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武林记》 正文 第1章 楔子 长安,第一座称京的都城。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其时正值端午佳节,吃粽子,挂艾草,浴兰,放风筝,泛龙舟。后世附会,屈原抱石投江自尽,生命悲唱挽歌。当地百姓闻讯马上划船捞救,一直行至洞庭湖,始终不见屈原尸体。恰逢雨天,湖面上的小舟一起汇集在岸边的亭子旁。当人们得知是为了打捞贤臣屈大夫时,再次冒雨出动,争相划进茫茫的洞庭湖。为了寄托哀思,人们荡舟江河之上,此后才逐渐发展成为龙舟竞赛。百姓们又怕江河里的鱼吃掉他的身体,纷纷回家拿来米团投入江中,以免鱼虾糟蹋屈原尸体,后来成了吃粽子的习俗。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不效艾符趋习俗,但祈蒲酒话升平。屈子冤魂终古在,楚乡遗俗至今留。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 长安城花灯初上,青年男女挽手逛市。行人纷纷,熙熙攘攘。四海升平,祥和安瑞。 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身穿白袍,袖口纹金线,柳带垂玉坠,发髻束的有条有理,毫不紊乱,四方脸蛋,桃花眼,卧蚕眉,唇红齿白,身形俊雅,嘴角上扬,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风度翩翩,却看着痞里痞气,女孩回眸,男孩侧目,姑婆瞥眼,叔伯暗叹的青年公子,右手捏把折扇,左手背在身后,悠哉轻扬,云淡风轻,走走瞧瞧,吟诵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诵完得意洋洋的拐过街口,走入次大街。 行了片刻,却见一宇精雕细琢的楼阁,建构清雅,结构巧妙,共三层,楼梯外开,阁板上摆放着兰花c富贵竹c银皇帝c银皇后c苏铁c黑美人等盆栽。朱木打造,窗花镂雕,上红底金字牌匾道:柳青苑。 这人又诵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 楼下围着许多百姓,形形色色,却无人敢踏上楼梯。一楼大堂紧闭,却透灯光。二楼雅门虚掩,倚楼溢彩。三楼四扇门敞开,流光似虹。一阵琴箫合奏声,盈盈传来。琴声婉转清扬,细如抽丝。箫声天高海地阔,大浪拍沙岸。一时眼前浮现出小桥过溪,高山流水,彩蝶戏花,鸟语花香。 相由心生,曲从心发。抚琴之人,细腻柔雅,吹箫之人,胸怀坦荡。这聆听片刻,喃喃道:“想必抚琴之人,为女子。吹箫之人,为男子。” 一位看客大叔听到他的话,冲他说道:“你还很有见识,所猜分毫不差!但听你这口音,不似我们本地人,官人从何而来” 这人一笑,拱扇道:“官人不敢当,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刚从西华蛮荒之地,下山而来。昨日才到长安,适逢端午节,逗留两日。小生还有一事请教,这柳青苑抚琴吹箫之人,乃何方神圣” 大叔笑道:“看来你有所不知。这柳青苑住着一位天仙般的姑娘,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一不会,样样精通。但”突然神神秘秘的看看旁人,在他耳边小声道:“据说乃青楼出身,却卖身不卖艺。不!是卖艺不卖身!”这人哈哈一乐,道:“有趣有趣!大叔。您接着说。” 大叔讪讪笑道:“口误口误!其实具体事宜,我并不清楚。这位柳姑娘来长安不足一月,有幸见其花容月貌的,只有她雇来的丫鬟,其余谁都是耳闻,未曾亲眼目睹,幸见风采。这柳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除了弹曲舞乐,便是吟诗作对。而现在楼阁内吹箫之人,却是她第一位接见的公子,想必大有来路。” 这人若有所思,过会,道:“如此说来,不是并未有人来拜访柳姑娘,只是她概不见客,拒之门外。而现在里面的那位公子,却有幸跨过她的门槛,踏入她的闺房,甚至与她琴箫合奏,以曲传情” 大叔点头道:“甚是甚是!附近不少王公子孙,高官大员,武林世家世子,名门大派才俊,络绎不绝,赶来拜访,她一概不见。”又嘟囔一句:“架子好大!” 这人来了兴趣,道:“还有江湖人士,特意赶来见此姑娘若非这姑娘是江湖中人” 大叔皱眉道:“这我还真不知,没听别人提起。” 这人笑了笑,道:“好!多谢大叔。我上去看看。”大叔一怔,忙伸手拦住他,道:“不可。这柳姑娘的侍女武功高强,不少人都被打了出来,你贸然上楼,岂不自讨苦吃” 这人兴趣更浓,寻思:侍女武功这么高强道:“无妨无妨!大叔。你看我皮糙肉厚,五大三粗,禁打得很!挨个三拳两脚,不会骨头散架。你放宽心,早点回家,不然家中婶子惦记,再误会你出去喝花酒,岂不不妙哈哈!”没再理会大叔,掸开折扇,一步一步,慢斯条理的踏上楼梯,往三楼而去。大叔却在背后说道:“我看你是细皮嫩肉,胆大包天,上楼讨打!”这人哈哈一乐,并不言语,快步上楼。 刚近三楼门口,或许里面的人早听到他的脚步声,琴箫声戛然而止,立时出来两个侍女,桃李年华,旖旎娉婷,脚步轻盈,体怀花香,亭亭玉立。显然身具武功,且秀色可餐。这人不禁心想:连侍女都这般漂亮,轻功都已着实不弱,这位柳姑娘,岂不更甚美艳,武功高强 侍女脸上并无气汹汹的神色,反而带着一丝颇有礼貌的微笑,微微躬身,左手侍女道:“公子。奴婢有礼。”声音清脆,说不上十分悦耳动听,却听着甚为舒服。 这人拱扇道:“两位小姐姐,在下也有礼。”二女咯咯一笑,右手侍女道:“你这人嘴好贫!要么喊妹妹,要么喊姐姐,非喊一个小姐姐,不大不小,不伦不类。” 这人仰头一笑,道:“姐姐批评的是!我这人向来正儿八经,光明磊落,洁身自好,坐怀不乱。老天让我心底这般纯净,一尘不染。只好让我这嘴贫一点,占姑娘家点便宜。不然常言道:男儿好色,英雄本色。我若心不色,再嘴不贫,既不是大好男儿,又非英雄豪杰,岂不更加不伦不类别人若见我这副样子,心不色,身不色,嘴不色,还不骂我不男不女” 二女笑得花枝招展,喜悦灿烂。笑了片刻,左手侍女道:“油嘴滑舌,巧舌如簧,这两个四字成语,我到今天才算知道,是怎么来的!但我看你这人所说荒诞不经,乱七八糟,显然你定是一个内外惧色,嘴上还占姑娘家便宜的大色鬼!” 这人连声大笑,道:“姐姐这便误会!在下发自肺腑,真诚实意。我既说我身心不色,那便一定不色。不然我看到两位如花似玉,玲珑可爱的小姐姐,还不上来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吃二位小姐姐的豆腐” 二女不但不羞,反而眼波涟涟,含情脉脉,右手侍女道:“只要你能说动我家小姐,你想吃什么豆腐,都不是难事。” 这人一怔,随即笑道:“吃豆腐自然不难,我想吃,去找东街的王家百年老字号,王大娘买点,不一定非得说动你家小姐,才能吃上豆腐。” 左手侍女娇嗔道:“少贫嘴!你明明知道不是那种豆腐。你若想踏入我家小姐闺房,需得回答我三个问题。”这人干脆道:“请问!”她道:“官人从哪而来,为何而来,姓甚名谁” 这人道:“从东而来,路过此地,名叫慕云中。” 右手侍女瘪瘪嘴,道:“你这等于只回答一个问题。还说什么真诚之人,明显偷奸耍滑,是个无赖!”左手侍女道:“正是!你如此没诚意,我家小姐不会见你,请吧!” 慕云中一楞,无奈道:“我说的真是实话。况且刚才我还和二位姐姐有说有笑,相见恨晚,怎现在立马就赶我走莫非因我的名字毫无名气,山野蛮夫,难登贵家小姐大雅之堂” 右手侍女嗔道:“你这人真不识好歹,自己无诚无意,反倒怪起我们。哪有什么西边而来,路过此地,随便编个名字,我们就让你进去见我家小姐你扪心自问,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慕云中苦笑道:“我还真字字属实,掺不得半点虚假。我从西华山而来,刚刚下山,便到了长安。适才路过柳青苑,听到贵家小姐的琴声,心生倾慕,特来相见。而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云中是也!若欺骗二位,天打雷劈!” 二女喃喃道:“西华山,没听过。”慕云中呵呵一笑,道:“二位连西华山都没听过,更别说我的名字。也罢!在下绝非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之人,既然贵家小姐不见,这便去也!”转身下楼。 等走到二楼楼台时,却听刚才左手侍女喊道:“喂!那个慕云中你等等,我家小姐有请!” 慕云中好笑道:“你家小姐以为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她让我进我就进,让我走我就走我也想问问你,天下有没有这般道理我现在非走不可,你家小姐若想见我,让她自己出来见我。”下楼而去。 那侍女气道:“嘿!你还当真不识好歹!我家小姐数月都没见过外人,你能有幸得见,还跟我们摆起架子。你若再不来见,我就把你绑上来。我家小姐要做什么事,要见什么人,还没人敢不做,没人敢不见!” 慕云中并不停步,说说话话间,已走到楼下,笑道:“是吗正好!我当第一个。”侍女跺脚戟指道:“你不识抬举!”翻身一跃,左手扣他左肩,右手抓他胸口,乃是上好的擒拿之术,不容小觑。慕云中怔了怔神,当下便被擒住。 这侍女也是一怔,蓦地一笑,却充满讥讽,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居然一点武功都没有。我对你出手,倒显得我欺负你一样。”松手把他放开,道:“你乖乖听话,跟我上楼,免遭皮肉之苦。” 慕云中叹道:“英俊潇洒的慕公子,貌若天仙的柳姑娘,本该是慕公子追求柳姑娘之际,谁知柳姑娘却派一位武功高强的漂亮姑娘,把慕公子抢回闺房,做个男宠。唉!男人太风流倜傥,有时并非一件好事。这倒插门的事,都让我给赶上。” 侍女呵道:“你耍起贫嘴还没完没了。不是我跟你说,楼上的那位公子,比你玉树临风的多,你少在这胡吹海侃。而且请你上楼还真不是我家小姐,而是那位公子。他道:西华山我听过,乃是一个好去处!据说山清水秀,玉龙盘旋,好比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但一直无缘前去游山玩水,伤感遗憾!适才那位慕公子,既然是从仙山而来,想必非同凡响,绝非常人,不妨请来一见,聊以助兴。知道否我家小姐可没想见你,你少胡说八道!依我看,你这人就是一个爱耍贫嘴的书呆子,有什么稀奇古怪还非同凡响呸!名不符实,沽名钓誉。” 慕云中淡淡一笑,道:“沽名钓誉谈不上,乃是显山不露水,深藏不露。那位公子说的不错,西华山确实很美。而他连西华山都听说过,我看他倒是非比寻常。不瞒你说,我现在对那位公子的兴趣,已超过你家小姐。不知能否透露一下,那公子是谁” 侍女脸上蓦地带上一丝高傲仰慕的神采,一副吃蜜醉酒的俏样,心驰神往,甚是崇拜,道:“说出来别把你这个书呆子吓死。他就是巴蜀武林暗器世家,江湖第一列名门大派,寒苍会掌门的世子,展玉堂。” 慕云中一笑,摇头道:“没听说过!”侍女斥道:“废话!你这个书呆子除了四书五经,还听说过什么你觉我武功高不高”慕云中点头道:“高!姑娘一出手,当即把我制住,焉能不高” 侍女乐了乐,道:“制住你算什么能耐我丝毫不觉给我脸上添光。但那位展公子只需手指一弹,数丈外便可悄无声息的打击暗器,杀人于无形,比我武功强上千倍百倍,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要识趣,赶紧上楼。不然展公子发起火,动动小手指,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云中惊讶道:“好厉害!但我又没得罪他,他为何杀我”侍女一愣,好似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道:“展公子让你上楼,你偏不上,还不是得罪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我装傻”慕云中掸开折扇,嘿嘿一笑,道:“姑娘说什么是什么。其实若按姑娘这般说来,我让你家小姐下来见我,她非不见,岂不是也得罪我她难道不怕我怪罪她” 侍女郄道:“得罪你不是小事一桩!你要有本事,谁都不敢得罪你,但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好事,只好我想怎么得罪你,就怎么得罪你。” 慕云中道:“嘿!那姑娘这岂不是欺软怕硬古人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虽武功高强,但我不怕你,有本事你把我杀了,不然就让路,我要去也!” 侍女怒道:“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本没想欺负你这个软货,是你没事找茬,逼我出手。” 慕云中错愕道:“软货姑娘何出此言我都说我不怕你,不怕你家小姐,不怕那位公子,怎成了软货吾乃铁铮铮的硬货!” 侍女鄙夷道:“拉倒吧!给你点脸面还不是你了!现在我是没难为你,你当然说不怕,我要难为你,三招让你跪地求饶。” 慕云中道:“这你就小瞧我!大丈夫能屈能伸。姑娘若亲我一口,不用你动手,我立马跪地求饶!” 侍女呸了一声,娇嗔道:“臭贫!”蓦地脸上一红,走来挽住他的胳膊,笑道:“走吧!我的慕大少爷,我扶您进去成不成”慕云中一乐,伸手揽住她的扭水蛇腰,淫笑道:“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这般不清不楚,让别人看到,会怎么以为若被爱打抱不平的江湖侠客看见,非让我把你领回家,做房小妾,你同不同意” 侍女立马推开他,斥道:“你开什么玩笑不就一个书呆子,也配让我给你做妾你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慕云中赔笑道:“姑娘别生气。这样!做正妻,好不好” 侍女扑哧一笑,转怒为喜,道:“不跟你贫了。我现在还不想嫁人,以后再说。快跟我上楼。”慕云中叹道:“看来我不去是不成。好吧!我便走一趟,说不定我一高兴,找你家小姐提亲,把你带走”在她耳边小声道:“做房小妾!哈哈!”跑着上楼。 侍女脸通红,又羞又臊,斥道:“你给我站住!居然敢调戏我!”慕云中直步上楼,哈哈笑道:“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愿去哪便去哪,凭什么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不过你叫什么名字说来给夫君听听。” 侍女又气又怒,两个纵跃,跳到他的身边,本想打他一耳光,却看到他白璧无瑕的脸庞,清澈迷人的眼神,带着一窝春风荡漾的浅笑,突然下不去手,脸越来越红,小兔乱撞,低头嗫喏道:“我我叫小青。”看着她娇羞的样子,慕云中心神一荡,道:“姓什么”小青道:“没名没姓。我是孤儿,打小跟着小姐当丫鬟,我也不知我姓什么,父母是谁。” 慕云中心念一动,道:“原来如此,咱俩还同病相怜,我也是孤儿。我小时候父母带我走远房亲戚,谁知却遇到一伙强盗,把我父母给杀了,后来遇到一位老先生,把我救了下来。不然我今天,就站不到你面前。” 小青诧异道:“是吗那你比我还惨。本来无父无母也就罢了!偏偏父母死在面前,被人所杀。你是不是特别恨那伙强盗” 慕云中叹道:“是啊!小时候确实恨,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其实已看淡,不再往心里去。人各有命,勉强不来。况且若非我父母遇害,我也不会遇到那位老先生,也算因祸得福,有失有得。” 小青迟疑一下,道:“那位老先生是谁既然他能把你从强盗手中救下,一定武功很高。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认识。” 慕云中摇了摇头,道:“恕罪!那位老先生再三叮嘱,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他的名字。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与人有言在先,大丈夫要遵守承诺,岂能言而无信” 小青瘪了瘪嘴,道:“不爱说且罢,我还不稀得听,贫的你!你还大丈夫小男人。”慕云中哈哈一笑,道:“你姓小,现在让我也姓小,是不是想跟我凑一对,做鸳鸯,比翼飞”小青一跺脚,扭捏不耐道:“哎呦!你这人咋这么贫油腔滑调,胡言乱语。我看你这个书呆子,没少跟姑娘家耍贫嘴,不然你这嘴皮子,也练不成这样。” 慕云中一怔,道:“这个嘛别说,你还真挺聪明。我有一个妹妹,我从小跟她耍贫嘴。她总是说不过我,天不理我,差点把我憋死。”小青一乐,道:“真该憋死你!但你妹妹在哪为何没跟你一起来长安”慕云中坏笑道:“此乃我的家事,等你嫁过来,不就知道”小青羞得双颊发热,恨恨道:“你是不是真不想要舌头”慕云中道:“当然要!没了舌头,还怎么跟你贫嘴,逗你开心”小青斥道:“胡说!谁说我开心恨不得把你一掌打死!” 慕云中哈哈一笑,道:“反正我看你挺开心!不过有句话我想问问,你说你是你家小姐的丫鬟,从小无父无母,为何会武功谁教你的”小青道:“当然是小姐!小姐的父亲教她武功后,她便来教我们,和我们对练。日子一长,慢慢武功就学会。”慕云中哦了一声,恍然道:“居然如此。那你家老爷岂不是武功更高”小青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家老爷的名号是” 却听适才右手侍女,走出三楼朱门,呼唤道:“小青。小姐让你出去喊人,怎喊到现在还不见人你们俩在说什么”慕云中看了看这个侍女,未免有些凶,不如小青可爱,不得他意,小声笑道:“我觉你比她好看!”说着绕过小青,上楼去了。小青待他走后,低头掩嘴嘻嘻一笑,窃喜片刻,跟他上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慕云中 慕云中踏进屋内,粉红流苏,粉红纱帐,月光透过漏窗,打进屋内,明亮宁静。檀香木制成的桌椅上,雕刻着飞舞嬉戏的蝶与怒放娇艳的牡丹。床边挂着玫红色的纱幔,一缕风吹来,纱幔随之舞动,妖娆瑰丽。窗旁梳妆台,菱花铜镜,红漆雕梅花首饰盒,一串罕见的念珠旁,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环顾四周,处处流露出女儿家的细腻温婉。东厢花梨木的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宣纸上随手摆着数株含苞待放的菊花,旁边还有一巾淡黄色的素绢,朴素不失典雅。西厢是琴台,半落纱床,高脚凳上,放着一盏冒着青烟的铜炉,飘散出阵阵清香。整座闺房,绚丽夺目,娇艳动人,显得主人家非比寻常,高雅华美。 西厢若隐若现的粉红薄帘后,一位青年公子,一位年轻姑娘,分坐南北,相对而饮,却隔着纱帘,看不清模样。小青走进来道:“小姐。慕公子带到。” 小姐道:“怎去这么久”语音甜腻不失淡雅,温柔不失威严,柔和不失冷漠,听着十分悦耳好听,却让人觉不带任何感情,不太舒服。 小青脸一红,怯懦道:“奴婢”小姐忽呵道:“小青。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没规矩。我让你即时带来,你说你去多久是不是我的话已不好使阳奉阴违,目无尊长。你跟那小子,难道以我的功力,我还听不到” 小青浑身一颤,战战兢兢的急忙跪下,喊道:“小姐饶命,奴婢知错!”小姐道:“自己掌嘴,给我长长记性。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你都与之攀谈,早晚被人骗了,你还蒙在鼓里。”小青颤声道:“是!”说着就要打自己耳光。 慕云中喝道:“且住!”又道:“这位小姐,你这闺房倒是端庄典雅,但你这个人我却不敢恭维。什么叫作路边的阿猫阿狗你是脑子不好,还是眼神不好,我堂堂七尺男儿,你眼瞎看不出来这位小青姑娘,不过是与我说几句话,难道天理不容,都到掌嘴的地步我看这位小青姑娘,温柔中不失可爱,本以为主子定更知书达理,宽容大度,谁知蛮不讲理,小肚鸡肠,简直不配这柳青苑。清幽淡泊,宁静致远,如此雅居,却住一位喜怒无常,胡作非为之人,唉!可惜,可惜!可惜如此雅居!” 蓦地半响,鸦雀无声。良久良久,小姐强压怒火,紧咬后槽牙,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慕云中冷笑道:“好话不说第二遍!”小姐道:“好话你那也叫好话”慕云中淡淡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小姐愿听便听,不愿听且罢。当然,我也看得出来,小姐定家世渊博,出身名门,从小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我这话你定听不进去。别人都众星捧月,尽给你说些花言巧语,我这正直中正之言,唉!怕是左耳进,右耳出,浪费口舌!” 小姐道:“算你聪明,知道就好!你这满篇废话,毫无道理,傻子才听!只是你这舌头,本小姐也不太喜欢。小青。去把他舌头给我割了,我饶你一马。” 小青一愣,为难道:“这小姐。这人是个混不吝,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让他滚出去算了。” 小姐霍然站起,怒道:“小青!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小青忙道:“小青不敢!”小姐道:“那你还不动手难道这人替你说两句话,帮你出头,舍不得知不知什么叫主辱臣死这人竟敢对我无礼,你不立马上去把他杀了,还替他求情你还是不是我打小亲如姐妹的贴身丫鬟”小青哑然道:“我” 右手侍女道:“小姐。不如让小红为小姐割下这人的舌头,给小姐下酒”小姐道:“不成!我今天非让小青动手,你别想帮她解围。给她找把刀,她若不动手,你把他俩都杀了。我不要这种三心二意,吃里扒外的丫鬟!” 小红叹道:“是!”走到墙边,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把三尺宝剑,走来递给小青,在她耳边又小声道:“小姐有命,别不识相,何必为个初次见面,不相干的人,惹怒小姐” 小青道:“我”看了慕云中一眼,见他一副无所畏惧,却又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想:这书呆子是真不怕死还是吓得出神而他帮自己说话,替自己出头,顶撞小姐,惹来祸端,自己岂能杀他磕头道:“小姐恕罪,我不想杀他。”说的十分干脆坚决。 小姐略有惊讶道:“呦呵!你是要公然违抗我的命令这人油腔滑调,虚情假意,难道你信他他若会娶你,我喊你小姐!”小青脸一红,道:“小姐。你我并无此意,你别误会。我还要一辈子侍奉小姐,岂会嫁人”小姐冷笑道:“能说出这话,你还有药可救!这种表里不一,胡言乱语的男子,没什么好稀罕。把他杀了,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亲自送你出门。” 小青忙道:“多谢小姐!只是”小姐怒呵道:“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再听你说废话,快把他杀了。”小青无可奈何,颤颤兢兢,唯唯诺诺的从小红手里接过剑,却蓦地愣住,迟迟不肯拔剑,怔怔出神,回味着与慕云中适才的谈笑,不经意间,嗤的一声,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小姐见状大怒,咬牙切齿道:“找死!”倏忽间,三根银针打来,正点小青的眉心。来势如电闪,如雷轰,迅捷无伦,反应都来不及,别提躲闪和抵挡。小青大吃一惊,心想:我要死了! 电光火石之间,出人意料的是,慕云中纸扇一伸,三根银针,全打在扇边木框上,整齐排列,间隔不到寸许,入框一寸。他赞道:“好功夫!密而不乱,分毫不差,这暗器造诣,是不是这位展公子与你钻研多年,练出来的” 柳小姐c展玉堂c小青c小红,蓦地不约而同,惊呼出声。小青震撼道:“你你这这你竟能挡住柳柳家” 小姐心想:适才我听小青跟他在楼下,说什么他根本不会武功。而他离小青甚近,扇子无意间一伸,歪打正着,刚好挡住我的针。无巧不成书,这下算是阴沟翻船,马失前蹄,无地自容。呵道:“住嘴!他那算什么挡瞎猫碰上死耗子。本小姐原本只是虚晃一下,没用全力。倘若我的针法,被人扇子一递,便能挡住,我早引剑自尽。” 慕云中呵呵一笑,道:“甚是甚是!柳小姐暗器手法,登峰造极,出神入化,我全然扇子乱挥,正好碰上,你说巧不巧” 小姐怒道:“少耍贫嘴!今天我非把你舌头割了。”突然间,百针齐发,显然这次真的用了全力,比之刚才大不相同,截然相反。如果说刚才只是冰山一角,现在乃是大展身手,全力以赴。当然,发针顺序定有先有后,只是前后十分连贯,毫无顿挫,如同一下发出上百针一般。基本把慕云中全身要害都给罩住,看来当真是要他的命! 星星银光劲闪,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大多人看到这般打来暗器,基本已放弃抵抗,认命等死,坐以待毙。慕云中哎呦一叫,往右跳了丈许,却正好上百银针尽皆打空,毫发无损。 数人更加震撼,不可思议,为何这人的轻功这么快良久,小姐怒呵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慕云中一笑,道:“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乃是小姐口中的阿猫阿狗。”小姐一怔,随即火越来越大,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霍然间冲了出来,一袭相间的碎花长裙,却面蒙浅黄素纱,只露出烁烁有神的明眸灿眼,晶莹玉润的额头,一看便比小青c小红,美的不可同日而语,相提并论。 小姐顺手夺过小青手中的长剑,唰的一下,拔了出来。剑尖一晃,直刺慕云中。慕云中见她剑法虽巧,但下档c中档,破绽较多,显然不是高明剑法,比他大师兄差得多,倘若一剑反刺她小腹或双腿,当下即可把她打败。但他并不想伤她,而是左手鬼魅一闪,食指中指已夹住她的剑尖。 小姐大惊,忙想抽剑,却抽不退一寸,刺不进一寸,当真好似被胶水黏在空中一般,动弹不得。突然间,她右手一松,放开剑柄,跟变戏法似的,极快的往怀里一摸,手再一扬,数十根银针登时打向他,一气呵成,一挥而就。 慕云中倒吸一口凉气,忙跃了开去,堪堪躲过。毕竟二人相距不过一剑之距,若非随机应变,反应极快,任他有通天本领,也死在针下。他刚去鬼门关,跟阎王爷匆匆见了一面,不禁又惊又怒,满身虚汗,道:“你再不罢手,我可不客气。” 小姐狠声道:“我说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慕云中一咬牙,道:“好!你射我这么多针,你来看看我的暗器手法。”蓦地把手中折扇掷了出去,快得连道影子都没有,诸人什么都没看清,只是一眨眼之际,小姐赫然惨叫一声,弓腰倒地。而她的膻中,居然已被扇尖点到。膻中又乃人之大穴,俗称死穴。被点的重,具有死亡之危。点的稍重,即会昏迷。点的较轻,才会倒地。而倏忽间,掷扇的力道拿捏的分毫不差,恰到好处,制人不伤人,随心所欲,无往不利,难上加难。 小姐膻中大穴被点,虽未昏迷,但全身麻疼,扇上所带的内力,已打入她的穴道,若不逼出,浑身动弹不得,俗称,被封住穴道。 小青刚从惊愕中醒来,又惊又喜道:“你这个书呆子,原来武功这么高,你还骗我,说你不会武功。” 小姐听她言语中隐约流露欢喜之意,勃然大怒,道:“你这是何意他把我打倒,你还挺高兴”小青连连摆手,急道:“不是不是!我来助小姐解穴。”说着蹲下,双手拍在她的后背,引导她内力,冲破穴道,逼出慕云中打入的内劲。小姐并没反对,暗自运气。 但小青心想:这人当真如他所说,深藏不露,我刚才有眼不识真人,还说我一招即能打败他,简直大言不惭!不知他心里如何取笑我,不自量力,有眼无珠。思索至此,惭愧不已! 那位一直在纱帘后的公子拍手走了出来,二十六七岁,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斯斯文文,器宇不凡,衣着考究,腰间挂玉,束带镶金,满脸堆笑。道:“不简单不简单!我就说世称仙山的西华山,下来的人,岂是寻常之人果真非比寻常,不同凡响!” 慕云中一笑,道:“客气客气,过奖过奖!”展玉堂抱拳道:“在下展玉堂,正式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慕云中抱拳还礼,道:“上姓慕,中字云,下名中。”展玉堂赞道:“好名字!向往云中,自在遨游。大气磅礴,万千气象。足见阁下志在八方,海纳百川。”慕云中笑道:“不敢不敢。区区贱名,辱了尊听。” 展玉堂道:“在下素爱结交江湖上的能人异士,若阁下看得起,不妨共饮一杯如何”慕云中笑道:“比起跟疯女人打架,胜之不武,我当然还是爱喝酒。” 小姐本正在运功冲穴,听到他的话,立马停息,怒道:“你给我等着,我早晚必杀你!”慕云中哈哈一笑,道:“好!骑你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小姐尖叫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居然骂我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慕云中一摊手,道:“何出此言我活得这么逍遥自在,为何不想活再说是你先骂我阿猫阿狗,我骂你是驴,咱俩两不相欠!” 小姐勃然大怒道:“展公子。这贼人这般欺辱我,难道你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快出手,帮我杀了他。”展玉堂略怔,道:“这柳小姐。这位慕公子武功高强,我未必是他对手,爱莫能助,无能为力。”小姐恼羞成怒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你给我滚出去,以后我再也不见你。”展玉堂忙道:“别别别,你别生气。待我武功更近一层,定会找这位慕公子比试切磋,一较高下。”小姐吼道:“我说的是现在,我现在要他死,你听到没有” 展玉堂长叹一口气,道:“好吧!以后我不再来见你。慕公子。请!”众人倍感错愕,慕云中都不可思议一眼,本已暗中戒惧,小心提防,怕他突然出手,谁知 小姐更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展玉堂道:“反正我展家,与你柳家已联姻,咱俩的婚事已定下,早晚成亲。你不见我不成,我不见你也不cd是玩笑话,你何必当真” 小姐道:“我呸!我这就回家让我爹跟你寒苍会退婚,你还想娶我做梦去吧!我要你这种人有何用任我受人欺凌,不管不顾。” 展玉堂叹道:“唉!没办法,有心无力。我真自忖非他敌手,何必要打况且我寒苍会历来乃名门大派,为武林表率,行侠仗义,焉能随意与人滋事打斗,好比街头无赖,坏我寒苍清名” 小姐讶异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是街头无赖,死缠烂打”展玉堂摇头道:“没有没有!晓茹”小姐怒道:“闭嘴!谁让你喊我名字”展玉堂无奈道:“不喊就不喊。其实我此次前来,你父亲再三叮嘱,务必让我带你尽早回家。明天我来接你,就这样。”伸手道:“慕公子。请!”慕云中微笑道:“请!”放下手中适才小姐使的剑,捡起纸扇,往门外走去。 柳晓茹怒道:“展玉堂。谁让你放他走的你要不杀他,休想再见我!今晚我就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展玉堂道:“随你便。反正楼下有我的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出门而去。 柳晓茹又惊又怒,道:“你居然敢派人监视我给我站住!能不能把我穴道解开再走”展玉堂回头道:“有小青和小红,一会你即能解开。”说着跟随慕云中走下楼梯,不再理会柳晓茹的大吵大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出手 展玉堂带着慕云中,来到一家清净的酒馆,叫上酒菜,相对而坐。待酒菜上席,展玉堂端酒道:“晓茹女孩子家,年轻气盛,性情顽劣,慕公子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代她给慕公子赔罪!”慕云中呵呵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请!”二人相继饮下。 展玉堂又满上酒,道:“不瞒慕公子,晓茹离家出走,少说已有数月。我是费好大劲,才在长安找到她。而她之所以不辞而别,便是因我和她的婚事。今日前,我和她从未见过,素未谋面。不怕慕公子笑话,她以为我乃纨绔子弟,长相丑陋,才会离府而去,逃避婚事。而我今日与她促膝长谈,不说一见如故,总之相见恨晚。慕公子若懂曲,便能听出她的琴声,细腻柔和,温雅清新。若非她向来心高气傲,养尊处优,不甘心败在慕公子手下,我想她决不至如此唐突无礼,冒犯慕公子。” 慕云中笑道:“自然自然。我也听出展公子的箫声,碧朗一片,海阔天空。能奏出如此音律的公子,定是心胸坦荡之人,不然我也不会来跟你把酒言欢。” 展玉堂哈哈一笑,道:“如此一来,乃是我的荣幸。来!我再敬慕公子一碗!”慕云中端酒与他饮下,想起一事,道:“展兄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觉那位柳姑娘的暗器手法,比剑法高明。”言下之意,便是剑法不高明。续道:“不知是哪门哪派,武林世家的小姐” 展玉堂道:“慕兄或许刚下山,对江湖之事还有所不知。这位柳小姐,乃湖湘柳家的千金。其父柳万腾,精通各种暗器,颇有独家造诣。我能与柳姑娘,今日促膝长谈,便是因这暗器。而我寒苍会,素来以暗器闻名武林,受人敬仰。我与她高谈阔论一日暗器,这才打动她的不敢说打动她的芳心,好歹她不再对我反感,不赶我出门。好事多磨!日子一长,我相信她会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慕云中端酒笑道:“好!我即在此预祝展兄和柳小姐,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永结同心,多子多孙!”展玉堂哈哈一笑,摆手道:“尚早尚早,为时尚早,以后再说不迟。请!”二人满饮一碗。 展玉堂又满两碗酒,装作漫不经心,随口问道:“不知慕兄是哪位武林前辈的高徒在哪修行”慕云中笑道:“家师严命,不得泄露他老人家的事情,望展兄恕罪。若日后家师收回成命,自当奉告!” 展玉堂含笑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只是不知慕兄以后有何打算去往何处”慕云中蓦地叹了口气,自斟自饮两大碗,道:“不瞒展兄,在下漫无目的,四处游荡,走到哪是哪。以天为被,以地为铺,四海之内,皆是我家。” 展玉堂赞道:“自在!愚弟望尘莫及,再敬慕兄一碗。”慕云中道:“请!” 二人喝了片刻,却听酒馆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叫苦连天,有人哭爹喊娘。展玉堂和慕云中对视一眼,皆急匆匆的跑到门口,闻声去看。 只见一个黑衣人,并未蒙面,看样子乃是男子。慌不择路,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偶尔还跳到房顶之上,落荒而逃,夺路狂奔。但他身后,却有一位一袭深蓝衣,胸绣飞鱼,一顶黑纱帽,看面目,似是女捕快,十分清秀的美貌女子,手提绣春刀,穷追猛打,紧追不舍。 展玉堂惊道:“天下第一女捕头,六扇门大理寺副卿,纳兰依依。”慕云中淡淡道:“怎么还挺厉害”展玉堂惊愕的看他一眼,差点脱口而出‘你这不是废话’堪堪压住惊异,耐着性子,道:“慕兄有所不知。纳兰依依,乃大内第一女高手。其父纳兰渊,乃大内第一高手,在整个天下武林,亦赫赫有名。可想而知,值得纳兰依依出手追缉的朝廷钦犯,焉是寻常之辈恐怕比我都大有来路。” 慕云中心想:展玉堂虽为人谦虚和善,但言语中颇为高傲,自视甚高。‘比我都大有来路’这等话,一个不傲到骨子里之人,焉能说得出口笑道:“能比天下第一暗器名门大派,寒苍会掌门世子都大有来路,想必乃身具通天彻地本领的江洋大盗。我还真有兴趣,咱俩去看看” 武林世家,与武林名门大派,不可混为一谈。武林世家,基本是一脉单传,历任都由一姓人做家族首领。而武林门派,乃是选举,门下弟子人人有资格,并非一脉单传。或许基于此项较为民主的选举机制,武林门派比武林世家,向来强盛不少。当然也有个例,不过多为昙花一现,难以持久。而武林门派,多长盛不衰,当然亦有个例。 像湖湘柳家,一直以来都是柳家人当家做主,执掌门户。寒苍会此任掌门展长风,乃是从他师父,上任寒苍掌门,褚华元手中接任。至于下届寒苍掌门,若展玉堂有幸在寒苍会派内,脱颖而出,自可接任,倘若不能,自不可接任,能混个长老一职,便已极为不易。毕竟名门大派的长老,恐怕都比一般的武林世家首领,尊贵一筹。当然武林世家亦有身怀异秉之人,威震一方。名门大派亦不乏泛泛之辈,籍籍无名。决不能等同视之,等量齐观。 六扇门指的是三法司衙门的合称。分指刑部c大理寺c都察院。为显示威严c气派,多开六扇门。后遂以六扇门代指官府c衙门。 民间传说,朝廷为处理有关国家大事的案件,专门成立一个集武林高手c密探c捕快和杀手于一体的秘密组织。因这个组织的秘密性,又因总殿是一个坐北朝南c东南西三面开门c每面两扇门总共六扇,所以叫做“六扇门”,组织成员因行动机密也叫总殿为“六扇门”。因这个组织行动诡异c手段凶狠c专办大案,民间广为传诵六扇门的威严恐怖。时间久了,六扇门在江湖上也就无人不知c无人不晓。 一方面,六扇门是朝廷之官,要接受正统的朝廷制度的约束;另一方面,六扇门又要直接和黑道的江湖人士打交道,必须要熟悉江湖规矩。正因如此,六扇门的人进得衙门,出得江湖。他们遇到的事情千奇百怪,处理事情灵活多变;他们是衙门中的江湖人物,是江湖中的衙门掌门。他们代表衙门统管江湖一方,在江湖上拥有极大的权力,却也同时被不为朝廷效命的江湖豪杰所不齿。 民间道:衙门六扇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如此可见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严格来说,六扇门是民间说法,官家绝不如此自称,好比百姓说:皇帝老儿,但皇帝定自称朕c寡人。百姓说:六扇门。六扇门的人一般来说,绝不喊自己是六扇门,如同捕快绝不称自己是条子,但有时亦会例外。六扇门的称呼,对官家来说,狗肉不上席,摆不上台面。若是遇到愚昧无知的百姓,给他说大理寺c都察院,他听不懂,只好说六扇门,便于他理解;即便是官家说黑话! 现在一套人马,两套班子。六扇门三法司,刑部c大理寺c都察院,总设一个三司衙门,由纳兰依依的父亲纳兰渊,担任总事,查案破案,抓人拿人。奈何官虽小,本是刑部c大理寺c都察院的下属衙门,但手中权力却很大,慢慢的风头盖过刑部c大理寺c都察院,与东厂c锦衣卫,三足鼎立,分庭抗礼,直接听命于皇帝。自称三司衙门,民称六扇门。 展玉堂道:“好!”二人当即翻身跃上房顶,跟着纳兰依依的身后追去。一行人越追越远,不知不觉,却已出城。 但古怪的是,慕云中脚步轻健,徐徐而行,即能紧跟纳兰依依的脚步,不至被她甩开。但展玉堂却卯足全力,憋得面红气粗,生怕跟丢,被纳兰依依甩开。显然纳兰依依的轻功,着实高强,但她追的那人,轻功更强,不然岂不早被她追上 一行人从一片荒原,跑到一片田地,又跑到一片树林,少说已奔袭三十多里。慕云中与纳兰依依的距离越拉越近,展玉堂却慢慢落后,只能看到他们的人影,不是望其项背,而是望其身影。 