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老公怎么还不死?》 正文 1.失牯幼女 (捉虫) 细雨霏霏,春寒抖峭。虽是四月初春景时,但仍带着微凉的寒意,緃然室内燃起了火盆,还是趋不走那骨子里,丝丝点点的难言凉意。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她只觉得一双爱怜无尽的眼神一直凝望着她,似是只要。 许久之后,她听到一温柔女声道:「咳咳,把云儿抱过点去,别让她过了我这病气。」 听着床上美妇的咳嗽声,张奶娘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劝道:「太大,再加个火盆吧。」 「何必呢。」美妇身形削瘦,一身素衣,头上还绑着月子带,可见她产女还不满一月,虽是刚生下幼女,但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毫无血色,雪白的可怕,丝豪不见做母亲的喜气,她凄楚一笑,「这上等的银霜炭岂是那么好得的,我也没多少活头了,何必给二位弟妹添麻烦呢,倒时又惹人闲话就不好了。」 张奶娘抹着泪,「这群该死的奴仆,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妳身子不好,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也能猜得到七分,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小姐,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c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辨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小姐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成人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c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张奶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美妇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云儿是候府大姑娘,二爷又继承了大爷的爵位,如果他对云儿不好,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他终归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这将来的嫁妆总是亏不了云儿的,加上这些铺子和庄子的收益累积也尽够了,就怕」 就怕她的心肝宝贝儿活不到长大成人的那一日。 美妇长叹一声,她自付算无遗策,无论是夫君的心,还是史家家业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生没想到这意外是永远计算不到的,还赔上了自个性命。 「我娘家人何时来?」 张奶娘有些尴尬无奈道:「老奴没见到舅老爷,只见到了舅太太,舅太太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怕是得过两日才得空来。」 美妇轻叹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最后无奈苦笑道:「妳瞧瞧,我都成这样了,大嫂还是不见待我,不就是七百亩的嫁妆田吗,让她怨了我那么多年,妳说我怎么敢让云儿带太多嫁妆出门子,若不是我娘家人这样不见待我,次次推脱不肯见我,那些下人又岂敢」 既使含怨,美妇仍不愿口出恶言,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张奶娘亦陪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一番爱女之心,反倒成了她们姑嫂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没人想到舅太太眼皮子这样浅,为了这七百亩的嫁妆田妒恨了那么些年,偏生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碍着几个表少爷,对舅太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怜她的小小姐儿,没了亲爹娘,舅家也不可靠,这将来怎么办呢? 「劳烦奶娘今晚宵禁前再去一趟吧。」美妇苦笑道:「奶娘也不必多说什么,一进了张家的门就哭,也不必哭的人人皆知,低头抹泪就成,更不必多待,若她再拖说难以□□,不肯亲自见妳,奶娘也无需跟其他人等交待些什么,直接赶回来就成。」 有时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有用。 张奶娘有些不明白,叫她去张家一趟就只是哭,而且还不是大哭,哭的人人皆知,也不去求求舅太太,怎能让舅老爷和舅太太来史家一趟呢? 不过张奶娘知晓小姐素来聪慧,如此行事定有其深意,便准备晚点再跑一趟张府。 「劳烦奶娘先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我房里一趟吧。」美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趁我走之前先把嫁妆的事处理了,免得张史两家再生嫌隙。」 「是!老奴就去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一趟。」 美妇点了点头,交待完毕之后,又摸起针线篮子里的东西做起针线活了。 见着美妇病着还做着针线活儿,缝没两针就冷的直搓手,奶娘不忍道:「太太,妳就歇歇手吧,这些活计交给下面的丫头做就好了。」 美妇凄然一笑,「我只剩下这些可以给云儿留做记念的了。」 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地契房契,等她死后,真能有多少能落到她女儿手上?唯有这些她这个生母亲手所做的衣裳才有可能真正会落到她手上。 美妇手上的活计不停,指着她先前收舍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箱道:「我都按着年岁排好了,从周岁一直到她及第每年生辰时,劳烦奶娘到了时日就代我拿出来给云儿,我这个做娘的身子不争气,也就指望着这些衣服能代我陪她长大了。」 「是的!老奴记下了。」张奶娘抹泪应道。 待奶娘走了之后,美妇才悄悄把手里用油布包裹的好好的几封书信缝进衣服里。 美妇痴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紫白的嘴唇轻轻地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磨蹭,「云儿娘的小云儿啊」 既使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有些迷糊着,但她仍能感受到美妇对她的怜爱,她闭着眼,啊啊了好几声,伸出手想触摸着此时此刻这唯一的温暖。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水珠子滴到她的脸上,柔嫩但带着少许冰凉的吻再度落下。 「我的云儿,妳要记住,这世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兄妹亲情也好,主仆之义也好,全都是假的,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只有娘是真心爱妳的,以后娘不在了」 少妇越哭越是难过,她女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世上已无人真心疼爱她,万一要是这性子像她太过算计,惹得叔婶不喜 少妇话风一转,「乖孩子妳要乖乖听话啊,听叔婶们的话,莫争莫抢,切莫妒嫉堂妹堂弟们,妳只要乖乖长大就好了。好好保住娘给妳的东西,虽然不多,也够妳过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妳乖乖的,叔婶们会疼妳的。」 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从不赌人性!虽然她的女儿现今得依赖着两个叔叔婶婶的一点子良心过活,但谁敢伤她女儿,她就要剁了谁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嫁妆安排 当二太太──史王氏和三太太──史秦氏来到正堂正屋之中时,便看到大太太──史张氏抱着女儿,默默垂泪。 这般景象倒让原本想趁机倾诉一下家计艰难的史王氏有些不好意思了。原以为大太太是为了银霜炭一事来与她算帐了,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一副母怜子图。 史王氏心下也有些懊恼,这阵子因为大爷战死,加上二爷袭爵的旨意迟迟未下一事,府里纷乱,她和二爷都急到不行,无暇看顾大嫂,竟让那些小人苛扣起大嫂的份例了,若让人知晓堂堂保龄侯府家的大太太竟连区区银霜炭都不够使,她这个掌家太太还有什么脸面。 更别提那些小人大多是出自她的陪房,若让二爷知晓了,她往后在二爷面前还有什么脸面,这大嫂的奶娘也真是的,不过是丁大点事,偏生要当着那么多婆子还有三弟妹面前说道,让她想要隐下这事也不行了。 虽是自家陪房惹出来的事,但史王氏却忍不住怪罪嘴快的大嫂的奶娘多些。 史秦氏是个头脑简单的,一开口便道:「我和二嫂带了点银霜炭来,大嫂看看够不够用?」 「银霜炭?」史张氏看了有些尴尬的张奶娘一眼,便知奶娘忍不住多嘴了。史张氏心下暗叹,奶娘对她忠心是忠心了,但这性子委实不行,若不是她身子不成了,又找不到忠心的奴才,早该让奶娘荣养了,眼下只能尽力描补了,希望还来得及。 史张氏淡淡谢道:「让三太太费心了。」转头和奶娘吩咐道:「那些小丫头也太没眼力劲了,还不快叫她们给二太太和三太太上茶。」 「是!」张奶娘知道史张氏和史王氏c史秦氏有事商量,低头抹个泪就出去盯着那些小丫头了。 她是真心为了自家小姐难受,自家小姐虽是女子,但自幼聪慧,深得老太爷和老太太喜欢,连几位兄长都退一步了,那有受过这种委曲,可偏偏小小姐以后还得靠着二太太和三太太养着,这份委屈还真不得不受。 张奶娘不但自己出去了,还寻了个理由将史王氏和史秦氏的贴身丫环也请走了。二人也心知史张氏有事要交待,也都摆手让几位丫环都下去了。 待几位丫环都离开之后,史张氏亲手将二份清单交给史王氏c史秦氏,看向两人笑道:「这次请二位弟妹过来,主要是想把我的嫁妆交待一下。」 史王氏与史秦氏对望一眼,这事说意外是意外,但说不意外也不意外,人人都知道史张氏是在熬日子了,这位嫂子又是个明白人,贴身的几个大丫头都赶着在过逝前嫁出去了,大房的产业更是立马把钥匙与清单递上,完全不推脱,爽快的很,临走之前交待这嫁妆之事也不意外。 不过一般这嫁妆之事都是五七之后,两家人商量出个分配方法,立下字据到衙门公证一下,甚少有人要特意在走之前交待些什么的。要在生前交待也不是不行,但这没有娘家人在场,史张氏也不过就是个空谈罢了。 史王氏问道:「要不等嫂子娘家人来了之后再说呢?」 史张氏摇了摇头,「我嫁妆单子都写的清清楚楚,除了要返回娘家的嫁妆田之外,其余的物件,我准备都留给云儿。」 女子嫁妆之中,田地商铺才是大宗,她出生书香世家,读书人家讲究风骨,不与民争利,陪嫁单子上多为田地,并无商铺,这手上的商铺大多是婚后大爷和公婆给的,不在嫁妆之内,娘家所给的嫁妆之中唯有那京郊的七百亩良田仍是嫁妆大头,这七百亩田处理好了,其他的东西也就无所谓了。 「嫁妆田返回?」史秦氏惊道:「嫂子怎么不留给大侄女儿呢?」 就连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都知道大嫂嫁妆里有整整七百亩良田呢,有了那么一大笔田地,大侄女将来出门子时这脸面不知多好看啊,她们这些做叔婶的也可以少添妆了。 史张氏苦笑一下,示意她们翻开这嫁妆单子,这嫁妆单子上头一条便是京郊七百亩的嫁妆田。 七百亩的田地不算多,但它位在京郊,又是连成一片的,这点便就极为难得了,一般来说,京郊一亩良田没个三c四十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这七百亩田至少也得要上万两银子了。 史张氏轻叹一声,指着嫁妆单子七百亩田地后的短短一行字,上面指明不准卖买,只留给嫡出长子这一行话,道:「这田地限留给嫡出长子,云儿虽是嫡出,却是个女孩家。」 这也是一般人家常做之法,婚姻乃两姓之好,女子嫁妆何尝不是娘家对女婿的一种投资,若是给了女儿的女儿,这关系远了不说,而且女子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为避免投资落空,有些人家会加注留给女儿的嫡出长子。 京郊七百亩良田,价值上万两银子,谁能舍得,史秦氏啍了一声,「咱们就是不返,他们又能如何。」 嫁妆单子上虽注明只给嫡出长子,但大太太也是有亲生女儿的,要截留大半也不是不成,况且张家不过是个二品官家,那及得上他们超品的保龄侯府呢。 史王氏微微皱眉,这话也是能说的,连忙给了史秦氏一拐子。 史秦氏惊觉,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家还有云儿在呢,总该留给云儿一部份的。」 史张氏微微苦笑,这七百亩嫁妆田都快成了她嫂子的心头病了,别说留一点给云儿,那怕是半点,她那嫂子都是不肯的,倘若肯的话,当年也不会偷偷对她下药,让她婚后多年无出了,若她早有个一儿半女 史张氏勉强压下对兄嫂的那一丝愤恨,问道:「二叔承爵的旨意下来了吗?」 谈及此事,史王氏亦面有忧色,袭爵旨意一日不下来,她管着候府事务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至今也不敢住进正院之中。 「还没下来呢,花了那么多银子打点,却连点消息都没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本是常理,已将大嫂生了女儿的一事报上去了,但不知为何皇上迟迟没下旨意。 「大爷无子,这兄终弟及虽是常理,但皇家最是忌惮兄终弟及一事,这事向来会多拖一阵子。」但也拖的太久了些,莫说夫君死前,太医便把出她怀的是个女儿,就算她怀的是个儿子,也断没有将爵位传给幼儿之理,若孩子早夭了呢? 史张氏沈吟道:「可有请人去帮衬帮衬?」 史王氏面有忧色,「我们从贾家那儿走了太子的门路」 「糊涂!」一听此言,史张氏大惊失色,急道:「太子尚未继位,几位皇子都当年公公临走之前是怎么交待的,妳们怎么还掺合进去?」 着急之下,史张氏连连咳嗽,竟咳出了一大口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以银换爵 见史张氏咳起血了,史秦氏和史王氏连忙就要请了大夫,史张氏摇头拒绝,这灭家之祸就在眼前,她那有其他心思,况且她这破烂身体也熬不了多久,犯不上给二太太和三太太添麻烦。 史张氏连喝了好几杯茶,硬把那喉间咳血强压下去,问道:「妳们难道忘了公公临死前的交待?这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争是越发明显了,上次大皇子宫变,牵涉进了多少户人家?婆婆的娘家要不是」史张氏顿了顿,含糊道:「婆婆怎么会这么早过世呢?咱们史家禁不起只能忠于圣上啊。」 史王氏和史秦氏何尝不明白,自大皇子宫变失败后,这几年来夺嫡之事是越发明显了,皇上一会儿重用四皇子,一会儿偏信六皇子,再一会儿连五皇子都冒出头了,这皇子们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皇上又不肯下狠手掐掉,这些年来因牵涉而被抄家的官员不知几多。 要不是这爵位一事一直悬而未决,他们也不会听了姑母的话,走了太子的路子,况且姑母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这些年来,虽然各各皇子争夺不休,但太子始终仍是太子,又占着嫡出正统,连太子嫡子都在前年被立为皇太孙了,看来皇位颇稳,史家略略靠上一些,想来是无碍的吧 史张氏见二位弟妹的神色,便知道她们还不甚明白,叹道:「二弟也太过心急了,咱们家这候位虽算不得什么,但二弟c三弟手上都有兵权,尤其是三弟,战功累累,圣上断是不会让太子沾上兵权的。」 一听到这事还会扯上自家夫君,史秦氏顿时变了脸色,「大嫂,这该如何是好?三爷他好不容易立了功可以再进一步啊。」 想到这事都是二叔家扯出来的,史秦氏忍不住恼恨的瞪了史王氏一眼。 史王氏也有些着急的看着史张氏,她们几个妯娌之间,虽不至于像仇敌,但平日里亦是多少有些嫌隙,大家都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特别是当年史家分家时,大房足足分走了六成家产,余着二房与三房平分,是他们二房里的二倍有余,虽说大爷是嫡长子,但二房c三房亦同为嫡出,那可能真不在乎,但再怎么看不过眼大房,对于史张氏这人,史王氏还是极为佩服的。 史张氏垂下眼,装作思考的样子,许久后才道:「太子的路是绝计不能再走了,唯今之计,只有尽史家之力为圣上分忧,或有一丝转机。」 「这」史王氏和史秦氏对望一眼,圣上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他们有什么可以为圣上分忧的?战事又告一段落,史家又没有什么适合年龄的女孩 「咳咳」史张氏咳了两声,从床旁取出一紫檀木的精致木箱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着,「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朝上大事,但欠债还钱这个理还是懂的,咱们把史家多年来欠的银子还上,说不得能让圣上龙心大悦,让二爷承了爵位。」 史秦氏一惊,脱口而出问道:「咱们家啥时欠了银子?」 「四王八公,那家没欠着圣上银子。」史张氏苦笑一声后,叹道:「这事二太太大概还知晓一点,当年咱们家和老亲贾家等都跟着圣上打天下的,这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打下来了,但那些伤残的士兵该怎么辨呢?该怎么安排呢?身体伤残了,没了谋生的能力,难不成得见这些老兵们活活饿死吗?几位国公爷不忍心自家的老部下没了个下场,这就集体跟户部借了笔银子安排伤残士兵们,分到咱们史家头上的大概有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史王氏和史秦氏脸色大变,这么多的银子,怕是要把整个史家都搬空了。 史王氏想起帐册中少的那几万两银子,灵光一闪道:「难道大爷生前已经在还银子了?」 怪不得史家才分家没几年,这银子就少了一大半,原来是大爷已经着手还钱一事了。 史张氏点头道:「不错!当年圣上病重,几位皇子又争的厉害,史家是保皇党,无论那个皇子都沾不上的,老候爷怕新君催讨欠银,所以急急分了家。大房既然继承了爵位,自然也继承了这欠款。」 