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流云》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沙漏】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细雨流云》作者:水日慧寅 文案: 月过星稀梦已迁 千里江山 含泪依连连 梦中秋池照人影 物是人非杳无言 气魄山河 无处可流连 唯有仗剑歌行酒 暂将流水付余年 第一卷 第一章 和谐的日子 北面是怪石嶙峋的凤山,由于山势险恶向来少人前往,南面是山峦叠障的凰山,硕大的白石礼堂屹立在上。顺着山坡下去,这片谷底成为伊青族人战斗的最后一块地方。 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种结局,涂姆人的军力过于强大,在他们频频的攻势下,伊青族人丢掉了著名的易物园,又放弃了静谧城,族人被迫向末路谷退去,那里还有最后一座属于他们的小城。然而骁勇善战的涂姆人又将大军压近,现在伊青族人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能叫他们略为宽心的是一条结实的铁栅把涂姆兵拦在谷外,数百名卫兵仍坚守在他们的岗位上,这些忠实的卫兵面对的是他们几十倍的敌人.涂姆兵在发起进攻的头天晚上一定会大吃大喝一顿。当夜涂姆兵围住篝火争抢着牛羊ròu,兴奋得嗷嗷乱叫。栅门内的伊青族卫兵却紧张得彻夜难眠,不光是他们,谷内所有的族人都难以入睡。为了平息这场战争,长老和引圣师很早就赶去了欧罗巴剑庄,如今已过了几十天却没有传回消息。大家抱着一线希望等待着光明。 天色渐明,渐渐安静下来的族人被一小队兵士唤醒。领头的匆匆跑过,一面变换方向以防踩着地上的人,一面叫着:“快起来,城主的命令,女人和孩子进礼堂!”后面几个兵士挨个把地上的人拽起,后来又懒得用力,走到跟前踹几脚便是了,同时喊道:“十二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留下,女的和小孩赶紧上山进礼堂!” 女人顿时哭出了声,小孩见大人哭了,也跟着直哼唧。符合要求的男子都是些孩子,因为成年人早死在战场上。 老人对那些留下的男孩们说:“去吧,跟上他们,神与你们同在。” 近百名年岁不一的男孩被领往谷口。几名将士给他们发兵器。“嗨!”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将士叫道:“学过箭术的过来!每人一把弓一筒箭,拿了就赶紧上shè手台去。快些!别磨蹭!” 他又对着剩下的男孩喊着:“嗨!你们这些小不点!傻站着干啥!拿上刀,学你们的前辈站好队!” 谷外的涂姆兵排着进攻队形,渐渐逼近。他们手中的锋刃雪亮,星星点点,组成一股寒流袭来。行进到谷口数百步之外时停住了,只等一声令下,便会涌向栅门。栅门边上四个shè手台立满了弓箭手,南北两个滚石台里忙碌着,他们将巨大的岩石推上悬架,余下的两百名兵士持刀排成两组待在栅门后面。在他们身后是骑在一匹黑马上的城主,穿着黑铜的甲衣,提着长刀,他将指挥这场战斗。城主身后跑来一老人,说道:“城主,一切都按你的吩咐办好了,女人和孩子都进了在礼堂,外面泼了油,盖了柴草。” 城主转过脸,神色里满是疲惫,缓缓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如果我们保护不了自己的族人,就该由我们亲手杀了他们。你在山上看着,倘若涂姆人攻破防线进来了,你就下令点火吧。” 老人略一停顿,小心地问道:“长老还是没有回信吗?” 城主一声苦笑,往栅门外一指,提高了声音:“看看吧,敌人都杀到门前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如果回来的是白鸟,就感谢真神了,倘若是红鸟,就让我们战死在自己的土地上吧!你上去吧,马上要开战了。” 老人应允着退去。 涂姆兵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刹那间喊声震天,只觉地动山摇,闻者皆惊,他们一边嗥叫着一边举起刀剑向谷口杀来,只见尘土扬天人影窜动,兵刃寒光催人胆颤。 城主沉着地下达命令:“弓箭手,准备!”眼瞅敌人近了,方喊道:“放箭!”无数的箭失接二连三地shè入敌军。滚石台中卫兵拉开悬架,巨石带着沉闷的响声笨重地滚入袭来的兵阵中,当即碾死一片。然而这些远不足以削弱涂姆兵的进攻,眼看他们就要冲到栅门了。 城主拉紧缰绳,跨下的坐骑不停地倒换脚步,由于敌人的喊声太大,他不得不尽全力对地上的守兵喊着:“弟兄们!栅门一破,就跟着我冲上去,死也要死个样出来!” 一名刚加入的男孩本来就一直哆嗦,现在看见涂姆人砍杀过来,更是浑身抖个不住,刀也拿不稳了。旁边的青年喘着气说道:“没,什么好怕的,神会保佑我们的。”男孩结结巴巴地念道:“我们,是为神而战的。但愿慈爱的真神能,保佑他的子民。” 青年瞟他一眼,见那孩子已是满脸眼泪鼻涕,喃喃地说:“愿神保佑。” 栅门发出刺耳的断裂声,然后轰地一声倒下,涂姆人嗷嗷叫着冲进来。 “杀呀!”城主大喝一声,一拍马,举着刀迎上去。“杀---”兵士们也高喊着跟上城主。一场恶战开始了。 山上,老人看见涂姆兵冲破防线杀进谷内,起身对手下说:“是时候了,点火吧。”礼堂内顿时哭声大作。 一名戴着珠冠的fù女从容走出礼堂,对手持火把的士兵说道:“我是静谧城的祭司,我才不要这么被烧死,用你的剑送我上路。” “好吧。”士兵拔出剑。 空中一声响亮的鸣叫,“信鸟!”老人一惊,慌忙抬头看去,一只白色大鸟掠过。“白色,是白色!”他不禁呆住了,蓦地哈哈大笑,立马向山下冲去,拼命地挥舞双手,兴奋地喊道:“不要打了!圣女自杀了!圣女自杀了!圣女自杀了!” 圣女自杀了! 人们逐渐放开兵刃,停止了厮杀。 十年后…… 黄昏时分,大地的余热缓缓渗透出泥土。虽然天色尚明,人们却早早地点上火把,火光照亮了静谧城内的广场。场边立着一排酒坛几张大桌,桌上篮内盛放着烤好的ròu块。场内是欢快的人群,他们相互道贺。 这是伊青族的节日,传说中今晚神与大众同乐。每年的今天,伊青族人都会聚在一起尽情地狂欢。女人们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传统的长裙,戴上亮闪闪的头饰和手链。男人们穿上整洁的布衣,系上宽宽的彩纹腰带,挂着小巧的护身符,别上精致的短刀。他们随意地起哄,或者高声歌唱,为节日增色不少。 但是集会,唱歌和跳舞并不是今天的精髓,今晚最关键的是,成年的伊青族女孩可以正式向自己中意的男子示爱。当女祭师宣布神祝福他们时,这些情侣就可以在未来一年里生活在一起。但是在来年,女孩是否还会选择同一个男子就看她是否还喜欢他。这个节日对于伊青族人是万分的重要,只有上次和涂姆人发生战争时中断过一次,当他们重新掌控静谧城后,又一如既往地每年过节。在这一天,很多男子都会从末路谷和易物园赶到静谧城参加集会。 广场边上有一青年手持酒杯四处观望,这人身段恰好,穿着得体的布褂,黑色头发髻于脑后,一双有神的眼睛不时左右瞧瞧。他是末路谷的二等农户,并没有得到正式的封名,所以没有名号,大家只叫他雨二。自从前年雨二满了十六岁,就赶来参加集会,不过可笑的是,连续两年都没有女孩选中他。 一个又黑又矮的胖子从人群中挤出,向他打着招呼:“啊哈,这不是雨二吗。咱们又见面了。”雨二微笑着回应道:“见到你真是叫人开心。听说你快要接手父亲的一块好田地,近来可有的忙了吧。” 胖子一摆手,大咧咧地说:“哦,那算不得什么。好土地我还有一些,如果有兴趣,可以租给你。” 雨二谢道:“多谢你的好意,今年我已经租了别人的地,种的东西也够吃了。你也知道,家里就我和爷爷两人,开销并不大。明年再说吧。”胖子喝下一口酒,笑着问道:“听说从来都没有女人照顾你,不会是真的吧?”雨二一耸肩:“是真的,她们真叫人难琢磨呀。”胖子呵呵笑道:“好呀,那么,祝你今晚好运了。”说毕回到人群中。雨二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正惆怅时,一个女孩窜了过来。这女孩叫做倚慕月,是静谧城里铁匠的女儿。雨二曾在铁匠家作过短工,所以认得,倚慕月也是唯一一个肯主动与他讲话的女子。 倚慕月穿着白色长裙,扎着头巾,笑眯眯地对他说:“哎,还是没有着落吗?”雨二拖长音说:“是啦!要不今晚你选我好了。” 倚慕月咯咯笑着:“你呀,一无是处,哪家姑娘如果看上你真是傻到家了。对于你我可是爱莫能助,我已经选了一个大兵哥。” 正说着,走来一个膀宽腰圆的兵士,拉住倚慕月的手说道:“小月,走,跳舞去。”倚慕月向雨二作个鬼脸,和那壮汉离开。“哎,真是可悲呀。”雨二惨淡地自语着,向喧闹的人群望去。情侣们已是成双结对,热恋似浓胶令他们无法分开,对于他们来说,示爱知识一个形式罢了。今晚仍没有人选择雨二,他环视了一下广场,心道:“那么,明年再努力吧。”他喝下杯中剩酒,走出广场,上了大路----他想回家了。广场上的渐渐安静下来,漂亮的女祭司站在祭坛上对下面的情侣们喊道:“神会祝福你们的!” 雨二并没有回家,到达末路谷后从大路下来,躺在地上以露草为枕睡了一觉。待醒来时天已大亮,感到肚子咕咕直叫,这才慌忙跑回家。一冲进家门,内屋传出爷爷的声音:“啊,回来了?”雨二盛上一碗冷饭,从小罐中倒出一把盐豆,一面嚼一面应道:“唔,唔,回来了。”然后走进内屋,屋里横着一张矮木桌,桌上摆着肮脏的碗碟。桌后一张竹床,床上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身后墙上开着一方窗,挂有块麻布挡住直shè而入的阳光。整个房间yīn暗而且显得灰扑扑的。 “嗯,爷爷你吃了没有?”雨二小心地问道。 爷爷答道:“我还有把子力气,不盼着你赶回来做饭。昨晚还是失败了吧。”雨二眉毛一跳,兴高采烈地说:“哪能呢!我可受欢迎了,好多女孩子选我哩!她们争着抢着来向我表示,那些没能挤到跟前的还急哭了。”爷爷哼哧几声,打住雨二的话语,缓缓道:“少讲废话了,骗人都不会。打前年起你就进城参加聚会,每次都是一个人回来。我看呀,你就待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种田好了,等以后攒够了钱,去易物园买个姑娘好了。” 雨二只顾往嘴里刨饭,没有说话,脸上却显得极不原意。 “好了好了,跟你说你又不听。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别人看上你?小时候花钱送你去学字,教一句你忘一句,后来送你去学箭,想着让你混进卫队里当差,结果一考你,十支箭全shè脱靶。就连种地这么简单的事你也学不会,什么时候该摘什么该种什么这稀松平常的事也要来问我。哎,你说你学得会什么?” 雨二放下手中空碗,抹抹嘴,平静地说道:“对,不用再说了,左右都是我笨行了吧。那,现在我就去做点实事。前些天收的小黑豆敢情已经腌好了,这就扛去卖了。” 他从墙角抱起一个大坛子,向外走去,临出门时,爷爷喊住他:“孩子,我刚才的话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十年前你父母在战争中为圣女而死,一早就抛下你不管,我又没什么文化,没能教会你什么东西,可真是苦了你……” 雨二笑了一声,回头道:“爷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样我心里反而不安了。好了,我走了。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时下炎热难耐,却是庄稼疯长的季节。沿大路放眼望去,天际山脉下是成片的农田,各色农作物比比皆是,偶尔有几幢木板房的尖尖屋顶伸出来,还有几棵没被砍掉的老树枝叶茂盛地立在路旁。微风过处叶低头,地上也铺着碎叶断梗,空气中弥漫着特有的干秸香味。走进末路谷的土坝集市,又是另一番景象。顺着大路,左边是清一色的板棚,分别是面馆ròu铺茶楼和五金店,都挂着各自的旗号。右边就是零星的小摊担子货,干什么的都有,有的是一大早就从静谧城赶来收买粮米的,有的吆喝着牲口卖,有的挑来短刀铁器,有的用架子车推来一桶刚出窑的米酒。 收购粮米的有好几家,雨二想不起上次是卖给谁家的。正寻思着,背后一阵喧哗,扭头看去,原来有个“唱嘴儿”来了。这唤作“唱嘴儿”的人就是靠与人讲说故事挣钱。 大伙将“唱嘴儿”围拢,这人秃顶小眼睛,敞着袍子,腰间挂一个羊皮水囊,悠悠地盘腿坐下。旁边有人问他道:“嘿,今儿有什么好听的?”“唱嘴儿”答道:“今儿有三段,第一个是大英雄金武将大战十万涂姆兵,要价十五个钱。”众人嚷道:“不听,不听,腻透了。” “唱嘴儿”接着说:“第二个就是三等农户调戏女祭司,要价二十个钱。”众人叫道:“上次都听过了,有什么新的没有?” “唱嘴儿”嘿嘿笑道:“列位莫急,下一个包君满意。就是圣女艳事,因为是刚出的秘闻,要价就贵了,三十个钱。”有人怀疑地问道:“都已经十多年没选过圣女了,这个故事是讲的谁呀?” “唱嘴儿”说道:“还能是谁,就是十五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前逃避祭祀因而引起战争的那个呀。她可真是个角色,人长得艳丽不说,还**无比。嘿嘿,列位若有兴趣,赏个钱,小人就为你们细细道来。”人们各丢下一两个铜钱,凑足了三十钱,要听“圣女艳事”。 “唱嘴儿”拾起钱收入荷包,喝口水,不慌不忙地开始了:“话还得说到十六年前。我们伊青族自古与涂姆族jiāo好,而且每十年都会举行一次祭祀,把选出来的圣女献给真神。祭祀的地方在欧罗巴剑庄的圣山,这欧罗巴剑庄在哪里,那可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这么远是怎么去的了?以前都是从天城过去,可是这次引圣师却带着圣女北下从独秀山庄过去,中途在独秀山庄停了一段时日。这独秀山庄是何许地方,那可是*之地呀!知道不,当地的男子上街都不爱穿裤子,为什么,方便干那事呀!这圣女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本来也是冰清玉洁的,可是在独秀山庄待了不多时,受当地民俗影响,渐渐地难耐**,终于有天晚上忍不住了,就心焦火急地去找男人。找的第一个你们猜是谁?就是负责引领她去圣山的引圣师呀!” 众人哗然,“唱嘴儿”眉飞色舞地接着说:“列位莫惊。细想来,这引圣师几十岁的人了,整日价只知道修炼法术,从未接近过女人,自然就不懂如何应付女人了。更何况,这圣女本也有着惊艳容貌,量天下也无人可以抵挡她的诱惑。话说当晚,引圣师正在房内阅读经卷,圣女悄然而致,无衣遮体,手持一黄金烛台,烛光闪闪。引圣师自然是惊得无法弹动,这圣女面泛红霞,润唇轻启,眼睛深邃迷人,周身轻盈柔软,长发静静地垂在肩上,那是多么可爱的双肩呀,任何感情枯竭的男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有爱抚她的yù望。圣女的双脚无声地走在柔软而厚厚的地毯上,到达引圣师身旁,顺势扑入他的怀里……” 突然一个黄衫青年大声打断“唱嘴儿”的话语:“你们莫听他胡扯,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你侮辱圣女就已不对,又怎能乱说引圣师呢?” “唱嘴儿”冷笑一声,起身要走:“既然有人不爱听,那就算了,我还懒得讲呢!”众人连忙扯住他,劝道:“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他个毛孩子懂什么。再说我们都听得起劲了,你又哪能说走就走。”又斥责那黄衫少年:“你少chā嘴,不想听就滚一边去!”少年气呼呼地走开了,雨二也悄悄退出人群,走近那少年。少年看他一眼,嘟哝着:“你出来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着听?” 雨二憋着嘴说:“有什么好听的,无聊得很,全是瞎扯淡。”少年歪着头看他半天,方说道:“那好吧,他们太无聊了,居然侮辱引圣师,得给他们一点教训。”说完蹲下在地上画出一个圆,拉住雨二站了进去。 雨二很是奇怪:“这是干什么?”少年诡谲地一笑:“这是魔法禁区,看着吧。” 本来炎热的天气却突然有了凉爽的感觉,哗啦啦一阵风过,吹来几大朵乌黑的雨云,大地便yīn暗下来,眨眼间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那群人哇哇地叫着四散开去,那“唱嘴儿”也拧着袍子向板棚跑去,可怜他一个光啷头,被巨大的雨点打得噼啪响。 这场疾雨虽然很大,却没有一滴雨水落入少年画的圆内。不多时,雨就止住了,乌云飞快散去,天空又晴朗了。少年对雨二笑道:“哈哈,很有意思吧。” 雨二惊诧得话也结巴了:“这,这雨,是你搞的?你会法术!你在哪学的,对了,你是谁呀,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少年得意地说:“叫我云散羽好了,这可是长老亲封的名呀。”云散羽蓦地想起什么,说道:“哎呀,我还有事,得先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迅速地跑掉了。 “真是个怪人。”雨二这么想着,抱住坛子找到一家收粮米的,说道:“我来卖腌豆。”一个面皮发青的汉子光个膀子走近,拿眼将雨二上下打量,一声不响地接过坛子,打开掏出几粒送嘴里尝,越嚼脸色越青,问道:“怎的有股子酸味?” 雨二心里叫苦:“惨了,又没腌出正宗的味来。这腌豆子爷爷教了我好几年,还是没学会。” 汉子掷下一句:“既然是劣货,就二十五个钱吧。”雨二赔笑道:“再多给点吧。”“你这味道不对,我拿去还不知道有人要不。嫌少呀,那找别家吧。”“哎,那我卖好了,拿去吧。”一坛腌豆换回二十五个铜钱。 雨二思索着:“拿这么点钱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顿骂。得买点爷爷喜欢的东西才行。”这么想着便在集市里乱逛。 黄衫少年云散羽从土坝集市跑出后,径直穿过一片麦田,沿小路上了凰山。一名白袍老人正等在那里。 “怎样,见着没有?”老人关切地问道。“见是见着了,可是他一个傻乎乎的样。师傅,真的是找他吗?”老人摇着头说道:“已经十年了,有的债也该还了,既然是过去注定的现在,就由它去吧。这孩子我早就见过,不会看错的。走,我们回去吧。”云散羽扶着老人进了凰山的树林。他的黄衣衫闪动几下,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第二章 相会 接连几天闷热的天气,这日仍没有转凉的迹象,大清早日光已是金灿灿的。随着一位老农吆喝着骡子缓缓走过山口,谷里渐渐热闹起来。fù女端着瓦盆出门汲水,男人则懒洋洋的踱到院子里伸个懒腰,抬头看看太阳,嘟哝几句,将木门推开却不去管它,门吱呀响着自己合上了。几条狗在院子里绕着主人的脚蹦来跳去,兴奋地叫上两声。屋内传出被吵醒的小孩的哭闹声。 然而所有这些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喧闹声并不能把睡在地上的雨二唤醒。爷爷不得不杵着拐棍下床踢他屁股:“喂,嘿,还睡!” 刚睁开眼的雨二看见一根棍子悬在空中即将劈打下来,急忙一个翻身起来了。老人就着身边的凳子坐下,数落道:“你可算是醒了。一天到晚啥事不好干,就只晓得倒头睡觉。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雨二傻里傻气地反问道。回答他的是抽在头上的一棍子。“你脑袋叫猪拱走了?”爷爷大发雷霆:“今天得去城里缴租!你做梦娶媳fù啦?现在还没清醒。” “哦,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雨二恍然大悟:“那马上就去,十个银币是吧。”他打开钱匣,找到九个银币,又加了五十铜币凑数,合拢捆作一包揣身上。从食篮里cāo起一张饼,咬上一口,上路了。进城在契主家缴了租已过晌午。雨二饿得头昏眼花,在摊子上花三个钱买了六张油饼,走到一家牌楼外斜着身子蹲下大嚼起来。 楼内靠近门的一张桌子坐有三个汉子,都自顾自地聊着天。其中一个方脸的说道:“是有不如意之处,但大家都是忙着过自己的日子,你我现在不也相安无事嘛,只要还能有口吃的就行了。”另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显然不赞同他的同伙,有板有眼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讲,长老早就老得神志不清管不了事了,什么都jiāo于手下一批神职负责。开头几年还没什么变化,这些年管土地的就连续加租,说是要钱整修礼堂。修了他妈的几年一丁点变化都没见着,鬼知道那钱飞哪去了。”第三个满脸淌汗的chā嘴道:“不光如此,神职的权利都用到别的地方去了。就说这次选亲节,有个神职的儿子就强迫人家姑娘选他,你看看,这成什么话。” 雨二暗笑一声,不再理会这些发牢骚的人,自己几大口把饼吃完。正好就有两人走到他面前停住,抬头望去,原来是倚慕月和一个不认识的白衣青年,那青年穿着古怪的扎脚裤,套一件宽松的白丝长衫,背缚一把长剑。 雨二站起身,睁大眼睛,还未出声反被倚慕月抢白道:“你好像很有空闲嘛。” 雨二笑道:“哪里哪里。这人是谁呀?” 倚慕月回头看那青年一眼,说道:“他呀,是外地来的。要去凰山找人,既然你无事可做,就由你带他去好了。” 雨二拍手道:“好呀,我正想回去哩,正好同路,那么就走吧。”“哎,你等一下。明天我家要上易物园买矿石,现在还缺人手,你就来一趟吧。” 雨二眼珠一转,笑道:“行呀,工钱我不要,但这管的饭怎么也得多些菜你看行不。上次就两碗青菜叶子,七八个人怎生够吃。” “好啦,少不得吃死你。”倚慕月笑骂道,然后转身对白衣青年行个礼:“你就跟他去吧,他很熟路的。”青年忙不迭地还礼,倚慕月向雨二眨眨眼,甩着手离开了。雨二上前一步,细细打量青年,心道:这么热的天你还象孵蛋一样穿这么多,就不怕一会热昏了。说来也怪,那青年却说道:“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穿这么多,可是我一点也不热呀。”果然,他脸上没有一滴汗珠。 雨二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青年答道:“我叫琼幻,从欧罗巴剑庄来的。” 雨二一惊,心道:欧罗巴剑庄,那可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从那么热的地方而来,难怪在我们这里不觉得热。 琼幻似乎听到他的心声,笑着说道:“你想错了,太阳并不是从我们那升起的。” 雨二惊讶得眼珠差点滚出来,嘴都合不拢:“你,可以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哇呀,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哇,真是一样米食百样人呀。” 琼幻不得不让雨二平静一下,否则后者非当街大叫起来,他问道:“这位兄弟,我看你倒有几分眼熟,不知你的名字是?” “我么,我是没有名字的,大家都叫我雨二。你要去凰山是吧,我熟着哩,跟我走吧。” 顺着大路进入末路谷,沿途是无尽的庄稼,黄黄绿绿一块块地分割着大地。有时从田地里站直一位农夫,一面擦汗一面注视着这两人。 雨二在路上碰见一位邻居,便高声地打着招呼:“哎!老伯,今天可真精神呀!”“是雨二呀,别整天闲逛了,你爷爷还盼着你带个姑娘回家呢。” “哈哈,老伯说笑了,我可不急哩,喜欢我的姑娘多着了。”雨二又对琼幻打趣道:“我说,你们欧罗巴剑庄的人是不是每人都背把剑,不重吗?” “哪会呢?这是身份的象征,不可以随便去掉的。”“哈哈,开玩笑的。” 他们穿过齐人高的玉米地,来到凰山脚。一身素装的云散羽正站在一块山石上,对他们笑道:“师傅说今日将有客致,我在此已等候多时了。”雨二扭头问琼幻:“你找的人该不会就是他吧?”琼幻应道:“算是吧,跟他还是有关系的。”雨二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要找的人也找到了,那我就该走了。”说着转身要走,散羽喊住他:“你等等,师傅也要见你。” “见我?见我干什么?你师傅是谁我都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干系?”琼幻对雨二说道:“你去看看也好,我知道你很想去。你应该见见他的。”“他,他到底是谁呀?和我有关系吗?”散羽说道:“我的师傅就是十年前的引圣师,这么多年他可一直念着你呢。请跟我来吧。” 雨二莫名其妙,但十足的好奇给了他无畏的勇气,隧尾随其后进了树林。林中的感觉明显不同于林外,最舒服的就是凉爽了许多。曾经耀眼的太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撒下来,变成不规则的斑斑点点,一阵风过,这些炫目的斑点竟微微晃动,合着地面的枯叶青草,有如梦境里的迷幻地带。走了许久都是一动不动的树木,当一群被惊起的鸟雀扑啦啦地扇动翅膀从隐藏着的地点飞起时,方觉出林子里的盎然生意。偶尔一只不知名的鸟发出喳的一声,却被广阔的树林无限延长,久久萦绕于耳旁,最后才缓缓淡去。他们眼前渐渐展现开一块开阔地,先是几块用篱笆圈着的菜地,种着卷心菜和小南瓜,然后是一条花木栅栏,里面盖有一间草堂。 雨二甚是惊讶:想不到这树林后面还有这么个好去处,亏自己对人家吹嘘路熟,竟然完全不知道凰山上别有洞天。 刚走近篱笆,屋内传出声音:“既然来了,就别停在外面,进来吧。”言毕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散羽说道:“师傅就在里面,两位请吧。”雨二赶上几步,紧跟着琼幻走进草堂。本来他还指望着瞧瞧引圣师的模样,但一进门就失望了。室内光线极其昏暗,只看见上座有一老人,满头白发银须,望不见脸来,就连那大袍子也分不出是白是灰。老人脚下一张四脚矮桌,桌上放着一根老粗的木杖。桌前地上摆着两个草蒲团。 “请坐。”老人的声音十分无力。雨二和琼幻就着蒲团跪坐下去,等待着下文。隔了好一会,老人缓缓地问道:“来者可是琼幻?令尊近来可好?” 琼幻答道:“老父亲依然是老样子,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内,也不肯说话,整日就呆坐着。” 老人抬手止住他的话:“行了,那是他自己作孽,神在惩罚他。”琼幻说道:“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通,当年的战争,真的是因继母引起的吗?”老人淡淡地说道:“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什么过去了,你自己心里不也没放下吗!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继母身上,这就是你们这些自称是神的子民作的蠢事!” 老人平静地说:“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小,没想到现在你还是如此糊涂。战争是迟早的事,你以为涂姆人真的是为圣女开战的吗?哼,是否祭祀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看到的,只有圣石谷的矿石,静谧城的田庄和伊青族的女人。圣女一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既然你知晓一切,为什么还要逼她自杀!你知道这对我家有什么样的伤害吗!你,还有你们的长老,都是一群糊涂虫!” “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然她是圣女,就应该为伊青族有所付出。为了族人,她的选择是对的。”“一派胡言,哼!”琼幻怒喝一声,起身径直走出草堂,留下雨二一人。 琼幻走后,老人沉默半日没有说话。雨二在下面不敢吱声,时不时抬头看看老人,又回头看看门,希望谁能走进来,只要弄出点响来就行了,这无声的寂静实在令人心悸。 老人忽然说话把他吓一跳:“你就是雨二吧,我等了你十年了。”雨二奇怪地问道:“我好像根本不认识你,怎会与你有约定,又何谈等我十年?”老人抛出一个闪亮的小东西,坠在雨二身旁,说道:“你不用奇怪,这些都是由过去决定的。这个戒指是你的,现在该还给你了。另外还有一些属于你的东西,但是并不在我这里,要想拿回去就得靠你自己。” 雨二拾起戒指,那是一枚小巧纯银的戒指,放在手上居然冰冷寒骨。他问道:“这个该很值钱吧,真的就给我了,你不后悔?” “拿去吧,你本来就是她的主人。”雨二喜得快笑出声,心里说:哎呀呀,这老头还真大方,一定是个老财主吧,八成看我长得帅气,想认我作孙子。 老人说道:“雨二,你得好好努力呀。去吧,把散羽叫进来。”雨二谢过之后走出草堂,唤进散羽。 散羽快步走进老人,应道:“师傅。”老人问道:“琼幻现在怎样?”“我已经劝过他了,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那好吧,本来我想亲自做些事,不过现在似乎不行了。现在我把这根法杖赐给你,是时候让你去做些事了。过几日你跟琼幻去欧罗巴剑庄,好好地劝慰一下庄主。”散羽答应后接过了法杖。 散羽和琼幻把雨二送出树林,琼幻对他说:“我还有事,这些天可能没机会再见了。以后你到欧罗巴剑庄来,我会好好款待你的。”雨二与二人道别后离去。二人目送着雨二远去,琼幻问散羽:“你有给他说明一切吗?” “当然不会,你呢?”“我也没有,他甚至不知道我是欧罗巴剑庄的少庄主。” 散羽说道:“那就由他去吧,不过我倒开始喜欢这小子了。加油吧,怜雨寒。” 第三章 短暂的平静 雨二回到家时天色已慕,被爷爷数落一顿。他也懒得说干啥去了,只是讲明天一早就会上静谧城给铁匠做工。“哼哼,每次去给人家做工都不拿钱回来。是他们欺负你吗,如果是就要请神职给评理,要不就是你自己把钱用到哪个姑娘身上了。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呀,自己小心点,给人家做工就是人家的人了,当心别给卖了。我说什么来着,还是老实地种地好,你呀,是八月的兔子关不住了。”爷爷发了一通脾气,进内屋了。 雨二在堂屋可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怎的,爷爷刚才那番话压在心上十分沉重。他躺了一会,翻身起来,走到院子里。 四周没有人声,只有甲虫在草丛里用鸣叫为星星的闪烁伴奏。雨二渐渐快乐起来,拿出戒指细细把玩,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哈哈,真是好东西,少说也能卖一百个银币。等有了这笔钱,一定要干一些让爷爷高兴的事。先买两块好地,就不用受契主的气了,再给加盖几间房,对了,一定要给爷爷买一大坛好酒,他一定会以我为豪的。 他把戒指戴上,奇怪的事发生了。只觉四周温度骤降,戒指化作白色烟雾从指间穿过,然后聚集成一团,逐渐变为人形,最后化为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长发女孩。女孩好像睡了一个长觉,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令人魂迁梦动的眼睛,颤动的眼神透露出十足的魅气,足可以迷倒任何男子。 女孩一瞧见惊呆在原地的雨二,便扑了上去,惊喜地叫着:“主人!”雨二吓得疾退几步,躲过了她的拥抱,慌忙举手止住她的其他动作,问道:“你等等,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女孩睁大一双眼睛,微笑着说:“主人,我是夜妖冰小蜻呀。你别想甩掉我,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不会错的,就是再过十年,你还是我的主人。” 雨二疑惑地问:“你是夜妖!为什么认定我是你的主人?”冰小蜻上前一步,捧住他的手亲吻着说:“在你还未记事时就已注定我要缠你一辈子了。”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哈哈,主人真幽默,没想到现在一点也没变。主人,这次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了。”雨二心想:呵呵,原来夜妖是认第一人做主人的。既然这小妖精这么傻,非捉弄她不可,该怎么做呢? 他心生一计,坏坏地笑道:“好呀,既然我是你的主人,那就得听我的话咯。现在,把衣服脱光我看看,如果不干就别再来烦我。嘿嘿……”话还没说完,小蜻已是**着身子站在他面前。 一看见小蜻诱人的身体,雨二倒抽口气,只觉一股热浪从xià tǐ冲到脑门,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心跳也突然快了起来。“下面该怎么做呢?雨二呀雨二,她是因为认错了人,你可千万别冲动。”他在心里默念着,表面上却十分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过来,搂着我。” “好!”小蜻一扑就过来了,紧紧抱住雨二,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十分满足的样子。然而雨二却一点也不舒服,他只觉得一团寒气把自己裹住了,冷得浑身打颤。于是他推开小蜻:“行了,行了,你还是穿上衣服吧。” 小蜻刚披上衣服,轻声说:“有人来了,以后再见吧。”转眼间又化作了戒指。爷爷推门出来,骂道:“雨二,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发什么疯?你明天还要去做工,快回来!”“哎,好,马上就来。爷爷,你先睡吧。”雨二收起戒指,进了屋。 翌日,天还未亮,雨二已收拾妥当,匆匆忙忙地赶去了静谧城。城门内排着老长的车队,一匹匹马托着大包小包打着响鼻,一群人聚在车旁,有的在jiāo谈,有的往车上搬货物。这些人将要前往易物园做生意,正等着卫兵开城门放行。 雨二找到了穿着紧身皮裙的倚慕月,她站在一匹黑鬃马旁指挥着人往车上抬箱子。 “雨二你来啦。这次要你看管那辆黑漆木的车子。还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亲让我全权处理买卖,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呀,我很了不起吧。”“你一个人做呀!嗯,不简单呢。到时候有你cāo心的咯。”“所以呀,”倚慕月兴奋地提高声音对着身边忙碌的下人喊道:“不想让我太cāo心的话,你们都要好好努力地干活。如果提早完成了,我就准许你们多停留两天,到时候你们想玩什么都可以。但是在这之前,如果谁中途偷懒或是不听从我的安排,我决不会轻饶他,起码也会在神职那挨顿鞭子。听明白没有?” “是的,小姐!”众人齐声答道。卫兵拉开城门,“轰”的一声,随着门的缓缓开启,一纵马队车流,浩浩dàngdàng驶出静谧城。这时太阳刚刚从山间露脸,山峰都闪着金色,而山脚下的静谧城仍笼罩在一团雾水中。一队兵士抗着大刀迈着整齐的步子跑过,他们的身影合着青色的城墙渐渐模糊在雾气里。 雨二不再回头望,专心地赶着车。和他同车的中年男子穿着脏兮兮的布衣和树皮鞋,半躺在一堆箱子上,懒洋洋地拿眼瞅雨二。这男子雨二认识,也是一个二等农户,常年来铁匠家做工,以前铁匠给他封过名,叫做惑无。惑无在板条箱上躺了一会儿,车子颠得他骨节都快散了。他决定找点事做,就问雨二:“我说雨二,你有想好到了易物园怎么快乐一下吗?” 雨二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说道:“哪有想这些,到时候恐怕得忙不停吧。”惑无一笑,挠挠头皮,说道:“我看不至于。小姐毕竟是第一次独自去做生意,那些涂姆商人鬼精着哩。肯定会占她便宜的,是这样的,肯定没错,咱们走着瞧吧。”他瞟一眼雨二,后者并没有做声,于是接着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可安排好了。先去会会我的小情人。啊,库丽莎,她简直就是个天仙,圣女也不过如此,你说对吧。” 雨二冷冷地说道:“是啊,你那美丽绝lún的库丽莎,任何男人只要花上一个银币就能和她睡一晚。” “对,你说得没错。但是那是对于你们来说。你想想我跟她是什么jiāo情,我只用二十个钱就行了。哈哈,很羡慕我吧。嗯,你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啊,还有多姆大爷的好酒,二十五个钱一壶,绝对的值!喝了一口就想第二口。还有那烤脆肠,要刚烤好的,一口咬下去,滋的一声,汁水全bào在嘴里。嘿,得把嘴闭紧了,一滴油也不能浪费!还有香ròu饼,对,还有大圆面包,甜得鼻子都要歪掉。这么多的好东西,只有在易物园才能买到。来吧,让马儿跑起来,嘿伙计,我真是等不及了。” “闭上你的嘴!别象条公狗汪汪乱叫。”“哈哈,你不是也很想快点吗?对了,你知道吗,昨天下午,有三个蠢蛋喝醉了酒,在广场上说长老的不是,结果每人吃了三十大棍,还给打折了腿,今天要背着石碑在广场上爬十圈示众。哎,只可惜咱们看不着了。” 雨二厌烦地垂下头:“……” 雨二一行人到易物园还有几日的路程,途中倒平平静静没什么事发生。我们暂且不看他,却说散羽和琼幻留在末路谷里。本来琼幻老大远来,望着听两句安心的话回去安慰父亲,然而引圣师一番丝毫没有歉意的话语令他大为光火,闹着要提早回家。散羽好说歹说将他劝住,带他到静谧城去转转。 进了城,好似走错了地方。平日里街上人潮涌动,一派热闹景象。今天却全都不见了踪影,余下的几个人都是些守摊看档的伙计。 “好哇,连这城里的人也不欢迎我,全跑光了!”琼幻睁大眼嚷道。散羽止住他的话语:“你少胡乱叫,想必今天有什么事发生了。”他左右看看,向一个卖熏鱼的老头问道:“大爷,现在怎么没什么人呀,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老头翻翻眼皮,不耐烦地说:“能有什么事,哪天不都是要紧事。”旁边一个龇着牙的汉子笑着对散羽说道:“哎,老兄你莫与他胡扯。他今天没卖出半条鱼,一直都在怄气哩。我跟你说,今天要在广场上惩治几个不敬神的家伙。人们都上那儿去了,你们现在赶去兴许还能看上一点呢。” “有这种事?”汉子兴冲冲地往下说:“可不是。昨天下午这三个蠢货多喝了两口,就什么都不顾了,跑到广场上哇啦啦地乱叫。常言道醒人莫理醉人言,所以别人根本不理会他们。说来也真是该他们倒霉,当时正好有个神职大人经过,听到他们的骂声,眼珠子都气红了,下令把他们绑起来,这三人还不知趣地起劲骂神职大人。你们可以想想,那神职大人气成啥样,于是叫人从粪池里舀来两瓢粪汤给三人灌下,他们方清醒过来,慌忙地求饶,可是已经晚了啊。每人挨了三十大板,听说腿脚都打断了。这还不算,今天还得爬炭锅。” 听到这里,散羽不禁皱着眉轻摇头,琼幻不解地问道:“什么是爬炭锅?”汉子看他一眼,说道:“你是外地来的吧,你还不知道这爬炭锅的厉害。那是给人背上捆块大石碑,然后烧上炭火,把红透的炭块铺在地上,犯人从上面爬过去又爬回来,每往返一次就往背上加一块石碑,罪孽越深重爬的次数就越多。这三人怕是没活路了。以前只有杀了人才会受这么重的刑,现在只是醉汉没遮拦地嚷两句就得送命,这日子真得耽着心过了。” 琼幻皱眉问道:“你们这里只要神职大人说一句话,就可以判人死刑吗?” “本来这些要经过长老院的同意,但现在长老已经没有权力了,神职大人不但可以随意处置下人,还有一些东西你想都想不到。现在的神职大人都有着大片的土地,凡是找大人租地的农户,他们的女儿处夜都是归大人的,当女子十四岁时就得送给神职大人享受处子之身。” “是不是每人都要到神职大人那租地?” “还有一些人有很多地,但地租都十分高。” 琼幻和散羽缓缓离开静谧城,各怀心事地沉默片刻。琼幻冷淡地说道:“没想到,你们这里竟是如此的专横野蛮,难怪会做出种种不合情理的事。和这些人,还能有什么道理可讲。”散羽若有所思地说:“真的一切都变了。以前大家都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可现在什么都乱套了,人们只会为自己着想,心再也聚不到一起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琼幻叹口气道:“我可不想再看这些东西了。明天我就回去,这里真的待不下去。你到我们欧罗巴剑庄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安居乐业,什么叫恬淡生活。”“好呀,我倒想去瞧瞧。” 他们走过一片片麦田,望着四面的环山,人好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作着无言的挣扎。 第四章 邪匪 第二天,散羽拜别了师傅,挎上一个不大的包袱,携着法杖与琼幻出发了。出了静谧城沿山脚往东南方向走。先是一条阔路,路旁散布着碎石,从那些石头间顽强地生着一窝窝杂草,还看见一些壮年男子在石场里砸碎石。再往前走,宽阔的道路被两边的岩壁不断地挤压,变成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高大的山崖挡住了阳光,四面是yīn湿之地,空中满是潮气,令人不寒而栗。几棵树木立在潮湿的泥土里,都张牙舞爪地盘着老粗的树藤。两人放慢了脚步,散羽笑着说:“其实,有件事我刚才就想告诉你。” 琼幻抬手止住他,也笑着说道:“你别讲,我已经感应到了。” “那么下面怎么做呢?是往回走,还是继续往前走。” “有时候,事情有变时,就别想太多,顺其自然的好。” 于是他们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着往前走,都微微地笑着。空中嗖地shè过一支响箭。路上竟蹦出七八个壮汉,个个虎背熊腰,龇牙咧嘴,一副副狰狞面孔,手里还拧着家伙,有皮鞭板刀和铁棍。 散羽拍手笑道:“以前有人告诉我外面有贼匪,我还不大信,如今可是见着了。”高处又走出个fù人,穿着细料的衣裤,盘着头发,一双杏仁眼架在长长的鼻子上,还有一张与年龄不相称的红艳艳的嘴,那模样着实可笑。领头的壮汉问那fù人:“三姑,这两个小鸡子怎生做?” 被唤作三姑的fù人yīn森森地说道:“这两小子倒也生得标志,就给个痛快的。把那两根嫩鞭抽出来,裹上浆我生吃。记住拿线扎实了,可别跑了血。”壮汉咧着嘴献媚道:“三姑可真是好享受,什么时候我的鞭你也生吃一口。” fù人做作地扭着腰,道:“哎哟,瞧这话说的,你的我还少吃了不是。”壮汉愣头愣脑地笑两声,对着散羽喝道:“你们两个,识相的,自己拿刀抹了脖子,倒省得我动手了。嘿,还不快点!” 散羽扭过头问琼幻:“现在怎么办?”琼幻一耸肩,绞起双手道:“这里还算是你的地盘,你自家看着办吧。”“唉,那就难办了。”大汉按捺不住,舞着刀冲过来。散羽抬手一挡,大汉却似撞上一面墙,碰得头昏眼花。“怎么回事?”其他的人纷纷问道,但他们没有时间去找到答案。散羽将法杖往地上一顿,喝声:“起!”从泥土里竟站起一个丑陋无比的巨型怪兽。这怪兽张开大嘴,露出两排利齿,嗷嗷一号,把那群人吓得腿都软了。怪兽一纵,只一拱,六七个人当即飞了出去,在岩壁上撞得头破血流,怪兽又横着头一顶,把个人屎尿都挤了出来,那人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瞬间怪兽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群汉子抛开家伙,哭号着跑掉了。fù人在高处冷冷地说道:“一群废物,这点小把戏就给吓跑了。哼,没用的东西,还得老娘我亲自出马。”说着摸出一把青刃长刀,怪号一声,从高处一刀劈下。 速度如此之快,散羽刚叫道:“小心!”琼幻一回头,刀刃已到眼前。fù人看见琼幻被一刀劈成两半,不,她只看见自己两只胳膊飞离身体。琼幻把长剑送回箭鞘后,那把偏离目标的青刃长刀方落在地上,两只断手还紧握着刀柄。“好,好快的剑……”fù人勉强说完这句话,脖上渐渐显出裂痕,滋的一声鲜血喷出,脑袋便掉在地上。 “唉,你也太残忍了,怎么就把她杀了。”散羽叹息着说:“你这女人也真是,我都叫你小心了,还那么不知趣,也罢,你如今倒也解脱了。”琼幻正要说话,发现散羽脸色骤变,而他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骇一跳。只见从岩峰里爬出一个张满黑毛的巨型蜘蛛,颤动着八只眼睛,眼睛下生着一张可怕的大嘴。蜘蛛爬到死尸上,开始咬食。 琼幻皱皱眉,道:“这该死的畜生好生奇怪,别的蜘蛛都是结网而食,它却长着大嘴和满口獠牙,还吃人ròu。想来这肥大的身躯都是人血养出来的。”散羽低沉地说:“这些蠢虫早已不是原来的事物,该是当年被妖法饲养出来,只为伤人而用。现在躲在这深山里,吃些死尸过活。” 琼幻将两手jiāo叉在胸前,叹道:“既然是些伤人的东西,就不该留在世上,受死吧!”蜘蛛刷的一下裂作几瓣,溅出一滩黄色汁液。 散羽点点头,表情古怪地说:“说实在话,我真的佩服你的剑法,根本就看不见出剑。但是有一点很重要,我必需得告诉你--那就是快跑!”说完自己就先跑开了。琼幻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得跟上,问道:“哎,你慌什么,为什么要跑。”散羽微喘着说:“你还不知道这虫子的厉害。它们本来就是妖法饲养而成,身上带着惊人的邪气。一旦死去,邪气释放出来,会召唤出更可怕的东西。到时你就麻烦了。”“再可怕不也就是蜘蛛嘛,这种蠢头蠢脑的东西,来多少我杀多少。有什么值得惊慌的,我不跑了!”琼幻慢下来,停住了。 散羽只好折回来,劝道:“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有的东西,能躲掉为什么要硬拼呢?”“管它的,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用剑干掉。我是欧罗巴剑庄的少庄主,不是躲躲闪闪的家伙!”“不是让你逃避,关键是有的东西不是剑就可以对付的。”琼幻冷笑道:“看来你还是小看了我。我倒有兴趣看看什么东西能敌过我的长剑。”散羽摇摇头,说道:“那么,你看吧,她来了。”顺着散羽的示意,琼幻看了过去,令他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刚才被杀死的fù人,正拖着身体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来,两只断手又接在肩上,拖着长刀,脑袋耷拉在脖子上,由于被蜘蛛啃了两口,只剩下半面脸,凸着眼珠,红艳艳的嘴似笑非笑。琼幻惊诧得说不出话,散羽急忙用法杖往地上画一个大圆,拉住琼幻站进去:“嘘,别出声。”fù人摇晃着走来,已能清晰地看见她盘着的头发和滴下的血珠,甚至可以嗅到浓烈的血腥味。眼看她走近,琼幻克制住恐惧,一咬牙,将双手jiāo叉在胸前,准备一击。幸好散羽眼尖,一把按住他的双手。那fù人没有发现什么,摇晃着走开了。“你拦我作什么!”琼幻横眉呵斥道,甩开散羽的手,拔出剑就冲了出去,散羽刚反应过来,那fù人已挨了三剑。 “这家伙,老是添事!”散羽急忙紧捏法杖走出魔法禁区。琼幻尚未来得及说一句,fù人回身就是一刀,好在他反应灵敏,转身躲过,劈出五剑,然而对手一点影响都没有,回敬了有力的一刀。 无论琼幻击中她多少剑,fù人身上一层皮都没有少,只是衣物化作碎条散开。fù人光着身子痴着表情一刀又一刀地砍向他的要害。 散羽高举着法杖对她喝道:“滚开!”一道气浪shè过,把fù人击退好几步。她转过头看看散羽,立刻疾奔过来,砍向散羽。 散羽念道:“曾经,我带着镣铐承受住打击,什么都不能伤害它。糜天盾!”清脆的一响,fù人的长刀好像砍中一块岩石,在空中裂成碎片。fù人尖号一声,扑了过来。散羽疾退几步,一皱眉,将法杖指向大地,念道:“沉睡在大地中的异神,谁又能通过你的考验,我以圣师的名义,唤醒你,出来吧,噬妖怪。”地下传来异响,一条巨大的蛇怪破土而出,晃着头,瞪着两只火红的眼睛,看见跑来的fù人,窜上前,张开嘴,一口咬住吃进肚中,然后钻进土里,消失了。“怎么可能,我的剑根本伤不了她,这不可能,她还是个女人,”琼幻吃惊地说,散羽笑道:“你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对这种邪法妖人当然没用。如果能得到好的除魔剑,你可就无敌了。” 可是,可是死尸又怎么会动?”琼幻十分的不解:“我长这么大还是首次看到如此离奇的事,难不chéng rén死后可以复活,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除非改变历史。刚才你也看到了,她哪里是复活,因为你杀掉蜘蛛,这死尸吸收了邪气,变作一具行尸走ròu。一般的邪灵生物还好对付,可是一旦转为人就麻烦了,他们不知道疼痛也不会受伤,只有用法器才行,或者召唤更邪的邪灵对抗。刚才的蛇怪就是一个低级的噬妖怪。我说,以后可能还会遇到类似的事,你可不能再任xìng,有时候也该听听我的。” 琼幻抱歉地说:“当然不会了。还有一点我没搞明白,这些稀奇古怪的蜘蛛之类的东西,究竟是如何而来的。到底谁那么无聊会来饲养它们。”散羽看他一眼,问道:“妖幻谷你还记得吧?”“当然,那座城离我们剑庄不远,现在好像还是涂姆人控制的。”“就和它们有关系,你知道,妖幻谷里以前住的是夜妖,当初涂姆人攻打下妖幻谷,对夜妖进行了屠杀,然后巫师就用夜妖的尸体来饲养大量dú兽。对于骁勇善战的涂姆兵来说,拥有这些dú兽如虎添翼,所以后来他们从未吃过败仗。”“但是,当年涂姆人攻打我们剑庄时,并没有使用dú虫呀。”散羽一笑,正色道:“你们的剑庄背靠着圣山,这么神圣的地方,那些妖法邪术都使不出来的。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剑庄没有沦陷。” “好像很有道理,也许就是这样的吧。”琼幻点点头。“此处不可久留,还是快走吧。万一又来几个怪兽可就麻烦了,要知道,召唤噬妖怪是很累的。”散羽持着法杖顺着山路先走了。 琼幻心道:“散羽这小子可不简单哩,虽然比我小,但知道的却远比我多。以后可得跟他多学点,别再出什么乱子。”急忙紧紧地跟上。 第五章 易物园 琼幻和散羽继续往独秀山庄赶路。虽然散羽是第一次上远路,但是并不象琼幻所想象的那样。本来琼幻还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见多识广,可是第一天就知道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琼幻从小是困在欧罗巴剑庄,整日练武,对于外面的东西,长辈都是保持缄默。然而琼幻却由引圣师带大,在学习法术的同时,接触到很多常人不可想象的东西。 如今琼幻不敢再小视散羽,做事也小心了很多,不再逞能。他们一路上便没有再发生什么多余的事。 放开他们不管,再来看看可爱的雨二。 赶了两日的路,雨二一行驶出群山的包围,上了一片开阔地。路上渐渐地多了一些从独秀山庄来的车队,那些由剽悍的马匹拉的车chā着旗号,满载着活蹦乱跳的兔子和各色yào草。大家都是前往易物园做生意,见了面也跟老熟人似的,领车的互相笑着打招呼。夜里休憩时,把车停于一处,升起一堆火,众人围着坐下,用大锅烧煮着ròu汤,把酒倒上分享,要么就把土黄的烟叶搓成长长的一条,每人掐去一段吞吐云雾。这是下人们的方式,主子就在搭好的帐篷里商谈着未来的jiāo易,一面喝着上好的香酒,别看他们如此镇静悠闲,其实大多数都在暗暗紧张,90天一次的大型jiāo易对谁都不容易。雨二一路可是受够了与他同车的惑无。这家伙不爱干净不说,而且每晚喝够酒抽足烟便摇摇晃晃地来到雨二身边一躺,把两只脏兮兮的脚往板条箱上一翘,打个饱嗝,转过头来瞪着红眼睛看看雨二睡着没有,如果睡着了他就会摇醒雨二,然后兴致勃勃地讲他那老相好库丽莎是如何的xìng感。每讲到高兴时,就拍着胸向雨二保证:只要经他介绍,雨二去和库丽莎快活一晚只需要五十个钱,而这一切还得靠他这个老相好去说好话,倘若换作别人可就享受不到如此的优惠了。然后惑无就会看看雨二是否满脸感激,当后者勉强地对他笑笑时,他就满足地一仰头,睡着了。 刚开始,雨二实在不明白惑无这家伙有什么值得铁匠赞赏的,因为他不单脾气怪,生活习惯也差得难以形容。但后来,雨二才看到惑无的确有他的一套。在易物园里做生意,不光是和老主顾买卖,还要在摊子上摆出铁器供前来的人们挑选,这便是惑无展示他那有特色嗓音和极富煽动力的吆喝的时候。所以雨二心底里还是挺敬重他的,至少惑无还有些真本事可以为自己赢到一个封名,而他自己却是什么都学不会,就连给人家打杂也不好意思要工钱,只期望管口饭吃便满足了。 易物园以前由伊青族掌管,战后长老没有再派遣人过来,结果前来此地做生意的人反而更多了。还有几大家在里面建上城堡,方便人们做某些jiāo易。进入易物园的栅门,放眼看去,是数不尽的帐篷和板棚,都挂着彩色的旗帜,还有无数的人头在这些帐篷和旗帜下晃来晃去。四面八方都是人的声音,中间穿杂着牲口的叫声,还有铁器的敲击声,车轮咕噜咕噜地滚动着,这种热闹场面绝非哪里都可以看到的。 当雨二的车经过一个大木板房时,惑无半个身子爬出窗口,向那间房挥舞着帽子,眉飞色舞地高声叫道:“哈啊,库丽莎,库丽莎!看看谁来了!库丽莎……”然而那间房子里并没有多余地响应,四周太闹了,惑无的叫声被其它的声浪盖了过去。 倚慕月领着车队来到了一片空地上,他们从来都是在那块地方上做买卖的。下人们停住车,栓好马匹,架上帐篷,开始卸货。这时倚慕月刚下马,拎着马鞭来回巡视,不断地招呼着仆人要小心要快,那股兴奋劲可是雨二从未见过的。 晚饭时,每人都得到了半条鱼干和两个刚出炉的大圆面包,这已是前所未有的丰盛了。倚慕月又来到他们的帐篷里,“多谢小姐。”人们纷纷说道。倚慕月点头道:“明天开始,大家都拿出劲来好好干。不要给我丢脸。” 她走进雨二和惑无的帐篷。雨二正坐在地上,就着一碗水大口地啃着面包,那条鱼干包好了搁在一边,他可舍不得吃呢,寻思着拿回去给爷爷下酒。“咳咳,”倚慕月背起双手,俨然一副大人物的姿态:“我说雨二,明天你就做我的管家吧,和我一起去谈生意,你不会有怨言吧?”雨二站直身,嘴里还满是东西,呜呜啊啊地说道:“我,我行么?还是叫别人去吧。” 倚慕月用手指捅他一下,严肃的说:“这么好的机会我可是专门为你留着的,你知不知道外面可有十几个人等着这个头衔呢。好了,不用再多说了,现在就给你封名了,就叫做怜雨寒吧。等回了城再举行仪式吧。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倚家的人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如果你做错了事,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知道吗?那么,就好好干吧。” 怜雨寒喜不自禁,叫道:“棒极了,多谢你了。” 倚慕月昂起头,没有答话。怜雨寒想起什么,恭恭敬敬地说道:“谢谢小姐。”倚慕月点点头,离开了。刚才一直没有吱声的惑无向雨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弄着眼睛:“啊哟,了不起呀,再过段时间我得改口叫你老爷了。” “你少胡说。”惑无仍然坚持他的观点,大声地说:“谁与你胡说?你呀,还是不了解女人,这方面我可比你懂得多了。不信咱们就走着瞧,我告诉你,要让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就得不断地给她惊喜。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往雨寒眼前晃晃,接着道:“猜不出来吧,我就知道,你从没有给女人送过东西。这东西可是我特地为库丽莎挑选的,是她最喜欢的小吃。