轻功的好坏,步法c腿法自然可推波助澜,锦上添花。但一般来说,轻功强弱,全系于内力深浅,只是单指长途奔袭,内功强,便跑得快,跑得远。而飞檐走壁,溜家跳院,学过步法和腿法之人,自然轻功更加巧妙灵动。一个是纵向,一个是横向,各有所用,各有千秋。 纳兰依依早已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追,但本想二十里外,即可甩开,万没想到只甩开一个,另一个却越追越近,她不免有点讶异,又有点惊奇,没回头问道:“来者何人是否乃连城飞的同伙”语气冷冰冰的,比之柳晓茹更加冰冷,更加毫无感情,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慕云中惊道:“姑娘轻功好高!比拼脚力时,全系胸中一口气,气若一散,不说内息紊乱,奔速变慢,甚至大有失意岔气,真气行入岔道,内息逆行,伤及经脉之险。姑娘却还可谈笑风生,佩服佩服!” 纳兰依依心下一凌,此人倒说的分毫不差,我为练这奔袭之际,真气笼身,内息流动,自由说话,不伤经脉,可谓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有如此境地。而身后这人居然也有,显然武功已与我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于我,当真是个大敌。道:“你到底是不是连城飞的同伙不是尽快远离。六扇门办案,拦者格杀勿论!” 慕云中笑道:“我连什么什么飞的名字都没听说过,算哪门子的同伙再说你办你的案,我这老百姓,来看看都不成我从小做梦,就想瞻仰一下朝廷大官的风采,今天有幸让我碰上,我自然不能白白错过这个好机会。你尽管去抓他,我给你呐喊助威。” 纳兰依依忍不住回头瞧他一眼,但奔速太快,树影都看不清,一闪一闪,别提他的长相。当即转头,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说话疯疯癫癫,好似精神失常。想了想,道:“六扇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我只警告一遍,你再追连城飞,我便停下先把你杀了。” 慕云中笑道:“错也错也!我可不是在追连城飞,我是在追你。我一看见漂亮女孩,腿就不听使唤,便想迈开步子去追。只能怪姑娘长得太美,与我无关!” 纳兰依依冷冷一笑,心道:找死!待我拿下连城飞,找个地方把你剁了!不再理他,加速追去。但莫名其妙的是,听他盛赞自己长得太美,心中微微升起一丝得意,夹杂一些欢喜。哪个女人,不爱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捕头 却听“一马当先”夺路狂奔的黑衣人,连城飞喊道:“纳兰依依。你累不累你从京城追我到长安,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纳兰依依大怒,道:“连城飞。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有本事你给我站住,看我不一刀把你活劈!”连城飞道:“我若非被你在腿上砍了一刀,以你的轻功,岂能追上我你快些滚蛋,不然我收住脚步,打得你满地找牙,屁滚尿流。” 慕云中心念一动:这连城飞居然被纳兰依依砍了一刀是了!这连城飞轻功虽高,但拳脚功夫不行,打不过纳兰依依,只剩跑得快。但这岂不跟我小师妹似的,轻功比我高,但武功却始终打不过我 纳兰依依道:“休得狂妄!你若敢站住,我真求之不得!快放下‘麒麟竭’跟我回京。我可替你求情,算你自首,不问往罪,饶你一命!” 慕云中心道:看来是这连城飞偷了什么‘麒麟竭’纳兰依依才追他。 连城飞道:“我也不想偷皇上的宝贝,但这是救命的玩意,我实在没办法。” 慕云中暗惊:这人简直胆大包天,连皇帝老儿的东西都敢偷,怪不得这天下第一女捕头,这般紧追不舍,要把他捉拿归案。 纳兰依依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但你若不归案,我就得犯失察之罪,人头落地!你再不停步,流血都能把你流死,你得想好。” 慕云中不禁低头,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地上果然有道点点滴滴的血线,耀眼夺目,显然是刚滴落的鲜血。 连城飞道:“我若停步,被你抓回京城,亦难逃一死。既然如此,我为何停步” 纳兰依依道:“我说了:你若停步,交还‘麒麟竭’算你自首,网开一面。你再逃三里,我可放袖箭伤你。” 连城飞一惊,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纳兰依依道:“我一向言出必行,言出必践,从不开玩笑!你我相距已不足五丈,我若放箭,立马伤你。你考虑清楚没有” 连城飞哎呦一声,气急败坏道:“我若非打不过你,被你在腿上砍了一刀,我焉能让你与我之距,从三十丈变成五丈只会变成五十丈,五百丈,五千丈!”纳兰依依呵道:“废话少说!已经一里!” 连城飞大叫道:“他娘的!我怎觉十丈之内,又来个人” 慕云中一怔,他刚与纳兰依依,从起初的二十丈之距,变成四丈,距沈连城只剩九丈,居然立马被他察觉。笑道:“阁下这听声辨器的功夫,极为高明!而且轻功也很高,与我小师妹有一拼!” 连城飞大怒,道:“他娘的!你狗屁小师妹是哪瓣蒜,哪根葱配与我的轻功相提并论我若非跛脚瘸腿,早把你们俩甩得无影无踪!” 慕云中一怒,道:“阁下嘴上积德!你骂我小师妹,我听见倒无妨。若被我师兄师弟听见,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俩也要把你剁成肉酱!” 连城飞哈哈一笑,道:“你以为爷爷我‘万里无踪,连城飞’是吓大的你是哪瓣蒜你那师兄师弟,又是哪根葱” 慕云中嗤的一笑,道:“阁下这名号得改改,明明万里有踪,偏叫什么万里无踪。你若无踪无际,我现在还怎么追你” 连城飞喝道:“少他娘的落井下石!等爷爷伤好,你再来跟我比比轻功!” 纳兰依依插口道:“恐怕你已没这个机会。三里已到,受死!”左袖一扬,三支袖里箭,登时打向已不足三丈的连城飞。 连城飞立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倘若不躲,自然不必多说,或死或伤;倘若躲开,这分神之际,定被纳兰依依追上,被她擒住,受制于人。无可奈何之下,他还是一个‘旱地拔葱’直跃入空,毕竟被擒住,总比被一箭射死要好! 果不其然,他刚刚跃起,纳兰依依已紧随跃起,绣春刀疾速舞动,左三刀,右三刀,把连城飞逼得左退三步,右退三步。突然她从下而下,迅捷浑然斜的一劈,本是要把连城飞一刀砍得脑身分家当口,却刀锋卡在他的脖颈之下。如同一块从天滑落的陨石,突然悬在空中静止一般,纹丝不动,当真匪夷所思。 连城飞惊魂未定,堪堪镇定心神,大叫道:“纳兰依依!你是不是要吓死我有必要这么卖弄你的刀法你刚才那刀若没收好,我已人头落地,你知不知道” 纳兰依依冷笑道:“我这招‘伏虎式’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制人不伤人,得心应手。但你若再不交出‘麒麟竭’估计我突然手软,拿不稳刀,掌握不好分寸,当真把你脑袋砍下!” 连城飞颤声道:“你你来真的”纳兰依依不耐道:“少废话!”蓦地左手点出,连封他九处大穴,他身子一软,全身一麻,立时瘫软在地。纳兰依依当即蹲下,在他怀里摸来摸去。 连城飞哈哈直笑,道:“痒!哈哈!我好痒!你别乱摸!哈哈哈!别碰我!哈哈哈!你把我松开!哈哈哈!你别猴急!哈哈哈!今晚我好好陪你成不成” ‘啪’的一声脆响,纳兰依依已猛抽连城飞一个耳光。连城飞登时嘴角鲜血流下,暗自咬牙,把被打掉的两颗牙齿,硬咽回肚里。 其时补牙之术,尚未普及,基本掉一颗少一颗,再无修补之法,但倘若遇到绝世名医,不知能不能补回牙齿。 纳兰依依又伸手入怀,把他身上的东西全摸了出来,碎银c梅花镖c玉佩c银票c两个金元宝,再无它物。又惊又怒道:“你把‘麒麟竭’藏哪了” 连城飞大笑道:“你猜呀!”纳兰依依霍然站起,一脚踢他胸口,把他踹的背后撞到一棵树上,又栽落在地。冷哼道:“你猜我猜不猜” 连城飞被一脚踹的胸口嗡嗡作痛,却不动声色,笑道:“那你猜我猜不猜”纳兰依依眼中陡然喷出一束冷光,道:“找死!再不老实交待,我先把你腿剁了!” 连城飞看出她说一不二,说到做到,不开玩笑。急道:“别别别!我怕了你成不成其实我早在太原,便已把‘麒麟竭’送了出去。” 纳兰依依冷笑道:“还想骗我我一路追着你,任何人都没见,你能送给谁你到底藏哪了信不信我把你衣服扒了” 连城飞诚恳道:“我说的真是实话!”又淫笑道:“不过你若对我白白嫩嫩的有兴趣,让你一过眼瘾又何妨” 纳兰依依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真想死”连城飞笑道:“岂会岂会我活得这么逍遥自在,如何想死” 慕云中哈哈一笑,道:“这位连兄倒跟我是同道中人,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刚好我也跟别人说过!” 连城飞呸了一口,道:“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爷爷不稀得理你。” 慕云中道:“呦呵!一个摆在案板,任人宰割的活死鱼,居然火气还这么大纳兰大美人!我看他狗嘴里既吐不出象牙,亦不会告诉你‘麒麟竭’所在。不如劳你大驾,一刀把他宰了。我带你去喝酒解乏,如何” 纳兰依依冷笑道:“他说的不错!你哪凉快哪呆着去!本捕头没空理你!” 慕云中一怔,道:“呦!这会你们俩同仇敌忾,穿上一条裤子一个是官,一个是贼,你们俩联起手来对付我,岂不是官匪勾结,欺压善良无辜的老百姓” 连城飞一乐,道:“正是!我们就是官匪勾结,官贼一家,改天我和纳兰捕头成亲,你来喝杯喜酒。” 纳兰依依怒道:“少放屁!‘麒麟竭’到底在哪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连城飞笑道:“你要嫁给我,我就给你。”纳兰依依大怒,右足一踢,把他左手踢着平放在地,提刀道:“最后一次,不说斩手!” 连城飞急道:“慢慢慢纳兰依依,我连城飞可服了你。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整天打打杀杀,舞刀弄棍,哪有点女孩家的样子你啊呦!”居然倏忽之间,纳兰依依已斩断他的左手小指,血淋淋的,冷声道:“说不说” 连城飞大怒,道:“纳兰依依。你竟敢这么对我你把我指头砍断,有本事装的回来你”见她忽又扬刀,急喊道:“别别别我说我说。我说成不成我的姑奶奶!我怎这么晦气,落你手里,我真他娘倒八辈子大血霉。我实话告诉你,与我接头之人,早混在太原城内,百姓群中;‘麒麟竭’不到元宝大小,我往他手里一塞,神不知鬼不觉,谁也看不见!” 纳兰依依将信将疑道:“此话当真”连城飞干脆道:“当真!”纳兰依依道:“那你把‘麒麟竭’给了谁”连城飞立马犯难道:“这个”见他只是迟疑一下,纳兰依依又扬起刀,作势要斩,他又急喊道:“别别别我说我说!我求你了。纳兰捕头,天下第一女神捕,您饶了小人成不成我只不过偷个东西,又不是杀人放火,谋财害命,至不至于你这么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纳兰依依不耐道:“我不想听废话!要么交出‘麒麟竭’要么死,你自己选!”连城飞道:“没有第三条路”见她又扬刀,忙道:“没有就没有!难道我还不能问句话”纳兰依依并不回答,但冰冷的脸色,显然已回答他,不能! 连城飞无奈道:“好吧!我招,我全招!数月前,我正在无锡喝酒,却碰到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他跟我攀谈片刻,说是有事找我帮忙,事成之后,给我一本少林的‘如影随形腿’秘籍。我向来轻功举世无双,奈何拳脚功夫稍较稀松,一直想学些拳脚招式,我若有本少林绝技,还是腿法,岂不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于是我就答应下来。他说‘如影随形腿’共有六册,当即给了我第一册,其余事成之后再给我。你知道,我虽是个贼,但在侠盗这一行当,咱是头一个,偷王之王。也认识不少少林和尚,且少林方丈的大徒弟,与我相交莫逆。我手录那本册子,说是偶然捡到一本秘籍,好似少林武功,特来归还,顺便问问他是否是真的。” 纳兰依依道:“你说的是南少林还是北少林”连城飞道:“当然是南少林,我向来在江南活动,如何认识北少林之人” 纳兰依依道:“南少林方丈乃是灵空,大徒弟应是菩岸。你倒挺会找人,据说菩岸修习三门少林绝技,全是身法腿法。‘大挪移身法’脚不移,身不动,平地挪移丈许。‘少林怀心腿’佛在心头,腿在八方。而后便是‘如影随形腿’最快顷刻间,能踢出六腿,如影随形,防不胜防。但‘如影随形腿’太过难练,灵空大师钻研十数年,才初窥门径。想必这菩岸,此腿法练得也半生不熟,但让他鉴定真伪,最合适不过。” 连城飞笑道:“不错不错!纳兰妹妹果真见多识广。我找到菩岸,给他一看,当即他便问我:这是‘如影随形腿’你从哪得来我当时心下大喜,果是真本,就说随地捡来,上面写些佛法,我猜或许与少林有关,便给你送来。菩岸当下对我大谢特谢,说我大公无私,急公好义,没致让少林武功,流失在外。”见纳兰依依面带鄙夷之色,讪讪一笑,道:“当然,他是胡说八道,我自私自利,贪得无厌。” 慕云中嗤的一笑,但连城飞霎时怒瞪他一眼,忙赔笑道:“没事没事,你接着说。” 连城飞没好气道:“我我说什么说你他娘的在这听什么听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快给我滚开!” 慕云中忙道:“你放心。我向来不管什么事都守口如瓶,绝不跟旁人多说一句。” 连城飞又好气又好笑,道:“纳兰妹妹,你睁眼瞧瞧。你一直说我不要脸,但我真没见过比我还厚颜无耻之人!你跟老子装什么傻老子不想让你听,你听不出来撒楞的滚蛋!” 慕云中哎了一声,道:“成!不听就不听,我走!”刚踏一步,惊讶道:“这位仁兄,难道这山头是你的你可有地契”连城飞一时不解,纳闷道:“你什么意思”慕云中道:“没什么意思。这地头若是你花钱买来的,身有地契,你让我滚蛋,我当然得滚,但这地方若不是你的,那大家都能在这,凭什么让我滚你怎不滚” 连城飞大怒道:“!竟敢耍我!纳兰妹妹,把我穴道解开,我要宰了这狗儿子。跟老子耍贫嘴,你还嫩了点!” 纳兰依依亦不耐道:“你这人怎这么烦若识相趁早走开,我们懒得理你。”连城飞一喜,道:“对对对!‘我们’懒得理你。”纳兰依依霍然变色,绣春刀再次扬起,道:“你再跟我废一句话,你知道下场!我可从不喜欢开玩笑!”连城飞气道:“纳兰妹妹。这还有个王八蛋一直在跟你开玩笑,你怎不把他宰了” 慕云中好笑道:“什么叫还有一个王八蛋是不是之前已有一个难道仁兄一直以王八蛋自居哈哈!” 连城飞破口大骂道:“我去你娘的,八辈血祖宗,干你全家姨太太。你生儿子没生女儿没缝眼,一个屙不出来,一个撒不出来,一个被屎憋死,一个被尿憋死,全都活活憋死,你个断子绝孙的狗玩意!” 慕云中阵阵冷笑,道:“移星换斗!”意为反弹。连城飞怒骂道:“我换你老妈!你他娘的三岁小孩,还跟爷爷玩这套把戏你赶紧撒楞的滚蛋!爷爷看见你就讨厌,就想吐!”慕云中咬牙道:“生蹿呐!是不是皮痒”连城飞吼道:“爷爷就是生蹿,就是无法无天,你奈我何” 慕云中冷冷一笑,左足一踏,地上一片落叶弹起,随手捏在指间,猛地打向连城飞,登时他的发髻已被震开,碎发掉落一地,随风飘荡。 连城飞霎时披头散发,骇然失色,心扑通通的直跳,适才这人倘若不留情,或是失了分寸,往下偏了数寸,估计他的头盖骨,已被震碎而亡。 纳兰依依也是一惊,这人的手法好快,我若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接战,是否能挥刀斩落他的落叶但心里实在没底,得不出答案。 慕云中微笑道:“你觉我现在,是否能奈你何”连城飞倒吸一口凉气,又深吁一口气,强压心神,镇定下来,道:“你你他娘的这什么武功这么邪门难道是少林的‘拈花指’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慕云中摇头道:“不是!我从未见过少林和尚,只是略有耳闻。至于这武功,说了你们也不懂。” 纳兰依依道:“你不说,怎知我们不懂有本事你说来听听,我还真不信,这天下还有什么武功,是我不知道的。” 慕云中嘟嘴吐了口气,吹飞眉间的一缕散发,拿扇尖点点下巴,过会,道:“《两仪归一功》”纳兰依依心道:两仪吃惊道:“道家武学你是武当弟子” 慕云中重叹一口气,道:“唉!我的纳兰大美人!武当之前,还有全真c正一;全真c正一之前还有上清。你以为道家武功,只武当才有别门别派,不能有比武当武功更好的难道道家弟子,都是武当派的再说我这武功,还真不是道家的。”纳兰依依略感好奇,道:“那你是什么派的”慕云中摇头道:“不能说!师父不让!”一字一顿。 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为阴阳。《易经》: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关于两仪,计有八说:一说为阴阳,一说为天地,一说为奇偶,一说为刚柔,一说为玄黄,一说为乾坤,一说为春秋,一说为变与不变,但通常都是指阴阳。天地万物,世间万事,概之为:阴阳。 阴阳亦是天地出分之时,清气向上为天;浊气向下为地。天为阳,地为阴。天地万物,世间万事,概之为:阴阳。 慕云中《两仪归一功》的含义,乃是阴阳合一。 纳兰依依冷笑道:“呦!还挺神秘,见不得人是不是”慕云中好笑道:“何出此言我现在不是正站你面前,有何见不得人难道我不比这位连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如你嫁给我,等咱俩成亲时,请连兄喝杯喜酒如何” 纳兰依依眼中冷光闪烁,道:“你说什么”慕云中干笑两声,道:“没什么!其实你这么凶,比那个湖湘柳家的大小姐还凶,我未必看得上你,我还是比较喜欢可爱点的姑娘。” 纳兰依依只是冷笑,心中暗自不忿一下,随即无动于衷,却问道:“柳晓茹你还认得她”慕云中讶异道:“嘿!你还真什么都知,柳晓茹你也听说过她马上要嫁给寒苍会的展玉堂欸!我都忘了。展玉堂和我一起追你们,怎到现在他还不来” 纳兰依依道:“我们中途改过好几次方向,他只要一落后,看不见我们一眼,便跟丢方向,再也找不到我们。” 慕云中笑道:“甚是甚是!纳兰美人分析的鞭辟入里,一语中的,让人心悦诚服,五体投地。而且纳兰美人说我们时,能把我带上,显然已把我当你们俩的朋友。既然如此,你们俩有话便说,咱们朋友之间,还有何不能听” 纳兰依依寻思道:这人武功高深莫测,来历不明,行事古怪,疯言疯语。我还得去寻查‘麒麟竭’的下落,不便在此与他再发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万一落败,岂不糟糕还是尽快查明‘麒麟竭’才是当务之急。至于这个什么道:“欸!你叫什么名”说得甚是随意,显然不拿他当回事。毕竟问人姓名时,要十分尊敬,此乃打小学的礼仪;但随着年纪长大,人们总会变得,看得起你,不耻下问,看不起你,随口喝问。现在,她对慕云中正是后者。她自忖慕云中武功虽怪,但未免比她强多少,只要她老爹出马,定把慕云中斩于马下。有人撑腰,底气十足! 慕云中啼笑皆非道:“你这口气未免好吧!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叫慕云中。慕是不仰慕你的慕,云是不想跟你的云,中是”尖叫道:“不想中你一刀的中!”原来他刚说完‘’这个深有隐晦之意,暗示的二字后,纳兰依依恼羞成怒,提刀向他砍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麒麟竭 慕云中左躲右闪,忽进忽退,蹿高伏低,跳来跳去,叫道:“你别生气!我改口成么我倾慕你,想跟你。哈哈!” 纳兰依依又气又怒,他居然把自己上来砍他,说成自己不愿听他‘不倾慕你’‘不想跟你’这两句话,当即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刀法使得更快,虎虎生风,嗡嗡作响,锐利如钩,身形如梭。 连城飞大叫道:“五禽刀法!”慕云中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五禽刀法” 连城飞道:“正是!你小子算摊上事。纳兰妹妹已修得两禽刀法,分别是鹿刀和鹏刀。鹿之迅捷,鹏之灵巧。你小子自求多福,不然就等着跟我一样,被她砍上两刀!” 慕云中脚尖连点,一跃上树,躲开纳兰依依狂如疾风骤雨的攻势,大声道:“另外三刀是什么” 连城飞道:“虎刀,猿刀,熊刀。虎之勇猛,猿之凶狠,熊之强壮,合为五禽刀法。乃五绝门,当年祖师依据华佗五禽戏,受到启发,所创而来,练会一门,足以横行江湖。每门刀法各不相同,大相庭径,除了当年五绝门祖师爷,还有曾经数位五绝门内旷世奇才,再无一人能同时身怀五种刀法。但既然有人同时身怀过五种刀法,证明还是可以相互融合。据说纳兰渊,已修得虎刀c猿刀c熊刀,三刀合一,乃天下第一刀客。六扇门有六大捕头,赫连虎,皇甫鹿,闻人熊,夏侯猿,尉迟鹰,然后便是这位纳兰妹妹,而且只有她一个女捕头。其余五位男捕头,都只身怀一门五禽刀法,这纳兰妹妹却会两门,当真习武天资极佳,罕见至极。” 慕云中不架而走,躲躲闪闪,喊道:“我看不然。纳兰美人的父亲,既已修得三门五禽刀法,纳兰美人是他的亲生女儿,自然家学渊源,将门虎子,修会两门,有何奇怪” 连城飞喃喃点头,道:“你若这么说也是。”慕云中道:“但我有一事不明,为何纳兰渊,有五禽刀法” 连城飞道:“因他以前是五绝门的掌门,赫连虎,皇甫鹿,闻人熊,夏侯猿,尉迟鹰,都是他的弟子,关门徒弟。上任六扇门总事老于世故,一命呜呼后,皇上下旨,特寻江湖中人,武功高强者,继任总事。不知朝廷怎么看中了纳兰渊,皇上特意三下江南,三顾茅庐,才把纳兰渊请出山。” 纳兰依依手上不停,追着慕云中狂砍乱劈,说道:“我爹为人忠正,公私分明,虚怀若谷,上善若水,以前在江湖上便享誉盛名,总领全国大案要案,定会秉公判案,绝不徇私枉法,假公济私,由他担任六扇门总事,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若让别人来当,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慕云中侧身躲开她的劈肩一刀,忙道:“是啊是啊!你爹这么正大光明,你为何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我犯哪门子王法,使你这般拔刀相向,白刃相加” 纳兰依依道:“轻薄良家女子,死罪!”慕云中失声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轻薄过你你再这么说,我可真轻薄你,免得你担上冤枉无辜的罪名!”纳兰依依怒道:“少废话!似你这种恶贼,杀一个少一个,我是在为民除害!”慕云中叫道:“天地良心,我到底做了什么恶让你如此打我骂我” 纳兰依依道:“你”好像他除了言语无礼,确实没做什么恶,嘴上却不依不饶,道:“如你这般轻薄浪荡子弟,除一个,对姑娘小姐来说,都是好事!免得受你所欺!” 慕云中叹道:“好吧!看来你是不会罢手!成!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两禽刀法。”停止来回逃窜,绕圈逃命,而之前纳兰依依虽紧追不舍,狂砍乱劈,却始终在他三尺之外,并无大碍,有惊无险。侧身一转,右手折扇一划,灌入内力,点向她的刀尖。之所以在纸扇灌入内力,自然是怕被一刀把扇子砍断。扇上有内力相护后,只要内力不断,丝毫无碍。 纳兰依依见他要点自己刀尖,心下暗笑:以你的扇子,敢触我的刀尖,岂不是自寻死路只待我顺着你的扇锋,使出一招‘顺水推舟’即可削掉你的手指,挑断你的手筋。直勾勾的挺刀,中宫勇进。 慕云中看清她的来意,兀自变招,急踏半步,身子上前数尺,扇尖一落,由下而上,反撩她的刀刃。纳兰依依长刀一绕,居然已绕到他的手臂之下,斜削他的手腕。慕云中暗吃一惊,赞道:“果然是鹿刀c鹏刀,迅捷灵巧,名不虚传,非同凡响。”嘴上不停,手上亦不停,右臂缩回,左手猛地一掌拍出。 纳兰依依一凌,忙扫起刀花,破掉他的掌力。慕云中更惊,道:“厉害厉害!刀气都运用的这般自如,居然能破我的掌力。”纳兰依依冷笑道:“你以为你掌力很浑厚我看跟挠痒似的!”刀尖一晃,脚尖连点,东砍西削,南刺北挥,顷刻间,已攻出二十一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一刀猛过一刀,不知不觉中,慕云中已连退二十一步。突然后背一震,居然顶住一棵树,退无可退。却见纳兰依依封喉一刀,横砍而来,忙往左边跃出。谁知她这刀砍到树干上,尺许拦腰粗细的大树,被一刀横腰砍断,栽到在地,闷哼数声,卷起万千尘土。 慕云中大为骇然,显然纳兰依依当真是要取他的性命,毫不留情,倘若刚才自己躲慢一点,估计被拦腰斩断的不是这棵树,而是自己身子。惊叫道:“我又没篡改遗诏,勾结阉党,你怎想腰斩于我我可不是李斯!” 纳兰依依狠声道:“那我就杀了你这个赵高!”拨刀再次扑来。慕云中急叫道:“我可不是太监!不过你是不是当真要打没看出我一直在让你你的刀法虽强,但比你更厉害的刀法我也见过,而且我没少跟他拆招。不说对各路刀法了如指掌,少说七七八八。我要真出手,十招打败你。” 纳兰依依叱咤道:“大放厥词!大言不惭!拿命来!”劈空一跃,一招力劈华山,直直的劈落下来,甚有一股石破天惊c开天辟地之势。长戟捣江,黄河泄落,与之前轻巧灵动的刀法,截然相反。慕云中一惊,道:“这也是鹿刀,鹏刀”忙闪了开去。登时地面上被劈出一道三尺许的刀痕,大有一束火花火苗,星星闪耀。 纳兰依依冷声道:“此乃虎刀中的一招,最近刚学,正好拿你试手!”慕云中好笑道:“我岂不成了喂招陪练有没有辛苦费”纳兰依依道:“有!等我把你杀了,花点银子,给你买张草席!”欺身而去,刀花闪烁,眼花缭乱,如同绽放的烟花一般,扰人眼目,看不起来势。 慕云中暗道:怪不得这连城飞打不过一介女流,原来这纳兰依依刀法这么高,刀刀迅捷,刀刀灵动,虚虚实实,假假真真,剑走偏锋,锐不可当,却又密如蛛网,把全身要害罩的滴水不漏。蓝衣飘飘,倏来忽去,如蛇咬,如鸡啄,如花锄,他拿着一柄纸扇,实在不敢触其刀刃,贸然进攻,以免纸扇被斩断,顺势被她砍手,连连后退。 却听连城飞哈哈一笑,道:“小子!二十招了!你这胡吹乱侃的本事,倒比你的武功高明!” 纳兰依依亦微微一笑,道:“十招打败我我还等着呐!”攻势骤然加强,压迫窒息,咄咄逼人,喘不过气。 慕云中倒吸一口气,道:“好!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真功夫!”突然间,把纸扇随手咬在口中,因在纳兰依依疾风骤雨的攻势下,他实在没功夫收在别处,腾不开手。蓦地左手一划,右掌忽地拍出,拖了一步纳兰依依的攻势,紧接着好似化作一道影子,如鬼如魅,绕着纳兰依依四面八方进攻起来。 纳兰依依暗自心惊:这人怎突然身形变得这般快忙自顾自舞起刀法,罩住全身三百六十个方位,风雨不透,滴水不漏。 慕云中或拳或手,或指或爪,全是手上功夫,认穴打穴,倘若被击中一下,必然受伤,瞬间被制。奈何他本有一套诱敌引敌之功,纳兰依依却丝毫不看他的攻势,自顾自舞刀,当真有点束手无策。 连城飞幸灾乐祸道:“又二十招了!”他败在纳兰依依一介女流之辈手上,自然心有不忿,见不得别的男子,打败纳兰依依,不然自己脸上也无光,一直盼着慕云中一败涂地。但殊不知慕云中,师传太华子,来自一个极其古老且神秘的门派。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五禽刀法 七日前,一座盛地,西华山。山多水奇,高五千仞,削成四方,远而望之,又若花状。四面悬绝,上冠景云,下通地脉,巍然独秀。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其陡峭巍峨,阳刚挺拔。群山起伏,云霞四披,周野屏开,黄渭曲流,置身其中若入仙乡神府,万种俗念,一扫而空。山上庙宇不下数百,每年来此朝山的善男信女,数不可计,不远千里。游山玩景之人,着实不少。但紧西后山,幽深宁静,山势陡峭,羊肠曲折,崎岖难行,寻常人烟不得至。深山大泽,深林幽谷,狼虫虎豹,飞禽走兽,以至常人不敢去西后山,常年无人打扰,而曾经有人擅闯西山,被野兽扑杀,叼走撕食,得知后人人惧怕,因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人们自此而后,再不敢去西山,裹足不前。这倒便宜方便西华山静修养道的能人异士,省去尘俗烦恼,独享人间胜地。 这日西华山山巅,朝阳崖,四周深谷,云雾缭绕,宛如神境。一位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脸盖华光,身如铜钟,眼神如刀,面如严霜,一尺长须,鬓角垂发的老者,身穿一袭青袍,端坐于草团之上,活似山中老神仙。膝下并排跪着四位弟子,三男一女。 东首到西,分别是大师兄莫无涯,二师兄慕云中,三师弟百里轩辕,四师妹奚若雨,乃同门师兄妹。 莫无涯年纪最长,也最先入门,二十六七,长方脸蛋,古铜肤色,丹凤眼,斜剑眉,双眉边各垂下一缕黑发,身材魁梧,浑然有力。看起来不乏威严正气,却又和蔼可亲。 慕云中精灵古怪,聪明伶俐。 百里轩辕要比慕云中还小一两岁,二十三四,也是四四方方的脸蛋,却白如雪,似女子。双眉浓而长,双眼清澈见底,只是眉目间透出一股甚为冰冷寒漠的神采,看起来无情无义,却又不乏潇洒俊逸,粗犷豪放。眉角冷酷,脸庞坚毅,身形俊朗,望而生畏。 奚若雨比百里轩辕要小两三岁,桃李年华,明眸锆齿,螓首蛾眉,肤如羊脂,玲珑有致,身材高挑,扎个马尾,一袭浅绿色的素裙,活泼可爱,迷人大方,粉玉雕琢,活色生香。 老者太华子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一览无余的云雾,缓缓道:“二十年前,我踏边江南山北,漠西海东,寻得你们这四个天资极佳,悟性极高的孤儿,收到膝下,作为弟子。现如今,二十年酷夏寒冬,秋来春去,你们已武艺大成,各负神技。为师已无它再传授你们,即日起,你们下山去。以后不必再回来找我,也别给别人提起我,更别泄露我们门派的名字。待你们老有所成,欲育子纳徒之际,你们所能,尽可传授。” 四人磕头道:“是!师父!徒儿谨记于心!” 太华子道:“无涯。本门现在你年纪最长,且武功最高,为师向来较为看重你,今日便把我纵横派掌门之位,正式传于你。” 莫无涯惊道:“什么我我何德何能” 太华子淡淡道:“本门传于先秦纵横家,鬼谷祖师。虽鬼谷祖师,并未创建纵横武林派,但我们纵横武林派,向来奉鬼谷先生为祖师爷。合纵连横。无涯。知大局,长谋略,能决断,可担掌门之位。云中。通辩词,善揣摩,会机变,聪明有余,稳重不足,不是掌门之才。轩辕。全智勇,意志坚,性情忍,奈何太沉默寡言,有时意志太坚,不通变,执念深,亦非掌门之才。若雨。生好动,顽皮劣,鬼灵精,你出山以后,能顾好自己即可,这掌门之位,你就罢了!” 奚若雨气道:“师父。你这话说的好歹你还夸他们三个一人一句,到我这一句都不夸,尽数落我不是。我就那么讨你厌,巴不得赶我走” 太华子不苟言笑,也不理她,平淡道:“鬼谷祖师,通天彻地,人所不及。兵家尊圣人。谋家尊谋圣。道家尊老祖。算家尊始祖。纵横家尊祖师爷。一曰数学,日星象纬,在其掌中,占往察来,言无不验。二曰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兵,鬼神不测。三曰言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词吐辩,万口莫当。四曰出世,修真养性,祛病延年,服食导引,平地飞升。我把纵横家的本领,尽已传给你们,望你们能如祖师,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开合有度,纵横自如。古有四大纵横高徒,苏秦c张仪c孙膑c庞涓,奈何彼此妒忌,同门相残,深感遗憾,哀哉痛哉。你们务必以此为戒,同心协力,方能纵横。” 四人诚惶诚恐的忙跪下磕头,齐声道:“徒儿谨记。同心协力,方能纵横!” 太华子道:“为师传无涯《乾坤无极剑》《天地长春功》天下至柔至阴的剑法,天下至柔至阴的内功。传云中《天罡无相手》《两仪归一功》刚柔并济,阴阳结合,空手夺白刃。传轩辕《断魂无影刀》《至灭龙阳功》天下至刚至阳的刀法,至刚至阳的内功。传若雨《绝尘无踪腿》《玉女功》天下最快的腿法,阴盛阳虚的内功。” 奚若雨道:“师父。那到底我们四个,谁武功练到最后最强” 太华子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全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但向来柔能克刚,依师父之见,无涯的剑法,应比轩辕的刀法强些。而云中的武功,虽刚柔并济,但跟至阴至阳一比,未免中庸,全面有余,后劲不足,难以出类拔萃,独占鳌头。而你的腿法至快,打斗之际,即使不敌,脱身十分容易,谁都追不上你,望尘莫及,奈你不得。” 奚若雨道:“怪不得。按师父这么说来,果真大师兄武功最高。我心服口服,支持大师兄当掌门。” 慕云中笑道:“小师妹。你把师父的话当耳旁风大师兄继任掌门,是知大局,长谋略,能决断,不是只因武功高!” 奚若雨嗔道:“少耍贫嘴!懒得理你!”慕云中呵呵一笑,道:“师父都说了,我这叫通辩词,岂是耍贫嘴”奚若雨斥道:“住嘴!臭贫起来就没完没了,我现在听见你说话就烦!”慕云中无奈一笑,闭口不语。 百里轩辕淡淡道:“师父说的不错!我确实不适合当掌门,我也支持大师兄。” 莫无涯若有所思:他向来跟二师弟,小师妹的关系都很不错,但三师弟天生心高气傲,争强好胜,嘴上不说,心中却一直不服他。始终对柔能克刚一说,怀恨在心,昼夜冥想以刚克柔。却直到现在,三师弟也从未赢过他一次,每次都差上一招半式,败下阵来。只是三师弟性情执拗,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放弃,非要打败他。但此时听他说支持自己当掌门,当真如释重负,暗松口气,转念一想:三师弟只是痴迷武功,对掌门一位,未必放在心上,岂会争夺二师弟是个混不吝,让他当掌门,当不了两天,自己就着急嫌烦,拍屁股走人,指望不上。小师妹女孩子家,对这掌门一位,亦看的很淡,四处游玩,她倒兴趣很大。而且师父既已说了,师弟师妹又无此意,自己好像确实是不二人选,只好担此大任,也不必再推脱。磕头道:“弟子叩谢师父厚恩。无涯执掌本门门户以后,务必将本派发扬光大。” 太华子道:“出世不入世,入世不出世。师父只盼你们称心如意,逢凶化吉。至于本门门户,不断续即可,不指望你们多么光大门楣,振兴门户。咱们纵横派,向来不在乎这些虚名,虚无,虚浊。” 莫无涯磕头道:“是!” 太华子从怀里取出一枚宝石翠玉戒指,显然是上好的翡翠c玛瑙c水晶c金刚石,熔制而成。递给莫无涯,道:“现在起,你便是纵横武林派,新一任的掌门。你们三个,务必要听掌门的一切吩咐,不得有违。” 三人转向,朝莫无涯叩拜,道:“参见新掌门。我等定当尽心竭力,忠心不二,辅佐新掌门,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莫无涯忙叩拜还礼,道:“师弟师妹,快快请起。”慕云中笑道:“掌门人。能不能封我个副掌门当当有官无禄,管吃管喝,每月给我寄点银子花花。”莫无涯一笑,道:“你放心。有师兄一口吃的,你们自然也有。”慕云中笑道:“甚好甚好!正好师父已说,今天就让我们下山,但我却没盘缠。嘿嘿!掌门人能否救济点” 奚若雨道:“别给他,全是浪费。以他这秉性,估计下山就去找地方喝酒,找姑娘贫嘴,想过花花日子,自己赚钱去。” 慕云中道:“嘿!我可不找你贫嘴,你却来找我,我也不想理你。掌门。施舍施舍,救济救济。” 莫无涯犯难道:“师弟。咱们在西华山所有的花费,都是师父之前积攒的家财,我现在也没银子,等我下山想办法赚点,立马给你。”慕云中喜道:“甚好甚好,多些掌门!” 太华子轻叹道:“云中啊!你现在是长大了,你要还小,我真打你两耳光。亏为师教你一身能耐,难道连点银子都赚不来还需找别人讨要” 慕云中嘿嘿一笑,道:“师父。别管我多大,你想打我,立马打我,我不躲不闪,再说我未必躲闪的过去。我在四师兄弟妹中,论剑法,比不上大师兄;论刀法,比不上三师弟;轮逃命的本事,比不上小师妹” 奚若雨气道:“你胡说什么你腿法不如我,且说腿法不如我,扯什么逃命你笑话谁信不信我踢你两脚” 慕云中苦瓜道:“得!我看我当小师弟算了。连个小师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整日对我呼来喝去,指手画脚。” 奚若雨嘻嘻一笑,道:“小师弟。只要你喊我一声大师姐,我给你一文钱。”慕云中一怔,道:“开什么玩笑噢!也对!不是开玩笑。喊你一声大师姐,确实只值一文钱。”奚若雨笑脸立时耷垄下来,道:“你说什么”慕云中道:“不是我说什么,价钱是你定的,与我何干”奚若雨咬牙道:“我忍不了了。这就要踢你。”左手撑地,身子蓦地横起,双足一弹,瞬间把慕云中踹个狗吃屎。看到他的滑稽倒霉样,不禁拍手大笑,道:“看你还敢惹我。” 慕云中急忙爬起,没好气道:“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奚若雨笑道:“有本事你来呀!”倏忽间,鬼魅一闪,跃到慕云中身后,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他踢个趔趄,拔腿就跑,如同瞬移一般,绿影飘来忽去,动如鬼,行如魅。 慕云中拍拍屁股,恨恨道:“有本事你别跑!”奚若雨道:“腿长在我的身上,当然我想跑就跑,不想跑就不跑,别人谁管得着”慕云中道:“成!你给我记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我把这三脚踹回来。”不再理她,毕竟追不上她,何必白费力气 太华子道:“好了!你们这就下山去吧!为师若想见你们,自会去找你们。若始终未去找你们,便是不想再见你们。山高海地阔,天远任鸟飞。以后你们各凭本事,闯荡天下。为师只能送你们到这,以后的日子,全看你们自己。”一摆手,道:“去吧!” 四人复来膝下,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上九个头,恋恋不舍,一步两回头的下山而去。 来到西山,遍无山路,只有陡峭的山壁,崎岖的山崖。奚若雨笑道:“看谁先到山下!”一个纵身,朝着绿绿青山,白雾迷云,跳了下去。其余三人相视一眼,纵身跟上。 远远看着,只见四个灵猿神猴,在山壁山谷c绿水青树中,追逐嬉戏,纵来纵去,如履平地,身影如梭。 来到山下,第一奚若雨,第二莫无涯,第三百里轩辕,第四慕云中。奚若雨道:“你们有什么打算我怎突然不知去哪”慕云中道:“不如这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人去一处。明年今天,在长安会合。”百里轩辕淡淡道:“好!我去北方。听说塞外使刀的高手比较多,我去找他们比试比试,看看我的刀法,到底怎样!” 慕云中道:“那我既然名字中有个中字,自然要去中,我就去中原转转。” 奚若雨道:“大师兄。你去哪”莫无涯眺望着天空,道:“我去西边看看。西域也有不少使剑高手,瞧瞧他们的剑法,与咱们中原武学,有何不同。”奚若雨道:“那我我跟大师兄一起转转,我一个人没意思!” 百里轩辕眼神中露出一束难得的暖光,道:“要不我陪你”奚若雨一口道:“我才不要!你整日跟个闷葫芦似的,跟你在一起,我得闷死。”慕云中哈哈一笑,道:“你若不想闷,来找我,我保你天天开心。”奚若雨啐了一口,道:“我最不想跟的就是你,不然得被你烦死。你们俩一个话太多,一个话太少,还是大师兄比较正常。我还是跟正常人在一起,不跟异类在一起。” 