史老候爷此人,说他胆小怕事绝不为过,不敢掺合夺嫡一事,又生怕新君气量小,与史家算帐,所以早早给三个儿子分了家,虽然欠款全由大房负责一事有些不公,但他们也因此多得了不少家产和老候爷的私房,扣除了欠款,细算起来,还是比二c三房要多些。 史王氏不知大房得了史候爷的大半私房,顿时心下大感歉意,史家的财产有多少她也是心里有数的,以大爷所分到的六成家财来估,还了欠银之后,怕是也剩不了多少了,这样一算,倒是她和老三家占了大便宜。 史王氏心念一动,「这笔银子还欠多少?」 四十万两!以帐面上看,大爷至少还了六c七万两左右,剩下的,他们几房再溱一溱,应当还是能还上的,虽难免伤筋动骨,但总比没了爵位好些。 「还剩三十三万。」史张氏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递给史王氏道:「户部的收据和当年的借条都在此了。」 史王氏也不客气的打开一看,里头除了看起来颇有年岁的借条之外,就只有几张印了户部大印的收据,数了一下,除了头一年一口气还了四万两,之后每年大概还个一万两左右不等的银子。 「大嫂放心,我回去和二爷商量一下,就算卖房卖地,也会把这笔银子还上。」 史张氏摇了摇头,「还是要还,但切记不能大张其鼓的还。」 见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有些不明白,史张氏挑明道:「借银子的不止咱们一家,咱们史家还了银子,那其他几家要不要跟着还呢?」 「这」史王氏顿时犯了难了。 那么大笔银子,那家还了不会伤筋动骨,自是不肯的,但史家还了,其他家怎好还作不知。那几家不好怪罪欠债的祖宗,只怕会怪上打头还钱的史家了。 大嫂的言下之意她也是了解的,俗话说的好:独木难支。这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但不一口气将这银子还上,怎么能让圣上看见史家的诚意呢? 「还是分批还吗?」史秦氏问道。她倒是颇想分批还,若一口气还的话势必伤筋动骨不说,怕是连他们三房的家产都势必得投下去了,爵位只有一个,用三房的银子买二房的爵位,她自问可没这么大方。 「事到如今,不能分批还了。」史张氏叹道:「还是得一口气还,上密折请皇上派人来清点银两。」 史王氏亦赞同道:「我回去马上请二爷写折子。」虽是难免会伤筋动骨,但怎么说也比失了爵位强。 「二爷眼下无爵,又因守孝去了职,这折子势必得经过兵部或礼部才能上到皇上的案头,这就不是密折了。」 史秦氏快嘴道:「贾家和咱们家是老亲,定能帮着咱们上这密折。」 说到贾家,史张氏的嘴角微抿,对于贾家,她也是无言了,史老候爷事事小心,怎么一个嫡亲姐姐却那么大胆,连衔玉而生这种事情都敢搞出来了?弄出来也罢,还传的人尽皆知,也不怕皇家忌惮。不过终究是史家姑奶奶,史张氏末多下评论,只道:「贾家虽是咱们家的老亲,但贾家也是当年借银的几家之一,平日里又和太子走的太近,并不合适。」 「这」两位太太有些犯难了,与史家交好的几家不是四王八公,便是军中将领,再不就是不入流的五六品的小官,一时间还真想不出适合人选。 史张氏淡淡道:「我娘家虽只有二品,但也有面圣之权,托他们转交一份密折,应该还是可行的。」 史王氏心下一动,看看嫁妆单子,再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婴儿,「就是委屈侄女儿了。」 「我既为史家妇,自然是盼着史家好的。」史张氏坦然道:「史家好了,我的小云儿以后才能好的。」 横竖大房的财产也落不到云儿手上,还不如拿它来买一个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张氏病逝(小改) 史张氏略略交待,便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虽是有些撑不住了,但一双眼眸始终没离开过那小小婴儿。 见着史张氏一双眼睛全都落在一旁仍酣睡的小婴儿,眼眸中尽是爱怜之色,史王氏心中一动,又感谢史张氏的提点,许诺道:「大嫂若是信我,妾身以后定将小云儿当作亲女照料。」 史张氏闻言大喜,问道:「当真?」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收回了嫁妆大头,张大太太倒是很和气的没再跟史家计较其余的嫁妆之物,和张大老爷两人兴冲冲的回张家去安排接收嫁妆田事宜了。 看着一心只钻进钱眼子里张大太太,想着险些被她耽误了女儿的最后一面,张老太太唾了一口怒道:「当年真不该聘了此女回来,眼睛里只剩下银子了。」 当年给长子说亲之时,因丈夫得罪了上官,又有把柄在上官手上,当时张家存亡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聘了此女回来,好求亲家给张老太爷搭把手,当年那坎是顺顺当当的过了,但娶回来的媳妇的眼睛里都只有银钱,又时时挟恩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早早把二子和三子分家出去,还险些误了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嫂子再不好,总是给咱们张家生了三个哥儿,看在三个哥儿的份上,太太就饶她一回吧,好在,还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硬生生灌了两大碗参汤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史张氏靠在百蝶穿花云缎靠背引枕上,淡淡说道。 虽是虚弱的紧,说话也缓慢无力,但史张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那怕心里再怨恨,史张氏也不会口出恶言,想是回光反照,她不但人清醒了过来,话也能说上几句了,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她娘虽然疼爱她,但更疼爱三个孙子,况且嫂子对她做的事情,大哥怕也是知情的,和儿子c孙子相比,一个将死的女儿算得上什么。 如果怨言就只能是怨言,得不到半点实惠,那还不如不说。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儿媳妇急着收回嫁妆田的态度固然让人心寒,但也怪不得她,三个孙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有些田产,说亲时也好看些,将来分出去时,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见着娘亲歉疚中又带着庆幸的神色,史张氏心中一寒,掩在被窝里的掌心更是被指甲尖掐出了血。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着爹娘报仇。 看着娘亲一谈到孙子,双眸中就有着无数光亮的眼神,史张氏的眼眸逐渐黯然,或许她只生育一女也是件好事,她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女儿筹谋。 还有她的好大嫂,为了那一点银钱,险些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她怎么能不好好回礼呢?那七百亩的田产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无论是亲友们送来的上等药材,还是史家舔着老脸请来的太医,始终救不回史张氏的性命,不过短短三日,史张氏便就病故了,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求二太太将湘云养于正院之中。 因史张氏不但爽快的交出了大房的财产,还将史家的人脉都细细交待清楚,又让娘家帮忙递了密折,袭爵之事也顺利解决了,史二爷──史鼐和史王氏真心感激史张氏,本来想把保龄侯府中最好的重华院给了湘云居住,但却被史张氏给挽拒了。 重华院是侯府中除正院外最好的居所,又位于候府东侧,素来是留于候府继承人所居,史张氏当年成婚时也是抬进重华院中,待老候爷死后,史家大爷──史鼒继承了爵位之后,才移到正院里。 重华院留于长房唯一嫡女,本来也是合理,但史张氏却拒绝了,她道这重华院乃是候府世子所居,应该留给史鼐和史王氏的嫡出长子史秉靖,就算史秉靖年岁小,现下用不上,但也应留着将来做婚房使用才是,云儿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里也住不了多久,不据正院东c西厢房,捡一间给云儿住即可。 这话说的史二夫妇心下欣慰,虽说长房嫡女居于重华院,正好显出他们是如何宽待大哥遗孤,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得劲,这窃居大房家业的感觉总是挥不去,把小云儿移到正院依着他们而居,把儿子移到重华院才真正有感觉自家是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当家做主人之感。 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辨?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欠债难还 史湘云是直到一日之后,才知道史张氏过世的消息。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上门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c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丧礼难办 史鼐夫妇继承候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操办起史张氏的丧礼。 史张氏乃前保龄侯夫人,这丧事若办的差了,不但他们保龄侯府没了脸面,怕是人人都会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他们苛待长嫂,以后出门都会被人吐几口唾沫星子。史家现在步步惊心,那担得上苛待长嫂这个罪名。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c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小姐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小姐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史王氏极好面子,又心知云丫头的东西都是由大嫂的奶娘──张嬷嬷收着的,这事说好听了是云丫头为亲娘的丧礼尽一份心力,但云丫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那懂事儿;只怕传了出去怕是会成了她一个候府太太和一个奶妈子要大嫂的压箱银子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子走动。 但见着那套鸽血红头面,史王氏心下却又是万分不舍,这套头面上的鸽血红宝石颗颗都有姆指大小,色泽鲜红,瑰艳动人,现下那能找到这般大小品级的红宝石,要是被当铺偷换了一颗两颗都能心疼死她了。 「云丫头还小,大嫂的东西都交给了张嬷嬷收着,可」史王氏叹了口气,却言又止。 见史王氏已然心动,周嬷嬷再进一步劝道:「太太也是为了云小姐着想,叫一个仆妇收着大太太的遗物总不是个事。」 这东西进了二太太的手,二太太怎么挪移调用,难道还要征求一个仆妇的同意吗? 二太太心中一动,「咱们去点点大嫂的东西,莫让一个仆妇给贪了。」 至于云丫头那,云丫头出门子还早,十来年后,她们史府怎么会溱不出一副像样的嫁妆给侄女儿呢。 且不论史王氏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史张氏过逝的刺激,史湘云可以感觉得出来自己的五感发展的极早,她的五感:眼c耳c口c鼻和皮肤都比正常的婴儿的发展要快速许多,就眼睛而言,不过才满月就隐约能看得清东西了,而且听力更是快和正常成人差不多,若是还能继续发展,她的耳力只怕会是最出众的五感。 嘴是没啥好说的,毕竟她的食谱只有人类的奶水这一项,而且预计这份单调的食谱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可以隐约从奶妈的奶水中喝出奶妈大致上的吃食,呃在某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悲伤的天赋。 不知是不是古代已经知道过咸的食物对婴幼儿不好,奶妈平日的饮食也大多是白水煮的菜和肉,而且吃的最多的是白水煮猪肉,试想一下这白水煮猪肉的味道,那怕它已经变成了奶水,但那味道还是每次吃奶之时,史湘云只能不断用着前世的美食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了。 触觉的话,因为目前也没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好评论,但应该是比寻常婴儿好些。嗅觉的话,她大致能分得出张嬷嬷和其他人的气味,不过这也是因为张嬷嬷是真心为她娘亲守孝,莫说是脂粉了,连保养的脂膏都不曾上过,这身上的气味自是与旁人不同。 也因为张嬷嬷身上没有令人难受的脂粉味,平日里史湘云也最喜欢和张嬷嬷亲近,越发让张嬷嬷心疼了,总觉得人人都亏待湘云,几乎是日日抱着她不放手,平日晚间也大多歇在湘云屋的外间处,自个儿的家都不顾了,好在张嬷嬷的夫君早亡,子女也各自成家,倒也无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清点嫁妆 若问整个史家之中有谁最为史张氏的过世而伤心的,莫过于史张氏的奶娘──张嬷嬷了。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无不亲自看顾着,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c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至于家具一类的更不可能拉出去变卖了,上好的家俱虽然值钱,但若让人知道保龄侯府穷到卖家俱了,那他们全族都没脸见人啦,再则家俱太占地方,一般当铺亦是不收的。 古玩书籍这玩意值钱是值钱了,可惜她们都不懂行情,除非请了贾家表兄帮忙掌掌眼,不过这事大伙恨不得暪的死死的,那有给人知的理,只能作罢了。 至于嫂子的那些陪房 呵呵 她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发卖嫂子的陪房之事。 唯一能典当的就只有日常用品中的金银首饰,或是直接挪用嫂子的压箱银子了。 女子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难免会走礼和花销用去部份,像大嫂病了多年,嫁妆里的药材也用去了大半,库里只剩下少许沉香c冰片c和当归之类的药材。什么人参c雪莲当年都拿去配药用掉了。 除去这些部份之后,放在小库房中的也不过是些家具,古玩书籍,和一些云丫头眼下还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如头面首饰和布料c药材之类的罢了。 整个小库房都被周嬷嬷清点过了,除了四十来套嫁妆单子中的头面首饰之外,压箱银子是半点不见,虽说和嫁妆单子也大致上符合,只是候府按例太太每季一套头面,嫂子嫁进来都有七年了,少说也该有二c三十套头面了,更别提老太太过世后,分给他们三房的私房,大房可是占了大头的,怎么全都没了? 这么多财物,就算赏人也不会尽数赏掉了,还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多年累积下来,怎么可能没半点银钱! 史王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嫂子的压箱银子呢?怎么没记录上?而且怎么只剩下这么几套首饰了?老太太给的,还有以往打的首饰怎么都不在小库房里?」说着,一双美目颇有深意的瞄向张嬷嬷。 张嬷嬷怎会不懂史王氏之意,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心知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怕是免不了被人按上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罪名赶出,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但小小姐该怎么辨,她还不过是个只会吃奶的婴孩啊。 为了史湘云,张嬷嬷强忍着气从内室的明式苏作百宝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着雪中寒梅的花梨木盒道:「大太太剩下的银子都在此了。压箱银子当年尽数借给了大爷,老太太给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大爷的库房,以便大爷走礼,其他的唉」 小姐和大爷的感情是真好,小姐进门六年无所出,大爷都没想过纳妾,两人的私房也素来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说到此处,张嬷嬷黯然长叹,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的,史王氏好奇心大起,问道:「还不快说!」 「唉」张嬷嬷无奈的一指那花梨木盒道:「二太太看了便知了」 史王氏打开盒子一瞧,花梨木盒内散乱放着一些银锭和铜钱,底下还压着好些银票,粗略一数约只有七c八百两,里头还有一个绣着丹鹤雪梅的荷包,荷包异常精致,区区几针勾勒,确把整个意境带出,史王氏一瞧便知道是大嫂亲手所制。 丹鹤雪梅荷包之中是一张借条,和好些当票,借条上书保龄侯史鼒与史张氏借银四千两。史王氏虽认不出大爷的字迹,但那保龄侯的官印还是认得的,想来是当年为还欠银时,大哥一时溱不上手,和嫂子借了嫁妆里压箱银子用用。 至于那些当票,史王氏翻了一下,大致上是五年前和四年前再来便是半年前的当票,特别是半年前的那次,一口气当了足足十一套头面。 五年前老太太过身,一年后老太爷也去世了,还有半年前,正好是大哥死讯传来之时 想着那三次极尽哀荣的丧礼,史王氏心中一动,莫非是 张嬷嬷低声道:「老太太和老太爷走的匆忙,还有大爷那时的事大太太那时银钱实在溱不上手了,只好当了这些周转一下了」 这当家太太那有那么好做呢,家里的虽有固定的田产商铺进项,但也刚好够花销罢了,人情往来,婚丧喜庆,加上上下人等的月钱,那个不需要用钱呢,略出一点子事情便不够了。 史王氏暗暗一叹,大嫂也是太实诚了,原本想着大嫂管了那么多年的家,之前又没生育孩子,想来也捞了一笔私房,万没想到大嫂子除了份例内的东西之外,啥都没有,还陪了不少东西进去。 当年又是欠债又是两位老人家的后事,想来大嫂那时也是操烦了心。 念着大嫂为史府处处谋划,无一不尽心尽力,又瞧着小小的云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史王氏心肠也是一软,想着云丫头也只剩这点子东西了,虽说眼下家里情况不好,不得不暂且先借用一下,等光景略好些定要赎回来才行。 