太后。 有孙儿这样亲近自己,太后也欢喜的紧,自也不会怪罪唐玉静。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道来道去,这都还是靖宁你的错了。”太后话音又落到了容尺素身上,“瞧着没,你舅母皆是念着你,往后还不多得进宫才是。” 容尺素尴尬一笑:“皇姥姥说的是,靖宁往后定是会多进宫走动。到时候,皇姥姥,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还请不要怪罪进宫整日往宫里跑才是。” “你能来,我们该是高兴才是的。” 这时候,有小太监来传话,皇上要见云恒。 云恒在这女人堆里呆着终归是不自在,得了容尺素的应允,便纷纷辞别太后,先去了御书房见皇上。 这让正准备问话云恒的申贵妃皱了皱眉。 甚是不悦,容尺素也权当没有看见。 一屋子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讨太后的欢心。 很快就过了两个时辰,太后累了,众人这才纷纷告辞,出了太后的宫殿。 容尺素被皇后叫住,去了皇后的栖华宫。 进了栖华宫,容尺素便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靖宁?” 进宫的时候就料到皇后会找自己,所以彼时被皇后娘娘召见,容尺素并未有什么意外。 皇后在首位上坐下,抬起脸,凤眸睨着容尺素,不急着说她的目的,而是打着太极问容尺素,“听说你明日就要跟商亲王出发阮城去水韵山庄养身子?” 云恒告假要去水韵山庄的借口是水韵山庄好养身子,好要孩子给云家传宗接代。 容尺素身子不好是众人皆知的,对于云恒这个借口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只是这宫里的人皆是人精,皇后也不列外,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样的托词。 时下这朝廷出了这么多事情,云恒贵为亲王,手握重权,容尺素身后又有整个容家,并且深受皇上这个舅舅疼爱。 彼时离京,恐是不想参与朝廷之事。 可,众人又怎会放过这么好的助力? 两人明明都深知肚明对方都想法,却又不点破这一道墙。 容尺素点头应允:“是的,皇后娘娘。” 皇后轻言道:“你嫁给云恒也有一年多了,确实是该要一个孩子的。” 说着,皇后看了她一眼道:“起初本宫还以为你与云恒恐是走不到一起,你们两个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现下如此恩爱有加,倒是件好事。” 容尺素大抵知晓皇后要说什么,抿着唇,垂着脸不说话。 绕了几个圈子,皇后这才说到了目的:“朝廷的事情,你恐怕也知晓了吧?” “嗯。” “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此事是睿儿做的?认为是本宫与睿儿想要害了皇上?” 容尺素没说话,皇后突兀的站了起来,望着外面寒梅,轻声道:“本宫十四岁嫁给皇上,十六岁诞下睿儿,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你以为,本宫当真是铁石心肠,没有感情吗?” “皇后娘娘,靖宁不认为此事是皇舅母您做的。” 听她一声皇舅母,皇后顿了顿。 苦笑了一声,“你可怨过本宫?” 当初容尺素嫁给云恒是皇后一手造成,容尺素与云恒闹别扭,当时是皇后阻止两人和离。 虽然如今容尺素与云恒冰释前嫌,但说容尺素当时没有怨恨,皇后是不相信的。 “靖宁从未怨过皇舅母。”知晓皇后指的是什么,她声音坚定。 当初若她不想嫁给云恒,便是皇后拿着刀逼着她,她也不会嫁。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路,便是错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怨恨别人。 再者,这条路,也并非有什么错的。 “那你……”皇后想说什么,容尺素打断道:“皇舅母,靖宁此番与王爷出发阮城,并非是想要躲避什么。只是,近来王府频频出现命案,王爷担心靖宁,又顾忌别人的异议这才要去的阮城。” “哦?真是如此?”皇后挑眉,有些不确定。 皇宫里的人,秦国公府,申国公府各大势力都有在盯着整个商亲王府,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容尺素不相信,皇后会不知晓王府的事情。 “靖宁不敢欺瞒皇舅母。” 皇后紧绷着的神情缓和了一些,轻笑道:“那你的意思,你与商亲王可会支持睿儿?” 到底,皇后还是想要拉拢云容两家。 容尺素是夷光公主、容明清的长女,自小就备受宠爱,若容尺素同意了力挺二皇子,皇后就有把握相信,容明清那只老狐狸会站在二皇子这一边。 “皇舅母也该知晓,云容两家世代忠君,靖宁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左右王爷的意思……” “你的意思,还是不愿意支持睿儿?”皇后眯眼看容尺素,有些不悦。 “皇舅母,朝廷之事,怎是靖宁能够干扰的?靖宁可以跟皇舅母保证,云容两家,绝不会倾倒任何一个皇子,成为二皇子的阻力,只要在不威胁云容两家的情况下,靖宁定当会让王爷与父亲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二皇子。” 这是容尺素做的最大让步,若皇后还不依不饶,她也绝不会让步。 美人病娇: 明知晓二皇子不是当皇帝的料,她何必要把云容两家压下去做赌注? 皇后抿着唇,阴沉不定的望着容尺素。 自也知,这是容尺素最大的让步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皇后也自知这个道理,倒也不强迫容尺素。 颔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也罢了。只是靖宁,还请你记住今日这番话。” “靖宁记住。” 皇后叹了叹:“你这性子倒是像足了你的母亲夷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5章 水韵山庄 、“哦?”容尺素挑眉望向皇后。 其实皇后与她的母亲夷光公主关系是挺好的,但是这些年为了两家的利益,不免生疏了许多。 “昨日你母亲进宫了,本宫也跟她提了今日这事。她的回答与你无一。” “靖宁,你也莫要怪本宫这个做舅母的压着你紧,本宫这也是无计可施了。” 皇后闭了闭眼,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是在皇后的眼里,一度看到了绝望。 抿紧下唇,容尺素没有说话。 朝廷乱成现下这个模样,她安能什么都不知道? 秦国公现在投奔了五皇子,皇后能够指望的也就属李家,和朝廷中早年追随太子的大臣。 但这点势力相比于势头渐起的五皇子、七皇子远远不够。 虽说月华公主萧安盈也同意。向姜国国主萧青城借兵给二皇子,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燕国与姜国相隔路程来回相隔了五六月的路程,万一明日五皇子就要反。 等到姜国的兵马来到燕国,五皇子恐怕早就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下了。 “皇舅母言重了。”半响她吐出这样一句话。 着实不知晓该怎么安慰皇后。 也更加不敢再皇后跟前耍刀弄斧。 皇后垂眼看了容尺素几眼,没再说什么,让容尺素退下。 出了栖华宫,容尺素虎着脸,尽量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她此番被皇后请了过来,虽然是偷偷的,但时下的这个时候,盯着栖华宫的人可不少。 彼时,她自然不能摆出一副松一口气的模样。 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人曲解成。她跟皇后达成了某种共识,可就得不偿失了。 容尺素正寻思着去御书房找云恒,这厢,却被一个小宫娥拦住了去路。 瞧着有些眼熟,似是是刚才跟在申贵妃身后的宫娥。 “商亲王妃,我家主子有请王妃跟奴婢走一趟。” 并不表明身份。 “哦?可是有什么事情?我还要去御书房拜见皇上。”容尺素婉拒宫娥的话。 宫娥脸上波澜不惊。“王妃跟奴婢来就是了,娘娘还在宫里候着王妃。”颇有一种不依不饶的赶脚。 眼珠儿转了转,容尺素颔首,轻笑道:“那好吧。” 宫娥仲怔片刻,福了福身示意容尺素跟在身后,领着容尺素到了一座华丽堂皇丝毫不逊色于皇后的栖华宫。 “梧桐殿”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金光烁烁,无不在昭显她的华贵。 这是申贵妃的宫殿无疑。 跟着宫娥踩踏着青色的鹅卵石,拾台阶而上。 被牵引到了宫殿里面。 “靖宁拜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容尺素给申贵妃行礼。 容尺素与申贵妃不常见。感情亦是疏离。 平日里更是毫无交集,彼时申贵妃让容尺素过来,恐是为了刚才皇后见她的事情而来。 申贵妃手里端着琉璃茶盏,带着精致指甲套的尾指微微翘起。 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着艳妆,饱满的唇画得嫣红,“商王妃无需多礼,快快请坐吧。”申贵妃笑着,不与容尺素端架子。 容尺素一脸的受宠若惊,“谢贵妃娘娘。”起身在一旁坐下。 并不急着问清楚申贵妃的目的为何,而是等着申贵妃自己来开口。 “本宫听说你明日就要启程到阮城的水韵山庄里养身子?”申贵妃浅笑着,妖媚用黛笔把眼线勾的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 容尺素如实点头,申贵妃一脸关心道:“你自小身体孱弱。从未出过燕都,此番阮城虽说不远,但也着实有些距离,舟车劳顿,可受得住?” “多谢贵妃娘娘担心,有王爷在,靖宁并无大碍。” 申贵妃轻笑:“起初皇上还恐怕你与商亲王云恒相处不得,没想到倒是出乎本宫与皇上的预料。见着你与云恒相处甚好,本宫与皇上总也能放心了。” 浅笑着,容尺素没说话。 漂亮的眉毛微颦蹙着。 听着申贵妃有一句没一句的打着太极。 始终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 绕了这么大个弯子,申贵妃见容尺素都不多言几句,便知晓,恐是在等她来开口。 思虑了一番,申贵妃道:“听说方才皇后娘娘召见你了?” 含笑的眼眸,墨色的眼仁微微有些深沉,如同浩瀚的天空,一望不到底。 令人胆颤! 容尺素答道:“是的,皇后娘娘听说靖宁要出发阮城,担心靖宁的身子,便传靖宁问了几句。” “哦?原来是如此。” “你母亲夷光年轻时,倒是与皇后极好,只可惜后来,因了一些事情,难免生疏了几分……”申贵妃低低说了两句,有些意味不明。 “事情如今也过去了许多年,当初的恩怨淡化,你是夷光的女儿,皇后关心你也着实应该。该关心的话,恐怕皇后都说完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听说你去阮城是为了调理好身子,好早日给云家添下子嗣。前些日子皇上给本宫寻觅了一个营养师,倒是惯会调理妥当安排饮食。” “早前这营养师照顾了周婕妤,倒是让周婕妤怀上了身子。本宫,今日就把这营养师赐给你,好让你早日诞下子嗣。” “多谢贵妃娘娘的好意,只是这营养师是皇上赐给贵妃娘娘您的,给了靖宁,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容尺素有些犹豫,心中暗自冷笑。 申贵妃这是想要在她身边安排眼线了。 “无妨。皇上向来疼爱你,恐也想让你早日与商亲王诞下子嗣,怎会有什么不妥?”申贵妃依旧笑着。 推脱不了,容尺素索性就收下。 给申贵妃行了感恩礼。 说了好一会话,申贵妃失踪不提朝廷之事,反而让容尺素告退了。 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离了申贵妃的梧桐殿,容尺素正准备去御书房里找云恒。 这厢,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吉林却是走了过来,在容尺素的跟前停下,“老奴见过商亲王妃。” “吉公公怎在这里?”容尺素笑问吉林。 吉林恭敬答道:“皇上正与商亲王在议事,商亲王见商王妃这么久还不过来,担心商王妃,皇上便让老奴来瞧瞧,顺带领王妃过去。” 容尺素仲怔片刻,答道:“有劳吉公公了。” 吉林笑答:“商王妃客气了,还请跟咱家来吧。” 领着容尺素到达御书房,也不忌讳直接进去。 里面不单止皇上、云恒在,就连慕白,还有她老爹容明清也在。 “靖宁见过皇上、慕大人、父亲大人。”容尺素给几人问安。 “靖宁来了,无需拘礼,赶紧坐吧。”皇上道慈爱一笑,让容尺素在一旁坐下。 容尺素望向云恒,不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皇上道:“方才才说到你与云恒,你倒是来的及时。” 容尺素轻笑:“所谓来得早还不如来得巧,靖宁这是来对了时辰。不知皇舅舅,可是在说靖宁什么?”话有些俏皮。 淡淡的看着皇上。 相隔上一次见,皇上整个人要苍老憔悴了不少。 多了几分病态,但与生俱来的皇者威严却丝毫不减。 容明清看了眼容尺素,状做责备的道:“靖宁,休得无礼。” “无妨,无妨,难得靖宁进一回宫。”皇帝笑的开明。 对于容尺素这个亲外甥女,也是真的疼爱。 容明清轻抚了一把胡子,轻笑道:“皇上您可不能太宠着靖宁这丫头。” 在御书房里呆上一些时辰,眼见天又要黑了,皇上这才放人离开。 路上四人同行。 容尺素也不问容明清、慕白怎么会在这里。 暗自思量,也能猜到。 到了宫门,分别的时候,容明清又叮嘱关心了容尺素好些事情,让容尺素好好在水韵山庄那里玩上一些日子。 瞧着容明清欲语还休,好像有什么想要告诉她却又什么都没说的模样,容尺素不由地疑惑。 想问容明清,这厢,云恒已经拉着她上了马车。 见容尺素不说话,云恒问她:“怎么不说话?可是皇后与你说了些什么?” 云恒有些担心她。 容尺素摇头:“没什么。”抬头看云恒:“方才我见着父亲的脸色不太好,云恒,可是皇上与你们说什么了?” 云恒顿了顿,揉了揉容尺素的脑袋,让她枕着他的肩膀,“别乱想,无事。方才皇上不过是与我们商议了一下对此,估摸着,如何来一招引蛇出洞。” “……” ******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东西,容尺素与云恒打算出发阮城水韵山庄。 王府里的侍妾侧妃皆是站在门口里给两人送行。 “王妃放心好了,妾身定当会好好打理王府,等候王爷王妃归来。”为首的秋侧妃与容尺素道。 茗侧妃、莺侧妃已逝,这府中除了容尺素、云恒,最说得上话的也就属秋侧妃了。 容尺素颔首,晴河道:“王妃还是早些出发吧,天黑之前若赶不到驿站,就要在马车上露宿了。” “嗯。”刚准备上马车,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姐姐……” 容尺素皱眉,回头,容娉婷穿着一身劲装,秀发高束,背着一个包袱,快马赶了过来,在两人跟前停下。 因着骑马骑得太快,碎发散落在额前,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婷儿,你怎么来了?” 容娉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珍珠小白牙:“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水韵山庄。” “哦?”容尺素挑眉,容娉婷撇了撇嘴道:“燕都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可跟母亲、父亲说了?” “否担心了,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了。” 说完,容娉婷小心翼翼地看向云恒:“姐夫,你莫不是嫌弃我,不想我跟着去,打扰了你们两个吧?” 容娉婷瘪嘴,可怜兮兮地道,“姐夫,你放心好了,我这枚小蜡烛灯光很小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两个的。” 惹得云恒一阵好笑:“既然你想跟着去,就一起吧。” “姐夫万岁。”容娉婷高兴的快要跳起来,巴结讨好云恒,直接把她的亲姐容尺素给忘了。 一行人低调出京,原本云恒想让容娉婷进马车坐,他骑马的。 但容娉婷以不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为由,坚决的拒绝云恒的提议,她要自己骑马。 见此,云恒也不勉强容娉婷,只道是累了,便与他说一声。 可这小妮子自己起码自在的不行。 连续赶了一天的路,中间怕容尺素的身子吃不消,休息了半个时辰,便没有再做一丝的逗留。 晚上赶到棐横岭的一个驿站里稍作休息,明日再赶路。 怕容尺素吃不惯驿站里的晚膳,云恒本是想让随行的晴河去下厨,不过容尺素顾及,申贵妃赐给她的那个营养师宋贺。 免得让宋贺以为自己是在排斥他,故而没有让晴河下厨准备,而是把自己的晚膳,交给了宋贺来分配。 这人是申贵妃给的,明目张胆的害容尺素没什么可能,但云恒还是不太放心这个人,思虑了几番,让容娉婷去帮忙监视一下。 容娉婷对美食有着很大的兴趣,得了云恒的话,倒是一点儿不拒绝,就造云恒的话去做,担起了监视宋贺的责任。 同时也不忘压榨宋贺,奴隶他给自己弄好吃的。 这一夜倒是相安无事。 夜里,云恒搂着容尺素。 “王爷,此番一去,京里是不是会大变??” 这几日,容尺素想了许多。 母亲夷光公主让她到水韵山庄,恐怕不单止是怕皇后等人找上门,而是,另外有事情发生吧? 云恒蹭了蹭容尺素的脖子,“靖宁,你这样聪明,倒是教为夫我想瞒你也瞒不住你。” 啃舔了一下她的耳朵,低低地说道:“皇上中的毒,是申贵妃下的。此番,皇上想要借机一举拿下五皇子一党。” 他眼里含情含谷欠,不安分的大手撩!拨着她,对容尺素,他怎要也要不够,但顾及容尺素的身子,却也不敢太过。 每回都得小心,顾着她一点。 省的弄伤了这个磨人的小女人。 “王爷,婷儿在隔壁呢。”捧着男人埋在她丰盈的脑袋,对着他因情谷欠略红的眼,拒绝道 这里的隔音不太好,加之,每回这男人虽然让着自己,但动静都闹得不小,甚至还很喜欢听她叫出来,越是大声,便越刺激他。 容娉婷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在王府里,怎样容尺素都随他折腾,但在这客栈,容尺素倒是不得不顾忌一些。 这叫容娉婷听到了可不好。 “我保证轻着点来,绝不闹出动静。”在男人的左右厮磨,各种软磨硬泡下,容尺素不得不同意。 省得男人忍着难受,光顾着磨她,都不用休息了。 无奈春光无限好,承欢之际,容尺素寻思着别样的事情。 本来,她也以为夷光公主让她到阮城水韵山庄是为了养身子,避一避朝廷之事。 但经过这几日,容尺素觉得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更像是,夷光公主不希望她知晓京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昨日在宫中御书房里见到容明清慕白等人,这已经挑起了她的疑惑。 今日,再见到容娉婷来,容尺素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夷光公主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这点,容尺素倒是想不透。 五皇子死,其实,于容尺素而言,非但没有什么不妥,更妥当可以说是一件好事情。 毕竟,她与五皇子关系不好,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这个事情,她还没有想到答案,第二天的路上,倒是发生了一顿不太好的遭遇。 她们遇到了抢匪,想要谋财害命,可,若说是这山头的劫匪,其实看着更像是别人安排的刺客。 毕竟,哪有山头土匪,功夫训练有素,杀人狠厉的手法,堪比云恒的暗卫? 活口没有抓到,只是在一个死了的刺客身上,捡到了一个令牌。 上面纹着一个申字。 看模样,这令牌和杀手,似是出自申国公府。 却不知晓,这杀手,是申贵妃拍的,还是五皇子了!!!! 令牌容尺素没有供出来告诉大家,起因有二。 其一是不确定这是否是别人栽赃陷害。 其二则是,这队伍里,可还有着申贵妃的人。 不得不小心谨慎。 用了三天的时间,她们才到底水韵山庄。 水韵山庄是前朝皇帝为她的宠妃建的别院,哪位妃子身子不好,时常要到外出养身子,皇帝心疼怜惜她,一共给她建了四处别院,分别在四个离燕都不远的城镇,顺应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譬如夏天的安澜山庄,就是荷香四溢,凉风阵阵的阴凉地儿。 夏天呆着就好似秋天那般凉快。 而她们彼时去的水韵山庄,靠近江南,自是应顺冬天,暖阳潺潺,气候温和,不若燕京那般寒冷。 总之四个地方各有千秋。 先帝登基之时,废了不少前朝之地,但对这四座山庄独爱,并没有废掉。 反而还让人把这四座院子打理好,若那天在宫呆闷了,便也可以到这山庄来,静养一些日子。 流传下来,这山庄也有好些年头。 如今打理这山庄的人,也有几代了。 彼时现在山庄看管的人,是当初那人的孙子,姓陆名彦臣。 在接到容尺素云恒到达的时候,便匆匆带人来迎接两人。 “草民陆彦臣,见过商王爷、王妃娘娘、容小姐。” 男子一袭蓝袍,面容清俊,虽比不上云恒的英俊,但容貌也算是中等,不会让人过分迷恋,但绝对养眼。 “陆庄主无需拘礼,快起身。”云恒让陆彦臣起身,陆彦臣也不客气,看了眼跟在云恒、容尺素身后的下人,便让身旁的男子,洪叔,带她们下去安置。 则是引了容尺素、云恒二人进客厅。 虽还是寒冬,但水韵山庄,却是四处盛开着各种顺应冬天的花朵,最显眼的莫过于红梅,在白雪的点缀下,显得异常的美艳。 下人给几人上了茶,陆彦臣问道:“王爷、王妃容小姐舟车劳顿,可要先去休息,还是先用膳?” 早上出发的时候才用过早膳,彼时赶路只用了两个时辰,肚子还不饿,倒是精神上略显疲惫,特别是容尺素,赶了三天的路,显然身体上有些吃不消了。 又看容娉婷,容娉婷也是摇了摇头,暂时不想吃东西。 云恒便婉拒陆彦臣欲要为他们准备午膳的好意,而是问了休息的地方,先让容尺素容娉婷二人去休息一会,膳食等休息过后再用。 眨眼,一过就是五天。 在这水韵山庄里,倒也习惯了起来。 相比于燕都的气候,阮城确实是要好上不少。 各种环境,又显得新颖,加之庄主陆彦臣又是个热情好客好说话的,容娉婷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夹阵长巴。 而容尺素呆着也觉得甚是舒服,并未有不适。 这一日,阮城太守宴请云恒到月华楼里用膳。 本意云恒要带容尺素一起去的,不过却被容尺素婉拒,而是由着陆彦臣陪同,去了月华楼。 容娉婷拉着容尺素到了山庄的水阁里赏花,下面梅花开得红艳灼眼,香气扑而来。 容娉婷抓住栏杆,闻着梅香,闭着眼,深深地呼吸了口气:“这里真好,要是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不用回去就好了。”容娉婷有些感慨。 容尺素手里正端着一杯晴河刚泡好的茶水,呷了一口,听着容娉婷的话,顿了顿,端着茶的手,还停顿在半空。 抬了抬眼皮,睨了她一眼:“听说陆庄主今年双十,未婚。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若婷儿你不嫌弃陆庄主并无官职,作为姐姐,我倒是不介意给你做一回红娘,给你牵红线。”她说的认真,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容娉婷面色变了变,连忙说道:“姐姐,不带你这样的。我才十五,才不要这么快就嫁人。阿娘都说了,要留我几年,你怎么就眼巴巴的,恨不得我马上嫁出去呢?”噘着嘴,容娉婷甚为不满。 一副:我不想嫁。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是像模像样,也不知前年那个哭着要嫁给阿九的人,到底是谁。 想到此,容尺素好似才想起什么。 “婷儿难道你不想嫁给阿九了?”抬头问容娉婷。 容娉婷顿了顿,面色骤然一变,抿着唇莫名地慌了,闪躲的说道:“姐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似是不想提及这个问题,倒是让容尺素更加疑惑。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嗯?” 容娉婷眼眸闪了闪,“我才不急呢。姐姐,听说姐夫被那太守请去了月华楼,你怎么不跟着去啊?” “就不怕那太守带着姐夫去寻花问柳了?”容娉婷笑眯眯地问道。 眼里却有一抹勉强。 虽不知晓容娉婷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容尺素也不拆穿她:“他心若不在我这里,我便是绑着他的人,他的心一样不在,如此我绑着他个躯壳作甚?他心若在我这里,又何须我随时随地的跟着他,把他诠在身边?” 容娉婷一时语塞,张了张口,竟是无话反驳她的话。 垂着的眼帘,眼仁有些黯然,嘀咕了句:“姐姐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小妮子像模像样地唉声叹气。 “怎么了?”容尺素问她。 容娉婷摇头:“没什么,就是一时颇多感慨罢了。” 容娉婷扭头跟晴河说道:“晴河,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千层糕。”噘着果冻般水润润的一抹樱唇,可怜兮兮地望着晴河。 晴河顿了顿,旋即笑道:“奴婢这就去做,二小姐且等一会。” 容娉婷咧嘴一笑,“晴河你最好了。” 经了这一事,倒是没有影响容娉婷想要说话的心思,拉着容尺素聊着各种八卦。 容尺素也奉陪着她,听着她说,奥尔回答她一下。 无意间瞧到暗处里的阿九,紧紧地睨着容娉婷,注意到她的视线,阿九扭过了头,转身离开。 而再看容娉婷,明明看到了阿九,却装作没有看到,而是自顾自的说自己的话。 这让容尺素不由地怀疑,这两人是不是闹什么脾气了。 想问容娉婷,但容娉婷却一直在躲避这个问题,见此容尺素也不再多言。 整个院子里,除了容娉婷的声音,便安静的只剩下潺潺风声。 安静的异常诡异。 恰是这个时候,一波黑衣人从天而降,出现在了水阁里,手执长剑。 瞧着容尺素、容娉婷二人,一言不发就执剑上前,指向容尺素。 容尺素一惊,一旁的容娉婷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推开容尺素:“姐姐小心。” 事情来的太快,容尺素、黑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黑衣人的刀,已经刺进容娉婷的手臂,汩汩鲜血流出,渲染了容娉婷的衣袖。 “嘶……”吸了口凉气,容娉婷眉头紧皱,脸上有些痛苦之色。 “婷儿。”容尺素担心的看了眼容娉婷,“姐姐我没事。”她的话音刚落下,这厢,那三个黑衣人又挥剑上前,准备袭击两人。 剑在眼前,快的容尺素、容娉婷两人反应不过来,都快要认命的时候,三道影子从天而降。 一人一脚把飞来的黑衣人踹开。 在这狭隘的水阁里打了起来,两姐妹与兰溪缩到了角落里,兰溪搀扶住容尺素,耳畔里传来声音:“郡主,您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熟悉的声音,容尺素抬头,赫然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快一个月没见阿七。 眼里闪过一抹欣喜,容尺素不得多想,连忙拉着容娉婷离开水阁。 水阁太小,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恐是会误伤无辜。 刚下水阁,这厢就有一波护卫打扮的护卫赶了过来,“王妃、容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为首的洪叔问道。 容尺素道:“有刺客,你们快些去帮忙。” 望了眼水阁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人,洪叔也不多说,就赶紧让一竿侍卫去支援阿九几人。 洪叔没去,而是留了下来,看到容娉婷受伤的右手,洪叔皱了皱眉,“王妃、容二小姐受伤了,不若跟老奴去包扎一番?” 容尺素颔首,跟容娉婷跟洪叔去包扎,怕等下阿七阿九等人找不到她们,又故而留下兰溪在这里候着。 洪叔领着容尺素、容娉婷二人绕过假山亭台,到了一个屋子里,便吩咐丫鬟去把药箱找过来。 流血过多,容娉婷脸色开始有些苍白,眉心越蹙越紧,十分痛苦。 “婷儿,你没事吧?”容尺素问容娉婷。 容娉婷摇了摇头,咬着粉唇:“姐姐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强撑着的话,有些勉强。 脸色都快铁青了,怎可能没事? 不过容娉婷如此说,容尺素倒也不拆穿她。 扭头对一旁的洪叔道:“有劳你了。” “王妃无需客气,这是老奴应该的。” 说话间,容尺素无意间从洪叔眼里看到了别样的情绪,微蹙着眉,总觉得今日的洪叔那里不太对劲。 身旁的容娉婷疼得口申口今,她刚要扭头,突然间,一阵阴冷幽光折射在她的脸上,容尺素秀眉紧皱,扭过头,那洪叔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面色狰狞往她身上刺。 像是想要了她的命,容尺素一惊,反应过来,连忙抓住洪叔的手,那对准她脖子的匕首才没有刺下来。 “洪叔,你这是做什么?”双手抵着洪叔的手,不让洪叔挣脱,亦或者有什么动作,容尺素冷声道。 洪叔不说话,另一只手掐住了容尺素的颈脖,容尺素的力气太小,只一下,就被洪叔,强行挣脱她桎梏他的手。 洪叔这是狠了心想要了容尺素的命。 容尺素挣扎不开,猛地从椅子上起来,脸色发白,虽尽力闪躲,但脖子被掐着,虽没有被掐死,但她挣脱不开,身上也落了几刀伤疤。 容娉婷都快吓傻了。 微张着嘴看着,“姐姐。”容娉婷讶异出声,手里还有些疼,想要去救容尺素,但她力气也小,根本救不了容尺素,还被那洪叔甩出了三丈远,吐了一口鲜血。 容娉婷吃痛,从地上爬起来,抓着一旁的花瓶就去砸洪叔的脑袋,洪叔一个不防,脑袋被砸了个窟窿,一下子就放开了容尺素。 几近呼吸不过来,一下子得到自由,容尺素深吸了好几口气,不及多想,容尺素拉着容娉婷:“婷儿,赶紧走。” 洪叔会武,她们两个根本就无法抗衡洪叔,留在这里无疑是等死,势必要先逃出去。 见两人跑了,洪叔也顾不得脑袋上的伤,捂着脑袋,连忙追上去。 跑不过,容尺素拉着容娉婷躲进了一个假山后面,才幸而躲过洪叔的袭击。 两人倚靠着假山,粗粗地呼吸着气。 相比于之前,容娉婷的脸色更加青白了。 不过还在的是,这血之前就没有再留,否则的话,恐就不堪设想。 怕洪叔突然间会回来,两个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更别说是说话了。 可躲也躲不过,洪叔寻了回来,找到躲在假山后面的容尺素、容娉婷。 洪叔手里拿着匕首,脑袋刚刚被容娉婷砸了个窟窿没有包扎,鲜血蜿蜒而下,配着狰狞而扭曲的脸庞更显得吓人。 若是晚上见着,还不当是见了鬼。 一步一步的靠近,两人身体紧绷了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里面。 容尺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地问洪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容尺素无比肯定,洪叔的目的尽是她。 可她,从未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洪叔,与洪叔有恩怨了。 洪叔皱眉,抿紧淡朱色下唇,没说话。 “你若是杀了我,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你若识相,最好就罢手,把你幕后的人说出来,我定然会饶了你一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容尺素诱哄着洪叔,而实则则是在打量着四周,看能不能有什么地方可以逃跑。 脑中突兀闪过云恒的脸庞,她决计不能死在这里!! 洪叔不为所动,反而是打算再次跟容尺素下手,握着刚才从发髻上拔下来的金钗,容尺素做好了反驳的打算。 只听到一声痛呼,云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彼时抓着洪叔的手腕,一脚踹在洪叔的小腿肚子上,洪叔吃痛跪了下去。 被云恒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趴在地上起不来。 “素素,你没事吧。”不管洪叔,云恒连忙去搀扶起倚靠在假山下的容尺素,把容尺素搂在怀里,安抚着她。 “王爷,你回来了?”容尺素眼里有些湿濡。 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欢喜见到云恒。 “嗯,没事了,别怕。”云恒顺了顺她的背,一旁的容娉婷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被赶回来的陆彦臣抱起。 洪叔还疼得在地上打滚。 “陆庄主,这是怎么回事?”云恒扭头看陆彦臣,蹙着眉,显然是想要跟陆彦臣要个交待。 洪叔是陆彦臣的人,彼时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说,陆彦臣都有t推脱不了的责任。 陆彦臣沉吟了一下,思虑过后道:“这事陆某一定会给王爷、王妃、容小姐一个交代,但时下、王妃与容小姐受惊,王爷,还是先送容小姐、王妃回去包扎,稍后再说可行?” 云恒看了眼身旁已经恢复了一些的容尺素,点头允了陆彦臣的话。 陆彦臣让随后赶来的家丁押着洪叔跟上。 先是送容娉婷回去了她休息的院子,让丫鬟给昏迷不醒地容娉婷包扎,其他人都在客厅里。 包括君阡陌、阿九两人,却不见了阿七的身影。 这倒是让容尺素疑惑。 不过看现在这个场景也没说什么。 恢复过来,已经镇定了不少。 但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地蹙眉。 一个个疑惑从心而生,一时半会想不透! 洪叔被捆着绑在地上,而同样跪着的还有另外一个黑衣人活口。 “为什么要杀素素,是谁指使你们做的?”云恒眯着眼,眼里充满了危险,和压不住的怒气。 他不过是才离开一小会,竟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他放心不下容尺素早了些回来,真正等到晚上回来,他不敢相信那后果是什么样的。 两人都不说话,陆彦臣忍不住皱眉,“洪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刺杀王妃?” 洪叔在这水韵山庄里已经将近三十年,自小就看着他长大,是什么人,陆彦臣极是清楚。 若不是亲眼看到,不,就算是亲眼看到,陆彦臣还是不敢置信洪叔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被陆彦臣看着,洪叔忍不住子算了算,磕头道:“是老奴一时糊涂,才会想要杀了王妃娘娘,此事与庄主无关,一切都是小人做的,王爷要杀要刮,小人不会有任何怨言,还请王妃放过水韵山庄的众人吧。” 彼时倒是开始仁义了。 可未免有些太迟。 云恒爱妻心切,那里能容忍别人伤了容尺素,冷哼道,“你可知刺杀皇族是要灭九族的?今日你若不老实把人给招出来,本王要整个水韵山庄陪葬。” 容尺素秀眉微蹙,却没说话。 洪叔一个劲的磕头求情,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让云恒放过陆彦臣,放过整个水韵山庄。 要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一旁的陆彦臣抿了抿唇,跪了下去,“王爷,洪叔是陆某的人,陆某管教不严,险些让王妃与容小姐出事,陆某愿意承受任何责任。” 云恒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倒是主仆情深,可若方才不是本王及时回来,你们谁又能赔本王一个素素?” 云恒脸色阴沉的可怕,宛若罗刹般冷酷。 眼里有些嗜血,恨不得把洪叔千刀万剐。 看着洪叔,指着陆彦臣一个字一个字的与洪叔道:“今日,你若不把主谋说出来,本王就当着你的脸,把陆彦臣凌迟处死。” 冷酷的话,没有半丝开完笑的意味。 ^ —美人病娇 闻言,众人面色大变。 客厅一瞬安静了下来。 洪叔咬了咬牙,看着身旁一言不发像是认命了一样的陆彦臣,终是老泪纵横,全部托盘了出来。 原本云恒还以为这暗中操作的人,许是五皇子、亦或者是申贵妃,可出乎意料的是,非但不是这两个人。 逼迫洪叔这样做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听洪叔的形容倒是像极了已经许久没有了消息的赵悦灵。 时间仿似一瞬间静止,安静的连针掉落都能够听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6章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小人什么都说了,还请王爷大恩大德,放过水韵山庄的人,放过庄主。”怕云恒反口。洪叔磕起了头。 整个模样痛心疾首。 云恒脸色阴沉不定,没有说话,陆彦臣上前道:“王爷,洪叔只是一时犯了糊涂,王爷能否饶了洪叔一命,让洪叔知错能改?” 云恒缓过神,低头瞧了眼跪在地上的洪叔。 望向容尺素,见容尺素没有说话,似是要把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云恒思虑了一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卖陆庄主一个面子,放过他。但倘若再发生像今日这样的事情,陆庄主……”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彦臣给打断。 “王爷、王妃尽管放心便可。陆某用整个水韵山庄做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像现在这样的事情。” 处理完洪叔一事,怕再有黑衣人来,云恒又让从燕都里带出来的暗卫守住容尺素、容娉婷居住的两个院子。 省的再出什么意外。 恰是这个时候,阮城太守求见云恒,让人来禀告了几次,非要见到云恒不可。 云恒被缠的烦,容尺素怕许是真有什么事情,就让云恒先过去看看。 ****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 容尺素包扎好伤口,看着眼前的阿九、君阡陌。 “方才的事情。多谢你们。” 阿九率先道:“王妃无需客气,保护小姐、王妃是属下的责任。” 态度淡漠,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莞尔了一下,容尺素也没多言什么。 再看君阡陌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吃着糕点喝着茶,好似在自己的家里。整个人自在的不行。 瞧见容尺素的目光,君阡陌吊儿郎当的笑道:“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恰好路过。” “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她依旧道。 耳畔的阿九说了句:“王妃,若没事的话,小的去看看小姐,就先退下了。” 容尺素看了眼阿九,见阿九里满是担心紧张,也不留他。 阿九离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君阡陌与她二人。 “君公子是否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阿七呢?” 刚刚阿七是真的出现了,不是她的错觉。 这一点,容尺素无比肯定。 “看来,你那侍卫对你来说,还真的是很重要。” 见她蹙眉,要动怒。 君阡陌打着哈哈,不急不忙地说道,“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你的侍卫没事,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出来,我让他藏好了。” “哦?不能出来?”微微眯着眼:“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君阡陌耸肩道:“这人可是我劫出来的,你仇人这么多。谁知道这附近还埋伏着多少眼线,这若是让人瞧到了你那侍卫,说出去,我还不得翘辫子了。”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只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来的如此凑巧。 君阡陌撇嘴:“若说真的是这么凑巧,你可信?” “嗯?”容尺素挑眉。 君阡陌把那日离开商亲王府过后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一遍容尺素,甚至是包括他救阿七这一段。 不过他说着太过于含糊,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有一点容尺素可以肯定,那就是阿九失踪,跟赵悦灵有关系。 而君阡陌能找到这里,则是跟那些黑衣人一起来的。 听完,容尺素陷入了沉思。 眉心越蹙越紧。 不想赵悦灵身后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也怪不得能够控制到老太君,还能让赵悦灵如此嚣张。 做了这么多事情,却怎也揪不出来。 琅邪阁,琅邪阁……竟是跟江湖有关系。 “怎么?怕了?”见她不说话,君阡陌兴味地道。 白了君阡陌一眼,没说话。 君阡陌换了个坐姿,修长有力的胳膊搭在膝盖上,“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君公子,你做这么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容尺素微微地眯起眼,问君阡陌。 黑润的眼眸,如夜深沉。 君阡陌被容尺素盯得怪不自在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的。至于我想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这个你倒是不用太担心。往后你总会知道的。” 君阡陌望了望一旁的沙漏,时辰俨然不早。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总之,有什么事情,我还会找你。”像是大爷一样说完,君阡陌刚要走,容尺素叫住他:“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阿九?我又该怎么找你?” 一抹樱唇紧抿成一条线。 紧盯着君阡陌的背影。 君阡陌脚刚抬上窗台,闻声扭头看了容尺素一眼,“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自是会出现。至于阿七的话,他现在受伤了,不方便见你。不过你放心,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完好无损,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的回来。” 说完,也不等容尺素在说话,君阡陌使用轻功从窗户里出去。 偌大压制的房间一瞬又只剩下容尺素一人。 盯着君阡陌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 ****** 晚饭的时候,云恒还没有回来。 听兰溪说容娉婷醒了,容尺素正准备去看容娉婷,刘侍妾却是匆匆地赶了过来。 “王妃,妾身听说您遇袭了,您没事吧?”刘侍妾一脸的担心紧张。 漂亮的眼眸把容尺素打量了一遍,见着容尺素除了受了一点儿小伤,并无大碍,眼里情绪闪了闪。 似是松了口气,但那不达眼底的关心下,却是透着几分失落。 把刘侍妾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收进眼里,脸上神情淡漠:“我没事。刘侍妾不是在太守府里么?怎么回来了?” 此番出行,非是容尺素、云恒还有容娉婷三人。 临行前本欲是刘侍妾要跟她们一起出发,但刘侍妾的堂弟在江南出了点事情,刘侍妾便事先出发,到了江南一趟。 昨日才回来,今日则是代替容尺素到太守府上走了一遭。 刘侍妾讪讪地笑着:“妾身听说王妃您受伤了,便匆匆地赶了回来。见到王妃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说话间,见晴河手里提着个盒子,刘侍妾又不解地问道:“王妃,您这是要去那里?”瞧了眼手里提着的食盒,容尺素道:“t婷儿受伤刚醒,我过去看看她。” “啊?容二小姐也受伤了啊?”刘侍妾甚是惊诧,容尺素颔首,三言两语刘侍妾跟着她一起去容娉婷养伤的院子里探望容娉婷。 到院子里的时候,容娉婷正斜靠着在床榻上,犹豫手不能动,屋里也有什么丫头,阿九正喂着安安静静的容娉婷喝药。 见到容尺素、刘侍妾进来,皆是顿了顿。 阿九连忙起身:“见过王妃。” 容尺素尴尬一笑:“无需拘礼。” 又睨了眼躺在床榻上脸低得都快钻进被子里的容娉婷,兴味地打趣道:“看来本王妃来的不太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两个了。” “姐姐。”容娉婷抬头嗔怪了容尺素一眼,俏脸霞红。 咬着唇,极是羞愤。 刘侍妾跟在容尺素的身后看的满头雾水。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一个暗卫喂容娉婷喝粥,容尺素这个做姐姐的,不单止不训斥倒也算了,竟然还打趣容娉婷、 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刘侍妾不知的是,容娉婷曾经闹过要与阿九成亲的事情。 容家非势力的人。 只要这两人是真心相爱,阿九又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这门婚事,她们也就默许了。 可近一两年来,容娉婷却与阿九疏离了不少,也不再提起要嫁给阿九这一事,这门婚事,倒也…… 容尺素不知晓刘侍妾的心思,也不在意。 “怎么?做都做了,还不许我这个做姐姐的说你两句?” 阿九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放下手里端着的青瓷碗:“既然王妃来了,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开口,阿九跟逃了似得,离开屋子。 屋子里一下又剩下了几人。 容尺素在容娉婷身旁的床沿坐下:“可好些了?” 容娉婷下意识的看了眼被包裹的跟粽子一样的手,“不过是小伤罢了,我没事,奈何不了我的。” “没事就好。”替容娉婷把额前散落的碎发撩开,“你若出了点什么事情,回去我可不知该如何跟父亲、母亲交代。” 容娉婷笑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才道:“姐姐,那洪叔怎么样了?死了没有?”方才听阿九说,是云恒及时赶回来救了她们,但因着容尺素突然间过来,容娉婷倒是还没有来得及问阿九,那洪叔被云恒怎么样了。 今日一事,真是太险了。 一个不慎,她可是要把自己的小命都给搭上了。 这得多不值啊? “这事你不用管,你姐夫会处理。现下你先把伤养好再说,这若留下什么伤疤,可就不好看了。” “喔。”闷闷地应了声,没再多问。 监督容娉婷把一碗清淡的小米粥喝完,容尺素又允了容娉婷吃了几个甜而不腻的糕点过过味道,让容娉婷休息,这才离开容娉婷的院子。 出了容娉婷的院子,容尺素与刘侍妾道:“这水韵山庄恐是不太安全,晚上你一个人可得小心点儿,莫要出什么事情了。” 刘侍妾顿了顿,轻笑着道:“谢谢王妃关心,妾身会注意的。” “嗯。天色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梳洗安寝吧。” “是。”刘侍妾俯身行礼,就退了下去。 瞧着刘侍妾离开的背影,兰溪小声的嘟囔了句:“王妃,您怎么还叮嘱她呢。” “你方才可没有瞧见她眼里的失望,嘴上脸上一直在念着王妃您好,早就恨得王妃不要在这世上了。”兰溪撇嘴。 容尺素轻笑,她安能没有注意到? 只是,不撕破脸,总是好的。 回了院子的时候,云恒已经回来了。 躺在床榻上,枕着手臂望着幔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容尺素回来的动静,扭头望了容尺素一眼,轻笑道:“素素,你回来了。” “嗯。”颔首把灯交给了一旁的晴河、兰溪。 晴河兰溪识相的退下,临的时候,还不忘记帮二人把门给带上。 “王爷怎么去那么久,可是出什么事情了?”躺在云恒的身旁,容尺素不避讳的问云恒。 “没什么,就是问我重建索安城桥的事情。” 前些日子下大雪推翻了索安的城桥,上了两次奏折到朝廷也无济于事,银两拖着一直没有发下来。 桥的工程拖延不得,太守正急着团团转,恰好碰到云恒来阮城。 便马上迫不及待的与云恒说了这事,想恳请云恒把这事说给皇帝听,帮忙美言几句。 朝廷好早些拨下银两来修桥。 这事早前也听洪叔说过,容尺素倒也不讶异,颔首点了点头。 见容尺素不说话,云恒以为容尺素还介意着白天里的事情,把她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 “素素,白天里的事情,你……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灵儿她……” 酝酿了半天,云恒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的好。 虽然跟赵悦灵已经成为过去式,但到底曾经是他的女人,纵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云恒的立场,倒也是尴尬。 “王爷不必担心,靖宁没有想什么。” 淡淡回应,是赵悦灵做的,她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恒不知道赵悦灵是什么样的人,可容尺素却是清楚赵悦灵是什么人。 想要唾骂云恒是不是瞎了眼,才看中赵悦灵那样的女人。 可知晓云恒为什么会喜欢赵悦灵,容尺素也是…… 不得不叹气几声。 “若此番找到灵儿,我绝对不会偏袒灵儿。”像是承诺一样给容尺素说道。 把她几近小他一倍的手紧握在手心,渡给她温暖。 “嗯。”小声应着。 想到了什么,云恒与容尺素道:“素素,近日我有些事情要忙,可能甚少陪你,你可不要生气。”抬起容尺素的俏脸,吻了吻她红润的唇儿:“不过我像你保证,绝对不会去寻花问柳。” “你若敢的话,我定然阉了你。”容尺素用认真的口吻给云恒道。 从前她不在意这个男人,她可以不管他的一切,包括他有多少女人。 可现在,她在乎,她爱上了他。 所以,这个男人,只能是她的! 她的爱情,她容不下半点儿沙子! 云恒咬住她的嘴唇,狠狠地欺负着她:“好,我要是敢乱来,你就阉了我。”这样说,他的手早就跟着行动了起来。 “素素,我要你……”这样说着,手跟着娴熟的把她衣裳一层层解开,撩拨着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夜色有些醉人,万丈光华倾泻折射进来。 屋里春!宵一片。 接下来的日子倒真是如云恒所言,有事情要忙了起来。 几乎早上醒来就没有了云恒的身影,一整天要到晚上将近入睡的时候,云恒才踩踏着夜色回来。 为此,容娉婷还曾向容尺素八卦过,云恒去干嘛了。 是不是在外面养了美娇妾,这才不归家。 对于容娉婷这样的问题,容尺素也回答不了她。 “姐姐,你倒还真是相信姐夫,难道你忘记了姐夫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了吗?”容娉婷嘟囔着,虽然云恒现在的确是有从良当个好夫君的模样,但从前做的事情,还是深入容娉婷的心。 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掉对云恒的印象。 “我自有我的分寸。”淡淡的说了句。 容尺素不多言。 水阁外飘着鹅毛雪,池塘淡淡结了一层薄冰,锦鲤鱼在蹦跶跳跃,妄想撞破水面上的薄冰。 容尺素看着不亦乐乎,往湖面上投着鱼食。 容娉婷撇嘴,正犹豫着要不要说点儿什么的时候。 恰是这时候,一旁的兰溪提醒道:“王妃,刘侍妾来了。” 抬了抬眼皮,刘侍妾领着丫鬟已经到了容尺素的跟前,俯身给两人行礼:“妾身见过王妃,容二小姐。” “坐吧。”容尺素淡淡道。 刘侍妾也不客气,在两人的一旁坐下。 容尺素把手里的鱼食丢到池塘里,扭头问刘侍妾,“刘侍妾怎么来了?” “妾身听说王妃与容小姐在这里喂鱼,妾身便过来看看。还请王妃不要怪罪。”刘侍妾态度端的进退恰到好处。 “刘侍妾言重了。” “姐姐虽然看起来冷淡了些,但是还是挺好说话的。你在王府也有些年头了吧?张口一个怪罪,闭口一个怪罪,倒是把我善良的姐姐说的那么坏,你有何居心啊?”容娉婷睨着刘侍妾阴阳怪气的说道。 对刘侍妾,或是说对云恒除了她姐姐容尺素外的任何女人都没有任何好感。 或者还很不喜欢。 彼时看到刘侍妾,自然也不会好声好气的。 刘侍妾脸色刷的变了变,“容小姐,妾身不是那个意思,王妃自是个好人,妾身对王妃全是敬重,万没有诋毁王妃的意思。”刘侍妾想要辩解,激动的快要哭了出来。 显得有些太假。 “婷儿。”容尺素喝止了容娉婷,容娉婷撇了撇嘴,容尺素这才与刘侍妾道:“婷儿童言无忌,刘侍妾不要太在意。” “王妃说的是,妾身不敢跟容小姐计较。” “哟,怎么,还委屈上了啊?我就随口说两句,你整成个媳妇样子做什么?搞不好,别人还真是以为我以小欺大,欺负你了呢。” “婷儿,休得无礼。”抢在刘侍妾跟前呵责了容娉婷。 对容娉婷道:“外面风大雪大,也出来有些时辰了。婷儿你伤势还未痊愈,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容尺素道。 直接给容娉婷下来逐客令,连反驳的话都没有给容娉婷说,就让晴河送容娉婷回去。 容娉婷纵使有不满,但也真的怕惹怒容尺素,不敢太多反驳,只好回院子里。 水阁里一下子剩下容尺素、刘侍妾二人。 一阵习习冷风吹来,挂着的帘幔轻轻吹起,如同裹着轻纱的舞姬,在空中随风而舞。 桌子上的紫香炉还燃着炭火,萦绕着暖暖地暖气,在水阁里也算不得太冷。 刘侍妾试探的问容尺素:“王妃,这几日都不见王爷,王爷可是去那里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原本以为容尺素让她跟着来这水韵山庄,不说如何,可好歹也能多见云恒几次,甚至还能在容尺素不适的时候侍寝。 可来了这水韵山庄都快半个月了,别说侍寝,就是见也拢共见不了几次。 原本以为是容尺素搞的鬼,她才见不着云恒。 可听丫鬟说,云恒甚少归来,容尺素也只有晚上才能见着云恒一面,刘侍妾的心才舒坦了不少。 “王爷自是有她的事情要忙,你我身为王爷的女人,不能帮王的忙便算了。其它的事情,还是少管为//㊣ 第二天一早。 天气晴朗。 容尺素与刘侍妾、容娉婷三人刚准备去刘侍妾说的那个梅园那里瞧瞧,这个冬天,最后的一季红梅。 恰是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王府。 道是那宋贺轻薄了良家妇女,要容尺素换一个公道。 容尺素三人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又纷纷赶去客厅。 宋贺衣衫不整的跪在客厅里,被捆绑的跟个粽子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7章 赵悦灵,别来无恙 见到容尺素,宋贺连忙喊道:“王妃,小人是被冤枉的,王妃。救救下官啊……” 容尺素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光跟着扫落到一旁站着的三个男子身上。 其中一个青年大汉,一脸横蛮的道:“你就是这贼人的主子?” 容尺素皱眉:“不知晓宋大人是做了什么事情,尔等才把他绑了回来?” “王妃,下官是冤枉的……”宋贺跪在地上,想要辩解。 却被那大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想要上前抡他几个拳头,被拉住。 宋贺愤恨地闭上嘴,也没再喊冤。 大汉这才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道:“这贼人昨夜趁我不在,睡了我媳妇。若不是俺老爹及时发现。我还不知晓,这乌龟孙儿给我戴了这么顶绿帽子。” 说着,扭头看容尺素:“既然是你他的主子,那么还请你给我个交待吧。今日若不杀了这个龟孙儿,还我媳妇一个清白,难消我心头之恨。” 言语激烈,句句不离一死,似是非要杀了宋贺来泄恨。 宋贺早就吓慌了。 容尺素还没有说话,彼时,一个妇人闯了进来,跪在地上整个人护着似得,紧紧地抱住了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的宋贺。 含泪与那青年大汉道:“孩儿他爹,我知晓我对不住你。但我与宋郞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就饶了宋郞吧。” 哭的伤心欲绝,可宋贺整个人都懵了。 他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个人。 更不认识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们休要胡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时与你是真心相爱的了。”宋贺不忿地道:“你们分明就是想要讹我。我告诉你,赶紧放了我。否则王妃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眼前的妇人虽有几分姿色,但整个粗妇模样,这个年龄,该是要比他还要年长一些。 他喜欢的可是青葱儿似得水灵灵姑娘,瞎了眼才会爱这样的粗鄙妇人。 “嘿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宋大人,你这是把人家睡了,还是没睡啊?”容娉婷睁着溜圆的大眼睛,指甲挠着太阳穴,一脸疑惑似得。 狡黠的大眼睛。又是流转着别样的气息。 “我……我……”宋贺吞吞吐吐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昨夜他在丽春楼喝多了,陪着他的是绿腰,他自是与美人一度春!夜!良!宵!的。 只是,醒来的时候,却变成了这个妇人睡在他身旁。 昨夜里睡得是谁,现在宋贺都懵了分不清到底是谁。 昨夜他睡得是绿腰还是眼前这妇人。 这叫他如何回答容娉婷的话? “宋郞,你昨夜还说最喜欢我的,你还说最爱我柔软的小腰,定是会带我回京当妻子,让我穿金戴银,住大房子的。” “还说要带我进宫瞧瞧皇宫的风采,看看皇上与皇宫的风姿。这些你都忘了吗?宋郞,您怎么能如此薄情?我为了你,可是抛夫弃子,您怎么能如此对我啊……”那妇人怯中带羞,哭的伤心欲绝。 一旁站着的三个男人则都是铁青着脸色,极不好看。 最初说话的那个大汉,上前就是揪着宋贺的衣领狠狠地打了几拳:“你个龟孙儿,如此哄骗我妻,敢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打红了眼,力气像是不要钱一样的使。 宋贺疼得呲牙咧嘴的,但奈何被捆着,根本就动不了,更别说反抗。 只能捱着大汉的打。 那妇人在一旁哭着喊“不要打了”这不是在刺激着自己的丈夫吗? 想要上前护住宋贺,却被另外两个男子给拉住,上前不得,只得在原地哭。 而宋贺则是骂骂咧咧大汉跟那妇人在诋毁他。 其余人则是看戏一样的看,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准备。 刘侍妾抿着唇,瞧了眼站在身旁没说话的容尺素,又闭上嘴。 另一侧,容娉婷看戏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看够了,容尺素才开口:“都给本王妃住手。”她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上前去拉起那大汉,把被打得青脸肿的宋贺搀扶了起来。 “你说他睡了你的妻子,有什么证据?”容尺素问大汉,还有那妇人。 不待她们说话,又把视线转向一旁的宋贺,“她们说你睡了这个妇人,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冤枉的?” “王妃……”吞下腥甜的唾液,那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似是不相信容尺素竟然不相信他之类云云的。 容尺素道:“你虽然是我的人没错,但本王妃一向相信证据,从不偏袒任何人。若这事情不是你做的,本王妃自然会还你公道。若此事是你做的,本王妃也饶不了你。” 她话说的公道,宋贺纵使心有不满,也不得已说什么。 那大汉抢先一步开口,跪在容尺素跟前,用他带着乡音的言语,把事情详细的跟容尺素说了一遍。 道是昨夜出去做活,第二天,也就是早上回来时,就听到了屋里传来谷欠爱的声音,他自幼丧母,家中只有老父与妻儿三人,他又不在家,屋里怎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当下一惊,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宋贺这个龟孙儿正骑在她妻子身上,做那样的事情…… 说到此,八尺多的粗汉哭的一把涕一把泪,看着委实可怜。 容尺素安抚了大汉一句,又扭头看向宋贺,“抓女干在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妃,下官是冤枉的。”宋贺羞愤的咬着牙,那人说的是事实,他无话可反驳,可说那是事实,却又委实不是事实。 总之宋贺也是懵了,反应不过来, “既然你说你冤枉,你可有什么证据?”容尺素一脸的义正言辞,宋贺知晓让容尺素偏袒他,恐怕没有什么可能。 想了想,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王妃,昨夜我是去了丽春楼找绿腰姑娘,昨夜陪我的也是她。我分明是与她在了一起,根本就不识这妇人,下官是冤枉的。” “王妃您若不信,大可让人去丽春楼找绿腰来问清楚,下官昨夜是不是与她在的一块。” “姐姐,宋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不若就差人去把那绿腰叫来问问吧。”容娉婷寻思了一下,附和了一句。 宋贺朝容娉婷投去感激的目光,容娉婷笑笑没什么反应。 一旁的刘侍妾也同意容娉婷的观点,“王妃还是让人把那绿腰姑娘唤来问清楚才是。宋大人是申贵妃赏给王妃您的人,这若是出了点儿什么事情,总归是不好跟申贵妃交代。” “王妃……”宋贺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容尺素扭头吩咐兰溪去把宋贺说的那个什么绿腰唤了过来。 好不容易才安睡了一会,被人唤来,绿腰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有些不悦。 但知晓对方可是个大人物,绿腰也不敢端什么架子,恭恭敬敬的给容尺素行礼:“奴家绿腰见过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唤奴家来,可有什么事情?” 绿腰在丽春楼也是有名女支儿,往日里来这阮城寻欢作乐的权贵也不少,见过一些世面。 彼时在容尺素跟前,怎也不会出丑。 容尺素打量了眼前的绿腰一眼,问绿腰,“你可认识他?”指着地上跪着的宋贺。 绿腰上前打量了一眼宋贺,这才道:“认识。”反应颇为平淡。 并无波澜,想到什么,绿腰又惶恐道:“王妃娘娘,奴家与这人可是不相熟。他做了什么,可与奴家无关……”急着辩解,把她与宋贺的关系摘得一干二净。 “绿腰,你怎么能这样说。昨夜你明明还说你是爱我,让我帮你赎身,一辈子都要跟着我的。”宋贺听绿腰薄情的话,有些恼怒。 绿腰嗤了一声,“你少白日说梦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欠了我的银子还没给我呢?何来银钱跟我赎身?我又怎么可能跟着你个穷光棍?”绿腰看宋贺的眼里满是不屑。 似是多看他一眼,就会脏了她那漂亮的眼眸。 “这样说来,昨夜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容尺素皱眉问道。 绿腰颔首点头:“是的王妃。昨夜虽然这宋公子确实是来了丽春楼,但因着他没有银两,被龟奴赶了出去。” “昨夜奴家陪的是王员外,并非是这宋公子。王妃娘娘若是不相信,大可差人到楼里瞧瞧问问,亦或者是问王员外本人也行。” 绿腰把昨夜事情细说给容尺素。 宋贺猛地摇头,“你胡说,绿腰,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欠你银子,我……我昨夜分明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昨夜里我还送了你一双玉镯,你难道忘了吗?” 昨天得了容尺素赏赐的玉镯,宋贺就寻了空去丽春楼找绿腰,顺带把这玉镯给了绿腰的。 绿腰一脸的迷茫,“什么玉镯啊?你个穷鬼那里有什么玉镯给我啊?当初还骗我说你在王妃这里当官,坑了我的玉钗,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现在又说送了我玉镯,我看你还真是傻了吧你?” “不可能,那玉镯我分明就是给你了,你怎么可以撒谎,还有,我何时骗你玉钗了?绿腰,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的,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宋贺红了眼,恨不得上前抓着绿腰的衣领问绿腰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可他到底是动不了的。 还没有说话,那安静已久的妇人,突然间拿出一双玉镯问宋贺:“宋郞。你手的玉镯可是这双?”妇人疑惑的问宋贺。 宋贺眼睛猛地瞪大,有些不可置信:“你……这玉镯怎么会在你这里?” 妇人无辜眨眼,又委屈了上来:“宋郞,你忘了吗?这是你昨夜里送我的啊?” 轰,宋贺脑子顿时就先是炸开了一样。 可有人嫌弃事情还不够乱,兰溪讶异出声:“王妃,玉镯不是您昨天不见的那双吗?” 想到了什么,兰溪捂着嘴:“王妃的玉镯怎么会在宋大人这里,还被宋大人送了人?难不成……”兰溪的话点到为止。 闻言,整个客厅就像是炸开了一样。 看宋贺的眼神纷纷都不对了。 不但是睡了别人的妻子,欠女票资不给。 现在竟然还偷拿王妃的东西送人,真是不要脸的。 宋贺面红耳赤,恼怒道:“兰溪姑娘,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偷王妃的东西。这玉镯分明是王妃赏赐给我的。” 别人冤枉他就是了,可这手镯明明是容尺素赏赐给他的,而且,当时这兰溪也在,怎么可以说是他偷的? “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吧?王妃什么时候送过你手镯了?更何况,女儿家的手镯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就算王妃要赏赐你什么东西,要赏赐也是赏赐绿如意、玉佩这些吗?送你个手镯做什么?”兰溪冷哼道。 “王妃,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啊?这玉镯……”看着容尺素淡漠如同一湖划不起波澜水般的脸,话到后面,张着口,却说不出来了。 宋贺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蠢死。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分明是容尺素在害他,是容尺素要他死…… “王妃,如今已经水落石出,还请你杀了这个贼人,还草民与草民的妻子一个公道。”那大汉跪在容尺素跟前说道。夹呆亚弟。 其他两名男子也跟着跪下。 就那个妇人还想给宋贺说话,却被那两名男子,给拉住,不许她说半句话。 “既然证据确凿,宋大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本王妃管教不对;本王妃自是会跟你们一个公道。只是愧对申贵妃的美意,没把人给看好。”说到此,容尺素有些惋惜。 容娉婷安慰容尺素道:“这事不关姐姐的事情,都是宋贺这无耻小人不要脸,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申贵妃得知了,定当也不会怪罪姐姐您的,姐姐不要太过自责才是。” 三言两句,把过错全部安到了宋贺的头上。 宋贺被定罪,非礼良家妇女,偷窃王妃的东西,被拉下去乱棍打死。 又给了一百两银子那大汉,安抚大汉一家,这大汉才拉着自己媳妇与另外两名青年男子,离开这水韵山庄。 而绿腰自然也被打发了回去。 事情告了一段落。 屋子里,却还不安静。 宋贺在外面受刑,痛呼声夹带着对容尺素各种恶毒的谩骂。 容娉婷听着皱眉,着实不悦,让下人去把宋贺的嘴给堵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刘侍妾在想什么?”容尺素笑吟吟的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刘侍妾。 刘侍妾打了个寒颤,像是才回过神。 慌忙摇头,“没……没什么,妾身只是有些不舒服,没什么事情。” 那惨白的小脸蛋儿,说没事,还真是牵强。 不过容尺素也不拆穿她。 道:“既然没事的话,那刘侍妾,我们就先去梅园吧。耽搁了一些事情,但愿不会影响刘侍妾你的心情。” 容尺素笑眯眯的说道。 眼里的笑意,看在刘侍妾的眼里却是越发的慎人。 刘侍妾笑的勉强,点了点头,三人这才启程去的梅园。 出去的时候,正看到被打的皮花肉绽,死相十分惨烈的宋贺。 没忍住,刘侍妾险些吐了出来。 俏脸被吓得更加苍白。 上马车的时候,容尺素关心的问了她两句,都被否认。 低着脸,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容尺素也不太关心。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一旁的木板,声音在马车里十分的清晰。 而容娉婷则是撩开车窗上的窗帘,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的热闹。 三人而怀心思到了梅园。 梅园顾名思义梅园。 进去一眼看去,全都是开的灿烂的红梅。 今日来的人不多,走一段路,才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 三人结伴而行,看着四周的梅花。 说是赏梅,但并未有什么兴趣。 只有容娉婷时不时见着漂亮的梅花,才去折一支拿着手里。 “刘侍妾怎都不说话?是不喜欢这梅花吗?”容娉婷扭头望着刘侍妾说道。 突然间被点到名的刘侍妾连忙摇头,“不是,是这梅花开的太美,眼花缭乱妾身看不过来,这次没有说话。”话里有些勉强敷衍之意。 “是这样吗?”似是不经意的话,却带有别样的深意。 刘侍妾尴尬的点头,“是的……,容小姐。” 容尺素喝止还要寻根问底的容娉婷:“婷儿。” 容娉婷撇了撇嘴,“我也是看刘侍妾的脸色这么苍白才关心关心她,姐姐,你怎都不问缘由就喝止我。” 正说着,突然间,容娉婷道:“姐姐,那不是陆庄主吗?他怎么在这里?” 容娉婷指着不远处一袭蓝色布衣长袍的男子。 乍看,倒还真的是陆彦臣。 容尺素凝眉,不待容尺素说话,容娉婷就道:“姐姐,你先跟刘侍妾逛吧,我去找陆庄主。” 眯眼一笑,说完,容娉婷就朝陆彦臣那里追了上去。 近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容娉婷倒是喜欢上了粘着陆彦臣。 容尺素担心她,怕容娉婷没大没小的,就让晴河跟上去看紧容娉婷。 逛了一会,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到了一个亭子里,休息一会。 兰溪布好了糕点,但茶水却是没了,不得已去打水。 亭子里一下只剩下容尺素刘侍妾二人。 刘侍妾默着没说话,虽然已经镇定了过来,与往日无常。 但眼里却有些呆滞。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容尺素道:“刘侍妾是在想什么?怎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额? 刘侍妾仲怔片刻,摇了摇头,“妾身没有事情,王妃无需担心妾身,妾身很好。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尾音无意中拉长,略显惆怅。 “是吗?”若有似无的声音,听着有什么不安。 思虑了一番,刘侍妾壮着胆子问容尺素,“王妃可是有什么想要跟妾身说的?” “没什么。”垂着脸,低低地说道:“只是想起往日里陪在本王妃身边赏花的一向是茗侧妃,现在,茗侧妃没了,倒是换成你了。也不知茗侧妃在泉下可否安好?” 咯噔了一下,刘侍妾安抚容尺素道:“和青是个好人,就算是在黄泉定然也能安好的。” “嗯。”容尺素颔首。 有些感慨道:“近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经常梦见茗侧妃,连着也老是想起她。” “王妃可是梦见和青怎么样了?”话出口,刘侍妾恨不得咬断舌头,权当没有说过这话。 但俨然有些来不及了。 也不知,容尺素就等着她这句话。 “茗侧妃说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上吊自缢。她根本就没有害过老太君,更加没有做过什么巫蛊之术。” 容尺素抬头问刘侍妾:“平素里,你与茗侧妃最好了,刘侍妾,你可知,是谁害死的茗侧妃?她可有拖过梦给你?” 刘侍妾脸色有些白,连忙摇头:“没有,和青从未拖过梦给我。” 小心翼翼地问容尺素:“王妃,梦往往与现实是反着来的,会不会是您太担心了,才会如此啊?王府的人虽说不都是与和青交好,但也不至于如此歹毒想要害和青吧?” “人心可测,谁知道呢?” 容尺素反问一句,刘侍妾一时语塞。 容尺素笑了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莫不成,是你害死的茗侧妃?” 笑了似得的话,刘侍妾顿时吓了一跳一个酿跄,险些摔倒。 被容尺素搀扶住:“本王妃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刘侍妾这么激动做什么?” “没……没……” 她想要解释点儿什么,但容尺素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道了句:“看你脸色那么白,想必身体不舒服了。天这么冷,还是不要吹那么多的冷风的好。我们先回去吧?” 刘侍妾早就没有了赏梅的兴致,见容尺素这样提议,连忙点头。 容尺素让打水回来的兰溪去告诉容娉婷一声,就先跟刘侍妾上马车里等候。 等回到水韵山庄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而江则苏早已经回了院子。 见着容尺素回来,问了一下,今日里发生的事情。 死了个人,动静虽说不大,但却不小,足以让这山庄里的人都知晓一些。 “不担心,我有我的分寸。”半响,容尺素吐出这样一句话。 江则苏知晓容尺素不是个会乱来的,见她这样说,也没说什么。 容尺素问了一些有关于云恒的消息。 云恒回京也有两三天了。 也不知彼时回到郡都了没有。 “王爷很平安,王妃您不用担心王爷。”江则苏压低了声音说道。 对于容尺素,云恒交代过不用瞒着,江则苏也就如实说着。 “嗯。”她颔首。 …… ***** 回到山庄,刘侍妾就一直惶惶不安。 膳食都没有多用,就上塌入眠。 好不容易睡着,却是噩梦连连。 ***** “妡儿,你怎么能做这样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就算王爷他不来看你,但你也嫁给了王爷,是王爷的女人,你这样做被人发现可是要侵猪笼的。”茗侧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刘侍妾。 刘侍妾把茗侧妃抓住她的手给甩开,“不用你管,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冷笑的看着茗侧妃:“你现在不是已经巴结上王妃了吗?你有王妃护着你,你自然什么都不怕。” “可是我跟你不同,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有这么大的靠山。” “那你也不能与人苟且,还把事情嫁祸给柔侍……” “闭嘴。”刘侍妾打断她的话。 “什么叫做我嫁祸给她?她本就与他那表哥有染与我何干?”刘侍妾一脸的理直气壮,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我才十八岁,我才不要守一辈子的活寡。这样夜夜不见君,永远没有盼头的日子我过够了。”是云恒自己纳她为妾的,凭什么娶了她,又要冷落她? 刘侍妾不甘心,她不甘心! “所以,你就想去勾引君公子,还把事情嫁祸他吗?” 心神一颤,刘侍妾一度有些心虚。 “这事不用你管。和青,以后我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你走吧。” 说完,刘侍妾扭过头,不去看茗侧妃,直接下了逐客令让她离开。 连茗侧妃想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镜头一转换,突然间换成了另外一个梦境。 茗侧妃一袭白衣,披散着头发阴森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妡儿?为什么要杀我?我在黄泉好寂寞啊,妡儿,我好寂寞,你快下来陪我吧……” 抬起头,那苍白吓人,舌头吐出来都有十寸长的茗侧妃,突然间扑了上去掐住刘侍妾的颈脖。 一个劲的说,让刘侍妾到下面陪她,要她偿命,她很寂寞这类的话。 梦里,刘侍妾几近呼吸不过来,窒息感频临着,好难受。 “啊……”刘侍妾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冷汗珠儿,刘侍妾扭头看着四周。 一片漆黑,连月光都没有。 冷风吹进来,帘幔飘飘,有些慎人。 刘侍妾吞了吞口水,脑中权然还是刚才的梦境。 茗侧妃那狰狞恐怖而显得扭曲吓人的脸仿似就在她的身边,黑夜里,刘侍妾看着四周,阴风阵阵,就没有见到茗侧妃的身影。 刘侍妾吓得都缩在了角落里,眼里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 “不要杀我……和青,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来找我了,我真的错了,和青……”喃喃地念着。 丫鬟碧云闻声匆忙的赶了进来,恰好看到刘侍妾缩在角落里,喃喃地念着什么。 掌了灯,碧云问她:“主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刘侍妾抬起头看到碧云,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吓人。 “碧云,是你……?” “主子,是奴婢,您怎么了?”碧云皱着眉,有些疑惑,甚是担忧刘侍妾。 “主子,您可是做噩梦了?” 刘侍妾摇头,镇定了一些。 什么都没说,只是让碧云留在屋子里,一整夜都是点着灯而眠。 心里想着白天里容尺素的举动,和容尺素毫不留情的处死申贵妃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的模样。 还有宋贺那狰狞的死相。 一整夜几乎都没有睡着过。 一连着几夜都是这样。 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眼底下一片乌青,憔悴的吓人。 去给容尺素问安的时候,容尺素问她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了之类的话,都被刘侍妾否认。 反而几次看着容尺素欲语还休,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匆匆地离开了院子。 兰溪小声的说道,“王妃,您刚刚怎么就不直接问刘侍妾呢?” 这几日刘侍妾的防备早就攻破了。 彼时兰溪不解容尺素怎么还要搞这么多事情。 这不是没事找事情做么? 容尺素不说话。 半响才道:“你再去给她下一帖重药,明日,也该差不多了。” 若是一下子玩死了刘侍妾多不好啊? 心里的恐惧恶魔,那些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让人受不住,容易崩溃的。 就如猫抓老鼠一样,猫儿总是享受着老鼠被它捕猎的过程,喜欢看着老鼠从心里发出的恐惧和害怕。 这回,容尺素可是等着刘侍妾自己来坦白。 若如同之前林侍妾、莺侧妃那样,她想问也问不出来点儿什么有用的,这得多不好啊? 现下刘侍妾可能就是最后一个知晓点儿什么的了。 果然,出容尺素所料,第二天,刘侍妾就支撑不住了。 憔悴到了极致,好似风一吹就倒下的身子,一下子跪在容尺素的跟前,“王妃,妾身有罪,求您救救妾身……” “刘侍妾这是做什么了?”容尺素不急着问答案,而是关心起了刘侍妾的身体状况之类的。 刘侍妾哭着跟容尺素坦白,“王妃,茗侧妃是妾身害死的,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妾身吧,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是够了……呜呜……我受够了……” 所有的事情,都尽数抖了出来。 包括她,害过谁,杀死过谁。 碧云想拦也拦不住,最后只能跟着刘侍妾跪在容尺素的跟前。 刘侍妾要是出什么事情,那么她也是逃不掉的。 容尺素脸上很平淡,刘侍妾是说了不少,可是,都没有把她想知道的给说出来。 思虑了一番道:“哦?你说茗侧妃是你害死的?莺侧妃也是你杀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死茗侧妃?杀死莺侧妃?你与茗侧妃的关系可是最好的。” “刘侍妾,我知晓你关心本王妃,知晓本王妃一直在为了茗侧妃的死而苦恼,但也用不着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说是你害死的茗侧妃的。” “本王妃要是当真了的话,那么刘侍妾,你这条小命可就没有的了哦。”容尺素脸上无暇的笑意,灼伤了刘侍妾的眼。 受不住内心的折磨煎熬。 咬着牙,不管容尺素是真信,还是假不信,刘侍妾这一回没再隐瞒。 把她深埋在心里的恐惧全部都说了出来。 说完,她整个人都瘫痪在了地上。 容尺素若有所思,淡漠的眸子睨着她,有些冷。 半响,才道:“刘侍妾,你背后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莺侧妃所做的事情,几乎都有刘侍妾的参与,刘侍妾背后不是你那个人,容尺素还真的是不相信了。 刘侍妾咬着唇。 闭了闭眼,脑里的恐怖,早已经把她全部都包围住了。 茗侧妃那凄厉的绝望,她临死时,瞪大的眼睛,还全部都在她的脑海里。 不知不觉,眼里有些湿润。 “王妃可还记得有一次,王妃与王爷到临园河畔的飞燕画舫里,碰到赵悦灵与人亲热?” “哦?”容尺素挑眉,经刘侍妾这样提醒,才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云恒还气炸了。 也是因了此事,云恒才狠下心不管赵悦灵,让她惩罚赵悦灵。 想必,也是那时,云恒才彻底对赵悦灵失望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就是你们背后里的人?” 刘侍妾咬唇颔首,“是的。” 容尺素继续问:“他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听令于他?” “江湖上的琅邪阁王妃想必是知晓的吧。” “嗯?” “他就是琅邪阁的阁主,人称五爷。妾身帮他做事也是不得已的,他救过妾身的爹爹,妾身只能听命于他。” “妾身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妾身自知妾身自己罪孽深重,不求王妃能够饶了妾身,但求王妃不要迁怒妾身的家人。她们都是无辜的,并不知情妾身的所作所为。” 抿着唇,刘侍妾哽咽着声音说道。 容尺素的手段,她是略知一二的。 她死不要紧,反正她的命早就不是她的了,可是刘侍妾却不能不管自己的家人。 虽然,她也恨极了她的家人! “你倒是孝心可嘉。” 轻飘飘的声音,听不出息怒,容尺素把玩着涂抹着丹蔻的指甲,“茗侧妃与你感情深重,你倒也是真的下得去手。” 下唇快被刘侍妾咬破,可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加是无话可反驳。 “本王妃答应你,不不会动你的家人。” “但是你,刘侍妾……暂时你且还给我活着。” 刘侍妾抬眸讶异的看着她,有些不解,容尺素竟然不杀她。 “我只是暂时不杀你,留着你还有几分用处。但若是,你敢做出什么对本王妃不利的事情,本王妃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谢谢王妃的不杀之恩。” 嗤笑了一句,容尺素让她起身,问刘侍妾,最近那个所谓的五爷,有什么动静否。 刘侍妾摇头,她不过只是听命行事,五爷想要做什么事情,那里是他能够管,能够理会的? 问不出什么东西,也是意料之中,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方想让刘侍妾走,可想到了什么,又问他:“你可认识君阡陌这个人?” 脑中里浮现出那张俊脸,刘侍妾摇头:“妾身跟君公子并不认识,但王妃这样问,妾身倒是想起过,在王府里见过他,当时妾身还误以为君公子偷看了妾身沐浴。”说话间,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刘侍妾走后,兰溪皱着眉说道。 “王妃,这刘侍妾根本就没有说实话,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 对于刘侍妾,这样的人就该死。 还留着做什么? 容尺素没有说话。 脑中想的别样的事情, 垂着眼帘,从手里捧着茶盏的茶水里,恰好能够看到一抹身影。 随着刘侍妾的离开,也就迅速消失。 容尺素嘴角微微上翘,她还在放长线,钓大鱼呢!!! **** 容娉婷最近也玩腻了,也不缠着陆彦臣带她去玩儿了,而是整天粘着容尺素。 今日云恒(江则苏)又不在,容娉婷就忍不住问容尺素:“姐姐,姐夫最近都在忙什么啊?怎么都不理你的?”近来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像还要忙了。 知晓江则苏这样做,全然是为了转移京中那些人的注意力,容尺素笑了笑,“他自是有他的事情要忙,我怎么知晓那么多?” 容娉婷撇嘴:“姐姐,姐夫这是不是变心了啊?皇舅舅是让他来陪你养身子的,可他倒好,不陪你就算了,反而还整日都跟那卫太守厮混在一起。那卫太守可不是什么好人,听说他喜欢流连花丛,莫要把姐夫带坏了才好。姐夫本来就够坏了,还让人带坏,你可怎么办哦。”容娉婷嘟囔着小嘴儿。 替容尺素打抱不平,甚为不满近来云恒的行为。 容尺素笑了笑,没说话。 随便用几句话来大发容娉婷,就让容娉婷先回自己的院子里带着去,明日带她去逛街。 见此,虽有不满,但容娉婷到底没说什么话。 容娉婷刚离开,容尺素就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说是要休息,可她并没有去休息。 而是拿起了三个杯子,倒了三杯茶,自己端起了一杯,才浅声道:“来即是客,何须当这个梁上君子呢?” 美人病娇: 闻言,半响还没有动静,容尺素也不着急。 端着茶盏,兀自呷了口茶,平常了起来。 暗处的人才有了动静。 赵悦灵与一个黑衣人从梁上下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赵悦灵走至容尺素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容尺素。 容尺素并没有回答,长睫轻颤,抬了抬眼皮子睨了她一眼:“许久未见,赵侍妾倒是别来无恙。” 赵悦灵冷哼了一声,一脸的嗤然冷笑,想起身上那些无论用多少珍贵药膏,终究还有的浅浅伤疤,赵悦灵就恨容尺素恨得入骨,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把她剥皮吃肉,她安能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8章 五皇子造反 “托你的福,我好的狠。” 赵悦灵才不屑把她的伤疤揭给容尺素这个贱人看,只是眼里的恨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今日你落到了我的手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容尺素。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 说着,赵悦灵拔出插在腰带里的匕首,阴冷幽光折射在容尺素的脸上,阴森的有些慎人。 挥着手里的刀,想要把容尺素的脸划花,把她的喉咙割破,最后的时候,刀没能下去。 手被身旁的人抓住,“赵姑娘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主子说了,她现在还不能死。”黑衣男子声音清冷。毋庸置疑。 阻止了赵悦灵想要杀容尺素的动作。 之前赵悦灵私自收买洪叔杀容尺素,已经触到了五爷的底线,若今日赵悦灵还要触碰到他最后的底线。 便是欢喜赵悦灵,恐怕五爷没这么容易放过他。 赵悦灵也深知这一点,只是压不住内心里叫嚣着的恨意。 “别以为我今天不杀你,你就能继续活下去。我告诉你,现在不杀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用,总有一天我是会杀了你的。” “赵姑娘还是不要说这么多废话了,还是先把她带回去复命,不然等下有人来,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黑衣男子提醒道。 说着。上前就去把在一旁看戏一般,连反抗都没有的容尺素给敲晕,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把她扛在肩膀上。提着赵悦灵使用轻功迅速离开屋子。 速度快的惊人。 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为什么进行的这么顺利,而且一点儿防备。有诈都没有。 黑衣人消失后,屋内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阿九眯着眼,审视般扫了眼四周,旋即就跟着刚才离开的方向离开。 等用晚膳的时候,晴河兰溪来唤容尺素用膳,屋里早就没有了容尺素的身影。 “晴河,王妃去那里了?怎么不见了?”兰溪有些疑惑,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找不到容尺素的身影。 晴河摇头,余光扫过桌子脚上的时候,发现了一张丝绢,是她亲手秀给容尺素的,晴河不会忘记。 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内容。晴河紧皱了眉。 “这是什么?”兰溪有些疑惑。 探脑袋过去一看上面简单的一行字,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丝绢上简单的几句话容尺素交代她的去处,并且让晴河兰溪看到也不要惊慌,按照她留得那些话去做,去安排。 “晴河,怎么办,王妃被赵悦灵抓走了。这事可要告诉王爷?”兰溪问晴河,眼里有担忧。 虽然丝绢上稍有交代她平安,但这并不影响兰溪对容尺素失踪的担忧惶恐。 更加气愤的是,赵悦灵那个阴魂不散的竟然趁他们不注意,跟到了水韵山庄,甚至还把容尺素给劫走了。 晴河深思了一下,道:“一切还是按照王妃的安排,不用担心,。王妃既然要这样做,自然有她的方法脱身。” 晴河说的,兰溪也明白。 就怕这张丝绢也是赵悦灵给她们下的套,目的就是让她们放松警惕,不要去找容尺素,好对容尺素下手。 两人去找了江则苏,并且把这事告诉了江则苏,一并把丝绢呈给江则苏看。 “这是王妃的字迹,奴婢不可能认错。这字写的清逸整,不像是在紧迫的时候写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这字条应该是在被赵悦灵带走之前就已经写好。 完全可以排除去被人强迫写下,亦或者是别人代笔写的。 江则苏拈着手里的丝绢,若有所思。 旋即对晴河兰溪道:“这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先别急。我会让人秘密去寻查素素的消息,你们先回去吧。” “仔细想想,素素之前有什么不对劲再来告诉我。一有一消息,本王也会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们。” 抿着唇,晴河狐疑地看了眼江则苏,见他一脸凝重,也不再多言什么,颔首点了点头。 拉着同样是皱着眉,一脸奇怪的兰溪退了下去。 刚出院子,兰溪压低了声音问晴河:“晴河,你不觉得今日的王爷怪怪的吗?” 若是往日得知容尺素失踪了,云恒定当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还这样的淡定不心急。 