慕云中道:“成成成!好似我想跟你在一起似的,我去也!”莫无涯道:“且慢!”从怀里摸出四块玉石,珠光宝气,却一模一样,但一看就非比寻常,价值不菲。上面分刻着四个字:涯!云!轩!雨!道:“这是临走前,师父一扬手,打进我怀里的。我估计是他给咱们的盘缠。咱们先找家当铺典当,日后有钱,再赎回来。”慕云中喜道:“甚好甚好!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四人一起来到渭南,找到城中最大的当铺,一人当了一千两银子,百里轩辕又威胁两句:“老板。我们只是暂时寄放在你这。若我回来赎时,你弄丢了,就是这个下场。”右手作手刀状,凌空斜的一斩,屋内一落茶几,双腿齐断,铛的一声,栽到地上,上面本摆放的茶碗茶杯,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老板和店里的伙计都是一惊,心想:是遇到神人!忙唯唯诺诺的点头,只是说回来赎时,价钱翻番,两千两。四人一口答应,各拿一千两银票出门。慕云中扔了扔钱袋,装进怀里,道:“好了!我就去长安转转,你们自己看。”往正西而去。百里轩辕道:“我也走了!”往北而去。莫无涯道:“走吧!”带着奚若雨,去往西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纵横武林派 《天罡无相手》功成后,可空手夺白刃,搂c打c擒c拿c封c闭c腾c扫,变幻无穷,虚实莫测,声东击西,欲虚反实,疾徐进退,刁拿锁扣。 《两仪归一功》内力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左手阴柔或阳刚,右手阳刚或阴柔,阴阳随心,刚柔随意。 纳兰依依的防守虽甚为缜密,天衣无缝,但慕云中与莫无涯c百里轩辕,从小一起长大,共同习武切磋二十年,虽在三师兄弟中,或许武功排在最后,但放置整个江湖,名列前茅。趁纳兰依依自顾舞剑之际,蓦地双掌猛击,一阴一阳的掌力,如一堵高墙倾斜而下,朝纳兰依依重压下来。 纳兰依依大吃一惊:这掌力一冷一热,简直冰火两重天。如同掉进火窟,如同掉进冰窟,难受至极!倘若不破掉这股掌力,轻则臂断腕折,重则全身筋骨尽碎。忙连扫刀花,以刀气罩住全身,护住所有要害,如同用刀幕形成一个金钟罩,把自己罩在钢罩内。 慕云中实在攻不进一寸,不免暗自惊讶:两禽刀法都这么难缠,若遇到三禽刀法的纳兰渊,该当如何我若是大师兄,或许能用自己的至阴至柔剑法,引开她的剑刃,趁机直刺,即可将她打败。若是三师弟,直接上来展开比她更狂,更凶,更猛,更狠的攻势,与她硬碰硬,估计很快她支持不住,亦要落败。若是小师妹,用腿法踢进这刀幕,不是想自断双腿唉!看来只能如此!慢慢耗! 其实现在慕云中已立于不败之地,纳兰依依一直在防守,虽慕云中暂时攻不进来,但她如何去伤慕云中一味防守,毫无进攻,若想胜招,痴人说梦。况且纳兰依依作为防守方,比进攻方更费精力,更累心神,她得拼命自保不受伤,不图杀敌制敌。而慕云中作为进攻方,无须防守,只要想办法把她打败即可,以逸待劳,见缝插针。 慕云中气沉丹田,呼的一掌,直拍出去,不等招式变老,次掌紧随而至。前掌带后掌,后掌推前掌,推波助澜,怒潮狂涌,转眼朝纳兰依依击出五掌。纳兰依依依然自顾自刮着金钟罩,但竖耳一听,她已呼吸变粗,喘息加快,显然已疲惫疲累,真气消耗不少。 慕云中如法炮制,又击五掌,以连绵不绝c波澜翻滚的掌力,风雨大至,黑云盖城,泰山压顶,波浪疾拍。掀起万千尘土,一片飞沙走石,风声嗡嗡大作,落叶四处摇曳飘荡,又是五掌拍去。 纳兰依依真气不续,守势松散筹许,竟已出现破绽,虽化解消散掉他的掌力,却已然暗自慌神,心想:倘若这么打下去,我必败无疑,得想个办法才是。左手一扬,一股放袖里箭的念头,涌上心头,但打斗之际,暗箭伤人,未免受人不齿。喊道:“再不罢手,我放箭了!” 慕云中掌力本又要拍出,听她说话,忙逆运真气,回收掌力,道:“呜呜”嘴上还咬着纸扇,一时却忘了,一口吐到地上,道:“你认输了”纳兰依依大怒,登时拨刀扑来,道:“我从不认输!” 慕云中见她来如风驰电掣,大吃一惊,忙出掌相迎,拖住她的攻势,逼她收刀防守,但适才刚逆转真气,回收掌力,现在出掌,正运真气,突然一正一反,一反一正,居然经脉阻塞,停滞不畅,击出的掌力,比起刚才少说骤降半成。虽然他对自己的掌力,已收放自如,但自然规律,正反相冲,谁能奈何 纳兰依依刮起一道刀花,便破掉他的掌力,寻思:为何他掌力突然弱这么多莫非他也真气不续,油尽灯枯天助我也!登时虎跃上前,刀光劲闪,狂砍猛劈,把慕云中逼得连连后退。 慕云中忽想:她的刀法虽迅捷巧妙,但好似砍c削c劈c撩的招式比较多,而刺的招式比较少,而剑法却比刀法多一个刺。如此一来,剑法比刀法更全面,更巧妙,或许三师弟打不过大师兄,这也算其中一个原因。 刀法,以扫c劈c拨c削c掠c奈c斩c突为主。剑法,以钩c挂c点c挑c剌c撩c劈c削为主。相比之下,刀法更加刚猛浑然,剑法更加轻巧灵动。 见纳兰依依又要一刀封喉,他忙飘身疾退,大呼道:“你非要杀我”纳兰依依手刀兀自不停,道:“废话!”慕云中一咬牙,心肠一硬,道:“得罪!”登时双手方位一招一变,半招一变,虚实结合,变幻莫测,好似三头六臂,千手观音,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左手疾掏,右手猛抓,蓦地戾气大作,杀气四溢。 倏忽间,慕云中连踏两步,中宫直进,居然已近到纳兰依依身前尺许,纳兰依依都能看到他下巴上,剃得光不滑溜的胡渣,又惊又恶,拨刀横扫,双脚疾退。但慕云中左手上掏下抓,一刹那,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往后使劲一拉,右手顺势摁住她的肩膀。纳兰依依大急,忙欲挣脱,但右手被扣住脉门,使不上力气,左肩好似压座大山,动弹不得。 二人相距不到半尺,慕云中终于有机会,仔细的看看她,只见她:桃李年华,肌白似雪,眉如翠羽,腮如桃花,明眸善睐,秋波湛湛,樱桃口启,唇红齿白。蓝衣纤纤衬媚姿,黑纱漾漾显光辉。柳腰束玉带,玉肢踏宝靴。寒宫嫦娥怎到此,九天仙子岂如斯慕云中看得眼中含情,如痴如醉。 蓦地纳兰依依抬头看他一眼,正好四目相对,心猛得连跳两下,腮更红,眼更柔,却转眼又羞又怒,一脚抬起,把猝不及防的慕云中,踹个仰面朝天,屁股摔成四瓣。慕云中哎呦一叫,但眨眼间,纳兰依依的绣春刀,已指在他的喉咙前。慕云中不禁一惊,道:“你想怎样” 纳兰依依狠声道:“你说呐送你归西!”慕云中见她要递刀,急喊道:“且慢!你偷袭伤人,胜之不武。死在你的手上,我不甘心。”纳兰依依冷笑道:“你去给阎王爷说吧!”慕云中又喊道:“且慢!你身为朝廷命官,杀人总得三堂会审,难道连个伸冤上诉的机会,都不给我”纳兰依依道:“你的死罪,不必再审,我全权给你定了!” 见她又要递刀,慕云中急喊道:“且慢!”苦脸道:“我真服了你,我也怕了你。你把刀拿开,咱俩有话好好说。你要万一不小心失了分寸,你有起死回生之术,把我救活”纳兰依依冷哼道:“就你这种贼人,永世不得轮回。我这就送你去十八层地狱,扒皮抽筋。”手一使力,刀尖刺了过来。 慕云中见她当真动手,要刺破自己喉咙,心下陡然一凌,忙双脚后跟猛的一滑,后背贴在地上驰出半丈,但他双腿间的衣襟,被一刀砍成两段。他不禁又惊又怒,道:“你能不能小心点要把我一刀砍成太监,我非把你先奸后杀。” 纳兰依依大怒道:“你简直找死!”跃将上来,一刀砍向他的肚子。慕云中忙翻滚身子,横着滚出,躲开此刀。紧接着双手撑地,双脚一点,弓起身想要爬起,但突然屁股猛地一疼,一个狗吃屎摔了出去,居然被纳兰依依一脚踢在屁股上,把他踹飞。 慕云中面目着地,狼狈不堪,磕得下巴生疼,吃了一嘴土灰,呸呸两声,勃然大怒道:“你当真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你个凶丫头,臭娘们,你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纳兰依依毫不废话,提刀又砍了过来。慕云中翻身坐起,双掌一合,丹田之气迸发,猛地拍了出去。 纳兰依依一惊,忙再扫刀花,消解他的掌力,但慕云中已趁机从地上弹起,鬼魅一闪,双手抓住她的右手拿刀手腕,突然往后一扭,纳兰依依手臂疼痛,五指自然松开,绣春刀掉落下来,却被慕云中一脚踢在刀柄,飞出数丈。他右手扭住她的右手,左手抓住她的左手,纳兰依依登时双手被制,背在身后。但她脚尖一点,纤腰使力,空中翻个筋斗,双足一弹,正踢在慕云中的胸口,把他踹的踉跄趔趄,作势要倒。 纳兰依依本想趁势脱出双手,飞将出去,却被慕云中抓得很紧,挣脱不开。反倒两股正反力道一扯,慕云中站立不稳,仰面倒地,纳兰依依被他顺势一带,也倒下来,栽倒他的怀里。 只是刚才慕云中抓住她的双手在背后,只能看见她的后背,但她却翻个筋斗,变成二人正面相对,突然倒地,拿捏不住力道,鬼使神差,机缘巧合,眉头磕在他的额头上,吻住了他的右脸。 慕云中被纳兰依依压降在身上,又亲了一口,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回味着她蜻蜓点水的一吻,不禁邪念暗生,色心大动,双手把她环抱在怀,淫笑道:“你亲我一口,我不得还你一口”双唇一凑,在她脸颊吻了一下。 纳兰依依察觉被他亲密的抱在怀里,又吻了自己,只觉狼狈不堪,恼羞成怒,右膝一磕,猛撞一下他的。慕云中登时睁大双眼,哎呦一叫,忙把她推开,捂住又酸又麻,又疼又痒的,好似蛋黄都被磕个稀碎。所幸他反应快,双大腿一抬一缩,一收一紧,挡住纳兰依依的膝盖,缓去她不少磕来的力道,不然定不堪设想。 纳兰依依见他蜷缩在地,弓起身子,捂住下体,大声惨叫,又好气又好笑,道:“我跟宫内的司礼太监陈公公c秉笔太监刘公公,薄有交情,你若想进宫,我代为引荐。” 听她说起风凉话,慕云中大怒道:“纳兰依依!你给我等着!”纳兰依依呵呵一笑,道:“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太监这个行当,欢迎你的加入!”不再理他,找回被踢飞的绣春刀,回到刚才擒住连城飞的地方,因他二人越打越远,早已消失在连城飞的视线之内;但出人意料的是,连城飞竟已不见,显然冲破穴道,自己跑了。 她暗自着急,四面八方的找来找去,半点人影都没有,心道:‘麒麟竭’我还没追查到,却被连城飞跑了。他现在是我唯一的线索,他若一消失,此案我还怎么破我该到哪再去找他越想越恐,越想越怒,绣春刀挥来挥去,连砍数根树干,轰然倒地。蓦地隐隐约约听到慕云中还在惨叫,怒不可揭,边冲来边吼道:“都是因你,坏我好事!连城飞现在跑了,你且替他抵债!” 见她满脸怒色,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提刀而来,慕云中不免惊慌:这凶女人说杀就杀,说剐就剐,我现在身体疼痛,已非她敌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日后再找她算账。道:“你给我等着!”爬起身,拔腿就跑。 见他转身便跑,纳兰依依忙快步跟上,只是蓦地噗嗤一笑,原来慕云中下体疼得厉害,不敢大步跑,否则牵动伤痛,痛苦难当。只能跟个僵尸似的,弓腰捂阴,蹦蹦哒哒,一跳一跳,模样当真滑稽,让人啼笑皆非。 纳兰依依加快步伐,三步并两步,便望其项背,想起这人适才轻薄自己,怒从心起,飞起一脚,又踹他个狗吃屎。慕云中似只乌龟,四肢张开,趴倒在地,恼羞成怒,忍无可忍,怒吼道:“凶娘们,臭丫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信不信我真在这把你先奸后杀” 纳兰依依不气反笑,心想:大言不惭!道:“是吗好厉害!我好怕!你快来”忽觉那四个字,说着十分不便,登时一股火又窜上来,一脚踢出,正中他的脊背,踹飞丈许。 慕云中本还想调笑一句:我来了!却又被她猛踢一脚,立时勃然大怒,喝道:“你再踢我一脚试试!刚才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还能活到现在” 纳兰依依不禁回想起适才被他扣住手腕,摁住肩头,若他那时一用力,说不定便把她肩骨捏碎,手腕捏断,登想:这人确实武功要比自己高上一筹,还对自己手下留情。自己现在这般折辱他,未免说不过去,落井下石。道:“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你干扰三司衙门办差,以至钦犯逃失,总得付出点代价。这样!砍你一只脚,给你点惩戒,以后长长记性,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招惹!” 看着她居高临下的模样,盛气凌人的口气,慕云中气不打一处来,道:“我真想”见他闭口不说,纳兰依依蓦地有点好奇,道:“你想什么”慕云中冷笑道:“把你脱光,先奸后杀!哈哈!” 纳兰依依大怒,二话不说,提刀砍来。慕云中吃了一惊,忙翻身躲开,但纳兰依依的刀,正好砍在他的耳边,若是躲慢半刻,即被一刀把脸砍成两半,成为双头人。 地上石头土渣很多,慕云中滚来滚去,硌的全身生疼,但见纳兰依依怒极之下,心浮气躁,刀法凌乱,全使蛮劲,不使巧力,有机可乘,当即随手捏起一枚地上的石子,猛地用《天罡无相手》中的‘弹指功’打向她的左肋。她正值追砍之际,全然忘却防御,被一击即中。石子上夹杂着慕云中的阴阳内力,她只觉左肋麻疼不已。幸好追砍之中,未忘真气笼身,而她内功亦着实高强,未被封住穴道,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慕云中见此法生效,又捡起一把石子,用‘漫天花雨’的手法,朝她击来。她忙扫起刀花,护住全身,碎石散落一地。只是慕云中的手法极其高强,虽他学得并非是暗器手法,乃是刁拿锁扣,但万变不离其宗,他把石子当暗器打来,丝毫不比梅花镖c银针等利器差上半分,比柳晓茹的暗器手法,还快如电闪,汹如雷轰。 满地都是石子,慕云中无形中解决一个修习暗器之人,遇到的大难题,便是米缸总有见底之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是暗器打完,无暗器可用。但现在遍地都是“暗器”,根本不用发愁,完全不用吝啬,连绵不绝的‘漫天花雨’朝纳兰依依打去。 纳兰依依越挡越左右支拙,捉襟见肘,寻思:这般挡下去,猴年马月是个头而且这人泼皮无赖,武功高强,我眼下已制他不得,不如趁早离去,免得等他伤好,对我不利。道:“今天且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再撞我手里,必砍下你的脑袋。”刀花一收,转身疾去。 慕云中见她要走,连忙爬起,道:“打我骂我,岂能让你这么轻易的走给我站住!”跃步跟去。经过良久之功,下体疼痛已减缓许多,不再那么疼痛。十成轻功,大致已能使出七八成。虽一时半会未必追的上纳兰依依,至少不至于跟丢。 其时天色慢慢透亮,比之之前,更能看清周遭情景。纳兰依依奔着奔着,蓦地一眼瞧见地下的血迹,心头猛地一震:会不会是连城飞留下的寻思:我是从北往南,追拿连城飞,血迹定不会往北。只要我跟着这一条血迹,不往北走,定能找到他。思索至此,沿着血迹,往南而去。奔得四五里,却觉那人还在身后追赶,又烦躁又着急,心道:这人当真是个麻烦,得想办法把他除去。喊道:“你若识相,趁早滚开,能活多久是多久,不然等我办完差,下个就去杀你!” 慕云中气道:“凶丫头。我不杀你都是好的,你还杀我”纳兰依依冷声道:“你是决计不肯走”慕云中道:“让我踹你屁股两脚,我就走。”纳兰依依勃然大怒道:“找死!”顾不得什么暗箭伤人,左手一扬,三支袖里箭打了出去。 说来也巧,慕云中手中还捏着一把石子,没来得及扔,刚好派上用场,忙掷出石子,打落她的袖里箭。纳兰依依并未停步,只是回头一瞧,本想即使杀不了他,总能拖住他,不曾想,被他随手拿石子破了,当真又气又怒。心想:看来眼下再也奈他不得,只好先追连城飞,等天一亮,找个人多的地方一藏,甩掉他。不再理会,沿着血迹直追。 二人越追越远,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县城城墙下,而血迹在此城墙骤然消失,想必连城飞从这跃进城中,疗伤吃饭,睡觉歇息。她抬头一看,城墙少说十丈,天下不管何等轻功,也没一跃十丈高的。况且现在城门还未开,若想进城,只有翻过城墙这一条路。于是她翻身跃起,把刀插进城墙上的砖缝中,不等力气变老,已抽出绣春刀,脚尖一点城墙,再次上跃,如此数次,便已登上城墙,往城垛地上一看,果真还有血迹。估计连城飞逃命之际,慌不择路,不曾想起毁掉血迹这回事。转头一看,慕云中也已奔到城墙下,她暗暗一笑,道:任你有再好的轻功,不能借力使力,也休想上来。道:“永别!”翻身跃进城中,寻找连城飞。 慕云中笑道:“永别想得美!”他们四师兄弟妹,从小在西华山攀峰登崖,跳涧越谷,轻功极高。脚尖一点,凌空跃起,双手掌力一吐,吸附在城墙壁上,又足尖一点,再次上跃,再次吸附,犹如壁虎游墙一般,游上城墙。站在城垛上一眺望,隐隐约约看到一道带着黑纱帽的蓝影,去了左手第三条街。心道:是纳兰依依的打扮!他忙跳下城墙,等快落地时,朝地面猛击一掌,减缓自己的坠落冲力,正反抵消,不然容易把腿摔断。平稳落地后,往左手寻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追拿 寻了四五条街,蓦地看见纳兰依依蹲在街上,往地面上摸着什么,秀眉紧蹙,他想看看她在干甚,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但其时太阳初升,刚好把他的影子打到纳兰依依面前,她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便回过了神,转头一看,登时咬牙切齿道:“怎么又是你你烦不烦” 慕云中微微一怔,耸耸肩膀,双手一摊,道:“算我烦好了。不过你在找什么我帮你!”纳兰依依略感错愕,道:“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又为何帮我”慕云中嘿嘿一乐,道:“大美人。你动脑子想想,我对你始终都没恶意,而且是你先对我动手。当然,我慕云中大人有大量,不屑于跟你一般见识。咱俩拥抱一下,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纳兰依依冷冷的看他一眼,见他脸上虽带着坏笑,但看起来的确没什么恶意,之所以穷追不舍,或许是有点迷恋自己罢了。良久良久,轻叹一口气,道:“你若不想死在我手下,就别来烦我,不然我还是要杀你。”站起身蹙眉想了片刻,道:为何血迹突然消失连城飞莫非躲在这附近她打量一下四周,左手是客栈,右手是酒馆,难道连城飞躲在这家客栈 见客栈大门缝中,透出微光,她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不会里面有人打个哈欠,道:“谁呀”听到有人回话,纳兰依依不禁一喜,道:“来投宿的,请开门。”里面那人回道:“不巧!本店最后一间房,刚才售了出去,没有空余房间,你去别家。”纳兰依依更喜,道:“刚才那人长什么样是不是腿上有伤”那人道:“有伤没伤我没看,反正是个男的。”纳兰依依道:“我正要找他,你能否开门”那人道:“你是他什么人为何找他”依依道:“我”没了言语,无言以对。 慕云中坏笑着走到门前,道:“店家。适才住宿那人是我小舅子,刚说话的是我老婆啊呦!”纳兰依依已一手刀打他肚上,翻江倒海,又酸又痛。他恬不知耻的对纳兰依依如刀子般的目光,投以的微笑,道:“没事没事,我不疼。欸!”见她又要打他,忙喊了一句,小声道:“你还想不想进去要想进去就听我的,不然你打破店门,连城飞听到动静,立马逃了。” 纳兰依依心念一动,不置可否,却背过身去,显然默认。慕云中会心一笑,道:“店家。我小舅子和我老婆的妹妹,小两口吵架,连夜跑了出来,我和我老婆是来接他回去。冤家宜解不宜结。床头打架床尾和。还望店家能成人之美,在下感激不尽。” 里面那人又打个哈欠,道:“好吧好吧!你且等下。”不会只听里面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耳边。慕云中蓦地一把推开纳兰依依,她猝不及防,几乎跌一大跤,怒道:“你”慕云中比指在口,道:“嘘!”走到跟前,嘿嘿一笑,小声道:“你穿着官服,店家看见,岂不害怕再不开门,如何是好”依依若有所想,眯了眯眼,闭口不语。 他淡淡一笑,回到门缝前,道:“店家。好没”里面那人透过门缝看他一眼,只见是个衣衫褴褛,全身泥土,满脸黑灰,蓬头垢面的年轻公子,虽看着脏兮兮,破烂烂,但面相不似坏人,心下没再戒惧,拉开门栓,抽开两块门板,道:“进来吧。”慕云中微笑道:“多你干甚”‘谢’字还没说出口,只觉屁股又被踹了一脚,直接跌进门内,把那人差点压倒。 纳兰依依闪身而进,一指点在店家膻中,把他击昏倒地,免得他受惊,大呼小叫。慕云中不禁一怔,赞道:“好身手!”言下之意,当然赞的是她打昏店家这个主意,毕竟以她的武功,打到店家不轻而易举有什么值得赞赏赞的乃是她当机立断,智勇双全。 纳兰依依淡淡一笑,道:“把门关上。”慕云中瞪大眼,道:“你刚踹我一脚,还有脸使唤我”纳兰依依道:“是你先推我,我当然得还你。”慕云中气道:“你那你踹我那么多脚,我是不是也该还你”纳兰依依不耐道:“你哪那么废话我打你是你咎由自取,是你活该。麻利关门,别逼我发火。”蹲了下来,左手掐住这人喉咙,掌力一催,这人登时醒了过来,见被人制住,正欲大叫,但喉咙被掐住,叫不出来。 慕云中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女神捕,这拷问犯人,擒拿犯人的手段,高明高明。”转身把木板插回门缝,关上大门,拉上门栓。 纳兰依依并没理他,而是冷冷道:“刚才那人住在哪个房间”手微微松了些,但一直紧盯这人的神色,只要他想大叫,立马再掐住他喉咙,让他叫不出来。却忽闻到一股尿骚味,这人居然吓得尿了裤子。毕竟这天下第一女神捕的名号,估计连三岁小孩都听说过。甚至有些大人吓唬小孩:再不听话,让六扇门的人把你抓走!如此可见,六扇门的人在老百姓心中,多么可怕! 纳兰依依鄙夷一眼,催促道:“快说!要死要活”这人忙道:“要活要活,别杀我别杀我。”纳兰依依道:“不杀你当然可以,快回答我的问题。刚才那人住哪个房间”这人战战兢兢道:“地地地六号。呃!”已被纳兰依依又是一指猛地点在膻中,闷哼一声,昏阙过去。 慕云中摇头叹息道:“真可怜!”纳兰依依瞪他一眼,道:“你在这守着,万一连城飞逃下楼,帮我拦截。”慕云中好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纳兰依依冷笑道:“将功赎罪。”上楼而去。慕云中重叹口气,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么潇洒的样子。你放心,我一定守好。”纳兰依依嗤鼻一笑,毫不理会。 轻手轻脚的踏上楼梯,拐到楼上,摸到地六号门前,捅破窗纸,透过而视,果真床上躺着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显然疲惫不已。她暗松口气:还好没跟丢。走到门前,把绣春刀插入门缝,轻轻划着门栓。良久良久,门栓才被划开,她推开房门,但房门粗糙老化,猛‘吱’一声,声音好大! 但床上那人睡得甚熟,全然没听见,她不禁吁了口气,再推房门,毕竟刚才只推开不到半尺许,根本走不进去。好不容易推开一尺,眼前蓦地黑影一闪,突然“嗙”的一声巨响,一个洗脸盆摔到地上。床上那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陡然惊醒,其实这盆子正是他放上去的,防的就是睡觉时有人偷偷进来,却不察觉。 纳兰依依见已暴露,拨刀杀将上去。那人忙把床上的枕头c棉被,掷了过来。纳兰依依挥刀猛砍,登时满屋鹅毛,满屋棉絮。却担心那人趁机偷袭,自顾自舞起剑法,护住周身要害。那人本也打算出击,但见来人刀法缜密凶险,不敢贸然出手,叫道:“来者何人” 纳兰依依一喜,因她听出这人口音,道:“看你还往哪跑!”连城飞大惊道:“你是怎么追来的”纳兰依依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刀尖一晃,斜劈而去。连城飞深知自己非她敌手,忙跃窗逃跑,慌不择路的跑到楼下,却见到那个与纳兰依依打斗的男子,又惊愕又不解,道:“你来这干甚” 慕云中笑道:“找你呀!”连城飞错愕道:“找我你不是跟纳兰依依在打架”慕云中道:“打完了。”连城飞道:“谁赢了”慕云中得意的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我!”纳兰依依已追出来,听到他们的话,道:“我看不然!” 见到她,连城飞拔腿就跑,从楼梯一跃而下,往窗边奔去,欲破窗而出。谁知慕云中蓦地出手,抓起大堂桌上摆放的筷子,‘漫天花雨’掷向连城飞,封住他的去路。连城飞一惊,忙收步后跃,若慢一点,即被筷子扎成刺猬,大怒道:“你敢挡我”慕云中道:“我老婆要抓你,我也没办法。”连城飞一愣,道:“你老婆难道我溜家走院,窃玉偷香时,玩过” 慕云中勃然大怒道:“玩你老娘!”其实他之所以破口大骂,是因他说得老婆是纳兰依依。听连城飞污言秽语,心里居然十分生气,好似被针扎一样。 纳兰依依莫名的听他骂脏话,心里一舒,或许她也对连城飞刚才那句话,十分不满,但转念一想:我若因这句话生气,岂不等于承认是他老婆不不不,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定睛一看,慕云中已冲上去,跟连城飞打作一团。 只见他或拳或掌,或手或指,打得连城飞连连后退,渐渐被逼到墙角。连城飞早见他与纳兰依依打斗之际,游刃有余,而自己在纳兰依依两禽刀法下,十个回合都走不了,焉是他的敌手早已心生惧意。 慕云中蓦地呼的一掌拍出,正击连城飞。连城飞忙推掌而格,但这人的掌力汹涌澎湃,刚柔并济,登时打破他的掌力,还有余力击来,正中他的胸口,手臂酸麻不已,胸口嗡嗡作痛,突然喉咙一甜,咳出一口淤血,坐倒在地,怒道:“果真落架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个没名没姓的黄毛小儿,都敢欺负爷爷!” 慕云中负手而立,冷哼一声,但这时他才打量一下连城飞,只看他三十来岁,獐头鼠目,尖嘴猴腮,长相全然不容恭维,上留两撇鼠须,下留山羊胡子,简直丑上加丑,还不如不留。笑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兄台可不是什么猛虎下山,凤舞九天。” 连城飞大怒道:“你他娘的,敢笑话爷爷长得难看,像老鼠”慕云中哈哈一笑,道:“兄台这言下之意,岂不显得你很有自知之明看来你也觉自己长得像老鼠,不然为何立马想到,我是在说你的长相”连城飞破口大骂道:“去你娘的!八辈祖宗!干你奶奶个熊!” 慕云中扬手在脸前虚拍几下,道:“好臭!臭不可当!兄台这臭屁,想必是憋了一十八年,不然怎能臭到这般田地”连城飞怒道:“我草你他娘的赶紧给我滚蛋,好狗不挡道,狗拿耗子,别多管闲事。”慕云中笑道:“好驴不乱叫!再说你是耗子,我可不是那什么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阁下如此抱头鼠窜,落荒而逃,既是丧家犬,又是过街鼠。” 连城飞叫道:“呦呵!你他娘的这么贫老子懒得跟你废话!快滚蛋,别挡道。”慕云中道:“我也不想挡你道,但老婆有命,让我截住你,我也没办法。”连城飞疑惑道:“你老婆为何要拦我你老婆到底是谁”慕云中笑道:“当然是” 纳兰依依抢道:“连城飞。快交出‘麒麟竭’饶你不死!”连城飞苦脸道:“我早说过‘麒麟竭’不在我身上,你要找,去别的地方找,找我干甚”纳兰依依道:“废话!我不找你找谁东西是你偷得,你要还不回来,只好拿你抵命!” 连城飞无奈道:“得得得!栽你手里,算我倒霉!我告诉你,当时我辞别菩岸,便取回‘如影随形腿’的原本,找地方练习。我猜‘如影随形腿’之所以流落在外,或许有人潜入少林,把此功偷了出来,但我那本册子,到底是少林寺最初的原本,还是别人的手录本,我便不得而知。我练了两三天,还没窥到门径,那人便又来找我。而我当时也很诧异,我藏在荒郊野外,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居然也能被找到,或许那人一直在跟踪我,只是我没察觉。他给我说:他给我秘籍,是让我替他办一件事。我当时都已得到真本,自然不会反对,答应下来。他说:他要一件东西,救命的东西,让我给他拿过来。我问:什么东西他说:麒麟竭。我当时不知麒麟竭是个什么玩意,就问他。他说:‘麒麟竭’是一种很神奇的中药,由多种名贵珍稀草药,炼制而成。元宝大小,通体发黑。因麒麟是种瑞兽,代表祥瑞,此竭据说可起死回生,给人带来祥瑞,两者结合,因此得名,并非此竭长得像麒麟。后来的事你就知道,我趁夜潜入皇宫,在一位皇妃的寝室,把此竭偷了出来。一路顺风顺水,无人察觉,谁知倒霉催的,那皇妃居然养了条京巴,我没在意,不小心踩到它的尾巴,当即它‘汪汪汪’直叫,这才把皇宫里的侍卫吵醒。你说我容易吗我狗都在呼呼大睡,我去干掉脑袋的买卖。况且这‘麒麟竭’皇上都不喜欢,随手送给皇妃,扔到犄角旮旯里,我看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没了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合作 纳兰依依道:“这我可不管!我接到的旨意是,找回‘麒麟竭’,捉拿凶手。”连城飞惊道:“那你给我扯什么交出‘麒麟竭’放我一马皇上让你抓我,你会放过我”纳兰依依淡淡一笑,道:“我有说是皇上派我来的”连城飞疑惑道:“那是”纳兰依依道:“三司衙门。”连城飞道:“得!你们六扇门真多管闲事,皇上都不在意,你们瞎操什么心” 纳兰依依冷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况且我的名号是什么,难道你忘了女捕头就是抓贼的!不管有没有人下令,抓你这种盗贼,是我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连城飞无奈道:“成成成!我服了你,心服口服。但我什么都说了,你能否放我”纳兰依依道:“还有一件事没说,派你去偷东西的是谁”连城飞道:“我怎么知道那人蒙着面,我上哪知道他是谁”纳兰依依道:“那你怎把‘麒麟竭’交给他”连城飞道:“这个”纳兰依依呵道:“快说!”连城飞不耐道:“好,我说!我在太原时,刚想去找那人接头,谁知却遇到了你。”纳兰依依道:“我得知此事后,主动请缨,禀报我父亲,前来捉拿你,找回‘麒麟竭’”连城飞道:“你还真闲着没事。” 纳兰依依道:“少废话!即使我不来,东厂c锦衣卫,或者我那五位师兄,定还有别人来拿你。我一路打听你的消息,听说你往太原去了,便来太原抓你。”连城飞道:“什么意思难道你猜到是我干的”纳兰依依道:“当然!除了你,谁也不会去皇宫偷东西,也没那么好的轻功。是吧万里无踪,偷王之王。” 连城飞得意一笑,道:“正是!除了我,谁有去皇宫偷东西的手段怕是还没进宫,即被大内侍卫抓了起来。可惜!就是那条臭狗,害老子暴露行踪。以后我要天天吃狗肉,吃上一百八十年。” 纳兰依依道:“你最好先能活上一百八十岁。接着说。”连城飞道:“好!我本要去见那人,谁知被你发现,然后我便在太原城内躲避你的追杀,但我逃着逃着,却听有人在我耳边道:是我,把‘麒麟竭’给我。我当时一耳听出他的声音,正是之前那人,我毫不犹豫,直接从怀里掏出‘麒麟竭’给了他。他拿着就走,我就到这。” 纳兰依依道:“那他没约你再见面”连城飞道:“还见什么东西都给了他,还有什么好见”纳兰依依道:“你的腿法,不是还有五册没给你难道你不找他要”连城飞道:“这不要了。”纳兰依依呵呵一笑,道:“不要你这话你自己信不信你定有见到他的方法。我不信你得不到腿法,还把‘麒麟竭’交给他。” 连城飞道:“这有什么过去我想要,现在我不想要,我只想要命。”纳兰依依道:“找不到‘麒麟竭’你休想活命。我既前来追回‘麒麟竭’岂有无功而返之理我向来案案必破,焉能到你这终止你最好想明白,若你执意不肯跟我合作,想与我为难,别怪我心狠手辣。” 连城飞惊讶道:“我与你为难明明是你在跟我为难!咱们都是江湖人士,向来注重诚信二字。假若我出卖买家,以后谁还来找我做买卖,给我送银子花”纳兰依依道:“那是你的事!再说你都这么重视你的声誉,那我也得重视我的。我若破不了此案,别人怎么看我”连城飞道:“没商量”纳兰依依道:“废话!”连城飞道:“你”纳兰依依道:“我什么我”连城飞道:“你我服,成吗你是江湖我大姐,以后我跟你混。带我进六扇门,给你做护花使者。” 纳兰依依冷笑道:“用不着!快说怎么找到那人。”连城飞道:“唉!”良久不语,显然内心正在纠结,到底是要命,还是出卖买家。而且出卖买家,以后别人怎么看他买家会不会派人杀他但若不出卖,纳兰依依能放过他进退维谷,两相为难。郁闷道:“倒霉倒霉倒霉晦气晦气晦气你说我干什么不好,非摊上这事”纳兰依依不置可否,慕云中静静观看。 许久许久,连城飞又长叹一口气,道:“好吧!我认栽。以后就当没我这个人,行尸走肉。我与那人约定好,事成之后,在无锡碰面。”纳兰依依道:“无锡怎么见”连城飞道:“这你得问他。那人只说让我在无锡等着,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见我。再说我被你追杀的消息,那人肯定收到,我猜他不会再来见我。我正是出于此,才肯告诉你。”纳兰依依道:“这么说,这件案子,难不成还成了悬案你就半点不知那人的底细武功姓名年纪” 连城飞道:“我只知他是个男的,听声音,应是四五十岁。除非让我再听到他的声音,不然我也不知他是谁。” 纳兰依依见他说得十分诚恳,不假思索,显然不是编的,乃是事实。但总不能把全天下的人都喊来,让他听声辨人,那等自己一命呜呼,估计还听不完。想了想,道:“这样!你想去哪就去哪,那人若找你,立马通知我。若我得知那人找你,你却没跟我说,你这条命算活到头!” 连城飞苦笑道:“我提前告诉你,我决不会跟你说,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跟你打交道。砍我两刀,斩我一根手指。如此血海深仇,我不杀你都是好的,还跟你合作我巴不得看你倒霉!” 纳兰依依冷冷道:“信不信我先让你倒霉”连城飞道:“信!当然信!纳兰捕头的手段,我已彻底领教,焉能不信但我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爱莫能助,无能为力。”纳兰依依叹道:“既然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只好抓你回京,不日问斩,以正清风。”连城飞惊道:“什么你说真的还是假的”纳兰依依道:“要我说几遍我从不开玩笑!”连城飞急道:“我什么都说了,为何还要杀我”纳兰依依道:“找不到‘麒麟竭’只好抓凶手,总得给皇上交差,还天下人一个公道。”连城飞嗤鼻一笑,道:“公道那我的公道谁给” 纳兰依依道:“你是个贼,只有伤天害理,要什么公道”连城飞哑然道:“我我就偷个东西,罪不至死,凭什么斩我”纳兰依依淡淡道:“你是惯犯,把你以前的种种罪行,原原本本的算算,你的总账,就够砍头。”连城飞哭笑不得道:“你好毒!”纳兰依依一怒,道:“你说什么你自己犯案累累,十恶不赦,焉能怪得旁人”连城飞一怔,道:“好吧好吧,我愿认罪伏法,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你打我两板子,把我放了。”纳兰依依道:“想的还挺美!你这罪行,得打两千大板,把你活活打死。” 连城飞无奈的唉声叹气,道:“我服!我帮你,我帮你成不成我这就回无锡,看看那人会不会来找我。但我若帮你找到他,你不能再难为我,而且我的旧账,一笔勾销,最好再给我个免死金牌,或者让我进六扇门,封我个一官半职,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纳兰依依道:“我呸!三司衙门要你这种人想都别想!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助我破案。二,回京回斩。没有第三条,赶快选。”连城飞道:“肯定选一条,笨蛋才想死。”纳兰依依道:“好!我相信你!你走吧。”连城飞一怔,道:“你真放我”纳兰依依道:“当然!你不是答应要帮我现在你是我的朋友,为何还为难你” 连城飞道:“呦呵!还真无利不起早。刚才还把我当十恶不赦的敌人,现在却成朋友。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成!我也是!但我怎么联系你”纳兰依依冷笑道:“以你的能耐,若我去了无锡,你还找不到我”连城飞喜道:“对!纳兰妹妹既然这么说,我一定会找到你。我寻着你身上的香气,立马找到你。”纳兰依依一怒,却心想还要指望他破案,转眼按捺住,微笑道:“好啊!你可以走了。” 连城飞登时眉开眼笑,如飘云端,从没见过纳兰依依,对他居然有笑容,不是冷笑,不是嘲笑,不是皮笑肉不笑。如痴如醉道:“漂亮,真漂亮!我若帮你破案,能不能嫁我” 纳兰依依狠狠道:“你是不是想死”连城飞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看我连某人,寻花问柳,窃玉偷香,但在我心中,纳兰妹妹比那些女人都好,强上百倍。”纳兰依依淡淡一笑,道:“谢谢你啊,走吧。” 连城飞喜道:“不谢不谢,夸你是我应该的。再说我都是肺腑之言,实话实话。纳兰妹妹武功高,人美貌,西施退避三舍,昭君甘拜下风,貂蝉自惭形秽,玉环望尘莫及。” 慕云中哈哈一笑,道:“佩服佩服!兄台这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本事,比我高明,自叹不如。” 连城飞骂道:“拍马屁拍你老娘!莫非你觉我说的是假话纳兰妹妹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纳兰依依心念一动,冷冷的看了慕云中一眼,心想:他若说不是,自己要不要打他 慕云中道:“俗!西施c昭君c貂蝉c玉环再美,在我心中,却是庸脂俗粉。而纳兰大美人:月宫嫦娥焉能比,九天仙子怎如斯出尘脱俗,超凡入圣。空前绝后,绝无仅有。”连城飞道:“呦呵!我看你拍马屁的本事比我高明,我才是佩服佩服。”慕云中笑道:“承让承让。” 听他俩一唱一和,纳兰依依出神一笑,有些陶醉,显然她听着十分高兴,一瞬间只觉自己当真有这么美为何别人都不曾这么说这二人怎对自己这般推崇道:“我走了。”慕云中c连城飞不约而同的急喊道:“你去哪”纳兰依依淡淡道:“去该去的地方。”转身走了。慕云中喃喃道:“该去的地方那岂不是”连城飞喜道:“自然是无锡,她要去找我!哈哈!臭小子。爷爷不再久陪,去等我的纳兰妹妹来找我。哈哈哈!”从地上坐起,出门而去。 慕云中伸手喊道:“欸”刚想说: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却觉连城飞还得单独行动,让那个‘他’方便去找,不然连城飞跟自己在一起,那人起疑,岂不坏事笨啊!你不过是想见纳兰依依,何必跟着连城飞直接去追纳兰依依不即可忙追了出门,但街道上却空无一人。跃上房顶,已有不少店家开门做生意,但始终看不见心中想看到的那道蓝影,登时心里很闷很闷,好似什么心爱的东西,消失不见一般。 兀自唉声叹气道:慕云中啊慕云中,亏你自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现在见到一个纳兰依依,魂不守舍,神魂颠倒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因已入骨。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不再去想,忙活一天一夜,实在疲累,找家客栈住下,睡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针花飞雨 一觉睡到大中午,走去照照镜子,蓬头垢面,双眼朦胧,他向来爱干净,不愿这般臭烘烘,脏兮兮。