他们候府的大姑娘出门子时,她这个做婶子的就算添不了什么,该有的东西也该一分也不能少。 史王氏又逗弄了一会儿史湘云,见史湘云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镶珠银镯,眼珠子直跟着银镯转动,可爱极了,虽为银钱之事烦心,见着那么可爱的小婴孩,史王氏也忍不住亲了一口。 哎,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本以为张嬷嬷的夸赞之语太过夸张,没想到来了好一会儿了,云丫头果真没有哭过,好生乖巧可爱,完全不似她家的小魔星。 史王氏欣喜之下,还摘下了手上银镯给湘云,交待张嬷嬷收好,待云丫头长大后配载,这才带着周嬷嬷离去,当然,该拉走的还是拉走了。 张嬷嬷抱着史湘云,恭敬的送走两人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轻抚着小姐留下的花梨木盒暗道好险,还是小姐聪慧,没把真正的好东西留在府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白事纷乱 且不论史王式是怎么拆东墙补西墙,终归是把史张氏的丧事好生置办起来了。不但停灵七天,做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c焰口施食,还请了一百零八禅僧日日诵经,超度亡魂。 史张氏一与娘家不亲,二则生前无子,死后连个摔盆引灵之人都没有,还是史家二爷的嫡长子史秉靖代为摔盆引灵。这灵堂之上烟熏火燎,熏的人胃口都没了,不过短短数日史秉靖便消瘦了好些,看的史王氏好生心疼,虽是孝中用不得荤腥,但用鸡汁煨的豆腐,炖的软嫩的鸡蛋羹,可未曾少过。 连隔了房的史秉靖尚且如此,更别提史张氏亲生的史湘云,更是日日都要去灵堂哭灵,只是这史湘云毕竟是大人的心智,虽对史张氏有几分母女亲情,但毕竟接触的少,小小婴儿的身体又不是太健壮,哭多了也是累的头晕脑胀,头一二天还能哭的出来,之后压根就挤不出多少泪珠子来。 但以史湘云之身份,倘若哭的不够凄惨,又会被人视其不孝,张嬷嬷不得不下狠手掐着史湘云的小短腿儿,强逼她哭出声来。 旁人犹罢,这史秉靖可是心疼坏了,张嬷嬷还没捏就直喊着轻一点,捏完后还硬是要给史湘云吹吹,甚至深怕张嬷嬷在他不注意时又偷掐妹妹,硬是抢了张嬷嬷的工作,日日抱着史湘云不肯放手,那小眼睛直盯着张嬷嬷,活像张嬷嬷是专打小孩的恶人,看的张嬷嬷好气又好笑,却也有几分宛惜,如果小姐早几年生子,小小姐能有这么一个亲生哥哥该有多好。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伤了心志,其中之辛苦,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也因如此,史秉靖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无一丝傲慢之气,只是因史家三兄弟对其保护太过,平日里竟无一年岁相近的孩童与其玩耍,这日子也是寂寞的很。 好不容易大伯母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自史湘云出生起,天天掰着手指数着小妹妹何时才会长大跟他玩,自史湘云养在史王氏膝下后,更是天天到妹妹房里报到,如小大人般问着妹妹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比史王氏还要勤快尽心的多。 史王氏自是乐得他们堂兄妹亲近,眼下史家就这二个眼珠子,史秉靖不亲着史湘云,难不成还跟着贾家那群不着调的好吗,虽然女孩子家长大了也就一副嫁妆嫁出去,但女儿嫁的好了,也能是娘家的一份助力,两人感情好了,将来也才会尽心互相帮助。看在史秉靖的份上,史王氏对史湘云的教养也多了几分用心。 史湘云也乐得和这个堂哥哥亲近,不但甜甜的笑了,还送上一个湿漉漉的香吻,虽是鬼影森森的灵堂之上,此处却有一股默默温情,看的众人会心一笑。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因为史张氏毕竟是『前』保龄候夫人,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部份的人都仅仅只是随个礼便罢,连史张氏娘家都只不过派了大管家前来,倒是老亲贾家颇有心的是由贾赦亲自前来祭拜。 虽知人走茶凉,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为长嫂叫屈,暗暗跟史鼐抱怨。 眼见门庭冷落,史鼐也只能暗暗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当初走了太子的门路惹的圣上不喜,后虽然是因还了欠银而换回了爵位,但圣上对史家的心结已生,他和二弟的军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得圣上还颇有疑他之心,眼下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守孝,且莫招了圣上的眼了。 史鼐长叹一声,了拍史王氏的手安慰道:「委曲妳了。」 史王氏当下红了眼眶,突觉这段时间抵押典当的嫁妆和空了的银箱也不算什么了,低声道:「妾身不委曲。」 这般强颜欢笑之色可比眼泪汪汪的哭诉还要惹人心疼,史鼐又捏了捏史王氏的小手,指尖缓缓磨擦着妻子皓如白玉的手腕。 史王氏顿时红了脸,望着史鼐的眼睛水汪汪的,那小眼神份外勾人。 灯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颜色,更别提史王氏本就容貌颇佳,看的史鼐好生意动,这手脚就有几分不规矩了,虽在兄嫂孝期,但只要王氏不怀上孩子,就算再严正的御史也不会盯着别人家房事。 正当两人搂搂抱抱之时,突听房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一小婢高声喊着:「夏姨娘病的厉害,求太太行行好,给夏姨娘请个大夫吧。」 接着一阵碰碰磕头之声,还有嬷嬷们的喝斥声与女子的哭求声,史鼐当下便皱起眉头,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有些不对。 史王氏顿时气白了脸,夏姨娘的丫环掐着这个时间点哭求她请大夫,这不是暗示她苛待侍妾吗。 史王氏强笑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夏姨娘啥时病了?早上她来给我请安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啊。」 接着瞄了史鼐一眼,眼眉间尽是说不出的暧昧揶揄,「夏姨娘下午不是才给二爷送过补汤了,怎么病的那么快」 听出妻子暗示夏姨娘装病之意,史鼐颇不以为然,夏姨娘是他奶妈之女,素来身子赢弱,性子又柔弱,断是不会故意装病。 史鼐瞧着史王氏的神色,想着妻子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淡淡道:「夏姨娘素来身体弱,可能是夜里风大病了,我去瞧瞧」说着便起身离开。 史王氏暗暗咬牙,却也只能笑着恭送史鼐,眼下正在孝期,又不是初一c十五,她是断然做不出像姨娘们那般痴缠撒娇之态,只能强笑着恭送着史鼐离去。 待史鼐离去之后,史王氏独坐在梳妆台前许久,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嘤咛般的细语如泣如诉:「嬷嬷,我老了吗?」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这男人就是爱姨娘通房,把正妻当摆设,这有什么法子,就算是像大太太那般说是和大爷感情极佳,大爷屋里还不是有着好几个没名份的通房,只是大太太手段厉害,把那些通房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发掉罢了。 周嬷嬷安慰道:「太太还有小少爷呢。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这将来的一切不都是小少爷的。」 「啍,以夏姨娘这受宠劲,生个庶子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史王氏恨恨道,「连孝期都不忘勾着老爷,真是下贱胚子。」 史王氏尖声问着周嬷嬷,「夏姨娘那的避子汤可备好了?她是二爷的心尖子,万万不能出问题。」 周嬷嬷明白,低声道:「这避子汤都喝了好一阵子,用的都是上等的药材,绝不会出问题。」 莫说孝期生子了,这夏姨娘往后都生不出孩子了。 按她说这夏姨娘也真是傻了,明知孝期不能生子,还偏要勾着二爷,怎么能怪他们这避子汤一碗一碗的往夏姨娘房里送呢,这喝多了避子汤弄坏了身子,也是夏姨娘自找的,怪不得太太。 「给我盯紧夏姨娘,二爷现在艰难的很,万不能闹出孝期生子之事。」史王氏微微一笑,淡淡命令周嬷嬷。 她轻抚了一下眼角皱纹,这居家过日子,还是得有个儿子才是真的,其他全都是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太孙致祭 (修口口) 虽是门庭冷落,这白事办的再好都颇有一种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之感,但史王氏仍是尽心尽力将丧事置办极为荣重,且不论史府的脸面,就凭大嫂死前为了史家的爵位传承,不惜放弃嫁妆大头这一事,便值得他们为她的丧事好生尽一份心力了,万没想到这七七之日竟迎来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客。 当今的太子嫡子,被立为皇太孙的徒辰阳竟然亲临致祭! 史家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大嫂家里和皇太孙交好啊,这皇太孙是来祭拜啥?要不是史张氏足足比皇太孙大了十五c六岁,怕是众人都会怀疑起两人之间是否有些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了。 也怪不得史家人会如此之想,毕竟连史湘云之父都未曾得到皇太孙亲临致祭了,没道理史张氏能得皇太孙亲临致祭,况且这皇太孙自幼聪颖无比,甚得圣上欢心,又是圣上亲自教养,可说是无一处不好,唯有一小小缺点──『好色』,而且这好色的对象还不分男女。 张家本就多美人,史张氏与贾赦元配──贾张氏同出一族,贾张氏虽是史张氏隔了好几堂的族姐,但也是个绝色美人,当年以她张首辅之嫡幼女的身份本该是入宫为太子妃,要不是她容貌太盛,圣上怕她移了太子的心志,而改聘了端庄有余,但相貌略逊一筹的石家女,只怕现任的太子妃便该是贾张氏了。 史张氏本人虽不如贾张氏,但也绝对是个美人儿,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所出,而史家大爷仍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不过皇太孙和史张氏年级差距甚大,皇太孙懂事时,史张氏早入了史家门内,皇太孙应不至对史张氏起了什么心思,大概只是好奇史张氏的容貌吧。 话说皇太孙这喜好也委实怪异,要不皇太孙是太子唯一嫡子,又自小抚养在圣上膝下,甚得圣上喜欢,加上他年岁甚小,今年也不过才十岁出头,平日里也只是好奇各府女眷的颜色,没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不然那怕他身份再尊贵,弹劾他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圣上案头了。 可说也奇怪,圣上和太子不但不止着他这坏毛病,反而有些推波助澜,上次贾李两家订亲,皇太孙竟跑去了,不但把贾珠c贾琏,连那刚出生的贾宝玉都看了一轮,还跑去偷瞧人家姑娘了,不但见着了和贾珠订亲的李家姑娘,也见着了贾家大姑娘──贾元春和正暗暗和贾琏谈相看的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因为那人是皇太孙,贾王李三家也只能默默吃下这哑巴亏,用孩子还小什么的混过去,万没想到这皇太孙不知怎么得知王家大姑娘家的闺名,还一口一个『凤辣子』说的好生顺口,正巧圣上也对皇太孙的爱好有些头痛,见皇太孙盛赞王家大姑娘的美貌,又听闻王家大姑娘性子泼辣,竟戏言要将王家大姑娘指给皇太孙做太孙嫔侍,要不是眼下皇太孙和王家大姑娘的年纪还小,只怕这王家大姑娘就要被送进宫了。 王家大姑娘还算好的,虽然原本和琏哥儿在谈的婚事顿时吹了,此后穿不得红,但她一进宫便是从四品的太孙嫔侍,可比琏哥儿捐的五品同知宜人要高了半品,况且皇太孙深得圣上欢心,又是太子的唯一嫡子,等将来生了儿子之后,那怕没个好日子过,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成了人上人。 与她相比,贾家大姑娘可惨了,她本就出身尴尬,虽出身国公府,但偏生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政所出,说好听点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但说得不好听便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长女,这身份本就不上不下,现在不但平白给皇太孙看了去,还得了一句『长的也不过如此』的评语,别说是进宫拼个好前程了,怕是以后说户好人家也难了。 一众仆妇窃窃私语着,不知是该为贾元春叹息,还是羡慕王熙凤的好运。要知道,王熙凤虽是王家大姑娘,嫡长子的嫡出长女,但其母早亡,其父又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只能和其兄依着叔父王子腾过活,较真而言,这日子过的比之贾元春还有所不如,莫说做太孙嫔侍了,连进宫做太孙良人的份都没有。偏生因为生的好,入了皇太孙的眼,得以做个上得了玉碟的太孙嫔侍,比嫁进渐渐没落的荣国府要好上几倍。 开国之初,一切典制都是依着前朝所修,却有略有不同,皇后之下分九等,太子妃下分五等,暗指九五之意,太孙自是不能与皇帝与太子比肩,是以太孙妃之下分为三等:分别为从四品的嫔侍c从八品的良人和不入品的才人。除太孙妃是独一无二,太孙嫔侍被限定二人,太孙良人和太孙才人不限人数。 王家大姑娘能做太孙嫔侍之一,位阶只在太孙妃之下,可见皇太孙对其之喜爱。 史湘云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皇太孙!?那里冒出来的皇太孙!? 妈妈,她穿错了,现在还可以回穿吗? 莫怪她如此惊讶,红楼影射着康雍干三朝,像红楼中抄家夺爵的皇帝影射的正是雍正,而贾赦所出的贾琏与贾琮影射乾隆嫡子永琏与永琮,棺材板后来给秦可卿的犯了事的忠义亲王便是暗指康熙帝的癈太子胤礽。 癈太子胤礽是否真是因『不孝不义,暴虐慆淫』而被癈暂且不论,但托网路上无数清穿文之福,她百分之百确定,历史上的癈太子胤礽是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来的儿子去做皇太孙呢。 需知,太子被癈之前也是有生育过儿子的,最出名的儿子就是其庶长子──弘皙,做为癈太子实际上的长子,到了后期也隐约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但就算如此,弘皙也没有被立为皇太孙过,不就是因为他是庶出,不符合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习俗吗。 能够在小小年纪便被立为皇太孙,必定是太子嫡子。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太子嫡子,再加上皇太孙不分男女的『好色』行为,史湘云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也是穿来的了,不然四王八公之中,理国公与缮国公府里也有美少女与美少年,怎么不见皇太孙跑去偷看呢。 同样做为一个穿过来的人,她倒是能理解皇太孙的行为,就算她现在是个女的,她也同样很好奇金陵十二钗长的啥样的,原本以为贾元春是没机会见到了,说不得经此一事之后,贾元春入不了宫,她有机会能见见这个表姐呢。 就当史湘云想着将来能见到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场景,就不由得得意的笑,想想皇太孙要见人家姑娘一面有多难啊,她却可以不癈吹灰之力左抱林妹妹,右搂宝姐姐,这是何等的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想到得意之处,史湘云险些笑出声来,突然间周嬷嬷急忙进来,拉着史秉靖与史湘云道:「快点,太孙殿下想见见大姑娘!」 「」 啧!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十二钗之一。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做为一个无反抗能力的小婴儿的史湘云,还是被抱出去接客──哦,不!见客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娇憨美人 抱着原本只是装睡,后来成了真睡,睡的浑然忘我,连嘴角口水都流下来的史湘云,皇太孙──徒辰阳眉头皱的足以夹死一只苍蝇。 红楼十二钗之中,以史湘云最爱睡眠,还有一章节叫什么『憨湘云醉眠芍药裀』,所谓海棠春睡,香梦沉酣,端是娇憨可人。 但是如果他能从这小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娇憨,那他就不是人,而是变/态了。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辨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啍!」徒辰阳冷啍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妹妹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妹妹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元春去向 想到儿子今日的古怪之举,太子妃一摆手,其他人极有眼色的散开,连哭闹不休,吵着要哥哥撑腰的小郡主都被带走了,见四下无人之后,太子妃才问道:「今日怎么祭拜起前保龄候夫人了。」 因史张氏与贾张氏同为张氏女,说到此人时,太子妃的眉眼间隐含几丝不悦之色。 徒辰阳心中一澟,这真实目的自是不能说,只能装做不在意的回道:「听皇祖父说这史三颇有大才,想着史家双候,所以就去瞧瞧了。」 「嗯。」太子妃点了点头,「这史三是颇有几分能力。」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c太孙,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皇上虽然不说,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要不是儿子聪慧,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只怕眼下全毓庆宫里的人都得跟着太子一起没了。