哼哼,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懒得与你说啦,我得打扮一下,一会就去见我的库丽莎。”惑无一面哼着曲子一面换上一派行头,又蘸着水将头发梳直,好似变了一个人。然后对雨寒挥挥帽子,高兴地说道:“看看,我还有自己的最爱。现在,晚安了老爷,今晚我不会回来了,你自己睡觉不会着凉吧,哈哈。”言毕精神抖擞地走出帐篷,留下雨寒一人。 雨寒吃完面包,呆坐片刻,觉得无事可做,睡觉似乎又早了些,瞅瞅无人,便从怀里掏出冰冷的戒指,轻唤道:“冰小蜻,出来吧,现在没人了。”叫了几声没个响应,心道:“这小妖几日都没吃东西,该不会是饿昏过去了。”他多少有些着急,急忙提高声音:“冰小蜻!出来吧,有东西吃哟。”戒指仍在手中闪着寒光没有动静,这时背后传来一声:“主人,不要再叫了,我在这里。”回头看去,夜妖小蜻正立于身后,有点腼腆地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柔声说道:“多谢主人,可我吃不了人类的食物。” 雨寒一愣,道:“啊,那样的话就算了。对了,知道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主人了。现在我有封名了,叫怜雨寒,哈哈,很不错的名字吧。”小蜻好像有点反感雨寒的得意模样,眉头微蹙,道:“我知道,主人。可是你的未来并不是只获得一个封名而已,你不能就这样满足,你还有很长的一条路得走,还有……我说的太多了,也许现在主人不明白,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直到你走到人生的顶峰。” 雨寒却被小蜻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一把拉她过来,道:“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听着很舒服,来,让我抱一下。”话音刚落,小蜻便搂住了他的脖子,迷人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小巧的嘴唇和微翘的嘴角显出无限的妖媚,那是在人类里找不到的美丽。 然而雨寒没有福气去享用,他只觉得掉进了冰窟,寒气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肺。他实在受不了,推开小蜻:“行了,行了,冷死我了,鬼知道你们怎么没一点热量。”小蜻退开,低下头,眼神里满是矛盾,yù言又止,蓦地一抬头,说道:“主人,有人来了。你是要我躲避还是就留在这里?” 雨寒有点慌乱:“那你还等什么,快躲起来。”小蜻轻轻叹口气,转眼就化为一阵微风消失了。不久,惑无猛地冲了进来,没看雨寒一眼,木然地走到一个箱子旁,缓缓坐下,摘下帽子,一声不吭,丢了魂似的。 “怎么回事?”雨寒问道。但是惑无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喃喃的说:“没了,没了…”说着两行泪从血红的眼中滚落下来,一双手委屈地把帽子揉作一团,浑身都在猛烈地颤抖。“到底出什么事了?”雨寒也紧张起来。 惑无抬头看见雨寒,突然怒吼一声,仿佛要揍人,瞬息之间身子一颤,整个人都软在地上,哼哼几声。好容易喘过气,象个孩子似的打着滚,含糊地嚷着:“没了,没了…”刚才那个小盒子也打翻了,原来是一盒甜梅。外面的人听见响声,也进来看个究竟。发现惑无在地上扭曲得如此痛苦,便伸手去拉。可是惑无死也不肯起来,只是无声地哭。有人问雨寒:“他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雨寒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他说去见库丽莎,回来就是这样了。”一个人chā话道:“什么库丽莎,前些天就得梅dú死了。啧啧,做*的都这样结束的。” 惑无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嚎叫,蹦起身,挥拳打在那人脸上,哭骂道:“你妈的才死了!”两人便扭打成一团,众人拉也拉不开。“库丽莎死了?那惑无也太可怜了,那是他唯一喜欢的人。”雨寒看着惑无的痛苦模样,觉得自己鼻子也酸酸的:“他还给她带了一盒甜梅,可惜。”那些甜梅早在乱脚下踩烂了。 第六章 奴隶买卖(上) 翌日,雨寒穿戴整齐匆匆吃了两口饭,就急忙赶到倚慕月所在的房间。后者穿着一套淡色的裙子,扎着头发,在一张漆木大桌旁由人伺候着用餐。桌上的食篮里摆着小条的葡萄干白面包和刚出炉的小甜饼。 倚慕月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不经意地看看面前站着的几个人。雨寒见倚慕月注意到他,便温顺地向她请安。倚慕月微微抬了一下头,缓慢地问道:“有人告诉我,跟你在一起的惑无昨晚发了疯,还动手打了管家奥丁。这是真的吗?” 雨寒实在是不习惯倚慕月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和他说话,他先斜着眼瞅了瞅站在身边不远处的奥丁,原来昨晚被惑无打的就是他,此时正肿着眼圈哩。雨寒觉得奥丁那张老脸由于听见小姐的怜悯更是扭曲得可怜,让他十分的恶心,于是不再去看他,回答道:“是的,他们的确有打斗,但是事情是有原因的,我希望你,希望小姐能体谅惑无,他真的很可怜。” 倚慕月把小甜饼送进嘴里,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擦嘴,说道:“你不用给他求情,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假如你是我又该如何做呢?好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想来你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雨寒无言以对。倚慕月起身披上外衣,向外走去,一面回头说道:“雨寒,你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对于惑无,你就不要再去管了。对了,今天你是第一次去jiāo易会场,可不能出乱子。到时候我没叫你说话你就不许chā嘴,明白没有?很好,你去把马车架好吧。奥丁,叫大娘拿个鸡蛋给你,放眼睛上捂捂,很快就会消肿的。”奥丁感激涕零,驼着背直念叨:“谢谢小姐,……” 雨寒架上马车,看见有人往车上搬了一个小木箱。随后奥丁陪着倚慕月上了车,雨寒坐在驾位旁,一个红鼻子的小伙子戴顶稀奇古怪的圆帽坐上来,对着那两匹黑马吆喝一声,马车便驶了出去。 他们穿过一座又一座硕大的帐篷和圆顶的木房,超过了一辆又一辆拉着货物的大车,又擦着密密行人的衣襟驶了好长一段路,渐渐上了主道。这时候路途中多了各色华丽的双轮马车,偶尔还能看到那些车主人懒散地撩开挂在窗口的帘子伸出苍白的脸向外张望。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jiāo易会场是一个巨大礼堂,有着满是异教风格的三角屋顶和奇怪多边形的窗栏。漆黑的大门外立着一尊铜铸的雕像,是一个穿大衣的胖老头,左手缩在袖子里,右手拄着竹杖。在他的那双脚下,几个用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正守着大门外。 倚慕月一下车,那几个男人向她挥挥手,做了一个涂姆人特有的友好手势,倚慕月则彬彬有礼地向他们颔首示意。然后她对奥丁和雨寒说道:“那么我就先进去了,你们记得把东西搬进来。”雨寒刚张口,就被奥丁抢白道:“小姐您放心去吧,这次一定可以做上好jiāo易的。” 倚慕月点点头,从大门走了进去。雨寒抗着箱子跟住奥丁沿围墙走到供仆人进出的侧门。那里聚集着众多的下人,有的抱着主人的佩剑,有的拉着一包要展示的商品。大家排着队,静悄悄地挨个进入。 轮到雨寒时,奥丁却拦住了他,伸着一张老脸用轻蔑的语气命令道:“怜雨寒,虽然小姐很器重你,但是你还是得分清楚,我是主人家的老管家了,小姐都是我照顾大的。不管怎么说我都长你一辈。像这种场合也应该是我先进去,待会儿唤你时你再进来。知道了没有?” 雨寒微微皱眉,放下箱子,盯住奥丁那只青肿的眼睛,很想往上再加一拳,但嘴上却不敢表露出不满:“既然这样,那我就暂时等在外面吧。”“很好。”奥丁挺挺驼背,整理了一下自己得体的长衣,迈进了侧门。 雨寒先站在门外,满有兴致地看着其他人鱼贯而入。隔了一会就自觉没趣,便搁开箱子,走到一个yīn凉处坐下休息,不久倦意涌上,不自觉地睡着了。突然觉得有人拍他,睁眼一看,一个留有大胡子的黑汉子站在跟前。雨寒慌忙起身问道:“你有事吗?” 黑汉子没有答话,只是细细地把他打量,有时退两步皱着眉看,有时上前两步凑近脸端详。雨寒被他作弄得不知所措,索xìng由他去。最后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停下来,长舒一口气,好像做完一件很累的事,说道:“你,把手伸出来,不用紧张,对,这样,捏上拳,弯过来,嗯……”他瞧了瞧雨寒胳膊上结实的肌ròu,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从中抽出一块灰条送进嘴里细嚼,赞道:“嗯,好极了,非常好。” 雨寒知道那是一种用yào汁煮过的树皮,叫做朴土,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很是提神,但是售价非常高,可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汉子脸上已渗出一层细细的汗,随后吐掉嚼得无味的朴土渣,便对雨寒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从静谧城来的,是纯正的伊青族吧。” 雨寒点头承认,那人又吃进一块朴土,一面用力地咀嚼一面赞同地说:“那很好,和我想的完全一样。现在我还要问一下,你一年可以挣多少钱。” 雨寒渐渐地开始厌烦,他觉得这个家伙可能是挣了大钱,便喜欢和其他人攀比,如果其他人的钱比他少,他就会很高兴。为了故意气气他,雨寒信口答道:“也不多,就每年五百个银币吧。”心想这样一来他一定会暴跳如雷。 哪知那人不但不恼,反而笑着说:“你的日子还很不错嘛。但是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每年挣到五百个金币,不知你愿不愿意。难道还继续做以前的事?”雨寒不说话,奇怪地盯住他。黑汉子接着说道:“你一定在怀疑我吧,可是我并不需要做过多的说明。看看,这包朴土,这可是小圣山的朴土,用的是独秀山庄的yào液。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货,光是这包,就可以卖三个银币。” 这话不假,那些朴土长短大小正好,眼色均匀,香气扑鼻,的确是上等货。 汉子猛地一抡手,把包朴土砸在地上,然后拍拍手,轻松地笑笑:“虽然东西很好,可我不在乎。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马上再买十包。你以为我在摆阔是吧?其实我是想向你说明一件事,你知道吗,在一年前我可根本不敢想像能吃上这好东西,那时候我天天都待在田里,从白天忙到晚上,可是缴了租后就没剩几个钱了。可是你看看,现在我的生活大不同了。别说是吃包朴土,就是长老们吃的,我也能买来,还有,易物园所有的卖身女郎,我哪天不玩两个?” 他望着雨寒,满以为后者脸上会是羡慕之色。然而雨寒不以为然地说:“我不清楚你的意思,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不缺钱花,也不打算去挣更多的钱。” 汉子脸色微变,眼珠一转,整张脸都耷拉下去,膝盖也软得跪在地上,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道:“大兄弟你别忙着走,你听我说嘛。我也不容易呀,刚才我的确是在骗你,可是我也有苦衷呀,主人家需要一个马夫,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可是主人都不满意,他老人家说,如果我再不给他找来合适的人,就把我送到神职那里饿饭。我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家里还有七八张口要我养活,我死了,他们也会饿死的。你说什么也要帮我的忙,求求你,神会保佑你的……” 雨寒更是厌恶,转身要走,哪知那汉子竟拉住他不放手。“你这人怎么不讲理!”雨寒愤怒地喝斥道,要挣脱他,只觉得背后有人跑来,耳朵里嗡的一响,便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汉子站起身,对他的同伙笑道:“这小子可真难做,有股子倔气,还满结实的,这次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的同伙是一个尖耳朵的瘦高男人,刚才就是他用棒子打昏雨寒的,说道:“你还说什么,快把他搬走,别叫他主人发现了。” 两人抬起雨寒,扔在一辆大篷车上。那车便磕磕碰碰地驶上大道,渐渐消失在人流车队中。在原地有几个人目睹了一切,谁都没有吱声,见大篷车走远了,才各自走开,仿佛这是很平常的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上那包朴土,也被几个人拾了去。这可是上好的朴土,别浪费呀! 车子开走已经有段时间了,雨寒尚未苏醒却被绑得死死的。那黑汉子看了他半天,怔怔地对同伙说:“哎呀,你不会又下手重了吧,你看,他动也不动,该不会死了吧。”尖耳朵的瘦男人立马就急了,大声反驳道:“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再说了,他这么壮,我不用力些能行吗?” 虽然同伴大吼大叫,黑汉子却一点也不急,慢吞吞地说道:“你别老是张着大嘴瞎叫唤,上次不是吗,那个小子就死了,本来抬上车时还有气喘,后来就硬得像木头了。结果主人骂咱俩是大笨蛋。”听他这么一说,瘦男人也有点慌了,嘟哝着:“哪能那么容易就死了。”一面伸手去探雨寒是否还有气。当他发现雨寒还活着,只觉心头一宽,自嘲地晃着头说:“还好,还好。这小子没死。” 黑汉子这才放下心来,靠着车壁坐下,在衣袋里摸摸,突然想起那包朴土全扔在jiāo易会场外,自好作罢,回头有看看雨寒,说道:“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买奴隶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多。抢再多的人,也不够卖。”瘦男人冷笑一声,道:“亏你还说这种话,现在小圣山在加紧采矿冶铁,奴隶们累死得太多,矿主们都缺人手,他们只有不断地买进新的人才能赶工呀。” 黑汉子轻蔑地笑笑,叹道:“算了,咱哥俩管不了这么多,也没法子去管。大家都是混饭吃,你我再多找几个人,就能领到赏金了。” 正当雨寒被运往一个巨大的城堡时,奥丁从jiāo易会场走出来,惊奇地发现雨寒没了踪影。他四处找了找,只看见放在地上的箱子,人却不见了。奥丁向几个人询问是否看见一个抗箱子穿白衣的青年,连问几人都说没见过。 后来在树下找到一个老是傻笑的老头,那老头似乎很高兴有人来过问此事,便迫不及待地说:“我知道,先开始呀,你找的那个青年在睡觉,后来有个胖子和他争执起来,一会又来了一个高个子,一棒把那青年打倒了,他就和胖子把青年抬上车走了。” 奥丁半信半疑,老头补充道:“我还骗你不成,这种事很正常,又不是头一次了。以前也有下人被带走,不过没有一人回来。” 奥丁若有所思地停顿一会,塞给老头一个银币,说道:“这钱你拿着,一会我们小姐会来问你,你就说那个青年自己跟人跑了。” 老头捏着银币爱不释手,裂开缺牙的嘴笑道:“你放心,我一定照办。”奥丁赞许地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六章 奴隶买卖(中) “这是什么地方?”雨寒透过模糊的双眼四下瞧了一瞧,任凭他苦苦思索回忆,对眼前的景象仍然象远空中的尘埃那么虚无缥缈。他的确处在一个古怪的地方,脚下是一块圆形的毛毯,又厚又软,散发着羊毛的甜腥味,毛毯边上是一圈火池,燃着熊熊烈火,那灼热的光芒似细针般扎得雨寒浑身血液躁动。这时有声音传来,即象从远方漂来,又象是从自己意识里浮现出来:“我一直在等你,亲爱的。” 雨寒想睁大眼看穿火幕外是否有人,但是令他绝望的是,火光太刺眼了,于是他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声音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回答,仍然是用着平平的语调缓缓说:“亲爱的,你觉得很热吧。” “是的,的确很热,你为什么烧这么多的火?”雨寒觉得自己周身都被汗湿了,渴得要命。 “你不久就会知道的,我呀,最喜欢吃烤干的人ròu。那可是天下难寻的美味,而且,要看着人在烈火中活活地烧死,我吃起来就更味美了。当人们在火中用哑得渗血的嗓子痛苦号叫,借着最后一点气力作无用的挣扎,我告诉你,亲爱的,那扭曲痉挛的ròu体就会画出世界上最美的曲线。” 雨寒惊悸地骂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骂吧,狠狠地骂好了。在你生命的终点,把所有的能耐都使出来,用你最后的理智在烈焰中为我舞蹈吧。哈哈哈哈……”声音渐渐远去。整个世界都变为火的海洋,雨寒没有藏身之地,只有绝望地挣扎喊叫。 “啊呀!”雨寒惊叫一声,猛一睁眼,从恶梦中醒来。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感到头疼yù裂。别以为从梦境中逃出来就得到解脱了,眼前的现实却是另一个地狱。 此时的雨寒身处一间yīn暗潮湿的牢狱里,四面都是厚厚的石壁,只有一扇小铁门。而他的手脚都被锁上了铁镣,如果不是手上冰冷的熟铁和抑人的潮气,他一定会以为还在做梦。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雨寒痛苦地问道,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摸索着爬下床,铁链叮当作响。石板地的缝隙生着厚厚的苔藓,从那些暗绿的植物根部爬出长长的蜈蚣。 他爬到了门前,推了推,锁得死死的。“我的真神呀,这到底是怎么了。”雨寒害怕得浑身无力,他鼓足劲,用力捶打起门。不一会,门上开了一扇小窗,露出一张灰色的脸,生着小眼睛大鼻头,恶狠狠地嚷道:“你个混蛋敲什么敲,拉屎撒尿的就在屋子里搞定。别有事没事地乱敲,给我老实点,别他妈的想耍花样。” 雨寒用最诚挚的声音说道:“大哥,求求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小子好服气哩,不久就会有大财主把你买去享福咯。” “买,买什么?” 那人不耐烦地说:“你是给打傻了不成,这里是威福堡。” “威福堡……”雨寒懵了,呆滞地重复着,他知道,威福堡是买卖奴隶的地方。当他明白自己将会被当作奴隶卖掉时,一股愤怒之火便燃烧起来,他象一头狮子那样bào发了:“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我是自由人,我有封号的,快放我走!”他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铁门,似乎不知道疼痛,然而铁门纹丝不动。 外面的人说道:“你少费气力了,要是撞坏了身子,价钱就少了。好好享受你这作自由人的快乐时光吧,哈哈哈……” 十几次的反抗后雨寒已经筋疲力尽,他完全丧失了痛感,整个人都是空空的。他便睁着眼睛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几只小虫子从脚边爬过,雨寒静静地听着它们细微的动静,又过了许久门外传来脚步声,有几个人走到门外停住了,然后听到金属钥匙的清脆撞击声,吱嘎一声铁门被拉开了。 从门口投进的光拉出了三个人的影子,那是三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都提着铁棍。不知是背光还是雨寒无心去注意,反正他没看清那三个人的脸面。 其中一人大声喝斥道:“你,出来,吃东西了!” 雨寒漠然地看他一眼,没有动。那人继续吼道:“听见没有!想装死吗?” 雨寒的嘴角翕动了一下,突然一跃而起,猛扑前去。虽然手脚上拖着沉重的铁镣,但积累在胸中的悲愤激发出人体的全部力量,速度如此之快,就连林中矫健的野兔也会自叹不如。 雨寒拼命地向门外冲去,于是他顺利地撞开了拦他的壮汉,凭着对自由生活的渴望飞快地逃离了牢狱。不,他并没有成功,一股强大的力量勒住了他,令他无法喘息,不能再往前迈出一步,那是壮汉手中的铁钩,已经牢牢扣住他的肩胛。雨寒疼得跪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滚落。身边的人张开大手拽着他的脖颈拖住往外走,雨寒不想再反抗了,他呆滞的表情诉说着自己的不幸遭遇。 雨寒被拖曳着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同样的牢狱,那些锈迹斑斑的铁门或者紧锁或者半掩,从中散发出呛人的霉臭味。 出了走廊是一圈高墙围死的院子,强边站着一排手持利刃的盔甲兵。院子中央有个矮墩墩的家伙,光着上身,坐在两个大木筐后面。 院子里还有几十个人,都是戴着脚镣的奴隶,个个满面愁容,唉声叹气,正排着队伍到那两个大木筐前领面包干。雨寒也进了队伍,只觉得四处嗡嗡作响,天旋地转,人已经麻木得像具僵尸,他在队伍里不知动弹,每当身后的人一撞他,他便往前机械地迈一步。这样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两个大木筐边上,筐里是喷香的面包干。坐在筐后的矮子生有厚厚的嘴唇,却盖不住从口中龇出的门牙,所以说话也有漏风音:“你死(自)己拿吧,能死(吃)多少拿多少。今天可是主人开恩,饭(晚)上就废(会)有买主来了,要是你们饿相太凶了,价钱就不好说了。” 雨寒红着眼睛不说话,拿了三个面包干。 面包干是新鲜的,有着诱人的香味,雨寒也饿了,他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饥饿的感觉从肠胃爬到了喉咙。但是他把面包干放在地上,没有吃,单是瞪着眼木然地看。 “如果我饿死了,就解脱了。”他对自己说道。 身旁的人就大不同了,有的似乎担心再也吃不上了,紧紧地搂着十几个面包干大吃大嚼,有的咬一口面包就叽叽咕咕说几句没人听得清的话,还有的神经兮兮地捧着面包干一面吃一面东张西望。 突然有个瘦小伙大叫一声,扔开面包干向院门冲去,一边张牙舞爪地挥着手一边大呼小叫,模样着实骇人。那些盔甲兵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他们迅速地向院门收拢,形成一个弧圆只等小伙子冲进包围圈。盔甲兵们个个膀宽腰圆,训练有素,小伙子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脱。但是他们却猜错了,小伙子并没有跑向院门,他中途一转弯,径直奔向那高大的青砖围墙,直截了当地撞在上面。“咚”的一声,沉闷得令人心颤。 好大一滩血。 两个盔甲兵把尸体拖走,其中一人骂道:“妈的,死了就全没了。” 雨寒呆呆地望着那滩血,好像明白了什么,“是的,死了就全没了。爷爷还等着我的,我还要回到静谧城接受封号呢,我已经是个管家了,如果死了,真的就全没了。我不能死。而且,还有一个小夜妖跟着我的。”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戒指,仍然是冷冰冰的。 他拿起面包干,张开嘴,一口又一口,努力地咽了下去。 第六章 奴隶买卖(下) 吃过饭之后,他们又被押回牢狱。雨寒依然呆坐着磨洋工,时而看看地上,时而看看天花板。等了不知多久,走廊里有了声音。有的门被打开了,吱嘎地响着,又哐当一声关上,接着是人的脚步声,听见他们走进又走出,还有人的吆喝和铁链的碰撞声,这些响动合在一起,在走廊里打着旋久久不肯散去。 不久雨寒面前的牢门也拉开了。两个身材魁梧的盔甲兵站在门外,他们透过头盔发出瓮声瓮气的命令:“出来!去洗澡!”雨寒疑惑地反问道:“洗澡,为什么要洗澡?”盔甲兵并不理会他,走进来抓住他的衣襟一扯,又一推,雨寒便跌跌撞撞地走进走廊。 刚才一直没动,现在一走动,肩上被铁钩抓破的地方隐隐作痛,甚至于影响了他的步子,每行进两步只得稍微停一下扶住墙。然而他一停下,后面的兵就照他背脊上猛地一掌,雨寒只好咬着牙往前走。 这条弯弯曲曲的走廊,雨寒走了好久才进到院子。盔甲兵把他带到一间圆顶棚的房子前,示意他进去。雨寒提起脚上的铁链以免挂住门口的断砖。一进门,一股热腾腾的气浪扑面而来,里面有一个石砌的大水池,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门边走近一个人,把他一推,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把衣服脱掉,快点!” 房间里水汽弥漫,雨寒看不出那个人的模样,只瞧见一个黑乎乎的大影子,那人声音粗哑:“你还傻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我动手吗?快些脱!” 雨寒听话地脱去沾着血迹的衣物,他没想到那个人有着非凡的视力,竟能透过浓重的雾气看见他脖子上挂的戒指。雨寒还没有来得及把戒指遮住,那人已经一把扯了过去,惊喜地叫道:“呵唷,你还有这好东西,借我玩玩。” 雨寒想夺回来,伸手去拿戒指,叫道:“不行,你快还给我!那戒指对我很重要。” 那人把他一推,骂道:“他娘的,我又不是不还给你,你做这个小家子气干什么!还不去洗澡,闹什么闹,再闹大爷我还真不还给你了!” 雨寒讷讷地放弃抢回戒指,走进水池。但是没有那么好的事等着他,那群蠢蛋也不知道往池子里倒了多少热水,烫得雨寒一声*,退出了水池,回头看看那个模糊的影子,请求道:“水太烫了,可不可以不洗?” 那人气呼呼地吼道:“你娘的,还要我们伺候你,什么烫不烫的,只要死不了就行了!还不快下去,当心我揍你。” 雨寒皱皱眉,咬着牙再次走进水池。他没想到刚才还滚烫的水变得温度合适了。他先还是怀疑的只把双脚泡在里面,然后慢慢的蹲下,直到水漫过胸口。他开始小心地擦洗身子,但是水一沾到肩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令他满腹委屈。“我为什么要受这苦呢,如果倚慕月没有来这里找我,我岂不是会给卖到一个未知的地方,那么爷爷怎么办,他那身体哪里还能下田。”雨寒开始懊悔跟倚慕月来易物园了。 这时他听到了冰小蜻的声音,小蜻隐着身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主人,你不用担心。虽然现在我还不能帮你,但我会一直跟着你的。”雨寒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小蜻小心翼翼地擦洗着他的身子,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这个周身散发着寒气的小妖紧紧地靠着他。他的胸膛感受到了小蜻的头发,那是如此美妙不可言的感觉。然后他察觉到小蜻正在舔他的伤口,这可叫他大吃一惊,急忙要推开她,但是小蜻向他的脖颈吹气,请求道:“主人,请不要反抗。” 雨寒只好任她去,身体渐渐地不再疼痛。他惊奇的发现,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他想起以前听老人说过,夜妖有着修复伤口的能力。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心道幸好还有小蜻陪在身边。 洗浴完后走出水池,但是抢走戒指的人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肥肥的家伙,而且对雨寒爱理不理。任凭雨寒一再给他比划说前一个人拿了戒指,胖子只是呼噜了一下鼻子,塞给他一件布衣便把他推出门。“我的戒指!”他对胖子大叫着,门外的盔甲兵跑上来一人一边就把雨寒架走了。 两个盔甲兵给他套上布衣,反绑了手。把他押解进一条新的走廊,这里没有牢狱的铁门,只有精制的地毯和古怪的雕像,每走几步都会看到一个卫兵笔直地站在他的岗哨上。越向里面走那些陈设就越是豪华稀罕,雨寒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气喘大了把那些水晶从摇摇yù坠的架子上吹落。 雨寒他们上了一部螺旋的梯子,来到一扇木门前。门口的卫兵拉开门,雨寒被推了进去。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没有了精巧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人的摆设和装饰,房间的左面有着一条石砌的长凳,上面密密麻麻地挤着十几个反剪着手的奴隶,他们的正对面也是一条长凳,坐有五个挺腰直背的卫兵,穿着整齐的制服,左手统一地放在左膝上,右手握住一把雪亮的长刀,一言不发,冷冰冰的面孔写满了严肃。在房间里端还有一扇不知通向何处的小门。 卫兵看见雨寒进来了,向奴隶们坐的地方一指,不肯多说一句。雨寒乖乖地挨着奴隶们坐下。不久他便听见那扇小门后面传来喧哗,应该有很多人在门的那一边。奴隶们不敢言语,只是自己哼哼两声。这时有个人轻声唱起歌来,雨寒听他唱道:“快乐吧,年轻人,趁着尚未结婚,欣赏每一个女孩吧,不要只盯住一个,也不要只爱一个,爱情可不是什么好事,爱情会致人于死。火焰燃起又会熄灭,爱情却燃烧不已……” 雨寒发现这首陌生的歌竟是从一个丑陋无比的老头子嘴里唱出来的,他很好奇,想问问老头结婚是什么意思,可是刚一扭头,面前的卫兵就一声喝斥,他也只得作罢。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扇小门吱的一声打开了。走进一个小孩子,当油灯的火光照亮他一头红发时,雨寒才发觉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滑稽的侏儒。这个侏儒留着奇怪的长发,在密密的红色头发下生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圆脸,脸上有一张惊人的大嘴和蒜头鼻,上面的两只眼睛就象刚下锅的黑豆——不停地蹦跳。 这个侏儒向奴隶们拍拍手,用快活的语调说道:“嘿!伙计们。马上就是关键的时刻了。你们如果表现得好,会有好出路的。我向你们保证,来这里的都是大财主,他们人又好,如果跟着他们,不光是吃好喝好的,还有数不尽的好处哩,绝对比你们以前的日子好上百倍。来吧,都高兴起来吧,好日子在向你们招手哩。” 奴隶们窃窃私语,侏儒又向他们拍拍手,那欢快的样子说明他很乐意干这一行而且也干得不错,他鼓励道:“伙计们,好的,你们能想通这一点我非常高兴。记住,现在你们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就连天上的真神也望尘莫及,你们听听,那些大财主都在外面等着你们呢。若是叫他们上圣山去进拜,他们可不会乐意的,可是现在他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你们呀。嘿,伙计们,别再愁眉苦脸的了,来吧,别忘了,几百个大财主都等着你们的,我保证,一定把你们推荐到好的人家。好的,现在谁先来呢?” 有个奴隶站起身,跟随侏儒进了小门。只听见外面一阵喧闹,不多时便安静了,侏儒一个人走回来,带去了第二人。如此陆陆续续的卖了七个奴隶,轮到雨寒了。 雨寒觉得心跳加快了,他紧张地跟在侏儒身后。临进门时,侏儒对他说道:“你不用害怕,上去了不用说话,我会全搞定的。”说完侏儒拉开了门,先进去了,雨寒急忙跨上一步跟上。 他发觉自己站在一个半圆的高台上,四面共六根大柱子,柱上嵌着长明灯,灯火明亮却摇曳不定,shè下的亮光也是左右晃动。台下是一片黑暗的广阔之地,看见密密麻麻的一堆人头,分不清男女老少,只看见那些反着光的眼睛在游动。雨寒一阵眩晕,他不知所措了,这可是头一次面对着这么多的人。 侏儒走到前台,向台下叫道:“嘿,这可是一个好货呀!各位仔细瞧瞧,如果我有一句话不实,就叫天火烧死我。大爷小姐们看吧,这家伙有多结实,人也生得帅气。如果你的女仆需要男人,就选他吧,你的女仆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如果你想找一个得力的奴隶干重活,选他就没错,瞧瞧这粗壮的胳膊,一个顶三个;如果你的马夫或者伺生有着令你不满的恶习,你打算换一个,那你可赶上好时候了,只有我们威福堡才有这么合适的人选,这个奴隶,无论是赶车、做饭、大扫、洗涤、酿酒还是讲笑话逗你开心,他样样拿手。真神在上,我若有一句话说得过了份,就全家死绝。啊,你问他是哪里人。来,我问问他。” 侏儒把头凑到雨寒面前,问道:“你是哪里人?” 雨寒还没开口,侏儒就作出听明白的样子跑开了,同时高声叫道:“呵!他说他是静谧城的,因为主人债务问题才把他给卖掉的。各位,别看他还年轻,可是绝对的忠实。你甚至可以把钱财jiāo给他管理,他绝不会偷你一个子。各位,我若是乱说了一句,就叫真神处罚我。你们也一定心动了,来吧,好久都没有这么优秀的货色了,大家出价吧!” “二十个银币!”有人叫道。接着另有人喊道:“二十五!”竞价声此起彼伏,转眼间就爬升到一百二十个银币,竞价的人也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一个声音沙哑,像只被打的狗:“一百三十五!”另一个声音响亮有力:“一百五!” 最后那个声音响亮的以一百七十五个银币买下了雨寒。 雨寒被几个人拉下台,绑了手脚,蒙上眼,嘴里塞进一个大核桃。他们拉着雨寒左拐右转地走了好一段路。后来雨寒的脚再次感触到了泥土的潮润,他知道已经被带出了威福堡。然而没走几步,他就被扔在一辆大板车上,锁在铁栏上。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个未知之地在等着他,一般都是凶多吉少了。 第七章 独秀之城(一) 迎着落日,板车载着包括雨寒在内的七名奴隶向小圣山的矿场驶去。这浸润着泥土芬芳的车子一路颠个不住,不知有多久没有上过油的车轴有节奏地吱吱响着。那声音老往耳朵里钻,刺得脑子发痛。无需再去讲述雨寒绝望的心情,和车上奴隶们对下一个坟场的*。祝他好运吧。 与此同时,散羽和琼幻已经翻过了难走的漫云山,站在一条宽阔大路上。独秀山庄就在前方,这座古老的山庄不再是从前的模样,高大的城墙将它死死围住,老龄的草藤沿着砖缝爬满了半壁墙,给这座晦暗的砖石建筑罩上了多愁善感的墨绿面纱。然而这些平静的画面并不能掩饰在城墙上游dàng的杀气,数不尽的岗亭和从它们之间露出的巨大强弩,无一不在警惕着时刻来临的危机。 “果然是周身透着不屈不挠的气势,好一座雄伟的庄园!”散羽情不自禁地赞赏着。 “可是,它的大小已经远远不是一座庄园可以比拟的。里面还分有内城和外城,完全可以更名为独秀山城了。”琼幻不无得意地说道。 “论大小它的确是一座不小的城镇。但是独秀山庄这个名字已经这么多年了,保留下来有着别一番风味。”散羽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山庄无限的敬仰。 但是散羽和琼幻都没有看见,那些当年的巨型武器早已是灰雾重重,对于现在过着平静生活的人们来说,除了喜欢怀古的人,都已经淡忘了战争的残酷。 就在二人快要走到城墙下时,他们停住了,似乎是不愿错过城外的美丽景色。这时的山涧有着说不出的美丽,坐落在山间的独秀山庄虽是古板的灰蒙蒙,却也融进了漫天的金色里。落日时的感触是如此的细腻,叫人有着脱离凡间的浮想。两人都被这迷人景致感染了,沉浸在无尽的夏日黄昏中,似乎连呼吸也不敢用力,生怕搅乱了这片和谐的天地。 然而好景不长,一阵惊呼声把他俩唤回了现实。只看见一群人,打柴的、采yào的、种地的,三个五个往这边跑来,嘴里惊叫着:“来了,死人来了!”他们一窝蜂地冲进城门,根本没有注意站在原地的散羽和琼幻。只有一个眼泡肿着的大婶半途中对他俩叫了一声:“快跑呀!” 琼幻也想跟着跑进城,散羽拉住他,道:“怎么,你难道不想看看那可怕的死人?” 琼幻稳了一下神,说道:“既然你想看看,我就奉陪到底。没什么可怕的,别忘了,我可是欧罗巴剑庄的少庄主。”他唰地抽出雪亮的长剑,紧紧地握住,大步地走向前去。 散羽笑了,笑得很可爱,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孩子的笑容。他扔开包袱,握着法杖,跟上了琼幻。 独秀山庄的大门在他俩身后沉闷地合上了。 果然,又是染了邪气的行尸。腐烂得看不清脸面,散发着恶臭,向他们走来,确切地说,不是走,而是手脚并用地以着一种诡异的姿势爬来。随着它们越来越近,恶臭令人作呕,这还不算,它们张着巨大的嘴,露出两排灰色牙齿,两只枯萎的眼睛在没有眼皮的眼眶里颤抖,实在是吓人。 它们瞧见了散羽和琼幻,便从霉烂的喉管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扑了过来。 散羽眼明手快,挥出法杖打在最近的尸头上。那可怜的邪灵,哪里抵得住这法杖的威力,瞬间便散落成一堆白骨。散羽又将法杖往地上一敲,高声喝道:“起!”话音刚落,站起巨大的岩石怪,对着脚下爬动的行尸一掌拍去,拍成团泥。怪兽张开大嘴号叫一声,巨大的声浪把靠近的行尸震碎成骨块。 琼幻这次学聪明了,他的剑不再砍向要害,每一剑都刺入了对手关节。从小在剑术学习中,他就摸清了人体的骨骼和肌ròu结构,清楚地明了哪一个地方是最好的攻击点。你看,他穿梭在五六具行尸中,纵然那些邪灵向他抓打着,但是哪里能应付得了他的如风身形。欧罗巴剑庄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们的剑术不光是快得难以琢磨,而且有着惊人的准确度。看不见剑的轨迹,因为那是一道又一道的寒光,即便站在远处也能感到寒意,似乎四处都是他的剑。然而剑过之处,行尸的手臂或者脚踝就会掉落,不是被砍掉的,而是从关节整个脱落下来的,可是这些残肢还未掉在地上,被琼幻一脚踢到远处。这些邪灵都作了冬瓜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无用地号叫。 散羽解决了周围的行尸,走到琼幻身边。后者把剑chā在地上,正在微微地喘息,在他脚下,躺着好几个冬瓜人,嗷嗷地叫着。 散羽看着地上的邪灵,说道:“瞧瞧,这些人死了还被利用。真是可怜,有时候真是不忍下手。这就是十年前留下来的残蘖!还是我来帮你们,去吧。”他高举着法杖,念动咒语,一道又一道亮光后,那些尸体消失了。 两人带着疲惫,敲响了独秀山庄的城门。“哇哇啊,死人来砸门了!快去叫大师来!”里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 “我们是人,不是死人,快开门!不然我就把门烧了!”琼幻火冒三丈。 “不开,有死人在外面!你们再等一等,一会大师来了,就可以救你们了。” “混蛋!那些家伙已经被我们赶走了,快开门!”琼幻真的想烧门了,幸好他没带火种。 里面传出叫声:“大师来了!你们有救了!大师!大师!” 城门开了一道小缝,从中挤出一个又瘦又高的人,一身黑漆的皮甲,戴着漆黑的头盔和面罩,手上是黑色的熊皮手套,脚蹬一双高筒黑靴子。他的动作又轻又快,好像是被风吹着跑的。他刚出来,城门又关上了。 散羽和琼幻十分纳闷,不知道这个一身古怪打扮的家伙要干什么。只看见他从背后抽出一把老长的黑铁刀,随手耍了一个把式,舞得风作作。外人看来还是很顺眼的,但是在琼幻眼中,却是漏洞百出,甚是好笑。 那周身漆黑的人自我陶醉地耍着刀,嘴里还哇哇地叫着,跟个猴子似的。待他觉得亮相够了,才注意到散羽二人,便停下手,对他俩说道:“你们别怕,无论来多少死人我都能应付。你们瞧着吧,待会它们来了,我就一刀结果一个。你们别被吓着了,大师我绝对能保护你们。” 琼幻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你少费力气了,那些邪灵早就……”话没说完,散羽捂住他的嘴,接话道:“他是说,不用再麻烦你了,你一出来,那些妖魔鬼怪就给吓跑了。现在连影都没有了。” 大师喔了一声,由于隔着面罩,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语气里满是轻松:“你们看看,我就说只要我一出马,一切都能搞定。再怎么说我这个大师也不是白做的。对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给关在城外。你,拿这么大根木棍做什么?” 散羽看了看手中的法杖,笑道:“这是挑水用的。”他还向琼幻使个眼色,让后者别把吃惊的表情作得太大。 大师又端倪了半天琼幻,问道:“那么你呢?背这么大把剑干什么?” 琼幻不明白散羽的意思,但也胡说道:“砍柴用的,剑越大砍得越快。” 大师不去思索这话的正确与否,把着刀又乱舞几下,怪嚎几声,便去敲城门,高声喝道:“快开门,我回来了!那些死人都被我赶走了!”城门内一片欢呼,人们拉开了门,迎着他们的英雄叫道:“大师万岁!” 那群民众雀跃着,簇拥着大师向一间茶楼走去。他们是如此的高兴,如此的快乐,因为他们的英雄又一次成功地赶走了邪恶的敌人。 琼幻和散羽被晾在一旁没人答理,琼幻气得浑身发抖,轻声骂道:“这群混蛋,眼睛都叫狼吃了。真是是非不分,我们这么卖力地战斗,他们却一句感谢也没有。怎么着也该请我们吃点东西。”他越想越气,对着散羽埋怨道:“你看你看,那个自诩为什么大师的家伙,不过是副中看不中用的臭皮囊罢了。他还来自以为是地除魔赶妖,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敢打赌,不出三五天,他就会被那些死人头啃成骨头架子。你认为呢?” 散羽早料到同伴会如此的不满,他劝道:“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那个人不像你想的那么一无是处。你以为他真的是靠那几手三脚猫功夫吗,才不对哩。我早就感觉到了,他的身上有一件很厉害的法器,威力还在我这法杖之上。不过到底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琼幻向大师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去,可惜那群人已经进了茶楼,只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 散羽向他说道:“别看了,走吧,你不是一直说,对这山庄很熟悉吗。那么你就带我四处转转吧。” 旁边一个瘦骨嶙峋孩子听见这话,走过来,拉了拉琼幻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大哥是从外地来的吗?”琼幻看了看他,小孩蓬头垢面,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黑乎乎的光脚丫从肥大的烂裤子里伸出来,脏兮兮的脸上只剩两只眼睛挺亮的。 琼幻摆摆手,打发道:“一边去,别碰我。” 小孩不死心,努力地笑着,如果不是露出的牙齿白得发亮,根本不知道他在笑,他继续用渴求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们打算在独秀山庄里待段时间,看看风景,我可以带路的。这里的每一条路我都熟悉,而且我还知道哪家的饭菜最好吃,另外,我还能带你们去一些很绝密的地方呢。” 琼幻已经不耐烦了,喝斥道:“你走开!我又不是头一次来,还怕我会迷路不成!我自己长着眼睛认不得路吗,要你做什么!” 孩子给他吓住了,失望地转身要走,散羽喊住他:“哎,别走!我是头一次来的,正想找些好地方玩玩呢,刚才还愁没有人带路哩,你来了就太好了。”他转过头示意琼幻别太激动,接着问那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抬头回答道:“我叫井。” 散羽笑着点点头,显然他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名字,于是站直身说道:“那么,井。就麻烦你下带我们在附近走走看看吧,一会再找家店吃晚饭吧。哎,琼幻,你觉得怎么样?” 琼幻皱着眉极不愿意,他盯住井看了许久,最后叹口气,认输了:“好吧,就这么做吧。” 井很高兴,他走在两人前面,俨然一副领头人的模样,就象领头的大公鸡一样。他一面走一面介绍道:“你们进来的门是独秀山庄外城的西门。我们山庄的外城一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大城门,从各个门延伸进来是四条大路,直通内城的天地日月四扇门。你们看,这是有名的yào王家,虽然他现在很有地位了,可是还是进不了内城,只有一直待在外城。现在大家都想尽办法提高自己的名声和财富,这样他们就可以被赐予贵族的身份,就可以搬进内城了。那里面都是些有权有势的家族。” 散羽问道:“难道普通的人是不让住进内城的?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规定,如果没有普通民众的辛勤劳作,那些所谓的贵族又靠什么过活呢?” 井听了这话,很是恐慌,支吾道:“这,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我不懂,大家都不准谈论与城庄相关的任何话题。倘若有人说错了,会被处死的。” 散羽着实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难道连历史也不让涉及了吗。这样的人民还能期望他们有什么长进呢?”琼幻chā话道:“嗨,我听说,独秀山庄的庄主一天到晚只知道和dú茶,人都是神经兮兮的。你想一个脑子都不正常的人如何能管理好城庄的事务,所以有这样荒谬的事也不足为奇。你说对吧,井?” 惊慌的表情毫无掩饰地表露在井的脸上,他的两只小眼睛睁得滚圆,嘴巴也合不上了。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啊,啊,你们看,那家食楼很有名的,里面的饭菜也很好吃的。两位大哥一定饿了吧,就进去叫些东西吃吧。” 第七章 独秀之城(二) 散羽和琼幻面面相觑,没料到连小孩子对此也讳莫如深。散羽只得放弃:“那好吧,正好我们也饿了,就去那里吃些东西吧。里面有些什么好东西呢?” 井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说到好吃的,咱们山庄有八样名菜,其中的薯yào山鸡和青竹烤鱼就数这家食楼做得最好。凡是到这里吃过的人都夸奖说味道不错。我给你们说,薯yào山鸡用的是漫云山里的野山鸡,配上顶好的山薯与草yào熬出来的,味道嘛可是没得说,保证你们吃后满嘴留香。还有青竹烤鱼,是把鱼和浓汤装在青竹中蒸煮好的,不单鱼ròu鲜美,还有淡淡的竹叶清香甘甜。我说这么多,相信两位一定也有了浓厚的食yù,其实呢,那美食比我说的还要好吃。” 琼幻咽下口水,怕井瞧见他的饿意,故意说道:“你少说那么多,现在我们就进去尝尝,要是味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看我不揍你!”散羽善意地笑了一笑,不用说他也很想尝尝美食的味道。 三人进入了这座由圆木扎建成的食楼,里面没有想像中的酸醋甜酒味道,而是弥漫着枯木的甘香,嗅到如此安详的气味,人们也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动作也变得斯文了。 食楼分为两层,楼下被木板分为大小两间,大的里面摆着十几张红木桌子,每张桌子用一排翠竹隔开。 琼幻仔细地挑选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解开背上的长剑放在桌上,然后坐下了。散羽摘下包袱,把法杖靠在桌沿上,饶有趣味地观察着食楼的独特陈设风格。这间食楼透出淡淡的氛围,说来也奇怪,散羽居然回味到在凰山草堂的感觉。“嗯,果然是个好地方。”他轻声赞许着。 “那么,井,你帮我们点些吃的吧。”散羽对井说道。 井点点头,说道:“这样吧,来一瓮薯yào山鸡,一份青竹烤鱼,一篮烤ròu,一篮水果,一篮烤饼。你们看合适吧?” 琼幻chā话道:“不行,来了这里怎么能光要些不中吃的东西,也该有两个像样的菜吧。比如说烽火雪雁或者血蛇汤,没有?那么古参牛头汤呢,也没有。那么,甲鱼汤总该有吧。好,来两份甲鱼汤,要现杀的。等等,再要,算了,想来这小地方也不会有,就要一壶上好的兰花酒。” 井愣了片刻,像阵风一样跑去后堂。散羽责怪琼幻道:“出门在外,有什么就将就一点。何苦那么讲究呢,就那甲鱼汤,有该费人家多少功夫。” 琼幻笑道:“老弟你莫笑,在静谧城那两天,整日都是素食烤ròu,实在是不对胃口。现在来了店中,就该拣些好的吃。这甲鱼汤,想来你还未曾尝过吧。” 散羽闭着眼轻摇头,没有多说话。 不多时,几个小生捧着食盆菜篮从后堂走出来,恭恭敬敬地摆上桌子,接着无声无息地退去。隔了一会,井也出来了,对琼幻说:“你要的甲鱼汤店主说需要些时间,让你先等等。”琼幻摆摆手:“好吧,反正可以先吃一点东西,等等也行。”他拿起一张烤饼,涂上甜面酱。 散羽对井说道:“井,你也一起来吃点吧。”琼幻猛地咳嗽起来,想来是吃到肺里去了。 井抬起头看了一眼散羽,哆嗦了半天,说道:“我,我不能这么做。” 散羽友好地笑道:“我看你也饿了,别害怕嘛,来吃点吧,这么多我们两人哪里吃得完,浪费了就可惜了。” 井停顿了片刻,他的小脑袋左转转右转转,然后战战兢兢地请求道:“我,我现在不饿。能不能求求两位大哥。等一会,你们吃完了,这些剩的食物别丢掉,把他们都送给我行不行。我知道,这个要求是多么的荒谬无理,可是,可是请你们一定要答应我。”这个可怜的孩子是如此的惊慌,根本不敢抬头看二人,仿佛这个要求是他拼了命才说出来的。 散羽和蔼地问道:“井,我们都把你当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们。你可不要小看了我们,我们一定可以帮你的。” 井没有回答,他揉捏着身上破旧的衣服,畏畏缩缩地不停战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想要你们吃剩的食物,并不是想给你们添麻烦。我,” 琼幻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转过头看看散羽,后者对他解释道:“独秀山庄里有这么一个说法:他们认为一个人吃剩的东西沾有他的运气,是不可以给别人吃的,那样自己就会倒霉的。” 琼幻盯住井看了一小会,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的眼神变得和顺起来,细语轻声地说道:“井,你不要害怕。你不用来要吃剩的东西,我会叫店家给你做一份新的,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好了。” “那,那怎么行呢。不需要哥哥再破费的,只要……”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慌,井的眼泪扑簌簌地直掉。 琼幻说道:“井,好孩子是不哭的。你看这位哥哥,他叫散羽,是静谧城的大财主哟,他还有个嗜好,就是美餐过后,要给身边的人都买一份好吃的,如果谁不要他会生气的。散羽,对吧?” 散羽急忙赞同:“对对,没错。刚才我还跟他说,如果这次别人不要我为给他们买的好吃的,我该怎么办。现在我们遇见了你,真是感谢真神。” “是真的吗?”井怀疑地抬起头看看散羽,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这么容易就给骗过去了。 琼幻笑着说道:“当然是了。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吧。” 井迟疑了片刻,最后小心地乞求道:“可不可以,给我买一个大圆面包。”接着他马上补充道:“如果不行的话也没什么的。” 琼幻起身对着后堂叫道:“哎,店家,再来两个大圆面包,要刚烤好的。再来一块上好的烤ròu。” 井竟然扶着桌脚嘤嘤地哭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感谢着:“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很快,一名小生捧出一个食篮,里面是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圆面包和滋滋冒油的烤ròu。散羽对井说:“快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了。” 井拿着食篮,若有所思地看看面包,小心翼翼地问:“我,我不习惯在这种场合吃东西,可以拿回去吃吗?” “为什么,那样不就冷了吗。”散羽有些奇怪。 “不要强求他了,就让他拿去吧。”琼幻示意散羽不要再坚持了。 井再三道谢之后,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就在楼上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再来找你们。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去看看呢。”言毕他抱着面包跑出了食楼。 眼看井跑远了,琼幻急匆匆地问散羽:“你是会法术的,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别人看不见我?”散羽回答道:“有的,当然可以。” “那,就快些!我们快跟上井,我发现那个孩子心里有什么苦衷,可能需要我们帮忙。”琼幻抓起剑站起身。散羽跟着起身,伸过左手捏住琼幻的右手:“总之,你不要放手就行了。”他举起法杖当空一挥,两人便消失在桌旁。 这时店里的人端着一瓮刚煮好的甲鱼汤出来了,他看着空dàngdàng的桌子,觉得不可思议:“咦,人哪去了?”接着他听见有个声音说:“我们一会就回来,菜别倒了。对了,汤拿来。” 于是他便感到有人把汤瓮抢了过去,眼睁睁地看着汤瓮消失在空中。“哇呀!有鬼呀!有鬼!快去叫大师!叫大师去!” 琼幻散羽二人加快了脚步,悄然无声地跟在井的身后。他们跟随井穿过了几条无名的街道。夜色里的山庄有着无尽的忧愁,那些随风摇曳的灯火,灯火下愁眉苦脸的人们,还有灰蒙蒙黑乎乎的店铺以及水沟旁扒食垃圾的流浪狗,无不在向这两位外来人诉说着生活的艰苦。 好几次,挂着油灯的豪华四轮马车呼啸而过,差点撞着散羽。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小事,他们的得全神贯注地跟上井。因为井实在是跑得太快了,这朦胧的夜色中,只隐约看见他的两只小脚马不停蹄地翻动,跨过了沟渠和断砖,身子一跃而起,跳过了地上的土堆。 终于,井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那里是些破烂不堪的木屋,个个都是断埂残壁,屋外的水沟里散发出粪便和死老鼠的腥臭,透过残缺不全的窗眶,微弱的灯光在里面若隐若现。 井跑进了一间屋子,他踩在腐烂的木地板上,那些长年浸泡在积水中古老的地板痛苦地吱嘎*着。