上街买套新衣新鞋,找家澡堂,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换上新衣裤鞋,旧的随手扔掉。又找家酒馆,要两碗阳春面,吃个大饱,坐下喝两壶茶,才晃晃悠悠的出城,路过一家镇集,买匹马,去无锡,找依依。 不两日,到了丹江上游的白沙河,风景格外秀丽。虽已入夏,却两岸如春,草绿遍野,花开遍地,叶落遍荫,树遮遍天,远远看去,花花绿绿,纷纷艳艳。定睛一瞧,不远石桥高耸,流水潺潺,游禽鸣岱,白鹭立滩,天鹅戏水,清清雅雅,白白明明。 牵着马儿,漫步在河滩,脚踩晨露,身浮清风,他不禁想起《牡丹亭》一句诗,诵道:“天意凉初,金风微度,城阙外画桥烟树。”但刚赞完景色,蓦地叹口气,想起《牡丹亭》另外一句诗,吟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尽付断壁恒缘。姹紫嫣红开遍,今朝信步伴桥客,不在‘兰’边在河边。” 想起昨日还跟纳‘兰’依依打打闹闹,今日却两相不见,愁绪添头,忧从心来,却又想起一句,道:“朝暮寻她千百遍,胜过在幽闺自怜。我在这唉声叹气,怨天尤人,能有何用找到她才是当务之急。莺逢日暖歌声滑,人遇风情笑口开。等我见到她,自然便高兴起来。而她见到我,会不会也开笑口,莺声变暖” 苦笑片刻,觉不太可能,纳兰依依看到他,不拿刀砍他,让他夹着尾巴滚蛋,都是好的。叹道:“慕云中啊慕云中。你这肝肠寸断,酸酸楚楚的样子,若被小师妹看见,定要说你:整日拿着喇叭敲锣,自吹自擂什么风流倜傥,处处留情,美人一见,走不动道,佳人一见,停步回眸。现在刚下山,柳晓茹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纳兰依依大刀阔斧,让你滚蛋;只有一个丫鬟小青,对你另眼相看,青睐有加。唉!笑话笑话!笑掉大牙都不为过!” 牵马走过石桥,转念一想:激扬豪情荡九州,倾注诗句,牡丹花下,做鬼风流。管他旁人如何嗤笑,即使死在纳兰依依刀下,不失为一个风流鬼,这不正是自己毕生所追求的风流是也是也!走!去无锡,看看金山冉冉波涛雨,锡水茫茫草木春。千叶莲花旧有香,半山金刹照方塘。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岛屿纵横一镜中,湿银盘紫浸芙蓉。 骑上通体赤黑,黝黑发亮的骏马往东而行。不消半日,遇到一大批善男信女,乌央乌央,聚拢在耸峻上云霄,紫岩卧神州的一座大山前,上前一打听,居然到了武当山脚下,这些都是上山烧香的香客。武当派位于山顶,烧香的位于半山,不至打扰武当道士静修。常言道:遇庙拜佛,遇观烧香。但他现在急于去无锡,没这个兴趣,驾马而过,并不登山。 径直走得十来里,到得一条幽深入云,如玉龙瀑布一般的山道下,半无人烟,但山门口居然有佩剑道士把守,显然这才是正儿八经上武当派的山道,之前那个只是烧香的山道。但他依然没什么兴趣,与武当上下无一相识,登山图甚 过得不到十里,太阳当头,正值午时,路边有不少小摊,都是茅草搭建的茅屋,简陋不堪。他倒也不在意,叫上一壶茶,一碗肉汤,两个烧饼,吃喝起来。 没多久,一辆马车殷殷踏来,朱檀木,露窗花,车帷五颜六色,由两匹通亮的白马拉着。只是车夫似曾相识,乃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恐怕如此翩翩风度的公子当车夫,想是普天头一遭。那车上之人又将多么尊贵,不同寻常 慕云中暗惊:展玉堂。那想必马车上的人,自然是柳晓茹c小青c小红。一想起小青,他不禁嘴角上扬,面带微笑,他还是很喜欢调戏这个小女孩。 展玉堂也在一片凡夫俗子c寻常吃客中,一眼看到一位相貌不凡,器宇轩昂的公子,吃惊道:“慕兄!”慕云中哈哈一笑,从路边茅棚下站起走出,抱拳笑道:“展兄,有礼。这是要去往何处” 展玉堂跳下马车,抱拳还礼道:“自然是送柳姑娘回家。惭愧惭愧,在下轻功不济,跟丢了纳兰捕头和慕兄,还以为再也不能与慕兄见面,谁知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这么快又见面。” 车帷拉了开来,果然里面坐着三位女孩,居中坐的是蒙层面纱的柳晓茹,右手是小红,左手是小青,也是她拉开的车帷,但她看见慕云中,又惊又喜,却又害羞忸怩,小脸红扑扑的垂下,不敢看他。 慕云中笑道:“是啊是啊,主要你们拉着我的小媳妇,自然能找到我。”小青脸更红,嗔道:“你胡说什么”慕云中嘿嘿一乐,道:“不是小媳妇,是大夫人,这是否就不是胡说再说我又没提名道姓,你怎知我说的是你莫非你把我当相公,巴不得要嫁给我”小青臊的手足无措,斥道:“懒得理你!”拉上车帷。 展玉堂干笑两声,道:“若慕兄看上小青姑娘,我可给柳庄主如实禀明,把小青姑娘许配给慕兄,慕兄意下如何”慕云中一怔,道:“”一时没了言语,为之愕然。他虽喜欢调戏小青,但娶她为妻,还真没想过。 却听车内柳晓茹抢道:“想得美!我就是把小青杀了,也决不许配给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八蛋。”慕云中道:“嘿!柳小姐是不是一天不骂人,嘴里臭的慌莫非你今早起来,一饮而尽昨晚的夜壶喝尿不漱嘴,不刷牙” 柳晓茹大怒,左右手一扬,隔着车帷,把银针打了出去。慕云中听到针破车帷的动静,忙飘身躲开,冷笑道:“恼羞成怒,死缠烂打,不失为柳小姐,街头无赖的做派。不知柳庄主看见你这副样子,如何惩治你这个败坏家风的不孝儿女。”柳晓茹怒呵道:“今天我非杀了你。”抽出长剑,跃下马车,直刺慕云中。 慕云中忙侧身避开,道:“展兄。能不能管管你未过门的老婆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灭。我要把她打坏,岂不伤你我兄弟的和气” 展玉堂道:“正是正是!晓茹,罢手撤剑。”柳晓茹狠声道:“你能管得住我你若还想娶我,就帮我一起杀他,不然你做梦去!”展玉堂叹道:“不是我不帮你,若真打起来,吃亏的是咱俩。再说慕兄是我朋友,我岂能跟他动手”慕云中道:“看看,看看!多好的郎君,怎娶个这种泼妇罢了罢了,就冲展兄拿我当朋友,我且不跟这泼皮计较,就此别过!”翻身一跃,真气一催,用手刀砍断拴在柱子上的马绳,骑着他那匹骏马,扬长而去。 柳晓茹一剑砍空,见他骑马奔走,怒道:“哪里逃!”挥剑一斩,削断两匹白马绑在马车上的马绳,骑上一匹追去。展玉堂一惊,道:“你去哪”柳晓茹没回头道:“杀人!”剑刃一掸马屁股,加鞭追去。展玉堂无可奈何,只好骑上另一匹白马追去。小青和小红一急,喊道:“小姐,等等我们。”但她们俩没马,却见路边拴着好几匹不知谁的马,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一个抢了一匹,骑上就跑。 只听有人大叫道:“草他娘的,有人偷马。给我站住!”忙骑马追去,但这些人都是寻常商客,远走送货,路过此处,歇马歇人。慕云中等皆是斩马绳,骑着就走,他们却是解马绳,啰嗦半晌,早已追不上,望尘兴叹。 慕云中的马力还算健壮,但连赶数日路,稍较惫懒,柳晓茹和展玉堂骑得马,亦是如此,何况还拉着四人,一辆篷车。紧赶慢赶,无论如何,总是追不上慕云中。却行得二十多里,忽听前面茂密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呛啷呛啷”的兵器打斗声。慕云中大感好奇,径直骑马赶去,来到近前,不免一惊,只见七个蒙面人,正与七个道士斗得如火如荼,难解难分。细细一瞧,一棵柏树下还躺着一个人,竟是连城飞,他口吐鲜血,喘息极粗,显然那些蒙面人是来杀他,却碰到数位道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出手解救。 一位年纪稍长,三十来岁,满面正气,身强体壮的道长长剑挥得精妙绝伦,口中叱道:“尔等何人敢在武当山脚下行凶作恶,伤人性命,快快报上名来,饶尔不死!” 蒙面人并不答话,各持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威风凌凌。但这些道士的剑法十分缜密,法度严谨,招式精奇。你来我往,你攻我守,一时不相上下,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却听身后马蹄声渐进,一女子呵道:“还敢不跑难道留下等死,我就饶你”慕云中回头一看,正是柳晓茹,而她右手执马绳,左手一扬,十来根银针,登时朝他打来。慕云中暗怒:这柳晓茹当真泼辣!不识好歹!自己若真动手,她能活到现在怒火之下,双掌一合,霍地拍出。风吹不起,雨打不动,落水不沉,滴水不浮的银针,竟被他掌力全都拍落在地。倘若掌力不凝,凝而不分,如何能用掌风,吹落银针 柳晓茹瞳孔放大,大吃一惊,心想:父亲曾说,我‘柳家银针’练到最后,若想与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较量,必须得学会‘破气式’,但我时至今日还未窥探‘破气式’的门径。而这人竟用气破掉我的银针,如此说来,他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是我内功如此不济,遇到个花拳绣腿,一败涂地不不不,绝不是!败在我手下的江湖高手,足有十数个,焉会是我武功不济定是前者。想到此,不禁后怕起来,自觉惭愧,若这人不手下留情,自己是否早已命丧黄泉 展玉堂也已追来,停在柳晓茹身边,关切道:“没事吧”柳晓茹六神无主的摇了摇头,抬眼一看,慕云中正在紧盯林前,全神贯注。她难免好奇,轻轻驾马踏了过去,却见两伙人打得酣畅淋漓,旗鼓相当。而这些道士的袍子,蓝灰相间。剑法缜密,防御森严。吃惊道:“太极剑法!武当弟子!” 慕云中狐疑一眼,道:居然是武当剑法!果然是武林中享誉盛名,泰山北斗的名门望派,剑法颇有独家造诣。但跟大师兄的《乾坤无极剑》相比,防御有余,攻势不足。师父曾说:无极乃是没有极限之意,常言道:百日练枪,千日练刀,万日练剑。大师兄的剑法永无止境,不管何等招式,皆能化入《乾坤无极剑》待大师兄阅历越来越丰富,临敌经验越来越殷厚,他的剑法将越来越高。而三师弟的《断魂无影刀》乃是至刚至快,没有踪影,无踪无际。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一刀斩死。摧枯拉朽,快刀斩乱麻。但若他快刀,狂风骤雨的攻势被遏制,难免后劲欠缺,打得越久,拖得越长,对他越不利。而大师兄反而是打得越久,拖得越长,反而越有利。至柔至阳的区别,由此可见。小师妹的腿法,亦全在一个‘快’字,防不胜防,来无影,去无踪,一不小心,即被踹上两脚。而我的武功和小师妹本质上是一样,伤人不杀人。而大师兄和三师弟的武功,都是杀人不伤人,刀剑一出,必然见血。 却听一声惨叫,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武当道士,被一蒙面人当胸砍了一刀,刀势夭矫浑然,铿锵有力,展玉堂心念一动,惊叫道:“‘七和龙虎刀’!难道是江西龙虎门的人” 那人一怔,冷笑道:“小子还挺有见识!但我早已脱离龙虎门,只是你既认出我的刀法,没再让你活着之理。”劈空一跃,一招‘敲山震虎’杀将过来。展玉堂一惊:又是‘七和龙虎刀’中的招数,果然是龙虎门的人,但哪位脱离龙虎门的人,有如此‘七和龙虎刀法’境地他来不及再细想,因这人的刀口已快劈到面门,忙左手一扬,金针齐发。 那人一惊,忙刮起刀花,掸开他的暗器,疾呼道:“竟敢暗箭伤人!老子今天非活劈了你!”展玉堂一笑,道:“我专修的正是暗器,岂能叫暗箭伤人难道我学那么久暗器,却不能使用”那人一愣,道:“你是哪个暗器世家的子弟”展玉堂摇头道:“不是暗器世家,是暗器门派。”那人喃喃道:“暗器门派”又道:“天下有那么多暗器门派,你说的是哪家” 展玉堂笑道:“你看!”蓦地左右手齐出,上百根金针,如漫天瓢泼大雨一般,打将过去。快如闪电,汹如雷轰,去势奇疾,迅捷无伦,根本无暇躲避,不容闪避。电光火石之间,那人虽掸开数十根金针,但其余的却没掸开,被插了一身,而且金针入体,很难拔得出来,甚至展玉堂的金针,并非绣花针,没有针眼,不能穿线拔出。但中华上邦,罗盘c指南针,博大精深,历史渊博,人们对磁铁并不陌生。如果聪明,知道去拿磁铁吸出;如果不聪明,只能作罢! 只是展玉堂未必给他活着回去,拿磁铁吸体内金针的机会,在那人身体吃痛,分神之际,两枚梅花镖打出,正中那人双膝,登时那人膝盖被打烂,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那人惊道:“‘针花飞雨’!你是寒苍会的人” 刚才那暗器手法,正是‘针花飞雨’。躲不可躲,避无可避,防不胜防,乃寒苍会独门绝技,比柳家的暗器手法,胜上一筹。毕竟柳晓茹还得分先后同时打出上百银针,他却一瞬间,一齐打出上百根金针,自不可同日而语,高下立判。况且寒苍会用金针,柳家庄用银针,显而易见,寒苍会更财大气粗。怪不得展玉堂能与柳家联姻,娶到柳晓茹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当然现在只是定亲,还没正式拜堂。 展玉堂笑道:“不错!正是‘针花飞雨’!你也很有见识!”那人道:“你是寒苍会的什么人”展玉堂道:“不才姓展,名玉堂。”那人惊道:“什么你是寒苍世子怪不得有如此暗器造诣。今日栽你手里,算我倒霉,但爷爷从不跪地求饶。”蓦地手刀一扬,戳入心口,登时当场毙命。 展玉堂一惊,道:“你唉!我又没说杀你。”翻身下马,走去拉开他的面巾,国字脸,三十多岁,肤色黝黑,左眉到右下巴,有道骇人刀疤,咂舌道:“龙虎一面刀,吕雄。十年前的龙虎门大弟子,本有锦绣前程,却与三师娘被逐出师门,成了龙虎门弃徒,孤魂野鬼。” 慕云中一乐,笑道:“风流风流。我还从未想过与师娘有什么雪月风花,但这位仁兄却已做到,佩服佩服。” 柳晓茹冷哼道:“苍蝇逐臭,如蚁附膻。好的不学,偏去学什么勾搭师娘。自甘堕落,同流合污,为人不齿。” 慕云中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我要勾搭你,那才叫自甘堕落,同流合污。”柳晓茹怒道:“你说什么”慕云中笑道:“没说什么。若我不勾搭你,你就生气,我勾搭你,让你开心成不成”柳晓茹勃然大怒道:“你别逼我骂人!”慕云中叹息道:“你骂我的还少”柳晓茹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解救 却听一声惨呼,一个蒙面人被一位道长,一剑斩断右手拿刀手腕,血淋淋的手带刀齐齐掉落在地。道长乘胜追击,飞起一脚,把那人踹翻,紧接着剑尖一点,指到那人喉前,喝道:“什么人”剑尖一扬,挑开那人面巾,鹰钩鼻,鹰眼,鹰嘴,又丑陋又可怖,吃惊道:“漠北苍鹰。”这人一笑道:“正是!但爷爷从不做俘虏,败在武当剑下,算爷爷晦气,爷爷在下面等着你们。”突然咬舌自尽。这道士满脸不忍,兀自叹息。 展玉堂见这七位武当道士,虽一人中刀倒地,但七人武功着实不弱,且面对龙虎一面刀c漠北苍鹰,还有招架之力,甚为不易,心中猛地想起七个人,道:“敢问是武当山c水c桥c亭c岩c崖c谷,七位侠士否” 之前那三十来岁,满脸正气的道长凌厉一剑,削掉一蒙面人的琵琶骨,道:“贫道青山。”打败漠北苍鹰那人,亦三十来岁,小眼大鼻,和气不已,道:“贫道青水。”中刀倒地那人,二十七八,眉目中有几分清秀,苦笑道:“贫道青谷。” 展玉堂又惊又喜道:“果真是武当七侠!万没想到路过宝地,有幸一睹诸位道长的风采。”青水道:“展少侠的大名,我等隐居山门,却也久闻。”展玉堂拱手道:“不敢当。只是不知七位侠士,为何在此”青谷道:“我们刚办完师父交待的差事,回山复命,不曾想在这遇到有人行凶作恶,以多欺少,一时看不下去,拔剑相助。”展玉堂叹道:“果真是侠义仁心,大侠风范。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倏忽间,一剑眉星目的道长,一剑撩开一蒙面人的胸膛,展玉堂赞道:“好一招‘白鹤亮翅’想必这位便是青桥道长。”这人一笑,道:“不敢不敢。不才正是青桥。”又喝问道:“你是何人” 这人胸膛鲜血横流,一言不发,转身就跑。展玉堂一惊,道:“恶贼休走!”两枚袖里箭打出,分中这人左右小后腿肚,栽个狗吃屎,摔倒在地。之前被削断琵琶骨那人,小腹又中一剑,再也支持不住,手中大刀猛地掷向青山,转身疾去。青山长剑一带,至柔内力灌入剑刃,黏住这把大刀,猛地长剑一挥,大刀疾驰而出,正中那人后背,一刀穿胸,收足不住,连奔两丈,才跌倒在地,却又身子不稳,翻个筋斗,后背着地,猛磕刀柄,刀刃尽皆没入,只剩刀把,挣扎片刻,气绝身亡。 四蒙面人已或死或伤,其余三人立时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深知大势已去,逃也不是,打也不是,当真无可奈何。一挺鼻阔唇的道长,中宫直进,剑尖不住晃动,端的是若有若无,绵绵不绝,转眼已刺出九剑,一剑正中一蒙面人的前心,当即此人倒地不起。展玉堂叫道:“‘金龙出洞’撩刺绵绵,好剑法。想必这位道长,乃是青亭。”青亭道:“不敢。正是区区青亭。” “小姐,小姐。”慕云中转头一看,小青和小红已追过来,但她二人马力不足,耽搁脚程。柳晓茹不置一词,只顾看着战况。二人骑马来到她的身边,与她并马而立。但慕云中与柳晓茹本亦是并马而立,小青来了以后,不禁把他俩隔开,立在当中。小青侧头看了慕云中一眼,只见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道:“小媳妇,你来了。”小青又羞又臊,道:“我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慕云中一笑,道:“原来不是寻夫,是寻哈哈!”小青道:“什么”慕云中道:“你家小姐刚才说了一句话,我觉很有道理,叫苍蝇逐臭。”小青还一头雾水,柳晓茹已然大怒,身子一侧,避开小青,右手一扬,银针再次打出。慕云中忙躺下身子,靠在马背上,堪堪避过,只见十来根银针,贴着肚皮飞过,倘若躲慢半点,便打中他的右肋。 柳晓茹见一击不中,又要再击,但小青却身子前倾,挡住她的视线,霎时看不见慕云中,难以下手,怒道:“你给我滚开!”小青恳求道:“小姐,饶了他吧。他这人就这样,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柳晓茹更怒,呵道:“滚开!”左手一推,猛地把小青推落下马。但她跌落之际,眼疾手快的慕云中,右手一伸,抓住她的后心,把她提上自己的马,曲腿而坐。柳晓茹本还想放针,但小青一坐上慕云中的马,完全把他挡在身后,若动手,杀的只能是小青,而且杀了她,未必能趁机杀慕云中,怒吼道:“滚开!”小青苦苦道:“小姐,你打不过他,算了吧。”柳晓茹怒斥道:“放屁!谁说我打不过他你若不在这碍手碍脚,刚才我就杀了他。”小青哑然道:“我” 却听一声凄冽的喊叫,一蒙面人整条右臂,被一剑斩断,出手的乃是一位须眉戟张的道长,展玉堂渍渍赞叹道:“能把剑法用的似刀法,力劈华山,夭矫雄浑,自然是青岩道长。”青岩道:“过奖!不才青岩,还没来得及给展少侠行礼。”躬身一拜。展玉堂忙躬身还礼。余下那位额堂饱满,地阁方圆的道长,不言而喻,乃是青崖,但他的剑法在师兄弟中,位于末后,与仅剩的一位蒙面人,依然斗个旗鼓相当,针尖麦芒,甚至微现败象。 青山道:“六师弟。你不妨试试‘盘龙吐信’‘霸王举鼎’此人乃塞北刀客好手,但主修的都是上身刀法,攻他下盘,定有奇效。” 青崖喊道:“是!”心中却想:盘龙吐信和霸王举鼎,不也是上半身的剑法如何攻他下盘但大师兄有命,他岂敢不听立马使将出来,诡异的是,霸王举鼎还没使,盘龙吐信一招转身反劈,把这蒙面人由上而下,斜斜一剑,开膛破肚。 青谷哈哈笑道:“中计了!大师兄故意说要攻他下盘,他戒惧武当剑法,不敢小觑,忙护住下盘,谁知你却攻他上盘,他来不及拨刀防御,立时落败。”青崖恍然道:“原来如此!” 青水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若非大师兄看出这人真正下盘不稳,戳中他的短处,他焉会忙护下盘他若下盘稳当,何必去护,岂会中计”青崖点头道:“甚是甚是!但这人是谁莫非大师兄和二师兄,看了出来”青水摇摇头,道:“我的眼力可不及大师兄万一,看不出来。”青山闭目一思,回想刚才这人的刀法,忽心中想起一个人,道:“莫非是塞北孤狼” 这蒙面人哈哈一笑,道:“青山道长果真好眼力,孤狼佩服!”自行摘下面巾,但生的甚为骇人丑陋,嘴唇萎缩,合不上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加上小眼绿豆,阴狠的目光,当真像饿的发狂,觅食的孤狼。 青山道:“原来诸位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早已名震一方的人物,只是不知你们为何要为难这位侠士”孤狼哈哈大笑,但笑声充满讥讽,道:“他算什么侠士难道你们看不出他是万里无踪,淫贼恶偷,连城飞” 武当七侠一愣,齐刷刷看向靠在树下,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血人,齐声问道:“你是连城飞” 连城飞勉强挤出一个痛苦的笑容,道:“多谢七位大侠救命之恩,日后必有重谢!”他说得模棱两可,有意不承认自己是连城飞。毕竟他是武林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贼偷,若承认自己身份,不但武当七侠不会救他,说不定还出剑杀他。 青亭喝问道:“你到底是不是连城飞”连城飞只是一笑,不置可否。孤狼却哈哈笑道:“好一个武当七侠,有眼无珠,愚昧无知。救谁不好,去救贼偷。难道武当已与江湖匪类,划为一等,沆瀣一气我孤狼以身家性命,项上人头担保,他就是如假包换的连城飞。若七位侠士还爱惜自己的清名,就去拿剑杀他,不然此事若传出去,武当七侠不识好歹,不分青红皂白,相救匪类,不知别人会怎么看武当,怎么看七位,怎么看贵派掌门。” 七人相视一眼,低头皱眉,他们向来尊师重道,对自己的名声或许不了了之,但对师父的名声,比自己性命看得都重。青山想了想,道:“你当真是连城飞江湖好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难道阁下连个姓名都不敢说”连城飞苦苦一笑,一言不发,但眼光慢慢转向慕云中,堪堪道:“别忘了纳兰妹妹的事,我若一死,此案永无水落石出之日,快带我走。” 慕云中心下一沉:莫非这些蒙面人,是连城飞的买家派来杀他我若不管连城飞,让他丧命于此,此案岂不成了悬案纳兰依依定十分遗憾。 青水疑惑道:“这位公子,莫非认识此人”慕云中淡淡一笑,道:“不认识!他在说胡话。”连城飞勃然大怒道:“我!前两天咱俩刚见过面,你他娘说不认识”慕云中嘿嘿一笑,并不理会,翻身下马,走到孤狼面前,拱手道:“请了。敢问你们为何要追杀此人谁派你们来的” 孤狼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我也不知。”慕云中道:“不知那你为何要来杀他”孤狼道:“二十万两银子。老子跟钱没仇,赚少也着急,赚多也高兴。何况江湖中人,本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二十万两杀个人,岂不轻而易举天上掉下来白花花的银子,谁不要” 慕云中心想:也是!若非今日连城飞遇到武当七侠,估计早已命丧黄泉。他虽侥幸逃过一劫,但江湖上拿钱行凶,杀死的人不计其数,不能以偏概全,总体来说,确实是天上掉馅饼,这银子的确好赚!笑道:“好值钱的性命!你们一人二十万两,七人不是一百四十万两能活到这个价钱,活得够本,不枉此生!”心道:那人居然花一百四十万两杀连城飞,其实未必连城飞的性命值这个价钱,而是连城飞知道的关于那人的秘密值这个价钱。不管花多少银子,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 孤狼摇头道:“非也非也!不然不然!我是二十万两,他们顶多十八万两,十七万两。”慕云中道:“这么说,请你出山还很难”孤狼道:“废话!难道你没听过我的名头”慕云中嘿嘿一笑,道:“在下也刚出山,真没听过!”孤狼一怔,怒骂道:“去你娘的!老子不跟无名无姓的黄毛小儿说话,滚一边去!”慕云中道:“欸!你这么说就不对。我没听过你的名头是我不是,但你没必要骂我没名没姓,显得你也没听说过我,看不起我。你这不是小家子气,有违你侠盗的风范” 孤狼道:“老子不是侠,老子就是盗,但盗亦有道,与连城飞大为不同。别人找他做买卖,他却出卖买家,这等龌龊事,老子向来看不起。”慕云中道:“如此说来,你定不肯出卖买家”孤狼道:“废话!再说我想出卖,亦无从出卖,我根本不知他是谁。他派人把银票给我送来,加上一张纸条。说我向来注重诚信,言出如山。若帮他杀连城飞,就收下银票,不想杀就不收。我当时想:连城飞算什么东西何必为他跟二十万两银票过不去立马收下,过来杀他。”慕云中一思,道:“那他派来的那人是谁” 孤狼道:“我怎么知道又聋又哑,还是个侏儒矮子。谁他娘的有兴趣,关心他是什么人收下银票,就让他滚蛋。”慕云中暗惊:那人如此滴水不漏,毫无踪迹可寻。而那人既已派人来杀连城飞,岂还会去无锡见他只是连城飞并不知那人是谁,何必还来杀他根本不足为虑!莫非连城飞其实知那人是谁,只是没说会心一笑,道:“多谢!”转身走向连城飞。 孤狼喊道:“且慢!你跟连城飞到底什么关系为何问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慕云中回头道:“没什么关系,好奇!”孤狼怒道:“好你娘!老子跟你说这么多,你是不是也得告诉老子,你小子是谁”慕云中道:“我毫无名气,说出来你也不认识,等我扬名天下时再说。”孤狼道:“老子等不到那一天!落到武当七侠手里,我还能有活路” 青水淡淡一笑,道:“你向来谋财害命,杀人放火。无论是江湖中人,武林好汉,还是商贾官员,平民百姓,你都杀过不少。是你作恶多端,自取灭亡,我们乃斩妖除魔,义不容辞。” 孤狼不耐道:“得得得!少他娘的跟老子放狗屁!假仁假义,道貌岸然,沽名钓誉,衣冠禽兽。老子自尽便是,决不死于鼠辈之手。”蓦地大刀一扬,插入心口,当场毙命,死不瞑目。 慕云中暗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孤狼有无路可退,决不求饶,自尽的勇气和觉悟,不失为一个好汉!只是所作所为,未免不值得褒奖。 青岩见他一步一步走近连城飞,不知他有何所谋,忙也走去,先他一步到得连城飞跟前,喝问道:“你到底是谁”连城飞不置可否,直盯着慕云中,道:“快带我走!”慕云中正有此意,连城飞若一死,纳兰依依还如何顺藤摸瓜往下查案忽一闪而去,提起连城飞的前领,拔腿疾奔。 青岩急叫道:“这人果然不怀好意,快追!”快步追去。青山道:“二师弟,三师弟,你们跟我一起追。其余人把青谷送回武当,把还没死的蒙面人也带回武当,死的就此掩埋。”兵分两路,各司其职,一路追赶,一路回山。 小青道:“小姐,咱们追不追”柳晓茹本想追去看看,听她这么一说,忽然不想追,道:“要追你自己追,我才不想看见他,最好他死在武当侠士的剑下。”调转马头,辨道回家。小青轻叹口气,跟了上去。展玉堂c小红亦没再多说,骑马跟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养伤 慕云中提着连城飞,如同足不点地,御空而飞,不知不觉已奔出四五里,把武当侠士远远抛在身后。连城飞见他轻功极佳,笑道:“你小子有点本领,但你这轻功差我还差点。若非我腿伤没好利索,孤狼他们能困住我”慕云中憋气狂奔,无暇分神答他话,担心一说话,脚步慢下,被身后的武当道士追上。 一口气直奔到六十里外,中途改了三次方向,估计不离十,已把武当道士甩掉,而且慕云中实在是有些气喘吁吁,跑不动亦不想再跑,停在河边,把连城飞随手扔在河滩,走去抄着河水,连饮数口。连城飞痛苦道:“我也渴!给我舀点。”慕云中见他伤痕累累,于心不忍,抄水捧来,让他喝下。等他连喝七次才解渴,道:“走!带我去找郎中,买点金疮药,包扎伤口。狗儿子们刀法真狠,幸亏我福大命大,不然流血都能把我流死,疼都能把我疼死。” 慕云中心念一动,道:“想让我带你去找郎中,保你这条性命,自然不是问题。”连城飞听他话里有话,道:“别告诉我,你还有条件。”慕云中哈哈一笑,道:“连兄果然是老江湖,聪明绝顶,见多识广,我还真有个条件。”连城飞道:“成!除死无大事。只要你救我性命,什么条件都成。”慕云中道:“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们击掌盟誓,一言为定!”说着走来,递出手掌。 连城飞见他如此郑重其事,难免迟疑一下,道:“且慢!你还是先说说让我办什么事。万一我办不到,岂不言而无信”慕云中道:“小事一桩,对你来说甚为容易,只需你说几句话。”连城飞疑惑道:“话什么话”慕云中嘿嘿一笑,道:“那个让你去偷‘麒麟竭’的人,既派人来杀你,定因你知他的其它秘密,不然他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又费事,又费劲,又费钱,又费力”连城飞阴冷一笑,道:“所以你想问我,他的事”慕云中笑道:“连兄果然聪慧,佩服佩服。” 连城飞一摆手,道:“用不着你佩服!你想,我现在还什么都没说,他都已派人来杀我;我若说了,他岂不亲自来杀我”慕云中道:“正好!我巴不得想见见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就给我说了,让他来杀你,我暗中保护你。”连城飞道:“拉倒吧!你这不是拿我当鱼饵我有那么傻再说就凭你,拿什么保护我打个纳兰依依都费劲,还想与他动手”慕云中脸一红,道:“这么说那人比纳兰依依武功高”连城飞道:“废话!不然我为何那么怕他”慕云中道:“你跟他动过手”连城飞道:“更是废话!我若没跟他动过手,怎知他武功高那人每次见我都蒙面,他若不动手,我上哪知他武功高不高”慕云中点头道:“也是!只是你在他手下过几招” 连城飞道:“当时我问他:为何你不找别人,非来找我皇宫是什么地方我若被发现,乃是杀头之罪,谁担待的起他说:我轻功举世无双,万里无踪,偷王之王,去皇宫偷东西,除了我谁还有这个本事我听了十分高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立马就有五成答应之意。但我不是傻子,皇宫是龙潭虎穴,谁闲着没事去那送死活得腻味我就把他给我那本‘如影随形腿’的册子还给他,毕竟再好的武功,也没命金贵,我还不至于要财不要命。谁知他却不收,冷声道: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你现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去我还可履行承诺,把其它册子给你;但若不去,现在就得死!我当时就火了,他娘的!我连城飞可不是吓大的,打不过老子还能跑,怕他作甚我当即把册子往他面门一扔,转身一跃而起。谁知那人掌力一吐,把我吸了回来。我那会又惊又怕,这他娘的是什么武功这么邪门其实那人轻功未必比得上我,奈何这倒吸的掌力,匪夷所思。他把我从空中吸下,抓住我的后心,说:我再乱动,立马把我心震碎而死。我当即怯了,忙道:不动不动。那人道:现在你知道能不能逃出我的手心我心里说:能,嘴上说:不能不能。那人见我老实,放开了我,道:去吧!我在太原等你。若你办不好这差事,秘籍你拿不到,命也得丢。我本还想推辞,谁知他转身疾去,不会不见。把我弄得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替他进宫偷‘麒麟竭’。” 慕云中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这么说,那人一招即把你制住。其实倒吸掌力我也会使,但你现在有伤等你伤好后,咱俩试试,我能不能把你从空中吸下。”连城飞摇头道:“悬!纳兰依依砍我一刀,还得十招,即使你比纳兰依依武功高点,但你能一招打败我” 慕云中心里也没底,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深知倒吸掌力比催发掌力,艰难百倍。若催发掌力能拍断一柄剑,倒吸掌力只能折断一棵草。即使能倒吸掌力,但想吸住你这般身手,我猜不单单是武功深不可测,而是有巧劲。或许那人学过一套倒吸掌力的掌法,不然光凭蛮力,恐怕不成!” 连城飞赞道:“你还挺聪明,我也这么想。我猜那人之所以要杀我,便是因他会屈指可数,寥寥无几的倒吸掌力。我虽不知他是谁,但若把天下能倒吸掌力的人筛选一遍,不离十。”慕云中点头认可道:“甚是甚是!只是我初出茅庐,天下谁会倒吸掌力,我一个都不知。”连城飞掰开手指,道:“我给你查查他娘的!这事以后慢慢再说不迟,能不能先带我去看郎中我把最后仅知的都给你说了,你想给纳兰妹妹通风报信,打动她的芳心,你待我养好伤,你且去找她,她比我认识的武林高手多。”慕云中扭捏一笑,道:“谁说我要去找她你不是很喜欢她” 连城飞道:“废话!我喜欢她,她喜欢我么我单相思有何意味不如趁早放弃,免得浪费感情,白费力气。”慕云中心下一沉,心头一震,道: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么皱眉思索片刻,道:“你觉她喜欢我么”连城飞哈哈大笑道:“废话!不喜欢!”慕云中一怒,道:“为何”连城飞笑道:“你个傻小子!我跟纳兰妹妹,只是开玩笑,你以为我是认真人家早有心上人,别告诉我你不知。”慕云中惊道:“什么我还真不知。” 连城飞笑道:“我看你也不知!你小子跟我一样,喜欢占姑娘家便宜。看见个美女,就想调戏调戏。你见我跟纳兰依依打情骂俏,便死皮赖脸的也凑上来。当然这亦算你是个男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家同道中人,风流自在。但你万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你现在往东,不正是想去无锡,见纳兰妹妹”慕云中心下一急,忙道:“胡说八道!我只是闲着没事,随处走走。我是想去杭州,不是无锡。” 连城飞不耐道:“成成成!你爱去哪去哪,我不管你。但我想告诉你,你若想追求纳兰妹妹,恐怕还不够格。”慕云中暗怒,道:“为何”连城飞笑道:“你想啊!你一个刚出山的毛头小子,刚见纳兰妹妹,就一见钟情。可想而知,多少江湖才俊,名门公子,也想娶她为妻。你的对手太多!你如何脱颖而出,打动她的芳心长得俊我看也不比我强多少。”慕云中扑哧一笑,道:“仁兄高见!我奇丑无比,惨不忍睹,不堪入目!” 连城飞哈哈一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你小子是长得比我强!但男人一看心肠好坏,二看武功文才,三看家世背景,四看长相美丑。你模样虽俊,但你有何家世你是不是这一条不战而输你心肠虽不坏,但未必谈得上好,不然你也不会一下山,惹上这么多麻烦。当然你的武功也说得过去,不说傲视群雄,总算名列前茅。只是不是我打击你,心肠好c模样俊c武功高c家世渊的青年公子还真有,且不止一个,但巧的是,他们都在追求纳兰妹妹,谁也不知她看上哪一个。但无论她看上哪一个,你小子都排在最后面,除非前面那几个都死了,不然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哪凉快哪待着去。”慕云中心念一动,狠声道:“那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见他目光中闪过一束阴狠的杀气,连城飞不免心下一凌,道:“难道你还真对纳兰妹妹动了情”慕云中哑然道:“我哎呀!说这些作甚你伤口不疼走!我带你去看郎中。”提起连城飞的后心,往前面一座县城奔去。 进得城中,找到一家上挂‘百年儒医王世仁’牌匾的医馆,把连城飞放下,让大夫给他看病。大夫掀开他的衣服,不禁胆战心惊,这还有块好肉满身都是刀口。这得要多大的忍耐力和毅力,才能忍住这般疼痛但这对大夫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伤者求生意志越强,他越好治。最烦求生意志不强,一意想死,大罗神仙再世,也没办法。 拿来一碗麻沸散,对酒让连城飞服下,登时他醉无知觉,躺在床上,昏睡过去。接着拿草药水给他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再给他熬碗中药,顺便加点补药,活血经络,调理身子,固本培元,加快康复。最后给他带到医馆后面的客房,让他住下静养。 伤筋动骨一百天,慕云中不便在他昏迷之际,毅然而去,少不了天天得照顾他,但大男人懒得伺候大男人,慕云中在连城飞接受治疗时,把他身上的银子c金元宝,一并没收,付药钱,请丫鬟,其余自己拿去喝酒。说是丫鬟,其实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每天按时给连城飞做饭c喂药c端尿盆c倒夜壶。慕云中有时也吃妇人做的饭菜,但大多时候不吃,毕竟她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连城飞其实也不想吃,奈何不吃没得选,饿得慌,只好吃,但隔三差五让慕云中出去给他买点烧鸡c酱鸭c卤牛c猪蹄,开胃解馋。 大夫让伙计给屋子又搭张床,二人整日睡在一间屋里,山南地北的胡吹海聊,连城飞躺在床上养伤,慕云中打坐调息,或看点街上买来的杂书,消磨时光,偶尔也念点有趣的奇闻野记,给连城飞听听,解解闷。 如此数日,连城飞的伤已好五六成,他半坐在床上,靠着枕头,笑道:“似你这般天天看书的武林中人,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活脱像一个书呆子,大秀才,你怎不去考状元” 慕云中呵呵一笑,合上书本,乃是一本《增广贤文》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武功只不过是一项技艺,若想在江湖立足,书,还是不能少的。可以让你长见识,长智慧,变聪明。” 连城飞笑道:“我看你已够聪明!不过你若对文状元没兴趣,不妨去考武状元。明年便是状元年,文武同时开试,你若有本事,文武皆考,名载史册,青史留名。你若当真考中,光宗耀祖,扬名天下,那会你的身份将平步青云,一日千里,与纳兰妹妹,说不定同朝为官。她是个捕头,你当个将军,天造地设,门当户对。” 慕云中一喜,道:“欸!这倒不错!纳兰依依顶天是个正三品朝廷大员,但她明显不是,无非一个捕头,四品就烧高香。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我虽没家世,但我若中状元,岂不什么都有” 连城飞哈哈笑道:“果真是有情有义的男儿郎!为抱得美人归,什么都豁出去。去他娘的什么狗屁不为功名利禄所缚,不屑与朝廷官差同流合污。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拉不出屎怪地硬,人不行怪路不平。你若明年真进京赶考,我陪你一起,给你呐喊助威!” 慕云中一咬牙一跺脚,道:“成!明年我就进京,考状元!等我当上六扇门捕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整日跟纳兰美人在一起,机会岂不多的是哈哈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换窟 嘭的一声,房门忽被跺开,来人冷声道:“想得美!六扇门就是关门,也不要你!”慕云中转头一看,正是纳兰依依,又惊又喜,道:“你怎来了”只见她: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穿一件金丝官绿锦衣,斜簪两股赤金钗。耳环双坠宝珠排,不施粉黛犹盛美。遍体幽香,却面如寒霜。