不管容尺素是真还是假失踪,依照云恒对容尺素的在乎,不应该都是心急,当下让人去找的吗? 怎今日好像不太一样啊?自己不心急也就算了。 还让她们两个也不心急。 兰溪察觉的,晴河未必没有察觉。 且,可以说,晴河一早就察觉云恒的不对劲,只是容尺素都没有说,她自是不好开口说什么。 但当下,晴河不得不怀疑。 沉思了一下,晴河道:“别急,许是王爷自有王爷的做法,我们且看看就是了。若这真的是王妃的吩咐,我们若是坏了事,王妃回来,免不得怪罪。若这是别人故意设下的圈套,我们再让阿九去给相爷送信。” 见此,兰溪也不好多言,同意了晴河的观点。 在屋子里,江则苏沉思了一番。 并没有让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云恒,而是按照容尺素的话,秘密派人寻找容尺素的踪影。 城里的动静闹得不小,但仅止于阮城,消息远远传不到燕都。 如今云恒正在忙着对付五皇子,若现在被告知容尺素失踪,定当是会影响到云恒。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能回头,一个不慎,坏了计划就会万劫不复,江则苏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容尺素应该也能体谅的。 这样想,她也这样做。 容娉婷在得知容尺素失踪后,二话不说去找江则苏算账。 “我知道你担心素素,我也很担心,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素素的下落,不能够轻举妄动。” “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不慎,抓走素素的人,伤了素素怎么办?”江则苏顶着云恒的脸,睨着容娉婷,清润的眼眸并没有多少情绪。 容娉婷冷哼:“我不管,现在是你把我姐姐弄丢了,无论怎么样,你都要把我姐姐找回来。” “你说你担心姐姐的安危,那么你为什么不许我让人送信上京,让爹爹和皇舅舅帮忙找姐姐的下落?” “我看你分明就是变了心,看上了别的妖精,才故意设下的局,目的就是让人把姐姐劫走,这样你好娶别的妖精是不是?云恒,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姐姐对你这样好,你竟然这样对姐姐。” 容娉婷越说越激动,只差没有指着江则苏的子大骂起来。 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脑洞。 晴河兰溪赶到的时候,俨然来不及,连忙把容娉婷拉住:“二小姐,您别激动。王爷已经让人在找王妃了,很快王爷定当是会把王妃给找回来的。奴婢知晓您是担心王妃,但是王爷何尝不担心王妃,你冷静一些。” 容娉婷红了眼,咬着粉唇,小表情有些不忿:“你们怎么还帮他说话?你们都忘了他最近是怎么对姐姐的了吗?” 江则苏揉了揉眉心,这容娉婷倒还真是难缠。 “娉婷,本王知晓你担心素素,但是本王向你保证,一定会找到素素,不会让素素出事的好吗?” 把容娉婷安抚好,已经是两刻钟过后的事情了。 容娉婷骂够骂累了,觉得解气了,才放过江则苏,但还是撂下狠话,要是三天内江则苏找不到容尺素的消息,容娉婷定当要把此事送上京告诉皇上、夷光公主容尺素失踪被人绑走的事情。 容娉婷负气离开,晴河担心容娉婷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故而让兰溪跟上去看好容娉婷,不能让她冲动。 屋子里只剩下兰溪跟江则苏二人。 晴河没有出去的打算,江则苏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晴河抿着唇,犹豫了一下,问江则苏:“王爷,王妃真的没有消息吗?” 知晓晴河是容尺素的亲信,担心容尺素也是理所应当,且晴河态度良好,江则苏长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敷衍她,摇了摇头:“暂且还没有消息。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素素不会有事的。” 话里有着对容尺素的信任和内心的坚定。 眼里除了有担忧,却没有那种对爱人的着急,紧张。 没有丝丝的情意,有的只是一种对某种东西的责任一样的担心。 这不该是对心爱之人失踪后,有的反应。 晴河抿唇,犹豫了半响,双眸紧紧地盯着江则苏,像是要把江则苏看穿了一样,太过赤果果的眼神,江则苏有些不悦。 方要说话,晴河却是开口了:“您其实不是王爷对吧?” 闻言,果然不出晴河所料,这人虽然掩饰的极好,脸上几乎没有任何可疑反应,但眼里闪过的那一抹神色是不会骗人的。 这人果然不是真的王爷。 “你到底是谁?假扮王爷到底有什么目的?” 晴河问的很坦然,也很淡定。 江则苏仲怔片刻,桃花眼微微眯起,危险的盯着晴河:“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眼里并没有恶意,你不会杀我的。你其实是王爷的人,对吧?”晴河淡笑着说道,笃定的语气。 这倒是有些出乎江则苏的意外。 嘴角微微弯起:“知道那么多,其实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奴婢明白。只是现下王妃下落不明,奴婢不能不担心。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奴婢,王爷去那里了?”事关容尺素的安慰,晴河不得不担心,甚至是把这个秘密给问了出来。 “王爷没事,而王爷不会有事情的。我跟你保证,定当会把王妃安然无恙的救回来。” 江则苏眼眸紧盯着晴河,晴河狐疑。状何每技。 大略知晓云恒此番目的为何,但也是因此,晴河才更加担心。 “希望阁下能够遵守自己的话,把王妃安然无恙的救回来。” “嗯。” 想到了什么,晴河道:“许是奴婢,能够帮王爷一个忙,尽快找到王妃。” “哦?什么忙?”江则苏挑眉,有些疑惑。 “……” ***** 另一厢。 赵悦灵与黑衣男子把容尺素从水韵山庄截出来后,多一刻也不在阮城逗留,生怕云恒等人会追上来。 雇了马车,就带着容尺素迅速赶往燕都。 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天,快马加鞭,已经到达燕都。 蒙着眼,容尺素看不见,她被带到了一个别院关闭了起来。 这一路,许是怕她逃跑,也或许是赵悦灵的心存报复,一路上,虽然不至于饿死容尺素,但也没给她吃饱过。 每天就一个馒头,一壶水,吊着半死不活的模样,到达的京城。 被关在屋子里,容尺素被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 赵悦灵端着一碗水和一碟子馒头进来。 看着被扔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容尺素,勾着唇角,冷冷地笑了起来,“容尺素,想不到吧,你竟然会落到我的手里,还如此可怜。” 眼里满是嘲弄和和不屑。 看着容尺素如此凄凉落魄,一种报复的快感在心里流畅。 可这远远不够,不够让她觉得解恨。 突然间像是疯子一样上前掐住容尺素的颈脖,漂亮的脸容因生气而显得狰狞扭曲。 眼睛兀自瞪大,全是眼白,像是要弹跳出来一样。 窒息感传来,容尺素快要呼吸不过来,频临在生死间,不过容尺素却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任由赵悦灵掐着她。 不是因为她不怕死,而是知道,赵悦灵现在不会杀她,也不敢杀她。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赵悦灵背后的人,应该跟五皇子有关系。 彼时抓她来,原因应该也很简单。 跟上次回亓的人一样,无非是想用她来对付云恒,亦或者是她的爹爹罢了。 好半天,掐累了,见容尺素没反应,赵悦灵才愤恨地放开掐着容尺素的手。 “你放心好了,容尺素,暂时我是不会杀死你的,但是,你也别太放心,我只是暂时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杀你。你这条命,还是会死在我的手上。”阴沉的声音,有些渗人。 容尺素勾着嘴角,没说话。 赵悦灵扯开遮住容尺素眼睛的黑布,容尺素才得以重见光明。 入目的是赵悦灵这张像极了她前世的脸蛋儿。 正狞笑着看她。 “怎么不说话?是饿的没了气说话,还是怕了,不敢说话?”赵悦灵抬起容尺素的下巴,狠狠地用力掐着问道。 “你想我说什么?”半响,吐出这样一句话,赵悦灵怔了怔,一时间有些错愕,皱着眉,死死地盯着容尺素。 脸色阴沉不定,又见容尺素开口:“想让我求饶,还是求饶呢?” 赵悦灵扬手扇了容尺素一个耳刮子,火辣辣的疼痛充斥着容尺素的神经。 长这么大,倒是头一次有人敢打她。 不过,出乎赵悦灵意料的是,容尺素还是十分低调,眉头都不皱一下,这让赵悦灵更加气急,想要抬手去打第二巴掌的时候,容尺素开口了。 “你说你若是打的我一个想不开自缢了怎么办?你说,五爷会不会怪罪于你?” “你……”手停顿在半空中,赵悦灵想要扇下去,可硬是停在了半空中。 打又不是,不打又不是。 五爷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却是个十足的疯子,被他喜欢上,不是什么幸事,反而还是个悲剧。 世间上,哪有任何一个男人喜欢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留下疤痕? 可那个疯子却是喜欢。 他不许她弄坏自己的脸,可至从上一次被容尺素凌虐后留下的那一身伤疤被他看到后,他就像是疯魔了一样,喜欢她身上的伤疤。 每次又欠爱,都喜欢细细的吻着她的疤痕,舔!舐着,被他折腾出来的鲜血,他是享受血腥的味道的。 像个吸血鬼一样恶心! 上一次她让那洪叔刺杀容尺素不成,五爷知道后,在她身上留下的疤痕都还没有好。 这回,赵悦灵可不想再多几条伤疤。 云恒说过,最喜欢她如玉般光洁的身体的。 怎么能再被这个变态留下疤痕~! 那样,云恒定当是会嫌弃她的。 容尺素不知赵悦灵所想,不过看她脸上的情绪却是极是精彩。 赵悦灵掐着她的下巴,像是要掐碎了一样。 “别以为你说这些就能蛊惑我。容尺素,你不就是靠这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这才勾引到了云恒吗?你说,你若是没了这张脸,云恒还会不会被你蛊惑?” 真不想这样伤了容尺素,但看到她这一张脸,想到云恒对她的宠爱,她就忍不住的去嫉妒,忍不住的想要毁了这张脸。 容尺素没说话,赵悦灵掏出匕首。 “别以为你刚刚的话能吓到我,就算我杀了你,你以为,五爷就能把我怎么样名字?你错了。五爷就算会惩罚我,可他也不会杀我的。” 蛊惑一笑,赵悦灵把匕首抵在了容尺素的脸上,“真是张漂亮的脸蛋,看着我都忍不住去妒忌了。可偏生就是这张脸蛋儿勾引了王爷,让我怎么也容不下你。” 刀锋轻轻一划,顿时就有鲜血渗出。 容尺素秀眉颦蹙。 锋利的东西强行滑进皮肤的感觉,真的很痛,很难受! 眼前,赵悦灵笑的十分得意,刚准备来给容尺素脸上来个大x的时候,突然间,肩膀上一痛,赵悦灵整个人昏倒在了一旁,额头磕在床沿边上,磕出一个青紫的痕迹,有细密血珠渗出,在雪白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看着突然间出现的阿九,容尺素顿了顿,却没有意外。 下意识看了下四周:“你怎么出来了?”皱着眉有些不悦阿九的擅作主张。 “保护二小姐与王妃是属下的责任。”阿九淡淡的说了句。 末了,就去帮容尺素把系在她受伤的绳子给解了。 问容尺素:“王妃,现在怎么办?” 刚刚阿九出来把赵悦灵给打晕了,等下赵悦灵醒来之后,定然会知晓什么。 眼下若不杀了赵悦灵的话,把阿九暴露了,他与容尺素两人都活不了。 可这个赵悦灵似乎对那个五爷很重要,若是这样就把赵悦灵给杀了,恐怕那个五爷不会善罢甘休。 容尺素睨着眼前昏了过去的赵悦灵,眼珠儿转了转,与阿九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先躲起来。去把那个五爷是什么人给查清楚。”想到了什么,容尺素咬破了手指,写了一封血书给阿九:“你把这个交给我爹,不要声张,也不要让王爷知道。” 阿九有些疑惑:“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越发不解容尺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该你问的,还是别问那么多。以后你总会知晓的。” 阿九若有所思的点头,“那王妃您先保重,属下去送完信再回来。” 说完,阿九迟疑了一下,又道:“晴河兰溪、还有二小姐都很担心您,王妃,可用属下去传个话给她们?” 说起来,阿九还是不解容尺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晴河,兰溪。 虽然是留了个信,可在那种情况留的,却有些突兀可疑。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我的分寸。” “……” 阿九离开后,容尺素的视线,才重新回到一旁的赵悦灵身上。 嘴角勾了勾,容尺素倒也没有急着要处理赵悦灵。 拿起桌子上的馒头先把肚子填饱后再说。 虽然干瘪瘪的,吃起来很没味道,可时下为了填饱肚子,也是没辙的。 喝了水,打了个饱嗝,用绳子把赵悦灵的手脚困住。 容尺素一杯水泼在赵悦灵的脸上,唔……赵悦灵口申口今了一声,醒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被容尺素给绑住了。 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来。 大喊了几声,也没人进来。 原因无他,而是因为赵悦灵进来的时候,把看守容尺素的给人支走了,准备好好教训容尺素一番。 没有想到没有教训到容尺素就算了,还把自己给赔上了。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咬牙切忿恨的瞪着容尺素:“容尺素你这个贱人,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容尺素坐在赵悦灵的身旁,笑吟吟的问她,“哦?你倒是想如何不放过我?”手里拿着的是刚才赵悦灵拿的匕首,抵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你说,现在是我杀了你更简单,还是你想对我怎么样更简单?” “你……”赵悦灵气结。 容尺素冷笑了一声,装傻一样问赵悦灵:“你把我抓来这里做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不是很聪明么?我把你捉来这里做什么,你自己不会猜啊?”赵悦灵别过脸,不去看容尺素。 “倒是很有脾气嘛,你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敢对我怎么样,五爷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不对你怎么样,你们又会放过我么?”眼色微微有些沉,容尺素冷哼了一声。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最好就如实回答我,否则,回答不出一个问题,我就在你脸上留下一个疤痕。” 认真的语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说,把我弄到这里做什么?你们有什么目的?” 抿着唇,赵悦灵没说话,别过脸,更像是懒的理容尺素。 “不说是吗?” “哼。”赵悦灵冷哼,容尺素也没跟她客气,握住刀柄,在赵悦灵脸上划下一条不深不浅的刀疤,汩汩鲜血从脸上渗了出来,落在床榻上蜿蜒开来,宛若一条条火蛇。 赵悦灵疼得咬牙切,“贱人……”还没有开骂,刀又抵在了赵悦灵的脸上,轻轻一用力,就似是要把赵悦灵的肌肤割破。 “五爷是不是跟五皇子有勾结?”容尺素继续问。 “你……”话没有说完,脸上又多了一条刀疤。 容尺素眸色有些冷:“别当我是在开玩笑,惹恼了我,我就跟你拼了。”她不是不怕死,而是跟赵悦灵这样的人,来软的是没用的。 只能比她更加不要脸,更加不怕死,这样才降得住她。 否则,她还真是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蹬子上脸,以为她真的不敢拿她怎么样了。 “嘶……”赵悦灵疼得叫了出声,泪水在眼珠上打滚转圈。 “容尺素,你这个恶毒女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若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让你不得好死。”握着匕首,插在赵悦灵的手背上,把她整个手掌贯穿,赵悦灵疼得撕心裂肺,叫出来的声音,极是凄惨。 “说,五爷跟五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接近王爷,到底有什么目的。”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你会护着你身后的人,到什么地步。” 冷笑了一声,容尺素抬起手,刚要准备对赵悦灵下手的时候,突然间紧闭着的门被打开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容尺素狠狠地一疼,手中的匕首随之掉在了地上。 容尺素握着手,扭头看了过去。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是之前把她劫来这里的那个黑衣人,而女的,却从未见过。 眉心微动,容尺素凝着视线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就是五爷。”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五爷……”赵悦灵见男人进来,眼里无不是惊讶。 没有半分欣喜,反而还有一丝慌乱。 他不是去五皇子府了吗? 怎么会突然间在这里! “商亲王妃果真是个聪明人,也怪不得,灵儿会几次失手在你手中!呵……输给你,倒也不冤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铁与铁相撞发出的声音,阴森的慎人,乍听起来毛毛的,有些毛骨悚然。 容尺素没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他面具下的脸,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似的。 不知为何,眼前的人,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人,到底是谁? “五爷,你怎么来了。”吞了口凉凉地唾液,赵悦灵问男人。 心里有些畏惧。 男人给身旁的女人青瓷使了个眼色,青瓷上前把绑着赵悦灵的绳子给解开了。 男人声音低沉“灵儿,你真不乖,让你不要来,你还是来了。” “我……”她话还没有说完,被男人搂紧了怀里,紧紧地扣着,她动弹不得。 “嘘,别说话。”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蛊惑。 赵悦灵不说话了。 男人才把视线转移到容尺素的身上。 “你把我抓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容尺素问男人。 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进皮肉里,刺激着她的神经,容尺素才勉强保持清晰的意志。 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这几日赶路,又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早就吃不消了。 加上这一折腾,能撑着这么久,俨然已经到了极致。 “商王妃不用担心,暂时,本座不会杀你的。” “若你想拿本王妃来让我父亲,与王爷妥协站在五皇子的帐营那我只能告诉你,恐怕你是打错主意了吧?国事当前,你当真以为,王爷与父亲会在意这些儿女私情?” 容尺素有些嘲讽,视线又落到看一旁的赵悦灵身上:“若你是想为了替赵悦灵报仇的话,我劝你还是尽早杀了我,否则等王爷找到了这里,恐怕你就要逃不了。” 面对容尺素各种话,男人反应失踪很平静,仿似没有一丝地波澜。 男人带着面具,看不见他面具下的模样,但那双狭长的眼眸,却很是慎人。 “商王妃尽管在这里好好待着就是了。” 看了眼身旁一旁的青瓷:“看好她,不许让她逃了,或是死了。” “五爷……” 赵悦灵想说话,但被男人看了一眼,不由地又闭上了嘴,到口的话又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男人带着奄奄一息的赵悦灵离开屋子,临的时候,容尺素免不了被赵悦灵恶毒的瞪了一眼。 男人离开后,容尺素被那唤作青瓷的人给绑住,重新丢到了床榻上,动弹不得。 紧跟着青瓷也出了屋子,把门锁上。 夜无眠,容尺素闭着眼,没什么睡意,脑里想的则是另外一些事情。 太烦,理不顺。 容尺素干脆不去想,闭着眼睛好好入睡。 对外面的事情,不知不解。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晓云恒那里进行的如何了。 但有一点容尺素可以肯定,那就是五皇子没有死,还活着。 造反也不知道是开始了,还是没有开始…… ***** 容明清收到阿九带回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深思了一会问阿九:“靖宁现下如何?可还安好?” 阿九顿了顿,道:“相爷不用担心,王妃没事。” 没事倒是没事,但也好不到那里。 想起容尺素的吩咐,那些不好的,阿九自是不会与容明清说。 容明清纵使有疑惑,但阿九这样说,他自也是不好再多问的。 点了点头,“没事就好。”虽是这样说,眼里的担忧却没有放下。 喃喃了句又道:“此事都有谁知道?可跟谁说过了?” “此事只有王妃属下还有相爷您知晓。王妃怕人多口杂,并未有告诉什么人。”就是连晴河、兰溪两个最为亲信的心腹都没有细说。 只是交代了,让晴河、兰溪两个安排好,她离开后的事情。 “此事先不要声张,你且保护好靖宁,莫要让她出什么事情了。你回去告诉靖宁,一切我皆是会安排妥当。” 时下还有场硬仗要打,虽然心里担心容尺素的安慰,但容明清还是不敢乱了大局。 此事就连夷光公主都没有说。 第二天,云恒秘密与容明清商议事情,见容明清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的眼里,有几分闪躲之意。 也不知晓是不是云恒看错了。 云恒疑惑的问容明清:“岳父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容明清仲怔片刻,旋即摇头:“没事。” 想到了什么,又与云恒道:“我收到消息,五皇子的人要动手了,今夜你带兵到外面埋伏,尽管见信号行事,可知?此番密谋了甚久,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啊。”容明清长叹了一声。 不由地想起还在五爷手里的容尺素。 心情略显惆怅。 “嗯。” “……” 夜里,果然五皇子反了。 联合禁卫军统领赵启逼宫,逼皇上退位立他为皇,而皇帝则是退位太上皇。 不过结果却不是云恒把五皇子一举拿下。 而是没等云恒出手,半路就杀了个七皇子出来,螳螂捕蝉,却远不知黄雀在后。 正当五皇子、七皇子杀了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还没有来得及取下对方首级来的时候,五皇子见势不好,欲要逃跑,而这个时候,云恒仿似从天而降,带着大兵进城,活捉了七皇子、五皇子。 然而还没有等到云恒带着五皇子、七皇子去跟皇帝复命。 恰是这时,一拨黑衣人从天而降,劫走了五皇子。 当下,皇帝就令人去找,把五皇子抓拿归案,不管是死是活,都势必要把五皇子抓回来。 整个燕都霎时乱了起来。 申国公府、秦国公府皆是被抓如天牢,择日问斩。 而七皇子的母妃叶昭仪则是被打入冷宫。 申贵妃受不住五皇子做出这种事情,觉得愧对皇上,在圣旨来前,已经自缢中宫。 ***** 容尺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两天。 她还是被关在小屋子里,每天吃个半饱,饿不死,也没有力气逃跑的状态。 知晓此事,不是看守她的青瓷好心告诉她,而是阿九趁青瓷不在的时候,潜入来把事情禀告给她知晓。 得知云恒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并无什么大碍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 五皇子逃脱,倒也不意外。 五皇子勾搭上这个所谓的五爷,五爷本事不小,自然不会冷眼旁观。 恐怕这个五爷就是五皇子最后的底牌。 而最令人诧异的,无非是七皇子竟然做出这样蠢的事情,想趁机造反,强取这个皇位! 若是没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五皇子造反被抓,太子平庸好色。 七皇子又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等到皇帝百年之后,这江山自是会落到他的手里。 可惜啊,这七皇子却是棋差一步,自毁前程,倒是令人惋惜。 “王妃,您真的不用属下带您出去吗?”阿九犹豫着问容尺素。 不解容尺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五皇子这反都造了,人也跑了。 还留在这里,有何用处? 难不成,容尺素是想把五皇子诱出来? “我留在这里,自然有我的用处,你不用担心,本王妃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阿九紧抿下唇没说话。 想到什么,容尺素问阿九:“有阿七与君公子的消息了么?”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快到了当初与君阡陌约好的一个月时间,可却没有听到过君阡陌与阿七的消息。 容尺素不由有些担心。 阿九摇了摇头:“没有。” “你先走吧。等下若是让人发现你在这里,就不好了。” 正说着,阿九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突然间,门却被打开了。 “商王妃不觉得此时才想起,已经太晚了吗?”阴冷的声音,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的没错。 容尺素扭头,五爷与五皇子同时走了进来。 五皇子右手缠着纱布,挂在脖子上,铁青着脸瞪着她。 怨恨的神情,恨不得把容尺素给撕碎。 早前就觉得不对劲了,她们的计划怎么会被皇上知晓的那么清楚详细,对他有所防备。 果真是有人在高贵。 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容尺素。 “五皇子。”容尺素淡淡的吐出一句话,美眸看着他。 五皇子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对吧?靖宁?” 容尺素没说话,五皇子走了上前,掐住容尺素的下巴。 美人病娇: 狠狠地把容尺素的下巴抬起,轻佻阴毒的端详着她的脸蛋儿:“许久未见,靖宁你又长漂亮了。” “是不是你让他把本皇子的计划都传出去的,嗯?”所谓的他,自是指的是一旁的阿九。 容尺素没说话,五皇子扬手就准备给容尺素一个耳刮子,阿九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容尺素的跟前,抓住五皇子的手,五皇子动弹不得,手臂被咯的一阵火辣的疼痛。 好似手就要被扭断了。 五皇子疼得呲牙咧,忍不住口申口今了起来。 但一个手伤着,一个手被阿九抓着,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去阻止阿九,跟别说是反抗把阿九虐成渣。 五皇子对五爷等人喊道:“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本皇子把这个人给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9章 我爱你啊 青瓷与另外的那个黑衣男子,青鹰不急着上前,而是扭头看了眼五爷,等着五爷发话。 带着面具。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五爷颔首,青瓷、青鹰就连忙上前去帮五皇子制止住阿九。 见势不好,容尺素喝了句:“阿九,不用管我,你赶紧走。” 打斗间,阿九不由地看了眼容尺素,没说话,却听了容尺素的话,寻着机会逃跑。 阿九武功不错,不过青瓷、青鹰的武功自然也不是花架子。 两人打阿九一个还是绰绰有余。 见阿九想逃。五皇子恶狠狠地道:“给本皇子活捉,不许让他逃了。”敢打他,不知死活! 阿九撞破窗逃离,青瓷、青鹰连忙追了上去。 彼时,屋子里,只剩下容尺素、五皇子和那个五爷。 手臂粉碎般的疼痛,五皇子呲了呲牙。 皱着眉,视线重新回到容尺素的身上。 想要扬手给她一个耳刮子,却被五爷给拦阻。 五皇子挑眉,略有不悦,不解五爷的举动。 五爷声音阴冷:“这人若是打坏了,云恒可就不上当了。” 五皇子顿了顿。旋即了然五爷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放下抬高的手。免不得恶狠狠的瞪了眼容尺素。 掐起她的下巴,“别以为今日放过你,你就不用死了。你到底跟容明清说了些什么?容明清下一步想做什么?” 下巴被咯得生疼。忍着疼痛,容尺素道:“五皇子若是想要从靖宁这里,知道父亲与王爷的动向的话,恐怕是要让五皇子失望了,靖宁什么都不知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打不得,杀不得,气煞了五皇子。 容尺素轻笑,“我自是信的。” “信你还……” 五皇子瞪大了眼睛,话还没有说完,被五爷喝住。 “五皇子还是莫要中了她的诡计,此女诡计多端,擅于蛊惑人心。您这要是中了她的圈套,可就得不偿失。”阴森森地声音传来,有些渗人。 容尺素皱着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两人什么都没问到就离开了屋子,只是那五爷临走时,回头的那一眼,让容尺素疑惑不已。 当天晚上,也不知晓是不是五爷等人怕有人知晓这里,便迅速转移了地方,连着容尺素也要专业。 在新的地方,呆两天,阿九没有消息,也不知阿九是死是活。 而五皇子和那个五爷也没有再来看过她,找茬。 除了那个青瓷会来给容尺素送饭,她与外界,这一次真的就再无任何联系。 不过偶有人走过议论时,她倒是知晓外面现在是兵荒马乱,到处寻查五皇子一党,还有这个五爷的消息。 等到第五天,容尺素没有等到阿九来。 却被青瓷青鹰又带着转移了窝点,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等到了地方,能够按照地形与呆的屋子里猜测。 她是被关在了一个地下室里。 还是由青瓷来守着她。 第七天时,那个五爷来看过她一回。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安安静静的带着,那种压迫的气氛压着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一世,就算是她九五之尊的皇帝舅舅,都未曾给过他这么强势的压迫感,可这不知来历的男人却是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容尺素问了出口。 面具下的眼睛狭长,眯了眯,眼仁更显黑小,乍看,把人看的心毛毛的。 心里有些忐忑,容尺素不说话,就静静的跟着男人对视。 “听说商亲王妃倾国倾城,心机深沉,诡计多端。商王妃何不如猜一猜,本座是什么人?”男人阴沉不定的看着她。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她夸她,还是在踩她! 若是猜得到,她何须问他! 男人轻笑,“看来,商王妃也不过如此,倒是叫本座好生失望。”说着还惋惜的摇了摇头。 两人正说着,赵悦灵闯了进来。 “五爷。”咬着唇,盈盈美眸落在五爷的身上,脸上带着面纱。 想必之前被容尺素划得那几刀还没有好。 两人看着突然间出现的赵悦灵有些讶异,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出来,“灵儿,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这里吗?”隐隐的有些怒气,视线落到一旁的容尺素身上:“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悦灵一副原配抓到自家夫君跟小三偷情的模样。 五爷非但没有生气赵悦灵的不识礼数,把赵悦灵拉进自己的怀里,“怎么?生气了?” 赵悦灵瞪了他一眼:“别忘了你到底答应过我什么。” 指甲嵌入了皮肉里,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半丝的疼痛。 “答应你的,我自然不会忘记。不就想处置她吗?人在这里,任由你处置。” 赵悦灵猛地瞪大眼睛,还有些不可置信,五爷这么简单就把容尺素交给她来处置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 五爷瞧了眼被捆得跟个粽子一样,躺在床榻上的容尺素。 见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恐慌有些失望,还是道:“自然。” 把容尺素交给了赵悦灵处理,恰好这个时候五皇子让人来传话,五爷匆忙的离开。 屋子里,仅剩下的就只有容尺素,与赵悦灵两人。 赵悦灵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上前直接给容尺素一巴掌,“贱人。” “嘶……”冷吸了一口凉气,容尺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被老老实实的捆着。 赵悦灵冷笑:“敢毁了我的脸,看我不打死你。”扬手又是一巴掌,看着容尺素脸上清晰的两个掌印,赵悦灵心里一阵痛快。 “怎么样?被人打的滋味很不爽吧?” 赵悦灵在一旁坐下,掐着容尺素的颈脖,狞笑的看着她:“容尺素你这个贱人,都是抢走了我的一切,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模样?是你抢走了我的云恒,让我落到这个地步的,你个狐狸精,你个害人精。” 恶毒的话,夹带着各种谩骂,容尺素真不知道,赵悦灵那里来的勇气说这些话。 她抢走的云恒?她抢走她的一切? 真是可笑,若她没有记错的话,皇帝给她们二人赐婚的时候,赵悦灵可还没有出现吧? 她眼里的嘲弄刺激到了赵悦灵,赵悦灵伸手又是一巴掌:“贱人,谁允许你用这么恶心的眼神来看我了?” “你以为云恒爱的真的是你吗?她爱的是我,一直都是我。就算他现在被你蛊惑,可云恒的心里,有的始终都是我。” “你不知道吧?他书房里一直藏着我的画像,他每回喝醉了,累了,在他的书房里,总会看着我的画像发呆,看着我的画像流泪。” “云恒这样一个八尺男儿,竟然为了我哭,你说是不是很感人啊?哈哈哈,一定是的吧,你这个毒妇,你以为云恒爱的是你,其实不对的,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就算云恒暂时被你蛊惑,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横眉竖眼,扭曲狰狞到了极致。 仲怔片刻,旋即容尺素就反应过来。 赵悦灵说的恐怕是书房里,云恒放的那幅,她前生唤作江宴时的画吧? 清润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跟发疯一样赵悦灵。 脸上肌肤传来的麻痹般的疼痛,还在刺激着她的神经,不过容尺素也不太在意,就这也静静的看着赵悦灵,想看看她,还想做什么。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在怜悯谁?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的可怜,真正可怜的是你,而不是我。” 在赵悦灵又想挥手打她的时候,容尺素开口了:“说够了吗?” 目光清冷的睨着赵悦灵,像是要把她看穿。 赵悦灵莫名的有些没底气,面对容尺素的目光无处可逃。 只能更加凶狠地等她。 门突然间被打开,青瓷走了进来。 赵悦灵皱眉,不悦地看着突然间进来的青瓷,“你怎么来了?” 对于冷冰冰的青瓷,赵悦灵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五爷命我把商王妃带过去,赵姑娘若觉得还不够泄恨,那么,还请让属下给商王妃复命回来后,继续。” “你……” “还请赵姑娘不要为难我。”说完,青瓷也不管赵悦灵五颜六色及其难看的脸,提起躺在床榻上的容尺素,青瓷就出去了。 赵悦灵一脸的忿恨,竟然这样就让容尺素逃了。 心有不悦,赵悦灵连忙跟了出去。 隐隐地,有什么不安的念头。 **** 找遍了整个燕都,只差没有上房揭瓦,挖地三尺,却都没有找到五皇子的藏身之地。 而且,在这个时候,云恒已经知晓了容尺素失踪的消息。 虽然容明清跟他说过,这是容尺素自己的做法,但仍旧不能平息云恒心里的担忧。 而就在这时,有消息传来。 容尺素在五皇子手里,而五皇子要见他。 让云恒独自一人,明日午时到城外的小树林里的一间破庙里来。 听到这个消息,赵行书第一个反对。 虽然心里也挺担心容尺素的安慰,但五皇子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命人来传话,分明就是想耍诈。 云恒若是听信了五皇子的话过去,指不定一个不慎就要命丧黄泉。 云恒是将领,这个时候,云恒万不能出事,云恒一出事,军心就容易动摇。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所以,国事当前,情感一事,着实不值一提。 赵行书并不赞同云恒为了容尺素冒这样的险。 “不管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素素出事。明日我飞去不可!”云恒语气坚决,眼里散发的气息,分明就是在说着‘挡我者死’。 “云恒,你怎么就这么固执?我虽不赞同你去,但并不是说不让你去救弟妹,只是这个时候,你万万不能出事。去救弟妹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赵行书耐着性子解释,生怕云恒一气之下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云恒抿着唇,揉了揉眉心,半响,缓和了一口气。 “这事我自有分寸,我不会拿国家来开玩笑,但我也不能拿素素来开玩笑。” 沉思了一会,赵行书道:“我倒是有一计,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你有什么办法?”云恒狐疑的看着赵行书。 “……” **** 容尺素被带到了一个小树林的破庙里,虽然五皇子与五爷都没有说要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但容尺素心里却隐隐知晓,恐怕是想要用她来对付云恒。 明知有诈,但她不得不来。 心里略有惶惶不安。 但愿云恒不要中计! “靖宁表妹,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绝望了?担心云恒会来为你送死?”五皇子恶心的脸放大在她的眼前。 容尺素没说话,五皇子也不在意,掐着容尺素的下巴,“放心好了,好歹也是亲戚一场,我不会让你跟云恒分离的。做鬼也会让你们做一对鬼夫妻。” 五皇子已经疯魔了,容尺素懒得与他说话,否则气着的还是她。 时间一颗一颗的过去,她被押在破庙后面的地道里,由着青鹰看着。 五皇子与五爷离开了地道,去那里,不言而知。 不过容尺素有些奇怪,五皇子不是要拿她来对付云恒吗? 怎么把她留在这里? 镜头一转。 破庙里。 五皇子看着真的是独善一人来到破庙的云恒,生怕有诈,故而又让人去把小树林检查了一遍,确定云恒真的没有带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好笑的笑意,嘲弄的看着云恒,“商亲王与靖宁表妹果然是鹣鲽情深,竟然不惜自己的性命,还真的是一个人来了。” 云恒冷着脸,“素素呢?我已经来了,你是不是可以把素素给放了。” “别急别急,你都来了,你害怕我把靖宁表妹吃了不成?”五皇子笑着,挥手让一旁的黑衣人去把容尺素带了上来。 抓着容尺素的双肩,强行把容尺素搂在怀里,还戏称云恒:“你看这不就来了吗?你这么心急作甚?” 容尺素在五皇子怀里挣扎着,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一双盈盈美眸却是紧紧地凝着云恒,眼里雾气应允,就像是在喊着:救我,王爷…… 云恒红了眼,手紧握成拳,发出骨头松动咯咯的声响:“放开素素。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素素是无辜的,你放开她。” “无辜?”五皇子冷笑。 若不是容尺素,容明清等人怎么会知晓她们藏身的地方?让人来围捕他? 要不是五爷反应的快,提前让她们搬了地方,一个又一个,早就被云恒给抓住了。 这样,还能说与容尺素无关? “本皇子知晓你爱妻心切,但做错了事情,总是要给予惩罚的不是?” “你想做什么?”云恒瞪着他。 五皇子突然间掐住了容尺素的颈脖,把容尺素在云恒跟前举了起来。 冷笑着反问云恒:“我想做什么不是很简单么?” 云恒青筋尽暴,拳头都快被他捏碎。 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道:“明人不说暗话,五皇子还是说说你的目的吧。” 看着容尺素的目光,担忧从未消失过。 “很简单,本皇子要你投奔本皇子,与本皇子一起对付那个老不死的,助本皇子登上皇位,否则的话,休想我放过容尺素。不,否则的话,我就让人在这里把容尺素给办了。”说着,五皇子把容尺素扔在地上,脚也踹了上去,容尺素闷哼了一声,神情痛苦。 呜呜地叫着让云恒救她。 “素素……”云恒喝了一声,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黑衣人拦着,抓着云恒不让云恒上前接触容尺素。 “不知商王爷觉得如何?” “若是我不答应呢?”云恒阴沉不定的看着五皇子。 五皇子冷笑,“不答应的话,本皇子自是让人当着你的面,把靖宁表妹给办了,让你好好看看自己的女人在别人膝下承欢是什么样子的。再者,送你们一起到黄泉好好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妻。” 恶毒的话,十分刺耳。 五爷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你……”云恒气结,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商王爷觉得如何?”说话间,五皇子已经蹲下去,在容尺素的跟前,伸手想要去脱容尺素的衣裳。 眸若充血,红了一片,“住手。”喝了句,云恒挣脱抓着他两个人的桎梏,一把从五皇子的手中抢回了容尺素,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 “素素别怕,没事的,有我在,没事的。” 怀里的容尺素没说话,只一个劲的在云恒的怀里哭,哭的都把云恒的心给哭碎了。 一把刀抵在云恒的颈脖之上:“本皇子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给你考虑,现在本皇子数十声,你若不回答的话,就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 说着,五皇子就开始数数,阴沉的眼珠子更显阴险。 在数到七的时候,原本蹲在地上抱着容尺素的云恒,突然间抬起头,抓住五皇子的手,把刀抵在了五皇子的颈脖上:“五皇子你看,现在是我要杀了你,还是你能杀了我?”鬼魅一样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把五皇子吓了一跳。 事情转换的太快,众人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五皇子瞪大了眼珠子。 “你……你……云恒,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让你走不出这个破庙吗?” 云恒冷笑:“五皇子还是不要口空说傻话的好,现在你可是在我的手里。你认为,你敢杀我?” “是吗?”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五爷开口了。 云恒一手搂着容尺素,一手执剑抵在五皇子的颈脖上,挑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一下,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是那次在飞燕画舫里,那个与赵悦灵亲热的男人。 “是你?”两个字脱口而出,脸色更加难看。 面具下的面,嘴角勾起一抹一抹冷意。 “商王爷竟然还记得在下,真的是在下的荣幸。”低沉的声音略带笑意。 一袭黑衣,脸带面具,陪着阴森森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看,怎么吓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恒眯着眼眸,疑惑的看着男人。 虽然他已经对赵悦灵没感情了,但对于一个,曾经跟他女人有关系的男人,云恒生不出好感,而且,记忆还是深刻的。 “本座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你还逃得出这里吗” 话音落下,不待云恒反应,五爷一声令下,当下破庙里的黑衣人就朝云恒袭击了上去。 云恒一惊,没有想到五爷竟然真的会动手。 也就这个时候,云恒不忙着反击,拖着五皇子到一旁,一拨士兵闯了进来,跟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云恒并非独善一人来这里,而是,让随行的士兵,跟在身后,在他到达破庙的一刻钟后,再跟过来。 实在没有来迟。 云恒这一手,显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 “云恒,你没事吧?”赵行书担忧的问云恒,云恒摇了摇头,“我没事。” 把五皇子交给了一旁的副将王力看管,这才去看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容尺素,“素素,你如何了?” 还是没说话,扑在云恒的怀里,嘤嘤抽泣着。 云恒以为容尺素是第一次见到这也的场景,吓坏了,倒也没在意,轻轻地给容尺素顺背:“没事了素素,你不要怕,我在这里,没事的。” “嗯。” “……” ********** 破庙一下子变成了打斗的场景。 五爷的武功奇高,但云恒带来的人却是不少。 双手难敌四拳,很快五爷的人就吃力,要败下了阵。 五爷见情况不妙,紧蹙了眉宇。 恰是这个时候,扭转局面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扑倒在云恒怀里的容尺素,突然间抽出一把软剑抵在了云恒的颈脖里,稍稍一用力,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痕。 云恒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素素,你……” “不许动。”冷冷地声音,看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淡漠和冰冷。 这不是容尺素该有的眼神。 “你到底是谁。” 容尺素没有看他,而是扫了眼破庙里的所有人:“都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他。” 闻声所有人停顿了手中的动作,个个讶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云恒竟然被容尺素用到架住了。 “弟妹?” “王妃?”众人讶异出声,纷纷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容尺素没有理会众人的讶异,而是把云恒架着到了五爷那里。 “五爷。”声音出奇的恭敬。 五爷颔首。 恰是这个时候,原本看守着青鹰的人突然间出现在了破庙里,迅速到了五爷的跟前,在五爷耳畔旁耳语了一句。 霎时,五爷眸色阴沉了下来。 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骇人。 “五爷,该怎么办?”青鹰问五爷。 “找。”五爷冷冷地吐出一个字,青鹰连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了出去。 这一来一去,倒是有些奇怪。状页帅圾。 没等云恒寻思好的时候。 容尺素这就睨了眼赵行书、王力、冷声道:“把五皇子放了,否则我杀了云恒。” “你到底是谁?”赵行书声音有些冷,却不急着放了五皇子。 容尺素强调:“不要我说第二遍!” 王力犹豫不决的看了眼赵行书:“赵大人……” 有些左右为难,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许放!”云恒出声了,截断了赵行书要出口的话。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五皇子,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了? “若不放了五皇子,我就杀了他。” “是吗?”云恒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这个假的容尺素的手,反转过来,把容尺素搂在怀里,抓着她执剑的手,让她自己拿剑抵着她自己的脖子,揭下了假的容尺素脸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来的面容清秀,赫然是青瓷的脸。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发生了这么多次的转变,令人反应不过来。 “你到底是谁?素素去那里了?” 青瓷没说话,而是挣脱云恒的桎梏,握着剑准备去刺穿云恒的心窝。 两人打了起来,原本刚刚停下的打斗,不得已又重新开始。 云恒刀刀致命,势要杀了这个人。 同时,还不忘让人去找容尺素的下落。 见大事不妙,五爷也不再逗留,青瓷甩掉了五爷,两人就迅速逃离了这里。 也顾不得五皇子的生死。 “王爷,要不要去追?”王力问云恒。 云恒脸色阴沉:“追!” 让王力带人去追那五爷和青瓷之后,云恒让人带五皇子回去复命之后,就与赵行书在破庙里寻起了容尺素的踪迹。 找遍了整个破庙都没有容尺素。 正当云恒急的让人去朝整个小树林追的时候,赵行书发现了破庙的后面竟然有个地道。 连忙让人出去找,不料仍旧是没有找到容尺素的身影。 不过,却是找到了一只耳环。 耳环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是去年容尺素生辰,云恒亲自挑给容尺素的生辰礼物。 容尺素对这双耳环尤其珍爱,从来不离身。 现在耳环掉在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容尺素之前被关在了这里。 可现在却没有了容尺素的身影,她去那里了? 赵行书沉思了一下道:“云恒,弟妹应该还没有走远,现在让人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找!挖地三尺也要把素素找回来!”话几近从牙缝里挤出来,云恒的脸色冷的可怕。 心里则是乱成了一片。 素素,你千万不要有事的。 …… **** “你到底想要带我去那里?”容尺素冷冷地看着外面驾着马车的赵悦灵。 刚才她被留在破庙的地道里看管着,赵悦灵突然间出现,打晕了青鹰,把她带了出来。 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赵悦灵失踪没有目的地。 赵悦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驾着马车。 脸色阴沉的难看。 云恒不是最爱容尺素么? 她倒是要看看,在生死关头,云恒要她还是要容尺素这个贱人。 若是,云恒敢选择容尺素这个贱人的话,那么她一定送这两个人上西天。 一直到了天黑,赵悦灵带她到了雁飞山的山顶。 冬末的天还有些冷,容尺素衣裳单薄,寒风萧萧的吹着,很快就受了冷意,一直在打着哈欠。 赵悦灵裹着棉衣,才懒得管容尺素。 把捆成粽子一样的容尺素倒挂在一颗树上。 只要她把绳子砍断,容尺素一定会掉下这万丈悬崖的。 倒挂着,呼吸都难受,寒风像是刀一样吹刮着容尺素的脸。 嘴里被塞上了东西,她说不了话,心越来越不安。 却隐隐能够猜到赵悦灵在玩什么把戏。 夜晚很快就袭来。 月上枝头,一轮弯月道不清的朦胧清亮。 云恒收到那封赵悦灵给他的字条后,就带着人匆匆的赶到了山顶。 “素素……”见着被挂在树上的容尺素,云恒讶异的惊呼了一声,就要冲过去救容尺素。 一声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云恒:“不许过来,否则我就让容尺素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云恒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赵悦灵的存在。 “灵儿?”英挺的眉宇深蹙。 赵悦灵听到云恒叫她,脸上立刻显露出了笑容:“阿恒……”眉目含情的看着云恒,眼里满是柔情。 眼里又闪过一抹幽怨,怨恨云恒的狠心。 “阿恒……”咬着粉唇,又唤了云恒一声。 云恒看了眼被绑着的容尺素,又看了赵悦灵,心里急的要命:“灵儿,快放了素素。” 刷的一声,赵悦灵原本满是欣喜的脸上瞬间沉了下来,白的骇人。 “云恒要过来,她手里的刀往绳子靠近了一下:“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割下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云恒恼了。 赵悦灵红了眼,哀怨的朝云恒吼了句:“王爷,您不爱我了吗?” 凄厉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 “……” “别闹了,我的心里只有素素。”思虑再三,云恒说了实话。 不,一开始,云恒就没有打算跟赵悦灵撒谎。 “不会的,王爷,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容尺素这样的恶毒女人?你一定还是在生我的气,生我跟五爷的气对不对?” 赵悦灵视线从云恒的身上回来,兀自垂下脸,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是被逼的阿恒,我是被逼迫的,我心里只有你,我爱的一直是你啊。” “阿恒,你明明说过你最爱的人是我的,你怎么可能会爱上容尺素这个贱人,一定是皇上还有容家给你施压,你才说你爱的容尺素的是不是?你都是被逼迫,才会说你爱容尺素的是不是?” 云恒不知道赵悦灵那里来的这些荒唐言论。 正头疼着该怎么跟赵悦灵解释的时候,赵悦灵道:“阿恒,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被我说中了,才会如此的对不对?” “灵儿,我知晓是我云恒对不起你,但是我爱的只是素素一个人。你别闹了,快放了素素,好不好?”云恒用尽量缓和的口气去哄着赵悦灵。 可赵悦灵,怎么甘心? “不,我绝不相信,若你心里不爱我,你怎么还藏着我的画像?我明明都看见了。你一直藏着我的画像,一直偷偷的想念着我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阿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啊,只要你说我一定会改的,阿恒……”赵悦灵吸了吸子,眼眶红红的。 “……” 云恒皱眉,好一会才想起赵悦灵说的那幅画,是从前他跟赵行书打赌输了,他要求赵行书去的姜国给宴儿画的那幅画。 看着赵悦灵那殷切流转着希翼的眼瞳,云恒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恒,你说话啊?你要是再不说话,你再不承认你爱的是我,我就杀了容尺素。”说着她去要去割绳子。 云恒看了眼被吊挂着的容尺素,抿唇朝赵悦灵喝了句:“不要。” “不要?那你为什么不承认?”赵悦灵也吼。 承认爱她就那么难吗? 云恒深吸了口气,视线从容尺素身上回来,“那幅画画的不是你,我的从始至终都是素素。我曾经确实是喜欢过你,但是灵儿,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素素,不管从前,还是往后我的心里也只会有她一人,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没有人逼我,所以你懂了吗?灵儿?” “不,我不懂。你说那画不是我,那你说那幅画画的是谁?那明明就是我,你为什么不承认。”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问世间情为何物,赵悦灵竟然执着到如斯地步。 张了张口,云恒说不出来。 但不代表别人说不出来。 赵行书给云恒替赵悦灵解释了。 “那画画的是江宴!当年的姜国第一美人江宴。不是你,赵悦灵!” 气氛不是一般的静谧。 诡异的有些吓人。 天地间,仿似只剩下你徐徐的风声,和四周的虫鸣蛙叫。 “你撒谎。”赵悦灵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反驳赵行书。 什么江宴?什么第一美人,她都不相信。 那是她,只是她一人! “我没必要要与你撒谎,云恒他从前和现在爱的都不是你,你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依照你的聪明,难道府中那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你自己都没发觉吗?” 轰的一声,有什么在脑里炸开。 府邸中那一张张的脸孔从赵悦灵的脑袋里闪过,仿似晴天霹雳一样,把她雷的内里外僬。 她一直是替身? 云恒真的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 这太荒唐了!!! 她不要相信。 赵悦灵面色变得狰狞:“云恒,你这样对我,你会不得好死的。我恨你,恨死你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恒抿紧薄唇,无话可反驳。 赵悦灵恨他是应该。 毕竟是他先去招惹她的,就算现在是赵悦灵有错在后…… “云恒,你不是爱容尺素吗?你这样爱她,我怎么可能成全你们在一起i?”她苍凉一笑,手执着匕首,不带一丝迟疑的割断了绑着容尺素的绳索。 没了束缚,容尺素就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云恒一惊,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去想,连忙上前使用轻功去救容尺素。 搂着容尺素的纤腰,两人就要直线降落,被挂在了悬崖上的一棵树上,“素素。”云恒唤了容尺素一声:“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关心的声音夹带着徐徐的风声,很不清晰。 容尺素想说话,但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清润的眸子凝着云恒摇了摇头,示意她没有事情。 云恒一个手搂着她,一个手抓着树枝,没有多余的手去替容尺素把塞她嘴里的东西拿开,亦或者是解开绑着她的绳子。 风习习地吹着,恰是这时,传来一声干枝断裂的声音。 咯噔了一下,却发现是云恒抓着的树枝要断裂了。 云恒眉宇紧皱,正寻思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干枝嘎然断了,两人眼见又要摔下去的时候。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迅速的抓住云恒的手臂。 看着突然间出现的赵行书,云恒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行书……”唤了赵行书一声,赵行书皱着眉,有些吃力:“别说话了,我现在拉你们上去。” 说完,赵行书朝上面喊了句,又拉了拉绳子,上面有了感知。 ☆ 费尽了力气,才把云恒与容尺素拉了上来。 赵悦灵挣脱抓着她的人,想要去推拉她们上来的士兵,连着赵行书跟容尺素三人一起下悬崖。 不料,还没有上前,却被一旁的士兵给抓住,动弹不得。 赵悦灵的脸色很难看,眼里说不尽的阴郁,怨恨。 死死的瞪着被救上来的容尺素与云恒,唇皮都被她咬破,有鲜红的鲜血渗了出来。 被救上来,云恒连气也没敢多喘几口,连忙把容尺素搂起来,把她嘴里塞着的东西拿开来:“素素,你没事吧?” 终于能说出了,容尺素呼吸了几口粗气,有些惊魂未定的摇头:“我……我没事。”声音虚弱的几近飘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0章 赵悦灵之死 黑夜里,她精致的脸蛋儿雪白的吓人。 浑身上下也都是冷冰冰的,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若不是人还清醒着,云恒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抱着的是不是…… “阿恒……”赵悦灵唤了云恒一声。想要过去,却被桎梏着一动不动。 闻言,云恒紧皱着英挺的眉宇,墨色的眼瞳深沉的吓人,抬起头冷冷地睨了眼赵悦灵,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赵悦灵浑身打了个冷颤。 眼眸雾气氤氲摇了摇头。 到现在,她还想着想要辩解。 对云恒,仍旧还是不死心。 明明她才是女主,为什么,云恒却被容尺素那个恶毒女配。那个贱人给抢了去? 赵悦灵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王爷,她要怎么处理?”王力问云恒。 对赵悦灵满是厌恶之情,提不起丝毫的好感,特别是方才赵悦灵还做出那样的事情。 紧了紧怀里的容尺素,云恒还没有说话。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出现了一片黑衣人。 为首的是白天里的青鹰青瓷。 青鹰手一弹,几个飞镖就插到了抓住赵悦灵的人的手里,两人吃痛,当下就放开了赵悦灵。 青鹰飞身跃了过来,把赵悦灵搂上马。 “杀!”向身后的一竿黑衣人喝了句。顿时就有黑衣人上前与云恒的人打了起来。 王力立刻令众人应对,赵行书眼瞄准青鹰,挥剑上去。阻止青鹰想要让赵悦灵离开。 “王爷。”容尺素唤了云恒一声。 云恒把自己身上的衣裳给容尺素披上:“没事的,这里先交给行书与王力处理,我先带你回去。”把容尺素横抱抱起。有士兵牵了一匹马过来给云恒。 睨了眼打成了一片的双方人马,云恒紧皱着眉宇,对一旁刚赶过来的江则苏道:“你送素素回去,不要让素素出事。” “王爷,您难道不回去?”江则苏皱眉,“王爷还是先送王妃回去吧,这里交给属下来处理便可。” “送素素回去。”云恒的口吻毋庸置疑,抬起眼皮看已经坐在马上的容尺素:“素素你先回去,等我把这些人制服便回去看你。” 四目相对,容尺素知晓云恒的顾忌也不多言什么,点了点头。 五爷的人武功高强,人数也不少。与他们对上,胜算难分,这个时候,云恒昨晚将领,又怎会抛弃战友。 她既然帮不上什么忙,唯有不留在这里凭白给云恒当阻力,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深深地望了眼云恒:“王爷不要有事。” “嗯。”把容尺素交给江则苏,云恒便加入了打斗,挥剑把青鹰刺向赵行书的刀给挑开,与青鹰厮杀了起来。 赵悦灵骑在马上,见容尺素想逃,眸色一冷,视线落到一旁一个黑衣人手上的火把上,一个念头突生。 赵悦灵夺了那火把,骑着马朝容尺素的方向快速骑了过去,“贱人,我要烧死你。” 在容尺素的跟前停下,火把往容尺素扔了过去,火把在空中划起一抹明亮,映亮了眼瞳,近在咫尺,眼见就要砸在容尺素身上,江则苏一惊,拔出剑挡住那火把,直接反射在了一旁的一个黑衣人身上,燃烧起了黑衣人。 黑衣人疼得大叫了起来,疼得在地上打滚。 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惊讶,那黑衣人突然间朝赵悦灵扑了过去,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赵悦灵一惊,连连往后面推,“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可那黑衣人却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眼里满是惊恐,眼瞳散煥:“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救我啊……”一边叫着一片往赵悦灵扑过去。 “不要过来。”赵悦灵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往云恒那里跑,“阿恒,救我……阿恒……” 她还没有跑到云恒那里,那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抱住赵悦灵,身上燃烧着的火苗牵引到了赵悦灵的身上,看着黑衣人被烧毁狰狞恐怖的脸,赵悦灵瞪大了眼睛,顾不得身上被烈火焚烧灼热的疼痛,赵悦灵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推开黑衣人,手上的肌肤,都被火给灼伤,烫红了。 朝云恒扑过去:“阿恒救我……阿恒……” 眼里全都是泪意,漂亮的脸蛋儿如同雨润桃花般怜人,但配着身上的烈火焚身乍看就却是很惊人,云恒下意识的躲开赵悦灵,眼里的冰冷厌恶,灼伤了赵悦灵的眼睛。 云恒根本就没有想要救她,而是一直在担心容尺素。 云恒搂着容尺素,冷冷地看着她,身上的疼痛,心里的嫉妒刺激到了赵悦灵,赵悦灵狞笑着,“既然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带着一身的火,扑向容尺素还有云恒,云恒一惊,怕赵悦灵伤害到容尺素,心一狠踹了赵悦灵一脚,赵悦灵摔倒在地上,被火燃烧着的身体散发出了焦味。 皮肤被火烧的疼痛,远不及她的心痛! 漂亮精致的脸蛋儿也扭曲狰狞到了极致,“云恒,你这样对我,你会不得好死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身烈火,又扑了过来,来的太快,云恒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悦灵已经近在咫尺,云恒连忙把容尺素拉到了一旁。 赵悦灵扑了个空,朝悬崖上掉了下去。 一抹亮光朝山崖下甩了下去,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回荡在山间里不绝于耳。 “素素,你没事吧?”云恒反应过来,连忙问容尺素。 容尺素摇了摇头,强撑着身子走到了山崖旁边,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流转的眸光紧盯着悬崖下方,声音越渐越小直至听不见,而那抹火光也消失不见了…… 脚下的附近残留着几片还着火的布碎,是赵悦灵身上的衣裳的,空气里还隐隐存着淡淡的烧焦的味道。 而赵悦灵却没了个踪影。 容尺素的眸色深了深。 真的就这样死了么? “素素……”云恒唤了容尺素一声,视线落到悬崖下面,眉心紧了紧,却没说什么。 对赵悦灵,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想过要她死,纵使她做错了这么多事情,但云恒始终认为,这是他欠她的。 若可以,他会饶她一命的,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想要杀害容尺素,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别怕,没事了。”节骨分明修长的手轻拍了拍容尺素好不容易有了些温度的手背。 赵悦灵掉下了悬崖,青鹰、青瓷都紧蹙了眉,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暗叫一声不好。 原本停了打斗的士兵,顿时就热血沸腾了起来,操起家伙就跟这伙黑衣人继续打。 她们本来就是来找赵悦灵的,可眼下赵悦灵掉下了悬崖,也就是说她们没必要跟云恒的人纠缠下去,浪费阁中兄弟的性命。 士兵们越发压近,青鹰喊了句“撤”率先跟青瓷骑上马离开。 云恒也不做多留,把这里交给赵行书来处理,就搂着容尺素上马,迅速下山带容尺素去找大夫。 近日都是半饱不饿的状态,今天又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身体本就很虚弱的容尺素,早就支撑不住了。 用最快的速度带容尺素下了山,迎着寒风奔驰在燕都的街上。 如今已经入夜,街上人烟寥寥,几乎看不见半个人影,可却恰好在这个时候,云恒骑马起的太快,没有瞧见左拐的时候,一个人走了出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眼见马就要撞了上去,云恒连忙拉住了马绳,可还是来不及把眼前的人撞倒在了地上。 云恒皱眉,骑在马上搂着已经昏了过去的容尺素下不了马,云恒便在马上问被撞倒在地上的人:“你没事吧?” 杜筠吸了口凉气,揉了揉手肘,起身抬起头看到云恒摇了摇头,莞尔道:“我没事,不过是些擦伤罢了。” 云恒还没有说话,杜筠看到云恒怀里昏迷了过去的容尺素问道:“她怎么了?可是病着了?” 云恒有些防备,杜筠笑道:“这位公子不必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季春堂的大夫,我叫杜筠。公子的夫人好像生病了,若公子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奴家替这位夫人看一看?” 心里有些防备,但看着身体逐渐变冷的容尺素,云恒犹豫了一下,跟着杜筠去了附近的季春堂给容尺素诊治。 号完脉,用热水给容尺素擦拭了身子,容尺素身子才有了些许温度,不似方才那般冷的吓人。 杜筠又开了药让季春堂里的学徒石小南去煮后,才跟一旁的云恒道:“商王爷不必太过担心,王妃只是体力透支,着了寒才会导致昏迷,喝了药休息一会,就会醒了。” 云恒颔首点头:“多谢杜大夫了。” “商王爷不必言谢,也是承蒙王妃娘娘,奴家的药铺才能一直开下去。王爷是巾帼英雄,能够为王爷、王妃做事,是奴家的荣幸。”杜筠微微笑着。 方才黑夜里不识云恒与容尺素,彼时灯火透明,看清了面貌,自是认得了两人。 云恒颔首,没再说话。 煎了药,喂容尺素喝下,容尺素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脑袋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头昏欲裂,眼睛还是好半天才睁开来。 “王爷?”容尺素虚弱的唤了云恒一声,喉咙干渴的有些难受。 云恒激动的紧紧握住容尺素。瘦的几近只剩下皮囊裹着骨头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怜惜自责:“素素,你醒了。你可知,你快要吓死我了。” 把握着容尺素的手放置于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又吻了吻,还是舍不得放开容尺素的手。 恨不得把这个小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样就不怕这小女人离开他了。 “王爷,还有人呢。”容尺素嗔怪了云恒一声,云恒这才想起杜筠还站在一旁。 杜筠干笑了一声,有些尴尬。 容尺素道:“多谢杜大夫又救了我一次。” 杜筠摇了摇头:“王妃不必客气,能够为王妃做事是杜筠的荣幸。天色不早了,王妃的身体不宜劳累,若王妃娘娘不介意的话,今日便可留宿在这里。” “那就多谢杜大夫了。”身体虚弱,容尺素也不逞强,干脆就应了下来。 杜筠微微莞尔,不打扰两人,退了下去。 屋子里还剩下容尺素云恒二人。 云恒给容尺素掖了掖被子,“好好休息一会,明日我们再回王府。” “嗯。” 应了一声,容尺素犹豫了一下道:“王爷,赵悦灵的死……” 仲怔片刻,旋即云恒安慰容尺素道:“她是罪有应得,你不用自责。” 容尺素自然不会自责,她担心的是…… “妾身明白。但好歹赵悦灵曾经也是王爷的侍妾,虽然做错了许多错事,但死在荒郊野外总归不好。” “王爷,让人去把赵侍妾的尸首找回来安葬吧?”清润的眸子紧紧地凝着云恒。 云恒没有料到容尺素会这样说。 还以为赵悦灵做了这么多陷害容尺素的事情,她怎么也该是恨赵悦灵的才是,没想到竟然还让他给赵悦灵安葬。 握紧她的手,“就依你说的办吧。” “谢王爷。” 死不见尸,到底还是有些不安的。 第二天一早。 在杜筠的季春堂里用过早膳,云恒就带容尺素回王府。 因着是去抓拿五皇子,身上并没有带银两,云恒干脆拿了腰间佩戴的一块和田玉的玉佩来抵药费。 听说容尺素回来,王府的人纷纷来探望容尺素。 不过被云恒以容尺素身体虚弱为由来全部打发了回去。 虽然没有看到容尺素,但能看到云恒,这点还是令众人有些许欢喜的。 看到容尺素回来,连一向稳重的晴河也忍不住红了眼。 此番,真的是在太凶险了。 “王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竟然不告诉奴婢们。您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您叫奴婢们可怎么办啊。”兰溪瘪着嘴,委屈的道。 小眼神有些幽怨,整个媳妇样。 之前没告诉晴河兰溪,一是这样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加之那时候赵悦灵与那个黑衣男人整日都在暗处监视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 为了避免让人知晓此事,所以,除了需要帮忙的阿九,容尺素一概全部瞒了下去。 二是为了寻求逼真感。 安抚了一下晴河兰溪、容尺素问起了阿九的事情。 晴河顿了顿道:“王妃放心尚可,阿九前几天已经回了相府,虽然受了些伤,但并无大碍。” “嗯。”听阿九没事,容尺素才松了口气。 阿九是容娉婷的近身护卫,且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如此微 美人病娇 突然间笑了出来。 终于死了,她杀死了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在地上。 门突然间被推开,秦嫱看着突然间出现的云恒,以及赵行书突然间呆怔了。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云恒扫了眼地上死透的五皇子,让士兵把五皇子的尸体抬了下去。 走过去把秦嫱搀扶起来:“没事了,别哭了。”拍了拍秦嫱的后背,霎时,秦嫱埋头在云恒的胸膛里,没有形象的大哭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1章 爱你,已经用掉我所有的精力 赵行书在一旁看着,皱了皱眉,旋即扭过了头,让士兵们把这里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同党,或者可疑的人物。 顺着五皇子之前送出去的信,云恒抓到了一竿还残存的秦国公府与申国公府的余党,和摸索到了琅邪阁的窝点。 虽然没有抓到五爷这个主谋,还有那天的青瓷、青鹰,但也抓到了不少杀手,总算还是有些收获。 同时,云恒也应了秦嫱的承诺,放走了一些秦国公府的余党,但立下约定,从此再也不得再回燕京。 秦嫱的情绪一直不太好,云恒怎么也安抚不了。最后,让王力把秦嫱送回皇宫。 回去的时候,赵行书提醒云恒一句:“这秦嫱对你有情。虽说我知晓你心里只有弟妹,跟她是不可能的。但女人的心思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还得提防,跟她保持一些距离。”免得让秦嫱自作多情! “嗯。”云恒若有所思的点头,也颇为赞同赵行书的话,“这事我有分寸。” 想到什么,云恒问赵行书:“天骄的情绪可还好?用不用我与素素说一声,让素素去看看天骄?” 前些日子,得知容尺素失踪后,李天骄这个好姐妹。当仁不让便想出几分绵薄之力。寻找容尺素。 不料竟然被五皇子劫了去,险些轻薄了李天骄。 虽然最后被救了回来,但李天骄受了一些惊吓,情绪一直都不太好。 连着这几日容尺素回来了,李天骄也没有过去看。 赵行书颔首点了点头:“天骄与弟妹感情甚好,若得弟妹开导许是会好上许多。多谢了,云恒。” “这么客气作甚?”云恒笑着拍了拍赵行书的肩膀:“天骄也是为了素素才会如此,若实在想感谢我的话,明日就准备好酒菜好好招待我就行了。”嘴里说着不用客气,云恒也真的不会跟赵行书客气。 “可以。”赵行书勾了勾嘴角。 搜查完了后,两人进宫复命。 得知五皇子死了,皇帝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只让人草草了葬五皇子,连姓名都没有刻上,立了个无字碑。 五皇子一事告下一个段落,随着日子逐渐过去。造反一事也逐渐平息。 只不过,二皇子依旧是二皇子,并没有因此,重新被皇上立为太子。 不过,最大的两个劲敌已经死了,皇后倒也没有这么急着给皇帝施压,让皇上重新册立。 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若在这个时候去给皇帝施压,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不但不成事,反而还有可能被迁怒,皇后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做这样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事情。 加之,现在秦国公府没了,皇后虽然不至于被牵连,但暂时,总会惹得皇帝冷落一些时日的。 此番造反,参与的人里不泛一些朝臣,事败之后砍头的砍头,流放的被流放,一下子朝中少了一半的朝臣。 朝廷来了次大换血,注入了不少新的官员。 而现在,在朝中最为鼎力的无疑就是容明清和云恒、董帆等两朝元老,重臣。 皆是皇帝的人!! 可以说,皇帝现在是稳坐地位,只要没有外国入侵,皇帝现在便是稳居地位,毫不担心还有谁能够动摇他的帝位。 ****** 一切事情解决,在得知李天骄情绪不太好,刚好云恒被放了几天的假,容尺素便与云恒到赵府探望二人。 由于赵夫人到阮城上香,赵大人去了同僚家议事,赵府里就剩下赵行书夫妇二人,来招待容尺素与云恒。 赵行书倒是如约爽快给容尺素云恒准备了酒席,并且还拿出了珍藏已久的桃花酒。 来了便引二人入座。 李天骄情绪不太好,虽然已经很尽力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熟知李天骄的容尺素,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勉强。 用过膳之后,留赵行书与云恒两人在屋里喝酒,两人便到了院子后面里走走散散心。 二月多的天,已经暖和了许多。 不似之前那般冷,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逐渐冒出了青头,有了些许生机勃勃。 “看你不太精神,可是出什么事情了?”两人并肩而走,缓慢的欣赏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假山亭台,容尺素问李天骄。 来之前已经听说了李天骄的事情,但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天骄抿了抿下唇,不答反问:“是行书让你们来的吧?” 嘴角弯了弯,容尺素不否认的点头。 李天骄莞尔了一下:“我没事,是行书大惊小怪罢了,你们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么?”容尺素问李天骄,清润的眸子紧盯李天骄,与她对视。 李天骄偏过头,眼眸闪烁了下,不去看容尺素的眼,颔首道:“嗯。我只是想静一静罢了,说不好,过几天情绪就好多了,能有什么事情?我知晓你们是担心我,但真的不用搞的这样紧张的。” 末了又道:“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像是会想不开的人吗?” 容尺素不以然:“就是知晓你的性子我才担心你,平素里,大大咧咧,但真有什么事情,就往心里藏,谁也不说,你说我怎么不担心你?” 容尺素毫不留情的拆穿李天骄,李天骄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摇头:“靖宁,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么了解我,让我心事往那里藏啊?” 睨了李天骄一眼,容尺素道:“到底你在放不开什么?虽然此事给你是造成了一些打击,但行书都不介意,你如此忸忸怩怩做什么?” 按道理说,此事消沉一下也就过去了,可都过去半个月了,李天骄都还放不开继续消沉着,不由得让容尺素疑惑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李天骄摇了摇头,“没什么,靖宁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啦,过两天许就好了,是行书太大题小作了……”努着嘴,数落起了赵行书。 摆明着想转移话题,不想再提及此事。 见此,容尺素也不勉强李天骄。 想到了什么,李天骄问容尺素:“靖宁,我听说赵悦灵死了,可是真的?”一脸的八卦模样。 提及此事,容尺素顿了顿,便把那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给李天骄说了遍。 之前赵行书也与她说过,不过那么没什么心情,也就只记得个大概,彼时听容尺素讲起,又是生气赵悦灵的不要脸,对于赵悦灵的死,又是解恨。 不过总之,人死了就好。 “如此,总算没有人可以拆散你跟云恒了。”李天骄笑眯眯的与容尺素道。 莞尔了一下,容尺素颔首。 赵悦灵死了,是可以松口气。 但她心里,却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总感觉,这条路,不是那么顺。 说着,说着,李天骄又问起了容尺素在水韵山庄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之类的。 趣事倒是没有什么,加之当时去水韵山庄,云恒又一直在忙活于皇帝吩咐的事情,甚少与她出去游玩,虽然后来被容娉婷拉着去了不少地方,但能说的也没有多少。 不过见李天骄问的如此热情,倒是与李天骄说了一些,水韵山庄好玩儿的地方。 走到凉亭里坐下,两人从水韵山庄说到五皇子的死,还有秦嫱的事情……正说着,李天骄却是突然间头昏眼花,视线模糊了起来。 险些摔倒在地上,好在李天骄的丫鬟绿萝反应的快,及时搀扶住了李天骄,李天骄这才没有摔倒。 “天骄,你怎么了?”容尺素担心的问李天骄,李天骄脸色惨白,额头上迅速渗满了细密的冷汗,唇畔泛白,却强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昏……”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这个模样那里还像是没事?眉头紧蹙,皱成了一个川字型,容尺素让绿萝去请大夫过来,便让兰溪去通知赵行书与云恒,才让晴河帮忙把李天骄搀扶回去李天骄的藏娇阁。 闻声,赵行书与云恒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赵行书抓着李天骄的手:“天骄,你怎么了?”望着她的眼里全是担心。 李天骄艰难的摇了摇头:“行书,你别担心,我没事。” 赵行书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里,怎么可能不担心。 等绿萝请来了大夫,赵行书便连忙让大夫给李天骄看病。 大夫不急不缓的把工具拿出来,才给李天骄悠哉悠哉的号脉,看的赵行书简直想要爆粗,幸得被云恒拦住,才没有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 不过脸上却很急的问大夫,李天骄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不舒服。 赵行书一脸担心着急:“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天骄到底怎么了?” 李天骄难受的紧,话都不想说。 容尺素安抚赵行书一句:“赵公子别担心,天骄不会有事的。” 赵行书深吸了口气,眼里的担心一分不少,都恨不得把把大夫拉起来暴揍一顿时,大夫终于站了起身,凝着眉扶着了一把山羊胡子道:“少夫人并无大碍,只是身子骨虚弱,近日缺乏营养,贫血才会造成刚才昏倒,补足营养就没事了。” 没等几人松一口气,老夫人又凝着眉道:“只是……” 话又不说完,弄得紧张兮兮的,赵行书急了:“只是什么,大夫您倒是说啊?” “只是,赵少夫人此番难受,也并非全是贫血造成。赵少夫人的脉搏有异常,依照老夫多年的经验,少夫人这是有喜脉,导致身体负荷太过于重,因着贫血,才会突然间难受……”一本正经,娓娓地说着。 “什么?”赵行书蓦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懵了,微张着的口足以装下一个鸡蛋。 连云恒还有李天骄,都是讶异的看着大夫。 “老夫是说,赵少夫人这是怀有了快一个月的身孕,不过这脉搏有些虚弱,倒是还不太可以确定,若要确诊是否真的怀孕,还得再过半个月。” 虽然如此说,但这还是不能淹没赵行书眼里的喜悦。 反应过来,激动的连忙去抓住李天骄的手,紧紧地握着:“天骄,你听到了吗?你怀孕了,我要当爹,我真的要当爹了。” 李天骄亦是喜极而泣,连连点头,不过想到了之前大夫的话,还是有些不确定:“行书,我真的是怀孕,有孩子了吗?” “是的,天骄。” 大夫又叮嘱了赵行书一些话,让这些天,赵行书定是要给李天骄补足营养,否则依照李天骄这个情况,想要保全孩子的健康,有些困难。 彼时赵行书都乐疯了,大夫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 让丫鬟送大夫出去的时候,还赏了不少银两。 “恭喜你们了,天骄、赵公子。”容尺素笑着说道,真心的替李天骄开心。 在一旁床沿坐下,握住李天骄的手,“天骄,你要当娘亲了。” 从嫁给赵行书后,一直被赵夫人压迫着,甚至还以她怀不上身孕为由,一直想要往赵行书房里添人,让赵行书纳妾。 虽然赵行书从来都没想过纳妾一事,还跟李天骄保证过,此生只她一人。 但李天骄心里还是不踏实,做梦都想怀孕,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回真的怀上了。 眼里的欣喜,高兴的泪水都忍不住流淌了下来。 连脑袋里的沉重难受都被她忽视:“嗯。”哽咽着点头:“靖宁,我有孩子了,我终于要当娘了。” “嗯。”容尺素微微笑着。 安抚好李天骄的情绪,将近黄昏的时候,两人才从赵府回去。 一路上,容尺素凝着眉,一言不发,心思有些沉重。 云恒突然间握住容尺素的手,把容尺素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在她疑惑的眸光中问道:“在想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 容尺素摇了摇头,“我没什么,王爷不要担心。” 云恒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把温暖渡给她。 “没事的话,板着个脸做什么?告诉我,素素,你怎么了?”云恒话里满是担忧。 容尺素还是不说,只强调自己没事。 可云恒却没有忽视到容尺素扫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 想起之前在赵府,容尺素虽然一心为李天骄怀孕高兴,但眼里却隐隐有些失落的情绪。 心里顿时了然。 那个被他不小心弄掉的孩子,恐怕一直都成了容尺素的心结。 轻叹了一声,握着容尺素的手,什么都不说。 凝着容尺素,暗暗的道了句:素素,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容尺素不知晓云恒的心思,只觉得脑袋有些乱。 ******* 王府许久没有一同用过膳,恰逢今日是十五,便筹备了家宴,让大家一同用膳。 相比于上一次家宴,此番又少了不少人。 原本十多个侧妃侍妾,死的死,走的走。 现在只剩下七八个人了。 这相对于王府来说是少了不少,可若放去寻常别的府邸,这个数量非但不是不少,反而还是许多。 一如往常,每次家宴,这些侧妃侍妾,总是免不得打扮的花枝招展,对云恒各种献媚,讨好,以便让云恒多看她们几眼,以至于云恒会不会心生怜惜,会到她们的院子里宠幸她们。 不过云恒的反应倒是很平淡,对对于这些侧妃侍妾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直接无视。 这点,让众人有些受伤。 却不影响她们想要在云恒跟前卖弄的心情。 “王爷,您尝尝这个,这可是妾身亲手做的。”萍侍妾腆笑着夹了块松露焖鹿肉到云恒的碗里。 云恒顿了顿,睨了眼容尺素,见容尺素并未有什么情绪,才“嗯”了一声。 被萍侍妾一直凝视着,云恒吃完,末了不吝啬的夸赞了一下萍侍妾的手艺,让萍侍妾也吃,萍侍妾这才满心欢喜的继续用膳。 其她侍妾看在眼里,不由地暗恨萍侍妾狡诈,竟然亲自下厨,还在云恒跟前谄媚。 也后悔自己没有这样做。 一顿家宴,各怀心思的吃完。 刚准备散席的时候,云恒却突然间发话了。 “你们进府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也辛苦你们了。”众人皆是一顿,不解云恒的意思。 互相对视一眼,温侍妾说道:“能跟着王爷是妾身们的福气,妾身不辛苦。” 在场的侍妾,进府最早的有六七年,最晚也差不多三年。 虽然并不是每个都曾得宠,并且云恒一向在外打仗甚少去她们的院子,可陪在云恒身边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温侍妾这样说,众人也纷纷附和温侍妾的话。 只不过见云恒一脸的平淡,心里皆是很忐忑,莫名的有些不安。 不少侍妾纷纷侧目,朝容尺素看过去。 容尺素也没说话,只是微微皱着眉,心里知晓大概云恒会说什么,但她也没阻止,手被云恒握得紧紧的。 少顷,云恒才接着道:“你们嫁给本王,多余是出于无奈。这些年,本王也耽搁了你们许多时间,和年华。本王与你们道声不是,现在你们若谁想离开王府,本王会给你们一人一笔足矣让你们后半生过的无忧无虑的银两,让你们离开王府。” 云恒的话,如同一道闷雷砸下,“轰”的一声,把众人都劈晕了。 反应过来,纷纷都跪在了云恒的跟前,祈求云恒不要赶她们走。 整个偏厅,全都是女子哀求的清脆甜俏声音。 如同一阵乱歌一般,太多声音,吵得耳朵都乱,但大同小异,内容都是差不多。 云恒没有反应,其中为首的秋侧妃作为代表说道:“王爷,跟着您,妾身们不委屈。爹娘自小就教育妾身们出嫁从夫,嫁了人便是夫家的人,便是死,也是夫家的鬼。” “王爷,求您不要赶走我们,我们要一直跟随王爷。”秋侧妃抿着唇,声音咽呜,晶莹的泪珠从氤氲的眼眸流淌了出来,脸若雨润桃花般动人。 见云恒不说话,秋侧妃把视线转移到了容尺素的身上,“王妃求求你,看在妾身们跟了王爷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王爷、王妃,求你们不要敢我们走。”个个都眼带泪意。 听说云恒不要她们都急了。 不管当时,她们出于什么原因,什么心,或是愿不愿意嫁给云恒,但不可改变的是,她们现在都已经是云恒的人。 这若离了亲,被夫家遣送回去的女子,还能有什么活路?那个好人家还愿意娶? 所以,能留在这王府里,谁也不愿意离开。 容尺素皱眉,云恒的心意却是已决。 云恒方想开口,容尺素率先道:“你们倘若留在王府,也分不到半分宠爱。你们也愿意留在虚耗年华么?” 闻言,众人皆是顿了顿。 温侍妾轻咬粉唇,坚决道:“妾身愿意,只要能跟着王爷,无论如何,妾身也愿意。” 其她人,虽都有犹豫,不过后面也跟着附和,表示就算没有云恒的宠爱,她们也愿意留下来跟着云恒。 只要不要赶她们走即可。 若如此,云恒、容尺素还要赶走她们,无疑就是太过了。 云恒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他心里已经装满了容尺素,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个侧妃侍妾。 说他狠心也好,无情也罢,他亦都不会再留下这些侍妾。 离开王府,许还是一条不错的路。 倘若继续留在王府里,无非只有孤独终老这样的下场。 “若你们是怕离了王府,找不到好的去处,本王会给你们安排去路。”云恒语气坚决,毫无回旋的余地。 拉着容尺素,就要离开偏厅。 “王爷为了王妃,难道就真的如此狠心,不念旧情么?”温侍妾朝云恒问了句,语气中无不是气愤和伤心。 她跟了云恒,好说歹说,也有四年多。 虽云恒从未与她说过任何情话,可她遥记得初进王府,他曾说过,只要好好的尽本分,他不能给她什么,却会让她在府里无忧,不会不要她的。 可现在云恒却要她们走,温侍妾不愿意,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 “是本王负了你们,本王会尽能力弥补。”说完,不带一丝犹豫的拉着容尺素离开。 “王爷……” 温侍妾喊了云恒一声,可云恒已经走远,跟前云恒的丫鬟冬雨冬暖拦住了温侍妾的去路。 温侍妾咬着牙,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容尺素与云恒走远,徒留满腔怨恨。 云恒一走,跪在地上的侍妾纷纷都起身。 问秋侧妃与温侍妾:“这可怎么办啊?王爷根本就是想赶我们,不想我们留在王府里。” “难道我们真的要走吗?我十五岁就嫁给了王爷,爹娘早就不在了,王爷若让我走,我能走那里啊……”一向少言慎语的月侍妾眼眶红红,说着都快哭了出来。 “对啊,我进王府都四年了,王爷这个时候,让我走,我能去那里啊。”萍侍妾吸了吸鼻子附和。 单侍妾红着眼眶,一脸羞愤地道:“都是王妃,若不是她,王爷怎么会让我们走。” “王妃没有进府之前,王爷虽然不常在府中,可也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冷落我们,王爷都一年多没有去我的院子了……”越想单侍妾就越恨。 把积怨已久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秋侧妃皱眉,略有责备:“单侍妾,这话也不能如此说。王爷不去你的院子,这怎么能怪王妃?更何况,王妃也从没有亏待过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单侍妾冷哼了一声,讥诮道:“秋侧妃,你也别再这里装什么仁义道德,王妃不知道你的嘴脸,难不成我们还不知道吗?” “你素来与丁侍妾感情甚好,可丁侍妾却是王妃下令打死的。当初王妃还罚过你们,别说,你不恨王妃,你心里一点不满都没有。” “你不是跟王妃好么?王妃不是拿你当自己的人么?怎么这次王爷要赶我们走,王妃怎么不给你说话啊?话你倒是说的好听,假仁假义。”单侍妾冷嘲热讽,对秋侧妃满是鄙夷不屑。 “你……”秋侧妃气结,还没有反驳,一旁的萍侍妾嘟囔着道:“单侍妾说的不错,秋侧妃,王妃如此对你,别说你心里没有怨恨。我们走没关系,毕竟我们与王妃可没有交好。你是王妃的人,她都不帮你说话,这会不会太薄情寡义了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汰着秋侧妃和容尺素,秋侧妃紧皱着眉宇,压根就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儿。 秋侧妃恼怒了:“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王妃不是那样的人。” 徒留一句话,秋侧妃甩袖离开。 众人不忿地撇嘴,又把视线转向了温侍妾,想让温侍妾想想办法。 魏侍妾道:“留在这府中,纵使不缺温饱,可你们都甘心在这王府里孤独终老,虚度年华吗?与其在这里做些无谓的挣扎,何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去路。” “虽然离了王府,日子过的不一定有在王府里风光,但也未必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有银两傍身,你们长得皆是如花貌美,再嫁个人,有何困难?”一番话落下,魏侍妾不与众人威武,转身就离开了偏厅。 月侍妾向来听魏侍妾的话,见魏侍妾要走,犹豫了一下,朝魏侍妾追了上去。 虽然众人表面上都还是很生气,不过魏侍妾这番话多多少少也听了进去。 犹豫了一下,说了几句话,也纷纷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冷静冷静。 云恒去沐浴的时候,冬雨把刚才在偏厅里发生的事情,皆是一个字不落的告诉了容尺素。 若有所思了一下,容尺素微微莞尔,并不流露怒意,赏赐了冬雨赏银。 冬雨刚退下,云恒就沐浴完走了进来。 见容尺素躺在软榻上若有所思,毫无声息的走到容尺素的身旁,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容尺素消瘦的香肩,脸贴着脸:“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没什么,只是在想方才的事情罢了。”容尺素淡淡说道。 云恒顿了顿,吻了吻她的脸蛋儿:“别想这么多。我知晓你不忍心让她们走,担心她们离开王府后,不知归何处。” “但留在这王府里,也是虚度她们的光阴,对她们来说,又何其不残忍?免不得将来还会怨我留着她们,不让她们离开。趁她们现在还年轻,离开,许也是件好事情。”云恒的声音低沉,微微叹了口气。 说的也不无道理。 “嗯,我明白。”道了句,容尺素转身与云恒对视,双眸凝着云恒,半开玩笑地问他:“万一有一天,王爷遇到了更爱的人,会不会也亦如今日遣散她们一般,想让我走,亦或者,直接冷落我?” 云恒皱眉,神情严肃了一下,抬起容尺素的下巴,脸凑近,惩罚般一样啃咬晾夺着她的唇齿。 唇被咬疼了、麻了、但又挣脱不开云恒的桎梏,整个人软在了云恒的怀里。 半响,云恒放开她,轻咬她的耳珠:“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我的心不大,只装的下一个你。而且,我很忙,爱你一个已经用掉我所有的精力,没有再多精力去爱别人。” “往后,我只会有你一个人,其她的女人,再好,也不会再入我的眼。” 如此情话,倒是极为动听。 容尺素忍不住轻笑。 爱她,用掉他所有的精力了吗? 若这样说,确实也不为过。 到底前世今生,他都没有逃脱过她的手心。 见她不说话,的云恒严肃着问她:“素素,你难道不相信我么?”双眸紧锁着她,墨色的眼瞳被她占据。 “相信。” 云恒还不太满意,直接抱起容尺素上床榻,用最为实际的方法来证明。 整整一夜,不依不饶的要了她许多次,是五次……六次……还是七次……? 她忘了,男人越战越勇,虽然男人也尽量压制迁就,可她本就不太好的身子,却还是累的都昏厥了好几次…… 只记得最后一次时,他在她耳畔前耳语,低沉深情鬼魅的声音,一直环绕在她的耳际,“所有的精力都给你了,素素,你信不信我?还怀不怀疑我?嗯?” 也忘了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她一个劲的点头“嗯啊”的应着他的话。 她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如此……额……轻叹、长叹……没力气再叹……!! 第二天醒来时,容尺素浑身疲乏,双腿累的都的几近站不起来。 对此,连众人来请安,容尺素也干脆不见。 真心没力气起来应付这些女人!! 见此,其她侍妾也都乖乖的回去。 可温侍妾却是不依不饶,认为容尺素不见她们,是心虚不敢面对,才躲在屋子里。 容尺素不见她,干脆就赖在屋子里不走。 觉得不走没什么威胁力,最护直接跪在同梦阁前。 无论谁劝也没用。 雷打不动的跪着。 下人把此事告诉了容尺素,云恒。 容尺素皱眉,还没说话,云恒就道:“既然她不肯走,就让她跪着吧。跪累了,她就会走了。” 云恒说的轻松,可却小觑了女人的决心。 温侍妾在同梦阁前,跪得昏了过去,也依旧不走。 最后还是让下人抬回她的院子的。 得知这个消息,云恒也不去看温侍妾。 就任由她自生自灭。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温侍妾若还想不开,他也没办法。 让账房给府邸里的侍妾侧妃一人支了两千两白银,领了银两并不让众人净身出户,拿了休书,带着从前王府里的继续,便离开。 若不知归何处,或是想让云恒给她们安排归属什么的。 云恒多的是还没有娶亲的副将亦或者是其手下的士兵,若她们有看的对眼的,亦是可以给她们做媒。 不过,这些人多是良家女子,又怎么可能拉的下脸皮,让云恒给她们安排亲事? 有看的开的侍妾,类似于魏侍妾与月侍妾,便温顺的拿了银钱,收拾东西,属于她们的一个子也没落下,拿着休书就离开了王府。状台广圾。 也有不甘心的,哭哭啼啼,虽舍不得王府的荣华富贵,但也不愿意在王府虚耗光阴,孤独终老。 无奈之下,领着东西就离开。 走的走,散的散,原本的九个侍妾侧妃,还剩下秋侧妃、温侍妾、单侍妾,萍侍妾四人。 萍侍妾对单侍妾道:“翡墨,您真的不走,想要留在这里跟王妃耗下去吗?” 叹了叹:“留在这里,最好的结果无非也是如同之前那般,虽然是过的富贵,吃穿不愁,可却好几个月也见不着王爷。如此,留在王府,又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离开,另寻如意郎君罢了。王爷现在心里只有王妃一个人,永远也看不到我们。若真的是赌一口气,等王爷对王妃没了感情,这得多久啊?” “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能等多久?十年八年后,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到时候,王爷纵使心里没了王妃,可王爷还能看得上我们?而不会纳别的侧妃侍妾吗?” 对云恒,萍侍妾真的不敢抱太多的希望。 就算从前没有容尺素,她亦是如此,更别说,现在有容尺素。 单侍妾垂着脸,皱着眉心有些失落。 何尝不明白萍侍妾的意思。 又想着王妃那骇人的手段。 再不甘心,单侍妾也最后也收拾东西,跟萍侍妾一同离开了王府。 回自己的家中。 虽然离开王府,但云恒也给了她们一笔可观的遣散费。 富裕的过完半辈子,也是足矣的。 两人一走,府中就还剩下秋侧妃、与温侍妾。 温侍妾病了,在床榻上虚弱无力,才没有力气来容尺素的同梦阁里闹。 而秋侧妃,虽然没闹,但也来了。 跪在容尺素的跟前,犹豫了半响,才小心翼翼地道:“王妃,妾身能不能不走?求王妃不要让妾身走,留在王府里,就算是做牛做马妾身也甘愿。”只要不让她离开! “你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就是孤独一生,你也愿意,毫无怨言吗?”容尺素问秋侧妃。 对于秋侧妃,容尺素还是有些耐性的。 毕竟,多多少少,秋侧妃也是帮过她不少忙。 没有功劳,也是苦劳。 秋侧妃咬住粉唇,“若是让妾身离开王府,妾身的爹娘,定然也不会再接纳妾身,如此,妾身也无处可去,唯有沦落街头。那不如留在王府里,求王妃不要让妾身离开。”说着,要给容尺素磕头。 不是秋侧妃不想走,而是她无处可去。 她话很坚决。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只是秋侧妃,以后你就不再是府中的侧妃,而是居住在王府里的客人。” “等到了你找到如意郎君,你就可以随时离开王府,无需我的应允,可行?”说到底,留在王府可以,但已经不能再是云恒的女人。 秋侧妃顿了顿,反应过来,连忙给容尺素道谢。 不管如何,只要能留在王府,秋侧妃就心满意足了。 此事告下一段落。 **** 温侍妾赖在王府里,不肯走,容尺素也就不勉强她,留着她在这里,什么时候愿意走了,再让她走。 所有的侍妾几乎走完,随着这些侍妾的离开,下人也被遣散了许多。 整个王府,顿时就安静萧条了许多。 秋侧妃,不,现在应该说是王秋晴留在王府里给容尺素管账,和打理王府。 不用操心府中琐碎的事情,加之也少了生事的侍妾,容尺素倒是落得个轻松。 而现在云恒对她惟命是从,别人该有的,没有的,羡慕的,她都有了。 可却还是缺了点儿什么。 每个午夜梦回,看着平坦的小腹,想起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心里就一阵阵揪痛。 她缺的,许就是那个孩子吧? 可是她真的还能,再孕么……? 云恒未尝不知容尺素的心结,可,这不是勉强就能来的。 也只能尽量的哄着容尺素,想着办法让她开心,不再去想那些。 总的来说,没了碍事的人,两人的小日子倒也还算甜蜜。 虽然偶有温侍妾这个不识相的出来捣捣乱!! 好在,这并不影响小两口。 首发 ***** 正当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要落定尘埃的时候。 皇后却来了消息,传容尺素进宫。 行了跪拜之礼后,皇后就让容尺素坐到了一旁。 沉默了半响,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都在等着对方先沉不住气开口。 皇后叹了叹,看了眼容尺素,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靖宁,此番让你进宫,本宫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2章 往王府里塞人 皇后道:“秦氏一族皆灭,五皇子也死了。徒留嫱儿孤儿寡母在世上孤苦伶仃,怪可怜的。” “听说当初嫱儿当初被五皇子设计陷害,险些**给睿儿。也是多得商亲王相救,才没有铸成大错。” “此番能够顺利擒住五皇子、和擒拿申秦两家还有琅邪阁的余党,也是多得嫱儿帮忙,才能如此顺利。” 顿了顿,皇后不缓不慢徐徐地说道:“嫱儿毕竟不是这皇宫里的人,留在皇宫里到底是不太好……” 容尺素眉心紧蹙,皱的死死的。 “所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容尺素抬眸看皇后。 心中冷冷一笑,琉璃般的眸色微沉。 饶是如此问,但容尺素焉能不清楚皇后的意思? “商亲王今年二十有四,尚还没有子嗣,嫱儿虽然已经嫁过人。肚子里又怀有孩子。” “但之前帮忙擒住申、秦两家余党,和琅邪阁的人有功。靖宁,你向来是个懂事的。让嫱儿委身到商亲王府做个侧妃,你看如何?” 说着商量的话,却没有商量的意思。 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容尺素脸色却保持如此的说道:“这妾身恐怕做不了主。” 见皇后脸上一瞬变得难看,有些不太好,容尺素装作为难道:“皇后娘娘许是不知道,这王府的事情,靖宁向来都是听王爷的。” “娶侧妃毕竟不如娶妾那般不讲究,这还得王爷自己做主才行,靖宁不敢逾越。”容尺素把问题推到云恒身上。 皇后皱眉。“靖宁。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更别说云恒贵为亲王。虽然嫱儿之前是嫁过人,肚子里又怀有孩子。但她出身贵胄,又是本宫的外甥女。难道你是嫌弃嫱儿配不起商亲王不成?” “靖宁不敢这么想,只是,这侧妃毕竟是王爷要娶的。靖宁做不了主,皇后娘娘还是与王爷商量吧。”尽量压制心里的怒气,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皇后这过桥抽板也不要做的太明显。 眼见现在二皇子没有阻力了,倒也忘了之前是如何求她的。 现在反倒而是拿她的身份来压她了。 三妻四妾是寻常,可若是她硬是要给皇帝塞一个女人,皇后又能开心? 若是往常,寻常家的女人,容尺素也睁只眼闭只眼收下了。 可这秦嫱身份特殊,又对云恒有情。 她们的日子,好不容易才过的好了些。 之间的矛盾也是好不容易解除。府中也没了那些碍事的女人。 可皇后却非要在这个时候塞个女人进来给她添堵。 容尺素怎么也不可能收下秦嫱。 “你……”皇后脸色微沉,不用说,心情定然很不好。 不过容尺素也没有心情管皇后这么多。 “皇后娘娘,若没有事情的话,就容靖宁先退下吧。” 说完,容尺素起身要走,皇后拉住了容尺素的手,“且等一下,靖宁。” 容尺素扭头:“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事情?” 皇后轻叹了一声,“我知晓这样做委屈了你,但嫱儿毕竟是秦家唯一留下的血脉。她又一直对云恒……” 喟叹了下,“本宫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本宫知晓嫱儿从前与你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嫱儿的脾气也是骄纵了一些。但现在嫱儿已经改了不好,不会再与你做对。” “进了福不过也只是个侧妃罢了,从前那么多的女人,你也对付了,难不成,嫱儿还能在王府里翻了天不成?” 皇后态度好了不少,颇为有些苦口婆心。 “这事靖宁做不了主,皇后娘娘还是与王爷商量吧。靖宁身子有些不适,就先退下了。”福了福身,容尺素也不等皇后开口,便转身出了皇后的栖华宫。 “靖宁……”皇后唤了容尺素一声,容尺素也不待回头一下。 离开的步伐太过于坚决,皇后抿着唇,也没再挽留。 “皇后娘娘,这王妃的脾气也太大了些。”玉叶小声嘟囔了句。 被皇后看了一眼,又连忙闭上了嘴。 揉了揉眉心,“倒也怪不得她,毕竟,这确实有些强差人意了。”皇后低低说了句。 突然间抬眸与金枝说道:“你去把前些日子,皇上赏下来的那对雕花玉仙鹤给靖宁送过去。” “娘娘,方才商王妃那般顶撞你,你怎么还给她送那么珍贵的东西?”玉叶皱眉,有些不解。 那雕花玉仙鹤是藩国进贡上来的少有珍品,极其珍贵。 之前熹淑妃跟皇帝要了好几次给八皇子做寿辰礼物,皇上都没有给,反而是给了皇后。 皇后如今怎就要给容尺素了? 金枝瞪了玉叶一眼,“娘娘这样做,自有娘娘的道理。” 语罢,金枝领旨便去取那雕花玉仙鹤给容尺素送过去。 皇后眸色幽幽,看着金枝的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另外一边,容尺素出了栖华宫,便打算启程回府。 路经御花园的时候,却是不小心在转弯处,与对面迎来的人撞到了一处。 幸得晴河兰溪反应的快,容尺素这才没事。 不过对面的人却没有容尺素这样的好运气,实打实的摔了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容尺素让晴河兰溪去把摔倒的女子搀扶起来。 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眼前的女子一袭浅粉色宫装,肤如凝脂,眉如远山,芙蓉脸上嵌着一双似水杏眸。 揉了揉手肘,颦蹙着的秀眉有些痛色,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是擦伤罢了。”嘴角勉强的勾起一抹笑意。 容尺素挑眉,把女子的手拉了过来,撩起袖子雪白的手臂青紫了一片,一处被擦伤的地方,有鲜血渗出,实为有些触目惊心。 受伤成这个模样,竟是还说没事。 女子连忙抽回了手臂,摇了摇头,轻笑着道:“不要紧的,回去那些药膏涂抹便没事了。” 神情有些怯怯。 “你是刚进宫的妃子?”容尺素问眼前的女子。 额? 林婉清顿了顿,点头:“我是刚册封的才人,林氏婉清”末了林婉清问容尺素:“您不是宫里的妃嫔吧?”神情有些小心翼翼。 每届的秀女进宫的时候,管事的教导姑姑都会事先带她们去拜见宫中的各位妃嫔。 而眼前的容尺素,她却是从未见过。 容尺素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宫人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唯一的说法,便是,容尺素并非这宫中人。 “我家主子是商亲王妃,见了王妃,你还不快快行礼。”兰溪说道,微微抬起下巴,有些骄傲。 容尺素扫了她一眼,兰溪这才讪笑着闭上了嘴。 林婉清一惊,连忙俯身给容尺素行礼,“婢妾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不用多礼,起来吧。”淡淡的说了句,容尺素道:“你的手受伤了,耽搁久了,需要留下伤疤。正巧本王妃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本王妃到太医局上药吧。”说完,不容林婉清拒绝,容尺素已经率先行了一步。 林婉清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林婉清是宫中品阶最低的才人,若没有旨意,是没有请太医的资格的。 这伤虽说算不得多重,但耽搁久了也不好。 正巧无事,容尺素便顺便带林婉清去上上药,也不碍事。 太医局的人皆是认识容尺素,彼时见到容尺素来太医局都有些诧异,纷纷给容尺素行礼。 免礼后,为首的安太医问容尺素:“王妃大驾太医局不知可有什么要事?” 因着住在宫外,又不常进宫,容尺素甚少会来皇宫。 “要事倒是没有,只不过方才不小心撞倒了一个才人,受了些许伤,不知安太医可否安排个人,给她上药,开一些药回去让她自己处理?”容尺素微微笑着。 与太医局里的太医也不端架子。 自小她病痛缠身,可没少折腾这些太医,也多的他们,她才得以无事。 一来二往,诸位太医也算是看着她长大,自然要熟络不少。 见容尺素这样说,安太医倒也给足了容尺素的脸面,安排了太医局里的副局长的傅太医来给林婉清上药。 林婉清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想起进宫前,和进宫后,对于这个商亲王妃也都略有耳闻,便也不那么奇怪。 傅太医给林婉清上药,安太医也就借这个机会给容尺素把把脉,替容尺素开些药调理一下身子。 安太医不由地扶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点了点头,道:“王妃的身子近来好了不少,只要好好调养,莫要近太多的寒冷,受什么刺激,用不了多少时间,王妃的身子定然会恢复过来的。” 默了半响,容尺素才抬起垂着的眼帘,望着安太医问道:“安太医,若我的身体状况,想要再受孕,还有可能吗?”脸色声音都有些沉重。 清润的眸子紧紧地凝着安太医。 安太医顿了顿,有些意外容尺素这样问。 当初诊断容尺素此生恐怕难以再孕的是安太医,彼时,容尺素问起,安太医有些为难。 虽然容尺素现在身子是好了许多,但当初滑胎,给她身体造成的影响着实是太大,一时半会儿想要怀孕,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沉思了半响,安太医还是如实把容尺素现在的情况简单的给她说了一遍,倒也不瞒着她。 听完后,容尺素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道:“安太医,您的意思是,只要好好调养,日后若想要受孕,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容尺素流转的眸光有些希翼。 紧紧地抿着了下唇,几近秉着呼吸等待安太医的判断。 多怕,从安太医口中得知往后她不能再受孕。 她也非是一定要生一个孩子的人。 可,冥冥中,容尺素总觉得,当初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还在等着她,等着她再让他来到这个世间上。 她想让他来!状尽台扛。 安太医仲怔片刻,颔首点头,“嗯,这也不是不无可能。这样把,王妃,老臣给您开一些调理身子的药,您带回来,三天喝一次,半年后,老臣再给你开另外一副药,瞧瞧,能不能有用。” “如若不行,老臣再给您寻一些偏方。” “那就有劳安太医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来的要好的。 安太医微微一笑,露出他镶着金银的牙:“王妃无需客气。” 让兰溪跟着药童去取药,容尺素又与安太医说上了一会话,这才与那刚上好药的林婉清离开太医局。 走在御花园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林婉清手里拿着方才温太医给她开的药。 唇含笑的给容尺素道谢:“王妃真是太谢谢王妃您了。” “谢我作甚?若不是我,你倒也不会受伤。”容尺素淡淡说道。 没想到容尺素会这样说,林婉清顿了顿。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王妃的。” 她坚持,容尺素也不与她辩解。 在分叉路上,容尺素道:“林才人还是回去好好休息,本王妃就先回王府了。”睨了眼林婉清,不待林婉清说话,容尺素就已经离开。 **** 回到王府听管家刘伯道,皇后给她送了一双雕花玉仙鹤过来。 进去一看,一对三岁小奶娃般大小的碧绿色玉身,眼睛点缀着珍贵黑曜石的玉鹤立在她的跟前。 眼里并未有什么喜色,反而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皇后送这个来给她作甚? “王妃,这个要怎么处理?”兰溪问容尺素。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拿到库房里放着吧。” 想了想又道:“晴河,你去库房里挑些精致的东西送进给皇后。” 所谓无功不受禄,她又没有什么功劳,皇后却是给她送这么贵重的礼,容尺素可不敢就这样收下。 云恒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下人把雕花玉仙鹤抬下去,略有疑惑问容尺素这是怎么回事。 想起在宫里皇后说的那番话,彼时见到云恒,容尺素就没好气,把脸扭过一边,不想理云恒。 云恒有些莫名其妙,凑上去,贴着容尺素问她:“怎么了,素素,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这样不理我?嗯?”眼里略略有些笑意,把玩着手里她的发尾。 “方才我进宫了。” “哦?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云恒问一脸淡漠的容尺素。 整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可知皇后与我说了些什么?” “嗯?说了什么?云恒问容尺素。”确实是不知道皇后到底跟容尺素说了些什么,这个小女人才会这样生气。 翻了白眼,确认男人不知道他惹得烂桃花,容尺素这才放过他,把之前在皇宫里,皇后与她替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云恒。 云恒闻言,整张脸沉了下来。 “那这事你可答应了?” “我自是不应的。” 见她这样说,云恒这才仿似松了口气一般。 把容尺素搂紧了怀里,“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云恒,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秦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想要嫁给云恒,纵使之前秦嫱确实是心付过云恒。 但树要皮,人要脸。 五皇子这才刚死,秦嫱就要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云恒,要是有点儿羞耻心的人也做不到。 秦嫱虽然骄纵了一些,但也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还是在云恒不想娶她的情况下。 所以,容尺素敢断定,这云恒定是做了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事情。 云恒叫冤,容尺素不理会。 云恒想了半天,才把之前与秦嫱相处的所有细节的事情,告诉了容尺素。 容尺素精致的脸蛋儿沉了下来。 男人虽然此番是无心,但奈何听者有意。 换做任何人,听了他那番话都会有想法。 特别还是一个曾经喜欢他,刚死丈夫的女人。 “此事你就看着办吧,你若是把秦嫱娶了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说完,就不再理会云恒。 想要起身离开,云恒连忙拉住了她。 “别走素素。” “我像你保证,我一定不会娶秦嫱的。我说过往后我的女子只再有你一个,绝对不会再有别人。这话不是说说而已,我是认真的。”他眼里深情款款,叫人无法拒绝。 容尺素抿着唇,看着男人,一时间无言。 男人吻了吻她的唇,温柔的浅尝,做起了没羞没躁的事情。 晴河与屋子里其她丫鬟识相的退下,给两人腾出一个空间。 又过去了三天,秦嫱一事没了动静。 倒是来了个意外之客。 君阡陌。 见着独身一人的君阡陌,容尺素紧蹙了眉宇。 “你怎么来了?”不忘问:“阿七呢?” 君阡陌撇嘴,略有不满:“能不每次见我都问这个么?” “不能。”容尺素回答的干脆。 “你把阿七藏哪里去了,何时才能把人还给我?”如今琅邪阁的人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容尺素确实想不明白,君阡陌还有什么理由不把阿七给交出来。 翻了白眼:“总金额,这么大个人,难道你害怕我把他吃了不成?” 容尺素点头,“别跟我耍嘴皮子,何时我才能见到阿七?” “可想知道,你的阿七在那里?”君阡陌不答反问,在容尺素的身旁坐了下去。 “你不是一直在找那个什么唐闵的消息么?已经有他的消息了,阿七正在追查,怕你担心,这不才拜托我,让我来给你报个平安。”君阡陌笑的个没正经的。 闻言,容尺素顿了顿。 唐闵有消息了? “他人在那里?”之前慕白说唐闵进了南丘国的皇室,没了消息。 难道,阿七去了南丘国?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且放心吧,阿七不会有事的。对那个家伙,难道你还不放心吗?”君阡陌横眉竖眼。 惹得容尺素一阵没好气,干脆不理会君阡陌,自己想自己的。 君阡陌讨了个没趣,该说的也说了,他也就准备要告辞了。 容尺素却是叫住了他,君阡陌回头,疑惑的看了眼容尺素:“还有什么事情?” “刘侍妾死了。” 君阡陌仲怔片刻,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旋即道:“这是谁?与我何干?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对着君阡陌的背影,容尺素道:“刘侍妾被葬在了水韵山庄的后山,听婷儿说,刘侍妾的丫头碧云给她立了个碑。循着墓碑来找,应该不难找……”她话还没有说完,君阡陌已经走远。 也不知晓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不过听没听到,她也没差。 想起在刘侍妾房中找到的那个盒子,嘴角勾了勾。 若不是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容尺素怎也不会想得到。 刘侍妾跟君阡陌从前竟是恋人关系吧。 夜色渐渐凉,云恒未归,她看着窗外枝头上的月亮,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 临城那边出现了一袭事情,云恒被皇帝派去了临城办事。 容尺素一个人甚是无聊。 恰在这时,收到了赵行书传来的信笺。 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赵府。 赵行书道:“弟妹,你快帮我劝劝天骄,如此下去,她定是受不了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尺素凝着眉,保持着几分理智问赵行书。 赵行书里面的内容写的太简洁,只道李天骄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了,不肯出来,也不肯用膳,让她过来劝劝。 赵行书迟疑了一下,叹了叹,才把近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容尺素。 原来是前些天赵夫人回府,赵行书便忍不住把李天骄怀孕的事情,告诉了赵夫人。 孰料赵夫人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还认为李天骄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是五皇子的种,坚决要李天骄把孩子落了,否则就让赵行书休了李天骄。 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李天骄自然是不依的。 并且咬定这个孩子就是赵行书的,根本就不可能是五皇子,她与五皇子清清白白。 一来二去,就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李天骄受不住了,干脆让赵行书一封休书,休了她回李家便算了。 赵行书对李天骄有情,自然是不肯的。 但李天骄就像是下定了决心,油盐不进。不管赵行书说什么,也说不动摇她。 赵行书不肯给休书,李天骄就干脆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吃不喝,想要绝食。 如今已经一天一夜了,李天骄滴水未进,不说她受不了,就是肚子里那个未成型的孩子也受不住。 赵行书没有办法,又不敢惊动李家。 要知晓李家护李天骄这个独女,可丝毫不亚于夷光公主、容明清护容尺素。 要是惊动了李家夫妇,知晓李天骄受这样的委屈,还不坚决要带李天骄回去。 因此,赵行书只能请来容尺素给支招。 听完赵行书的叙述,容尺素紧蹙了眉宇。 这赵夫人着实是太过分了些。 想要责备赵行书两句,可看赵行书那个模样,容尺素还是作罢。 毕竟这也不是赵行书所愿,这一年来,赵行书对李天骄的好,容尺素也看在眼里。 加之现下也不是论对错的时候。 而是要想办法让李天骄从屋子里出来,用膳,把问题解决了才是正道。 到了藏娇阁,容尺素敲了敲门,里面反锁了没有动静。 “天骄,我是靖宁,你能开一开门么?”容尺素透着门,朝屋子里面唤了句。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正当她又准备开口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李天骄虚弱的声音。 “靖宁,你不用来劝我,我没事,也很清醒。这日子吗,我过不下去了。婆婆如此不喜我,何不如给我一封休书休了我便罢了。连孩子都不承认,还留着我在这里做什么?”清冷的声音,几近没有任何的情绪。 似是绝望了…… “天骄,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傻话。是你要我娶你的,也是你说要与我白头偕老的,如今,等到我想跟你白头偕老,爱上了你,你就要与我和离,我不答应,死我也不会答应的。” 赵行书有些生气。 里面李天骄没了动静,传来了咽呜的哭声。 赵行书急了,“是我错了,不该跟你说这样的重话。天骄你不要哭了,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 “你出来我们好好说好不好?孩子不会被落掉,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健康的出生的。娘她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说那样的话的,她也是无心的,天骄,你先出来好不好?” 赵行书敲着门,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里面的哭声小了些,可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求她做什么?怀了个孽种,我还让她留在这里,已经是看在李将军的面子上了。” “李家好歹也是大家,李将军更是虎将,也不知怎就教出这样一个女儿。真是败坏李家的门楣,自己做错事还不肯承认便算了,一个劲的知道躲,让我的儿子跟我做对。这赵府你若不想呆,就赶紧滚出去。”尖锐的声音满是恶毒。 冷嘲热讽,毫不留情的践踏着李天骄的自尊,数落李天骄的种种不是。 听着令人极是不悦。 李天骄虽是说有不少缺点,可也远不如赵夫人说的这般一无是处,惹人厌恶。 微微皱眉,扭头赵夫人就站在了一旁,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天骄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不是我的了?再者,被五皇子抓去也不是天骄的错,若可以天骄她也是不肯的。”虽然心里有怒气,但对方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娘亲。 所谓百事孝为先,赵行书是个读书人,再生气,自也是不好太过于对自己的母亲不敬。 赵夫人勾唇冷哼了一声,指着禁闭的门,就好似指着李天骄,“我这样说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你看她这个样子,动不动就知道哭,就知道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生怕全世界不知晓我欺负了她一样。” “再者,书儿,你可真相信你这个好媳妇,你可知,你不在京里的那段日子,就是你这个好媳妇好娘子,老是往五皇子府里跑?若她跟五皇子没有什么的话,可整日没事去五皇子府做什么?” 赵夫人义正言辞,字字珠玑。 闻言,容尺素与赵行书都皱起了眉头。 李天骄老是往五皇子府里跑? “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赵行书问赵夫人。 意识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赵夫人也不不在意。 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我说,你这个好媳妇、好娘子,整日没事就往五皇子府里凑。这若没点什么的话,她整日没事去五皇子府做什么?” 想起之前所见,赵夫人就闷着一肚子的火气。 “赵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您这样说,可有证据能够证明您说的话是对的?”容尺素凝着眉道。 李天骄与五皇子关系不好,一见面就吵架,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 这一点,赵行书也是知晓的。 容尺素并不相信赵夫人这话,而赵行书亦然。 见两人怀疑的目光,赵夫人也恼了,“你们两个还怀疑我说谎不成?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去问李天骄就是了。她自己有没有做,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容尺素还想为李天骄辩驳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门突然间被打开了。 动静不小,几人闻声回头,李天骄憔悴的站在几人的跟前。 脸色有些苍白。 “婆婆说的对,我之前确实是去过一回五皇子府,没什么好解释,我无话可说。但这孩子,是行书的。我与五皇子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若不信的话,大可休了我。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生下来,我不会打掉的。”李天骄语气坚决,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既然是清清白白,那你怎么不敢说你去五皇子妃做什么?李天骄,有本事做,怎么没本事说?你以为我家书儿就非你不可了么?我们赵家是不会帮别人养野孩子的,若你不肯打掉这个孩子的话,你就赶紧给我滚出赵家。” “什么东西,贱胚子,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要我们所有人供着你?不就仗着五皇子死了,以为没有人知道你们之间的丑事,才这样嚣张。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让书儿娶你个祸……” 赵夫人骂骂咧咧,赵行书容尺素怎么拦也拦不住,还是赵廷(赵行书他爹)赶回来才把赵夫人给喝住的。 “我有说错什么吗?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们……”赵夫人还要说,赵廷道:“闭嘴,还嫌自己不够丢人么?”喝止了赵夫人,赵廷给容尺素道:“让商王妃见笑了。”脸色有些尴尬。 在个外人跟前,闹这一出,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无妨。”淡淡说了句,赵廷干笑了声,连忙让赵夫人的丫鬟把赵夫人送回院子。 赵夫人一走,院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无奈,李天骄还是不肯出来。 最后容尺素机灵一动,让赵行书命人把窗给砸了,这才进的屋子里。 李天骄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 落寞的模样,赵行书一下子就僵住了。 连忙过去,在李天骄跟前唤了一声:“天骄。” 李天骄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抿着被咬的红肿的润唇。 被赵行书搂进了怀里,“没事了,别哭了天骄。” 李天骄想要把赵行书推开,可任由她怎么推也推不开赵行书。 容尺素与赵廷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都只站在一旁没有打搅两人。 识趣的给两人腾出了空间。 等李天骄情绪缓和了一些,赵行书从里面出来,让容尺素进去帮忙劝劝李天骄。 ******* “天骄,方才赵夫人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相信李天骄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更加不可能对不起赵行书。 可要开导好李天骄,怎的,也得知晓李天骄到底在瞒着什么。 “靖宁。”李天骄吸了吸子,整个人都扑在容尺素的怀里,很无助:“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么?这个孩子真的是行书的。我跟五皇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容尺素替李天骄顺着背,安抚着她。 话中没有半点儿的不相信。 李天骄咬着唇没说话,容尺素皱眉:“天骄,你到底在瞒着些什么?难道连我也不能说么?” “我……” 容尺素抓着李天骄的双肩,让李天骄直视自己。 “天骄,你就甘心这样跟行书和离么?你好不容易才嫁给他。而且,你们现在两个皆是两情相悦。真的要为了这样的小事情,就和离?”容尺素直视李天骄的眼,李天骄有些无处可逃。 “我……”李天骄咬着粉唇:“靖宁,你不要管我了,这事,我自有主张。”李天骄别过脸,不想去看容尺素。 越是如此,越是让容尺素疑惑。 可无论,她怎么问李天骄也不肯说。 见此,容尺素也不逼的李天骄太紧,好说歹说,才哄着李天骄吃下了小半碗稀粥,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吃。 容尺素让她好好休息,才出了房间。 赵行书站在门口里候着,见着容尺素出来,连忙上前问容尺素,李天骄怎么说。 容尺素摇了摇头,表示李天骄怎么也不肯说。 赵行书皱着眉宇,低着脸没有说话。 好半响,才道:“既然天骄不想说,自然有天骄不想说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逼她逼得太紧,让她缓缓吧。” 见此,容尺素也值得作罢。 见天色不早,容尺素就回王府。 路上兰溪说道:“王妃,天骄小姐此事大有蹊跷,奴婢觉得,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末了还征求晴河的意见。 这回晴河倒也不反驳,颇为同意兰溪的话。 只是,李天骄到底在瞒着什么? 想着想着,没想透,容尺素不由地又想起了前段日子,李天骄情绪消沉的事情。 恐怕于此脱不了什么关系。 还没有想清楚此事的时候,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立时一把刀透着车帘,插了进来,银色的幽光亮眼。 呲。 容尺素一惊,连忙躲了过去,这个时候,那剑又捅了进来。 “王妃小心。”晴河大喝了一声,把容尺素推到一旁,一声巨响,马车被人劈成了两瓣,恰好劈开的地方,是刚才容尺素所在的位置。 若方才不是适时被晴河推开,恐怕被劈成两瓣的不是马车,而是容尺素了。 重重摔倒在地上,虽然有晴河护着,容尺素心口还是闷疼,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捧着胸口,容尺素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被人重重压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一声痛呼。 容尺素下意识的回头,晴河瞪大了眼睛,嘴唇有鲜血流了出来。 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稍有痛苦的神色。 再看,晴河身上插着一把刀,从背后穿到了胸前,银色的刀锋,沾满了鲜血。 蒙着黑纱的黑衣人,紧皱着眉宇,顿了顿。 容尺素眼眶微微旷大:“晴河……” 晴河噗的吐了口鲜血:“王妃……奴……”话还没有说完,被插在胸口里的刀突然间被拔了出来,鲜血飞溅而出,在容尺素的脸上,染红了她的脸蛋儿。 晴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又拔刀向她,容尺素顾不得想太多,连忙避开黑衣人的袭击,兰溪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把容尺素拉着就跑。 后面黑衣人穷追不舍,很快就把两人堵进了墙壁里,两人无处可逃。 那黑衣人挥着刀,眼里有些嗜血,正准备挥刀砍下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身上,把他的刀剑踢倒在地上,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兰溪趁这个空隙,连忙把容尺素搀扶起来,“王妃,您没事吧?”这样问,兰溪的额头上噙满了冷汗,脸很白,额头上还有着鲜血渗出,想来刚刚从马车上摔下来,兰溪也受了伤。 ~# 强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抬眸去看眼前打斗的两人,那个突然间出现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阿七。 略微有些讶异,不过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视线落到还躺在那堆破了的,马车旁边的晴河,容尺素连赶紧逃命都忘了,连忙跑了过去。 “晴河……”碰了碰晴河的肩膀,晴河没有任何的反应,把晴河扳过来,血色渲染了她浑身。 晴河闭上了眼眸,嘴角残留着鲜血,苍白的脸上,眉宇紧皱,可以看出她死的时候,是有多痛苦。 z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3章 以德报怨 “晴河?”容尺素微微睁大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探晴河的息,早就没有了。 一旁的兰溪也红了眼,“王妃。您不要伤心,晴河也不会想看到你为她伤心的。”哽咽的劝慰着容尺素,泪花在眼里闪现。 容尺素紧紧抿着下唇,怔怔地看着死透了的晴河。 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难受。 扭头朝阿七看了过去,阿七一脚把那黑衣人踩在脚下,举着刀正准备往黑衣人的心脏刺下去。 “慢着。”容尺素喝止了阿七的动作。 阿七扭头,皱眉凝着容尺素,等待着她的下文。 容尺素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地上的男子,精致的脸上还沾着晴河的血:“是谁让你来刺杀我的?” 黑衣人的眉心蹙的紧,脸上隐隐有些痛苦之色。 夺过阿七的刀,一刀下去。鲜血从黑衣人的脸上透着黑纱汩汩留了下来。 刀疤太深,隐隐可以看到那森森白骨。 “做杀手这个买卖信誉确实是很重要,但你若不说的话。今日。我便一刀一刀将你活剐,送你下去给我的奴婢陪葬。” 生怕黑衣人不相信她的话,容尺素又挥了一刀。 不过这一次的目标不是他的脸,而是硬生生地砍下了男人的一只手。 前世杀孽太重,这一生,容尺素不想再让自己的手沾染鲜血。 可总有人不愿放过她,硬是要让踩踏着鲜血,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黑衣人眼睛瞪大若铜铃,眼珠子快要从眼睛里跌出来,有些吓人。 眉心死死地蹙着。断臂的手。白骨森森,血流不止。 额头上渗满密布了冷汗。 见容尺素吃力的拿着刀又要下刀,男人信了她的话,真的不怀疑容尺素是真的会把他活剐。 低沉的声音暗哑:“我说。” 容尺素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是宫里人让我做的,是个女子姓秦。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拿钱杀人。” 姓秦? 眸色渐深,黑的吓人。 宫中姓秦的女子,且有杀她可能的,除了秦嫱还有谁? 容尺素双手拿刀往黑衣人身上刺了下去,血飞溅了她一脸,加之刚才还干固着的血,显得如同修罗一般骇人。 看着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眼睛,容尺素觉得不甘心,又连续插了好几次,累了才瘫痪在地上。 这一生。她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因她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亲手杀人,倒还是第一次! 阿七和一旁的兰溪都有些吓到了。 “王妃,您没事吧?”兰溪连忙去搀扶容尺素。 容尺素没有回答,扭头给阿七道:“把这个人处理掉。” 什么也没问,就让兰溪帮忙把晴河搀扶回了王府。 院子里的丫头见容尺素浑身是血的回来,纷纷都惊呆了。 王秋晴(秋侧妃)闻声赶了过来,见到容尺素这个模样,着实也是吓了一跳:“王妃,您……您这么怎么了?” “没事。”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王秋晴视线落到躺在软榻上,脸色已经开始泛青白的晴河,王秋晴猛地瞪大眼睛,“王妃,晴河姑娘这是……?” “没什么。”容尺素揉了揉眉心,不想说话:“秋晴,你先下去吧,我想静静。” 王秋晴仲怔片刻,倒也不再多言,乖巧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仅剩下容尺素、兰溪,还有没气了的晴河三人。 容尺素走过去,看着晴河。 “兰溪,你拿五百两银子去把晴河厚葬了吧。她跟了我近十年,这些年,也苦了她了,走的竟是如此不安生。” 苦笑了一下,她反应淡薄,但眼里充斥着太多情绪了。 “不过晴河,你放心吧。你因我而死,你的仇我定当会帮你报,绝不轻饶了她。” “王妃……”兰溪想要劝,容尺素似是洞悉了她的想法,摇了摇头:“不用劝我,我没事。” 容尺素让兰溪把晴河带回晴河的房间梳洗厚葬,就独自坐在了软榻上。 静静地,屋子里只剩下炭火燃烧,干枝断裂的声响。 阿七回来的时候,见着容尺素顿了顿。 “郡主。” 容尺素挑起薄唇,淡声问道:“这些日子,你都去那里了?” 阿七抿紧下唇:“属下一直跟君公子在一起,之前受了伤在城北的别院里养伤,后来偶然得知唐闵的消息,就去了桐城追查唐闵的消息。” “哦?那可有消息了?” “有了些眉目。王妃放心尽可,相信不用多时就能找到唐闵的消息。” 彼时容尺素也没有深究唐闵为什么不在南丘国,而是在桐城,就这样静静的。 这个模样,吓坏了阿七。 想开口安抚容尺素也不知道怎么安抚。 “阿七,你去帮我调查一下秦嫱近日的状况。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可以放过,我要详细的。”不单止是想要对秦嫱下手,且,她也需要判断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杀害晴河的人,她一定要揪出来!! “是,郡主。” 阿七转身,刚想要退下,顿了顿,又返身与容尺素道:“郡主不要太伤心,晴河她……她在泉下有知,也不想郡主您为了她这样伤心。” 她没说话,阿七也没再做停留,转身消失在了屋子里。 夜,微微凉。 不知不觉,转眼三月来了。 云恒从桐城回来,李天骄与赵行书也没有再闹和离的事情,其中,容尺素去看过李天骄两次。 也没有得知当初李天骄为什么去看五皇子,两人之间到底还存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久没有去看太后了。 今日得空,容尺素与容娉婷相邀进宫。 见到两人到来,太后老人家颇为有些受宠若惊。 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了。 太后如今已经八十高龄,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 说不定那天就会一声不响的走人,对于孙儿这些,是能多一看一眼是一眼的。 “你们两个倒是好狠的心,这么久都不来看哀家一次。”太后怪嗔道。 容娉婷噘着嘴儿,上前挽着太后的手,脑袋在怀里蹭着撒娇:“祖母这说的是那里的话呀,婷儿这不是在忙着学习琴棋书画什么的,才没有来看皇姥姥,这不一有空就跟姐姐来看皇姥姥了吗?” 容娉婷此举虽然很平常,但在皇家里却是十足失礼的事情。 往日里看着还不得被训斥,不过今日就容娉婷容尺素还有太后三个人,太后看着欢喜,容尺素倒也不做那个恶人。 “你啊,就你嘴甜了。”责备的话,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是笑呵呵的。 太后长满着皱褶的手,轻抚着容娉婷的乌发,容娉婷嘟囔着说道:“皇姥姥可不知道婷儿有多想你了,整日都盼着望着能来看皇姥姥,但奈何课业太多,根本就忙不过来。” “哦?那是如此的话,往日里,你就与你娘说,你是要来看你皇姥姥,看她敢不敢不让你来。” 太后这是要给容娉婷撑腰的节奏。 容娉婷眼睛笑若弯月,眼睛成了一条缝。 “那皇姥姥可要记得了。” “记得,记得。若你娘不吃这套,你倒是让人给姥姥说一声,姥姥定是要出宫教训她一顿不是。哪有娘亲不让孙女来看姥姥的?”太后虎着脸,嗔笑着。 容娉婷嘿嘿笑着。 容尺素道:“姥姥可不能宠坏婷儿了。” “姐姐。”容娉婷嘟着嘴儿,有些不满。 容尺素不与她一般见识:“难道我说的不是?” “好了靖宁,婷儿好不容易来看哀家一次,你就不能让哀家高兴一会儿么?”太后有些幽怨。 “是靖宁的不是,坏了姥姥的心情,还请姥姥轻罚。”容尺素顺着太后的话给请罪。 太后哭笑不得。 也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而是问容尺素:“听说皇后想要做主,把她那外甥女秦嫱许给云恒做侧妃,可是?” 太后虽然年纪已大,平素里,也不太管后宫的事情,但不代表太后什么都不知道。 仲怔片刻,容尺素不觉得此事有瞒着太后的必要,颔首点头:“是的。” 太后有些生气,重重地砸了下一旁的桌子:“这皇后,我看她是糊涂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容尺素与云恒的感情最近才缓和了一些,别人许是不知晓,但皇后焉能不知。 竟是在这个时候,想要给云恒塞人,不是糊涂是什么? 虽说相府虽然一直站在皇上这边,并非是二皇子的人,但若没有云恒和相府暗中的帮忙。 造反一事,一连牵扯到好几个皇子丧命流放,二皇子焉能完好无损? 单凭有点儿良心的人,也不能如皇后这样,做出这般的事情。 简直是令人发指!!! “皇姥姥别激动,皇后娘娘许是随便说说的罢了。并非是真的要把秦嫱许给王爷,再者,秦嫱肚子里,可还怀着五皇子的遗腹子。彼时五皇子都还没有死够三年,秦小姐焉能这么快改嫁?” 容尺素口头上是在帮皇后说情,但实际上却是令藏玄机。 指责秦嫱水性杨花,丈夫尸骨未寒,肚子里尚还怀着个孩子,就想着要再嫁她人。 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捧着胸口,太后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 “有哀家在的一天,就没有人妄想可以插足你与云恒夫妻之间的感情。”太后言下之意是要给容尺素撑腰,容尺素起身谢礼:“谢谢皇姥姥,皇姥姥的恩情,靖宁感激不尽。” “两祖孙,与哀家说什么谢谢。若真的是感谢哀家,往后就多来宫中走走。哀家老了,也不知还能再活个几天。”太后轻叹。 容娉婷道:“谁说的,姥姥还年轻着呢,怎么会老?怎的,也得看着小曾孙出生才是,不是?”容娉婷笑眯眯地,视线落到容尺素的身上。 太后顿了顿,旋即道:“靖宁,你莫不是怀孕了?” 眼里心满了欣喜和激动。 容尺素有些尴尬,“皇姥姥就不要打趣靖宁,重孙这事,还得看二皇子他们才是。” “再者,秦小姐肚子里,五皇子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也将要出生了……” 话到后面越发的小声。 太后皱着眉,有些不悦。 秦嫱那个性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五皇子的,太后还不敢肯定呢。 怎可能会期待? 正说着,突然间一道:“皇后娘娘驾到”传了进来。 除了太后,容尺素姐妹二人纷纷起身给皇后行礼,皇后睨了她们一眼,便让两人起身坐下,给太后请安。 皇后在一旁坐下,太后道:“今个儿倒是吹的什么风,竟是把你给吹来了?” 皇后顿了顿:“太后您的寿辰快要到了,本宫是想来跟太后您商量一下寿宴的事情,没想到,靖宁和婷儿也在这里。”皇后淡淡的笑着,话里,眼里无不是惊讶。 “皇舅母,是看到婷儿在这里不欢喜吗?”瘪着嘴,容娉婷状做委屈。 皇后道:“本宫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婷儿来看太后,不去看本宫,本宫就不欢喜了。” 容娉婷眯眼一笑:“我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皇舅母,皇舅母这就来了吗?” 容娉婷巧舌善辩,皇后拿她没办法,想到了什么,道:“说起太后的寿辰,本宫若没有记错的话,婷儿的生辰也快要到了吧?” 不知皇后如此问是什么意思,容娉婷点头如捣蒜,笑嘻嘻地回答:“对啊,还有两个月就到了呢。” 容尺素却是紧皱起了眉心。 遥记得两年前,皇后这般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 不过一个月时间,就给她赐婚给了云恒。 墨色的眼眸,微微有些沉,颦蹙了秀眉。 她的心思,容娉婷自是不知晓的。 又听皇后问道:“不知不觉,婷儿都长这么大了。今年生辰,可是要及笄了对吧?可有说亲了?” 容娉婷小脸微红:“娘说还要再留婷儿几年呢,说亲不急。” “哪能呢,女儿长大了,总归是要嫁的。”皇后似是随意的说了句,但又好似是暗藏了什么深意。 不单止是容尺素皱眉,连太后都紧蹙了眉宇,“皇后,夷光就只有靖宁和婷儿两个女儿。靖宁嫁出去了是没办法,想留婷儿几年也正常。” “毕竟,这女儿啊,嫁出去后,还见着几次?夷光都不急,你这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太后此话,倒也没有给皇后留几分薄面。 极为不满皇后这些行为。 当初知晓是皇后给皇上出的这些主意,让皇上把原本指给云恒的林蓓瑶换成了容尺素,太后就不满了。 现在皇后倘若还想再当这个媒人,太后怎也不会让皇后生这样的心思。 ************* 知晓太后的不满,皇后识趣的没再说这个话题,顺着太后的话,赔不是。 趁着今日大家都在,太后便自做主的提起了皇后想要把秦嫱许给云恒的事情。 说到末尾,太后道:“五皇子虽说是犯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才被赐死。但总归是皇家的人,秦嫱是五皇子的正妻,便是临死前也没有赐下休书。” “皇后,哀家知道这秦嫱是秦家唯一的血脉,你心疼她也是应该。可五皇子现在尸骨未寒,秦嫱肚子里又还怀中遗腹子,你就急着要把秦嫱许给云恒,这恐怕是不妥当吧?” 皇后没有料到太后会突然间提起这个事情,仲怔片刻,想要反驳几句,但看太后那微沉略有浑浊的眼眸,硬生生把辩驳的话吞下了肚子里。 “太后说的是,本宫只是一心想要给嫱儿找个能够托付的人,照顾她。倒是一时疏忽了这个问题,还请太后不要怪罪。” “你爱护自家外甥女心切是情有可原,但这也不能成为你的借口。靖宁与云恒这桩婚事,也算是你一首撮合,如今两人小日子才好不容易过好了一些,你便要整个人进去给她们添堵,这算什么回事?” “你也不用解释太多,说什么三妻四妾。便是让哀家再给皇帝添一位如花似玉的妃子来与你争宠,你也不会开心。” 皇后掩饰的好,虽然不至于面红耳赤,但情绪也着实好不到那里。 咬了咬唇皮,讨了个没趣不说,还被太后数落了这么一番,很是尴尬。 “太后说的是,此事是本宫不对。” 太后轻哼,“今日哀家的话就撂这里了,有哀家在的一天。谁都别休想能够破坏靖宁与云恒两夫妻的感情。” “太后说的是。” 太后“嗯”了一声。 “寿宴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哀家没有什么意见。无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多一刻,现在太后也不想瞧着皇后。 皇后刚才走,宫殿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容尺素道:“是靖宁不是,破坏了皇姥姥与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道:“你也无须自责,此事不管你的事情。” 太后轻叹:“秦家灭族给她的打击不小,连着性子也变了许多,虽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是皇后有些说不过去。哀家毕竟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说她两句,没什么事儿。但她毕竟是皇后,是你的长辈,你还得注意一些,免得有什么让她记恨住了。” “有什么事情,你也别自己撑着,忍着。与你母亲说说,她会给你想办法的。” 对于自己的女儿,太后还是有些自信的。 若夷光公主没有些手腕的话,偌大的相府,也不会只有夷光公主一个女人。 男人嘛,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正常的很,没有侍妾说出去,还会教人笑话。 再爱一个女人,也不会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且,连皇后都要给夷光公主几分面子。 若说没点儿手腕,谁信? 知晓太后此番话是为了她好,容尺素默了默道:“靖宁明白。” ********** 在太后的宫殿里呆了一些时辰,太后乏了,便让容尺素到宫里走走,若无事的话,两姐妹便去看看皇上。 皇上近日也老是念叨两人。 出了乾禧宫,容尺素与容娉婷两人带着自己的丫鬟便前往皇帝的宫殿,去拜见皇上。 由于容娉婷许久没有来过皇宫,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就要去看皇上。 两人慢慢走着,一边欣赏着御花园的风景,两人一边谈论着话。 三月多的天,正逢初春,御花园里的花千姿百态,柳树也频频爆青,长出了嫩嫩的柳枝。 看起来十分的舒适宜人。 容尺素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欣赏,一边走着,一边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被容娉婷拉了拉手,顺着容娉婷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赫然看到了方才提及的秦嫱。 秦嫱叉着腰,正在训斥一个宫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距离不近,她们都能听到。 “这秦嫱太过份了,还以为自己是谁在,在这宫里也敢这么嚣张。”捋了捋袖子,容娉婷侠义的心又蹿了上来,不待容尺素反应过来,容娉婷就走了过去,直接抓住秦嫱欲要往那宫人扇下的手。 “谁敢拦住本……”话还没有说完,扭头看见容娉婷,还有赶过来的容尺素皱了皱眉。 眸色深深,有些不悦:“怎么是你们?” 容娉婷冷哼了一声,“你在做什么?”不答反问。 秦嫱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冷冷一笑:“这个才人撞倒了我,把姑母送给我的衣裳弄破了不说,这要是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伤到了怎么办?我想要惩罚一下又如何?” 秦嫱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察觉什么不妥。 而容尺素却是捕捉到了秦嫱话中的‘才人’二字。 跪在地上的人摇头,略带哭腔:“不是的,婢妾没有撞到秦小姐……” 秦嫱抬脚就踹了一脚地上的人,怒声道:“还说没有?不是你,难道还是我自己摔得不是?” 眼里全是不忿。 *** 事实上还真是秦嫱自己不慎摔倒,而眼前这个小才人则是无辜被秦嫱抓来当出气包的。状布叉划。 只是,这话谁敢说啊? 秦嫱嚣张的给容娉婷道:“劝你还是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本小姐没心情跟你吵。” 说的,好像容娉婷又很想找她茬一样。 眼前这个嚣张模样,那里还有一个月前求容尺素时,那个可怜兮兮的模样? 分明就像是两个人。 “哟,今个儿这个闲事我还真就要管了。”容娉婷跟秦嫱耗上,懒的看容娉婷那不好的神色,问地上的才人:“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说,若错不在你,我定然给你讨个公道。” 容娉婷跟从前的李天骄一样,有颗侠女心,向来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彼时见到秦嫱如此欺负一个宫人,自然是不满的。 秦嫱心里闷着一肚子火,刚刚被皇后训斥了一番,原本想找个人当出气包。 那里想到天公不作美,竟然让她碰到了容尺素姐妹二人。 更没有料到容娉婷这样不识相,立时就怒声道:“容娉婷,你不要这么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容娉婷才不管秦嫱。 跪着的才人抬头看容娉婷,彼时,容尺素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才人是她上次进宫时,碰到的那个林才人,林婉清。 不动声色皱了皱眉,林婉清抿着唇,泪水涟涟,犹豫了一下,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容娉婷。 原来是刚才林婉清到管教姑姑那里有些事情,正回来的时候,见到秦嫱摔倒了,便好心去搀扶她。 谁知道秦嫱翻脸不认人,竟然诬赖是林婉清推倒的她,还要责罚林婉清。 ***** 听完,容娉婷脸色都变了,被气的不行。 秦嫱竟然这么不要脸。 林婉清跪着给容娉婷磕了个头:“求容小姐给婢妾做主。” “你放心,我自然是会帮你做主。但是你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吧。好歹你也是皇舅舅的小老婆,要是跪着伤着了,皇舅舅还饶不了我了。”说完,容娉婷强行把林婉清拉了起来。 扭头看秦嫱,“秦嫱,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不要脸的指数还越来越渐长了。人家好心扶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还诬赖别人。你这样,也不知皇舅母可否知晓?” “今个儿你必须给这个才人赔礼道歉,否则我就把这事告诉皇舅舅还有皇舅母。” “你少拿姑姑来说事。”秦嫱冷哼,心里的怒气越发不忿,恨不得撕碎容娉婷这张多管闲事的嘴儿。 容尺素怕容娉婷不知分寸,跟秦嫱吵起来,依照容娉婷冲动的性子,一个不小心着了秦嫱的道可不行。 “秦小姐,若本王妃没记错的话,我是该叫你秦小姐的对吧?” 秦嫱挑眉,不解的看着容尺素,“你什么意思?” “林才人身份虽然不高,只是个才人。但既然进了宫,林才人便是皇上的人。你一个寄住在皇宫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去责打这个皇宫主人的女人?”容尺素字字珠玑,紧逼秦嫱。 秦嫱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但还是犟着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怕你吗?她伤了我,我说她两句又如何?” 想来是想着还有皇后撑腰,倒也不怕容尺素。 “既然秦小姐决意不肯跟林才人道歉,那么反正我们也是要去看皇上,秦小姐不若就跟着我们一起过去,把这事给说清楚,若此事错不在秦小姐身上,我们也好还秦小姐一个公道。”容尺素笑不达眼底,深深地看着秦嫱。 秦嫱吞了吞口水,不由地有些心虚。 “你……” “麻烦秦小姐跟林才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容尺素转身就要走。 “容尺素,你不要这么不要脸……” 秦嫱去拉容尺素,也不知晓是不是力气用的太过大,一个不慎,竟是把容尺素推向了一旁的台阶,容尺素脚一滑,顺着摔了下去,掉进了一旁的荷花池。 只一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蓦地瞪大了眼睛,解释震惊。 容娉婷率先反应过来:“姐姐……”惊呼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兰溪跟了上去:“王妃……” 容尺素在水里挣扎了一下,没了动静,可怕容娉婷给吓坏了。 连忙喊道:“快来人啊,我姐姐掉水里了,快来人啊……”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跳下了水里,在水里噗通了好一会,才把容尺素给救了上来。 不过容尺素却是昏了过去。 脸色苍白,湿漉漉的头发遮盖住的额头,一个青紫红痕赫然印在那里,有鲜血渗出。 “慕白哥哥?”看到慕白容娉婷有些讶异,不过很快视线就落到了容尺素的身上,也顾不得问慕白怎么会出现在宫中。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容娉婷摇晃着容尺素的手,可容尺素没有反应。 若不是还有呼吸,容娉婷都要以为容尺素不慎…… 容娉婷转身直接粗暴的甩了一巴掌,在还傻愣着没有反应过来的秦嫱脸上,‘轰隆’一声,秦嫱被容娉婷一巴掌给打懵了。 捂着脸,秦嫱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敢打我?” 容娉婷铁青着脸色:“秦嫱我告诉你,要是我姐姐出了什么事情,我要你给陪葬。” 说着,也顾不得秦嫱那么多,就跟着慕白一起将容尺素送去太医局。 林才人连忙跟上。 **** 听闻容尺素在御花园落了水,不少妃嫔赶来探望,就连皇帝与太后都给惊动了。 问了太医得知容尺素摔到了脑子,加上在水里泡了一小会儿。 虽然很快就被慕白给救了起来,但容尺素的身子本来就很虚弱。 加上三月多的天,荷花塘里的水还是很冰冷,这一泡,顿时就给容尺素给冷冰了,甚至还牵引出了,之前才刚刚好了一些的旧疾。 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醒不来。 甚至醒来后,若一个不慎,身子恐怕会比从前还要严重许多。 **** 太后握着凤头拐杖,在地上杵了杵,怒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靖宁怎么会落水?” 眼里满是怒气,但看容尺素的目光,又满是担忧和怜惜。 容娉婷指着站在一旁的秦嫱:“皇姥姥、皇舅舅,是秦嫱把姐姐推下水的。” 闻言,众人皆是皱眉,纷纷朝秦嫱看了过去。 秦嫱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秦嫱,你要点脸不?” 容娉婷瞪着她,眼里满是不忿的怒气。 太后睨了眼秦嫱,眼里不动声色,问容娉婷:“婷儿,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娉婷撇嘴,愤怒的瞪了眼秦嫱,把刚才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太后、皇帝等人。 直接跪在两人跟前:“若皇姥姥,皇舅舅不信的话,大可问兰溪,还有这个才人……”容娉婷指了指一旁的林婉清和兰溪。 林婉清连忙跪了下去:“容小姐说的对。都怪婢妾,若不是婢妾,商王妃也不会因为想给婢妾讨公道,让秦小姐给推了下水。还请太后、皇上责罚……”林婉清结结巴巴,忐忑的说道。 进宫差不多一年了,但林婉清却从未有这么近的看到过皇帝还有太后。 毕竟心里怕的要命。 “秦嫱,你好大的胆子。皇后见你可怜把你收留在宫中,你胆子倒是不小,胡乱责打后宫妃嫔便罢了,现在竟然还敢把靖宁推下水,你可知罪?”太后眼里全然都是怒气,骂着秦嫱觉得不够解气。 又扭头对皇上道:“这秦嫱当初抄秦家的时候,你就该把她一起给杀了。一个连自己丈夫都能杀,对自家人死都冷眼旁观的人,还留着做什么,留着一个祸害,”太后气急了,说话都有些不理智。 秦嫱这回是真的慌了,连忙跪了下去:“求太后恕罪,妾身不是故意推容……王妃下水的。妾身不是故意的,求太后饶命啊……” 头点地连忙的给太后可怕,想到了什么,秦嫱又爬到皇后的跟前,拉着皇后的衣摆:“姑姑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推王妃下水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会掉下水的……”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秦嫱脑袋一片空白。 皇后抿紧下唇,想要给秦嫱说情,但这个时候,皇上太后都在气头上,皇后那里敢开口啊? “你说你推姐姐下水不是故意的,那你诬陷林才人,责打林才人难道不是故意的么?” “秦嫱,我以为你只是任性了一些,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歹毒。姐姐不过是不想让你插足姐姐个姐夫的感情,不让你嫁进王府。你就心存恶念,对姐姐怀恨在心,故而对姐姐下这样的毒手。” 容娉婷给秦嫱扣了一顶大帽子。 秦嫱慌了。 “你少胡说八道,我虽然是想嫁给云恒,可我什么什么时候对王妃怀恨在心,心存恶心,想要对商王妃下手了?没有证据,你好在这里含血喷人了。”说这话的时候,秦嫱有些心虚。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容娉婷冷哼了一声。 其余人越听越迷糊,听不到容娉婷在说什么了。 皇上问道:“婷儿你说的这是怎么回事?秦嫱为何要插足云恒与靖宁的婚事?” 皇帝不怒而威,正色的脸,一派严肃。 容娉婷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旁的皇后,不敢说话。 皇帝皱眉,“皇后,你来说。” 皇后咯噔了一下。 想把秦嫱许给云恒做侧妃一事,皇后并没有与皇帝说过,只是事先与容尺素和熹淑妃商量了一番。 那里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东窗事发。 被皇帝看的不自在,皇后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给说了出来。 皇帝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荒唐。” 皇后此举,无疑是在打皇帝的脸。 虽然五皇子造反而死,触到了皇帝的逆鳞,但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五皇子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儿子,便是在这亲情单薄的皇室里,这血脉也是改变不了的。 五皇子死了,秦嫱还活着。 皇帝再气,便是杀了秦嫱也不为过,但这皇家的媳妇,是能说改嫁就改嫁的吗? “秦嫱好歹也是皇家的媳妇,怎么能说改嫁就改嫁,还带着泽儿的孩子改嫁给云恒。难道朕还养不起一个秦嫱?” “再者,靖宁与云恒的感情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给云恒塞女人,你就这么看靖宁不痛快么?”当着小辈跟前,皇帝气急了,也顾不得这么多。 随着秦家的造反,二皇子的不成器,因着种种原因。 若不是看在皇后是结发妻子,又端庄贤淑,把后宫打理的妥妥帖帖,还有夷光公主一直在夸赞皇后的各种好,皇帝早就废了皇后了。 可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后竟然还做出这样蠢的事情!! 皇后连忙解释:“皇上息怒,妾身也是为了商亲王好,商亲王毕竟已经二十有四,睿儿的儿子都两岁大了,商亲王还没有子嗣,才会出此下策,求皇上恕罪……” 皇帝打断皇后的话:“你的意思是说,靖宁不会生了吗?好好好,果然是一国之母,自己的事情不操心,都操心到别人的家里了。” 越描越黑,皇后饶是再镇定,不由地也有些慌了。 脸上的镇定不复存在。 “皇上恕罪,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皇后还想要继续解释,容娉婷却突然间说道:“皇舅舅,婷儿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讲。” 皇帝皱眉,“什么事情,婷儿你说吧。” “姐姐半个月前遇刺,据说,是秦嫱买凶杀的人。”说完,容娉婷小声嘟囔了句:“虽然姐姐是没事,可是为了保护姐姐,跟了姐姐近十年的人却是丧命黄泉了。” “什么?”皇帝蓦地睁大了眼睛。 美人病娇 秦嫱如同被投下一颗闷雷,整个人都懵了。 太后捧着胸口,气的险些没有一口鲜血喷出来:“婷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容娉婷点头如捣蒜:“婷儿不敢说谎。” 嘟着嘴儿,不悦地说道:“之前姐姐看秦家没了,五皇子又过世,徒留秦嫱一个人在世上怪孤苦伶仃的,便不欲把这事说出来,让秦嫱能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好改过的。” “可那里想到,秦嫱竟然这么过份。上一次让人刺杀没有害死姐姐,这次竟然还将姐姐推下水。” 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太后:“皇姥姥,皇舅舅,您最疼爱姐姐跟婷儿的不是,你们一定要给姐姐做主啊。姐姐这样的善良,可秦嫱竟然如此以德报怨。” 太后的面色铁青,“秦嫱,你好大的胆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4章 素素,叫声阿恒来听听 “太后恕罪,妾身没有,妾身没有让人去杀商亲王妃,妾身是被冤枉的。” 秦嫱心虚的想要辩解。突然间指向容娉婷:“你说我让人去杀商亲王妃,你有什么证明是我做的?” 容娉婷冷笑了一声,不知为何,秦嫱却是在容娉婷眼里看到了一抹得逞的志在必得。 还没有待她想清楚,容娉婷给太后道:“皇姥姥,可否容婷儿请出证人?” 太后还在气头上,睨了眼秦嫱颔首。 容娉婷道了句:“阿七,你出来吧。” 话音落下,一抹黑影仿似从天而降。 单膝跪在皇帝、太后的跟前:“属下阿七见过太后、见过皇上。” 皇帝见阿七出现,卧蚕眉微蹙:“阿七,你来说,真是怎么回事?” “半个多月前。郡主从赵府回来,途中遇到了刺客,王妃险些丧命。经拷问。那刺客是秦小姐的人……” 阿七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把近日来收集的证据呈交给皇帝。 皇帝听完看完,顿时火冒三丈。 本就是该死的人残留一条性命,竟然还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当下做出处罚,把秦嫱重打三十大板,打入了冷宫。 言罢,秦嫱整个人都懵了,一个劲的求皇帝,求太后,求皇后。都没有人理会。直接把秦嫱哭拖下去行刑。 皇后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方才皇帝俨然已经对她不满了,彼时若还替秦嫱求情的话,无疑不是火上浇油,甚至还会牵连到自己。 聪明人都知道彼时是要明智保身的。 秦嫱现在怀着身孕,三十大板下去,孩子恐怕是保不住的…… 甚至她自己能不能撑得过去也难说。 容娉婷对秦嫱没有任何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嫱这是自作自受,落得如斯下场,要怪只能怪自己太不知足。 竟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云恒和夷光公主容明清几人赶到皇宫的时候,方才的闹剧已经平息了下来。 那些不相干的妃嫔被打发回去。 屋子里还剩下皇后、熹淑妃、太后、皇帝、慕白容娉婷几人在等容尺素醒过来。 “太后、皇上,靖宁如何了?”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夷光公主眉宇间满是担忧着急,见着太后等人便问道。 容明清和云恒两人也不淡定。 “阿娘。”见到夷光公主,容娉婷便迎了上前。挽住夷光公主的手腕,夷光公主握着容娉婷的手有些颤抖,目光紧锁在几人身上。 太后道:“夷光你不用太担心,靖宁会没事的。”饶是如此说,但谁人不知晓这是安慰的话。 “母后,靖宁在那里?” 太后叹了叹,与众人进里面去看容尺素。 ***** 容尺素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额头上被缠着一圈白纱,上面还有个人红色的印迹。 是容尺素的鲜血无疑。 “靖宁……”夷光公主连忙去握住容尺素微凉没有太多温度的手。 容尺素紧闭着眼眸,睫羽垂着。 没有任何反应。 夷光公主眼眶顿时就红了。 来的路上已经听来传话的人说了事情的原委,当下就问皇帝等人:“皇兄,那个秦嫱呢?去那里了?”眼里满是怒气。 好端端的想插手她女儿的婚姻便罢了,如今竟然还害的容尺素如斯地步。 容娉婷抿着粉唇,安抚夷光公主:“阿娘,秦嫱已经被皇舅舅带下去杖责,关进冷宫了,您不用太担心,姐姐定然会没事的。” 默了默,眼里的担心紧张还是不减,强笑着给皇帝道谢:“谢谢皇兄,靖宁给您添麻烦了。” “是朕的疏忽。”皇帝叹了叹。 云恒紧紧地握住容尺素的手,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 “云恒……”皇帝唤了云恒一声,云恒握着容尺素的手,给皇帝道:“皇上不用担心,臣没事,素素也不会有事的。” 皇帝睨了眼云恒,见此,点点头,也没再说话。 ******* 在皇宫折腾了这么一会,已经临近黄昏,天色俨然不早了。 云恒也不多逗留,让人备了马车,别了皇帝、夷光公主几人,带容尺素回王府。 “夷光,靖宁……”皇后方向要与夷光公主解释,夷光公主冷冷睨了眼皇后:“托皇后娘娘的福气,靖宁必然会长命百岁,不会有事的。” 说完,夷光公主冷哼了一声,看都不再多看皇后一眼。 转身也与容明清,带着容娉婷回了相府。 心里还气着皇后想把秦嫱许给云恒,秦嫱害的容尺素落水的事情。 容尺素的身子本就很虚弱,这若一个不慎,出了什么意外,可怎好? 便是杀了秦嫱也没用。 皇后颇为孤立无援。 这回原本是听秦嫱说云恒对她颇为好感,在秦嫱的各种哀求下,便想着把秦嫱许给云恒,这样也好拉拢云恒。 但事先也担心过容尺素的问题,便视线把事情跟容尺素商议了。 可没想到此番竟然还是弄巧成拙。 好处一点儿没捞着不说,反而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 ******* 回了王府,云恒又让人去把郑太医唤了过来,给容尺素诊了脉。 “王爷不用太担心,王妃此番虽然撞到了脑袋,受了寒气,但并不伤及性命,只要喝了药,休息一会,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那素素都昏迷了快一天了,怎么还不醒?”显然云恒是不相信郑太医的话。 郑太医微微装着虎了脸:“王爷可是不相信下官的医术?” 误以为郑太医要生气,云恒摇头道:“自然是不会。郑太医医术高明,人尽皆知。小王怎敢怀疑郑太医的医术?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床榻上传来了动静。 郑太医笑道:“看,这不就醒了么?”微微笑着。 云恒微微顿了顿,与郑太医道了声谢谢,欣喜的跑了过去,在床沿旁坐下,拉着容尺素的手:“素素,你醒了?” 脑袋有些疼,容尺素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迷糊的看着眼前一脸担忧欣喜的云恒:“王爷?” 腰一紧,容尺素被云恒搂了进怀,脸贴在云恒的胸膛上:“素素,你终于醒了,你可知,你快要吓死我了?” 话里全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弄得容尺素有些无奈,“王爷这是做什么?靖宁这不是没事了么?” 云恒抬起容尺素的脸,轻抚着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这又把容尺素搂紧怀里,倒是弄得容尺素一脸的莫名其//☆ 云恒不能不管不顾。 知晓她的不舍。 但再眷恋这个温柔乡,也不能真的放下肩膀的责任,和心中那个承诺!!! 激情时,他伏在她耳边:“等天下平定了,我定是会给你安稳,带你走遍天下,过我们的日子的。” 她没说话,只是尽量的迎合,承受着男人,与他融为一体。 天明了,容尺素还没醒,云恒便已经出征。 想来,是不忍看她的泪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5章 凯旋而归 春去秋来,眨眼又是两年春秋。 燕京一如既往,并未有什么变化。 远去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当年的小女孩,如今也都成了妇人模样。 容娉婷除了一年多前来过一封信后。再无踪影。 慕白也好似失踪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去了淘宝阁问过银子几次,银子也表示并不知如今慕白的去向。 **** 今天,远去边关打仗的云恒,终于要凯旋归来了。 与蛮夷一仗,至今已经两年,任谁也没有想到区区蛮夷,竟是如此难缠! “王妃,王爷的军队马上就要进京了。”小丫头年欢在一旁兴冲冲地提醒容尺素。 年欢是一年多前容尺素提上来的丫鬟,虽然性子不如兰溪这般稳重,但做事倒也机灵。 坐在铜镜前,面若芙蓉。眉如远山,眸若秋水剪瞳的年轻妇人,把黛笔放下。问一旁的丫鬟:“兰溪,可好看?” 兰溪颔首,笑道:“王妃自是好看的,待会儿王爷见到了,定是要把王爷给惊艳到的。” 一旁的年欢也附和:“是啊,王妃。” 容尺素轻笑,“今个儿,你们一个两个嘴里都抹了蜜不是?” 年欢嘿嘿一笑,状做严肃:“王妃,奴婢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都别耍嘴皮子了。王爷现在到那里了?” “刚才阿七大人说王爷到小土坡了。现在估摸着也快到城门。王妃现在过去的话,定是能赶上的。” “嗯。”容尺素起身,兰溪便拿过一旁淡青色掐金丝海棠如意月裙给容尺素换上,外罩着青萝笼烟纱,腰束宫绦。 将容尺素衬得更加清丽脱俗。 **** 本意是让到城里街道里等的,不过容尺素去到的时候,云恒的军队还没有回来,容尺素便上了城里的烽火台里候着。 遥望着,可以看到不远处,那往燕京里赶黑压压的人群头颅。 举着高高写着“云”字的红色旗帜。 那是云家军的标志。 “王妃,是王爷。”年欢指着越发近的人群,为首骑着高头骏马的那个将领。 是云恒没错。 “王妃,可要下下面去等?”年欢提议道。 “在这里吧。” 虽然是来接云恒,可若在下面到底不好。 年欢不解容尺素的意思,却知晓容尺素的脾性。不敢多言。 颔首点了点头。状休肝扛。 看着大军兵临城下,从城门里走过时。 云恒抬头紧紧地睨了容尺素一眼,灼热的视线,脸不由地红了红。 反应过来,云恒对她微微一笑,这才骑马进城。 太久没见他了,彼时见到,激动的眼里竟然闪现了淡淡泪光。 嘴角弯出一抹笑意,容尺素转身走到了另一旁,看云恒进城的背影。 站在两旁的百姓高呼着云恒的名字,亦或者是欢迎大将军凯旋归来之类的话。 近年来,云恒频频打胜仗,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怎么不下去看?”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容尺素回头看着眼前一袭蓝袍,温润儒雅,乌发披散在背后用发带轻轻束着的俊朗男人。 “唐闵,你怎么来了?”容尺素略有诧异。 平素里,唐闵可不爱凑热闹,甚至是连书斋都甚少出来。 今儿个,怎么来这里了? 唐闵勾着唇角,微微笑着:“商亲王凯旋而归,我怎么能不过来凑个热闹。” “不想你也爱热闹。”淡淡说了句,唐闵走过来在容尺素的身旁停下,手搭在把手上,摩挲着略有凸起的砖石。 “这一年多来,可没少听你跟商王爷的佳话,自是要来看看是何方神圣能再度俘虏你的放心。” 唐闵说的是再度。 没说话。 目光幽幽地望了眼蓝天。 又过两年,对于从前的事情,她已经越来越看淡了。 再想起萧青城与江姒,也不如当初那般怨恨,恨不得将两人拆皮剥骨。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唐闵再度问道。 “没什么。”微笑着回答,容尺素扭头与兰溪年欢说道:“回去吧。别等会儿王爷回来了,什么都没准备好!” “……” 唐闵是一年多前,阿七从桐城找到带回来的。 那时候的唐闵已经不再唱戏,而是成了夫子。 瞧着从前耍刀弄棍,爱唱戏如命的人,弃刀而择文,整日摇头晃脑念着诗经,手里熏蘸笔墨来写字的唐闵,也不知是心酸,还是好笑。 但好在,她已经找到了他。 唐闵没死。 至于,他过去的那些年去了那里,唐闵没说,容尺素自然也不会问。 此番,同行一起去到边关打仗的赵行书等人都受到了封赏,加官进爵。 由于云恒此番功劳实在太大,又几次险些几次丧命。 皇帝便是只想拿着赏赐来打发云恒,而不加官进爵,恐怕是要引起民愤。 可这身份太高,皇帝思虑了好些日子,也琢磨不定要给云恒个什么官位。 太高,或是有实权的定是不能,可若低了,又说不过去。 不容易想到封云恒一个威武将军王的名头。 不过却被云恒婉拒。 功高震主的意思,云恒不是不懂。 分寸,他还是会拿捏。 便是没有反心,但依照皇上多疑的性子。 不必要的麻烦,云恒自是不想招惹。 因此,没有加官进爵,但皇帝赏赐下来的封赏却是多的吓人。 …… 下午时分,准备好了等云恒回来沐浴的香汤水,还没有准备好晚宴,云恒就回来了。 从丫鬟那里得知容尺素在厨房,便偷偷地溜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了容尺素,长满胡渣子的下巴搁在容尺素的脸上,往她脖子里蹭,弄得容尺素痒痒地,咬着她的耳珠,低沉的磁性声音略有暗哑,道:“素素,我回来了。” 说话间,舔了舔,她的耳朵。 容尺素红了脸:“王爷。”嗔怪了一声云恒的不正经。 ☆ “叫阿恒。” “王……” “唔……”一片樱唇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侵袭进去,正侵略着她的唇,晾夺她的甜蜜。 一下子就把容尺素给吻软了。 男人太饥渴,吻着吻着,竟是还对他上下其手,看模样,是想要在这厨房里把她办了。 若不是方才奴仆见云恒进来,都纷纷识相退下,这若让人瞧了去,还不叫人笑话了。 “王爷,快放开,菜都要糊了。”容尺素小手推搡着男人,把她推开,脸红的跟个红苹果儿似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6章 王爷,你胡子扎到我了 虽然很想在这里就要了这个小女人,可看着一旁真的快要糊了的鱼,云恒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容尺素,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得了解脱。容尺素连忙把鱼翻了过来,幸好做的是焖鱼,若不然,这要是糊了,还能吃? 瞧着这小女人忙上忙下给他做饭的模样,云恒满满的幸福感。 可想着他才离开了两年,容尺素竟然学会了做菜,又满是惊讶。 他不在的这两年里,到底都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 容尺素头也不回的道:“王爷,您先去洗个澡吧,等沐浴好了之后。就可以吃了。” 云恒从背后抱着她,吻了吻她的脸颊:“好。” 刚要走,容尺素又喊住云恒。道了句:“王爷,你胡子扎到我了。刮掉!” 略带命令的口吻。 云恒仲怔片刻,有些错愕,回神旋即笑道:“好。” 手法娴熟的把菜弄好,刚让丫鬟把菜端到同梦阁里,男人已经沐浴梳洗好了。 不过……却躺在床榻上睡着了。状冬助巴。 “王妃,王爷她……”年欢小声道了句。 “嘘。”容尺素轻声道:“王爷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也累了,让他休息一下。”说完从内厢里出来。 年欢问道:“那王妃,菜可怎么办?” 