散羽和琼幻也走进去,他们非常小心地跨着步子,确信地板不会被踩响。 里屋有灯光,传出了井兴奋的声音:“妹妹,我的好妹妹,你看,今天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这是你最爱吃的面包……”声音断断续续不很清楚“今天有两个从外地来的哥哥,他们很有钱的……”接着有一个女孩很柔弱的声音,但是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楚。 琼幻和散羽终于没有弄出太大的声响地进入里屋。在那潮湿气闷的小房间里,地上铺着一张简陋的床,上面躺着一个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却是无力的发黄,因为一直发着低烧,头发无力地搭在额上。她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旧毛毯,透过毯子上小小的凸痕,可以看出井的妹妹也瘦得厉害。床前有一个断了腿的小木柜,上面放着一个水碗。地上有一个布头做成的小鸟,一支缠线头的木球和几个颜色鲜艳的小瓶子,应该是小女孩的玩具。四面是霉烂的墙壁,一只灯槽里chā着自制的油灯,灯火老是哔哔啵啵地响着,冒出一丝黑烟。 “刚才天太黑了,你又一直没回来,我就把灯点上了。”小女孩的声音如此微弱,还带着歉意。 “没事,等以后我赚够了钱,给你修一间漂亮的大房子,所有房间都点上五彩的灯,让屋子比白天还要亮。”井安慰着她。妹妹笑了:“那得要多少灯呀?” 井把面包掰碎,一点一点地喂给妹妹。女孩很听话地吃着,两只可爱的小眼睛望着哥哥,她说道:“哥,这面包的味道,好像以前妈妈烤的呀。”“是吗,那你多吃一些,要喝水吗?” 琼幻按捺不住,他松开散羽的手,现身出来,喊道:“井!” 井猛地一抖,回头看见他,大惊失色,嗫嚅着说不出话。散羽也现身出来,他和琼幻走向井。井不知哪来的勇气,张开双臂拦住他们,大声地说道:“我知道不该骗你们的,如果有什么就找我好了,别伤害我妹妹!” “傻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我们是想帮你,你忘了吗,我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的。”散羽和蔼地说道:“你的妹妹好像生病了,让我瞧一瞧吧,也许我能帮助你。” 井没有让步,他喝道:“不行,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帮助,你们都是骗子!坏蛋!” 琼幻说道:“你这个傻瓜,难道还信不过我们吗!我早就知道你有个妹妹现在病得很重,要不然我们也就不会老大远地跟来了。你要相信散羽哥哥,他的医术很强的。” “不要!”井仍然无动于衷,他紧张地盯着散羽和琼幻,如果二人再向前一步,他一定会不自量力地扑上去拼命的。在他眼里,散羽和琼幻就是专门来伤害妹妹的坏人。 现在三人僵持住了。 第七章 独秀之城(三) “那好吧,我们不靠近。”散羽和琼幻向后退了几步。井依然死死地盯住二人不说话,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琼幻微微蹲下身子,劝道:“井,你不要误会。我们真的是想帮你,你要相信我们,散羽哥哥很厉害的。哎,散羽,快表现一下呀!”他向散羽喊着。散羽站在一边没有过多的动作,他微皱着眉头,注视着井愤怒的眼睛。 井也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就在这个时候,井身后的小女孩从床上支撑起孱弱的身子,轻声地问井:“哥,他们是谁呀?来干什么的?”井没回头,他一边注视着散羽和琼幻,一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快睡下,别起来,由我来应付就是了。”妹妹听话地睡下去,在毯子里蜷缩着身子,两只小眼睛害怕地看着三人。 看见小女孩充满恐惧的眼神和谈之下瑟瑟发抖的身体,散羽感到了无名的悲凉,他心生一计,说道:“小妹妹,你看,哥哥给你带来了什么。”他伸手指着四周,那些霉迹斑斑的墙壁在他的指点下逐渐变得整洁,恢复了当初的光泽,更神气的是,空中浮现了无数的吊灯,一盏又一盏装着水晶罩的油灯依次点亮,绚丽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哇,好漂亮。”小女孩忘却了恐惧,惊喜地叫起来。望着这幻化的场景,井已是目瞪口呆,他慢慢地意识到散羽的确不同于凡人,这个想法令他以着询问的眼光看着散羽,后者的微笑证明了他的看法。 井松懈了,他的语气不再强硬:“你们,真的可以医好妹妹吗?”散羽友好地说道:“如果你不让我看看病人,又怎知我们不行呢?”他的话有着如此大的力量,井总算让步了。 散羽轻轻地跪坐到床前,小女孩微微抬起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散羽亲切地问道。小女孩答道:“我叫达吉。哥哥你是从神那里来的吗,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多美丽的彩灯。” “达吉,你要相信,我们、还有你哥哥一定可以帮你恢复健康的。到时候,我再送给你更多更漂亮的彩灯。” 小女孩笑了,她的笑容非常的美丽。任何小孩子对身边环境感到十足的信赖时都会发出这种迷人的笑容。 “那么,达吉,把右手伸出来让我瞧瞧。”达吉乖乖地伸出右手,放在散羽的手心,那是一只任何还存有良知的人看见都会心酸的小手。 散羽小心地握着她的手,仔细地看了指甲的颜色,然后观察了她发黄的眼仁,心疼地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最后他帮达吉盖好毯子,夸奖道:“好孩子,真乖。” 琼幻一直关注着散羽的举动,见他起身走过来,急忙问道:“怎么样,你可以医好的吧?”散羽并没有直接回答,说道:“法术可以治疗外伤和驱除心灵的痛苦,但是对于体内的病变,还是需要用yào的。达吉的内脏有一点损伤,有yào的话,是可以治好的。” 琼幻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办了,说到yào嘛,独秀山庄可是产yào材最多最好的地方。要什么yào,我马上去买就是了。”散羽正要开口,一直没有说话的井chā话道:“是千玉果,对吧?” 散羽有些惊讶:“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井的神色黯淡下去,他呐呐道:“我早该知道的,千玉果,千玉果,如果能买到千玉果,妹妹的病早该好了。”琼幻奇怪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千玉果还很珍贵吗,就连独秀山庄都没有卖的。” 井说道:“有的,可是你们买不到。现在yào王对千玉果管得很严,就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散羽疑惑地问:“这千玉果又不是什么珍稀可贵的yào材,怎会不卖呢?” 井缄默不语,看来他有心事。这时达吉说话了:“哥,我看没有必要保留那些秘密了。散羽哥哥他们都是好人。”虽然妹妹这么劝他,井仍然不吭声。 “井,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你应该把情况给我们讲清楚,这样我们才知道应该怎样做。”琼幻开导着井。 井思索了片刻,一摆手说道:“没事没事,那就不麻烦你们了。千玉果,我自己会搞到的。多谢你们来给妹妹看病,你们请回吧。” 看到井如此固执,散羽和琼幻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一个小孩子这么死死地守口如瓶。达吉却对哥哥发起火来:“哥!东西已经被抢走了,现在也不可能拿回来了。你有必要这样吗?”井喝道:“你别管!” 琼幻缓缓说道:“井,我知道你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东西即便是被人抢走了,我们也可以帮你再抢回来的。”井犹疑地望着他,他接着说:“我知道,那是你爸爸留下来的东西,对吧。” 井掩饰不了惊讶的表情:“你,你知道这件事了。” 琼幻说道:“你心里想的东西是骗不了我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亲自地把这事情说清楚。这样我们才知道该怎样帮你。” 井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大家都在注视着他,最后他终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一些,我也就没必要再保守了。实际上是这样的,这也是听爸爸说的,十几年前,从静谧城来了一位圣女,当时在独秀山庄里可是引起了一场风波。不光是内城里的贵族们,就是外城的普通百姓也很有兴致,这毕竟是圣女第一次到来,人们每天都把街道堵得死死的,就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圣女的确非常漂亮,她本人也被山庄人们的热情感染了,每次和大众见面她都送东西给大家,本来都是些平凡的东西,可是后来有人发现,其间有一串佩珠并不简单,它有着很大的魔力。而这串佩珠就在我爸爸手中,我记得,有好多人来找过他,都说要买去,可是爸爸说什么也不答应。” 琼幻淡淡地笑了,他没想到,继母当初竟然如此受欢迎。在他的印象里,继母的确是美丽动人的,而且和蔼可亲,凡是见过她的人都很喜欢她。 井接着讲述着:“……爸爸过世之后,那串佩珠就留在这里。但是好景不长,达吉害病之后,yào王跑来了。他给妹妹看了病,也说要用千玉果,但是售价很贵,是贵族们才用的起的。后来说好了,用佩珠换治病的yào,他拿走了爸爸留下的佩珠,就没有再来过了。我去找他,他就叫徒弟打我。而且现在他还下令,让任何来买千玉果的人都要直接跟他jiāo谈,所以很难买到yào了。” 散羽问道:“他不卖,到其他地方买总可以吧?” “不行的,yào王不给卖,其他的小yào铺都不敢卖。”井无奈极了,眼神里满是渴望。 “啊!这还了得!欺负孩子算什么东西,等我这就去砍死他!”琼幻一跃而起,抽出长剑就往外冲,幸好散羽眼尖,一把抱住他扯了回来。 “你别乱来!”散羽喝斥道:“别什么事都要打打杀杀的。你就是把他杀了又能怎样,难道那样就能让众人明白他的罪行吗。你得冷静一下了,这样吧,先去yào王的铺子看看,如果能买到的话,又何必动粗呢。如果他不肯卖,在想办法吧。” 琼幻猛地把剑往地上一甩,长剑chā入了腐朽的地板,他气呼呼地说道:“我才不干,他不就是一个下贱的医师吗,还要我低声下气地去买yào。我不去,要是让我看到了他,我一定劈了他。” 看见琼幻使xìng子,散羽也没奈何,只好任他发牢骚:“那好吧,你就不要去了,你留在这里陪达吉吧。井,你带我去找yào王。”井迟疑地说道:“他留在这里,我,可是我还没有喂妹妹吃完饭呀。” 为了让井放心,琼幻说道:“井,这就包在我身上。我以前也喂我妹妹吃饭的,你放心,我知道该怎样做的。”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什么,起身跑出房间,又旋风般的回来了,原来进门时他把汤瓮放在台阶上了。 琼幻抱着仍然稳热的甲鱼汤,对达吉说道:“达吉,哥哥喂你吃东西,你一定很听话吧。”小女孩闻到了汤的香味,开心地笑了。琼幻把面包掰碎,泡进汤中,然后用一把银汤匙给达吉喂饭。 散羽舒心地笑着,没想到琼幻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井似乎还有点不放心,在走出房间时,他好几次回过头来看看妹妹,小女孩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汤。 在井的带领下,散羽来到了yào王店铺的对面,那是一间硕大的双层砖瓦小楼,下面开着一扇大门,外面搭着布篷,篷下面是一些yào箱和装着yào水的瓶子,几个luǒ着上身的汉子正汗流浃背地搬运着yào箱。 “就是这里。”井站在远远的地方指着店铺:“我就不走进了,他们看见我会打我的。”这话并不是骗人的,他只是看着那些汉子就已经浑身发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可怜的孩子。”散羽叹道:“那么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买到了就会回来。” 散羽拿着法杖穿过街道,走进了大门。屋里点着油灯,靠着墙摆有桌子和凳子,但是没有看见管事的人。门外的汉子喊道:“哎,有生意来了!” “来!”内堂传来尖锐的声音,跑出一个穿长衣的三角脸,长着小眼睛尖嘴腮,他迎着散羽用唱歌一样好听的声音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正在吃饭,来晚了点,真对不起。请问,你要什么?啊,我知道,是延年益寿的yào水对吧,我们yào王的徒弟真是争气,配出来的神奇yào水,只要喝上一口就会精神百倍、疾病全无,像你这样的壮小伙,只要喝上一丁点,一定会生龙活虎的。只要五个银币一瓶,非常合算。你不要?喔,我知道,像你这么帅气的男子,一定有好多姑娘追捧吧,那么,嘿嘿,晚上一定很辛苦吧。是嘛,年轻人就是要多保养身子,我们这里有金qiāngyào丸和补肾yào水,什么,也不要。那,还有用屋骨草制成的专治刀伤的特效yào,要不……” 散羽不得不止住他,否则他一定会滔滔不绝地介绍下去。散羽说道:“我只买两味yào材,一个是血杏子,另一个是千玉果。你们该有卖吧。” 三角脸咧开嘴,发出令人作呕的烟臭味:“嘿嘿,还有什么yào我们会没有。这血杏子没问题,马上就可以给你,但是千玉果嘛,就有点麻烦。” 第七章 独秀之城(四) 散羽故作惊讶地问:“这还能有什么麻烦的,我给钱你给yào就行了。千玉果又不是什么珍稀之物,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三角脸说道:“我看出来了,你是外地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yào王既然下这种命令,自然有他的道理所在。而且,现在不管是谁来买都一样的,并不是钱的问题。千玉果我们库房里有的是,只要yào王他老人家同意卖给你,我立马给你包好,一定挑选最好的,包你满意。” “那就赶快把yào王叫出来,让我跟他谈。” 三角脸陪着笑,说道:“这就是麻烦所在了,yào王他老人家出去办事了,你得稍微等一下。”他对着堂内叫道:“快把茶端出来!” 散羽没想到他这么固执,稍微提高了声音:“你们yào王还真有面子,我还从没有等过谁呢,既然你不肯卖,那算了,我不要便是。真是的,本来想多买点的。”说着他就向外走。 眼瞅到手的生意要跑了,三角脸有些慌张,喊道:“哎,你别走嘛。有话好好说嘛。yào王他马上就回来,我保证,这一碗茶你还没喝完,他就干完事回来了。你喝喝茶,这茶叶可是庄主赐的,那可是贵族才能喝上的。味道很好的。” 看见三角脸着急了,散羽便说道:“啊,你说的就一碗茶功夫,我今天就试试,要是他没有回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三角脸干笑着:“你放心,绝对,绝对可以的。” 散羽笑道:“你们yào王到底干什么去了,你敢这么肯定他就能回来。” “不就是去捉鬼吗,这对于他老人家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捉鬼?你们yào王这么厉害,不单卖yào,还有本事驱邪。” 三角脸见散羽平静下来,便高兴地说道:“可不是,你从外地来当然不知道了。现在山庄里有谁不知晓,咱们yào王就是个驱邪的大师呀,而且大家都这么称呼他呢。我给你讲,以前那些死人头闹得人心惶惶的,自从咱们的yào王接受了神的指派之后,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呵唷,他还跟神接触了?” “可不是,他身上的那把宝刀就是神赐的。那可是真正的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呀。哎呀呀,咱们yào王可真不简单呀,他一直想着人们的。这不,刚才他老人家还在吃饭,有人来说食楼里闹鬼,他也顾不上吃饭了,抓着刀就赶去了。你看看……” “这样看来,yào王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值得大家学习。”散羽冷嘲热讽,但蠢笨的三角脸却听不出来,还迎合着说:“就是,就是。他老人家已经给封为贵族了。你不知道,作为一个住在外城的医师来说,被升为贵族是多么的不容易呀。” 散羽斜着眼问道:“既然是贵族了,为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么不搬进内城,还要住在这里?” 这下轮到三角脸尴尬了,他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嘛,是因为还没有修好房院,要等一段时间的。”“难道被封为贵族还没有赐给封地吗?” “这,这……啊,你看,yào王回来了,我就说嘛,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主人主人,这里有人要买千玉果。”三角脸向着门外叫唤起来。散羽已经知道了yào王就是所谓的大师,他站起身向门外看去。 大师,也就是yào王从门外走进来,仍然是一身漆黑的皮甲,只是摘去了面罩和手套,露出一头蓬松的头发。当他走到灯下时,灯光照亮了他那高翘的鼻子和一双淡色眼睛,突出的颧骨和干巴巴的颈项更显出他的瘦小。干裂的唇上生着一圈稀疏的小胡子,看来他的年纪也并不大。 yào王摘下长刀递给旁边的仆人,擦擦手,看着散羽,冷冰冰地问道:“就是你要买千玉果,对吧。买去干什么用的?” 散羽看他很不顺眼,也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认为呢,买yào去不治病难道还用来当饭吃?就算用来做饭吃,用冬虫夏草或酸甜子也比千玉果好。” yào王碰了软钉子,皱着眉打量着面前这个人,耐着xìng子问道:“我当然知道是治病用的,关键是给谁治病用的?如果你说不出来,我是不会卖的,你不知道,千玉果用量不对是会dú死人的。我得弄清楚。” 散羽冷笑道:“千玉果会dú死人,真是笑杀人。用来下dú的yào材远比千玉果厉害,那些dúyào你不查看买主,偏偏就是这个yàoxìng温和的千玉果管得这么严,恐怕有些不对劲吧?” yào王有些气愤,一挥手吼道:“我的yào铺,我定的规矩,干你什么事!要买就给我放尊重点,不买就滚蛋。” 散羽稍微稳了一下情绪,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说那些费话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请宽恕我吧。这次真的是朋友病倒了,急需千玉果。还望你多包涵。” yào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么,把你朋友的病状说出来,我看看到底是否需要千玉果?别以为说好话就能蒙混过关,我可不是好骗的。” “头痛发热,眼睛发黄,腹中肿痛,身体一直瘦了下去,是腹中肝上有问题,必须要用千玉果保肝才行。” yào王居然笑起来:“哼哼,山庄里好久没有人发这种病了,既然有了,为什么没有来叫我去看病。恐怕是你胡乱编造的吧。” 散羽抬起头,直视着yào王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怎么没有,而且还来请尊贵的yào王你去看过的,后来用珍贵的东西来与你jiāo换千玉果,可惜有的人把东西拿去之后却没有给yào材。不知是这个人太贪恋财宝而忘记了还是根本就不大算给人家医治的。你说呢,到底是怎么回事,yào王大人?” 听到这话,yào王的眼睛瞬时就瞪圆了,身子猛地往后一仰,仿佛被人一拳打中要害,如果不是椅背撑住了他,他一定会摔到在地上的。“你,你说的什么,有人来找过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可能的,无论怎样,我作为一个世袭的医师,怎么可能会拒绝病人。等等,我好像有点印象,可是,可是我想不起来了,难道真的有这种事,不可能,你说到底是谁!你一定是骗我的,说,你是骗我的!你说呀!没有这个人!”他的眼睛变得通红,手脚也在痉挛,气得浑身打颤。 散羽仍然盯着他,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应该还记着的,yào王大人,请你再好好想想。有两个小孩子,是兄妹,他们请求你治病。” yào王的脖子上凸现着青筋,两只眼珠也可怕地从眼眶里往外凸,他含糊地嚷着,口水一个劲地向外淌:“你,胡说,兄妹,好像,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兄妹,……”随后他忽然哭了起来:“哼哼,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没错,的确是的。我还是个贵族呢,哼哼……” 散羽早料到了yào王的古怪反应,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yào王抓来的手,提高声音说道:“没错,那个人就是你!是谁乘人之危,在别人没有钱时保证,用yào物来jiāo换佩珠的,又是谁拿走了人家的宝贝,却把病人抛弃了,是谁假借着佩珠的法力去驱邪捉鬼,并且以此骗到了贵族的封号,又是谁下令不许把千玉果卖给病人的!你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你的家族传授你医术,就是希望你用这双手去拯救生命垂危的人。可是瞧瞧,你到底干了些什么!难道就一定要做什么贵族吗,一个凡人封给的名号就当真这么重要吗!你没有兄弟姐妹吗,如果你自己的亲人重病,可以给予治疗的人却视而不见,甚至还盼望着你们在病痛中痛苦地死去,你会是什么感觉!怎么,心悸了吗,看着我!!!你也害怕了,对吧,那种无助的感觉是多么的可怕,你自己都承受不了,更何况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听到外面的吵闹,从内堂跑出几个拿家伙的壮汉,贼眉鼠眼地盯住散羽。他们叫嚷着:“喂!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是不是想死呀!” 然而散羽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仍然对着yào王训斥道:“站起来!现在你是多么的威风呀,大师大师,大家都这么叫你,你就得意了是不是!你以为,挣得一个贵族的身份就能改变你的人生了?的确现在山庄的人都敬畏你,可是你的良心却不会原谅你的。站起来,懦夫!你的威风都哪里去了!混蛋!”这可是散羽破天荒的第一次大骂。 yào王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他的徒弟,也就是那些壮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叫道:“师傅,我们来帮你了。”举起大棒劈刀一冲而上,他们要把散羽打死在店中,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师傅大吼大叫。 “滚开!”散羽对着他们怒吼道,把法杖一击,强大的气浪会把那些大汉掀翻几个大跟头。可是他忘记了,yào王身上的佩珠和他的法杖属于同系,这两件法器之间是没有办法使用攻击xìng的魔法,所以法术却没有生效。大棒已经打来,散羽之好向后一跃,躲过了攻击,回身拔出腰间的匕首唰地一下挫伤了敌人的手腕,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口又有两名壮汉冲近身,一个当头砍下一刀,另一个耍的是软骨棍,舞得呼呼响,很有力道,直取散羽的腰肋部。 散羽并不擅长近身战,不得已侧身,用法杖挡住头顶劈下的大刀,沉闷的一声响,震得虎口发麻,几乎同一时间敌人的棍子捅来,散羽转身躲避,棍子擦着小腹而过,别以为躲过了这一击,棍子一偏抽中了他的手臂,裂骨般的疼痛令他难以再捏住匕首。 接着又是一棍打中小腿,散羽只觉得腿上一抖,再难站稳了,就势倒下往一边滚去。“休想跑掉!”那些人叫道,追了上去,铁鞭和木棍接连击打在散羽身上,他渐渐的难以支撑,鲜血从口鼻里淌出。 “住手!”yào王一声大喝,他又恢复了昔日的威严,与刚才那个哭号的yào王判若两人:“把那个家伙拖过来!” 散羽意识到有人抓着他的手腕拖着走。“法杖,不能把法杖丢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是手上却使不了力。 yào王一伸手捏住散羽的脸,笑道:“叫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吗。说话呀!”散羽无力地看他一眼,张张嘴,只是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说不出话。 yào王甚是得意,说道:“啊,说啊!怎么不说了?刚才你大呼小叫些什么,你叫我看着你不是吗,现在我不是看着你的吗!说啊!看什么看,不服吗,有本事就起来再打呀!” 散羽却笑了,他低声地说着:“懦夫!” 听见他的笑声,yào王好似被火烫了一下,急忙收回手,骂道:“妈的,这是我的地方,老子最大!你有什么本事来教训我。非给你些教训不可!”骂完,伸出指头往散羽眼睛一戳。 眼前一片闪亮,好像有道闪电划过,随后就是无尽的红色,剧痛下,散羽失去了双眼,他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yào王擦干手上的血迹,忿忿不平地看着地上的散羽,对身边的人下令道:“这个王八蛋!拿去拔了皮泡yào酒!” 这时,门外一阵响动,飞进两个东西掉在地上。抬头望去,灯光下,竟是两颗血乎乎的人头。“是素三和料子!”有人认出人头,惊叫起来。 外面的灯火也熄灭了,黑暗中传来一人愤怒的声音:“拿了人家的东西就是要还的。你们拿了别人一双眼睛,我就要你们所有的人头来偿还!” 虽然身为医师,早已习惯了血ròu模糊的场面,但如今面临着仆人的头颅,却莫名其妙地心惊胆战起来。即便是在城外与行尸大战时,他也没有慌张过,可是现在死亡的威胁叫他从虚名幻象中清新过来。只要能活命,他可以不要什么贵族的身份,不再做人人敬佩的大师,也可以放弃祖上传下来的yào王名号,只要能活命,他可以跪倒在敌人的脚下痛哭流涕,可以去亲吻仇人的靴底,原意做牛做马来乞求对手的宽恕。 yào王早已想好了退路,但是目前还没有必要做那些常人不齿的事,他身边还有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徒弟,再怎样也能抵抗一阵。想到这里,他略微宽心,对着徒弟们吼道:“别都给我象截木头那样站着!谁要是能干掉外面那个疯子,我就把yào王的位子传给他!” 这句话起了神奇的功效,四个汉子尖嚎着向外冲,闹得好大的阵势,仿佛非要跟对方同归于尽。然而他们跑出门不多时就全哑了,再也没有传回声响。 现在yào王是真正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完全忘记了逃跑,在椅子上心神不宁地等待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已经可以看见昏暗中的一个灰色影子。 那人进来了,原来是琼幻,仍然是一身熟悉的白色行衣,只是胸襟和袖子上溅满了鲜血。愤怒在他的眼中燃烧,背上那把长剑透出不断膨胀的杀意。 瞧见只进来了一个人,余下的两名徒弟大喝一声,一左一右地攻上前去,他们手中两把刀化作两道银光向琼幻砍去。两人都明白,如果不杀死琼幻,自己就会死在他的剑下,所以刀上都使出了凭生的力气,足以开山劈石。 好快的剑,剑身出鞘就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道弧线都直取敌人的首级,转眼间,被剑气逼得摇曳不定的灯火还未复原,剑已回鞘。剑的玄音尚在回dàng,红色的血液已从那两个脖颈上喷出,两颗头颅滚落在地。 琼幻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yào王,冷冰冰地说:“下一个该你了。” yào王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苦着脸哭号道:“大哥呀,我们之间并没有恩怨呀,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不知多少次我都是免费给人诊治,还定时给民众派发yào材抵御疾病,这些都是人们可以作证的。你一定也知道我不是坏人的,你一定会放过我的。大哥,你身手不凡,又如此有原则,我真想认你做爸爸,从今以后孝敬你,一定让你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爸爸,你就原谅我吧,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去改过。”他一副可怜像,脸上挤着皱纹,胡子上挂着鼻涕,瞧见这幅嘴脸,一般人都是下不了手的。 琼幻却没有动心,因为地上躺着的散羽已经说明了一切,散羽身下的那滩鲜血刺激了他的神经:“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泪吧,如果不是井跑回来说要打起来了,我还不会来的。你居然敢伤害散羽,你知道他是谁吗!杀你千万次也抵不上他的一根头发!你是善人,善在哪里!你骗得了山庄里的人,却骗不了我!你这家伙死有余辜!” yào王惊恐地张嘴要叫,但为时已晚,从喉管里涌出的只有血而已。 第八章 女孩的惩罚 “散羽你这个笨蛋!为何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混蛋,早知道我不该固执的,应该陪你来的。”琼幻抱起地上的散羽,看见他脸上两个血窟窿,一阵心寒,不停地自责:“琼幻你这个混蛋,是你邀请散羽去剑庄作客的,现在客人受伤了,你怎么jiāo差呀!你这个混蛋!” 在琼幻一阵阵的唤声中,散羽渐渐恢复了知觉,眼前是一片红得发黑的世界,他痛苦地*一声:“啊,是琼幻吗?你能来真是太好了。现在我好像看不清东西了。你去柜台找找,千玉果应该就在里面的。” “什么千玉果!散羽,你的医术比我高,快告诉我,用什么yào才能医好你的眼睛,要用什么yào,我去拿……”琼幻的声音嘶哑了。 “别傻了,”散羽叹息着,从琼幻的怀中挣脱出来,他在地上摸索着,但是没有找到法杖:“你帮我找找,千玉果是白色的小果子,圆圆的,两头尖,应该很好认的。”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重心不稳,再次摔倒了。 这时的琼幻尽量避免看到散羽的眼睛,这太叫人难受了,刚才还好端端的带着笑意的眼睛,现在却没了。琼幻咬着自己的手指,每当他感到矛盾痛苦时,就会这么做。散羽已经扶着桌脚勉强站起来,血在他的脸上凝结成两道黑色,他仍然说着:“琼幻,你帮帮忙,一定要尽快把千玉果煎yào给达吉服下,不能再拖了。你为什么不行动,别管我了。算了,我自己来好了。”他摸着墙往前走,他以为是走向柜台,但是方向反了。 琼幻皱着眉,一件事情正烦扰着他,看见散羽跌跌撞撞地胡乱走着,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他说道:“好吧,散羽。我答应你,但是现在我要找人先来医疗你的眼睛。我知道全世界什么人的医术最好,这就带你去。”“什么?”散羽疑惑地问道,琼幻一弯腰把他扛起来,抓着地上法杖飞奔出yào铺,身后留下一串殷红的脚印。 “散羽,你再忍忍,我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败名裂也要求人把你医好,你再忍一下,要是痛就咬我好了。”琼幻一路上安慰着散羽。 “果子……”散羽已经耗尽了气力,轻轻地叮嘱着。 “我拿了!已经拿了!你不要多说话,再忍一下,一会就好了!”琼幻大声地喝斥着,他背着散羽跑过了昏暗的街道,从那些惊疑的路人身边奔过。在这座灰色调为主的城庄里,黑暗的夜晚也显得那么深邃,叫人琢磨不透,谁又能想到,这个背着一位半死之人飞奔的家伙,到底是谁。路人们都是下意识地回头看看从身边跑过的琼幻,心里嘀咕着这小子要干啥,然后摇摇头,继续自己的行程。 琼幻终于到达了他的目的地——独秀山庄内城的天字门。高大光滑的青砖围墙上嵌着长明灯,灯下是包着铁皮的木门。这死闭着的大门像一只闭上的眼睛,似乎是不会再睁开了。在门外有一个守夜的卫兵,正抱着刀靠着墙打瞌睡。 “快给我开门!我要进去!”琼幻喘着粗气对地上睡得像猪一样的卫兵大吼道。声音之响亮,有如一声霹雳,把那人从地上震得飞了起来。 “啊,啊?谁?”卫兵惊慌失措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管我是谁,我要进去!快把你们管事的喊来,快点,不然我削了你的鼻子!” 卫兵打个嗝,满是酒味,漫不经心地说:“要进城呀,晚了。去吧,明日请早。” 琼幻控制不住了:“妈的!我杀了你!”唰地抽出长剑要砍人。 现在卫兵明白来了一个不好打发的人,他慌忙捡起chā在地上的火把,跑到城门下,点燃一根从上面垂下来的火绳。一串火苗顺着绳子串上去,在半空中引bào了一盆油,顿时城门上燃起一团大火。 城内立刻喧闹起来,不多时门打开了,跑出一队装备精良的盔甲兵,都扛着雪亮的长刀,领头的是一个没有戴头盔长着塌鼻子的大汉,卫兵称他为将军。 “是哪个吃多了的混蛋想要叛乱呀!小子,是你么?”将军听完卫兵的报告,对着琼幻大呼小叫。琼幻懒得和他扯淡,一把从脖子上扯下铜制的护身符,扔给将军,飞快地说道:“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多说了。你快把这东西拿去给瑞莎小姐,她看了自然会明白的。要是你磨蹭了耽误我救人,我就把你们全拉来陪葬!”说完他放下散羽,把长剑chā在地上,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气势汹汹地看着面前这几十个盔甲兵。 看见琼幻有些来头,将军也不敢摆架子,他拾起护身符,对兵士们说:“看住他。”转身回了内城。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几只夜鸟从高空飞过,扑扇着翅膀,发出一串连续的声音。琼幻焦急地看着地上陷入昏迷的散羽,不安地摩挲着剑柄。面前的盔甲兵也同样紧张地望着他,大气也不敢出,他们思索着,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这么有气势。 隔了不多久,将军回来了,对着琼幻行礼后,满脸堆笑地说道:“大人,瑞莎小姐有请。”听到他的话,盔甲兵们分开了一条路,进城的道路就在他们身后呈现出来。 对于一脸敬仰之色的将军,琼幻根本就懒得理会,他背上散羽,冲进了城门。盔甲兵们从头盔后面注视着他,还有他背上那个一脸血迹的家伙。 跑进城没有多久,琼幻的速度慢了下来,不是他累了,而是他迷路了。这座内城他以前来过,但那是他九岁时的事了。如今的内城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街上匆乱的行人和行踪诡秘的兵士们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现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派和谐的景象,早已失去了当初的神秘感,那些造型独特的建筑整齐地排列在街道两旁,人们穿着整洁的衣物,在灯火通明的茶楼食店里进餐聊天。 “到底在哪里,哪里是官邸!混蛋!”琼幻无助地望着这些陌生的房屋,神经质地咬着手指:“哪里,妈的,为什么修这么多房子,在哪里呀!” 正当他背着散羽在原地无奈地打着转,心急如焚。这时听到一阵脚步声,迎面跑来一队人,拿着火把,穿着清一色的白色长衣,头戴方形的帽子。他们看见琼幻之后便停了下来,首领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用快活的语气问道:“请问,你是琼幻大人吗?” “是的!是瑞莎叫你们来的吗?”琼幻不客气地反问着。 首领笑容可掬:“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么,请大人你跟我们去吧,瑞莎小姐担心你找不到正确的道路,令我们赶来天门接你。” “好吧,那么就快去吧,不能再耽搁了。”琼幻皱皱眉,没想到瑞莎这么细心。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瑞莎了,当年跟着父亲来到独秀山庄时,瑞莎这个小姑娘整天在他们身边打转,甜甜地叫他父亲琼大叔,亲切地喊他幻哥哥。现在已经这么多年了,瑞莎到底变成什么模样了? 当然一提到瑞莎,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另一件事,当初是谁一口回绝了瑞莎的请求,一点也不给她留情面?在那次晚宴上,长辈们对外宣布,欧罗巴剑庄和独秀山庄已经定下了一门婚事,就是瑞莎将会和琼幻在九年后成婚,长辈们都觉得他两非常般配。这对于只有八岁的瑞莎来说,并没有什么,她的确很喜欢这个幻哥哥,也许她的年纪还小,不懂得爱的含意,只是单纯地想和琼幻在一起。因为这个冷酷的幻哥哥总是给她讲乱剑群山上傻乎乎的黑熊是怎样到集市去抢玉米,还有雪后从树上冻得摔下来的小麻雀在又松又软的集雪中怜人地叽叽叫着。这些故事给了瑞莎无限的快乐,她对于这个从欧路巴剑庄来的幻哥哥抱有少女特有的幻想。 可是当时只有九岁的琼幻做了什么呢,就连他自己后来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当着众人的面发起火来。他一拍桌子,从凳子上跳起来,留给大家一声意味深长的“哼!”便转身走了。当晚瑞莎来到他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表示,递给他一个铜制的护身符,神色悲哀地说道:“这个护身符就代表我,如果你以后想我了,就可以拿着它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既然父亲大人把我许配给你,我绝不会嫁给别人的,我会一直等你的,按照家族的规矩,你回来找我时,我会惩罚你的,可是,你还会来吗……”她断断续续地说不下去了,两只眼睛里噙着晶莹泪水。那时琼幻就后悔了,为什么当时要耍脾气呢? 他回剑庄不久,战争就开始了。只是听说瑞莎的母亲在战斗中被涂姆人逼死了,就是那个不管对谁都含着笑的阿姨,琼幻对她有着很好的印象。从那以后,琼幻总是不自觉地想,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使xìng子,他和瑞莎当真结为伉俪之好,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然而已经过去十年了,大家都发生了难以名状的变化,琼幻从长辈口中知道,瑞莎因为母亲的死大受打击,这还不算什么,瑞莎的父亲也就是独秀山庄的庄主,自从妻子死后就过着古怪的生活,据说人都已经变了样子。山庄里的所有事务都落在瑞莎的肩上。“她真的应付得了吗?”很多次,琼幻都这样问自己,在他的脑海中,瑞莎永远都是那个惹人怜爱的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让她来负责管理硕大的山庄,实在是苦了她。 这时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自从继母自杀之后,父亲整个人都变了,每天都是坐在椅子上,痴痴地看着身边的一块地板,那里以前是放着继母的座位。父亲就这样十年如一日地呆坐着,头发被岁月洗得白了,人也变得痴呆起来。 按理说,琼幻应该和瑞莎一样,勇敢地挑起剑庄的大梁。可是他自幼悠闲惯了,哪里静得下心来,剑庄的所有事都jiāo给一个年老的术士去管理。也正是如此,琼幻自觉不如瑞莎,所以几次从独秀山庄经过,都不好意思进内城去找她。 琼幻一行人来到了熟悉的官邸,虽然周边的房屋都起了巨大的变化,但是眼前这个灰墙白顶城堡状建筑还是保留了昔日的风貌。“啊,现在我找得到路了。”琼幻舒了一口气。 进入官邸的大门还得上一条白玉桥,刚才领路的那些人整齐地停在桥头,首领恭敬地对琼幻说道:“大人,这里面我们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请大人自己上去吧。” 琼幻点点头,谢过了首领,拍拍散羽的背:“嘿,我们到了。”他快步地跑过了白玉桥。过桥之后是一条长长的宽阔台阶,上去没几步,从上面奔下一群白衣裳的侍生,看见琼幻后,齐声叫着:“恭候大人!”叫完之后就拦在上面不让开了。 “都给我站开!”琼幻高声命令着,可是那群人没有响应。琼幻的怒火腾腾地往上冒:“我是来找你们瑞莎小姐救人的,你们再在这里待着费事,我就把你们全剁了!” 这时一个年纪有些大的侍生不紧不慢地对琼幻说道:“大人莫怒,这是瑞莎小姐的命令。如果大人要想朋友得救,就得在此地受刑罚。” “什么!”琼幻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什么刑罚?” “大人,请你脱去上衣跪在此处接受鞭笞吧。这是瑞莎小姐的意思,只有这样小姐才会答应救人。大人,请你三思。”那个侍生仍然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时散羽用着虚弱的声音说道:“琼幻,你是少庄主,不可以受这种侮辱的……” 琼幻咬着手指,看了看那一群面无表情侍生,又看了看散羽,最后说道:“好吧,你们快把我的朋友带进去,请瑞莎小姐务必将他治好。我,愿意接受惩罚。” 几名侍生下来,小心地架上散羽背进了城堡。 琼幻先取下长剑,平稳地放在台阶上,解开黑色发带,然后脱下身上满是血点的白色长衣,露出上身强健的肌ròu。他抬着头看了看上面的城堡,数不尽的火把从那些窗口中shè出黄色的光芒,一阵风过,把头发吹得飘散起来,挡住了视线,他低下头,轻声说道:“那么,开始吧。” 侍生齐声高叫道:“鞭刑开始!” 第九章 情验(一) “没死的都给我滚下来!”一个胖子淌着满头汗,站在地上对着车内吼叫着。 经过了一夜的行程,雨寒等人被运到了小圣山的一座矿场。沿途的颠簸把车上的奴隶抖得痛苦难堪,由于手被锁在栏杆上,他们的身子在坚实的地板和车壁上磕碰得青一块紫一块。后来好容易路平坦一点了,人们在车上昏昏yù睡,刚睡着不久就到了矿场,这时天已微亮。被吵醒的雨寒第一感觉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窒息感,这里的空气污浊得难以呼吸。似乎每一口都吸进嘴里无数的灰烬。 两个穿着破旧布衣,一脸倦容的男子顺着轮子爬上车来,拿着一串叮当响的钥匙,挨个打开奴隶手上的镣铐。雨寒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取下蒙在脸上的布条,向车外探出头想看看在什么地方。这一伸头不要紧,被刚才叫喊的那个胖子瞅见了,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扯,活象扯一只鸭子,顺手就把雨寒扯出车摔在了地面上,还恶狠狠地骂道:“看什么看,不快点!” 雨寒从地下爬起身,那个胖子已经转过身去,他只看见一个肥大的屁股。 这是一个yīn暗而且压抑人的地方,四面都是连成一片的山头,无尽的山坡上一棵树也没有,印入眼帘的只有数不清的一块又一块灰色的石头,偶尔有些长命的草丛在石缝间顽强地透出绿色。山头上弥漫着透明的雾气,一副萧条景色,在那些雾气下,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单调的砸石头声音。不仅是地面的冷清让人无法忍受,天空似乎也被死神蘸着灰色颜料抹过了,那些灰蒙蒙终年不散的雾气不客气地挡住了阳光,给地面投下巨大的yīn影。空中一只飞鸟也没有,发出声音的只有夹带着无尽烟尘的风而已。 谁能想到,在这种地方还会有人居住。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人是最能忍受恶劣环境的动物,这里一只飞禽走兽都找不到,却可以轻松地找一大把人,不过大都是没有自由的奴隶罢了。 雨寒现在习惯了那雾蒙蒙的地带,他费力地看清了周遭的建筑。运他们来的板车是停在一个巨大的院子里,说是院子似乎有些牵强,因为那是由一条铁制的篱笆围成的。在这里面,有着一间圆顶的大房子,上面立着一根粗大的烟囱,正往外腾腾地冒着黑烟。大房子旁边是一排矮矮的木篷,破烂不堪,烂窗断槛,应该是给奴隶住的地方,因为从站在门外的人们可以如此推测,这群人个个骨瘦如柴,套着宽大的衣服,都以着怪异的目光望着雨寒他们。 “天哪,这些家伙怎么这么瘦,该不会是主人不给饭吃吧?”刚从车上下来的一个方脸男子惊疑地说着。雨寒问他道:“怎么,你吃得很多吗?” 那人说道:“这可就说不准了,以前在庄园里给主人管理菜园。虽说也是苦差,但主人给的伙食是足够多的,不单是我一个人够了,连我老婆都有得吃。” 雨寒问道:“怎么,你有女人,那她怎么没有来?” 那人笑道:“我都已经二十多了,当初可是主人安排我和洗衣女仆结婚的。” 雨寒又听到了这个陌生的词语,急忙追问道:“有个东西我不明白,结婚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楞了片刻,盯着雨寒说道:“这个嘛,你以后自己就会明白的。我叫缘前,你叫什么?” “怜雨寒,叫我雨寒就可以了。很高兴认识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独秀山庄,本来跟着主人来做生意的,但是主人有一笔债务要偿还,只好暂时把我卖掉了。他一再说,只要凑足了钱,就会来把我赎回去的。”缘前说到这里,好像有些高兴:“你看,主人还给了我一个银币呢,他说在必要时就用得着了。我们主人可是个大好人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这时旁边凑过来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少得意了,这种事我见多了。卖奴隶时都是说好话,什么有钱就买你回来,什么实在对不住了之类的。都是他妈的一些屁话,老子当初给他挣的钱不下五十个银币,自己一个钱都拿不到不说,还把我以一百个钱卖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大好人了。” 雨寒向那人看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长着一头猪肝黄的头发,两只眼睛外面是一圈又一圈的眼袋,一条长长的鼻子坚强地顶着脸上的一堆皱纹。“看什么看,你以为我以前也是这么个未老先衰的样子,想当初,我也是个帅小伙,不知有多少女孩子都追求我。可是自从被人家卖掉作奴隶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你呀,别在那里做梦了,什么会回来买你回去,鬼他妈的才会相信。” 缘前抱着手中的银币,脸涨得通红,激动地说道:“我,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的主人。他真的是个大好人。他信任我,连菜园的财务都是jiāo给我一手去做的。” 那个一脸麻木的男人说道:“那么,你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偷过一个钱是吧?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傻瓜,要是我就一定拿去买酒喝了。什么东西,只有酒是最忠实的,从来不会背叛我。你要是以后想喝酒,就来找我好了,男人嘛,不喝酒怎么行!我叫无余由戏。是你们的伙食长。你叫缘前是吧,我记住了,我会多给你一些饭的。至于你,怜雨寒,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呢,保证忙得你骨头都酸痛,不出十日,你也会跟那些家伙一样瘦弱的。瞧瞧,他们那副饿鬼样。”无余由戏笑着走开了。 “全部都给我站好!主人来了!都给我笑起来,谁要是愁眉苦脸的,老子的拳头就叫他天天哭丧着脸。”胖子对着原地散漫的奴隶们吼道。 待奴隶们站好,胖子就引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那就是他所说的主人。女主人看上去猜不出年龄大小,穿一件淡色的高腰衣衫,长长的头发披于腰间,两只有神的眼睛透出醉人的淡红色,一张细嘴含笑,令她更加迷人。这种神情雨寒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女主人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近刚买来的这群奴隶身边,她微微地弯下腰,细细地打量着他们,雨寒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味,只觉得想打喷嚏,但是又怕把她吓倒了。女主人一个一个地看着奴隶,当她瞧见雨寒时,眼神里是一颤,神色微变,要不是她脸上的红粉掩盖了吃惊的面容,大家一定都会发觉她的变化。 “嗯,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她故作轻松地问雨寒。后者恭敬地答道:“我叫怜雨寒,从静谧城来的。” “喔,好的。”她满足地回应道,然后站直身,薄薄的衣料贴附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成熟女人的诱人曲线,她大声地对奴隶们教导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我相信你们都在以前的主人那里做得非常好。我也希望你们能在我这里认真做工。我是一个很仁慈的主人,从不会虐待自己人的。你们要做的事也非常简单,不出一天,就能学会所有的技巧。以后你们就会发现,自己是来对了。”她的口音在S音上有着腻人的延长,简直叫人骨头都酥掉了。 女主人接着说道:“相信大家都看到了,那里的房屋就是你们休息的地方。的确条件不是太好,但是以后如果你们有空了就可以把它们修葺一下。希望你们不要像先来的人那样懒惰,我老早就叫他们修房子,可是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最后还要说一句,来这里的人都是一个大家庭里的成员,希望大家和睦相处,不要制造什么麻烦出来。这位胖哥就是你们的上司,大家叫他肥熊就是了。以后我可能不会常来看你们的,有什么就给他汇报就是了。好了,你们去收拾一下,一会就开饭了。对了,我还要顺便说一句,你们的伙食长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大家要小心一点,如果把他惹火了不给你饭吃我可是没办法的。” 她说完后就走开了,似乎要逃离这个污浊的圈子,临行时对肥熊嘱咐道:“那个孩子,对,就是叫怜雨寒的,给他单独分一间好一点的房子。”肥熊惊奇地问道:“为什么?房子本来就少,一间房子可以住十个人的,给他单独一间不太合算吧。”女主人摇着头笑道:“没那么简单的,那小子可不是一个人的。总之,你就照办就是了。” 女主人坐上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驶出了矿场。这辆马车不仅外观华丽,里面的装饰也一点不含糊。有着酥软暖和的熊皮坐垫和水晶罩的壁灯,还有一个袖珍的小柜子,里面是晶莹的酒杯和一瓶散发着香味的柔和好酒。 女主人打开柜子,用纤细的手指拿出酒杯和酒瓶,倒上两杯红色的液体。然后叹了一口气,对着半空说道:“那么,亲爱的,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吧。来喝一杯吧。” 随后在她的身边,冰小蜻现身出来,依然是一身银色的衣裙,只是眉头微蹙,妖艳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怒气,她抑制不住情绪的激动说道:“轩辕蝴蝶,没想到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轩辕蝴蝶转过头,满是醉意地看着小蜻,凄惨地笑了一声:“哼,公主,你哪里知道,这些年我受的苦呀。要想在人类的世界里立住脚是多么的不容易。” 小蜻抿着嘴,说道:“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堕落。这种折磨人的矿场,居然是你办的。难道你忘了当年叫你混入人类的原因吗?” 轩辕蝴蝶摇着头,惨淡地笑道:“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想明白了,历史的东西决不是你我两个就可以改变的。还有,我就不相信,怜雨寒有什么本事可以做到。他也就是个凡人而已。” 小蜻靠在车壁上,犹疑的神情爬上了脸,她不知道该如何来说。她自己为了这一天,被封印在戒指里十年了,可是同伴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看见公主一脸疑惑,轩雨蝴蝶咯咯笑着,满是人类女xìng的媚态:“算了,你不用再劝我了,如今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夜妖了。”她顿了片刻,接着说:“你以为我真的有能力办一个矿场吗,那些人拿走了我的身子,我才得到许可和特权。呵呵,反正现在我也感觉了,做人类还是很不错的。你看看,那些人,他们看我的色迷迷的眼神,呵呵,他们都被我征服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小蜻气愤地喝斥道。 “公主,你就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我可以肯定地说,人类是不可信的,他们只知道缠绵的**,不信你可以回去试试,看看你那个什么珍贵的雨寒哥哥,会不会兽xìng大发地玩弄你。怎么,不敢吗,没关系,那就让我去试吧,我一定会让他舒服得不想离开我。” “你,哼!”小蜻怒不可遏,她怒视着醉眼朦胧的轩辕蝴蝶。一咬牙,转身化作一阵银色的风穿过车门离开了。 一路上,轩辕蝴蝶的声音不断在她脑海里回dàng:“看看你那个什么珍贵的雨寒哥哥,会不会兽xìng大发地玩弄你……”“兽xìng大发地玩弄你……”“玩弄你……” “我不信,我不信!主人不会这样的!”小蜻愤怒地叫着,眼泪充满了她那双夜妖的眼睛。 第九章 情验(二) “快些吃饭,吃完了还有事要做的!都给我快些!”肥熊对着正在吃饭的奴隶们吼叫着,他不停地绕着蹲在地上的奴隶转来转去,瞪着两只滚圆的眼睛,走起路来也是摇头摆尾的,真的像一只熊。 “来来来,一人一勺。”无余由戏站在一桶面糊边,拿着一个木勺,奴隶们轮流走到木桶旁,他就舀起满满一勺倒在他们的碗中。