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上次贾家,这次史家,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似要开口教训,连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太子妃钭睨了儿子一眼,倒也罢了,瞧儿子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对这王氏满意的很。 唉,毕竟是他老子的种,都是个好颜色的。 想到太子和那塞满后院的那堆女人,太子妃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这王氏不过是嫔妾,可宠不可过,平日还是得以敬重嫡妻为主。」 「是!儿子知道了。」徒辰阳恭敬道。徒辰阳神色迟疑,似是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儿子有一事,想请母妃帮忙。」 「哦!我儿何事要母妃帮忙?」太子妃颇感兴味的看着似乎不好开口的儿子,笑问道。 她这儿子素来少年老成,甚少有需要父母亲搭把手的时候,有事也大多去找他皇祖父去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儿子这么不好意思,求她帮忙的时候呢。 「就是那贾家大姑娘,荣国公家的嫡长孙女。」徒辰阳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儿子也只是觉得那贾氏长的也不过如此,亏荣国府还当个宝,想塞进宫里做儿子的庶母,一时不喜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外面传的如此难听,倒成了儿子的不是了。」 才怪,他是故意的。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后,他就特别注意起贾元春此人了,虽说得贾元春者便是那未来天子,但自知自家父亲便就是所谓的癈太子,自己的嫡亲妹妹说不定便是那配给了贾蓉,后又被贾珍所污的秦可卿,他早就不奢望让贾元春进他父亲的后院之中了。 若让父亲纳了贾元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贾元春最后反做了其他皇叔伯的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她的青云路,让她安稳的嫁人生子,莫入皇家,说不得还算得上是救人一命。 提到荣国府的贾家大姑娘,太子妃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喜,荣国府的意图太过明显,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还硬是想塞进太子后院之中。 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一个,这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吗?还是咒她早死,好给这位贵不可言的贵人让路? 虽与太子夫妻情淡,但太子妃也由不得她人来抢她的位子,「啍,那也是贾家自找的。女儿家不好好教养,反而让她想些不该想的,反倒误了孩子。」 不过是生在元月初一,便说的像什么了不得的八字一般,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弟弟,荣国府之人好生糊涂,这玉岂是普通人可生得的,还闹的人人皆知,让人不由得看低了他们一眼。 「话虽如此,终究是儿子的过错。」 「也罢。」太子妃思索片刻后道:「你四皇叔子嗣艰难,正想要个好生养的女人,母妃帮忙说说便是。」贾氏不是一直想进皇家吗,她这就好好成全她。 那怎么可以!这不就平白便宜了别人。徒辰阳好悬没有被吓到跌倒,连忙道:「母妃可别。」 望着儿子急切的眼神,太子妃的神色有着几分疑惑,难不成儿子看上那贾氏了?可是那贾氏比儿子大上六c七岁不说,而且儿子不是嫌其容貌不佳吗。 徒辰阳心知自己态度太过急切,连忙缓颊说:「贾氏此女背后站的是荣国府,贾代善虽死,但贾家在军中微威犹存,其母又是王家嫡系,母妃何必平白便宜了四皇叔。」 顿了顿又道:「儿子虽不信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此语,但倘若这命格让几位皇叔生了不该起的心思,倒也凭添几分麻烦。」 要不是贾元春足足大了他六c七岁,冲着这份背景和得贾元春者得天下一事,他都差点忍不住要纳了她了。 太子妃微微思索,这一想也不禁暗自心惊,因贾府行事,她们这些女眷素来是极为不屑贾氏女,光顾着嘲笑贾家那独一无二的教养,倒是差点忘了那贾代善在军中仍有余威,而且当年立下救驾之功,至今仍让圣上挂念。 看在那份救驾之功的份上,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子都难免对贾家略略高看一眼,太子妃沈吟片刻,「确实难辨」 按说冲着这份势力,直接让太子纳了她也无不可,但圣上对太子近来又有诸多不顺眼,若是让太子纳了贾氏女,末免太过打眼了,可惜她娘家没有适龄的子弟,而且她也不想便宜其他侧妃侍妾的娘家人。 太子妃眉头深锁着,想着家中是否有适龄的旁系子弟,忽听徒辰阳道:「大哥和二哥的舅家里倒是有几个适龄且末婚的嫡系子弟。」 「何必便宜旁人。」一提到太子的庶子们,太子妃就微微皱眉。 皇家可说是世上最不讲规矩的人家,在她生下阳儿之前,太子就有了好几个庶出子女,其中庶长子和庶次子都出自于柳贵嫔的肚子。 虽则柳贵嫔早她数年入宫,因貌美爱娇甚得太子宠爱,但能抢在她之前连生两子,而且两个孩子均都养活,可见柳贵嫔手段之厉害,加上她又是理国公柳家旁系,背后天然站着理国家柳家,太子妃委实不愿再给她增加几分筹码。 徒辰阳垂下眼,「母妃不觉得大哥与我像极了大皇伯与父王吗」 况且这贾家将来是神助攻还是猪队友还不好说呢。若非心知这是红楼世界,谁会想到这荣宠一时的贾家将来会没落至此,不要说最后的抄家结局了,即使后来出了一个贤德妃,贾家还是连贵勋世家最后的体面都保不住了,要不,区区一个王府长吏,那敢上门指着贾政的鼻子骂。 能在宫里生存下去,并在太子不喜的状态下,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太子妃何尝不是人精,闻言顿时明白,这太子一生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大皇子,若是自己的庶子和嫡子之间的情况像极了大皇子 「母妃明白了。」太子妃笑道:「这贾家大姑娘的事就交给母妃处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房事问题 「多谢母妃。」徒辰阳对太子妃深深一揖躬。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我儿快起,你我母子之间,何需言谢。」太子妃连忙扶起了徒辰阳,见他面上显而易见的轻松之色,心下暗暗心疼,不过是个贾氏女,竟弄的儿子如此烦恼,这贾家委实该罚!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若说到了古代,有什么最不习惯的,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好在他贵为皇太孙,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妹妹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妹妹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无心之错 虽是不愿让庶子扰了儿子的清静,但徒辰阳再三劝说,加上这毓庆宫内确实是住房紧张,太子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徒辰阳将小七接到他那儿居住。 不只小七,连曾选侍留下来的几名宫女,嬷嬷,还有一些首饰体已都尽数叫人整理好给小七一起带走。 曾选侍是太子妃娘家家养奴婢出身,虽颜色生的好,但因是太子妃所荐,并不得太子欢心,要不是得幸生了一个儿子,只怕早被太子忘在脑后,和一般普通宫人差不了几多。 因不得太子喜爱,曾选侍平日里所得的赏赐并不多,加上生七皇孙时被人暗算,伤了身子,之后几年都卧病在床,月例银子也大多花在药银上了,这私房少的可怜,首饰也只有份例里的几件,还有好些是太子妃当年赏给曾选侍的,太子妃看不过眼,暗暗添了一些。 石氏贵为太子妃,当年的嫁妆可说是倾全族之力,几乎可说是带走了小半个石家的家产了,嫁妆多,份位又尊,自是不曾愁过银钱;而徒辰阳自幼养在圣上膝下,这宫里亏了谁的也不会亏了皇上,徒辰阳一切衣食住行均跟着圣上,也不曾需要过银子,自是不知像小七这般不受宠的皇孙的困苦。 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小七初到弘德殿时才不至于被宫人们忽视,小七虽然年幼,亦暗暗感激着太子妃,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石氏最终得以善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徒辰阳这边才把小七带了回来养,另一头圣上便就知道了,圣上对于这事不置可否,他的儿子太多了,关心都关心不过来,那还顾得到孙子,皇孙中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唯有徒辰阳一人,不过徒辰阳有孝悌之心,圣上还是极欣慰的,在得知小七还没个大名后,看在徒辰阳的面子上给小七赐名为徒昭。 因嫡庶有别,皇室中唯有嫡出子女有双字名,而庶出子女均为单字名,皇子辈均从火部,皇孙辈从日字部,圣上随意点了个昭字,并吩咐下去那七皇孙的份例从他这儿出,就不走徒辰阳那边或太子那边的公帐了。 他做为皇帝,这世上只有他不想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这内务府中颇多猫腻,他只是懒得管罢了,这庶出皇孙份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怕委屈到徒辰阳,干脆就由他这边出便是。 徒辰阳得知之后,当晚便来跟皇祖父告罪了。 徒辰阳重重的一躬身,「孙儿处事不敏,劳烦皇祖父了。」 原本在他想来,多个人也不过多双筷子,没想到里头烦索事情如此之多,光是要补齐伺候小七的宫人,就花了不少时间挑选,最后全劳烦皇祖父身边的大太监帮忙指人了。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圣上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比起一个庶出的皇孙,反倒是另一件事更让他在意,「贾府的事,你做的很好!」 「皇祖父指的是贾家大姑娘的婚事?」徒辰阳心中一澟,没想到他前脚才出了母妃的门,没多久皇祖父便就知道了。 徒辰阳装作歉疚样,「是孙子一时不慎,没想到误了人家姑娘家的婚事,只好请母亲帮忙做媒了,总不好让人家姑娘错过花期。」 「嘿,这那能怪得了你,也是贾家心太大了。」圣上淡淡说道。 孙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会传的人人皆知,还不是贾家见王家大姑娘得以入宫,一时眼热了,不惜自污想借此逼迫皇太孙连贾氏女一起收了,啍!也不想想王家大姑娘比阳儿大个两岁还勉强纳得,那贾氏女比阳儿足足大了六c七岁,怎配做阳儿侧妃。 可怜贾代善一世英名,怕都要毁在这等妇人女子身上了。 念及贾代善,圣上心中一软,叹道:「贾代善也是跟着朕的老人了,你这样做很好。你四皇叔子嗣单薄,朕本见她好生养的,想赐给你四皇叔。」 老四就一个病歪歪的嫡子和几个上不了堂面的庶女,堂堂一个皇子,子嗣单薄成这样,那像个样子,就算再敬重嫡妻,大男人还是当以子嗣为重才是。 虽是祖孙间的闲话,但徒辰阳隐约可听见一丝不喜之意,他连忙道:「孙儿本想这毕竟是孙儿的无心之举,怎好让四皇叔给孙儿善后呢。」 徒辰阳顿了顿,神色间又露出几丝孩子气,「四皇叔又不是皇祖父。」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隐约透露出徒辰阳和圣上之亲睨。 这番略带孩子气的话语反倒让圣上开怀,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一时思虑不周也是难免的,更别提孙子这显而易见亲密让圣上心中慰烫。 他子女虽多,但见了他大多恭敬有加,亲睨不足,太子虽是他一手教养,但随着年龄渐长也越发偏着其母家,对权利也越发上心,唯有这个孙儿还能让他感受到几许亲情。 圣上含笑道:「呵呵,你四皇叔只是人严肃了点,以前你年幼时也是疼过你的。」说着,还谈了不少徒辰阳幼时的趣事。 徒辰阳虽是笑着和圣上闲聊,一时面红,一时害羞,好似颇不好意思,但内里暗暗心惊。 母妃本想把贾元春说给四皇叔,皇祖父也想把贾元春说给四皇叔,难道四皇叔就是最后夺嫡之争中的最后胜利者? 红楼隐射康雍干三朝,四皇叔排行四,行事间又颇有几分雍正之风,倒是颇有可能,再则皇祖父虽说是最宠六皇叔,对四皇叔平日作为也颇有几分满意,将来越过他直接传位给四皇叔也是极有可能。 在这宫中多年,他早明白什么能力c眼界c身份c出身都不重要,没有什么事及得上帝王的宠爱,若是没有帝王的宠爱,他这个皇太孙到时混的比七弟弟还惨也不是什么奇事。 徒辰阳小心奉承,谈天说笑好一会儿后,见圣上面有倦色,便有眼力劲的告退离去。 待徒辰阳离去之后,圣上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皇太孙还小,圣上慢慢教着便是。」圣上的贴身太监夏德全低头劝了一句。 「这孩子是怎么了?」圣上揉揉额角,「一会贾家c王家,一会儿又是史家。」 皇家最忌沾染军权,这孩子怎么总是去找这武官世家之人了? 夏德全越发低着头了,贾家便罢了,贾代善死后便后继无人,要不也不会让自家嫡长孙女进宫一博了,但这王家和史家是圣上有大用之人,职掌军权,皇太孙这步棋,错了! 「罢了!听说王子腾和王子胜兄弟两感情不堪好!?」 「是!」夏德全道:「这王子胜是长房长子,但只知吃喝玩乐,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反倒是其弟王子腾成了王家家主,兄弟两为这事没少起过口角。」 夏德全顿了顿又道:「赐给太孙殿下的王家大姑娘便是王子胜的嫡长女。」 「嗯。」圣上沈吟片刻,「这王子腾可有亲生子女?」 「这王子腾受了伤,子嗣艰难,膝下就只有一女,约莫有六岁左右。」夏德全回道。 「六岁啊,和阳儿也差不了多少,可惜了。」虽口中直道可惜,但语气中却没多少宛惜之意。 夏德全心下明白,圣上不愿皇太孙和王家太近,王家既已有一女入了皇太孙后院,断是不能再进一女,王家大姑娘虽是王子腾的侄女,但终究隔了一房,和其父又与王子腾之间颇有心结,想来亲近有限。 「朕记得老六的长子也有五c六岁了。」 「是!是六皇子的庶长子,约有五岁了。」夏德全恭敬回道。 夏德全心下暗叹,这圣上终究还是有几分偏爱甄贵妃,这六皇子便是甄贵妃所出,除了太子c皇太孙之外,便以六皇子最为受宠,有好的也大多想到六皇子,太子早些年犯了圣上忌讳,之后一直冷落至今,而皇太孙今日又走了步错棋,这不就让六皇子给突现出来了吗。 要不合年龄的皇孙不知有多少,四皇子的嫡长子也有七岁了,年岁和身份上与王子腾之嫡长女更为适合,但圣上偏偏只想到六皇子的庶长子,可见得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夏德全决意今后要好生交好六皇子,当然皇太孙这边也不可冷落了,瞧圣上眼下还未完全冷落皇太孙,要不也不会让七皇孙的份例从圣上这儿走了,他续道:「六皇子的庶长子是牛侧妃所生,听说颇为聪颖。」 「嗯。」圣上略点了个头,既是侧妃所出,这身分也算过得去,「给朕记下,等孩子们大了后好赐婚。」 「是!老奴记下了。」 「至于这史家」圣上沈吟许久,「先冷着吧。」 无论是史鼐还是史鼎,都万没想到皇太孙这一祭,足足断绝了他们好几年的青云路,此后缩着尾巴做人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柳家相看 (捉虫) 太子妃辨事的速度还是极快的,没几日同为四王八公里的理国公柳家就上门相看了。 虽同为四王八公,但理国公柳家和荣国公贾家却甚少来往,更别提理国公府里自出了一个柳贵嫔,又连接给太子生了二子之后,理国公府里上下人等平日里的气焰极为嚣张,自前荣国公贾代善死后便不怎么与他们贾府往来了,怎么今日会亲自前来? 这理国公夫人突然来访也是颇让贾家人摸不着头绪,但见理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想见见元春,心下顿时明了了。 这理国公夫人年龄比王夫人略大些,容貌端正秀丽,气度芳华,虽比不得身亡的贾张氏,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而且她做为国公夫人,行止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可不是她人所能比拟。 王夫人暗暗比较自身和这理国公夫人,虽同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因身份有别,她的装扮略略寒碜了点,像理国公夫人用的七尾金凤钗,她便用不得。但王夫人自认自己可比理国公夫人好些,休说自己育有二子一女,不似她只生了一子,而且她夫君贾政为人处事再怎么的也比理国公好些。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温柔可亲的美人儿。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用心调养,身材丰腴,一般男人只怕看了都移不开眼了,看得出是个好生养的,行动间有几分难言之风姿,怕是有特意请人□□过,要不是她的行止贞静端庄,文雅端方,只怕还压不下那抹艳色。 观其举止,确实是个规矩貌美的,颇适合做大家主母,但理国公夫人从其眉眼间可看出贾元春骨子里一股贵勋之后的傲劲,像这般的女子,岂会甘愿做一庶子媳妇,再想着贾家的家教 理国公夫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了。「大姑娘果然是个好的,怪不得我家老二心心念着。」 罢了,大不了过门后把那庶次子分出去,谅一个分了家的庶子媳妇也翻不出天来。 此话一出,贾家众人当下变了脸色。 老二!? 四王八公素来交好,对对方后院里的事亦是门清,谁人不知这理国公最是好色,小妾通房无数,府上就一个只有一个嫡长子是理国公夫人所出,余者尽是庶子,不言而知这老二也不过就是个庶出子。 王夫人不死心的再三确认,「这老二是?」 「就是我家老爷那不成才的二子。」理国公夫人伸出手指比了个二字道:「我家老二虽不是我生的,但也养在我膝下多年,端是个乖巧懂事的,要不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了。」 