意有所指一旁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先端下去热着。等王爷醒过来再吃。” “是。”应了声。年欢与兰溪便去收拾桌子。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杂。 容尺素皱了皱眉,走出去,一个身着淡紫色云妆长裙,云髻峨峨的女子正指着两个丫鬟训斥。 “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两个小丫鬟回头,见到容尺素连忙给容尺素行礼,其中一个道:“王妃,温侍妾说要见王爷,奴婢说王爷与王妃正在用膳,不方面见客,温侍妾就……”秋月有些委屈。 “哦?”容尺素微微挑了挑眉,温侍妾就到了容尺素的跟前,咬着唇,略有不忿地说道:“王爷是不是回来了?我要见王爷。” “王爷现在正在休息。不能见你。” “不可能,王爷才刚回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休息了。分明就是你不让王爷见我的,你快让开。”温侍妾有些激动,连最基本的礼仪都给忘了。 一心只想要赶紧见到云恒。 两年,她已经又两年多没有见过云恒了。 容尺素有些好笑,讥诮的问道:“温侍妾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温侍妾顿了顿,颦蹙着秀眉望着容尺素:“你什么意思?” “若本王妃没记错的话,你只是府中的侍妾,你何来这么大的口气跟本王妃说话?” “你……”温侍妾哑言。 “掌嘴。”容尺素淡淡说了句,睨了眼一旁的两个丫鬟。 二人微怔,连忙上去,一个抓着温侍妾,一个便开始给温侍妾扇巴掌。 一瞬便把温侍妾给打懵了。 张了张口,一巴掌又给扇下来,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至从两年多前,府中散尽所有的侍妾,就温侍妾一个人赖在这里不肯离开。 容尺素便留着她。 这些年,温侍妾没少给她添堵。 虽然屡战屡败,可丝毫不影响,温侍妾一颗想跟她做对的心。 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些,今日,竟然又还来,如此没大没小,简直讨打。 冷眼看着,两个小丫鬟夏花秋月很快就把温侍妾的脸给打肿了。 高高的耸起,容尺素才喝止两人的动作。 “想要继续在这王府里呆着,就给本王妃安份点,否则,休怪本王妃不留情面。” 冷冷地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让夏花秋月把温侍妾给丢了出同梦阁。 并吩咐两人,不许再让温侍妾来捣乱。 若温侍妾硬闯,直接行家法。 对于这样的人,容尺素向来不会客气。 **** 回到房间的时候,云恒还没有醒过来,睡得正香。 沐浴好回来,男人仍旧还没有睡醒。 叹了叹,看来此番真的是累着他了。 坐在床沿旁,容尺素修长纤细的素手轻抚着云恒坚毅的俊脸。 两年的打仗生涯,非但没有把男人的俊朗给消磨,反而打磨的英俊。 少了以往翩翩少年郎的儒雅公子模样,但却更有将军的坚毅风采,和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素手细描着他的眉眼,心里总算落空了些。 这两年来,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曾来她的梦中。 可除了每个月送回来的书信,和边关不时传来的快捷,他始终没有回来。 她盼了这么久,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感觉还有点不真实。 乌黑的眼眸氤氲着一层雾气,容尺素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亲吻男人淡淡粉色的薄唇。 如同蜻蜓点水的吻,红了她的脸。 长睫轻颤,看着他俊逸的模样,方想要离开他的唇,突然间后脑勺被男人托住,唇被人撬开,探了进去。 容尺素咯噔了下,猛地瞪大眼睛,对上一双黑眸。 整个人僵住。 男人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着她,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狠狠地在她口腔里搅动。 “唔……”男人把她压在了身下,一边吻着,长着厚茧的手,一边轻抚着她细腻的肌肤,温柔的仿似在轻抚一件珍宝。 把她薄如蝉翼的纱衣脱掉扔在地上,离了她的唇,吻上她的颈项,耳背,“素素,我想要你……” 低沉的声音暗哑,隐忍着许久的谷欠望,似是要在现在全部爆发出来。 “嗯。”女人眼里含!情,闷哼了一声应允。 云恒把她胸前的衣裳撕扯开来,埋头在她的胸前,挤开双腿儿进去,狠狠地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两年的打仗生涯,每次想她想的紧,可每次只能强忍着,实在忍不住,也只能用手来解决…… 虽然军中有军女支,可云恒到底不想对不住这个遥在京中等他的小女人! 现在终于回来了,怎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这个害他思了,念了,想了这么久的女人。 怎么要,都要不够。 缠!绵!悱!恻了许久,直至两人都汗水淋漓这才停了下来。 容尺素在云恒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手放置于云恒的胸膛上,无聊的画着圈圈。 男人低低的说道:“素素,这两年辛苦你了。” “靖宁不辛苦。” 指着云恒胸膛上多了的一个刀疤道:“辛苦的是王爷才对,你看,又多了这么多的伤疤。定是很痛的吧?”眸光闪了闪,容尺素心疼他身上这些新旧不一的刀疤,箭伤。 云恒抓着她的手,吻了吻,“刚开始的时候是挺痛的,不过后来想着你还在等我,就什么都不痛了。现在,早就没知觉了。” 抬头,男人桃花眼里含着笑意看她。 无奈的笑笑,两年不见,什么都没变,反而是这张嘴,比从前更加会耍嘴皮子了。 “王爷回来这么久还没有用膳,先起来用膳再歇息吧,别饿着肚子了。” 经容尺素这一说,云恒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用膳一事。 颔首点了点头。 临起床的时候,云恒还硬是要拉着她吻了一遍,几近窒息才放过她,让她起身。 让兰溪跟年欢热了菜,云恒这才从床榻上起来。 衣袍松松垮垮,没有正经的穿戴好。 不过是在自己家中,天色又不早了,容尺素也就不苛责他。 晚膳是容尺素亲自下厨做的,尽是云恒喜欢吃的菜。 毫无意外,云恒很商量,一点儿也不留的就吃完了。 肚子有些撑着了,圆滚滚的,倒是有些好笑。 太撑,没办法入睡,容尺素便陪着他到后院里散散步。 两年的时间,王府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是添多了不少花草树木。 一边走着,云恒一边给容尺素讲着在边关打仗时发生的趣事儿。 其中最有趣的无非是有个叫做,赛月国的小国小公主嚷嚷着要嫁给江则苏。 使劲浑身解数,并且还假装让云家军抓回来当了好机会的俘虏,若不让江则苏亲自看管她,便闹着要自杀。 为此,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甚至还帮着江则苏说服了赛月国的国王,投靠了燕国。 条件虽然是要江则苏娶她,不过江则苏没有妥协于那个小公主。 可那小公主非但不生气,还误以为江则苏只是没有跟她多相处不了解她,才会拒绝她这么彻底。 所以此番胜仗归来,那小公主也跟着过来,等着机会适合了,便向她父王写信,让那赛月国的国王来提亲。 听完,容尺素不知是该夸张那小公主的单纯无知,还是该夸奖她的勇气可嘉,竟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结果便是怎么样,也与她并无太多的关系。 “可是在想什么?”云恒见容尺素不说话,轻声问道。 容尺素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公主挺有趣的。” 云恒赞同的颔首。 握上了容尺素的手,在她错愕的目光,与她十指紧扣。 “不过再有趣儿,也及不上素素你。” 弯了弯唇角。 两人走累了,在凉亭里坐下,静静的望月。 “王爷此番回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离开了吧?”容尺素问云恒。 紧抿着粉唇。 “嗯。”让容尺素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经此番后,那些蛮夷小国该安分不少了。只有姜齐两国没有异动,近年都不会再有战事。” 低低应了声:“嗯。” 容尺素没再说话。 何时,这天下才能安定下来? 轻叹,既是无奈,又是无奈。 ***** 云恒此番胜战而归,收复了三个小国,一个部落。 皇上大喜,嘉赏云恒等人后,又在宫中办了个洗尘宴,邀请五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其家眷进宫为云恒洗风尘。 作为云恒妻子的容尺素自然是要出席的。 穿上让锦绣坊赶出来的一套同色华服,打扮过后一番,两人才进宫。 ****** 由于现在已经到了夏日,天气炎热,又正逢是百花齐放的时候,洗尘宴是在御花园里举办的。 容尺素与云恒到的时候,宴会还没有开始,只有一些官员以及其家眷到了。 见着云恒与容尺素到来,便纷纷上前给两人打招呼贺喜。 “恭喜商亲王此番又是胜仗而归,为朝廷立下如此多的汗马功劳,连皇上都要对商亲王高看不少。真是可喜可贺啊。”说话的是骠骑将军曹魏。 由于当时曹魏跟着李将军一同去了郡阳治理旱灾一事,所以并没有去边关对抗蛮夷。 此番跟着去的人,死伤人数不多,并且回来的,不管是文官武将,就连个小小的骠骑营长个个都得了厚赏,加官进爵。 简直是红了曹魏等一竿没有跟着去打仗的武将的眼,连着,说话也有些酸溜溜的。 云恒笑了笑,并未多言。 曹魏讨了个没趣,便携着自家夫人到了别处,与别的相熟的同僚打招呼。 如今云恒风头正盛,便是心有不喜,也不好得罪了云恒。 容尺素扫了一遍御花园,都没有见到容明清与夷光公主的身影。 云恒便道:“岳父岳母兴许是还没有过来这么快,别急。” “嗯。”颔首应了声。 背后传来了李天骄的声音。 容尺素与云恒回头,李天骄身旁跟着抱着个小男孩的赵行书走了过来。 “天骄。” 容尺素唤了一声,李天骄笑眯眯地说道:“靖宁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我还以为我们来的够早了,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早。” 想到什么,又与一旁赵行书怀里的小奶娃道:“存儿,快唤姨姨、姨夫。” 赵子存是赵行书与李天骄的孩子。 一年多前,在赵行书与云恒出征不久后,诞下的。, 如今虽然还不及两岁,不过小小的孩童,却十分的聪明。 虽然还在牙牙学语,不过对于称谓,却有着一定的识别。 譬如每次见到容尺素的时候,都记得唤容尺素“姨姨” **** 这不经李天骄这样一说。 赵子存立刻甜甜地唤了容尺素一声“姨姨” 目光落在云恒身上的时候,睁着圆圆的眼珠儿,疑惑的看着云恒,把云恒左右打量了一遍,咬着粉嫩粉嫩的唇瓣儿,两道似足了赵行书的小浓眉,紧紧地皱着。 似是要犹豫着要不要唤姨夫一样。 这个小模样,看着四个大人眼里,可爱极了。 “你便是赵子存,存儿?” 赵子存好一会不说话,云恒便笑着问他。 赵子存睁着黑葡萄般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嗯”了一声。 圆圆的小下巴微微扬着,萌死人。 会说的话不多,如今还不能云恒点儿什么。 “可知我是你姨夫?” 赵子存不说话,有点儿似懂非懂。 小手儿攥紧了赵行书的衣服,有些紧张的唤了声:“爹爹。” 赵行书宠溺的看了眼赵子存,才与云恒道,“云恒,别吓着存儿了。” “我有这般吓人?”云恒挑眉,略有不满。 李天骄笑着哄着赵子存,“存儿,这是姨夫,怎么不叫姨夫?” “存儿可是不喜欢姨夫?”容尺素也跟着问赵子存。 小小的人儿犹豫了一下,才笑眯眯地露出还没有长齐牙的嘴儿,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姨夫。” 见着云恒笑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露出珍珠似得小牙儿。 把云恒逗乐,干脆把赵子存搂过来,捏了捏他的小脸:“果然是个好小子。”扭头对赵行书道:“行书,存儿可有小时候的模样?” 赵行书摸了摸子,“这般小的事情,你能记得?” 正说着,一声“夷光公主”驾到,众人纷纷回头。 容明清与夷光公主走了进来。 给向她行礼的人唤了声免礼,见着容尺素云恒在,便朝她们走过来。 “母亲。”容尺素唤了一声,李天骄跟着给夷光公主行礼。 “自家人不必多礼。”让几人免礼,夷光公主的视线落到赵子存身上。 “这是存儿吧?几个月不见,长这么大了?”夷光公主看着赵子存的目光有些慈爱。 赵子存怕生,有些怯怯的。 李天骄答道,“是的,夷光公主。” 夷光公主轻笑:“真可爱。” 几人聊了一会,云恒刚说要认赵子存当干儿子的时候,皇帝皇后就来了。 而彼时受邀而来的官员以及其家眷都已经陆陆续续来齐。 宴众人便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由皇帝开头说了些客气,和嘉奖云恒等人的话,宴会这才开始。 第一个节目安排的是飞燕舞。 竹丝弹奏出来的靡靡乐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在花园里散了开来。 两排舞姬从两侧挥着水袖舞动而出。 在中间的空地摆成一个圆形,突然间花瓣漫天飞,一个白衣带着面纱的女子仿似九天仙女从天而降。 在诸多舞姬的掌上起舞,曼妙的妖娆身姿仿似仿似细柳扶风般扭动。 袅袅清脆歌声从嘴里溢出来,宛若出谷黄鹂般动听。 一首画中仙被她唱的如梦如幻。 只一下,便惊艳住了众人的眼。 久久回不过神来,纷纷赞叹。 和不可思议,竟然有人能掌上起舞。 容尺素扭头看云恒,却发现云恒没有看正跳舞的倾城美人,而是正深情的看着她。 被云恒看的怪不自在的,容尺素唤了句:“王爷。” “嗯?怎么了?”云恒笑着问她。 容尺素摇了摇头,“没什么,看表演。”说着扭过了头,不再看云恒。 端起了跟前的酒,小琢了一口。 暗自松了口气,暗骂自己方才都在想些什么。 竟然会以为云恒…… 手突然间被握住,暖暖的温度渡进她的手心。 容尺素嘴角不由地勾出一抹笑意,视线静静的看着跳舞的人儿。 一舞终散,原本在掌上起舞的人在空中转了个圈圈落地。 脸上的面纱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悄然落地。 露出了人儿一张美艳绝伦的精致脸蛋,太过美艳的脸,惊艳四座。 却在这个时候,美艳的人儿,连忙捡起地上的面纱带上匆忙的离开了舞台。 仿似刚刚那一幕是众人的错觉,而非是真实的存在。 可那一张脸,却是深刻在众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美,真的是太美了。 连容尺素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张脸,真的是太美。 只是,那女子临的时候,落在云恒身上的眸光,是她的错觉,还是? “怎么了?”云恒问她,容尺素摇头:“没什么。” 但愿是她多想。 云恒抿着唇,不多问。 想起刚刚那个女子,神情有些复杂。 ***** 经了这一段表演后,余下那些,众人便纷纷提不起兴趣了。 一向对美色没有什么执着的皇帝,都不由隐晦地问起了皇后,刚才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宴会散去的时候,云恒被皇帝的贴身太监吉林唤去了御书房。 由于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又要多久才能好。 怕容尺素累着,云恒便让容尺素不用等他,自己先回去。 **** 到宫门的时候,碰巧看到夷光公主与容明清也刚刚从宫里出来。 “父亲母亲。”容尺素上前打招呼。 见着容尺素一个人,两人有些讶异,“靖宁,怎么就你一个人的?云恒呢?” 容尺素微微一笑,如实道:“皇上找王爷有事商议。” 两人一下便了然,夷光公主道:“你许久没有来相府了,不若今日到相府里坐坐吧?” 仲怔片刻,容尺素颔首:“嗯。” ** 回了相府,丫鬟给三人分别倒上刚泡好的热茶,便退到了一旁。 “母亲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呷了口茶,容尺素疑惑的问夷光公主。 “林昭仪可是你的人?靖宁。”夷光公主直白的问道。 对自家女儿倒也不拐弯抹角。 容尺素顿了顿,有些意外夷光公主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林婉清。 也不瞒着,“是。母亲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 ◎ 当年对付秦嫱,林婉清帮了她不少忙。 一个光有美貌颇有些手段却没有任何和家世的妃嫔;一个有权势,却没有在宫中拉拢妃嫔的王妃,两者遇在一起。 无疑便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两年在她的扶持下,林婉清没辜负她的期望,在她给予的某种机会下,从一个小小的才人,一步一步爬到昭仪这个位置。 “林昭仪最近风头有些太甚,有些人恐是要容不下她了。” “母亲的意思是?” 夷光公主不答,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犹豫了一会,才道:“这个人,可信得过?”不是夷光公主不相信容尺素,而是,人心可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7章 待到缘时子自来 容尺素点头,“母亲放心。不说林昭仪是我一手扶持上去的,她在宫中无权无势,没有本事可以背叛我。” 林婉清的忠心容尺素不敢肯定。不过却能笃定林婉清没有那个本事敢背叛自己。 见容尺素一脸的肯定,夷光公主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无意间皇后与我提起了林昭仪这个人,熹淑妃似是有意想要除掉她。不过,皇后却有意吐露这个林昭仪是你的人,让我来问问你。” “林昭仪在宫中没有什么势力,便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和你,也要收敛一些才好。否则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打紧,这恐怕还会牵连与你。” “哦?可是林昭仪做出了什么事情?竟是连熹淑妃、皇后都给动到了?”容尺素有些讶异。 林婉清性子稳重,可不是冒失的人,不可能贸然做出什么事情。 默了半响,夷光公主道:“熹淑妃滑胎了。” “什么?”容尺素皱眉。 眼中掩不掉的讶异。 熹淑妃怀孕不过三个月。怎么会突然滑胎? 而且,她怎么没有听到半点儿风声? 想到什么,容尺素顿时了然:“母亲的意思是。皇后与熹淑妃怀疑是林昭仪下的手?” “如今宫中怀孕的只有林昭仪与熹淑妃二人,而其她妃嫔没有对熹淑妃下手的可能。”只有林婉清最为可疑。 “可有证据了?” 夷光公主摇头,若有证据的话,安能还是夷光公主在与容尺素在谈论这个问题? 恐怕这林昭仪早就被诛杀或是打进冷宫了。 熹淑妃滑胎一事,尚还未公开,知情的只有皇后夷光公主几人。 至于凶手,虽还没有确切的找出来,但目标却是锁定在了林婉清的身上。 “母亲,靖宁相信这不是林昭仪做的。” “哦?”夷光公主有些讶异容尺素这般笃定。 不过旋即轻声道:“不管是不是,你还是得看着她点。免得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人做文章。连累你可不好。” “云恒此番胜战而归,风头不小,如今正有不少人在对商亲王府虎视眈眈,你还得小心些。” 容尺素颔首:“多谢母亲提醒,靖宁明白。” 夷光公主轻笑了一声,“婷儿可有消息了?”似是不经意的问,但眼里闪烁的光亮却是忽视不了。 对于容娉婷离家出走,夷光公主当初纵然有在多的气,可如今两年过去,怎的,也该消除了。 “还没有。”容尺素如实答道。 这两年已经派出去不少人去找,非但没有找到容娉婷,就连阿九也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容娉婷,还是如何了。 “母亲别太担心。婷儿虽然单纯冲动了些。但却不是个笨的,定然不会有事的。” 安慰的话,这两年夷光公主也听多了,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无妨,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 容明清送容尺素出去的时候,与容尺素道:“你母亲近来老是做梦梦见婷儿,你也别怪她……” 容尺素打断容明清的话:“父亲放心好了,靖宁知晓母亲是太担心婷儿,才会如此。” 容明清才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云恒此番好不容易才回来,若有时间的话,带云恒回来吃顿饭吧。近来你母亲老是念着你,我们一家人,也好些日子没有坐在一起用膳了。” “好。”容尺素应允,辞别了容明清,容尺素这才回府。 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近黄昏,王府外停着一辆马车,容尺素有些奇怪,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恰是这个时候,管家刘伯见容尺素回来,匆匆忙忙地迎了出来。 说是江则苏来了。 有些诧异,不过却也不多问。 **** 客厅里,江则苏坐在一旁喝着茶,而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少女,正在擦着一把刀柄上嵌着宝石的短匕。 见容尺素进来,江则苏起身恭敬的给容尺素问安:“臣江则苏见过王妃。” 容尺素未语,方才还坐在江则苏身旁的少女连忙跑了过来,睁着溜圆的大眼睛,一脸疑惑好奇的看着容尺素,将她打量了一遍,笑嘻嘻的问道:“你就是素素?商王妃?” 额? 容尺素仲怔片刻,颔首,旋即了然了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 恐怕就是那夜云恒给她说的赛月国的小公主了。 “我是。” 小公主嘿嘿一笑,热情的说道:“我叫慕容惊鸿,你叫我惊鸿就好了。” 惊鸿? 倒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名字。 “公主……”江则苏微微皱眉,想要喝止慕容惊鸿。 慕容惊鸿撇了撇嘴,委屈的说道:“苏苏,你别生气嘛,我……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我保证不会了。”可怜兮兮的望着江则苏,生怕江则苏生气。 这转变来的有些快。 江则苏一头黑线。 “嗯。”了声,示意原谅慕容惊鸿。 慕容惊鸿乖乖的站在他身旁,不再做失礼的行为,江则苏这才摸了摸鼻子跟容尺素道:“让王妃见笑了。” “慕容公主很可爱。”淡淡说了句,容尺素在一旁坐下,问江则苏:“江大人此番来,可有什么事情?” 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在这个时候过来,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的。 “是这样的王妃,臣要去趟南城有事,不方便让公主跟着,不知能否让公主在王府叨唠些日子?” 容尺素睨了眼一旁瘪着嘴的慕容惊鸿。 问江则苏;“江大人此番可是要去多少?” “快则半个月,慢则两个月。” 怕容尺素不答应,江则苏又道:“公主很省心,不会耽搁王妃很多时间。” 江则苏是云恒的谋士,又是心腹,深的云恒的信任,做事也稳妥。 彼时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无需把慕容惊鸿寄托在她这里。 若她不答应的话,倒是有些不近人情。 寻思了一番,微微笑着道:“要是慕容公主不嫌弃王府地方小的话,就住下吧。” 慕容惊鸿嘿嘿地笑着:“不嫌弃不嫌弃。” 被江则苏睨了眼,这才收声,不敢多言。 江则苏道:“那就多谢王妃了。” 语罢,江则苏又交代了一些,因着明日便要启程离开燕京前往南城,便把慕容惊鸿和她的行囊交给容尺素,这就离开了。 敢情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容尺素不会拒绝,连着行礼都给捎来了。 立时,容尺素让人去收拾了一个院子给慕容惊鸿。 料想着现在是晚饭时间,也不知晓慕容惊鸿用膳了没,便又让下人去给慕容惊鸿备好晚膳。 没了江则苏在身边,慕容惊鸿本性暴露,也不装她的小淑女了。 直接把一只烧鸡捧着就吃,食相夸张不雅到吓人。 一旁的丫鬟看着都纷纷不由的觉得讶异。 别说是女子,就算是男子,她们也未曾见到过如此不雅食……相的人。 慕容惊鸿才不介意她们的目光。 接过容尺素递给她的绣帕,抹了抹满嘴流油:“你们天朝的东西就是好吃,之前苏苏说我的食相太不雅,都拘着我不让我吃这么多。” 撇了撇嘴,慕容惊鸿指着她略有婴儿肥,巴掌大的瓜子脸,“以前我的脸蛋都圆嘟嘟的,来到燕京都让苏苏给饿瘦了。” “哦?真如此,公主怎不把这事告诉皇上,让皇上罚他?”容尺素看着有些好笑,眼里略有戏谑。 之前还不信云恒口中说的有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子,倒没想到,竟然还真有。 慕容惊鸿顿了顿,猛地摇头:“虽然他是把我饿瘦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苏苏喜欢,再瘦一点儿都行。”说话间,她捧着鸡腿又咬了一口,双腮都得圆圆的,眼珠儿转了转,可爱的像只小仓鼠。 “公主喜欢的话,那就多吃一点。” 另外,容尺素想了想,还是告诉慕容惊鸿,“江大人恐怕不是不想让公主您多吃,想把你饿瘦。” “只是在燕朝女子用膳多有规矩,像是公主这般用膳,倒是会让人……”话点到为止。 慕容惊鸿却眨眨眼问道:“会让人笑话吗?”十多岁的小女孩一脸天真。 单纯的话,就只是一个疑问,而没有过多复杂的情绪。 “嗯。” 慕容惊鸿扭头看了眼一旁的小丫鬟,众人纷纷的低下头,只有兰溪雷打不动的站在容尺素的身旁,没有过多的反应。 慕容惊鸿问容尺素:“那你也会笑话我吗?” “公主如此可爱,我自是不会的。” 慕容惊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珍珠小白牙:“你果真如云恒说的那样好。素素,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做朋友。” 容尺素顿住,慕容惊鸿眨眨眼:“难道素素你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做朋友么?” 小眼神有些失落。 “能跟公主做朋友是靖宁的荣幸。” “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喜欢我。”末了慕容惊鸿又强调一句:“既然我们是朋友了,素素你也就别叫我公主了,直接叫我惊鸿吧。我也叫你素素。” “嗯。”容尺素颔首应允。 用完了膳,方想让年欢带惊鸿下去沐浴安寝的时候,云恒回来了。 见着云恒,慕容惊鸿连忙上前给云恒打招呼,“云恒,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吃饱了。”撇了撇嘴,有些埋汰云恒回来的晚。 不过想到了什么,慕容惊鸿又道:“素素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好,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哦。你可别欺负她,不然我一定不饶你。” 说着还象征的在云恒跟前摆弄了一下她的短匕。 云恒轻笑:“素素是我的妻子,我为何要欺负她?倒是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也不怕则苏担心你?” 说到此,慕容惊鸿撇嘴:“自然不是了,苏苏他去南城了,才没时间管我。” 慕容惊鸿抬眸看云恒:“好了,我不多跟你说了,你还是跟素素一起吧。我也累了,回去睡觉了。”挥挥手,慕容惊鸿头也不抬的就让年欢带她去她要住的院子。 ***** 回了同梦阁,云恒问容尺素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惊鸿怎会出现在王府里。 容尺素便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了云恒。 云恒若有所思的点头,倒也不多言什么。 说着说着,两人说到了皇帝把云恒叫去御书房的事情。 云恒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姜国近来有些动向,让我留意一些。” “嗯。” 云恒拦腰把容尺素抱起,放置在床榻上。 缠!绵过后,睡在她的身旁,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放心好了,我才刚回来,皇上不会忍心又把我扔出去对敌的。”话说的可怜兮兮的。 “你这样说,若是让皇上知晓,还以为是你不满他在压榨苛责你了。” 云恒揉了揉她的脑袋没说话,容尺素问云恒:“你跟那慕容公主说我什么了?嗯?” 清润的眸子紧盯着云恒,可没忘记方才慕容惊鸿左一句‘素素’,右一句‘云恒说的’。 云恒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我的素素聪明又贤惠,还十分能干……”最后一个字,云恒拉得老长。 听着意味都变了。 不由地瞪了瞪云恒,云恒也不在意,又磨着她要了她一次。 把她在怀里搂的更紧,“早些睡吧,明日我约了行书与天骄在金福楼碰面,再不睡,明日可是要迟到了。” “嗯。” ***** 早膳是跟慕容惊鸿一起用的,途中容尺素问了慕容惊鸿要不要一起去金福楼的事情。 结果可想而知,这丫头也想去凑个热闹。 两人便带着她一起去了。 到金福楼的时候,赵行书与李天骄已经到了。 同时还把赵子存给带来了。 女孩子对小孩子没有免疫力。 见着粉嫩粉嫩的赵子存,慕容惊鸿就忍不住想要去逗赵子存玩儿去了。 李天骄没有见过慕容惊鸿,彼时见到有些惊讶,问两人,慕容惊鸿是何人。 容尺素简单的与李天骄说了一下慕容惊鸿的身份,李天骄才若有所思的点头。 由于出来之前各自都是用了早膳,便随意点了些糕点。 李天骄笑着说道:“之前还以为你们这么久没有见面,还要等你们好些时辰你们才过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自然不会。”淡淡的回答了句,容尺素似是没有听到李天骄的别有深意。 见容尺素不中招,李天骄也不介意。 “我们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出来走走吧,今日是百母会。靖宁,不若下去走走吧?” 李天骄提议道,末了对容尺素挤眉弄眼了一下,“听说百母庙求子很灵验,当初我怀上存儿,也是多得母亲到百母会给我求的送子观音。靖宁,可要去试试?” 容尺素仲怔片刻,瞧着李天骄那期待的小眼神。 自己也着实想要要一个孩子,点了点头,“嗯。” 百母会这些节目,云恒与赵行书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不过自家的夫人有兴趣,也乐意陪着去。 不过他们两人愿意陪着,李天骄与容尺素可不乐意。 拒绝两人一同去,把赵子存留给赵行书来照看。 容尺素、李天骄外带死皮赖脸,一直嚷着要去的慕容惊鸿,几人便一同出发去百母庙。 ****** 大街上,车水马龙的人群熙熙攘攘。 到处摆着小摊儿,响荡着小贩的叫卖声。 慕容惊鸿对一切都很好奇,忍不住多瞧两眼。 虽然来燕京也有些天了,江则苏也带她出来逛过。 不过却是拘着她,不许她乱看。 导致慕容惊鸿现在还没有看清楚燕京的模样。 “怎么了,靖宁?”李天骄唤了容尺素一声,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容尺素微微一笑,见她不愿说,李天骄也不多问。 一路到了百母庙。 今日是百母会,百母庙里特别多人,多是来求子嗣,求姻缘的。 求签问命的人,也比比皆是,从里面排到了外面,车水马龙,十分喧哗热闹。 队伍太长,也不知道要排多久才能到她们。 容尺素让年欢在这里排队,她们先去别的地方走走,尔后再过来。 慕容惊鸿指着百母庙前一颗枝叶繁茂,挂满了红绳的百年参天老树的容尺素:“素素,那是什么?” 容尺素睨了眼,旋即莞尔解释:“那是姻缘树,传言把红绳绑在树上许愿,便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哦?还有这事?”慕容惊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许疑惑。 “嗯。” 容尺素颔首,慕容惊鸿就拉着容尺素:“那素素,我们去许愿吧。”拉着就走,由不得她不去。 恰是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撞入容尺素的眼里。 女子一袭白衣胜雪宛若谪仙,面纱遮脸,正在姻缘树下闭目虔诚许愿。 好眼熟。 这人不就是昨日在宫中跳舞的舞姬么? 正疑惑,被慕容惊鸿问了句:“素素,你在看什么啊?” 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再扭头去看时,俨然已经没了那女子的踪影。 方才的一切,都好似是她的错觉。 被拉到姻缘树下,慕容惊鸿去许愿,容尺素与李天骄在一旁候着她。 两人已经成婚多年,自是不会如同少女般再去许姻缘之类的。 “靖宁,你怎么一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李天骄不由再次的问道。 容尺素微微莞尔:“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眼帘微微垂下,视线不由地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有些落空。 李天骄顿了顿,宽慰道:“靖宁你也别急,这百母庙很灵验的,只要有诚心,你与云恒一定能有孩子的。” 作为容尺素的好朋友,李天骄何尝不知这孩子俨然成了容尺素的心结。 这两年没少找名医和偏方来调理身子,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些,云恒也回来了,指不定,再努力一些就怀上了。 “嗯。”笑了笑没说话。 云恒今年双十有六。 而她也十九了。 别家的男人这个年龄,那个不是儿子都能打酱油的? 便是成婚较晚的赵行书李天骄、李存峰、萧安盈等人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她仍旧还是没有动静…… 若是平时她倒也不急,偏偏曾有大夫说过,她可能怀不上了。 云家本就一代单传,人丁单薄。 到了云恒这一代,只剩下云恒一人。 云家不能无后。 她不得不急。 等慕容惊鸿许完了愿,这厢年欢的队伍也排好了。 求了签,容尺素便拿去找百母庙的空尘大师解签。 空尘大师端详了一会,才抿唇道:“不若舍之且慢求,待到缘时子自来。” 闻言,三人互视了一眼,容尺素不解的问空尘大师:“大师,这是何意?” 空尘大师轻笑,“王妃不用着急,待到缘分来时,孩子便来了。急不得,急不得。”轻摇了摇头。 缘份到了,就来了? 可这缘份何时才到? “大师,可有什么方法破解?这孩子要何时才能来?若能怀上孩子,我定当捐赠香火钱,给百母庙重修百母庙,给百母娘娘重塑金身。” 空尘大师不为所动,只是重复方才的话,摇头轻叹:“王妃,急不得,急不得。” “真的就再无方法么?”容尺素眼里有些失落。 空尘大师微微笑着不语,无疑是默认了容尺素的话。 李天骄与慕容惊鸿方要说什么,被容尺素制止,添了香油钱,求了开过光的送子观音,便回了客栈。 路上,李天骄劝慰容尺素想开些,指不定这缘份马上就要来了的。 知晓李天骄是在安慰自己,容尺素也不得多言什么。 回到金福楼的时候。 雅间里除了云恒、赵行书外带小奶娃赵子存外,赫然还多了两个人呢。 二皇子与他的幕僚。 。 更新快 “逛完了?”云恒笑问容尺素,把容尺素拉到他身旁坐下,用手帕给她拭汗:“满头大汗的,可是累着了?”眼里满满全都是关心。 “还好。”微笑着答了句,视线落在二皇子的身上,容尺素笑问:“二皇子今日怎的空出来了?” “今日是百母会,出来凑凑热闹。”二皇子答道,微微笑着,也不与容尺素端架子。 今时不同往日,秦家没了,皇后这两年也被皇上冷落,二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大作为。 没了皇后与秦家撑腰,和太子之位,若还如往日一般,目中无人,狂妄自若。 那岂不是自掘坟墓?状冬围弟。 又说了几句,赵子存便闹一直在哭闹着,李天骄和赵行书都拿赵子存没办法,唯好带赵子存先回赵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8章 她与云恒是怎么相爱的 这一来,李天骄一走,容尺素与云恒便也跟二皇子辞别回王府。 便各自散了。 回了王府,兰溪把早前冰冻好的瓜果洗净。端进来给两人解暑。 “方才去做什么了?怎么回来就一直板着个脸?可是谁惹着本王的王妃了?嗯?” 云恒把玩着容尺素的发梢,眼里含笑问容尺素,把她的头发放置鼻尖跟前,嗅了嗅,如同世间最诱人的香味。 容尺素眼里含嗔,颇为没好气:“就到处去逛逛了,谁能惹着我了?” 云恒把她搂在怀里,“王妃恕罪,小的可没说什么,您可别生气。这若是气着了,小的我心肝儿都要疼了。” 他装模作样,容尺素拧了下云恒的耳朵。“别闹了。” 这男人怎越活越回去了。 没羞没躁。 让人瞧了去,还不叫人笑话。 云恒轻笑,把她拧着她耳朵的手给拿了下来。漆黑如墨的眸子凝着她:“我可是认真。快告诉我,怎么了?” “今天我去庙里求签了。” “嗯?” 容尺素继续道:“问子嗣的。” “问到什么了?是不是说,本王的孩子,就要来了?” 说着,伸手到容尺素平坦的小腹里轻抚了一下,还把头凑近,妄想听听肚子里有没有孩子的动静。 容尺素捧着云恒的脸,两人四目相对,眸中微微怒气的瞪着云恒,“云恒。若是我生不出……” “唔……”她的唇被堵住。紧接着男人侵略进去,狠狠地吻着欺负她。 到她几近窒息的时候,云恒这才餍足的放开她。 “不许说这样的傻话,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的。”容尺素抿唇,恁的看着云恒,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嗯。”闷哼了一声,只见云恒舔舔唇跟她道:“素素,不若我们现在就试试吧?”眼里含情,甚至是有些欣喜贪婪的看着她,似是想要把她吞入腹中。 所谓的试试,当然指的是生孩子了。 被云恒拦腰抱起,扔床上继续造人。 至从打仗回来后,云恒就像是吃了麦炫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一有空。一得闲便带着她做造人的运动。 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这么多精力。 **** 慕容惊鸿初来燕京,身边少了江则苏看着,如同刚被放出山的野猴子,怎么管也管不住。 对什么东西都有着极大的好奇和兴趣。 一找到空闲就拉着容尺素,亦或者是年欢、兰溪等人到燕京里逛。 城东逛到城北,几近有名一点儿的地方都被她去过了。 这不,没有好玩儿的地方,听说云恒跟容尺素要到相府里拜见夷光公主、容明清,小丫头也嚷嚷着要跟着去。 放她一个人在府中不放心,跟着去也没什么不妥。 两人就带上慕容惊鸿。 夷光公主等人不识慕容惊鸿,见着都有些讶异。 不怕生的慕容惊鸿,知晓两人是容尺素的父母,便大大咧咧,热情的给两人做了自我介绍。 活泼可爱的性子,倒是与从前的容娉婷相近,夷光公主见怪不怪,甚至还甚为欢喜慕容惊鸿。 见此,容尺素倒也松了口气。 由于甚久不回一趟相府,这番还是跟云恒一起回来,两人便在相府留宿一晚,好跟夷光公主、容明清多多相处。 沐浴过后,云恒呆在容尺素出嫁前的闺房里,左看看,右瞧瞧,打量着这屋子的摆设。 从前还没细看,彼时细看才发觉,唔,他家娘子字写的真不错,画画自然也不在画下。 在琴棋书画这方面也颇有造诣。 瞧这诗画写的多好? 美人图旁题着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词不错,只是这画中的女子怎么看的这么眼熟? 虽然只有个后背,看不清模样,只能隐隐看到个侧脸,可看着…… 容尺素穿戴好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见云恒正拿着一幅画发呆,问道:“王爷在看什么?” 云恒抬眸,见着容尺素出来,勾了勾唇角:“在看你从前画的画。” 云恒把画像递到容尺素跟前:“素素,这画的可是谁?” 容尺素顿了顿,睨着云恒递到她手中的画像秀眉微蹙。 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梦中的一个画境,觉得挺美的,便画了下来,怎么了,王爷?” 刚沐浴过后的容尺素,穿着薄纱睡裙,外罩着纱衣。 皮肤细白,脸若雨润桃花,散发出淡淡的花香,极是诱人。 清润的眸子有的只是疑惑,并没有再多的情绪。 心中早就如雷打鼓了。 只是这画,画的真的是她梦中的背景么? 云恒怎么觉得,像是……像江宴? 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背影好似是在那里见过。” 说着又低头睨了眼手中的画像。 里面画是梦境不错,只不过,梦里之人,是她的前世罢了。 ***** 那年惑春园桃花灼灼,她曾目睹了,那与她许白首之约的良人在与别的女子许同样的盟约。 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哪人,那脸不是她的罢了。 重生后,这画面在她脑袋里怎也挥之不散。 她便画了下来,从此后,那个梦境,出现的也就越来越少了。 “时辰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说话间,容尺素把云恒手里的画轴收住,放回原本摆放着画轴的地方。 “嗯。”云恒应允,笑了笑,再次把她抱上床,继续做某些羞羞事情。 吻着她的唇,脑袋里,却时不时的想着那画的事情,有些力不从心。 汗水淋漓,云恒伏在容尺素的身上,吻着她的肩膀,“素素……” “怎么了,王爷?”容尺素轻声问着,心里却明白云恒心里想的大概是些什么。 只是,她暂时还是没有告诉他这些的勇气。 那些往事回忆,她只愿能够永远永远的埋在脑袋里,再也不要去想,不要再去计较。 “我……”云恒轻叹,“没什么,早些睡。” 从她身上下来,把容尺素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埋头在她的肩膀,吮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早晨醒来,云恒替她描眉,深情款款,恩爱有加的模样,羡煞了旁人。 不过作为容尺素的贴身丫鬟,兰溪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自然的产生了抵抗能力,不会再受两人的影响。 刚用过早膳,云恒被容明清找了过去。 容尺素在院子里给从前她种的花浇水,偶然想到了什么,问兰溪:“兰溪,你今年已经双十了可是?” 晴河兰溪都比她年长一岁,今年她已经十九成妇,晴河不在了,兰溪也该是双十了。 双十,在燕朝里还没有出嫁,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兰溪不知晓容尺素怎会这样问,颔首点了点头:“是的,王妃。” “我与王爷成亲快五年了,兰溪,你也该找一个归属了。” 兰溪咯噔了一下,吓得连忙跪了下去,“王妃,奴婢此生就伺候您,绝对不会离开王妃嫁人的。” 一向平静到没有情绪的声音,彼时多了几分紧张的惶恐。 似是一只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儿。 “终归是女子,你也不能一辈子都跟着我的。” 容尺素淡淡的说了一句,“王爷有一名唤作池生的幕僚,虽然父母双亡,但仪表堂堂,年与你相仿,往后也必是个有所作为的。” “嫁过去,往后虽说不得如何富贵,但日子也不会苦。兰溪,你看如何?” 容尺素不可能真的让兰溪终身不嫁,跟着她做一辈子的丫鬟。状夹边技。 她跟了她十余年,是她最亲密的丫头。 要嫁,自然也不能嫁个太差的。 “王妃,奴婢只想一辈子跟着您,求您不要赶奴婢走。春景春秀、晴河都已经走了,奴婢只剩下王妃您与阿七大人了,若王妃不要奴婢了,奴婢还活着作甚?” 抿着唇,兰溪眼里闪烁着泪光,豆大的泪珠,似是就要从眼里出来。 “别说这样的傻话,就算你嫁给了池生,往日要是念着我了,依旧可以回来陪我说说话。” 放下浇花的水壶,容尺素俯身把兰溪搀扶起来,“池生那里我会让人去说,寻个机会,你们就见一面吧,若合得来,这门亲事便定下了,若合不来,我再给你寻下一家。” “王妃……?” 兰溪的话还没有说完,恰是这事,年欢带着慕容惊鸿走了进来。 容尺素把手绢递到兰溪手上,让兰溪把脸上的泪痕拭去,扭头笑问兴冲冲进来的慕容惊鸿:“惊鸿,怎么来了?” “想你了,我过来看看你。”慕容惊鸿大大咧咧的说道,话音落下,自来熟的打量着园子里各色各样的话,小嘴儿微微张大。 眼里满是震惊和惊讶:“素素,这些花好美,都是你种的么?” 说话间,慕容惊鸿随手摘起了一朵紫色的蝴蝶兰,放置鼻尖闻了闻。 虽然没有什么香气,不过看着确实挺美,挺引人瞩目的。 自小容尺素就是个病秧子,不能如同别家的小孩子一样出去玩儿,内心里,也确实不想跟一群小孩儿玩耍。 毕竟当初除了外形,她的心智可是成熟的。 喜静的她,自然就喜欢在院子里捣鼓,种种花草,练练琴棋歌赋。 这不,好些年过去,这院子里便种满了各种各样珍稀的花。 是她当年的成果。 其中许多种子,还是慕白给她弄到的。 说起慕白,容尺素不由地又是摇头叹息。 两年多了,也不知晓他容娉婷都去了哪儿。 “嗯。”应了一声,容尺素问慕容惊鸿:“惊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慕容惊鸿笑眯眯的,“也没多大的事儿,就是无聊了,想找你说说话。” “哦?”容尺素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慕容惊鸿。 有些意外这小妮子,也会无聊。 两人在一旁的石凳坐下,慕容惊鸿拉着容尺素的后,一脸八卦的问她:“素素,你跟云恒是怎么样成亲的啊?你们感情这么好,定是两情相悦,云恒追的你吧?” 额。 仲怔片刻,容尺素轻笑着摇头。 慕容惊鸿两道眉毛皱着,一脸的疑惑不解:“难道不是吗?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在一起了。” “啊?”张了张口,慕容惊鸿惊讶的问道:“那你们成亲之前,没有见过么?” “嗯。” 慕容惊鸿垂着脸,不可置信之余,还有些失落。 原本以为容尺素与云恒这样相爱,一定有很多很浪漫的爱情故事。 没想到,这两人成婚前竟然没有见过面,是包办婚姻。 容尺素笑问她:“怎么了,惊鸿?” 慕容惊鸿咂咂嘴,“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你们这么恩爱,竟然也是包办婚姻。”嘟哝了句:“难道燕朝的女子,都是这样的么?” “素素,那你们后来是怎么相爱的啊?”沉思了片刻,又是一个问题。 明明是难以启齿的话,却被慕容惊鸿大大咧咧的问出来,一时间,容尺素一瞬羞赧,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与云恒之间发生过太多事情,要说是怎么相爱的。 容尺素倒也还真不好言说。 见容尺素一脸的为难,慕容惊鸿自我补脑了许多,期待容尺素开口,容尺素却是不答反问她:“惊鸿怎么问起了这个?” 慕容惊鸿笑嘻嘻的,压低了声音小心的说道:“昨夜我听伯母说了她与伯父之间的故事,真好。” 敢情是故事还没有听够。 容明清与夷光公主相爱的故事,容尺素也听过,对此,也不意外。 “素素,你就跟我说说吧。”慕容惊鸿拉着容尺素的手,缠着她给她说,她与云恒之间的事情。 被缠的没办法,容尺素只好挑拣一些告诉这个小妮子。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中午。 一同用过膳后,夷光公主叮嘱了容尺素几句,知晓容尺素在为生孩子的事情发愁。 又给了容尺素几个偏方调理身子,道是喝了之后,生孩子的机率很大。 容尺素便全部照单全收。 末了,夷光公主与容尺素说道:“靖宁,这个事情急不得,你也别太强迫着自己,这样下去,身子迟早吃不消。”握着容尺素消瘦的束手,夷光公主叹了叹。 知晓夷光公主是担心自己,容尺素轻笑了下:“母亲放心好了,靖宁有分寸的。” “如此最好。你到底还年轻,孩子要来的时候,总会来的。时候没到,急也急不得。” “嗯。”应了声,容尺素没说话。 午时的时候,容尺素才与云恒回王府。 ****** 安逸的日子,没有过多久。 云恒休息了半个月,便又如同以往一样,要开始好好上朝。 开始朝九晚五的日子,不过大多时间还是跟容尺素腻在一起。 眨眼一过就是一个月。 这日,容尺素在唐闵的书斋里,跟唐闵讨论着招学生的事情。 婭姑姑却是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王妃不好了,皇后娘娘让您进宫。” “如此惊慌,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容尺素挑眉问婭姑姑。 婭姑姑平日里也是个稳重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至于如此慌张。 婭姑姑睨了眼一旁的唐闵,容尺素道:“无妨。” 婭姑姑这才道:“皇上前些日子新纳了个妃子,封了四妃之一的贤妃。” “如今势头直逼皇后娘娘,昨日不小心皇后娘娘错手还得那个妃子掉了下水,听说现在还躺在床榻上。皇后娘娘,被皇上重重训斥了一番。” 闻言,容尺素眉心越蹙越紧。 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问道:“皇上新纳了妃子,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选秀的时候,不该在这个时候册封妃子,且还位居四妃。 “奴婢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据说那女子,是当日王爷洗尘宴中,跳舞的那个舞姬。名唤钥歌,如今已经被皇上册封为仙贤妃。” 仙贤妃? 谥号“仙”? “王妃,皇后娘娘还在宫里等您。” 虽说不知晓皇后让她进宫做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让人来请,想必也不是什么小事情。 扭头与唐闵道:“唐闵,我要进宫一趟,招生的事情……” 唐闵微微笑着,笑容儒雅,“不着急,你且去吧。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别耽搁了时辰。” “嗯。” 出了书斋,容尺素便上了早前婭姑姑备好的软轿进宫。 栖华宫。 皇后躺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虚弱。 而夷光公主则是坐在了一旁,见着容尺素进来,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方才婭姑姑没有说的是,虽然钥歌因皇后掉下了水,不过皇后也没有幸免,跟着一同落水。 皇上却是把所有的责任指责到了皇后的身上,皇后有苦无处伸冤。 免了礼,容尺素站在一旁,恭敬的问皇后:“不知皇后娘娘传靖宁进宫有何事情?”态度恭敬疏离。 皇后支起半个身子,斜靠在床榻上与容尺素道:“靖宁,你可来了。” 容尺素抿着唇,望着皇后不语,等待着皇后的下文。 两年过去,皇后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雍容华贵。 整个人显了不少苍白老态。 乍看,有些认不出来了。 皇后捧着胸口,轻咳了一声,“当初的事情,是本宫一时糊涂,才会造就今日。”抬头望向容尺素:“靖宁,你可还在怪本宫?” 容尺素道:“皇后娘娘多虑了,靖宁不敢。” 皇后叹了叹,也不再提此事,而是问道:“宫中的事情,你可知了?” 知晓皇后说的是,皇帝纳一个唤作钥歌的舞姬成为妃嫔,为此指责她的事情,容尺素如实点头,没说话,无疑却是默认了。 “那女子就是个狐媚子,一个低贱的舞姬,怎配为皇上的妃子,怎配为这四妃……”情绪太过于激动,皇后又咳嗽了起来。 夷光公主给她顺了顺背,“皇后娘娘还是别太激动,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不妥。到最后高兴的,还不都是那个钥歌。” 又安抚道:“这钥歌身份低微,确实是不足为四妃,可皇上若是非要纳钥歌为妃,我等阻拦,只会凭白让皇上生厌。” “事已至此,皇后还是海纳百川,忍忍便罢了,这样,兴许还能博个美名。实在忍不住,便寻个机会,把她给……” 话点到为止,夷光公主没有说下去,可皇后却清楚明白夷光公主是什么意思。 只是…… 皇后轻叹:“也不知晓这钥歌使了什么手段,使得皇上护这钥歌护得紧,本宫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若能杀了钥歌一了百了,皇后何尝不想,又何以还要受这窝囊气? 可那钥歌根本就不让她近身,每回碰面,身边总是少不得宫娥护卫,否则便是与皇上一起。 便是她给她送去的东西,也要一一试毒。 生怕,她要对她图谋不愧,害了她一样。 若非是钥歌做得太过分,皇后也不至于这样生气。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如何?”容尺素问道。 此番叫她们进宫,不可能只是想跟二人抱怨一下的。 “本宫在宫中做事多有不便,夷光,靖宁,本宫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们了。” “你们可否帮本宫查一查这个钥歌的身世?这样的狐媚子,定是不能留在宫中的。” 说白了,想让两人帮忙对付钥歌。 只是,夷光公主与容尺素与那所谓的钥歌并无什么恩怨。 容尺素与夷光公主也都不想,凭白招惹上这个钥歌,现在对云容两家虎视眈眈的人实在太多,一个不慎,皆是会步入万丈深渊。 皇后之前所作所为也叫她们心寒,到底还是不想插手此事。 而彼时的皇后,也没有什么值得她们去冒险的。 皇后道:“本宫知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可现在,除了这般,本宫也再无半点办法。” “夷光、靖宁此番便当是本宫求你们了。若是能除掉钥歌,你们要什么,本宫都尽可能的满足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帮本宫一把。” 两人微微皱眉,皇后不依不饶的继续说,两人要是不答应,皇后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 相视一眼,夷光公主道:“其她的事情,我倒是帮不上什么忙,宫中的事情,我与靖宁也不好多插手。皇后娘娘若放心的下的话,我等,定是会帮皇后查出这钥歌的身份。” “……” 安抚好皇后,容尺素与夷光公主这才出了栖华宫。 “钥歌一事,到底是宫闱的事情,与你无关,不要插手太多,若她真如皇后说的那般有本事,一个不慎,惹着了你皇舅舅可就得不偿失。”夷光公主叮嘱了容尺素一句。 在多次利益的摩擦,还有两年前一事,皇后与夷光公主的那点儿情分,早就摩擦的差不多了。 这次还愿意帮皇后这个忙,着实也是因着那点儿仅存的情分。 若想要拉两人下水,夷光公主怎也不会同意的。 知晓夷光公主的顾虑,容尺素颔首点头:“靖宁明白。” “嗯。”容尺素点了点头,这时,有宫娥来禀报,说云恒在御书房那边等她,让她过去,等会儿一同回王府。 见此,夷光公主还要去乾禧宫探望太后老人家,便让容尺素先行离开。 由着宫娥牵引,容尺素前往御书房。 却是在宽大的广场里,迎面而来走过一个妃嫔,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十余个宫人。 排场大的堪比皇后。 身旁的小宫娥提醒,“王妃娘娘,那是仙贤妃娘娘。” 仲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仙贤妃就是那个所谓的钥歌。 两人走近,四目相对。 钥歌一袭白衣落落大方,飘逸如仙。 螓首蛾眉,领如蝤蛴,芙蓉脸上一双妖媚的凤眼美的动人心魄。 浅妆淡抹,看着又十分的清新脱俗。 媚而不俗。 “你就是商亲王妃?”女子巧笑盼兮,美目倩兮,声音袅袅笑吟吟的着看容尺素。 “正是臣妾。”淡淡回答,容尺素也不给她行礼。 钥歌微微一笑,清脆的声音宛若翠珠跌落玉盘般清脆婉转动听:“早前就听闻商亲王妃倾城绝世,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贤妃娘娘夸奖了。” 方向要说告辞的话,钥歌好似没有看见她的脸色,而是继续问了句,“商王妃可是来找商王爷的?” “嗯?”挑眉望想钥歌,钥歌轻笑:“王爷还在御书房里与皇上商议事情,一时半会恐怕商议不完。若商王妃不介意的话,可否跟本宫一同游御花园?” “不了,多谢贤妃娘娘的好意,不过臣妾还是到御书房里等王爷吧。”婉拒钥歌的邀请,微微俯身,容尺素便转身离开。 并不想跟这个钥歌扯上任何关系。 临的时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深深地把对方给记住。 明明是那宴会前从未见过的人,可总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扭头,压低声音对兰溪说道,“你去打听一下这个仙贤妃的身份,要详细的,任何细节都不可遗漏。” 兰溪顿了顿,应了声“是” 到御书房的时候,守在御书房外面的吉林给容尺素请安,“老奴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吉公公无需多礼。” 吉林起身后,容尺素问道:“吉公公,王爷与皇上可商议完事情了?” 吉林轻笑:“王妃娘娘且等一会,咱家这就去给皇上禀报王妃您来了。” 经由吉林禀报后,容尺素进了御书房,彼时皇帝与云恒早就商议好了事情,也不知晓是在说些什么,皇帝正开怀大笑。 “靖宁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宁来了,快快起来,莫要多礼。”皇上宠溺的说道。 容尺素起身,走至云恒的身旁。 笑问皇帝:“皇上可是在说什么,笑的如此开心?” 很随意的一句话,皇帝也不以为然。 “正与云恒说朝中的事情。” 不见夷光公主的人,来的只有容尺素,皇帝便随口问道:“听说你母亲跟你一同进的宫,可是去那里了?” “母亲去了乾禧宫探望太后娘娘。” 皇帝若有所思,“难为你们这么有孝心了。” 扭头与云恒道:“既然靖宁来了,朕也就不拦着你们了,且先回去吧。”皇上道。 “谢主隆恩。”行完礼,云恒带容尺素离开御书房。 回去的时候,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两人便从皇宫徒步回府。 中途无意间说起了钥歌一事,云恒皱眉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朝中大臣也为了此事不少热议,不过皇上钟爱仙贤妃,早前有官员提出仙贤妃身份的事情,不宜充纳后宫。” “皇上便让仙贤妃认了端亲王当义父,是以端王府义女的名头进的宫,压得众人无话可说。连着又有几人对此事不满,便也让皇上给办的心服口服。” “不然,便下了诛杀令,以儆效尤。此后,虽然还有不少人对仙贤妃不满,不过言论仙贤妃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云恒给容尺素娓娓地说着。 末了牵着容尺素的手,紧紧地握着:“仙贤妃非等闲之辈,岳母大人说的对,此事,你就莫要插手。”免得一个不小心就给牵扯到。 “嗯。” 颔首点头,容尺素陷入了沉思,却是不再多言。 暗暗的盘算着。 走在永安街上,一道声音吸引到了二人:“两位客官,可要捏面人?” 闻言,两人低头,瞧着这面人摊的老板都怔了怔。 不由想起四年前,云恒跟她一起捏的那个面人。 只可惜后来放的久,给放坏了。 “客官可要捏面人?”那老摊主笑眯眯的继续询问道,露出一口不太白的黄牙。 并且还给两人解说,都可以捏什么形状的面人。 容尺素云恒相视了一眼,云恒点了点头。 让老摊主照着两人的模样给捏了两个面人。 如同从前那般,两人各自把对方的小面人给放好。 趁着今日两人难得一起出来,便干脆在街上逛了一大圈,买了不少东西,才大丰收模样的回王府。 一如正在热恋中的怜人,而是已经是成亲有些年头的夫妻。 恰好碰到江则苏来接慕容惊鸿回去。 慕容惊鸿有些恋恋不舍的挽着容尺素的手:“素素,你一定想我,我也会想你的,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整一个模样,弄得跟生离死别似得,让人看着不由得觉得好笑。 容尺素浅笑着说道:“江府与王府距离不远,惊鸿若是想过来玩儿,可以随时过来。” 慕容惊鸿点头如捣蒜,如同小鸡啄米:“好,我一会来的。当然苏苏会陪我一起来。”说着,慕容惊鸿挽住了江则苏的手臂,笑的更甜,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容尺素抬眸睨了眼江则苏,江则苏歉意的跟容尺素笑笑,看慕容惊鸿的眼里虽是责备,但其中却隐含着淡淡的宠溺。 这江则苏心里,也未必是没有慕容惊鸿的。 “多谢王妃近日来对公主的照顾,下官感激不尽。” 道了谢,辞别容尺素,江则苏带慕容惊鸿离开。 少了慕容惊鸿的王府,一下子又安静了不少。 两日后,唐闵的办的学堂,又开始招生。 作为好朋友,容尺素带上王府的人一同过去帮忙,可以帮唐闵省下不少的功夫。 从早上忙到中午,唐闵负责回答那些来询问的家长的问题,而兰溪识字,则是在一旁帮着登记。 其余的负责招待来询问的孩童与大人。 容尺素正观光着学堂,突然间一句声音唤住了容尺素。 回头,才发现眼前的人,是王力的妻子,还有韩夫人。 略有诧异,不过看到两人手里牵着和抱着的孩子,便都了然。 “王妃怎么在这里?”王力的妻子,沈氏略有疑惑的看着容尺素。 “过来帮帮忙。” 淡淡说了句,两人想起有传言商亲王妃容尺素,与学堂的这位唐夫子相识便了然。 云恒出去打仗两年,作为云恒部下的她们夫君,自然也要跟着一同去打仗。 这样一来,便留下来的全都是妇孺。 每年过节,容尺素都会让人给这些人送一些东西过去,而得空的时候,这些夫人,也会到王府里走一遭,看看有什么她们帮得上忙的,跟容尺素熟络一些。 一来二去,见着,便也都相熟了不少。 韩夫人指着一旁牵着的小女儿给容尺素道:“本**子无需来上学堂,但我家夫君硬是说,女孩子也需同王妃这样精通琴棋书画,当个才女,硬是要香儿上学堂。” 说到此,韩夫人又道:“这不,听说唐夫子才识甚好,就约着王夫人,带香儿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妃。” 韩夫人微微笑着。 沈氏跟着点头,“是啊,没想到会这样巧。” 两人话刚说完,一旁咬着手指,五岁般大小的小女孩,甜甜地唤了一声:“王妃娘娘。” 容尺素顿了顿,轻笑:“是香儿啊?几个月不见,香儿又长高,长好看了。”俯身,捏了捏香儿的脸蛋儿。 香儿甜甜地笑着:“王妃娘娘才是最好的。” 小孩子嘴甜,颇得容尺素欢喜。 沈氏见此,也让怀里的孩子唤道:“虎子,快叫人。” 虎子今年才两岁多,说话勉强说的正而已,见着容尺素,也不害怕,皱着两道粗粗的小浓眉,奶声奶气的学着方才香儿,唤:“王妃娘娘。” “乖。”容尺素道了句。 韩夫人道:“这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就不打扰王妃,先进去了。” “嗯。” “……” ****** 忙了一天,到黄昏之际的似乎,招生的事情,这才忙完。 这回招的也不多,但也不少,有将近二十个孩子。 也不知晓唐闵一个人应付不应付的来。 容尺素提议让他多聘请一个夫子来帮忙,唐闵却不是很热衷,只道要是遇到适合的便聘请了。 留在书斋里用了晚膳,容尺素这才回王府。 却发现云恒居然还没有用膳,正在同梦阁里等她,一桌子菜都快凉了。 “王爷,怎么这么晚还不用膳?”容尺素问云恒,云恒一把把容尺素拉进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等你。” 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又吻了吻她的唇,浅浅地品尝。 容尺素闪躲了一下,抓着云恒的手,不许他再耍流氓。 “王爷。” “怎么了?”云恒无辜的看着她,让容尺素有气也无处可发。 只好道:“用膳吧,再放着就凉了。” “嗯。” 添了饭给容尺素,容尺素虽然已经吃过了,不过云恒让她陪他多吃一些,容尺素倒也赏脸,多吃了半碗饭。 夜晚,云恒问容尺素去那里了。 容尺素不觉得有瞒着云恒的必要,便跟他说了今日的去处。 并且在云恒几番追问下,几次跟云恒强调她跟唐闵只是朋友关系,云恒这才放过她。 酸溜溜的说道:“以后去的话,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 这小家子气的男人。 容尺素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他的话。 表示下次去找唐闵的话,只要云恒有空,一定会带上他之类的话,云恒这才满意的点头。 近日来,两夫妻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 这日。 兰溪把查到的消息带回来告诉容尺素,并且把本子递给容尺素查阅了一遍。 钥歌原名宋宜主,郑州人士。 芳十七。 自小家境富裕,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被卖进了歌舞坊,改名钥歌,一次偶然,因出色的美貌,进了宫,并且在洗尘宴上表演了那惊鸿一舞,被皇帝收入了后宫。 没有任何一个可疑之处的身世,却是更教人觉得可疑。 “除了这些,可还查到了什么?”容尺素问兰溪。 兰溪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都找不到,不过奴婢还会尽力的。” “嗯。”若有所思的点头:“你等下把这个给送进宫给皇后,让皇后过目。” “是。”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兰溪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笺给容尺素。 “王妃,这是刚才宫中送来的。” 只一眼,容尺素便明了,送信笺来的是何人。 恐怕,林昭仪也该是感觉到了,这钥歌的存在威胁到了她。 揉了揉眉心。 这个钥歌,倒真的是好生有本事。 _ 美人病娇 更新快 突然间,容尺素问兰溪:“兰溪,你与池生如何了?” 半个月前,容尺素就安排了两人见面。 不过最近一直事多,她倒是一时忽略了这事。 兰溪仲怔片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没有料到容尺素会突然间提起这事。 抿着唇,吞吞吐吐:“王妃……” “怎么?可是不欢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9章 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兰溪连忙摇头,道:“池公子很好,只是奴婢配不上他。” 容尺素挑眉:“爱情没有贵贱之分,我说你配得起就配得起。现在我只问你。可欢喜池公子?”容尺素皱着眉,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兰溪咯噔了一下,低着头道:“王妃,奴婢不想嫁人。” 兰溪只想留在容尺素身边,伺候她一辈子。 轻叹了叹,容尺素声音缓和了一些,“兰溪,你跟着我也有好些年头了,人这一生总不能终身不嫁的。你现在还年轻,我不想耽搁你。” “王妃不会耽搁奴婢的。” “若真当我是你主子的话,就不要忤逆我的话。若你实在不欢喜池公子。我再给你物色别的。” “王妃。”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退下吧。” 命令的口吻毋庸置疑,兰溪紧抿下唇,不再说话。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年欢站在一旁,几番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说。 容尺素道:“你也退下吧。” 年欢抬眸望着容尺素,紧抿粉色的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王妃,兰溪姐姐她不想嫁,您为何……”要逼着兰溪姐姐嫁出去? “此事与你无关,退下!”微微凛着的声音有些严肃。 见此,年欢把欲要脱口而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退了出去。 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外面杨絮飘飞。 容尺素透着窗户望着窗外风景,暖风带动着秀发滑过脸颊,心里莫名的烦躁。 晴河因她而死,在她心中成了个解不开的结。 心里的不安,跟着她,到底危险。 容尺素不知道下一个身边遭殃的是谁。 是她,还是…… 所以,她只能把她送走。 离了她,总能安全一些,无需跟着她,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这时,小丫鬟秋月拿着一张蓝色的帖子走了进来。 放置于容尺素的跟前,恭敬的道:“王妃,李家送了帖子来给你。” 打开,里面简单的几行字。大抵是说,萧安盈约她出去游湖。 恰好也没什么事情做,容尺素便允了。 第二天,与云恒说好了之后,容尺素便稍作打扮去就了临园河畔。 到的时候,萧安盈已经在画舫上等她了。 “月华。”容尺素唤了她一声,萧安盈让容尺素在一旁坐下。 萧安盈的侍女紫岱上前给容尺素奉了一杯茶:“王妃,请用茶。” “嗯。”挥了挥手,让紫岱退到一旁。状状司亡。 “今日怎有空约我出来游湖了?”容尺素淡淡的笑着问萧安盈。 两年过去,容尺素与萧安盈倒是相熟了不少,彼时见面也不如当初那般生分。 呷了口茶,萧安盈淡淡说道:“今日天气不错,婆婆带妍儿去天华寺上香,在府里呆着也是无聊,便出来了。” 所谓妍儿是萧安盈的女儿。 略带笑意的问容尺素:“这几日都不见你,可都与商王去那里逍遥了?” “你就莫要打趣我了,我能去那里?” 轻笑了一声,有些没好气。 萧安盈浅笑嫣然:“听说近日商王回来,商王妃与商王恩爱有加,鹣鲽情深,可谓是寸步不离……”低低的说着,近日听来的传闻。 因着两人的身份,加之刚成亲时,闹得那些不愉快,和这些年惊人的转变,容尺素与云恒之间的事情,向来是坊间百姓津津乐道,和讨论的八卦。 “不过都是别人画蛇添足说的罢了,哪有这般夸张。王爷军事繁忙,岂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我?”女人之间,容尺素也不太忌讳这些私密事情。 萧安盈道:“怎听的如此幽怨?不知晓的,还以为是王爷冷落你了。” 容尺素瞟了她一眼,“别说我了,倒是你与李公子如何了?听说李公子近日升官成了尚书?恭喜你。” “老样子。”萧安盈随口敷衍了句,便转移了话题,跟容尺素说起了宫中新册封的哪位仙贤妃,钥歌。 容尺素也不戳破萧安盈,反正这两年来,没变过的是,一提到李存峰,萧安盈就立刻跟她转移话题。 “宫中的事情,祸及不了我们。皇上指不定是一时贪新鲜罢了,等过些日子兴趣淡了,指不定就会对仙贤妃没兴趣了。”容尺素轻声道。 饶是如此说,但眼里那一抹微微的深沉,却出卖了她心中的顾虑。 皇帝虽然对美色看淡,几十年来,没有特别过于钟爱任何一个妃嫔。 皆是荣宠一段日子过后,便淡忘。 原本林昭仪已经是个变数,让皇帝久宠了一年有余。 却远没想到,彼时竟然会冒出一个钥歌来。 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就有手段让皇帝册封了她为贤妃。 若说没有手段,任谁听了也不会相信。 容尺素亦然。 加之前几日碰面时,钥歌给她的感觉。 容尺素不由地对她生出了一丝警惕。 萧安盈道:“恐怕没有这般简单。” “哦?月华可有什么见解?”容尺素笑问。 萧安盈嗤笑了一声:“见解倒是没有,直觉罢了。” 萧安盈从软榻上起来,走到了画舫的栏杆旁,手撑着栏杆,望着河畔蓝蓝的喝水,浩瀚的蓝天。 容尺素跟着走过去,“可是有什么心事?” “姜国最近有异动一事,你可听商王说了?” 仲怔片刻,容尺素颔首。 前几日倒是听云恒提起过,若非如此,云恒这几日也不会更加加紧练兵,和招兵买马,以至于连陪她的时间,有硬是要从空隙挤出来的。 只是,相比于她,萧安盈倒是却是比较令人担心一点。 虽然嫁给了李存峰,可萧安盈到底是姜国人,还是姜国的公主。 此番若是开战,于她而言恐怕最难受的就属她了。 抿着一抹淡色粉唇,容尺素睨着萧安盈,却不知晓该如何宽慰她。 萧安盈似是洞悉了她的想法,轻松的笑了笑,“不必担心我,我没事。” 抿着唇,容尺素没说话。 姜、燕两国对立已经许多年。 两国也早想互相把对方给吞掉,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和平,可之间的纠缠争斗,任谁也能看出来,什么和平都不过是表面罢了。 “素素,你怎么在这里?” 容尺素扭头,慕容惊鸿在对面的船舫里给她找谁,兴攘攘地唤着她的名字。 而慕容惊鸿身旁江则苏负手而立,见着容尺素两人,便也看了过来。 “惊鸿。”容尺素回应了一声,淡淡的笑着。 两艘船靠近,距离只有一尺,慕容惊鸿嘿嘿的笑着:“素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末了又道:“我原本想要叫你一起来的,可苏苏叫我不要打扰你,我就没去,镶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小丫头激动的险些没有跳起来,容尺素淡淡的笑着,慕容惊鸿的视线落到萧安盈身上,眨眨眼,又疑惑的问容尺素:“素素,她是谁啊?怎么跟你在一起?” 顿了顿,容尺素把萧安盈的身份跟慕容惊鸿介绍了一遍,又跟萧安盈介绍了慕容惊鸿。 知晓了萧安盈的身份,慕容惊鸿又嘿嘿的笑着跟萧安盈打招呼:“月月,叫我惊鸿就好了。”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一轮弯月。 因着害怕江则苏生气,慕容惊鸿尽量的维持她小淑女的模样,不敢有太过逾越的举动。 萧安盈颔首:“惊鸿。” 慕容惊鸿方想说什么,江则苏提醒道:“公主,这样不安全,您若有什么想跟王妃月华公主说的话,大可等下下船了再说。不然等下不慎船撞到了可不好。” 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容尺素与萧安盈说,不过也觉得江则苏说的话甚有道理,点了点头,就给两人挥了挥道别,去了别的地方。 画舫游了临园河畔一圈,容尺素与萧安盈倦倦地倚靠在软榻上,百般无趣的睨着跟前表演的歌舞。 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出的画舫,去附近的客栈用膳。 不巧的是,慕容惊鸿与江则苏也在,三人也就搭了桌,一同用膳。 有江则苏在,慕容惊鸿安份了不少。 不如从前跟容尺素一同用膳时那般多话,俨然被江则苏教导成了一个伪淑女。 用过午膳,突然间有人来找江则苏,唤他去军营,慕容惊鸿要跟着他,两个人就匆匆的离开了。 而容尺素与萧安盈,则是打算到街上走走。 途中,有人唤了她们一声。 两人回头,李存峰与另外一名男子站在她们身后。 萧安盈挑眉:“你怎么在这里?”略有疑惑。 今日李存峰去了相府议事,萧安盈还以为要等到晚上李存峰才会回去。 现在才中午。 “在相府商议好事情,方想要回去。”李存峰淡淡的答了句。 不待李存峰问出来,萧安盈已经答道:“我与靖宁出来逛逛。” “哦。”呐呐的答了句,李存峰没多言。 一旁久而不言的容尺素与萧安盈道:“月华,我才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回去了。你与李公子……”容尺素点到为止,话虽然没有说完,萧安盈却是明白了容尺素的意思。 无非是想多给她与李存峰相处的机会。 想说什么,到底没说,道:“路上小心。” “嗯。” “靖宁……”李存峰唤了容尺素一声,容尺素笑笑,转身离开。 仿似什么都没有察觉。 回到王府,云恒还没有回来。 容尺素一个人在院子里也无聊。 寻思了一番,让年欢吩咐下去煮了绿豆汤去军营区看云恒。 见到容尺素的到来,云恒甚是讶异。 当下也顾不得还在操练兵将,交给了王力,就匆匆去找容尺素。 拉着容尺素的手,笑的跟个孩童:“素素,你怎么来了?”眼里有些欣喜。 探望的事情,军营里不是没有。 譬如,王力的妻子就经常来。 他多有羡慕,却没有想到,容尺素竟然也来了。 兴奋的险些没有叫出来。 “天气热,我让厨房煮了绿豆汤给你送了过来。”容尺素淡淡答道,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云恒跟前。 云恒兴奋的打开食盒,除了有绿豆汤,还有些平素里他喜欢的糕点。 嘴角忍不住勾勒出幸福的笑容。 一旁的兵将听了容尺素的话,纷纷起哄。 无非都是说两人恩爱之类的话,容尺素不是脸皮子薄的女子,可彼时经这些兵将这样说,也忍不住脸红。 道:“你们也别急着练武了,都过来喝汤吧。” 王力道:“也有我们的份吗?王妃娘娘?” 容尺素轻笑:“自然有的。你们都辛苦一天了,过来喝碗汤休息一会儿。” “还是王妃最好了。”另外一个副将道。 饶是如此说,王力却还不敢擅作主张,视线落到云恒的身上,询问着云恒,见云恒点头,这才如同被放出山的猴子一样,争前恐后的过去喝绿豆汤。 年欢等人,则是手忙脚乱的帮忙盛汤。 容尺素与云恒坐在槐树下,云恒喝着汤,而容尺素则是用小手绢替云恒拭擦掉额头上的满头大汗。 云恒用汤勺舀了一勺欲要喂容尺素,容尺素皱眉,嗔怪了他一句:“王爷。” 这么多人看着,想要羞死她么? 恰是这个时候,一道女子愕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爷……” 容尺素闻声抬头,温侍妾站在离她们只有十多步远的地方,怔怔地看着两人。 温侍妾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似是来跟云恒送吃的。 见到容尺素,死死地皱着眉。 不甘不愿的喊了句:“王妃。” “你怎么在这里?”云恒挑眉,略显疑惑。 温侍妾走了过来,抿着唇,委屈的说道:“妾身是来给王爷送绿豆汤的,王爷……” “不用了,素素已经送来了,你回去吧。”云恒截断温侍妾的话,态度有些冷淡,直接下了逐客令。 “王爷……”她还要说,云恒却瞪了眼一旁跟着进来的士兵。 那士兵被云恒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给吓到了,“王爷恕罪,是这位姑娘一直在说她是王爷的夫人,让属下放她进来的,属下不敢得罪,只好……”后面的话没说话,但几人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云恒睨了温侍妾一眼,声音极其冷淡:“回去。” 当着众多人跟前训斥温侍妾,温侍妾那里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红了眼,食盒掉在地上,转身就跑了。 有人皱眉,想要说点儿什么,到底没说。 云恒冷冷地睨了眼那还跪在地上的士兵,道:“军营重地,岂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以后若没有本王的同意,再胡乱让人进来,军法处置。” “属下明白,往后定当不会再胡乱让人进来。” “下去领罚。” “王爷,他也是无意,这会不会太重了?”容尺素想要给那士兵说情。 云恒道:“错了就是错了,军令不可违,下去。”云恒态度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军令如山,便是容尺素,也不能更改。 那士兵朝容尺素道了声谢后,随后应了声,“是”就连忙退了下去。 其他人见此也不敢说什么,继续低头喝他们的绿豆汤。 经了这一段小插曲,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云恒怕容尺素生气,拉着容尺素想要跟容尺素解释,方才他并非是有意如此。 容尺素截断他的话:“王爷,靖宁都明白。” 当兵就该遵从军令,若这一次云恒因了她的话,没有处置那士兵,那往后岂不是人人都如此了。 岂还有军令可言? “你能明白就好。”云恒似是松了口气,握着容尺素的手握得更紧。 等众人喝完了汤,又继续操练起了兵马。 因着练习也快完了,容尺素便没有先行回去,而是在这里等着云恒等下一同回去。 兰溪跟容尺素提起了温侍妾的事情。 方才喝汤的时候,兰溪自作主张的向那些士兵打听了温侍妾的事情。 彼时,便跟容尺素汇报打听到的成果。 原来,在容尺素不知道的时候。 这一个多月,温侍妾都会跑来这里给云恒送汤之类的东西。 不过云恒一直没有怎么理她,就晾着她在一旁,温侍妾却始终如一的过来。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藤,眸色深深。 这温侍妾倒还真是不省心。 在府中见不到云恒,便跑来这里。 还真是煞费她的苦心了。 原本还想残留着温侍妾在王府,若她安分,不生事情的话。 她若不肯离开,容尺素留着她在王府一辈子也不无可能。 只是如今,看来,这温侍妾是留不得了!! “寻个办法,把温侍妾处理掉。”容尺素低低说了句,眼里尽是冷意。 她的爱情婚姻容不得沙子。 便是这温侍妾并没有什么危险,她也不得不防。 “奴婢明白。”兰溪低低应了一声。 黄昏之际,才演练完。 云恒跟容尺素两人徒步回去。 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长,融合在一起。 看着,羡煞旁人。 **** 身上流了太多的汗水,云恒去洗澡的时候。 王秋晴来了一趟,跟容尺素对账。 这两年时间,王秋晴并没有离开王府。 而是继续留在王府里担任管事,替容尺素处理府中事宜。 和帮忙打理王府名下的几间店铺。 容尺素过目了一遍数目,点了点头。 “这个月进账了不少,辛苦了秋晴。”容尺素微微笑着给王秋晴说道。 王秋晴道:“还是得多的王妃提携,要不是多的王妃,妾身也一身技艺,也空无用武之地。” 王秋晴家里是经商的,之前在家里跟着父亲也学了些皮毛,只是进了王府当侧妃后,便也逐渐淡忘。 直至一年多前,原本的管理辞职,容尺素见王秋晴账做的不错,盘算了过后,与王秋晴商量了一番,便把管账的事情交给了王秋晴。 果然她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正说着,沐浴过后的云恒出来了。 见着王秋晴也在,顿了顿。 王秋晴起身给云恒行礼,态度安然自若,并无什么异色。 云恒颔首。 王秋晴便与容尺素告辞,容尺素问她要不要来在这里用膳也婉拒。 虽然王秋晴已经接受了不再是王府侧妃的事情,但曾经是云恒的女人,同床共枕的事情,不是说望就能忘。 共室在一处还是不太自在,加之王秋晴要避嫌。 不想因为她的原因影响到了容尺素与云恒之间的关系。 第三天的时候,温侍妾不慎掉了下花园的荷塘,死了。 这事传到容尺素的耳朵里,容尺素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让人草草的葬了温侍妾,给温侍妾的家里送了些银钱便了事。 恰是在这个时候,宫中又生事端。 皇帝为了仙贤妃掌掴了皇后,太后因此事说教了仙贤妃一顿,皇帝因此跟太后生出了矛盾,并且把皇后给气倒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容尺素让人去给云恒传话,便匆匆的进了宫。 乾禧宫里里外外站满了妃嫔,见着容尺素过来,纷纷让了道。 见着围在太后床榻旁的皇后、夷光公主等人问道:“母亲,皇后娘娘,姥姥她怎么了?”一脸担忧的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太后。 “还在昏迷中。”夷光公主一脸严肃的说道。 容尺素颦蹙着秀眉,抿着唇没说话。 扫了眼宫殿的四周,赫然发现,皇帝与那钥歌竟然不在。 还没有等她问出来,一道“皇上、贤妃娘娘驾到”传了进来。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给皇帝行礼。 免了礼,皇帝问道:“如何了?母后如何了?” 皇后没说话,一脸的哀痛。 夷光公主肃着脸道:“母后还在昏迷不醒,皇兄,你倒是做了什么好事,竟是把母后给气倒了。”夷光公主连皇上都不叫了,直接叫了皇兄。 只有在生气的时候,夷光公主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皇帝说话,平日里,态度且都还是恭敬的。 彼时,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太后,依照夷光公主从前的脾气,不直接拿钥歌来问罪就罢了。 那里可能还与皇帝这个罪魁祸首好声好气? 皇帝也不气夷光公主,捏了捏眉心,没说话。 就关候的看了眼太后,让太医定是要治好太后,万不能让太后出事。 夷光公主视线落在钥歌的身上,“你就是仙贤妃?” 钥歌笑的一脸温柔似水,如同一朵出泥而不染的莲花,“夷光公主唤我钥歌就好了。” “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没点规矩。”板着脸,夷光公主训斥了钥歌一声。 钥歌一脸受伤,甚是委屈的低下头:“可是臣妾惹着公主生气了?要是臣妾惹着公主生气了,臣妾跟公主道歉……”说着,钥歌委屈着,好似还真的要给夷光公主道歉似得。 整一副模样,就好似是夷光公主欺负了她。 当然道歉是没有的,钥歌被皇帝喝住,“夷光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罢了,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你是她嫂子,不用自称臣妾什么的。” “皇兄!”夷光公主憋着一肚子气,甚为不满皇上的话。 长公主的嫂子,除了皇后舍当其谁? 便是贵妃也不得自称是夷光公主的嫂子,可皇帝竟然叫一个贤妃当她的嫂子。 且,早前皇帝还正因为这样一个女子,把太后给气昏了过去。 夷光公主能不生气才怪。 皇帝却不以为然,握着钥歌的手,安抚了钥歌一番。 夷光公主气的直接撇过了脸。 气归气,夷光公主也不能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皇帝的脸。 太医给太后诊脉,又喂了太后喝了一些药,太后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 轻声咳嗽了一声,夷光公主连忙上前给太后顺气,“太后,您怎么了?可好些了。” 太后枯槁的手,握住夷光公主的手,咳嗽着摇了摇头,又睨了眼站在一旁一脸关心的皇帝,没好气的说道:“没事,还不至于气死哀家。” “母后……”皇帝欲要说什么。 被太后打断:“皇上政事繁忙,哀家没什么事情,皇上还是去处理政事吧,莫要叫哀家这个老不死的,耽搁了皇帝您的战事。”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在床沿旁坐下,道:“母后,之前确实是朕的不对,您老就别气着了身子。” 太后嗤然冷笑了一声,“哀家怎敢让皇帝您来给哀家道歉?都散了吧,哀家想要静一静。”直接下了逐客令。 太后如此不给脸,皇帝的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再多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道:“既然如此,母后还是好些休息吧。等母亲休息好了,朕再与钥歌来看母后您。”就拉着一旁还欲要说什么的钥歌离开了太后的乾禧宫。 太后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会走,气的险些没一口鲜血吐出来,捧着胸口剧烈的咳嗽,枯槁的手揪着锦被。 可把夷光公主、容尺素等人给吓到了。 皇后连忙给太后顺气,紧张的问道:“太后娘娘,您可怎么了?您没事吧?” 太后涨红着脸:“反了,反了,皇帝个逆子,竟然为了个歌姬如此跟哀家说话……” “皇姥姥您莫要生气,为了此事,气着了身子可不值得。”容尺素道。 可太后焉能不气? 粗粗的喘!息了几声,情绪给平复了许多。 屏退了其她的妃嫔。 乾禧宫内,就还剩下容尺素、夷光公主、皇后还有太后四人。 早前的事情,夷光公主已经听太后身边的嬷嬷说了,彼时也知道了许多。 除了安慰太后,还真是不知晓该说什么。 太后彼时还在气头上,道:“那钥歌留不得,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进宫一个月左右,已经使得皇帝与皇后两次争执。 让皇帝日日流连在她的宫殿,不去宠幸别的妃嫔。 已经是大忌。 此番,还险些离间了太后与皇帝之间的母子情,还让皇帝把太后给气昏。 太后若是不生气才怪。 这样的女子,怎还能留在这后宫。 皇后怎不知,留不得钥歌。 可,皇帝护着钥歌护得紧,她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连近身都近不得钥歌,更别说是下手了。 “母后莫要因此气着了身子,不值得。这人,总是会有人来收拾的。”夷光公主眼里闪过一抹阴沉。 太后微微皱眉,浑浊的眼眸凝着夷光公主:“你可有主意?” “母后放心便可。”夷光公主卖了个关子。 安抚好太后的情绪,等太后睡下,才离开的乾禧宫。 走在御花园里,皇后提起了此事,问夷光公主:“夷光,你可是想到办法对付她了?” 眼里闪着希翼。 “皇上现在如此宠爱她,无非是因着她那张倾城绝色的脸罢了,若没了,那张脸。本宫就不相信皇上还会爱她如初。”怕隔墙有耳,夷光公主刻意压低了声音。 皇后微微皱眉:“此方法可行?如今,我们都近不了这钥歌的身……”略有有些迟疑。 夷光公主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余光却不忘瞥到那抹消失的衣角。 容尺素进宫一趟,刚准备出宫的时候,有宫娥来传话,林昭仪想见她。 见此,容尺素犹豫了一下,辞别夷光公主,去了林昭仪的锦绣宫。 “你想见我有什么事?”开门见山,容尺素直白的问坐在另一旁穿着一袭水蓝色宫装,发髻梳成玲珑髻,面贴鹅黄,头戴花戏蝶头饰,容貌秀丽的女人,林婉清。 林婉清给容尺素添了杯茶。 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才道:“想必王妃也知晓了仙贤妃的事情?” “嗯?”挑眉看着林婉清,容尺素没有说话。 “妾身找王妃过来,正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王妃。” “说。” “前些日子,妾身无意间见到仙贤妃与一个黑衣男子在遮瑕坞里见面。并且,她们还提到了端王爷……” 在容尺素疑惑的目光下,林婉清继续道:“仙贤妃似乎是早就认识了端王,并非是进宫之后才认识的端王,且此番进宫蛊惑皇上也是端王的主意……”林婉清娓娓地给容尺素讲述那日听到的事情。 闻言,容尺素眉头蹙的死死地。 怎么又扯上端王了? “此事,你可有跟别人提及过?”容尺素问林婉清,林婉清摇了摇头:“没有,妾身谁都没有说,就告诉了王妃您。” 指腹摩擦着杯身,“此事我知道了,你继续在宫中打听看着钥歌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妾身明白。” 林婉清应了声。 想到了什么,容尺素问林婉清,“熹淑妃现在可还有来找你麻烦?” 早前从夷光公主的口中得知熹淑妃滑胎,怀疑是林婉清做的后,容尺素当下就写信进宫问了林婉清此事。 林婉清把前因后果给容尺素解释了一番,与容尺素让人打探的无一。 又得知近来熹淑妃都在找林婉清的麻烦,想要证明就是林婉清对她的孩子下的手,更是想杀了林婉清。 林婉清是容尺素一手扶持出来的,是她在宫中的暗线,自然不可能让熹淑妃把林婉清给拔掉,当下便让婭姑姑进宫来帮林婉清解决此事。 如今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熹淑妃虽然还心有不甘,心怀怨恨,不过却是安份了不少。 “王妃便可,熹淑妃已经不会再来找妾身的麻烦了。”林婉清说着,眼里满是感激之意。 若不是多得容尺素,她可能到现在都还是一个不被待见的才人。 又那里能有过恩宠,被晋升九嫔之一的昭仪? 便是现在因着钥歌突然间冒出来,夺了她的恩宠。 林婉清也已经很满足。 不过,人心皆是贪婪的。 这点恩宠,又算的什么? 达到了从前想要的标准,人就会想要更多,往更高的地方去爬。 林婉清亦如。 这也是,今日为什么找容尺素过来的目的。 她需要对付钥歌。 而容尺素则是那个能帮她的人。 ***** 倾城殿。 钥歌咬着唇皮,垂着精致漂亮的脸蛋儿,小声自责的说道:“皇上,方才您不该为了臣妾那样与太后说话的。” 皇帝拉住钥歌白嫩的手,“别说这样的傻话,为了你,再如何,也值得。母后只是暂时接受不了你,等以后,她会接受你的。”皇帝哄着钥歌。 钥歌还是很自责。 皇帝皱了皱眉,抬起钥歌的小脸,温声道:“开心些,笑个给朕看。” “皇上……”钥歌红着脸,嗔怪了皇帝一声,皇帝乐的哈哈大笑,也不说什么,直接把钥歌拉进了怀里,揉着钥歌的乌发,怜爱地说道:“她们的话,你不要在意。朕爱你,是朕自愿的。” 钥歌顺势把脑袋靠在皇帝的肩膀上,“嗯,臣妾不会在意的。” 温柔似水的声音,似是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挠着皇帝的心肝儿痒痒的。 抓着钥歌的手吻了吻,拦腰把钥歌抱起。 钥歌轻哼了一声,红了脸,羞涩的吹着脸蛋儿:“皇上……” 青涩的模样,看在皇帝的眼里,欲罢不能。 