面糊是用劣质的黑面粉和着菜叶子熬成的,虽然干涩难以入口,但对于饥饿难耐的奴隶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了。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大口地吃着。 “你,回来。”无余由戏对着刚从木桶边走过的一个人说道,那人捧着碗转过头来,原来是缘前。缘前不知叫他有什么事,怏怏地往回走。无余由戏命令道:“你,把碗拿过来。”缘前把碗往前送了一点,碗中是刚舀进的一勺面糊。无余由戏一挥手,又是满满一勺盛进他的碗中:“好了,我说到做到的。去吧。不够再来加。”缘前感激不尽,抱着碗走开了。 这时,排在缘前身后的一人不高兴了,对着无余由戏嚷道:“哎,你怎么能这样,不是一人一勺的吗。你怎么给他这么多,那可不行,你也得多给我一些。不光是我,还有我身后的兄弟们都应该多给些!” 无余由戏抬头看去,那人他认得,是奴隶里面的老大华,大家都怕他,就连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肥熊也不敢对他大呼小叫。可是无余由戏也不是好对付的人,在矿场里的人都知道,干什么都不要惹了他,否则就没饭吃。 今天老大华看见新来的人居然享受到从未有过的优待,心想这样下去还得了,自己老大的位置怕是难以做下去了。你看,有人可以独自住一间房子,有人可以每顿多吃一口,自己在矿场里干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歧视,的确是难以忍受的,加上平时也看不惯无余由戏,新恨旧恨上心头,终于发作了。 看见老大发火了,其他的奴隶慌忙和他站成一线,一致地叫道:“说得对!我们每人要吃三碗!对,吃三碗!” 无余由戏把勺子往地上一掼,骂道:“混蛋!都不想吃饭了是吧!你们有本事就闹下去呀,看看我给不给你们三碗。来呀试一试。混蛋,你再叫一句试试!” 看见伙食长发怒了,很多人都安静下来。老大华还在坚持,他继续鼓动着身后的同伙:“大家一起来,就不信他今天能守住这个桶,他不给我们,咱们自己抢!” 从一开始就看见事情经过的肥熊却在一旁叉着手不说话,他也想看看这件事会怎么收手。 看见奴隶们向着木桶蜂拥而来,无余由戏不慌不忙地把着手往前一按。说来也怪,那个硕大的木桶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来呀,来抢啊,谁他妈的也别想吃了!”他恶狠狠地叫着。 “没了!怎么没了!”奴隶们个个惊诧地张着嘴。“抢啊!怎么不抢了!”无余由戏愤愤地骂着:“都想饿肚皮是吧,好呀,看看谁有那能耐!” 雨寒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无余由戏,实在是搞不懂他变的什么戏法,好端端的一桶面糊就和着桶一起人间蒸发了。最后这场闹剧,是由肥熊出面,左右地说好话,才叫无余由戏把桶又变回来,大家才避免了饿肚子。 “空间转移术!”雨寒不知听到谁说了一句,他下意识地向着无余由戏多看了一眼,后者已经平息下去,仍然给奴隶们舀面糊。没有时间给雨寒去多想了,一来无余由戏派发完面糊就回了他的小屋子,二来吃完了饭的奴隶们被肥熊带往另一个地方,好像是要学习什么挖矿的技术。 无余由戏摇晃着发酸的手臂,拖着空空的木桶回到了属于他的房子。这件小木屋建在奴隶木棚的旁边,里面不大,却放着两个大木桶,一些勺子,还有一些烂白菜堆在墙角,一个巨大的炉灶上架着一口铁锅。若是叫城里那些贵族老爷们瞧见吃的东西竟是从这种肮脏无比的房间里烧出来的,他们一定会说“天哪,这些东西能吃吗?” 在那一堆厨具和菜叶里,还空出来一小块地方,摆着一张老久的木板床,床上胡乱地堆着被褥,床边是一张小木桌,上面是一个缺了口的瓦罐和一盏黑乎乎的油灯。 无余由戏把空桶扔在墙角,懒得去清洗。他还有自己的最爱,做正事前一定要先喝两口的。于是他走到床边,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手也直哆嗦,在床底摸索了半天,抓出一个小瓶,扒开瓶塞,急匆匆地送到嘴边呷上一口,满足的心情瞬间便爬上了他那满是皱纹的脸。 “哎呀,好东西,真是我的好宝贝。”他心满意足地赞赏着,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抽泣声,于是对着声音的方向喝道:“谁,快出来!” 隔了一小会,在那堆白菜上冰小蜻现身出来,她蜷缩着坐在上面,无助地抱着两条修长的腿,脸上挂着泪珠,委屈地抿着嘴,那模样看上去真是怜人万分。 “哎呀,小姑娘,你一个人在那里哭什么呀,有什么值得你如此伤心呢?生活嘛,就是应该快快乐乐的,为什么要为不必要事伤心难过呢?”无余由戏不想去推测她是谁,因为他的酒量不行,只要一小口就昏头了。 小蜻歪着头看了看他,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大叔,我不是有意在这里打扰你的。可是,我的确有想不通的事情。这些事情堆积在心里叫人难过。” “那么,你就在那里哭个够吧,等到你想通了再和我说吧,如果不愿意跟我讲就自己走吧,不用来管我的。如果你哭饿了,我可以给你烧碗汤的。自己放开了哭出来就是了,不用来管我的。”无余由戏含糊不清地说完这些话,又喝上一大口烧酒,他的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浑浊了。 小蜻又把头埋进了两腿之间,柔顺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脸,只看见从发间露出的小巧耳朵。 如此过了许久,只听见无余由戏渐渐响起的鼾声。小蜻突然抬起头,悲哀的神色全然不见了,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她小心地爬到无余由戏身边,后者抱着酒瓶倒在床上。“大叔,谢谢你,我好多了。”小蜻向他道谢。 “啊,啊”无余由戏蓦地惊醒过来,看见身边的小蜻,安慰道:“你想喝汤了啊?好,好,我给你烧去。” 小蜻被他逗笑了,说道:“不用了,大叔。我吃不了你们的食物。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啊,没关系的。我无所谓的,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这里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好地发泄一下吧,反正这里经常是只有我一个人的。你有什么要求就跟我说好了,像想吃汤,或者是要烤饼都可以的。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给卖到这里作苦工,真是世道沦丧呀,你的主人怎么狠得下心来。”无余由戏满是惋惜。 小蜻笑了:“不是那样的,其实,我的主人也在这里做工的,我一直跟着他的。” 无余由戏转动着晕乎乎的头脑,好容易想通了这个关系,于是点着头赞同道:“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来这里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居然还肯跟随主人来受苦,不简单呀。以后每天我都给你留些好吃的食物,你尽管来吃就是了。” 小蜻感谢道:“大叔,真的不用那样。我是不吃……啊,我跟主人一样就行了,不用再麻烦你了。” “咦,是吗?那太可惜了。”看到她如此坚持,无余由戏惋惜地说道。 “大叔,我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你能否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一个男孩子高兴呢?求求你,一定要告诉我呀。好大叔,告诉我吧,我应该说什么呢?” 无余由戏喝上一口酒,晕乎乎地说道:“那还不简单,看见他的时候只要扑上去抱住不放就行了,什么话也不用多说,用眼睛就可以把他征服了,剩下的事就jiāo给他做好了。” “原来这么简单,那我一定行的。谢谢你,大叔!我走了!下回再见吧。”小蜻甜甜地向他道别,然后一转身就不见了。 “喔,走得还真快。咦,怎么这么冷呀,是酒喝少了吧,再来口好了。”无余由戏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接着喝酒。 “嗨!你个笨蛋!已经做了这么多遍了,怎么还学不会呀!你的脑子全给拉屎拉掉啦?”看见雨寒还是没有从矿土中挑出矿渣,肥熊气得不行:“说了多少遍,左手用筛子,右手用力刮才行,你看你,挑出来的是些什么东西,这样的矿渣是没法炼矿的。你个蠢货!再试一次” 雨寒再次拿起筛子,舀进矿土,按照要领用力一刮,这次没见着矿渣掉下来,却是矿土全出来了,因为他把筛子刮破了。 “混蛋!”肥熊眼睛都红了,鼻头更是红得要滴下血来,他举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雨寒的脸上,正待打第二下,却犹豫了。他想到轩辕蝴蝶特别关照这个家伙,不清楚雨寒到底有什么底细。于是肥熊忍了下来,咬着牙道:“算了,算了!你这个蠢货看来是学不会了。滚一边站着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雨寒捂着热刺刺的脸,请求着:“让我再试一下,我一定学得会的,再让我试一下吧。”“滚开,滚开!”肥熊不耐烦地把他推开:“自己下洞挖矿土算了,你是干不来这活的,去,去,叫老大华带你挖矿土去。” 雨寒被推到了老大华那里。刚才,老大华和着他那帮难兄难弟一直在观赏新来的人学习技巧,当看见雨寒那傻头笨脑的样子,肚皮都笑痛了。“哎呀,哎哟。笑死我了。这家伙,真是的,哎哟,太好笑了。你看你看,滋!筛子都破了。”老大华一面笑一面模仿着雨寒,他身后的奴隶们也笑得东倒西歪。 雨寒微微皱了眉头,冷淡地看着他们。老大华友好地拍拍他的肩,笑着说道:“哎哟,老弟。我真是服了你呀。好久没见着这么经典的货色了,跟我混,保你有出路。哎,你们大家都听着,这个小子我罩了,谁以后跟他难堪,就是跟我过不去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最后一句是问雨寒的。 雨寒答道:“我叫怜雨寒。”老大华对着身后那堆人叫道:“那好,从今以后雨寒兄弟就是自己人了。走,cāo上家伙,我们下地去了。” “嗷嗷!喔!走!”那群奴隶欢呼着,拿上筐子和铁锹,簇拥着雨寒和老大华走上山去。 第九章 情验(三) 这次雨寒可是尝到了什么是苦工,以前在家里,爷爷叫他多做一会农活,他就直叫唤累,爷爷没有办法,只好任他撒娇。现在却是想休息都不敢,监工说得很轻松,什么只要一天挖上一百二十桶矿土就可以了,但是雨寒只挖了五十桶就觉得头昏脑胀四肢无力,连举铁锹的力气也没有了。 更何况,地下的环境是地上人做梦也想不到的。那里一片漆黑,yīn气终年不散,每个人拿着一盏小油灯,监工一再说,如果油灯的火苗有了异常,一定要赶快往地上跑。在下面干了几个回合,一身都是潮湿的泥土,脸上也满是汗珠,被潮气染湿的衣服紧紧地贴住身子,叫人难以迈开步子,而且空气污浊不堪,越呼吸越叫人窒息难受。 雨寒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奴隶们爱光着膀子干活,这种让汗水畅快地留下来的感觉,可是再美妙不过了。他开始嘲笑自己的无知,待他挖上第九十桶时,整个身子就夸啦一声垮了,倒在地上只是喘气,背酸痛得受不了,真希望就在地上睡过去了,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吃不消呀。 然而监工的棒子可不是用来做拐杖的,他一瞧见雨寒躺在地上,便走来,一脚踹过去。雨寒尚未反应过来,棒子就抽打在肚子上,痛得他捂着肚皮翻了几个滚。“啊!谁教你休息的,你干完了吗!我叫你睡!叫你睡!”监工一边骂一边接二连三地抽打雨寒。 “打人了!打人了!”在旁边的奴隶看见雨寒被打,急忙叫起来。这一声竟有着巨大的号召力,转眼间,几十个奴隶就聚拢来,把监工和雨寒围在中央。 “你打他做什么!他一个新来的孩子,犯得着吗!”老大华厉声责问监工。 看见惹起公愤了,监工也不好收场,嗫嚅着说:“他,他没干完就去休息了。” “那也用不着打呀,你把人家身子打坏了的话,你们矿场就少了一个劳力。”有人说道。监工一横心,大咧咧地说道:“那有什么。反正这是上面的规矩,每天得完成标准量,谁要是没有背上来一百二十桶,就得受罚。你们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规矩都是知道的。马上就要到收工了,这小子居然就倒在地上睡觉了,就得挨打。” 老大华皱着眉盯住监工,啐上一口,说道:“你个家伙别不知好歹,今天你要给我杠上了,我就叫你好受。”他回头去,唤道:“兄弟们,雨寒兄弟是第一天,还不习惯。咱们加把劲,帮帮他。” 话音一落,十几人走上前,把背上的矿土倒在地下,对监工说道:“这些都算雨寒挖的,还差多少你说个数,我们马上去挖!” 现在轮到监工目瞪口呆了,没想到奴隶们还有这招,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惹火了老大华,急忙哆哆嗦嗦地说道:“哎呀,我,我不是那意思,这个小奴隶,他要休息,就休息嘛,我不管了,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他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但是奴隶们根本就懒得理会他。 这里一天吃两顿,雨寒饿得前胸贴后背,两只眼睛直冒金花。好容易捱到夜幕降临,在无余由戏那里领到了自己的口粮,就急匆匆地塞进口里,虽然是一股子霉味的面团,但是在嘴里却比什么佳肴都味美。 回到板棚,雨寒往床上一躺,就不想动了。隔不了多久就有一两个奴隶走进来,四下看看,满是羡慕地赞道:“好地方,好地方,雨寒你可以一个人住这么间房子,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呀。好宽敞呀,喔,还有灶炉,那你岂不是可以自己开伙食了。嗯,好地方!” 雨寒从床上支起身子,用着感激的目光看着这些可爱的人们,一再说:“好,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们做十只烤鸡,再烤上一筐甜饼,叫大家都来吃个够。” 夜色越来越浓,奴隶们陆续回去了,屋内没有灯,雨寒就呆呆地躺在床上,睁着两只眼睛说不出话来。他渐渐地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可以隐约地看见一些东西了。于是他在床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细细地端详着屋内的摆设。 房间里本来应该摆着几张床的,但是应轩辕蝴蝶的要求,都给搬出去了,现在甚是清爽。除了雨寒睡的那张床外,还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墙角放着烧煤的炉灶,旁边是木头架子,上面摆着一个洗脸用的瓦盆,架子下面是一个装着清水的木桶。 雨寒转动着眼睛,从一个墙角看到另一个墙角。这一瞧可把他吓了一跳,在那里站着一个人。“呀,谁!”他惊讶地问道。 “主人,不用惊慌,是我。”小蜻的话中带着笑音。 “喔,我道是谁呀。你不知道,今天可把我累坏了,那些家伙真是厉害,一天可以挖上来一百多桶呀,不简单呀。看来我还是太差劲了。”雨寒自嘲地说着。 小蜻在瓦盆里倒上水,端到床前。轻轻地跪下来,在手心上沾着水,温柔地给雨寒擦洗去脸上的泥土,她微微歪着脑袋,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主人。 “啊,”雨寒舒服地伸直手臂说道:“有句话说出来很恶心,但是我还是要说。小蜻,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认我作主人,但我还是得感谢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和爷爷说明一切,他一定非常着急。这次在外面,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蜻微笑着不说话,如果不是光线黯淡看不清,雨寒会发现她眼角晶莹的泪珠。 “主人,嗯,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小蜻小心地请问着。“你问吧,我一定从实回答的。”雨寒坦率地承诺道。 小蜻停顿了片刻方说道:“主人,我跟你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知道主人是如何看我的。”随后是一阵沉默。 雨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想了半天,说道:“这个嘛,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实从一开始我也有着这样的犹疑,既然现在你提出来了,我就说了,不过我先说明,你可不能太激动。” 小蜻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雨寒停顿了一会,清清嗓子然后说道:“其实呢,现在我也感受到了,做奴隶的确是太难受了。小蜻,从一开始就不明不白地让你认我作主人,真的难为你了。其实,我早就不想做什么所谓的主人了。而且,我一直都把你看成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以后你也不要再叫我主人了,就跟大家一样,喊我雨寒好了。这样我会更习惯的,你不会埋怨我吧。” 小蜻没有反应,雨寒接着说:“我是认真的,小蜻。我不配做你的主人,我没那福气。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也把我看做一个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你尽管吩咐就是了。说实在的,从来还没有那个女孩子对我这么好,能和你这么可爱的夜妖做朋友,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雨寒说完后,仔细地看着小蜻,后者控制着情绪淡淡地问道:“主人,你,真的这么想吗?难道你真的想和小蜻做朋友吗?” 雨寒点着头,他是认真的。小蜻的双肩轻轻地抖动着,她终于哭出了声:“这样太好了,太好了。主人,你这么想就太好了……”雨寒轻抚着她的头,没料到小蜻会高兴得哭了,他安慰着:“你同意了,那么就不应该再叫我主人了。该称呼我什么呀?” 小蜻缓慢地抬起头,注视着雨寒,突然将他紧紧抱住:“雨寒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久,雨寒哥哥,我等了好久,好久了……” “傻瓜,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我不是在这里吗?”并不是雨寒不习惯女孩在怀里哭泣,无论是谁,只要看见小蜻娇美的脸颊都会愿意把胸膛借出来的,但是小蜻身上驱之不散的寒意让雨寒骨节都发痛。 “雨寒哥哥,抱我,抱我……”小蜻喃喃地请求着。 “好吧,就让她冻死我吧,管不了那么多了。”雨寒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然后伸出两只手把小蜻柔顺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这种感觉叫他想到了什么,当初在梦幻中也有过类似的体验。能拥抱一个小鸟依人的美丽女孩,夫复何求? 转眼间又是天亮,肥熊提着一个铁棍挨着敲打奴隶们的木门,大声地唤着:“哎,都天亮了,快起来吃饭干活了!都给我起来!!!” 在他的叫唤声中,木棚里渐渐热闹起来,那些被喊醒的人揉着疲惫的眼睛,咕噜几句,然后陆陆续续地往外走。“都给我站好,排上队,马上就发饭了。”肥熊把铁棍在地上敲得当当响,大概地数了人数:“咦,怎么还差一个,谁还在睡觉!” 这时有人报道:“昨天新来的那个,谁来着,还在房里。就是那个一人住一间的,叫啥来着?”“那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给我叫出来。妈的,什么玩意,居然到这里来睡懒觉,真是他妈的活腻了。” 那个先说话的人只好转身进了雨寒的木棚。隔了一会他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脸惊讶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大家都回过头去看他,老大华皱皱眉,骂道:“你给我站直了,好生说话,到底有什么问题?”那人缓和了一下,述道:“你,你们自己去看看嘛,天哪,好厉害呀,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 人群中一阵骚动,大伙都要往雨寒的板棚走。“都给老子站住!有什么好看的!吃完饭还要干活!”肥熊怒吼一声,把大家都震住了。 老大华说道:“这样吧,来两个人跟我去看就行了。其他人赶快吃完饭就去作工。” 老大华带着两个人进了雨寒的板棚。只看见雨寒像个烤熟了的红薯躺在床上,一脸烧得通红,在那床薄被子下抖个不住,睁着两只绯红的眼睛喘着粗气。“哎呀,怎么给发烧了,还这么严重!怎么搞的,昨晚有这么冷吗?”老大华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雨寒头脑烧得昏沉沉的,却还有点意识,听到老大华的话后,在心里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有本事你试试,叫你抱个冰块睡一晚恐怕比我还恼火。”嘴里却呜呐呐地说:“没法子,我的身子太差了,嗯,太差了。” 老大华劝慰道:“算了,别去想那么多了。先想办法把病医好。等你身子好了,我教你一套功法,以后身子就不会再生病了。”他对身后的两人说道:“你,去把我们的被子都抱过来给他盖上。你,赶快去找无余由戏,叫他烧上一大锅滚烫的羊ròu汤,把帐记在我的头上好了。”两人领命之后离去。 “你放心,一会把汤喝下去,在床上出身汗就好了。你呀,要是晚上冷就把火炉点上吧,你这里不是有个炉子吗。”老大华对雨寒嘱咐着。 “噢,那太麻烦了。我真不好意思,又耽搁做工了。”雨寒抱歉地说着。老大华摇摇头:“不用那样,大家都沦落到来作奴隶,如果我们自己还不互相关怀,谁还能理解我们呢?你不用想太多了,不管是谁,都不应该在这里出问题。因为我们都有可能在将来回到家去,或者又有谁会作出一番大事业。大家的路都还很长,一定要在这里坚持下去。” 雨寒没有回话,他抬着头看着上面的房顶。老大华的话语像一股热流传遍了他的胸膛,让他的身体里浮现起无限的力量。“一定得坚持下去!”他默默地念着。 第十章 怨解 (一) “琼幻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瑞莎小姐坐在柔和的红木椅子里漫不经心地问道。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一头花白头发的仆人。“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办的,自从头天晚上挨了鞭子,到现在都还没有肯多说一句话。这个孩子也真是个硬骨头,吃了四十多鞭子,背上都没剩一块好皮了,却一直咬着牙不肯吱一声。”老仆人说到这里,语气里也满是对琼幻的敬佩。 “那是他自找的”瑞莎把关切的目光从老仆人脸上移到了自己的脚下,她细细地看着脚下的羊毛地毯,上面的花纹大大落落,她转开了话题:“那么,你们照看的云散羽那孩子呢?他现在怎么样,眼睛还能否保得住?你们应该有办法的吧,这点问题难不住天下第一神医吧。” 老仆人有些犹豫,他稍微抬头看了一眼小姐,然后有点模糊地说:“这个,办法是有,但只能让他不瞎,要是还想看清楚,是不可能的了。” “你们在干什么!既然我答应了琼幻要给他朋友医好眼睛,你们却给我这个答案。当初封给你的天下第一神医不是叫你拿来做摆设的!你不是号称死人也能医活吗,怎么一双眼睛就把你难住了!”瑞莎小姐当即发起火来。 听到小姐的怒斥声,老仆人把头低下去,待小姐停顿后,才小心地回道:“要把他的眼睛医好,除非使用天目。可是小姐你是知道的……”他跪在地上没有把话说完。 瑞莎的怒火渐渐消逝,没想到会这么恼火,语气也恢复了平和:“哎,也真是麻烦你了,就这样吧,你们尽力就行了,下去吧。”老仆人行礼之后无声地退去。 现在大厅里就只剩下瑞莎一个人了,墙壁上是日夜都在燃烧的油灯,火焰哔哔啵啵地响着,摇曳的黄色火光渲染了整个大厅。瑞莎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昔日厅内的热闹繁忙景象早已逝去,瑞莎回忆起当初的情景,父亲穿着宽大的灰色袍子,他的身体在袍子下更显得魁梧。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每天都是在这张椅子上处理庄内的事务,那些穿着整齐礼服的臣子出入这个礼堂,还有穿着皮甲的将军在门口来来往往,他们的刀剑在腰件撞击着皮甲,发出嚓嚓的声音。臣子们在下面争执着,父亲总是有理有条地跟他们jiāo谈。 这时瑞莎又想到了母亲,她的长发垂在白色的礼服上,那么柔顺,看到她含着笑意的眼睛,任何人都难以再发脾气了。她待人和气,没有一点架子,给大家都留下了好的影响,山庄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可是现在已经大变了,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变得古古怪怪的,恐怕目前再难有人认得出他来了。时过境迁,瑞莎真正地理解了这个词的含意。 她从椅子上起身,身上的白色长裙发出细碎的声音,她光着脚踩在温暖柔软地毯上,裙下露出的脚轻轻地倒换着步子,她轻快地离开了大厅,旋即进入了一条宽敞的走廊,从窗口吹进的微风夹带来植物的绿色气息,让人觉得心胸阔朗。 走廊里站岗的卫兵看到她,唰地把长剑举到眉前,这是他们的礼仪。瑞莎向卫兵颔首示意,卫兵又唰地一下把长剑放下。瑞莎娇好的身段在这薄薄的长裙下显露无遗,明媚的阳光shè穿了她身上朦胧的衣料,裙下柔嫩的少女身躯微微起伏着,散发着无限的青春之意。 瑞莎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然后沿着灰色的石梯下了楼,路上站岗的卫兵无不以着钦佩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瑞莎来到了一间有着雕栏的房外,正好从里面退出一个侍女,手里捧着热毛巾和铜盆,一看见小姐,刚要说话,却被瑞莎伸手示意不用了,于是侍女微微弯腰行礼之后便飞快地离去。 瑞莎轻轻地舒了口气,踏进了这间房。房内弥漫着苦卤水的味道,摆设者很有心意地精心装饰了这个房间,墙上是粉色的壁毯,在房顶吊有螺旋十八银烛台,排列着十八根火苗,窗上挂有一副rǔ白色的窗帘,挡住了有点耀眼的阳光,令这个房间沉浸在rǔ色的光明中。顺过窗子,摆有一架梳妆台和小巧的凳子,然后是一个竹制的架子,上面有几本瑞莎平日里喜欢看的羊皮书,架子后面是一张柔软的温暖的床,用的是上好的天鹅绒被子,上面还洒有淡淡的香水。 这个房间本来是瑞莎的卧室,现在却成了散羽的病房。瑞莎看见散羽的脑袋在那柔和的被子下露出来,脸上蒙着纱布,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她知道,这两天可把散羽折磨惨了,那些医师说要把他的头发全剔掉,他死活不答应,最后只好全束在脑后,只有洗脸的时候才可以解开。这还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给他洗澡,散羽实在是不习惯让那么多人伺候洗澡,他总是说,自己是引圣师的徒弟,身体是不可以给别人乱碰的。然而那群年轻的侍女才不管这么多,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扒个精光,那场景才是有够逗乐,他的眼睛被蒙着,在原地光着身子一副害羞的样子。 “是谁?”散羽听到了响动,对着看不见的门边问道。 瑞莎突然产生了一个作弄他的想法,于是她不出声,迈着小碎步快步地走拢床前,捏着鼻子放粗声音说道:“是我呀,姐姐来教你一个快乐的游戏,只有男女之间才可以玩的。现在不会有人来了,让咱们来快乐一下吧。” 散羽的脸顿时烧红了,他惊乱地说着:“你,你要干什么,我是引圣师的徒弟,不可以乱来的……”他晃动着身子想往床外跑,但是并没有移动出来。 看到散羽惊慌的样子,瑞莎只是想笑,她控制住笑意,说道:“那么,我就来了。”说完把手往被子里一伸,本来想着往散羽的胸膛上捏一把就停止游戏,然而她却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绳子……”瑞莎惊讶地自言自语,她拉开了被子,散羽原来被绑在床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散羽听出了她的声音,这才放心下来,急忙说道:“瑞莎小姐!是你呀,呼,可吓死我了。你快帮我解开好了,这样实在是太难受了。刚才那个姐姐作法太过分了,她说如果不绑着就不给我饭吃。还有,你们山庄的习俗太奇怪了,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怎么早上打招呼就是……” “是什么?”瑞莎奇怪地问道,这时她才发现散羽的唇上有着淡淡的吻痕。她愉快地想着:“真是的,这些女奴怎么能这样做呢?还真会揩油。”其实散羽是个挺帅气的男孩子,现在受伤了,更显得惹人怜爱,可惜,就是年龄小了点,于是瑞莎故作轻松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就是这么说早安的。”说完俯身下去也给了他一个淡淡的香吻。 散羽在床上惊讶得嘴都何不拢,如果不是眼睛受伤了,一定会看到他两只眼睛也惊讶得闭不上。楞了老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嗫嚅着道:“啊,这样啊。你们还真是开放,在我们那里,要是随便接吻的话是会被长老处罚的。” 一丝笑容在瑞莎脸上浮现出来,她问道:“目前你的眼睛看不见东西,那么你在床上都想些什么呢?” 散羽答道:“噢,我也不知道,好像总是听见师父在和我说话,但是当我想仔细去听他说的什么,却什么也听不见了。”瑞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去,她小心地撩上裙脚,这样才可以把腿翘起来,然后问道:“那么,你的师父以前常给你说什么呢?” “嗯,师父的话总是不多,但是很精辟,不过很难懂,他经常对我说:散羽,你的法术没有进展是因为站的位置不对,今后站的跨度大了,你就会有成就了。” 瑞莎点着头,虽然她也不明白话的含意,但是好像听来很有道理:“既然你的师父这么说,应该有他的道理。那么,你到底学了多少法术呢?” “这个嘛,我也没有仔细算过,一开始只是物体浮游术和火焰术,那两样学了一年多,后来就是每天都有新的东西,还有兽语,还有……” 瑞莎打断了他的话:“兽语,这么说,你会和动物对话了。”散羽点点头:“是的,师父总是说,作为一个法师,我们的灵力都是大自然赐予的,所以不能丢了本,和动物讲话并了解它们,是回归天地的一种方法。其实,我对此有一点反对的,因为我觉得人才是世界的关键,如果我们连人都无法理解透彻,又谈何回归天地。本来是有穿心术,就是可以看透对方的心思,但是师父就是不肯教我。” “穿心术……”瑞莎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知道,有谁会的,以前琼大叔就说要教我的。对了,幻哥……琼幻那家伙就会的,他总是能猜到我的喜怒哀愁。” 散羽听出话中有话,小心问道:“瑞莎小姐,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当时你要惩罚琼幻呢?还有,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问那些侍女,她们都保持缄默,不肯多说一句。我想只有来问你了,难道你们在以前有过仇怨?” 瑞莎的脸色微变,幸好散羽看不见,她淡淡地说道:“这些东西你是不会明白的,当初本来有一桩事的,关系到山庄和剑庄的未来,但是都被琼幻这个讨厌的家伙搅乱了。哼,那时候就已经对他说清楚了,如果还要来求我办事,就得受罚。” 她的语气由轻致重,似乎情绪难以抑制了。散羽稍微等了一会,才笑着说道:“其实,我并不比你们小多少,有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关于这个,我还是懂一点的,在独秀山庄里,好像有这么个习俗,当女方接受当初抛弃她的男人,就得按照规矩处罚他。瑞莎小姐,你还是喜欢琼幻的,对吧,我没有说错吧?” 瑞莎回过头看看散羽,她起身走近床边,说道:“嗯,就算你说对了吧。但是你别得意哟,还有很多要你学的地方,别以为你真的知道很多。比如说,在我们山庄跟人道别,也是……”她跪下身,不由分说地抱住散羽的头,将温润的双唇贴在他的嘴上。待她起身时,散羽竟然喘息起来,他根本不懂接吻,不会换气。 “那么,散羽,明天再见吧。” 瑞莎要离去时,散羽唤道:“哎,瑞莎小姐,请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好吗?” 瑞莎回头看了一眼,说道:“留着吧,这也是我们的习俗。”然后微笑着走出了房间。 第十章 怨解(二) 瑞莎离开了散羽的房间,像一朵被风推动的白色云朵,从走廊穿过,然后是大厅和商务礼堂。“小姐,小姐!”当她从礼堂出去时,一个侍生急匆匆地跑上来喊住她。 “什么事,用得着这么着急吗?”瑞莎停下脚步,问那个冒冒失失的家伙。 那个侍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哎哟,可找到你了。那个,那个家伙又在闹脾气了,谁知道他这么快就恢复了气力,闹着要出去走走,头领不答应,他就往外冲。好多人都去了,可是拦不住他。他马上就要冲出牢房了。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瑞莎略微迟疑片刻,反问道:“你说的是琼幻?不用管他,他在闹着玩呢,如果他真的要出来,再多去一百人还是拦不住的。你这就去给他说,小姐我决定放他出来了。” 侍生紧张得汗珠直往下掉,吞吐半天才说清话:“这样,这样行吗?万一他来找你报仇,小姐你就有危险了。他一再说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一定要报仇的。” 瑞莎不禁笑起来:“呵呵,他这个家伙,还是没变。你赶快去给他说,我要来见他,还要放他出牢笼哩,嗯,还要给他赔罪道歉。去吧,别耽搁了,快去给他说。” 侍生领命后转身跑了,瑞莎微微一笑,自语道:“幻哥这家伙,还是老样子。看来我得去看看才行。嗯,也真是有好久没见他一面了,不知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她一面想像着琼幻的样子,一面回到了自己的梳妆间,对一直守候在房内的两个侍女说道:“快给我装扮一下,我要出去见人。” 侍女熟练地为瑞莎梳理了头发,戴上珠冠,然后给她换上了一套漂亮的礼服,穿上精制的靴子。瑞莎站在镜子面前细细地端详着自己娇好的身段,礼服的造型如此大方,完全映衬了她的美貌。“幻哥,我就来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瑞莎走进了一条昏暗的走廊,那里通向漫云山,山上就是岩牢,关着一些犯了死罪的犯人。她一踏进走廊,边上的侍卫就跑上前来,恭敬地问道:“请问,小姐这次要带多少人作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卫呢?” “不用了”瑞莎摆摆手拒绝道:“如果他要刺杀我,你们谁也阻止不了的。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的站岗好了。”侍卫仍然坚持着:“可是,按照规矩,如果你不带随从护卫,是不允许上山的。” “噢,垂暮大叔,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了,你怎么这么执著呀。好吧,我认输了,就你跟我去吧。”瑞莎只好让步。垂暮大叔行礼之后紧跟在她的身后,右手警惕地握着剑柄,那把双刃剑就挂在腰件,剑身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撞击着盔甲,发出嚓嚓的声响。 还没走完这条走廊,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尖声地叫喊着:“抓住他,抓住他!犯人跑了!”垂暮大叔当即跑在前面,对瑞莎说道:“小姐,请你回去吧,现在太危险了。”瑞莎不耐烦地推开他:“我说了多少次的,不要这样,今天我一定要去看看他。你放心好了,他是不敢伤害我的。” “可是,可是,关在上面的都是危险份子……” “不用再说了!如果你怕了,那么就请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上去就行了。”瑞莎柳眉倒竖,从垂暮大叔身边跑过了。垂暮大叔一愣,赶紧跟上她。 他们穿过了走廊,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只看见十几个人在追一个男子。那男子散着头发,看不见脸,上身**着,穿一条灰色的裤子,向这边狂奔过来,他一看见瑞莎拦在走廊门口,大喝着:“让开,不然女人我也打!” 瑞莎犹豫地喊了一句:“幻哥……”琼幻却仰天狂笑,向着她疾奔过来,两只大手忽闪而出,眼看就要打到瑞莎了。垂暮大叔一把推开瑞莎,举剑迎面砍下,琼幻却不躲避,双手反绞,一招空手cāo白刃把剑夹住。可惜他的手法不纯,高手是手掌合着剑身,他却夹着剑刃,鲜血顺着剑支往下淌。 垂暮大叔手腕一抖,顺势一挑,琼幻的手掌断成两截。垂暮大叔乘机刺出一剑,洞穿了琼幻的手腕。琼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瑞莎的眼泪当即夺眶而出,她发出惨烈的一声呼喊:“啊,快住手!” 垂暮大叔停止了进攻,瑞莎从地上爬起来,胆战心惊地看着地上的琼幻,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幻哥,幻哥,我,不是故意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念叨着,渴望在心理上原谅自己,但是总是没有勇气靠上前去。 这时刚才那个侍生从岩牢里出来,看见瑞莎在那里抹眼泪,于是奇怪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瑞莎不理他。他看看地上的伤者,瞬间就全明白了,对瑞莎说道:“小姐,你弄错了,这个人不是琼幻。刚才我给琼幻说小姐你要放他出去,他顿时就不闹了,还一屁股坐在里面说死也不出去哩。这个犯人是刚才乘大家不注意跑出来的。” “你是说,琼幻还在里面?”瑞莎惊讶地问道,侍生笑着回答:“是的,他正在里面坐着啃猪蹄呢,任凭我们怎么劝他,他就是不肯出来。” 瑞莎破涕为笑,现在她才注意到地上的人一脸大胡子,红肿着眼睛,丑陋无比,一点霸气也没有,她那帅帅的幻哥怎么会这么邋遢呢? 她擦去未干的眼泪,压制住胸腔里狂跳的心脏,平淡地吩咐下人:“嗯,把这个家伙关进去,多加一把锁,省得他又跑出来吓人。” 她的脚从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身边跨过,走过遍布着碎石的开阔地,来到了岩牢的大门前。门口的卫兵齐刷刷地向她敬礼,瑞莎示意后,垂暮大叔拉开了岩牢的铁门,一股潮气从岩洞里扑出,令人犯恶心。 这种下贱龌龊的地方,瑞莎作为山庄的小姐是不该来的。因为没有哪个犯人有此殊荣可以一睹她的芳容,但是对于她来说,琼幻根本不是犯人,如果不是她想作弄他,她才不会处罚他,反而会用最高的礼节来迎接琼幻。 看见小姐进来牢房,里面的卫兵都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他们排上队用着敬仰的目光看着小姐,而且特意把所有的火把都点上,让岩洞里亮如白昼。瑞莎友善地对他们微笑,或者向他们挥挥手。她飞快地穿过了好几节牢房,那些蓬头垢面的家伙在铁栏后面笑嘻嘻地盯着这位莫名其妙而致的漂亮小姐。 在侍卫的带领下,瑞莎终于来到了关着琼幻的岩洞,里面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岩壁上燃着一盏铜制的油灯,油灯下是一张木板床和桌子,一个男子正luǒ着上身坐在桌前,他背对着来者,在大口地吃着东西。垂暮大叔喝道:“嗨!你这个家伙,也不看看谁来了!快转过来!” 琼幻回过头,手上脸上沾满了油,两只发亮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们一眼。他的状态的确不配由瑞莎接见,头发没有整齐地梳理,从发带里逃脱的几缕头发垂在眼前,嘴里还咬着一只肥大的煮猪蹄。“唔,唔。”琼幻并没有认出瑞莎,兀自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们叫多少人来我都不管,反正我说过,这辈子就不出去了,在这里有吃有喝的多好。”说完转回头继续大喝大嚼。 垂暮大叔身子一抖,刚要发作,瑞莎止住他,说道:“那么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出去呢?该不会你就想在这里住一辈子了?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完成,怎么能龟缩在这里过下半辈子?” 琼幻哼了一声,没有回头,说道:“我的事情自己最清楚,本来我就是个浪dàng子,早晚是要死在别人剑下的。对于我来说,这里已经是最安逸的地方了,做其它的事又有何意义?你们都不要再浪费口水了,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如果同情我,就再给我来一瓮酒,再烧只鸡来,今天就应该够吃了。” 瑞莎暗暗一笑,接口道:“好呀,就再给你一坛酒一只鸡。我倒要看看,你今后会怎样做,大家都知道,你受了处罚,现在还耿耿于怀,难道要小姐来向你道歉,你才肯出狱?” 琼幻又是一声冷笑,道:“你说得没错,我记得清楚的很,当时一共打了我四十六鞭子,除非她也来跪在我的腿前,让我打她四十几下,那样我就解恨了。” 听到这里,垂暮大叔再也按耐不住了,喝道:“你这小子太猖狂了!”上前一步一拳打去,这拳硬生生地打在琼幻的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然而琼幻却没有动一下,只见他慢慢地回过头,面带笑容地问道:“请问大叔,是你打我的吗?” 垂暮大叔惊讶地回答着:“是的……”的字还没有出口,只看到眼前飞来老大一个拳头,旋即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捂着鼻子跪倒在地。瑞莎冷冷地看着一切,她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尽管她一再提醒人们,别去招惹琼幻,可是还是有人吃了亏。 这时,琼幻回过身,看着瑞莎,说道:“一开始我就在思考,你到底是谁,我有一个猜测,想从你的内心里找到答案。可是我却找不到。” 站在自己朝思暮想的琼幻面前,瑞莎早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她的整个头脑里全是琼幻的影子,这个坏坏的男人,曾经像微风一样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带动了无限的涟漪,后来又如风一般消失了。现在他又回来了,依然是迷人的眼睛和非凡的气度。“我该怎么办?”瑞莎不断地问自己。 琼幻一拍大腿,笑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哈哈,没想到呀,站在这肮脏的牢笼里的,竟然是瑞莎小姐!你好呀,小姐!罪人琼幻给你行礼了!” 瑞莎平静下来,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还是不肯出去?” “是的,我受宠若惊,一个犯人竟然可以让瑞莎小姐亲自来请求出狱。真是古今之奇谈!可是,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你也听到了,要我原谅你,就得让我打。” 瑞莎身后的卫兵把宝剑拔出,仿佛要和琼幻决一死战。瑞莎一声怒喝:“都给我把剑收起来!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卫兵们悻悻地退下。 “那么请吧,小姐!一会可别哭鼻子。”琼幻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向脚下一指。 瑞莎抿着嘴唇,走上一步,然后撩起裙子,缓缓地跪在琼幻的脚下,她低下头,珠冠在闪闪发亮。她紧张地等待着琼幻的惩罚。 第十章 怨解 (三) “好,这可是你自己找的!”看到瑞莎如此作法,琼幻爽朗地一笑,从桌子上敏捷地跳下来。他走到瑞莎跟前,微微蹲下身子注视着对方清秀的脸庞。瑞莎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出少女特有的柔嫩。珠冠上嵌有十三颗宝石,即使是在昏暗的地方仍然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小姐,请不要这样,让老夫跟他一拼高下。”垂暮大叔从地上爬起来,向瑞莎请求着。瑞莎却没有同意,她轻轻地说道:“垂暮大叔,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今天我不想用小姐的身份来解决这件事。我和琼幻之间的问题,就让我自己来面对。你先出去吧……” “这话……”垂暮大叔说不下去了,行礼之后走出岩牢。 琼幻的脸上一直挂着难以琢磨的笑容,他的话语也带着深邃的笑意:“那么,瑞莎小姐,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大可不用再如此做作了。如果你向我求饶的话,我会考虑手下留情的。” 听到这话,瑞莎抬起了头,她笑着,复杂的感情在她的脸上无遗地表露出来,但是她的笑容是这么迷人,可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体验到感情的冲动,她一字一句地说着:“琼幻,我知道你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可是令我遗憾的是,你却从来不敢真正地面对我。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否听到了我的心跳,你是否真正明白了我的心情。” 琼幻避开了她深情的眼睛,说道:“这我不管,就算我真的从来没有理解过你,可是那与目前没有一丁点关系的,我还是要打你,绝不会手软的。瑞莎,你准备好了吗?” 瑞莎的眼睛湿润了,琼幻怎么能这样呢?她咬着嘴唇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时间过得好慢,这时她才发现岩洞里是如此的燥热难耐。 琼幻深吸一口气,他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夜幕中,他,欧罗巴剑庄的少庄主,未来剑庄的当家,却要脱去衣服跪在台阶上挨鞭子。四十六鞭呀,痛已经麻木了,他只感到了背上热辣辣的血流,这种耻辱,是谁也不能忍受的。就算瑞莎的模样有多可怜,也不能心软。 他举起手,一运劲,狠心打将下去。他这个从小习武的家伙,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一掌下去,开砖劈石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打哪里呢?肯定舍不得打脸的,无论是头上还是其它要害,他都不会打的。他不是傻子,受了鞭笞后,自己虽然给关在牢里,却是由最好的医师来治疗,吃喝的都是上等食物,这四十六鞭子哪里只是抽在他的背上,每一鞭都带动心爱的人心悸。 可是琼幻从来说话都是算数的,他说要打四十多下,就一定会兑现诺言的。于是他手掌一转,拉住了瑞莎的左臂。连续四十下重击,瑞莎的手臂算是废了。 他并没有打,他把瑞莎的手臂送到唇边,深深地吻了两口。“这,这……”瑞莎惊讶地睁开眼睛:“你,不是要惩罚我吗?你怎么会食言?” 琼幻笑了,他把瑞莎从地上抱起来,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食言过?我的嘴里有三十颗牙齿,亲你两下,就打了六十次,我还多赚了呢!” “傻瓜!”瑞莎哭了,也笑了,眼泪流出来。她抱住了琼幻,这个只浮现在梦中的怀抱已经没有当日的感觉,那时候琼幻只是个小孩子,他拥抱瑞莎只是好玩而已,而今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他的胸膛代表着男人的坚实和宽广,让她感到幸福安定。 “都给我出去,站岗去,看什么看!站岗去!”垂暮大叔把那群好奇的卫兵往外赶:“快走!走,别回头,快走!” 许久,瑞莎和琼幻携手走出岩牢,在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十年了,这个心结终于解开了,昔日的孩子如今已是大变样,唯一没有变的是两颗jiāo织在一起的心。 他们相视而笑,穿过走廊,来到大厅。一路上,站在道旁的侍卫们向两人致以最诚心的祝福。大家都发现了,瑞莎笑得好开心,而这迷人的笑容已经有好久没有在她的脸上呈现了。 “小姐”一名仆人站在厅内,显然他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那个人,他又在乱来了。这次他去调戏贵族家的侍女,被当场抓住。现在已经扭送到这里来了,他们说一定要把他处死。小姐,你看……” 瑞莎面有赧色,她迟疑地说道:“不行,不可以的。我不是说过吗,出什么事也不能伤害他。你还没听懂吗,快去把他放了。” 仆人一脸疑惑:“可是,小姐,他的作法太过分了。虽然我没有资格作决定,但是我还是要说。小姐,你的心肠好得有些过头了,这个家伙真的是十恶不赦,他上次把汇予家的女儿拐走了,那次就差点无法收场了。这次你还要保护他,这样下去,恐怕就会影响到小姐你和山庄的声誉。小姐,请你三思。” 瑞莎把嘴一嘟,喝道:“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说放了他,就必须放,不需问什么理由!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仆人领命后离开大厅,一面不解地轻轻摇头。 在一旁的琼幻弄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家伙有这么大的魅力,竟能让你一再为他破例。我可是听说,独秀山庄的戒律是非常严格的。难道连调戏良家fù女都还够不上受罚吗?” 瑞莎晃晃头,好像脑袋里装着无数的烦恼,她想把它们都抛开,她无奈地说道:“幻哥,你不明白,这里面可是有着解释不清的纠葛。我真的烦死了,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不能只按照戒规来办事呀。戒规是死的,它察觉不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 琼幻冷笑一声,道:“那好呀,我倒要看看,是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家伙能叫你有着放不下的感情纠葛。让我先猜猜,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一个俊俏的家伙?不对,那么就是一个强壮的猛男?……” “你这个混小子,在那里胡乱嚷些什么?我来了,你自己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从门外传来高昂的声音,随即大步地走进来一个人,二十岁左右,穿戴华丽的服饰,戴一方青色的头巾。琼幻向那人看去,那人的脸型恰好,不方不圆,粗眉大眼,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下巴上是一圈胡茬,有些眼熟。他的身子矫健有力,一副练武的好段子。 果然是个有品位的家伙,难怪瑞莎想尽办法帮助他。琼幻顿时醋意大起,于是冷冰冰地对那人唤道:“哎,你个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敢在山庄里胡作非为。就算瑞莎小姐帮着你,我琼幻也不会原谅你的,自己出去对全山庄的人道歉,否则,我的剑可是不会饶你的。” 那人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琼幻,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想当初我在战场上驰骋杀敌时,你又在干什么?哈哈,有意思,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在外面杀了人,小姐也不会惩罚我的。对吧,莎儿?” 听见来者如此亲切地唤瑞莎,琼幻顿时有股热血冲到脑门,他一拍手,喝道:“你这个混蛋!看来,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有长进了。费话少说,动手吧。我今天就不用剑了,免得外人说我欺负你!” 瑞莎担心地叫道:“幻哥,不要这样。”她用着期盼的眼睛看着那个无理的来者。 那人大声说道:“莎儿,你莫劝他。年轻人,血气方刚,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就给他尝个苦头,看他以后是否还敢这么嚣张!琼幻,你不用剑,我也不会用兵器的,咱们就在拳脚上见高低!你是晚辈,我让你三招!” “笑话!”琼幻怒喝一声,脚下一点,疾奔而上,转眼间打出三拳。每一拳都是虎虎生威,如疾电一般。“好拳法!”那人夸道,只看到他衣襟一闪,人已到琼幻身后,喊道:“第一招了!” 琼幻一皱眉,没想到自己轻敌了。他转身一瞧,同时一掌击出,手刚打出,肘上一抖,化掌为爪,抡一道弧线,五指好似五把钢锥直取敌人头颅。“好!”那人一叫,头一低,往前一纵,一顶,正好拦开琼幻的手肘,把他的力道化为虚无。 琼幻一声:“来的好!”手爪一转,抓住那人的肩,一推,就势往他怀里一横,一拳打中肚子,接着又是一下肘击。两次攻击都是十足的力道,这可叫那人有够受的了。哪知那人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反倒咧嘴一笑,道:“该我了!”话音未落,向琼幻扇出两掌,掌风惊骇地逼人,待琼幻规避时,为时已晚,右肩上吃了一掌。 “呀啊!”琼幻实在是忍不住,大叫一声,后退几步。右肩,整个右臂都已麻痹了。 