她道:“何必明知故问此案还没了结,我如何能不来再说我又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连城飞。” 连城飞一乐,道:“好好好!能让纳兰妹妹主动来找,咱连某人也算活得逍遥快活,羡煞旁人。”慕云中只是唉声叹气,确实有点羡慕。连城飞道:“但你怎找到我们的”纳兰依依道:“作为一个捕头,还有我找不到的盗贼听说武当派的人也在找你们,但他们辑凶的本事,难以比得上他们的剑法。不知一个受重伤的人,首先要躲的就是医馆,偏偏去什么客栈酒馆,城郊破庙,能找到人才怪。” 连城飞笑道:“这你就误会。其实我本想去找家客栈或是破庙躲着,但这位慕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们越大摇大摆的住在医馆,别人越不会怀疑是我们。因别人定觉我们没那个胆量,敢明目张胆的住医馆,每日吃烤鸭和烧鸡,定怀疑是旁人。于是我们便在这住下,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纳兰依依冷笑道:“是么我还真没看你们有什么悠哉!不过你们倒也想的不错,我为找你们,也走不少弯路。绝没想到你们还躲在武当山脚下不远的县城,住在医馆,每日胡说八道。其实我也费很大力气,才偶然听到这家医馆,不久前救治过一位满身刀口之人。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此,谁知还真是你们俩。” 连城飞笑道:“要不说纳兰妹妹天上少有,世间罕见,冰雪聪明,机智过人。容我连某人再养几日伤,定助你破案。”纳兰依依一怔,道:“你为何突然要助我”连城飞冷冷一笑,道:“那个人要杀我,既然如此,我必须得把他除去,不然我睡得不踏实,夜长梦多。”纳兰依依叹道:“亦是如此!但你你在这干甚可以滚了!”慕云中道:“嘿!亏我一直在想办法帮你破案,刚见面你就叫我滚要不是我照顾他,你的线索早断了!没有功劳,我总算也有苦劳。不说嘉奖,总不能惩罚!” 纳兰依依冷笑道:“慕你叫慕什么算了!不重要!我不管你是谁,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而且你以后莫在背后瞎议论我的是是非非,我很讨厌!”慕云中心里一凉,道:自己当真这么讨厌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自己难道这么不重要 连城飞见慕云中垂头丧气,黯然神伤,于心不忍,毕竟他二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天,不免友情越来越深厚,劝道:“依依”纳兰依依皮笑肉不笑道:“你喊我什么你也配这么喊我”连城飞一火,道:“是!我不配!但我要替慕云中说一句,我们俩根本没说你任何是是非非,对你有半点侮辱的言语。他只不过是喜欢你,想追求你,我出谋划策而已,我们俩没说别的。” 慕云中本想开口制止,说自己不喜欢她,但猛地想看看纳兰依依听到自己喜欢她,会怎么说,便即忍住。只听纳兰依依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你出谋划策,能忙得过来还是趁早别白费力气,浪费口舌。”慕云中哭笑不得,连城飞啼笑皆非,二人大眼瞪小眼,为之愕然。默然半响,纳兰依依道:“你们有什么线索,快告诉我。我早破案,你们早安全。”连城飞道:“我可以告诉你,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纳兰依依道:“之前在那家客栈,我抓到你时,不也有住客旁听,你怎不怕”连城飞笑道:“说假话当然不怕别人听见。”纳兰依依怒道:“你竟敢骗我”连城飞忙道:“你别生气。这次我保证不骗你。”纳兰依依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都骗我一次,还让我如何相信你” 连城飞道:“现在性命攸关,我骗你我得死,为何还骗你我跟我自己性命过不去”纳兰依依一思,心想:他说的也是!他现在不跟我合作,只有死路一条,且说我不会放过他,他身后那人也不会放过他。而我是官,他身后那人是匪,岂有不跟光明正大的官合作,跟阴险毒辣的匪合作道:“好!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但我若得知你又骗我,我不会再跟你多费一句口舌,立马斩你人头。” 连城飞笑道:“自然自然!走吧。狡兔三窟,一窟被发现,立马换一窟。现在这个医馆已被你发现,相信不久要被别人发现,已不安全。”纳兰依依道:“你想躲到哪”连城飞气道:“怎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躲这叫换家!襄阳西一座镇上,有座城隍庙,早年我去烧香时,跟里面的主持关系不错,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出卖我们,我们去那躲几天。” 纳兰依依好笑道:“说来说去,你不还是躲但你这流匪盗寇,居然也会烧香拜佛”连城飞笑道:“当然!就是坏事做得多,才要求佛祖保佑。供奉些香火,图个彩头。”纳兰依依嗤鼻一笑,道:“就你这种人,佛祖要保佑你,简直瞎了眼。”连城飞气道:“你还要不要我帮你能不能说两句好听话你要真把我咒死,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越活着,那人越不安心,越要有所动作,你懂不懂”纳兰依依冷笑一声,道:“走!” 连城飞挣扎着欲从床上坐起,却忽呲牙咧嘴道:“哎呦!我浑身疼得难受,走不动,你来扶我。”纳兰依依断然回绝道:“休想!”连城飞心下一笑,道:“你不扶我当然可以,但总得找个人扶我。慕兄。劳你大驾!” 慕云中一愣,但转念想到:昨天连城飞都已能下地自行走路,岂会需要人扶莫非是给我一个,跟他们在一起的理由笑道:“仗义!我扶你!”忙跳下床,走去扶起他,往门外走去。连城飞小声道:“仗义吧算是你照顾我这么多天的回报。” 纳兰依依见他俩交头接耳,相视坏笑,问道:“你们在嘀咕什么”连城飞忙摇头道:“没什么!我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敌在暗我在明,局势对咱们不利,多个慕兄这样的高手,岂不对你破案,更有胜算”纳兰依依嗤鼻一笑,道:“高手差点被我踢死!”慕云中气道:“你”纳兰依依一笑,道:“你是不是又想说,你是让着我的” 见她绽开笑容,不是冷笑,不是嘲笑,慕云中不免心神一荡,心想:既然她打得自己屁滚尿流,如此开心,何必再跟她拌嘴,惹她不快笑道:“纳兰捕头武功盖世,举世无双,在下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纳兰依依略感错愕,道:“狗嘴里居然也能吐出象牙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慕云中恨恨道:“纳兰依依。你这人怎不识好歹!难道非让我骂你两句,你才痛快”纳兰依依呵呵一笑,道:“原来狗嘴里还是吐不出象牙。呵呵!”笑了两声,转身出门。慕云中暗怒,一撒手,道:“你跟她去吧,我不去了。”连城飞不解道:“为何”慕云中道:“我不是没脸没皮。你们的事又不关我事,我何必多管闲事”连城飞道:“你你不想跟纳兰妹妹在一起” 慕云中迟疑一下,道:“以前想,现在不想!看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现在也很讨厌她。”连城飞道:“那你讨不讨厌我”慕云中一怔,道:“何出此言”连城飞道:“不瞒你说,我一个人跟着纳兰依依,心里不踏实。万一有人再来杀我,她可未必管我。在她看来,我这种人多死一个,乃是天大的好事,要放三天鞭炮庆祝。还是你陪着我,我心里踏实。” 慕云中一愣,只觉肉麻,他还从没听一个男人对他说:你陪着我,我心里踏实。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但这种话不管是男人说来,还是女人说来,免不了还是心里一暖,道:“成!既然你拿我当兄弟,我就陪你一路。”连城飞大喜,道:“走!” 来到医馆门口,只见纳兰依依衣襟飘飘的立在那里,不少路过的行人,女的鄙夷,男的回头,女因嫉妒,男因倾慕。见他二人相互搀扶走出,她不置一词,带头往东走去。到得东门,遇到马商贩子,她掏腰包,买了三匹马,各自骑上,出城而去。但连城飞的伤势禁不起颠簸,马程很慢。到得那座城隍庙时,已是半夜三更。连城飞上前敲好大一会的门,一个睡眼朦胧的小沙弥才来门口,隔着门缝打量两眼,问道:“施主,这么晚了,是有何事” 连城飞道:“告诉你们主持,故人来访,他若见到我,必然了然。”小沙弥合十称是,转身跑去。又等好一会,一个年纪苍老c双眼迷离c脚步虚浮的和尚,才来到门口,隔着门缝看了一眼连城飞,惊道:“是你!”连城飞苦笑道:“走投无路,特地来投奔大师。”老和尚道:“施主落难时,能想起贫僧,足见诚意。快开门,让他们进来。”小沙弥听住持下令,忙拉开门栓,让他们三个走进。 慕云中进门后,四下一看,庙不大,院里栽着梧桐,摆着盆栽,中间是礼佛放佛的祠堂,左右手亦是祠堂,一个观音,一个弥勒,中间是释迦牟尼,俗称佛祖。绕过主堂,后面便是住院,左手三间,右手三间,中间两间,但左右手都是住房,独立而设,中间乃是并联,有客厅和卧室,分了开来,并非合在一起,算得上是很小的一座小庙。经过询问,此庙只有这两人,一老一小。 老和尚让小沙弥铺床铺被,打扫客房,自己去泡茶,拿些干粮,让三人吃下。连城飞连连称谢。老和尚道:“渡人如渡己。救人一难,广积福源。此庙虽小,但佛法尚在。况且贫道和小徒,多年维持生计,还仰仗施主曾供奉的香火,岂敢让施主道谢”连城飞笑道:“大师客气。你肯收留我,给我口饱饭,待我养好伤,我会再来感谢。届时我定找能工巧匠,扩宽寺院,修缮佛像,也算积德行善,赚点阴德。”老和尚忙合十称谢,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沙弥来道:“住持,房屋已打扫好。”老和尚道:“三位施主,请。”带他们从中间客厅走出,先后引到右手三间客房,从里往外,连城飞第一,慕云中第二,纳兰依依第三。安顿他们好后,各自关好门窗,上床睡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杀兵 翌日下午,都刚睡个饱觉,吃罢午饭,连城飞还在床上躺着,慕云中坐在室内桌边喝着清茶,纳兰依依在询问:“你是说,那人不经意间泄了武功底数,才来杀你”连城飞苦笑道:“不然他还有其它杀我的理由我只知他这一个线索,其它我一无所知。”纳兰依依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喃喃道:“倒吸掌力,倒吸掌力,会是谁”踱了两步,回身问道:“你有没有怀疑的人”连城飞道:“你都想不出来,我上哪想我岂有你们六扇门知道的情报多焉有你们了解江湖各大高手的底细” 纳兰依依道:“这倒不一定!我说到底是官,不是整日混在江湖,或许有些事你们听说过,我们却从未听说。当然或许我爹知道,我又岂有他知道的多”连城飞点头道:“对!你回去问问令尊。他是老江湖,他出来混时,你还没出生。”纳兰依依皮笑肉不笑道:“你是不是又想找打”连城飞举起左手,还打着绷带,恨恨道:“你看看!我的指头被你砍断,伤还没好,你怎又想打我”纳兰依依冷笑道:“是你自找,焉能怪得旁人”连城飞一摆手道:“得得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懒得跟你计较!反正我本的确和他约好,无锡会面,他给我‘如影随形腿’秘籍,但现在他定然估计还会找我,但不是给我秘籍,而是杀我,都是你害得!” 纳兰依依道:“何出此言你自己助纣为虐,为非作歹,两面三刀,吃里扒外,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连城飞哭笑不得,道:“还说的头头是道!你要不追杀我,我什么事都没有。”纳兰依依道:“你要不去皇宫偷东西,你才什么事都没有!”连城飞叹道:“唉!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果然如此!”纳兰依依冷笑道:“你那全是歪理,强词夺理。”连城飞笑道:“只要我能自圆其说,便不是强词夺理。”纳兰依依道:“那你圆,我看你能不能圆上。”连城飞道:“我懒得理你!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走了,不要再纠缠我。而且也不能再来追杀我,待我伤好,永远别让我再见你。” 纳兰依依摇头道:“不成!我还得指望你,引出那个人。”连城飞无奈道:“得!看来我这个鱼饵,是不当也得当,当也得当。既然如此,我们还躲着作甚走吧!出去大摇大摆的逛街,去钓鱼!”纳兰依依一思,道:“钓鱼前,我得把‘倒吸掌力’这个线索通知我父亲。不然万一那人来追杀我们,我们不敌,死于非命,岂不线索又断”点头道:“对!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转身出门,去襄阳城的官家驿站,飞鸽传书。 待她走后,连城飞豁然从床上坐起,焦急道:“咱们走!”慕云中不解道:“为何她不是还让我们等她”连城飞道:“要等你等,我可不等!她倘若飞鸽传书,通知她父亲,她父亲焉能不担心她的安危,派六扇门其他捕头前来那些人若一来,定把我大卸八块,我才不留这等死。”慕云中啼笑皆非道:“果然做贼心虚,躲躲藏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连城飞气道:“都到这会,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别忘了你小子救了我,别人都把你当我同伙。我要不得好死,你也缺胳膊断腿。”慕云中心下一沉,道:“得!把你救了,给我惹来这么大麻烦!但我问心无愧,明明不是你同伙,有何好怕” 连城飞阵阵冷笑,道:“你能不能看看纳兰依依那劲你觉她是个讲理的人我告诉你,她那五位师兄比她更不讲理。任你说破大天,总之你救过我,你就是心怀叵测,就是居心不良,就是我的同伙,没人相信你。” 慕云中叹道:“唉!包庇逃犯,藏污纳垢,说的也是!即使我不是你同伙,这个窝藏流匪,袒护盗寇的罪名,我也担待不起!只是总不能以后你去哪我去哪,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做。”连城飞一愣,道:“他娘的!你这么不讲义气我伤还没好,你就不能等我伤好再走”慕云中笑道:“成成成!我就再给你做几天护法,但我有个条件!”连城飞不耐道:“怎么又有条件什么条件”慕云中坏坏一笑,道:“皇上请侍卫,得发俸禄。商贾请家仆,得发饷银。我给你做护法”连城飞大松口气,道:“这算什么不就是点银子成!只要你保我十日周全,一天我给你一百两成不成”慕云中好笑道:“一个孤狼,连武当七侠都打不过,请他出山还二十万两,你请我一天才一百两不干不干!” 连城飞倒吸一口凉气,道:“狮子大开口啊!难道你还想要二十万两我给你偷去”慕云中一怔,道:“莫非偷王之王,万里无踪,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没有”连城飞脸一红,道:“不是没有!只是我向来大手大脚,花天酒地,一掷千金,财大气粗。我是个贼,讲究销赃,不敢藏银子,赚多少花多少。不然钱没花完,我却不知哪天突然阴沟翻船,惨遭横死,岂不遗憾所以我从未积攒过一钱银子,全都花了。不过你放心,咱的手艺还留着。有我连城飞在,多少银子都能给你偷来!”慕云中摇了摇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偷来的银子,乃不义之财,我才不收。”连城飞道:“嘿!那这样。你把我扭送官府,听说官府缉拿我的赏金,乃五千两。你把我送去,我再自己逃出来,这总不是不义之财。” 慕云中点头道:“对!这不是不义之财,但这叫欺诈!我更不干!”连城飞道:“难不成你还真想让我去蹲大狱,住大牢”慕云中一摆手,道:“算了算了!赚你点银子可真不容易,免费给你当护法,我干回亏本的买卖。”连城飞一乐,哈哈笑道:“仗义!你放心,我连城飞绝非知恩不报之人。你帮了我,救了我,日后我必有重谢。”慕云中道:“得得得!你现在朝不保夕,还说日后走吧!去哪”连城飞想了想,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少说还得歇上一个月,而且我还得每日换药敷药。这样!咱们易容改貌,干脆进襄阳,找家医馆住下。反正也没人认得我们,即使见到我们,但我们已易容,亦认不出来。”慕云中轻轻点头,道:“好是好!但怎么易容”连城飞嘿嘿一乐,道:“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作为一个贼祖宗,倘若不会隐藏自己,如何去偷东西,如何躲避追杀你且稍坐,我待会就回。”出门而去。 良久良久,连城飞才带着一把白羊毛c软泥c鬃毛c煤灰c五六件乡下人的旧衣服c鞋袜回来,估计是在附近哪户村庄偷来的。让慕云中坐下,在他脸上涂涂画画,不会把他俨然变成一个满脸白胡子,黑乎溜秋,再普通不过,无比寻常的乡下农夫。待慕云中换上一套粗布麻衣,简直活脱脱的樵夫农郎,任谁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寺庙并无镜子,佛家讲究:形容相貌是臭皮囊,穿着人皮的骷髅,不讲美丑,岂会照镜子,使得上这玩意但慕云中实在好奇,打盆清水,照了照,哭笑不得道:“这么丑!” 连城飞嘿嘿一乐,道:“是很丑!靠边靠边!让我来给自己打扮一下!”照着盆中井水,不会也变成一个毫不起眼,没人留意的乡下农郎。两人相互打量,皆哈哈大笑,慕云中道:“你若早乔装打扮,谁还认得出你”连城飞笑道:“易容只是迫不得已之事,谁他娘的闲着没事,喜欢在脸上涂些煤灰c泥巴难受至极!”慕云中确实觉脸上又痒又毛,忍不住想去洗脸,颇为不舒服,叹道:“无奈之举,的确如此,我现在就想洗脸。”连城飞道:“别!等咱俩到安全之地,再洗不迟。走!”二人没给住持交待,直接出庙而去。 却刚到门口,正好遇见去而复返的纳兰依依。慕云中一惊,刚想打招呼,但连城飞拉住他的左手,低头就走。慕云中猛地惊醒,自己已易容改貌,纳兰依依认不出自己,怪不得没看自己一眼,径直走去,进了庙里。慕云中暗自叹息:自己为纳兰依依而来,现在却不得与她相见。人生最莫名其妙之事,莫过于此。说不出该哭还是该笑,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跟连城飞快步往北走去。 走得片刻,忽听身后有人叱咤道:“站住!你们俩还想往哪跑”正是纳兰依依的声音。连城飞叫道:“不好!被她发现!快走!”见他拔腿就跑,慕云中摇头叹息,心想:你若不跑她才不会怀疑;你这一跑岂不露馅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被纳兰依依发现,反而心中有些窃喜,或许还是不想离开她。在他迟疑之际,纳兰依依已箭步跃到他身后,绣春刀没出鞘,横在他的颈下,喊道:“连城飞。你再敢跑,我就把他杀了。”慕云中一怔,道:“你怎知跑的是连城飞,而不是我” 纳兰依依冷笑道:“连城飞向来做贼心虚,你没当过贼,见到我这捕头,有何好怕”转念一想有点不对,道:“不是你不怕我,只是你没连城飞机灵。你现在和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早晚我也捉你归案。”慕云中哎了一声,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我懒得废话,反正我问心无愧。”抬头一瞧,连城飞已跑个没影,气道:“这么不讲义气”纳兰依依一笑,道:“这可怪不得我。我向来言出必践,他不回来,我只好杀你。”慕云中一惊,道:“你来真的还是假的”纳兰依依道:“我向来不开欸!他回来了!” 慕云中定睛一瞧,连城飞果真一瘸一拐,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喜道:“这小子还是讲义气!不愿我死在你刀下,回来救我!”却听连城飞急喊道:“快跑!”倏忽间,他身后十来个蒙面人跃入眼帘,手里各提一把大刀,穷追猛砍。慕云中哭笑不得道:“原来有人追杀他,不是回来救我!他娘的!这么不讲义气!亏我还打算护送他!”纳兰依依好笑道:“我本看你挺聪明,谁知却是个傻瓜。相信谁不好,去相信一个贼!”连城飞已快跑到眼前,催促道:“你们俩还不跑” 慕云中冷哼道:“要跑你跑!我再也不想见你,不讲义气的东西!”连城飞一怔,道:“到这会你还有功夫开玩笑你武功这么高,纳兰依依难道还能杀了你我何必回来救你”慕云中一想,道:“也是哈!”纳兰依依呵道:“胡说八道!你怎知我杀不了他”连城飞道:“你们俩比拼时,我又不是没看见。我现在还有时间说这些快跑!”慕云中疑惑道:“他们为何杀你你易了容,他们认不出来,万一不是来杀你。”连城飞瞪大眼,道:“你开什么玩笑他们明显是在纳兰依依身后,从襄阳城一路跟来,找我麻烦。刚好我撞到他们怀里,我一看他们是蒙面人,暗叫不好,定来者不善,我便跑了回来。” 正当此时,十来个蒙面人已到跟前,各自散开,把他们围在中间。而蒙面人只是脸蒙五颜六色的布,衣服都是寻常的衣服,并非夜行衣。纳兰依依呵问道:“尔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凶伤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一人冷笑道:“纳兰捕头。不瞒你说,我们正是冲你们来的,我们找你们已有好些日子。刚才有人在襄阳城内看见你,立马过来给我禀报,正好我也在襄阳搜查你们的踪迹,于是便尾随于你,找到连城飞。” 纳兰依依道:“找到又如何你们是谁派来的说出来,饶尔不死!”那人道:“鹿死谁手,还说不准。而且你的信鸽已被射了下来,你们三个死后,谁也不知‘倒吸掌力’的秘密。”纳兰依依冷笑道:“你不也知”那人一怔,懊恼道:“早知不看你的信筏!我本不知这个秘密。”纳兰依依道:“如此说来,你们不知谁派你们来的”那人道:“废话!江湖人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收了银子,就得办事。管他买家是谁,给钱就成!”慕云中道:“那给你们送银子的,是不是一个又聋又哑的侏儒”那人一愣,道:“你怎知”慕云中道:“孤狼给我说的,但他已自尽。我劝你们也趁早逃命,我们现在还不知你们的身份,但待会我们若看了出来,你们得想清楚后果!” 蒙面人相互对视一眼,却皆无撤退之意。那人道:“事已至此,焉有退怯之理你们三个死后,我们歃血为盟,击掌盟誓,保守秘密,守口如瓶,定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六大名捕 连城飞和慕云中本意是去襄阳,但眼下行踪暴露,襄阳已去不成。只好南下找座县城,躲了起来。但他想躲,纳兰依依却不想,她寻思:眼下连城飞浑身有伤,我说制住他,便制住他。若他伤好,施展起轻功,我焉能追的上还是不能让他安心养伤,需尽快破案。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本还想去给京城三司衙门总部通风报信,却怕连城飞和慕云中背着她偷跑,于是在她威逼利诱下,三人堂而皇之,住进当地衙门。她虽不喜扰民,不喜惊动地方官,但出于无奈,只能如此。何况这样以来还有个好处,一般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去衙门找他们麻烦 朝廷驿站,飞鸽传书,一站接一站的传递,消息传通十分快。纳兰渊回信道:你五位师兄已赶去相助,稍安勿躁!又过得六日,五大捕头,再加纳兰依依,天下六大名捕,聚集于此。 慕云中打量道:五人皆穿寻常素衣,未穿官袍。赫连虎三十来岁,抬头纹很重,当真似是一只老虎,眉头有个‘王’字,膀大腰圆,浑然有力,国字脸,络腮胡,肤色黝黑,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皇甫鹿年纪与赫连虎差不多,身子瘦高,瘦骨嶙峋,好似一根竹竿,肤色说白不白,说黄不黄。一撮小山羊胡,丹凤眼,长脸蛋。说丑不丑,说俊不俊。 闻人熊看着比赫连虎年纪稍长,其实要小一两岁,长得显老。虎背熊腰,比皇甫鹿还要高上半头,好似一只直立的棕熊,骇人无比。说不上肥胖,还是健壮。脸盘很大,横肉堆聚。塌鼻大嘴,横眼高额,黑须戟张,气势汹汹。 夏侯猿个头也不低,双臂又粗又长,满身横肉,四肢粗壮,脑袋却很小,十分不对称,尖嘴猴腮,活脱一只黑猩猩,长一个猕猴的脑袋。 尉迟鹰二十七八,鹰钩鼻,眉毛稀疏,好似没有,眼虽小,却很锐利,让人不敢直视。身材稍较矮小,手掌很大,肌肉横生,身强体壮,十分健硕。 五人虽看着凶神恶煞,野蛮粗鲁,却眉目之间,不乏浩然正气,很正派,很威严。 连城飞见到他们,早已躲在床角,瑟瑟发抖。慕云中倒无所谓,又没犯哪门子王法,何必怕捕快纳兰依依见到他们,心中大喜,颇感踏实,道:“我爹有没有给你们说什么” 一行人正在连城飞被安置的衙门客房里,地方官接过驾后已去。赫连虎道:“临行前,师父说:倒吸掌力,是武林中颇难的一种掌法,但是一门极厉害极高明的掌法,功成后,甚至能隔空吸物。此功甚为难练,且没有法门和窍门,难以练成。据说只有星辰教的《吸星功》神农帮的《擒龙手》凤凰门的《控雀爪》有此威力,逆转真气,倒吸掌力。而常人只是收放掌力,想做到真正的倒吸,没此三功,难如登天,痴人说梦。”声音极粗,说不出的威严孔武。 纳兰依依点头道:“如此说来,只要查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即可” 皇甫鹿道:“正是!但师父还说: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皆在武林中人多势众,如日中天。且多为亡命之徒,我们贸然前去调查,难免反受其害。朝廷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得罪武林人士,以免江湖中人惶惶不安,人心动乱,横生枝节,暴动作乱。”声音很尖锐,像鹿鸣,诡异阴森。 纳兰依依道:“什么意思难道不查” 闻人熊道:“其实皇上丢个‘麒麟竭’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找到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麒麟竭’到底能不能使人起死回生,至今是个传说,谁能确定即使咱们找到星辰教的教主,神农帮的帮主,凤凰门的门主,又能拿他们怎样咱们什么证据都没,如何抓人”声音粗犷,如熊低吼。 纳兰依依道:“怎没证据连城飞认得那人声音。让他们说句话,证据不就有” 夏侯猿微微一笑,道:“若他们说是栽赃,该当何为仅凭一个声音,如何定罪再说咱们又不认识星辰教的教主,神农帮的帮主,凤凰门的门主,他们随便找个人,把我们打发,我们上哪听真正派人作案,那人的声音”声音很憨,听着很老实。 尉迟鹰笑道:“偷个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谋财害命,进皇宫行凶杀人。再说作案凶手咱们已找到,把连城飞带回京城,择日问斩,这便交差。”声音很细,似女子,又似太监,说不上是难听还是好听。 连城飞惊恐道:“纳兰依依。你说过我只要全都交待,不杀我的。你要让他们把我带回去,岂不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闻人熊吼道:“闭嘴!这有你说话的份难道不是你进皇宫偷得东西我们抓你还抓错” 连城飞哑然道:“我”无言以对。 赫连虎道:“此案若查,实在无从查起。且我们越查,危机越大。你我六兄妹,虽都是江湖出身,身怀武艺,但放置整个江湖,谁也不是天下无敌。我们五绝门以前在江湖虽也受人敬仰,但跟少林武当,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相比,能强出多少甚至还有不如。我们死在江湖中,顶多朝廷再招揽江湖人士,顶上我们的空缺,未必会调集御林军,替我们荡平星辰教或神农帮或凤凰门,为我们报仇。” 皇甫鹿道:“是啊!尽力而为且罢,无能为力焉能奈何我们也只不过是进京当差,谋口饭吃。我们死后,顶多墓碑上缀个:因公殉职,大公无私。还能如何我们的命能有多金贵皇上未必把我们放在眼里,记挂我们的死活。即使派人替我们报仇,但我们已死,报不报仇我们已看不见,还是亏本!” 纳兰依依气愤道:“那就任由凶手躲在幕后,逍遥法外,嘲笑我等无能” 尉迟鹰笑道:“师妹。我们知你向来嫉恶如仇,急公好义,但这人命关天的事,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有多大力使多大力,若打到星辰教,他们有四王;打到神农帮,他们有六大长老;打到凤凰门,他们有七大罗刹。以咱们之力,能打过他们谁” 夏侯猿道:“咱们不过是捕快,东厂人马无权调动,锦衣卫不听咱们的,御林军更不必提。势单力薄,敌众我寡,皇上若不追查,派人相助,仅以咱们三司衙门唉!” 皇甫鹿道:“正是!我等若不小心葬身江湖,东厂总管,锦衣卫都督,巴不得找人顶替咱们的位置,扩大他们的势力,巩固他们的地位。那时师父内忧外患,腹背受敌,岂不糟糕” 尉迟鹰道:“所以说,我们得好好活着。把连城飞带回京,人头一砍,既堵住天下人的嘴,也给皇上一个交待!” 连城飞苦笑道:“衙门六扇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果真一点不假。成!我认栽!” 闻人熊喝道:“你这何意莫非我们冤枉你不成你私闯禁宫,偷盗宝物,难道不是死罪我们蛮不讲理” 连城飞被他吼得一怒,却忌惮他的熊威,不敢还嘴,转念一想:好像自己犯下死罪。为今之计,只好逃!轻轻拉了拉床前站着的慕云中,见他回头,给他使个眼色,示意他:走。慕云中一怔,心想:我现在若带他走,后患无穷。况且他说到底是个贼,常言道:大义灭亲。我救他是出于兄弟之义,若不救他,乃是出于公义大义,不管救不救他,我都义不容辞,问心无愧。 连城飞见慕云中毫无所动,心下焦急难耐,恳求道:“纳兰捕头,你答应过我,不难为我的。难道我就真的十恶不赦,必须得死求你给纳兰大人求求情,让他放我一马。” 纳兰依依良久不语,心想:抛开答应连城飞的事不提,我乃一个捕头,有案不破,岂有此理!道:“成!你们不查,我自己查。我不用你们帮我,这件案子我自己破。” 五人一愣,赫连虎道:“你一个人怎么破”纳兰依依道:“用不着你管,免得连累你。”赫连虎气道:“师妹。你这什么意思嘲笑我我们可都是为你好,帮你权衡利弊,你得想清楚,我们并非是在害你,我们也不怕死,只是不想平白无故的死。” 皇甫鹿苦口婆心道:“师妹。你不要执迷不悟,难道你没想过,我们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师父唉!他不想让你有危险,你明不明白”纳兰依依有所触动,道:“我爹他”蹙眉不语。 尉迟鹰道:“这件案子可大可小,关键看咱们怎么选。若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咱们找皇上下旨,集东厂c锦衣卫c三司衙门c御林军之力,什么江湖中人抓不得但咱们半无证据,若抓错人,冤枉诬告要反坐,不是闹着玩的。”纳兰依依一指连城飞,道:“我有人证,我想办法,把幕后之人钓出来。” 夏侯猿叹道:“何必呐不就一个‘麒麟竭’丢了皇上都不着急,咱们何必大费周折,紧咬不放”纳兰依依道:“不成!我就是想知真相。”尉迟鹰道:“真相没那么容易知道,要付出代价。”纳兰依依道:“我付得起!”夏侯猿苦笑道:“师父付不起。我们此番前来,一是劝你打消念头,二是带你回京。此案真不好查,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没那么好得罪!” 纳兰依依道:“我也不好得罪。我是一个捕头,朝廷三司衙门捕头,人称天下第一女捕头。倘若我有案不查,徇私枉法,岂不愧对我的名号,辜负天下人对我的期望那时别人怎么看我会不会指着脊梁骨骂我我还有没有脸面出去见人” 五人皱眉哑然道:“这”均想:自己从当捕快第一天起,便即立誓:不放过一个大奸大恶之人,除暴安良,为民伸冤。行得清,端得正。两袖清风,一尘不染。绝不办一件冤假错案,绝不做一件以权谋私c违背良心之事。有案不查,置之不理,视而不见,大有违背自己初衷。但这件事难却难在,皇上不理朝政,呆在后宫奢靡享乐,概不见人,毫不追究。自己执意破案,没人相助,甚大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嫌。假若皇上支持,朝廷支持,上下同欲者胜,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倘若皇上不管,朝廷不问,自己办好即罢,办坏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会伙同朝廷大员,私下串通勾结,告三司衙门一个刁状,反受其害,入狱问罪。 见他们默然不语,闷头苦思,纳兰依依道:“你们想好没到底是破案,还是就此作罢反正我执意要查。”闻人熊一咬牙,道:“成!师哥罩你!出了事,我与你一起承担!”纳兰依依一喜,道:“多谢三师兄!”夏侯猿长叹一口气,道:“得!算我一个!若遇到什么危险,我老四还好为你们俩,挡挡刀剑。”纳兰依依笑道:“有四师兄出马,谁还敢冲我动刃” 夏侯猿淡淡一笑,道:“你四师兄,论稳重不如你大师兄;论谋略不如你二师兄;论勇武不如你三师兄;论才智不如你五师兄;论心思缜密不如你。一无是处,谁会怕我”纳兰依依笑道:“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们都不如你。” “哈哈哈”四捕头哈哈大笑。夏侯猿也笑道:“什么本事都没有,再不会说话,怎么混饭吃”尉迟鹰道:“两位师兄都已出马,我这老末焉有不追随之理把我也算上!”皇甫鹿道:“得!大师兄。我看咱俩也躲不过去,只好陪着他们胡闹一场,也不知师父会不会同意!”提起师父,登时捕头们都心情很沉重。 赫连虎眯眼一思,道:“依我之见,师父未必同意。咱们要干,只好悄悄的干。即日起,我们再也不是什么六扇门捕头,而是寻常江湖人士。我们乔装打扮,改名换姓,借拜访之名,一一去见星辰教教主c神农帮帮主c凤凰门门主,把连城飞也带上,让他听声辨人。” 连城飞急道:“不不不!我可不去!你们若万一露出马脚,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的人要杀你们,岂不连累我”闻人熊冷哼道:“这可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连城飞叫苦道:“我这倒霉催的!”心想:形势逼人,看来躲不过去,只是又道:“让我帮你们倒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不然你们杀了我,我也不干!”皇甫鹿道:“是不是事成之后,让我们放了你”连城飞一笑,道:“皇甫捕头果真慧眼如炬,正是正是!” 所有人都看向赫连虎,显然都把他当现在的老大,首领,头头,等他决断,发号施令。赫连虎一思,道:“成!只要你全力配合我们,与我们精诚合作,我们算你将功折罪,戴罪立功!”连城飞大喜,道:“好好好!我干!” 慕云中心道:难道连城飞不怕他们反悔也是!以六大名捕的为人,岂是反悔小人说一不二!道:“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我觉我能帮上你们的忙!” 纳兰依依断然道:“不必了!你该去哪去哪,此案用不着你操心!”慕云中气道:“你我这一番好意,你”连城飞插嘴道:“反正慕兄若不陪我,我心里不踏实,还是得把他带上!”纳兰依依斩钉截铁道:“休想!这小贼废话太多,难免坏事。而且你们俩之前背着我逃跑过一次,若你们俩再趁人不备,偷偷逃跑,我们不得不防。”连城飞哑然道:“我”其实他本有找个机会,让慕云中带他逃跑之念,此时被拆穿,或说被戳中,心下发虚,为之愕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喂毒 慕云中暗怒:实在贱我!抱拳道:“连兄。恕不久陪,有缘再会!”连城飞忙伸出双手,抱住慕云中的腰,喊道:“别别别!你若一走,让我一人面对六个捕头,我我害怕!”慕云中不耐道:“放手!”连城飞道:“我不放!”慕云中火道:“你”冷冷看了看纳兰依依,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爷不是没脸没皮,告辞!”猛地一下推开连城飞,起身就走。 闻人熊低吼一声,道:“竟敢对我师妹无礼!你对她称爷爷,你爷爷我该喊你什么”慕云中一怒,道:“怎么要替你师妹打抱不平请上来赐教!”闻人熊大怒,二话不说,抡起两枚铁锤般的拳头,一招‘双风贯耳’本是双掌合拍,震碎敌人的耳膜,现在换成双拳,更加猛虎添翼,威力骤升,砸向慕云中。 慕云中冷冷一笑,身子猛地闪出,躬身躲过他的双拳,在他膻中戟指凌厉一点,紧接着回到原地。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明明看见他身形晃动,又好似他根本原地未动,快得只剩一道影子,匪夷所思。诸人还未反应过来,闻人熊膻中一阵剧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胜负之分,却在眨眼之间,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众人不免大惊,骇然变色,但转眼又哦了一声,略有敬佩之意。面对闻人熊这般身高马大的魁梧对手,若跟他拼蛮力,焉是敌手只能凭借巧劲,避免与他硬碰硬,巧妙的击败他。 诸人再一回味,只觉这的确是击败闻人熊的好办法,都在心中暗自推敲,下次自己与闻人熊对阵,不妨试试用同样的办法打败他。但转念一想:自己与闻人熊乃是同门,除了年轻时,彼此切磋武艺,现在基本已不相互动手,何苦去思索钻研打败他的办法,岂不视他为敌,破坏感情 闻人熊强运内力,顷刻即把慕云中打进他膻中的内力逼出体外,一是因他内功深厚,又天生神力,二是因慕云中疏忽之际,只图一击即中,并未刻意去拿捏手中力道,因此指上的内力,还未蓄积到顶峰,已然打出,并不十分狠辣凶猛。以至双重因果之下,他已冲破穴道,自行站起。 诸人又愣了一愣,自己还未醒过神,去帮他运气解穴,却已用不着。刚才这一切到底是确曾发生,还是不复存在好似做梦一般,刚睡着,便睡醒。 闻人熊又惊又怒,今天丢人现眼,可丢到自家人跟跟前,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但心下对慕云中适才那一手,实在想不出破解之法。自己向来身强力大,却较为笨拙迟钝,若想比他快,猴子捞月,镜花水月,不太可能。不禁头皮发麻,心有余悸,倘若他刚才那一指力道加足,会不会把自己点死过去脸上阴晴不定,或忧或愁,或恐或怒,直勾勾盯着慕云中怔怔出神,却始终未再出手。毕竟他好歹自重自己名震一方的“衙门掌门”身份,一击不敌,岂能再试好比街头无赖,大损自己威风,全无风度。 慕云中点他一指,气也消了不少,道:“你们还要不要动手不动我可走了!” 皇甫鹿上前拦着,道:“且慢!”又微微笑道:“好俊的功夫!既然公子适才曾说,愿助我们一臂之力,我等岂会不识抬举家中师妹,年轻气盛,公子勿怪!我代她,向你赔礼。”拱手一揖。 纳兰依依气道:“二师兄,我用不着你替我给他赔礼。而且我看得出来,你见他武功高强,便想拉他入伙,但我死也不用他。你要想带上他我走!”作势要走。 夏侯猿和尉迟鹰忙伸手挡住去路,纳兰依依呵道:“让开!”尉迟鹰陪笑道:“师妹,商量商量,从长计议,不可意气用事。”纳兰依依一口回绝道:“没商量!”夏侯猿笑道:“师妹,嘿嘿!