把钥歌放到了床榻上,吻上她的唇,把钥歌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剥下,怜爱的把钥歌吻了个遍,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爱痕,钥歌青涩的配合着皇帝。 在他身下假意委婉承欢,险些没有恶心到吐了出来。 还要叫着舒服。 带到欢愉一番过后,皇帝离开,钥歌洗掉一身让她恶心的yin靡气息,直至身上散发出的全都是花香才放过自己。 问一旁的丫头,“都听到了什么?” 明珠答道:“不出娘娘所料,皇后与夷光公主真的想要对付娘娘您,还说要毁了娘娘您的脸……” 明珠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钥歌。 钥歌冷笑了一声,重重的把手中握着的茶盏砸在桌子上。 茶盏在钥歌的手里碎开,茶水四溢而出,尖锐的玻璃毫不留情的割破了钥歌的手指。 明珠一惊:“娘娘您的手破了,奴婢这就给你去叫太医。” 说着刚想要离开,钥歌叫住她:“回来。” “娘娘?”钥歌不解。 “不过是小小割伤,你就要本宫去找太医,难道你还真想让别人说本宫持宠而娇?”虽然现在说她持宠而娇的就不在少数。 可表面上,钥歌还需要做的漂漂亮亮,免得传出去给人当话柄,亦或者无意间会惹到皇帝的不快。 额? 明珠顿了顿,疑惑的看着钥歌。 见此,也不敢多言。 没去请太医,可也不敢让钥歌伤着继续流血。 找了东西给钥歌包扎上药。 **** 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今日云恒没有练兵,很早就回了王府。 见容尺素的神情不太好,问起了容尺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尺素摇了摇头,把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云恒。 云恒皱眉。 这钥歌本事倒还真是不小。 能让皇上为了她顶撞太好。 要知晓这是个重孝的过度,皇上的孝顺也是众人有所耳闻的。 可如今,为了一个歌姬出身的女子,竟然如此…… 云恒不知道怎么安抚容尺素,便给她说一些有趣的事情,想要转移容尺素的注意力。 虽然容尺素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却也十分卖云恒的面子。 也怪不得容尺素会如此紧张。。 太后的时日已经不多,经不得气。 可这一次,却被皇帝气倒,元气大伤。 幸好太医来的及时,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指不定,一个不慎就会一命呜呼了。 太后向来宠爱容尺素,容尺素自然是不想看到这个结果的。 钥歌要与皇后等人斗得多厉害,容尺素皆是可以不管,但,绝不能容忍,钥歌祸及太后。 一个计划暗暗在心里形成,容尺素不动声色的去准备。 这一日,云恒的同僚和部属来府中喝酒。 恰好之前容尺素想给兰溪说亲的池生也在。 说了几句,兰溪不在。 容尺素便与池生提起了兰溪:“不知池公子觉得兰溪如何?若她当你的妻子,你可会觉得她高攀了你?” @ —美人病娇 嘴角微微有着淡淡的笑意,池生惶恐的拘着腰,“王妃此话言重了,兰溪姑娘甚好,只是属下入不得她眼罢了。”想起那日的事情,摇了摇头,池生有些无奈。 对于兰溪,池生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奈何,兰溪却对他无意…… “哦?可真有此事?”容尺素挑眉。 苦笑着,池生没有说话。 “池公子是个可造之才,为人仪表堂堂。若你对兰溪有意的话,本王妃且给你们一些时间相处,若是觉得可以的话,本王妃,便当了这个媒人。” “兰溪姑娘她……?”池生颇为犹豫,生怕兰溪不肯。 容尺素且笑不语,只叫池生放心便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0章 不好对付 池生心中尚存疑虑,不过见容尺素如此,便也不再多言。 权当默认了容尺素的话。 半个月后,宫中传来消息。钥歌下毒毒害皇后,皇后昏迷不醒,钥歌被幽禁倾城殿。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容尺素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跟个没事人一样。 好似,这一切都仿似与她无关。 又过五天。 宫中再度传出消息,毒害皇后的另有其人,并非是钥歌,而是冯昭媛钥歌解禁倾城阁冯昭媛被打入冷宫。 此事一传出来,后宫朝廷皆是一片混乱。 “王妃,此事,您真的不打算理会么?”年欢小心翼翼地问容尺素。 容尺素正喝着茶,“后宫之事。本王妃且管这么多作甚?”睨了年欢,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发出“叩叩”的声音十分有节奏感。 年欢的眉心不由地蹙紧。 半响,容尺素终于开口,问年欢:“王爷回来了没有?” 年欢顿了顿,摇头道:“王爷去了赵府,尚还没有回来。王妃可是找王爷有什么事情?可用奴婢去赵府把王爷给请回来?”年欢疑惑的看着容尺素,满目不解。 “也许多日子没有见到月华了,年欢,你去备马车,跟本王妃去趟李府。” “额?”年欢蓦地瞪大眼睛,小神情更是不解容尺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端端的。怎又要去李府? 不过。容尺素的心思可不好猜,年欢不多问,下去备好马车。 让兰溪到库房里挑了件较为珍贵适合送人的东西,便去了李府。 萧安盈得知容尺素过来,甚为惊讶,“靖宁,你怎么来了?” 容尺素提着裙摆走了过来,“过来看看你,不欢迎么?”唇角微微带着笑意。 两人相熟,却除了萧安盈女儿妍儿百日宴的时候来过一回李府,平日里却从未来过,乍一看,萧安盈安能不奇怪? “你来,我自是欢迎的。”微微莞尔,萧安盈接着道:“外面太阳太烈。还是进里面说吧。” “嗯。”迎了容尺素到她的院子。 萧安盈的丫鬟给两人各自添了一杯茶。 没有见到江思妍,容尺素便问萧安盈:“妍儿呢?怎不见她人,可还在午睡?” “婆婆带她去南郡王府串门了。”萧安盈淡淡答道。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偶然提到了宫中的事情。 萧安盈道:“听说早前仙贤妃下毒毒害皇后的事情已经彻查清楚了,下毒的人竟是冯昭媛,你可听说了?” 容尺素颔首:“听说了一些。这冯昭媛倒是胆大,竟敢做出如此事情。” “哦?你认为真的是冯昭媛做的?”萧安盈灰褐色的眼眸透着一抹深意。 似是要把容尺素给看穿。 认为么? 呵……自是不认为的。 见她且笑不语,萧安盈打开天窗说亮话。 “今日你来找我,恐怕不是光是来看看我这般简单吧?说吧,可有什么事情?若我能帮得上忙,定是会帮你一把。” 萧安盈说话直接,容尺素自也不卖关子。 “还真是有事要麻烦你与李公子。” 提到李存峰,萧安盈笑容敛下,秀眉微微蹙了蹙:“可有什么事情?” “也并非什么大事情,只是想请李公子,替我请二皇子殿下到一个地方。” “哦?什么地方?”萧安盈疑惑,不知怎又扯上了二皇子。 容尺素别有深意一笑,娓娓讲述给萧安盈听。 “……” 末了,萧安盈道:“此事你放心便好,等存书回来,我会把这事告诉他,定当会让他帮你这个忙。” “那就谢谢你了。” “与我还需这么客气作甚?”萧安盈道。 容尺素不急着离开,加之甚少来过李府,萧安盈便带容尺素到花园里走走。 走累了,就在花园的凉亭里稍作休息。 呷了口茶,一道声音从背后从传了过来。 “靖宁,你怎么来了?”李存峰声音忍不住的讶异。 见着萧安盈,李存峰又笑了笑:“月华。” 态度不冷不热,亲密又疏离。 “嗯。”颔首,萧安盈什么也没多说。 李存峰走过去,在萧安盈的身旁坐下,问起了两人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萧安盈淡淡的解释了句,气氛有些尴尬。 容尺素道:“天色也不早了,月华,李公子,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容尺素就离开了李府。 临的时候,看了萧安盈一眼,意思很明确。 容尺素不急着回王府,而是让马夫在永安街绕了一圈,才回的王府。 此举,倒是教人疑惑不已。 ******* 刚回到同梦阁,秋月拿了一封信笺递给容尺素,道是相府送过来的。 柔韧的娟秀小纂,是出自夷光公主的手笔无疑,把内容看完,容尺素便点了灯烧了信笺。 另外写了几行话,让夏花把信笺送到相府。 出奇意外的是,今日过了晚膳时辰云恒还没有回来,便是到入夜都尚未。 直至要上塌安寝了,这厮才回来,容尺素问他:“今日可是去那里了?怎这么晚才回来。”眉头微微蹙着,不似生气,更似生气。 云恒顿了顿,“跟行书商议事情一时忘了时辰。”抱住容尺素,下巴搁在容尺素的身上:“素素你生气了?别生气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晚回来,还不跟你说了。” 男人认错的态度诚恳,倒是叫容尺素不好跟他发脾气,否则,就是她太过蛮不讲理了。 容尺素不理他,男人便继续磨她。 直至容尺素愿意搭理他才放过她。 容尺素扭头,清润的眸子直视云恒,“我也非是要管你这些,可你不声不响便这么晚回来,我会担心的。”声音很严肃,不过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并没有真正的生气。 云恒吻了吻她的额头,吻了吻她的唇,餍足的放开她,“我保证,以后不会绝对不会这样了,下次若有三娘事情,我定当让池生过来跟你说一声。” “嗯。”颔首点头,算是允了云恒的话。 说起池生,容尺素倒是想起了什么。 把她准备撮合兰溪与池生的事情告诉了云恒。 云恒听完后,也颇为同意,道:“池生性子温和,待人也和善。与兰溪的性子颇为匹配,虽然池生家世不好,但配兰溪足以。若两人能成的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嗯。”容尺素点头。 心里则是盘算好了再让兰溪与池生见几次面的事情。 今日云恒也着实是累了,磨了容尺素要了一次,便抱她抱在怀里睡着了,也不似往日里要她一次又一次都不够。 容尺素转身,暗夜里看着男人轮廓分明,俊美的脸,眸色深了深,闭上眼,窝在他怀里很快也就跟着睡着了。 三日后。 宫中再度混乱,仙贤妃与太后发生口角,不慎划花了夷光公主的脸,当下,太后大怒,直接逼着皇帝将钥歌打入冷宫。 一竿人跪在御书房前,请求皇帝废除钥歌。 若皇帝不肯同意,众人便长跪不起。 一瞬,皇帝陷入了为难。 不过目前仍旧没有松口要废除钥歌。 容尺素细细地听着,兰溪不在,便让年欢给她妆扮后,便进了宫。 虽然是做戏,可太后确实是被皇帝还有钥歌气得不轻,才刚好没几日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见着容尺素过来,便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抓着容尺素的手,显得十分无力。容尺素在床沿上坐下,让太后老人家莫要乱动。 “如何了?”太后声音十分苍老。 容尺素知晓太后提的是钥歌一事。 正犹豫着开口,站在一旁的叶嬷嬷朝容尺素摇了摇头,示意容尺素不要把事实告诉太后。 太后如今的身子实在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人到老年,还出这样的事情,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寻思了一番,容尺素还是说道:“皇姥姥放心好了,皇上已经将钥歌给处置了。” 太后有些狐疑:“这可是真的?靖宁,你没有糊弄我?” “靖宁不敢欺瞒皇姥姥。”容尺素莞尔,轻轻地笑着。 太后还没有松一口气,一道:“贤妃娘娘驾到……”传了过来,顿时,整个乾禧宫鸦雀无声。 太后的眉心蹙的更紧,扭头看容尺素,“靖宁……这……” 话还没有说完,钥歌已经领着宫人走了进来。 在距离八步远的地方给太后屈膝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万福金安。” “你……你……”太后情绪过于激动,猛地咳嗽了起来。 容尺素一惊,连忙道:“皇姥姥,您没事吧?” 给太后顺气,太后捧着胸口,指着已经兀自起身的钥歌问容尺素:“靖宁,你不是说皇帝已经处置她了吗?她怎么还在这里?”话中微微有些怒气。 也不知道是生气容尺素跟她说了谎,还是在气皇帝并没有处置钥歌。 钥歌道:“太后娘娘,臣妾并没有做错什么,皇上为什么要惩罚臣妾?”无辜的给太后眨了眨眼。 险些没把太后气的一口鲜血给吐出来。 “你出去,给哀家滚出去。” 钥歌没走不过,还走过去伸手想要触碰太后,被太后给闪开:“太后娘娘,您怎么了?臣妾不知晓臣妾那里惹着了太后娘娘您,太后娘娘为什么不喜欢臣妾,如此排斥臣妾……” 钥歌说的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会随时掉下来一样。 “贤妃娘娘,皇姥姥的身子不好,经不得气,贤妃娘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还请先行回去吧。”容尺素脸色有些冷。 对于钥歌会突然间出现在乾禧宫,也是极为惊讶。 钥歌抿着唇,一脸的无辜委屈,仿似小白兔般楚楚怜人:“商王妃,本宫是来给太后娘娘道歉的,太后娘娘若是不原谅臣妾,臣妾怎么能离开呢?” “仙贤妃不是说自己并未有做错什么么?既然贤妃娘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又何须要请求皇姥姥的原谅?贤妃娘娘还是请吧。”声音很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钥歌更加委屈,摇头道:“怎么会?本宫确实是做错了,若本宫没有做错的话,太后娘娘怎么会生本宫的气。” 钥歌看着太后都快哭了:“太后娘娘,求您不要再气皇上了,臣妾若有什么惹到了太后娘娘您,太后娘娘尽管罚臣妾就是了。莫要因为臣妾而破坏了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母子之情。否则,臣妾就要真的成罪人了。” 太后面容铁青,操起一旁的玉枕,朝钥歌扔了过去。 事情来得太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玉枕实实在在的扔在了钥歌的额头上,红肿了一片,有鲜血渗出。 顿时,一旁的宫人便都慌了,连忙上去搀扶住钥歌:“娘娘,您没事吧,娘娘?” 钥歌摇了摇头:“本宫没事,若是打本宫能够让太后解气的话,那么本宫不介意太后这样对本宫的。”氤氲在眼里的泪水顺着不施粉黛的脸颊滑落,如同春雨过后颤抖的桃花,美的动人心魄。 “滚出去!!!”太后几近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吼道,抓起另外一旁的玉枕也朝钥歌扔了过去。 不过相比于前一次,这一次有丫鬟把钥歌推开,钥歌才得以幸免,没有再度被太后扔来的玉枕给砸到。 “太后娘娘……”钥歌还要说什么,太后直接让人把钥歌赶了出去。 态度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今日一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又不知道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 容尺素紧皱着眉,扭头看太后。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问容尺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钥歌还会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尺素倒还真是不清楚。 安抚好太后的情绪,容尺素便跟着去御书房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墨色的眼仁越来越沉。 半路,却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钥歌的丫头,明珠。 容尺素挑眉,睨了眼眼前的明珠。 明珠恭恭敬敬的说道:“商王妃,贤妃娘娘要见你,不知可否移驾一步?” 钥歌要见她? 这倒是好生稀奇。 权衡了一番,容尺素便跟了明珠过去。 倾城殿里,钥歌正在逗弄着一只鸳鸯猫儿。 见着容尺素进来,视线才从猫儿身上移开,去看容尺素。 微微笑着,“商王妃您来了。”丝毫没有了刚才楚楚可人的模样。 “不知贤妃娘娘找本王妃有什么事情?”容尺素在一旁坐下,开门见山的道。状斤妖圾。 钥歌亲手给容尺素倒了杯茶。 “我知晓我出身低微,能够成为皇上的妃子,恐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服气。与你们比起来,我的身份确实是足够令人不齿。”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夷光公主殿下,还有商王妃您们都要跟我做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把我往死里逼。” “我没有想过要独自霸占皇上的宠爱,也没有想过要跟商王妃你们做对。我也不知晓为什么皇上会宠爱我,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的。”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一个小小女子,我不过就想安安稳稳的在宫中过完余生罢了……”轻咬着唇皮,钥歌说的很是委屈,又略有气忿。 “贤妃娘娘可是说完了?”容尺素淡淡的问道,并未有因为她方才委屈又气愤的话而影响到他任何情绪。 钥歌眨眨眼,委屈的看她。 没说话。 容尺素却是道:“若贤妃娘娘说完了,那么本王妃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容尺素要走,钥歌连忙叫住了容尺素。 容尺素扭头看了她一眼,“贤妃娘娘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你们就非要跟本宫敌对么?”红着眼,钥歌气愤的问容尺素。 容尺素微微一笑:“贤妃娘娘若是要这样想,本王妃也无话可说。人在做天在看,若贤妃娘娘什么都没做的话,又何如此呢?” 目光一凛,盯着钥歌莫名的发寒。 容尺素不再做一丝逗留的离开。 进宫的时候,容尺素就在想两件事情。 今日此事,钥歌能不能逃脱。 若是钥歌今日能避过此事,那么就可以证明,钥歌真的是端王的人。 若她逃脱不了,那么她就真的是个毫无背景,只是略有心机的舞姬。 要是因为此事死了,倒也只能说是她倒霉。 ******* 得到这个答案,容尺素还真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钥歌是端王的人,那么此事,就有点儿难办了。 毕竟,这端王,也是个人物。 不太好对付。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已经没有人了。 夷光公主等人,也不知晓是回去了,还是去那里了。 犹豫了一下,容尺素也不去触一鼻子灰。 直接回了王府。 今日云恒回来的倒是格外早,没有去练兵,也没有去别家串门。 容尺素回去的时候,云恒正在同梦阁里练书法。 见着容尺素回来了,连忙放下笔道:“素素,你回来了。” “王爷。”容尺素唤了云恒一声,轻声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云恒轻笑:“想你了。” 把容尺素揽进怀里,“今日进宫了?” “嗯,宫中出了些事情,我进宫看看。” 云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吻了吻她的唇,倒也没有问什么。 第二天,婭姑姑从外面进来,说夷光公主要见她。 本是意料中的事情,容尺素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准备了一番,便与云恒一同去了相府。 云恒与容明清两人在花园里下棋,而容尺素则是去了夷光公主的院子。 夷光公主躺在床榻上,脸上贴着一片白纱。 想起昨日有人说钥歌划伤了夷光公主的脸,容尺素瞬间便了然。 “母亲,您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容尺素在一旁坐下,问夷光公主。 夷光公主睨着她,脸色不太好的道:“昨日的事情,你该也知道了。” 容尺素点头,等着夷光公主的下文。 夷光公主叹了叹:“你舅舅此番可真的是着了钥歌那狐媚子的道了……” 容尺素听着夷光公主娓娓的给她讲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昨日夷光公主等人请求皇帝将钥歌废除,皇帝不为所动便就罢了,还在一直给钥歌说好话,指责夷光公主等人看不起钥歌身份之类的云云…… 总之,废除钥歌不可能。 若她们非要逼着他废除钥歌,那么他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险些没把夷光公主给气死。 美人病娇: 皇帝是个勤政的明君,在位二十余年,向来把燕朝打理的极好,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小小舞姬出身的妃子,说出这样不负责的话。 后来皇帝也察觉他的话太过了。 在皇后与夷光公主等人的坚持下,重责了钥歌二十大板,把钥歌关闭冷宫思过三个月。 “钥歌这狐媚子手段了得,三番几次都让她给逃脱,还能让皇帝护着她护得如此紧,真想要把她除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夷光公主叹了叹,活了几十载,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想要处死一个人。 这个钥歌,无论如何,她也是容不下的了。 “母亲,是人都有破绽的。皇上只是现在宠着钥歌罢了,且,皇上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够护着钥歌。总是还有机会的……” 夷光公主挑眉:“难道靖宁你有什么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1章 太后归西 办法? 容尺素轻笑了一声,“母亲且等着就好了。” ******* 宫中一事,由钥歌思过冷宫三个月给扯过。 任凭皇后等人再不甘心,但皇帝护着钥歌。众人皆是拿她没有办法。 反观朝廷一事,近日神秘兮兮,总是早出晚归的云恒倒是比较令容尺素疑惑。 问了池生和江则苏,皆是解释云恒再忙,容尺素便也放宽心,让自己相信,不要怀疑云恒。 毕竟,别人她不知,难道云恒对她的心意,她还能不知吗? 如此,又过了好些天,云恒回来的时辰。倒也不再晚那么多,不过行为却更加令人怀疑。 夜晚,容尺素替云恒宽衣的时候。意外的闻到了云恒身上竟然有一种淡淡的胭脂香。 因着常年生病,又甚少出门的缘故。 她几近不施粉黛,更不会有胭脂。 那么云恒身上的胭脂味道是那里来的? 解下他的外袍,容尺素淡淡的问了句:“王爷今个儿去那里了?” 云恒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今日就去校场练兵了,怎么了?” 容尺素淡淡的答道:“没有,只是闻到王爷身上有种淡淡的胭脂味,便随口问问王爷罢了。” 闻言,云恒也作势闻身上的味道。 “今日被曹瑞拉着去翠烟楼了,可能是不小心蹭上的。”云恒回答的很坦然随意。扣着容尺素的肩膀。深情款款的睨着容尺素清润的眸子:“素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真的只是去喝了几杯酒,什么都没有做。”云恒一脸的小心翼翼。 眸光流转,容尺素淡笑道:“王爷多虑了,靖宁怎会生王爷的气?” 应酬这些事情对云恒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这回真的就是去了翠烟楼么? “真的没有?”云恒还有些不确定。 容尺素点头:“真的。” 云恒把她搂紧怀里,紧紧地搂着,鼻息里充斥满了云恒的味道。 云恒道:“让你替我担心了。” 容尺素没说话,只是靠着他。 心里的不安,她无法忽视。 “素素,我明日沐休。可要我陪你到尔月湖走走?如今尔月湖的荷花正是开的正艳的时候。” 燕京四大美景。 春天的临园河畔,夏天的尔月湖,秋天的雁回塔,碧和园,冬天的梅林。 如今正直夏季。去尔月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巧,她也许久没有跟云恒出去过了。 便点了头。 第二日梳洗穿戴好,用过早膳两人便去了尔月湖。 今日到尔月湖里来的人不多,却也不少。 甚至还有些相熟的面孔,相视一笑后,便又各自走自己的。 尔月湖里有个换做雨荷亭,据闻曾经先皇与太后便是在这里相遇的。 而雨荷亭也是后来皇帝根据太后的名字起的名字。 只是也不知是否属实。 到了尔月湖,自然也不能少了去雨荷亭。 绕了尔月湖走了一回,两人便去了雨荷亭。 不想,却有人比他们捷足先登。 雨荷亭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脸的华贵逼人。 容尺素认得,这是端王妃,段倩雪。 端王妃见着容尺素、云恒二人也极是惊讶。 互相打了个招呼,容尺素与云恒在端王妃的一旁坐下。 端王妃道:“今个儿是吹的什么风,把商王、商王妃都给吹出来。”微微笑着,话中并无恶意。 “今日王爷沐休,便出来走走。倒是端王妃,怎有空到尔月湖里赏花?”端王一家极为低调,平素里甚少在京城里露面。 若不是端王是皇帝的亲兄弟,位高权重,京城里恐怕大家都要遗忘燕京里还有这一号人物。 “出来散散心。”端王妃笑了笑,整个人温和的宛若荷塘里淡淡的荷花,划不起半点波澜。 相继又是无言。 一旁有婢女正弹奏着曲子,听着倒也是舒心。 聊着聊着,聊上了宫中仙贤妃钥歌的事情。 端王妃道:“钥歌是个好孩子,如今能成为仙贤妃,被皇帝宠幸仍是她的大幸。” 过于平淡的声音毫无波澜,可容尺素却意外的在端王妃眼里看到了别样的情绪。 容尺素轻笑:“听说贤妃娘娘与端王、端王妃感情甚好,果真不假。也不怪不得端王会隔三差五的进宫探望贤妃娘娘。有端王、端王妃这样的义父义母,真仍是仙贤妃的大幸。” 仲怔片刻,端王妃微微皱眉,道:“我们没有女儿,王爷向来把钥歌当作亲生女儿来对待。” 这算是解释么? 容尺素没说什么。 恰是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在端王妃耳畔耳语了什么,端王妃便起身跟两人告辞。 端王妃走了,雨荷亭里就只剩下容尺素与云恒二人。 夏风习习吹来,如同羽毛般划过脸庞,痒痒的。 云恒见她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便问容尺素怎么了。 容尺素摇头。 女人之间的争斗,该由女人来解决。 容尺素并不打算把她的想法告诉云恒。 而云恒心里也明白这一点。 所幸,从来不会插手容尺素做的事情,只是默默地给予她帮助支持罢了。 尔月湖的风景正式美好的时候,可容尺素却没有什么心思去观赏。 吩咐了年欢去办一件事情,两人在尔月湖里游湖了一会儿,便回了王府。 ****** 钥歌还被关在冷宫里,虽然事事不如在倾城殿里。 不过因着有皇帝罩着,下面的人可不敢亏待钥歌。 任何事物,皆是给她最好的。 免得将来钥歌从冷宫里面出来后嫉恨她们,给小鞋穿这就不说了,杀死他们就好比捏死一个蚂蚁那样的容易。 “已经是多少天了?”钥歌把玩着手里的一支玉钗问明珠。 明珠道:“娘娘,快一个月了。” 突兀的冷笑了一声。状他向号。 一个月? 不过一眨眼时间,她竟然就在这个冷宫里待了一个月了。 不过已经够了。 扭头跟明珠道:“想个办法把皇上引来冷宫,本宫要见皇上。” “这……娘娘,这恐怕不妥吧?若是让太后与皇后娘娘知道了,恐怕会借题发挥。”明珠有些迟疑。 孰知,钥歌要的就是她们借题发挥。 冷冷地睨了明珠一眼:“本宫的话,你照做就是了,何时需要你一个下人来教本宫做事?” 明珠咯噔,连忙跪在钥歌跟前:“奴婢不敢,求娘娘恕罪。”说着就要给钥歌磕头。 钥歌挥挥手,“下去。” 屏退了明珠,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娘娘,该用膳了。”钥歌睨了太监一眼,见着太监微微的笑意,皱了皱眉,没说话,接过太监的适合,太监顺手塞了张纸条给钥歌,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把食盒放在一旁,钥歌打开纸条,只有简单的几行话。 眸色深了深,打开适合,在最底层,果然见到了一个小瓶子。 樱色的唇瓣微微翘起,把小瓶子在手里握紧。 **** 夜晚,一切准备就绪。 沐浴过后,钥歌拿着萧,身上只着薄若蝉翼的轻纱裙,撒了一地的玫瑰花瓣,倚靠在窗前淡淡吹起了一起了曲子。 月色下,极是撩人。 皇帝来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见到了仙子。 怔在门前,一时不忍进去打扰钥歌。 就怔怔地看着钥歌在月下吹曲。 一曲终散,钥歌回头,看着皇帝,整个人都呆怔了起来,红着眼,朝皇帝跑了过去,整个人扑在皇帝的怀里,“皇上……” “怎么了,玥儿?”皇帝声音低沉暗哑,抬起手在半空中怔了怔,这才给钥歌顺背。 钥歌咽呜着抽泣:“皇上,臣妾的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呜呜……臣妾以为皇上不要臣妾了……”钥歌毫不掩饰的哭泣着,仿似一个被情郎抛弃的痴情女子。 何时,有女人敢在皇帝跟前,如此哭过? 一时间,皇帝有些手无足措,不知晓该怎么安慰钥歌。 “莫哭了,朕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朕怎会不要你。” “皇上好狠的心,这都已经一个月了,皇上才来看臣妾。”钥歌吸了吸鼻子,小女人般脾气,得寸进尺。 皇帝好笑,“乖,母后这还在气头上,朕也是没有办法的。” 钥歌抬头,眼眶红红,如同小白兔般楚楚可怜的看着皇帝,“皇上……” “怎么了,玥儿?” 钥歌甜甜一笑,摇了摇头,“臣妾就想唤唤皇上。”抬手去轻抚皇帝的脸庞,细细地描绘着皇上棱角分明的轮廓,“臣妾很想念皇上,很想,很想……”长睫轻颤,眼里全都是思念之情。 若有似无的往皇帝身上蹭,丰盈紧贴,没一会儿,皇帝便有了反应,把钥歌拦腰横抱起,“朕也甚是想念你,今夜就让朕来好好疼爱疼爱你。” 语罢,把钥歌抱上了床榻,整个人压了上去,把钥歌身上薄若蝉翼的衣裳给挑开,细吻她肌肤的每一寸。 在皇帝看不见的位置里,钥歌拿出一个小瓶子,滴出两滴晶莹抹在唇瓣上,低着头去覆上皇帝的唇,探进去,主动勾引纠缠皇帝,且,还返身压倒了皇帝身上。 面对皇帝的错愕,钥歌眨了眨眼,“皇帝,今夜臣妾在上,可好?”一脸的俏皮。 迷了皇帝的眼,自然应允,接受钥歌今夜的热情。 一屋春色压不住。 守在门外的人,皆是羞红了脸。 钥歌在冷宫承宠的消息,第二日在整个皇宫传了开来。 惹得不少妃嫔摔了不知道多少珍贵的花瓶。 最生气的莫过于太后和皇后。 当下去了冷宫,却不慎看到钥歌与皇帝在缠!绵!几言不合,因着钥歌,太后与皇帝生了口角,太后再次被皇帝气昏。 不过此番情况却是极差。 上一次,还只是气昏,昏迷了一会就清醒过来了,此番,却是直接昏迷不醒,倒了下来。 情况渐差,没撑到夷光公主、容尺素进宫,太后就驾鹤归西了。 等夷光公主与容尺素等人进宫的时候,乾禧宫一片哀嚎,挂上了白帆。 皇帝正坐在床沿旁握着太后的手,一脸的伤心,而皇后和一竿妃嫔则是跪在地上,哭了一片。 夷光公主、容尺素等人直接傻眼了。 太后竟是如此就走了? “母后……”夷光公主大声哭喊了句,朝太后扑倒了过去,“母后,您醒醒啊母后……” “母后您怎么就丢下女儿这样走了?母后……” “夷光……”皇帝想要说点儿什么,夷光公主突然间抬头红着眼瞪着皇帝:“皇上,你到底还要宠那个狐媚子到什么时候,那个狐媚子都已经把母后给气死了,难道你非要让钥歌那狐媚子连我也气死,皇兄你才满意吗?”夷光公主声声质问。 一口一个狐媚子,皇帝面红耳赤。 “夷光,她是你嫂子,不是什么狐媚子。母后的死,是朕的错,与她无关,是朕去的冷宫,你莫要怪她。” 到这个时候,皇帝焉要维护钥歌,把责任全部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夷光公主险些没有被皇帝给气死。 “皇兄,这个时候你都还要给她说话,她到底是喂了什么**汤给你,把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连母亲,连这江山都不想要了。” “夷光!!”皇帝冷喝了夷光公主一声,铁青着脸色,隐隐有了暴怒。 容尺素连忙拉住夷光公主,“母亲,皇姥姥刚刚驾鹤归去,便不要吵着皇姥姥了。逝者已矣,有什么还是等皇姥姥安葬之后再说吧。”抿着一抹樱唇。 容尺素也是红了眼,声音哽咽。 云恒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温暖。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夷光公主有些不甘,可看着躺在床榻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太后,咬着唇,也不再多言,跪倒在了太后的跟前,哭的伤心欲绝。 皇帝肃着脸,也全是伤心之色。 乾禧宫里,除了一片哭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太后驾鹤归西,皇宫一片哀嚎。 因着现在天气炎热,尸体不宜久留。 皇帝下令三日后太后安葬皇陵,谥号为“仁安”史称仁安黄太后。 为了祭奠太后逝去,举国上下,斋戒三日。 家家皆是挂起了白帆。 “素素,用膳吧。”参加完太后的葬礼回来,容尺素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云恒担心容尺素的身体会受不住,便让厨房准备了好些皆是容尺素喜欢的菜色给容尺素,容尺素也没胃口。 不过,见着云恒如此为自己担心,容尺素再吃不下去,也强撑着,喝了一碗鸡丝粥。 美人病娇 见云恒还是皱着眉,一脸的严肃担心,容尺素轻叹了叹与云恒道:“王爷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脸色这么白?那里像是没事了?”云恒不太高兴的说道。 轻抚了一下容尺素苍白的脸,“都瘦成这样了,素素,你让我安能不心疼?” 容尺素把脸贴在云恒的胸膛,“皇姥姥自小待我好,她走了,我安能不伤心。” 仲怔片刻,云恒抿着唇不说话。 心里,则是想起了当初老太君死的时候。 那会儿,他又安能不伤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2章 变了天的后宫 叹了叹,云恒唯有把容尺素抱得更紧,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给予她心安。 **** 许是嫌弃事情不够乱。 太后安葬的第二天。有消息传出来,太厚驾鹤归西,皇帝母丧,却仍旧与钥歌在太后灵堂里颠鸾倒凤。 整个燕京顿时乱了起来。 有不少人自责皇帝此举不道德,不孝不敬死者,有失君德,不配为皇帝。 不过半天时间,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 因此事,容尺素也被夷光公主唤了去相府。 太后驾鹤归西一事对夷光公主的打击不小,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母亲。”容尺素唤了夷光公主一声。 “靖宁你来了。”拉着容尺素的手,让容尺素在一旁的床沿坐下。握住容尺素的手,“外面的流言你都听说了?” “嗯。”颔首默认。 夷光公主眼眶里流水溢了出来,重重地砸在床沿上。“皇上他真的是糊涂了,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又是伤心,又是愤恨。 伤的是自家亲哥哥竟然被一个女人迷惑成了这样,连生他,养他的母亲也能如此对待。 愤恨的自然如是。 容尺素安抚夷光公主:“母亲,您莫要生气,许这并非实情,只是别人造谣想要中伤皇上的罢了。” “这仍杀头之罪,谁胆敢造谣?”铁青着脸,夷光公主显然是不相信的。 容尺素默然。话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钥歌这人必死。不能够再留了!!”半响,夷光公主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红了眼,是被逼急了。 容尺素自然知道钥歌不能留,可这也非一日两日记得来的。 “母亲,您莫要冲动,先冷静一些。您若是倒下了,开心的还是钥歌。”容尺素安抚夷光公主。 夷光公主捏了捏眉心,眸色渐深,闭了闭眼道:靖宁,若实在不行,便倒戈吧。” 蓦地,容尺素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夷光公主:“母亲,您……” “古有商朝妲己惑主、汉有赵氏姐妹迷惑汉成帝刘骜。且看都是什么下场的?皇上若是真被那个狐媚子迷住了,我们说什么他恐怕再也听不进去。何不如趁这个机会另外培养一名帝王。” “如此一来,便是有什么不对头,也可取而代之,废除那个狐媚子!免得到时候让皇室成为众人笑柄,导致民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葬送了唐氏的大好山河。” 古时案例,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不得不引以为戒! 夷光公主太过认真的脸,丝毫不似是在开玩笑。 想来,这回夷光公主真的是对皇帝失望了。 钥歌先是两回气昏太后,如今太后又因此被气死。 死后还如此的不安生。 皇帝竟是被钥歌迷惑在太后灵堂,颠鸾倒凤。 一国之君的风范何有? 夷光公主向来孝顺太后,皇帝做出此举,焉能不叫人心寒? ******* “母亲,皇上只是一时被迷住罢了,并非会一直糊涂下去。且那纣王、汉帝本就是残暴不仁,荒淫无度,会落得国破也非是什么怪事。” “皇舅舅是明君,靖宁相信皇舅舅不会如此,母亲总还有办法的。”容尺素劝夷光公主,实在不想走到那一步。 皇帝之能够稳坐皇位,安然无忧。 除了他自身的才能,最大的功劳,莫过于盛大族容氏、慕氏、赵氏在背后的支持。 所谓文有容相容明清,武有商亲王云恒、财有皇商慕白。 这不就是皇帝最大的武器了? 夷光公主还是冷着脸,神情缓和了些,但声音仍旧冷的慑人:“且看吧,这唐氏的江山,定不能毁在一个狐媚子的手里。” “……” 安抚好夷光公主,容尺素从屋子里退出去。 “你母后的话,你莫要当真,她也是一时气昏了。”容明清这样跟容尺素说道。 仲怔片刻,容尺素旋即了然,恐怕夷光公主也是跟容明清说过了什么。 “靖宁明白,母亲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脑,待冷静过来便好。” 夷光公主与皇帝一母同胞,若非气昏了头脑,怎会萌出夺自家哥哥江山的念头? 容明清点点头,拍了拍容尺素的肩膀:“委屈你了靖宁。” “父亲言重了,靖宁不委屈。” 微微笑着,容明清送容尺素出府的时候,不经意的问到了容娉婷的消息。 容尺素叹息着摇头,“尚未有婷儿的消息,不过父亲放心好了,靖宁定当会尽力去寻查婷儿的下落。” 容明清点头,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婷儿实在是太倔了……” 便没说什么,送了容尺素上马车,容明清便回相府。 扭头看着容明清挺拔的背影,不知为何却是看到了沧桑,岁月到底还是在容明清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 皇帝看到那些奏折后,气的把案桌上的奏折全部扫了落地。 “反了,反了,这些刁民,竟敢如此大胆。” 指着御史骂道:“这些都是谁写的?通通给朕关进牢里处以极刑,竟然如此诋毁辱骂天子!”青筋尽暴,皇帝眼里全都是暴戾。 御史赵廷连忙跪了下去:“皇上恕罪。” 皇帝气从子里出来:“恕罪?恕什么罪?还不滚下去把这些人都给朕抓了。” 赵廷缓缓说道:“皇上,您现在若是把这些人全部抓回来处刑,是堵住了这些人的口,可有安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让众人以为皇上是默认了此事,才会如此生气。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三思。” 赵廷说的在礼,张了张口,皇帝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冷静了一些。 不过还是很生气,半响问赵廷:“那赵爱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赵廷思虑了一番过后,说道:“皇帝应当立下做出解释,澄清此事并非属实。并且,处置仙贤妃,让世人知晓,狐媚惑主一事并非属实。” “只是有人恶意中伤陛下您,再者替仁安皇太后建金身,寺庙祈福。让世人清楚,皇上您并非是不孝之人,而是个孝子。” 唰的一下,皇帝脸色一变,有些不悦,眸光幽幽地望着赵廷:“那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仙贤妃?” “按律当斩。” “荒唐!”皇帝的大掌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案桌,顿时把殿内的宫人吓得跪了一地。 赵廷眉心隐隐一动,挺直了腰杆,气势稳若泰山,不为所动。 “朕不过是宠幸一个妃嫔,难道都不可吗?若是因着百姓闹一闹,朕就要杀了贤妃,那么,朕有多少妃嫔可供这些百姓来闹,来杀?”皇帝的面色阴沉。 既是想解决此事,不想名声受损,又不想杀了钥歌。 只是,世间安有两全法? “若皇上觉得贤妃娘娘杀不得,那皇帝可将贤妃娘娘贬入掖庭,永为庶人,不可再入后宫。”赵廷说了个折中法,后道:“皇上,如今百姓众人皆是认为仙贤妃娘娘狐媚惑主,留不得。” 磕了个头:“皇上还请三思。” 皇帝捏了捏眉心,迟疑后道道:“你去把容相、云恒宣进宫来。” 张了张口,又闭上,赵廷应:“是。” 便退了下去。 先是让人去请较远的容明清,自己去了较近的商亲王府。 赵廷来的时候,云恒不在,恰好碰到容尺素从相府里回来。 容尺素先是请了赵廷进去,给倒了杯茶后问赵廷:“不知赵大人今日来,可有什么事情?” 赵廷摸着大拇指的指节骨:“也无什么大事,便是皇上有事情,须下官来唤商王爷进宫有事商议。” 容尺素仲怔片刻,旋即问道:“不知可是商议钥歌一事?” 赵廷先是一愣,旋即叹息着摇头:“商王妃也是听说了。”说的是陈述句,而非是疑问句。 容尺素道:“本该妇道人家是不该参与朝堂之事,但此事涉及甚广,不知赵大人可否告诉我,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钥歌?” “这……不是下官不愿说,皇上且是不愿处置这钥歌。” 看得出赵廷的无奈。 对这个结果,容尺素也并非有太多的意外,点了点头。 赵廷接着问道:“商王妃,不知商王可在?”感慨之时,赵廷没有忘记正事。 “恐怕要让赵大人白走一趟了,王爷他去了赵家,与行书有事商谈,恐是没有这么快回来。” 闻言,赵廷脸色有些古怪。 容尺素有些疑惑,“赵大人可是如何了?” 赵廷道:“恕臣多嘴问一句,王妃说商王到了赵家,找令子?” “嗯。”皱了皱眉,容尺素问道:“赵大人,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赵廷摇了摇头,有些尴尬:“这倒是不是,只是书儿前两日与天骄还有她娘去了湖州城上香,尚还没有回来……”赵廷话点到为止。 容尺素脸色微微一变,赵廷道:“许是商王一时口误,道错了,非是去找书儿。” 尴尬一笑,赵廷站了起身,“既然商王爷不在,老臣也不好多留,便先行告退了。” 容尺素尽量维持脸上的平静,微笑着点头,让人把赵廷送了出去。 脸色一瞬冷的骇人。 兰溪不在,年欢又从未见过容尺素这样生气。 有些被吓到了。 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容尺素睨了眼年欢,“你去查一查,王爷近日都去那里了,与什么人在一起。”状他叼亡。 咯噔了一声,年欢颔首点头:“奴婢这就去。”俯身退下,客厅里安静的吓人。 夜晚,云恒回来。 容尺素不动声色的问了云恒今日都在忙些什么。 云恒顿了顿,随后刮了刮她的小琼,笑道:“找行书议事了,之后去了酒肆喝了些小酒。怎么了?”他笑的很自然,没有半点慌乱。 淡淡的酒气在飘着,他真的是去喝酒了。 可这酒,真的是跟赵行书喝的么? 容尺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随意的提了句,赵廷今天来过。 紧紧地凝着他的眼,虽然他掩饰的很好,还是被容尺素捕捉到了云恒眼里闪过的那一抹异色。 云恒道:“赵伯父来做什么?可是因为仙贤妃一事?” 不意外云恒是怎么知道的,容尺素点头。 本还想再次不经意地跟云恒提起,赵廷今日跟她说的,赵行书并不在燕京的事情。 便被云恒拦腰抱了起来,手臂娴熟的挂在云恒的颈脖上,云恒道:“累了一天了,便不要说这些了。天已入夜,素素,我们还是早些安寝吧。”把她抱上了床榻,说安寝就是安寝。 出奇意外,今夜,他没碰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入睡。 出于女人的直觉。 容尺素敢断定,云恒一定有什么瞒着她。 可,他到底瞒着她什么了? 又为什么要瞒着她? 暗暗思虑了一番,既然云恒要瞒她,那她便不动声色的调查好了。 人算总不如天算。 第二天的时候。 慕容惊鸿来找容尺素聊天,各种抱怨在江府好无聊,要搬来跟容尺素一起住。 不过真要让她搬来,慕容惊鸿却是念及了江则苏,舍不得离开他。 下午的时候,慕容惊鸿不见云恒回来,问容尺素,云恒去那里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容尺素道:“王爷事务繁忙,自是不能常留在家里的。” 慕容惊鸿撇了撇嘴:“有什么事情这么忙啊?连回家的时辰都没有。” 想到什么,慕容惊鸿嘿嘿一笑,“还是我家苏苏好,有时间陪我。”小模样,一脸的幸福甜蜜。 拉着容尺素的手,给容尺素道:“素素,我决定要嫁给苏苏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嗯,回去我就写信给父王,把这事告诉父王,我就要嫁给苏苏。” 容尺素轻笑,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慕容惊鸿跟着江则苏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要嫁给江则苏么? “素素,到时候,我从你这里出嫁好不好?在这里我没有娘家,我不想从宫里出嫁,我想从你这里出嫁,好不好?”慕容惊鸿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有些讶异慕容惊鸿会提这个要求,不过容尺素应允。 “你若不嫌弃,自然是可以的。” 慕容惊鸿嘿嘿一笑,“我自然不嫌弃的,只要素素不嫌弃我。”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慕容惊鸿神秘兮兮地给容尺素道:“素素,我告诉你个秘密。” 容尺素挑眉,看着慕容惊鸿,慕容惊鸿也不卖关子,道:“你猜我昨天在皇宫里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了?”容尺素笑了笑,来了兴趣。 慕容惊鸿脸突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气,也不许伤心,更加不许跟云恒吵架哦。” “……” 盯着慕容惊鸿一脸慎重,认真的眼眸,容尺素点头。 慕容惊鸿这才敢给她说:“昨日我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在御花园里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抱住了云恒。” 慕容惊鸿的话,就像是一道闷雷,把容尺素渣懵了。 想到慕容惊鸿会跟她说任何话,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跟她说这样的话。 脸色一瞬难看。 见容尺素呆了,不说话了,冷沉着一张脸,慕容惊鸿有些害怕,拉了拉容尺素的手臂:“素素,你怎么了,你答应过我,你不会生气,不会伤心的,你别吓我啊。”十多岁的少女,声音还很清脆。 可容尺素焉能不生气,不伤心?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维持她脸上的淡然,容尺素问慕容惊鸿:“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亲眼所见?” 慕容惊鸿抿着水色粉唇,盯着容尺素的脸,好一会,才点头:“嗯。” “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容尺素继续问,再掩饰,慕容惊鸿再迟钝,也听出了容尺素声音里的颤抖,感觉到了容尺素眼里那逐渐冰冷的冷意。 “素素……” “惊鸿,我没有生气,你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我好不好?” “那个女人背对着我,我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不过她很美,很漂亮,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衣裙,跟个女妖怪一样。”女妖怪? 冷冷一笑,不知怎的,听慕容惊鸿的形容,钥歌那张倾城绝色的脸竟然弹跳出了她的脑海里。 那人,会是钥歌? 慕容惊鸿一脸愧疚自责:“素素,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的,要知道,我一定不告诉你。素素,你千万不要生气,要是被云恒知道,是我害了你生气,他一定会骂死我的。”少女的声音清脆单纯,眼神干净的跟一杯清水一样,没有半点的心思算计参杂。 她说的,都是真的!!! 联想起云恒最近的种种,容尺素忍不住的压抑难受。 还是强笑着摇头,“我没事,我不会生气的。” “可……可素素你笑的好勉强。”她没心机的问了出来,小眼神懊悔死了,她这样八卦,把这事告诉了容尺素。 容尺素轻笑:“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 想到了什么,容尺素又道:“此事,除了我,你可还跟谁说过了没有?” 慕容惊鸿摇头,“没有,除了素素你,我没跟别人说过。”一脸的紧张。 “既然如此,惊鸿,除了我,你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好不好?”诱哄着慕容惊鸿。 慕容惊鸿怕容尺素不开心,连忙点头应允了此事。 答应除了容尺素外,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送走了慕容惊鸿,容尺素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气愤,伤心。 第一次失控把桌子上的东西给砸了。 “砰”一声。 夏花秋月两人吓了一跳,跪在容尺素的跟前,“王妃娘娘息怒。” “年欢呢?”容尺素扭头问夏花秋月。 夏花答道:“年欢姐姐刚回来,现在在屋子里。” “让年欢来见我。” “是。”夏花松了口气,起身退下。 容尺素扭头看一旁还在跪着的秋月,让秋月把碎玻璃收拾好就退下。 ******* 年欢把打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容尺素。 “这近来王爷除了五天前去找过赵公子,并没有再跟赵公子见过面。那日王爷确实是跟曹大人去了翠烟楼,不过当时雅间里除了曹大人,安大人并没有任何女人……” 听年欢娓娓讲述出来,容尺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听了半天,却没有听出云恒近日都在跟谁在一起。 又做了什么。 揉了揉眉心,问年欢:“近日王爷都去那里了?” “这……奴婢打听不到。不过,却听闻,王爷每日下朝,比从前晚上许多才从宫里出来。而且,有时候是晚上才……”年欢聪明的点到为止:“所以,奴婢想,王爷可能都在宫里……” 联合起刚才慕容惊鸿说的话,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不明白的? “王妃,您别生气,许是,事情并不如……”不如她们想的那样糟糕。 她话说至一半,还没有说完,容尺素就道:“行了,你退下吧。” “王妃……”还欲要说什么,不过被容尺素看了一眼,年欢还是乖乖退下。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的可怕。 没有半点声响。 容尺素唤了一声“阿七” 恁的,一道黑影从暗处出来,跪在容尺素的跟前,“郡主有什么吩咐?”成婚快五年了,可阿七对她的称呼,失踪保留在最初。 便是所有人都改口,唤她商王妃,可阿七却从不改口。 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容尺素道:“阿七,你去帮我调查一下钥歌是什么人,她最近的动静。和她跟王爷是什么关系!”最后一句话,几近咬牙切。 阿七顿了顿,抬眸看了容尺素一眼。 阿七道:“是。” 说着,方想要走,容尺素却突然间唤住了他。 阿七顿了顿,容尺素道:“谢谢你了,阿七。” 身形像是抖了抖,阿七头也没有回,就离开了王府。 ***** 皇帝对于外面沸沸扬扬一事,做出了反应。 与百姓澄清流言,并非有跟仙贤妃在太后的灵堂里颠鸾倒凤。 并且,还把造谣者给斩杀。 却始终没有惩罚仙贤妃,反而说仙贤妃是受害者,安抚了仙贤妃。 此事,引起不少人的猜疑,有人信了这个解释,却有人说皇帝欲盖弥彰,敢做不敢当,是个昏君。 不过对此,皇帝却没有再有理会。 次月,皇后病倒栖华宫。 经太医良药医治,却始终没有进展。 作为外甥女的容尺素进宫探望皇后。 却见不得皇后的正面,用屏风隔着,只能隐约看到屏风后面的人。 问了皇后几句安,皇后皆是郁郁不得志,声音苍白憔悴。 心中不由的疑惑,皇后这病到底有多重,才会如此? 连脸都不能见了。 且,宫内竟然还守着这么多的宫人。 还有许多是陌生脸孔,好似并非是栖华宫里原本的宫人。 不过这里是栖华宫,皇后的寝宫,容尺素有疑惑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是寻思借口把宫殿里的宫人给屏退,不过这些宫人似乎并不吃她这一套,走了一个,还剩下几个。 最后,还是容尺素发怒,“难道本王妃做外甥女的,想见一下皇后娘娘都不行?” 宫人门踟躇,不敢反驳,却也应允不了。 最后还是阿七出现,容尺素用强的,这些宫人才阻拦不了她。 看到床榻上的皇后时,容尺素整个人都傻眼了。 一向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奄奄一息的躺在凤榻上,脸上青紫的痕迹,一看就是暴力造成。 见到容尺素,一下又是慌,又是惊喜。 眼里闪烁着泪光,竟是哭了出来。 容尺素连忙过去握住皇后的手:“皇后娘娘,您……您怎么会……” 闭上眼,泪水从皇后的眼眶滑了出来。 容尺素吞了吞口水,眼里掩不住的震惊:“皇后娘娘,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是谁对你下的手?竟是做出如此事情?” 不是说生病么? 生个病,能比别人凌虐起来更加凄惨? 再看这消瘦的手,还有烫伤的痕迹,把皇后的袖子拉开,竟然还有鞭痕…… 堂堂一国之母,谁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左想右想,除了皇帝,还有近日嚣张至极的仙贤妃钥歌,容尺素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毕竟,太后过世,后宫最大的就属皇后了!! 皇后还是不说话,脸上全然是凄然之色。 “皇后娘娘,可是不相信靖宁?”容尺素肃着脸问皇后。 皇后摇了摇头,若是容尺素她都不相信了,她还有几人能信的? 在容尺素的再三追问下,皇后才把实情告诉容尺素。 这些伤,竟然是跟皇帝行房事时,皇帝留下的! 还有钥歌在皇后身上留下来的。 听完,容尺素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皇后的话了。 她怎从不知,皇帝竟然有这种嗜好? 钥歌,又是何来的胆子,敢对一国之母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后抓着容尺素的手:“靖宁,你势必要想办法铲除钥歌啊,这个女人不能留,不能留……她就是个妖女,是个疯子……”偏偏这个妖女,疯子,还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 说什么就是什么。 任凭怎么,皇帝也都听不进去,死死地护着钥歌。 在容尺素不知道的情况下,后宫早不如从前,变得个翻天覆地,水深火热了。 容尺素安抚皇后:“皇后娘娘放心便可,这妖女,靖宁绝对不会放过的。” 眸色渐深,逐渐变得如同千年寒冰般冰冷。 对钥歌是厌恶到了极致。 不单是钥歌蛊惑皇帝,yin!乱后宫,害死的太后,更多的是,这个女人,还敢妄图染指云恒! 这样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留着? 安抚好皇后,容尺素又警告了一番,屋子里的宫人,若是敢把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一个字,势必要全家陪葬,株连九族。 容尺素是皇帝的亲外甥女,出身皇帝都要忌惮几分的容家,夫君还是皇帝要忌惮,位高权重的商亲王。 此事传到皇帝的耳里,死的自然不可能是容尺素。 那么遭殃的还不是她们? 宫里的人,皆是人精,谁也犯不着去做那样的蠢事。 ******* 出了皇后的栖华宫,容尺素并没有急着离开皇宫,而是去了林婉清所居住的宫殿。 见到容尺素过来,林婉清甚是惊讶,连忙上前行礼。 把容尺素迎入座,屏退了所有的宫人,这才问容尺素:“不知王妃突然间过来可有何事?”平素来,容尺素都会事先过来打个招呼,万不会突然间就跑来。 有事! 她自然是有事的! 直接开门见山问了林婉清,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 林婉清的脸色不太好,犹豫了一下,挑些捡些容尺素想知道的告诉容尺素。 这一个月来,宫中发生了许多事情。 先是太后驾鹤归西,后是钥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哄的皇帝从冷宫里出来,再次承宠,冠宠后宫,势头无人能及。 便是皇后,熹淑妃都被她压下了一头。 钥歌为人看起来和善,但做起事来,却是雷霆手段,极其骇人残忍。 刚从冷宫出来那会儿,曾经有个妃子顶撞冷嘲热讽了她,第二日,那个妃嫔便吊死在了自己的宫殿里,肚子里刚成型的孩子,被剖了出来,就放在啊妃嫔吊死的身旁,血流了一地,十分骇人。 现在想起来,林婉清都不由地要打一个冷颤。 事后,有妃嫔指责这是钥歌所为,并且要求皇帝处置钥歌。 结果不出两天,那妃嫔失足掉下了御花园的莲花塘里淹死了。 手筋脚筋都断了,且,舌头也不见了,下场不比之前的那个妃嫔好。 而帮那妃嫔作证的宫人,身上的一层皮都被剥了,血淋淋的死相十分恐怖。 众人为此事惶惶不安了许久,最后还是钥歌请求的皇帝说这后宫有猛鬼作祟,请了道士来做法后,把猛鬼抓走,又处置了好些妃嫔宫娥此事才被遮掩了下来,没有传出去。 至此,虽然众人对钥歌仍然心存怀疑。 可自要出言说过钥歌此事的妃嫔,第二日,都会离奇失踪,或者死相诡异的在宫中出现。 便是再没有人敢跟钥歌做对,生怕死的,下一个就是她们。 钥歌也因此在宫中也越发横蛮。 至于此事,到底是不是钥歌所为,没有人敢肯定,毕竟没有人真的亲眼所见是她所为。 可此事若是说跟钥歌无关的话,那么为何死的人,无论男女还是宫娥妃嫔。 怎都有一个共处,那就是曾对钥歌不满、说过钥歌的坏话? “……” 林婉清叨叨絮絮说了好些事情,眼眶红红的,说到后面,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死的那些人中,就有一个是跟林婉清很好的妃子。 对此,林婉清一直都放不下,寻了好些机会想要找钥歌报仇,可却苦于略知真相,却没有太多的证据。 大多原因,也是现在皇上已经被钥歌迷得神魂颠倒,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办法看到皇帝跟皇帝相处。 就算看到了,依照皇帝现在对钥歌的宠爱,会不会相信她还是个难题。 听完,从最初的震惊,气愤,慢慢的,容尺素冷静了下来。 把手里的手绢递给林婉清拭擦眼角的眼泪。 “你说你有证据,可以证明宫中这些人是钥歌所杀?钥歌与端王的关系?”总结了林婉清说的那些话,容尺素问出了两个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林婉清点头。 “至从上一次之后,妾身就经常会偷偷跟着仙贤妃,从中知晓了一些东西,虽然不多,但些许,还是有些用处的。” 末了她说道:“王妃,你且等着。” 说完,林婉清去梳妆台前,找了一会,拿了一根玉钗递给林婉清:“这个是妾身上次跟着钥歌时候捡到的,当时钥歌慌慌张张的从梅园里出来,不小心掉的。也就是那天后,第二天便传出来有人死了。” 容尺素端详着手里的玉簪。 是一根白玉雕成的木兰簪,雕工极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只是这根玉簪怎么这么眼熟? 前世,她也有过一根,是萧青城送的。 不过,她的玉簪,随着她的死去。 阿娘已经给她陪葬了,不可能出现在钥歌这里! 且,她记得她见过,不过却不是在她手上的!! 蓦地,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容尺素眼瞳微微旷大。 是赵悦灵! 赵悦灵曾也有过这样一根木兰簪!!! 是云恒送给她的,所以赵悦灵一直都很宝贵。 这玉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脑中,赵悦灵与钥歌的身影重现,那双盈盈美眸。 发觉,竟然是十分的契合。 可钥歌真的会是赵悦灵?她不是死了么? “王妃,您在想什么?”见容尺素盯着发簪发呆,半响也不说话,林婉清便问了出来。 容尺素抬眸看了林婉清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王妃,仙贤妃的事情……”她想说什么,被容尺素打断。 “此事我自是会处理,你继续盯着钥歌便可。” 说完,容尺素离开了林婉清的宫殿。 今日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容尺素脑袋有些乱,消化不了。 先是皇帝被钥歌迷惑,对皇后施暴,再是钥歌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且,钥歌很有可能就是赵悦灵。 便是不是,那跟赵悦灵肯定有关系。 正想着,一道声音唤住了容尺素,扭头,钥歌和皇帝正朝她走了过来。 容尺素给皇帝请安,顺道也给钥歌问了一声好。 皇帝满意的点头,让容尺素起身。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皇帝憔悴了许多,面色苍白,瘦了不少,眼底下一片乌黑。 “靖宁怎么进宫了?”皇帝问容尺素。 容尺素微微笑着,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异色:“靖宁进宫探望皇后娘娘。” “哦?既然是探望皇后姐姐,商王妃怎么不多在栖华宫多呆一会儿,好陪皇后姐姐多说说话,这么快就走了?”钥歌笑吟吟的问道。 身上穿着一袭水红色的齐胸襦裙,裙摆拖在地上,长长一沓。 酥!匈半露,似是要喷!薄而出,若隐若现诱人之极,外罩着淡紫色用银丝勾勒着莲花的笼烟纱衣,手挽轻纱,逶迤在地。 倾城绝色的脸上画着梅花妆,媚而不俗,眼线勾得长长,十分妖冶,美的惊心动魄。 如此喷血的打扮,任由那个男子看了不心动? 不过却显得十分轻浮,连烟花女子皆是不如。 乍看,容尺素还没有认出是钥歌呢。 一个多月前,这个女人,尚还是一袭素色白衣,如此却…… 冷冷一笑,容尺素不将心思摆出来,淡淡答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我便不多打扰,就下出来了。” 说着,容尺素笑问钥歌与皇帝:“皇舅舅可是要与贤妃娘娘去那里?”恭敬淡然的态度,倒是让皇帝的讶异。 讶异容尺素见着他跟钥歌在一起,竟然不生气,反而还如此好声好气,这倒是第一次见。 皇帝语气缓和了不少,道:“玥儿说宫里太闷,便出来走走,散散心。” “即是如此,那么靖宁就不打扰皇上与贤妃娘娘了。”福了福身子,得了皇帝的应允,容尺素就离开。 本来,钥歌想要唤住容尺素的,可她却不给钥歌这个机会。 话说多错多。 在没有搞清楚这个女人真正底细的时候,容尺素不想跟钥歌有任何的接触。 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容尺素非是不信,只是要看用在什么地方罢了。 若钥歌真的是赵悦灵的话,那么,倒是难对付了。 毕竟,从前的恩怨……赵悦灵要是回来的话,那必定是来寻她报仇的了。 想的太过入神,连云恒回来了都没有察觉。 云恒还没有回来,容尺素唤了阿七,问阿七打听到的结果。 钥歌,是端王的人。 据说,是两年前出现在端王身边的,当时,正被端王秘密养着。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端王就把钥歌送进了皇宫。 在云恒的洗尘宴里脱尘而出,被皇帝看中,收进了后宫。 而钥歌那些身份,依照阿七打听到的来判断,多半也是端王给钥歌伪造的。 两年前? 跟当时赵悦灵失踪的时间可以吻合。 ㊣ 可当时赵悦灵已经被烈火焚身,容貌都烧毁了。 如今的钥歌,却长着一张倾城绝色的脸蛋儿,这又是为什么? 太多太多的疑惑。 z 直至云恒回来,容尺素都没有发现。 云恒从后面抱住容尺素,浓郁的酒气,呼在容尺素的耳畔,充斥了她的息。 几近都要把她给熏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3章 容尺素怀孕 皱皱眉,云恒把她抱了上床榻,一如往常,不。比往常还要激烈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容尺素承受着。 这一夜是无眠。 第二天,容尺素再次被召进了皇宫。 这回找她的不是皇后,而是近日风头正盛的仙贤妃,钥歌。 “不知贤妃娘娘唤靖宁进宫,可有什么要事?”容尺素问钥歌,用尽量平静的口吻。 钥歌今日穿着一袭梅红色的宫装,披着轻纱,香肩半露,化着妖媚的妆容,极是撩人。 闻容尺素的话,咽下刚放进嘴里的葡萄,轻启艳红香唇:“本宫一个人甚是无聊。便想找个人说说话。可宫里的人,愿意亲近本宫的,本宫又不想亲近。本宫想要亲近的又着实没有。皇上,便让我找商王妃你说说话。” 末了,抬起长睫,钥歌问容尺素,“难道商王妃可是不愿跟本宫说话,同她们一般,瞧不起本宫?”眼里有些受伤,喟叹了叹。 容尺素道:“贤妃娘娘言重了,能陪贤妃娘娘解闷,是靖宁之幸。” 钥歌轻笑了下。“既是如此。你也不用与本宫太客气,直接唤我钥歌便好,总是贤妃娘娘这样叫,太生疏。”钥歌一下子拢络了起来,倒是令人有些适应不过来。 容尺素一脸正色:“贤妃娘娘,规矩不可破。” 钥歌有些失望,也不勉强。 跟容尺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多数是钥歌在问,而容尺素在答。 很平常的话,却又好似句句暗藏玄机,令人不得不深思过后,才敢回答。 说起皇后,钥歌满脸惋惜:“皇后姐姐是个好人,只是可惜了皇后姐姐竟是要遭这样的罪,病了这样久。还不能好。难道,真的是好人短命么?”叹息着。 容尺素未语,静静的听着钥歌的话。 后面这句,却让她不由蹙眉。 总觉得,钥歌这话,还有点儿别的意思。 眸色深了深,深思着钥歌话中的意思。 好人短命?! 若非要论个好坏人那个命更长更硬,那么,无疑是好人短命的。 老天若真有眼,又怎还这么多坏人活的好好的? 至于指责坏人的话,容尺素是说不出口的。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 “倒是让你陪着我无聊了。”钥歌轻笑,望向容尺素。 突兀的问容尺素:“商王妃,你可还因上次的事情,怨我?本宫也不是故意的,着实没有想到,太后她……” 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容尺素道:“贤妃娘娘,逝者已矣。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见此,钥歌也没有纠结起这个话题。 而是问起了容尺素与云恒的事情,“听说商王妃与商王成婚已经近五年了,孩子定当也挺大了吧?不知商王妃何时可以带小世子进宫来给本宫看看?”唇角含笑,脸上只有期待,没有任何的情绪。 容尺素的眸色微微沉了沉,脸色极为不好看。 想要从钥歌脸上看出点儿什么,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她问这话,是故意还是无意。 到底是心机太过深沉,她看不透。 还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钥歌疑惑的看着容尺素,不解容尺素为什么会突然间变脸,身旁的明珠提醒了钥歌一句。 容尺素与云恒尚还无子嗣。 钥歌脸一瞬尴尬,歉意的给容尺素道:“本宫并不知晓商王妃与商王爷尚还未有诞下子嗣,本宫以为,商王妃与商王成婚这般久……”孩子早就该会打酱油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出来,可众人却都是明白钥歌的意思的。 容尺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无子,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痛处,可钥歌却偏偏这样大大咧咧的往她的痛处里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容尺素都不是大度的人。 不过碍于情面,和两人的身份,不好闹得太僵。 容尺素还是道:“不知者无罪,贤妃娘娘并非京城人士,又长在深宫里,不知晓也是常事。” 话里有刺,钥歌也不知道是听出来没有,脸上还是笑着。 可容尺素却注意到了,钥歌抖了抖的尾指。 恁的想到了什么,容尺素不动声色的皱眉,观察起了钥歌的一举一动。 赵悦灵生气的时候,不管她脸上伪装的再怎么好,可尾指却都会颤抖。 原本两人有同样的习惯嗜好并不奇怪,只能说是太巧。 可偏偏,这个人,昨日她才怀疑是赵悦灵。 一次可以说是凑巧,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三次的话,那无疑就是人为了…… 短短一瞬时辰,容尺素心思已经是千百回转。 “商王妃可是在想什么?”见容尺素不再说话,钥歌的问容尺素。 容尺素摇了摇头。 钥歌又自顾自的说道:“燕朝向来看重子嗣,听闻当初商亲王还为了商王妃您遣散了王府里的诸多侍妾,对王妃情深意重。想必,商王爷一定很爱商王妃,你们之间一定和幸福吧?” 眼里笑意淡淡,容尺素却是无意捕捉到了钥歌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毒。 虽然被掩饰的很好。 容尺素脸色微微霞红,像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一般,道:“能得王爷如此珍惜,是靖宁之幸。至于子嗣,这些年王爷常常在外打仗,甚少归来,加之靖宁的身子也不太好。往后慢慢调理,总会有的。” 容尺素淡淡的说道。 开始给钥歌细数这些年,云恒待她的好,如何的珍惜她,为了她做了多少。 俨然就是一个跟别的女人炫耀自己丈夫,的骄傲幸福女人。 钥歌脸色越来越难看,手里的绣帕快被她给绞碎。 不动声色的观察,把她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收入眼底。 出于女人的直接,容尺素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是赵悦灵…… 还准备继续说一些,刺激钥歌,钥歌却是突然间变脸道:“听闻商王爷是一代单传,总是得有个孩子的。” “今年商亲王好像二十有六了吧?这个年纪不小了,朝中像商亲王这般大小的男子皆已经儿子绕膝,再过几年,便又可以参加秋考了。” 容尺素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钥歌,想要看看钥歌想说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钥歌道:“本宫知道一个偏房,对生孩子很有益的,商王妃可要试一试?”笑吟吟的说着,一副为容尺素打算的嘴脸。 容尺素道:“无需麻烦贤妃娘娘了,皇舅舅年纪也不小了,贤妃娘娘也该早些为皇舅舅生个孩子才是。”言下之意,既然有用的话,你还是早些给皇帝生个孩子吧。 皇帝现在年龄不小了,若是你不早点生的话,万一那天皇帝归西了,你是个没有依靠的妃子,就算现在在得宠,以后也免不得要被送到宫外终老。 钥歌笑的勉强,已经没有再跟容尺素说话的兴致了。 道了句,她乏了,要休息,便让容尺素退出去。 容尺素自然是乐得自在的。 跟钥歌呆着,她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 **** 容尺素刚走,钥歌气的把一旁皇帝早前让人送过来,价值连城的青花瓷都给砸光了。 明珠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这贤妃娘娘的脾气,可极是厉害,比宫中她伺候过的任何一个妃嫔都要大,明珠可不敢得罪仙贤妃。 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就跪在一旁。 等钥歌砸完了,气消了一些。 钥歌指着明珠,神情阴狠地道:“你,去把云恒给我召进宫来,记住,莫要让任何人看见!” 明珠咯噔了一声,磕了个头,连忙退下去,不敢有一丝逗留。 “……” ****** 月上枝头,华灯初掌。 近来,云恒似乎很喜欢喝酒。 还是经常喝的醉醺醺的才回来。 容尺素的脸色不太好,质问正搂着她,脸还在她脖子处蹭的男人,“王爷今日去那里了?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捧起了他的脸,让男人看她。 “素素……”云恒半响吐出容尺素的名字,脸凑近,也把容尺素的脸扳过来,就吻上容尺素红润的唇。 探进唇缝,撬开她的唇,深浅的品尝着她的温软,狠狠地吻着,晾夺索取…… 扫落茶盏,直接把容尺素压在了桌子上。 边吻着,边把自己的衣裳给剥了,再去把容尺素的给剥掉。 微红的眼角,含满了情谷欠,吻着她的耳背,颈项,留下一个个淡淡的痕迹,炙热的吻,她无处可逃。 容尺素微微轻咬唇皮,一把把云恒推开。 云恒一瞬错愕,不解的看着容尺素:“素素?”那眼神就像是在问她,她干什么把他推开。 清润的眸子对着云恒那张无辜的脸,好半天,容尺素才吐出一个句话:“王爷,你醉了。” 云恒轻笑了一下,似是不在意。 他的确是醉了。 把容尺素收进怀里,低低地说道:“可是不欢喜在这里?那我们到床榻上。”搂着她就上床榻,压着她。 在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一句话浇灭云恒所有的热情。 “王爷近来都去那里了?” 云恒顿了顿,“怎么这么问?” 四目相对,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眼里的情绪变化。 “王爷可还记得一个多月前,赵大人来过的事情?” 云恒皱皱眉,答案昭然若揭。 “我没有告诉王爷的是,那天,赵大人说过,行书去了湖州城,并不在京里。” 紧紧地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并未有太多的情绪:“王爷请告诉我,那天,你跟谁在一起,与谁饮的酒?” 在没有证据之前,容尺素不想怀疑,也不想不相信云恒。 可,她终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坚强,那么的不在意。 若不能坦诚相待,同床异梦,这日子,何不如不过了。 对于爱人,容尺素到底是宽不了心。 云恒从容尺素身上下来,躺在了她的身旁。 “王爷。”容尺素扭头看云恒,“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声音很平静,却忍不住颤了颤。 泛红的眼,云恒没忍住,怜惜的抱住容尺素,紧紧地,“素素,你难道不相信我么?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晓么?”低沉的声音暗哑,酒醒了几分。 “我信,我都知道,可就是因为我相信,我才要问王爷您。王爷,到底在瞒着靖宁什么,为什么不告诉靖宁?”睨着云恒,眼里的笃定云恒有些心虚。 容尺素一直没有问出口,无非是想云恒自己跟她坦白,可一眨眼便是一个多月,云恒却还是什么都不愿说。 再想起,今日在皇宫里跟钥歌的谈话。 心里的不安,她受不住了。 她不要云恒有事情瞒着她。 这样她害怕。 爱情中,总是先认真,在乎那个人输的。 她沦陷了,她不能如此从前那般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管,不闻不问。 云恒有多少女人,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现在,不一样,她在乎,她很在乎。 这个男人,只能是她的! “素素,以后我都会告诉你的。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一切都解决了,可行?”云恒墨色的眼眸紧紧地凝着容尺素,有几分祈求,祈求她不要逼得他太紧。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容尺素不依不饶。 从云恒的身上起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云恒:“我只想现在知道。” 云恒皱眉,也跟着坐了起身,握住容尺素的手:“素素,相信我一次,可行?” “王爷近来可是跟仙贤妃在一起?”声音渐渐有些冷意。 云恒面色微变,有些难看。 事到如今,容尺素还有什么看不懂也是傻子。 他果然是跟钥歌有牵扯。 “王爷跟仙贤妃是什么关系?” “素素,我跟仙贤妃并没有什么关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容尺素冷笑了一声:“哦?不是靖宁想的这样,那是那样?还请王爷一一道明。” 云恒有些急了,“你难道就不能相信我吗?” “王爷什么都不说,叫靖宁怎么样相信你?” “我听说,王爷都与仙贤妃抱在一起了,王爷不打算跟靖宁解释一下吗?”她步步紧逼云恒。 云恒眸色渐深,“你让人调查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王爷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王爷又何须怕靖宁让人调查王爷您?” “你……”云恒气结,一种叫做气愤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 被容尺素的不信任给气昏了。 “素素,我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就不可以相信我一回?” “王爷知晓王爷是靖宁的丈夫,那么王爷为什么不告诉靖宁?”容尺素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情绪也不由地激动了起来。 明明是想好好说的,可看着云恒的怒气,她竟是平静不下来。 “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难道就不能给我点时间么?” “我既然不是不愿告诉我,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能说,云恒,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云恒气,容尺素也不能平静。 盈盈美眸瞪着云恒,步步紧逼。 “你……素素,你别这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怎么无理取闹了?难道王爷什么都瞒着我,我就跟个傻子一样被王爷瞒着,这就不是无理取闹了吗?”容尺素苦笑了一下,反问云恒。 云恒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我都说了,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看着容尺素眼里的委屈和伤心,想服软跟容尺素说几句软话,可一想到五年夫妻情分,容尺素竟是如此不相信他,云恒心里又气的紧。 “既然王爷不愿说,那么我也不强迫王爷。今夜王爷也累了,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捡起地上的衣裳,重新披上,容尺素要走,云恒连忙上前拉住容尺素,挡住她的去路,“素素,你要去那里?” “靖宁想冷静一下。”神情淡漠,声音也很冷。 看云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喉咙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说不出话来。 “不许去。”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三更半夜的,你想去那里?” “去那里都好。”她要走,云恒死死的拉住容尺素的手臂,“别无理取闹了好吗?大半夜的你一个女人出去乱走,你就不知道危险的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叫我……” “王爷放心好了,靖宁就在府里走走,不会走丢的。”把云恒的手甩开。 不想跟云恒再做僵持。 “你……你就非要跟我这样吗?” “王爷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你跟仙贤妃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恒不说话,她继续说:“还是,钥歌其实是赵悦灵,她回来找你了,你跟她……” “够了。”云恒突然间喝止容尺素的话,“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跟仙贤妃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若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王爷又何苦瞒着我?”容尺素咬着唇,颜色的眼眸深邃。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若我心里没有你,若我心里有灵儿,当初我又何苦要眼睁睁的让她死在我的跟前,又何苦为你遣散王府里的侍妾?”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堪?还是你心里,还点击着,你所谓的青城?”气急了,云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些口不择言。 青城二字,仿似闷雷一样投在容尺素的脑袋里,把她的思绪都给炸乱了。 “你胡说什么……”容尺素呆怔的看着云恒,似是没有料到云恒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你心里,可曾真的只有我了吗?”云恒眼里有火,这么多年,他没有问过容尺素她口中的青城是谁,不代表云恒忘了,他不在意。 他只是害怕答案,没有勇气问,也是不想提起罢了。 今日吵起来,过于激动的情绪,一时心急,没有忍住,就给问了出来。 有些后悔,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容尺素冷笑:“你不相信我?赵悦灵死了,你后悔了吗?你后悔我这样心狠手辣,杀死了赵悦灵了吗?”容尺素吼云恒,眼眶红了,雾气在眼里氤氲,结成晶莹的泪珠。 “还是你后悔我没有能给你生个孩子,你嫌弃我了。你不想要我了,你想娶别的女人了,对吗,云恒?” 后悔?他从未后悔过,也从未有嫌弃过容尺素还没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 只要有她在身边,什么子嗣这些,他都可以通通不要。 他只是…… 容尺素见云恒不说话,还以为云恒是默认了,冷笑道:“王爷后悔大可休了我,何须要把这些话藏在心里?” “你就这样想我休了你?”云恒粗粗的呼吸着,朝容尺素大吼了一句,快被眼前的女人气炸了。 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是,你若是嫌弃我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何不如休了我罢了。” 红红地眼眶,倔强的瞪着云恒。 云恒下意识的抬起手,在半空中,似是要落在容尺素的脸上,可看着容尺素那双红红惹人怜爱的眼眸,云恒心一软,舍不得对容尺素下手。 容尺素冷笑:“怎么?王爷是被靖宁说中了,恼羞成怒,所以想要打靖宁吗?若是的话,王爷就打吧,最好就把靖宁打死罢了,这样以后也不会再有人碍着王爷你了。” 云恒气结,“你……”想说什么,看着容尺素那倔强的脸,终是没有说出口。 云恒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与容尺素道:“你好好休息。”捡起地上的衣裳,云恒打开门就出了同梦阁。 跨出门槛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似是在等着容尺素的挽留,可没有。 脚步,也没有再停留的离开。 看着云恒离开的背影,泪水终是没忍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张口,挽留的话,在喉咙里噎着,任是如何都说不出来。 瘫痪在了地上。 两人吵架的动静不小,原本已经退下的年欢又匆匆的赶了过来。 见容尺素瘫痪在地上,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搀扶容尺素:“王妃,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容尺素没说话,年欢刚想把她搀扶起来,谁知道,容尺素一口鲜血吐出来,昏了过去。 险些没把年欢吓死,当下便大汉道:“来人啊,王妃昏倒了,快去请郑太医过来……” “……” ****** 云恒离了王府,一时间,彷徨不知道该去那里。 曾经交好的人,现在都已经成家立业,不再如当初那般无忧无虑,赵行书亦然。 现在说不定,正软香在怀,哄着媳妇睡觉呢。状讨乒弟。 那里,又时间再陪他出来喝闷酒? 他也没有那个厚脸皮去打扰人家两夫妻安寝。 免得遭人厌,可就不好了。 便独自一人,去了附近的酒肆喝酒。 云恒与容尺素成婚已经快五年了。 五年来,除了初初成亲那一年,情未定,何时有吵过架? 还是因为这些无关要紧的人,吵得这么凶?!! **** 酒肆的老板见容尺素去而复返,便问:“王爷今个儿可是有什么心事,怎么才回去,又来了?”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面容慈祥,云恒睨了他一眼,没回答,只是让老板太闲的话,就坐下来陪他喝上几杯,毕竟一个人喝酒,真的是太无趣了。 老板陪云恒喝了两杯,又劝了他几句无果,这厢又有客人上门,便推脱,让云恒自己喝便可,就去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云恒隔壁的一桌,坐着一个人。 “夜漫漫,商王爷不在王府里陪着商王妃,倒是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所谓何事?” 闻言,云恒皱了皱眉,朝一旁坐着的男人看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眼前的男人一袭蓝色长袍,长发披散在肩后,懒懒散散的束着。 棱角分明的轮廓,面相略显阴柔,细眼长眉,唇若点朱赤红,细白的肌肤比女子还要好看。 饶是如此,但眼前的男人儒雅的气质,略带着一些沧桑,应比他还要年长许多。 云恒不记得,他何时,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你是什么人?”眯起眼,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唐闵唇角微微翘起,“敝人唐姓单字一个闵。” “本王可认识你?” 唐闵摇了摇头。 “那你跟本王说什么。”云恒翻了个白眼。 他果然醉了,竟然还搭理起了一个醉汉。 “若唐某没猜错的话,王爷可是跟王妃吵架了?”唐闵自来熟的坐在云恒的身旁。 一点儿也没有陌生人该有的避距。 云恒没说话,只是闷闷的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心里想的确实是刚才跟容尺素吵架的事情。 那女人倔强又委屈的眼,灼了他的心脏。 成婚这些年,虽然他已经尽量抽时间再陪她,可是要忙的时间,远远比陪她要来的多。 更是几乎没有见到过女人,在他跟前露出过这样软弱的神情。 心中惆怅,微微叹息,又给自己灌了一杯。 唐闵给云恒倒了杯酒。 “女人闹闹小脾气倒是寻常,哄哄便好了,何至于要置气?”笑吟吟的看着云恒:“与女人争吵便罢了,还把自己弄得这样不开心,何苦?伤了她,又伤了自己。” 云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眯了眯眼,睨了眼眼前的男人,酒劲上来,头疼得紧。 他也没想要跟容尺素吵架,方才说出的那些话,说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可是…… 当时那样的情况,便是想道歉,他也低不下脸,只能出来透透气,也让两人冷静一下。 “王爷若不介意的话,可否把唐某当成是一个倾听者,给唐某说说,指不定,唐某人还能给王爷你想想办法。” 云恒冷笑了一下。 再闷闷的喝一口酒。 可没有喝醉酒就想找人倾诉的习惯。 还是找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不说话,唐闵倒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一生中能碰到一个喜欢的人不易,想要两情相悦在一起更难……” 眼里闪过一抹情绪,轻笑了下,“夫妻间有摩擦本是正常体谅一下,哄哄也总会过去。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后悔莫及。”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恒眉心蹙的更紧,死死的盯着唐闵。 唐闵把手里的酒给喝了,“在下唐闵。” “先告辞了。”说完,起身就走。 云恒顿了顿,想要叫住唐闵,可唐闵却走的很快,头也不回。 云恒的心里更烦,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 让老板又拿了两坛酒,就往喉咙里灌。 等喝醉了,回去面对那小女人,也就不会觉得太为难。 **** 唤来了郑太医给容尺素看病。 晴河阿七站在一旁。 而年欢早就负责去把云恒给找回来。 兰溪急的团团转,问郑太医:“郑太医,王妃她怎么了?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这脸色……”还这么差? 郑太医皱着眉,没急着说话。 阿七眼里也尽是担忧,却没有说什么。 郑太医拧干手帕,给容尺素擦了风油,容尺素轻咳了一声,睁开了眼眸。 “王妃,醒了?”郑太医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视线还有些迷糊。 见着坐在一旁的郑太医颔首点了头。 兰溪连忙上前抓住容尺素的手,小脸上满是担忧紧张,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平静淡然。 “王妃,您终于醒了,还好你没死,要吓死奴婢了。” 容尺素摇了摇头:“我没事。” 虽然是这样说,但容尺素的脸真的还很白,如同白纸般,没有任何的血色。 说没事,兰溪可不信。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郑太医站了起身,给容尺素道喜:“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王妃这是有喜了。” 这一声,容尺素给懵了。 半响回不过神来,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兰溪阿七皆是很意外。 讶异的看着郑太医,兰溪反应过来,眼里闪着欣喜,率先开口问道:“郑太医,奴婢没听错吧?您说的都是真的?王妃她……” 郑太医笑着点头,“真的,王妃是真的有孕了,且已经有了一个多月了。” 见容尺素还是没有反应,郑太医又问容尺素,“王妃仔细想想,这个月,可有来葵水了?” 脸色微微一红,容尺素摇头。 郑太医轻笑:“这不就对了么?” “可是郑太医,不是说,依照我的身子……” 知晓容尺素想说什么,郑太医接着说道:“原本臣也以为,想要再孕几乎没有可能,可这孩子,却偏偏来了。