那人笑道:“呵呵,看来我还没有老呀。琼幻,当初你自己做的事,虽说莎儿已经处罚了你,但我还没有,这一掌就是我送你的。以后作人不要老是耍xìng子。” 琼幻咬牙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在我的面前充数,做什么前辈。我呸!你以为我输了,才不,我还有的是力气。咱们再来!把我的剑拿来!刚才我是让你的!” 欧罗巴剑庄的剑术闻名天下,从来是剑出见血的,招招毙命,看来琼幻是打算致那人于死地了。那人满不在意地整理了歪斜的头巾,缓缓地说道:“琼幻,说你年轻不知事果然没错。谁都知道,你是使右手剑的,刚才刻意打你右手,现在你还有什么力气来和我斗?” 琼幻被说中心事,眼神一颤,斥道:“哈哈哈,你说得没错,但是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杀我。将来我恢复了,随时都可以取你xìng命的。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否则以后就有你好受的了。” 那人摇摇头,叹道:“你们剑庄的剑术的确高明,论剑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得搞清楚,我们山庄并不是只有医术厉害,dú术也丝毫不差劲。你已经中了我的dú手,快点求饶吧。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混蛋!”琼幻咬咬牙,现在他感到太阳穴上跳得厉害,好像血都倒流到头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瑞莎对那人说道:“好了,可以了,你不用再折磨他了。给他解yào吧。”那人回答着:“那可不行,莎儿,我这是为你报仇,你舍不得惩罚他,我可是下得了手的。一定要玩玩他,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多可笑呀。莎儿,你怎么不笑?” “够了!父亲!我求你了,不要再玩了!”瑞莎突然叫了起来:“你放了幻哥吧,你为什么变得这么残忍!母亲也是被你逼死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那人的脸色变得难看,嗫嚅道:“莎,莎儿,我,这是,为你好呀!罢了,罢了。琼幻,有人给你求情,我就放过你!”一甩袖子走了。 琼幻早就听说独秀山庄的庄主每日饮用dúyào,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可是他没想到,居然是变得年轻,根本找不到年老者的痕迹。看来,事情复杂了。 第十一章 小蜻的礼物 (一) “大叔,我又来给你添麻烦了。”小蜻甜甜地唤醒木板床上的无余由戏,后者一声惊叫,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无余由戏摇摇头,先看看脚边的空酒瓶,然后才把视线转向小蜻。他眨巴着眼睛,好容易才看清楚来者是谁,于是应道:“啊,原来是你呀。嗯,今天怎么有空来陪大叔?等等,让我说好了,肯定是憋不住了想来打牙祭了。对吧?” 小蜻微笑着晃晃脑袋,说道:“大叔,我今天来是想向你学东西的。”无余由戏有点惊讶,反问道:“学东西,你要学什么?” 小蜻站起身,刚才她一直跪在无余由戏的床边,她友好地把手背在身后,有点腼腆地说道:“我知道,大叔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厨子。我想向你学学怎么做饭。” “原来是做饭,呵呵,这个好说。反正我有的是空闲时间,你说吧,想学什么?”无余由戏耿直地答应了。 “这个嘛,让我想想。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还从来没有做过……嗯,我是说从来没有做得像大叔做的那么好吃。所以,我想,向大叔请教一下,怎样才能最快地作出可口的饭菜呢?” “哈哈,小姑娘。这个做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秘诀,关键就是胆识和尝试了。只要知道了配料和方法,多多尝试就可以了。这么给你说你可能还不能明白,这样吧,咱们在手上cāo作就行了。你烧过ròu汤吗?”无余由戏挽起衣袖,伸出两只生着干燥皮肤的手掌,他命令着:“我来做ròu丸,你先烧一锅水吧。” 小蜻点点头:“烧水我还是会的。”她在那口足以吞下她的巨大灶膛里点燃了炉火,把一口大铁锅费力地端上去,然后倒入水。无余由戏在案板上,把一块ròu剁得细细的,然后在一个瓦盆里和上盐和甜酒,将ròu沫装在里面,一边搅和一边教导着:“这可是关键,如果ròu没有混进盐分,到时候就不中吃了。还有,如果有胡椒的话,也可以放一些,这样吃在嘴里就有淡淡的辣味。现在我这里没有胡椒,只好将就一点了。” 无余由戏把ròu丸做好之后,又隔了一会,来到锅边。他摸摸水,奇怪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过这么久了,还没有把水烧开。” 小蜻呀了一声,聪明的她早明白了一切,可是不好对无余由戏解释。他会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浑身携带着寒冰之气的夜妖吗?然而无余由戏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先只是怀疑火不行,可是加了柴之后还是没有热气。最后他疑惑地从灶边站起来,回过头盯着小蜻。怪异的眼神。 “大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小蜻稳住情绪,若无其事地问他。 “你别说话,让我再想想。”无余由戏表情痛苦地拍拍额头,好似在思考什么严峻的问题。他一面小声嘀咕着,一面皱着眉头看看锅中冰凉的水。许久,他叹了一口气,问小蜻:“小姑娘,本来我做人的原则就是不管其它人的身世背景,可是现在我不得不问你一些东西。我希望你能够诚实地回答我。” 小蜻的眼睛黯淡下去,看来是瞒不住了,她也不愿意再欺骗这位年长者,遂温顺地回答着:“大叔,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说的。” “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无余由戏赞许地点头:“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你应该不是人类,对吧?”小蜻默认了,他接着问道:“那好,你就应该是夜妖了。这我就没有想到了,已经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夜妖存在。我以为,夜妖早已经灭绝了,你们的灵石都已经被毁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蜻咬着嘴唇,显然不想回忆起当时的状况,隔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对于夜妖来说,是没有死亡的概念。每一位逝去的夜妖,它们的灵魂都汇聚在灵石里,保佑着后代。” 无余由戏缓缓走到桌子边坐下,这几步似乎耗尽了他的气力,开始喘息,嗫嚅着:“我,我一直都在为自己祈祷,希望哪天真神可以原谅我。你知道吗,曾经我就是一个士兵,参与了对夜妖的屠杀。那时的血腥场景,多少年来我都不能忘记。你真的是夜妖吗?灵石已经给毁了,没有被屠杀的夜妖都喝人血转而做人了,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小蜻目睹了无余由戏的痛苦模样,这个男人由于良心的责备已经衰老了许多,她说道:“也许这就是天意,真神根本就不打算灭亡夜妖。有人赶在你们之前把灵石中的灵种取走,而且还保留到现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够存活下来。” “难道,难道一个凡人可以保留这个有着巨大灵力的灵种,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我倒想见见他。你是骗我的吧?” 小蜻却突然哭了,她抹着眼泪,哭诉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为什么你们人类就这么不信任我们呢?他就是雨寒哥哥,他把灵种保存在自己的头颅中,用自己的xìng命去呵护,为此他丧失了所有幼时的记忆,而且人还变得愚钝,什么东西也学不了。呜呜……”小蜻越说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无余由戏吃惊地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会这么做,他思考了老半天才说道:“难道,就是前些天发烧的那个家伙。对对对,他是叫怜雨寒,我也听到人家说他笨得要命,连选矿沙都不会。” “雨寒哥哥才不笨呢,他很聪明的,只要把灵种取走,他一定比任何人都厉害。” 无余由戏问道:“那么,你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你不把一切都告诉他,为什么不把灵种取回去点燃灵石?” 小蜻回道:“这些东西,我早就想过了。我觉得,快是时候了,所以在这之前,我想给他一件礼物。” “你是说,想给他做一顿饭?就这么简单的东西。” “可是,目前我只能做这么多了。那天晚上我的任xìng让哥哥生病了,现在我还很后悔哩。” “好吧。”无余由戏叹了口气,说道:“那么就放弃做ròu汤吧,我教你做一道凉菜。不需要用火的。你一定可以学会的。对了,你知道,今天怜雨寒被主人叫走了,是有什么事吗?”他不禁开始为雨寒担忧起来,没料到雨寒这个孩子居然就是拯救夜妖王国的人。 小蜻诡谲地一笑:“那个嘛,嘿嘿,秘密,也是我送他的礼物。” 与此同时,雨寒站在华丽的包间里,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些华贵的地毯,水晶的灯罩,还有柜子里一瓶又一瓶包装精制的陈年老酒,当然,更骇人的是面前这张柔软的床,以及躺在床上的轩辕蝴蝶。 轩辕蝴蝶做作地褪下外衣,留下一件透明的内裙。她的体态匀称,两只**在衣料下微微颤抖着,还有弯曲着的*,从床上dàng下的两条修长美腿,包含了世间女xìng所有的诱人条件。 雨寒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只觉得热血涌上脑门,呼吸也困难了,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不已。他感到口干舌燥,手也在颤抖。轩辕蝴蝶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个蠢蛋,还傻站着干什么?”轩辕蝴蝶从床上支起柔嫩的身体,她的红唇湿润迷人,用着魅人的声音说道:“雨寒,我把你找来可不是让你干站着的。你明白应该怎样做吧?” 雨寒嗫嚅着说不出话,轩辕蝴蝶咯咯笑着:“哦,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吧。呵呵,真是个小可爱,来,上来,让我教教你。”雨寒咬咬嘴唇应了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上去,在床边略一停顿,轩辕蝴蝶身上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孔,简直叫人骨头都软了。 雨寒很快就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抱住轩辕蝴蝶,狂乱地亲吻。轩辕蝴蝶一阵dàng笑,这个男人又成了她脚下的俘虏,人类就只有这点出息。她顺应地抱住雨寒,一切都如她所愿,但是,忽地浑身一颤,这是什么感觉? “啊!这是……”轩辕蝴蝶一声惊叫,声音被恐惧压抑下去。她拼命地推开了雨寒:“不要,快走开!不要碰我!走开呀!” “你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要的吗?”雨寒喘着粗气,不解地问道。 “你走开!”轩辕蝴蝶噙着眼泪,两只手环在胸前,似乎想要挡住自己的身体,她在轻微地痉挛,好像雨寒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家伙。雨寒在床上冷笑着,这个女人,刚才还是一副讨人的魅像,现在却跟换了个人似的。“哼哼,你是想玩弄我对吧?你这个混蛋……”雨寒骂道。 “不是的,我,我不愿意这样的,我真是个傻瓜!”轩辕蝴蝶捂住脸哭泣着:“我真是个傻瓜,傻瓜……” 轩辕蝴蝶如此可怜,雨寒的**渐渐消减下去,他抚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着她的头发和肩膀,劝道:“怎么回事,有什么伤心的事?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说,我,我本来是……开玩笑的,哈哈,开玩笑的。” 轩辕蝴蝶抬起头,人类女xìng的妖媚在泪水的洗涤下完全丧失了,她已经恢复成夜妖。“我真是个傻瓜,真的。我居然留恋人类的**,还以此为荣。我真是太傻了。谢谢你,雨寒,我又变回了自己。真的,谢谢你,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可以,让我再拥抱你吗?你别乱想,我只是想拥抱夜妖的长辈。” “随便吧。”雨寒听到这些语无lún次的话,明白了自己还得做处男,也只好作罢。 “太咸了!你尝不出来吗?”无余由戏吃了一片小蜻拌的萝卜干,不禁皱上眉头。小蜻抱歉地吐吐舌头:“对不起,人类的食物我是吃不出味道的。” 无余由戏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那么这样,二十片萝卜就加半勺盐,你再试试。” 第二卷 第十一章 小蜻的礼物 (二) “今天可真是受不了,主人特意把我接到她的房间去。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轩辕蝴蝶这家伙,明摆着玩弄我,当真以为我会上当。不过还算好,在那里我可是大吃了一顿,真是美味极了。以后若有机会,再去一次。”在回房子的途中,雨寒这么想着,他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得意地笑着。 奴隶们已经收工回板棚了,他们在房内点上自制的小油灯,高谈阔论着曾经见过或者听闻到的奇人异事。雨寒笑着摇摇头,路上有几个人问他今天去主人那里干什么了,他都是笑而不答。他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木屋,关上门。 怎么能让这些家伙知道他到轩辕蝴蝶那里大吃大喝去了。他感到有点轻飘飘的,好像自己果然与众不同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奴隶。 一直待在房内的小蜻向他打招呼:“嗨,雨寒哥哥。今天好玩吗?”“嗯,还可以。”他唯唯诺诺地回应着,当然不能把轩辕蝴蝶引诱他的事说出来。 “对了,雨寒哥哥。你看看,今天我给你做了什么好东西?”小蜻兴奋地捧给他一碟亲手做的凉拌萝卜,这碟小菜可是耗尽了她的心血。她根本尝不出味道,只好按照无余由戏的死办法去做。 现在的雨寒肠胃里全是些油腻的东西,他哪里还看得进这碟小萝卜。“噢,我知道了。你说的要给我一个惊喜,就是这种东西吧。好的,原来我的小蜻会做饭呀。来,让我尝尝。”他欣喜地接过碟子,整个碟子乃至里面的萝卜都已经结上了一层寒霜。原来小蜻做出这碟菜后,一直没有把手放开。她记得人们端出饭菜都是从手上放下的,所以担心把菜放在其他地方会丧失味道,只好一直捧在手里。弄得整碟菜都冰冷得难以下咽。 虽然牙齿和舌头都被冻得麻木了,但是雨寒仍然嚼得津津有味,不断地夸奖着:“好吃,真是美味!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萝卜在嘴里好像嚼树根,一点滋味也吃不出来。 别以为雨寒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从他还记得事的时候,从来就是老实说话,不会阿谀奉承谁。当初他在考箭术时,还是有两支箭shè中靶子的,但是由于以前没有讨好过师父,被宣称为十箭全脱靶,把他进兵营当差的美梦打碎了。 可是今天,雨寒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催促着,他如饥似渴地给小蜻说话。外人看来,似乎他今天非常高兴,实际上,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好像过了今晚就再也不会见面了。雨寒开始谈自己小时候的事,他讲述和倚慕月在静谧城的广场上玩过甚么游戏;还有一次在地里干活时,有一只青蛙从他攫下的锄头边跳过,为这件事他还高兴了几天,似乎自己又拯救了一条生命。 “那么,雨寒哥哥。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倚慕月的?”小蜻打断他问道。 雨寒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最后说道:“这个嘛,我总觉得有一点印象,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呵呵,我的记忆有问题,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雨寒哥哥,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他们到底是长得什么样?难道这些你也记不清吗?” “我的父母,哎哟,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了。只是听爷爷说,他们都是在十年前的战争中为神而死的。小蜻,你怎么要问这些?” 小蜻沉默着,她把头撑在手掌上,含情脉脉地看着雨寒,眼睛里混杂着说不出的心情:“雨寒哥哥,下面我要说的话,也许你现在听不懂。但是请你不要打断我,请听我说完。” 雨寒笑道:“你不要这么严肃,好像是什么关乎生死的言论。” “雨寒哥哥,不要说话了。你听着,当初是你自己决定保存灵种的,而且还让我在戒指里封印了十年。现在我出来了,可是你已却完全变了样子。这些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居然会为了做一个奴隶而高兴,这完全不是你的作风。” “小蜻……” “我是认真的,雨寒哥哥……”小蜻带着哭音接着说:“也许当初就是一个错误,夜妖本就应该灭亡的,你不应该救我的。今天我终于想通了,我不能再等待了,都是我自己一相情愿罢了。本来我以为你跟我在一起待一段时间后就能恢复的,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既然你仍然保留着灵种,我就应该完成夜妖女王的使命,我得把灵种取走……雨寒哥哥……”小蜻泣不成声。 “乖小蜻,你哭什么呀。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了,你要从我身上拿走什么东西,对吧?好的,我无所谓的,你要什么,就拿去好了。”雨寒不知所谓地安慰着。 “可是,雨寒哥哥,灵种拿走了……你就会死的……” 雨寒没有回音了,他看着小蜻。这个精灵古怪的夜妖,曾经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带给他无限的快乐,现在她突然要走了,而且还要拿走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生命。这可怎么回答呢? 雨寒毕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可以为大局来牺牲自己。他终于醒悟过来,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于是他一声惊叫弹跳起来,不去理会小蜻,冷冰冰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你要走就自己走好了,为什么还要杀我!我不干!我不干!” 小蜻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注视着他。雨寒越说越激动,他围着桌子踱步,喋喋不休地说:“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可不能死,我还有一个病弱的爷爷,我死了,怎么办!不行,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他的念叨渐渐慢下去,最后就没了声响。他站在原地好像一尊木雕,过了一会蓦地转身,清晰地问小蜻:“小蜻,嗯……我死了的话,你会想念我吗?”他现在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喜欢上小蜻了,以前在脑袋里的女孩只有倚慕月,现在却全部被小蜻替代了,似乎是为了她,自己可以放弃生命。 小蜻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上一口,鲜血顿时流出来。“对于夜妖来说,饮用人的血液,就是放弃做夜妖而与那人结为夫妻。雨寒哥哥,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雨寒平淡地说着:“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和一位夜妖jiāo好。小蜻,谢谢你,你是第一个肯向我表示的女孩子。我现在头好痛,真的。能让我再抱抱你吗?” 两人相拥在一起。 小蜻抚摸着心上人的背脊,晶莹的眼泪接连滴在雨寒的肩上。她默默地念动了咒语:“天地之间,万物之灵,夜妖的源力之泉,我唤醒沉睡的你……” 一个闪烁着兰光的精核从雨寒的头颅里缓缓浮出。雨寒舒出一口长长的气,闭上了眼睛,毫无痛苦地瘫倒在小蜻的腿上。他死了。“……雨寒哥哥,对不起了……”小蜻拼命地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好呀,既然我是你的主人,那就得听我的话咯。现在,把衣服脱光我看看,如果不干就别再来烦我。嘿嘿……;现在,过来,搂着我;有句话说出来很恶心,但是我还是要说。小蜻,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认我作主人,但我还是得感谢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和爷爷说明一切,他一定非常着急。这次在外面,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蜻,嗯……我死了的话,你会想念我吗?”雨寒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在她脑海中回dàng。小蜻止住眼泪,运用法力,让房间内的温度骤降,她要把雨寒冰封起来,这样他的尸体就不会腐烂了。 “再见了,我会想念你的,雨寒哥哥。”小蜻拿着灵种,数次地回头,最后还是狠心离去了。 翌日。 “不得了啦,来看看呀,雨寒兄弟的房间结冰了!”有人高声地叫唤起来,旋即引来了一群人,奴隶们在门外驻足观望。老大华推开众人,走上前,他摸了一下门上的冰柱,被冷得打了个寒颤。“奇怪,这个家伙,怎么老是围绕着他出些怪事。” 肥熊看了看房内的尸体,说道:“不要来看了,人早死了。都吃饭去,一会还要干活!这个家伙,肯定是被神诅咒了。尽是闹鬼!” 缘前说道:“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弟兄。把这冰融化掉,将他安葬了吧。”他的提议得到认同,人们从无余由戏那里点燃火把,期望把冰融掉。但是这冰却一点不惧怕火,无论怎么烧,一点也不减少,就像冰水晶一样,依然顽强地屹立着。 “都走,不要围在这里。这小子是被诅咒了。谁碰他就会死的。都走开!”肥熊把众人轰开,他自语道:“cāo。还真是麻烦,我得去告诉轩辕蝴蝶才行。” 快到中午时,轩辕蝴蝶匆匆赶来了。肥熊大吃一惊,他从未见到她不化妆打扮就出门的。这时奴隶们还在地下干活,院子里没有人,肥熊站在门外不敢靠近,还有无余由戏从厨房里远远望着。 轩辕蝴蝶一进门,就感到了逼人的寒气。“呵呵”她小声地笑着:“公主呀,你怎么还是一个孩子呀?难道这样就能够把雨寒与外界隔离吗?”她伸出白皙的右手,轻轻地抚摸那些冰柱,坚实的冰块瞬间就消失了。 她走近雨寒冰凉的尸体,跪了下去,捧起雨寒的手,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公主,我已借灵种的力量恢复为夜妖了。当初我可是妖幻蛊城里的医疗术士,难道这样一个没有受到一点外伤的人就会死吗?你太幼稚了,居然还害怕地跑了。” 轩辕蝴蝶一边讥笑着小蜻的愚蠢,一边把手按在雨寒心脏处,将一股强大的妖力注入。渐渐的,雨寒冰凉的心脏开始跳动,冻得发紫的皮肤逐渐恢复血色。 这时,轩辕蝴蝶看到了缠在雨寒手腕上的一缕头发。“这是,公主留下的。”她想把它解下来,然而头发却完全生进ròu里,再也出不来了。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小蜻的声音,是夜妖的时空留音:“轩辕蝴蝶,我知道你已经把雨寒哥哥救活了。现在我正赶往妖幻蛊城,我要再次点燃灵石,重建夜妖王国。我以女王的名义命令你,由你协助雨寒哥哥去完成他的使命,他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就算你自己牺牲了也要保护他。” 轩辕蝴蝶冷笑一声:“公主,我还是被你算计了。哼哼,好吧,我答应你。我倒要瞧瞧,这个家伙当真可以改变历史吗?”她起身走出房间,对外面的肥熊说道:“这个家伙没事了,你把他搬到一个暖和的地方,过一会就会醒来的。我先走了。” 第十一章 小蜻的礼物 (三) “雨二,爸爸已经被涂姆人杀害了。不过你用不着悲哀,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可以去和他相会的。他一定在神的殿堂外,站在那条明媚大道上迎接我们,端着可口的小烤饼和甘甜的米酒。我要跟随姐妹们上静谧城战斗去了,雨二,你好好照顾爷爷。”母亲对着只有几岁的雨二说道。爷爷在一旁劝着:“算了,你给他说这些干什么?你自己快走吧,战士们都等着的。”“我走了,雨二,跟妈妈说再见好吗?”母亲抱着雨寒的额头亲了一口,然后拿起弓箭和短刀,走出房门,回头对雨寒笑了一下,那以后,再也没有看见母亲的笑脸。 “神会保佑我们的,因为我们是他的子民。即使涂姆人抢占了我们的土地,他们也不会得到好收成的,神会诅咒他们的。”爷爷抱着雨寒,他们和一群老弱病残挤在礼堂里,四周是干柴和灯油的味道。人头攒动,一个士兵走进来喊道:“祈祷吧,涂姆人杀进来了,让我们一起去见真神吧!”他握着火把,点燃了柴草,浓烟滚滚,烈火燎人。“圣女自杀了!大家得救了!圣女自杀了!我们不用死了!”从门外传来惊喜的喊声。 “哎,你也想来玩吗?”小女孩回过头问雨二。雨二问道:“我还可以加入吗?”“当然可以呀,你可以玩东角呀,我们正好缺个人呢。对了,你叫什么?”雨二傻笑着:“我么,大家叫我雨二的。你呢?”小女孩甜甜地回答:“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倚慕月。” “你在干什么?”一个青年突然出现在雨二的旁边。“我在看这些竹笋哩,倚慕月回去叫人了,我们可以挖竹笋吃了。”青年问道:“你看着竹笋干什么?”“我不看着的话,它们会跑掉的,到时就抓不到了。”雨二的回答充满了孩子的童稚。“那很好呀”青年蹲下身说道:“我有一个很好玩的东西要给你,你想要吗?”“什么好东西?”青年拿出一个闪着兰光的东西,雨二惊诧地叫道:“好漂亮,就象天上的星星一样。”“你想要吗?”“这个星星能给我吗?真的吗?谢谢哥哥!”青年拉住他:“别着急,你可得等一下,你真的愿意保留它吗?”“当然了。这么漂亮的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西,倚慕月看见了一定很开心的!”“那好,你闭上眼睛,我就给你。” “雨二,你总算醒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晕倒在凰山上?”爷爷关切地询问雨二。“我?我有去凰山吗?我不是一直在家里睡觉吗?”雨二奇怪地反问,爷爷说道:“不对,昨天你不是和铁匠的女儿上凰山去玩了吗,倚慕月回来说要拿铁锹,我们上来就看见你睡在地上,现在你才醒过来。”“爷爷,你在骗我!我一直在睡觉,我什么地方也没去的。我有去玩吗?哎哟,我的头好疼呀……” “你个笨蛋!全部shè脱靶了!我教箭术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见过你这么蠢笨的家伙!”师父气得脸都红了,胡子也竖了起来,对着站在考场里落泪的雨二毫不留情地骂着。 “雨二,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是教过你吗,炼铁的时候要专心,你怎么能心不在焉?你看看,爹以前教你打短刀,你到现在也没有学会!你在想些什么?走开!”倚慕月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站在炉子旁边训斥雨二。 “哎,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家伙!他上次参加节日集会,没有女的要他!听说他笨得要命,每天只知道吃饭。哈哈哈!”一群小子在路旁对着雨二指指点点。 “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呀,自己小心点,给人家做工就是人家的人了,当心别给卖了。我说什么来着,还是老实地种地好,你呀,是八月的兔子关不住了。”爷爷发了一通脾气,进内屋了。 “雨寒哥哥,不要说话了。你听着,当初是你自己决定保存灵种的,而且还让我在戒指里封印了十年。现在我出来了,可是你已却完全变了样子。这些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居然会为了做一个奴隶而高兴,这完全不是你的作风。” “对于夜妖来说,饮用人的血液,就是放弃做夜妖而与那人结为夫妻。雨寒哥哥,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小蜻,小蜻!我全都想起来了!”雨寒大叫一声,从无边的黑暗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厨房里。“你总算醒过来了。喝一碗热汤吧,知道吗,你的身子冷得厉害。”无余由戏端给他一碗热腾腾的菜汤。 雨寒捧过菜汤,大口地喝着,突然抬头问道:“小蜻呢,她在哪里?”忽地想起这里没有人见过小蜻,急忙住口。无余由戏却说道:“你不用找她了,她走了。” 雨寒急忙追问道:“这么说,你见过他了!她上哪里去了?她在哪里!”无余由戏摊开双手,避免对方过于激动,缓缓地说:“你不用去找她了,她说回妖幻蛊城去了。你是见不到她了。”“你胡说!小蜻不会走的,她是我老婆!她说过要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你胡说!” “年轻人,注意自己的语气。”无余由戏一点也不烦恼:“她倒是给你留了一点东西。” “什么?快给我!”雨寒从床上蹦起来。无余由戏并没有拿什么东西,他说道:“你听着,我只说一遍:……”讲了一长串莫名其妙的句子。 雨寒的眼珠子差点bào裂,他羞恼地喝道:“你,居然敢玩我!” “我干什么要玩弄你?这真是小蜻要我给你的,她央求了我许久,我才答应把空间转移术教给你,你这个小子,还不知好歹。”无余由戏无奈地摇头。 “什么东西,你讲那么快,我记不住……”雨寒说道,他突然停下来,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全记住了,而且还有着尝试一下的冲动。“这,这是……”他下意识地把手往床沿上一按,转眼间,自己就一屁股摔到地上,那张床消失了。 “呵呵,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吗?”无余由戏笑了起来,他满意地喝上一大口瓶中的液体:“嗯,那个夜妖说的没错,你果然很聪明。嗯,小子有前途。” “可是,床给传送到哪里去了?”雨寒从地上爬起来。 “你刚才想了什么地方?”“我,我什么也没有想呀。”“那你现在想一下就行了。不,不,别看那里!”但是为时已晚,轰地一声响,木板床掉进了炉灶里,被褥全滚进了硕大的汤锅里。 “哎呀!我的床!这可是晚上吃的汤,这可怎么办!”无余由戏扔开酒瓶,焦急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团团转。 不知道为什么,雨寒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哈哈大笑,然后走出了厨房,把无余由戏留在房间内。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看天,依然是弥漫着浓湿的雾气,“哼哼,看来,留在这里就得永远享受无尽的奴役和不见天日的天气了。”他很惊奇这句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于是他低下头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身体,好似这具躯体不是他的。先看了自己的双脚,由于没有鞋穿,脚底满是厚厚的老茧子和暗红的血口,接着是腿,上面沾着从地下带出的土渣,再往上看,是肮脏的裤子和暴露着的胸腹,然后是双臂。这时他看见手腕上一圈黑线,可是擦不去。 “这是什么东西?用炭画的?得找水洗洗。”雨寒开始在院子里找水井,他注意到肥熊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嘿!肥熊!过来,你怕什么嘛,过来!”雨寒向他招手示意。 过了片刻,肥熊小心地走近,一身的肥ròu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惧:“你,真的活过来了?不会是行尸吧?你有感觉吧?知道痛吗?”“嗨!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怕什么死人。我现在是个正常人,和你们没有任何区别。哎,你知道哪里可以搞到干净的水吗?” 肥熊道:“水,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水源的,我们的用水都是用车拉来的。你要水,去找无余由戏吧,他可管着几个储水缸。”“好吧。”雨寒转身往回走,突然一回身,把肥熊吓得浑身一抖:“哎,我以前一直有种感觉想告诉你,现在终于想清楚了。你可不可以面对奴隶的时候笑一笑,你故意装得那么凶干什么?好了,就是这样。”雨寒说完就撩下了莫名其妙的肥熊。 “哎,大叔,你给我弄点干净的水吧。”雨寒对无余由戏说道。 “为什么,你要干啥?要知道,这里水是很宝贵的。不可以浪费的。”无余由戏回道。 “我想洗个澡。”雨寒的回答很干脆,似乎不容反驳。 无余由戏笑道:“你可真会享受,我做饭都省着用水,你居然敢作这么无理的要求。不行,最多只能让你洗个脸。”雨寒眼珠一转,改变了想法:“那好吧,我就洗个脸。” 无余由戏掏出钥匙,打开了水库的房门。“拿着这个瓢,只需舀一盆,多了可不行。”他塞给雨寒一个大木勺。“谢了。”雨寒说着就进了水库。可是并没有爬上水缸去舀水,而是伸手把面前的一个大缸一碰,那个水缸就消失了,然后他又去转向第二个水缸。 “住手!嘿,你这个家伙!”无余由戏发现他的yīn谋惊叫起来,但是第二个水缸也被雨寒转移了。“好,好,好,我算服你了,给你一缸水洗澡,拜托你不要作弄我这个老头了。把水都还给我吧。” “这可是你说的,给我一缸水。现先还给你一缸,那缸我洗完了之后再给你。”雨寒传送回一缸,然后走出去,回到自己的木屋,里面立着一口装满清水的大缸。他脱下衣服,跳进去,尽情地泡澡。 快到奴隶们收工的时候,雨寒洗好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他重又进了厨房,对无余由戏说道:“大叔,缸已经还给你了。水我可一点也没浪费,全在里面,你若是舍不得倒掉就用来烧汤吧,保证味美。” “你这个小混蛋!”无余由戏无奈地骂了一声,这时他已经烧好了晚饭,正在用一把铲子把热腾腾的面糊从锅里舀出来装进木桶里。他回过头瞧见雨寒一脸木然地盯着他,不禁一阵心悸,问道:“怎么,你饿了?拿出些先吃吧。” 雨寒眨巴着眼睛,说道:“我想吃ròu。” “没有!”无余由戏气愤地大喝一声,几乎把铲子打在雨寒的头上。雨寒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好吧。”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道:“哎,肥熊大哥,你来水库看看。你们的伙食长用洗澡水烧饭哩……” 无余由戏赶忙把他扯了回来,yù哭无泪地说:“饶了我吧,小祖宗。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个苦差,早知道就不该教你了。来吧,这可是我珍藏的香ròu,你自己躲到那角落里吃吧。别再欺负我了。” “我还想喝酒。”雨寒清楚地说道,无余由戏一脸难色。雨寒于是又转身向门口走去,无余由戏只得让步:“哎,哎!回来!我给你,都给你!撑死你个小王八蛋。”他从床底掏出一个小瓶,颤抖着递给了雨寒。 第十二章 天目 (一) “他现在怎么样?”瑞莎碰到了走来的医师,关切地问道。“小姐,那孩子现在外伤是痊愈了,可是如果要想看见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不要让他外出,一旦外界的阳光刺激了他,就有麻烦了。最好就是找几个人多陪他聊聊天,让他暂且忘记伤痛。”医师一面叹息着一面回道,他小心地盯着瑞莎,犹疑的表情携有话外之音。 瑞莎当然明白那是意味着什么,可是实在太麻烦了,决不是可以随随便便下决定的。她打发走医师,经直走向散羽的病房。 房内依然是一股淡淡的苦卤水味道,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应医师的要求,窗上拉上了厚厚的布帘遮住阳光。整个房内昏暗不清,只有吊灯上十八根火苗给墙壁染上金黄色。 “散羽,我又来看你了。”瑞莎打着招呼,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她细细地观察着对方,散羽眼上的纱布已经取掉了,他闭着眼睛,似乎再也不会睁开了。他的脸蛋苍白,微红的嘴唇禁闭着。 散羽回应道:“瑞莎小姐,谢谢你的关照。我很好,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了。我知道,你们害怕我有什么不良反应,所以把窗子封住了。可是根本用不着这么做的,我很好,也能够想通的。不就是看不见了,没什么的。师父说过,用心去看东西会比用眼睛更清楚的。” 瑞莎歪着头,两手托着腮,惊奇地望着这个有着神秘气质男孩子,她问道:“这种话我也听过,可是,我还是……这些天,没有人来跟你说话时,你在想些什么呢?” “噢,你担心我会寂寞吗?不会的,我每天都在听窗外的小鸟谈话,它们真是很快乐,还给我带来了好多的果子哩,喏,应该就在那里。” 瑞莎顺过去看到窗台,上面果然有一小堆松子。她轻轻地笑了:“那么你给鸟儿们说些什么呢?” “秘密,我给它们保密的。”散羽笑着,这时他更象个孩子。 瑞莎会心地点点头,她好羡慕,如果自己也能和鸟儿jiāo朋友该多么好玩呀,她接着说道:“那么,如果小鸟们没来的时候,你又在玩什么呢?” “我可以和他说话呀。”散羽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他是谁呀?他经常来吗?” 散羽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他小声地说道:“他,就在我的心里。我还很小时,他就跟我在一起了,每当我一个人时,就经常和他说话。” “他常跟你说些什么呢?” “嗯,这个嘛,好像要去仔细想时,又很难说出来。但是当我有困难时,或者是受了委屈,他就出来了,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就站在我的身旁,为我加油,他总是说:‘散羽,你是最棒的!’瑞莎小姐,你有过这种感觉吗?以前我跟着师父学习时,师父从来不允许我跟其它的小孩子一起玩耍。那时我好羡慕他们,可是师父就是不同意。那些孩童经常在山下游戏,他们欢快地闹着笑着。我却得端端正正地坐在山上,揣摩着师父教给的咒语。那时候我觉得好委屈,好像失掉了很多乐趣。可是师父不允许我哭的,如果我的脸上有眼泪,那么就会受罚的。这时,我只要闭上眼睛他就出现了,他安慰我鼓励我,虽然我看不到,但是他真的就在我的身边。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他却变作天上眨眼的星星。他陪着我过了很多日子,当我孤独时,他就会来陪我的。瑞莎小姐,对于这种感觉,我从来不敢告诉师父,我害怕师父会把他赶走的。也许他也感到孤单,从来没有得到亲友的关怀,所以才和我待在一起的。瑞莎小姐,我说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不会腻烦吧?” 瑞莎滑落了感触的泪水,她轻轻地说道:“我在听,你说得很好呀。散羽,你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男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大人物的,就跟你的师父一样。” “这么说,你曾经见过师父了!你能给我讲讲吗?他从来不肯对我讲他的过去,好像有很多宝贵的东西不肯给我分享。” “这个么,那时候我也很小,只是记得引圣师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袍子。好像他还有一把胡子,不过又好像不是。嗯呀,我真的记不住了。”瑞莎象征地敲敲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在惩罚自己。 然而散羽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瑞莎也觉得没话可说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端详着散羽,期望着他的下文。 散羽依然沉默地坐在床上,他披着一件短衣,似乎还在为窗子给封了而懊恼。但是体贴他人的散羽并不会为此而据理力争,他在刚才漫不经心地提到一句,发现瑞莎不同意之后,便没有多言了。 过了一会,散羽突然说道:“出来吧!你已经在那里待了好久了。为什么不敢来面对瑞莎小姐呢?” 瑞莎吃惊地回过头,出乎她的意料,门边斜依着琼幻。“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瑞莎在心里狐疑地说道。自从上次琼幻被父亲打伤之后,人就消极了许多,跟她也形同陌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很多次,瑞莎都想拉住他问清楚,可是一看见他那戏谑的眼睛就没了勇气。 “我不要你管!是我自己在做傻事,闹了半天,你和庄主一起来作弄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好玩弄的人!你们可以把一个山庄里所有的人玩弄得团团转,也没有办法来控制我!我是琼幻!别碰我!”瑞莎关切地为琼幻解dú,可是对方却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自己捂着肩走开了。 “幻哥……你来了。”瑞莎觉得这几个字竟然如此难以出口,仿佛有一双大手勒住了她的咽喉。琼幻并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他大步地走进来,说道:“我是来看散羽的。我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多天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多久才能治好散羽的眼睛,如果不行就给我说一声。我们马上就回欧罗巴剑庄去,我们那里还有几名不错的医疗术士,虽说不能起死回生,至少对病患是负责的。绝不会象你们这样医不好还拖着不放人。” “琼幻,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瑞莎小姐对我很好的。”散羽听出话中有刺,急忙反驳道。 “哼,哼。”琼幻冷笑两声:“那是当然了,他们独秀山庄里的人都是一个样,喜欢先甜蜜蜜地对待你,当你离不开时,他们就会玩弄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yù。” “琼幻!”散羽止住他的话。 琼幻却没有停止发泄,他干脆直接面向瑞莎,酸溜溜地弯腰行礼,说道:“瑞莎小姐,刚才我的确说得不怎么好听。还请你见谅。但是小人我希望可以听到你的答复,独秀山庄到底有没有办法医好我的朋友?” 瑞莎咬着嘴唇,半眯着眼睛冷冷地回视着琼幻,平淡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在山庄里还没有任何人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认为我会告诉你真实的答案吗?” “是的,瑞莎小姐”琼幻极富表情地说道:“谁不知道,瑞莎小姐是山庄里最在行的人,哪个家伙敢对她有所不敬的话,就是死路一条。那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姐要来辛辛苦苦地掌管硕大个山庄呢?为什么不是别的人来做呢?她的父亲哪去了,那个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的家伙,曾经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把涂姆人杀得屁滚尿流,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把这么个女儿家留来干男人的事?” “你!……”瑞莎气得说不出话,在椅子上颤抖着。 “啊,看来我又说错话了。瑞莎小姐,你下令处死我吧,我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安葬。随便找个袋子把尸首一装,抛进山庄后面的无尽河里就可以了。” “琼幻,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刺激我了。你这个喜爱掩盖自己的家伙,怎么还像个孩子,不通世故!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这件事很容易的话,散羽的眼睛早就好了。” “呵唷!听听。”琼幻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少给我拐弯抹角地说话,我这个人就是再不济,但是知道对事情负责。散羽的伤是因为我引起的,我一定要把他治好,就算用我的眼睛换上也可以的。” 瑞莎把两只手绞在一起,她说道:“那么好呀,我告诉你。办法当然有的,但是要你自杀,我才会答应的。你不是说要负责吗,好呀,我等着呢。” “你在开玩笑吗?我死了难道就可以让散羽复明了?笑话,你在故意激我的。我才不会上当了。” “我,瑞莎,跟你一样,也是说话算数的。如果你不想兑现自己的诺言,就请走开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和散羽聊天。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位真如你所说的那么豪爽干脆,就在这里用刀自裁吧。”瑞莎往扔下一把精制的短刀,那是她的佩刀。 “琼幻,瑞莎,你们不要再斗气了。”散羽劝道,但是在两人身上并没有起作用。琼幻是想气瑞莎,可是现在是他自己被气得要死。 “你想我死!瑞莎,你真的想我死对吧!”琼幻浑身发抖地拾起刀。刀身不长,但是从胸膛刺入,正好可以刺穿心脏。 “是的,你死了,我就下令用天目医治散羽。”瑞莎冷冰冰地回答着,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在逼我,瑞莎!我会叫你后悔的!”琼幻恶狠狠地说完之后,跑出了房间。 “这个家伙,哼,还是老样子。”瑞莎摇摇头,笑着自言自语:“散羽,以后你可不能学琼幻呀。他那个xìng子,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女人喜欢的,除了,除了……我这个笨蛋。算了,不说这些了。” “可是,瑞莎小姐,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前我并没有这种感觉,现在眼睛看不见了,反倒能感受到一些微妙的东西。我觉得,现在琼幻的心景很不稳定,他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出的人。你不应该激将他。” 瑞莎一笑,放心地说道:“散羽,我比你更了解他。他就只会无端地发脾气,但是过后他又会后悔的。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认输的。还有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叫打断了她的话语:“杀人了!杀人了!” 琼幻到底在干什么? 第十二章 天目(二) “你在干什么!”瑞莎飞奔出房间,跑进宽阔的院子。里面围着一堆下人,几个大胆的仆人对着琼幻叫道:“你别乱动,我们马上去叫人来给你止血。”瑞莎分开人群,这时她才看到,琼幻半跪在地上,左手顶着膝盖,右手捂住胸口,胸口一片血迹,在他的左胸上,隐约地看到一个露出来的刀柄,正是瑞莎的佩刀。 “你这个傻瓜,你在干什么!”瑞莎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差点晕倒,她完全没有想到琼幻居然会这么做。她向前跨出一步,想检查伤处。可是琼幻推开了她的双手,咬着牙说道:“不许过来!谁也不准靠近我。谁过来我就拔出刀!”他的嘴唇因为剧痛而变得暗紫,脸白得骇人。 “瑞莎,我要看到你的下令!你说,用天目给散羽医治!你说呀!”琼幻厉声地喊道,他拒绝任何人靠近,自己捂住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撕裂了胸膛。 瑞莎的眼睛已经湿了,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一定会无助地痛哭一场。为什么,身边最爱的人都是这么的不可理喻,一个神经兮兮的父亲,一个处处与她为敌的恋人。“幻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说,用天目给散羽治眼睛!快点!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难道你真的要看见我断气才肯开口!”琼幻歇斯底里地叫着。 瑞莎感到头晕目眩,她无力地下令:“去,给天台放箭,告诉风谷老婆子,我要进谷用天目。” “很好,瑞莎你做到了。我也不会食言的,现在你满意了吧。”琼幻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的任务,他艰难地笑着,依然推开那些想扶起他的手,抓住刀柄,一用力,一柄短刀从胸膛里抽出。 鲜血,阳光下形成弧线,更象一道红色的喷泉。院子里面的血雾,显得那么凄凉,所有的人都见证了这场悲剧。 “快些拉住他!别让他乱动!”“医师!医师怎么还不来!医师!”“瑞莎小姐,快想个办法吧。” 琼幻睁着两只淡色的眼睛,无神地看着瑞莎,嚅动嘴唇说些什么,可惜没有一句是能让人听请的。这个精通剑术的少庄主,并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下,竟要死在自己的手下。他的恋人,瑞莎跪在身边,裙子沾满喷上的血污,她不知道该如何做。琼幻的心脏已经破裂,鲜血带着泡沫喷出,再也止不住了。 “都给我让开!别挡着!”在慌乱的人群后面传来熟悉的一声。 原来是散羽,他借着法杖摸索到了这里。从人们的惊叫声中他已经知道了大概,“瑞莎小姐,你快告诉我,他到底伤在哪里?” 瑞莎哽噎着说不出话,旁边的仆人急忙帮她回答:“刀子**了胸口,血流不止。”散羽皱皱眉,问道:“血还没有流尽吧,那就好办,你们让开一下。”众人稍微向后退了几步,散羽咬破右手食指,往法杖上一抹,旋即高举着法杖,指着正前方:“妖灵的力量,聚集天地之气,我用血祭唤醒上天的灵力,让我医治面前的伤者吧。” 一阵刺耳的嘈杂,让人们的头脑都变得晕乎。从法杖上shè出刺眼的光芒,包围了地上的琼幻。这阵耀眼的光线让大家看不清任何东西,待光亮过后,大家惊奇地发现,琼幻的胸口不再往外涌出血液。 “把他抬下去,他失血太多,用一些好的补血yào材,让他多调养两天就会没事的。”散羽喘息着说道,然后跌跌撞撞地要往回走,没走上两步就跌倒了。“我没事,只是这次太耗体力了,坐一下就可以了。你们快点把琼幻扶回去吧。” 琼幻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他失败了,只好无力地要求着:“别把我丢下,我也要去风谷。别想把我留在这该死的地方,我一定要去。” 瑞莎含泪说道:“好的,你休息两天,身体恢复后,我们就去。你放心,我一定当着你的面医治散羽。你自己好好地休息吧,求求你,别再做傻事了。” 琼幻脸上显露出难得的微笑,他向瑞莎招手示意,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瑞莎小心地靠近,把耳朵凑在他的唇边。琼幻叹息着:“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我不愿意再耍孩子气了,你可以不生我的气吗?”瑞莎流着泪点头,他极不情愿地闭上眼睛,被抬走了。 瑞莎拒绝了女奴们的帮助,自己回到房间。她怜惜地按着额头,今天有太多的事发生了,让她难以处理。她叹息着躺进铺有柔和皮毛的椅子,把仆人送来的薄荷水喝上一口,想让自己歇息一下。 不久前还明媚清新的阳光现在却觉得炫目耀眼,那些快活的鸟儿鸣叫也变得嘈杂难耐,叫人怎能忍耐,只觉得越来越心烦。正好有一只灰色羽毛的鸟停在窗外的树枝上,它翘翘尾巴,把小眼睛看向窗子,然后摆摆头,啾啾地叫起来。 瑞莎再也控制不住了,她cāo起桌上的杯子,奋力地砸向窗外。