你向来乃女中豪杰,豪情万丈,心胸宽广,胸怀博大,何必这般小肚鸡肠岂不大损你的风度我们这是去龙潭虎穴,不是泛湖游船,多个人,多点胜算,有何不好” 尉迟鹰道:“是啊!如此有情有义的公子哥,现在十分罕见。说到底人家出于一番好意,咱们岂能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们难道看不出,人家是担心你,所以才想陪我们一起办案”纳兰依依斥道:“你胡说什么” 夏侯猿赔笑道:“师妹,五师弟没说什么!总之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慕公子若愿相助我们,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而且慕公子已知此案的前因后果,也算跟这件案子有关联。我们若再去找其他帮手,且不说他们愿不愿得罪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他们只要一来,我们总得给他们说明来意。说瞎话咱们肯定不会,说真话若走漏风声,岂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敌人更加戒惧,做好防备让咱们更无隙可乘,无计可施” 纳兰依依冷笑道:“你这口才,还想把我说动”夏侯猿嘿嘿一乐,道:“不是不是。我只是为大局着想,绝不为某一个人。这件案子,少你万万不可。少了慕公子,也有些不妥。不如我们摒弃私人恩怨,精诚合作,让敌人闻风丧胆,其利断金,岂不美哉”尉迟鹰含笑附和道:“是啊是啊!师妹,何乐而不为,你再考虑考虑!” 纳兰依依干脆道:“我”蓦地迟疑一下,看了慕云中一眼,见他正低头皱眉,忽抬起头,也看了自己一眼,正好四目相对,都心头猛然一震,却转眼皆立马转头,回避目光。拿捏道:“我我不是不听劝之人。师兄们若觉带他好,那你们看着办。”起步出门。 见她不再反对,换而言之,即便是同意,夏侯猿和尉迟鹰一拍手,又一击掌,大喜过望。尉迟鹰笑道:“多亏四师兄的三寸不烂之舌,连师妹都能劝动,不然的话”夏侯猿道:“欸!我只是个言官,没什么别的本事。二师兄才是谋臣,深思熟虑。他定计,我实施。我顶多动动嘴皮子,但他却在动脑子。因此小功劳是我的,大功劳是他的。” 皇甫鹿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若有良计,却无良将,照样一筹莫展。我顶多想个馊主意,若不是四师弟办得好,我也束手无策。这大功劳,乃是你的。”夏侯猿一笑,道:“成!那我不再推让,这便笑纳!”皇甫鹿一乐,道:“好说好说!”又看向慕云中,道:“不知慕公子,还是否愿意,助我等一臂之力” 慕云中之前本去意已决,虽觉这伙人有点利用他的成分,之前对他百般看不上眼,横眉冷目,现在刚大显身手,却使劲讨好,委曲求全,但他觉:被人利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证明自己有价值。况且他们已对自己认可,刮目相看,何必再去斤斤计较,不肯冰释前嫌再说纳兰依依都不再反对自己,且很听她师兄们的话,若自己与她师兄皆搞好关系,隔三差五的替自己美言几句,会不会打动纳兰依依的芳心而此番是去闯龙潭虎穴,自己与纳兰依依患难与共,同生共死,岂不乃最快建立感情的方式想到此,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但转念一想,暗骂道:慕云中啊慕云中!你怎这般功利势利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卑鄙你本是担心纳兰依依的安危,主动提出相助他们,但现在怎想利用她的师兄,帮自己追求她你得用自己的真心实意,清清白白的追求她,才是光明正大的君子所为。如此工于心计,无利不起早,未免乃无耻小人。即使能打动她的芳心,难道你不觉龌龊,良心不安,对她有愧,欺骗她的情意想到此,嘴角向下耷垄,面带鄙夷。 皇甫鹿站在他正面前,看得一愣一愣,为何他本有欣喜之意,却变成厌恶之色难道他改了主意也是!自己本对他不理不睬,转眼却吹捧讨好,未免急功近利。他瞧不起自己,理所应当。只是若非为了破案,我何必这般奴颜婢色又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荣辱算得了什么只要能破案,什么荣誉得不到雨过天晴,苦尽甘来。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甜。届时名利双收,谁还在意我今天受过的鄙视和嘲笑 二人各怀心思,相顾无言,怔怔出神,闻人熊看得大为不耐,道:“你们俩这是作甚想什么鬼玩意到底怎个办法快定下,早做准备!” 他的嗓门甚大,二人当即回过神,慕云中干笑两声,道:“刚才是不是说到问我愿不愿入伙成!我入!说吧!让我干甚” 闻人熊一指赫连虎,道:“问我大哥。”按门派规矩来说,他以前和赫连虎是同门师兄弟,只要赫连虎不被逐出师门,一辈子见面都得喊大师兄,但他为人向来随意,有时这些小节不怎顾忌。而他们现已全然与五绝门脱离干系,彼此基本不私下往来。未免五绝门有人犯法,顾及私情。但话是这么说,总是五绝门出来之人,心里自有五绝门的位置。况且还在五绝门,学了一身本领,立足于世,安身立命。即使再不往来,五绝门若出事,不用交待,他们定自告奋勇,自然而然冲在最前头。 赫连虎一思,道:“慕公子。劳你保护好连城飞,既不让人伤他,且破案之前,不能让他逃走。你看如何”连城飞一喜,道:“我看成!”闻人熊喝道:“我大哥没问你!”连城飞瘪了瘪嘴,白他一眼,转头不语。 赫连虎道:“我相信慕公子是言出如山,言出必践之人。你若觉绝不放跑连城飞,有些为难,我们决不强求。”言下之意,你若答应后,却放跑连城飞,定拿你是问。 慕云中心想:连城飞是此案关键,自不能让人伤他,也不能让他逃走,不然此案只能就此作罢!而且连城飞一旦伤好,轻功无人能及,他们自然追不上,连我都未必追的上,难怪他们派我盯住连城飞。但连城飞若真要跑,我能拿他如何欸!有了!蓦地身子一闪,左手猛地点出,连封猝不及防c出乎意料的连城飞胸前三处大穴。连城飞登时动弹不得,吃惊道:“你要作甚” 慕云中冷笑道:“刚才赫连捕头的话你已听见,我得看好你,但你轻功极高,我自叹未必及你,只好委屈你一下。”左手探出,捏住他下颚,他的嘴巴自然而然的张开,右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其实是街上买来的糖果,但他二十多岁,还吃糖怕被人笑话,奈何好这一口,于是做个伪装,好似一瓶丹药。他倒出一粒血红色的糖,苹果山楂味。直接手指一弹,弹进连城飞的喉咙,掉进他的肚里。冷笑道:“这是三月穿肠丸,若没我独门解药,你三月之后,肠破肚烂,必死无疑。你想活命,便乖乖听话。等破案以后,我定给你解药。”说着出指解开他的穴道。 连城诀见他郑重其事,说的又煞有其事,加上本身便觉他很神秘,武功高深,来历不明,早生戒惧,立时确信无疑。但慕云中又道:“你有没有觉,肚中酸酸的” 连城飞细细一品,肚内确实有点酸,好似吃了山楂,道:“怎的”慕云中道:“此丸乃极酸极阴之物,你既觉酸,证明毒药已融化,发挥功效。侵入你的五脏六腑,融入你的血液。你休想吐出来,亦别想拉出来。没有我的解药,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连城飞大惊,毛骨悚然,心想:江湖上许多毒药,酸味c苦味c甜味c咸味c辣味c果味,早已屡见不鲜,不足为奇,想必我服的正是极酸的穿肠毒药,说不定哪天把我肠子酸透,烂肠而死,只是道:“什么侵入肺腑融入血液你他娘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这他娘的我还能活快把解药给我拿出来,我可不想害这慢性病,留下什么隐疾,落下什么病根,日后复发。亏我把你当兄弟,你怎如此害我” 见他惶恐失措,着急难安,慕云中实在憋不住,忍俊不禁,嗤的一笑,道:“没事没事!我有天下至苦至刚的独门解药,根据我独家配方,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等破案后,我给你服下,正反相冲,阴阳相克,以毒攻毒,你便无碍。”他故意说九九八十一天,言下之意,便是你别想去别处找解药,即使你找到天下名医,他能调制至苦至刚之药,但时间不够,你已毒发。况且我这是独家配方,没我配方,你更练不出。想活命,得到解药,只能听命于我。 连城飞何等聪明,自然听得出来,恨恨道:“你小子给我记着!但你千万别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若一死,我得给你陪葬!”慕云中见自己把他捉弄的深信不疑,暗自好笑,强强忍住,道:“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连城飞怨毒的瞪他一眼,过会,道:“我不放心。你先给我半粒解药,我怕我身体受不了,提前毒发。”说着伸手想上来抢,摸他怀里。 慕云中忙踏步退开,道:“再不老实,我把解药全扔了。到时我想给你解药,已给你不得。但你尽管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我定不让你死。”连城飞苦脸敲床道:“我他娘的到底做了什么孽连你现在都想杀我,都他娘的来欺负我!一群落井下石的玩意,见大爷有伤,任意欺凌。你们是不是非要合伙弄死我你们若觉我非死不可,我现在立马自尽!” 慕云中道:“我们又没说杀你,让你戴罪立功,将功折罪!你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连城飞道:“成成成,我认栽成不成你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保证绝无二话。” 赫连虎等也没看出慕云中喂得是假毒药,毫不怀疑连城飞已中剧毒,心下暗自防备慕云中也对他们下毒,又不禁为连城飞被彻底制服,暗感庆幸。赫连虎道:“你就安心养伤,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很多。你轻功向来赫赫有名,这打探消息的事,全交给你。” 连城飞惊道:“什么打探消息别告诉你们想让我打探星辰教教主c神农帮帮主c凤凰门门主,那你们还不如现在一剑杀了我。” 赫连虎一笑,道:“你还真挺聪明!这件事除了你,谁还能堪此大任难道你不想戴罪立功不想给自己找条活路”连城飞当即心念一动,道:“想是想,但我怕我有去无回,被他们发现,逮到杀了怎么办”赫连虎道:“莫非偷王之王c万里无踪是浪得虚名居然还会被人发现” 连城飞道:“胡说!这件事包我身上,非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见他上钩,中了激将法,五捕头相视一眼,暗笑不语。赫连虎道:“那好!我们去做其它准备,你快些养伤。”带人出门而去。 慕云中一笑,道:“我也回房歇会!”回到他的房间,反关上门,再也忍不住,蒙着被子哈哈大笑,心想:连城飞啊连城飞!亏你自认聪明绝顶,被我耍的团团转,居然毫无察觉。我真想看看三个月后,你知道真相时,会是什么模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六绝楼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不死而心不实。近日来,六大捕头各施本领,化作江湖人士,绕着武汉方圆数百里,大肆挑战江湖人士,连败数十上百成名已久的高手名宿。每次战败后,放话道:吾乃六绝楼,猛虎楼c飞鹿楼c黑熊楼c啸猿楼c腾鹰楼c朱雀楼,楼主。倘若想活命,每年进贡白银三十万两,黄金五万两,绸缎八百匹,珍珠两千粒,否则杀无赦!一时风头极盛,六绝楼的名号,响彻武林。 赫连虎道:“待我们六绝楼的名号,传进星辰教教主c神农帮帮主c凤凰门门主的耳里,我们便前去,以此身份拜访,免得让他们怀疑。”其余五人道:“甚是!” 原来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为给自己找个新身份,不让人起疑的身份。倘若以六扇门捕头的身份去,对方定百般戒惧,焉会留下什么线索,让人按图索骥,顺藤摸瓜而以六绝楼的身份去,且在江湖已打出名号,对方顶多防备是想找他们挑战武艺,屈服他们,给自己俯首称臣,绝不会特地去隐瞒什么真实身份。换而言之,其实亦是让对方放下戒备之心。这些天天破案的捕头,倒是挺会抓人的内心。 六绝楼的总舵,正在武汉城内,一座高宅大院。每日都有战败的门派,派人前来送贡礼。倘若不送,下场便是灭门,岂敢不送但只是表面送,暗地里正在拉帮结伙,打算同心协力,铲除六绝楼。却不乏见风使舵c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意欲拜入六绝楼,为六大楼主效力,图个荣华富贵。 皇甫鹿道:“我们倘若不收这些人,难免让人起疑,还是暂且收下,给他们点银子,让他们去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各大分舵挑事,方便我们日后,以化解恩怨,消解纷争,和好如初,登门赔礼的名义,去拜访他们。”五人道:“甚是!” 于是乎,招收的六绝楼门人,领了楼主的钱财,宣誓效忠,去星辰教c神农帮c凤凰门分舵挑事。 如此月许,六绝楼横行霸道,飞扬跋扈,惹来江湖人士仇视忌恨。不少武林响当当的名门大派,派出门下长老弟子主持公道,伙同其余各派长老弟子,还有江湖上的武林世家c各派豪杰,歃血为盟,嗜血同盟,定于下月初五,一起登门,找六绝楼讨个说法。之所以各名门大派掌门不来,乃是先派长老探探虚实。倘若胜了六绝楼,固然很好,面上增光。倘若不胜,掌门并没去,显得自己并未尽全力,输了也有话说,不至太丢面子。 闻人熊哈哈大笑,道:“得!咱们这次算干得风风火火,热闹非凡,现在想杀我们的人,估计能从武汉排到京城。”其余四人亦哈哈大笑,纳兰依依也笑了片刻,道:“我看咱们现在该尽早撤出武汉,免得惹来武林一场浩劫。” 皇甫鹿道:“正是!咱们的名号已经打响,不必再跟各大派结怨。不妨趁着神农帮也派出副帮主c长老前来武汉,总舵防守空虚,咱们正好趁虚而入,去调查一下神农帮帮主。” 赫连虎道:“好!咱们这便出发!前往南昌。” 早在当日晚上,一伙人便悄悄离开县衙,来到武汉。而纳兰依依c慕云中,带着连城飞躲进县衙的事,武当侠士是知道的,但他们心想:连城飞已落入六扇门,自己何必再去插手,与官家作对以至早已返回武当山,不再追连城飞和慕云中。 但赫连虎等人为掩人耳目,此番来寻纳兰依依时,都没带随行人士,轻车从简,未穿官袍,只带个腰牌。地方官虽知五大名捕来到本县,但临行前,赫连虎已明言告诉他们,带逃犯回京,没让相送。 找家镖局,说是京城有趟镖物,让他们派出八人,寻常打扮,去京城六扇门接镖。实则是偷梁换柱,让他们八人,冒充自己八人。反正赫连虎他们,已放话回京。而这八人乃是去六扇门接镖,不知情的人,定以为他们欲盖弥彰,实则回六扇门复命,正是六大捕头带两逃犯。六扇门向来神出鬼没,这些镖师即使说自己是镖师,估计也没人相信。毕竟怎那么巧,六大名捕刚要回京,却出现要去六扇门接镖的镖师即使有人看出,他们真是镖师,或许六大名捕回京时,没走这条路,自己没碰见,不能说人家没回京。只要三司衙门配合演出戏,找些人冒充六大捕头在京活动,天衣无缝。而赫连虎等人,正是这么做的。早已飞鸽传书,通知纳兰渊。纳兰渊批复是:好! 虽只一个字,却包含许多,一,同意你们继续查案,二,全力配合,三,我已知道。 如此一来,瞒天过海,谁也想不到六绝楼的创始人,是六大名捕。毕竟京城六大名捕每日都在活动,岂能联想到千里之外的六绝门,其实是六大名捕一个人如何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连城飞伤已好得八九,给慕云中和六大名捕,皆易容改貌,扮作寻常江湖人士,扔进人群,很快即被淹没,毫不起眼。来到南昌城外一座镇上,连城飞又去弄来八张死人皮,做了八副人皮面具。‘易容术’是他的拿手绝活,这般一来,形容变了,身份变了,再压着嗓子说话,声音也变了,完美无缺。 慕云中和连城飞扮作下人,长相五大三粗,毫无特色。赫连虎和纳兰依依扮作老夫老妻,丑的不堪入目。皇甫鹿c闻人熊c夏侯猿c尉迟鹰,一样长相粗鲁,人皮面具上还有刀疤,骇人无比。 皇甫鹿道:“神农帮帮主古万亭,乃有德之士。咱们按江湖规矩登门拜访,不管咱们是何人,他万无不见之理。而他身怀绝技,技高人胆大,即使孤身一人,也敢见我们。只要我们指名道姓,非见他不可,他不但一定会见我们,且决不会在我们见到他之前,派府上之人,立马杀我们。如此一来,即可避免大打出手,徒增杀孽。” 夏侯猿道:“甚好甚好!不杀人,不见血,再好不过。等见到他,听听他的声音,只要不是幕后人,咱们即时出府,免得横生枝节。”几人定下策略,各自回房睡觉,等待明日。 翌日,八人站在神农帮帮主,古万亭府前,朱门白墙,四四方方,红漆绿瓦,富丽堂皇。镇宅辟邪的两头大石狮子,张牙舞爪。府门前十六个分排而列的目光炯炯c神采奕奕的汉子,孔武有力,威风凌凌。尉迟鹰上前送上拜帖,道:“六绝楼,六楼主,特意前来,拜访古帮主。” 汉听是最近风光无两,如日中天的六绝楼,不免一惊,相视一眼,一人上来双手接过,道:“稍等!”跑着进府,来到后堂。古万亭正陪着副帮主雷登越,小女儿古霜清,听人禀报:“帮主。副帮主。小姐。六绝楼前来拜门。”说着递上拜帖。 古万亭c雷登越c古霜清,霎时脸色一变,古霜清过来接过拜帖,道:“你先下去。”这人恭敬道:“是!”退身而出。古霜清把拜帖交给父亲,道:“六绝楼好大的算盘!咱们刚派人去武汉找他们麻烦,谁知他们却来南昌找父亲。料想他们算准咱们府内,高手倾巢而出,实力空虚,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雷登越道:“我看也是!帮主还是不见为好,打发他们去。待陈副帮主c宋长老,古长老他们回来,再找他们算账!” 古霜清道:“是啊!等我哥他们回来再说不迟。不然他们六绝楼,六楼主齐上阵,咱们不好应付!” 古万亭微微一笑,把拜帖递给女儿,道:“你且看看!”古霜清伸手接过,上书道:六绝楼,六楼主,特来拜访,切磋武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倘若古帮主不敢相见,臣服六绝楼即可,我等绝不纠缠。 古霜清大怒,猛地把拜帖摔在地上,道:“好大的口气!谁说我们不敢相见简直欺人太甚!” 雷登越自顾自捡起拜帖,看完亦是大怒,掌力一催,拜帖登时化作漫天蝴蝶,其实是纸末。想了想,道:“帮主,我看这事不简单。他们的来意很明显,要让我们神农帮俯首称臣。我们若不见,难免他们打进来,这” 古霜清叹道:“事已至此,不妨请父亲暂避,且说不在府上,我和雷副帮主前去应付。” 雷登越心念一动,道:“欸!这倒是个好主意!帮主不出现,我和小姐即使不敌,败在他们手下,对咱神农帮的名声丝毫无碍。待帮内高手回来,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见古万亭皱眉不语,古霜清急道:“爹,你到底怎生看法” 古万亭淡淡一笑,道:“现在不见不成,见也不成,既然如此,何必要躲躲得过初一,焉能躲过十五该来的迟早会来,不如直接面对。再说老夫横行于世,罕逢敌手,岂能怕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头不战而退,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可丢不起这个脸面。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让他们进来,我领教领教,初生牛犊的能耐。” 古霜清焦急道:“爹”古万亭一摆手,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说。来人!有请!”门口的神农帮弟子听到帮主下令,忙跑出去接人。 不会慕云中等人,即被带到迎客厅,各自坐下,静静喝茶。良久良久,古万亭c雷登越c古霜清,才从帘后门走了出来。只见这八人面目丑陋,老弱病残。 慕云中打量道:古万亭满头白发,脸有黑斑,却精神矍铄,神采抖擞,眉清目秀,肤色很白,一身杏黄长袍,腰圆膀粗,浑然有力。看着既像一个老教书先生,忠厚仁慈,又像王侯将相,气势非凡。 雷登越天命年岁,头发黑白相间,肤色较黑,浓眉大眼,少了仁慈之气,多了暴戾之风,身强体壮,两边太阳穴凸起,显然功夫极高。 古霜清一身浅绿色素裙,袖口脚口领口,都有束带,扎得严严实实,干练不已。头上只有一把盘发银簪,双耳挂个小银环,再未佩戴其它任何女孩家的首饰,显然乃是武林中人,女豪客的打扮,想必身怀武功。肤色白皙,眉里藏珠,瓜子脸,双瞳剪水,明眸锆齿,秀色绝伦,清新不俗,俨然已是一位似水佳人,风华绝代。 双方都未先说话,互相打量,良久良久,古万亭坐在主座,雷登越和古霜清,分立其后。古万亭又瞧他们一眼,微微一笑,道:“不知六绝楼,谁当家” 皇甫鹿指着赫连虎,道:“这是我们大当家。”古万亭唔了一声,看向赫连虎,只见面如死灰,毫无精气神可言,殊不知他带着死人皮面具,焉能有活人的生气道:“诸位来此,是有何意” 赫连虎并未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连城飞,见他轻轻摇了摇头,显然古万亭的声音,并非幕后人的声音,当即心领神会,微笑道:“久仰古帮主大名,如雷贯耳,路过贵地,特来拜访。至于什么俯首称臣云云,全是无礼言语,还望古帮主别往心里去,在下这便赔罪。”站起深深一揖。 古万亭c雷登越c古霜清,顿感错愕,出乎意料。看着来势汹汹,怎立马这般客气莫非是先礼后兵 古万亭见他赔礼,也不好再端架子,拱了拱手,算是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大当家自从创立六绝楼,不到月许,便名动江湖。老夫虽年事已高,足不出户,但诸位的英雄事迹,早有耳闻。只是老夫有一事请教,敝帮从未与六绝楼结怨,为何派人挑我分舵” 赫连虎赔笑道:“在下管教无方,以至手下冲撞贵帮。待我回去之后,立马门规处置,逐出门户!”心想:反正此案了结以后,六绝楼从此解散,到时没了六绝楼,岂有什么门人逐出门户,岂不是小事一桩 但古万亭三人皆是一怔,自古以来,门规帮派,最重的是死刑,夺人性命。其次是逐出门户,生不如死。谁若被逐出门户,即是江湖笑柄,人人所弃。如此赔礼方式,算是诚意之至。只待对神农帮动过手的六绝楼门人,被逐出门户,以后便是没有靠山的江湖散人,孤魂野鬼,自己想为帮内弟子报仇,岂不容易至极杀了也没人管,不必担心,有人为那些人报仇,一劳永逸,永无后顾之忧。 雷登越不太敢确定,道:“当当真”赫连虎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贵帮不妨列下名单,我回去以后,定按名单,一一逐出六绝楼。自今而后,再不管他们死活。” 古霜清不解道:“但你们为何这么做你们若无与敝帮交恶之意,为何纵容手下,找敝派分舵,寻衅滋事” 赫连虎道:“我说了,是约束无方,不是纵容。听门下禀报,敝派得罪贵帮,即马不停蹄,赶来当面谢罪!” 古万亭三人均想:看来江湖上一致讨伐六绝楼,成了武林公敌,他们心生胆怯,特来化解恩怨,摒弃前嫌。人嘛!都是如此,闯出名号后,便想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岂会还想与人结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天天被仇人惦记,夜长梦多,睡不踏实。和好如初后,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即可睡个安稳觉。 古万亭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并非小气之人,只要贵派惩治门下恶徒,我神农帮决不再与你们为敌。” 赫连虎道:“甚好甚好!老四,快把赔礼拿上。”夏侯猿忙道:“是!”站起身把一个精美的木盒,递给古万亭,道:“古帮主,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不吝笑纳。” 古万亭微笑道:“如此多谢!”见他点头,也不好不点头,此乃赔礼,倘若不收,好似自己不愿化解恩怨,只能收。雷登越忙伸手接过,但双肩一沉,显然里面装的东西分量不轻,想必是金银珠宝。 古万亭目光如电,一眼看出端倪,道:“如此厚礼,受之有愧。霜儿,去给六位当家备些回礼。”古霜清道:“是!” 赫连虎忙道:“不必不必!不瞒古帮主,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再叨扰,这便告辞,留步留步。”说着起身而去,其余人忙起身跟上。 古万亭一使眼色,雷登越忙道:“我送诸位。”跟着走了出去。 在古府门前又寒暄片刻,八人这才辞别,直接出城,来到城外一座无人的树林,勒马停步,赫连虎问道:“连城飞,你有什么看法” 连城飞道:“我看不是古万亭。一,年纪不符,他满头白发,找我那人却是黑发。二,声音不符,古万亭的声音,明显苍老,找我那人,字字铿锵。三,身高不符,古万亭比那人要矮两寸,虽微乎其微,但我素有偷王之王之名,夜能视物,任何毫厘之差,我都能一眼看出。只要古万亭不是别人假扮的,定不是他。” 皇甫鹿道:“绝不会是假扮的!那古万亭花甲之年,却满面华光,精神健旺,显然内功极其深厚。连我都自叹不如,他上哪找武功这般高的人,来假扮冒充他” 夏侯猿道:“我看也是!什么都能变,但武功决不能变。古万亭四十多岁,继任神农帮帮主,得到神农帮绝学,至今钻研少说二十来年。其他人没有天分,没有旷世武功,决不会练到古万亭这般境地。” 众人皆轻轻点头,以表认可。闻人熊道:“那现在怎么办去找星辰教还是凤凰门” 赫连虎想了想,道:“此地离凤凰门总舵不远,离星辰教总舵却有千里之遥。不妨先去凤凰门,焉能舍近求远,耽误功夫” 皇甫鹿道:“大哥所言甚是!只是神农帮素来乃中原武林第一大派,为武林正道表率,主持公道,锄强扶弱。古万亭亦是有道的君子,咱们去拜访他,自然可以用君子的方式,兵不血刃的解决。但凤凰门半正半邪,未必好对付。咱们得双重打算,备上厚礼,也得备上兵器,以防不测。” 赫连虎道:“二弟所言甚是!咱们就这么办!先去福建凤凰山,休整几日,摸清凤凰门的虚实,再作打算。”尉迟鹰道:“走!”一行人调转马头,往东南直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凤凰山 如果说神农帮乃武林正道,除暴安良,主持正义。那么凤凰门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除暴安良,也不主持正义。只要你不惹我,我便不找你麻烦。你若敢惹我,全家鸡犬不留。而星辰教乃是你不惹我,我闲着没事,也去杀你两人,管你跟我有仇没仇,想杀就杀。 不两日,来到凤凰山脚下的龙岩郡,随处可见胸前凤舞九天,身后凤凰来仪的凤凰门弟子,但他们衣服颜色并不相同,按黑c紫c红c黄c蓝c绿c灰c白,由上而下,八个等级排列。但街上基本都是黄c蓝c绿c灰c白,凤凰门弟子,红色都极其罕见,黑c紫根本见不到。 慕云中等八人,正坐在城内最大的一家酒馆,喝酒吃茶,紧邻凤水河而建,其时已快八月,南方很热,但偶尔刮来一阵风流,清爽不已。楼阁高八丈,尽是朱木打造,河流长千里,滚滚入海不复回。烈日当头,碧水荡漾,不少青年男女,正在河上泛舟。慕云中看着易容改貌的‘老太婆’纳兰依依,心想:自己何时能与她泛一叶扁舟,无忧无虑,乐在山水 皇甫鹿道:“经过咱们数日打探,凤凰门七大罗刹,也已去武汉,找咱们六绝楼的晦气。但得知咱们已离开武汉,他们就把咱们府宅洗劫一空,各自打道回府。估计七大罗刹不日即要回来,咱们要趁他们回来之前,登上凤凰山,凤凰门。” 闻人熊点头道:“甚是!只是咱们怎上凤凰山若直接说我们是六绝楼的,恐怕他们不但不让咱们进山,还会立马找咱们开战。” 夏侯猿叹道:“对付凤凰门,不能使对付神农帮的办法,不然便要激起武林仇杀。咱们不把凤凰门人杀个干净,见不到凤凰门门主。而杀人又不是我们的本意,何必去妄造杀孽” 尉迟鹰道:“说的是!听说凤凰门门主,夜唯歌,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难得一见。连门内七大罗刹想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他已十多年足不出户,未公开露面。甚至有人说他已死,但凤凰门迟迟未更换门主,显而易见,他还活着。只是全然隐退,不打理门内事务。” 皇甫鹿一思,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幕后人不是夜唯歌既然他这般不见外人,隐居避世,想必许久没下山,咱们还要不要去查他” 赫连虎想了想,道:“事已至此,不管是不是他,既然来了,决无退缩之理,说什么也得查一查。” 闻人熊道:“正是!既来之,则安之,不然就别来。既已来,必须查。”夏侯猿道:“但怎么查让我侃侃而谈,高谈阔论倒容易,让我想主意,唉!”闻人熊叹道:“我向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想主意这事,也别找我。”纳兰依依道:“二哥,五哥,你们俩向来长谋略,善机智,有没有什么主意” 尉迟鹰和皇甫鹿对视一眼,但皆带人皮面具,看不见对方的脸色,但想来应是一筹莫展,愁眉苦脸之色。良久,尉迟鹰道:“若我说,偷偷摸上山,找到夜唯歌所在,问他一问。只要他声音不是,咱们立马撤退。” 闻人熊一拍手,道:“欸!这倒成!只是夜唯歌住哪咱们若漫无目的c闭眼摸象的上山查他所在,估计还没找到他,便被凤凰门的人发现,身处险境。” 尉迟鹰灵光一闪,道:“不如抓个凤凰门三阶红衣弟子,审问一番” 皇甫鹿摇了摇头,道:“红衣弟子若知夜唯歌所在,咱们早已查出,何必等到现在我看不抓个黑衣或紫衣弟子,难问出什么结果。” 夏侯猿发愁道:“但黑衣弟子,只有七大罗刹。紫衣弟子,乃凤凰门各堂口堂主。紫衣弟子除了每年回来述职,平常根本见不到夜唯歌。甚至述职一事,由七大罗刹全权处理。若想抓人审问,只能从七大罗刹下手。但我们若对七大罗刹出手,夜唯歌焉能得不到消息难免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他反而藏得更加隐秘。” 闻人熊叹道:“唉!夜唯歌若是古万亭该多好按江湖规矩,一张拜帖了事,他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他却向来不守什么江湖规矩,我行我素,给他送拜帖,估计他不但不见,还立马派人杀我们,难免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连城飞道:“要不今晚趁天黑,我上山打探打探”几人心念一动,夏侯猿道:“我看成!连城飞轻功极佳,任凤凰门岗哨布置的再严密,我想他也不会被人发现。即使被人发现,以他的轻功,别人亦追不上他,脱身容易,亦无大碍。” 赫连虎摇头道:“不成!此事必须得做到万无一失。一旦连城飞被发现,咱们再想上山,谈何容易” 连城飞道:“没事!皇宫我都来去自如,没人发现。啊!对!被条狗发现了。嘿嘿!”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登时几人意味深长的瞪他一眼,闻人熊冷笑道:“怎么拐弯抹角的骂我们你能溜进皇宫是侥幸,即使不被狗发现,也能被人发现。大内的哨卡,不比凤凰门差!” 连城飞忙赔笑道:“甚是甚是!侥幸侥幸!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落到你们手里。” 几人只是冷笑,低头思索,皱眉不语。 却听有人喊道:“小二。老规矩,上酒上菜。”不会个凤凰门黄衣弟子,走上楼来,坐在紧邻河边的桌上,各自入席。待酒菜端上,随即大吃大喝。其时已是傍晚,过了一会,一人道:“今晚又轮到我们守夜巡逻,得吃好喝好,不然夜里睡着,可是死罪。”一人回道:“正是!长夜漫漫,待会走时,我得带两坛酒,留着夜里喝。”一人道:“若能找个婆娘,夜里陪着一起巡逻,那该多么美妙”几人哈哈淫笑,一人道:“放心!今晚难醉温柔乡,难躺美人膝,明晚咱们一起去怡红院乐呵乐呵!”几人又是哈哈淫笑,随即喝酒划拳。 皇甫鹿心念一动,小声道:“这些人今晚值勤巡夜,不如咱们取而代之”闻人熊一喜,道:“妙极妙极!这样咱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夏侯猿道:“大哥,你怎么看” 赫连虎思索片刻,道:“等他们喝醉,我们悄悄跟着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们打昏,换上他们的衣服,上凤凰山。”几人相视点头,静静等待。 到得亥时,这些黄衣弟子才酒足饭饱,结账而去,赫连虎拿手指弹弹桌子,一伙人忙起身跟上。黄衣弟子相互搀扶,说着醉话,一路往城外走去,走出城,便即改道向西北,去往凤凰山。 凤凰山景色驰名远近,峡谷林立,瀑布繁多,高山地毯,云雾雪海,石壁嶙峋,山溪湍急。来到一处豁口,乃是丈许宽的山道,但山道极长,一望无际,直达云上。路口有许多凤凰门弟子把守,昼夜不歇。但慕云中等人,早已在一片树林,前后无人的狭窄林道上,轻而易举打昏那些黄衣弟子。毕竟那些黄衣弟子的武功且不说相距六大名捕多少差距,喝的酩酊大醉,烂醉如泥,估计不必出手,都能昏倒在路旁。他们打昏那些黄衣弟子,点下重穴,起码一天一夜,动弹不得。正好这些弟子共有九人,他们却八人,一人一件衣服换上,来到凤凰山山道前。 他们拿出从黄衣弟子身上搜来的腰牌,乃是黑木上雕刻着色彩缤纷的图案,凤凰来仪。路口弟子一检查腰牌,当即放行。这腰牌他们每天能看数十次,若有半点异样,即能一眼看出,何况他们拿的腰牌,本就货真价实,真真正正,焉有不放行之理而且凤凰门弟子极多,并不是大家都见过,有些同门同派的师兄弟,说不定一辈子都没见过一面,不足为奇。所以凤凰门只认腰牌,不认人。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登上凤凰山。 但走过三条山道,慕云中等人却犯了难。原来到得一处峡谷,黑不见底,万丈深渊,无路无桥,走不过去。正当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为难之际,却上来一批黄衣弟子,想必也是今晚轮到值夜,上山办差。 八人闷不吭声,静观其变。只见他们其中一人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东划一圈,西划一圈,南划半圈,北划半圈,不会传来“嗤嗤嗤”的声音,居然一个大铁笼,从峡谷对岸,滑了过来。慕云中细细一瞧,峡谷之间竟有条小拇指粗细的铁锁,却通体透明,肉眼穿视而过,不细瞧的话,根本看不见,想必是用顶级的蚕丝加钢丝,熔制而成。铁笼子正是通过这条锁链,在山谷间滑上滑下。 二十来人,挤进大铁笼,但丝毫不觉拥挤,没人吭声,各打哈欠。毕竟凤凰山不知多少年,山内什么事都没出过,大家习以为常,对守夜一夜,只当例行公事,吃饭喝茶,早已忘了因何守夜,人心松懈,警惕性极差。 到得峡谷对岸,原来有二十来人拉锁链,供铁笼上下,乃是人力,并非机械。慕云中等人跟着这批弟子屁股后,一路上山,如此用铁笼过得三处峡谷,才登上凤凰门宫殿。诸人犯嘀咕道:幸好没贸然上山,不然根本上不来,谁曾想还得坐铁笼通过峡谷,上凤凰殿只是一会下山时,该怎么下总不能跳进峡谷下山。 八人你看我,我看你,但都没说话,心想:他们好似胸有成竹,有恃无恐,不然何不开口一问莫非他们有下山的主意于是皆以为对方有下山的办法,都没开口询问,显得自己愚笨似的。 凤凰殿十步一岗,二十步一哨,来回走动。而且高的厉害,月光一打,只见一片片白云,从头顶飘过,甚至举手即能摸到。但看着高楼耸立,一望无际的宫殿,起码有上千间,八人又没了主意,这该去哪找夜唯歌 忽听身后传来谈话声:“使者大人,你们回来了”“回来了!狗娘养的六绝楼,竟跑得比兔子都快。听说我们去找他们麻烦,早已人去楼空。还去南昌,找古万亭登门谢罪,化解仇怨。真他娘的!无胆鼠辈,无耻小人!”“那是自然!七位使者大人一去,别说六绝楼,就是少林武当,星辰神农,都退避三舍,望风而逃。”“门主在不在宫里可否下山”“没有!门主不曾下山,还在宫里。”“那好!我们去给门主禀报一下,此行下山诸事。”说着七位长相各异,五男两女的黑衣罗刹,辞别红衣巡逻总事,步入殿门,往殿内走去。 八人相视一眼,均想:这必是凤凰门七罗刹。不言而喻,立马跟上。 沿着宫殿长廊步道,拐来拐去,已不知走过多少道门,见过多少巡逻弟子,完全已分不清方向,迷了路。到得紧后院的一座大铁门前,有八个红衣弟子把守,给七罗刹行礼寒暄几句后,七罗刹便即走入。 八人登时踌躇犹豫,进退两难。进,有人把守,且把门的乃红衣弟子,自己不过穿的黄衣弟子服,焉有资格见门主退,岂不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皇甫鹿忽小声道:“咱们八个,一人一个,把他们八个打昏,悄悄进去。”闻人熊当即道:“好!” 倏忽间,八人皆一闪而去,慕云中和纳兰依依,皆是一指便点中二人的膻中,把他们点昏。其余六人皆是左手捂住他们的嘴,右手猛戳他们的膻中,把他们点昏。八人皆暗自松口气,赫连虎道:“把他们全身穴道封住,拖到”往院内看了看,假山c亭子c花园c草坪c盆栽,应有尽有,美不胜收。续道:“拖到花丛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夜唯歌 八人各拖一人,拖进花丛。随即看见院内有间星光璀璨c富丽堂皇的大殿,上题:凤凰台,还亮着光,当即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只听屋内有人说道:“门主,我们去时已人去楼空,以至无功而返。六绝楼的人马基本全已解散,成了无头苍蝇,正被江湖各大派联合追杀。但属下已命人务必查清六绝楼的底细,找到他们的六个楼主,扒皮抽筋,活剐挖心。” 闻人熊嗤鼻一笑,心想:我正站在这,真想看看你们怎么把我扒皮抽筋,活剐挖心。 却听屋内霎时有人咦了一声,道:“什么人” 闻人熊大惊,自己只是笑了一下,难道竟被听见 但七大罗刹已然从殿内走出,见是八位门内黄衣弟子,皆怔了一下。一四五十岁,满脸虬髯,雄健威武的汉子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这么不懂规矩不想活了” 尉迟鹰忙道:“使者大人恕罪,我们是新来的,不知这不能进,立马走。” 见他们要走,一金白头发,满面细纹的婆婆呵道:“且慢!你们领事是谁没教你们规矩”又喊道:“大环,大宇,你们怎看的门谁让你们放他们进来”显然她是在喊刚才被打昏的八位红衣弟子其中两个,但既已打昏,岂能答话良久无声。 这婆婆嘀咕道:“古怪古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心想已装不下去,露出马脚,还何必再装赫连虎冷声道:“不瞒七位,我们正是六绝楼的人。” 七罗刹一惊,齐叫道:“什么”赫连虎一笑,道:“敝派不肖门人,冲撞贵派,我等特来当面赔礼道歉,不知夜门主在否可能一见” 一络腮胡,身形魁梧,四十来岁的汉子喝道:“就你们偷偷摸摸的登上凤凰山,明显居心不良,心怀叵测,还想见我们门主做你们的春秋大梦!正巧想找到你们扒皮抽筋,谁知你们却主动送上门来。好!今日就让你们死在这!上!”登时七罗刹扑杀上来。 连城飞忙退一边,让他们七人一对一。 最先说话的乃是七罗刹之首,凤勇星。第二个说话的婆婆,乃是七罗刹老二,凰捷星。第三个说话的乃是老三,凤猛星。老四眉清目秀,号凤雄星。老五也是一位婆婆,有点发胖,乃是凰福星。老六老七都其貌不扬,不丑不俊,身强体壮,分别是凤威星c凤英星。 他们此时都没带兵器,但六大名捕,各带一把腰刀,慕云中带了一把匕首。