既然有了孩子,可以了却王妃一桩心事,王妃难道不欢喜?” 欢喜,她自然是欢喜的。 可就是太过高兴了,她怕到头来,却是个乌龙。 万一,她并没有真的怀孕,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了? 为了确认自己是真的怀孕,容尺素让郑太医给自己确诊了许多次,还是不放心,又让人去请了回春堂的大夫杜筠过来,给她把了几次脉,都道是喜脉,容尺素这才慢慢相信,她真的是怀孕了。 不过,郑太医却是道,胎儿现在尚还没有稳,不可以再受任何的刺激或者做过于激烈的事情,尽量心情也保持愉悦,不要有太多的不开心。 否则,胎儿很容易便会没的。 今日之所以会昏倒,也正式因为受了刺激,和心情压抑不佳的原因。 千叮万嘱,又给了容尺素开了许多补药,交代容尺素要注意饮食,早些休息,这才退出去。 兰溪去熬药了,屋子里就剩下容尺素跟阿七。 阿七站在一旁不说话,容尺素则是呆呆的看着她平坦的小腹。 她竟然怀上了。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礼物吗? 且,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当初她没了的那个? 可一想到早前才跟云恒吵架,容尺素又欢喜不起来。 一张精致俏白小脸蛋儿,神情变了好些变,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难过。 阿七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默默地刚想退下去,容尺素突然间抬头看向阿七,与阿七说道:“你也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阿七没说话,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屋子里。 安静的屋子,只有容尺素一人,盖上锦被,想起云恒,心竟是隐隐抽痛。 可一想起方才郑太医的吩咐,让她尽量多笑,莫要悲伤不佳的情绪,以免影响到了胎儿。 容尺素又硬生生的把难受给忍下去,盖上被子闭着眼入眠。 夜微微凉。 天下人,带着万千种思绪安眠入寝。 阿七找到云恒的时候,已经入了深夜。 把醉醺醺的云恒提出酒馆,准备带回去给容尺素问罪。 云恒紧皱眉,想把阿七推开。 “烦不烦,要回去,本王自然要回去,不用你多事。”声音尽是不悦。 他已经要回去了,可这不识相的还来提他。 这传出去了,还不叫人笑话他? 阿七的神情淡漠且冷。 “王妃从王爷出来后就吐血昏倒了。”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冷淡。 酒醒三分,云恒瞪大了眼睛,揪着阿七的衣领问阿七:“你什么意思?你说素素昏倒了是怎么回事?” 阿七眼里一抹讥诮冷意:“王爷做的好事,难道还需要属下来提醒王爷么?” “你……”云恒气结,想说什么,甩了甩袖子,又没说,转身就回府。, 阿七本想告诉云恒,容尺素有了身孕的事情,可一想到是云恒把容尺素气的吐血昏倒的,阿七又把话咽了回去,消失在夜色里。 云恒骑着他的宝马用最快的速度回了王府。 直奔同梦阁。 急急的打开门进去,容尺素正准备把蜡烛吹熄,见着云恒突然间进来顿了顿,秀眉微微颦蹙。 未语,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来,把灯吹灭。 自顾自的回了床榻。 “素素。”云恒连忙上前,不抱着容尺素,脸贴着她的脑袋,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比晚上的时候,酒气更加浓烈了一些。 “王爷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语气不太好,想要把云恒搂紧她的手给扳开。 云恒自是不依的,“素素,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方才我是一时气急了,才会跟你说那样的话,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一时气急? “王爷言重了,靖宁怎敢生王爷的气?只是夜深了,靖宁该安寝了。”声音还是很冷淡,很淡漠。 一如回到了她们刚成亲的时候。 云恒一颗心如同跌入冰窖般难受。 “素素……你真的不要原谅我么?” 容尺素冷哼了一声,“靖宁那里有责怪王爷的本事。” 把云恒紧抱着她的手拿开,自己回床榻上躺好,侧过身,并不跟云恒说话。 手放置于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的抚着,这里有了她的孩子,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要好好的守护着才才是。 “素素……”云恒在一旁轻唤着容尺素的名字,带着浓郁的音。 女人还是不理他。 捏着眉心问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要原谅我?” “王爷什么时候愿意坦白,什么时候,再来问我吧。若王爷没事的话,还是出去散散步吧,本王妃现在不想见到你,你若是累的紧的话,你也大可让年欢给你收拾一个客房自己歇着。” 反正她现在就是不想理会云恒,免得再被他气着。 抛下一句话,容尺素侧着身,就真的没有再理会云恒了。 任由云恒一个人再怎么生闷气,也不理她。 云恒气结。 如此低声下气也是够了。 他是个男人,他也有他的自尊,怎能…… 冷哼了一声,“好好好,你不理会本王是吧?容尺素,你给我急着,谁要再他娘的给你认错,谁特么的孙子。” 撂下狠话,云恒气呼呼的走了。 容尺素心里有些落空,吸了吸子,刚刚动容的心,又冷了些。 闭目,继续睡。 刚刚把药碗端到厨房回来的兰溪见云恒刚回来,又一脸气呼呼的又要出去。 便上前拦住了云恒的去路,问道:“王爷,您才刚回来,可是又要去那里?” 一嫁大叔桃花开 /// 虽然容尺素现在是很气云恒,可兰溪同样是女人,知晓容尺素的心理。 虽然表面生气,一副我就是不会原谅你的模样,其实心里软的紧,只要好好哄着,再不行,软硬一起来,气总会消,总能和好如初的。 怎,这好像又吵架了? 云恒冷着一张脸,字从牙缝里蹦出来:“散步。” 散步? 这大半夜的,还散什么步? 兰溪不解,有些不悦的说道:“王爷,王妃现在怀有身孕,脾气免不得会差一些,可您也万不能就这样丢下王妃一个人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4章 怀孕可不好受 一开始兰溪就是不喜欢云恒这个姑爷的,可是容尺素既然都嫁给了他。 且如今,李存峰也娶妻生子,事已成定局。 加之这些年。容尺素与云恒的感情又是极好的,兰溪也慢慢接受了云恒这个姑爷,这个时候,可不想两人再闹什么别扭。 云恒的关注不在这里。 只注意到了兰溪说的那句“王妃现在怀有身孕” 素素怀孕了? 他怎么不知道? 问兰溪,兰溪也有些意外,原本听说阿七出去找云恒了,兰溪便以为,阿七已经跟云恒说了。 在云恒的询问下,兰溪大略给云恒说了一遍。 他方才离去后,容尺素吐血昏倒,郑太医给诊断是容尺素有了身孕,加之方才被云恒刺激。伤了胎气,才会气急攻心,导致昏迷。 听完。云恒整个人都懵了,又是为容尺素的昏倒愧疚,又是欣喜于,他云恒终于是有后了。 兰溪又数落了云恒一番,欲要劝云恒去哄容尺素。 这厢,还不待她开口,云恒已经事先往屋子里跑了。 **** 容尺素正暗自垂泪,也不知是要怨自己,还是怨云恒。 门突然间“砰”地一声被打开。 引的她侧目转身,却发觉是云恒去而复返。 轻咬着唇皮。红着眼。别过身不想理会云恒。 云恒张了张口,想要唤容尺素,见她不理他,心里急了,连忙过去,“素素……”在床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 “你还回来做什么?”容尺素冷冷地说道,可没忘了云恒出门前,留下的那番话。 云恒过来,拉住容尺素纤瘦的手。 容尺素想缩回去,云恒握得紧紧,挣脱不了,瞪了他一眼。 眼眶红红地,一看就是刚哭过,云恒心里愧疚。心疼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四目相对。 云恒皱眉,肃着的一张俊脸,气势大于山,容尺素还以为云恒要朝她发脾气了。 孰知,云恒气势一下子就焉了下来,可怜巴巴地道:“奶奶,孙儿这不是回来了么?别生气了好么?” 摇了摇她的手,一个大男人跟她撒娇。 容尺素险些没有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云恒叫她什么? 堂堂八尺男儿,竟然…… 暗夜里,她黑眸深深,一瞬动容。 “你……” 云恒诚恳地道:“素素,我是一时昏了头脑,才会跟你置气的。原谅我行不行?我保证不跟你气了。” “王爷多虑了,靖宁怎么敢跟你气啊。” 心一动,本是就要原谅他了,可一想起,他宁愿如此低声下去给她道歉,也不愿意告诉她。 他到底在瞒着她什么,容尺素刚萌发出要原谅他的心思,又扼杀在了摇篮里。 把云恒握着她的手给抽了回来。 撇过脸,不去看这个男人。 “素素,生气对胎儿不好,别气了,这样会伤到你与胎儿的。你若实在气我,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可好?” “王爷明知道我气的是什么,想知道的又是什么。又何须还要装傻呢?你若有诚意,就从实说便好。若王爷实在不愿意说,又怕气着我,与肚子里的胎儿。” “靖宁现在就让下人在王府给你收拾个院子,从今日起,王爷搬过去便可。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再搬出来。这样,定然不会气着靖宁的。” 容尺素与云恒笑着,说出来的话,云恒哑然。 她竟然真的想跟他分房住? “素素……” 容尺素微笑,双颊的梨涡深的艳丽,眼里却若然惆怅,“王爷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没有的话,就出去吧。省的违背了王爷话的初衷,如此一来,靖宁可就罪过了。” 险些没给容尺素这番话给憋到内伤。 忍住要脱口而出的话,云恒道:“素素,你就非知不可么?” 容尺素正色道:“若王爷是为了靖宁好的话,那就请告诉靖宁,有什么事情,我们是不可以一起面对的?倘若夫妻间尚还要互相隐瞒,不能坦诚相对,那么分房又有何不可?” 云恒犹豫了。 他的初心,本就是想要保护她,省的她操心,担忧太多。 倘若,因他的隐瞒,伤了她。 此举,又有什么意思? 云恒权衡了一会,在容尺素的目光下,终是跟容尺素坦诚。 钥歌确实是赵悦灵。 他近来之所以早出晚归,便是因为赵悦灵找上了他。 用苍生威胁云恒。 若她宣他进宫,他若不来,她就蛊惑皇帝杀人。 原本他是想要置之不理的。 可在宫中和燕京无故频频发生无头命案,寻不到半点踪影证据,而皇帝又是漠视,好似完全不关心一样,一如既往的宠幸钥歌。 云恒就不得已暂时答应钥歌的话。 一方面是为了安抚钥歌,省的她再做出什么举动,另外则是想着从钥歌身上搜集证据,好让皇帝狠得下心来处置钥歌。 之所以不告诉容尺素,并非是钥歌提出的要求,而是怕容尺素乱算,和容尺素若是知晓钥歌的真实身份,钥歌会假借皇帝之手,做出什么对容尺素不利的事情。 容尺素的脸色阴沉不定,道:“赵悦灵何时找的你?你是什么时候知晓她的身份的?”抿着唇,眼里有疑惑。 “两个多月前,那日你进宫探望皇后,我碰到了赵悦灵……” 原本还以为是云恒发觉的钥歌的身份,没想到竟然是赵悦灵自己跟云恒坦白。 这倒是让人揣测不清,赵悦灵回来的目的,到底是干什么。 复仇么? 还是想要报复的更多? 云恒拉了拉容尺素的手:“素素,我都坦白了,可以原谅我了吗?” 他不是不想告诉容尺素,而是想着把钥歌解决完了,再告诉她。 尽管他已经尽量在掩饰,还是被容尺素给察觉了。 睨着云恒满是期盼的脸,好比黑曜石般耀眼的墨瞳被她占据,只有她一人。 “嗯。”轻哼了一声,云恒这才松了口气,欢快的抱住容尺素。 失而复得的心理,云恒兴奋不已。 紧紧地抱着她,容尺素险些就快呼吸不过来,粉拳锤了锤云恒肩呷,云恒这才松了一些手。 朝她尴尬的笑着,目光落在容尺素的肚子里。 脑袋靠过去,似是想要听听肚子里尚未成型孩子有没有动静。 虽然心里原谅了云恒,但心里还有个疙瘩,容尺素皱眉道了句,让云恒正经点儿,云恒这才收了手。 尴尬一笑,得以娘子的原谅,这一夜,云恒不用到外面溜达,更加不用去睡小院子,而是可以大大方方的搂着他的美娇娘安寝。 只是,容尺素心里有疙瘩,云恒心里又何尝没有? 那个唤作‘青城’的男人到底是谁? 始终是让云恒疑惑,无法忽视,容尺素心里尚还存着个人。 想要问,可睨着怀里的女人,终是没有再问出口。 两人的矛盾解开,云恒终于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不用整日遮遮掩掩,再害怕被容尺素发现点儿什么。 ******** 原本近日心情不太好,连着身体也不太好的夷光公主,在得知容尺素怀孕了之后,当下就跟容明清挑了好些东西来探望容尺素。 “怀上了就好,如此娘也可以了却了一桩心事。”夷光公主笑着给容尺素说道,笑达眼底,是真心为容尺素怀孕欣喜。 容明清亦然,跟着夷光公主的话点头。 夷光公主又叮嘱了容尺素好些怀孕要注意的事项。 容尺素都一一应下,实在是太多,夷光公主怕容尺素记不住,又让婭姑姑拿着本子来记下,给容尺素。 谈完了此事,此番来,几人还是有一件事情要商量的。 就是立太子一事。 皇帝现在已经逐渐开始不上早朝,对于政事也不太关心,又过于太宠爱钥歌。 隐隐还有废后的意思。 在皇帝还没有完全被钥歌迷惑之前,夷光公主、容明清同赵廷董岩山等大臣商议过后决定,先让皇帝立太子。 到时候,若皇帝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有个太子在。 否则,将来无太子,那些亲王蠢蠢欲动,可就大事不妙。 容尺素并不奇怪。 太子迟早是要立的,只是从前皇帝身体硬朗,加之,现在并无什么出挑的皇子,又有皇帝打压,提过一回,皇帝还大发雷霆,杖责了那提议立太子的重臣外,此事一过两年多,并没有人再有提及。 现在重提此事,也是逼不得已。 容尺素问夷光公主:“母亲,可是要立哪位皇子?” 皇帝一共十二子。 大皇子、四皇子早亡,五皇子七皇子、十皇子死于造反。 九皇子自小身体孱弱,十一二皇子年纪尚小。 八皇子无心朝政,现在尚且还在游历天下。 如今,能立太子的。 除了废太子二皇子,目前就剩下三皇子、六皇子二人可立。 可这两人,却也都不是适合担以大任的人选。 三皇子宫婢之子,虽聪慧,待人温厚有礼,进退有余。 但心事重,略有心术不正。 六皇子出身比三皇子略好,为人也聪明,善骑射。 但为人稍浮躁,耐性不够。 且,有个名声不太好的外家。 若是当上了皇帝,也见不得当的了明君。 而如今,国乱,若无能耐,恐是别说镇住那些对燕国虎视眈眈的大小国度,恐是连朝中这些大朝也镇不住。 眼下,无疑是没有好的太子人选。 而这一层,容尺素想到,夷光公主不可能没有想到。 “立十一皇子。” 蓦地,容尺素瞪大了眼睛:“母亲,十一皇子现在尚才七岁,这恐是……” “这是我们与朝中大臣商议出来的结果。十一皇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性子却是极其聪慧,好好教导,会是个好太子,好皇帝。” 且,夷光公主还是生了另外一门心思。 皇帝年纪小,什么都可以重头教起,与他们而言,非坏事。 待皇帝长大了,记她们的恩情,可保新帝登基,容家不会受到影响。 三皇子虽没有外家,可心事太沉,登基后,恐是留不得她们这些大家族,为了保险起见,并不把三皇子考虑在内。 而六皇子已经有外家,且那孔家还与容家对立,关系并不好。 若是扶持了六皇子登基,也见不得念她们的好。 十二皇子相比于十一皇子来说,略有愚笨,且,他的母妃是熹淑妃。 二皇子是废太子,从前的所作所为,众人皆是明白,这样的人不是当皇帝的料。 做皇子尚还可,可却万不能当太子,当皇帝。 听完夷光公主的叙述,容尺素与云恒都没有反对。 同意了夷光公主的做法。 在决定了此事后的第二天,夷光公主与诸位大臣商议好后,便先由董岩山率先提起此事,恳求皇帝立太子。 皇帝自是不愿,又问了容明清,与云恒。、 原以为两人会站在自己这边,孰知,容明清保持中立,却仍有让皇帝立太子的意思。 后分成了三派,一派是以太子太傅二皇子的岳父林光为首,恳请皇帝立二皇子重为太子。 而另有人恳请十二皇子,而容明清、云恒一党,自是支持立十一皇子为太子。 皇帝大怒,当众离开了大殿。 董岩山等人自是不甘,又跪在了御书房门前,这是势必要逼皇帝立太子的节奏。 皇帝被逼得烦躁,气了也气了,骂也骂了,最后宣了一向信任的容明清进来。 坐在椅上,捏了捏眉心,似是懒洋洋地问容明清:“你也支持朕立太子?”状系吐弟。 容明清拱手作揖,道:“皇上是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皇帝睨了他一眼:“何为真话,何为假话?” “假话自是顺着皇上您的心意来说。而真话,自是依时势,来说。” 皇帝的眸色有些冷,道:“哦?那你倒是给朕说说实话?” “臣认为,皇帝该立太子。如今诸位皇子年纪皆是不小,若皇上迟迟不立下太子,免不得这些皇子,会再生不好的心思,重蹈五皇子、七皇子覆辙。” 皇帝冷笑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认为,朕该立哪位皇子?” 容明清低下头,给皇帝分析各个皇子的长短处。 谁也不偏袒,不多言一句,也不少言一句。 这是唐家的江山,皇帝自有定夺。 “……” 三日后,皇帝立了十一皇子为太子,赵行书担任太子太傅。 一切皆是在夷光公主的计划进行中。 立下太子,有人欢喜,有人愁。 错失太子宝座的二皇子当下就到了相府,美名其曰是来拜访夷光公主与容明清,但实则是为了什么来,众人皆是明白。 避不得,容明清便见了。 与太子一番话后,太子黑着一张脸离开容府。 听完兰溪带回来的消息,容尺素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若有所思的点头。 彼时,已经到了八月。 院子里的花,又开始凋谢,金黄色的树叶子,飘了一院子,黄灿灿的,甚美。 容尺素问兰溪与池生的进展。 兰溪反应还是很平淡,但相比于之前的抗拒冷淡,要好了不少。 说起池生时,眼里也有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到底不是没有感觉的。 十五中秋这天,容尺素便借故给两人定下了婚事。 婚期在十月中旬。 **** 而八月末。 一直嚷嚷着要嫁给江则苏的慕容惊鸿,也终于等到了赛月国皇帝送来请和亲的圣旨。 赐婚给了江则苏。 婚事在九月初,从商亲王府里出嫁。 因着是两国的婚事,办的很盛大。 累的慕容惊鸿拉着容尺素撒娇,直叫不想嫁了。 不过却在江则苏来接她的时候,乐呵乐呵的,就跟了上花轿,什么累都没有了。 看的容尺素哭笑不得。 不过与慕容惊鸿相识一场,这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能够嫁给他心爱之人,她到底也替她高兴。 毕竟江则苏虽然出身不够好,人品这些,倒是极好的,是个真正的玉君子。 ***** 彼时容尺素的肚子已经快三个月了,肚子还没有显出来,不过本就不太好的身子,被孕吐折磨的不成样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可把云恒给吓到了。 奈何孕吐期的容尺素娇贵的紧,油腻的东西,一点儿也吃不下去。 云恒只好费尽心思找尽量清淡,却有益身子的食材给容尺素补身子。 为了避免容尺素吃腻,又还要费尽心思专研菜色。 连校场都甚少去,交给了王力来处理。 皇帝知晓容尺素怀孕一事,便也允了云恒,甚至是还允了云恒一些假期,让云恒在家陪容尺素。 孕吐还没有过去,容尺素又想吃酸。 京城里的酸梅子,吃多又嫌没味道。 恰是这时,有人听闻容尺素怀有身孕,爱吃酸,便又四处去寻找,今年最后的一季青梅,快马加鞭送进燕京好讨容尺素与云恒的欢喜。 酸的掉渣,云恒光是闻着味道就得吞口水的青梅,容尺素却吃的津津有味,好似没有感觉一般,还甚为欢喜。 那官员解了云恒忧愁,云恒甚为满意,便提拔了他的官职。 ****** 与此同时,京城里,已经大乱。 皇帝在钥歌的蛊惑下,逐渐开始不上朝,夜夜宿在钥歌的倾城殿。 甚至是为了钥歌开设酒池,大建行宫与钥歌享乐。 不理朝中事情,与钥歌后宫妃嫔不分昼夜、夜夜笙歌。 荒淫无度。 甚至有对此提出不满的宫人或者百姓,皆是被皇帝处以极刑。 后宫乱,百姓也皆是民不聊生。 不少文人墨客写诗暗讽把皇帝与纣王相比,皇帝大怒,命人抓了这些人关押大牢,一律处斩。 任由朝中大臣怎拦也拦不住。 便是有容明清等人力挽狂澜,也终无办法解除这劣势。 而是越演越烈。 不少人向皇帝请旨废除钥歌,并在朝堂当中自杀,唾骂皇帝如此下去,定是会遭天谴,唐氏江山,迟早会毁在皇帝的手里。 皇帝非但没有觉悟,而是在钥歌的蛊惑下,刨坟,把那大臣的尸体刨出来,再车裂,将尸体分尸,头颅悬挂城门,让诸人引以为戒。 此举,纷纷凉了众人的心。 ***** 云恒本是不想让容尺素知道此事,怕影响容尺素养胎。 但动静闹得实在太大,云恒想要瞒也瞒不住。 拈起一枚腌梅子放进嘴里,容尺素问云恒:“王爷,你打算怎么做?” 问的自然是皇帝一事。 可还要继续保持中立,只管当他的王爷。 还是同朝中另外一些大臣一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皇帝会斩杀钥歌,重新理会政事。 亦或者是逼皇帝退位太上皇,扶持新帝,杀了钥歌平息民愤? 云恒伸手接过容尺素刚吐出来的梅核,放在一旁,给容尺素擦了擦红润的嘴儿道:“郑太医道你近来要好好养胎,其它的事情你无需管,天塌下来,还有我在。” 看她的眼里全都是柔情。 容尺素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笑道:“这点事儿影响不了我,我也没这样脆弱,王爷只管告诉我便好。”摇了摇云恒的手臂:“王爷莫要瞒我,你若不说,大不了我让阿七去打听就好。” 云恒皱眉,浅了嘴角的笑意,与容尺素道:“素素,阿七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跟着你,便一辈子不娶妻生子。” 容尺素顿了顿,有些意外云恒会跟她说这个。 仔细想来也是个理。 阿七跟云恒的年纪差不多,如今也二十四了,便是她的暗卫,也到了要娶妻的年纪。 总不能因为保护她,给她办事,影响了他的终身大事。 云恒见容尺素不说话,拉了她进怀里,给她道:“素素,以后我会保护你,你若缺替你办事的暗卫,我再给你寻几个好的。” 听他这样说,容尺素心一暖。 虽然不知道云恒为什么这么积极阿七的婚事,不过也觉得云恒说的甚有道理,同意了这事。 “嗯,王爷说的甚有道理,倒是我疏忽了此事。近日我会给阿七物色一下,可有什么好女子。” “不用物色了。” “嗯?”容尺素不解地看向云恒,不是他说要给阿七娶亲的么,怎又不用物色好女子? 正疑惑,云恒道:“我有个副将的女儿,今年方才及笄。容貌人品都尚好,配阿七足以。你若觉得行,便定下婚期,早日让他们成亲吧。” 容尺素眨眨眼,敢情云恒都给打算好了。 阿七虽然是她的侍卫,可却是二品带刀侍卫,虽不说娶什么名门闺秀,自也要挑选好良家女子。 云恒挑的自然不差,可这会不会太匆忙了? 而云恒这样,倒是令容尺素觉得他反常。 好好的一个王爷,多的事情是他操心他不操心。 怎就操心起了她暗卫的婚事? 如是给云恒说了,云恒说的义正言辞,说是恰好那个副将要为她的女儿择婿,而又恰好阿七没成亲,云恒觉得阿七不错,便把这亲事给说了。 若容尺素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只是觉得有些急了,便跟阿七商议一番,让她们见上一面,觉得可行的话,再订婚期。 云恒遮遮掩掩不说实话,料想不是什么大事,容尺素也就由着他,给允了。 下午找阿七提了此事。 阿七立时就变了脸。 “多谢王妃的没事,不过阿七并没有打算娶妻生子的打算。”第一次没有听容尺素的话,就兀自离开离开了同梦阁。 容尺素皱着眉,盯着阿七离去的背影,倒也没说什么。 兰溪站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跟随了容尺素这些年,与阿七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看不懂阿七对容尺素的心思。 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再且,容尺素已经嫁人,与云恒也幸福美满。 阿七如是下去,也是没结果的。 作为朋友,兰溪不知是否该劝一劝阿七,还是与容尺素点明一些? 不过想来,她都能察觉的事情,容尺素又怎会一星半点儿都不知道? 她不说,许是有她的道理,兰溪也就不去多嘴。 ***** 十月中旬,兰溪出嫁池生。 是从王力家出嫁的,兰溪没有亲人,在王府出嫁到底不妥。 略一寻思,云恒找了王力商量让兰溪从王力家里出嫁。 王力是云恒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的要求自不会拒绝。 且兰溪也是个好的,二话没说,王力认了兰溪当妹子,以他妹妹的身份嫁给池生。 当日,容尺素也去了。 主仆一场,容尺素焉能不到场。 送了兰溪五套价值千金的头面,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嫁妆重要体面的,否则彼时嫁妆少了,嫁过去,免不得会让人看不起笑话的。 今日出嫁后,兰溪便不再是她的丫鬟。 主仆情分,也只是到这里了。 不过兰溪却说:“便是嫁了人,兰溪也永远是王妃的人,王妃若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得到兰溪,万不能忘了兰溪。” 已经有好些日子,自从晴河过世之后就没有再哭过的兰溪,如今却在她跟前哭的稀里哗啦的。 还好没上妆,否则,这妆花了可是要可惜的。 十几年的主仆情分,不是说散就散,容尺素点头,“自然不忘,只是啊,以后这泪水,除了跟池公子,可不能再随便哭了。” 知晓她打趣的意思,兰溪羞红了脸。 “……” 兰溪出嫁,总算是了却容尺素一件心事。 心却有些落空的。 ********* 十一月,皇宫再次发生了件大事。 钥歌错手把皇后退下寒冷的莲塘,皇帝非但没有惩罚钥歌,反而是要废后,将钥歌立为皇后。 此举,无疑遭到了诸多大臣的不满反对。 二皇子虽无能,但皇后却是个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并未做出过任何出举的事情,也没有违背七出。 不足以有令皇帝废后的理由。 皇帝执意如此,皇后却在圣旨办法之前,跪在了金銮殿内,跪着问皇帝废后缘由。 哭诉她嫁予皇帝几十年,战战兢兢从未做错任何。 给皇帝生了一字二女,太后尚在人世时,曾衣不解带毫无怨言伺候太后,便是当年皇帝得了疫病,也是她不眠不休照顾。 糟糠之妻不下堂,更别说是任劳任怨的一国之母。 她善待天下,打理后宫,相夫教子,从未插手朝廷之事。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废除她? 字字珠玑,戳人泪点。 皇帝大怒,但尚存的理智,也清楚皇后说的是事实。 皇帝被万民所指,甚至有人拿臭鸡蛋扔宫门,唾骂皇帝,为了平息民愤。 废后之事不了了之,但皇帝却不死心,没有宣读的废后圣旨,仍旧摆在皇帝的御书房里。 便寻着机会,等皇后有了错处,就把她废除。 此时,夷光公主与皇后再想除掉钥歌,俨然是不容易。 这已经不单止是后宫之事,更是牵扯朝堂。 且,这钥歌日i日跟皇帝在一起,她们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这一日,王府里突然间来旨,钥歌要见她。 距离上一次家钥歌已经过去三个月。 容尺素挺着个大肚子进宫,钥歌眸色微沉,不过还是掩饰的很好,“早前就听说商王妃有孕,没想到肚子都这么大了。”钥歌轻声微微笑着。 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媚而不俗。 想起早前慕容惊鸿曾用女妖怪来形容钥歌,现在想想还真不为过。 容尺素轻笑不答。 钥歌便让容尺素在一旁坐下。 容尺素问道:“不知贤妃娘娘唤靖宁进宫可有什么事情?” “事情都是没有什么,就是想跟你说说罢了。”微微笑着,翘起的嘴角,美眸里闪过一抹狠毒。 容尺素不说话,抿了一口丫鬟递上来的茶。 “商王妃这样大大咧咧的就喝了本宫的茶,就不怕本宫在茶里下毒?”笑了似得话,却是饱含了诸多意思。 “这里是贤妃娘娘的寝宫,我要是死在了这里,贤妃娘娘可脱不了关系。” 钥歌嗤笑了一声,挥挥手,让宫殿里的宫人全部退了出去。 一下子就只剩下容尺素与钥歌二人。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对吧,容尺素?”钥歌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眸,凝着容尺素。 没说话,却是默认了。 说早知倒也不是,说知晓的晚,确实也不晚了。 钥歌道:“你可是疑惑,我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去找你报仇,而是进了宫,对啊?” 冷冷地一笑,“若是让你死的太早,不就不好玩了么?就像是现在不是很好么?容尺素,你跟云恒要我死,我便要整个燕京的百姓跟着你们一起遭殃,给我陪葬。” “贤妃娘娘好志气。” 钥歌冷笑,对于她的话,容尺素不搭理,很平静,倒是让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话来对付容尺素的钥歌无用武之地。 “你以为就皇后,还有你娘那个老太婆能对付的了我么?我会让你清楚明白,跟我斗,输的只会是你?” 视线落到容尺素将近五个月大,已经微微隆起来的肚子上,“便是你以为你有了云恒的孩子又怎么样?他总也会离开你的。” “男人是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你以为,他真的会爱你一辈子么?你可知,他说,他并不爱你,最厌恶的就是你了?”笑吟吟地话,眼里的情绪闪烁跳动着。 容尺素不知道赵悦灵那里来的这么多话,还是这样多无关要紧的话。 不想跟她谈论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听着耳朵都累。 跟钥歌更加没有什么好说的。 “贤妃娘娘,若没什么事情的话,靖宁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她起身。 肚子已经隆起,行礼不方便,她也无需要行礼,不待钥歌说话,容尺素就已经起身离开。 想到什么,容尺素又回头给钥歌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赵悦灵,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可曾心安?” “你若有怨恨,尽管冲着我来,何须拉着这么多人下水?你以为,做了这么多的坏事,用诸多森森白骨铺成路,一步一步走到尽头,你就赢?你错了,该是你的,定然会是你的。” “不该是你的,无论你做再多也不会是的。与其做个跳梁小丑,何不如早日回头是岸。放了别人,也解脱你自己。” 容尺素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己也不明白,她怎么会跟钥歌说那样的话。 嗤笑了一声,她不去深思 得不到的,再执着又如何? 譬如萧青城,她以为他是她的。 可最后呢?毁了一切,到死,她也得不到他,连曾经的美好,都让她毁了。 她死了,再世为人。 萧青城与江姒却都还活得好好的,没了她,她们只会过的更好,更快活罢了。 想起从前,她与赵悦灵何其相似? 做再多,不过都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只不过,重活一世,她解脱了。 而赵悦灵还困在这个死局里。 ***** 容尺素没有直接回王府,出了宫之后,容尺素去了唐闵的书斋。 十一月,快近年关了。 书斋便也没有再上课。 唐闵一个人闲着在看书打发时间,见到容尺素过来,有些诧异。 “宴……靖宁,你怎么来了?”他习惯唤她宴儿,可容尺素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不适的。 “刚从宫里出来,在府里呆着也闷,便想着许久不见你了,你过来看看你。”容尺素轻笑,不瞒唐闵。 便是这世间上,任何人都会背叛她,可容尺素相信,唐闵不会。 唐闵合起手中的书本,问她:“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容尺素说托着腮,慵懒地靠在案桌上,睨着唐闵,把刚才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唐闵。 闻言,唐闵皱了皱眉。 容尺素讥诮的笑了笑:“多情的女子,下场总是好不到那里。” 唐闵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想这么多作甚?人自有她的活法。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赵悦灵做了这么多事情,朝廷那些官可不是吃白饭的,总有人能收了她。”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点头,觉得唐闵说的甚有道理。 “唐闵,我阿爹、阿娘她们还好吗?”冷不丁的容尺素问了一句。 这倒是这两年多来,容尺素第一次主动提起从前的事情。 唐闵仲怔片刻点头,“放心,萧青城纵使恨你,可江姒还活着,她们有愧于你,不会亏待江大人,江夫人的。” 勾了勾唇,容尺素没说话。 鼻子里有酸意。 郑太医道孕妇不可有太多不佳的情绪,再说下去,难免她就要忍不住哭了,索性也就不再多问了。 不过,唐闵还是多言了一句:“你走后,萧青城来找过我,他愧疚,后悔了逼死你……” 容尺素轻笑:“我与云恒现在过的很好。” 萧青城,她早就该忘了。 唐闵问她:“你可想过要跟云恒坦白?” 早前听容尺素的话,从她言语间知晓,云恒便是她小时候跟她提过亲,赠她鸳鸯扣。 每年生辰会给她赠送生辰礼,却十多年未见得人。 从前那会儿,他也曾在她口里,听她念过他。 不过那会儿多年未见,俨然记不得当年少年郎的模样,提的也少。 多数时,她喜欢说的还是萧青城。 容尺素眨了眨眼,嘴角弯出一抹笑意:“且看着吧,等有适合的时机,告诉他也是未尝不可。” 容尺素问唐闵:“唐闵,你这有酒么?”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喝上两杯,这个爱好唐闵记得,不过这两年见她甚少碰酒,还以为她戒掉了这个习惯。 怎又来了? “你现在尚还怀着身子,不宜喝酒。”意有所指,她已经俨然不小了的肚子。 容尺素撇了撇嘴,“那便罢了,孩子还是要健康出生的好。”轻抚了一下她的肚子,眼里说不尽的惆怅。 相继又是无言,没呆多久,见天色不早,容尺素便回了王府。 临的时候,她给唐闵道了句:“若有机会,我也愿意回去看看,那葬了我的地方。” 惑春园,她曾经最喜欢的地方。 那里太多的回忆。 听说,是唐闵把她葬在那里的。 。 更新快 果真,还是他懂她。 只是太多年了,许多东西,容尺素愿意想起去缅怀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太多。 阿爹阿娘的模样,其实,已经很模糊了。 前生,她江宴不负谁,可唯一欠的,便是那生她养她,为了她将太子妃江姒赶出江府的阿爹阿娘。 一时感触,容尺素想了许多。 回到王府的时候,云恒见她眼眶红红,还以为是她进宫赵悦灵(钥歌)欺负了她。 把她搂在怀里:“莫要难受了,我这就进宫给你讨个公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5章 清君侧,斩妖妃 容尺素连忙拉住云恒,可不敢相信他是在开玩笑:“我没事,就是突然间好想你,才会这样的。”脸贴着云恒的胸膛。环着他精壮的劲腰,此刻,她想依赖着他,一直一直就这样依赖着他。 云恒顿了顿,有些意外。 旋即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这女人竟然说想他。 容尺素向来守礼节,这样的话,她平素里可是甚少会同他言说,现在却是…… 他安能不欢喜? 接近年关,燕京里,总算也安静了一些,皇帝那里。除了还是与赵悦灵夜夜笙歌,荒淫无度,不问朝政。倒也没有再闹出什么命案。 废后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 虽然百姓们还是对皇帝诸多不满,背地里尽是唾骂打小人,可总也收敛了一些。 继续过他们的小日子。 而此时,夷光公主与容明清等人,则是筹划起了另外一些事情,尽力辅导太子,好把太子培养成一个明君。 对皇帝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十一月中,朝中已经乱成一片,对皇帝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不过碍于皇帝现在的越发残暴。倒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只是偷偷进行。 这日传来消息,钥歌勾引二皇子被皇上撞见,转而诬赖二皇子非礼她,皇帝勃然大怒,将二皇子打入宗人府,思过三个月。 消息传出,众人哗然。 容尺素接到皇后的密函后,本欲是要独自进宫,不过碍于云恒不放心她一个人,便两口子一同进宫。 不过,皇后没见着,两人便先见到了这次事情的主人公,钥歌。 “商王爷,商王妃匆匆忙忙。这是准备去那里啊?”笑吟吟的看着两人,一脸的风情妩媚。 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云恒的身上,赤果果的,倒是令人不悦。 “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我钰云恒过来探望皇后娘娘,不知贤妃娘娘可有何要事?” “要事倒是没有,只是见到商王爷与商王妃,过来瞧瞧罢了。” 微微笑着,不待容尺素说话,钥歌走近云恒,云恒下意识的想要闪开,钥歌却先云恒一步,到了云恒的跟前,替云恒把乌发上沾染的一丝白雪给拿开。 “商王爷也真是粗心,这雪掉到了头发上竟然也没有发觉。”笑的有些无奈,好似并没有发觉,她钰云恒这个姿势,靠的这样近,有何不妥。 云恒皱眉,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多谢贤妃娘娘。”便退了一步。 钥歌笑的一脸风情妩媚:“何须这样客气,你是陛下的臣子,姿容不妥,自是不好的。” 云恒怕容尺素生气,握紧了容尺素的手,扭头去看她,容尺素脸色很平常,但那深深地眸色,云恒明白,这小女人不太开心。 “有劳贤妃娘娘了,无事的话,靖宁同王爷还要赶着去探望皇后娘娘。”容尺素微微笑着钰钥歌道。 说完,就拉着云恒款款离开。 好似对钥歌刚才对云恒那些亲昵的动作不为所动。 钥歌睨着容尺素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一旁的明珠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不过看着钥歌那明显不太好的脸色,又讪讪地闭上嘴,什么都不敢说。 ***** “素素,你可是生气了?”云恒拉着容尺素的手,紧张的问他。 着实也没想到,钥歌竟然敢这么大的胆子,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做出那些动作。 容尺素道:“王爷不必担心,靖宁没有生气,也不会生气。” “那你……”云恒还有些迟疑。 容尺素笑道:“王爷的心,尚且在靖宁这里,靖宁怕什么?”朝云恒眨了眨眼。 云恒这才松了一口气,宠溺的刮了刮容尺素的子,“吓死我了你,你若是因此事恼我,我可怎么办才行?” 她笑,笑而不语。 直至背后那道炙热的视线消失,容尺素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抹平。 手在云恒的掌心里,暖暖地,使得她不想被放开。 到了栖华宫,隔着幔帐,容尺素云恒给皇后请安,皇后有些虚弱的让二人起身。 容尺素与云恒对视了一眼,容尺素点头,独自走过了幔帐去看皇后,云恒是男子,进去总归不妥,还需要保持些距离,免得让人垢话。 相比于前一次见,此番来,皇后又清瘦了不少,原本略丰腴的脸,现在颧骨吐出,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皇后娘娘。”容尺素轻声唤了皇后一声,皇后拉住容尺素的手,“靖宁,你可来了。” 容尺素颔首,皇后拉她在一旁坐下:“睿儿他在宗人府如何了?可还安好?”皇后眼里满是担忧和急迫。 得知二皇子被关进宗人府后,皇后整颗心都不上不下,极为不安。 只是现在她被皇帝钰钥歌幽禁了起来,根本就无法打听到二皇子现在的消息,若不是假借林婉清之手,她现在都见不到容尺素。 “皇后娘娘放心便可,有母亲父亲她们在,皇上不会对二皇子如何的二皇子现在很好,只是暂时不能出来。不过皇后娘娘放心便可,父亲定然会救二皇子出来宗人府的。” 皇后颔首点头,“那便好,那便好……”喃喃的说着,又暗自垂泪了起来,埋汰皇帝的绝情狠心,被钥歌迷惑的团团转,连儿子都不顾了。 明明便是这钥歌有错在先,可凭什么关押的却是二皇子? 皇后不甘,着实是不甘心啊!! 想到了什么,皇后问容尺素:“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可以除掉钥歌这个狐媚子了么?” “皇后娘娘且放心就好,钥歌她蹦跶不了多久的。”容尺素淡淡的说道。 眼里的冷绝,却让皇后不由地怔住。 问了句:“真的?” “皇后娘娘放心就好。” 容尺素微微笑着,皇帝都快快活不了多久了,钥歌又安还能长久? 只是有些话,不便告诉皇后,更加不便在宫里提起,容尺素便也没说出来。 又问了皇后一些事情,容尺素这才与云恒离开皇宫。 **** 钥歌听说两人离开了,便问方才差去打听的宫娥,可打听到了什么。 小宫娥摇了摇头,“商王爷、商王妃在栖华宫呆了一会就离开了,并未久呆,也没说什么,奴婢打听不到。” 钥歌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宫娥,“没用的东西,打听些东西都打听不到,还不快滚出去。” “是……”那宫娥哽咽了一声,连忙退下。 明珠想要劝钥歌,被钥歌冷冷地瞪了一眼:“你也滚下去。” 安静下来的倾城殿,钥歌气呼呼的坐在了淡漆色的贵妃榻上,眸色深深,有些难看。 脑袋里想的是刚才容尺素钰云恒郎情妾意的画面,画着精致丹蔻的指甲嵌进血肉中,仿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脸恨意。 暗骂了句:“贱人!” 突然间传来一声动静,钥歌挑眉,警惕出声:“是谁?”目光环顾着四周。 正疑惑,一道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清那人,钥歌猛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男人轻笑:“许久未见,倒是变得好看了不少。”男人一袭黑衣,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 朝她走近,捏住钥歌的下巴抬起来,紧盯着她的脸:“不过,本座更喜欢的是你从前的脸。” 说着,伸手揭开了钥歌一张脸皮。 “啊……”措不及防,钥歌惊讶的叫了出来,捂住撕开面具后,那一张溃烂的极是吓人的脸。 “你……”眼里闪烁着惊慌,死死的瞪着眼前这个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还给我。” 伸手想要去抢被男人夺了去的脸皮,男人轻笑,掐住她的下巴,力气过大,咯的钥歌生疼,根本就挣脱不开男人。 “你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肯放过她?她都已经成了这个模样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歇斯底里的恨意,钥歌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给喝血吃肉。 男人深邃的眼眸盯着她,不为所动。 手里拿着从钥歌脸上揭下来的人皮面具,男人放在手里,打量了一眼。 含着别样气息看钥歌的目光,钥歌有些厌恶。 “两年多不见,可就不想本座?嗯?”男人笑着问她,吻了吻她嫣红的唇,蜻蜓点水的吻,没有探进去,却足以让钥歌恶心的要死。 男人勾着嘴角,倒也不介意钥歌那张吓人的脸,把她拉入了怀里。 钥歌面色狰狞:“你来做什么?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好不容易逃脱了这个男人的桎梏,岂料,他又回来了。 为什么他还没有死,为什么他还要回来?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想起两年多前,她苟活着一口气没死。 却猪狗不如可怜兮兮的活在这世上,甚至为了一个馒头,不惜委身给那些恶心的乞丐,钥歌就恨死了容尺素,眼前这个男人如是。 她好不容易过好了些,可以找容尺素报仇她的满腔恨意,这个男人却又来了! 若不是知晓他的本事,钥歌定当让他今日走不出这倾城殿!!! “不欢喜见到本座?” 钥歌不说话。 男人把人皮面具放在了她的跟前:“想要?” 没说话,但那神情俨然已经出卖了她。 若没了这张脸,她还要如何蛊惑那昏庸的老皇帝? “想要也不是不行。”他眸色深深地睨着赵悦灵:“只是灵儿,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动的,可知?” 钥歌蹙眉,不解她意。 “今日本座不杀你,但容尺素,你碰不得,否则别以为有端王护着你,本座便拿你没办法。”把人皮面具丢在了钥歌怀里,男人冷冷地凝了她一眼,便消失在了倾城殿里。 钥歌的脸色黑的难看。 容尺素、容尺素、为什么又是容尺素? 云恒护着她便算了,为什么连五爷都要护着她? 钥歌狞叫了一声,气的发狂,打落了桌子上的茶盏,又摔了好些古董,钥歌都还不能解气。 明珠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还以为是钥歌出什么事情了,连忙跑了进来:“娘娘……啊……”话还没有说完,明珠就尖叫了一声,看着眼前面色狰狞溃烂丑陋的女人,明珠吓了一跳,面色一白,整个人如同见到了厉鬼般,都有些慌了。 钥歌闻声回头,看着明珠一脸惊恐。 蓦地,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被男人揭了下来的人皮面具还没有带上去。 眸色微沉,“明珠……”唤了明珠一声,想要靠近,孰知明珠却是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惶恐的摇着头,明显是被钥歌这个模样给吓到了。 巴掌大的脸,几近烧毁,除了子下巴等等属于中间部分没有被烧毁,其余的地方,皆是狰狞恐怖。 明珠大叫了一声,连忙往外面跑了出去,还连声喊“有鬼啊……救命……” 钥歌咯噔了一下,心一惊,连忙把人皮面具带上去,追了出去,“来人,快抓住明珠,这死丫头敢偷本宫的东西,快把她拖下去杖毙。” 钥歌的声音落下,众人皆是去抓明珠,依照钥歌的话,将明珠杖毙,不敢有半死迟疑…… ***** 云恒近日接到消息端王有异动后,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甚少有时间陪容尺素,不过怕容尺素出事,又派了好些人保护容尺素,把王府层层守住。 虽然这样做法有些夸张,但如此下来,便也抓到了许多欲要来刺杀劫杀,意图抓拿容尺素来威胁云恒的杀手。 年欢闻此事甚是心慌,怕容尺素出事,接下来,除了睡觉,便都是寸步不离的护着容尺素,生怕她与他肚子里的孩子,出了半点儿差错。 三日后,在容明清钰云恒的竭力帮助下,二皇子终于出了宗人府。 但此时却传来了,皇后性命垂危的消息。 等容尺素等人赶进宫,皇后已经殡天。 而彼时,皇帝却还在与钥歌在酒池里寻欢作乐,夜夜笙歌。 派了好几回人去把皇帝请来,皇帝非但不来,还下令打死了传旨的太监。 着实令人心寒。 皇后殡天,皇帝却与妖妃酒池寻欢的消息传了出去,彼时,京城才是真的乱了。 纷纷传出不少要讨伐皇帝的话。 而十一月末,也就真的等来了这个事。 端王打着清君侧、斩妖妃的旗号,带着自己的人,直闯宫门,欲要斩杀皇帝与那妖妃钥歌。 宫中乱成一团,妃嫔缩在了自己的宫里不敢出去,而那些太监宫娥则是鸡飞狗跳寻机逃跑。 早前宫中的侍卫皆以经被端王收买,加之也着实看不惯皇帝和钥歌的荒淫无度,残暴不仁。 对于端王这个来解救他们的人,做做样子,就逃跑了,根本就没有拦住端王进宫的步伐。 因此,端王这一路都很顺,顺的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过于兴奋的端王,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到了皇帝正作乐的碧池宫,皇帝尚还是美人在怀,正在那酒池里听歌享乐。 见着端王进宫,尚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略有醉意的问端王:“端王贸然进宫,可是有何要事?” 自古没有皇帝的旨意,朝臣皆是不得入后宫。 便是亲王亦是如此。 “当然是,清君侧,斩妖妃了。”一向温润如玉的端王彼时冷笑了一声,变了个样,不复之前的敦厚。 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纷纷拨刀上前,围住了皇帝,与一旁衣着暴露的歌姬。 皇帝皱眉,猛地瞪大了眼睛,眸光阴沉的看着端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青筋尽暴,声音中隐隐透着怒气。 “清君侧,斩妖妃。”端王重复,又道:“当今陛下,为了一个妖女不惜斩杀良民,弄得民间民不聊生。对亲生之母的死置之不理,抛弃糟糠之妻,实在令人难以服众,不配当这大燕的君王。” 说着,端王便举刀上前,欲要动手,而这时,突然间一道声响,打断了端王的动作:“本王看谁敢!” 闻言,云恒不知何时带人赶了进来。 他带来的士兵,将端王的人团团围住。 皇帝端王皆是皱眉,看着突然间出现的云恒。状池丸才。 “商亲王这是想要做什么?”端王眯着眼眸,危险的看着云恒。 云恒肃容道:“该是我问端王才对,端王这是要做什么?” 端王冷笑:“皇帝昏庸无能,受妖妃蛊惑,杀害良民,漠视糟糠之妻之死,斩杀亲子,残暴不仁,不配为皇帝。本王自是要为民除害,斩杀了这个暴君。”端王义正言辞,丝毫再没有一丝忌讳。 此番他可不是擅自进城,而是被诸多百姓请求进来斩杀皇帝这个暴君的,便是如今杀了皇帝取而代之,端王也有理有据,挺直腰杆不怕后人说闲话。 “皇帝是天子,便是做错了事情,也由不得你一个亲王来斩杀真龙天子。”云恒冷冷道了句,对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来人,把扰乱后宫,试图造反的端王拿下。” “谁敢。”端王高声道,雄厚有力的声音在宫殿里环绕,吓得胆小的宫人皆是打起了寒颤。 接到云恒投来的目光,王力道了句:“把端王拿下。” 立时,便有士兵上前,早前进来时,端王的人就被云恒斩杀了不少,彼时寡不敌众,端王一党,还未怎么较量,很快就被云恒的人给抓住。 因着打斗,端王身上受了几处伤,彼时被两个士兵押着动弹不得。 “你……”咬牙切的瞪着云恒:“云恒,今日要是不斩杀这个暴君的话,你定然会后悔的。” “端王若还是不幡然醒悟的话,恐遭殃的不是本王,而是你。别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你的计划。”睨了眼端王,云恒冷声道:“把端王押下去。” 端王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恒。 还未说话,王力便让人把端王给押了下去。 一下子,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云恒单膝跪在皇帝跟前,“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松了口气:“商王赶紧起来,今日你救驾有功,朕定当会重赏你。” 只是,皇帝扭头打量了一下宫殿,见没有了钥歌的踪影,皇帝皱眉,“贤妃呢?可是去那里了?” 扭头与云恒道:“商王,你快去把贤妃找回来,切莫要让贤妃出事了。”皇帝一脸的担忧和心急。 到这个时候,皇帝都还没有醒悟,对钥歌仍旧念念不忘。 “皇上莫要急,还是先回寝宫吧。”云恒道了句,便让人送皇帝回紫宸殿。 皇帝皱眉,略有不悦,不过想了想,又没说什么,便让人送回了紫宸殿。 经过端王这一闹,宫中乱成了一团。 云恒让人收拾残局。 在中宫与容明清夷光公主等人会和,“可抓到钥歌了?”夷光公主皱眉问云恒,云恒摇了摇头,去的晚,钥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给逃了。 夷光公主皱眉,“一时半会儿应该走不远,许是还在宫里,让人去搜查一遍,切莫要让钥歌给逃了。” “是。”应了一声,云恒让身后的士兵在宫里搜查钥歌的下落,一个地缝都不能放过。 端王本可以借此除掉皇帝,顺理成章登基,不过经云恒等人一插手,计谋成空,反被擒拿到了天牢。 不说没有除掉那妖妃,让妖妃给逃脱了。 皇帝也没有斩杀,还把那向来敦厚的端王给抓进了天牢。 引起民愤,不过因着此事是云恒来做的,那些对云恒敬重的百姓又不好多言什么,纷纷都闭上了嘴。 经这一事,皇帝也被吓到了不少,加之这半年时间,纵欲过度,身体吃不消,倒下了。 夷光公主请来太医给皇帝诊脉,太医把这事给皇帝等人给说了,又欲言不止的道:“除此之外,皇上身体里还隐藏有一种毒素,是尝尝服用壮阳药留下的余毒。” 安太医说的遮遮掩掩,末了,众人解释皱起了眉,其中,脸色最难看的无非是皇帝。 皇帝今年才不过四十多,虽然年纪是不大了,却也算不得太老,加之平日里惯会养生之道,身体向来很好,行房事这方面自然也如此。 怎会服那种药? 熹淑妃知晓此事,但想着皇帝这半年来,同那钥歌夜夜笙歌寻欢作乐,孰知,是不是这半年把身体弄垮了,才会落得要吃那药,才能维持行**,还让自己中了毒? 首发 如是想着,熹淑妃倒也没有说话。 皇帝消瘦了许多,面色苍白,眼底下还有一片乌黑“。 轻咳了一声道:“安太医,你这会不会是误诊了,朕的身体向来很好,从未服用那药,怎会是你说的长期服用,还因此中毒?”皇帝的脸色不悦。 对于别人不相信他这方面,甚至是不屑嘲笑,皇帝甚是在意的,彼时就板起了脸。 “臣虽是上了年纪,但医术却是不减当年,不可能出这样的纰漏。” 拱手作揖道:“老臣敢以性命担保,臣并没有诊断错误。” 安太医一脸正色,丝毫没有作假之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6章 帝王毙 尔后,见皇帝不说话,安太医又道:“皇上,这些毒素甚是厉害。若不是现在查了出来,再过一些时日,恐怕皇上您便会因此致死,且找不到半点因由。”皇帝被安太医的话给吓到了。 目光阴沉不定的看着安太医:“安太医,你说的,这可都是真的?” 安太医颔首:“老臣不敢欺瞒皇上。” 末了,安太医问皇帝,近日可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亦或者身体有什么反常的反应。 皇帝左想右想,除了每次跟钥歌欢爱过后,就感觉整个人如坠仙境,飘飘欲仙。整个人都精神了之外,但也没有什么反常。 安太医看皇帝的脸色,觉得饿皇帝没有说实话。又再安太医几番谏言下,才屏退了屋子里的女人,把话完整的话给安太医、容明清云恒几人说了。 皇帝没说的是,他跟钥歌欢爱就像是上了瘾一样,只要一天不碰钥歌,整个人都会显得萎靡,特别难受之类的话。 甚至是有些时候,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皇帝自个儿都不知道。 曾也尝试过,不碰钥歌。去碰别的妃嫔。但是却无济于事。 反而在别的女人身上感觉乏味,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振奋…… 娓娓说完,几人都紧皱了眉宇,脸色都不太好。 特别是安太医一脸的凝重:“皇上,若老臣没有猜错的话,您这恐是被贤妃娘娘那个妖女给下药了。” “玥儿这般善良,怎会做这样的事情?”皇帝皱眉,略有不悦。 打从心底里,不相信钥歌会给他下药,做那样龌蹉的事情。 这钥歌不单是给她下药,这毒中的还挺深的。 到了现在,竟然还不愿相信这钥歌的恶毒。 “皇上,恕老臣多言一句,皇上若还是也好继续这样下去。您的身子迟早会垮不说,恐还会连累这唐氏的江山啊……” 安太医直接跪在了皇帝的跟前,老泪纵横道:“皇帝,老臣伺候了先帝,又伺候了您,如今已经几十载。” “若是让臣看着唐氏的江山终结在皇上您的手里,您还不如杀了老臣吧。如此,到了九泉之下,碰到了先帝,老臣也好跟先帝有个交代……” “你……”皇帝气结,责备安太医也不是,不责备也不是,肃容道:“安太医,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好的大燕怎会毁在朕的手里?你老快些起来,莫要跪了。” 安太医是先帝留下来的臣子,向来尊奉唐家,小时,皇帝也颇得安太医的照顾,彼时,心里不满,也没说什么重话。 安太医不起,容明清与云恒紧接着也跪了下去:“臣等还请皇上应顺民意,斩杀钥歌这个妖女,莫不能再让她霍乱后宫,为世人不。” “你们这都是反了吗?贤妃到底有何不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想要让她死?”皇帝气呼呼的问道。 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有自个儿的道理,钥歌不过是一介妇人,能有什么过错? 他不过就是宠了她一些,何至于众人都要她死? 难道身为皇帝,他宠一下他的女人都不可? 再者,虽知晓这钥歌极有可能是想要害他,可对于钥歌,皇帝是真心喜欢,不到万不得已,还真是舍不得杀。 “皇上可知,进今日臣若没有及时赶到,方才,又会是何一番景象?”云恒突兀的问皇帝。 皇帝顿了顿,卧蚕眉紧皱。 眯着眼,阴沉不定的看着云恒。 云恒挺直腰杆,道:“皇上又可知,造就方才一局面的人可是谁?” 皇帝抿着淡朱色的唇,不言而喻,答案却昭然若揭。 “皇上,钥歌是端王的人,她此番进宫,不过是奉了端王殿下的旨意来蛊惑皇上您,夺您的江山的,难道这样的人,您还要放过么?” 云恒叹了叹,在皇帝的目光下,云恒让人把之前查到的证据一一摆放到了皇帝的跟前,让皇帝去过目。 本欲云恒是不想把证据呈给皇帝看的,不过,如今,也是没办法。 怕皇上不相信,云恒又让人宣了,早前从乱葬岗里救回来的明珠上来。 明珠是钥歌的贴身宫婢,这个皇帝是知晓的,彼时见到明珠出现深蹙了墨眉,明珠跪在皇帝的跟前,叨叨絮絮的给众人说了她知道的事情。 钥歌戏做的好,很多东西都瞒着,便是贴身宫婢,明珠知晓的也不多。 不过,知晓的那些,到底还是有些用处。 特别是,皇帝听到明珠说,钥歌所谓倾城绝色,不过是带了人皮面具,实则钥歌不过是个容貌尽毁,丑陋妇人。 听明珠的形容,皇帝眼睛瞪的老大,满是不可置信之意,他宠幸了这样久的人,既然是个容貌尽毁的丑陋吓人的女人? “大胆,你可知污蔑贤妃,这可是杀头死罪。”皇帝阴沉不定的喝止了明珠一声,明珠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磕头求情:“皇上恕罪,奴婢不敢撒谎,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求皇上饶命啊。” 皇帝面色阴霾,极其难看。 见此,云恒挥了挥手,让一旁跪着的明珠退下,整个紫宸殿又安静了下来。 “皇上,还请你下旨处罚钥歌。”云恒请求道,大有皇帝不同意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皇帝捧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惊骇了众人。 想起这些日子所做的种种。 在江山与美人之间,皇帝终是选择了江山,下旨让云恒将钥歌诛杀。 领了旨意,云恒与容明清退下,临的时候,给安太医使了个眼色,安太医会意,容明清钰云恒才离开。状庄匠扛。 得了皇上的旨意,云恒将圣旨颁布下去,寻到钥歌,便当场诛杀。 而恰好这时,被关押进天牢的端王被人救走了,而当云恒带人赶到端王府的时候,端王妃等人也全都不见了。 因此,全城戒备,除了抓拿钥歌,又多了抓拿端王与端王同党这一条。 “……” 外面的混乱,容尺素让年欢讲给她听,倒也不是很意外。 若钥歌有那么容易抓,那她也不会是赵悦灵了。 这么多次,都能让她逃出生天,这回,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抓住? 而端王亦然,筹谋了这么久,岂是有这么简单被制服? 对于这些,容尺素并不怎么感兴趣。 只是对于皇帝,容尺素到底是心寒了不少。 拈了一颗梅子放进嘴里,年欢问道:“王妃,已经午时了,您可要用膳?” 轻抚了一下,已经很明显的肚子,容尺素颔首点头:“下去准备吧。” 年欢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容尺素一人。 昧着眼,懒洋洋的斜靠在淡漆色的贵妃榻上,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外面盛开的梅花上。 突然间,冰凉的冷兵器抵在了容尺素的颈脖上,容尺素不惊不咋。 “你来了。”淡淡的声音,透着别样的气息,似是早就料到钥歌会来一样。 抿紧下唇,钥歌眸色阴沉不定,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会来,竟然还敢遣散所有的下人,容尺素,你还是这样的狂妄无知。” 容尺素一动不动,视线落在抵着她的匕首上,勾了勾唇:“你敢独自一人闯王府,你又何尝不是,何其大胆?”声音略有笑意。 丝毫不被钥歌抵着她的匕首给恐吓到。 钥歌冷笑了一声,“容尺素,你害我如斯,今日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底。” 视线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你不是很想要看到你的孩子出生吗?放心,我会让你临死前,见你孩子一面的。”挥着手中的匕首,钥歌准备往容尺素肚子里捅的时候,容尺素突然间喊了句:“阿七。”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道厉风传来,钥歌闷哼了出声,旋即手中的匕首,嘎然掉了下来,玉手上插了一只飞刀,汩汩鲜血流出,有些慎人。 钥歌皱着眉,眉宇间,满是痛苦之色。 后退了一步,恶狠狠地瞪着容尺素,极为讶异阿七的存在。 不过说来也是,容尺素又怎会真的傻傻一个人在等钥歌来杀她? 眼见阿七要上来,钥歌心下咯噔,想要杀容尺素是没有可能的了,连匕首都不减,钥歌猛地翻窗准备开溜。 阿七看了眼容尺素,似是在问容尺素要不要上去追。 容尺素颔首,阿七这才追了上去。 年欢与两个小丫鬟端着饭菜进来,恰好看到地上躺着一把匕首,和一摊血。 顿时就慌了,把菜色放在了桌子上,过来问担忧的问容尺素:“王妃,您怎么了?您没事吧?”将容尺素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容尺素身上没有一处伤,和屋子里也没有其他的人。 又是奇怪这鲜血和刀是那里来的? 容尺素没解释,只是让年欢把这血和刀收拾好,便用她的膳。 宝宝跟着饿了一上午,着实也是饿了的。 ***** 下午传来消息,钥歌被抓住了,现在正悬挂在城门上,择时斩首示众。 不少百姓正聚在城门里,用臭鸡蛋,烂菜叶子甚至是用石头来仍钥歌,各种咒骂不绝于耳。 钥歌死死地盯着城门上的云恒,眼里尽是恨意,不知不觉眼确实湿润了。 她恨,从未有这样恨过一个男人。 她爱他如斯,可他却三番四次要杀她。 她不懂,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她? “王爷,端王可真的会来救她?”王力有些不确定的问云恒,钥歌不过是一介妇人,雄心壮志的端王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大局来就自投罗网? “人都匿藏好了?”云恒不答反问王力。 王力点头,“已经按照王爷您的安排,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 王力不太甘心的问道:“王爷,若是那端王不来,岂不是白费时间了?” 云恒的唇角微微翘起,意有所指的道:“那不是来了?” 额? 王力顿了顿,随着云恒的视线,落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城门下正准备营救钥歌的黑衣人。 王力微微瞪大眼睛,没有想到,端王竟然这么重情重义,会来救钥歌。 “看好这里,莫要让人真把钥歌给抢走了。”说完,云恒转身离开,王力不解,“王爷,您这是要去那里?” “进宫!”抛下一句话,云恒又领了兵马进宫。 虽然确实是有人来救钥歌了,可那端王却没有出现。你你能不能 恐怕,是要声东击西。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彼时端王的人,又再次进宫了。 果然不出云恒所料,才刚赶到宫里,宫门早就失守,一片狼藉。 云恒命人进去清查端王余党,一律杀。 而云恒则是去了宫门上的烟台。 ☆ “岳父大人。”拱手作揖给容明清问了声好,视线落到安太医身上,又道:“安太医。” 安太医颔首点头:“商王爷。” 容明清从烟台往下看,可以看到中宫里,厮杀的两派人,缓缓地说道:“端王造反,皇上毙命于混乱。国不可一日无君,择日,太子登基。” 抿紧下唇,云恒没有说话,心下了然,事情,可成了。 端王,终是要背负这造反的罪名。 “……” 端王刚斩杀了皇帝,原以为,事情终可成的时候,恰是在这个时候,一拨士兵鱼贯而入,突然间再次把端王团团围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7章 赵悦灵之死 端王顿了顿,不过旋即反应过来,倒也不怕。 手里拿着刚刚强迫皇帝写下的退位诏书,举高。让众人看到。 “皇上昏庸无能,残暴不仁,本王今日应顺民意,清君侧,斩妖妃。皇上临终已经立下诏书,由本王来担任皇位,尔等见到圣旨,还不快快下跪?” 端王肃容,微扬着下巴,一脸的傲色。 “端皇叔倒是好大的胆子,本宫尚在,皇叔就忍不住要想要逆谋篡位了么?”伴随着清亮地童音传了进来。 端王等人看过去。小太子唐承奕身后正跟着云恒、容明清、赵廷、董岩山等朝廷重臣走了进来。 在端王不远处停下,太子挺直了腰杆,睨着端王。 端王面色大变。稳了稳惊慌,肃容道:“本王有皇上的遗诏在手,是皇上亲自把皇位传给本王。如何能说是本王逆谋篡位?”端王冷冷一笑,义正言词毫的道。 “哦?那端王殿下,可认得这是什么?”云恒冷笑,扬了扬之前皇帝立下的遗诏。 见着端王越发难看的脸,云恒把圣旨递给一旁的吉林,让吉林宣旨。 简短的遗诏,说的无非是皇帝退位,由太子唐承奕即位。容明清、云恒等人为顾命大臣。辅助太子登基之类的话。 念完,端王手紧紧弟攥着手里的圣旨,怪不得皇帝方才会这么爽快就立下了圣旨,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恨,可恨他竟然中招了。 吉林的圣旨念完,那些侍卫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云恒的一句:“见圣旨如见陛下,尔等难道是想抗旨吗?”纷纷跪了下来领旨。 云恒道:“还不把端王叛党给抓起来。”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朝端王围了上去,端王一惊,他的亲信护着他,“王爷,您先走,这里就交给我们。” 护着端王杀出一条血路。让端王逃命。 云恒等人在一旁看着,太子年纪尚小,不宜看多血腥,云恒便让容明清等人带太子先回去,这里就交由他来处理。 等太子离开后,云恒手里紧握着刀柄,朝端王追了上去,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眸,似是要置端王于死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端王深谙此道,并不打算跟云恒一拼到死,而是找准时机就逃命。 云恒拔刀跟了上去,见此,江则苏带着一拨士兵跟上。 恰是这个时候,众人看到了站在烟台上的钥歌,钥歌站在烟台上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下面的众人。 云恒皱眉,恰好追钥歌进宫的王力自责的给云恒道:“属下没能看到仙贤妃,让仙贤妃给逃了,还请王爷恕罪。” “起来罢。”道了句,云恒的视线落在烟台上的钥歌身上,有些不解钥歌想做什么。 而端王亦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紧皱起了眉宇,连逃命都忘了。 “云恒,你害我如斯,你可曾心安?我赵悦灵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跟容尺素,我看着你们的下场,又安能比我好?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相隔甚远,云恒仿似都能看见钥歌眼里的恨意。 钥歌似是要纵身跳下来,端王眼眸微微瞪大,“玥儿,不要……”怕钥歌做什么傻事,端王大喝了一声,想要去喝止钥歌。 却忘了,身后还有这样多的人,正待取了他性命,才刚准备上烟台,身后已经有几个士兵,趁端王不备,手中的武器,俨然穿透了端王的身体。 端王眼里满是痛苦之色,死死的睁大着眼睛全然是痛苦之色,看着钥歌,嘴里最后吐出一句“悦儿”就倒在了地上。 “王爷……?”钥歌眼睛瞪大,满是不可置信,端王竟然就这样死了。 湿濡了眼眸,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许多年,除了云恒,钥歌从未为了任何一个男人哭过,而如今,这个人,为了她竟然死了? “云恒,我要杀了你。”竭斯底里,钥歌嘶吼了一句,看云恒的眼里全然是恨意。‘ 她未有动作,王力趁她不备,已经到了她的身后,欲要诛杀钥歌。 钥歌后退了一步,’别说要杀云恒,她连自己自保都保不住了。 咬着粉唇,钥歌瞪着眼前的王力,还有站在烟台下,那个一动不动,似是不被任何事情牵引的男人,她恨,她好恨。 “云恒,你这般想我死,好,我成全你。我祝你跟容尺素此生不得好死,比我还要痛苦千百倍,我要让你知道,是你云恒逼死的我……哈哈哈……哈哈哈……”声声诅咒,狰狞的笑声竭斯底里,泪水润了眼角。 她以为她穿越过来,就必然是女主,会跟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她忘了,还有一种穿越,叫做自以为是的女主,此生,她不过是戏里一个跳梁小丑,一个配角罢了…… 钥歌纵身跳下了宫门,鲜血流了一地,甚是惊人。 恰好这个时候,赵行书带着兵马赶过来,没有注意到刚刚跳下宫门的钥歌,马蹄淌过,钥歌被搌成了肉泥,不堪入目。 下了马,赵行书等人好像才发觉,他们的马儿刚刚好像踩踏着什么过来的,回头看,那一堆不堪入目,吓人的肉泥,皱了皱眉。 问云恒,“云恒,那个是谁?是我刚刚踩到的?”无辜眨眼,赵行书真的好无辜,真的不知道会有个人突然间从宫门上跳下来的。 “赵悦灵。”掀起薄唇,云恒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漆黑如墨的眸色深深,一看不到底。 王力赶下来,问云恒,要怎么处置钥歌的尸体。 人已经死了,生前的账,云恒不想再算,让王力把钥歌给草草下葬了。 至于端王的尸体,云恒也让人立了孤坟。 皇帝刚刚驾崩,小太子要登基。 而端王虽然意图逆谋篡位,但到底是小太子的亲叔叔,做的太过份,反倒是会惹人说闲话。 把端王安葬,也好博得个美名。 算盘打的老响,云恒问赵行书端王妃等人可找到了。 赵行书点头,道端王把端王妃与世子等人藏在京城外的一个村庄里,现在已经把人找了回来,正关押在天牢,问云恒要怎么处置。 云恒道:“此事等太子登基,上朝再议。”言下之意,就是说,先把端王妃等人继续关在天牢里放着就可。 见此,赵行书也没多问。 解决了钥歌同端王,云恒终于松了口气。 把宫里这些烂摊子交给赵行书王力等人来处理。 云恒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容尺素正好命人做好了晚膳。 见云恒回来,如常的给云恒解了斗篷和身上的甲胄,一言不发,也没有问云恒事情如何了。 用膳的时候,云恒夹了些容尺素爱吃的菜给她,叮嘱她多吃一些。 容尺素一并应下。 膳用到一半,云恒给容尺素说了句,之前宫里发生的事情。 包括皇帝的死、端王的死、赵悦灵的死。 容尺素神情很淡,“嗯”了一声,没多言什么。 早就料到的事情,也真的不需要再多想什么。 对于端王与赵悦灵的死,她倒也没有觉得很解恨,得意之类的情绪,很平常的反应,就像是死的是个不相识的人罢了。 只是,于皇帝,容尺素到底是喟叹了一声。 皇帝生前,对她倒是颇为疼爱,只是被钥歌**了头脑,做出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不得已,夷光公主等人走到了这一步。 云恒知晓容尺素的心思,搂她入怀:“别想这么多,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嗯。”容尺素颔首,肚子动了动,容尺素皱眉,云恒问她:“怎么了?”一脸疑惑。 容尺素指着隆起来的肚子道:“宝宝在踢我呢。”唇角弯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云恒顿了顿,旋即把耳朵附到容尺素的肚子里,:“素素,宝宝在唤我爹爹。” “没个正经,宝宝尚在肚子里,怎可能会说话。”嗔怪了云恒一句,话中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云恒一脸严肃:“真的,不信你听听。”说着还让容尺素听,附在容尺素的肚子里,学着音,自导自演的叫着爹爹让容尺素哭笑不得。 ***** 皇帝被葬入皇陵,与皇后合葬。 因着临近新年,不宜见血。 端王一家,同其余党皆是被流放边疆。 小太子登基,号元年,称景帝。 其母婉昭容,被册封为太后。 容明清、赵廷等人,则是顾命大臣。 在小皇帝未有能力独自打理朝政前,辅助小皇帝政事。 等所有的事情妥善安排,这又到了新年。 年三十这一天,容尺素刚让人把早前备好的礼送往相府。 夏花匆匆弟跑了进来,“王妃,王妃,好消息,好消息……” “何事如此冒冒失失的?”容尺素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绣小虎帽,闻言,皱了皱眉,问道。 夏花讪讪一笑,把手中的信笺递给容尺素:“王妃,二小姐来信了。” 夏花也是容尺素的陪嫁丫鬟,伺候了容尺素也有好些年,对于容娉婷自也熟悉。 阔别已久,都快让人误以为失踪的二小姐突然间来信了,安能让人不欢喜? 容尺素秀眉微微颦蹙,平静的面容下,也甚为讶异,把信笺打开,里面内容写的不多,简单的几行,只是交代了她近来的状况,让容尺素与夷光公主不用担心她,也不用再找她,她很好之类的话。 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交代,她现在是否跟慕白在一起。 落款的娟秀字体是容娉婷的独特写法,别人写不来,可以证明这封家书确实是出自容娉婷之手。 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见容娉婷肯写信回来报平安,现在安然无恙,容尺素倒也松了口气。 抬了抬眼皮子,问夏花:“这信是谁送来的?人在那里?” 额? 夏花顿了顿,摇头:“是一个小孩拿来的,道是有个男子让他送过来的。奴婢给了赏银那小孩就跑了,未有留下何话。” 若有所思的点头,“先下去吧。” “是。”夏花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这才退了下去。 中午的时候,云恒从赵家商量事情回来,见容尺素坐在软榻上发呆,挑了挑眉,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附在她耳畔疑惑的问道:“可是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连他回来了,也没有察觉。 容尺素顿了顿,看着突然间出现的云恒,摇了摇头,“没什么。”末了问道:“王爷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行书要同天骄回李家一趟,我就先回来了。” 新帝登基,忙坏了这一群人,忙着安抚那些别党,和反对太子登基的人,和立威。 别说是赵行书这个从前的太子太傅忙,便是云恒也都甚少有时间陪她。 这厢,年三十总算是放了年假,赵行书甚少没有陪李天骄,趁要去给李家送礼,便拖家带口的去了李家给两老拜年。 听云恒这样说,容尺素也就不奇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云恒曲着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刚才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顿了顿,容尺素也没有瞒着云恒,把早前容娉婷写信回来的事情告诉了云恒,云恒顿了顿。 “这倒是好事,怎么你还是愁眉不展的?”清润的眸子里只有容尺素一人。 “只是在想,婷儿现在可是钰慕大哥在一起罢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容尺素莞尔道,唇边绽出一抹笑意,很美。 情不自禁,云恒吻了吻她。 用过午膳后,云恒想到了什么,问容尺素,给夷光公主、容明清准备的年礼送过去没有。 容尺素点头:“刚才让人送过去了。” 见云恒穿衣,似是要出去,容尺素问道:“王爷可是要去那里?” “王力那老小子前几日上山抓了一窝鹿回来,让我过去喝两杯。”披上披风,云恒凑了过去,在她红润的唇上小琢了一下,“可让我去?” “早些回来。” 云恒又吻了吻她的唇:“好,就喝两杯我就回来。你在家好好歇着,别累了身子。”瞄了眼她越发大的肚子,云恒眼里满是温存。 已经快七个月了,再有三个月,他云恒的乖儿子就要出来了。 “嗯。” 云恒出去后,容尺素再三思量一番,让人备了两份礼,就挺着个大肚子出门。 先是去了淘宝阁。 正无聊的拍着苍蝇的银子见到容尺素,又惊又喜,连忙迎了出来,笑眯眯的问道:“郡主,你怎么来了?” “年三十,过来看看你。”容尺素轻笑着,让年欢把早前准备的东西给银子。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却精致使用。 银子也不跟容尺素客气,笑眯眯的收下,倒也不嫌弃。 这不贵重倒还好,要是贵重的东西,银子可不敢收下。 关了门,银子引容尺素进里面坐,给容尺素倒了一杯热茶,“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郡主您了,听说郡主您怀身孕了,没想到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话中忍不住的惊讶,银子挠了挠耳背。 近来事多,虽偶有过节的时候,容尺素总不忘让下人给银子送一些东西过来,可亲自过来的话,还是极少。 不说别的,就是身份上,容尺素也不想让人知晓,她跟淘宝阁的关系,免不得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会牵扯到淘宝阁。 闻言轻笑了一下,银子又问她肚子多大了,还有多久可以出声,也不是什么私密事儿,容尺素也没有隐瞒,告诉银子,还有三个月左右,孩子就能生下来。 聊了好些,容尺素才问银子,近来有没有慕白的消息。 银子仲怔片刻摇头,表示并没有慕白的消息。 见此,容尺素有些失落,倒也没说什么。 在淘宝阁呆了一会,便离开。 **** 容尺素前脚离开,后脚,便有人从那暗室里出来。 一袭白衣胜雪,乌发束冠。 清俊儒雅的面容,当之无愧,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句赞美。 “公子。”银子唤了那人一声,见她看着窗外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皱着眉问道:“公子,既然您想见郡主,为什么不告诉郡主,您回来了?” 慕白回来有一些日子了,私底下,没少让他去打听容尺素的消息,他不解,既然慕白还念着容尺素,为什么不见她。 反而要躲躲藏藏的。 是因为容二小姐么? 慕白睨了银子一眼,却是不语。 湛墨的眸子,紧紧地凝着窗外,神情有些复杂。 出了淘宝阁,容尺素又让马夫去了唐闵的书斋。 午后,初晴,天气甚好,并没有下雪。 唐闵正在书斋的院子里,将放在屋子里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太阳的书籍拿出来塞塞。 容尺素进来时,唐闵正边晒书,边翻阅着书籍,太过入神,连容尺素进来都没有发现。 还是容尺素唤了她好几声,唐闵才有的反应,不好意思的笑笑:“怎么来了?” “将近年关过来看看你,顺道瞧瞧你都准备好了没。”唐闵虽然孤身寡人,换做平时,倒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不过现在身为一介夫子,过年这样的大节日,定然会有不少学子及其家长过来拜年,要是看到自家夫子什么都没有准备,这可不太好。 唐闵仲怔片刻,旋即笑道:“暮春、佲同已经弄好了。” 两人是唐闵早前招回来帮忙的书童,听说两个人已经做好了新年的准备,又瞧着这书斋,打扫的干干净净,贴上了迎春的新联,才信了唐闵的话。 把晒书的任务交给了下人来做,唐闵引容尺素进屋,惯例的亲自泡茶给容尺素倒了一杯。 入口香醇,唇齿留香,泡茶的技术倒是越发渐长。 要是那天不再唱戏,也不教书,唐闵倒也还可以开个茶馆过过日子。 见着容尺素带了不少东西来给他,唐闵皱眉:“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都与你说了,我这个什么都用,不用费钱费力。” “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大过年的,你也别跟我客气。”容尺素轻笑,淡淡道了句。 在容尺素的坚持下,唐闵让暮春把容尺素带来的东西拿去放好,又拿出了一盒糕点让容尺素吃。 容尺素本来就不爱吃甜食,现在又怀着身孕,更加不爱甜食,自然是吃不下的。 唐闵问了容尺素近日的状况,见容尺素没什么事情,倒也松了口气。 聊了一会,唐闵突然间跟她说起,姜国最近有动静,让容尺素让云恒提防一些。 闻言,容尺素有些讶异唐闵会跟她说这些,不过还是应允。 唐闵道:“除了这,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就是不知晓,你想不想知道。” 容尺素挑眉,心微微跳动,略有诧异的问唐闵:“什么事情?” 唐闵执起茶盏,呷了一口,指腹敲打着杯身,在容尺素疑惑的目光下,犹豫了一下,才道:“江夫人病重,恐怕撑不住多久了。” “啪”茶盏从手中话落,碎在了桌子上,茶水虽然被容尺素喝的差不多,不过残留的小半杯,渲染在桌子上,蜿蜒而下,滴在容尺素的衣裳上,湿了衣裳,容尺素怔怔地呆住,也忘了要躲。 唐闵一惊,反应过来俨然来不及了,连忙用帕子去拭擦桌上的水迹,让容尺素坐到了另外一旁。 衣裳湿的不多,用帕子擦了擦倒也没事。 容尺素深吸了口气,不确定的问唐闵:“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娘她……” 唐闵颔首道:“自从你死后,江夫人便病倒了,这些年,江太师……萧青城皆是给寻了不少名医皆是没能让江夫人好转。这两年病情反而恶化的厉害……”唐闵轻叹。 本来这事唐闵是不准备告诉容尺素的,不过近日传来消息,江夫人的病情比从前要严重了许多,撑不了多久。 加之,近来容尺素对从前的事情也释怀了许多,思虑了几番,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容尺素,至于她要怎么做,那倒是容尺素自己的决定了。 省的将来,后悔…… “你莫要太伤心,若是舍不得的话,便寻个机会回去看看江夫人吧。”恐怕,这要见,也是这生中最后的一回了。 牵强的勾了勾唇角,想笑,挤都再挤不出一丝笑意。 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深吸了口气,容尺素与唐闵道:“谢谢你,唐闵。” 唐闵抿紧下唇,睨着她,没说话。 僵持了许久,唐闵再次开口打破僵局:“若你想回姜国的话,让人与我说一声,我带你回去。” “好。” ***** 从唐闵的书斋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云恒也回来了。 见到容尺素出去一趟,回来却是红着眼,担心的问道:“素素,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容尺素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 “真的?” 她点头:“嗯,真的。” 云恒还要问,容尺素却是扑在了他的怀里,道:“别说话,就让我靠着你。” 云恒顿了顿,原本欲要欲要脱口而出的话,不得已又咽了回去,什么都没再问,伸手拍了拍容尺素的后背,就让她这样紧紧地抱着他。 一旁的丫鬟,皆是识相退下,给两人留下空间。 今夜是年三十,容尺素就算没有什么胃口,也得让自己尽量吃些,好不让自己饿着。 今年团圆饭没有了那些侍妾,不过来的却不少云恒的部属,和替王府做事的管事。 王秋晴亦是在场。 用过晚膳,云恒与他的部属在喝酒,容尺素这等女眷不喝酒,便提前退了席,留下空间给这些大老男人喝酒,说她们的事儿。 王秋晴搀扶着容尺素回同梦阁,容尺素问她:“还是不打算回王府?” 王秋晴家算不得富贵,父亲在朝中当个小官,也是个书香门第。 回去,总比一个女儿家在外飘荡来得要好。 加之,早前,王秋晴的母亲也来找容尺素谈过,让容尺素劝劝王秋晴回家。 王秋晴摇了摇头:“现在这样挺好的。” 容尺素还欲要说点儿什么,王秋晴却兀自苦笑道:“父亲怕是不想要一个经商的女儿吧。”再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她现在已经被休却,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回王府只会凭白让人笑话,给家族蒙羞,还不如在外面来的自在。 容尺素不知王秋晴所想,她不想回去,容尺素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同王秋晴商量了一下要多开几家店铺的事情后,容尺素又让年欢去准备了几分礼,给云恒的部下带回去,权当过年给的一份心意。 **** 月上中天,王府却亮如白昼。 送走了喝的醉醺醺的众人,容尺素便让年欢打了热水,给云恒拭擦身子。 醉成这个样子,守年夜恐怕是受不了了。 '“素素,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要当父亲了,我要当父亲了。”云恒拉着她的手,笑的一脸纯真,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孩童。 容尺素顿了顿,笑着颔首:“嗯,王爷要当父亲了。”把他乱动的手,放好:“别乱动。” 她怀孕,容尺素知道云恒开心,却不知道云恒竟然这样开心。 他想要孩子,其实不亚于她的吧? 只是从前怕给她压力,他从来都不说,也不在她跟前提起,他多想要个孩子。 “素素,你开心吗?我要当父亲,你要当娘了。” “开心。” 云恒咧嘴笑,一把拉住容尺素,让容尺素的脸贴在她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炙热的心跳。 “我一辈子都会爱你,对你好的。不要离开我,素素……忘了他……不要再念着他了……”云恒喃喃的念着,声音渐小,慢慢地竟然闭着眼,睡着了。 容尺素却是微微颦蹙起了眉,不解云恒的意思。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容尺素从云恒的身上起来,抿紧淡水色的粉唇,眸色深深地凝着云恒。 “王爷,你要我忘记谁?”在云恒的耳畔,轻声循循善诱着云恒。 睡梦中的云恒紧蹙着眉宇,醉了酒,便是睡着也是很不舒服。 容尺素问了第二遍,男人才有反应:“青城……青城……”男人念了两遍。 心颤了颤。 想起了,从前与云恒争吵,云恒似乎两次都提起过青城这个名字。 当时,她没在意,甚至是刻意去不在意。 事后,云恒也没有跟她提起过。 容尺素不知晓,云恒竟然这么在意此事,记了这些年。 怕她会离开他。 这个傻男人。 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骂他的小心眼,还是大度? 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脸贴近云恒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气息。 萧青城……早就是过去式了。 她的心里,现在只有这个傻男人罢了。 第二天醒来,云恒发现容尺素是靠在他胸膛上睡着的。 仲怔片刻,云恒起身的动作极小,怕惊醒容尺素,小心翼翼的下床,把容尺素抱上床榻,欲要让她好好睡会儿。 女人却醒了。 在他怀里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王爷,你醒了。” “嗯。”云恒放她下床榻:“昨晚累着你了,再休息一会。” 轻声应允。 补眠了一会,容尺素用过早膳,把早前准备好的红包给年欢,让年欢分给那些来给她拜年的下人。 辰时,就跟云恒去了相府给夷光公主、容明清拜年。 给两人添了个福,就让两人起身。 夷光公主关心的询问容尺素的身子状况,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 得知母子都健康,夷光公主甚是开心。 不过听到容尺素给她说了,容娉婷写了家书回来,并且把家书递给夷光公主看后,夷光公主又是一阵沉默。 “母亲……”见她不说话,容尺素唤了夷光公主一声。 夷光公主摇了摇头:“无需哄我,我没事。”状庄见圾。 “嗯。”容尺素颔首,不再多言。 这三年来,该看透的都看透了,该想的,也都想明白了。 对于容娉婷离家出走一事,夷光公主也就释怀了,如今,只想着容娉婷能够早些回来罢了。 拜了年,用过午膳后,相府陆陆续续的来了人,而王府里,管家也差人来说,府中来了人,让容尺素钰云恒尽快回去,也就不多呆,起身给两老辞别回了王府。 新帝初登基,虽说是皇帝,但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 而容明清云恒又是皇帝身边的重臣,手握重权,想要讨好他们的人本就不在少数。 加之现在这个情况,往相府王府里跑的人,更是笼络不绝。 刚回到王府,王府的客厅里就坐满了客人。 怕太吵,有些事情,也不适合容尺素知晓,容尺素招呼了众人几句,便就带着一众女眷小孩到了后院。 来的女眷,大多都是一些相熟的夫人。 见着容尺素肚子都这样大了,纷纷过来问孩子何时出生之类的事情,又有些有经验的,也不吝啬教容尺素该提防什么。 慕容惊鸿这小丫头,肚子还没有呢,就听这些夫人怂恿着,说什么要跟容尺素肚子里的孩子定娃娃亲。 弄得容尺素哭笑不得,还是王力的夫人宋氏给解得围,道是说要定娃娃亲,也得等她怀上了,生下来,合了八字才能定。 慕容惊鸿这才不太甘心的闭了嘴,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容尺素的肚子,念叨着,容尺素与云恒都长得这样好看,生出来的孩子,定然也很好看之类的话。 若不是人多,容尺素还真怕,慕容惊鸿突然间冒出来一句,晚上要回去跟江则苏生孩子。 如此,还不吓到院子里这些女人才怪。 年初二这天。 来的人,倒是少了许多。 不过李天骄、赵行书却大包小包的来了。 两人是王府的常客,容尺素不奇怪,奇怪的是,萧安盈与李存峰竟然也来了。 距离上一次见,李存峰跟萧安盈的关心缓和了不少。 从前只是看起来像是夫妻,而现在,就真真实实的有了一对夫妻该有的模样。 男人在前堂,女人在后院。 容尺素几人在水阁里喂鱼,各自聊着话。 萧安盈跟李天骄本来素不相识,不过现在萧安盈是李天骄的嫂子,关系虽然说不得多好,但也合得来。 似乎从容尺素怀孕之后,大多人都把视线放在了容尺素的肚子里,昨日慕容惊鸿等人是,今日李天骄,萧安盈如是。 李天骄温柔的轻抚着容尺素的肚子道:“靖宁,你这一胎生的,若是个女儿,同我家存儿结亲如何?” 一向清冷的萧安盈不待李天骄继续,便接了话:“若是儿子,不嫌弃妍儿比你家小世子年纪大的话,便与妍儿结亲如何?” 容尺素有些无奈,“孩子尚未出来,你们两个倒是惦记着把我家孩子抢走,如是,可不厚道。” 嗔怪李天骄一眼:“存儿虽好,却是我的干儿子,这要是成婚,倒是有些不妥,不过要是是个女儿,长大后,若双方有意的话,成婚倒也是可以。” 末了看向萧安盈:“妍儿自也如是。” 不说同不同意,只说看孩子的意思。 萧安盈李天骄也乐了,道:“那便这样说好了。” 两个尚未经认识的小孩,大眼瞪小眼的,还不清楚,自家母亲已经盘算着把她们给卖掉了。 李天骄站了起身,扶着栏杆,李天骄感慨了句:“不知不觉,都已经这样多年了,转眼,孩子们都出来,我们也都要老了。” 匆匆时光,一眨五载。 闭眼,好似昨日都还是小孩,如今都已经成了妇人模样。 容尺素、萧安盈且笑不语。 无不是感慨时光匆忙。 问及李天骄与她婆婆赵夫人的关系时,李天骄有些无奈的道,老样子。 虽然林蓓瑶已经嫁给了二皇子,如今的英王,成了英王妃,绝了赵夫人想要娶林蓓瑶给赵行书当平妻的念头,可到底两人的关系却始终缓和不了。 尽管,李天骄给赵家添下了长子赵子存,亦是无济于事。 丫鬟来说,赵行书在前堂里喝醉了,李天骄不得以过去看看。 水阁里,还剩下容尺素与萧安盈,见萧安盈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容尺素问她:“可是有心事?” 扭头看了容尺素一眼,摇了摇头。 想来,可能还是为了姜燕两国之间的事情担忧,容尺素也不多言。 恰是这时,萧安盈却突然间开口了,道:“可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好姐妹?” 