邢夫人当下脱口而出问道:「那不就是庶子啊!?」 「是。」理国公夫人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他生母是我的陪嫁丫环,倒是个省心的。」 若不是看在春姨娘也算安份,她断是不会不会给他说上这么一门麻烦人家。 邢夫人睨了小脸惨白的贾元春一眼,脸上露出几丝嘲弄之色,嘴上似是同情地嚷着,「哎呀,可怜见的,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怎么就落到说给婢生子的地步了。」 这庶子也分个三六九等的,像平妻生的可说是半嫡子,而侧室生的又比良妾生的好上一些,这庶子中的婢生子可说是里头倒数第二低的,只比外室生的略好上一些。 乍听下像是为元春抱屈,但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在坐者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旁人犹可,元春小脸胀的通红,泪珠儿眼眶里打转,险些落下。 王夫人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面子又挂不下来,怒不可遏,当下怒道:「大太太──」 「够了!」贾母虽也愤怒,但不愿外人看笑话,制止道:「老大家既然不舒服,还不快点下去。」 「老太太,我──」邢夫人还待再说,但看着贾母隐带怒气的眼眸,顿时不敢再说,只能乖乖退下去了。 末了难得良心发现的顺手带走了元春。 邢夫人一走,王夫人便急忙道:「我家元春可是荣国府的嫡长女啊。」 言下之意,这荣国府嫡长女岂能配一个庶出子弟。 理国公夫人暗暗有气,这贾政不过是个非承爵的次子,那贾元春亦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长女,一个超品理国公的庶子怎么配不得。 她忍着气道:「安人说的是,不过咱们理国公府也不算辱没了大姑娘。」 外命妇中之六品诰命夫人称之为『安人』,理国公夫人这话也是刺的很了。 贾母脸色数变,最后淡淡道:「我这孙女儿年级还小,我们还想多留几年,怕是担误不起贵府二公子。」这言下之意,便是拒绝了。 姑娘家都十七岁了还叫什么小?再等几年还能用得着嫁吗?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 理国公夫人心下明白,也没再说合,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家,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别弄了个不安份的进来,闹的家宅不宁才是,这一想,原本就有几分不情愿的联姻之念顿时淡了,当下笑道:「是我家次子无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入宫拼博 (改口口) 这理国公夫人一走,王夫人也顾不得贾母和邢夫人均在,抱着元春痛哭,哭的肝肠寸断,声泪俱下,直喊着:「我可怜的元春啊这以后该怎么办啊」 「呜呜」饶是贾元春再怎么稳重聪明,遇上这种事时,也忍不住手足无措,只知嘤嘤啜泣了。 原以为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罢了,没想到这皇太孙的戏言竟传了出去,现下别说是进宫博个好前程了,连一般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了。 太子为储君,皇太孙为未来的储君,一个被未来储君所不喜的姑娘,那些上等人家那敢求娶她,万一要是也惹得皇太孙不喜那可怎么办?那不是前程都没了。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祖母孙女儿该怎么辨?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唤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为婆母,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太太的锅更是得乖乖背下。 王夫人低头委屈的直哭,而贾元春早哭的几近昏厥,见大姑娘都哭晕了,一旁的丫环也顾不得装聋子,倒水的倒水,揉胸的揉胸,唤太医的唤太医,闹了好一阵子。 理国公夫人为婢生子求亲,硬生生气晕了贾元春一事不但惊动了贾赦c贾政兄弟俩,连苦读中的贾珠也惊动到了。饶是最端方的贾政也不忍苛责,结结巴巴的安慰女儿,连贾赦都与心不忍,拿了帖子请太医给元春医治,众人虽是努力宽慰,但贾元春还是一副心如死灰般的槁木模样。 贾母连连叹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如此,三年前便送元春入宫了,只是那时念着元春不过才十四岁,还未及笄,身子还未长开,难以承宠不说,就算有了孕也难以保住,所以又将孙女儿多留了三年,只求一举得宠生子,万没想到她精心教养的孙女儿终究是癈了。 众人原本打算将元春许一个好人家,以后多门姻亲走动也是好的,万没想到自理国公夫人之后,来贾府求亲的尽是些庶出子弟,既使是给嫡子求亲的,也尽是些五c六品官员家的嫡子,家世门第和贾家差的老远,话里话外还要求多陪些嫁妆,一副贾元春没人要似的。 贾母拉下老脸,和一些老亲们探问一番,没想到不是只肯舍个庶子来求娶的,便是暗示可以做嫡子侧室之类,略好一点的便是做人继室,可那人年级只比政儿略小一点,膝下又有好几个嫡出子女,那是元春的良配。 贾母和王夫人那忍心告诉元春这事,但贾家下人个个嘴里没门,虽是被贾母和王夫人下了封口令,但没多久贾元春还是知道这事了。 贾元春整个人都不好了,终日哀哀哭泣,说到底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从小是被家里人宠大的,贾母虽好生调教过了,也有些心计手段,但往日所习的尽是些如何争夺圣上或太子宠爱,如何尽快怀上孩子,怀胎后如何保胎一类,万没想到自己竟会一开始便被人嫌弃至此。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贾母那忍心贾元春就此癈了,拉下老脸跟甄家说了说。 甄家老夫人与她颇有些交情,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乳母,圣上感念其幼时照顾之恩,不但封其为奉圣夫人,并对甄家宠信有佳,其子又颇有几分能力,办的事甚得圣上之意,其女更是当今最受宠爱的甄贵妃,在皇后已逝,宫中又无皇贵妃的情况下,可说是后宫内的第一人,连太子妃都敬其三分。 甄贵妃不但得宠,还能生,育有六皇子和九皇女,如今甄家正是最鼎盛的时期。若甄家肯搭把手,再把元春送进宫里也不是不可能。 贾母连写了好几封信去甄家,送的礼物更是一次比一次贵重。往昔甄贾两家虽有些交情,但交情并不热络,毕竟贾家是开国功臣之后,世代尊荣,而甄家不过是户奴才,不过是因奉圣夫人奶了圣上一场而在江南有些脸面的,贾家自持身份,对甄家一直冷淡,这次为了孙女儿,贾母是真的拉下老脸求了甄家了。 甄家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直到大选过后,才回了一个准信,说是甄贵妃肯给贾府开个门,让贾家大姑娘经由隔年的小选进宫去。 若是以往,只怕贾母和王夫人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大选和小选虽同是进宫,但这去处却颇为不同,大选选的是宫妃或指给宗室的正侧妃,上选进宫的赐钗,指婚宗室者赐花,什么都没有的可回家自行婚配。 而小选选的则是宫中女官或公主伴读一类了,虽说的好听,做的好的也能得一品级,但终究是伺候人的活计,一个不好被贬斥,甚至是没了性命也是常见,就算一切安稳无事,也得在宫中熬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贾母与王夫人那舍得让素来被她们捧在手掌心的元春去做这伺候人的活计,甚至是虚度年华呢。 当初贾母与王夫人打的也是让元春大选入宫的主意,就算不得赐钗也能得朵花,万没想到被皇太孙给搅黄了,虽知甄家肯给他们开这后门也是下了大力气,毕竟甄贵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那有可能因为贾家再来一次大选呢,这言官可不是吃素的,而且甄家也颇给面子了,说是让贾元春小选进宫,再经由甄贵妃的手赐给六皇子做侍妾,这兜兜转转的,还是入了皇子后院。 只是这侍妾可是不入品的,那能和亲王侧妃甚至是太子贵嫔相比,而且六皇子的身份那能和太子相比,但眼下元春没了更好的去处,贾元春又自己愿入宫一博,贾母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肠,隔年送了嫡亲孙女儿小选入宫。 徒辰阳万万没想到,他虽是尽力破坏了,但这剧情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远离贾家 (改口口) 且不论贾家这一年来的纷乱忙碌,这史家也终于到了出孝之时了,和史湘云是守父母之孝,需守孝三年不同,史鼐和史鼎是为兄嫂守孝,只需守孝数月,出了孝期之后便开始和亲友走动了,特别是史家兄弟两一直没得到圣上起复的消息,四处奔走钻营不说。 只是这史家两兄弟也是为先前之事而有几分怕了,虽是奔走钻营,但始终不肯入那个皇子的门下,没给足了好处,其他人又怎么肯办事呢?史家兄弟银子虽然花了不少,但始终没个下文,史家兄弟的郁闷自不用提。 这日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哄着,史湘云养在正院之中,日日见着,加上史秉靖大了,平日白天大多被史鼐拘着教导,史王氏眼前寂寞不说,而且她膝下无女,湘云正好填了这个空缺。 而且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不说,性子也是个极乖巧的,不哭不闹还爱笑,无论谁抱着她都笑,可爱的紧,这一来二去的,原本不过是面子情的史王氏也对史湘云多了几分真心,平日里也常常抱着史湘云不放手,连史秉靖都有些吃味了。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小姐而言是件好事,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这湘云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抱着湘云小姐应该是她家小姐而非史王氏,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连湘云小姐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下去,寻了个理由出去,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脸色一沈,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想怎么疼,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c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下人们下去,本想让人把史湘云也抱下去的,但想到张嬷嬷说不得会在湘云耳边又说些什么,史王氏想想还是作罢,反正湘云还不过是个娃娃,就算听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问道:「可是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惹爷生气?」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妳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下人中沾亲带故的多的是,就算不特意去打听,也多少会有一些贾家的消息传进耳里,这贾家这段时间,不知送了多少珍贵的礼物到江南甄家,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家的大姑娘进宫吗。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c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下去,真真到了不得己的情况才会来做女夫子的。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c棋c书c画c诗c酒c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下人,这样算一算,二百两都不见得打得住。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妻妾之争 且不论史鼐与史王氏决意要远离贾家,为此还制定了一连串的学习计划,让史湘云好生重温了一把高考生活。对史王氏而言,出孝后最重要的不是一连串的宴请亲友与法会,而是生孩子! 史王氏虽育有史家嫡长子,但女人只生一个孩子那够呢,孩子向来就是女人的底气,孩子越多底气越足,生育的孩子多了,那怕史鼐再怎么宠爱姨娘,再来几个秋姨娘c春姨娘什么的,她也不怕了。 只是史家之前连续几年守孝错过了史王氏的青春年华,眼下史王氏已经有二十四岁,按虚岁都有二十五了,在这三十就等着做祖母的年级,这般年级已是有些大了,虽然还未绝了女人的红事,但史鼐也越发不爱去她房里,除了初一c十五外,几乎都留宿在夏姨娘房中,既使来了她的房里,也是盖棉被纯聊天居多,甚少叫水。 见夏姨娘房里夜夜叫水,还有夏姨娘来请安时那一副腰肢酸软,疲惫无力的娇俏模样儿,眉眼间隐隐带着受过雨露滋润的春意旖情,更让史王氏暗暗咬碎了银牙,狠不得把那张小脸蛋给刮花了,不过好在先前的药下的足,虽然夏姨娘甚得二爷欢心,但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小姐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吐奶!吐!」史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嬷嬷,妳亲自去查查夏姨娘的换洗,她她只怕是已经有了」 事关重大,周嬷嬷也不敢躲懒,当真是细细查了,不但查了夏姨娘,连夏姨娘身边的婢女都跟着一起查了,这夏姨娘的换洗倒是没停过,只是她身旁的几名贴身婢女经期不准,换洗不定,时多时少罢了,不过确定了夏姨娘还未有了身子,周嬷嬷和史王氏倒也安下心来。 一旁玩玩具的史湘云听的直翻白眼,这换洗就一定是本人的吗?照她看这夏姨娘八成是有了,为了瞒喜,这才让贴身婢女轮着帮她隐瞒,不过怀孕初期应该不能做太多『运动』的,这夏姨娘晚晚叫水是叫啥啊? 二叔这人对后院一向不甚在意,压根没把妻妾之争当一回事,平日行事间也挺敬重嫡妻的,应该不会配合夏姨娘一起弄虚作假,唬弄二婶。总不能和二叔一起做『不可描述之事』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吧? 饶是史湘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看着还沾沾自喜的二婶和周嬷嬷,史湘云暗暗叹了口气,二叔和二婶都待她极好,她一个做侄女的也管不到叔婶家后院之事,更别提她眼下还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卖萌,甜甜的对史王氏笑着,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小婴儿的笑容总是特能溶化人心,饶是史王氏再烦心,看了湘云的甜笑也跟着微微一笑,亲自把湘云抱起来哄着,「咱们家的云丫头好生可爱,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呢,这女人苦啊」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儿再娘家再受宠,出了嫁之后,这一生欢喜全都在夫君身上了,偏生不能妒,不能怨,还得陪笑着帮男人养庶子,帮男人找姨娘 想到娘家人的建议,史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湘云暗暗翻了白眼,如果能选择,老子也不想做女的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眼下做女的总比做男的好些,她早看出来了,这叔婶对她是不错,不过这不错是基于她娘给她开了个好头,加上她是女儿身,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不影响爵位继承的情况下才对她好的。 若她是个男儿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呢。至于将来什么生儿育女做寡妇 呵呵,这种鸟事老子现在不想去想! 史王氏也只是一时感怀罢了,她亦心知若嫂子当初生了一个侄儿,只怕这爵位就没他们家二爷的事了。 史王氏既怀疑夏姨娘没喝避子汤之后,自是想尽辨法再把药给夏姨娘喝下,只是这夏姨娘处处小心,而现下已非孝期,实不易再灌她汤药了,史鼐又处处护着夏姨娘,让她无法下手。 至于说把药藏在饭菜之中这汤药味如此之重,又岂是轻易藏得,史王氏无法,只能命人日日煮了凉性的绿豆汤给各位姨娘解暑,还以爷最常歇息在夏姨娘处为由,每日送给夏姨娘的冰永远是最足的。 史鼐最是怕热,还道妻妾和睦,妻子体贴,小妾也温柔可人,喜的不得了,难得的回正院多居住了几日。这史鼐一回来,正院里的人也有了活力,史王氏的腰板也直了,面对夏姨娘等人的请安也多了点笑意。 可惜史王氏欢快不了几日,这份好心情就在夏姨娘一次例行请安之中打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通房有孕 史鼐府中除了夏姨娘之外,还有一个李姨娘与二个在书房中服伺笔墨的通房丫环。 那李姨娘家生子出身,本是史鼐成亲前,史母特意安排给史鼐教导人事的通房丫鬟,她年级比史鼐还大了三岁,容貌只是中等之姿,算不得出色,但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可亲之色,性格也是极其温柔。 或许是因李姨娘年长之故,两人相处间多似姐弟,史鼐平日去她那处也多是纯盖被聊天罢了。对史鼐而言,李姨娘多似姐姐而非妾室,而李姨娘也似乎没把史鼐当成自个男人,从不争夺史鼐的宠爱,只是日日在所居的苍雪轩之中念佛为史鼐祈福。 史王氏瞧她识相,也不像夏姨娘总故意来个花园偶遇,或去书房送汤送水的勾人,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史王氏倒是命人好生照顾她,不让人苛刻她的份例。