手无寸铁之人,赤手空拳,焉能敌过五禽刀法和纵横高徒慕云中各使看家本领,不会便把七罗刹打伤,鲜血横流。 凤勇星左臂被赫连虎砍了一刀,惊道:“六绝楼六大楼主,当真有点本领。只是你们的刀法,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赫连虎道:“你见没见过我们的刀法,我们从何而知得问你自己。” 凤威星直瞪着慕云中,他c双肋c双腕,都被慕云中刺了一道血口,又惊又怒道:“你是六绝楼哪位楼主武功怎这么高我都不知多少年,没流过一滴血。” 慕云中一笑,道:“不敢当!在下只是六绝楼打杂的,这六位才是六绝楼楼主。” 七罗刹一楞,他们虽也有伤,但显而易见,凤威星受伤最重,而他们七人向来武功伯仲之间,自己不过一两道伤,六弟却有六道,明显这人在六绝楼武功最高,为何却是打杂的 纳兰依依冷笑道:“现在我们可否能见你们门主”凤猛星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道:“你们刀法虽强,但老子没带兵器,让你们讨了便宜。若等我兵器拿来,未必输给你们。”言下之意,十分不忿。言外之意,不能见。 闻人熊道:“好大的口气!我们三司六绝楼,六大楼主,刀法皆是武林一绝,就凭你们还想打败我们快让夜唯歌出来,我一人便挑了他!” 七罗刹大怒,正欲大骂出口,挥拳相向,却听殿内有人道:“罢了!让他们进来,我多年不见生人,正好会会武林中的新起杰雄。”声音低沉,似男非女,颇有磁性。 七罗刹均低头躬身道:“是!”凤勇星道:“算你们走运!进来吧,门主有请!”说着转身进殿。八人相视一眼,后齐刷刷看向连城飞,他又摇了摇头,显然刚才那声音,也不是幕后人。赫连虎又失望又兴奋,心想今日若能安然下了凤凰山,还得去星辰教的魔窟走一遭,道:“走!”带头进殿。 殿内很大,宽十数丈,纵深数十丈,彼端是个高台,坐着一位黑紫相间长袍男子,自是夜唯歌。殿内点着明晃晃的蜡烛,夜唯歌身旁却只点两盏油灯,灯光忽明忽暗,若有若无,阴森诡异,高深莫测。 待走得近了,慕云中才看清夜唯歌的长相:看着四十来岁,三寸柳须,面如冠玉,身形俊朗,相貌俊雅。虽上了年纪,却不失为一代美男子。驻颜有术,黑发童颜。但表情亦正亦邪,不怀好意。 夜唯歌冷眼闪烁,在八人身上打量来,打量去,良久良久,停在慕云中的身上,微笑道:“你是何人” 慕云中一笑道:“六绝楼下人!” 夜唯歌摇了摇头,道:“我看不然!我虽看着年轻,但已将近花甲,江湖上什么人没见过c没听过天下能用刀法,一对一打败我凤凰门七大罗刹之人,除了修得五禽刀法的六扇门六大捕头,还能有谁” 凤勇星心道:五禽刀法!怪不得我说他们的刀法似曾相识,果然厉害! 夜唯歌续道:“你们能瞒过古万亭,却瞒不过我。而我也知你们来此所为何事,定是纳兰渊的女儿,非要查出谁偷的‘麒麟竭’,怀疑到我和古万亭的头上,扮作六绝楼楼主,前来查案。我虽多年不曾下山,但江湖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逃不过我的耳朵。你们这些小辈,还想班门弄斧,布鼓雷门” 八人大惊,连城飞叫道:“夜唯歌,你到底是人是鬼未免聪明绝顶!” 七罗刹听他直呼门主姓名,不免大怒,但夜唯歌却摆了摆手,笑道:“我当然是人。而你想必便是连城飞。”连城飞更惊,道:“你你你怎看出”夜唯歌道:“他们是捕头,你是贼,相比之下,你最沉不住气。若你们其中有人惊慌失声,定是你连城飞。” 连城飞大不受用,道:“我还以为是我名头响,居然是你认为我沉不住气。再说我哪有惊慌我很镇定!” 夜唯歌淡淡一笑,不再看他,又打量几眼,道:“纳兰渊的女儿是哪位摘下面具,让我瞧瞧。” 纳兰依依一怔,道:“你怎知我们带着面具”夜唯歌一笑,道:“你们这些把戏,都是我年轻时玩剩下的。古万亭乃正人君子,常年埋头读书,起身练武。虽才高八斗,武功高强,却不通人情世故,不知江湖伎俩,但我乃市井出身。你们脸上半无血色,毫无生气,定是带着人皮面具。估计是出于连城飞之手,他的易容术,倒跟他的轻功有一拼。” 连城飞哈哈一笑,道:“多谢夜门主夸奖!” 夜唯歌只是一笑,盯着纳兰依依,道:“按辈分,你得喊我一声世伯,我比你爹还要大几岁。虽我和他素未谋面,毫无交情,但你爹成名要比我早,若按江湖资历来说,你可以喊我声叔。总而言之,我是你的长辈,难道在我这地界,连你的真面目,我都见不得” 纳兰依依想了想,道:“夜门主,我们来此做客,不以真面目示人,确实失了礼数,难免夜门主见怪。而家父也时常提起夜门主,说你是他们那一辈的凤毛麟角,文武双全,智谋无双。夜门主想见我的真面目,当然容易,但我有一事相求。” 夜唯歌喃喃道:“相求啊!是了!定是要求我不说出六绝楼的楼主,是你们这六个捕头,不然你们还能求我什么事好!我允了。” 纳兰依依暗惊,叹道:“夜门主果然慧眼如炬,洞若观火,令人心服口服,我正是想求此事。当然,夜门主若能放我们下山,更再好不过。” 夜唯歌笑道:“冲你这个放字,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你们都把面具摘下,让我看看武林上的后起之秀。” 纳兰依依心道:倘若不听从夜唯歌的吩咐,激怒了他,呼唤山内凤凰门近千弟子前来擒杀,敌众我寡,即使能杀数十个凤凰门弟子,自己亦难免一死,何必鱼死网破叹了口气,从下巴撕下人皮面具,登时从一个惨不忍睹的老婆婆,变成一个出尘仙子。 夜唯歌微微一怔,后双眼放光,赞道:“果然将门虎女。我虽没见过你爹,但我见过你娘,你比你娘年轻时还要漂亮。我若有你这么个女儿,亦不至整日青灯相伴,孤独寂寞。” 纳兰依依心道:夜唯歌本育有两子,奈何还未长大成人,夫人和儿子皆被仇家所杀,而他自己也九死一生,但福大命大,最后侥幸躲过一劫。从那以后,夜唯歌受到沉重打击,郁郁寡欢,伤感思切,再不娶妻生子,杀了仇家,归隐凤凰山,足不出户。其实早在登山前,他们便怀疑不是夜唯歌,只是既然来了,岂有不来一查夜唯歌之理但她对一事很好奇,道:“门主还曾见过我娘” 夜唯歌道:“当年行走江湖时,在茶山武林大会,有幸和你娘见过一面。那时她还是个十三四五的小姑娘,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我比她应大十来岁,依稀记得她是五绝门已故长老,李翠红的弟子,修得好像是鹏刀” 纳兰依依的娘亲亦是五绝门出身,乃纳兰渊当年的师妹。纳兰渊是掌门弟子,其母林慧娴是长老弟子。女弟子一般主修轻巧灵动的鹏刀,所以林慧娴拜入五绝门时,被现已寿终正寝的鹏刀长老,李翠红收至膝下。纳兰依依点头道:“我娘确实学得是鹏刀。” 夜唯歌笑道:“看来我这老头子,记性还不算太差!”纳兰依依礼貌一笑,并未接话。 夜唯歌淡淡一笑,又看向慕云中,道:“小伙子,能不能让我也瞧瞧你” 慕云中道:“好说!”不假思索的摘下面具。他向来自认光明磊落,岂会不敢见个人 夜唯歌一愣,转眼双目放光,道:“还一表人才!虽未必比我年轻时英俊,倒也玉树临风。来!我来试试你的武功,我至今尚无传人,说不定我一高兴,收你为关门弟子。” 慕云中一惊,道:“什么”夜唯歌道:“怎么”慕云中道:“没事没事,只是我有师父,切磋可以,但拜师就不必了。”夜唯歌缓缓站起,个子高挑,更显英气逼人,道:“你师父是谁难道还比我武功高”慕云中道:“这夜门主还未出手,我无法判别。”夜唯歌道:“那你瞧好!”足不动,脚不踏,居然转瞬挪移到慕云中面前。 慕云中大吃一惊,忙飘身后退,但夜唯歌的脸始终在他面前一尺,毫厘不差。他登时骇然失色,暗道:果真是高手!慌张之下,不免想推开夜唯歌。当即左手探出,虚晃一枪,同时右手趁机呼的一掌拍去,接着左右双手叠合,双掌齐推,又是一招‘叠掌式’。排山倒海c波澜翻涌的掌力,阴阳结合,刚柔并济,一冷一热,一冰一火,如倾斜高墙塌陷一般,拍向夜唯歌。 夜唯歌双眼一睁,赞道:“好掌法!”但双掌一合,即封住慕云中的掌力,紧接着慕云中的掌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云中目瞪口呆,这夜唯歌化解他的掌力,未免太云淡风轻c潇洒自如!这显然与他武功不相上下,或高过于他,但明显是后者。若是前者,未必这般轻松。 见他愣神,夜唯歌一笑,道:“你来接我一掌!”双掌掌心一翻,登时掌力便吐了出来,运用自如,随心所欲,且威力巨大。慕云中忙叠掌破招,但二人掌力一交,慕云中当即被震得虎口发麻,手臂酸软,心扑通通的狂跳,暗暗失落道:自己果然武功不如夜唯歌。 见他双手一抖,旁人一目了然,明显夜唯歌技高一筹。纷纷对夜唯歌更高看一眼,敬佩有加。纳兰依依心道:若我用刀气,应也能挡夜唯歌一掌,但未必只是双手发颤,说不准还站立不稳,得退后半步。估计只有我爹来,才能与他一较高下。 闻人熊心道:适才我说一人就能挑夜唯歌,此时看来,大言不惭。这掌若朝我拍来,非臂断腕折不可! 夜唯歌收手走来,拍拍慕云中的肩膀,赞道:“好掌法,好内功!能中我一掌不倒,天下不超过十个人,而你竟是其中一个。你若愿意,我当即收你为徒。待我百年之后,这凤凰门,就是你的。” 七罗刹相视一眼,忙七嘴八舌道:“恭喜门主,喜得高徒!”“光大门楣,振兴门户!”“了结夙愿,激流勇进。” 夜唯歌听着甚为得意,他一直想找个传人,奈何常年不下山,接触的人很少,身边又没看上眼的,此事不了了之。今日偶然看到一个武功高强,相貌俊雅的青年公子,登时深得他的喜爱,只觉与他年轻时甚为相似,好感油然而生,一发不可收拾。而他骨子里又向来是个以貌取人之人,因此片刻便对慕云中青睐有加。笑道:“看到你,就仿佛看到我年轻时的样子。你到底愿不愿意” 慕云中摇了摇头,道:“夜门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有师父,岂能” 夜唯歌的笑脸立马耷垄下来,道:“你师父是谁”慕云中道:“不瞒夜门主,师父他老人家再三叮嘱,不得泄露他的名字,所以我请恕我不能直言相告。” 夜唯歌冷冷一笑,道:“还挺神秘!也罢!对授业恩师,尊重爱护,听从师命,不为武功权力地位所动,实属难得。你小子品行也很端正,让我越来越喜欢。这样!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在我死前,你无论哪天哪月,都可来找我。但我大限到之前,你若不来,我也不能再等你,只好找别的传人。” 慕云中笑道:“夜门主说自己尚且不到花甲,而且武功罕逢绝世,那再活七八十年都不成问题,说不定哪天就遇上比我更好的传人。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管是生是死,决不能再拜旁人,我想我是不会来的,夜门主不必等我。” 夜唯歌惋惜道:“你真不考虑若我再给你指点指点,你的武功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届时天下无敌,都手到擒来。况且江湖上并无明文规定,一人不能拜二师,一师不能收二徒。我收你,你拜我,合情合理。” 慕云中心念一动:若夜唯歌真肯把他的绝学,传给自己,加上自己已有的底子,简直未来不可限量。但一想起太华子,二十年春夏秋冬,昼夜陪伴,关心照料,悉心指教,他难以说服自己,再去拜一个师父,甚至脱离纵横派,加入凤凰门。摇头道:“还是不了!我这辈子只认一个师父,即使不能武功天下第一,只要不受人欺负,我也不需那么高的武功。” 夜唯歌森然道:“倘若有人欺负”慕云中道:“有技不如人,一死便是,怪的谁来”夜唯歌惊讶道:“呦!觉悟还挺高!这样,你不想拜我为师,咱俩拜个把子。没事来看看我这个老大哥,这总不违反师命”慕云中诧异道:“这我哪高攀的起我在江湖上籍籍无名,而夜门主名震天下,我若与夜门主结拜,别人还不笑我不知天高地厚” 夜唯歌道:“籍籍无名对了!我还没问你名字,你叫什么”慕云中道:“仰慕的慕,白云的云,东西南北中的中,慕云中。”夜唯歌喃喃道:“慕云中,仰慕云中,闲云野鹤,潇洒自在。老弟,哥哥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你若无事,陪哥哥喝两杯如何” 慕云中道:“这”看了纳兰依依一眼,道:“纳兰捕头,你们不是,咱们,咱们什么时候走”纳兰依依冷笑道:“现在就走。别人又没留我们,我们为何不走” 夜唯歌忙笑道:“贤侄女,你这话未免在数落我的不是。你们六大名捕难得来访,我岂有不款待之意”纳兰依依道:“别!夜门主若喊他老弟,千万不要再喊我侄女,我可不想比他矮一辈。” 夜唯歌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这样,我与你平辈相称,我喊你父亲,喊声小叔总成”纳兰依依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家父素来对夜门主久仰,称呼夜兄,自认愚弟。夜门主喊家父一声老弟,才理所应当。”言下之意,喊慕云中老弟不应当。 夜唯歌笑道:“小妹子心直口快,是老大哥的不是。请!我这就设宴款待各位,给诸位接风洗尘,今晚咱们不醉不归。”他何等聪明,一眼看出慕云中对纳兰依依的眼神,微有惧怕和爱慕,深知要想留下慕云中,必先留下纳兰依依。当即左手牵住慕云中,右手牵住纳兰依依,前往后室。纳兰依依本想抽开,但想起夜唯歌其实是位老爷子,还是武林前辈,没再挣脱。 赫连虎c连城飞几人,面面相觑,夜唯歌居然没理会他们,看来想喝夜唯歌一杯酒,还真不容易。但转念一想:夜唯歌早与纳兰渊齐名,甚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不如的,只是膝下没什么高徒。在福建,凤凰门更是把南少林踩在脚下,压得喘不过气,乃江湖人所敬仰的武林泰山,不请自己喝酒,倒也情理之中。但倘若能与他对饮,乃是大大的荣幸。只是显而易见,自己没这个荣幸。 正当不知何去何从时,凤勇星干笑两声,道:“几位捕头和连公子,难得来趟凤凰门,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如果诸位不弃,不妨共饮一杯如何” 连城飞苦笑道:“能与凤凰门七罗刹共饮,也算我的福气。”凤勇星点了点头,道:“不知几位捕头,可否赏脸”赫连虎叹道:“恭敬不如从命。不然倒显得我们不给七位使者大人面子。”凤勇星笑道:“跟我来!”带他们出了夜唯歌大院,转往前堂喝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不拜 夜唯歌看着很干净,一丝不苟,但这后室未免又脏又乱,到处乱扔,杂七杂八。显然一人久居,连屋子都懒得收拾。而他亦不喜见人,连个丫鬟仆人都没,以至也没人帮忙打扫。整日孤身一人,面对这深宅大院,琼楼玉宇,寂寞凄凉。慕云中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只觉夜唯歌亦是一位可怜人! 脱下黄衣弟子服,下面便是他们本来装束。毕竟已被戳穿,自觉惭愧,何必再穿凤凰门弟子的衣服坐下没多久,适才被打昏在花园里的八位红衣弟子,已被赫连虎前去解穴拍醒,而酒菜正是由他们端了上来。夜唯歌看到他们,立时冷冷道:“七位使者没杀你们这八个废物,当真对你们开恩!若有下次,自行了断!” 八人满面惶恐,冷汗直流,他们刚被七罗刹大骂一通,好不容易跪地求饶,才保住性命。失守之罪,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主要看后果。若夜唯歌出了不测,他们必死无疑,但夜唯歌无事,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忙道:“是,门主!保证再无下次!” 夜唯歌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八位弟子急忙端菜上桌。酒菜琳琅满目,足有三十六道。只是盘子不大,都是碟子。每人十二道菜,一模一样,各吃各的。上完菜,八位弟子又去抬来四大缸酒,但酒塞还未打开,便酒香四溢,醉人心扉。 夜唯歌坐主座,慕云中左手,纳兰依依右手,二人相对。他俩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吃饭,纳兰依依倒无妨,慕云中却觉尴尬,居然不敢看她。正所谓是光明正大的泰然自若,做贼心虚的目光躲闪,显而易见,纳兰依依对他无意,他却对纳兰依依有情。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伤落花。 八位弟子正想倒酒,却被夜唯歌挥手斥退。他拿起酒壶,给二人倒上酒,笑道:“准备的仓促些,不是好酒,不是好菜,多多担待。” 慕云中低头瞧瞧这些菜式:蒸熊掌c卤凤肝c肉松虾c酿豆腐c荔枝肉c呛螃蟹c平子鱼c闽生果c烤鱿鱼c鲍鱼粥c扁豆丝c蝴蝶参。一道比一道精美细致,一道比一道让人垂涎三尺,食欲大振。道:“如此山珍海味,别说吃过,见我都没见过,我得赶紧尝尝。” 纳兰依依冷笑一声,道:“开菜酒,亮门酒还没喝,你倒先吃上。”夜唯歌道:“无妨无妨!我们这没那么多规矩。先喝再吃,先吃再喝,都是一样!”慕云中本想动筷,却听纳兰依依说了一嘴,当即干笑两声,放下筷子,道:“纳兰捕头说得对,先喝再吃。我敬夜门主一杯。” 夜唯歌端酒道:“请!”二人相继饮下,夜唯歌又满上酒,道:“老弟”慕云中道:“不敢!夜门主乃武林前辈,在你面前,我是晚辈,望夜门主莫再如此折煞于我。”夜唯歌一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纳兰小妹子一句话,抵得过老哥哥千言万语。郎才女貌啊!只要老弟和小妹彼此有意,我愿做个媒人,找纳兰大人提亲。” 纳兰依依道:“别了!他对我有没有意我不知,反正我对他无意。”慕云中满脸尴尬,面红气粗,自斟自饮。夜唯歌一怔,道:“为何小老弟年纪轻轻,武功高强,人品不凡,英俊潇洒,怎就不入妹子的眼” 纳兰依依道:“我”嗤鼻一笑,看了看慕云中,道:“我想夜门主对他有所误解。在我看来,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品极差,武功也就那么回事。夜门主是多年不见山,不知现在江湖上的年青一代,后起之秀,这位慕公子连前三百都排不上。” 夜唯歌一愣,道:“真的不是吧!我虽人不在江湖,但江湖上的事,何我不知难道能接我一掌的年轻晚辈,竟有三百个” 纳兰依依本就是随口胡诌,有意贬低慕云中,谁知夜唯歌还较起真,只好道:“三百个自然没有。夜门主武功盖世,想接你一掌,不但得多年勤学苦练,还得有习武天资。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我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声,慕公子和我曾比试过,好似我赢多输少。由此可见,他武功还得排我后面。我在江湖上排名二百二十九,他估计得排二百五以后。不知慕公子,意下如何” 慕云中心想:你这是拐弯抹角的骂我二百五,甚至我连二百五都不如!但他懒得再跟纳兰依依争辩,惹她生气,嘿嘿一笑,道:“正是正是!夜门主,我连纳兰捕头都打不过,你实在高看我!我就一混吃混喝,招摇撞骗的江湖艺人。说我进前三百都是夸大其实,我得排三千以后。” 夜唯歌听闻过纳兰依依修得两禽刀法,刀法精奇缜密,法度严谨,确实不容小觑。虽排不上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但十大女高手之列,说什么也能排上,绝不致二百多名。但听她如是说,有点摸不清底细,就道:“这样!适才我试过小老弟的武功,斗胆也试一下贤侄女的武功。一直想领教一下五禽刀法,却苦无机会。若小妹子肯赏脸,咱俩比划两招,点到为止。” 习武之人,虽说有些是为行侠仗义才练武,但不管因何练武,总是喜欢打架。不想打架,谁去练武一个为防身而练武的人,难道不想跟人比划比划以至纳兰依依当即一口应允,她也实在想跟夜唯歌这一等一的高手过两招,看看自己究竟实力如何,道:“那我就没大没小,斗胆讨教一下夜门主的神妙武功。”夜唯歌笑道:“请!” 复到大殿,这里地方大,甚宽广,作比武场地,再合适不过。纳兰依依抽出腰刀,拱刀道:“请!”左手戟指点地,大刀横握在胸,做个起势,立个门户。但举手抬足间,已蓄势无穷。 夜唯歌只觉无形中,已全身笼罩一层纳兰依依所散发出的寒冷刀气,暗暗惊奇,道:“果真是五禽刀法!刀还未出,即寒气逼人。纳兰渊调教的一手好女儿!出招吧!” 纳兰依依道:“得罪!”双足一点,如电闪,如雷轰,劈空斩向夜唯歌。夜唯歌赞道:“好刀法!雄浑壮阔,气势磅礴。不枉费五禽刀法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果真名副其实。”说话间,已避开纳兰依依一轮二十八刀的快攻。 慕云中虽和纳兰依依比试过,却从未旁观过她的刀法。只见她刀法十分流畅连贯,毫不顿挫,拖泥带水。姿势优雅,翩翩起舞。但手中大刀双燕游林,轻巧灵动;长戟捣江,夭矫浑然。柔人刚刀,赏心悦目。 但夜唯歌身形飘来忽去,捉摸不定,不管纳兰依依如何狂砍猛劈,穷追猛打,皆是刀刀落空,刀刀偏移。明眼人一目了然,纳兰依依无论再怎么进攻,都奈他不得。 却听夜唯歌道:“刀法步入上承境界,分三重。第一重,手中有刀,心中有刀,人刀合一。第二重,手中无刀,心中有刀,人刀分离,心却密而不分。第三重,手中无刀,心中无刀,无刀胜有刀,浑然天成。本一无所有容易,但从有到无,拿得起放得下,未免太过艰难。常人能达第二重,已极为不易。想达第三重,古往今来,寥寥无几。刀之道,便是人之道,世之道。悟不透,人不成,刀不成。你悟性很好,刀法已窥上承门径,人刀合一。我来看看,你的人刀分离,密而不分!”蓦地出手,双掌掌力一吐,纳兰依依登时全身脱力,被他吸了过去,大惊道:“《控雀爪》!” 夜唯歌笑道:“正是《控雀爪》!”话音刚落,纳兰依依已被吸到面前。他左手探出,立马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大刀顺势夺下,右手掌力一吐,把她击的倒飞出去。但她空中连翻三个筋斗,虽踉跄两步,但已站稳身子。难以置信c满脸震撼的看着夜唯歌手中自己大刀,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倏忽之间,即可空手夺去白刃。连纳兰渊都没这手功夫,毕竟纳兰渊没学过《控雀爪》这等武功。 慕云中惊呼出声,他所学的《天罡无相手》功成后也可空手夺白刃,而他之前也夺过纳兰依依的手中刀,只是花费好多力气,打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有这般举手抬足间,轻松潇洒,夺来纳兰依依的手刀 见他俩一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一人震撼惊恐,不可思议,夜唯歌一时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笑道:“二位小朋友,我这手功夫,比起二位尊师,孰强孰弱” 纳兰依依颤声道:“我我爹可没学过这功夫。但我想,你若对他用《控雀爪》以他的内功,定能破解,未必会被你吸去。” 夜唯歌沉声道:“不错!《控雀爪》最重要的就是气。倘若气不敌,焉能把对手吸来想练这手功夫,入门便得打通任督二脉,浑身经脉穴道,不然根本练不成,甚至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死。” 纳兰依依暗惊,她还有一条足太阴脾经,差两三个穴道尚未打通,居然连修炼《控雀爪》的入门资格都没,一时挫败不已,失望万分。 夜唯歌没再理她,看向慕云中,道:“你师父可有这武功”慕云中道:“这不瞒夜门主,我师父虽教我武功,但从未与我动过手,一直都是我们师兄弟间彼此对练,共同钻研,细加揣摩,我也真不知他到底武功如何。但肯定比我厉害,这是不容置疑的。” 夜唯歌点头道:“名师出高徒!若无良师,焉能教出你这等徒弟但你的掌力,刚柔并济,云卷雾涌,显然已贯穿打通全身经脉穴道,能学我这《控雀爪》。只要你磕头拜师,我立马传你。” 慕云中嘿嘿一笑,道:“夜门主,我还以为你忘了这茬,原来你还想着。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即使有一朝身首异处,死于非命,我亦不能背叛师父,改投别人。” 夜唯歌愤愤道:“这抢个徒弟,比抢个媳妇都难!你们既然来了凤凰门,又去了神农帮,想必下一个便去星辰教。你们明显冲《控雀爪》《擒龙手》《吸星功》而来。恕我直言,星辰教的教主,燕破天,武功未必比我强,但比我心狠手辣,残忍狠毒。你们去找他调查,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不但不会请你们喝酒,反而还会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你们就这般去恕我直言,有去无回。” 纳兰依依暗自心凌:夜唯歌做事,向来亦正亦邪。救人的事他很少做,杀人的事他倒没少干。只是别人不得罪他,他从不去招惹别人。但别人一得罪他,听说杀他妻儿的仇家,被他一刀一刀,割了七七十九天才死,简直丧心病狂。他已够狠毒,居然自认没燕破天狠毒。而以他这般心高气傲之人,焉会随口说出别人比他狠毒的话必然字字属实,掺不得半点虚假。 夜唯歌又道:“其实我也能看出,你们之所以乔装打扮,易名改姓前来找我,想必是因你们没有证据,不然你们早已前去抓人,何必如此大费周折你们若以六扇门的身份去见燕破天,他定不会为难你们,但你们也休想找到他什么把柄。而你们若以六绝楼的身份去,他向来吃人不吐骨头,把你们一杀,说是六绝楼的,不是朝廷官差,谁又奈何你们已陷入僵局,唯一破法,便是去星辰教挑事,把他们高手一一战败,逼燕破天现身护教。但以你们现在的能耐,或许能逼燕破天现身,但他一现身,你们必死,没一个是他对手,还是一无所获,反而赔了性命。” 纳兰依依一思,点头道:“夜门主所言甚是。我这就回去找我父亲求助,让他出山。我不信燕破天武功能比他强出多少。” 夜唯歌笑道:“且不说你父亲日理万机,他现在还得驻守京城,配合你们演戏。不然六绝楼是六大名捕的事情被坐实,后患无穷。即使你们破了案,定也身败名裂!你们根本请不动他,也根本不能请他。” 纳兰依依心下一沉,心想也是。忽灵光一闪,道:“要不夜门主呃帮帮我们” 夜唯歌仰头打个哈哈,道:“我一向无利不起早,让我帮你们,给我什么好处” 纳兰依依见有转机,并非绝对没谱,忙道:“夜门主想要什么好处” 夜唯歌笑道:“想要个徒弟!继承我的衣钵,执掌凤凰门户。我好颐养天年,告老还乡。” 纳兰依依狡黠一笑,道:“我明白了!夜门主拐弯抹角绕一大通,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为我们考虑,而是为自己。成!我帮夜门主劝劝慕公子便是。” 慕云中忙道:“别别别!此事就是杀了我,我亦不能应允。我师父在我心中比天大,我不要老婆,也得要师父。” 纳兰依依莫名其妙的心里一酸,她焉能不知慕云中对她的心意只是嘴上不说。或许对他无意,熟视无睹,视而不见。却听老婆在他心中不如师父,难免有点不是滋味。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他老婆,管他把老婆排在心中什么位置,无足轻重。当下释然,道:“凤凰门在武林中显赫一方,夜门主的《控雀爪》更是神妙无俦。你能拜他为师,执掌凤凰门户,乃是你的荣幸,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真不再想想” 慕云中道:“我我想什么想我有门派,我有师父,为什么要改投别派,改投别师岂不欺师灭祖,悖门反宗此事不必再提。夜门主,承蒙你看得起,晚辈拜谢你的大恩。就此别过,有缘再会!”深深一揖,转身就走。 纳兰依依道:“欸!怎么说着说着却走了”慕云中并不理会,已走出门外,说了一句:“我在山下等你们。”径自下山去了。 纳兰依依摇头道:“还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夜门主如此厚重,他却不识抬举。我看夜门主不妨把他忘了,另择高徒。” 夜唯歌似笑非笑道:“我怎觉他很懂规矩他若轻易答应我,说不定我会反悔,赶他下山。但我再三示意,他却不准。一个习武之人,且不说什么权力地位,居然能拒绝至高无上的武功,当真世所罕见,重情重义。看来他的师父,乃是一位高人,竟让他如此敬重爱戴。我自认已很尊师重道,但跟他相比,自叹不如。” 纳兰依依心想:也是!若夜唯歌传我《控雀爪》,我定先斩后奏。让他传授以后,再去给我爹说。我爹若生气,只好由他去。再说我能学到《控雀爪》,我爹说不准还会为我高兴,岂会怪我而师徒之间,岂有父女之间,血浓于水,情深义重徒弟去学别派武功,大不了退出之前的门派,师父能奈他如何只能干生闷气。虽说有些门派弟子若想退派,需废除武功,但若技艺不精,想走就走,没人挽留,不屑去废。武功中庸的,小门小派不想去,名门大派派内都有不少中庸弟子,何必再去别派招收既然无人抛橄榄枝,谁会闲着没事退派而武功高强的弟子,假若品行端正,与掌门长老关系匪浅,若想退派,徒弟去说两句好话,料想师父也不至那般小气。徒弟能学绝世武功,师父焉有阻拦之理见不得徒弟比自己强,还叫什么师父给师父送点礼,尽点孝心,师父一高兴,未必非坚持废去武功,才让退派,即便不了了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能想到应对办法。而慕云中宁愿不学《控雀爪》这等武功,也不愿再拜一个师父。挺聪明的一个人,这会竟如此愚笨。明明是可行之事,却偏偏不为。该说他意志坚定,还是不够变通 夜唯歌脸上阴一阵晴一阵。若说他被慕云中三番两次的拒绝不生气,那谁都不信。而且从慕云中适才惊讶的脸色来看,自己这《控雀爪》显然震惊到他,绝非他瞧不起自己这武功。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做任何或许导致他师徒之间产生介隙的事情,不想让他师父有半点不高兴。徒儿能有这份孝心,当真难得!笑道:“罢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只盼有机会,能见见他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转身去往后室。 纳兰依依刚想开口,再说说请他帮忙去星辰教的事,但他却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心想:也是!自己冒充凤凰门弟子,不请自来,还登山伤他门下罗刹,不责怪自己,已仁至义尽。自己对他没半点小恩小惠,更别提什么大恩大德,他为何平白无故的要帮自己哪怕是素来行侠仗义的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与他们没半点渊源,他们定也不会轻易为旁人舍身犯险,何况是去星辰教魔窟。人之常情,不足为怪。换而言之,夜唯歌找自己去查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自己也未必会去,除非他有一个打动自己的理由。而现在自己没打动他去星辰教的理由,他为何要帮自己兀自叹息,走出小院,跟着红衣弟子,找到赫连虎等人。 只见他们倒喝的十分高兴,有说有笑,而他们也恢复本来装束,本来面目,人皮面具已不知扔到哪去。她走上前道:“七位使者大人,天色已晚,我们不便过多叨扰,这便告辞。” 七罗刹见她辞别,显然门主没有挽留,同意他们下山,不然纳兰依依岂会出现在这要么还在喝酒,要么门主已安排客房,让她住下。于是七罗刹并没阻拦,门主不留的人,他们为何要留寒暄两句,派人送纳兰依依等人下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凤凰令 到得山脚,天色已明,而慕云中正在山道前不远,靠在一棵树下等候。见到纳兰依依等人,他忙起身迎去,一看赫连虎等人都喝的已有七八分醉意,问道:“咱们去哪”闻人熊道:“找地方睡觉!”纳兰依依道:“走吧,回城。” 一行人往城门走去,但纳兰依依和慕云中各怀心事,一直兴致不高。可这六个醉鬼,倒一个比一个兴奋,大呼小叫,吵吵闹闹。慕云中有意无意的和纳兰依依并肩而行,酝酿许久,道:“我并非不听你话,才没答应夜门主” 纳兰依依道:“欸!这是你的自由,与我何干等破了案,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着放慢脚步,不再与他并行,而是插口道:“你们喝的什么酒醉成这样”尉迟鹰道:“好酒!百年陈酿” 慕云中见她有意避开自己,心凉半截。看来他对纳兰依依来说无关紧要,若她生他点气,倒也显得和她有所关联,弄得现在朋友不朋友,仇人不仇人,最后只能是陌路人。明明她就在身边,却比月亮还遥远。世上百般苦味,哪味胜过此般 听他们说说笑笑,一句话都插不上,慕云中忽觉:是不是自己与他们本非一路人说他们是江湖人士,明明是官差。说是官差,基本混在江湖。而自己若不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与他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关联早晚分道扬镳,一拍两散。人家还得去查案,追拿要犯,自己总不能一直跟着他们。等破了此案,自己该何去何从也不知大师兄c三师弟c小师妹他们现在何处,过得如何,但定比我这个不中用的慕老二混得滋润。天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跟个下人奴才似的。欸!还真邪门!慕云中,你怎就给别人当了跟班你下山是为了纵横武林,怎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行尸走肉难道没了纳兰依依,你还活不下去他们这六大捕头有何能耐你为何给他们奴颜婢色想到此,豪情陡生,激忿填膺,回身问道:“什么时候去星辰教早点办完此案,我还有其他事要去做。” 纳兰依依嗤鼻一笑,道:“你能有什么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每日除了喝酒就是睡觉,这些日子以来,我算把你看得一清二楚。胸无大志,好吃懒做。” 慕云中又羞又怒,抛开拜访古万亭和夜唯歌这两次,其它时间,他跟六大名捕又没什么好说,也根本插不上话,连城飞又整日去打探消息,于是便避开他们,四处走走转转,赏花遛鸟,自娱自乐,消磨时光。听她如是说,未免戳中心头痛楚。恼羞成怒道:“纳兰依依,你未免太小看我!我要当官,比你官大。” 纳兰依依冷笑道:“是么恕我眼拙,真没看出你有这个能耐。但我劝你最好别当官,闹不好哪天我还得去抓你这个贪官污吏。你虚度年华,好逸恶劳,除了贪赃枉法,你如何奢靡享乐看不出你有什么万贯家财,偏偏一副吊儿郎当c纨绔子弟的模样。你还不如连城飞,至少人家比你踏实肯干,任劳任怨。” 连城飞哈哈一笑,道:“多谢纳兰妹妹夸奖!只要你吩咐,我当牛做马,毫无怨言。” 慕云中憋得满脸胀红,咬牙道:“纳兰依依,我记住你了!你可千万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这样的人。” 纳兰依依道:“不必了!你愿死愿活,关我何事我为什么要看”慕云中火道:“你我不去星辰教了。”纳兰依依道:“你爱去不去,还想威胁我我本也没想让你跟我们去。”慕云中恨恨道:“你成!你看不起我是不是看不上我是不是我还看不上你,咱俩彼此彼此。” 纳兰依依郄道:“我用得着你看起看不起你算谁我根本不在乎你怎么看我,随你便。”慕云中道:“我看你刁蛮任性,胡搅蛮缠,你也随便”纳兰依依呵道:“你说什么” 慕云中见她生气,转怒为喜,乐道:“没说什么,我只是胡说八道,你别生气。我若非被你气糊涂,这话我说不出来。” 纳兰依依道:“呦呵!照你这么讲,你是故意这么说,报复我”慕云中瞪大双眼,道:“我哎呦,我的纳兰姐姐,您别这样,弄得我都不会说话了。咱俩什么仇什么怨,我为何要报复你”纳兰依依道:“我可没你这种弟弟,不然我早动家法,把你一刀砍了。” 慕云中笑道:“想动家法好办,只要咱俩结为嘿嘿,你想怎样都可以。”纳兰依依怒道:“果真给你点阳光你就想灿烂。给你点好脸你就忘了太阳从哪边出来。对付你这种人,真是只有一个字,滚!滚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见她声色俱厉,大动肝火,慕云中忙赔笑道:“是我的错。纳兰妹妹一向不喜欢开玩笑,我不跟你开玩笑便是。但你没必要赶我走,你还用得着我。”话刚说完,却猛地心里一沉:慕云中啊慕云中,你刚才不是下定决心,一走了之怎纳兰依依骂你两句,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死皮赖脸,想让她开口把你留下当真厚颜无耻,没有骨气!怪不得她看不上你! 纳兰依依好笑道:“还说不跟我开玩笑,你现在开的是什么玩笑没有你我还破不了案以前我的案子都是怎么破的天下第一女捕头的名号,莫非是你给我封的我上哪用得着你我” 忽听有人喊道:“慕公子,慕公子。”过会凤勇星居然骑马追了上来。见到他们几人,立马翻身下马,简单团团行个礼,走到慕云中身前,道:“慕公子,门主让我给你送来他的凤凰令。对你去星辰教,大有帮助。即使你们身份被戳穿,但你只要有凤凰令,就代表我家门主知道你去了星辰教。燕破天想为难你们,还得掂量掂量。” 皇甫鹿霎时喜道:“夜门主考虑的果然周全!如此多谢。” 尉迟鹰道:“是啊,我们能得凤凰门相助,燕破天敢杀我们,就是得罪凤凰门。即使我们功败垂成,身首异处,集凤凰门和三司衙门之力,焉能踏不平星辰教我就不信燕破天不怕!” 夏侯猿道:“说的是!正所谓南凤凰,北星辰。虽两大派向来相距较远,相安无事,但都雄踞一方,威震武林。若得凤凰门相助,与三司衙门合力,不须再找旁人,都能灭了星辰教。” 赫连虎道:“话是这么说,但想灭掉星辰教,得付出多大代价双方得死多少人我们震慑一下星辰教即可,还是尽量避免与他们开战。” 闻人熊道:“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凤凰门若和星辰教打起来,估计江湖大乱。届时若再引起动荡,朝廷还得调动军马,前去平定。而我们这挑起祸乱的罪魁祸首,定被朝廷斩首,以儆效尤。” 纳兰依依道:“就听大师兄的,能不战还是不战,非得战,也得减少伤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凤勇星默默认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跟星辰教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倘若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捡便宜的只能白白是他人,谁会想做这等傻事道:“慕公子,如何打算,是你们的事。但门主有令,这凤凰令说什么我也得交给你,不然我没法回去交差。” 慕云中并未伸手接,而是看了纳兰依依一眼,但她目光看着远方树林,一副事不关己,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他愿收就收,不愿收就不收,她才不多管闲事。 赫连虎好似看出他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拿主意,就道:“慕公子,难得夜门主一番心意,我看你不妨收下。等此案真相大白,我们再一同找夜门主,当面一谢。” 慕云中听到‘一同’二字,当下一喜:如果自己与赫连虎搞好关系,他们师兄妹,向来以他为首,他把自己当朋友,其他人定二话不说,也把自己当朋友。只要他们五人不反感自己,给自己穿小鞋,拆自己台,纳兰依依即使再讨厌自己,不图他们帮自己说好话,只要能两不相帮,赶自己走,已是喜事一桩。忙道:“甚好甚好!多谢夜门主,大恩大德,慕云中铭记于心!”伸手接过。 只见是块上好的沉香木制成,手掌大小厚薄,沿边纹着连绵不绝的祥云,正面凤舞九天,背面凤凰来仪。但看着颇为陈旧,显然已有许多年月。