那只不知趣的鸟扑扇着翅膀从树枝上一跃而走,杯子在树上啪的一声撞个粉碎。“我受够了!受够了!为什么他们都不肯为我想想!”瑞莎歇斯底里地发作了。 “你在干什么,那杯子招惹你了?”背后传来一声,回头看去,是父亲。这位本来应该是白发银须的老者现在却长着一身焕发青春的皮肤,俨然一个青年人的模样。 “不用你管,庄主。”瑞莎没有好气地回敬道。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看到这幅模样的父亲,她就觉得心里难受,所以很少尊称他为父亲,都是有所怨恨地叫庄主。 看到女儿难过的样子,庄主却不为所动,他满不在乎地摸摸下巴上一圈胡须,乐呵呵地说道:“你少在那里无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对什么事都看得开吗?那时你不是整天都活泼得像个小兔子,一天到晚到处乱窜,闯了祸就跑回来向我撒娇,还有你母亲老是为你辩护,弄得我都没法子惩罚你。” “够了,庄主,不要再说了。”瑞莎有气无力地说着。 “呵呵。”庄主笑着说:“我以为你当真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感觉。看来只要一提到你的母亲,你还是有所耽搁呀。哎,我说莎儿,这段时间我老是看到你无缘无故地叹气发脾气。有什么事情还能叫你难过?哎,莎儿,我跟你说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难道你不为自己伟大的父亲拥有一幅强健年轻的身体而高兴?哎,你倒是笑一下。你看看,这个头巾可是现在最流行的,街上好多年轻人都戴的。你来看看,我戴着不错吧,是不是感觉又年轻了几岁?” 瑞莎恼怒地回过身面对父亲,无名的怒火在眼中燃烧,她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请您不要这么来谈论亲爱的母亲。我宁愿从一个垂死的老头口中听到对她的评论,也不愿意从这个曾经与她亲密生活了多年但是惧怕衰老的庄主嘴里听到任何词句。你出去!我累了要休息!” 女儿突如其来的发作令庄主在原地楞了片刻,不多时他就恢复了威严,气呼呼地斥道:“你在对谁说话!你居然敢叫我出去!混蛋!真是年纪长胆子也长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不论我是何种样子,我都是你的父亲!是我生养了你,真是混蛋!你给我把头抬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满是吧!” 一个巴掌抽在瑞莎的脸上。她吃惊地后退一步,对着父亲哭喊着:“你这个神经病!只有你这个被往事虐待得失去理智的家伙才不会为这种事而汗颜!你以为母亲真的是想自杀吗!都是因为你,你不敢对涂姆人宣战,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抢占我们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土地而无动于衷。是你自己胆怯,你自己怕死了!母亲觉得对不起山庄里的人才会从城楼上跳下去的!都是你这个疯子!你逼死了母亲,现在还想来控制我!你这个疯子,你给我出去!” “你胡说!你再给我乱说我就杀了你!”庄主的脸气得发青,几乎就要下杀手了。 “我亲眼看到母亲跳下去的!我亲眼看到的!她临死前说对不起山庄,要以死相守的。你这个懦夫,是你逼死她的。”瑞莎泣不成声,她捂着脸跪在地上哭泣着。 “你在胡说。你母亲是被别人推下去的,那个凶手我早就砍了他的脑袋。我已经给你母亲报仇了!你在胡说!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 “你出去!你这个傻瓜,这么多年来居然会迷失在幻想中。你每天都喝仙泪,以此来保持自己年轻的面容。你这个傻瓜,我没有这种父亲,我没有……” “别以为你哭哭啼啼的我就会信任你。我这就去问巫师,你是在胡说,她们会告诉我的。”庄主颤抖着说道,然后走出了房间。 瑞莎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上不知哭了多久,她感到有人靠近,但是不愿去理会。 “瑞莎小姐。”是散羽的声音:“不要再哭了,有什么事情叫你伤心吗?还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不要担心琼幻了,我担保他明天就会活蹦乱跳的。”瑞莎疑惑地抬起头:“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可以走到这里来?” 散羽笑了:“这个嘛,是刚才有只灰雀告诉我说,美丽的瑞莎小姐在对它发脾气,于是它就带我来看看了。” “散羽,你蹲下来。”瑞莎央求着,散羽放下法杖,轻轻地蹲下身子:“有什么事吗?瑞莎小姐?” 瑞莎抹去脸上的泪珠,仔细地端详着他。散羽闭着眼睛,可是人却如此的安详,仿佛根本不会因为看不见而烦恼。“跟他相比,我还真是差劲呢。虽然现在有不如意,可是心爱的人都还在我的身边。我也应该像散羽一样坚强乐观。”瑞莎对自己说道。 她轻轻地抱住了散羽,把脸紧紧地靠在散羽的脸蛋上,好像可以得到无限的勇气。“啊,瑞莎小姐。”散羽有点难为情地说着,想撤回身子,可是瑞莎不放开他。瑞莎满足地喃喃道:“散羽,我一定要医好你的眼睛,就算挖出天目也一定……” 第十三章 生死之jiāo (一) 天气依然是迷雾yīn沉,人好像给关进了一口大闷锅,总觉得心烦。连路边的石头和泥土似乎也染上了繁杂的色彩,叫人看不顺眼。 今天刚收工,肥熊就把奴隶们召集到一起。他自己扭动肥硕的身躯爬上一口箱子,站在高处活像只铁塔。他先看了看脚下的人们,那些奴隶个个饿着肚皮等吃饭,都焦急地期盼肥熊讲完屁话好开饭。他们知道,肥熊无外乎就是数落谁谁谁又没有完成定量,谁谁谁又做得很好值得表扬。 肥熊果然一开口就是:“你们看看自己这些天干了些什么!按要求来说,我应该把你们都饿上两天,再打十几鞭子!我真是被你们气疯了,你们那些下地挖矿的人,从来没有说给多挖几桶,都是规规矩矩地挖了那么多就不干了。你们多干一些我们矿场的生意才会好。还有,咦,我要说什么来着,都是给你们气的。算了,都去吃饭吧。” “嘿!”奴隶们发出一片虚声,从原地散开。肥熊忽然大喝一声:“全都给我回来,我想起来了!都给我回来,哪个敢走!” 刚散开的奴隶们只好怏怏地走回来,重又聚在肥熊脚下。肥熊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咱们的女主人,她要进天城去办事,需要带一个人。她说这次想从新人里面挑选,所以你们当中的某个人就会有好运了。” 有人叫道:“那好呀,就我去吧。”立马招来虚声一片。老大华说话了:“那么她是想要哪种人,是会算帐的还是能说会道的,还是需要保镖之类的。” 肥熊说道:“诸位莫急,女主人说得很清楚,要从今年买的人里面挑。那些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年多的人就可以免了。”老大华说道:“这次就来了七个人,她要哪个?” 肥熊笑道:“这个你们就不用cāo心了,女主人说了,让他们之间来一场比赛,谁赢了谁就可以作为这次的人选了。”“比什么?”有人问道。 “很简单,明天打死擂台就行了,谁能够活下来就选谁。”肥熊一边说一边摸着脸上的一圈肥ròu,显然为这个注意很得意。 “我反对!”老大华发话了:“你刚才还在说人手不够干活的,这次就要打死擂台。那不是又要少六个人,你做这种自相矛盾的事干什么?”其他的奴隶们也嚷道:“说得对,我们自己的兄弟,绝对不允许他们自相残杀!” “他妈的!谁敢说个不字!谁敢违抗主人的命令,我就把他就地正法!”肥熊瞪着两只小眼睛恶狠狠地骂道:“已经给外面发了帖子,明天就会有贵族们来观看的。到时候谁不上,别怪我没提醒他。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好处的,这次才买来的七个人,今天晚上可以吃好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得给我好好表现。这可是给我们矿场扬名的好机会。你们应该感到高兴。说完了,都去吃饭吧。” 奴隶们站着没有动弹,肥熊一声怒喝,从箱子上一跃而下,对着面前的人揣去,一面骂道:“傻站着干什么!都给我去吃饭!吃饭去!” 无余由戏站在几个大桶后面,一脸醉容,懒洋洋地对来领饭的奴隶们唠叨着:“来来来。今天可是好东西,我在面糊里加了ròu末,每人都可以吃上一大碗。”他看到了缘前,后者捧着碗哆哆嗦嗦,好像丢了魂似的。“你,待着干什么呢。来,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这里有一块盐ròu,你拿去吃吧。” “我,我这些天都承蒙你的照顾,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吃你做的饭了。”缘前哽咽着说不下去。无余由戏故作轻松地笑道:“哪里,你的身体这么棒,一定可以成功的。我可是期待着你的好消息。来,多吃点,不够再来加。我说到做到的。” 接着是五个其它的新奴隶,无余由戏都给予他们一块盐ròu和最诚挚的祝福。轮到雨寒时,无余由戏还没有说话,雨寒却一摆手道:“大叔,不用给我盐ròu了。我不需要,就留给你自己吧,上次跟你开玩笑似乎有些过分了。现在还觉得对不起你呢。”“哪里,哪里……”无余由戏笑着。 雨寒忽然退后一步,对着无余由戏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青菜,面糊,烤土豆,炒豆子,菜汤,羊ròu汤,腊ròu,烧酒,谢谢你大叔,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真的非常感谢你,请让我再尝一次你的手艺吧。”他恭恭敬敬地捧上碗。无余由戏吸吸鼻子,给他盛上一大碗。 七个新来的奴隶坐在一起,他们把碗放在一起,端端正正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缘前拱手对其余六人一一拜过,说道:“各位兄弟,我缘前能跟你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我非常高兴。明天,我不忍心对谁下手,我将会在擂台上自杀,把机会留给其他的人。我身上有一块银币,和我对台的兄弟就把它拿去吧,说不定以后会有帮助的。我缘前活了这么多年,名字有了,老婆也有了,没什么可以遗憾的。祝你们能够有好结果。我那块盐ròu,我没福气享用,你们把它吃了吧。”他说完自己捧起碗大口地吞着面糊,不再理会其他人。 雨寒接着说道:“至于我,我没什么好的本事,而且是个十足的笨蛋。就连自己最爱的女人也不知道疼爱,现在见不到她了我才察觉到她的重要,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明天我死了,我一定会在真神的殿堂外,永远地跪在那里,乞求她的宽恕。好了,我吃了。”他也端起碗大口地吃着,仿佛是为了掩盖心里的恐惧。 另一个秃头灰脸的奴隶说道:“我以前是给主人算帐的,每天还得陪着吃酒作客。我没什么能耐,就是学会了四面迎合罢了。我很有可能会死在明天的擂台上,我也不知道说出来有没有用,但是我还是要说,jiāo际的关键是几句话而已:你说我听,你错我不知,我说只半句,心意不表明。这样就可以了,明天无论是谁跟着主人,这些就够他用了。我说完了。”他抓起盐ròu,贪婪地撕扯着。 接着又是三人,说了些无关轻重的话。最后是一个强壮的汉子,一脸横ròu,他三大五粗地用着鸭子嗓门说道:“我么,没什么好说的。相反我很高兴,因为明天我就能把你们挨个揍扁,然后就可以跟着女主人过上好生活了,我也要做上等人了。为我祖祝福吧。”他说完就开始大吃大喝,根本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吃完饭后,雨寒在空地上找到老大华,向他道别:“大哥,我是来谢谢你的。我这个人说不来动听的话,但是帮过我的人,我都记得到。上次多亏了你的帮忙,我才能这么快地恢复。我一定会在真神那里为你说好话的,让真神赐福给你。” 老大华说道:“雨寒,这些都是这个世道安排的,那些权威贵族们,从来都理解不到作下人的辛苦。如果我能够做到,我一定会让天下的奴隶们都过上平和的生活。看来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雨寒兄弟,如果有机会你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你一定可以打败其他的人。” “大哥,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还有好几个身体都比我强壮的人呢。我就是再长只手也打不过的。” “哎,”老大华叹一口气,道:“我曾经说过要教你一套功法的,现在看来是晚了。就是再有天分的人也至少要半年才能学会。不过,算了,我不想亏欠任何人。现在我就教你龙虎拳。”他传授了龙虎拳给雨寒,说道:“你只管记住就行了,不用去想,这种拳法是使用得越多次就会越厉害的。不过,祝你好运吧。” 不平静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房外叮叮当当地响了一晚,那些奴隶按照要求搭上了擂台。不过是一个简陋的木头台子,架子外围着一圈黑色的石头。在台子正方摆着上好的桌椅,设计者还很用心地为这些看客们搭了精制的布篷,为他们遮阳挡雨,可是并不见得会有太阳。 雨寒并没有睡好,他一晚上都在思考着应该用怎样的姿势去死,如果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好倒下去时面朝地,这样丑态不至于被人家看见,倘若是被打得一脸花,口鼻汤血,有该如何呢?一直在忙着考虑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他居然没有紧张。 走出房间,外面的人给他套上一套大红色的衣服。那可是好料子,穿在身上很柔和。雨寒喜滋滋地想着:没想到还能穿上这么好看的衣服,要是小蜻看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他来到了擂台下,其余六人已经立在那里。都穿着红色或者黑色的衣服,缘前穿了一件黑色的,他看见雨寒便说道:“昨晚睡得怎样?刚才肥熊对我说,先是我们俩对垒,然后是另外三组,胜的人再和那位壮壮的兄弟分为两组,从中活出来的人再打一组就可以了。”他说得很轻松,仿佛无论是谁最后胜出都无所谓。 雨寒问道:“你,真的想在台上自杀?你应该可以打倒我的,还是可以去争取的。”缘前注视了他一阵,然后从怀中掏出银币塞在雨寒的手中,握着他的手说道:“这个你拿好了,我把我的运气都传给你,希望你可以旗开得胜。不用管我,我没什么的,就是先死嘛,反正前前后后会有五个兄弟来陪我。我先在下面等你们。” 这时那些慕名前来观看死擂台的贵族权势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他们的四轮马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进院子。下人拉开车门,从上面下来一个又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少爷们,还有穿着漂亮长裙的小姐们,别看他们个个娇生惯养,在外人面前又彬彬有礼,却对这种暴力的比赛很感兴趣。 少爷小姐们进入了看台,他们找到自己中意的位置坐下,下人就捧上糖酒和糕点,低声下气地问候着。不多久,轩辕蝴蝶和另几个大矿场主也到了,他们坐在最前面,jiāo头接耳地谈论着无关紧要的东西。 “都是那个*出的好主意。”缘前看到一身礼服的轩辕蝴蝶,突然骂道:“神原谅我,虽然我不应该辱骂主人的。但是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你们想看血腥暴力是吧,我会叫你们很失望的。” 雨寒望向轩辕蝴蝶,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她那身华丽的礼服在人群中熠熠生辉,让她与众不同,即便是那些喜爱打扮的小姐们也无法把她的这股妖媚之气压下去。“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现在还是我的主人就可以为所yù为。如果以后有我有机会能管教你,一定要你吃点苦头。”他在心里发誓:“真神保佑,如果我怜雨寒能够活下去,一定要惩罚轩辕蝴蝶!用我的生命作jiāo换!” “诸位,马上就会开始了!”肥熊在台子上转了两圈,然后对着看台上面的人宣布着:“今天大家将会看到史无前例的生死决斗,请大家作好准备,你们会看到人xìng的罪恶一面,虽然他们平日里自称是好兄弟,好得几乎可以共穿一条裤子。但是一旦为了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把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都抛开!来吧,大家欢呼起来,首先对战的是来自静谧城的怜雨寒和来自独秀山庄的缘前!” 看台外的奴隶们愤怒地尖叫着,他们狂乱地挥舞着双手,向场内丢弃石块。 “你准备好了吗?”缘前问雨寒,雨寒咬咬牙点着头。缘前伸出手:“无论怎样我们都是好兄弟!”雨寒抓住他的手,两人握紧手一齐走上擂台。 “打呀!打呀!”“嘿!嘿!嘿!”看台上的少爷公子们像饿狼一样尖嚎着。 雨寒和缘前分开手,面对而立,谁也没有动弹。场外的喧闹丝毫不能影响他俩,他们毫不畏惧地站立着,对视着。两人都在等待。缘前在微笑,雨寒咬着牙控制住心中的悲苦。 第十三章 生死之jiāo (二) “嘿!开打呀!”那些人尖叫着,向场内抛掷着东西。这种平静的场面叫他们大失所望,他们来这里是想看漫天飞血的打斗,可是面前的这两位却傻站着,没有一点身体的接触。 “我先走了,雨寒。”缘前淡淡地说,然后把手中的一个yào丸塞进口里,嚼了两下,浑身被电击一样颤抖着,吐出绿色的液体,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上。雨寒眼看着他吐出最后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睛。 “死了,这个家伙!他居然吃dúyào,不算,让那个家伙再打一场!”公子哥们叫起来,这种打斗太出乎意料难以接受。两个人上台把缘前的尸体拖走,然后把雨寒推下去。接着是另外两个奴隶上台,一个穿红衣另一个穿黑衣。两人对站着,互相鞠躬,紧接着就动手开打。 雨寒坐在地下冷冷地观看着,那两个人都是不会功夫的,只是抡着拳头疯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捶打在对手身上。不多久两人就扭住了,一个的眼眶打破了,淌着血,另一个的脸被抓破,也是血淋淋的。最后其中一人掐住了另一位的脖子,死死地不放手。终于让对手在他的手下抽搐着死去,他站起来,抹去脸上的血迹,发狂地高呼着。别人以为他在为胜利而欢呼,其实他在掩盖自己的慌乱和恐惧。 这时和雨寒坐在一起的那个强壮的奴隶冷笑着说道:“哼哼,瞧他们,都是不会打架的料,真是难看死了。”雨寒端倪着他,厌烦地问道:“你以为他们愿意打吗?大家都是爹妈生养的,都是有感情的。要随便地杀人,谁又能够承受?” 那个家伙说道:“哼,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候。就该下狠心,只要能够做上等人,哪怕是叫我杀死爹妈我也愿意。没有人会在意你是否有什么错误的,他们只看地位。如果我做了上等人,那么杀死你们六个就是对的。”他用抑扬顿挫地语调说着,听得出他为一会的打斗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雨寒晃着头,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哼,我等着你大驾光临!”那个家伙毫不客气地回敬着。 很快又是一组,得胜的是一个矮墩墩的小伙子,他成功地抠出了对方的眼珠子,一手殷红的血。 休息片刻就是第二轮。肥熊照旧先上台宣布名单,他很正式地为大家介绍了那位可以直接进入第二轮的选手。雨寒这才知道这个身体强壮的家伙叫做拳珠,以前是给人家做打手的。听到肥熊的介绍,拳珠站起身向四周挥舞着结实的臂膀和巨大的拳头,这些充满力量的动作立刻为他赢来了掌声和欢呼。 拳珠跑上擂台,他的对手是那个矮矮的小伙子。然而他却一摆手,对肥熊说道:“我不跟他打,叫下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上来!就是坐在那里的那个。”他指着雨寒。 “这个,不是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吗?为什么要换人?”肥熊不解地问道。拳珠粗声粗气地答道:“这个不用你管,反正我就是要和他干架。” 看台上有人喊道:“对,就叫那个家伙来。刚才他还没打呢,叫他尝尝滋味!” 于是肥熊喊上了雨寒,说道:“你们自己好好干!让大家都看一场精彩的比赛!” 拳珠yīn笑着对雨寒道:“怎么样?我说过的,一定给你机会。你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我倒要瞧瞧谁先死去。”雨寒皱着眉,说道:“就算死,我也要让你不舒服!” 拳珠咧嘴一笑,足下发力。转眼间就冲到了雨寒面前,迎面就是颇具威力的一拳。雨寒转身躲开,一阵怒火令他向对方回敬了一下肘击,正中拳珠的肋部。拳珠咦了一声,似乎对于雨寒还可以躲开并回击很高兴,他大喝一声,两只拳头都拽紧了,巨大的骨节几乎从厚厚的皮肤下突出。 雨寒虽然在以前也和比自己强壮的家伙jiāo过手,可是还没有见过像拳珠这么彪悍的对手。他小心地吸气,抑制住颤抖的身体。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似乎四周的空气也凝固了,叫人难以挥动拳脚。 然而拳珠却丝毫没有这种怯场的感觉。他渐渐兴奋起来,瞥见雨寒正挪动着步子远离自己,便迎着上前。伸出两手抓住雨寒的肩头,这两只手掌竟有着惊人的力道,好像两把铁抓扣住雨寒,令他挣脱不出。拳珠一使劲,就把雨寒举离了地面,旋即借着腰力一掷,把雨寒重重地砸在地上。 “啊!”雨寒一声惨叫,被砸得眼冒金星,连视线也变得模糊。待他看清楚两步外耀武扬威的拳珠时,才感觉到背脊的疼痛。“好厉害!”口中满是血味,于是吐出一口唾沫,爬起来了。 看到雨寒爬起来,那些看客们再也静不了了。他们向拳珠高呼着:“揍死他!揍死他!”在这有节奏叫喊声中,拳珠走向前,左手搭住雨寒的左肩,笑着问道:“啊哈,是谁刚才说的要杀我呀?是谁呀,难道是我面前的这个孬种?” 一股怒火冲上头脑,雨寒飞出一拳打在拳珠的脸上。这拳的劲力着实不小,把对手的嘴唇打破了,鼻子也歪到一边,鼻血涌出。“好小子。”拳珠没有料到这招,他照单全收。 “杀了他!你在干什么!杀了他!”看台上喊杀声此起彼伏。雨寒正在喘息,还没有回过神来,拳珠的一记重拳砸在他的小腹。剧烈的疼痛让雨寒难以站稳,他捂住肚子倒在地上,连*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是拳珠的攻击并没有停止。他的重拳接二连三地砸下,后来干脆把雨寒拧起来,那样子就象猎人把刚打到的猎物从地上捡起来。“哈哈哈,你们看看,这个家伙。刚才他还在对我说大话。现在却是如此的狼狈。”拳珠哈哈大笑。 别以为雨寒的苦难就此结束,拳珠知道他还没死。又是重重地一下摔在地上,砸出震惊全场的一声响。这一下雨寒的骨头准被震碎了,他本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象一条死蛇趴在地上。 “哇哈哈哈!”拳珠一边洋洋得意地大笑着,一边围着地上的雨寒转来转去。倘若雨寒在下面动了一下指头,立马又是一阵令人目不暇接地击打。 渐渐地,雨寒身下渗出一滩血红,许久也没有动静了。 “雨二,雨二!”母亲叫了起来,雨寒听出这熟悉的声音,急忙追了过去,可是那个只看得见背影的女人转眼间就不见了。“妈,你在哪里?妈,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雨寒在这片黑暗中呼唤着。 “雨二,你怎么能哭呢?作为伊青族的男子,眼泪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从来只为生命洒落的。你怎么遇到这点困难就哭呢?”这是父亲的声音。雨寒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挂着泪珠。“我真傻,为什么要哭呢?”他抬头去看父亲,然而那个在记忆里模糊的男人也看不清了。“爸爸!爸爸!” “雨二!你看看你弄的东西!这个也叫短刀吗?难道这种歪七扭八的铁片也可以用来杀死野兽吗?”倚慕月愤怒地叫起来,她叉着腰,小脸涨得通红。“啊?对不起,我再试试好了。”雨寒道歉着,他知道倚慕月是个顶要真的人,特别是在打刀铸剑上。“哼,走开!不用你来帮手了!” “雨寒!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小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啊,小蜻!”雨寒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对她说,可是小蜻却不肯耐xìng地听他诉说衷情,丢下一句话:“你快回去吧!”转身就走了。“小蜻!哎,你等等我呀!小蜻!” “哈哈哈,雨寒,你来了!我在这里等着你呢!”这是缘前,他笑嘻嘻地拍着雨寒的肩膀:“你也来了?你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事吗?哈哈哈?我很快乐!”他的话莫名其妙晦涩难懂。“我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做,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了!”雨寒答道。 “你听听,大家都在为你的死欢呼呢!”缘前说道,雨寒细细一听,真的有人在尖叫。“好吧,我真的是死了吗?不行,我得回去!”雨寒惊粟地说着,他再次陷入黑暗中,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叫喊声,然后体验到了身上的疼痛。 “这次得胜的是拳珠!”肥熊的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站在耳边说的:“把这个死人抬下去。” 不久,雨寒就感到有人抱他的腿,另一人来抱住他的头,他被抬了起来。“啊!”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雨寒一声喊叫:“放开我!” 看到死尸复活,那两个人吓得放手就跑。雨寒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眼前是一片血红,他抹去眼睛里的血液,仍然看不清楚。“杀了他!杀了他!”看台上的呼喊再次响起。 拳珠一步一步靠近,猛地一拳打来。“这是什么?”雨寒迟钝地想着,他只看见一个黑色的东西飞来。随后身子一抖,好像头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可是却没有疼痛感,这股力量竟然聚集到了他的体内。后来,拳珠的每一次打击力道都被吸收,这些劲力在体内集成一团,随时都可以bào发出去。 感受到体内强大的劲道,雨寒再也忍受不了。他吐出一口气,把所有力量集中在右拳,对正面前模糊的影子挥出。刹那间,场上一阵低沉声响,好似猛虎在深山里一声嗥叫,声波震得四面八方的树叶簌簌而落。 拳珠没有出一声,他的头被打中。那是何种可怖的场景,他的脑袋就象一个西瓜被铁棒打得稀烂,*和血ròu横飞。 只剩半截脖子的拳珠沉闷地倒在地上,好像一个装满了稻米的袋子。雨寒喘着气,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龙虎拳!使得漂亮!”在场外的奴隶们叫唤起来。 “如大家所见,这场的获胜者就是怜雨寒了。大家为他欢呼!”肥熊改换了语气,对着看客们大呼小叫:“大家稍等一下,再有一场,就是最后的生死决斗!” 雨寒这时才感觉到浑身的酸疼,好像再也提不起力量了。他缓慢地下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再也无法装矜持,她们向雨寒抛来糖果和花生,向他喊着:“小帅哥,哎,看这里,猛男,看这里!” 雨寒觉得饿了,他捡起地上的花生,剥了壳送进嘴里。看见他吃东西,那群按耐不住的小姐又是一阵惊叫,要不是现在人多不好做事,她们一定会把雨寒拉去做情人的。 场上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得胜的是一个和雨寒年纪相仿的家伙,个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的,还很会打斗。但他只是灵活罢了,若和拳珠比起来,还是差了老远。这时肥熊宣布休场,让大家先享用午餐,一会再进入今天最精彩的环节。 雨寒和那个孩子也给予了午饭,实在是难得的丰盛。对于他俩其中一位来说,这将是今生最后一顿饭。 第十三章 生死之jiāo (三) “雨寒兄弟,咱们一起吃。”那个小子端着饭碗来到雨寒的身边,他的小脸很难叫人把他和奴隶联系到一起。雨寒急忙让开一个位置,请他坐下。那人没有多余的表示,大大方方地盘腿坐下来,对着雨寒说道:“你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慧水,是从静谧城来的。”雨寒平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也没有专心地去记忆他的名字,于是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有记住你的名字。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就不会搞忘的,叫慧水对吧。你也是从静谧城来的,那太好了。你是在哪里住?你知道倚家铁器吗,就是那家很有名气的……” 慧水点头表示知晓:“我知道的,我家的刀具就是买的那里的。你问这个干什么?”雨寒就等着这句话,他很得意地介绍自己的身份:“我么,我就是倚家铁器的管家呀。不过是不久前才给封的。”说到这里他又想起倚慕月,神色瞬间黯淡下去。 察觉到雨寒的心思,慧水大度地笑道:“雨寒兄弟,你不用想那么多。一会咱们对决,你一定可以很轻松地打败我的,到时候你就能够跟随主人到天城去了,就不用再做奴隶了。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了。” 听到对手的鼓励,雨寒也说着客套话:“你怎么能够给自己说泄气话?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机缘凑巧罢了。你绝对能够战胜我的,只是希望你能以后有机会时,能回到静谧城给倚家铁器带个话,他们一定以为我是自己逃走了。你告诉他们我的苦衷,我是被骗,不,应该说是被抢来的。这绝对不是我的初衷,他们一定有误会。还有,如果你去了静谧城,拜托你一定要抽空去一趟末路谷,我家就在凰山下面,你如果找不到,就去问人家雨二住哪里就行了。那里的人都知道的,你去看看我的爷爷,我离开他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你是雨二!”慧水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你就是雨二!哈哈。”他的笑声让雨寒莫名其妙,只得等他笑过之后才问原因。慧水为自己的大笑道歉着:“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雨二。”雨寒疑惑地问道:“我那么有名吗?我怎么不知道?”慧水不紧不慢地说着,似乎在回味那些有趣的传闻:“当然了,静谧城的人有几个不知道雨二这个名字。大家都说,这个家伙接连几年在集会里都没有女人要,而且还笨……我是说不够聪明,因为传闻你什么都学不会,在考试时居然十支箭都shè歪了,哈哈哈,太逗乐了,对不起。” 雨寒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跟着一起笑:“哈哈,原来如此。这人要出名也很容易嘛,想来那些十支箭都shè中的人也不会有我这么大的魅力。” 慧水笑过之后恢复了平时的表情,他严肃地请求着:“雨寒兄弟,我拜托你一件事。我不愿意死在这里。我就算死,也想死在家乡。真的,我想回到静谧城去,哪怕是在那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也可以的。你能不能求主人把我的尸体送回静谧城,能够葬在家乡的土地里就好了。哎,这个要求似乎是太唐突了,主人要求我们俩必须有一人死在这里。” 雨寒凝视着他,庄重地点头:“我答应你,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送你回家的。如果我死了,也请你用同样的办法处置我,不过请不要告诉我的爷爷,他受不了的。” “再过一会,我们就要拳脚相向了。趁着最后的时间,趁我们现在还是兄弟,让我拥抱你吧。”慧水抱住了雨寒,雨寒说道:“无论怎样,我们都是好兄弟。” 不多时,在凉棚下享用了丰盛午餐的贵族权威们重又聚集到了看台。他们懒洋洋地饮着茶,小姐们用白嫩的手指从果盘里拣出糖果,很有涵养地送进口中。这时天空中的尘雾渐渐散去,多天未见的太阳露出了脸,她的金色大手抚摸着大地,送来暖洋洋地微风。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雨寒和慧水被送上了擂台。雨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脱去了红色的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ròu,以前在田里干活时他总是luǒ露着上身。慧水依然穿着红色的衣服,他卷起袖子,扎紧了裤脚,原地小跳几下,活动着身子。 “开始!”肥熊大喝一声急忙跳下擂台,生怕伤到自己,他也见识了龙虎拳的威力。纵然一身的肥ròu可以挡一下,但是伤害是在所难免的。雨寒和慧水对站着,相互鞠了一躬,旋即动手, 雨寒一运气,脚下发疾,狂奔而上,右手提力,打出一拳。他希望尽快地结束战斗,和自己要好的人打斗,多一会就多一阵心痛。雨寒这拳威力十足,空中已经听到龙吟虎嚎之音,然而拳到之处却没有了目标。原来慧水瞧见势头不对,早就一弯腰闪开了。 雨寒接着又是几拳,可慧水的身形如此灵活,好似一条入水的鱼鳅,转眼间就躲开了攻击。但是长久躲避并不是办法,慧水脚下一转,朝向雨寒奔来。“来的好!”雨寒大喊一声,腰上使力,身子原地跃出,回身一拳。可是慧水脚一偏,拳头擦着胸襟而过。虽然这拳没有打中,但是它的力量却不可小视,震得慧水胸口一阵沉闷。 慧水不敢怠慢,身子一转,好似个陀螺,瞬间就转到了雨寒身后。只见他两手一架,从雨寒腋下伸过,夹住了他的两肘,脚下对着雨寒小腿一踹。这招对付雨寒非常有效,他被压倒在地,手被控制,动弹不得。 雨寒几番挣扎无效,他的头被压在地面,于是喘着气说道:“慧水,这是好机会,快杀了我。我怀中还有一块银币,你要记得拿走!快!杀了我!”话音刚落,慧水一手捏住他的手腕,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阵窒息,雨寒想咳嗽,喉咙里却一丁点气也出不来,他感到气闷,血液冲到了头脑,眼珠子也从眼眶中凸出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冷,好冷……”背上的慧水居然喘息起来,雨寒也觉察到他的身体变得冰冷。慧水的手一松劲,雨寒一翻身把他摔在地上。慧水似乎给冻僵了,脸色铁青,嘴唇发紫,他的右手依然捏着雨寒的手腕,似乎放不开了。雨寒用力扳开了他的手指,看到自己手腕上那圈黑线,上次他并没有能够洗掉,这是小蜻的头发,他并不知道。 现在慧水躺在地上,冷得无法动弹。雨寒蹲下身,看着地上的慧水,他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慧水已经没有力量再起身战斗了,他转动着灰黄的眼球,从冰凉的嘴里模糊地说道:“雨寒,我的兄弟,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雨寒没有动手,虽然刚才慧水也想杀他。这到底算什么规矩,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死去才算数?慧水催促他:“我的兄弟,你不要再犹豫了。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够办到心里想的事。快动手吧。” 看台上的人已经忍不住了,他们想饿狗一样胡乱地嗥叫着。他们要看到血腥的场面,不是这样的缠缠绵绵。“动手吧,如果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你的。”慧水痛苦地说着,他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雨寒伸出手,捏紧拳头,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打下去。他一横心,伸手往慧水身上一掌。只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慧水并没有在他的打击下zhà得粉碎,而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个混蛋在干什么!”肥熊对着他尖叫着。雨寒站起身,大义凛然地说道:“我送他回到他想去的地方。他活不了多久了,不一定要他死在这里。”他环视着擂台下的人,那些目瞪口呆的奴隶和瞠目结舌的小姐公子们。 终于有个贵族忍不住了,一蹦三丈高,顾不得什么高贵的身份,破口大骂道:“你!混蛋!用的什么障眼法!快把那人还回来!你们还没有决出胜负!怎么能算数!你个混蛋!魔鬼也诅咒的贱人。” 雨寒毫不在意地回视着那个人,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什么奴隶,我有自己的身份。如果有机会,我会和你一样坐在板凳上,而不是站在这里,这种充满邪恶之气的地方。我再说一遍,我赢了。如果有谁不服,就不要在那里说泄气话,请他脱去名贵的外套来和我干一场。到时候谁对谁错就很容易知晓了。” “他妈的!你以为老子不敢吗!”那人不顾小姐们的阻拦,两下扯掉身上的羊毛外套,跳进场内。他的身子也算结实的,有着宽厚的肩膀和突出的胸肌,不过那只是适合一名娇气的女人靠在上面罢了。 “格老子的,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告诉你,老子可是远近闻名的打架王。当初在学府里打过师长,在家里也天天拿下人作靶子练拳。”那人举起两只拳头在雨寒眼前挑衅地晃动着,嘴里说得更起劲了:“他妈的,还没有谁挨了我一拳不倒下的。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干得过我!格老子的,今天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知道自己的下贱身份!你妈那个贱货把你生下来就是做奴才的。哈哈哈哈……” “我要你把那些话都给我吃下去!”雨寒恼怒地说完,旋即一拳挥出。那个自持高贵的家伙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本能地用手挡,手立即就被打折了,迎面而来的第二拳就吃了个正着。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强大的力量打飞出了擂台,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啊呀!”看台上的人惊乱地叫起来:“那个家伙要造反,快杀了他!”他们的随从下人冲上台子,想要制服雨寒。“有种就来吧,我把你们都揍死!”雨寒杀意渐起,狂乱地嗥叫着。 看到这里,台下的奴隶们再也忍受不了,他们齐刷刷地跳起身。“保护雨寒兄弟!”他们叫嚷着,向那些前来捉拿雨寒的随从涌去。“你们要干什么!都给我回去!”肥熊发现势头不对,身先士卒地挡在前面,试图把愤怒的奴隶赶回去。然而这股强大的势头谁又能阻止,领头的老大华双拳齐出,一招漂亮的龙虎拳,把肥熊打趴在地。奴隶的浪潮凶猛地扑向凶神恶煞的随从下人,擂台上下乱作一团。 雨寒楞在人群中,不知所措。这时一人对他说:“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跟我走!”言毕拉住他的手飞似的跑出混乱的人群。 “你!”雨寒发觉那人就是轩辕蝴蝶,不禁失声。轩辕蝴蝶警告着:“嘘!你嫌自己惹的乱子还不够吗!快闭嘴,趁着现在人们乱作一团,跟我走。”他们绕开慌乱的贵族小姐们,上了一辆马车,驶离了现场。 第十四章 平静的行路 马车悠悠,轱辘声缠。好一派浩浩dàngdàng的车队,领头的是一辆红漆的战车,两匹战马披挂铠甲,车上笔直地站立两位战士,一位手握缰绳,另位手持尖锐的长矛。战车后面是一条由豪华四轮马车组成的长龙。那些迎风招展的旗号,还有骑在剽悍战马上随车跟随的卫兵,他们的长矛和佩剑,在阳光下向世人显示着自己的身份。 这是瑞莎的车队,他们从内城出来,沿着大道驶出了外城。车里载着医师和文臣,还有一些侍女和厨师,当然,少不了躺在柔软的椅子上的琼幻和坐在窗口的散羽。 “哈哈,瞧瞧,像我这样的游侠士浪dàng子,居然可以坐在如此豪华的马车里出去巡游。”琼幻不失时机地逗着散羽:“你得知道,以前在剑庄的时候,我也是如此的生活,甚至比现在还奢侈。可是我却无法在这种看似舒适的环境中过日子。作为一名剑士,不是在佣人的簇拥下可以提高剑术的。所以我就经常在外面游dàng。干一些所谓的打抱不平之类的事情。怎么样,散羽,你怎么看待?” 散羽并没有专心地听这位朋友的高谈阔论,他在窗前惊喜地嗅着轻润着初秋味道的空气,待到琼幻向他发问,方回答着:“嗯,你说得很有意思。你向外望望,是不是在天边有着秋日特有的追云鸟。它们总是在这种时候,在这饱含着丰收韵味的时节,在天空追逐着缥缈的云朵。我好像已经听到了它们的鸣叫,每年我都在山头等候它们的来临,因为追云鸟就是秋天的使节,它们带来了好运,不久就会有洁白的雪花来临。” “啊,我说散羽,你想的东西似乎扩展得太开了。我不大看得清楚,反正那天边的确穿梭着几个小黑点。不过我却不敢保证就是追云鸟,因为追云鸟喜爱斜着飞翔,这个我敢用脑袋跟任何人打赌,我以前在山上就经常shè下它们来填饱自己饥饿的肚子。不过说过来追云鸟的确是有感情的鸟儿,如果队伍里有一只受伤掉下来,其余的鸟不会惊散开逃命,它们会在天空里盘旋,一直在受伤的同伴上空飞翔,久久地不肯散去。这时我就抓住机会接连shè下五六只,两天的伙食就不用愁了。”琼幻懒洋洋地说着,脸上却神采飞扬,似乎为自己的作为很得意。 “琼幻,你真残忍。”散羽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不再多言。 “算了,散羽你就不用再为那些进了他肚皮的鸟儿伤心了。”坐在对面的瑞莎说道,她也有点厌烦琼幻的说法。 “得了吧,不就是吃了两只飞禽吗,熊我也杀过,别说熊了,连人我也杀过。”琼幻没有察觉到伙伴的不耐烦,依然自以为是地夸夸其谈。 瑞莎的脸色渐渐地随着琼幻无聊的话语转变,散羽虽然看不见却察觉到她的气势不对,急忙打断琼幻的谈论:“啊,我说琼幻。你既然到过了这么多的地方,是不是对每一处都很了解呢?” 琼幻大手一挥,很得意地说:“这个嘛,我不敢夸口,不过凡是我去过的地方我都清楚得很。像什么静谧城和凰山,虽然只去过一次,但是里面的道路已经是熟记于心。我敢说,要是我再进出一次,决不会迷路。” 瑞莎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么,对于漫云山中的风谷,你又有多少了解呢?”琼幻回过头来看住瑞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考住我吗?风谷虽然我没有进去过,但是曾在风谷外待了两晚。当时每天我都在山坡上,裹着厚厚的衣服,持剑而立。你以为我是在发疯对吧。才不是,我到那里是有目的的。传闻风谷中看守天目的盘桁老妖有着巨大的法力,可以考验来人,所以我想试试。” 听到这里,一直默默无闻的散羽chā嘴道:“你怎么能够胡乱给长辈加称号,她不是什么盘桁老妖,是个守谷的术士。就连师父对她都非常尊敬,不敢胡乱说的。” “哈哈哈”琼幻看到散羽的认真劲,差点把眼泪笑出来:“好的,好的,我以后不会乱说了,就尊称为盘桁大师好了。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噢,对了,本来我是想去试一试的。可是我在山上看到了有趣的事情。所以就驻足于此,接连等了两天才发现答案。” “什么事情可以让你这个浪dàng子停下匆忙的脚,居然在山坡上停留了两天。”瑞莎惊奇地询问着。琼幻却住口不言,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是看到了一个人,他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风谷,过了两天才出来。当时我认不出这个人是谁,不过现在我却知道了。”他盯住瑞莎的眼睛说道:“他就是你的父亲。” 瑞莎平静地向后微仰,靠在椅背上。隔了许久,她才说道:“别说他是我的父亲,我没有这样的长辈。过去没有过,现在也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他这个坏蛋,他害死了母亲,还如此热衷于妖术,他这个坏蛋!” 散羽谨慎地劝道:“瑞莎小姐,你不应该这么说的,也许庄主有他的苦衷。我知道返老还童的yào水喝下去是非常难受的,一般的人是不能忍受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瑞莎抹去眼角的眼泪,强打笑颜:“散羽,你不是会唱歌吗,来唱首快乐的歌吧。”琼幻抢话道:“唱歌?我也很厉害的,当初在小圣山时,我还参加了一场唱歌大赛,我可是力克群雄呀。不信,我唱给你听。” 琼幻未待他人答话,自己清清嗓子,放声高歌,只听他唱道:“曾经我以为天高地远,怀着这坦dàng的心,誓把真理寻。岂料事事摇曳,苦难风雨中才明白,坎坷道路是成长的阶梯……”调子沉闷得叫人心慌,瑞莎不得不打断他:“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位了不起的歌唱家。请你换首欢快点的曲子行不?” “好吧。”琼幻接受了听众的要求,换了一首歌:“亲爱的姑娘,我忍受着烈火的灼烧,但是真心在阻拦中越发闪亮。青草都知道我对你一片痴情,清晨的露水也被我感化,化作妖娆的烟雾。我的衷诉谁能理解,神殿的仙女也难及你的美貌,你的笑容好似神的眷顾,叫人心里亮堂堂……”瑞莎又打扰了他的兴头:“可以了,听着歌我怎么觉得好冷呀。琼幻,真是看不出来,你还会唱这种求情歌。” 散羽满面笑容地帮腔:“对哩,琼幻你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唱的。难怪瑞莎小姐会不高兴的。你应该挑选一个月圆风静的晚上,独自来到瑞莎小姐的窗前,到时候就可以尽情地展现你的歌喉了。”瑞莎嗔道:“他敢!我就把花盆砸在他的脑袋上,看他还敢不敢扰人清梦!” 琼幻知趣地住口,笑嘻嘻地调侃着散羽:“那么,既然你觉得我的歌喉不行,你就请来一首吧。你看,我唱激励人生的,你们说太沉闷,我唱一首欢快的,这位女士又嫌ròu麻。那我可就没辙了。要不,你来一首动听的。”说完就盯住散羽,虽然后者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那份咄咄逼人的气势。 散羽顶住压力,说道:“好的,我还是能够唱两首的,不过我想你听不懂。我不会唱那些爱来爱去的,即便它的词写得多么动人曲子有多么脍炙人口,也不会唱那些所谓勉励人生的歌曲,因为我觉得没有用。我们的生命道路已经由历史注定了,无论谁有多么努力,没有上天赐给他的缘分,只能是作无用功罢了。” 琼幻极富表情地拍拍自己的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瓜子,向瑞莎滑稽地眨着眼睛,说道:“嗯,也许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就用你自己认为值得一听的曲子,来一首吧。” “我正在唱,你没有感觉到吗?”散羽微笑着回过头,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笑意已经从眼皮后面投shè出来。 “什么?”琼幻惊讶地回道。 “嘘,你听!”瑞莎忽然感触到一些东西,急忙提示着。她没有指散羽,却指着车外,琼幻向外看去。 这条车队正蜿蜒于一片树林中。那些微黄的树木用它们的枝叶饱蘸着秋天的气息画出一派雅俗大作。马蹄整齐地踏在厚实的泥土道上,上面浮着一层的秋叶和残枝。车轮叽叽噜噜地响着,偶尔从几块石头上驰过,一声颠簸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单调音轨。风过之时,树叶依然和谐地歌唱着。 “你看见那片山坡没有,我以前也没有发现竟有如此的美丽。”瑞莎靠着车窗,向琼幻喃喃地说着。琼幻淡淡地说:“你没有发现是因为你没有到过这里,像这样的景致我不知见过多少次。其实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将会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那才叫美。不过我得说,雪景嘛,还是乱剑群山的美丽,当你看到那些坚挺脱俗的山峰从茫茫白色中支出,映衬着背后神圣的圣山,那才是真正的美丽,说不出来的感动。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嘘,别说了。”瑞莎向他示意,不应该在散羽面前谈这些。 “我没事的,瑞莎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要因为我而放弃属于你们自己的快乐,神会保佑你们的。”发觉两人停止了jiāo谈,散羽已经猜出大概,他友好地说着:“我没有那么容易就会被影响的。” 车队向着风谷缓缓驶去。 第十五章 无尽的缘由 “告诉我,你到底想我在这里待多久?”雨寒吃完面前丰盛的午餐,一面懒洋洋地剔牙一面质问着对面的轩辕蝴蝶:“哎,我再跟你说话。你不要回答就算了,嗨,我看你每天都给我送来这么多好吃的,八成是想把我养胖了卖ròu。只可惜呀,你打错主意了。我的ròu是酸的,没人爱吃。”雨寒兀自叽哩哇啦地瞎说,轩辕蝴蝶没有回答半句,只是默默地把垂在耳边的头发向后捋,然后收拾了桌上的杯盘,站起身,也没有看雨寒一眼就走出去了。门一关上便传来上锁的声音,雨寒恼怒地把面前的桌子一踹,这样的日子叫人太难受了。 细算来,雨寒被软禁在这间没有出路的房间里已经有好多天了。虽然每日轩辕蝴蝶都送来美味佳肴,却不肯和他多说一句话。雨寒几次想往外冲,都被她用不知名的手法禁锢在原地,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里。可是让一个人不吃不喝还能行,叫一个正常人有话没处说却是最痛苦的。 雨寒憋不住,就对着墙壁说话,那模样是个十足的疯子。“啊,我亲爱的墙壁,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今天来谈点什么呢?你知道吗,刚才我吃的那盘ròu有些咸,想来有的人放盐的时候没有注意。说句实在的,我觉得,宁愿回到矿山去吃面糊干粗活,也不愿意待在这里受罪。……” 他正说得畅快,门又开了。轩辕蝴蝶走进来,扔下一套衣服,冷冰冰地说道:“去,洗澡!”“啊哈,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洗澡干什么?难道有买主了?这衣服是送我的?还是有人把我买去之后,又得还会来,如果那样的话,我倒不如不穿。”雨寒早就想找个人说话了,于是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你烦不烦!”轩辕蝴蝶眉头微蹙,脸色泛红:“就是叫你洗个澡,犯得着说这么多吗?还在那里费什么话,快去洗澡。你自己闻闻,身上都有酸味了。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呵呵。”雨寒傻笑着:“这是男人的味道,哪个家伙如果没有汗酸味那才可怜呢?要不,你到矿场去闻闻,有谁不是这样的?” “好了,别再跟我说有关矿场的事了。”轩辕蝴蝶按着脑门,似乎想起烦心的事,她缓缓地说:“就是因为你这个猴子胡乱来,现在矿山上的奴隶都逃光了,矿场只有倒闭了。而且,因为你打伤了贵族,我还赔了一大笔。” 听了这件事,雨寒不胜惊诧:“那么,你不把我杀了,还把我养得肥肥胖胖的干什么?哇噢,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巨大的yīn谋,想要慢慢地折磨我。” “住嘴!”轩辕蝴蝶把他往外推:“少胡说!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杀了你,那我的罪过谁来惩罚?快去洗澡!臭死了!” 雨寒调皮地回头说道:“可是,你当真不心痛钱么?那么一大笔,嗯?如果你觉得钱用掉太可惜了,以后就别给我做那么可口的饭菜了,只要每天两个烧饼就够了。当然你愿意的话,可以赏我个咸鱼或者猪蹄什么的。” “用不着了。”轩辕蝴蝶严肃地说着:“因为我现在就想掐死你!”说完伸手往他一推,把雨寒推进了一个大澡盆,里面盛满了热水。雨寒爬出来,浑身湿透,他甩着脑袋,像只狗抖掉毛上的水珠。 这可把轩辕蝴蝶吓了一跳,她踹在雨寒的背上,惊叫着:“谁叫你出来的!快进去!不洗干净不准出来!”“嗨!你也进来吧!”雨寒一声喊,顺势抓住轩辕蝴蝶的脚踝,把她扯进了澡盆。 “呀啊!”轩辕蝴蝶一声惊叫,像个小姑娘似的挣扎着,妄想跳出澡盆。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雨寒的怀抱。刚才还一脸威严的样子,现在却换作楚楚可怜,她发着抖,哀求着雨寒:“求求你,让我出去吧,求求你。我很怕水的。” 如此妖娆的美女入怀,雨寒又怎能放弃,他笑着:“好呀,你认我作主人就行,那样的话,我就放了你,否则就得陪我泡死在这里了。”雨寒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唬住她,他实在是看不透为什么轩辕蝴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轩辕蝴蝶出人意料地答应了:“好的,我轩辕蝴蝶认怜雨寒作主人。求求你,主人,饶过我吧。”看到对方的作为,雨寒只得放手,轩辕蝴蝶惊乱地爬出澡盆。 “唉,你别走。”雨寒喊住想往外跑的轩辕蝴蝶:“你等等,我有些话要问你。”后者停下步子,规规矩矩地走回来,温顺地回道:“好的,主人请讲。” “你真的认我作主人?