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两女虽说年轻貌美,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各家规矩都略有不同,以史家而言,无论是通房丫环还是姨娘,应是每日辰时前来请安,和丫环一起服侍老爷太太潄洗,但因为史王氏不见待夏姨娘,又嫌弃两个通房丫环的出身不正,甚是不见待三女,加上史鼐宠爱夏姨娘,三不五时亲自代她来向史王氏请假,史王氏也烦了,干脆让姨娘们逢五c逢十时前来请安便罢。 李姨娘是个乖觉的,素来是早早请安,早早离去,不碍着史王氏的眼,若是史鼐前晚宿在史王氏房里的话,偶尔会搭把手服侍史鼐潄洗,毕竟李姨娘是伺候史鼐多年的老人了,服伺起史鼐来比史王氏更合史鼐的心意。 而夏姨娘素来是踩着点到,若史鼐前晚宿在夏姨娘房中,夏姨娘偶尔还会故意晚上那么一刻钟,揉着腰肢说前晚实在太过劳累,起不了身云云,气的史王氏恨不得刮花了她的小脸。 这日,这夏姨娘出奇的早早到了,不但到了,还一口气带了三名婢女过来。一般来说,姨娘身边用的人是有限的,史家又因还债之故,削减了上下人等的份例,通房身旁的丫环由一个二等丫环减至一个三等丫环;而每个姨娘也减了一个二等丫环,身边就剩一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粗使丫环。 因为夏姨娘较为受宠,在史鼐的劝说之下,史王氏又特意给她拨了一个二等丫环,所以这夏姨娘身边就有二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丫环。 平日请安,夏姨娘也顶多带上一个二等丫环,今日一口气带上三个丫环,可说是几乎倾巢而出了,而且那几个丫环也不是夏姨娘往昔常带出门的那一位。再一瞧其中二个丫环打扮和走路姿势,周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暗暗佩服的瞧了夏姨娘一眼,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夏姨娘进门时,这李姨娘和梅c兰两位姑娘早到了,李姨娘半跪着替史鼐理着衣角,而梅c兰两位姑娘,一个捧着铜盆,一个端着茶盏服侍史王氏漱口。 一见到夏姨娘,史鼐的神色便柔了三分,他快步越过还在为他整理衣衫的李姨娘,上前牵住夏姨娘的手柔声笑道:「妳怎么来了?」 夏姨娘温宛笑道:「婢妾来给太太请安了。」 「妳身子不好呢,下次」似乎注意到这话太过没把史王氏当一回事,史鼐连忙补救道:「心意到了就好,就算迟了点,太太也必不会怪妳的,是吧?」 说到最后,终究有些心虚的瞧了史王氏一眼。 「可不是吗。」史王氏亦笑着上前拉住夏姨娘的手,亲热的拍拍手,一脸担忧之色,「今儿又不是逢五c逢十,还特意来请什么安呢。」 无论是史王氏还是夏姨娘,平日里再怎么对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对方早死早超生,在史鼐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姐妹情深,妻妾和睦之色,论演技,二女放在后世都绝对都是影后级的那种。 史王氏关怀了一下夏姨娘之后,又忍不住睨了史鼐一眼,这言下之意便是我可没欺负你的心尖尖呢,这可是她自己跑来给她请安的。 但史王氏这含笑的脸一望向夏姨娘带过来的婢女时,这心顿时喀啦一声,这眼神立刻不对了。 这时的妇人与女子的穿着打扮自是不同,最大的表现便在头发上了,一见这夏姨娘身后的两个婢女都是挽起了头发,梳起了妇人髻,两女都带着新妇的娇羞与甜蜜,其中一人似乎腿脚不便,行走间还让另一名才留头的粗使丫环搀扶着,史王氏心中一惊,望着史鼐的神色便就有些委屈,眼眸也有些红了。 史鼐难得老脸一红,面上便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对夏姨娘问道:「怎么带她们两个来了?」 这言下之意便是认了这两人通房丫环的身份。 史王氏身形微晃,显然是颇受打击,史鼐似是有些歉疚,不好说话只是再度咳了声,暗地里捏了捏史王氏的手。 史王氏想甩但没甩开,又不能在下人面前给男人没脸,只能任着史鼐握着,只是这眼角却慢慢的红了 梅c兰两个姑娘和李姨娘立在一旁,均是一脸平静的低眉垂目,只装着泥塑木雕一般,连呼吸都不敢大了,李姨娘眸底间隐隐闪过同情不屑之色在那两个满脸娇羞的新通房身上一转。 与虎谋皮,真真不知死活,这两人当真以为史府是个安生地? 无论是太太还是夏姨娘,有那个是个好相与的。当年夏姨娘还未入府便敢算计她的肚子,害她血崩险些没了性命;太太一口一个规矩,硬是将她爹娘赶离史府,爹娘做了一辈子家生子,到了外面那知道该怎么生活?要不是那人出手,只怕她再也见不着爹娘的最后一面 罢!罢!罢!她这残生就只为了那人而活,替她守着她的骨肉,看着她平安长大罢了,想着那人李姨娘心底一阵甜蜜,只要是为了她,那怕这日子再怎么没盼头,她也觉得是甜的。 夏姨娘瞧史王氏倍受打击的模样,心内暗暗称快,要不是史王氏步步紧逼,她又何必推雨月和雨秋上去,但瞧着雨月仍还平坦的肚子,夏姨娘多少也有些暗暗泛酸了,这贱人命贱肚皮也贱,爷不过就要了她几次,怎么就这么快怀上了? 想着雨月丫头怕是比她肚子里的这个还略大上一个月左右,夏姨娘更是心下暗恨,这丫头敢不听她的话,竟然敢在她之前怀孕,她倒要瞧瞧,没了她护着,这丫头在太太手底下能生出个什么出来。 见史王氏难受的眼眶泛红,夏姨娘再加了一把火,对史王氏福了一福道:「婢妾给老爷太太报喜了,这雨月丫环已经有孕了。」 虽已猜出三分,但史王氏乍然听见时还是险些气晕过去,她用力一咬舌根,才勉强维持自己大妇的风度,周嬷嬷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史王氏,连忙道:「太太太太」 史鼐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史王氏,问道:「当真!?」 雨月俏脸微红,害羞的点了点头。 史鼐也顾不得妻妾在旁,喜的上前拉住了雨月的手,「好雨月,辛苦妳了!」 那个男人会嫌儿子多的,他自靖儿出生之后,这史府就没再添过孩子。虽说是因连连守孝之故,但好些不清楚情况之人都暗暗讥笑他们史家杀孽太重,坏了子孙缘份,雨月腹里的这个孩子正好可以狠狠打那些人的脸面。 见史鼐温柔的拉着雨月的手,极其亲睨,夏姨娘脸色微变,不过才伺候过二爷几次,便让二爷记住了她的名字,还叫的如此亲热,怪不得人家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过是个三等丫环的贼婢,竟敢背着她勾引二爷。 夏姨娘低垂着头,咬着下唇,秀眸中隐隐流出恨意。 史王氏亦是快要气晕了,好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竟敢背着主母与人苟和!? 史王氏本想呵斥,但见史鼐不喜的神色,心下又委屈了三分,一个她,一个夏姨娘,再加一个李姨娘,书房里还有二个伺候笔墨的通房丫环,难道还不够吗,现下连夏姨娘身边的丫环都收用了,而且还一收便收一双,现在才刚出孝没多久呢。 史王氏的委屈之色,史鼐也瞧见了,不过他亦是心下不喜,也不过是收用两个丫环,何必装出这般小家子气的作派,怪不得夏姨娘处处小心,深怕招了史王氏的眼。况且雨月有了身孕,为史家开枝散叶,做为大妇,史王氏该感激才是,怎可露出这般委屈之色。 看来史王氏平日的贤良淑德大多是装出来的 「雨月既然有了孕,就抬为姨娘吧!」史鼐垂下眼看向雨月还未显形的肚子,眼眸软了几分,他眼下就史秉靖一子,恨不得再多几个孩子,那怕是庶出的也是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孝期之子 (改口口) 史鼐一挥手,对两女命令道:「还不给太太敬茶。」 雨月和雨秋顿时面露喜色,这夏姨娘说的再好听怎及得上真正的名份呢。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而且通房等同奴婢,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或打发出去,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但无论怎么的,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两个也是抬,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c史王氏c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妳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是」夏姨娘硬着头皮说道。 「夏姨娘妳好大胆子!」周嬷嬷喝道,「既然身子不便,便不该服伺二爷,污了二爷怎好。」 夏姨娘纠着帕子垂头不语,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 「好了」史王氏眼见史鼐似要开口,连忙喝斥周嬷嬷道:「夏姨娘胆子小,又是个姨娘,年轻识浅不懂事,别吓着她了。」 史王氏隐隐给夏姨娘下着眼药,安排通房是她这个作主母才能做的主,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这不是胆小,而是奢望起不该想的事了。 「太太!」周嬷嬷跪下哭喊,「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责,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怎能让一个姨娘随意办了。没验过身子,谁知之前干不干净,都伺候二爷大半年竟无人知道,她不过是个粗使丫环,平日进出府第也没个婆子跟着,这这偏偏又有了孕」 这话说的可是实实在在怀疑起雨月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也难怪,他们保龄候府虽然比不得天家,但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姑娘们都是不轻易出门子的,既使是回娘家,也得让太太允了,前前后后老妈子,小丫环好几个跟着,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唤的。 这不仅仅是候府高门的规矩气派,也是防着这姨娘c姑娘做了什么不规矩之事丢了府里的脸面,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雨月心下暗暗着急,她怀的的的确确是二爷的骨肉啊,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要不是她一直暪着太太,不肯让她们过了明路,她至少也该是个通房,有婆子看护着,那会让人怀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周嬷嬷这挑明一说,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看着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他是缺孩子,但也不想养个孽种,虽说这丫头应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其他人家中什么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听得不少,这一想,怎么看这雨月丫头都有些可疑,那有丫环被开了脸,有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的。 夏姨娘暗暗咬牙,这周嬷嬷真不是个好唬拢的,谁能想到这雨月不声不响的竟然偷偷有了孕,不过她可没心帮雨月担着,当下下跪请罪道:「是婢妾的不是。」 周嬷嬷给夏姨娘重重的行了个礼,「夏姨娘请恕老奴多嘴,这两人服伺二爷时可有落红?可有落红巾?」 一说到这事,众女无不粉颊飞霞,史鼐亦是老脸红,努力回想着。 嗯那日夜了也没怎么细瞧,记忆中两女反应极为生涩,应该是有的吧?可当时头昏的厉害,事后也没取来瞧瞧,可真记不清了。 唉,这姨娘毕竟是姨娘,做事毕竟不够仔细,若是太太\\\\安排的,定不会出此疏漏,就算事前没让嬷嬷验身,事后也该让太太仔细瞧瞧才是。想到这孩子的出身来历有了瑕疵,这原本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顿时去了三分。 夏姨娘那会注意这事,虽想来是有的,但那日之后她只觉得床榻说不出的恶心,当下就叫人洗了,那会特意留下什么落红巾呢,想着雨月腹中骨肉比她还大上一月,夏姨娘一股子恶意上涌,咬牙低声道:「是婢妾的不是。」 这话说的玩味,不说没有,也不说有,这暧昧不清的态度更是把雨月c雨秋两人往肮脏处里推了。 「没有落红巾!?」周嬷嬷高声惊叫,上下打量着雨月雨秋,这眼神中隐含几丝杀气。 史王氏低头喝着茶,史鼐亦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努力回想着当时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这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雨月和雨秋当下急了,雨月更是连连磕头哭道:「奴婢伺候二爷前,真的是清白的。」接着又望向史鼐求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二爷的骨肉啊。」 原以为不过是被太太责骂一顿,罚些月钱便是,怎么想到竟说着说着,说的她腹中骨肉好似野种一般。 雨月哭的好不可怜,见雨月哭的可怜,又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史鼐心下一软,觉得雨月没这么大胆,于是舔着脸笑道:「好太太这」 史王氏冷啍一声,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又问道:「敢问夏姨娘,这丫头的身子有多久了?」周嬷嬷不叫姑娘也不叫姨娘,话里话外就是不承认雨月,雨月哀哀哭泣,真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信了夏姨娘的话。 夏姨娘低声道:「约莫二个月了!」 史王氏手一颠,手上茶杯险些翻倒,惊道:「这出孝才不过一个月啊!」 史鼐的脸色亦是一沈,他知道雨月有了身子,但不知她是孝期中有的身子,这孝期之子若被御史捉到可是大过,原本的欢喜之情,顿时再去了三分。 史王氏脸色一沈,怒道:「这可是孝期之子啊!夏姨娘是想毁了老爷的前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胎儿无辜 夏姨娘顿时喊冤,她是想弄个通房挡灾,但没想要多弄个婢生子压在她孩子之上的,就算是她,也知道这孝期之子会给二爷带来多大的麻烦,要不她早就自己生了,那轮得到雨月。 夏姨娘连忙喊冤道:「太太我冤啊!婢妾事后都有吩咐她们服避子汤的。」 说到此处,夏姨娘亦是一身冷汗,雨月和雨秋确实有代她服下那加了料的避子汤的,那雨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这样一想,夏姨娘看向雨月的眼神也有几分惊疑。 雨月连连磕头,事以至此她是万万不敢隐暪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之前胃口不好,吃不下药,这避子汤入了喉便忍不住吐出来了」 说到此处,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不配做姨娘,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她不过是粗使丫环,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雨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史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希望史鼐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切莫怀疑她的清白。她跟了夏姨娘多年,自是知道史鼐是有多希望再得一子的,不料史鼐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孝期子不吉,雨月这胎」 史鼐微微沈吟,「这胎还是不要了。」 雨月哭着被人捂住嘴拉走了,史鼐也不再提敬茶之事,不止雨月,连雨秋也受了连累,只能尴尴尬尬的继续做她的粗使丫环,雨月被拉走之后便没再候府中出现过了,没几日连雨月的家人也失了踪,就此消失在候府之中。 夏姨娘恼恨雨秋,故意折腾着雨秋,让她日日忙活到半夜,一个爬上爷的床无耻丫环,也是被人所轻贱,莫说丫环婆子了,甚至还有小厮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雨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根绳子上吊去了。 一个爬床丫环的死亡在候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下去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夏姨娘以婢妾之身行主母事,还未对两名丫环加上管束教导,险些乱了史家血脉,要不是她后来爆出怀孕一事,只怕被赶到庄子上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夏姨娘最后则是被罚禁足三个月,革除半年月例,史王氏也只能以给夏姨娘补上粗使丫环为由,将自己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换上罢了。 乍看之下似乎是史王氏大获全胜,但只解决了雨月和雨秋两个通房,夏姨娘和她腹中孽种还是好好的,而且史鼐大概是因为雨月之事,心绪不顺,只吩咐了史王氏务必要好生照顾夏姨娘这胎,虽不再去夏姨娘房里了,但也没再进正院,只日日宿在前院之中,着实过了一段清心养身的日子。 史王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雨月这事让二爷有几分厌了她,虽是夏姨娘的错,让好好的官盐当私盐卖了,而且雨月平日举止又不安份,腹中孩子来历有几分说不清楚,这才逼得二爷不得不弃了雨月腹中的孩子,但雨月那孩子亦有七分可能是爷的骨肉,二爷心疼之下,只怕是舍不得怪他的心尖尖,反倒怪上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利了。 眼见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虽是被罚了半年月例,但史鼐私下又添补了不少,平日里吃喝都是尽着她的,这夏姨娘反倒大有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之势,史王氏急到不行,和周嬷嬷商量着,「眼下夏姨娘身边有咱们的人,不如」史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周嬷嬷比史王氏还想弄掉夏姨娘的肚子呢,不只是她的肚子,最好连夏姨娘也一起弄掉,只是这想法虽然很诱人,但周嬷嬷心知这夏姨娘可是二爷的心尖尖,若夏姨娘这胎有了什么问题,只怕二爷会真恼了火。 