花纹精致,图案传神,仿佛是活物,凤凰欲展翅高飞,脱离木牌翱翔出来一般。显然出于能工巧匠之手,赝品模仿不来。 慕云中把令牌收在怀里,一揖道:“多谢夜门主的好意。请帮我转告他:投桃报李,日后必有重谢!” 凤勇星笑道:“谢就免了!事已办成,我且先回。你们一路顺风,多加小心。”翻身上马。诸人喊道:“慢走!保重!”凤勇星驾马而去,道:“你们也保重。”不会消失在树林尽头。 纳兰依依突然笑道:“恭喜恭喜啊。”慕云中一怔,道:“何喜之有”纳兰依依道:“还装傻你难道不知凤凰令乃何等宝物”慕云中道:“知道啊。是不是和皇帝金牌一样,见凤凰令,如见凤凰门主” 连城飞接口道:“话是不错。但凤凰令只有一个,夜唯歌把它给你,莫非你不知他的用意”慕云中疑惑道:“用意什么用意不是帮我们破案” 纳兰依依呵呵一笑,道:“可以啊,没看出你装傻充愣的本事也这般高明!的确是见凤凰令如见凤凰门主,但此令牌,除凤凰门历任门主以外,其他人别说使用,连看都别想多看一眼。夜唯歌把它传给你,等于昭告天下,你是他的继承人。你若有命活着从星辰教回来,以后这南凤凰,南方武林之首,就是你慕门主。” 慕云中惊愕道:“什么我我真不知凤凰门还有这等狗屁规矩,你们怎不早说” 见他这等反应,赫连虎不免一怔,本想开口解释两句:我劝你收下令牌,不也是为你好说不定日后你就能学到《控雀爪》,继任凤凰掌门。转念一想:自己的初衷乃是为了破案,此乃主要因素。至于替慕云中着想,让他收下令牌,图个日后飞黄腾达,倒是次要。于是并未开口解释,倘若解释,倒似推卸责任。不如干脆了当,让慕云中认为自己利用了他。这倒也不失为光明磊落,敢做敢认。但换而言之,他并不知慕云中不了解凤凰令的事,也不知他这般抗拒。本以为他犹豫不决,是不好意思当别人面收下凤凰令,成为凤凰门的储君。他本也有给慕云中找个台阶下之意。 纳兰依依道:“你不也没问我们还以为慕公子见多识广,无所不知,原来是我们误会。其实井底之蛙,孤陋寡闻。” 慕云中气道:“纳兰依依,我可不数落你,你倒跟我说起风凉话!我一下山就遇到你,一直跟你和连城飞在一起,我能知道什么事”纳兰依依眯了眯眼,道:“是么你不是说你刚下山,便去拜访柳晓茹怎说先遇到我”慕云中道:“我我没说先遇到你,我说遇到你之后,一直跟你在一起。” 纳兰依依道:“我倒巴不得你别跟着我!其实你可以现在就回凤凰山,等你再学会《控雀爪》,以后在江湖上你能横着走。到时你要什么有什么,在福建做个土霸王,都不是难事。那会以你凤凰门门主的身份,若想横刀夺爱,从展玉堂手中抢走柳晓茹,岂不是小事一桩” 慕云中骂道:“放屁!我什么时候想跟展玉堂抢柳晓茹你别胡说八道,我对她没半点意思!” 纳兰依依还是第一次听慕云中对她说脏话,不但不生气,反而莫名的一喜。或许是因他心里没柳晓茹,却有自己,柳晓茹不如自己,因此庆幸欢喜罢了。道:“你想不想抢,谁看得出来再说这关我什么事你爱抢不抢!反正我要是你,何必在这受窝囊气去做凤凰门门主,高高在上,受人敬仰多好金钱美女享之不尽,适合你这花花公子的做派!” 慕云中愤然道:“纳兰依依,你未免太小看我!我是贪恋荣华富贵,金钱势力的人我这就把凤凰令还回去,让你看看,我到底在不在乎,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 纳兰依依道:“我才不看!关我何事反正我们天一亮便启程,你要找不到我们,那是你的事。” 慕云中本已走出好几步,但听到此话,立马笑吟吟的跑了回来,道:“对对对!倘若找不到你你们,岂不坏了大事既然纳兰妹妹担心我和你们走失,那不管什么天大的事,我亦绝不离开半步。” 纳兰依依道:“我我什么时候担心你和我们走失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只是话赶话,你别多想!”说着信步而去,寻思:为何我突然真有点不想让他走之意是因他有了凤凰令,对我破案有利,故意激他,想利用他还是夜唯歌对他如此高看,我对他看法有所改观还是他当真不贪恋权力地位,金钱美女,我对他有所认可还是在他心中,自己强于柳晓茹,因此欢喜莫名其妙,古怪古怪!不想他了,我想他作甚!他爱怎滴怎滴,与我何干 但慕云中已凑了上来,嬉笑道:“纳兰妹妹,我想问你一件事。”纳兰依依不耐道:“有屁快放!”慕云中呸了一声,却又嘿嘿一笑,道:“你刚才说,我若当上凤凰门门主,从寒苍会手里抢媳妇都不是问题。我想问问,凤凰门门主,从六扇门手里抢媳妇,成不成问题嘿嘿!啊呦!”突然纳兰依依飞起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她呵道:“我警告你,再让我听见你这无礼言语,你的下场只有一条,死!”愤然而去。 慕云中栽个仰面朝天,四肢张开,好似一只倒翻过来的王八,狼狈不堪。连城飞见状哈哈大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被天鹅一脚踹飞。我早说过,天鹅肉没那么好吃。你啊呦!”慕云中听他出言讥讽,恼羞成怒,一闪而来,把猝不及防的连城飞一脚踹飞,也摔个仰面朝天,哈哈一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等我大事告成,请你喝喜酒。” 连城飞忙从地上爬起,怒骂道:“我喝你老娘!你给我过来,今天不让我把这一脚踹回去,咱俩没完!”慕云中大笑道:“成!追上我,我就让你踹。”说着展开轻功,快速奔去。连城飞登时闪身追上。 二人绕着林子,一圈一圈的转来转去,快得只剩下两道影子,好似森林里的两个精灵在追逐嬉戏。已从纳兰依依和五捕头的面前,掠过不知多少次。 待再次掠过驻足而立,观看他俩轻功胜败的纳兰依依身前,慕云中笑道:“纳兰妹妹,你猜他能不能追上我”纳兰依依摇头道:“不能!”慕云中瘪了瘪嘴,喊道:“连城飞,最后两圈。你再追不上我,算你输。” 连城飞已从起初的六七丈,追到四五丈,若再比一会,定能追上。而他虽拳脚功夫不行,亦没练过什么高深精妙的武功,但轻功确实十分高明,显然是种天赋,生来就跑得快。好似轻功界的天才,诗词界的李白,别人再练,亦只能望其项背,无可奈何。但若两圈之内,缩短四五丈之距,自然痴人说梦,谈何容易。何况慕云中的轻功,亦十分高强。他虽胜之,但并不是甩开一大截,高出数筹。道:“我若追上,你如何” 慕云中道:“五百两银子,赌不赌”连城飞道:“好!就赌五百两银子和我踹你两脚!”蓦地从怀里摸出梅花镖,飞身一跃,朝慕云中打去。 慕云中暗惊,倘若抵挡,必被他追上;倘若不挡,岂不中招情急之下,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双手抓起两把地上的土灰,猛地朝扑来的连城飞面门,撒了过去。连城飞大惊,叫道:“他娘的!卑鄙无耻,居然迷我眼,暗算我!”双足一点,斜着跃出,躲开土灰。 慕云中从地上弹起,笑道:“是你破坏规矩,偷袭我在先!若说卑鄙无耻,谁能比得上你”连城飞恨恨道:“好!咱俩谁也不能耍花样,只比脚力。”慕云中道:“成!哎呦!你耍赖!”连城飞哈哈一笑,道:“如何耍赖我不是已摸到你” 原来连城飞话音刚落,慕云中还未说出‘成’字,他已突然一步跃来,慕云中刚掉头要跑,却已来不及,被他一掌拍到屁股,算已被追上。 纳兰依依见慕云中中计,被连城飞戏耍,模样滑稽,拍手笑道:“好聪明的慕门主,夜门主当真看走眼。兵不厌诈,愚蠢如猪!” 慕云中气道:“纳兰依依,你要不要这么偏心他偷奸耍滑你不说,却说我愚蠢,有没有你这种裁判”纳兰依依道:“你们俩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这卑鄙无耻的话,我已不想再说,只想说你愚蠢如猪。”慕云中一摆手,道:“成!我们要么是猪,要么是貉,反正都是畜生,而你哈哈!” 纳兰依依听出他必没好话,双眼陡然喷出一束冷光,道:“你哈哈什么”慕云中乐道:“我们既然是畜生,你却还跟畜生计较,你岂不连畜生都不如哈哈哈”纳兰依依勃然大怒,猛地抽出腰刀,叱咤道:“我今天非砍了你!”拨刀一转,当头一刀,劈向慕云中。慕云中惊呼出声,不架而走,转身就逃。纳兰依依大怒道:“你别跑!有种给我站住!”慕云中叫道:“我傻呀我不跑不跑还能活”纳兰依依狠声道:“成,那你就跑!但你千万别被我追上。你现在停下,我只砍你一刀。若被我追上,我就砍你十刀,把你大卸八块!” 慕云中道:“你是不是不识数十刀如何卸八块一刀是两块,两刀是四块,三刀是六块,五刀就超过八块。有本事你给我十刀卸个八块!”纳兰依依道:“好啊,你站住,我拿你开刀,保证十刀八块。”慕云中道:“若不是”纳兰依依道:“若不是,我就给你的肉泥说声抱歉。原来十刀真卸不成八块,你亦能死而瞑目。”慕云中哭笑不得道:“纳兰妹妹,你开的玩笑,真不好笑。对一个死人说抱歉有何意义他已听不到!”纳兰依依道:“没意义的话我就省了,我白杀你。” 慕云中道:“那还是别了。你最好对我愧疚一点,也不枉我冤死在你的手下。”说说话话间,二人一个逃,一个追,越奔越远,不会已到城墙下,其实他们本就离城墙不远。慕云中喊道:“你还不把刀收起进了城内,打打杀杀的,打扰百姓睡早起回笼觉,岂不激起民愤”纳兰依依道:“杀了你,是解决民愤的最好方式!” 此时天已破晓,晨曦初上,城门已开,慕云中从城门而入,冲守备官大喊道:“青天大老爷,有人追杀我!”拉过看守城门的一士兵,挡在身前。纳兰依依一惊,忙缩刀而回,若慢半点,这士兵已被开膛破肚。 慕云中做个鬼脸,道:“杀我呀!不敢了”纳兰依依举刀指着他道:“有种你给我出来!别躲在别人身后!”慕云中还未开口,守卫头头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持刀伤人,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简直目无王法。来人!给我铐起,带回衙门!”众士兵道:“是!”抽刀逼向纳兰依依。 慕云中幸灾乐祸道:“让你也尝尝,被官兵不问青红皂白,拔刀相向的滋味!”说着信步而去。纳兰依依咬牙切齿道:“你们快给我闪开,别逼我动手!” 头头道:“你持刀伤人,证据确凿,还敢冥顽不灵还有那个小子,给我站住。我们替你主持公道,你却说我们不问青红皂白。诬陷朝廷官差,你小子也得坐大牢!”慕云中回头道:“官爷,我好怕,我回家避难。”说着拐入街道,又跃上房顶,偷偷观看。 头头喝道:“你们去追那小子,你们给我抓住她!”登时兵分两路,追慕云中那一路,自然追个空,毕竟他已躲到房顶,不上房顶去看,如何追得到而擒纳兰依依那些人,都被她一脚踹飞,而那头头被她特加照顾,踹了三脚,昏阙过去。这些士兵满体打滚,叫苦连天。以她的武功,随脚料理这些士兵,不足为奇。倘若没有轻而易举打得他们屁滚尿流,才叫奇怪。 见慕云中站在房顶上拍手叫好,她立时气不打一处来,飞身跃上房顶,怒道:“你简直找死!”劈刀正欲砍来,慕云中却连连摆手,道:“且住且住!一天一夜都没休息,还大动干戈,你不累我请你吃早餐,给你开间上房,好好歇息,算是给你赔罪,如何”纳兰依依火道:“你就是给我磕头赔罪,我也非砍你一刀。”见她作势要砍,慕云中急道:“且慢!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不至于” 纳兰依依道:“你这玩笑开得太大!我何时被官差擒拿过传出去简直耻辱!”慕云中一摊手,道:“着啊!你也不想被官差擒拿,当作耻辱,难道我就想你一个捕头,天天对我砍来砍去,我心里什么滋味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也得体察民情,知道被官兵擒拿,到底是何滋味。对你以后办案,定有好处。咱俩何不心平气和的坐下好好聊聊人们不是常说官民一家,咱俩无仇无怨,为何非要追逐厮打都是一家人,我给你端茶赔罪。走!想吃什么我请!” 纳兰依依见他服软,怒气消了不少,刀缓缓放下,道:“你若对我说话客气,我为何要砍你不管我是官是民,都是你自找,活该!”慕云中陪笑道:“是是是!以后我对你保准客气。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好不好”纳兰依依霎时扬刀道:“当真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我看你这油腔滑调,油嘴滑舌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慕云中惨然一笑,道:“我若说我是真心话,你信吗” 纳兰依依的刀本已举起,正欲劈落,闻言身子一颤,道:“你你说什么”慕云中苦笑道:“没说什么!我累了,想歇会,能不能放我一马等我睡醒,你再来砍我。”纳兰依依哭笑不得道:“你以为我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既然要砍你,何必等你睡醒再说只要你不惹我,你求我砍你,我也不砍你。” 若是以往,慕云中定说一句‘我若不求你亲我,你是不是非要亲我’但他现在很惆怅,没这个心情。一言不发,跃到街上,找家开张的茶摊,喝点茶,吃点烧饼,就近找家客栈睡觉。而他并没给纳兰依依打招呼,也不知她去了哪。心想:倘若一觉醒来,纳兰依依等人没等他,他便不再跟随。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请客 因一天一夜未歇,等慕云中睡醒时,已是申时,但他内功深厚,睡几个时辰醒来,精神抖擞。洗个脸,上个茅厕,来到楼下大堂,叫上一桌酒菜,自斟自饮,忽想:下山时,师父送的玉佩还在当铺,我需尽早赚银赎回。若被大师兄c三师弟c小师妹,赶在头里,赎走各自玉佩,岂不显得我混得比他们差而我本有一千两,现在花了差不多五百两,再这么整日大吃大喝下去,估计有朝一日银子花完,我得上街讨饭,成为光荣的丐帮弟子。而纳兰依依又说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她是六扇门捕头,拿着朝廷俸禄,赚着朝廷饷银,我却连赚钱的本事都没,无怪她看我不起。欸!是啊!纳兰依依他们在哪难道不等我已走不会吧他们当真忍心撇下我不成!我得去找找他们。 忙从高凳子上坐起,却猛想起:你之前不是说,他们若不等你,你再也不见他们为何现在又要去找他们既把你抛下,定是不想见你,何苦去自讨没趣你当真没脸没皮哼!不就是个捕头,我慕云中若为朝廷效力,官不比你们大武状元我是考定,非让你们瞧瞧,你们引以为傲的捕头身份,有什么好稀罕! 不忿之心越来越重,复自坐下,连饮三大碗。忽听有人道:“小二,快给大爷上来好酒好菜,饿死了!”转头一看,竟是连城飞从二楼楼梯走了下来,那纳兰依依等人必定也在这家客栈歇息。莫非纳兰依依一直在身后跟着我,见我住进这家客栈,当即带他们也住进这家客栈 想到此,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大笑道:“连兄,睡醒了来,快请坐!”连城飞揉揉眼睛,懒洋洋的走来坐下,道:“起的挺早。”慕云中道:“是啊,纳兰捕头他们还没睡醒”连城飞打个哈欠,道:“我又没去他们房里找他们,不清楚。”慕云中心道:他们果然没走,还在等我!哈哈笑道:“来,我敬连兄一碗!”说着倒碗酒,递给连城飞。 连城飞摆了摆手,道:“我向来不喜一大早的空腹喝酒,待我吃点东西,再喝不迟。”人逢喜事精神爽,慕云中也不在意,笑道:“好说好说。”把敬给他的酒,自己端着喝了。连城飞干笑两声,若慕云中骂他两句,他倒觉无妨。但慕云中丝毫不怪,反而他心里过意不去。道:“你这样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你得明白,我是不和你见外,不是不给你面子。”慕云中道:“我知道!” 酒菜已端上来,连城飞嚼了几口牛肉,吃了几口肘子,自顾自倒了一碗,道:“你若不介意,与我对饮一碗。若介意,我罚酒三碗,给你赔罪。”慕云中一摆手,道:“你看你,我都说我不介意,你整这出作甚”连城飞嘿嘿一笑,道:“不瞒你说,我老连虽是贼祖宗,朋友却少得可怜,没什么知心之交,旁人都看我不起。但咱俩很对路子,我认你这个兄弟,自然不愿你我有何芥蒂。当然,你若也看不起我是个贼,可以不认我这个朋友。” 慕云中心想:连城飞虽偷蒙拐骗,胡作非为,圆滑世故,两面三刀,乃是一个不折不扣c彻头彻尾的小人c流氓c混蛋。却从心眼来说,本质不坏,良心未泯,算是坏人中的好人,并非大奸大恶,十恶不赦。让他去杀人放火,他未必肯干。让他去赚些不义之财,他倒乐意至极,欣然前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财起意,唯利是图的人,放眼天下多了去。百姓中也不乏这种人,自己与他结交,并非好坏不分,善恶不明。只是人总会遇到这种人,没了连城飞,还有连城飘,连城翔,谈不上违背良心。既无法躲避,只能坦然面对。道:“承蒙连兄看得起,我认你这个朋友便是。” 连城飞大喜,道:“干!”二人酒碗相碰,各自饮下,连城飞又满上酒,道:“慕兄,咱俩既然是朋友,那朋友之间,理应相互扶持,患难与共。”慕云中听他话里有话,却摸不清他的意图,只道一个:“是。”连城飞又道:“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慕兄答允。”慕云中一笑,道:“原来在这等我。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认你这个朋友,绝无收回之理。有事便说!”连城飞笑道:“那我可说了。慕兄,你那解药能不能给我不瞒你说,我真不想去星辰教,总觉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你把解药给我,咱俩溜哨。花天酒地,逍遥自在。” 慕云中当即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成!咱俩有言在先,事成之后我再给你解药,岂能出尔反尔”连城飞苦脸道:“你何苦为难我你解了我毒,我必有重谢。吃喝嫖赌任你挑。我保证让你过得滋滋润润,快活惬意。哪怕是皇家公主,皇后贵妃,我也给你偷来,让你一享风流。” 慕云中正色道:“我用不着!兄弟我风流不下流,这拐卖偷抢良家妇女的事,我干不来,也不想让别人干。若被我遇上,二话不说,拔刀相见。我劝连兄悬崖勒马,好自为之。若再干这种勾当,我只能大义灭亲!” 连城飞一怔,忙赔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兄弟我从未干过这种勾当,你可千万别误会。来来来,喝酒喝酒!”慕云中并不端酒,叮嘱道:“不管你以前干没干过,以后可不能再干伤天害理,偷蒙拐骗的事。不然我能容你,别人未必容你。说不定哪天便有人替天行道,惩凶除恶,你身首异处,死于非命。我看此案一破,你还是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否则你的下场我难以想象。” 连城飞点点头,长叹道:“正是!武林正道欲杀我而后快,黑道的人都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瞧我不起,也想杀我。我现在当真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但我连城飞虽是个贼,却是有骨气的贼。大丈夫焉能藏头露尾,鬼鬼祟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绝不苟延残喘,行尸走肉。宁可轰轰烈烈的死,也绝不躲在洞里当缩头乌龟。谁想杀我,便让他放马过来,老子何惧”狂饮五大碗。 慕云中叹道:“你看吧!我不敢说替你报仇,但我一定替你收尸,不管你死在何处。”连城飞惨然一笑,道:“好!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愿给我收尸。我连城飞活得够本,不枉此生!”又饮六大碗。 忽听有人道:“这都喝上了!”转头一看,是六位捕头,说话的乃夏侯猿。慕云中看了纳兰依依一眼,见她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更显风韵。但她并未瞧他,自顾自找张空桌坐下,要上饭菜,便即入定。五位捕头自然陪她入座,等酒菜端上后,饮酒用饭。 待众人都吃饱喝足,赫连虎道:“走吧!咱们再在这,难免暴露行踪。万一有人想对咱们不利,不可不防。待得晚上,再找住处。”一行人当即出发,出城后,在镇集上买了马匹,往北赶路。晚上路过一座县城,开房歇息。次日一早,继续赶路。马不停蹄,星夜兼程。 星辰教位于兰州界内,黄河上游,黄土高坡,有山有水,冬暖夏凉。等他们到得兰州城南小镇时,早已过十来天。一行人聚在客房,连城飞早在来之前,又给他们易容改貌,并未带人皮面具,毕竟已被夜唯歌看穿,焉能不被燕破天看穿于是改改眉毛,改改胡子,脸上贴点死人皮,沾俩痦子,这便罢了。只要不被旁人看出,他们是六扇门捕头即可。 皇甫鹿道:“大哥,咱们何时去星辰教拜访燕破天”赫连虎皱眉道:“夜门主所言不错,我们若以捕头身份去,难免燕破天做好准备,找人冒充,应付我们。若以六绝楼身份去,他直接派人杀我们,我们连喊冤的地方都没。当真是盘死棋!你们可有良策”闻人熊叹道:“大哥都没主意,我们能有什么主意”夏侯猿道:“是啊!连大哥都想不出应对之策,更别说我们。” 赫连虎道:“老二,老五,你俩一个长谋略,一个善机智,有没有什么妙计”尉迟鹰摇头道:“没有。二哥,你有么”皇甫鹿道:“我唉,看来只有故技重施,试试能不能用登上凤凰山的办法,去登星辰教的大门。”闻人熊道:“怎么登星辰教总坛在七星崖上,周围三座城堡遥相呼应,驻守上千人。即使到了七星崖山门前,但七星崖有七座大山谷,要想见到燕破天,需连过七山。纵然我们还有好运气,侥幸滥竽充数,蒙混过关。倘若燕破天真是幕后人,我们见到他,他不杀我们” 夏侯猿眼睛放光,道:“三哥这算说到点子上!难题不在于上山,而在于上了山该当如何。若星辰教总坛亦有数千房屋,我们一间一间找下去,何时能找到燕破天而我们在山上呆的越久,越容易被人察觉。” 尉迟鹰接道:“我们若被发现,当真陷入绝境,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且不说山下的数千星辰教众,单说总坛的数百星辰教高手。他们若一哄而上,我们即使能杀他百八十个,难免自己也死。” 纳兰依依道:“若让我说,咱们得想好脱身之策,才能上山。咱们此番前来,是为搜查证据,不是和燕破天拼个你死我活。若想擒拿燕破天,我们未免太势单力薄,以卵击石。等拿到证据,回京调遣人马,再说抓燕破天的事。” 诸人皆轻轻点头。皇甫鹿问道:“师妹,你有脱身之计”纳兰依依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先想办法,登上七星崖,拿到证据后,抢他几件星辰教教众的衣服,偷梁换柱,混下山” 尉迟鹰若有所思,道:“说得倒是在理!只是不见到燕破天,何来证据若见到他,焉能轻易下山免不了一番恶战!”众人皆愁眉苦脸,兀自叹息。 慕云中道:“既然大家都想不出什么主意,不妨下楼喝点酒。李白斗酒诗百篇,多少千古佳作,都是酒后所创。万一咱们喝了酒,也灵光乍现,岂不妙极” 纳兰依依嗤鼻一笑,道:“想喝酒就喝酒,谈什么灵光酒囊饭袋!”慕云中霎时气道:“怎别人一喝酒,都是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会当快饮三百杯,与君同消万古愁。我却成酒囊饭袋”纳兰依依道:“你还想当圣贤千万别侮辱圣贤。”慕云中道:“你找茬是么我又哪惹你了”纳兰依依道:“你”心想:好似这些天,他从未惹过自己。也不再整日赏花遛鸟,滔滔不绝。而是天天看书,跟个书呆子似的,说要考什么状元,当真可笑! 忽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人数不少,不会已到房门口,有人喊道:“请问三司衙门六大捕头,是否在此我等乃肃王府的人,奉王爷之命,前来迎接诸位。” 诸人惊慌失色,闻人熊叫道:“我们暴露了!”夏侯猿狐疑道:“肃王怎知我们在此谁走漏的风声”尉迟鹰道:“会不会是师父联络肃王,接应我们”皇甫鹿道:“决不会!师父若要找人相助,定事先通知我们,焉会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尉迟鹰道:“这么说,肃王不知如何得到消息,我们正藏匿在此家客栈。而他公然邀请我们去府上做客,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夏侯猿道:“要不我们不承认,打发他们走” 皇甫鹿道:“人家都已揭穿,我们再不承认,肃王会怎么想而肃王若非确切是我们,他会轻易派人来找我们我们若矢口否认,肃王会不会记恨我们,迁怒师父再说肃王已拆穿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们若想否认,哪有那么容易” 闻人熊道:“正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肃王既然请我们,我们自然得去。况且肃王都知我们来了兰州,燕破天岂能不知我们再这么假冒,无非自欺欺人,贻笑大方。对破案已无一点帮助,对方定早有防范,毫无意义。” 只听门外之人又喊道:“六位捕头,可否现身一见” 赫连虎沉思一下,道:“都把脸上东西除去。肃王光明正大的请我们,我们得堂堂正正的去见他。若不出我所料,肃王请我们,是因燕破天。他们挨得这么近,乃是邻居,若没点交情,谁都不信!”皇甫鹿道:“大哥所言甚是,我也这么想。肃王和燕破天定是一伙。”把脸上鬃毛c香灰c痦子等,拿湿毛巾擦去,道:“我去开门!” 打开门,外面的人果然乃亲兵打扮。身披轻巧的铠甲,悬挂腰刀。为首头头拱手道:“见过几位大人,王爷有请,已在府上备好酒席,望几位大人能赏脸前去。”诸人都卸了伪装,闻人熊走来道:“王爷请我们何事”头头道:“这小的不知。”赫连虎过来道:“回去转告王爷,我们马上动身前去。”头头道:“是!但我们来时已备好马车,请几位大人,与我们一同上路。” 闻人熊道:“嘿!”赫连虎一扬手,道:“既然王爷有命,我等岂敢违抗”转身冲慕云中和连城飞道:“你们俩”回头笑道:“王爷既知我等在此,定知我们有多少人。不知王爷是只请我们六位捕头,还是八人都请” 连城飞抢道:“欸,我就不去了,在这等你们!”他平生最不想见的就是官差,若去了肃王府,肃王欲对他不利,该如何是好自然不愿去。 头头道:“王爷没说具体请谁不请谁,只说让我等来请三司衙门的捕头,没说别的。” 赫连虎道:“王爷没说不请谁,看来我们都去,并无不可。你们俩也跟我们去。”慕云中倒无所谓去还是不去,去也成,不去也成。赫连虎既已开口,焉能再反对再说他硬要自己和连城飞也去,岂会没有用意 连城飞依然坚决道:“不不不,我不去!”赫连虎冷哼一声,走了过来,在连城飞耳边小声道:“动脑子想想。我们行踪已经暴露,若肃王把我们请去,燕破天却带人趁机来客栈杀你们,岂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你轻功再高,能敌过燕破天的‘吸星功’” 一想起‘吸星功’这等倒吸掌力的武功,连城飞便心有余悸,再也不多想,忙道:“去去去,我去,多谢赫连大人关照!”赫连虎不置可否,转头道:“四弟五弟,咱们去见王爷,不能太寒酸。官服咱们这会都没带,你们俩去街上买几件新衣,咱们换上再去。”他们现在还穿着粗布麻衣,掩人耳目,破破烂烂,脏脏旧旧。夏侯猿道:“好!”转身要走,忽想起一事,问道:“师妹,你你要什么我不太会给女儿家买衣服,万一买的不好看” 纳兰依依心想,见常人自然穿的舒适即可,无关紧要。但肃王乃是甘肃王爷,倘若穿的随随便便,有碍朝廷礼节。‘服饰逾制’还能惹来杀身之祸,不能不重视。道:“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三人当即出门。但他们捕头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没过多久,便已返回。各人都回房换上新衣,慕云中的是一套白褂青袍,做工精良,布料贴身极为舒服,而且极为合身,更显飒爽英姿,器宇不凡。 其余人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但颜色不一样,大小不一样。慕云中的衣服,闻人熊穿上肯定小。闻人熊的衣服,慕云中穿上肯定大,不必多提。 而纳兰依依一袭墨绿色素裙,优雅大方,衣服虽简约,却穿她身上,仿佛多姿多彩起来。真不知是人衬托衣服的华丽,还是衣服衬托人的美丽。但她正好瞧了慕云中一眼,突然觉得还挺英俊。此前她对慕云中深有反感,自然而然忽视他的外貌,心里尽想他的丑陋。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她对慕云中已略有改观。虽说还是讨厌,却没之前那般强烈,于是留心一眼他的外表,觉他亦算帅气。却心中猛想起一个人,便没再留意,道:“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肃王 八人分乘四辆马车,慕云中c连城飞一辆;赫连虎c纳兰依依一辆;皇甫鹿c闻人熊一辆;夏侯猿c尉迟鹰一辆。由数百肃王府亲兵护送,浩浩荡荡的离开小镇,前往兰州城。 等到肃王府门前,已是傍晚,彩霞一片。肃王府是西北为数不多的王府之一,由朱元璋设立,封给他的十四子,朱楧。初封汉,后改封肃。王府东西一百五十丈,南北二百丈。朱元璋曾亲自规定:诸王不许有离宫别殿。因此在构建肃王府第时,园林与府宅融为一体。园内垒石为山,因泉为池,山下洞壑幽远,逶迤数里;亭台水榭,树木葱郁,北滨黄河,景色优美。蓄水成湖,垒石堆山,因假山形状多呈“山”字形,而兰州方言又称假山为“山子”,故名“山子石”。石山中有洞穴,洞穴中塑有众多神像,形象生动,端庄可观。园内还建有“雷祖殿”c“玉皇阁”c“斗母宫”c“栖云桥”等寺观庙宇,并建各式亭台楼榭。这些建筑或耸立于繁花茂木之中,或点缀于湖泊假山之旁,高堂广厦,幽径洞府,造就兰州园林之最。凝熙园的北面是肃王府的北围墙,原是兰州旧城北城墙的一段,城墙顶上建有拂云楼。拂云楼原名“源远楼”,登楼可遥望白塔c俯瞰黄河。 听完管家的介绍,浏览一番肃王府的美景,这才来到花园亭子,见到肃王。六大名捕名气虽大,但在皇亲国戚面前,依然是臣,犯不着肃王大驾,亲自出府迎接。花园亭子里只坐着两位中年男子,一个身穿蟒服,身体发福,面目清秀,气势威严,乃是肃王。另一个一袭黑袍,浓眉大眼,方脸宽额,身形魁梧,胡子或许没刮,有些胡渣,但眼光如电,眉目如刀,不怒自威,气势汹汹,比之蟒袍王爷,还威严孔武。让人一瞬间产生错觉,好似这人才是王爷,具有王的气势和威严。 几人走进亭子,皆深深一揖,齐声道:“见过王爷。”肃王含笑摆了摆手,道:“都免礼。”看了看这八个人,最后锁定纳兰依依,目光中含有欣赏与赞叹,道:“果然秀外慧中,仙姿佚貌。本王猜你便是纳兰渊的女儿,天下第一女神捕。”纳兰依依欠身道:“旁人强加的虚名而已,下官万不敢当。”肃王笑道:“居功不自傲,实在难得。令尊近来可好”纳兰依依道:“有劳王爷挂念,家父向来安好。”肃王点点头,道:“那就好。”顿了顿道:“你们可知本王请你们进府,所为何事” 几人相视一眼,皆垂下了头。赫连虎道:“我等愚昧,还请王爷示下。”肃王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你们到此,本王既已知晓,务必得一尽地主之谊。三司衙门六大捕头的名声,如雷贯耳,本王虽久居深宅,却早有耳闻,因此诚心的想和你们交个朋友。以后本王若遇到什么难事,还得有劳诸位,多多相助。” 不管是亲王c藩王或是郡王,没有圣旨,不得离开封地,肃王只能呆在甘肃。而六大捕头,常年在外,难得来甘肃,说是什么相助,都是客气话。远水解不了近渴,肃王若有事,等他们赶到,黄花菜早已凉透。或许肃王只是想结识京城官员,有个照应,朝中若有什么大事,也好及时通知。但肃王焉能朝中无人何必指望他们这些小辈显然也并非出于这个目的。或许只是多种花,少栽刺。现在虽用不上他们,但先交个朋友,以后说不定哪会就用得上。而他们均想:肃王此时定无事要他们帮忙,不妨暂且答应下来,何必拂他面子,闹得彼此难堪以后帮不帮忙,到时再说。 赫连虎抱拳道:“王爷若有差遣,只管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肃王见他抬头纹似是‘王’字,像只老虎,立马猜出他定是赫连虎,乃这帮师兄弟的领头人。他既发话,就代表其他人。道:“好!这话本王可记下!待你们走时,本王定给你们备上厚礼。啊!本王也给纳兰大人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们记得捎回去。” 赫连虎想了想,王爷送东西,焉能拒绝这叫赏赐,不叫受贿。王是君,己是臣,倘若回绝,君臣之礼何在若肃王倒了大霉,犯了大案,届时再不接受封赏不迟。但眼下说什么也不能,王爷怪罪下来,谁能担待得起况且肃王未必想结交自己,而是想结交纳兰渊。只是先通过自己这层关系,日后有个说头。拱手道:“多谢王爷!” 肃王含笑点点头,过会,问道:“你们来兰州所为何事本王若不请你们,你们是不是都不来看本王一眼” 诸人心想:你都能拆穿我们的假面具,揭开我们的真面目,何必明知故问 赫连虎忙垂首道:“岂敢岂敢我等此番前来,早有看望王爷之念。奈何公务在身,只好且等办好差事,再来拜访。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肃王道:“本王若怪罪你们,纳兰大人还不跟本王过不去前些日子,本王世子前去探望张首辅,听说皇宫发生一件大案,有人进宫私闯贵妃寝宫,偷窃宝物,不知你们查的如何”肃王世子在京为官,身居要职。 众人均想:原来还是因此事喊自己前来。之前的送礼云云,此时看来乃先礼后兵。赫连虎道:“不敢欺瞒王爷,一无进展。” 肃王道:“是么听说你们之前不是去了神农帮c凤凰门,怎说一无进展” 赫连虎道:“王爷明鉴,我等虽去拜访了古帮主c夜门主,但对于此案的进展,确实没有丝毫帮助。唯一能确认的,只是并非他们二人。至于其它”摇了摇头,道:“确实毫无所获。” 肃王笑了笑,道:“你们虽一无所获,本王却知了前因后果。此番喊你们前来,就是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诉你们,还你们一个真相。” 诸人一怔。夏侯猿道:“王王爷,知知道是谁干的” 肃王道:“正是!但本王前两天才得知。你们可否听过江南公孙剑庄” 闻人熊道:“公孙剑庄何人不知公孙剑庄由公孙大娘流落江湖后所创。草圣张旭观其剑器之舞,茅塞顿开,成就落笔走龙蛇的绝世书法。诗圣杜甫,少年也曾观看公孙大娘的剑法,锦衣玉貌,矫若游龙,一柄长剑,舞出大唐盛世万千气象。一舞剑器动四方,天地为之久低昂。公孙剑庄创办至今,近千年糅合,剑法博大精深,源远流长。” 尉迟鹰接道:“话说《公孙剑法》有风云变色c青山低头c矫若龙翔c光耀九日的气势。凌厉无比,惊心动魄。” 夏侯猿道:“公孙剑庄向来一脉单传,女子当家,现在的庄主乃是公孙三十二娘,已传三十二代,换过三十二位庄主。但公孙三十二娘的剑法如何,我等无幸,从未见过。” 纳兰依依道:“不知王爷为何提起公孙剑庄” 肃王道:“本王自有用意。你们可曾听闻公孙剑庄的五小姐” 皇甫鹿疑惑道:“五小姐”闷头一思,叫道:“啊!我想起来了!好像叫叫公孙公孙公孙公孙亦晗。对!是公孙亦晗。” 肃王道:“不错!正是公孙亦晗。公孙剑庄向来传女不传男,夫婿全为招赘,子侄全都上门。公孙亦娢是公孙家的五小姐,公孙三十二娘的小孙女。她自幼天赋极佳,别人钻研一二十年的公孙剑法,她十五六岁,便已融会贯通。比之公孙三十二娘,早上十来年,所以一直深得公孙三十二娘的喜爱。只是公孙亦娢,自幼害上一种怪病。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们可知公孙亦娢的外号” 连城飞道:“我常在江南一带活动,这公孙亦娢其实我还是比较了解。她今年大概芳龄十八,剑法奇高,但都是传闻,谁都没见过她究竟剑法如何。据说她从未离开过公孙剑庄,按理说武艺大成,理应出来行走江湖,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房内,概不见人。我也听过一些坊间传闻,公孙亦娢自打生下,虽貌美不可方物,却始终不长头发。人送外号,秃发公主。当然,她自不是皇家公主,只是人们的美称。我还听说,公孙亦娢打小没爹,她的母亲死于江湖,至于死因,至今尚未查明。她是穿着襁褓,被人送到公孙剑庄的大门口。褓内有张纸条,此乃公孙家族后人,如若不信,滴血认亲。不管是谁,被人突然在家门口送个婴儿,说是自己后代,估计谁都不信。当即公孙三十二娘召开家族会议,与这婴儿滴血认亲。谁知果真是公孙家的后人,这才有了公孙亦娢。” 肃王有点错愕,道:“你消息倒挺灵通,了解的十分详细。但本王已认公孙亦晗为义女,上奏皇上,嘉封公主,不日圣旨即将下达,从此亦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公主。不过你是三司衙门何人”连城飞尴尬一笑,道:“我不是三司衙门的,但一直想进。”肃王唔了一声,道:“那你就是连城飞。”连城飞一惊,道:“你你”只道两个你,再也惊慌的说不出旁话。但转念一想:肃王连他们藏身的地方都能查清,焉能查不出他们八人中都有谁 肃王道:“你不必害怕。抓拿江洋大盗的事,不是本王的分内之事。如若六位捕头都不捉你归案,本王何必多管闲事”连城飞这才松口气,放弃了准备逃跑的念头,躬身道:“多谢王爷。” 纳兰依依听着却大不受用,道:“王爷,不是下官不拿他归案,只是眼下让他戴罪立功。捉拿江洋大盗的事,是下官分内之事,下官万不敢忘。请王爷放心,纳兰依依向来有案必查,有贼必抓,绝不徇私枉法,纵容匪类。” 肃王笑道:“好好好,朝廷有如此忠肝义胆的良臣,实乃国之幸,民之福。本王日后定当如实禀告圣上,纳兰捕头的忠君爱国之心,为纳兰捕头讨个封赏。” 纳兰依依一揖道:“如此,多谢王爷。”毕竟跟王爷若说客气话,反而显得虚伪。若说拒绝话,反而惹得王爷不高兴,只能答应。 肃王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公孙亦娢的娘亲,本王虽未曾谋面,但她的死因,本王略知一二,乃是死于江湖仇杀。至于仇家,乃是大漠七鹰!” “什么”六大捕头c连城飞皆惊叫失声。唯独慕云中从未听说过大漠七鹰,反而十分镇定,不解道:“大漠七鹰是何许人也” 纳兰依依道:“说你孤陋寡闻你还不忿。大漠七鹰,是沙漠土皇帝楼兰王的七大护法。个个武功深不可测,在整个江湖亦赫赫有名。但却是匪类,伤天害理,作恶多端。之前中原武林,还特意为他们举办过武林大会,联手追杀他们。只是大漠七鹰,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从此了无音讯。后来有大漠商客在沙漠行走之际,赶上一场沙尘暴,把百里黄沙全都掀起,露出七具隐埋沙下的尸骸。而这些尸骸手里都握着兵器,均是大漠七鹰的各自拿手兵器。这七具尸体皆筋骨尽碎,头骨尽断,显然是被用极其高深的内力给震死。至于谁杀的大漠七鹰,现在众说纷纭,没形成一致,都是猜测。不知到底是何人所做。” 那个一直坐如泰山的中年男子,突然额头青筋暴起,双拳死死狠握,目光几乎喷出火来,狠声道:“是我杀的!” 连城飞蓦地尖叫一声,满脸惊恐道:“你你你是” 这人道:“不错!正是我派你去的皇宫。” 诸人骇然失色,他们数月来,一直苦苦追寻的幕后人,居然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亲口承认是自己。这十分出乎他们的意料,本来的精心计划尽数落空,与他们之前料想的全然相反,打乱了他们所有布局,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句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如此与幕后人相见,毫不为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