我是扯淡的。” “夜妖说话是算话的。除非你解除我的奴役身份,我是不会背叛的。” “那好吧,我问你。你是真的怕水?怎么会有这种事。”“主人,夜妖一共有十种属xìng,我是火属xìng的,是不能长时间接触水的。以前跟你在一起的冰小蜻,她是冰属xìng的。所以你会一直感到冷。”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雨寒豁然开朗,点头道:“那么你也是夜妖了,真是见鬼了。怎么我身边的都是夜妖,我还有什么办法呢?那么我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这里。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这个嘛。”轩辕蝴蝶腼腆地笑了,脸上满是妖媚之意:“我还有一些任务要完成,我必须护送主人去天城。那里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做呢。如果我不把你关起来,你一定会跑的。” 雨寒慢吞吞地说着:“你们夜妖办事果然是叫人琢磨不透,难道我对你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要如此地来折磨。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最拿手的就是睡觉罢了。再说了,我从来没有去过天城,那是涂姆人的地盘,我可不想到那些野蛮人的圈子里。我现在只想回到静谧城去,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就是了。” 轩辕蝴蝶焦急地回应着:“可是,你真的必须去。那里……” “你倒是给个十足的理由让我必须去。我去那里干什么?你可别像那些老头子说大话,什么拯救世界之类的无聊口吻,我是不会习惯的。总之,我再重申一次,绝对不去天城,如果我的腿还听我的话,它一定是往着静谧城走去。” 这些话语让轩辕蝴蝶愤怒,她豁然起身,扯掉身上潮湿的衣物,光着身子站在雨寒面前。她的举动让雨寒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怜雨寒!我的主人,不要低下头去。你看着我,在你面前的这幅身躯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轩辕蝴蝶了,因为这十年来,无数的人曾经践踏在上面,那些肮脏的男人狂乱地亲吻着,疯狂地散发着恶心的汗臭,把滚烫的种子撒满我的全身。这种痛苦是任何一个夜妖都无法忍受的。你以为我是在作乐吗?是的,我承认是曾经迷恋过**,可是我毕竟还是一个夜妖,一名术士。当初承担这份任务就是为了你!难道我们所作所为的还不够感动你吗?你还要怎样才会清醒!不光是我,还有我们的公主,她被封印了十年,也是为了重建造夜妖王国。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说无所谓。如果你不完成历史教给你的事,不论是静谧城还是末路谷,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主人,希望我的这些话你都听进去了。” 雨寒呆滞地沉默片刻,咽口口水,说道:“轩辕蝴蝶,你能不能转个身让我瞧瞧。你的屁股和大腿生得真漂亮。”他并没有如愿以偿,轩辕蝴蝶拾起衣物遮住光滑的身子,摇着头:“现在还不行,主人。我怕你会忍不住,让我再多作几天夜妖吧。” 雨寒拍拍脑袋,有所指地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无论怎样我只有跟着你去一趟天城,去完成你们所谓的事情,你才会放我走对吧。这么说来也可以,到时候我去妖幻蛊城找到小蜻,把她抱回家,爷爷一定会很高兴的。好吧,那我就去吧。不就是天城嘛,再可怕的地方我也敢去。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样就对了,主人我真为你高兴。”轩辕蝴蝶赞许地点头:“只要你决定去就可以了,别的我会安排的。你只管坐上马车前往天城就行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必须得说清楚。不然我就不去了!”雨寒忽然一脸严肃地说道。 “什么?”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你跟我说话的口气好像我还是你的奴隶似的。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出你对我这个主人的敬畏。到底是谁对谁发号施令?” 轩辕蝴蝶凑上头,笑道:“这个嘛,在外面你仍然是受我管制的。如果没有我在这里护着你那就麻烦了。不过你只要知道我听你的命令就可以了。这样也方便以后在天城里做事。” “噢,随你便吧。反正我也没有把这事当真。你去吧。别忙,我觉得这水好冷呀,你再加点热水来,我要好好泡个澡。” 轩辕蝴蝶从盆边走过,顺手把手腕浸入水中,强大的法力让盆中的水差点沸腾,雨寒惨叫一声从里面蹦出来。“嘻嘻。”轩辕蝴蝶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十六章 神的考验 (一) 风声萧萧,秋叶瑟瑟。一纵车龙马队停在风谷外,忠诚的卫兵骑在战马上在谷口围成半圆,以防有外人入内。琼幻从车上最先下来,接着是扶着散羽的瑞莎。在他们面前呈现的是另一派景色。俗话说观山不如进山,对于风谷也是一样,从外面看去只是一座笼罩在暗绿色中的山谷罢了,但是当你置身于此时,才会真正明白风谷的含意。那携带着凉意的秋风从谷口徐徐灌入,纵然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衣,却仍感到不解的冰凉。倘若没有看见四周顽强的灌木丛,一定会以为在这种地方只剩下了毫无生气的石头和风沙。 瑞莎传达下命令,士兵们在谷口安营扎寨。她带着两个贴身的侍女先走进了风谷,琼幻目送着她们,直到她们洁白的裙子消失在蔓延的草藤后。这时散羽说话了:“琼幻,你说你曾经来过风谷,只是没有进去。现在站在谷口,恐怕会有别样的感觉吧?” “我想你说的对,如今我是有不一样的感受。没想到站在谷口会有这么大的风,简直叫人无法忍受。若不是我从小饱受风霜雨雪的考验,也怕要在这里冷得藏头缩尾哩。哼哼,若是那些细皮嫩ròu的小姐公子们,那不叫苦才怪了。”琼幻颇有感触地回答着。 散羽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故意调侃他:“话可不能这么说呀,琼幻。你看人家瑞莎小姐,她的地位可比任何大家闺秀都高贵。她不是也义无反顾地陪同我们来了,人家女孩子还没有叫嚷一声冷,你怎么能这么敏感呢?” 琼幻道:“那可不是,瑞莎就是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对于她我可真是没辙了,有什么办法呢?这块粘手的油,真是甩都甩不掉!不管我用什么法子气她,她都是无动于衷。唉,干我们这一行的,我是指做游侠剑士,最怕的就是痴情的女子。要做一个有本事的人,就应该放弃一些无聊的东西。你说是吧?” “对于这方面的蹊跷,我可是一窍不通。”散羽一语双关地回答着:“你也该知道,在我们静谧城,男女之间的情爱可是头等严肃重要的事情,那是受神指使的。爱神是一个十足聪明的小姑娘,她总是一相情愿地把男孩和女孩拉入一起。至于结果如何,就得看双方自己了。” “我想你说的对。散羽,很多东西虽然你没有涉足,但是作为局外人你却能把事情说到点子上。既然传说盘桁大师有本领来处理人心中的矛盾,那我一定要问问她。” 周围的兵士下人走来走去,忙着搭帐篷,从车上卸物件。 过了不多久,瑞莎兴冲冲地跑出来,老大远就对着散羽和琼幻呼喊:“哎,可以了!盘桁大师已经同意了。”她跑近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散羽说:“我已经告诉她了,大师同意了。只要去接受考验就行了。” “你不是庄主的女儿吗,现在还是山庄里管事的人,为什么还要接受什么考验?直接命令她就行了。”琼幻不解地问。 散羽帮瑞莎回答了:“这事才没有那么简单。盘桁大师是负责守护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的术士,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接受天目的指令。既然是上天要求我经受测验,我是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瑞莎接口道:“是的,无论是谁要进入谷内都必须通过考验才行。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明,自从盘桁大师接管天目以后这六十多年,只有一个人通过了考验的。好像难度非常大。” 琼幻好奇地chā话道:“只有一个人?那么是谁呢?” 瑞莎耸耸肩:“不清楚。” 散羽说道:“当初我的师父,也就是上一届的引圣师,他老人家也没能通过大师的考验。至于那个通过了考验的人是谁,我倒是有所耳闻,以后再告诉你们吧。” 瑞莎一撇嘴,扶住散羽道:“咱们节约时间吧,现在就进去。散羽你可得小心点,里面的路不好走。” 三人撇开周围一团忙碌的人,经直地进入了山谷。 这是一片孤独的地方,茂盛的野草和灌木丛,以及伸出无数手指的藤蔓无不在说明它们的寂寥。地上不知铺了多少层的落叶,有的只是刚刚转黄,有的却只剩下脉络,每一种样式都代表着春秋的一次轮回。 “散羽,小心一点,路可不好走”瑞莎一路上多次提醒着他,可是散羽却非常的兴奋,他只要一踏进大自然的怀抱就会由衷地感到愉快。 他们来到了一座由灰石搭建而成的礼堂,先进去的两个侍女正垂手而立在门外。这座礼堂比不得凰山中散羽熟悉的那座,它没有显现出一点生气,仿佛和周围的萧条混为一色。 “你能想像这种地方会有人住了几十年。而且还是孤身一人。”琼幻大声地嚷嚷,极为失望,他本来还幻想着那位大师应该住在一座洁净的小楼里。 瑞莎谨慎地说道:“你小心点说话,盘桁大师可是什么都会知道的。无论谁都很尊重她。”琼幻道:“我又没有乱说,这里除了草叶什么吃的都没有,她该不会也和我一样,没吃的就shè两只鸟烤着吃吧?”“你胡说!” “你们不要闹了,我好像听见大师的声音了。”散羽忽然打断了二人的争论。瑞莎和琼幻收声聆听,可是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草叶的沙沙声。“什么?你听到了什么?”瑞莎不解地问道。 散羽回答着:“她说,请那个背着剑又如此自负的家伙先进来。” “背着剑又什么什么的家伙,难道是指我?除了背着剑是形容对了,其他的有待斟酌。”琼幻犹疑地反问着:“那么,那位没有背剑又毫不自负的家伙真的是请我先进去吗?” “幻哥!不要任xìng!” 礼堂里没有丁点声响,枯藤编织成的门却缓缓打开了,仿佛是在回答琼幻的问话。“幻哥,大师真的在请你进去。不要磨蹭了,快点去吧。只要能够通过考验,她就会为散羽医治眼睛的。哎,注意语气,别惹她生气。”瑞莎再三地嘱咐着,琼幻却朗声说:“不用你多说了,我一定对答如流的,有什么能够难倒我?”说完就大步走近了礼堂,门又缓缓合上,把两个焦急的人留在外面。 礼堂里面一片黑暗,如果有人认为这种礼堂应该是千疮百孔,里面得遍布星星点点的阳光,那么他就大错特错。堂内非但一团漆黑,还冷得不得了。琼幻不禁打个寒颤,壮起胆子摸索着往前走,一面高声问道:“哎!有人能够给个亮吗?有人吗?盘桁术士,你在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该死的,这个家伙生活比我还清苦,连一碗灯油都舍不得买。”他暗暗骂着。 “你在骂谁!”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那你是谁?”琼幻反问着,那个声音听来分明是个男的。 “你马上就会看到。”话音刚落,周围亮堂起来。这时琼幻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荒漠中,只有燃烧着的太阳和天地一色的昏黄。在他面前有一个人,一身披挂骑在一匹乌黑的战马上。惹眼的是他银色的盔甲和雪亮的长qiāng。 琼幻两手jiāo胸,高声喝问着:“来者是谁!且不管你是使用什么妖术把我送到这个鬼地方。你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盘桁术士?为什么一身戎装,这就是你迎接客人的方式吗?” “我不是盘桁术士。她就在后面,如果你想见到她,就得从我的身上踏过去!”那人毫不客气地说着:“你出剑吧。” 琼幻没有说话,右手缓缓地移向身后,握住了剑柄。对付盔甲兵,他有的是方法,可以从头盔与胸甲之间进攻,纵然那里保护重重,却是没有能力抵挡住一剑。可是琼幻没有出手,他依然站立在原地,冷冷地注视着对方。 那人两腿将马背一夹,挺qiāng冲上来。一杆银亮的qiāng头如疾风般,转眼就杀到眼前。琼幻没有让步,反手出剑,顺住qiāng头一拨将劲力挑开,紧接着一蹲身,那匹战马就从头顶跃过。来人勒住马,回身扫出一qiāng,琼幻往后一仰,qiāng尖正好从喉尖划过,拉出一道血口子。 琼幻踉跄两步,退出对方的攻击范围。举手喝道:“勇士,且慢!你一直戴着面罩,我看不清你的面貌。如果你能够摘下头盔,让我知道自己是在和谁jiāo战,那我才会和你真正地大战一场!否则就算你把我戳千百个窟窿我也绝不会还手的。这是我们剑士的规矩!” “好吧,就让你知道是谁杀了你!”那人恶狠狠地回答,伸手摘掉头盔扔在地上。只看见他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宽大的下颚。原来是庄主,那个返老还童的家伙。 琼幻笑道:“传说中最会使dú的独秀山庄庄主,居然会使用兵刃向我叫战。是你自己想这么做还是盘桁术士命令你的。” “你个懦夫!少费话!接招!”庄主两手把长qiāng耍得天衣无缝,四面八方只有银光,分不出qiāng的路线。琼幻皱眉,站着没动。只见庄主的qiāng舞出的不再是圆润的曲线,从那里面出现了攻击xìng的挺刺,步步逼近。 然而庄主的错误在于,qiāng在马上要对付步兵却比不得大刀。琼幻早已看出破绽,刹那间出剑,冲进了漫天飞舞的qiāng花之间。 琼幻不会傻到用剑刃去硬碰qiāng头,他只是用剑身击开近身的攻击,然后渐渐地靠近庄主。现在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伸手可及,长qiāng似乎起不了作用。琼幻终于劈出一剑,劲力足以开山裂石,直取庄主的头颅。 眼看来势不对,庄主收qiāng一挡,顺势翻身下马,他倒是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可怜身下坐骑被活活斩作两半。庄主怒喝一声,抛开长qiāng,抽出佩剑,准备和对方决一死战。 第十六章 神的考验 (二) “你放弃吧,和我比剑你是必输无疑。如果使用最拿手的,也许还可以和我拼上一阵。”琼幻大言不惭地说:“你虽然是我的长辈,但是在战场上我是不会留情的。刀剑无情,你是知道的。” “那又怎样,既然我答应了大师,只是用兵刃与你挑战。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用dú的。还有一点你得知道,我的剑法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糟糕。”庄主说完不再给过多的提示,足下发力,直冲上去。一柄剑在他的手里好似一条穿梭的银蛇,虽然看来剑势软绵绵无力,却是柔中有刚。 琼幻果然大意了,没想到对方的剑术并不在自己之下。他小时候在习剑时就已经知道,欧罗巴剑庄的剑法是疾中有细,jiāo战的对手常常被快得眼花缭乱的剑法弄得手忙脚乱,可是这种剑法却有着致命的弱点,如果遇到以慢牵制快的对手,就会找不到进攻的法子。 现在琼幻的额上已经渗出细汗,在剑上他竟然占不到星点的优势。这真是怪事,他莫名其妙地被要求先进入礼堂,又莫名其妙地来到这片不毛之地和庄主jiāo战。越是这么想他就越着急,逐渐乱了手法,好几次庄主的剑尖几乎抵及他的肌肤才被拦住。 “你放弃吧!”庄主不失时机地把话还给了他:“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欺侮吗?怎么说我都大你几十岁,无论从哪些方面来看,我都比你优越。你趁早认输好了。” 琼幻后退几步,顺手把长剑chā在地上,喘息着:“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的头脑里却找不到投降或者认输的词语!” “你那是什么意思,怎么扔开了兵器?难倒想束手待毙?把剑拔出来,就是死也要给我个样子看!”庄主愤怒地喝斥着,这时才叫人从这个年轻的身体上看到应有的威严。 琼幻微笑着摇头,把剑chā回背后,两手jiāo胸,说道:“你凭什么命令我?在战场上无论是王孙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大家都是平等的。因为死亡的大门对谁都会无偿地敞开。你不是想取我xìng命吗?有本事就来拿吧!” “少说大话!你们的剑术也不过如此,看我砍下你的脑袋,拿命来!”庄主移动两步,见对方没有反应,毫不犹豫地一剑劈下。 一道闪光,一圈血雾。 “这是什么招?” “没有招数,只是拔剑罢了,我练了五年。” 庄主不再言语,膝下一软,倒在琼幻脚边,鲜血潺潺地从脖上裂痕流出。 刹那间,天旋地转,火辣的太阳和无垠的大漠都消失了。待一切平静后,琼幻发现自己回到了礼堂里。不同的是,堂内灯火辉煌,羊毛的壁毯和碧玉的地砖。“这也是幻化的吧?”他自问着,抬头看到殿堂之上,一名瘦小的黑袍术师站在一团蓝色的火焰旁。 “你就是盘桁大师?”琼幻小心地问着。 那个术士用着低沉的声音回答:“你认为我是,我就是了。如果你认为我不是,那我就不是。” 琼幻高声说道:“我已经通过了你的考验,请你兑现诺言。用天目为散羽医治吧。” “我什么时候考验过你?”盘桁术士出人意料地说着。 “那么刚才,我和庄主jiāo手,还不算考验!”琼幻恼怒地喊叫着。 盘桁术士道:“你并没有和任何人jiāo手。如果不信就看看自己的兵器,上面没有一滴血迹。” “可是,可是,我明明和他打了一架,我还打赢了。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只是在心里构思了这一场战斗罢了,因为你总是在幻想着和他决一雌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建造的,无所谓输赢考验。来到我这里,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把恶念保留在心中。” “那又怎样!就算我是这样想过,又能说明什么?如果真的打一场,我绝不会输给他的。只是杀了他不太好,至少我觉得对瑞莎不好。” 盘桁大师平淡地说道:“你说得有理。可是别人真的会和你比试吗?你以为人人都会像你那样整日在外面闲晃?请记住,对于一个人,眼睛看到的东西是不算数的。你的肤浅正好在这里。” “我想你说得对,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些忠实的劝告,现在我根本听不进去。倘若你说的刚才的幻象算不得考验,请你给出真正的题目吧。我一定会通过的,这没什么难度。” 盘桁大师携带着倦音说道:“并不是我要考验谁,无论谁如果他获得天目的力量,那将会不可一世所向披靡。难道我能够让任何怀有邪念的人得到神的眷顾吗?我不需要再对你做过多的验视,对于你我已经了然于怀。去请你的朋友进来吧。到底通不通得过神的考验还得看他自己。” 琼幻老老实实地向着上方行个礼,转身离去。 看到琼幻一脸愁容地走出来,瑞莎关切地问道:“怎样?大师的考验你通过了吗?她愿意医治散羽吗?” “我不知道,她也没有说明。只是叫散羽自己进去。”琼幻一脸无奈地说着,看到瑞莎失望的眼神,慌忙补充道:“我已经尽力了!真的。” 沉默的散羽劝道:“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应付的。如果是上天注定了我要失明一辈子,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他轻轻推开了一直搀扶自己的瑞莎,握着法杖,小心地往那方向走去。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引导他。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一直在亲切地提醒着他:“往前走,上阶梯……”在他的提示下,散羽成功地走进了礼堂中心。他惊喜地嗅着四周的芳草气息,这是那种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的室内野草。 “你就是云散羽吧,这一届的引圣师。”盘桁大师询问他。 “是的,我就是云散羽,可是长老并没有封给我那个称号。我仍是引圣师的徒弟。”散羽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不用你告诉我对错,没有什么我看不见的。历史就已经注定将由你来主持下一届祭祀,你不用多言。你来这里的目的我非常清楚。你的朋友瑞莎小姐曾多次派人来请求我,叫我用天目来为你医治。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是的。天目的力量我早有所耳闻。但是我并不奢望可以得到天目的医治。现在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还有朋友在身边,还能够清晰地感受天地的美妙。这就已经足够了。” “话说得很动听,虽然你再三提及不用恢复视觉也能好好地过下去。可是你的内心里却在挣扎,你还是巴望着奇迹的出现,我说的没错吧?”大师一针见血地指出。 散羽不敢否认,回答道:“没错,的确是这样的。我学习法术就希望能够拯救苦难中的人类。现在双眼失明,的确造成了不少的麻烦。我还是希望能够恢复视觉的。我不敢欺骗你,以上句句属实。” 盘桁大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你的法术没有实际xìng的进展吗?因为你的眼光放不开,你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却不能够考虑到更多的东西,这就是原因。要作成一番事业,决不是缠绵在儿女私情上就可以的。你明白吗?” 散羽没有回答,他在思索着,自己对哪个女孩动过情,但是他找不到答案。大师接着说:“你也许不服我的说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可是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天目大人已经答应了赐给你永恒的力量。你上来,把手伸进这个火焰中。” 散羽谢过之后,颤巍巍地走上去,他感到面前有一团热浪在燃烧,于是把手缓缓地伸过去。一线冰凉的感觉从手指开始,向身体迅速地爬行,遍布了全身,好像一团雾气把人整个罩入。 散羽有了重生的感觉,他缓慢地睁开眼,这么多天,首次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他惊喜地注视着眼前的东西,那些平常的桌子和墙壁,现在看来却如此地可人。 “天目大人已经恢复了你的视觉,他还赐给你了新的力量。你可以看到过去的事情。但是你将会看到不想见到的东西。你反悔吗?”盘桁大师奇怪地问道。 “什么反悔?我向来认为自己对得起做过的任何事情,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散羽斩钉截铁地回答着。 “是吗?你试着看看,你还记得达吉吗?那个需要医治的女孩子。” “当然记得,我已经为了她找到千玉果。她有什么问题吗?” 盘桁大师冰冷的语气携带了浅浅的嘲弄:“她当然有问题,她死了。” “这不可能!” 盘桁大师没有说话,伸手指向远方。散羽怀疑地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那是一块墙壁。然而他看到的并不是晦涩的砖瓦,他的视线神奇地穿越了墙壁,他浮掠过郁郁葱葱的漫云山,看见了独秀山庄,透过厚厚的城墙。随后是蜿蜒的城道和匆忙的行人,接着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破落胡同,最后是井与她妹妹藏身的房间。 他看到了达吉,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正安静地躺在地上,薄薄的嘴唇紧闭着,两只眼睛无神地睁着,望向天花板。她的脸依然是一片苍白,没有一丁点血色。明眼人看到这里都会明白这个可怜的女孩已前往了神的殿堂。她短暂的一生留给她的将是无尽的痛苦和回忆。 散羽终于明白达吉已经死去了,不禁倒抽一口气,不解地讷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是你害死她的。虽然你是想救她,可是你太自信了。”盘桁大师一字一句地说着。 第十六章 神的考验 (三)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千玉果保肝,这,这怎么会有错!”散羽痛苦地*着:“不会有错的,一定是用千玉果。不会错的。”他疑惑地看着盘桁大师,希望她能够给予答案,不过他更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盘桁大师走上前,她的白发从头上垂下,她的声音依然是平静:“千玉果是没错的,但是你太大意了。你再看看,你那好心的朋友做了什么?” 散羽抬起头,他看见琼幻小心翼翼地把面包掰成碎片泡进汤瓮中,然后用汤勺一点一点地喂达吉。“啊!”散羽一声惊叫,他什么都记起了:“那是,甲鱼汤!没错,就是那个汤!我真傻!啊,我太傻了!”他悲痛地跪在地上,两眼朦胧了。 “明知道是肝有坏死,为什么还给她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盘桁大师的话语仿佛是不经意地说出,没有丁点语气,却最让人心寒。 “是的,肝坏死不能吃这种油腻的东西,没错。”散羽哽噎着重复:“不能吃,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以为自己一定,一定可以医好达吉的,我太自信了……” “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这种力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驾驭的。世间多数的人都自以为是,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看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悠然自得过于自负。而你现在得到了天目大人的照顾,就得明白自己有的行为是何等的荒谬可笑。” 散羽跪倒在地长久不言,突然一吐气抓住法杖跳起身,换了个人似的,一脸轻松地说道:“你的话我都明白了,对于这件事我非常抱歉,但是人死是不能复生。在以后我会规矩自己的行为,这样才能做好一个引圣师份内的事务。” 盘桁大师无声地笑了,道:“很好,我还以为你会放声大哭一场。既然你想通了,我就可以放心了。现在还有一件事你得知晓,十年前这里的一幕。看完之后就会明白一切的。” 散羽遵命后跪坐下,他轻轻闭上眼睛。他的感触穿越了时间的界限,来到了十年前的礼堂。依然是灰石树藤的礼堂,依然是燃烧的蓝色火焰,依然是一身黑袍的盘桁大师。只是跪在前面的不再是散羽,而是一名威严的老者,花白须发,穿着庄重的长衣。 堂内灯光昏暗,只听见外面的阵阵风声。老者安详地坐在地上,他的眼睛闭着,两只遍布青筋的大手虔诚地握在一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谁也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盘桁大师安安静静地站在天目的旁边,注视着身下的人。许久,那老者才徐徐说道:“我想明白了。”大师问道:“如何想通了?” “千年的岁月,从这条路上走过的人何其多,留下作为的又有多少?不过是过眼烟云,只有天目大人停驻在这里,他看到了千年来的世事变更,他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盘桁大师平淡地说:“你的说法仍然很牵强,天目大人虽然可以给出正确的决定,但是这么多年来又有多少人听从了他的指引。虽然天目大人没有chā手,但是人世间也建设得很好。请说明白你的想法。” “我没有太多地去考虑过,也许我不适合做太高深的探究,可是未来的目标却是如此的明确,我愿意忍受一切痛苦去达到要求。” “这件事情不会象你想的那么简单。做这件事也许不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声誉,也许还会剥夺你最爱的东西,你可得考虑清楚。” 老者大义凛然地朗声说:“我没有什么挂牵的,现在战火烧近,我无时不刻在为山庄考虑。我从父亲手中接管了山庄,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寻求着好的方法去管理,期望着把她建设得更加美好。可是天目大人却展示出人xìng可怕之处。没想到涂姆人是这样的丧心病狂。他们居然肆意地使用妖法,我也要他们尝尝苦处。” 盘桁大师看到庄主的坚毅,微微点头,说:“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这件事没有别的方法。你只有忍气吞声十年,待下一届引圣师到来山庄时,就是你反击的好时候。我这里有恢复年青颜容的yào水,你必须不间断地喝上十年。但是你得作好准备,那时候就没有多少人认识你了。” “我愿意接受一切痛苦,只要还能保存伊青族和圣女,做什么都可以。” 时间飞速地流动,散羽看见包围在山庄外城的涂姆大军,他们牵带着妖兽,挥舞着雪亮的兵刃,挑衅地喊叫着。内城礼堂里,将军武士全身武装,再三向庄主请求迎战,这些忠诚的卫士不停地请示着一脸漠然的庄主,他们把头在地上磕出了鲜血,可是庄主就是不肯答应。 然而庄主却和涂姆人谈判,表示愿意臣服于天城。随后山庄城门大开,涂姆人进来了,他们抢掠一番,并没有烧杀。庄内怨声载道,庄主却充耳不闻,谁也不明白昔日威严的庄主怎么变成这幅懦弱的模样。 在一个昏暗的晚上,一名美丽的fù女从城楼上跳下,像一支翩翩的蝴蝶。这就是瑞莎的母亲,人们以为她愤然的殉节会唤醒愚昧的庄主,可是庄主不改昔日,胡乱地找了一个替死鬼杀了,依然对涂姆人卑躬屈膝。 人们绝望了,在他们眼里,庄主已经成了一个愚钝丧失情感的家伙。但是散羽看见,庄主把自己留在房内默默地流泪,豆大的泪珠从饱经风霜的脸上滚落。 战争过后,涂姆人从山庄里退出,在山庄到欧罗巴剑庄的大路上驻军。从那以后,庄主每六十天都前往风谷饮用yào水,人就变得面目全非。得到年青身体的庄主在山庄内肆意胡为,瑞莎理所当然地掌管着山庄里全部事务。对于这些事务庄主从不过问,只是特别地关照军队的建设,一再地提醒瑞莎要加强军队的训练。 看到这里,散羽豁然醒悟,他明白了,战争不会再遥远了。以前师父曾警告他说,不要被现在表面的和平迷惑了,历史就已经注定了和涂姆人的战斗是不会完结的。 “现在你明白了吧。”盘桁大师道:“你身上的担子还很沉重,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你去慢慢思考了。天目大人赐给你的力量有着非凡的魔力,在以后你会发现它的用途。我可以再告诉你,你应该和朋友尽快赶往欧罗巴剑庄,战争快要开始了。” 散羽问道:“你是说,庄主向涂姆驻军发动进攻,将会引发新一场的全面战争?那么就会有很多死伤的,如果他打消掉这个念头,应该可以避免吧?” “愚蠢!”盘桁大师怒叱着:“你以为那么简单!涂姆人为什么要在这里驻军,就是为了今后找到时机可以马上攻打下剑庄,如果让他们占领了欧罗巴剑庄,他们会毁掉圣山的。假如毁掉了圣山,伊青族将不会再有胜算!现在琼鹫末已经快要咽气,他儿子琼幻又常年游dàng在外,正是危机之时。庄主之所以主动出击,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你们足够时间回到剑庄加强防御工事。” 散羽道:“可是如果将来涂姆人大举进攻剑庄,又如何能防?他们是一股铁打的洪流,几乎无可抵挡。” “这个你不用担忧,未来的事情由天决定。不过现在确实是最紧要的关头,夜妖公主正在前往妖幻蛊城的路上,只要她点燃灵石,我们就有帮手了。到时候你的朋友将圣女送回剑庄,你完成祭祀,其余的就jiāo给神好了。” 散羽低头道:“你说的是雨寒?要他平安地护送圣女到达圣山。可是这个任务对于他来说,是否过于深重?” “一切都是历史注定的,由他去吧。”盘桁大师叹息着:“我不留你了,你走之前别忘了告诉瑞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误会自己的父亲。还有,顺便把降魔剑给琼幻,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她递给散羽一把血红的铁剑,便背过身去不再多说。 散羽恭恭敬敬地鞠上一躬,安静地离去。 走出昏暗的礼堂,散羽不禁一阵眩晕,经过这么多天的黑暗生活,现在印入眼帘中的草木是那么可爱,就连呼啸的风声在秋叶的飞舞中也显得格外贴切。 瑞莎和琼幻看见他走出来,更高兴的是看见他睁着两只迷人的眼睛,一切都已经说明了。三人站在一起,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散羽微笑着注视着面前的两位朋友,他看着琼幻背上熟悉的长剑,又细细地看着瑞莎泛红的面庞和随风飘扬的满头青丝。 最后还是瑞莎先开口:“你,大师真的给你医好了!看得清楚吗。”散羽笑着回答:“当然了,就像你看我那样清清楚楚。以前光是听见瑞莎小姐的声音就觉得一定是个有着迷人笑容的漂亮女孩,今天一见,比我想像的还漂亮哩。” 听到散羽的夸奖,瑞莎不禁想起那日在房内捉弄散羽,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散羽的微翘的嘴唇,笑笑没有回话。 琼幻大咧咧地说道:“好了好了,这下我总算是放心了。老弟,以后我再也不敢让你一个人办任何事了。我是说,你干什么我都陪着你,万一你再受伤了,恐怕咱们这位只知道傻笑的小姐又得忙成一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向瑞莎使眼色,后者一笑了之。 瑞莎说道:“咱们走吧,我已经打发侍女先回去安排饮食了,现在走回去正好呢。哎,对了散羽,你怎么拖着这么一柄铁剑?” “噢,这是……”散羽刚要说是给琼幻的,却忽地一改口:“这是以后有用的,盘桁大师给我的。”他小心地一瞥琼幻,心道:现在还不能给他,他要是拿着去和庄主比武就麻烦了,还是再等等好了。 第十七章 战争的味道 (一) “你不要磨磨蹭蹭的了,有什么就告诉我。我这个人虽然很笨,但是关键时刻却总能够化险为夷,至少我站在路口还能找到往哪个方向前进。”雨寒看见轩辕蝴蝶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耐烦地启发她:“好吧,既然你现在不想说,就让我来猜猜好了。” 轩辕蝴蝶满面笑意,道:“好呀,你就猜猜吧,看看你能不能猜中。” 雨寒开始猜测:“嗯,你现在没钱用了!所以担忧得不得了。”轩辕蝴蝶哧的一声笑道:“吓,我现在的钱足够我俩用上几辈子。你就是天天吃生猛海鲜,我也供得起。”雨寒接着说道:“那么就是,你在后悔认我作主人了。哈哈,你们这些女孩子就喜欢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壮实男人,可惜我不是。” 轩辕蝴蝶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难道我们夜妖会像你们人类那样恬不知耻地违背诺言吗?你放心好了,我绝对没有一丁点不如意的想法。再试一次。”雨寒想了一会,说道:“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了。你每几十天就会有这么一次身心的反应,嗯?不明白,就是说你来经红了。” 轩辕蝴蝶含怒的眼睛死死盯住雨寒,斥道:“你还是不改野xìng,我已经告诉你多少次了!我现在是夜妖了,不再是愚蠢的人类,你不要用看人的眼光来看我。你就怎么想不到正道的地方上去?” 雨寒却不理会她的愤怒,调侃道:“怎么你没有经红,不会吧,让我来帮你检查一下好了。”轩辕蝴蝶伸手往他额头上一点,笑骂道:“没个正经!算了,叫你猜没有好结果的,我告诉你,现在你在这里把身子也调养地得差不多了,我们不应该再拖延时间了,得动身去天城了。” 雨寒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不过你得把行程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可不想被稀里糊涂地牵着鼻子走来走去。这段日子,你只是说我得去完成任务,可是到底是什么任务我却毫不知情。拜托你,务必要给我说清楚,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轩辕蝴蝶闭着眼思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片刻,一叹息,道:“本来这里面的缘由就微妙得谁也搞不清。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有人预言了今日的一切。他说在十年后会有一位名字叫做怜雨寒的伊青族青年来完成护送圣女的任务。” “等等,我听糊涂了,莫非那个高人所指的就是我?别忙,你说什么来着?护送圣女!已经十几年没有选圣女了,又哪里来的圣女?” 轩辕蝴蝶眉头微蹙,柔声道:“别打断我的话好吗,你容我慢慢说好了。其实最清楚这件事的是公主冰小蜻,她什么也没有给你讲吗?噢,我明白了,她怕吓着你了。你应该还记得十年前的战争吧,它的起因就是因为上一届的祭祀没有完成……” 雨寒chā口道:“这我知道,圣女中途逃跑了,她去和欧罗巴剑庄的庄主结婚了。这件事惹怒了涂姆人,后来就发动了对伊青族人的屠杀。” “嗯,大致是那样的。”轩辕蝴蝶赞许地说:“后来因为圣女的自杀才使涂姆人罢休,可是在那之前她就已经指定了下一届圣女。所以,也就是说,这一次一定要完成祭祀。” “原来如此,那么你告诉我,圣女在哪?我们去把她找到,再带她去圣山就行了。要是她敢不去,我就把她绑了,跟几个烧饼一起捆在麻袋里拖着去。哼哼。”雨寒豪爽地说着。 “喂,你傻了?对神的祭祀岂是儿戏!当初这个小女孩被秘密送往天城,就是希望可以躲过一劫,在将来完成祭祀。可是圣女一死,就没有人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雨寒摇头晃脑地问:“你是想说明什么东西?”轩辕蝴蝶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你想想,这个女孩十年来都在天城生活,受的是涂姆人的教育,你忽然告诉她,要她付出生命去完成伊青族的祭祀,她会答应吗?” 雨寒眼珠一转,道:“可惜,我没有去过欧罗巴剑庄,否则只要见到她人,就可以立马把她传送到剑庄了。到时候在剑庄对她软硬兼施,由不得她不从。可是现在只能在天城去说服她,的确很麻烦。” “你总算想明白了,还不算愚蠢嘛。”轩辕蝴蝶笑道:“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准备了,咱们去天城,恐怕得待上好一阵哩。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譬如什么食物,我好多买一些。” 雨寒同意道:“嗯,你就赶快准备吧,这些方面还是听你的好了。至于我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这个嘛,就买几盒酸梅吧。鬼知道怎么回事,我越来越想吃这玩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雨寒就和轩辕蝴蝶忙着置备东西要赶往天城。对于圣女在哪里,轩辕蝴蝶倒是胸有成竹,雨寒却是摸不着头脑,他想到时候再说吧,涂姆人也不见得就是那么凶残成xìng。 我们放过雨寒不去看他,回过头来看看散羽和他的朋友们。 在风谷耽搁了一夜,长长的车队再次浩浩dàngdàng地回到独秀山庄。城里却闹得翻云覆雨。一众男女老少簇拥在街道上欢呼,成千只手在狂乱地挥舞,人们在喊叫:“呜啦!万岁!” “他们在干什么?”琼幻不解地问道:“真是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空前地聚集了这么多人来庆贺。瑞莎,该不是你有下达什么命令吧?” 瑞莎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三人好奇地挤在窗口,探出脑袋探望。成群的人拥挤着大道,车马几乎无法前行。 一个跑在车外戴顶破布帽的老头子,一面跟随人流挥舞着干瘦的手臂,一面扯着沙哑的嗓门喊着:“好呀!就是这样,给狗日的厉害看看!” 散羽探出身子问道:“老大爷,有什么高兴事发生了?”老头子没有正视他,依然往前跑着,嘴里喊着:“好样的!给狗日的厉害看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看见对方没有理睬,散羽只好问后面的一个fù女:“大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那个面颊肥硕的fù女喘吁吁地回答着:“嗯啊,今天早上有两个涂姆兵又来抢钱财。这次他们可没有得逞了,我们的救星回来了!你猜是谁?庄主!庄主回来了!这两个家伙被抓去广场了,要打鞭子哩!” 散羽缩回身子,向琼幻和瑞莎解释道:“看来,有件事我不得不给你们说明了。事情比我想的进展快。”他微微停顿,这时由于外面的人推掇,车厢晃了一下。散羽接着说:“其实这次,盘桁大师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瑞莎小姐,你必须得知道,你的父亲这么多年来都在隐瞒一件事,虽然他看来迟钝愚昧,可是那都是装出来的。一切的忍耐都是为了现在,瑞莎小姐,你应该体谅他,他老人家真的不简单。为了今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被大众抛弃,面对爱妻的离逝,改头换面地熬过了这十年。” 瑞莎睁圆双眼,粉唇微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琼幻也楞在椅子上,老半天才咳嗽一声,道:“你说的是真的?他有那么伟大?再说了,忍到今天有什么用,他想干什么?” 散羽喝道:“琼幻,你的话语太轻薄了!你还理解不到他的用心吗?隔不了多久,他就会带领军队去攻打涂姆人的驻军,那就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你以为我们还可以闲dàng下去吗?现在剑庄非常危险!南北两路都有涂姆人的驻军,随时都会bào发战争的。如果圣山被毁了,伊青族就全完了!” 琼幻木讷地说:“有,有那么严重吗?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大家不是都相安无事吗?战火怎么可能一说就烧起来?” 瑞莎说道:“琼幻,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信任散羽。”琼幻摸摸脑袋,说道:“那好吧,我再想想好了。” “没有时间了!”散羽忽然对着他大吼:“你看着,这把降魔剑就是盘桁大师给你的!你没有时间像个小孩子那样什么事情都考虑半天。你是剑庄未来的庄主,将会由你来全权负责领导剑庄。如果你还是那么忧郁寡欢,你让那些期待你的人作何想法?” 琼幻被散羽的气势吓住了,嗫嚅着嘴唇呐呐道:“啊?啊?”他转过头去望着瑞莎,以为后者可以帮他一把,可是瑞莎却笑着眯起眼睛不说话。琼幻只好转回脑袋,稳住神道:“好呀,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那么我就走着看看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庄主是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我一定当面道歉。”说完就起身,从车窗跳了出去。 瑞莎也焦急地起身,把碍脚的长裙一脱,只留一条贴身的单色短衣,从车壁上某个隐蔽的地方抽出一把短刀,chā在腰带上。散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爬上窗台,一翻身就不见了,那敏捷的身手恐怕就是小伙子见了也汗颜。 “嘿!瞧这一对,都是急xìng子。”散羽自嘲地摇摇头,他抓住法杖也要往窗上爬,忽地停住,自语道:“好端端的有门不走,干吗跳车?”于是他对着前面赶车的小厮喊道:“麻烦你了,把车停住。”车子本来就没怎么移动,散羽拉开门,刚走下来就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推掇得东倒西歪。 他好容易站稳,便去寻找那两人。却发现,琼幻早已窜到房顶,从上面快步地往前跑,他后面跟着瑞莎,在房顶上像只夜猫似的窜来窜去。“这两个家伙。”散羽叹道,把法杖往地上一顿,身子平地而起,跃上房顶,跟随在后面快步跑去。 第十七章 战争的味道 (二) 从房顶上一路跑去,却也没有引起多少骚动,下面的人只是盯着这三个人影咦了一声,便把头又转了回去。三人快步地从房顶上往开阔地赶,只见街道里的人是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四面八方都是嗡嗡的说话声。 然而这些平民老百姓都被一圈卫兵拦在广场外,他们激动地想往里面挤,可是圈内的贵族们当然不会允许。琼幻站在房顶上,双手驻剑,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在广场中央,瑞莎微微蹲下身,惊讶地看着前面,散羽缓步上前,也注视着广场里的一举一动。 广场中两根老粗的刑柱,分别绑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伙,都被扒得赤条条,披散着头发。一名luǒ着上身的壮汉站在旁边,脚边架子上搁着一个铜盆,盆内盐水里浸泡有一根乌黑发亮的蛇皮鞭。 突然瑞莎轻声惊呼道:“幻哥,你看,那是,父亲!是父亲!” 那的确是人们熟悉的庄主,胸前飘着花白的胡须,一头白发整齐地扎着,戴着亮闪闪的银冠,穿着雪白的绸袍,依然是魁梧的身材和慈祥的面容。他身边是两名穿戴整齐的将军,雪亮的佩刀和乌黑的皮甲更显出威严的气势。 一名老态龙钟的文臣,穿着白色朝服,手里捧着一纸文书,咿咿呀呀地读着:“……犯法者,杀无赦,念在初犯,鞭刑四十,望以后引以为戒……”他的话音瓮声瓮气,叫人想睡觉。好半天念完了,那文臣便哆哆嗦嗦地卷好文书,迈着蹒跚的步子慢慢离开。 “哇哈哈哈!”被绑着的一名涂姆兵仰天长啸:“你们这些低劣的家伙,愚蠢的笨蛋。敢碰我试试!来试试,谁碰了老子一根汗毛,老子要他全身蜕层皮!”他的嗓门出奇的大,叫广场上的人都为之一震。 “给我闭嘴!”一名卫兵走上前,妄图掴他一巴掌挫挫锐气。那涂姆兵虽反剪双手,却一用力,飞起一脚把来者踢个大跟头。 看见对方在地上摔得起不了身,涂姆兵再次狂妄地哈哈大笑,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环视四周,那嘴脸那模样无不在说:看看你们这幅懦弱的样子,还想逞能! 场边一阵喧哗,多少强壮的小伙子都想冲进去教训他,可是卫兵们仍然把他们拦在外面。这时,庄主给身边的将军使个眼色。一名将军啪地一下收拢脚跟,领命后大步走进中央。那个狂妄的涂姆兵妄图旧计重施,又飞出一脚往将军裆部踢去。可是这次他失算了,将军的大手早已牢牢抓住他的脚踝,反手一扭,只听见关节卡啦一响,这支脚就算废了。 涂姆兵痛得哇哇大叫,仍然娘老子不住地乱骂,将军却懒得理会,对柱子旁边的壮汉说道:“开始行刑!”那汉子甩甩胳膊,从盆子里捞出老粗的鞭子,退后两步,留神看稳了,往涂姆兵luǒ着的背脊抽去。只听见响亮的一声“啪!”紧接着是人的一声惨叫,又是一声“啪!” 场外的人欢呼起来,欢庆的声浪把涂姆人的惨叫冲到了九霄云外。 看到这里,琼幻微微颔首,赞许地点着头。瑞莎却失掉了表情,她木讷地念叨着什么,两只眼睛一刻也没有从父亲身上移去。散羽却皱着眉头,事情的进展实在是太快了,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鞭刑过后,两个半死的涂姆人被绑在一匹歪脖子的驽马上,往城外送去。庄主没有别的表示,只是对欢呼的人群招招手,利落地一转身,快步地离开了广场。 “父亲……”瑞莎喃喃地说着,把琼幻的手一抓,飞快地说:“走,跟上他!”说着把琼幻一拉,两人就从房顶飞跃而下,穿过目瞪口呆的卫兵,希望跟上庄主。散羽还没来得及发一声,两人就没了影,他只得叹息一声,为了不引起太大的骚动,便从房顶顺着梁柱滑下,分开人群,向两人追去。 然而三人的脚步再快,却追不上庄主众人,他们已经跨上停留在场外的战马,一鞭下众人扬尘而去。 “哎,你俩等一下。追不上了,人都已经跑远了。”散羽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住疾奔的琼幻和瑞莎。待两人止步,他才说道:“看着了吧,庄主是骑的战马,光靠两只脚是赶不上的。瑞莎小姐,你知道他们是往哪里去吗?” 瑞莎把手搭在眼上,顺着方向望去,道:“看来,是往较军场了。父亲怎么这么匆忙,有什么事情吗?”琼幻极不情愿地猜测道:“可别告诉我,他是去整顿军队要打仗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世界上又会有场浩劫了。” 散羽道:“琼幻,很悲哀的是,世间之事多是事与愿违。我很不幸地告诉你,庄主应该是去准备战斗了。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十年,再也熬不住了。”瑞莎神色惨淡地说:“我能理解他,父亲,我真是个加料的傻瓜。早该知道的,父亲不会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可是我居然对着他大吼大叫,还费尽心思地挖苦他!我真是个傻瓜!” 瑞莎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仿佛历史上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在她的身上。琼幻小心地安慰道:“不知者无过嘛,你能有这样伟大的父亲,应该高兴才对呀。走,咱们回去套上马,再赶往较军场。”这个主意立刻得到三人的赞许,他们急匆匆地赶回停留在街道的马车。 散羽严肃地说:“瑞莎小姐,我们赶到较军场之后,恐怕就得分手了。因为时间不等人,我和琼幻得立马往剑庄赶去,一刻也不得拖延。”瑞莎一愣,道:“有这么急?那,我可不可以也跟去?” 琼幻笑道:“那好呀,路上就有个伴了,到时候就好玩得多了。”散羽打断他的话语:“那可不行,瑞莎小姐,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作过多的说明了。一旦庄主带领军队下山去厮杀,你就是山庄的管理者,你就是庄主了,你不可以离开的。” 瑞莎的脸泛上难色,忧郁地说:“那,那我该怎么做呢?我,这,战争一开始,我该怎么做?”她惊慌地按住自己的额头,仿佛可以从那里得到答案。散羽伸出手指在她的胸口轻轻一点,好像开启了一个明亮的通道,他说道:“瑞莎小姐,请闭上眼睛,回想一下你的母亲,当初在战火蔓延过来时,她是怎么做的,那就是最好的榜样。” 缓缓的,瑞莎睁开眼睛,神情态然地说:“谢谢你,散羽,我知道了。那我们出发吧。” “琼幻,现在是时候把这把降魔剑jiāo给你了。”散羽抓过琼幻的右手在剑刃上一划,顿时鲜血流淌在剑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降魔剑刹那间发出血红的荧光,并且伴有嗡嗡的蜂鸣。散羽高兴地说道:“琼幻,这把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主人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琼幻解开背负的长剑,接过降魔剑,他如饥似渴地观摩着手中一派血色的铁剑,对它说道:“我的好伙伴,我一定用敌人的血ròu来喂饱你的身躯!”他把降魔剑缚在背后,对散羽道:“好了,我们走吧。” 三人各上一匹剽悍的骏马,手挽缰绳,瑞莎手持短刀,散羽凭着法杖,琼幻背负降魔剑,一派英姿,扬鞭而去。从街道上窜过,几经从行人的头顶飞过,然后驰骋上一阔山地,经直地奔向山腰的较军场。 一轮骄阳当空,洒脱地洗净天空中的yīn霾。山边的追云鸟依然追逐嬉戏,满目的秋叶和残枝似乎在等待着季节的轮回。三匹马一纵从山路上穿过,三人各怀心思,迎着弥漫丰收之意的山头奔去。 远远地已经听见尖利的号角声和沸腾的人声。众兵士在吼叫着:“是!遵命!”这宣战的誓言响彻云霄,无不包含着激昂的杀意。在较军场外,散羽三人见到了一身披挂的庄主,他的头盔上镶饰着孔雀的羽翼,一身擦得闪亮的铜甲在乌黑的披风下冷峻得寒人。 站在外面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兵士,排成整齐的方队,前面的是装备精良的骑兵,手里都擎着颀长的马刀,左右两翼排着长qiāng兵,穿着整齐的黑色皮甲,腰间挂着手斧,长qiāng整齐地立在脚边,在他们后面是数十队的刀手,都luǒ着上身,手里拧着厚重的大刀,亮闪闪地刺眼,再后面是一队战车,钉着龟甲,除去站在前面的车手,车上全是清一色的弓箭手,备着数十筒的箭枝,还有一众盾牌兵在最后面,扶着人高的铁盾。 庄主跨上一匹披着铠甲战马,他身后是数十名骁勇的战将,都是整齐披挂,刀剑在手。庄主面对这身下的军士,用响亮的声音说道:“兄弟们,你们当中的老兵还记得十年前我说过的话语么?我说过,现在不战并不意为着将来不战,一时的忍让是为了将来的威望!现在你们应该相信了吧。你们都看见了,山脚下过了无尽河就是涂姆人的军营。他们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年,这些年来只要一看见他们就如梗在喉,是谁抢走了我们的粮食和财物,是谁夺去了我们的妻女,又是谁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就是他们,这群只知道屠杀和抢夺的家伙,任何一个还有良知的伊青族人都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狠狠地抽打了他们的兵士,就是向他们打出了宣战的令牌,这时他们一定在整顿队伍向山庄进发,我们要怎么办!” “杀!杀!杀!”军士们用嘹亮的声音回答着。 近万名兵士在军将的带领下分队出发,准备在山下一雪前耻。