太太生育了大少爷,自然永远会是太太,但她们这些底下人怕是得不了好。 「太太。」周嬷嬷劝道,「这雨月事情还没过,若再对夏姨娘出手,只怕二爷会真恼了太太了。」 「啍!那雨月肚子里的还不定是史家的骨肉呢。」史王氏冷啍不屑道,「就算是,二爷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孝期之子。」 二爷可不是三爷,容不得孝期之子不说,这雨月也不是三爷那妾室,三爷那妾是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子,有娘家有父兄,不是轻易可以处置的了,可不是像雨月这般不敬主母,行事又不安份规矩的低贱丫环。 周嬷嬷叹道,「话虽如此,二爷也是极心疼的,要不怎么会要太太顾好夏姨娘这胎呢。」 雨月胎儿不是二爷的这话也只是哄哄旁人罢了,就算是二爷,只怕也是心里明白的,只是嫌其是孝期之子罢了。 「」史王氏眉眼间还隐带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色。 「太太还年轻,若是和二爷闹翻了,不就便宜其他小贱蹄子了,而且大少爷还小呢」 说到史秉靖,史王氏心下一软,她受点委屈算什么,孩子好才是真的,眼下史秉靖是二爷唯一的嫡子,二爷自是极疼的,但等夏姨娘生了儿子,以夏姨娘的受宠劲,只怕二爷早忘了她可怜的儿子了。 「别的姨娘就算了,唯独夏姨娘不行」史王氏面上一片阴冷,说不出的狠厉,毕竟是王家女,这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 「太太莫急,这夏姨娘也不定会生儿子,说不定是个女儿,而且夏姨娘身子弱,这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 周嬷嬷劝了又劝,反覆说了好几次,这才让史王氏暂且打消了主意。 且不论这夏姨娘之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拉回二爷的心,再生一个嫡子才是,只是这男人不进她的房里,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啊。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那值得二爷那么看重。」史王氏酸醋道。 那个男人不在乎子嗣,但周嬷嬷不好说,只能宽慰道:「二爷终究是疼爱少爷和湘云小姐多些,二爷这不每日都要来瞧上云小姐一回吗。」 是的,二爷虽然不留宿正院,但每晚必定会到正院和史王氏还有史秉靖共进晚膳,并询问一下史秉靖的功课,同时也不忘逗弄一下史湘云,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自个儿子不好抱,但隔房的侄女儿怎么抱都可以。 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又极为爱笑好逗弄,史鼐每日都要抱一下史湘云才肯走,史家眼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又都是嫡出的孩子,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史王氏心中一动,以二爷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劲,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二爷定无心到别处去,只要把爷留在正院里,说不得就有机会再怀上一胎了。 史王氏既动了心思,看向史湘云的神情便有几分奇怪了,史湘云不明究理还笑嘻嘻的卖萌着,不过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池鱼之殃 热!热!她快热死了! 史湘云热的直哭,她前后几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热过,小手小脚不断的踢动着,衣服才上身就被她自己弄掉,整个人汗湿的厉害,都烧到有点脱水了,张嬷嬷跟着史张氏久了,所谓久病成良医,多少懂些医术,连忙不断灌着温开水,直喝的湘云的小肚子都凸了出来。 若是一般的婴儿,早就喝不下去了,但史湘云知道自己脱水的厉害,若不补充水份的话,以幼儿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虽然难受,还是乖乖的喝了不少水,只可惜张嬷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灌的只是普通的白水,如果喂的是淡盐水就好了。 至于喝多了水会水中毒一事都快脱水死了,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嬷嬷把史湘云房里的下人都拉下去关了,史湘云这无名热病来的蹊跷,若说是吃坏了,或着了凉,那有一瞬间病的那么快的,张嬷嬷心下懊悔着,没想到她千小心c万小心的,还是让小姐着了道了。 可是小姐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连史鼐也惊动到了,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亲自看顾着,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疏忽不得,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长的又玉雪可爱,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虽是尽力救治了,但也暗示史鼐夫妇,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老太医心下暗暗可怜史湘云,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遭了人毒手了。啧啧!好个史二,不过是个女娃娃都不肯放过。 老太医这话一出,史王氏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怜的云儿啊」 张嬷嬷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小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 史湘云热的直叫妈妈,哭的眼角都红了,见史湘云在生死线上挣扎,史王氏心疼的直掉泪,不但亲自喂药,给史湘云擦身降热,还整夜抱着史湘云哄着不放手。 史湘云是真难受的厉害,除了热之外,头脑更是热的隐隐作痛,让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只是这附近没有墙给她撞,她就只好撞史王氏的胸,婴儿身娇体软,又哭的可怜,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婴儿埋在妈妈的胸脯里撒娇了。 妈的!没想到老子临死前还尝了一次埋胸的滋味。 史湘云暗暗吐槽,她若看不出来自己是被人下了暗手的话,那她也太瞎了,可是下手的人是谁? 按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碍不着什么人的,有谁会对她下此毒手?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且也大多被二婶收走了,身上也没什么遗产能动人心,何必对她下手? 再则,二叔二婶虽然一开始对她淡淡的,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可以看出来二叔和二婶是真心喜欢她,断不会为了剩下的那么一点钱财而要了她的命,再则,她好歹是前保龄候的遗女,若真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叔和二婶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史湘云想不明白,人又难受的厉害,干脆就先不想了,反正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日能查个明白的。 史湘云热的直哭,只觉得头脑发涨,好似脑子都被人搅成了一团血浆了一般,史湘云暗暗叫苦,完全想不出任何自救之法,她上辈子的爷爷虽然是中医,但她不是啊,被爷爷强压着学了那么多年就只懂把一个滑脉,而且还常把错! 史湘云脑海里默背着九九乘法表,之前太医说的话她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可不确定自己虽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但被烧坏脑子会是啥样,只能想尽辨法保持自己的清醒了。至于背九九乘法表有没有效用? 呵呵,这方法是从一部老电影上看到的,天知道有没有效,也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没办法中的办法罢了。 见着史湘云小嘴嘟嚷着,好似想要吃东西一般,小脑袋更是直往胸前顶啊顶的,史王氏母性大起,恨不得亲自喂起史湘云,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卧草! 莫名其妙嘴里被塞了一个乳头的史湘云,顿时在脑海中写满了卧草!卧草!卧草! 她不是刷屏,是真的觉得有够卧草! 她是在默背九九乘法表不是想吃东西啊!就算是想吃东西也该叫奶妈过来啊!还有!古代女人不是很保守,很衿持吗?妳这样坦胸露背好吗? 史湘云一瞬间脑海中满是疯狂刷屏的卧草!连九九乘法表都忘了背了。 史王氏嘤嘤哭泣着,亲自喂着史湘云,「我可怜的云儿啊我答应了嫂子要把云儿当成亲生女儿的,没想到」 史王氏哭的厉害,泣不成声,恨恨道:「如果我知道是谁害了云儿,我绝计不会饶过她!」史王氏说着,带着杀意的眼神望向夏姨娘所住的兰芷院。 她虽动了点手脚,但那药的份量可是捉的极巧妙的,顶多发些热,一剂凉药下去便就好了,这是后院女子争宠时常用的招数,乍看之下是有些危急,但其实安全的很,只要养上几天就好了,断不会伤了孩子身体的。 这次湘云会如此严重,主要还是兰芷院里的那位动了手脚,硬生生将药的份量增加了两倍,莫说只是一个幼儿了,怕是连大人都难以承受,可恨这虽是夏姨娘做的好事,但事实上动手的是她的人,药也是从她这儿流出的,细查之下只会查到她这儿,这夏姨娘反而是干净的很。 湘云病成这般,史鼐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湘云是长房孤女的身份,就说史鼐平日对她的喜爱便容不得其他人对她下毒手,这事若让史鼐亲自查了只怕她就算不被休弃,也会被夫君厌恶,这夏姨娘果然使的一手好计。 史王氏一方面心中愤恨,一方面也是真心疼湘云,哭的可说是真情流露。这般慈母表现亦深深打动了史鼐。 史鼐上前轻抱了抱史王氏,安慰道:「别担心,云儿会没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史王氏话语里的暗示,照他想来,湘云不过是个大房孤女,碍得到谁?况且夏姨娘又只是个姨娘,接触不到管家权,就算有意,也难以下手,倒是史王氏还有几分可能 想到此处,史鼐的身子僵了一僵。但看着史王氏发自内心的难过,还亲自喂起了湘云,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这段时间以来,史王氏是多么疼爱史湘云,他是看在眼内的,虽然史王氏一开始对云丫头也是淡淡的,不过是个面子情,但随着云丫头越来越大,越来越乖巧可爱,又和他们日日见着,每日在史王氏身前的时间怕是比史秉靖多些,相处久了,日积月累的,这史王氏的笑容可是真心了许多,这是不是真心喜欢的笑容,可是假装不过来的。 「妾身恳请夫君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史王氏恨恨道:「云丫头一向康健,怎么会突发热病,一定是有小人动了手脚,请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还云丫头一个公道」 史鼐沈默许久。 史王氏又摇着史湘云哭道:「我可怜的云儿,如果真烧成了个傻子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兄长和大嫂」 想着长兄音容和大嫂临死前不惜散尽大半嫁妆,为的就是保住史家的候位,史鼐长叹一声,「好吧!这事就交给夫人了,只是」 史鼐顿了顿,冷声道:「不能放过伤害云儿的人,不过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说到最后一句,似是颇为意有所指。 「是!妾身知道。」史王氏暗暗松了口气,她对史鼐了解极深,史鼐这人既然应了她,便不会再私下偷偷派人去查,只要负责查这事的人是她的人,怎么查,查出些什么,还不都是她一句话里的事。 史王氏刻意讨好,史鼐又有心安抚,这两人本来只是互相安慰着,没想到就这么滚上床了,完全没顾到在床榻另一侧的史湘云。 且不管这两人之间辣眼睛的表现,一旁的史湘云看的眼都直了,真真是太厉害了!古人真是太会『玩』了! 好久不见『动作片』,史湘云看的极为专心,连那烧热都忘了几分了。 不过比起史鼐夫妇的床榻之戏,史湘云更是暗暗再三告诫自己,别把古人不当回事。 连一向脑袋不甚聪明,只知拈酸吃醋史王氏都能演的那么文情并茂,硬是从史鼐手中把调查权拿到了手上,到时要查出什么?能查出什么?都在她的掌握里。莫说一个夏姨娘了,再拖十个夏姨娘下水都不是问题啊。果然各各都是演技帝! 随着榻上戏的落幕,史湘云暗叹一声。 这个世界,老子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事件后续 (捉虫) 不知是不是光顾着『看戏』,而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病痛,还是背九九乘法表的方法真的有效用了,总之湘云过了这一关,没有高烧脱水而死,也没有被烧成傻子。 喜的张嬷嬷和史王氏直念佛,就连素来不管事的李姨娘都难得的在非五c非十的日子前去请安,还替史湘云念了好几遍的药王菩萨咒。史鼐欣喜之下,更是大手一挥,直接把湘云的份例提高了一倍。 本来按候府的例,无论嫡出还是庶出,太太的月钱是每月二十两,房里四个一吊钱的大丫头和六个半吊钱的二等丫环;奶奶级的月钱十两,身边二个大丫环和四个二等丫环。 老爷的月钱是每个月三十两;少爷的月钱有十五两;而未成年,也就是未娶亲的少爷们月钱是五两,房里二个二等丫环和四个小厮;而小姐的月钱则比少爷略少,只有四两,房里只有四个二等丫头。 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嘴里,鬼知道会嫁给些什么人,只有有生育孩子的姨娘或通房才有可能逃过被发卖的下场。 被爷收用过的通房本就难找个好人家,那通房被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出去下场也是极为凄惨的,大太太可怜她,容许她在候府里养老,只是这半奴半主,又没了男人的通房在候府里的日子也甚是艰难,不知怎的竟怨恨起大太太,而且牵连到了史张氏所出的云丫头身上了。 这犯事之人和犯事之由均是合情合理,证据又确凿,史鼐也没说什么,只把那通房灌了哑药卖到煤矿场去,又把大哥剩下的通房们尽数发卖。这些大哥的通房们,虽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养着,但让她们待在史府里也着实碍眼,只是为了名声,只好按住性子养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由头,史鼐便迫不及待的尽数发卖掉。 史王氏还道这事就此解决了,但在一些人眼中这手法粗糙可笑的很,这不,史湘云的病才好,孝期都还没过呢,贾家就下帖子让史王氏带着史湘云到贾家做客去了,说是贾母这个姑奶奶想侄孙女了,话里话外都是知道史湘云病的蹊跷,担心史王氏没照顾好侄女,想亲眼看顾云云。 这贾家行事不谨,无意间上了六皇子的车,虽然贾元春入宫也有一阵子了,甄贵妃始终没把她赐给六皇子一事,可看得出六皇子对贾家兴趣不大,但如果贾家上再加一个史家可就不同了。 不是史鼐自傲,若是以前,这贾家的份量绝对重于史家,但眼下他和他三弟在军中的威望绝对远超过贾家,俗话说,这县官不如现管吗。 但贾母派了赖嬷嬷亲自上门邀请,再加上这话语中暗示之意,史王氏作贼心虚,终究还是带了史湘云上门了。 虽未出孝,但毕竟是上门做客,断不能穿着缟素色衣裳,史王氏挑了许久,才挑了件藕色的素淡衣裳,虽用不得金饰,但配载上镶了米粒大小的珍珠银饰,倒也显得玉雪可爱。 此时贾迎春与贾探春都养在贾母身边,一个才四岁左右,一个二岁左右,和史湘云同岁,都是小孩子们最可爱的时候,又打扮的整齐干净,虽不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笑,但也是天真烂漫的孩子,三个孩子在一起,就妳碰我一下,我碰妳一下的玩了起来。 迎春温柔可亲,探春娇艳可人,而史湘云也不输给二女,端是娇憨可爱,而且眉眼间倒是比贾母的亲孙女迎春和探春两女要更像似贾母年轻时的模样。 贾母看的欢喜,直觉得自己和湘云有缘,忍不住亲自抱了抱史湘云。「云丫头生的真好。」 贾母笑指着一旁的迎春与探春两人道:「倒是比我们家里的两个丫头要来的好些。」 「那及得上姑奶奶家里的。」大凡为人父母的,都极喜欢人家夸奖自家孩子,虽心知贾母这话水份极多,但史王氏仍笑的合不拢嘴,谦虚笑道:「我瞧这三姑娘也是生的极好的。」 虽认为自家的孩子是最最可爱的,但史王氏也不得不说,这贾家三姑娘才是贾家三个姑娘之中最娇艳的,将来长大后,怕是连贾元春都颇有不及,想来是像极了她生母吧。 想到贾三姑娘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女,史王氏脸上的笑容不禁淡了一淡,再瞧另一侧的迎丫头也是个庶女,史王氏不禁问道:「怎么没看到宝玉这孩子呢?」 王夫人连忙回道:「宝玉去找他哥哥去了。媳妇去唤他回来。」 「珠儿的身子还没大好吗?」贾宝玉虽是贾母的心肝肉,但贾珠更是寄予了家族希望的长孙,贾母连忙问道。 见王夫人默默叹气,贾母亦叹道:「罢了,让他们兄弟两多处处吧。」 史王氏亦是一叹,贾家就这么一个像样的人了,可惜 王夫人做为当家主母,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加上忧心儿子,只略坐了坐便就回去了。史湘云年岁小,爱睡觉,又一大早被史王氏挖起来打扮,没一会儿便困的头直点地,贾母见状连忙叫人带湘云下去好生休息,连贾迎春和贾探春也被带了下去。 这孩子们一走,服伺的丫环们也跟着走了大半,贾母一摆手让其他丫环也跟着下去,待众人离去后,贾母抿着嘴,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史王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贾母敲打 史王氏纠着帕子,看贾母连伺候的丫头们都打发了,便知今日讨不了好,虽是有些不安,但又觉得自己是着相了,她怎么说都是保龄候夫人呢,连夫君都默认由着她了,一个出嫁那么久的姑母又能耐她何? 