好一会,容尺素才想起萧安盈说的那个好姐妹,前生的自己。 颔首点头,未语。 萧安盈道:“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她的母亲,身子越来越差,听太医说,撑不过半年了……” 心神一震,容尺素没说话。 萧安盈接着说道:“她死后,我曾说要替她好好照顾她的父母,可如今我远嫁燕国,倒是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伯母快要不行,我许都没有办法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尽最后的孝道。” 苦笑了一下,萧安盈歉意的给容尺素道:“一时多言,靖宁你莫要见怪。” 容尺素顿了顿,摇头:“怎会。” 迟疑了一下,容尺素想要问点儿什么,萧安盈却是道:“也该喝的差不多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没再多言,两人便去了前厅。 如萧安盈所言,几个男人,真的又喝的差不多了。 李天骄在一旁劝酒,也劝不得赵行书,只得拉着赵子存在一旁监督着赵行书了,让他尽量少喝些。 一直喝道了近黄昏,这三个大男人,才终于舍得不喝了。 ~%%@ 临走时,李存峰拍着云恒的肩膀道:“靖宁我就好好交给你了,你若是敢对不起她,我定当不会放过你的。” 李存峰喝醉了,整张俊脸红的跟个苹果一样,行事也不如往日那般中规中矩,一副玉公子模样。 此举,倒是叫容尺素好生尴尬,皱眉瞧了萧安盈一眼,见她没有因此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恒打了个酒嗝:“这么啰嗦作甚?素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要对她好的。倒是你,不许惦记我媳妇了,要惦记就惦记你媳妇好了。今个儿我话也撂在这里了,你若敢欺负了月华公主,我定当也不放过你。”这小心眼的男人,别人替她的妻子撑腰,想酸他一把。 他便也依法炮制,酸了李存峰一把。 李存峰憋红了脸,“你放心便可,安盈是我的妻子,我定当也好生对她好的。”一把把萧安盈搂紧了自己怀里,跟云恒示威。 不过,没等他坚持多久,李存峰就醉倒在了萧安盈的怀里,彻底的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8章 宴姐姐,你还不想认我么 萧安盈眸色闪了闪,让带来的下人搀扶起李存峰,跟容尺素几人道别,就带着李存峰回去。 萧安盈刚走。李天骄自也搀扶着自家醉成猫一样的夫君离开。 各自走了,王府里倒是安静了下来,容尺素让人把云恒搀扶进去,又吩咐下人下去熬了解酒汤,灌他喝下,男人又把污秽物吐出来,这才舒服了许多。 一夜几近辗转难眠,睨着熟睡中的云恒,脑袋里想的全然是之前唐闵的话,还有萧安盈的话。 心情很复杂。 她该回去吗?许是人生中最后一次了。 此生若连最后一面都再见不了,她定然是会后悔的吧。 可若回去的话,她该怎么跟云恒说? ******* 春年才过。新的一年刚开始,姜国连同各国就有了动静。 得知燕国如今是幼帝初登基,之前燕国内讧。还乱得紧,便想趁这个时候来跟燕国分一杯羹,由姜国挂帅,瓜分燕国。 当下容明清便召集了众臣商议由谁挂帅迎战。 容尺素听闻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给萧安盈写了一封信,让人送了过去。 彼时两国交战,萧安盈是姜国的长公主,此事对她大大小小会有一些影响。 信刚送出去没多久,萧安盈便给她回了一封。让容尺素不用担心。李大人和李夫人皆是个明理的,倒也没有因此事,迁就于她。 如此容尺素才松了口气。 一月末,经过一番权衡商议,由云恒同李将军一同挂帅率领十万兵马迎战。 得知这个消息,容尺素并没有很惊讶,反应很平常。 如今,这姜国来势汹汹,似是要一举并吞下燕国,若不给他们点好看,岂不是让人看扁了燕国? 只是,容尺素肚子已经八个月大,眼见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临盆了,云恒却在这个时候要出去打仗,心里到底有些不踏实。 再者。犹豫了好些日子,她都还没有机会跟云恒坦白她其实就是江宴的事情,更没有来得及跟云恒说,她想要去一趟姜国的事情。 现下,两国交战,她去姜国,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容尺素陷入了两难。 已经好些天没有在王府路歇着的云恒,难得忙完了所有的事情,终于能回来好好睡一觉了。 却见着容尺素愁眉苦脸,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眼睛都快撑不住闭上了,还好声好气的问她:“怎么了?不开心?” 抿着粉唇,未语,云恒凑近,懒懒的在她唇上小琢了一口:“可是怪我没有回来陪你?这几日忙坏了,疏忽了你,别生气。” 脸贴着她的脑袋,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些日子,真的是把他累坏了。 “王爷,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迟疑了一下,像是下了好大的勇气,容尺素才开的口。 云恒顿了顿,“嗯?什么事情?” 他问,累的眼皮子都睁不开。 张了张口,容尺素酝酿组织了一下词语,道:“王爷……其实我……其实我是江宴……你……”扭头看云恒,接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硬生生的被咔在了喉咙里。 云恒这厮根本就没在听她说话,而是累的睡着了…… 容尺素轻叹,给云恒掖了掖被子,未出口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第二天早晨,刚梳洗好,用早膳的时候,容尺素忆起昨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跟云恒说的话,正寻思着要不要说的时候,云恒见她魂不守舍的,便问道:“素素,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思?”云恒一脸的疑惑不解。 容尺素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我没事。” 云恒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昨夜我不是故意先睡着的,别生气。”吻了吻她的两颊,“你昨夜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的?” 容尺素犹豫了一下,清润的眸子,睨着他道:“王爷,这番,非你去不可吗?” 云恒仲怔片刻,旋即道:“也不是非我不去不可,只是那姜国实在太张狂,此番若不给他们给教训,打个落花流水,倒是让姜国觉得我燕朝好欺负了。加之景帝刚登基,需要立威。” 云恒给她分析着。 可容尺素却觉得事情非云恒说的那样。 她知道他一直都想跟姜国打一场,只是从前姜国虽然常有异动,却始终没有出手。 因此,云恒没有机会,才没有个姜国开战罢了。 如今,姜国终于忍耐不住要动手了,他自然也坐不住了。 容尺素不懂的是,云恒为什么就非要跟姜国开战。 “王爷没有骗我?”容尺素望着云恒,太过于认真的视线,云恒有些无处可逃。 “我……” “王爷莫要瞒我。”容尺素咬唇,死死的盯着他的眼,一丝情绪也没有放过。 容尺素较起了劲来,云恒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好与容尺素坦白。 “这事说与你听,你可不能因此生我的气,好不好?”说出来前,云恒跟容尺素确定了一下。 容尺素点头,他才道:“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江宴?” 容尺素眸色渐深:“王爷心里还念着她?” 云恒揉了揉她的发:“我的心里只有你,真的。十年前,我初知她过世,为此秃废了一段日子。行书他给我打听到,是姜国现在的皇帝与他的妃子害的宴儿。我曾在她坟前许诺,我会替她报仇的。” “所以……素素,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等到了这天,你不会阻止我的,对吧?”商量的话语,容尺素神情有些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睫羽湿濡,眼里氤氲着雾气,凝成了滚烫的泪珠,流淌了下来。 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莫名的难受,她想哭。 这傻男人。 云恒见她不说话,反而是哭了,心里急了,把她抱得更紧一些:“素素,你不要生气,不要哭了。就一次,这一次,就让我去帮她报仇吧。” “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见着了,我也不怕躲着她。这一次若能帮她报了仇,我就辞去将军一职,带你还有我们的寻儿,去你想去的地方,一起看云卷云舒好不好?” “可万一你回不来了呢云恒?你万一回不来了,你叫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你为了给她报仇,难道你就不管我跟寻儿(云恒给未出生孩子取的名字)了么?” 容尺素咬着唇,红着眼质问云恒,心里竟然有些吃自己前世的醋。 云恒仲怔片刻,旋即才道:“我一定会让自己回来的,相信我,好不好?”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不知道他每次出征,她都有多担心他,每天有多害怕。 相信,她想相信,可她还是会害怕。 这一刻,容尺素多想告诉云恒,她就是江宴,她没死,她又活了。 可天公不作美,她刚想说的时候,池生匆匆的赶了过来,道是边关传来捷报,景帝宣云恒进宫。 云恒也顾不得这才吃了一半的早膳,与容尺素道了句:“素素,我先进宫一趟,你在王府里等我。”云恒就匆匆的进了宫。 “……”盯着云恒离去的背影,心里陈杂,有些不是滋味。 她终究是阻止不了他的吧? ***** 三天后,云恒出征。 临行前,交代容尺素好好照顾身子,等他回来。 纵使心里舍不得云恒出征,但容尺素也不能阻止他什么,唯好在燕京里,同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等他凯旋归来。 原本想告诉他,她是江宴。 但这些日子,云恒总是太忙。 忙的连跟她多言几句的空都没有,一回来,抱着她就累的睡着。 导致她连坦白的机会都没有。状豆余号。 现在,唯有等云恒回来再说吧。 只是,这事情能等,江夫人那里却不能等。 春节时,萧安盈说江夫人还剩下不到半年的命,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剩下来,是不是就只有不到五个月了? 轻抚着已经比西瓜还要几倍的肚子,八个月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加之她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更加不宜奔波,又何谈,拖着个大肚子到姜国? 有心也无力。 云恒远征边疆,容尺素一个人住在王府里多有不便,夷光公主便让人接容尺素到相府里养胎。 肚子逐渐变大,容尺素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 便索性就呆在相府里哪儿也不去。 期间,李天骄和萧安盈经常会带她们的孩子过来看容尺素,陪她说说话,聊聊天之类的。 这一日,萧安盈独自过来,没有带上李妍倒是让容尺素有些讶异,不过想着可能是李夫人带李妍去玩儿了,也不甚在意。 给萧安盈倒了杯茶,容尺素笑问:“今日怎有空过来了?” 萧安盈不答反问,“不欢迎么?” 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笑意。 容尺素道:“月华公主能大驾光临,我自然是欢迎的。” “欢迎便好。”轻声的一句,长睫轻颤。 萧安盈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事情么?” “嗯?”不解的看着萧安盈,萧安盈道:“我好姐妹的娘亲,病重的事情。我打算,回去看看她。” 仲怔片刻,僵了僵,容尺素笑了笑道:“这样也好,免得将来后悔。” “……” 一瞬两人无言,气氛沉寂的有些尴尬。 端着茶盏,正寻思要说点儿什么的时候,萧安盈却是放下了她手中握着的茶盏,茶盏落到桌面上碰击发出淡淡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十分响亮。 容尺素挑眉,听萧安盈低低说了句:“宴姐姐,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想认我么?” 心神一颤,容尺素整个人僵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萧安盈,张了张口,有些缓不过神。 萧安盈叫她宴姐姐? 萧安盈抬眸,墨色的眼眸凝着容尺素,与她四目相对,太过炙热的目光,容尺素有些无处可逃。 “月华你……” “从前,宴姐姐可是最喜欢唤我小妮子了。”萧安盈微微一笑,目光悠远,似是忆起了从前。 张了张口,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容尺素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安盈不在意她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宴姐姐可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还有江姒总爱跑到惑春园里春天采桃花、冬天采梅花、让阿芙给我们做糕点吗?那时候你总说我太能吃了,长大后,定然是个小胖子。” “可还记得,那时,你与太子哥哥在惑春园里情定三生?可还记得,你说过,要看着安盈长大,安盈这么皮,谁敢娶我的吗?” 声音有些失落,她兀自继续说道:“可还记得,你说过,我们的友情不变,就算你将来嫁给了太子哥哥,也会是我的好嫂子,好姐姐的么?” “宴姐姐,你可还记得,你死前说过,来生,还要跟我认识的么?”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可还记得。 她愕然,那些回忆,她自是记得的。 容尺素抿紧了下唇,前生的回忆如同走马观灯一样闪烁在脑海里,迷了她的眼。 自从怀了孩子后,她好像多愁善感了许多,不过是想起了往昔,泪水就忍不住要出来了。 眼前,萧安盈念着,晶莹的泪水也是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末了,她紧紧地凝着容尺素,苦笑着问:“宴姐姐,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多久?还要多久,才肯认我?”清润的眸子睨着她,容尺素无处可躲。 下唇几近被她咬破,容尺素半响,才吐出:“我还记得。”“ 动听的声音有些嘶哑,“安盈长大了,没有成为小胖子,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如今,也嫁了如意郎君。” “宴姐姐。”萧安盈一下子扑到在了容尺素怀里,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这几年来,萧安盈太安静了,过于孤芳自傲的性子,若不是平素里,与她有说有笑,容尺素都快忘了当初那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 快四年了,容尺素倒是再一次看到了她在她跟前显露本性。 一时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萧安盈,抬起手,轻抚着萧安盈的背,给她顺气。 好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我在,莫哭了。” 安抚好了萧安盈,容尺素似是才想到了什么,问萧安盈,她怎么认出她来的。 明明是第二世,这一世的她,跟从前可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便是从前过于熟知她,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总能第一个看到她,寻到她的唐闵两年前初见她时,还是防备了一些,才跟她相认的。 而萧安盈却是…… “在和亲燕国之前,我曾找巫师大人扑过一挂,她说你没死,在南方……我便来了……”萧安盈把她和亲来燕国之前,找巫师大人算卦,和巫师大人告诉她的事情,娓娓说给了容尺素听。 她知巫师大人的本事不小,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个本事。 三年前,萧安盈就认出了她,不过怕容尺素不肯承认,萧安盈又等待了这么久,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容尺素坦白。 可现在,时机虽然不合适,可萧安盈等不急了,那远在姜国的江夫人也等不急了。 萧安盈,这才顾不得那么多,把事情给容尺素说了。 若她还念着前世的情分,容尺素就不该否认的。 说起江夫人,容尺素又是无言。 那是生她养她,她曾对不起的父母,便是重生一世,那样的恩情也不会忘记。 可现在,若要去姜国太险了,且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不怕孩子突然间在半路出生,就怕万一半路上出了点什么事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加之,现在两国才刚刚开战…… 容尺素有太多的顾虑,一个不小心,不是她自己生死的问题,甚至还可能关系到整个燕国。 这个险,她不敢冒,也不知道该怎么冒。 萧安盈也深知这一点,一时间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道:“宴姐姐,你放心好了,这一切交给我来安排,我定当会让你见到伯母的。”小脸上很坚定,眼底微微闪过一抹冷意。 就算她待她如此,但萧安盈到底,也不再是当年单纯的小丫头。 眨眼,过去了一个多月。 孩子的临盆期越来越近,而云恒这才赶到的边关,准备与姜国开战。 看着云恒报平安的信笺,容尺素才松了一口气。 提着狼毫笔,好一会,才动的笔,给云恒回信,让他专心打仗,无需挂念家里,她跟孩子都很平安。另外,临盆期将近,孩子也快要出生了,让他定要平安归来。 信笺写好,交给了年欢,让年欢找人送往沙场。 年欢刚退下去,李天骄却是上门了。 大包小包的提着交给容尺素,“这些是我给寻儿做的小衣裳,你看看可不可爱?”拿出一件梅红色的小衫,放在容尺素的跟前,容尺素有些无奈。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乍一看,她带来的小衣裳,小首饰这些,全都是女儿家的。 李天骄还真是盼着她生个女儿出来,跟她结亲。 “不欢喜吗?”李天骄挑眉,不解的问容尺素,神情有些受伤。 这可是她快刺破了十个手指,熬了几个通宵,才给她未来的儿媳弄好的,这样就被嫌弃了,可不好。 容尺素无奈的道:“天骄,你这些衣裳都是女儿家的,万一这生的是男孩怎么办?” 虽然无论是男女容尺素都喜欢,可这胎儿安太医郑太医都说了,极其可能是个男孩儿,万一生的是男孩,不是女孩,这些小衣裳,不都的浪费了? 李天骄吐了吐舌头:“反正我是给我未来儿媳做的,这要是第一台是个男孩儿,那就留着给第二胎吧,不然第三胎也行,我就不信,你就生不出个女娃。” “……”为了给儿子讨媳妇,李天骄这也是拼了。 “你当我是母猪啊?这么能生?”容尺素有些没好气。 孩子有一个就够了,太多她可疼不过来,并不打算生下了寻儿,还要再生一个,或者好几个。 “好靖宁,不就是生几个孩子嘛,哪能就说是母猪了?且,母猪怎么能跟你比?”李天骄笑着卖乖。 赵子存往嘴里塞了个糕点,嘟囔着说道:“干娘,存儿要小媳妇。”黑葡萄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她,奶声奶气的小声音,怎么看怎么惹人疼爱。 容尺素讶异的是,赵子存不过才两岁多,怎么就懂得要媳妇了? 再看李天骄,李天骄无奈的耸肩,表示,这并不关她的事情,这可不是她教的。 赵子存扯了扯她的衣裳,噘着小嘴儿:“干娘……要媳妇……” 闹得容尺素没办法,容尺素只好暂时答应,哄赵子存,只要他听话,以后就给他媳妇。 赵子存不闹了,乖乖的继续吃他的糕点,李天骄这才问容尺素:“靖宁,预产期也快了吧?还有多少天?” 轻抚了一下圆滚的肚子,容尺素轻笑:“再有十天左右,便可了。” 李天骄跟着。轻抚她的肚子,“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是像你还是像云恒,不过不管是像你们谁,都是个好看的。” 小声的说了句:“都说儿像母,女像父,存儿一点儿都不像我。”撇了撇嘴。 容尺素轻笑,孩子的长相像谁还真不好说,毕竟,不是你想他像谁,他就能像谁的。 安抚李天骄道:“像行书不好么?行书样貌出挑,性子也好。像他倒也是极好的。” 说起赵行书,李天骄还是骄傲的,连连点头,倒也想开了些。 时辰不早,容尺素留她用过了晚膳,李天骄这才带着依依不舍的赵子存离开。 心里还惦记着他的小媳妇,临走的时候,赵子存咬着手指,盯着容尺素的肚子道:“干娘,我下次还来看小媳妇。” 奶声奶气的声音,令人哭笑不得,奈何太可爱了,重话容尺素也舍不得多言一句,只应了好,让赵子存想过来了,就让李天骄带她过来。 夜色微微凉。 简单的沐浴过后,容尺素刚准备安寝,夷光公主却端了一碗刚热好的鸡汤过来给容尺素喝了再睡,怕容尺素三更半夜起来饿着。 自从回了相府住之后,夷光公主没少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操心,乍看,又憔悴了一些。 容尺素看的心疼,“母亲,近来你瘦了不少,让你为靖宁操心了” 夷光公主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赶紧把鸡汤喝了早些睡,你现在怀了孩子,要早些休息才是。” 颔首点了点头,虽然不喜油腻,但还是闭着眼喝下。 见此,夷光公主才满意的点头。 犹豫了一下,问起了容尺素近日有没有容娉婷的消息,她可曾还来过信。 容尺素仲怔片刻,如实摇头。 心有些失落,夷光公主也没多言什么,交代了让容尺素好些休息,这就出了容尺素的院子。 躺在床榻上,容尺素心里有些不踏实。 忆起,前两日萧安盈带来的消息,心情有些复杂,很乱。 突然间,一道香味传了过来,淡淡的清香,几近感觉不到味道,但偏生吻了又很舒服,令人昏昏欲睡。 容尺素反应过来时,俨然来不及了。 张了张口,话还没有说出来,彻底昏睡了过去。 两道黑影蹑手蹑脚的从屋梁下来,一人望风,一人扛着容尺素就想跑。 恰是这个时候,另外一道黑影出现,阿七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睨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把郡主放下。”声音冷的宛若千年寒冰般慎人。 两人顿了顿,有些讶异阿七突然间的出现,不过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望风的就拔刀上前跟阿七打了起来,只防不攻,似是并不想杀了阿七,而是,想要争取时间,给另外那个人逃跑。 等阿七看清这黑衣人的策略俨然来不及,那黑衣人已经趁这个缝隙把容尺素带走了。 等相府里的侍卫闻声过来,阿七就把黑衣人留给相府的侍卫来 处置,而他则是去追容尺素。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出事。 不过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的踪影,到处寻也寻不见。 一个人的能力太单薄,想到什么,阿七前往了另外一个方向。 ***** “你说容尺素不见了?”眼前的人,微微眯起眼眸睨着阿七,脸带阴冷的银色面具,太过深邃的眼眸一看不到底,有些吓人。 “是。”阿七抿紧唇,怀疑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男人有些不悦。 “你怀疑是我做的?” 阿七冷笑,未语,但眼里的意思却很明确。 这人有前壳,虽然这三年安分了不少,也没有见再在江湖或者朝廷上生事端,但阿七仍旧是不排除怀疑他的可能性。 男人有些不耐,恰好青瓷青峰从外面回来,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分手妻约 /// 男人道:“容尺素失踪了,怎么回事?” “五爷,属下无能,没有把容尺素救回来,还请恕罪。”青瓷青峰单膝跪在男人的跟前请罪。 五爷没说话,眼眸阴鸷的睨着两人,让两人详细说是怎么回事。 青瓷道:“属下按照爷的意思埋伏在相府保护商王妃,不过对方的人太多,我方不敌让人闯了进去,并且把商王妃救走……”青瓷娓娓地说道,末了磕头请罪:“还请爷降罪。” 五爷睨着她还流着血的胳膊,知晓她没有说话,不过怒气却没有随之散去,反而更加生气。 阿七在一旁看着不说话,男人继续问:“是什么人做的?” “是姜国人,若属下没有猜错的话,黎梵将军也在里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9章 孩子出生 闻言,几人皆是皱起了眉头,面色不太好。 阿七亦是如此。 黎梵是姜国的名将,怎么会在这里。还做起了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 五爷微微眯着眼眸:“消息无误?” 青瓷点头:“无误。” 五爷睨了眼一旁的阿七,翘起的嘴角有些不屑嘲讽。 阿七皱了皱眉。 五爷低沉的声音有些阴霾:“找,出动阁中的杀手,无论如何,把容尺素找回来,不能让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是,奴婢明白。”应了声,青瓷青峰退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五爷为什么从三年前开始就一改从前,开始关心容尺素的生死,甚至是让她与青峰保护容尺素,但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纵使疑惑。青瓷也不敢多问。 “虽然这事不是你做的,但与你逃脱不了关系,你最好还是祈祷郡主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说完,阿七转身消逝在屋子里。 好大的口气,冷笑了一声,男人也没有在意。 轻抚上脸上的银色面具,眸色渐深。 ******* 容尺素醒过来的时候,她正在一辆马车上,捆绑着她动弹不得。 嘴里被塞着东西,话也说不出来。 睨着四周,瞬间便了然她恐怕是被人绑架了。 只是谁绑的她? 迅速在脑中筛选着可能绑她的人。 赵悦灵死了,秦嫱也早就死了。在京中她并无什么仇人。便是她爹的政敌,和云恒的政敌,要绑她也没有这个本事。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是姜国。 姜燕两国正在交战,云恒挂帅,而她又是云恒的妻子,免不得会有阴险狡诈之辈,想要用她来威胁云恒。 萧青城…… 若是他这么做也是平常。 阴险如他,本就不是什么真君子。 脑子思绪千百回转。 容尺素仍旧是一动不敢动,不但是动不得,而也是不敢动。 肚子里尚还怀着孩子,一个不小心,弄不好伤及孩子就得不偿失了。 哒哒赶路的马蹄声传进耳朵里,容尺素正想着应对的方法。 外面的人打开了帘子,见她醒了过来,也没有太大的诧异。只是睨了她一眼,又把脑袋探了出去,好似就是进来看看她现在的状况。 男人不惊讶,可容尺素是惊讶的。 姜国雄威将军,黎梵。 她是认识的。 萧青城最信任的人。 看来,她猜对了,来抓她的人,真的是萧青城。 这个阴险小人。 ***** 正想着,黎梵又进马车里了,不过相比于刚才,这次他手里多了两个饼和一个水囊。 进来,直接把她塞里塞着的手帕给拿开,一个饼拿到她跟前,不给她解开绳子,似是打算喂她吃。 容尺素看了一眼,没吃,反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那里。”隐隐中有些怒气,瞪了黎梵一眼。 “到了后,商王妃自然会知道,商王妃现在还是吃点东西的好,否则饿着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我概不负责。”萧青城只吩咐让他带容尺素回去,可没说不许虐待她。 若是她非要不吃东西,黎梵拿她也没办法。 饼尚还在容尺素跟前,这会儿,容尺素倒是吃了,不跟黎梵僵持。 否则吃亏的自然还是她。 不会以为她是云恒的王妃,姜国想要拿她当人质就会跟皇太后一样伺候着她。 就算她不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 容尺素能这么快想的开,黎梵有些讶异,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喂了她吃饼,怕容尺素噎着,又喂了容尺素喝了几口水。 一连被捆着赶路赶了五天。 这些人也真有耐性,除了每日中午时分找个茶棚买些干粮,休息一下,又启程,五天里,连客栈的门都没踏进过,一味只知道赶路,一刻钟也不耽搁。 很快就出了燕国,到达姜国边境。 黎梵等人是个大男人,又吃惯苦不过是赶了五天的路,自然是没事。 不说容尺素身体本来就差,不适合奔波,再说她肚子里尚还怀着个孩子都不行。 第六天的时候,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一整天都在干呕着,再这样下去,保不真的会出事。 黎梵也懵了,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 见容尺素如此,紧紧地皱着眉,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不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客栈可以给容尺素休息。状豆讽圾。 黎梵让人找客栈还没有找着,却是午时过后,容尺素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冷汗渗满额头,流了一身。 看来是要生了,一群大男人,有些手忙脚乱。 黎梵道:“你再坚持一会,等下就能找到客栈。” 疼得唇都快咬破了,容尺素没说话,死死地咬着唇,不敢松口。 暗暗的祈祷,念着。 一定要挺住,寻儿,你都在肚子里呆着这么久了,莫不要在这个闹小脾气。 肚子太疼,唇咬破,忍不住口申口今了起来。 天都快黑了,疼得容尺素死去活来,意识都快模糊,几近昏厥过去。 黎梵等人这才找到一个小村庄,给了银子让农家家主去给找接生的人过来。 那人拿了银子,又见她们这么多人,当下不敢怠慢,在黎梵的人监视下,找遍了整个村子,才找到了接生的人。 是个将近六十岁的婆子,黎梵不太信任这个接生婆,但时下窘迫,整个村庄就只有这么一个接生婆,也只好将近着用了。 准备好一切,那接生婆把容尺素的腿张开,曲着放好,给容尺素接生…… 屋里一片痛呼,全是女人生孩子痛苦的口申口今的声音,外面则是把守着七八个侍卫,听着这凄厉的声音纷纷皱眉。 粗汉子的众人,解是不知晓女人生孩子是这样的痛苦,这声音叫的实在是渗人。 农家的家主热情的给这些人奉上茶,误以为黎梵是容尺素的丈夫,见她紧绷着一张脸,还劝他别太担心,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待生下来便好了。 黎梵紧绷着的脸,有些动容,嗯了一声,目光却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不为所动。 容尺素咬着帕子,下身仿似被撕裂了般疼,充斥着她的神经,孩子要出来了…… “夫人,你再用了一些,见到头了,再用力一点。”接生婆看着出来的小脑袋,给容尺素喊道。 身上的力气已经费尽,使不出半点力气,听到接生婆的话,又紧咬了牙关,想着孩子,想着远在边关打仗的云恒,她不能死,也不能倒下。 “啊……”痛叫了一声,咬紧牙关,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 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才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 接生婆看着孩子打量了一遍,见是有把的,欣喜若狂的给容尺素报喜:“夫人,是个小公子,恭喜了。” 把孩子抱到容尺素的身旁。 容尺素刚生下孩子,脸色惨白,渗满了豆大的汗珠,气若游离,听到接生婆的声音,强撑着最后的意识,道:“把孩子给我。”伸出了手,接生婆看了眼孩子才给容尺素。 刚生下来的孩子,皱巴巴的小脸通红,睁着乌黑的眼睛打量着这个未知的世界。 原本还在哭,可目光落在容尺素身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否是感觉到了这个是她的娘亲,咯咯的笑了出来,倒是令容尺素有些惊讶。 连一旁的接生婆也忍不住夸赞,惊叹这将来定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她接生了不下百个孩子,却从未见到过有婴儿生下来竟然是笑,而不是哭的。 盯着挥着小手,无牙小嘴咧笑着的孩子,嘴角勾出一抹喜悦的笑意。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孩子。 是她的寻儿。 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心里的欣喜若狂,难以言喻。 这时,门被打开了,黎梵走了进来。 那接生婆又上前去给接生婆道喜,黎梵从腰包里掏出一锭银子给接生婆,把她打发走,关上门,屋子里仅剩下他跟容尺素还有刚出生的孩子,黎梵才走到容尺素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神情淡漠的说了句:“今晚你休息一下,明日再启程。” 国事当前,一日不可耽搁,再者,她们这还没有入姜国,尚还流连于在姜国燕国之间,避免让燕国追来的人追上,黎梵也万不会耽搁。 ◎ 只是今日容尺素才刚生下孩子,黎梵怕容尺素身子吃不消,恐怕坚持不到到姜国,这才消停的这一晚上。 对于容尺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颔首点了点头,算是允了黎梵的话。 黎梵看了眼容尺素怀中的孩子,也不抢走,就让人容尺素带着,就退了下来。 她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不会带孩子,抢走也没用,说不定没折腾一天,就会把孩子折腾没了。 黎梵刚退下,容尺素松了口气之余,不由地又担心了起来。 孩子这个时候出生,非但不是什么好事,非但还可以说是坏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9章 寻儿,娘定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一个人在黎梵手里已经很险了。 如今,寻儿出生,只会凭白给萧青城多一个威胁云恒的人质。 怀里的孩子刚出来,许是累了,这会儿闭着眼睛小憩了起来。 安静的睡颜。皱巴巴的小脸很可爱。 容尺素把孩子靠近,脸贴着脸。 “寻儿,娘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轻声许诺,暗暗的在心里盘算着。 生完孩子,她也是极累的。 喝了农家家主媳妇端来的鸡蛋红糖水,缓了一些力气后,容尺素这才抱着孩子,安然入睡。 并不打算走逃跑这一条路。 身体太差,又带着个刚出生的孩子,双脚无力,在这荒山野岭里逃跑,不用等黎梵来抓她,她跟寻儿也活不下去。 ******* 第二天一早。黎梵要带容尺素离开,继续赶路前往姜国。 原本做好了让容尺素等人,长住几日的农家家主见容尺素才刚生下孩子,她们就要走。有些讶异。 不禁上前劝黎梵:“这位老爷,令夫人这才诞下孩子,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好。这会儿赶路,对夫人的身子可是有大大的不利,往后许是会落下病根,要不再多住几日吧?” 黎梵墨眉皱了皱,道:“无妨。家父病危,时日无多,尚还在家期盼孙子,我同夫人还急着赶回去,家父看孙子最后一面。” 顺着农家家主的话。也不强调他跟容尺素的身份。 黎梵塞了一锭银子给农家家主:“多谢你昨日的款待。” 辞别了农家家主,黎梵等人就赶路。 临的时候,农家的家主的媳妇还给黎梵一些,一大早煮好的鸡蛋给黎梵,让黎梵给容尺素补身子。 这会儿孩子刚生下,容尺素的身子虚的紧。黎梵也不绑着她,就由着她在马车里养身子。 把鸡蛋给容尺素,“好好的养身子,别耍什么花样。”警告了一句,就退了出去。 车厢很安静,喂了奶后,寻儿睡得很香甜。 马车颠簸的不算太厉害,加之又有棉衣垫着,倒也影响不到寻儿。 鸡蛋并着水吃下,容尺素打开小窗子的帘子,彼时刚进入姜国的边境。 一种熟悉的感袭了上来。 一阔十年,再次回到姜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里还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虽然是落到萧青城的手里做人质。 但只要到了姜国,她总有办法脱身的。 ***** 燕国。 半个月了。还没有寻到容尺素的消息,整个王府、相府都急了起来。 不过为了避免让远在边关的云恒知晓此事,分了心。 容明清又刻意压制消息,尽量不让消息传出去。 容尺素要找回来,但国家也不能失守。 就算容尺素是容明清与夷光公主的爱女,但国事当前,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卑微了。 派出去的人,寻查无果。 阿七等人前往姜国继续寻,曾打听到容尺素在燕国与姜国的边境生下了一个小公子,心里既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盼了等了这么久的孩子终于生下来了,忧的自然是容尺素现在是在姜国人的手里。 虽然在那个农家里找到容尺素留下的血书,让容明清等人不用担忧她的安危,可又怎么可能不担忧。 得知容尺素失踪后,夷光公主没挺住,都要倒下来了。 ** 确定容尺素是被劫去姜国,并没有直接去战场。 容明清又挑选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前去姜国,目的,是把容尺素救回来。 **** 一连赶了将近两个月时间的路,终于到达姜国。 容尺素与寻儿被偷偷送进宫,幽禁在了一处宫殿里。 避免让人察觉,前来营救,容尺素入住群乐宫的消息,并未有传出去。 初入住三天,宫人照顾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只差没有行一步跟一步,连着上茅房都要看着她,连续几天见容尺素并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想要逃跑,才慢慢松懈了警惕。 五日后,姜国最尊贵的女人,彼时的皇后过来看望容尺素。 慰问了几句,看着容尺素怀里的孩子,几番想要问容尺素讨要来抱一抱。 皇后闺名刘月洲,是姜国薄英公的嫡出大小姐。 前世她还是江宴的时候,曾与她有过泛泛之交。 刘月洲为人狡诈,心思阴险。 这会儿,她自然是不敢给寻儿到她手里的。 赶路时,黎梵等人是男子,不会带孩子,身边也没有跟着乳娘什么的,生怕孩子出事,不敢拿寻儿来折腾,她也不怕黎梵会抢走她的寻儿。 可是刘月洲不一样。 这里是皇宫,乳娘、宫娥要多少有多少,而刘月洲也曾生下过两个皇子,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这会儿若是把寻儿给她,刘月洲抱走了,她恐怕就要不回来了。 容尺素不给,刘月洲的脸色不太好看。 脸上尽量的维持着笑意:“商王妃这么紧张作甚?本宫不过是见小世子可爱,想要抱抱小世子罢了,又不会把她给抢了去。” “皇后娘娘误会了,寻儿他怕生,恐会惊扰了皇后娘娘凤威。”淡笑着婉拒,很平静,丝毫不被刘月洲所惧。 “哦?是这么啊?”刘月洲显然不相信容尺素的话,而容尺素自然也没指望刘月洲会信。 平淡的颔首点头。 如此,刘月洲倒也没有坚持要抱寻儿,只是问道:“孩子多大了,可取名字了?” “王爷出征前取了。” “什么名字?”刘月洲问容尺素。 “千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刘月洲低低说了句,睨着容尺素怀里的孩子:“千寻,云千寻?倒是个好名字。” 嘴角弯了弯,略有一抹莫名的笑意。 颔首,容尺素没接话。 刘月洲道:“赶了两个月的路,商王妃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若有什么不适,缺了少了什么,让紫橡来找本宫禀报一声便可。” “谢皇后娘娘。” 她进退有余,不摆架子也不发脾气,作为一个人质俘虏,容尺素淡定的让刘月洲讶异。 笑了笑,刘月洲没说话,留了她的宫人紫橡在这里伺候容尺素,就离开了容尺素目前居住的群乐宫。 虽然没有夺走寻儿,也没有绑着容尺素。 群乐宫里里外外却是把守了不少宫人和侍卫,便是连暗处里都藏了许多暗卫。 虽然看不见,但容尺素却能感觉到那暗处里的气息。斤向尤技。 在群乐宫住下,但群乐宫里没有一个是她的人,容尺素不得不提防。 不管是用膳还是睡觉,便是连沐浴,容尺素也寸步不离寻儿,把寻儿留在身边,看的死死的,生怕这些宫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把寻儿给抱走了。 **** 燕国与姜国初次开战,云恒领先一步,夺回被姜国抢走的一座城池,以三万战七万,损了姜军三万兵马,把姜军击退十里之外。 狠挫姜国士兵锐气。 而这时,燕国士兵士气大涨,当下就让人送了捷报回燕国报喜。 初次开战,就登了先捷,依照这个形势下去,相信不出一两年时间,定能攻到姜国首都。 可恰也是在这个时候,容明清怎么瞒,也没有瞒住。 云恒还是得知了容尺素失踪的事情,南坪野一战,不幸被袭,损了三千兵马不说,自己还受了不轻的伤。 伤还没好,云恒承受不住内心的自责,一瞬堕落,无心打仗,竟是在这个时候,借酒消愁了起来。 江则苏、赵行书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 游说了云恒好几遍都没用。 云恒依旧我行我素,借酒消愁。 而这个消息传出去,姜军乘胜追击,屡屡来燕营偷袭,又损了不少兵马。 若不是当日池生反应的快,连军粮都要被姜军给烧毁。 赵行书这回可真的是忍无可忍,直接找上了云恒,提着云恒的衣领,对着还在喝酒的云恒脸上直接抡了一拳,顿时,左眼就青紫了起来。 云恒怒了,也还了赵行书一拳,赵行书捂着被打肿的嘴角,吐了一口鲜血,恨恨地的给云恒道:“还好你还知道还手,云恒,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鬼样子?就你这样,你还有什么本事带兵打仗?再这样下去,你可知,这十多万的云家军就都要被你害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云恒瞪了眼赵行书。 “我说什么,你她娘的还不明白吗?你她娘的是喝酒喝傻了吧?弟妹现在还在姜国人手里,你她娘的要真的惦记着弟妹,要救她。” “你现在就不该是在喝酒。你的士气呢?你的雄心壮志呢?都特么的被狗吃了吧?” 赵行书吼完,指着账营外,给云恒道:“你特么的出去看看,都什么样子了?这些都是效忠你云家一辈子的云家军。” “都是燕国的子民,他们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你就要这样践踏,把他们的性命当作儿戏?多少年的出生入死,你都不管了么?” “你在胡说什么。”云恒的怒瞪着赵行书。 见云恒生气,江则苏与池生想要拉住赵行书让他不要说了,都拉不住。 “该是我问你,你在做什么?把自己灌醉了的确是可以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想。可你不想想,我的弟妹,我的侄子,你的媳妇,你的妻子,你的儿子,现在还被藏在姜国那里。” “你把你自己灌醉,的确是好了。可你想过她们现在有多危险,她们还在等着你去救她们吗?你忘了你还要去给江宴报仇吗?” “云恒,你特么的孬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一味只知道逃避,当年江宴你是,现在你也是,我赵行书真他娘的看不起你。” 赵行书骂骂咧咧,又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云恒脸色很难看,阴沉不定的看着赵行书,最后直接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啊……”痛苦的大喊了一声,青筋尽暴。 充满血丝的眼,全是痛苦自责。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 他只是自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出征前,那小女人还满心期盼自己早些凯旋平安归来,一心想着他。 而他确实是打赢了一仗,挫了对方的锐气,可他却把她陷入了困境。 他对不起她! 见云恒一脸自责痛苦,悔过。 赵行书拍了拍云恒的肩膀:“想通就好,从今日起,好好振作。重拾起士气,让营外的众将士,众士兵看到他们的将领并没有倒下,并没有抛弃他们。好重拾士气,打倒佞姜。”赵行书眸色深幽,闪过一抹狠厉。 江则苏与池生皆是走过来,拍了拍云恒的肩膀。 同是明白云恒的心情。 若今日被抓走的是慕容惊鸿,亦或者是兰溪,他们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打仗。 虽然对于云恒此番行为表示可以理解,但云恒作为将领,却因儿女情长抛却士兵不管,他们自然是不能赞同的。 ***** 原本都快要陷入秃废,跟着云恒一起堕落的云家军见他们的首领突然间振作了起来。 没有如同平时一样喝酒到天亮都没有入睡,刮掉了胡子,一身清爽肃容的出现在他们眼前,皆是表示很惊讶。 云恒手里握着腰间挂着的刀的刀柄,睨着被王力赶到校场中间,排好队的士兵,郑重的给诸位士兵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再做出这样失理智的事情,并且为了彰显自己话的公平,还要给自己受军法处置。 原本心里皆是还埋怨因为云恒的堕落,害的牺牲了不少士兵的士兵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纷纷劝云恒,不赞成云恒受军法,当然凡事也是有列外的,有些人,还是看不开,对云恒之前所作所为表示不满,不能原谅。 云恒也不在意,便是赵行书等人来劝,云恒还是执意军杖自己三十,当然这三十不是他自己定下的。 原本是要军杖一百,可一百实在是太重,云恒是将领时下不能没有了他。 他若是倒下,对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最后在僵持下,不能太重,又不能太轻。 最后决定了军杖三十给云恒长长记性。 此事便揭过,彼时接下来,则是继续商议如何才快快速打败姜国,救回容尺素与他刚出生的孩子。 恢复过来的云恒,比之前多了几分干劲。 伤才初好,商议还策略云恒就率两千兵马夜袭姜国。 不过云恒没有直接动用武力,而是跟姜国玩起了战略。 第一晚,率领两千兵马直接闯入姜国的军营,把姜国的营帐粮食都烧了,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撤离,埋伏在姜**营的附近,往里面射箭,投炸药包,把措不及防的姜军,弄得鸡飞狗跳。 追出来,没追上不要紧,只怕回去回到营帐的时候,一切都被烧光,连条裤子也没得穿。 可若不追,眼睁睁的看着云恒等人烧毁了他们这么多东西,还损失了不少同胞,自也是不甘心的。 就在她们摇摆不定的时候,云恒又趁机让人烧毁了不少,这才带着原本带出来的云家军回营帐。 这回令佞姜损失了不少,而云恒带出去的两千云家军,只损失不到一百人,而受伤的也只有两百人左右。 还是大丰收。 第二晚云恒还是依法炮制,夜袭姜营,令姜营损失了不少。 云家军开心,可姜军的人却是笑不出来了。 原本还因为云恒的秃废,让他们一雪前耻没开心一阵,云恒就这么快无声无息的恢复了起来,甚至还接这个机会把她们偷袭了。 姜军挂帅的将军甄荛十分郁闷,在与众多将士谋士商议一番之后,决定白天休息,晚上防卫,看云恒夜袭还能够讨到什么便宜? 当然也有谋士建议如此不妥,万一云恒他不夜袭,改做白天来偷袭。 而他们白天正在呼呼大睡,这不是又要让云家军偷袭,吃云家军的亏了? 晚上睡不了,连白天也睡不了,甄荛顿时就不满了,当下就说那位谋士妖言惑众,直接推出去砍了。 这才掩耳盗铃般,各自回去休息,准备晚上去跟云家军作战。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姜军这才熟睡,云恒听得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心中虽有迟疑,怕此事有诈,但也赌这一回。 带了三万云家军直击姜营,把姜军打了个落花流水,直接擒了姜国将军首领甄荛的人头。 甄荛临死前,悔不当初,恨自己不听那谋士所言,落得如斯下场不说,还牵累了姜国仅剩下的七万兵马。 ***** 眨眼,过了一个多月。 这些日子,皇后偶尔会来这里坐上一会,随意问上她几句,有用的没用的,不管她答不答,她都一如既往的常会来。 幽禁群乐宫,对于群乐宫的事情,她一律不知。 也没有办法知晓。 群乐宫的宫人,嘴巴太紧,问了几句,问不出来,她也不好直接逼问,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地方。 暗处里,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 这样下去,总也不是办法。 容尺素还是得找机会逃离这里,避免真被萧青城拿她威胁云恒,亦或者她还需要去见上她前生的父母一回。 ******* 这一日,容尺素刚好喂好奶,哄寻儿在小床子上睡着,刚想用膳时,刘月洲过来了。 起身微微俯身给刘月洲行礼,刘月洲道她身子还没养回来,太虚,教她好生休息,无需拘礼。 在一旁坐下,宫人给刘月洲添了一杯茶。 抿了一口,刘月洲的视线落在小寻儿的身上,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小脸还有些皱巴巴,没有长大,肌肤粉嫩嫩,小小的一个,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甚是可爱。 刘月洲看着,都忍不住去轻抚寻儿的小脸。 表面上不为所动,但眼里的警惕防备,容尺素从未松懈过一分半点。 刘月洲轻笑着给容尺素道:“商王妃近日瘦了好些,晚上,小世子没少折腾商王妃吧?” 容尺素微微一笑:“寻儿晚上都很乖。” “这样啊?” “嗯。” “秦姬前几日才诞下了小公主,皇上给寻了不少好的奶娘回来,商王妃你近日也辛苦了,就把小世子放到乳母那里照顾些许日子吧。” 还是要来抢她的孩子。 “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不过寻儿已经习惯我了,别的人,他不习惯,就不劳烦乳娘了,寻儿由我来带就好。” “这是她们的本份,不会麻烦的。”皇后微微一笑,给身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紫菖会意,欲要上前去把还在小床子上熟睡的寻儿抱走。 容尺素一惊,抢在紫菖前面上前把寻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容皇后娘娘费心了,寻儿我来照顾就好。” 强硬的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商王妃这么惊慌做什么?不过是让奶娘照顾小世子几日罢了,又不会把小世子抢走,总会还你的。” “谢谢娘娘没事,寻儿无法消受。”她拒绝。 三番两次被拒,刘月洲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商王妃,你不要这么不识相。”声音微冷,刘月洲给紫菖使眼色:“把孩子抱过来。” “是。”紫菖应允,恰是这个时候,容尺素拔下了发髻上的发簪,抵在了她的颈脖上,“不要过来,否则今日我就死在你们跟前,休想要拿我跟寻儿威胁王爷。” 刘月洲仲怔片刻,旋即翘起了嘴角,“商王妃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犯糊涂了呢?孩子不过是寄养在乳母那里,总会还给你的。何须要用死来威胁本宫?” 冷笑了一声,双眼睨着容尺素:“忘了说。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不识相,和威胁本宫的人。把孩子给本宫抱过来!” “谁敢。”容尺素声音冷然,发簪两寸入了颈脖,汩汩鲜血留了出来,顿时就渲染了衣裳,红的吓人。 紫菖不敢贸然上前,睨了眼眉心紧蹙的刘月洲。 容尺素冷笑:“兔子急了也会跳墙,皇后娘娘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今日你若想把寻儿从我身上抢走,那么,我跟寻儿就死在你的跟前。”太过认真的神情,让人不敢忽视她的话。 簪入血肉,鲜血还在汩汩的流,容尺素的唇,她的脸色顿时青白难看,有些吓人。 原本熟睡中的寻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间从熟睡中惊醒,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容尺素抱得寻儿更紧了些,心如蚂蚁上热锅,七上八下,但碍于刘月洲在,她不为所动,生怕,她一个动容,就会让刘月洲看到她的不舍。 刘月洲原以为容尺素不过是在威胁她罢了,没有想到容尺素真敢对自己下手。 这样狠,刘月洲真不怀疑容尺素真敢跟杀了孩子,再死在她的跟前。 而,燕国商王爷对他王妃的宠爱,便是远在姜国的刘月洲都是略知一二。 若是今日容尺素跟寻儿真的被她逼死,没了可以威胁云恒,跟他谈条件的人质不说。 定然还会惹恼云恒,惹恼萧青城。 到时候,萧青城可没有这么容易放过她。 眉心紧蹙,刘月洲敛下眼里的阴霾,又恢复了之前的和气。 微微笑着:“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商王妃何至于这么认真?快把簪子放下,万一要是真伤到那里,留下伤疤可就得不偿失了。”刘月洲劝着容尺素。 让紫菖过去把容尺素手里的簪子给拿开。 再由紫橡去拿药物来给容尺素包扎上药。 刘月洲没有要继续抢走寻儿,容尺素暗自松口气。 没搭腔,也没敢把警惕放下。 仍旧抱着寻儿,轻轻哄着他,寻儿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天真的含着小手,哭完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紫橡给容尺素包扎好,刘月洲仍旧没有离开。 僵持着,气氛有些尴尬。 容尺素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不想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但你若是想把寻儿从我身上抢走,不可能。” 言下之意,她会配合刘月洲,乖乖的呆在群乐宫,任由摆布,但,她要寻儿呆在她的身边。 听明白了容尺素的意思,刘月洲嘴角翘起了一抹冷意。 答道:“今日商王妃也累了,好些休息吧,本宫改日再来看你。”说完,刘月洲带着宫人离开了群乐宫。 紫橡小声的劝着容尺素,“王妃娘娘何至于跟皇后娘娘对着干?皇后娘娘心善,只是想让乳母帮着照顾小世子,日后自是会还给王妃娘娘的。生命可贵,王妃娘娘要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声音有些小,但说的乍听却很有道理。 容尺素摇着小床子,垂了垂眼帘,道:“你跟着皇后娘娘多久了?” 紫橡顿了顿,有些不解容尺素的意思,不过如实答道:“奴婢是随着皇后娘娘进宫的,有些念头了。” 刘月洲,十一年前,她联合她对付江姒,硬生生把江姒从太子妃的位置弄下来,转而由刘月洲她嫁给了萧青城。 如今算来,这丫头跟着刘月洲十年左右,呵…… “退下吧,我想静一静。” 紫橡抬眸看了容尺素一眼,稍有不解,仍旧云里雾里的道:“娘娘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唤奴婢一声便可。”答了句,紫橡起身退下。 “你过来。”容尺素指着侯在一旁的一个小宫娥。 小宫娥疑惑的走近,毕恭毕敬的道:“王妃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能不能帮我送封信出宫?”容尺素恳求的看着眼前的宫人,平淡的声音,如恬淡声音般温和。 小宫娥顿了顿,旋即摇头:“王妃娘娘就莫要为难奴婢了。” 容尺素现在是被皇帝下旨匿藏在这里的,小宫娥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大胆替容尺素送信。 被人发现,可是要杀头的。 “那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容尺素清润的眸子睨着小宫娥。 小宫娥眨眨眼,“王妃娘娘可是想知道什么?” “宫中,可是有位闺名江姒的妃子?” 小宫娥皱眉,有些为难。 容尺素拔下了发髻上一根宝石点翠毓金步摇,塞到小宫娥的手里,咬着唇皮,用可怜兮兮之态睨着宫娥。 小宫娥打量了一下手里金步摇的成色和那宝石,再没眼光,也看的出是珍品,价值千金不在话下。 有些心动,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说道:“奴婢刚进宫不久,也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倒是听说过,栀贵妃出自江家,闺名好似就是唤作江姒。其它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栀贵妃? “你能不能帮我带个话去给栀贵妃?求你了。”她欲要下跪,小宫娥一惊,连忙搀扶住身子孱弱的容尺素,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大胆到要容尺素给她下跪。 “王妃娘娘您说吧,您要我给贵妃娘娘说什么?”被缠的不行,小宫娥应允。 抿着唇,容尺素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在小丫鬟耳畔里耳语了一句。 完了,又往小宫娥手里塞了个玉镯,小宫娥这才颔首,“奴婢明白了。” 等她退下,容尺素眸色渐深。 ****** 元夕殿。 刘月洲手里拈着紫菖刚倒的一杯热茶,抿了一口,抬了抬眼皮子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娥,“她亲口说的?” 小宫娥颔首:“奴婢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刘月洲冷笑了一声,她就说容尺素这么淡定,不可能没有后招的,原来不是害怕,而是想着江姒那个贱人会救她。 “她还说了什么,可有说跟栀贵妃是什么关系?”刘月洲问道。 跪在地上的宫娥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容尺素宫殿里的宫人,原来她并没有照方才的话去找江姒,而是到元夕殿把容尺素的话全部托盘给了刘月洲。 小宫娥摇头:“没有。”又道:“王妃娘娘的嘴巴很谨慎,不肯轻易说话。” 她这样说,刘月洲是信的。 毕竟半个多月了,她也确实没有从容尺素嘴里知晓一点儿有用的。 见刘月洲没说话,小宫娥抬头小心翼翼i地问刘月洲:“皇后娘娘,奴婢要不要把话传给贵妃娘娘?” “既然她让你去传,你若不去,倒也实在不好,便去吧。”原本还一脸冷笑的皇后,顿时就缓和了过来,微笑下,却是藏着一颗腐朽的心脏。 小宫娥顿了顿,得了刘月洲给的赏银,磕了头,这才乐颠乐颠的去找江姒。 小宫娥刚走,刘月洲脸上的笑容又没了,给紫菖使了个眼色:“让人盯紧长乐宫,有什么举动,随时禀报本宫。” “奴婢明白。”福了福身,紫菖退下。 刘月洲与江姒的恩怨,维持十年之久,心里早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扳倒江姒。 这一回,若江姒真的跟容尺素有什么关系,一个不小心做出了什么太过冲动的事情。 那她岂不是……? 眸里闪过一抹阴险,心里觉得好不畅快,这不,高兴的太早,就让宫人去传前几日薄英公前些日子送进宫里,道是从楼兰寻来的歌舞伎到元夕殿里表演。 ** 小宫娥到长乐宫的时候,恰好皇帝萧青城也在。 正好在陪江姒用膳。 江姒一向不忌讳萧青城,听小宫娥说有话禀报她,就直接让小宫娥说了。 小宫娥睨了眼萧青城,迟疑了一番,顶着一头尴尬才把容尺素的话转告给江姒。 语罢,见江姒与萧青城都是皱着眉,小宫娥连忙跪了下去:“奴婢该死,是王妃娘娘以死相逼,硬是要奴婢来传话,奴婢这才迫不得已来转达的,还请皇上、贵妃娘娘恕罪。” 磕头求饶,这番话是出来前,容尺素教给她的。 如是说着,不免有些心虚。 见小宫娥如此紧张,江姒有些好笑:“快起来吧,这么害怕做什么?” 小宫娥不确定的看了眼江姒,见江姒并没有生气,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她说要见我?可还说什么?” “她还让奴婢转达一句话给娘娘。” 江姒挑眉:“什么话?” “明月圆,思无邪。” 闻言,江姒脸色微微一变,“姒儿?”萧青城温柔的唤了江姒一声。 江姒摇了摇头,笑的有些勉强,什么都没说,给了赏银给小宫娥,就打发了小宫娥回去。 走了这一遭,受了不少惊讶,却并没有被处罚,甚至还得了好些银子,小宫娥整颗心都悬挂了起来,感觉特别不真实。 回到群乐宫的时候,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皇后的事情瞒下,把给江姒说后的事情告诉了容尺素。 得知江姒并没有说什么,容尺素不惊讶,得知萧青城在那里,她也不惊讶。 末了,打发小宫娥退下。 彼时月上中天,圆如银盘,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球。 风吹动发梢,划过脸容,痒痒的。 修长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窗台,嘴角翘起了一抹冷意。 ***** 第二日江姒没有来,第三天如是。、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容尺素没有见到江姒,却见到了萧安盈。 不由地有些讶异,“月华,你怎么来了?” 彼时萧安盈应该在燕国才是,怎么来了姜国? “我听说你被黎梵抓走,怕你出事,我就回来了。”萧安盈说完,把容尺素浑身上下打量了个便,见容尺素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靖宁,我还以为你……”话到此,萧安盈没继续说了下去,而是笑着道:“如今见到你没事就好。” 说话间,睨到容尺素怀里抱着的寻儿,微微笑道:“靖宁,这是就是寻儿?” 容尺素颔首。 萧安盈道:“真可爱,快来给我抱抱。” 把寻儿抱在怀里,萧安盈有些爱不释手。 这会儿是偷偷回的姜国,怕会出什么事情,萧安盈并没有把李妍带回来。 “月华,你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的,萧……皇上肯让你来见我?”萧青城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被容尺素临时改了口。 萧安盈道:“虽然我人是出嫁了燕国,但这好歹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皇宫。”她如是说,容尺素便明白了萧安盈的话。 在她离开的那些年里,萧安盈成长了不少,在这姜国皇宫,有几个她的人并不奇怪。 萧安盈叹了叹道:“我也没有想到皇兄这回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靖宁你放心好了,我定当不会让皇兄伤害你的。”坚定的神情,在跟容尺素做着保证。 容尺素颔首,并没有多言什么。 恰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扭头,江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睨着两人,先是微微笑着问了声萧安盈,萧安盈微蹙秀丽的眉宇,又是淡漠的神情,并没有理会江姒。 江姒也不在意,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扭头看向了容尺素。 “听宫人说你想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容尺素原先想假借萧安盈的名,跟江姒提个请求,不过萧安盈已经回了姜国,似乎又没有这个必要了。 但江姒来了,容尺素又不好跟江姒说,其实她就是叫她来走一遭,并没有什么事情。 萧安盈不解的看了一眼容尺素,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要见容尺素。 不过见容尺素的神情,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江姒,此番抓靖宁回来,是你的主意吧?”萧安盈眯着眼眸,冷声问江姒。 除了江姒,萧安盈想不到有谁如她这般阴险。 想出这样的招数。 毕竟祸不及家人。 对于萧青城这个哥哥,萧安盈不用提是多失望,但始终不相信萧青城做得出如此阴险之事。 江姒顿了顿,眸色微闪,道:“安盈,我知晓你对我有意见,可也不用把所有责任推倒我的身上。自古女子不得干政,打仗的事情,岂是我一个妇人能够参与的?” 二十五岁的江姒,早就没有了当年的稚嫩,如今一举一动无不是风华绝代。 萧安盈冷笑了一下,却不相信江姒的话。 美人病娇: 这个女人的嘴脸,这些年萧安盈早就看清了,也只有萧青城才会被那所谓的真爱给蒙蔽,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今日她我要带走。”萧安盈目视江姒说道。 “安盈,这个节骨眼,不是儿戏。我知晓你与商王妃关系不错,但也不能因为如此,就坏了大事。若是放了他走,商亲王云恒又安能不同姜国做对?” 人已经抓来了,万没有后悔之路。 “再者,此事,又安能是你我能决定?”江姒问萧安盈。 萧安盈想说什么,容尺素拉住了萧安盈,示意她不要太冲动。 江姒笑问容尺素:“商亲王妃可知现在外面都是什么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1章 王妃是个好女人 容尺素不语,对于外面的事情,这回,她真的是丝毫没有办法。 睨着眼前的江姒,十年未见。她变了不少,容尺素以为她对她的恨意,能随着时间抹平渐淡。 可当真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跟前,容尺素才知道,那些恨意,不可磨灭,她是忘不掉的! 江姒嘴角翘起一抹冷意:“你嫁了个大英雄,但不是好丈夫。” 四目相对,江姒嘲讽的笑笑,给容尺素讲了两国之间的战事,包括云恒几次把姜国的士兵击退,晾夺城池之事。 直把云恒形容的穷凶极恶,面目可憎。 对此。容尺素一笑置之而不理,脸上平淡的几近没有任何反应。 云恒是她的丈夫,他是什么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末了。她嘲讽的问容尺素:“你认为如斯,不说本宫,亦或者皇上,单是那满朝文武能放你走吗?” “你若识相的话,就好好呆在这里,在把云恒赶出姜国之后,皇上自然会放了你们,否则就别怪皇上无情了。” 说完,她不待容尺素说话,给萧安盈道:“安盈,皇上甚是想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去看看皇上吧。” 让人强行把萧安盈带走,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萧安盈。 江姒给容尺素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那句话,但极便是如此,本宫也不会放你走。”眼里闪烁着决绝。 语罢,就转身大步离开了群乐宫。 睨着江姒离开的背影,容尺素眸色渐冷。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从始至终,容尺素都没有会异想天开,想过江姒会大慈大悲放她走。 也正是因此,才会正中了她的下怀。 **** 果然。 在萧安盈被江姒带走后的第二天。 群乐宫来了个不速之客。 抿了口紫橡给她倒的茶,就挥手让一旁的宫人全部退下。 美艳尊贵的妇人身份极高,加之皇上对她也有几分敬重,宫人虽犹豫,也不敢违抗乔淑妃的话。 眉眼上挑,乔淑妃轻言道:“你就是商亲王妃,容尺素?” “是。” 乔淑妃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明月圆,思无邪。这话,你怎么知道的?” 容尺素抬了抬眼皮子,直视眼前一袭紫锦流月绣着大幅度蝶恋花宫装,盘着美人髻。芙蓉脸上浅装浓抹总相宜的美艳妇人,乔淑妃。 轻启朱唇,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苜芙。” 乔淑妃娥眉高挑,闪现一抹震惊:“你到底是谁?” 她不语,只是轻轻地哄着怀里的寻儿,低低的说了句:“我还能相信你么?” “你到底是谁?”抿紧艳红如朱丹的唇,重复刚才的话。 抬起头,她微微笑着:“十五年前,尚还年幼。梨园效仿桃园三结义,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苜蓿,你可还记得??”她缓缓说着,眼里扑闪了泪光。 尊贵的女人浑身颤抖,微微张着唇,眼里震惊掩不住:“宴儿,你是江宴?” “十年了,你还记得我。” 乔苜芙摇头,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宴儿已经死了,你……你怎么可能是她。” 末了,她突然间激动的站了起身,指着江宴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没死,我回来了。”她声音很淡很淡。 乔苜芙脑中像是被人投了一颗闷雷,把她的思绪全部都炸乱了。 明明都死了十年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回来? 任谁,也相信不了吧? 若不是这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容尺素也不可能相信这等荒谬的事情。 更别说,是乔苜芙。 可事情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她想不相信也难。 “你真的是宴儿?”冷静下来,乔苜芙目光紧紧地盯着容尺素。 容尺素颔首,“若我没记错,你肩胛处,有一颗红豆般大小的红印子,是石安小时候顽皮用香烛烫的。” 乔苜芙张了张口,默了半响,突然间抱住了容尺素:“宴儿,真的是你,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她肩呷处有这一颗红印子,除了她还有弟弟石安,爹娘,知晓的就只有当初义结金兰的好姐妹江宴。 就是连同床共枕多年的萧青城都没有察觉。 而旁人更加不可能知晓。 江宴……她真的是回来了? 反应过来,乔苜芙又问容尺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还年轻了这么多。”伸手去轻抚容尺素的脸。 乔苜芙与当初江宴同岁不同月,如今十年过去,她已经二十六七了,可容尺素怎么看着还这么年轻? 比江姒那个贱人都要年轻许多? “此时说来话长,等得了空,我再与你说。” 她如是说,把怀里睡着的寻儿放到小床子上。 乔苜芙也知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点了点头。 想到什么,给容尺素道:“宴儿……我……我现在是萧青城的妃子,你可怨我?”目光小心翼翼的问容尺素。 乔苜芙进宫为妃的事情,早前她已经听唐闵说起过,并不惊讶。 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怪乔苜芙的。 她俩感情虽好,但到底,乔苜芙是乔家的女儿,身为唯一的嫡女,她是该进宫的。 “你不怪我就好。”握住容尺素的手,乔苜芙轻声喟叹:“这么多年了,我想给你报仇,可江姒太奸诈,有萧青城护着她,我根本就拿她没办法。” 十年,江姒进宫为妃十年,十年皆是荣宠不衰。 萧青城对她的宠爱无人能及,就一如当初皇帝宠爱钥歌一样。 乔苜芙身后又有乔家要顾及,怎斗得过萧青城、江姒这对贱人呢? 再者,她也不想乔苜芙介入她跟萧青城江姒之间的恩怨,没有什么好怨的。 “苜芙,我阿娘她可还好?”容尺素抿着唇问乔苜芙,尽量压低了声音。 这一个多月来,她最担心的莫过于是江夫人了。 乔苜芙摇了摇头,实话跟容尺素说,也不瞒着她:“情况不太好,恐是熬不了多久……” 末了,乔苜芙握着她的手,给她道:“宴儿,你放心好了,我定然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我,你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只是拜托你帮我照顾好阿娘,我怕,我会见不到她最后一面。”她眼里有恳求,满是惆怅和失落。 乔苜芙点头,又道:“那你怎么办?萧青城准备用你来威胁云恒,他不会放过你的。”乔苜芙担心容尺素。 兜兜转转这些年,到底还是落在了萧青城的手里。 “王爷会救我的。”她如是说,嘴角翘出一抹笑意,对于云恒,她是相信的。 乔苜芙却是保持质疑,不过见容尺素坚信,她也不好说什么。 又问容尺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打算困在这群乐宫里么? 怎看,这也不似是她的性子。 果然,下一秒,容尺素就附在乔苜芙耳畔说了几句。 乔苜芙眼神一亮:“好办法,这事就交给我了。” “此事凶险,你需要小心一些。”容尺素不放心,又叮嘱了句。 乔苜芙点头,迟疑了一下,笑问容尺素:“此番,你想见的不是江姒,而是想要引我来对吧?”嘴角微微翘起,满是笃定。 她颔首,没有否认。 乔苜芙又道:“你怎知我会来?若我不来,那你岂不是……” “你会来的。”她话里满是相信,倒是令乔苜芙有些意外,旋即相视而笑。 若乔苜芙还记得她们的姐妹情谊,乔苜芙就会来。 容尺素笃定的。 若她没来,其实,也并无太大的关系。 但好在,她来了。 前生除了萧安盈这个小妮子,与她最要好的,无非就是义结金兰的乔苜芙。 只不过,江乔两家素来不合,她跟乔苜芙的关系,一直没有被众人知晓,而是在默默进行。 最大的乐趣,就是窝在唐闵呆的梨园里,共同观赏唐闵为她们唱戏,互相吐着苦水。 已过十年,对这份友情,容尺素其实也是有过忐忑…… **** 两人说着,乔苜芙又跟容尺素说起了唐闵失踪的事情,有些意外乔苜芙不知晓唐闵已经到了燕国,容尺素又如实给她说了。 乔苜芙不禁感慨:“我找了他这些年没找着,倒是被你找到了。不过他没事,那就好。”斤反找圾。 容尺素没注意到的是乔苜芙眼里一闪消逝的苦笑。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乔苜芙道:“我到群乐宫来,已经有了些时辰,你我又是独处,传到萧青城耳里恐是不太好,我先回去了,改日我再来看你。”紧紧地握着容尺素的手,朝她点头。 “嗯。” 乔苜芙临走的时候,又让随身的宫娥打点了一下群乐宫的宫人,省的到江姒、或者刘月洲跟前胡言乱语。 睨着乔苜芙离开的背影,容尺素也可终于松了口气。 但愿,这回不会失败吧? ***** 乔苜芙刚离开群乐宫,在御花园里,恰好碰到云家军都开兵临城门,还有心思陪江姒花前月下,游着御花园的萧青城与江姒二人。 “乔淑妃行色匆匆,可是去那里了?”江姒笑吟吟的问乔苜芙。 乔苜芙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道:“听说栀贵妃想出了个好办法,把那燕国王爷的王妃给劫了回来,这不是去瞧瞧,这商王妃到底是何人物。” “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劳的,一向不问世事的栀贵妃都不禁出手,做出了,这等肮脏事情。”不费余力的嘲讽着江姒。 江姒面色微变,一旁的萧青城轻蹙英挺眉宇:“淑妃,休得无礼。” 乔苜芙似是才看到萧青城的存在一样,受宠若惊的给萧青城请安:“臣妾一时只顾着跟贵妃娘娘说话,没有看到皇上您,故而才会疏忽皇上您,险些冲撞龙颜,还请皇上恕罪。” “淑妃!”闻她言,萧青城非但没有松懈眉宇,反而是越蹙越紧,乔苜芙也不甚在意。 抬眸给脸色不太好的萧青城,微微一笑:“皇上,今日是十七,臣妾的生辰,您答应过,今夜要陪臣妾的。”美目倩兮,巧笑盼兮。 当年艳绝姜国的除了有第一美人之称的江宴。 其二就是第一才女乔苜芙。 虽然乔苜芙如今已经不再似是当年少儿模样,成为妇人的她,却更加有风情韵味,丝毫不差于尽心竭力保养。 却因着上脂粉太多,皮肤已经略有暗黄,连眼角也有着淡淡纹路的江姒。 名正言顺在江姒跟前引诱萧青城,江姒咬碎了一口银牙,乔苜芙也不甚在意,凑近萧青城的耳畔,吐气如兰:“皇上,臣妾今晚在宫中等您。” 轻咬他耳畔,舌尖扫过,在萧青城耳尖上留下一抹朱红。 萧青城反应过来,朝乔苜芙看了过去,眉心蹙的更紧,有些讶异今日的乔苜芙竟然如此大胆,在御花园里勾引他。 “青城……”江姒轻咬淡色粉唇,情绪拿捏的极好,不会让人看得出她生气无理取闹,更加不会忽略她眼里的受伤。 萧青城眸色微闪,揽着江姒的肩膀:“苜芙一向如此,你不必跟她计较。” 江姒还是不甘,小性子的问他:“那青城,今晚你不要去她宫里好不好?” 江姒一直不明白乔苜芙为什么要跟她做对,起初还耐着性子,想着许是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欲跟乔苜芙化解,可久而久之一直频频碰壁,乔苜芙对她回答,只有一句,看她不顺眼。 狗急了还会跳墙,更别说是江姒。 你不仁我不义,本着这个想法,从乔苜芙进宫到现在,两人斗了八年,仍旧还在斗。 彼时,乔苜芙当着她的脸如斯勾引萧青城,她自是不甘。 “乖,朕答应过她的。莫要耍小性子,明晚朕在陪你。”声音温和,道:“前几日薄英公送了小玩意进宫,其中有两套头面很适合你,晚些朕让人给你送过去。”温声细语的哄着江姒。 江姒“嗯”了一声,没再缠着萧青城。 御花园是没有心思逛了的,江姒借故身子不适,就先告退回宫,也不似往日那般缠着萧青城送她回去。 没想到,萧青城挽留都不挽留,也不如从前那般哄着她,或者强追上去把她抱怀里珍惜呵护,就任由她自己回去了。 心有不甘,气的跺脚。 江姒也不能直接回头强行要萧青城哄她。 十年来,她从来没跟萧青城低过头,向来是萧青城宠她,怜惜她。 习惯成被动,让人宠惜,自不会再当那主动的人。 “皇兄宠爱栀贵妃还真是羡煞旁人。”讥诮的声音,萧青城扭过头,一袭锦杏色云飞月舞留仙长裙的萧安盈缓缓踱步走了过来。 微翘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诮。 萧青城蹙眉:“安盈。” 萧安盈微微笑着:“皇兄怎不去追了?若是伤了恼了栀贵妃,小心贵妃娘娘不让你上塌,传出去,可是要贻笑大方的。” “安盈,休得无礼。”萧青城脸色变了变,眸色微沉。 萧安盈不畏惧萧青城,盈盈美眸直视他:“难道我说的不对么,皇兄?” 自顾自的说:“栀贵妃年纪也不小了,还以为总会长大一些呢,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还这样爱使小性子。换做是我,早就受不了了,皇兄竟然还如此能忍耐。” “你……”萧青城气结,对萧安盈却是打不得,骂不得。 九年前一场夺嫡,先帝九子三女,就剩下萧青城、萧安盈还有个如今才十七的启奚王。 而萧安盈又是萧青城的胞妹,最后的亲情骨血,加之太后临死前,又让萧青城好好照顾萧安盈,对于萧安盈萧青城都是尽其能力的疼爱包容。 连重话都甚少说,更别说是打骂。 不过萧安盈如此一番直白的话,萧青城作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帝王,也不是不能忍耐的。 “皇兄不用这么生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若不喜我在皇宫里,我走便是。” “别闹了,安盈。”萧青城无奈的说道。 “皇兄,听我一句劝,放了靖宁,别再一错再错了。” “闭嘴。”萧青城声音重了几个分贝:“国事当前,岂能儿戏?” 萧安盈还想说什么,萧青城直接下令让一旁的贴身侍常严宽送萧安盈回去。 萧安盈笑的有些冷:“皇兄不必赶我,我自己会走。只是皇兄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良心可过得去?” 明明是不必要发生的战事,他总是试图想要并吞掉燕国。 不惜她还在燕国,他也要发动这一场战争。 如今,打不过了,在江姒的捣鼓下,又抓着容尺素不放,试图用容尺素与那才刚百日的孩子来威胁对付云恒。 她越发看不起他了。 萧安盈走了,她的话仍旧弥留在萧青城的耳畔:“皇兄,害死宴姐姐,你可曾后悔?” 后悔么? 想起那一抹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喊他‘太子哥哥’的小身影,勾起一抹嘲讽。 后悔!他后悔了! 没有人会一如当初江宴那般不顾一切的爱他,只爱他这个人,为他付出。 而非爱的仅仅是太子,是皇上,是萧青城。 而不是他!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一切都来不及,回不去了。 是他亲手逼死了她! **** 千鹿原一战,姜国惨败,云恒以三万兵马战胜。 将姜国的七万兵马击的溃不成兵,当下退出千鹿原,逃回姜国。 云恒乘胜追击,打进了姜国最近的一个都城,仅用了三天,夺下宛城。 并且,还是尽量没有伤及姜国的百姓,因此,虽然是敌国首领,夺国之恨不共戴天,但云家军,却颇的好评,并没有被宛城之人怨恨。 留下池生和另外一个副将,带领三千士兵做好交接,云恒则是领着仅剩下的十万云家军,前往另外一个都城。 越战越勇,三个多月的时间,分别跟李将军兵分两路,从南开始,一个从西开始,一共拿下了姜国十一个城池。 彼时,姜国的士兵,听到云家军三个字双腿都忍不住发抖,而云恒的名字,在姜燕两国更加如雷贯耳。 待他打到临近姜国首都的一个城池,抚河时。 还没有进城,抚河的城前,已经跪了一众士兵和百姓。 而镇守抚河的将军苏成安则是直接给云恒交了降书,只要燕国愿意善待抚河百姓,他与抚河的士兵百姓,愿归顺燕国。 此举,云恒虽疑惑,但却极是喜欢苏成安的直接爽快,可以令他省下不少时间,也不用伤及无辜的性命。 当下便允了苏成安的话,留下最信任的赵行书与三千兵马做收服最后的工作,云恒就带领余下的二十万士兵,直接前往姜国首都。 原本的十万士兵,在这三个月里,留守的留守,战死的战死。 加上后来,容明清让骠骑将军曹瑞带来的十二万兵马,二十万,拿下姜国,够了! **** 这一仗历经半年多时间,云恒已经等不急想要去见容尺素。 这么久,没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姜国那些孙子有没有亏待他的妻儿。 还有他的孩子,如今也快半岁了,他都还没见过。 也不知道孩子是长得像他呢,还是长得像容尺素。 不过于云恒而言,只要是他们的孩子,像谁,倒也没有太大的干系。 ** 一路前往姜国首都,临近的城池都已经被云恒拿下,彼时也就不去纠结旁的城池。 而是直捣黄龙,直接前往姜国首都,定是要把姜国打个落花流水。 让佞姜明白,他云恒的妻儿,不是他们这些贼人能够轻易动的。 明日就要去攻城门了,江则苏见云恒正坐在外面吹风,走过去,在云恒身旁坐下。 遥望着明月,如同琴音般的嗓音缓缓从嗓子里溢出来:“明日就要攻进姜国了,王爷可是在想王妃与小世子?” 云恒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勾唇笑道:“知我者则苏是也。” “王爷,喝酒伤身。”江则苏视线落到云恒手中的酒囊。 云恒晃了晃已经所剩无多的酒,道:“就喝两口,无妨的。” 压抑了好几个月,云恒确实没有再喝过酒,见此,江则苏也不再阻拦云恒喝酒,反而在云恒递给他的时候,江则苏也喝了一口。 听身旁的男人叹了声,低低说了句:“打完这一仗,我就可以好好陪她了。” 知晓云恒说的是容尺素,江则苏没说话,静静的听云恒道:“是我委屈了她,跟着我,好日子没过上多少便罢,还整日要为了我提心吊胆。” “如今,更是同寻儿落入佞姜手里。这一仗平复天下,本王倒是可以卸下肩膀上的担子,好好陪她了。” 半响,江则苏吐出一句话:“王妃是个好女人。” 云恒的嘴角微微翘起,是啊,她是个好女人。 这辈子,他再也找不到她这样的好女人了。 所以,他得好好珍惜她。 明月晃了云恒的眼:素素,等我! **** 云恒拍了拍江则苏的肩膀:“早些回去睡吧,明日就要攻进姜城了。” 江则苏点头,喝了一口酒,睨着天上明月,映出来的是慕容惊鸿那纯真笑颜。 出行前小女人拽着他袖子说的话,仍旧还弥留在耳际:苏苏,你要快些回来,别让我等太久,我怕我等不急,就会找你的。 这样单纯天真的话,也就这样紧扣他心弦…… **** 公元前三百五十七年七月十一日,夏。 不合了三十多年的姜燕两国,终于要在今天彻底决裂,做最后一战。 燕国虎将云恒率领二十万大军,直攻京都,迅速拿下城门,直接攻进姜国皇宫。 战火熏天,姜国上下乱成了一片。 因着皇宫还有皇帝坐镇,宫门尚未攻破,到底还维持最后的一丝平静。 这时,有消息传来,城门快要失守。 身为皇帝的萧青城不得已换上一阵甲胄,欲上阵杀敌,捍卫姜国,给予姜国士兵信心。 皇后刘月洲听闻这个消息,匆匆赶了过来,一路上太过着急,盘的高高的发髻不免凌乱,连着发钗都东倒西歪,却仍旧挡在萧青城的跟前:“皇上,不要去。” 萧青城皱眉,睨着眼前发髻凌乱的刘月洲,眸色微冷:“让开。” 刘月洲摇头,不肯让开:“皇上,臣妾求你不要去,城门已经快要失手了,皇上。”刘月洲态度坚决,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 甚至劝:“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仲倾拦住皇后。”萧青城冷声吩咐。 一旁的仲倾连忙上前将刘月洲禁锢住,“黎梵,走。” 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的皇后对着萧青城的背影喊道:“皇上,求你不要去,皇上……” 萧青城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只说了句:“仲倾,送皇后离开。” 就再也没有回头,任凭身后的刘月洲在身后哭喊。 该来的,总算是要来的。 怎也没有想到,最后来阻止他的竟然是他从未正眼瞧过的皇后。 反观,一向与他浓情蜜意的江姒却早就没有了踪影。 真是可笑。 “皇后娘娘,得罪了。”仲倾刚想要带刘月洲离开,刘月洲却突然间冷静了下来,面色阴冷的给仲倾道:“仲倾,你跟随皇上也有许多年了,难道你忍心想看皇上去送死吗?” 云家军,云恒! 如雷贯耳的名字,就算是远在这皇宫里,刘月洲也是有耳闻。 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已经夺下了姜国诸多城池i,他的厉害,整个姜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彼时,姜国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萧青城彼时过去,无疑是送死罢了。 仲倾抿着唇,不解的看着刘月洲,刘月洲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意。 “仲倾,你去把商王妃跟她的孩子带来,本宫就不相信云恒会对他的妻儿置之不顾。” 下巴微微扬起,狭长的凤眼充满冷冽。 仲倾咯噔了一下,“皇后娘娘,皇上说了……” “如今你认为是皇上说的算,还是皇上的命重要?难道你也想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死在燕人的手里吗?” “属下明白。”应了这一声,仲倾没再说话,退了下来。 安静下来的皇宫,只剩下宫门里传来的打仗厮杀的声音。 刘月洲抬眸看了看天空,她不会让他死的。 ***** 姜国皇宫最后的一丝平静,随着那打仗激烈的声音,终于还是被打破,宫中的宫人纷纷收拾东西四下逃串,在云家军进宫之前逃跑。 姜军所剩的士兵不多,宫门前后四处硝烟,到处都躺着士兵的尸首,鲜血混合着硝烟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姜国皇宫。 萧青城还在坐着最后的战斗,与云家军厮杀着。 沾了一身血色,发髻凌乱的云恒,嗜血的睨着眼前的黎梵。 听说,就是这个人动的手,把素素从燕国劫到姜国来的。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眼眸,邪魅狷狂。 云恒挥动着手中的长剑朝黎梵刺去。 黎梵躲开攻势,与云恒交锋不下几十个回合,两人身上都受了伤,渲染了血。 不过,相比于云恒,黎梵可要严重多了。 黎梵被云恒踹了下马,长剑抵在他的喉咙,刚入一寸,突然间这个时候,一道蛮力横扫过来,打的云恒握着长剑的手一颤,分神之际,那人已经将黎梵从云恒手中救走。 云恒微眯着眼眸,睨着眼前一身银色甲胄的男人。 “你就是姜国皇帝,萧青城?” “阁下就是威武大将军王,商亲王云恒?” “受教受教。”云恒冷笑了一声,两人相互打量了一回,那炙热的狂热恨意上来,云恒几乎是同时跟萧青城一起动手。 十年,他等了快十年了,是时候该为他没有娶到的小新娘报仇了。 强者交锋,不分上下,两人从马上打到地上,虽说两人现在是单打独斗,却没说不许让人帮忙。 有士兵趁空互相偷袭二人,萧青城最终是被云恒踩在脚下,刚才抵着黎梵的长剑彼时却抵在了萧青城的颈脖上,而彼时,黎梵也被最后赶上来的后援军首领李将军生擒住,亦是救不了萧青城。 天要绝他! 萧青城几乎都要认命的闭上眼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云恒,你若是杀了皇上,本宫定是要让你的妻儿给皇上陪葬。” 刘月洲身后,容尺素怀里抱着寻儿颈脖被仲倾用刀抵住,一动不敢动,清润的眸子正望向云恒 见着突然间出现的刘月洲,和容尺素,云恒的动作顿时停顿住了。 眼里满是欣喜,可当见着那把抵在容尺素颈脖里的匕首,云恒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而彼时,原本还在打斗着的双方,也因为刘月洲与容尺素突然间的出现,停顿了出来。 “放了素素。”云恒半眯眼眸,危险的睨着刘月洲。 “商王爷若想要本宫放了商王妃不可,只要商王爷放了皇上,并且退出姜国,本宫就放了商王妃,否则的话,本宫就杀了她。”话里尽是威胁。 躺在地上的萧青城有些狼狈,闷哼了一声睨着刘月洲。 有些诧异,旋即紧蹙了眉心。 云恒真的会为了容尺素放过他么? 云恒紧抿着薄唇,在国与家,眼前这个小女人中衡量,他几近要没有犹豫就答应刘月洲的话。 可身后的士兵却是纷纷地喊道:“王爷三思,万不能放了姜贼。”今日若放虎归山,让姜贼憩息过后,卷土重来,想要再对付可就不容易了。 这个道理,云恒何尝不懂。 没有人比他更想杀了萧青城,可…… 可若杀了萧青城,没了素素跟寻儿,那又有何用? 云恒不是大义之人,因为战事,他已经没了一个江宴。 如今,他自不会再因为打仗,再次失去他跟容尺素好不容易的安稳幸福。 不顾所有人的争议,他道:“好,本王放了萧青城,你把素素放了。” “王爷……”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恒,甚至还有的副将士兵都要跪下了。 云恒还是不为所动,方向要放了萧青城的时候,被压着,一直沉默着的容尺素却是开口了:“慢着,王爷。” 众人讶异的看着容尺素,皆是不解。 难道,容尺素是要为国牺牲么? 容尺素自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伟大。 “素素?”云恒同样是不解的看着容尺素,漆黑如墨的眼眸神情有些复杂。 “容尺素你想做什么?”刘月洲瞪了眼容尺素,之前都说好了的,难道这个时候容尺素是想反悔了? 刘月洲眸色微沉,闪过一抹慌乱。 恰好被容尺素收在眼里,不过她也不甚在意。 给云恒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容尺素目光落在萧青城的身上:“萧青城,若你愿意臣服燕国。” “并且保证,从此世世代代不在于燕国,不在于燕国为敌,王爷定当会放过你,善待姜国子民,你可愿意?”清润乌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萧青城。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若他不识相,容尺素也没办法了。 萧青城有些讶异,已知容尺素身份的她,没有想到,容尺素竟然还会给他说情。 喃喃出声:“宴儿……” “皇上……”还剩余的士兵望向萧青城。 其中有说誓死也不臣服燕国的,当然也有怕死的已经给云恒跪下要投降了。 两国现在实力实在悬殊,若打下去的话,定然也是打不过的。 还不如投降罢了。 