顿时,山涧里号声呜呜,鼓声雷动,合着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兵刃皮甲的碰撞声,震耳yù聋,催人胆寒。 第十七章 战争的的味道 (三) 车外连声pào响,把雨寒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摇晃着满是疑惑的头脑,把头伸出窗外。他的举动闹醒了一直睡在身旁的轩辕蝴蝶,她揉揉睡眼,满腹疑惑地问道:“你干什么呢?到天城还早得很呢。” “嘘,你来看看,有怪事发生。你听。”雨寒压低声音说道,这时外面又是几声pào响,震得人头晕晕。“这是怎么回事?有犯人逃跑,监牢里在打pào示警吧?”轩辕蝴蝶说着,但是当她也凑到窗前时,发觉自己的猜测是彻底的错误。 他们的马车和着其他的车队被迫停在路边,大道让给了浩浩dàngdàng的军队。数不尽的骑兵,凌乱的马蹄声,看不完的步兵,那些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刀尖反shè着月华,像水波一样dàng漾着,皮甲扎扎地响着,还有震撼人心的踏步声。 雨寒算是见识到了涂姆人的军队是多么的强悍,他们整齐的步伐,统一的调子,还有震耳yù聋的口号声,无不在向外显示着强大的战斗力。远处又是一声pào响,一团红色的火球腾飞入夜空。一名骑马的领队高喝一声:“全速前进!”他身边的兵士便井井有条地跑步前进,一队接一队地从雨寒的马车下跑过。 此时,一名穿戴黑袍的壮汉也骑着一匹分不出颜色的马,从队伍后面从容地赶过来,一路吆喝着:“亲爱的兄弟们!现在是时候让为我们的理想献身了!叫那些嚣张的伊青族杂碎瞧瞧!我们是不是好惹的!” 兵士们回应着:“杀死他们!杀色他们!” 那名壮汉接着用沙哑的嗓子号叫着:“不要喘息,不要放慢速度,提起劲来!你们的兄弟已经战死在独秀山庄下,现在驻扎在妖幻蛊城的军队已经赶上前线,我们也要赶上前去!大家加油跑!不要喘息!不要放慢速度!给我跑啊!好样的!” 尘埃滚滚,刀剑相撞,人声鼎沸,这是一股铁的洪流,带着战无不胜的决心,从天城郊外赶往独秀山庄。在步兵身后,跟着辎重车辆,铁皮轮子在石板路上叽咕叽咕地响着,那些攻城车和石pào无不叫人胆寒。然而这些还不算,在车流后面是一群令人恶心的怪兽,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家伙,有着人的大致形体,却暴露着鲜红的肌ròu,两手演变成巨大的爪子,它们喘息着,从敞开的大嘴里拖出血红的舌头,发出骇人的嗥叫。数名穿着头罩的汉子,身上涂满厚厚的牛油,手里拿着皮鞭,抽打着怪兽,驱赶它们往前走。 “那是什么东西?”雨寒觉得反胃。轩辕蝴蝶轻轻地叹息着:“看来,战争真的开始了!雨寒,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雨寒回过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觉得手腕一凉,好像从远方有什么力量在召唤他。雨寒不自觉地把右手伸向天空。一阵奇怪的骚动,车里响起了小蜻的声音:“雨寒哥哥,现在是紧要关头。”雨寒一愣回道:“什么,小蜻!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小蜻!” “雨寒哥哥,我没有多的时间了,请你听完我的话。现在我在妖幻蛊城里,这里涂姆人的军队已经转移到了独秀山庄,你要为我争取时间,不要让援军这么快地赶来。只要我点燃了灵石,我们就有胜算了!” 雨寒问道:“可是,可是,你叫我有什么办法去阻止他们?这怎么可能?” 小蜻道:“雨寒哥哥,你是那么聪明,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对了,你可以叫轩辕蝴蝶帮你,她很厉害的。” 雨寒扭过头问道:“哎,蝴蝶!你听到没有,她叫你帮我哩。你没有异议吧?” 轩辕蝴蝶冷冷地说:“嘿,我当然同意了,一个是公主,一个是主人……” 雨寒笑着道:“小蜻,那好吧。我就去试试,还有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呢?我好想你呀。等我到天城办完事,就去妖幻蛊城找你。你等我呀。” 小蜻停顿片刻说道:“好的,雨寒哥哥,你多保重。” 手上的联系瞬间便断开了,雨寒放下手,靠着轩辕蝴蝶坐下,笑问道:“蝴蝶!你一定有什么好法子吧。有方法就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吧。”轩辕蝴蝶回看他一眼,干脆地说道:“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呢?你不是夜妖吗?既然是夜妖就肯定很聪明的!”“算了,真是服了你,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的。办法当然有了,你看到了那些邪灵怪兽。只要把它们引诱到队伍里,就可以让他们手忙脚乱一阵了。” 雨寒摇头晃脑地说:“嗯,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该怎么做呢?”轩辕蝴蝶狡黠地一笑,对尚未反应过来的他说道:“很简单!就这样。”刹那间,雨寒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车窗推出。 他刚来得及大叫一声,就摔进了一只怪兽的怀里。那个怪兽瞪着老大的眼睛,把挣扎的雨寒一抓,就往嘴里送。“啊呀!”雨寒惊叫着,伸拳揍在它的头上,怪兽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晕头转向,把雨寒往地上一抛,挺身仰天长啸,发出撕心裂肺的声响。 雨寒刚从地上爬起身,就被一群怪兽包围。盯着四周的眼睛,再听到它们的呼吸,雨寒的腿开始打颤:“乖乖,各位大哥,别吃我,我的ròu不好吃。”可是对方却没能听懂,一齐扑了上来。 “嘿!你干什么!”驱赶怪兽的兵士破口大骂着,妄想分开聚成一团的怪兽。可惜他不能如愿,只听见半空中沉闷的一声嗥响,好似虎啸深山,接着一只怪兽被zhà成ròu块。紧接着又是一只,雨寒在包围圈中狂乱地挥舞着巨大的拳头,身子好像陀螺滴溜溜地旋转,那些可怜生得青面獠牙的怪物,竟然不敢靠前,哪个不知趣的嘴脸往前多凑了半分,立马被打bào头。 这时一旁的兵士也发现来人不好惹,看来是扰乱军务的,急忙打响信号,从前面召回一队卫兵,妄图把雨寒乱箭送命。涂姆人果然是训练有素,一见讯号,马上背着弓箭赶过来,看见面前乱作一团,领队拔出佩剑将手一挥,弓箭手立即散作两列。瞬间已是箭上弩弦,数十只箭头对准了雨寒。领队一声令下,只听弓弦作响,数十只利箭经直shè向雨寒。 “喝!”雨寒还没有回过神,只看见一人飞身而出,带着一团烈焰把箭枝全部打掉。“啊?蝴蝶!”雨寒惊叫着。 的确是轩辕蝴蝶,luǒ露着娇娆的胴体,无一丝遮挂,一团金黄的火焰把她包围,她的光滑皮肤,还有被火焰印得金黄的头发,以及闪透着妖气的眼睛,惊艳得叫人透不过气。 “主人,你快走呀!”轩辕蝴蝶焦急地对目瞪口呆的雨寒叫着:“我有办法的!” “什么?”雨寒反问一句,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轩辕蝴蝶一声斥道:“快走呀!”运起灵力,把雨寒推离了人群。 “走呀!快走!”蝴蝶的叫声断断续续,雨寒的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撒开两条腿拼命地跑,把那些瞠目结舌的涂姆兵抛在身后。 轩辕蝴蝶默默地念着:“主人,再见了。”她咬破自己的手腕,向靠近的涂姆兵扑去。那些邪灵本也是用夜妖的尸体养大,如今见着夜妖的热血,个个兽xìng大发,一窝蜂地跟着轩辕蝴蝶冲过去,和涂姆人踩成一团。 跑呀跑,身后是火光和惨叫,雨寒穿过重重的枯木朽枝,踏过枯萎的野草,在石头上像只羚羊那样蹦来蹦去,跑过了黑夜,追上了黎明。 许久,他停在了宏伟的城墙下,喘息着,紧张地看着从城门进进出出的人们。“混进城去,人越多越好,这样就没有人可以认出我来了。”雨寒这样想着,于是从地上捡了些泥灰抹在脸上,装出一幅镇定的样子,从容地混进人群。 突然,手腕上一阵颤抖,那圈黑线脱落下来,原来是一缕头发,雨寒还没来得及把它捡起来,那缕头发就消失在地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天城里面有什么古怪?”雨寒迟疑着,但是重重的人流把他推进了城门。 第十八章 巧合 (一) “夕哥来了!”街上有人突然大叫一声,刹那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略显平静的街道上蜂拥而至一堆又一堆的人,多是些女孩子,尖叫着往前跑,唯恐落在人后。雨寒被她们推掇着往前,几乎站不住脚。 “夕哥!夕哥!夕哥!!!”耳朵边全是一浪又一浪的叫喊声,那些女子争先恐后地把手往前凑,妄图碰一碰坐在敞蓬马车上的一名男子。雨寒在人流中细细地打量那人,那男子年纪不大,也没有多少特别之处,生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腼腆的眼睛,皮肤白皙,体态匀称,是那种男人女人见了都喜欢的类型。 这个被唤作夕哥的家伙,在马车上镇定自若地对下面的女孩子们招手,给她们留下无尽遐想的微笑。“切!什么东西。”雨寒觉得一阵恶心,转身想往回走,可是四面都是人山人海,八方聚集着温热的肢体,形成一座攻不破的围城,雨寒使尽了办法,就差没有打人了,还是出不了包围圈,非但出不去,还不得不得随人流跟着夕哥的马车移动。更可恨的是,一个肥婆压着他的肩膀,想往上爬。 终于,雨寒发火了,伸手往面前的肥婆胸上一推,那堆肥ròu随即摔了个大跟头。“哎哟,你干吗呀!”肥婆从地上起身,不依不饶地揉揉硕大的胸脯,抓着雨寒不放,嘴里叫唤着:“你这个色狼,你怎么乱摸呀!你们大家来看呀,这个色魔占人家便宜!” “我看见你就恶心,你瞧你肥的那样!占你便宜!梦游也不会做这种事!”雨寒没好气地回敬着。“你说什么!”肥婆张着大嘴要吃人的样子:“啊呀呀!你这色狼!做坏事还有理了!我打死你!”说着伸手来扯雨寒的头发。 这样的肥婆又如何是雨寒的对手,但是雨寒并不敢回手,他想,如果在这里大打出手,引起太多人注意恐怕不妥,于是只好招架住。结果无缘无故地变成一群女人打他,好在那些家伙都是些婆娘的招数,什么扯头发,挖脸,扭耳朵。这么一折腾,雨寒可真是面目全非,头发蓬乱像个疯子,脸上满是血痕,衣服也给扯破了。 等到那群**的女人离去,雨寒才从地上爬起来,吐掉破嘴唇上的血,走到街角坐在地上。“哎哟哟,好疼。”雨寒小心地擦去脸上的血,不知被抓破了多少,只是觉得热刺刺的疼:“妈的,涂姆女人就是厉害,算了,找了个教训。” 雨寒就做在那里休息,昨天晚上跑了许久,又这么一闹腾,只觉得头晕晕想睡觉。看看周围的人都没注意他,索xìng靠在墙上打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咦?你在干吗?”一声质问把他惊醒,雨寒浑身打个寒颤,睁眼看去,面前蹲着一个女孩,穿一身淡色长衣,一头柔顺的长发垂在胸前,两只好奇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雨寒没有回答她的询问,身子往后面靠了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靠,似乎想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隔开距离。 “对呀,我们认识吗?”那女孩爽朗的一笑,起身道:“我为什么要问你呢?” “啧!那就请你离我远一点。神经!”雨寒感到碰上了疯子,不打算再理会她。可是那女孩惊诧道:“咦?你怎么认识我的?”她奇怪地咬着嘴唇,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喂!你有完没完!我不是说没见过你吗?你怎么还婆婆妈妈的。”雨寒只觉一股无名火起,想把刚才所有的苦头都算在这个傻乎乎的家伙身上。 “不是的,你听我说嘛,”女孩一本正经地说着:“你看,刚才你说我们不认识的,可是你却知道我的名字。”“什么!”“是呀,你刚才不是叫我子襟的吗?” 雨寒一蹦起来了,强忍着怒火挑最文明的词语说道:“我说亲爱的聪明绝顶的小姐,刚才一定是我的嗓子不好,所以没有说对头。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就跟你不认识我一样。我是尊称你为神经病,而不是叫你的名字子襟。” “是么?”子襟抱歉地甩甩头,道:“可是我真的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那么,再见吧。”说完就跑开了,途中还回头看了几眼。 “算了,这天城里真是鬼里鬼气的。哎呀,蝴蝶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也不好走远了,还是在这里等她吧。”雨寒复又坐下睡去。 “喂,臭要饭的。起来!”不知睡了多久,又被人踹醒。“你干什么!”雨寒一蹦三丈高,差点给对方一拳。“哎,你别乱来!”那人一声惊叫本能地往后闪,好像雨寒要吃人似的:“你要干什么!” 雨寒咬牙切齿地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好端端地在这里睡觉,你来瞎搅和干吗?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涂姆人,这天下哪还有不叫人睡觉的地方!” “哎!你可别张着嘴乱嚷嚷!”那人挺着胸膛似乎要给涂姆人争回面子:“我们小姐见你在这里躺了这么久,所以叫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没饭吃饿着肚子没力气。” “小姐?哪个小姐?”雨寒感到莫名其妙。那人说道:“喏,就是站在那边的,那就是我家小姐。”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子襟正站在街对面,睁着两只闪亮的眼睛盯着他们。“啧!我道是谁呢?那个家伙,她真是没个完了!”雨寒报怨着:“算了算了,我是怕了你们了。找我干啥来着?” 那人说道:“是这样的,小姐以为你没饭吃,所以在这里躺着。她说如果你想吃东西,可以跟我们走。你好命呀,小姐打算请你吃东西的。” “嗯?”雨寒摸摸脑袋,觉得不是在做梦,转念一想,可以跟着她躲避一段时间,等这风头过去了,再回去找蝴蝶。于是爽快地答应了:“那好呀!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快饿死了。既然你们这么慷慨大方,我当然没有意见。” 雨寒就跟着来人走到子襟面前,那人给子襟耳语几句,子襟便显出同情之色,叹道:“没想到你已经饿了这么久了,我要是一顿少吃一点都难受哩。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的小菜很可口的。”一把抓住雨寒的手,拉着他走。 “小姐,我领他去就可以了,你还要去学府呢!”旁边的人提醒她。子襟一愣说道:“去他的学府吧!骅森,你先回去吧,帮我把爸爸瞒住好了。我耽搁一会再去学府。” “这?”“好啦,又不是第一次了,骅森,你自己去吧。”骅森被打发走了,子襟笑着对雨寒道:“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呀,就是这样的,喜欢假正经。其实他老早就想去酒馆喝酒了。对了,我还一直没有问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怜雨寒,好了,麻烦快点给我买点吃的吧,我真的好饿呀。” “怜雨寒,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咦?我好像以前见过你。”子襟疑惑地自语。雨寒真是没辙了:“子襟小姐,你应该是在这里长大的吧,没有去过静谧城吧,我以前也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你跟我在梦里相遇吗?” 子襟抱歉地笑一笑:“好啦,你不要生气了,我只是好奇罢了。跟我来吧,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多说,如果你不高兴就一定要告诉我。” 子襟带着雨寒穿过街道,从店铺下走过,来到了一家小店。那是一家破落的小吃店,只是简陋地搭着布蓬。“哇,你个大小姐就来这种地方吃饭呀?”雨寒只说了半句就住嘴了,因为从店里飘出的香味叫人嘴都张不开了。 “怎样?”子襟得意地自夸:“我没有乱说吧,这是我干爹的店铺,他的小菜保证是天城里最可口的。来,快进来!” 店铺里摆着几张破旧但是干净的桌子,有许多人都坐在桌旁,桌上是烤ròu和汤。“干爹!”子襟兴奋地叫着,从后堂走出一个矮墩墩的大胖子,笑眯眯地说:“哎,子襟你来了,快坐,我给你留着一锅上好的羊ròu汤,保证又香又嫩,这可是一只两岁的小肥羊。哟,你又带朋友来了。嘿,年轻人,干吗板着脸,快进来坐呀。你来我这里吃东西,保证不后悔!” 雨寒跟随子襟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胖子端着一锅热腾腾的汤出来,摆在桌上。雨寒早就受不了诱惑,伸手要到汤锅里捞ròu吃,胖子急忙拦住他:“不对,不对,你会把手烫坏的。用这个。”他递给雨寒一根削尖的竹叉。 雨寒学着其他的人用竹叉在深不见底的汤锅里查处大块的羊ròu白菜,放开肚皮大吃一顿。“哎呀,你的脸上怎么会这么多伤口。”子襟突然奇怪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夕哥……”雨寒一肚子的苦水没法说。 子襟却嘻嘻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原来你也喜欢夕哥。对嘛,夕哥的歌唱得可不错了,这几年的歌咏大赛都是他拿头奖。你不要灰心了,我告诉你,夕哥跟我在一起上学哩,一会我带你去,保证你可以跟他来一次面对面的接触,保证叫你过瘾!” 第十八章 巧合(二) “什么狗屁夕哥?我不想”雨寒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也含糊,他想破口大骂那个害他挨打得夕哥,但是眼角一瞟发现子襟脸色惊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改口到:“啊,我是说,能够和夕哥面对面地接触,我万分荣幸。你如果能够给我这个机会,我非常高兴。简直是迫不及待呀,你一定要带我去。”这番话说得十万分的虔诚,子襟的脸上又浮现出愉快的笑容,她也一再地给雨寒保证,只要他吃饱后,就可以带他去。 雨寒一面吃,一面四下地打量,盘算着后步该如何走。可惜他的脑袋被羊油灌满变得迟钝,最后一口汤喝下去之后,他决定走一步是一步,反正自己还有点本事,没多少人可以真正地欺负他。 于是他抹抹嘴,对子襟道:“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可是我向来不喜欢亏欠别人,这顿饭钱我一定会还你的。”子襟的脸色微变,道:“你这样说我可就不高兴了,虽然我说不上什么大道理,也许就是没理由吧。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一直有个感觉,好像很久以前我们可是熟人呢?我这么说你不会懊恼吧,如果你听着烦心就一定要告诉我。”雨寒接口道:“你说吧,我无所谓的,以前有一段时间我被人关在房子里,没有人可以jiāo谈,那种有话没地方说的痛苦我是知晓的。你接着说好了。” 子襟微微一笑,眼睛开心地眯成一道缝,她一只手托着腮帮,另一只手无意地在桌子上划拉着,说道:“你知道吗?我的师长总是讲,说什么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他的人生是如何的道路。他说像那些士兵,还有伙计和小贩,都是被安排好的,所以无论他们如何地去争取,都不可能逃脱。这个观点与我的想法格格不入,所以在学府里,我总是被其他的人嘲笑,那些学长的笑颜中就在说明他们将来一定是如何如何伟大的人物,似乎会识字会装模作样地评论世事就很了不起。可是我从来不这么想,每当我和他们争论时,就会感到被孤立。你知道吗,后来居然有个人跟我有相同的想法,他总是帮我。你一定认识他的,他就是夕哥!” “喝哟,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照你这么说来,你和那个夕哥一定非常熟了。你一定很喜欢他吧?”雨寒眉飞色舞地叫道。子襟却把头不好意思地垂下,无心地把额前的头发捋向耳后,然后一摇头,让头发垂下来,接着又捋回去。 看着她这么做着无聊的动作,雨寒感到了莫名的失落。倘若子襟不承认自己喜欢夕哥,他也许会有着古怪的快感,假若她承认喜欢,他也觉得自然。可是现在这样不置可否,雨寒有点失望,也只好干笑两声。 “呀!”子襟一声惊叫,把雨寒的手一抓,倒把他吓了一跳。“怎么了?”他问道。子襟直视着他的双眼,说:“快走吧,课都要上完了。要是去晚了夕哥就走了。那你就难见到他了。走吧!”临出门时对胖师傅喊道:“干爹,我先走了,下次再给你钱好了。”“没有事,你去吧。下次我给你烧只大肥鸡。” 雨寒被扯着跑过了一条又一条的石板街道,没想到天城里的布局四四方方,东南西北四条大路和其他分散开的支道把整个城市切割成大大小小的方块。穿着不同的人或者牵着马匹或者推着轮车,在这些正方的道路圈子里来来往往。 “啊,总算赶上了!”子襟开心地喘息着,一路的小跑让她的脸红扑扑,她一面把雨寒往面前的一幢黑色砖瓦建筑里推,一面断断续续地说:“就是这里了,你跟我进去就行了。一会,一会无论谁问你话,你都别回答,他们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你跟着我一路走就行了,我保证能让你见到夕哥。” 雨寒观赏着这座满是异乡风味的楼房,点着头应道:“好的,不过我先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是说,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好心地请我吃饭,又答应带我来见夕哥。为什么这么热情?你对待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呀”子襟把头发扎在脑后,惊讶地说道:“对呀,我为什么要帮你?可是总觉得要为你做一些事情才好,好像感觉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反正,既然我是这么想的,就不要跟自己的意愿作对了。你看,他们说女的进学府要扎头发,男的要戴帽子。喏,这顶帽子给你吧,是我自己织的,外面可买不到哟。”她给雨寒套上一顶线绒的帽子。然后嘱咐道:“记住了,千万不要做声呀,如果被别人发现了,我也帮不了你的。” 雨寒把帽檐往下拉,遮住眉头,跟着子襟走进了这所涂姆人的学府。 穿过明亮的走廊,沿壁上是一些画,乱七八糟地涂鸦着猪牛羊马,带着异样的野蛮气息。“子襟,你来了。”沿途有一些人给她打招呼,她都微笑着回答:“是哩!不来就看不到你了。” “这里面,他们正在争论什么呢。”子襟噜噜嘴,暗示着身边的一间房间,里面果然传来争吵的声音。一个声音高的男子说:“对,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不敢苟同!老师怎么教导我们的,对付低劣的家伙,我们为什么要讲道理!”另一个音色低但稳定的男人说:“嘿,放轻松点,伙计。大家都是人,要吃饭要睡觉,他们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分别。他们也有思想,有文化。我们没有必要去强迫他们。”“我不同意!”第三个人叫了起来,分明是个女的:“你就喜欢卖弄自己与众不同的想法,以此来哗众取宠。那猪狗也有思想的,它们饿了也吃,困了也睡觉。难道当你想吃ròu时,还去跟它们打商量?” 子襟小声地说:“你听到了没有,夕哥就在里面。他们就喜欢争吵。来咱们进去吧。”两人小心地推门而入。 房间内非常简陋,没有多余的装饰品。摆着七八张软乎乎的椅子围成一圈,中间燃着一盆炭火。三个人分别坐在一张椅子上,两男一女。雨寒认出来了,那个声音低沉的男子就是夕哥,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从帽檐顺下几缕棕色的头发,两只半闭的眼睛,下巴上一圈刻意修饰的胡茬子。夕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说话时十足的男人味,休闲地用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打膝盖。 另一个男子有些壮,穿着敞开的布袍,由于激动,他把帽子捏在手里扇动,圆盘脸涨得通红,胸口大起大落,在喘着气。那个女子是个又瘦又高的家伙,留着男人的短头,下巴尖得象竹叉,雨寒想起了吃羊ròu用的竹叉。 子襟和雨寒进入时,三人回头看了一下,子襟向他们抱歉地点点头,然后拉着雨寒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夕哥接着说:“这就不对了,你怎么能够用猪狗来比喻人?你想猪狗是养来吃ròu的,它们天生就是为咱们作贡献的。可是伊青族人,难道就注定了要无偿地给咱们贡献吗?你的前提假设都有问题,为什么要贬低人呢?”他的语调不高,说得平缓。 那个女子接口道:“好啊,就算按照你说的跟他们平起平坐。可是我们并没有招惹他们,为什么就来开战?难道这不是他们劣等民族的证明吗?” 旁边的壮男帮腔道:“对呀,小夕你也有听说的,在漫云山的对面,独秀山庄的人最先开战的,我们的军队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抗。他们死得好惨呀。” 夕哥依然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战争本来就会有死伤的,这是在所难免的。难道我们跟人家打仗,杀戮了别人就不当回事。到人家杀来时,看见死了些人就大惊小怪了?我这么比方吧,十年前有个胖子把一个瘦子打残废了,还抢了他的财产,接着两人又言归于好,十年后,瘦子打了胖子一拳,胖子就蹦得比天还高,闹什么瘦子造反了。现在我们就是那个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不找原因就大军出动,要一雪前耻。” “你这是谬论!”壮男咆哮起来:“对付低劣的家伙是不需要讲道理的,拳头硬就是道理!” “你胡说!”子襟突然说道:“如果什么争端都用武力来解决,那世界就乱套了!我觉得夕哥说得有理。是我们犯错在先,现在却嫁祸于人。” 尖下巴的女子冷笑着说:“你们俩真是臭味相投,他的胡说只有你才会肯定。恐怕在天城里只有你们俩有着这么古怪的看法。如果你能找到第三个人出来,我就认输。” “你!”子襟愤怒地站起身,针锋相对地说:“我,我一定可以找到的!你不要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这里!他就赞成我们的说法!”她指着雨寒。 “喝哟!他是谁呀?先不管他是谁,那么你叫他说说,是站在我们这边,还是在你们那边。”女子打量着雨寒。 雨寒被子襟拉起来,他尽量避免和四人直视,只是牢记着子襟的提醒,所以不说话。子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说道:“啊,他是,他今天嗓子痛,说不出话的。” “那不碍事,兄弟你就表示表示,到底是支持谁?”壮男友好地说着,满希望雨寒会和同意他们。雨寒却傻站着,一动也不动。 子襟慌忙说:“他,他中立,别再问他了。”女子尖酸刻薄地说:“什么中立?他根本就懒得理你们!他也认为你们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这句话激怒了雨寒,他想不能说话,可以表示呀。于是不多想,一把抱住子襟,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对着那女子呜呜叫:“哼!唔嗯唔唔嗯!(我支持她的!)” 他的举动吓住了大家,子襟最先反应过来,她舒服地往雨寒肩上一靠,说道:“我说嘛,你们都看到了,他是支持我的!” 那女子回过神来,摆着手道:“不算不算!没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算。” 雨寒再也忍不住了,张嘴道:“你个八婆懂什么!我当然反对你们的强词夺理!难道打赢了就是对的!要这么说,这里面的人我都能揍个遍,是否你们就承认我是真理!” “哎,老兄,你到底是想说什么?你干什么帮伊青族?该不是你看上了子襟?”壮男问道。 雨寒大声地说:“你们算什么东西!这个小姑娘说的话很对,可是你们就是听不进去!要说为什么帮伊青族?因为我就是伊青族人,老子叫怜雨寒!被你们害苦了!”他两下扯下衣服,露出身上奴隶的烙印。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个女子突然一声尖叫,夺门而出,尖号着:“杀人了!杀人了!”那壮男紧张地起身,目不转睛地盯住雨寒,脚却绕过椅子,也跑掉了。 子襟一把抓住雨寒,道:“还楞着干吗?快跟我走!”夕哥平静地说:“你们跳窗走,这里我来缓住他们!” 第十八章 巧合 (三) “嗨!我干吗要跑!”雨寒不耐烦地甩开子襟的手,揉着自己的脑袋,往后瞧了一瞧,他们已经跑了很远的一段路。子襟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她弯着腰,两手支撑在膝盖上,急促地喘息着,然后抬起头,把扎起的头发解开,盯住雨寒问道:“原来,原来你是伊青族人。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与你没有关系!”雨寒没好气地说着:“你看你看,就让他们去叫人好了,我怜雨寒不怕他们!来多少我都打得他们鼻血横着飞!”他挥舞着自己的两个拳头,以此来显示自己满身的力量。 “呼”子襟吁出一口长气,显然对于雨寒的说法不以为然:“你说得好听,你倒是出了风头,你把他们打痛了又怎样?到时候你自己撒腿就跑了,后面的事就抛给我和夕哥!我们被惩罚的话,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她不耐烦地给自己扇着风,斜着眼把雨寒望。 雨寒恼怒地说:“啊?是你自己无缘无故地要拉我去那里!又是你神经兮兮地把我推出来!难道可以怪到我的身上吗?”子襟一楞,回击道:“我好心好意地带你去见夕哥,你控制不住还好意思来骂我,真是好心遭雷劈!” 雨寒上前一步,把子襟推到墙角,一字一顿地说:“大小姐!无论是谁也忍不住的!你有没有试过被人拍卖,自己却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你这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姑娘又怎么会理解我的伤痛,行了。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可是我们就此打住,以后就不要再说我认识你!” “笨蛋!谁想理你!你走啊!我不认识你!”子襟的眼睛噙满泪水,好像受了巨大的委屈:“你走!你走!” “哼!”雨寒回身跑开,子襟的泪眼让他受不了,心里乱如麻,只想赶快离开。 看见雨寒跑远了,子襟抹去眼泪,对着空dàngdàng的街道喊道:“笨蛋!人家的帽子!”可是没有回答。子襟愤怒地扯住衣角,瘪着嘴,最后无可奈何地踱跺脚,穿过街道,回到了自己的家。 骅森迎道:“小姐,怎么现在才回来?老爷在等你。”“我知道了,你去吧。”子襟故作轻松地说着,换去外衣,蹦蹦跳跳地进了大厅。 “爹!”子襟嗲声嗲气地在老人怀里撒娇:“今天我见到他了。” “谁?”老人和蔼地问道。 “就是以前你一直提及的他。怜雨寒,我第一眼就认出他了。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哩。” “你当真没有认错?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来了。你当真认得他?”老人谨慎地问着。 “当然了。”子襟的脸泛红了:“当初他抱人家那么久,他的音容相貌我都一直记着呢!” “呵呵。”老人明白了女儿的心思:“看来你喜欢上他了。你有什么表示吗?”“我把帽子送给他了。” “你当真给他帽子了?对于涂姆女孩来说,送帽子就是人生的许诺。” “爹,你别忘了,我是伊青族人呢。”子襟的嘴角微翘,调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好像为这个事实很高兴。 老人问道:“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嗯,我要去找他,把一切都给他说清楚。以他的xìng格,他一定会等我的。”子襟进房间睡了一会,然后走了出去。她来到了和雨寒分手的地方,如她所料,雨寒果然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啊哈,你果然在这里!”子襟快活地笑道:“嗯,真可爱!你想我了吧。” “你少胡说!我是来这里把帽子还给你!我不想亏欠你任何东西。”雨寒气吁吁地说着,把帽子塞给子襟,转身要走。 “你等等,寒!”子襟扯住他的手。“你还要什么,我说过,以后我有钱了会把饭钱还给你的!不要拉拉扯扯的,喂!听到没有!” “寒!你听我说!”子襟好容易拉住了他,把他推到墙上,为了防止他逃跑,两手按住不放。 雨寒惊讶地看着她,嘴都合不拢,战战兢兢地问:“你要干什么?脸别凑那么近,我可是正经男人。” “你想到哪里去了?寒,你一定奇怪我知道你的名字吧?”子襟问道。 “你知道我奇怪?别叫得那么ròu麻,有什么知道的就赶快说,说句实在的,你头发里的香味才是真的怪,就象朴土一样。” “你说我的头发!”子襟惊喜地把自己的头一摆,故意把发梢甩到他脸上:“这可是很流行的呀!涂姆女孩都这样!” “行了行了,拜托你不要捉弄我了。我不是涂姆人,这些稀奇古怪的习俗我可是不敢评论。” “好的,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变的脾气。这一路过来,你是否有发觉什么不对劲?” 雨寒大略地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说不出来,这是很诡异的,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又说不出来。” “你当然觉得奇怪了。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你引起的。”子襟指着他的鼻子加重语气说道:“就是因为你,我的母亲才会自杀,因为你独秀山庄的庄主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因为你夜妖公主被封印了十年,因为你我五岁就离开了欧罗巴剑庄,来到这个满是异乡情调的地方待了十年。” “你等等,慢点说。你说的那些事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我的原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末路谷生活得好好的,从来与其他人相安无事。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北方。你怎么莫名其妙地给我安上一堆罪名?” “是的,你现在当然想不明白!因为那些事情都是未来的你去做的。这样说吧,是你去了欧罗巴剑庄后,被人送到十年前,所有的因缘都是你自己做的。” “你是在开玩笑吧,我有什么能耐。再说返老还童的事情我是不信的。” “不是返老还童!是回到过去!”子襟纠正道。 “你在开玩笑吧?你说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那么你是谁!你有什么来证明!”雨寒的头乱如麻,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子襟站直身子,看看四周无人,挺着胸膛回答道:“我,子襟,就是圣女和欧罗巴庄主琼鹫末的女儿。是你,怜雨寒,用那套混蛋理论骗过了所有的人。你把大家玩得团团转!你真是了不起,至于证据嘛,我当然有,你这个家伙,会空间转移术!还喜欢吃酸梅!我没说错吧!” “你说的全错!没有一个说对!”雨寒否认道。 “好哇,你还说谎。那么,你的屁股上有一小块胎记,形状是山鹰!怎么样,我看你怎么否认,把裤子脱了一验证就知道了。”子襟咄咄逼人。 “你偷看我洗澡!”雨寒惊慌地失声叫道。 “什么偷看!当时我才五岁,一路上你装扮成我的哥哥,还和我一起洗澡,我怎么会看不见!”子襟把脸凑近,怪异的神情。 “怎么我会作那种事情?”雨寒开始有点相信了,但是还是不敢肯定。 “那还有假!这么多年了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当时你可以扮兄长,现在看你怎么办!”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要我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按照你当初的许诺。带我回剑庄,还要救我的母亲。天下都等着你呢!无论是怎样,先到剑庄去,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如果你不去做,或者和当时的时间有差错,这个世界就会乱套的。你没有逃避的地方,因为所有的天地都因为历史而改变,你必需履行自己的诺言。” “够了!”雨寒推开子襟,愤怒地说:“什么大道理!真是莫名其妙!我只是一个庄稼汉,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人物,那些家伙只有在唱嘴儿的故事里才可以听到!我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能力去做你说的事情,求求你饶过我吧,让我走吧。什么剑庄什么圣女,都和我没有关系,拜托你,让我走吧,别再烦我了。这是你的帽子,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从子襟身边走过,头也没有回,快步离开。 子襟没有追赶,她喊道:“如果你想通了,就到这里来找我。我一辈子都等你!” 第十九章 没有选择 思绪紊乱的雨寒并没有跑多远,他沿着大道跑出了天城,在城门外找了一处恬静的角落,蜷缩进去,说句实在话,他根本就不相信子襟的说法。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昨天还和蝴蝶好端端地坐在马车里,期望着进了天城可以很轻松地完成jiāo待的事情。可是现在自己却无端端地给担上了一个望尘莫及的任务,那些事情他想都不敢想,自己从来都是巴望着在静谧城给爷爷争口气,纵然有这样的愿望,也没有考虑过可能参与决定世界生死的大事。 “他们认错人了。”雨寒不断地告诫自己:“我只是和他们期望的人长得相似罢了。”他想起了,当初在末路谷,云散羽不断地打量自己,还有那个稀奇古怪的可以看透人心思的琼幻,他们说话时好像有什么瞒着自己。还有那个从戒指里蹦出来的小蜻,抱着自己不放还满口主人地叫着。还有轩辕蝴蝶,她说以前有个高人指点的让她们等待雨寒,莫非那所谓的高人就是自己?对了,还有子襟,言行里对自己好亲切,谁也不会相信两人是刚认识的。 “他们绝对认错人了。这些都是巧合而已,小蜻后来不是也作我的妻子了吗?对了,还有蝴蝶,她不是也认我作主人了,这些都是因为我和那个人长得相似罢了。我应该告诉她们,她们一直以来都认错人了。我还是回静谧城去好了,随便外面的世界打闹成什么模样,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种田好了。我还是愿意在土地上用汗水换来粮食。”雨寒作了这样的打算,好似下定了了不起的决定,他兴高采烈地起身,决定沿着道路往西方走,这样一直走就可以到矿山,然后是易物园,最后就可以回到静谧城,不知倚慕月还认不认自己这个管家。 这时他看见不远处有几个男人在议论什么。他放慢脚步走了过去。只听见那些家伙说:“这怎么可能?当初夜妖已经被杀光了。”“可是我亲眼所见的,那个夜妖生得真是漂亮,还一丝不挂,她的周身都燃着一丝火苗。”“呵呵,你都一把年纪了,说到她还两眼放光。”“我是年岁大了些,可是人老宝刀不老。你没看见,当时她的手腕破裂,血都快流尽了,那些猛兽在后面追她。就瞧见她从这山头跑到那山头,身上的火光终于熄灭,倒了下去,后面的猛兽就一扑而上。” 雨寒焦急地chā话道:“对不起,问一下,那个夜妖最后怎样了?”被打断话的男子白他一眼,叹息道:“还能怎样,给吃得渣都不剩了。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夜妖,如果抓来作奴隶,该是多么好的。”另一个人说道:“这可真是奇怪,当初夜妖不是都被杀光了吗?剩下的都转变chéng rén了。怎么还会有残留下来的?”第三个家伙说道:“那也算奇怪吗?我告诉你们,还有一件事才诡异。昨天在妖幻蛊城的人睡到半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发现山顶放出奇异的光芒。人们上去一看,有个好可爱的夜妖居然点燃了灵石,她用自己的生命作jiāo换,让灵石重放光芒。而且,还置回了灵种,这样一来,无数的夜妖就要重生了。” 雨寒觉得脑子里好似一道闪电窜过,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小蜻的头发从自己的手腕脱落了,原来这个可爱的“妻子”已经走了。那些家伙接着说:“反正躲不过的东西是不会无故离去的,看来咱们要为十年前的罪孽作了断了。”“谁会管咱们,那些还罪的事就jiāo给年轻人去做吧,咱们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我给你讲,据说那个点燃灵石的夜妖可真是美呀,虽然已经死去了,可是身子还温乎呢,几个年轻汉子忍不住就剥了她的衣服,压在地下大干一场,后面还有二三十个男人都轮着干。”“哈哈哈,夜妖嘛,本来就应该这样的,要是我在现场说不定也会去排个队呢。” 雨寒的眼睛模糊了,有一股怒火在燃烧,虽然自己接触的夜妖不多,只有小蜻和蝴蝶,可是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有着超乎自然力量的灵族。可是现在,这些涂姆男人嘴里却说得如此龌龊。但雨寒这时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的拳头捏得好紧,可是没有一丁点表示。 “去找子襟,她就是这一届的圣女。就按照蝴蝶说的,把她带去欧罗巴剑庄,一定要让涂姆人后悔。”雨寒一面想一面快步走,后来索xìng跑起来了,“快点回去,子襟说的在那里等我,你可别离去了。” 再快一些,再快一些。雨寒恨不得自己能够马上就返回到分手的街角。忽然眼前一亮,身子好像被狂风吹倒,待爬起来时发觉自己已经置身于熟悉的街角。子襟正站在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雨寒迷惑地自语着:“我不是还没有进城门吗?怎么转眼间就到了?” 子襟把他扶起来,喜道:“寒,你总算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会回来的。” “可是,先不谈这个,我刚才还在城外,怎么就跌倒在这里了?”雨寒不解地说着。子襟叹息一声:“呀,你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不是会空间转移术吗?只要你看见的地方你都可以把自己转移过去。” “是吗?那我不是很厉害?”雨寒抹抹脸,觉得子襟说得有理。“那么一来,我不是马上就可以回到静谧城了?” “你说什么?”子襟不解地问道。雨寒笑道:“我是说,以后随时都可以回家了,现在我就要带你回剑庄。” 子襟高兴地拥抱着他,喃喃道:“上次你假扮我的兄长,这次看你怎么办?”“嗯?”雨寒小心地问着:“那我应该怎么办?” “这次呀,你只有做我的男朋友才说得过去。”“你在说笑吧?”“哪能呢?人家一直都在想,当时觉得自己和你的年纪相差太大了,可是现在总该合适相配了吧!” “你等等,”雨寒一本正经地说:“这样不行吧,跟我亲近的女孩都没有好下场的。何况,你回去就要…” “什么?”“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当初你说的,带我回去之后,一切都由你处理。你还拍着胸脯保证可以救活母亲的。” “哦,我是这么说的?那好吧,你就做我的女人吧。不过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否则我决不会留情的,我会把你丢弃在山野里,让野狼咬食你的身体。”雨寒不忍说出后果,只好由她去。子襟却笑着说:“你才不会呢,快说,你是吓唬我的。” 雨寒推开她,严肃地瞧瞧她的脑门,道:“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我怜雨寒是不是说话算数的。”子襟先是被他的严肃表情吓住了,随即扑哧一声地笑了,补充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 雨寒待她笑够方道:“那么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就出发。走吧。”他自己迈出去两步,回头瞧见子襟没有动静,又催她两声,子襟却说道:“寒,牵手。”雨寒没了奈何,只得牵住她的手,后者便兴高采烈地跑起来。 两人走进子襟的家,门庭里骅森奇怪地问道:“小姐,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要是老爷看见了会…”子襟抢话道:“他会很高兴的,骅森,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说完之后冲进了大厅,把一头雾水的骅森留在原地。 “爹!”子襟兴冲冲地在房子里大叫着,可是没有人回答。 他们推开了老人的房门,出人意料地看见老人的尸体。面对这意想不到的结果,子襟呆若木鸡,眼泪默默地从水汪汪的眼睛里流出,嚅着嘴唇:“爹,爹…” 雨寒凑近尸体,看见老人的嘴里流出来带泡沫的黑色血液,他想起了缘前,那个吃dúyào死的兄弟。他下意识地捏捏怀中的银币,说道:“看来,是中dú的。子襟,要报官吗?” “不用了,爹是自杀的。”子襟蹲下身,端详着这位慈祥的老者,她的眼泪簌簌落下:“这么多年,爹最疼我了。他总是说希望看到我完成母亲的遗愿,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再过些日子我就可以回到剑庄了,爹就可以看到了……”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他就是琼鹫末?他就是欧罗巴剑庄的庄主?那么我们是否要把他送回剑庄?”雨寒小心地问着,他不敢去安慰子襟,失去关怀自己的人,这种痛苦他已经体验了许多次,那种默然的悲痛不是外人语言就可以降低的。 “他不是我的生父,他是涂姆人,自始至终就反对战争,他被俘后一直受到优待。在你提出这个混蛋计划之后,他就承担了一切,十年了,爹就象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疼我。他这是叫我没了牵挂,爹……” 雨寒把抽泣的子襟搂在怀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被错认的那个人,怎么会给今天埋下这么多的苦种,人呀,为什么要面对被别人安排的生离死别。 第二十章 明日的相聚 给老人处理后事,雨寒和子襟多耽搁了几日。夕哥也前来看望子襟,他盯着子襟的面庞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陪着她默默然,最后在离去时,才告诉二人,上次雨寒的胡闹,夕哥一人承担了下来,他被开除了学府,他的家人也觉得丢人。夕哥已经报名去参军,他打算战死在沙场。 雨寒替他可惜,因为夕哥是这么多年的歌咏冠军。可是他明白,在涂姆人的世界里,除了厮杀和抢夺女人被看成男子汉的行为,其余的都不入流。他送夕哥走,两人道别,只觉相见恨晚,夕哥无限感慨地说道:“我平日里唱那些爱来爱去的有什么用呢?除了吸引女孩子目光之外,好像什么好处也没有给我留下。还有那些激励人的言志歌,纵然写得朗朗上口气魄山河,好像唱歌的人就成了大英雄大豪杰,可是真正地面对死亡时,就畏畏缩缩了。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因为你是吃过苦头的,你懂得珍惜生命和友情。你一定会有出息的,而我这个大草包,只有经历了战火的陶冶,才会真的成熟。只是我不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伊青族人的鲜血。唉,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 雨寒友好地拍拍对方的肩,说道:“你不用贬低自己,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你也是个好样的,在这种妖风魅气的城市里生活,却可以不受外界的影响而揣摩出世事的真谛,你才是真正的了不起。你没有必要靠杀戮我的族人来证明自己,你可以象子襟的爹那样,投靠欧罗巴剑庄。” 夕哥叹息着说:“现在外面的人哪里会随随便便信赖一个涂姆士兵,恐怕我还没有给来者说明意思,就被他劈成两片了。”雨寒说道:“你放心,我有办法的。这块银币你拿着,只要你把银币举过头顶,我们的人就会明白的。”他把缘前的银币塞在对方手中。 夕哥疑惑地看着手中银币,问道:“这个普通的银币就有这样的功用?”雨寒咧开嘴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因为是我给你的。这块银币是我那可怜的兄弟留给我的,我是踏过五个人的尸体才得到的。可是这块银币里面包含了我的族人所有的悲欢离合,你以后会明白的。” “那么谢了。”夕哥揣好银币,向雨寒行礼后离去,他的背影在这座坚实的城市里显得那么的无助。 后来几天,雨寒和子襟打发了下人,把东西变卖后,在老人的坟前作了最后的道别,上路了。因为要赶着去欧罗巴剑庄,只好从漫云山上赶近路,不会再经过妖幻蛊城。途中,雨寒站在岩石上,目视着东北方的一片山脉,那里隐约可以瞧见妖幻蛊城内灵石的紫色光芒。雨寒默默地向那方向鞠了一躬,然后咬咬牙,拉着子襟的手,继续赶路。 我们放过雨寒不看,却说散羽和琼幻一路快马加鞭,匆匆地从残破的涂姆军营穿过,径直赶往欧罗巴剑庄。一路上,琼幻好似换了个人,不喜言语,每当休息时,他坐在地上,抚摸着手中的降魔剑,那样子就象一个要上战场厮杀的战士,别看他一言不发,可是浑身都充盈着战斗的yù望和霸气。 最后散羽看不下去了,他担心琼幻这么憋着心思会出问题,开导道:“琼幻,马上就要回家了,你不要这么一直板着脸。你的父亲看见了会怎么想呢?”琼幻不解地说道:“你认为呢?我发现自己是一个绝对的傻瓜,总以为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所以一直以来都我行我素,并且觉得自己才是走的正确的道路。可是现在才发觉,我是大错特错,大家都以大业为重,我却很得意地去做游侠剑士。” “你不能这样想的。”散羽放下法杖,挨着他坐下:“你相信我们的生命都是真神安排的吗?神总有他的意志,他绝对是对的。也许很多表面看来很幼稚的事情,却是影响事实的关键。当面对着这些令人吃惊的事实,为什么还要一直盯在身后?琼幻,这是神对你的眷顾,经历这些磨难之后你能够从平庸变得精明,那样才可以把潜能全发挥出来。” 琼幻苦笑两声,没有言语,只是眺望着远方,好像要从灰蒙蒙的天空中找到答案。散羽接着说道:“琼幻,你不可以倦怠的。你也看见了,瑞莎小姐还有她的父亲,大家都在不余遗力地奋斗着,甚至可以为此忍受十年的苦痛。这是多么大的毅力,上天也会感动的。还有我们的朋友雨寒,他正领着你的妹妹赶往剑庄。大家都在努力,只是为了改变现状。我们也应该打起精神来,剑庄的事情,还等着你去打理呢。” “我知道”琼幻没有回头,依然盯着远方,自语般地说:“我明白,只是后悔浪费了这么多年。还有我的小妹妹,不知道在涂姆人的地方生活十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后悔当初的我太小没有能力去战场上拼杀。弄得最后来接受这种计策,我那可爱的妹妹居然要由涂姆人带大,还有我的母亲,她是跪在父亲脚下自刎的。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刻,好多的血呀,染红了大厅。父亲也是从那时开始,人就变得痴呆了,整天都呆坐着,谁也不答理。为什么我的家庭要承受这种苦难。” 散羽纠正道:“不光是你的家庭,这个世界上残留的伊青族人,几乎都是忍受着妻离子散的痛苦。还有我们的伙伴,那些神灵的使者夜妖,她们从来是与世无争的,却被残忍地杀戮。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可是现在前辈们把担子移jiāo给我们,如果我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族人和文化,也许能做的就只有亲手杀了他们。琼幻,你有体验过被关在浇满燃油的礼堂里战战兢兢地等待死亡的到临?谁都不好受,能够在现在有口气的,都会懂得生命的珍惜。” 琼幻微微地颔首,说道:“谢谢你给我说那么多,我一定会尽我的力量,完成这次的使命。我会为了族人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你看,要下雪了。” 昏黄的云铺天盖地而来,随后扬扬飘落雪花,渐渐地给天地裹上银白的外罩。 这场雪好大,在漫云山中的雨寒和子襟不禁被山中雪景迷住。“子襟,你看那,这雪花飞舞的山涧居然有着难以言状的魅力。呵,在末路谷时,年年看见下雪,可是都没有这里的好看。那些雪白的小精灵,是多么的可爱。子襟,你在听吗?你不是最爱说话吗?现在怎么不言语了,呀,你的手好冷。” 雨寒搂住子襟,给她的双手哈气,安慰道:“我们再走不远就会到了,只要见到人家,我就叫他给热一大锅羊ròu汤,再暖瓶米酒,还要好多又香又酥的小烤饼。呵呵。”子襟温顺地眨眨眼睛,靠在他身上。 再过不久,四人就会相聚在欧罗巴剑庄。从开始到现在中途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青年都有了明显的变化,会更加成熟,至于他们的相聚会怎样,那是另外的故事了。 (全文完) ------------------------------------------------------- 访问小说分享者(沙漏)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7006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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