毕竟,这商亲王虽然是敌国之人,但依照他之前善待那些被他晾夺抢占走的城池百姓,只要能保住一条命,投降又如何?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萧青城与云恒身上。 云家军对此也颇有异议,垂手可得的姜国,突然间却只是收复而不是完全夺取,打了这么久,不免有些不甘心。 云恒与容尺素的目光相对,虽然不解容尺素为什么不让他杀了萧青城,但面对女人的请求,云恒实在是无法拒绝。 低头睨着还在他剑下狼狈的萧青城,他道:“素素说了,若你愿意投降世世代代臣服燕国,本王饶你不死,且善待姜国所有的黎民百姓。” 他话音刚落下,姜国有一将士忍不住唾骂:“毛头小子,不过就一介将军,还真当燕国是你家的,你说的算了?” 云恒淡淡睨了一眼,懒得计较,所有的目光在萧青城的身上,紧紧地凝着他。 容尺素扭头看了眼皱着眉的刘月洲继续道:“萧青城,姜国子民的性命都握在你的手上,该怎么决解,你且看着办吧。” 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眼里最后残存的一丝温度。 萧青城终是瘫痪了地上,“自古成皇败寇,朕败了,朕投降,任由你们处置,只愿云恒你信守承诺,善待姜国子民。” 冷笑了一声,云恒收回了抵在萧青城颈脖上的长剑,放了萧青城。 给身后的将士使了眼色,让众人收拾好这个残局,云恒走向容尺素。 得了解脱,容尺素扑倒在云恒的怀里:“王爷……”脸贴着云恒的肩膀,吸了吸子,没忍住,闪烁出来的泪光,湿了云恒的甲胄。 云恒拍了拍容尺素的后背,替他顺气:“我在……素素,莫哭了。”轻声哄着她。 许是也察觉这里并不适合煽情,容尺素吸了吸子,止住泪意,抬眸看云恒。 “王爷。”哽咽的唤了他一声。 云恒宽厚修长的大手,轻抚着容尺素消瘦的没几两肉的小脸,自责心疼道:“素素,你瘦了。是我让你委屈了……” 容尺素摇了摇头,嘴角翘出一抹笑意,却不说话。 郎情妾意,温馨的模样,羡煞一众士兵副将的眼,肉麻的他们皆是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酸溜溜的。 却是灼伤了萧青城的眼,牵了牵嘴角,有些嘲讽。 “皇上……”耳畔传来一道声音,刘月洲踱步到萧青城的跟前,第一个好无顾忌的抱住萧青城,“皇上,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皇上……”脸上化着的精致妆容都被她哭花了。 ☆ 那里还有往日端庄模样? 萧青城僵了僵,有些不适应,不过却没有推开这个在死的关头,唯一没有抛弃他的女人。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想说点儿什么,哑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容尺素与云恒身上,两人正浓情蜜意的逗弄着孩子。 萧青城将脸扭过一旁,不去看。 这一仗,姜国败了,与燕国签下契约,世世代代,只要姜燕两国尚还存在,姜国都势必臣服燕国,成为燕国的附属国。 萧青城万般不愿,但为了姜国的子民,却不得不签下条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2章 回燕国 谢(猫咪)(姣妹砣)赏玫瑰 刚打过仗,姜国彼时现在都还是四处硝烟,乱成一团。 云恒怀里抱着寻儿,有些爱不释手;跟容尺素并肩走在街道上。 容尺素正寻思着,要不要开口跟云恒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云恒却打破沉默说道:“素素,我攻打宫门之前,得知了一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容尺素挑眉,“什么事情?”略有不解的看着云恒。 云恒突然间停顿住了脚步,漆黑如墨的眼眸紧锁容尺素,“素素,你……你其实……” “云恒……其实我……我是江宴……”两人四目相对,话几近同时脱口而出。 “……” 云恒张了张口,旋即兀自弯唇一笑,单手将容尺素搂入怀,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知道。” 容尺素不解的问云恒:“你怎么知道?” “攻进宫门前,则苏带了个女子回来。与你前世的眉眼有几分相像。她告诉我,你没死,你其实是江宴。”云恒放开容尺素,娓娓的给容尺素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末了唇角带笑的看着她。 刚想说什么。但怀里的寻儿又不乐意了。 容尺素把寻儿抱过来,轻轻哄好,这才问云恒:“人呢?” 心里猜测,云恒说的大概就是江姒了,早前就一直不见江姒的身影,想必是逃了。 没想到竟然落到了云恒的手里。 “关在军营里,王力正看着。” 若有所思的点头,抿着粉唇,犹豫了一下,容尺素问云恒:“我……我隐瞒了你这么久,你怨我么?” 如果她早些告诉云恒。云恒也不用挣扎煎熬这样久,又何须还有这样多的波折? “我爱你都来不及不了,怎会怪你?”云恒声音低醇,如同陈年老酒般醉人。 容尺素不禁红了脸,怪嗔了他一句。 云恒道:“其实,出征前。你似是一直有话跟我说,想说的就是这个吗?”云恒问容尺素。 容尺素点头。 没想到,云恒竟然还记得。 “真如此,若要怪,那就只能怪我了,都是我没听清你说话,不然,我早就该知道了。”男人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近十月的天,已经有些凉,不宜在街上久呆,容尺素带着云恒去了江府。 时隔好几个月,容尺素与江夫人、江太师已经相认。 不过此事,并没有公诸于世,知晓的,不过仅是江太师夫妇、萧青城、乔苜芙、江姒罢了。 江府。 江夫人到底没有熬过来。在跟容尺素相认后的两个月后,就魂归黄泉。 病逝时,她是欣慰满足的。 临死前,她到底是见到了她女儿,了却了一桩心事。 而彼时,偌大的江府。 除了一竿下人,其实就剩下江太师这样一个孤寡老人。 江太师见着云恒这个女婿心情有些复杂。 虽说这是自己的女婿,可云恒,却也是灭了姜国,带兵踏破姜国的敌人。 身为姜国的忠臣,介于好不容易寻回来的爱女、女婿与临近崩溃的国家之间。 最后,江太师还在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认可接纳了云恒这个女婿。 毕竟嘛,云恒除了是敌国的人之外。 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个有作为的大将军,亲王。 对容尺素也是疼爱有加。 无论身价还是样貌都是无可挑剔,没什么好不满的。 再者,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女婿,他有什么好不要的? 虽然这女婿,炫耀他恐怕就是炫耀不来的了。 不过心里想想都满意,真没没什么好差的。 ** 晚上,云恒没有回军营,而是留宿在江府。 让江则苏、王力等人犒劳那些幸苦了半年多的士兵。 晚膳已经用过,江太师这个老丈人,硬是要拉着云恒喝酒。 云恒愿意奉陪,隔了二十年左右,两人再次相见,容尺素也不拦着他们两人,回院子里哄寻儿入睡。 毕竟,过几日回燕国,又不知还要何时才能再见。 酒过三巡,两人都已经喝的微醺。 江太师拍了拍云恒的肩膀道:“老夫把宴儿交给你,往日你要好好待她。若是敢欺负了她,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定也要为宴儿讨回一个公道。” “岳父大人请放心,我定是会对素素好的,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见他神情认真,并不是在敷衍他,江太师这才满意的点头。 又不禁感概:“从前老夫一直遗憾,若当初宴儿遇到的人不是皇上,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突然间想到什么,江太师话锋一转,“说来,这一切,还得怪你。”翘着胡子,不忿的瞪了眼云恒。 云恒甚是无辜,不解其意,这事怎怪起他呢? “你说你啊,不都说好要娶宴儿了吗?那丫头前几年心心念念着你,初学画,歪歪扭扭的还画过你的画像,说要嫁给你。” “你倒是好,一走就是好几年,除了每年来封信,人影都没一个。让萧青城那混小子钻了空子,你当初要早些来,宴儿又怎会如此想不开,给皇上哄骗,做出那等傻事。” 云恒顿了顿,有些讶然。 她曾想过他么? 从前每年他都会往姜国送信、给当初的江宴,现在的容尺素送生辰礼物。 可这一切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他从未收到过回信,加之后来得知江宴为了萧青城而死,他以为江宴其实早就忘了他,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只是从前他从不去面对,承认。 没想到,原来事情并非是他想的那样。 “岳父大人,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江太师有些没好气:“我还能骗了你不成?”见云恒不太相信,江太师挥挥手,让自己的心腹陆管家过来,“你去把当年宴儿留下的东西拿过来。” 陆管家退下,不到一刻钟的时辰,就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过来。 盒子有些旧,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不过却被保养的很好。 江太师把盒子放到云恒跟前,“诺,你自己看,看我有没有哄骗你。” 云恒犹豫了一下,没反驳,打开了盒子。 里面放着许多小玩意,有木雕,女孩子的珠钗玉饰,很多很多,看的云恒眼花缭乱。 每件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这些都是当初她精挑细选给江宴的。 一旁还放着一卷画,云恒拿起来,摊开。 有些残旧的画纸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一个小男孩,大约五六岁左右。 画的有些歪歪扭扭,却轮廓分明,隐约分辨得出来。 那一双微弯着的桃花眼,是云恒的象征,画的很传神。 看的出来,当初画这幅画的人,是用了极大的心思。 画上还写着几行清秀稚嫩的小篆。 【恒哥哥,要记得来娶我。太久了,宴儿会忘记你的! 画这幅画像的时候,江宴七岁,距离初见云恒那时,已经过了三年多,小小年纪的江宴记忆力虽好,却也把当初的小男孩容貌模糊了。 这也是,江宴画这幅画,为什么只有轮廓和眼睛像云恒。 那时,她快忘记他了吧? 心仿似被人狠狠一蛰。 原来,造就今日的还是他!! 江太师见云恒看着画发呆,久久缓不过神,拍了拍云恒的肩膀:“过去的,就由它过去吧。现在你要好好待宴儿,可知?” 云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颔首:“谢谢岳父大人,小婿明白该怎么做了。” 没了喝酒的心思,江太师也不再拦云恒,让他回了院子。 陆管家不解问江太师:“老爷,小姐不是让你不要告诉姑爷么?您怎么还……”还把这事告诉云恒了? “他总该是要知道的。”江太师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端起酒,抿了一口。 悬挂着的一颗心,总算也可以落实了些。 萱儿啊,我们的女儿幸福了,你看到了吗?你的心,可以放下了…… 云恒回到院子的时候,容尺素刚从奶娘的耳房回来,正铺着被褥。 “素素。”凝着容尺素的背影,云恒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扭头,“王爷。” 微微一笑:“我刚让人煮了醒酒汤,我这就让下人端上来给你。” 语罢,容尺素刚想出去叫人,云恒却抢先一步开口:“不用了,我没醉。”靠近她,把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 容尺素红了脸,“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男人身上飘着淡淡的酒气,不难闻,反观还很好闻。 把容尺素放下了她刚铺好的床榻,压在她身上,四目相对,云恒蠕动着双唇,看着她柔情似水清润的双眸,一时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吻上她香软的唇,把所有说不出来的话,化作细碎缠绵。 微微凝眉,虽然不解男人怎么突然间…… 不过想着,憋了他这么久,也就不反抗,尽量配合着云恒。 情到浓时,云恒伏在她耳畔,“素素,告诉我,你可曾怨过我?”混合着情谷欠的声音暗哑,低醇仿似琴音般悠扬悦耳。 她愕然,云恒又吻了吻她的耳背:“当初我明明说好要娶你的,可我却一直没有来……” “现在不是来了么?”容尺素微微一笑,如蔷薇花般明艳照人。 却又不会太惹眼,反而让人怜惜不已。 他动作稍一用力,她忍不住轻哼出来。 “真的不怪么?” “嗯。” “那唤恒哥哥……”男人坏心思的话,略带笑意。 容尺素俏脸一热,忍不住瞪云恒一眼:“没正经。” 云恒拿出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一副画像放到容尺素跟前:“这是谁画的?” “你……怎么在你这里?”稚嫩小男孩的画像,容尺素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早前她就说这东西那里去了,问了江太师,江太师遮遮掩掩的,也没说。 她以为只是那个贪玩的丫头拿了,亦或者是跟随前世的她一同葬进了惑春园里,江太师怕她伤心,才没有告诉她。 哪能想到,竟然在云恒手里。 扑捉女人眼里的情绪。斤找吗号。 云恒笑的邪魅,眯起一双魅人的桃花眼,在她耳畔低低说道:“素素,我不知,原来你是这样的惦念着我。我的小娘子,快喊句恒哥哥来听。” “不正经,别闹了。”容尺素红着脸,想要去抢云恒手里的画像,云恒不给,“喊了就给你。” 不过是半年多没见,他怎就又这样无耻了。 “不叫是不是?”云恒见她没反应,问她。 容尺素还是没好气的瞪他。 “等下不要哭着求饶就好。嗯?”话音落下,容尺素还不知道男人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突然间搂着她小小的身子,狠狠地动作了起来,也不怜惜她了。 许久未行房事,本来就不太适应,加之身子本就来差,哪里承受男人这样疯狂的晾夺? “你……你云恒,嗯……快放开我……”断断续续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男人不放,只是恶趣味的问她:“叫不叫?叫不叫?” 她还是不叫,他又更用力了一分:“叫不叫?” 女人红了眼,嫣红的唇儿几近被她咬破,男人心里怜惜她,却又舍不得放开她。 正寻思着,不要逼她太紧,先让她适应一下,准备放开她的时候,容尺素终是没忍住,羞愤的喊了句:“恒哥哥……” 声音不大,却异常好听。 撩拨的男人心痒痒的,眼里闪烁着欣喜问容尺素:“刚刚你叫什么了?素素,再唤一声?” 容尺素咬着唇,瞪了他一眼,才重复了句:“恒哥哥。” 那人笑了,笑的跟个孩子一样。 同时在她身子里倾泻出来。 完事,紧紧地抱着容尺素,把她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热热的脸:“素素,我爱你。” 身子微微僵住,她颔首“嗯”了一声,旋即又小声的道了句:“我也爱你。” 男人没说话,笑的满足,只是把她搂的更紧,恨不得把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 虽然他们之间错过了许多年,但,老天还不算太残忍,总算让她们在一起了。 “……” 如今战事已经结束。 云恒到底不好在姜国呆太久,还得早日回燕国复命。 容尺素亦然。 虽舍不得江太师孤零零的在姜国,可她也不能忘了,姜国还有同样生她养她疼她多年的夷光公主、容明清在燕国里等她。 本想要让江太师随她一同反悔燕国的,可江太师生在长在姜国,舍不得这呆了几十年的故土,加之,她的母亲还葬在这里。 江太师舍不得,容尺素倒也没有勉强。 只是盘算着,日后有空定然要多多回来探望江太师,不要让他太孤单。 三日后,云恒携容尺素一同进宫跟皇帝萧青城辞别回姜国。 经过这一仗,姜国皇宫里要萧条了不少,人烟寥寥,四处还有打仗留下的痕迹。 显然是还没有来得及修葺好。 如今虽说姜国臣服燕国,成了燕国的附属国。 但圣旨还没有下来,萧青城到底还是这姜国的皇帝。 既然要离开,自是不能不告而别。 萧青城倒也没有拦两人,一番话后,目光落在容尺素身上,容尺素不闪躲,只是淡淡莞尔。 让原本还想说点儿什么的萧青城,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起那日在御花园里的对话。 萧青城苦笑着把到口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肃容着略有沧桑的俊脸,只道:让云恒好好待她,便允了两人离开。 对此,容尺素只是微笑,并不多说什么。 对于萧青城,容尺素已经释怀了。 只是,云恒心里到底还有些介意不过碍于容尺素在,也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让萧青城放好他的心就好,容尺素是他的妻子,他自然不会亏待容尺素。 容尺素原本还想去找乔苜芙道别,乔苜芙的宫人苍翠却送来了一封信笺给她。 道,她已经离开了姜国,去追随她想要的。 才华横溢,温婉贤淑的乔苜芙跟她一样,从来都有一颗不羁的心。 不愿成为笼中鸟,想要翱翔在浩瀚的天空,游历周国,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却因为出生在名门大族,束缚太过,只能把那一颗不羁的心,藏在那平静的皮囊下。 把她们不该的想法给磨平,给遗忘,成长成大人们期盼的模样。 只是心里的不甘,却始终忘记不了。 当初,她们也是因为如此,才会相识,成为好姐妹,义结金兰。 如今,恰好是个机会。 她找到了她的幸福,乔苜芙也终于可以去追随她的心愿了。 饶是如此,不知为何,容尺素却在乔苜芙的信中,读到了别院的别样的情绪。 落笔的落寞,她在惆怅些什么? 见容尺素看着信笺发呆,云恒问她:“怎么了?” 容尺素摇了摇头,“没什么。”微微莞尔,收好了信笺。 “走吧,则苏还在等我们。”云恒如是说,也不多问。 容尺素回头看了眼姜国城门。 抱着寻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出了都成,到外面跟江则苏等人会合。 怀里寻儿似是知晓他们要离开了,挥着小手儿,也依依不舍的望了眼城门,咿咿呀呀的叫着。 **** 姜国皇宫。 刘月洲找了半天,才找到站在烟台上的萧青城。 把披风给萧青城披上,见他回头,脸上带着得体大方的笑容,轻声问道:“皇上,您在这里做什么?” 萧青城拢了拢披风,轻蹙英挺眉宇,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方才燕军把栀贵妃送回来了,正在长乐宫里。妾身来是想问皇上您要怎么处置栀贵妃?”此番,江姒是携款逃跑。 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此狠心,倒是伤透了疼她怜惜她的萧青城的心。 刘月洲不禁想要幸灾乐祸,却又有些若然惆怅。 原本以为萧青城心里到底还会对江姒有几分不舍。 萧青城却目不斜视,脸上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睨着那蓝澄澄的天空,道:“按宫规处置吧。” 刘月洲有些诧异,但也不会傻到会给江姒多说几句话。省的,萧青城突然间心软反悔了,又如同上次一般放了江姒,这可怎好? “妾身明白了。” ~# 萧青城没反应,刘月洲疑惑的顺着萧青城的视线看过去,恰好可以看到那黑压压一片,正往东边离开的燕军。 想起之前江姒的话,刘月洲牵了牵嘴角,心中黯然失落。 没了江姒,他心里,到底也不会有她吧? 肩膀上忽然一暖,刘月洲诧异的抬头,萧青城把她揽了入怀,“风大。” 没有浓情蜜意,也没有太多情绪。 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可却能叫刘月洲心满意足。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3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大结局) 燕国。 等容尺素与云恒回到燕国的时候,恰好是年三十。 燕京城里的街道,排成两排车水马,熙熙攘攘的站满了百姓,正喊着欢迎威武大将军王回来之类的话。 容尺素跟在身后的马车。抱着寻儿探出脑袋来看热闹。 云恒在这些百姓心里地位本来就很重。 加之此番打败收复了一向是燕国隐患的姜国,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只增不减,一路上升到无人能及。 微微抬眸,对上骑在高头骏马上,云恒的目光,容尺素不禁抿唇。 放下帘子,坐回了里面。 七个多月大的寻儿在容尺素的怀里,挥着小手儿咿咿呀呀的叫着,咧着无牙小嘴。斤农名号。 小眼神还在透着帘子看着外面,似是能看懂外面的情况,为自己的父王骄傲的手舞足蹈,倒是让容尺素好笑。 **** 云恒要进宫觐见皇帝,让王力先送容尺素回的王府。 早前听闻容尺素回来。王秋晴领着年欢等人将王府打理的干干净净,一众人侯在王府门前。 见马车摇摇晃晃的赶了回来,连忙迎上去。 容尺素抱着寻儿下马车,年欢上前搀扶。有些激动:“王妃,您终于回来了。”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顾及现在这个场景不适合多言,年欢倒是没有多说。 容尺素颔首,王秋晴道:“王妃,外面风大,先进里面再说吧。” 睨了眼王秋晴,容尺素没说什么,淡淡的点头,行了进去。 而侯在王府跟前的下人见容尺素进去,也忙不迭的跟上。 将近一年时间没有回王府。王府倒也没有很大的变化。 一草一木,都还是很熟悉。 把寻儿给了随行的乳母,容尺素在首位上坐下,睥睨着一竿下人道:“这一年里,本王妃不在府中,辛苦你们了。” 为首的管家刘伯道:“老奴不辛苦。王妃娘娘能平安回来便好。” 由刘伯开头,众人纷纷附和。 容尺素颔首,又说了一些犒劳安抚众人的话,叮嘱了一些事情,就让大家退下。 众人散去,只剩下王秋晴跟年欢二人。 “你们两个也辛苦了。” “王妃能平安回来,奴婢不辛苦。”年欢说着,小声音有些哽咽,微红了眼眶。 起初得知容尺素失踪,年欢整个人都急疯了,不过好在容尺素现在平安归来。 连带着小世子也很平安。 王秋晴亦然。 容尺素又问了两人现在府中的情况,和夷光公主、容明清等人。 得知她们都没事,容尺素才松了口气,只是难为他们为她操了这么多心。 刚准备让两人退下去的时候。 有丫鬟进来禀报。 夷光公主跟李天骄来了。 让人把两人请了进来,夷光公主箭步上前。也顾不得什么,扑倒的怀里:“容尺素靖宁,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无论什么情况都保持着雍容华贵,大方得体的夷光公主彼时却因为她的归来,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泪水都快糊了她的衣裳。 容尺素不禁诧异,更多的是感动。 “母亲,我没事,你别担心。”轻轻拍着夷光公主的背。 一旁的容娉婷、李天骄也唤了容尺素一声:“姐姐(靖宁)。” 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容娉婷身上时,掩不住的讶异。 容娉婷抿唇微微笑着,“姐姐,我回来了。” 蹙眉,没说话。 夷光公主从容尺素的怀里出来,握着容尺素的手,看她瘦了不少,又是心疼怜惜。 “靖宁,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容尺素莞尔轻笑:“母亲不用担心,我很好,并没有受委屈。”她这样说,夷光公主是不相信的。 不过见容尺素显然是不想她担心,也没纠结这个话题。 李天骄视线落到乳娘怀里的寻儿身上,抱了过来,轻轻哄着问容尺素:“靖宁,这就是寻儿了?模样真可爱,长大定然是个俊俏的美男子。”李天骄笑着说,有些感慨。 却又失落的说道:“倒是可惜了不是女子,不然定是要早些跟你订下来才是。” 恢复了过来的夷光公主帕子掩面说了句:“虽说靖宁这胎是个男孩,与存儿定不了亲,天骄你再生一个嫁给寻儿不就可了么?”夷光公主忍不住笑。 额? 李天骄顿了顿,旋即讪笑:“这倒是说是,只是也不知生不生的了。”撇了撇嘴,抬眸望向容尺素:“不说这个了,靖宁你刚回来,路上有没有累着你?” 经这一话众人的视线才回到容尺素身上。 容尺素摇了摇头:“我没事。” 视线几番落到一旁安静站着的容娉婷身上,这些年,三年多不见,容娉婷变了许多,模样张开了,连着性子也清冷了不少。 面对容尺素的目光,容娉婷只是淡淡微笑。 容尺素刚回的王府,夷光公主怕她累着,就让容尺素下去休息。 今天刚好是年三十,夷光公主则是回去准备团圆饭的事情,让云恒觐见完皇上,再跟容尺素过去用膳。 夷光公主跟李天骄先行回去,容娉婷却不急着走。 同梦阁里,刚哄寻儿睡着,容尺素给容娉婷倒杯茶,也不急着问容娉婷这三年多去了那里。 而是关心她的现状。 抿了一口茶,容娉婷把茶盏握在手心里,感受着茶盏的温度:“姐姐,其实……这三年多来,我一直跟慕大哥在一起。” “嗯?”挑眉睨着容娉婷。 容娉婷抿紧粉唇,歉意的道:“让你们替我费心,对不起。” “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容娉婷摇了摇头,又道:“虽然慕大哥现在还不接受我,但我不会放弃的。” “……”叹息了一下,容尺素抬眸紧锁容娉婷的眼眸,跟她四目相对:“值得?” “值得。”她咬牙坚定。 容尺素笑叹,“你长大了,姐姐管不了你,毕竟这是你的人生。该怎么走,还须看你。只是婷儿,下次走,不要再不声不响的走了。母亲很想担心你,也很想你。” 容娉婷红了双眶:“嗯。” 把帕子递给容娉婷:“多大的人了,怎还哭?快把眼泪擦干净。” “嗯。”她还是点头不说话。 容尺素问她:“这回,还走吗?” “慕大哥走,我就走。” “嗯。”轮到容尺素不说话了。 容娉婷突然间握上容尺素的手:“对不起,姐姐。” 她笑了笑,不说话,让容娉婷先回去。 累了一天,容尺素着实也真的是累了,躺在床榻上,昧着眼。 很累,却睡不着。 手突然间一暖,睁开眼,云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怎么了?”云恒笑问容尺素,容尺素摇了摇头,“王爷回来了。” 云恒颔首:“刚从皇宫里出来。” 吻了吻容尺素纤瘦的手:“怎不睡一会?” “睡不着。”云恒脱了甲胄,在她身旁睡下,“我陪你。” 把她搂在怀里很心安。 容尺素犹豫了一下,道:“婷儿回来了。” “嗯?”云恒疑惑,容尺素把事情娓娓告诉了云恒。 云恒听完,反应不大,轻吻她的额头,叫她心安:“婷儿长大了,她有她的想法,你无需为她操心太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都明白的。” “嗯。”容尺素颔首未语。 晚上的时候,容尺素抱着寻儿,一家三口到了相府。 晚膳已经准备好,一家人坐在一起,把不开心的放下,其乐融融。 还没有开始用膳,李天骄、赵行书一家三口、江则苏、慕容惊鸿小两口都来了。 令容尺素较为惊讶的则是,李存峰跟萧安盈也带着妍儿来了。 萧安盈是半年前回的燕国,彼时见她平安无事,容尺素心里的担心才放下。 夷光公主道:“都别拘着了,快用膳吧,待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夷光公主的话音落下,众人也都放开了些,一边用膳,小声交流了起来。 而男人们吃着吃着,就喝上了酒,怎么拦也拦不住。 还一度想灌容明清喝酒,奈何容明清虽然是文官,却也不是笨的,硬生生反转把几个后辈给灌醉了。 男人们喝酒,女人们照顾自家男人和娃的时候,又不禁聊起了天来,纷纷问容尺素在姜国如何,有没有受苦之类的话,见她没事才纷纷放下心。 膳至一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慕白。 见到慕白过来,最讶异的无非是容娉婷了。 慕白手里拿着折扇,一如既往是一袭白衣胜雪:“怎的都看着我?可是不欢迎?”笑问几人。 容明清第一个反应过来说话:“来了就好,怎会不欢迎?快快过来坐。” 有容明清开口,云恒等人纷纷附和。 慕白睨了眼容尺素,微微一笑之后,走到了容娉婷身旁,指着她身边的空位,温柔的问道:“这个位置,我可能坐?” 容娉婷整个人都怔住,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红着眼点头,慕白才在她身旁坐下。 掌心一暖,容娉婷下意识低头,宽大的手掌,正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抬头,慕白正微微的对她笑。 睫羽湿濡,想说什么,慕白却道:“用膳。” “嗯。”她用力点头,开心的泪水,忍不住在眼角流下。 他最终是接受她了吗? 容尺素把这一幕收入眼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酒过三巡,男人们都喝醉了。 由着带来的仆人搀扶上马车。 而女人们,则是纷纷告别。 “夫人,公子吐了,您快去看看。”刚说要走,仆从来说了句,萧安盈皱眉,给容尺素、李天骄等人道:“我先走了。” 几人颔首,萧安盈忙不迭的过去,此时,李存峰正靠在马车上小憩,看来是没事了。 松口气,她跟着上了马车,在李存峰的身旁坐下,替他拭擦额头的汗珠。 男人重心不稳倒在她的肩膀里,萧安盈皱眉,想要把李存峰扶正,突然间被人紧紧的抱紧一个怀里。 还没挣扎,低醇呼着酒气的声音传进她耳畔里:“其实,那时我说的话,是真的,不是醉话。安盈,让我让我用余生来好好待你。” 身子僵住,唇角笑意不禁弯了弯。 半响,萧安盈才吐出一个字:“好。” 男人吻上了她的唇,把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化作缠绵。 ***** 容尺素刚回王府,秋月犹犹豫豫的给容尺素递上了一封信笺,容尺素不解的问秋月,秋月道:“这是?”谁送来的? “是暮春送来的,说是唐公子已经离开燕京了,让他把这个交给你。” 容尺素顿住,唐闵走了? “嗯,退下吧。” 接过信笺,犹豫了许久,容尺素才有勇气摊开,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只是让她好好注意身子。 交代了几句,他已经离开燕京。 并没有交代他要去那里,更加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 容尺素的心情有些复杂,心中是失落的吧? 乔苜芙走了,如今,唐闵也走了。 酒醒,头有些疼,云恒见容尺素正坐在软榻上看着一张信笺发呆,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素素?” 抬眸,才发现云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摇了摇头:“没事。” 云恒走了过来,将她横抱抱起,“真的没事?” “嗯,没事。” 那就安寝吧。 吹熄了灯,才把她抱上床榻。 缠绵过后,云恒咬着她的耳朵,跟她说,“素素,等京中事情处理妥当,我便会跟皇上辞去将军一职,当个闲散王爷,跟你周游天下。” “嗯。” 小琢她的唇:“睡吧。” “好。” “……” ***** 公园三百七十一年二月,春。 姜国臣服一事,经由诸位大臣商议,把姜国改成了诸侯国。 由皇,改为王。 次月,商亲王云恒,欲辞去将军一职,未批,只给云恒放了一年的假期,让云恒好好休息。 在接到圣旨后,云恒第一个告诉容尺素,满脸歉意。 有心却无力。 对此,容尺素是能理解。 李将军年纪已大,先云恒一步辞了官职,照顾又怀上了的李夫人。 作为姜国最强大,也是最靠谱的一名将军,虽说已经平复了姜国,但指不定还会有什么不长眼的想要来挑衅分羹。 朝臣既是忌惮云恒,却又不肯放走这个猛虎,只好先给云恒假期吊着他先。 “不是有假期么?”容尺素微笑着问云恒。 云恒吻了吻她的唇,“谢谢你素素。”谢谢她一直在他身边,给他支持,体谅他。 还想吻得更深时,却发现,已经牙牙学语的寻儿,正在容尺素的怀里,仰着头,瞪着两个黑葡萄般漂亮的眼眸,看着不知回避,做着羞羞事情的她们。 容尺素不禁脸一红,推开了云恒。 恰是这时,寻儿挥着小手,笑的更欢快了。 像足了云恒的桃花眼,弯成月牙形,引得云恒想要责备这个破坏他好事的罪魁祸首都责备不出来。 只是把寻儿从容尺素怀里抱了过来,寻儿似是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含糊不清的喊着“娘”试图让容尺素救他,别让他落在云恒的手里。 云恒一脸可怜相,“岳母大人甚是想念寻儿,让寻儿过去陪陪她,可好?” 那这还是这样小孩子气的男人没办法,看着爱子的可怜相,和自家丈夫的可怜相,容尺素勉强允了云恒的话,让乳母带寻儿去了相府。 接下来,就做她们的羞羞事情。 “……” 容明清抱着好像不太开心的外孙问夷光公主,“今天寻儿怎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病了啊?” 夷光公主也皱眉,正寻思着。 怀里小小人儿,却吐出了一句话:“爹爹坏……” 奶声奶气的话很稚嫩,听起来却格外的清晰。 却叫夷光公主容明清惊讶住了。 相视一眼,不禁笑了出来。 *** 五年后,景帝暴毙。 皇嗣中,无人足以担大任,奈何皇位不可空缺,朝中重臣举荐战功赫赫的商亲王云恒,登基为帝。 云恒本欲拒绝,无心朝政,欲辞官带自家王妃云游天下。 但奈何举国上下的百姓纷纷上奏,又跪在王府的跟前请求,在与容尺素商议过后。 云恒答应暂时登基为帝。 改国号为云。 号武帝。 登基八载,中宫无粉黛,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独善和皇后容尺素一人。 公元前三百七十九年,武帝云恒退位太上皇,由太子云千寻登基为皇,号元帝。 美人病娇: 次月,太上皇云恒秘密携皇太后容尺素秘密出宫,周游天下。 江南。 偷偷出宫的两人,正游湖赏着江南美景。 容尺素立在画舫里问云恒:“阿恒,我们这样,寻儿和度儿她们……” “无妨,寻儿能理解的。”云恒轻笑,搂着细腰的手一寸寸手紧,让她靠在他胸膛,看天上云卷云舒。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么多年,我总算是兑现当初诺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完结感言 历经三个多月,病娇完结了。 这是了邪写过最长的一篇文,虽然舍不得。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谢谢读者们的支持,了邪鞠躬感谢。 新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出来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到时候还望支持。 正文没有交代的事情,会在番外里交代。 新文再见,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若宴儿没死,皇上您会如何? “你来了。” 暗夜中,乔苜芙睨着眼前背对着她的男人。 早前烛火被熄灭,彼时宫殿里的光亮仅有半开着窗户里折射进来的光芒,可以辨出男人。 “是为她来的吗?”男人不说话,乔苜芙又低低说了句。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嗯。”男人转身,与乔苜芙对视。 一袭黑衣,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拿着,赫然是五爷无疑。 “其实,你没必要来的。萧青城不会伤害她!”咬着唇皮,乔苜芙深深的看着男人,似是想要把男人模样,刻在她脑海里。 “江姒会。”男人低沉的声音微冷,透着别样的阴沉。 乔苜芙摇头,质问男人:“你就非要冒这个险吗?不需要的,唐闵。宴儿不会出事,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唐闵微微僵住:“我自有主张。这事,你不要再插手。” 唐闵要走,乔苜芙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唐闵,脸贴在他的背上:“不要,唐闵。求求你不要冒这个险,我不会让宴儿出事的。真的,求求你,不要去。” 皇宫戒备森严,群乐宫更是层层侍卫把手,乔苜芙知晓唐闵本事不小,琅邪阁的杀手武功也是非同凡响。 可是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放心,她不想让他去冒险。 萧青城若知道是他。萧青城不会放过他的。 唐闵蹙眉,伸手想要去扳开乔苜芙环抱着她的手,乔苜芙不肯放,生怕她松手了,就再也见不到他。 “唐闵,算我求你了。不要去。不要去好吗?” “芙儿,别任性。”暗哑的声音,格外好听。 稍一用力,就把乔苜芙环抱着他的手给扳开,刚欲离开,乔苜芙先一步站在唐闵的跟前,匕首抵着她的颈脖,“唐闵,若你现在踏出这里一步,去闯群乐宫的话,我现在就死在你跟前。” 墨色的眼眸紧锁男人。 青梅竹马多年,乔苜芙不相信唐闵真的这样绝情。 “刀放下。” “你不许走。” “刀放下。” “我让你不许走。”乔苜芙朝唐闵吼了一句,匕首入血肉一寸,有鲜血汩汩流出,如同火蛇。在她衣裳上蜿蜒,渲染红了她的衣裳,红了眼,她死死的瞪着唐闵。 面具下的脸看不清神色,但那双眼眸却黑的异常,“我让你刀放下。” “我不……嗯……”手中匕首被男人夺了下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唐闵皱着眉看乔苜芙:“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我就是疯了。唐闵,为什么你眼里就只有宴儿,为什么你的心里就只能看见江宴,为什么你就看不见我?明明……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乔苜芙红了眼,扑倒在唐闵的怀里,抡着粉拳捶着唐闵的胸膛,声音几近嘶哑,质问乔苜芙。 十多年了,埋藏在心里十多年的感情,乔苜芙不想再隐瞒。 她有什么不好?她到底有什么比不上宴儿? 以至于这个男人念了江宴这些年,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斤农爪巴。 明明是她们先认识的,明明是她先爱上的唐闵。 乔苜芙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身躯微微僵住,怀里的女人哭的伤心欲绝,梨花带雨。 紧皱的眉宇松懈了一些,唐闵拍了拍乔苜芙的背:“芙儿,听话,别任性。” 猛地一震,乔苜芙抬头看唐闵,“你……”话未说完,肩颈一疼,乔苜芙眼前一黑,昏在了男人的怀里。 睨了眼怀中的女人,唐闵把乔苜芙抱在了床榻上,这才转身出了殿门。 侯在门外的青峰道了句:“阁主。” “准备的如何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青峰说完,抬眸望向唐闵,有些迟疑:“阁主,乔小姐说的其实并无道理,我们……” “青峰。” “是属下多嘴,还请阁主责罚。”青峰连忙请罪,不敢再多言。 唐闵看了他一眼,“看好芙儿,别让她出事。” 说完,唐闵转身离开宫殿。 他是个男人,有些责任,不需要女人来担。 乔苜芙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再多,唐闵还不起! **** 夜袭皇宫,试图营救被困群乐宫的容尺素,琅邪阁三千杀手,埋伏着皇宫,直逼群乐宫。 之前为防燕国的人来救容尺素,萧青城做好了防备,设下不少埋伏。 彼时,虽然唐闵趁空偷袭,倒也不至于打萧青城个措手不及。 只差一点儿就能救出容尺素。 但恰好这个时候,黎梵突然间出现,与唐闵打了个平手,让人把容尺素给转移了。 琅邪阁的人武功高强,但三千人也敌不过对方的两万人,很快就败下了阵。 唐闵受伤,青瓷同剩余的杀手护着唐闵离开。 第二天,乔苜芙醒来的时候,听宫娥苍翠说昨夜唐闵夜袭皇宫,受了重伤。 而皇帝也将容尺素待的地方转移。 至于转移到了什么地方,萧青城隐瞒的很好,倒是让人猜不透,也找不着。 “替本宫梳洗。”乔苜芙从床榻上起来,扯着脚丫子踩踏在羊毛地毯上。 苍翠担心乔苜芙的身子:“娘娘,你身子身在还虚,需要好些休息。” “无妨。”乔苜芙淡淡说了句。 立在昏黄的铜镜前,乔苜芙睨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圈着一层白色的纱带,上面还有一个红印子,是昨夜鲜血留下来的。 嘴角勾唇一抹冷意。 苍翠伺候好乔苜芙穿上衣裳,里三层外三层的宫装,梳起高高的发髻,更显大气端庄。 描上淡妆,乔苜芙去了白露宫觐见萧青城。 ㊣ 萧青城正批阅着奏章,听闻乔苜芙来了,放下奏章问道:“淑妃怎么来了?” “妾身听闻昨夜皇宫来了刺客,过来看看皇上。”语气缓和,乔苜芙道:“皇上,您没事吧?” “有劳淑妃担心了,朕没事。” 乔苜芙犹豫了一下,“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要跟皇上您说。” “哦?淑妃可是有什么事情?”萧青城挑眉。 乔苜芙不急着说,而是看了眼一旁的宫人,知晓乔苜芙的顾忌,乔苜芙挥手让众人退下,这才问乔苜芙:“可以说了?” “皇上,臣妾想问你。若是宴儿没有死,您会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乔苜芙,我们联手吧 乔苜芙抿紧下唇,目光紧逼萧青城,不如往日那般恭敬疏离。 过于灼热的目光,萧青城有些无处可躲。 萧青城捻着奏折的手颤了颤,皱眉道:“淑妃这是何意?” 乔苜芙也不再卖关子。直白的说道:“若宴儿没有死,皇上,您可愿意放宴儿一条生路?不再把宴儿往死里逼。” 萧青城脸色大变,声音也有些冷:“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淑妃再说这个又有什么意思?若无事的话,淑妃就先退下把。”稍冷的声音隐隐有些怒意,萧青城直接给乔苜芙下了逐客令,不想再跟乔苜芙纠结这个问题。 乔苜芙纹丝不动,笑了似得看着萧青城:“逼死宴儿,皇上心里其实是后悔的吧?” 若不后悔,又怎会将江姒宠上天,十年来却始终不立江姒为后? 若真不后悔,萧青城为何还要对江家处处容忍? 别说是因为江姒。江姒自己都恨死了江家,又怎会帮江家? 且,江姒也没有那个本事。 这些不论,若萧青城没有半点后悔。醉酒的时候,又何至于还要念着江宴的名字? 太多太多的谜题都在告诉乔苜芙,告诉萧青城。 江宴这个人,始终藏在萧青城的心底,他没忘过。 逼死江宴,他是后悔的! “你……” “皇上不用回答臣妾,您骗得了别人,可您骗不了您自己。” 太过笃定的语气,萧青城紧抿薄唇,目光有些阴沉不定:“苜芙,你突然间说起这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告诉朕,宴儿没死?就在这皇宫里?” 萧青城有些好笑,世间怎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又突然间大变了起来。 修长的指间泛白,险些没把手里的奏折给捏碎。 凤眼深邃。仿似夜空的漩涡,一探不到底,深沉的可怕。 紧皱墨眉,死死的盯着乔苜芙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萧青城失望了,什么都看不到。 “你的意思是,宫里关着的容尺素就是宴儿?”萧青城的眉皱得很紧,似是要打结一般。 “是。” 掀起薄唇,想都没想,萧青城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容尺素他见过,一个神情淡到冷漠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宴儿? 宴儿明明是那样的纯真爱笑! 就算是摔了、疼了、连哭的时候,她都是爱笑的。 根本不会有那种令人发毛的感觉。 更加不会用那样淡漠疏离的眼神来看他! 私心里,萧青城接受不了江宴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她明明是那样的纯真可爱。 可想起尚还被他关着的那个女人,心里不知为何。竟又是相信乔苜芙的话的。 “不管皇上您相不相信,她都是宴儿,宴儿她回来了……” 乔苜芙一字一句道,把所有的事情,没有再隐瞒,全部告诉了萧青城。 从而跪了下来:“皇上,妾身求您,放过宴儿吧。念在往昔的情分上,不要再折磨她了,放她一条生路吧。” 轻咬了唇皮,她又道:“就算皇上你不愿意放过这一颗可以控制商亲王云恒的棋子,臣妾只求皇上让宴儿见江夫人最后一面……了却宴儿的心愿,不要让宴儿跟江夫人都抱着遗憾而终。皇上,臣妾求你。” 乔苜芙字字珠玑,声声控诉,末了,乔苜芙给萧青城磕了个头。 萧青城气结:“你……” “臣妾话至此,若皇上还不愿,臣妾无话可说。”乔苜芙起身,给萧青城俯身道:“该这么抉择还请皇上想清楚,莫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臣妾先行告退了。” 萧青城睨着乔苜芙越走越远的背影,奏折从手中滑落,砸在绣着蟠龙的云靴上,却毫无知觉。 最终瘫痪在了椅子上。 宴儿? 容尺素,真的是宴儿吗? 若是她,她为什么会嫁人? 为什么会给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诞下孩子? 想起她对他的淡漠,萧青城到底是接受不了,往日那个爱跟在他背后喊他太子哥哥的小女孩,如今,看他的眼神,竟然会如此的淡漠疏离,淡的就像是真的在看一个无关要紧的陌生人。 就算是当年,她再恨他,可她眼里,对他始终有难以掩藏的情感,可现在,她是真的把他当成陌生人了!! 他接受不了! 萧青城不可置信的扫落了桌子上全部的奏章,失控的大喊了起来。 十一年前,那一双绝望的黑眸如今尚还深刻在萧青城的心里,狠狠的蜇痛了他的心脏。 ********* 踏出白露宫的宫门,乔苜芙没有忽视暗处里那一抹身影,勾了勾唇角,不做任何停留离开白露宫。 换了一身衣裳,乔苜芙披着斗篷从秘道里出宫。 马车行至京城一处别院里停下。 青瓷、青峰也不拦着乔苜芙,打过招呼后,反而还领着乔苜芙到唐闵休息的屋子。 驻足门前,迟疑少顷,推门而进。 彼时唐闵正给自己的伤口上好药,衣裳未来得及穿上,露出半个肩膀,可以看见包扎着后背的绷带。 被突然间进来的乔苜芙打断了动作,回头睨了乔苜芙一眼:“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你。”把门关上,乔苜芙走近唐闵,细白如玉的芊芊玉手轻抚上唐闵的肩膀,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唐闵顿了顿,把肩膀衣裳拉上,“回去吧,若让人发现你到了我这里,对你没有好处。”唐闵声音很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漠。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么?”乔苜芙抿着淡色的粉唇,苦笑了一声。 又低低说了句:“你放心好了,宴儿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瞬静谧。 静的可以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恩啊……”颈脖突然间被掐住,窒息感袭上来,快呼吸不了。 乔苜芙蓦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下意识的抬起手,握着他掐住她颈脖的手,乔苜芙脸色青白,痛苦的看着唐闵,却不挣扎。 生气的男人有些可怕,唐闵俊美妖冶的脸充满阴霾,目光阴冷的睨着乔苜芙:“为什么要这样?乔苜芙,你可知你这样,你会害死宴儿的?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眼眶温热,氤氲的雾气凝结成了晶莹的泪珠,在乔苜芙的眼眶里打转。 心痛的难以呼吸。 将近二十七岁,已经不年轻的女人红了眼,突然间失笑,眼里闪烁着泪光:“为什么?唐闵,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十八年,我爱了你十八年,你问我为什么?我不这样做,你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么?” 没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十八年,唐闵,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爱你,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你可以一直当做什么不知道?” “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宴儿,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到我,为什么?”几近吼出来的话,泪水终是忍不住决堤。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唐闵哑言,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乔苜芙。 心微微有些蜇痛,更多的是愧疚,放开了掐着女人的颈脖的手,唐闵替乔苜芙拭去脸上的泪水。 “若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会害死宴儿,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给江宴报仇吧,唐闵。”轻咬着唇皮,乔苜芙有些绝望。 唐闵整个人僵住,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乔苜芙,蠕动了下嘴唇,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皱着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乔苜芙。 乔苜芙笑的凄然。 似是问唐闵,又似是自言自语,话里讥诮:“十八年没有得到回应的感情,你知道是怎么样的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越走越远,看着他为了别的女人痛不欲生,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乔苜芙捂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那样的感觉,比刨心还要痛。” “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够了,真的是够了,唐闵,我受够了。”乔苜芙突然间扑倒在唐闵的怀里,细白如玉的手紧紧的抓着唐闵的衣裳,温热的泪水落在衣裳上湿湿凉凉,凉透了唐闵的心脏。 z 她累了,乔苜芙累了。 不想要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十八年,她真的受够了! 唐闵身体僵硬,抬起手轻轻拍着乔苜芙的后背,“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低低的声音乔苜芙哭的更甚,咽呜的拍打着唐闵的胸膛。 乔苜芙对于自己的感情,唐闵怎会不知? 只是……那个唤作江宴的人已经先入了他的心,唐闵没办法接受乔苜芙。 以至于,她进宫,他亦是没有阻止她…… 乔苜芙还在哭,还在哭,就似是要把她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都哭出来一样,唐闵皱眉,看着怀里,好像眼泪流不完的女人。 深蹙墨眉,托住乔苜芙的后脑勺,俯身吻住乔苜芙,把她的哭泣,她的伤心,全部化作一个一个细碎的缠绵。 “唔……”乔苜芙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轻垂长睫,深吻着她的男人。 明明是那样的不真实,可她还是沦陷了。 紧紧的抱住唐闵,热情炙热的回应着他的吻,恨不得,时间就只停留在这一刻。 ******** 容尺素没事了。 乔苜芙不知道萧青城跟容尺素说了什么,总之,她被用另外一个身份放了出来,萧青城没有再禁锢着她,禁锢的,只是一个盯着她名字的无名女人罢了。 允许她回江府照顾江夫人,也没有要再抢容尺素的孩子。 瞒下此事,连皇后都不知道的。 这一日,萧青城让乔苜芙陪同容尺素回江府。 起初江太师见到乔苜芙和容尺素皆是很讶异,经过乔苜芙的解释之后,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好在,容尺素跟江太师都相认了。 两父女相拥而抱,江太师老泪纵横,两人皆是哭成了一团。 不过令乔苜芙惊讶的还是,病的已经有些迷糊的江夫人,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容尺素,抱着她哭了起来。 感人一幕,却没有维持多久。 江姒回来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硬生生把气氛破坏,险些没再把江夫人气昏倒,直至江太师发怒,才肯带着她的人离开。 ********* 之后,接下来的日子。 在萧青城的允许下,容尺素在江府里住下,照顾江夫人的病情,乔苜芙偶有时间也会来看望容尺素与江夫人。 不管是如今的容尺素还是当初的江宴,这个朋友,乔苜芙都是真心珍惜。 没有因为时光,因为容尺素换了一个身份,就从此疏离。 且,江夫人是个好人,对于江夫人,乔苜芙向来敬重。 只是碍于自家家族的原因,不好常来往。 但往日里,得了空,还是会往江府里送东西,问候江夫人的病情。 **** 在乔苜芙为容尺素的事情松一口气的时候,这厢,却传来了唐闵离开姜国的消息。 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亦或者不知还能不能见。 心弦被扣动,有些落空。 乔苜芙当下顾不得什么就赶出宫,她要阻止唐闵离开。 亦或者,就算阻止不了,她也要知道,他要去哪里。 当初唐闵隐瞒的好,消息飘忽不定,除了当初南丘国最后一见,整整八年,她都没有找到他。 直至容尺素说,唐闵在燕国,她才知道,唐闵一直在燕国。 甚至,她在青瓷口中,得知他还找了一个跟宴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 心是痛的苍凉。斤页坑号。 ***** 乔苜芙来晚了,别院里早就没有了唐闵的身影。 空荡荡的有些荒凉,好似就从未有人住过一般。 四处寻找,也再也找不到一丝唐闵曾经住过的痕迹。 他还是这样的干脆利落! ** 乔苜芙失魂落魄回的皇宫。 江姒却早早在宫里候着了她。 睨着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贵气,又不失美艳的江姒,乔苜芙秀眉高挑:“你来做什么?” 眼里,话里全都是对江姒的不待见。 不过江姒似乎也不太在意。 泯了口茶,直白的说道,“容尺素是江宴。” 太过笃定的语气,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精明如江姒,恐怕是知道了吧。 “是不是,很重要么?”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江姒皱眉反问:“难道不重要?” 站了起身,走到乔苜芙的跟前,四目相对,江姒似是想从乔苜芙眼里看出点儿什么, 好一会,兀自勾唇冷笑:“乔苜芙,你其实也不想江宴活着的吧?你喜欢唐闵,唐闵的心里却只有江宴,其实你跟我一样,恨不得江宴死,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对吧?” 见乔苜芙皱眉,江姒继续道:“你不用急着解释,你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懂么?我当初一直好奇,为什么我们两个明明没有任何交集,你却老是与我做对。明明对权力,对皇上都没有兴趣,却硬是要跟我争宠,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是讨厌我,可,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任何理由都没有呢?直至刚才我才知道,一直与江家不合的乔家嫡长女,竟然跟江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关系这样好,想来,你是认识江宴的对吧?” 江姒缓缓地说着,把她早前打听到的那些,整理了一番说了出来。 最后,直视乔苜芙的双眼:“乔苜芙,我们联手吧。杀了容尺素,让她永远消失,等江家没了。这样,你就可以得到唐闵。” “而我,同样可以稳坐我贵妃的位置,皇上也只会是我一个人的。你瞧,这样不是很好么?你又何必还要舔着脸惺惺作态巴结江宴那个贱人?” 话里无一不是对江宴的厌恶,又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舔着脸巴结江宴? 心里有些嘲讽。 乔苜芙也真不知道江姒脸皮怎么这么厚,凭什么以为,所有人都要跟她如斯不要脸? 作为一个丫鬟,还是用药才使得跟江太师同房生的私生女,江夫人心善不计前嫌把她当嫡女来养,江宴尚且把她当嫡亲妹妹来对待。 江家一家,无一都没有亏待她,可她却怨天尤人,认为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使用手段迷惑萧青城,把原本属于江宴的婚事抢走了不说,还做出诸多不要脸的事情,她良心可过得去?晚上就不怕被自己所做的这样多亏心事给吓醒? 如今,又还可以如此大言不愧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真是枉为人,猪狗不如的东西! 乔苜芙被江姒不要脸的行为给气笑了。 刚准备说什么,却捕捉到殿门外驻足的那抹明黄。 眼珠子一转,乔苜芙把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说完了?”乔苜芙抬眸睨着江姒,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江姒不解的望着乔苜芙。 乔苜芙冷笑了声:“说完了的话,还请栀贵妃回去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本宫没有什么要跟你合作的。苍翠,送客!”乔苜芙直接下了逐客令。 一点回旋之地都不留,毫不留情的打江姒的脸。 ~%%@ 江姒面色一变,有些难看:“乔苜芙,你会后悔的。” 挑眉了眉眼,乔苜芙道:“后悔?该后悔的是你吧,江姒。” “你什么意思?” 乔苜芙没说话,直接让苍翠把江姒赶了出去,多一刻都不想让江姒多呆。 而门口那抹明黄衣袂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至高无上的明黄,普天之下,除了真龙天子,谁敢穿? 嘴角翘起一抹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我没来迟吧,芙儿 这一夜,乔苜芙睡得很不好。 梦里梦外,全都是唐闵的身影,有幼时,有半个月前。他吻她的场景。 他说,芙儿,我只会负你,别再在我时间浪费时间了,忘了我吧。 忘?十八年,从他救了她起,她就一直想,长大后,她一定要嫁给他。 如今,她到底嫁不了给唐闵。 可忘,十八年的感情,忘,谈何容易? 忘不了。她也不想忘。 乔苜芙把自己关在了宫殿里快一个月,其中容尺素来宫中看过她几次,虽然乔苜芙已经尽量掩饰,容尺素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问了乔苜芙几次。被乔苜芙敷衍了事之后,容尺素见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只是隔一些日子进宫看她一次。 她与唐闵的事情,容尺素不知道,就连唐闵心里一直藏着她,容尺素也不知道,唐闵其实也挺悲哀的。 爱了、付出了这么多。 可惜,那人连知道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容尺素已经很幸福了。 从前的恩怨,不知道也是好的。 既然不知,那就让她永远都不知道吧。 这样。总不用如她这样痛苦,煎熬着! 乔苜芙如是想着。 **** 听说,外面发生了许多的变化,一向盛宠的栀贵妃失宠了。 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乔苜芙一点儿也不奇怪。 纵使一个月前那是她的错觉,依照江姒的性子。失宠,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因了这事,江姒失宠的事情,只是提前了一些罢了。 乔苜芙情绪恢复过来,又听得江姒失宠一事,心情颇好。 破天荒的让苍翠给她梳妆好,去宫外看望江夫人和容尺素。 相较于一个多月前,江夫人气色好了不少,几近让乔苜芙以为江夫人的病还有救,没想到…… 不到一个月,宫外就传来了江夫人去世的消息。 那天,萧青城陪着乔苜芙出的宫,去给江夫人送葬。 容尺素哭的很伤心,认识容尺素已经很多年了,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她哭的这样伤心。 第一次是她知道萧青城跟江姒厮混在一起。萧青城请旨退婚的时候。 那天,她哭了,抱着她哭的天昏地暗。 她说,她不甘,她定是会让萧青城江姒付出代价,要他们后悔这样待她的…… 从那以后,再苦再痛,她也没有再见她哭过。 事隔十一年多,乔苜芙没想到还会再见她哭,且,不减当年的伤心。 看着容尺素如斯模样,乔苜芙张了张口,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毕竟,如今她们都不是少儿时候。 就算感情依旧,但两人经历的事情都太多,这十年的空窗期,可以改变很多人,也可以发生很多她们互相不知道的事情。 乔苜芙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等她哭累了,给她一个依靠。 “……” **** 江夫人过世后的半个月,萧安盈秘密回了燕国,听说是她的女儿病了。 当年的大家现在都长大了,如今身旁都有了另外一半,还有可爱的宝宝。 就连当初总爱跟在她们身后哭鼻子的萧安盈也不例外。 可再回头看看自己,乔苜芙倒是觉得自己挺悲哀的。 大家身边都有了人,可她却比十年前更孤单了。 那个男人她还能期盼么? 答案,连乔苜芙自己都不知道。 **** 萧安盈走后不久,江姒犯了错,被萧青城打入冷宫。 这一日,乔苜芙刚沐浴好,准备上塌安寝,恰是这时,萧青城来了。 浑身酒气,醉醺醺的。 想来是喝了不少酒。 乔苜芙迎着萧青城在一旁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皇上,您喝醉了,喝口茶解解酒吧。” “嗯。”萧青城低吟了句,抿了一口,放下。 突然间扭头看向乔苜芙:“苜芙,你嫁给朕多久了?” 至从被封妃后,除了醉酒,萧青城就没有再唤过她的闺名。 彼时听到,也不算太讶异。 略一寻思,道:“有八年了皇上。” 萧青城若有所思的点头,嘴角勾出一抹苦涩,低低的说道:“原来已经有这样久了啊?” “皇上……” 萧青城摇头:“朕没事。”抬了抬眼皮子看乔苜芙:“苜芙,陪朕喝两杯吧。” “好。”处于私心,乔苜芙也没再劝萧青城,让苍翠准备了酒好小菜。 两人酒量都不是很好,喝了好一会,都有些醉了。 萧青城立于窗前,头也不回的问乔苜芙:“其实,朕做错了,是吗?” 抿紧粉唇凝着萧青城的背影,乔苜芙没说话。 萧青城又低低说了句:“是错了吧,可惜啊,这世间尚没有回头路。朕后悔,却又不后悔。”萧青城的话有些矛盾,乔苜芙也真没指望萧青城会真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毕竟,这个男人,除了他是萧青城外,他更是皇帝,姜国的一国之君。 这样的人,即使有错,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皇上既然不后悔,又何须把栀贵妃打入冷宫呢?”乔苜芙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江姒是什么人,萧青城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嘴角弯出一抹嘲讽,“朕累了。” 他累了,没心思陪江姒玩那些郎情妾意的把戏了。 走过来,在乔苜芙身旁坐下:“那你呢?当初弃唐闵进宫嫁给朕,后悔了?” 对于乔苜芙对唐闵的感情,萧青城是知情人中的一个。 乔苜芙低头,看着酒杯里倒影出的自己:“有何可后悔的?他心里的人,始终不是我。若当日我不进宫,他可又会忘了宴儿,与我一起?” 湿濡了睫羽,乔苜芙兀自摇了摇头,“不会的。他那样倔强的一个人,就算当初我没有进宫,他也不会娶我。指不定我还会被指给谁呢?还不如进宫来的好。” 只要萧青城不来,她的日子,还是挺快活的。 与其嫁给别的人,乔苜芙更愿意把思念藏在心里,在这宫里,孤独终老。 乔家,是不会容忍他们的嫡长女不嫁的。 “依你所言,朕倒也不算太差。”萧青城闭了闭眼,旋即又喝了一杯酒,“苜芙,朕累了,真的累了。若你想离开皇宫就告诉朕一声吧,朕会放你走的。” 乔苜芙端起酒,敬了萧青城一杯:“那臣妾就先谢过陛下了。” 相视一眼,两人一饮而尽。 两人都醉了,乔苜芙也没让萧青城离开,让苍翠把不省人事的萧青城扶上床榻,替他宽衣后,乔苜芙就让苍翠退了下去。 独自一人坐在窗台,仰望着天空的圆月,迷了她的眼,端着酒,一杯杯的灌。 往事如同过眼云烟般闪过,乔苜芙苦涩的勾起唇角。 *** 那年落雪无痕,她迷失在雪林里,找不到回去的路,频临之际,是一个俊美妖冶的少年救了她。 朝她伸出了手,她才没有冷死在那雪林里。 他说,他叫唐闵。 他不开心,才会来雪林里散步。 年幼的她,单纯的问他为什么。 他虎着脸看着她:“我是杀人魔头的儿子,你害怕我吗?” 她眨眨眼:“你是好人,你救了我,我为什么要怕你?”小大人的模样的小女孩一脸认真。 少年忍不住失笑。 他说,他是杀人狂魔唐霸天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杀手阁的。 可是,他又说,他喜欢唱戏,不喜欢杀人。 ***** 世间并非没有两全法,乔苜芙不知道少年后来是怎么说服他那杀人狂魔的父亲,只道是再次见他的时候,是在祖母生辰那天的戏班子里。 他化着妖冶的妆容,扮演着的是一个惟 —美人病娇 “芙儿,我可有来迟了?” 乔苜芙摇头,“没有,你没有……唐闵,你没有来迟。” 紧紧相拥,乔苜芙不经意的看着唐闵手里的灯笼,傻傻的怔住。 “你……”讶异的看着唐闵。 “嘘,别说话。”男人低低说了句,眸里闪烁深情;吻上了她的红唇,唇交织,乔苜芙沦陷在他深情的吻里,仿似过了一个世纪。z 唐闵伏在她的耳畔,低吟:“我一直在你身边。” ——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萧青城的爱恨情仇 “宴儿……”耳畔正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容尺素闻声回头,一袭明黄色的萧青城正在她身后驻足。 容尺素恭敬行礼:“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宴儿,你与我何须那样生疏。快起来吧。”说着便伸手去搀扶容尺素,被她灵巧的躲开:“身份有别,皇上客气了。” “……” 萧青城嘴角笑意僵住,好一会,丹凤眼深深地看着容尺素:“你心里,还在怪我?” “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皇上自重。”她仍旧保持冷淡的疏离,拒萧青城于三里之外。 不过想起从前确实是他伤她至深,萧青城也没期盼容尺素这样就能原谅他。 什么时间可以磨灭一切,不过是骗小孩玩儿。 真正的伤痛,无论是过了过久,在心中。如何也忘不了,就算过了十年三十年,只要想起,就是撕心裂肺。 就好比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却始终尚存在她们的心底。 多少午夜梦回萧青城被江宴眼里的凄厉痛苦惊醒,多少午夜梦回,他是在思念的艰苦度过? “对不起,宴儿。”少顷,萧青城吐出这样一句话。 一瞬惊诧,容尺素很快释然。 “皇上无需跟我道歉,事情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当年,你我皆是年幼无知,怪不得谁。” 心里再多的恨意,但从萧安盈那里得知的事情后。容尺素虽然不能说真的释怀,但对此事,也是真的放下了。 若当初是她遇到那样的事情,也不能比萧青城冷静多少的吧? 要恨只恨上天造化,她们之间到底有缘无份。 仲怔片刻,旋即想到了什么。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咔在了喉咙。 萧青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旋即问道:“云恒对你好么?” “王爷对我很好。”她颔首,反应很平淡,但提起云恒嘴角却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看得出,她们之间真的很好。 萧青城心里不禁有些吃味,脸上还是说道:“他对你好,那就好。” “嗯。时辰不早了,我该出宫了。”容尺素福了福身,得了萧青城的应允,便兀自退下,不想再纠结于此事。 萧青城黑眸紧盯着那抹越走越远的倩影,心,难受的厉害。 想上前,却又不知道他又还有什么资格去拦住她。 安盈说的其实是对的吧? 他已经再没有资格说爱她。留住她了。 回了白露宫后,萧青城让宫人严宽拿了酒,试图麻醉自己,如斯,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 望月眯眼,心生苦意。 萧青城出生就是太子,自小就万人追捧。 父皇器重母后宠爱,身边的美女如云,喜欢的女人又是他的未婚妻。 这一生可以说是无憾,是旁人几辈子都没有的幸运。 从前他也是这样想,可十三岁那年,不慎让他得知从前恩爱的父皇母后不过是个假象,他的父皇心中,有的不过是别的女人,他对他的母后,从来都没有爱意。, 一切只是不想他知道,才维持的表象罢了。 可笑,整个皇宫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直至十七岁母后病亡那天,萧青城才知道,那个害他父皇母后貌合神离的人,竟然是当年的第一美人夏倾城。 他小未婚妻的母亲。 在喜欢的人,和自己母后之间煎熬,一向自认沉稳理智的萧青城第一次乱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未婚妻。 想疏离,报复她。 可当看到她一脸纯真无知,只爱跟在他身后当他的小尾巴。 明明不爱弹琴,却因为他十指都磨破,只为习好给他弹一曲广陵散的江宴。 对她,萧青城始终狠不下心来。 明明他也是那样喜爱她的,只等着她年满十五,他就可以十里红妆铺满路娶她当他唯一的太子妃。 可为什么她要是那人的女儿? 为什么是害死他母后的仇人的女儿! 摔落了一屋子的瓷器,癫狂模样,惊了一屋子的宫人。 萧青城学着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不去想她。 慢慢的开始疏离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她。 想她一切不好的告诉自己,她不过是徒有其表,不温柔、淘气、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模样都没有。 甚至拿频频向他示好的江姒跟她做对比,意图更显差江宴,把她习的琴棋书画都贬低,女子就该无才便是德,习那么多诗书,又有何用? 他堂堂一国太子怎么会喜欢那样一无四处,无一可取的女人? 可她明明是那样的优秀,无论萧青城怎么强行给自己灌输想法,脑袋里挥之不散的都是她的好。 直至,那一天,她费尽心思给他绣了他喜爱的千秋凰图给他当寿辰贺礼。 萧青城把她拒之门外,看着她倔强的在屋外淋了一天的雨直至昏迷,他仍旧铁着心不见她。 把自己灌醉,错把勾引他的江姒错当成了她,一切都回不了头。 是蓄意的报复,还是愧疚,他不知。 到底,他还是不忍心伤害她的,试图把所有的事情都瞒下去。 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她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固执如她,萧青城没想过要江宴死,他真的没想过要逼死她的。ま 就算她变了,变得残忍,学会算计。 使得江姒没了孩子,使得江姒再没办法生育,甚至,把原本是她的太子妃位置给了刘月洲,都不愿让江姒坐上那个位置。 面对江姒的哭闹,疯癫,萧青城却始终没有做出回应,默许了江宴的作法。 就算是往后的十年,他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就算他给了江姒天下女人都羡慕的荣宠,可他却始终没有把她封后。 只因,那后位本就不属于她,只因,当今的皇后,是江宴一手扶持上去的。 一步步,是他把她逼上了绝路,走上了极端。 仍还记得,那天,她手执匕首抵在她的颈脖,红着眼,质问他:“萧青城,你是要我还是要江姒。” 没有犹豫萧青城几乎脱口而出,他想要的一直是她,是江宴。 可忿恨的因子在作祟,面对着哭的伤心欲绝的江姒的提醒,江宴是害死他母后仇人的女儿,他不能要她! 他到底违背了心愿,弃了她择了江姒。 **** “萧青城,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有没有良心。”那天,他朝她吼,拖着为他吸去蛇毒而导致病弱的身子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精致的小脸苍白的可怕,淌满了泪水,虚弱的身子,好似一不小心便会随时倒下。 琉璃般的眼眸,也没了往日的神彩,是那样的黯然无光,却深的让人无法直视。 纵使她眼里全是恨意,但那隐藏着的情感,却狠狠地蜇痛了萧青城的心脏。 江宴什么都没做错,错的只是他而已! 若知道,那是最后一次相见,那时,萧青城一定不会如此决绝的离开,他一定会抱住她孱弱的身子,告诉她,他爱的一直是她。 可世间没有若知道。 发生的事情就再也回不了头。 江宴死的那天,很平静,没有一丝的痛苦,甚至是没有一丝预兆就长眠在了惑春园他跟她定情的那颗桃花树下。 她说,若有来世愿不识君,她祝他跟江姒不得好死! 蓦然惊醒,萧青城才发觉自己斜靠在窗台里睡着了。 捏了捏眉心,不知怎的,萧青城就走到了乔苜芙的宫殿,乔苜芙尚还未入睡,得了他的话,倒也愿陪他喝两杯。 若说在这宫中还有那里可以是萧青城安静憩息的地方,也唯有乔苜芙这里了。 破天荒说起了唐闵。 关于唐闵,萧青城一直都知道,只是从前江宴没有与他说起,他自也没提。 最初唐闵引起他注意,是这个小丫头往梨园去的频率高了,虽然每回都是偷偷去,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知晓乔苜芙跟唐闵的感情,无非是那时,唐闵因他伤了江宴,来给江宴出气。 二十出头的男子还是挺冲动的,单枪匹马就敢闯重兵把守、护卫森严的东宫。 若不是乔苜芙求乔贵妃来给他求情,对于这个对江宴有非分之想的男人,萧青城还真是想除之而后快。 不过转念一想,有个人愿意如此护着江宴,萧青城也是愿意的。 毕竟,他已经没有能力,不知道该如何去照顾她呵护她了。 那之后,萧青城去了一趟冷宫,一个月多月未见,江姒还是一如当初在长乐宫那般,打扮的漂漂亮亮,并不因为进了冷宫,就落下了打扮变得蓬头垢面。 眉眼间画着精致的妆容,像极了当初的宴儿。 虽然她们的长相差了许多,江姒远不及江宴的倾城绝世,可她的一颦一笑,却学江宴学的极像,恍惚间,萧青城还以为又看到了江宴。 “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江姒走近萧青城,抱住他,脑袋靠在他的胸膛里,“臣妾就知道皇上您不会不要臣妾的。” 她还是这样热情,顶着像极宴儿的脸,热情的他无法拒绝。 他是理解唐闵为什么会找一个像足江宴的女子的吧。斤吐阵才。 就算是一个假象,想像着,她就是她,她还在,也是极好的吧? 对于江姒,萧青城从未有过感情,从前是内心作祟,他恶意想要报复江家、报复江宴这个害死他母后仇人的女儿,他才会萌生娶这个女人的心思,甚至告诉自己,他其实不爱江宴,不爱那个没大没小的女人,只有江姒这也温柔的女人,才是他喜欢的。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自欺欺人到自己都麻木,萧青城又何尝不知江姒这个女人靠近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他的权利,只因他是太子,是萧青城,是江宴的未婚夫,她才会竭尽所能的勾引他。 可江宴已经走了,对于这个模样生的有几分像似江宴的江姒,虽然知道她不是她,可习惯把她当成替身,一当就是十年,萧青城累了,已经没有麻木到不想欺骗自己了。 在她意图毒害如今的容尺素的时候,毅然把她打入了冷宫。 可如今,他来冷宫又是为了什么,再从江姒这里找到慰藉吗? 萧青城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深究。 接了江姒出冷宫,恢复了她的封号。 萧青城却没有了再碰她的**,留着,也只是不杀她而已! ** 燕人攻了进来。 萧青城没有想到,会陪到他最后的竟然是他未曾正眼看过的皇后。 真是可笑。 不过,他好像已经没有能力去感谢这个女人对她的不离不弃了。 若有来生,他定是会对她好些的。 替她失去眼角的泪,萧青城毅然上了战场。 跟那个一脸杀气,威风凛凛的男人交战厮杀,较量一二。 看看,这个最终夺得江宴心的男人,有什么本事。 萧青城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高高在上的他会被人卑微的踩在脚下。 还要两个女人救他,他才可以屈辱的苟活,留住那个负了他母后的男人留给他江山。 当事情毫无预兆的发生了,一切都是那样措不及防。 面对于国家,姜国的子民,萧青城没有选择壮烈的死去,而是选择苟活于世。 看着宴儿跟那个男人那样幸福,他其实是妒忌的吧。 还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曾跟江宴许下嫁娶的男人。 就忍不住的妒忌吃味。 偷来的幸福,始终是不够光明正大,是要还的! 任谁也不会知晓,光明磊落了一辈子的萧青城。 为的稚女心,硬生生把当初在南丘国云恒对江宴的救命之恩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夺走了云恒的功劳,让那年幼的小女孩,以为,救她于虎口的是他,而非云恒。 从此放心沦陷,落到那样的地步。 更不知,除了当年在姜国,他们其实曾在南丘国相遇过。 **** 她要离开姜国了,许是永生不能再见,他想留她,可萧青城再无资格。 且,她现在很幸福,萧青城也不愿再破坏容尺素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她幸福,他愿意……让她走! 握紧了怀里刘月洲的手,十指紧扣,履行他之前许下的承诺。 不用来生,就用余生来对那个死心塌地,愿意陪他走到最后都不离不弃的女人更加好些。 立于烟台,看她随着大军越走越远…… 宴儿,祝你幸福! 美人病娇: ** 苦了小半辈子的皇后刘月洲,在最后终的了萧青城的心。 欣慰的枕在了他的胸膛,勾唇教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 而姜国三百一十五年,冬。 一代宠妃江姒以谋反之罪,摘除封号,赐三尺白绫缢死长乐宫,不得入葬,弃于乱葬岗。 ——萧青城篇,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容娉婷和慕白的爱情 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慕白,容娉婷也不知道。 但爱情就是这么奇怪,来了就来了,任由你怎么阻挡,都阻挡不了。 容娉婷变心了。爱上了几近完美的慕白。 忘了那曾经她哭着闹过想要嫁的阿九。 甚至为了想要嫁给慕白,不惜离开养育她多年,疼她爱她宠她的爹娘,不惜一切,只为追随,那个她爱上了的男人。 就算他现在不爱她也无所谓,容娉婷相信,只要她坚持,终有一天,那个只可高高在上仰望的男人,一定会爱上她的。 抱着这个信念,她离家追随他几近两年,可他眼里终究没有她。 喝醉了酒的容娉婷终于忍不住。偷偷爬进了慕白的屋子,夜里,骑在慕白的身上,拼命的撕扯慕白的衣裳:“为什么你就不爱我?难道我真的一点儿都比不上姐姐吗?” “姐姐已经有姐夫了。她们很恩爱,姐姐不会喜欢你的。慕大哥,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被抓着手的她,红了眼,质问他。 暗夜里,与容娉婷对视,那双泪水氤氲的眼眸,把慕白看的心虚。 “对不起。”一向支持冷静的慕白,说完这一句话后,徒留衣裳几近脱光的容娉婷落荒而逃,临的时候。还不忘给容娉婷披上衣裳。 君子风度的他,明明是那么完美,可为什么他不是她的? 容娉婷想不透,她是那样的爱慕白,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为什么他就是不爱她? 她就是那样的不如她姐姐吗? **** 小时候大家都说,靖宁郡主聪慧无比,若是男儿身,定能干一番大事业。 靖宁郡主虽然病痛缠身,但容貌绝色,琴棋书画、歌词诗赋样样精通,是燕京里有名的美人。 就算当不得皇后,往后嫁的也一定是人中龙凤。 容二小姐虽好,但相比于靖宁郡主,还是要差上一些。 真是可惜了。 可惜,是可惜她不如姐姐,还是姐姐不是男儿身,成不了大事业。 还是姐姐身体不好,所以当不得皇后? 容娉婷心底里是明白的吧。 从小到大,无论如何。她都比不上她的姐姐。 明明是该讨厌该恨她的,是她夺走了父母对她的疼爱,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夸奖。 可…… 为什么,她好像又不讨厌她? 心情太复杂,容娉婷披着衣裳,蜷缩在床榻上,彻夜抽泣。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若他不是君子多好? 这样,说不定,无耻一点,他就从了她了。 可她爱的,不就是君子的他么? ***** 眼睛哭的堪比核桃般红肿,容娉婷郁闷的坐在江边,往江里投石。 容娉婷在月城里唯一一个算得上朋友的江小鱼问她:“你失恋了吗?怎么哭的这么惨?” 不等容娉婷说话,江小鱼又说:“你好像根本就没恋成功过,也不能说是失恋。昨天,慕白又拒绝你了对吧?” 红了眼的容娉婷恶狠狠的瞪江小鱼:“谁说的,慕大哥一定会是我的。” 江小鱼嗤笑:“这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容娉婷,要实在不行,你就跟了我吧。我勉为其难可以娶你当正室。”堂堂相国嫡女,容娉婷怎么可能会沦为商人妻。 “你等着好了,总有一天慕大哥会是我的。”撂下狠话,容娉婷挺直腰杆回了客栈。 起勇气去找慕白的时候,客栈的人说,慕白去谈事情了,不在。 牺牲了白花花的银子,打听到慕白在花楼,容娉婷也不管了,直接去花楼找他。 她不相信,她比不上姐姐就算了,凭什么她还比不上花楼里的女子? 慕白没找到,容娉婷被强行拉进了别的厢房,被人灌了春酒,有些不省人事。 等慕白找到容娉婷的时候,容娉婷正被刚从那些纨绔子弟手中抢下她的,江小鱼压在身下,衣裳不整,正准备意图不轨。 “你在做什么。”一向温润尔雅的慕白眉眼中隐约有了怒气。 江小鱼正准备亲容娉婷的嘴儿,听到慕白的声音回头望了眼慕白,笑的不屑:“臭丫头心中郁闷呢,我正帮她解忧愁,没看到么?你又不喜欢她,别打扰本大爷的好事。”言罢,欲要让跟着进来的下人打发走慕白。 “慕大哥……慕大哥……”慕白看着躺在江小鱼身下不省人事的容娉婷嘴里还念着他的名字,心仿似被人狠狠蛰了一下,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想把容娉婷抢走。 江小鱼惦记了容娉婷有些时日,自然是不肯的。 “喂,你个臭小子,别打扰本大爷的好事……”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温文儒雅的慕白生气了,深不见底的眼眸令人胆寒。 江小鱼吞了吞口水,“你……” 朝慕白的背影喊道:“她中了春酒,若不行房事会死的。慕白,你丫要是不喜欢容娉婷,你把她留下,别让她死了,好歹,跟了本大爷,她也是江家的少奶奶。” 脚步顿了顿,但慕白没有一丝迟疑的抱着容娉婷离开。 回了客栈,怀里的小女人早已经被药物折磨的不行,扯了她的衣裳,又扯了他的,若不是慕白强行制止,还在马车上,身上的衣服就该被容娉婷给脱光了。 本想用内功帮容娉婷把身体里的药逼出来,谁知容娉婷中药太深,根本就行不通,面对衣裳不整,哭的跟个被人遗弃猫儿般可怜兮兮的容娉婷,慕白一瞬为难。 他难道要趁人之危,要了她? 不待他反应,身下的人,已经帮他做了选择,容娉婷反客为主,撕了慕白的衣裳,对准他,强行跟他结合…… 初醒,容娉婷见着早就穿好衣裳的慕白坐在一旁的软塌上,淡定的跟正在打坐的禅师一样。 “我会对你负责的。”见她醒来,慕白说道。 眼里闪现欣喜,容娉婷也顾不得她没穿衣服,跑过去抱住了慕白,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慕大哥,我爱你。”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容娉婷有些失落,但心里安慰着自己,慕大哥可能是还不习惯,指不定以后习惯就好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她们跟个小夫妇一样,黏在一起。 甚至,慕白为了她,搬出了客栈还一同回了燕京, 慕大哥说,他要去容家提亲,他要娶她。 不过被容娉婷拒绝慕白要去容家提亲的请求。 借口是,容娉婷想等她们成亲之后再去容家,到时候夷光公主容明清就算不同意也得认了这门亲事。 理由有些牵强,不过,慕白却答应了。 在别院里,让人准备好婚礼,欲跟容娉婷拜堂成亲。 可是,在成亲前夕,容娉婷却跑了。 那场婚礼,只有新郎没有新娘。 容娉婷也不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而是,她想了很久。 慕大哥是君子,决定不会占她便宜的,他要了她,会娶她,这其实是责任。 可渐渐变得贪心的容娉婷,并不想只要慕白对她的愧疚,如斯,就算成婚了,以后,慕白应该也会恨她的吧? 她还是再一次选择逃避。 三个月,有这三个月的回忆,容娉婷满足了。 她不要慕大哥不开心,只要他安好,离开,她也心满意足。 坐在马车上,容娉婷问外面赶马车的阿九:“阿九,你不怨我么?”当初要嫁给他的人是她,现在拒婚的人还是她。 阿九心里应该是恨她的吧? 这个问题,本该两年前就该问的,但那时容娉婷没有勇气,现在放下了,也敢勇于面对。 阿九僵了僵,“只要二小姐过的幸福。”他的命,都是她给的,他没有资格怪她。 容娉婷垂了垂眼帘:“对不起,阿九。” “二小姐无须自责。”阿九淡淡说了句,不再说话。 马车行驶的很快,容娉婷去了楼兰,那距离燕国最远的一个过度。 她想,以后都不要再见了吧。 只是,她对不起思念她的爹娘。 “阿九,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你不该跟着我的,你应该在天空翱翔才对的。”容娉婷给阿九道。 两年多时间,阿九一直在她身边,虽然不曾出现,但容娉婷是感觉的到的。 她何德何能,让阿九这样的男子默默无闻的跟随他。 他应该有他更广阔的天空。 “阿九愿意跟随二小姐。”阿九声音坚决。 容娉婷微微一笑,“可我想自己一个人闯荡,阿九,我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哭子的小丫头了。” “若二小姐不想我跟着你,我尊重二小姐的意愿,但二小姐去那里,不要忘记告诉我。” “好。”她笑着点头。 阿九走了,这回,她真的是一个人了。 要阿九走,并不是因为她想一个人。 而是,一年前有个人告诉她,阿九是塞北大王的遗漏在外的私生子,哪位大王年纪大了,需要个继承人,阿九是最适合的。 从前,容娉婷舍不得阿九,可现在,她已经看开了。 阿九是天上的雄鹰,该翱翔于天际,不该跟着她的。 *** 漂泊跟随了慕白两年多的容娉婷,终于要过自己的生活,为自己而活了。 用带出来的银子,容娉婷在楼兰开了一家小茶馆,生意还不错,温饱赚点小钱是没问题的,赚大钱,还是有些难度。 几个月时间,来跟她求亲的人不少,不过被都被容娉婷拒绝。 心里藏了个忘不掉的人,她不想再让另外一个人徘徊在心门外,那样是不公的。 茶馆里来了几个燕人商人,他们说,姜燕两国现在开战,正激烈。 商亲王妃被抓去了当人质,关在了燕国皇宫。 夷光公主病倒下了…… 等容娉婷反应过来,想要继续去打听的时候,那些商人已经付钱走人了。 容娉婷聘请的一个楼兰小姑娘用不标准的汉语e问她怎么了,可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容娉婷摇头,兀自回了屋子。 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容娉婷忍不住又喝了许多。 心里压抑,她是那样的不孝。 姐姐落入敌国的手里,母亲倒下,可她还躲在这里逍遥快活。 她…… 嘴角兀自勾起一抹苦笑,耳畔传来的声音惊觉了容娉婷,“慕某可否向姑娘讨一杯酒喝?” 猛地抬头,一袭白影站在自己的跟前,月光倾泻下,显得很不真实。 那温润的眉眼,胜雪白衣。 不正是她日日思暮的慕白吗? “慕大哥?”呆怔的张了张嘴,眼前的人正对她微微笑着。 走近,把她抱紧了怀里,“我可有来迟?” 太过不真实,导致与容娉婷既是眷恋,又是不舍他怀抱里的温存。 一把推开了慕白,容娉婷不可置信的摇头:“你怎么会来?你怎知,我在这里?” “我来接你回家。”慕白温文儒雅道,墨色的眼瞳看着她。 “跟我回去吧。” 抿紧唇,两人深深的对视。 容娉婷跟慕白回了燕国,不为其它,只为回去看看她的爹娘。 对于慕白,这会儿,容娉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赶路的三个多月路程,两人路上表现的很相敬如宾,未有半分逾越。 有天,慕白试图跟容娉婷拉近距离,容娉婷只问她:“慕大哥心里,可曾有婷儿?”眼里闪烁着希翼。 慕白顿了顿,只一秒,容娉婷就读懂了。 苦笑道:“那等慕大哥心里有了婷儿,婷儿再嫁给慕大哥。” 再有半月,容娉婷可谓是见着慕白都避开,似是想要跟慕白保持距离。 知晓她的思绪,慕白不强迫她。 这回,容娉婷是回了容家,临的时候,只跟慕白说了声谢谢,就再无别的话。斤长在技。 见着容娉婷回来,容家上下都是惊讶不已,老管家激动的都快哭了出来,连忙去禀报了夷光公主,容明清。 看到阔别几近三年的爹娘,容娉婷一下子跪了下去,“爹娘,不孝女容娉婷回来了。” 见着爱女,责备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夷光公主抱着容娉婷哭的很伤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了容家的容娉婷,开始学着孝顺父母,那里也不去,就陪着容明清和夷光公主二人,又是亲自下厨,又是捶背讨好,一个月时间,夷光公主的身体显得都要好了许多。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也传来了容尺素跟云恒回来的消息。 那天,容娉婷跟着夷光公主去了商亲王府,看着许久未见的姐姐,心情有些复杂,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对方的眼里,显然都读懂了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 团圆饭,慕白也来了。 从看到他进来到坐在自己的身旁,容娉婷都是那样的不可置信,十指紧扣的温热是真实的。 夜晚,花园里,慕白跟她说,“我想了许久,我心里,是有你的。婷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对你好,可行?”温文尔雅的脸容,声音也是那样的温柔含情脉脉。 “那姐姐……”她还犹豫。 “只有你了。”慕白这样道,神情很认真,没有半点儿玩笑话。 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你可感觉到了?” “慕白……”容娉婷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不听话的流了出来。 三月,她们举行了婚礼。 她终于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慕白,那天,阿九也来了:他说,要幸福。 眼里是真诚的祝福,她笑:“你也是。” 虽然错过了,当不了情侣,但当朋友也是极好的。 慕白喝的有些醉,同房的时候,把她弄疼了,完事后,亲着她湿濡的睫羽,连连跟她道歉,青涩的跟个毛头小子,一点儿也没有二十六岁男人该有的模样。 一嫁大叔桃花开 /// “别说对不起,要说我爱你。”容娉婷埋头在他胸膛。 慕白说:“我爱你,容娉婷。” “我也爱你。”抬起头,她弯眼一笑,主动吻上慕白,跟他唇舌交织。 伏在她的耳畔旁:“婷儿,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好。” “……” ——容娉婷篇,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