史王氏那不安的神色尽数落入贾母眼中,精明算计之色从贾母的眸间一闪而过,她问道:「史鼐家的,前阵子听说云丫头病了一场?」 说到最后,声音略高了几分,明显有责怪之意。 直呼史王氏为史鼐家的,一方面是示其关系亲睨,另一方面也暗示自己辈份,是以史家姑奶奶的身份来质问史王氏。 史王氏心中一澟,心知正戏来了,强笑道:「是!万幸并无大碍。」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让人钻了空子,好险救治得宜,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每当二爷和她抱着湘云,再加上靖儿之时,谁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就连周嬷嬷都说湘云的气度像极了她。 虽明知不该,但越是养着湘云,史王氏是越发不喜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和史鼒夫妇,若不是那人是贾母,只怕史王氏早就板着脸教训了,就像那张嬷嬷,被她寻了些理由,罚了几次之后,不也不敢再提到史张氏了吗。 可真说把史湘云视若亲生女,史王氏却也自知终究待她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差,疼爱归疼爱,但和自身利益相比,史湘云终究是退了一步,不说别的,直到现在,史府上下人等唤湘云还是唤做云小姐而非大小姐。 云小姐,不入排行,表示史湘云不过是隔了房的姑娘,而大小姐便是进了排行,真正算是史府的嫡长女了。这世家大族里的嫡长女和嫡次女的意义可大有不同,前者是倾家族之力教养,不是像元春这般进宫为家族争一个富贵荣华,便是嫁出去做宗妇,结两姓之好。 且不说两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大不相同,光是最最现实的嫁妆一事,这嫡长女的嫁妆便至少比嫡次女多上二成。 史王氏还能生育,自是不愿史湘云占据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的位子;按说史湘云大房嫡长女的身份,这一声大小姐绝不为过,再者,养了那么久,要说没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史王氏也心知,这般贴心的小娃娃,那是那么易得的。 可话虽如此,史王氏还是不愿让人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总是一直混着喊云儿,底下人也乖觉的以『云小姐』称之。 且不论史王氏矛盾的心情,每次湘云来到贾家后,贾母每每赏了不少小孩玩意给湘云,话里话外暗示她们做叔婶的苛待了湘云一样,好在湘云还小,听不懂贾母的暗示之意,每次回来后还是十分亲着他们,史王氏也渐渐安下心来。 史湘云毕竟不是纯粹的幼儿,若是一般的幼儿,怕是早被贾母拢了过去了,有吃c有喝c有拿c有玩,比在史府中做不完的功课要好上许多,虽不知道贾母为何待她特别好,但她心知自己终究是得依着叔婶过活,更别提按着红楼的结局,贾家将来的下场可比史家要惨的多,是以平日还是表现对史王氏夫妇较为亲热之色,只是略多提了提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贾迎春c贾探春还有贾宝玉三人,似乎去贾家只是和几个姐妹玩乐罢了。 别怪她把贾宝玉归类到闺蜜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贾宝玉之时,她真的把那大红包子当成女娃娃了。 因为他长的好可爱啊!比贾探春还要可爱的多! 绝对没有人想到,那多情公子贾宝玉小时候竟然长的那么可爱!萌萌哒。 当然,要说漂亮还是贾探春最漂亮,毕竟遗传基因好,去贾家的次数多了,她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赵姨娘,这时的赵姨娘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真真是娇艳动人的很,不用什么脂粉,也不用什么上等的衣料,只要人站在那儿就是一道极美丽的风景了,和她一比,别说王夫人了,就算是二婶恨的要死的夏姨娘都成了渣渣了,怪不得贾政总是去赵姨娘的房里多些,直到贾探春都快出嫁了,还是盛宠不衰。 可贾探春虽然漂亮,但太过好强,美则美矣,却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舒服。而贾迎春这时已经可看出几分将来的胆怯懦弱了。 或许是因为贾母的关系,贾迎春虽是是大房的女儿,身份比探春还要高些,但因贾母房中素来是捧二房,踩大房,待她颇有几分不怎么理睬的味道,贾母的态度都如此了,其他人自是跟着,这贾迎春宛如是贾府中的小透明一般,这性子自然被养的懦弱了。 贾家三人之中,只有贾宝玉才是个真的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他是从一出生起就被人宠大的,性格温和却不似迎春般懦弱,有气性却不似探春好强,和他相处当真是舒服的很,加上那天生对女性的体贴,怪不得后来成了红楼众女的第一夫婿人选。 贾家人都长的好,贾宝玉也不例外,而且他胖呼呼的,整个人圆滚滚的,小脸也圆圆的,只让人觉得好可爱,好想捏捏他的胖脸颊。贾母又精心装扮他,他平日花在穿衣洗潄上的时间大概是迎春和探春加起来这么多,可说是养的比一个娇小姐还娇。 圆滚滚的娃娃再配上这大红云锦裁制的衣裳,满头的小辫子上还系着姆指大的珍珠与八宝金坠,好似福娃娃一般,真的只能用萌萌的来形容了。 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连每次来贾家都不甚欢喜的史王氏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云丫头不是一直想见宝玉吗?」贾母抱着史湘云,指了指宝玉道:「叫二哥哥。」 也不知贾母是否故意,这二字说的略有些转音,若真是口齿不清的幼儿跟着念了,八成真会念成爱哥哥。 「哥哥!」史湘云跟着叫了一声哥哥,坚决不叫『爱』哥哥。 虽然不知道这红楼梦中史湘云的『爱』c『二』不分是天生的?还是被人故意教的?老子死也不要对一个小屁孩叫什么『爱』哥哥,就算这小屁孩长的再可爱也没门,连窗都没有,老子的节操也是有底线的。 贾母又哄了两次,见湘云只会叫哥哥也就罢了,都还是孩子呢,口齿不清也是常有的事情,况且叫哥哥也显得两人亲近些,就放着让两人去玩了。 史湘云绕着贾宝玉爬了二圈,上下打量着,怎么看都找不着那传说中的『补天石』,有心开口问问,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平日里从不在她面前谈到贾家,更不曾提到贾宝玉的玉,这二岁的幼儿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闷着了。 史湘云心内暗暗期待,这贾宝玉不是爱问人有没有玉吗?然后再一场摔玉吗? 快问!快问啊!老子等着你摔玉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湘云学玉 史湘云眼睛晶亮的等了许久,但很可惜,此时的贾宝玉大概还没养成见着漂亮妹子就问有没有玉,一听见没有就摔玉的习惯,还是那块玉也被那皇太孙给蝴蝶了,只是笑嘻嘻的跟着湘云问好,叫了声妹妹,翻出一大堆的玩具和史湘云玩。 史湘云后来想想也明了了,这贾宝玉再怎么早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这小孩子的天性便是爱动爱闹,这一旁伺候的丫环婆子再多也总有盯不住的时候,贾家人既是把贾宝玉的宝玉视若珍宝,再怎么的也不会让一个幼儿时时佩在身上,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史湘云眼睛一转,果然看到一名年轻妇人手里捧着一物,可惜隔的远了,看不清是何物,史湘云听旁人唤她李家的,想来此人便是宝玉的奶娘李嬷嬷了,古代大多是由奶娘或大丫环掌管公子c小姐房里的财物,这补天石是贾宝玉的命根子,眼下宝玉还小,由奶娘时时带着也不奇。 贾母大概是嫌孩子多了吵,略让贾迎春和贾探春见了见客人,就命人把她们两给带了下去,让史湘云和贾宝玉两人在暖阁旁的碧纱橱中玩着。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说是碧纱橱,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c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一旁众人似是习惯了,不但不阻着,还笑嘻嘻的溱上了脸,啾起小嘴道:「宝玉,我这可是桂花香味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圆滚滚的大福娃娃舔吻着女孩红唇,倒有几分养眼,看的湘云一阵火热,要是她穿的是贾宝玉该有多好呢?想这般左亲右抱的亲法,而且亲的个个都是颜值上佳的大小美人儿,那怕她前世最有钱之时也做不到啊,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史湘云忍不住望着可人流口水,老子也好想亲亲 史湘云心念一动,仗着自己年级小,溱上前照着宝玉的做法,嘟着小嘴,涎着脸道:「可人姐姐,我也要吃胭脂」 可惜的是,史湘云毕竟没有贾宝玉的主角命,马上就被脸色大变的史王氏拎了回去,匆匆带了回家再教育。 可不能让湘云和宝玉学了,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也沾染上不该有的习性该如何是好。 这贾府众人也是一阵尴尬,平日宝玉爱舔丫环唇上胭脂,她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这次主角换成了史湘云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阵恶寒,贾母沈吟了许久道:「老二家的宝玉的这个习惯,还是让他改了吧。」 且不论湘云这无意之举,让此后再也没了那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多情公子。看在贾史两家出孝之后仍时常往来,甄贵妃与六皇子不明其中一二,只道贾史两家仍旧交好,原本淡下的心又再度热起。 再加上贾元春这阵子小心伺奉着甄贵妃,让堂堂荣国公的嫡长孙女这般小心伺候着,甄贵妃自是心情极好,她甄家在江南虽也是高门大户,但断是比不得四王八公,甄贵妃心中的得意之情,自不用提。 贾元春容貌娇美,出手大方,宫里上下人等无不赞赏,甄贵妃也觉得这贾元春是个可人心的,再度又起了将贾元春赐给六皇子的心思。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甄贵妃准备要将贾元春赐下前,贾珠竟然过逝了,这兄长前脚刚死,后脚就把妹妹赐给六皇子也未免太过急切,甄贵妃也不好赐婚了,但她又嫌贾元春孝中不吉,不愿她在眼前碍眼,干脆命人把她调到宁寿宫里去了,想等出了兄孝后再说,且料到了后来,甄贵妃压根就忘了贾元春此人,此处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这宁寿宫可不是日后乾隆特意改建,供自己游玩居住的养老之所,而是供给一般皇家奶母的养老之所,不是冷宫似冷宫,可想见其之冷清孤寂。 贾元春又不得出宫,想要弄个御花园巧遇皇子皇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她也曾想打点一番,但宫中人人忌讳其丧家之身,不敢跟甄贵妃求请,更不敢将其推荐给皇子皇孙,贾元春被调到此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了,只能数着手指盼着出孝之日了。 贾母许久后才得知此事,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但甄家势大,贾家势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甄家送上无数礼物,希望甄贵妃能在贾元春出了孝之后,想起她那可怜的孙女儿,略抬抬手便是。 且不论甄贾两家之间的官司,也不论贾母怎么三不五时唤着史湘云过府来表演一番贾史两家交好之情,不知不觉的,已快到夏姨娘生产之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姨娘生女 夏姨娘这胎虽有史鼐明里暗里的照顾着,还以她体弱为由,让史王氏免了她的请安。史王氏更是极为难得的没在她孕中对她出手,但夏姨娘这胎还是养的极为艰难。 夏姨娘的体弱是真的体弱,她幼时无意间帮史鼐挡了灾,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以致于伤了身子,即使后来史鼐赐了不少好药调养,身子还是较常人弱些,加上史府连连守孝,服多了避子汤,本就宫寒难以怀胎,后期虽然推了雨月和雨秋出来避宠,避开史王氏下了料的避子汤,但本就受损的胞宫那有那么快养好。 本来按老大夫的说法是再养上几年身子再生才好,但夏姨娘见自己一年大过一年,史鼐又多收纳爱宠,实在等不及了,用了助孕的药物硬是怀上这胎,这胎本就来的不是时候,史王氏虽没出手对付她,但平日份例大多为寒凉之物。 这夏日的冰,解暑的绿豆水更是没断过,平日里大厨房送来的不是上火的,便是清凉下火的,让夏姨娘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吃了不该吃的食物,这些饭菜虽伤不了夏姨娘的胎儿,但也委实恶心了她一把,再加上夏姨娘本身疑神疑鬼,总觉得史王氏还有后招,反而把胎儿越养越弱,这不过才堪堪过了七个月,夏姨娘就早产了。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妳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二婶有喜 老大夫正巧才刚看过刚出生的二姑娘,给史王氏一把脉,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应是一月有余,当下抚须大笑,「恭喜二爷!恭喜太太,太太这是有喜了!」 史鼐大喜,夏姨娘虽给他生了个病弱的姑娘,但史王氏身子素来强健,定能给他生个健康的儿子。 史王氏有孕顿时成了史府里的头等大事,史鼐连夏姨娘和那新生的女儿都顾不得了,不但亲自送了史王氏回房,正院里的上下人等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还叮嘱了周嬷嬷等人要小心照料史王氏,勿必要让史王氏健健康康的给他再生个一儿半女。 是的,健健康康,无论史王氏这胎是男是女,经了夏姨娘和二姑娘之后,史鼐深以为这孩子生的康健才是头等大事,男女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再添个嫡子固然是好,来个嫡女也不差,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便成。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到了最后,无论史王氏怎么劝,史鼐也不怎么去夏姨娘处了,有时心烦了,反而到李姨娘那处去寻个安静。见史鼐到李姨娘那去不过是纯睡觉,也没叫过几次水,加上李姨娘又不能生育,史王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史王氏喝着金丝血燕,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这金丝血燕还是二爷亲自给她寻来的,说是她怀胎辛苦,让她好生补补身子,自夏姨娘进门后,只曾见过二爷总把好东西往夏姨娘房里拉拔,这还是头一回二爷想到她这个嫡妻了。 想着现在日子越发不好过的夏姨娘,史王氏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娘亲说的对,二爷膝下若没半个庶子庶女,对她的名声也不好,这夏姨娘想生就给她生,生出一个傻孩子,让她痛苦一辈子才好。 她和夏姨娘斗了那么多年,这次终于压过夏姨娘,眼见夏姨娘渐渐被史鼐厌弃,自个肚子里又有了嫡次子,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当下就和周嬷嬷说道:「我看就不要让娘亲把人送回过来了。」 好不容易去了一个夏姨娘,她可不想再找个女人来刺自己的心。 周嬷嬷低声劝道:「太太有了孕,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夏姨娘恶露不止,李姨娘也不得二爷欢心,眼下都不能侍候二爷,而二爷书房里的通房都不甚鲜嫩了,与其让二爷再弄个雨月出来,还不如把那人送上。」 史王氏眼眸微闇。 周嬷嬷低声道:「那人是老太太调教过的,出来前已经被喂过药了,保管这辈子生不了孩子了。」 史王氏长叹一声,「嬷嬷妳说,这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从进门开始便防着那些教导二爷人事的通房们,好不容易一个癈了,一个打发走了,又来一个和爷青梅竹马的夏姨娘,眼下好不容易松快了些,又得给二爷送上新姨娘解闷。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呢? 周嬷嬷眼中无奈之色一闪而过,做个当家太太,不想着掌权,光懂得和姨娘通房争宠,真真是本末倒置了,但她心知这话史王氏也听不进去,只能劝道:「太太得为肚子里的二少爷想想啊,还有大少爷,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指望着太太呢,若再来个像夏姨娘这般得爷欢心的,再生了个庶子之后又岂有大少爷和二少爷站的地。」 虽因月份还浅,把不出男女,但正院上下人等均都以二少爷唤之。 史王氏眼眸微眯,沈吟许久后:「让娘亲尽快把人送过来。」 通房和姨娘已经够烦心了,万一再有了孕,生出什么庶子,更叫人头痛。 且不论史鼐又得了一名新姨娘,喜的史鼐对贤慧的史王氏更加温和,因这姨娘拜了周嬷嬷做干娘,所以又被人唤之周姨娘。这周姨娘生的貌美如花,身子窈窕玲珑不说,说话时的声音又娇柔宛转,唤的史鼐的心都酥了,史鼐夜夜拉着周姨娘被翻红浪,就连夏姨娘都被抛到脑后去了。 夏姨娘日日悲哭,还未出月子便好似老了十岁,史鼐越发不爱见她,往日的情爱竟有些淡了,好在史鼐还知道二姑娘养在夏姨娘那,银钱上补贴一直没断过,要不指望着夏姨娘那一点月银,二姑娘怕是早连药都吃不起了。 史王氏似是对史鼐死了心,只顾专心养胎,由得史鼐和周姨娘厮混着。 不知不觉,随着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史湘云也终于出了孝了,除服那日,因并未下帖通知,只有史家二房和史家三房二房人家知瞧。 除服之日,史王氏特意做了好几件衣裳,什么大红c玫红c妃红,怎么鲜艳怎么来,张嬷嬷也估摸着史王氏的喜好,选了件大红色衣裳,将湘云打扮成福娃娃一般喜气,脖子上也载上了赤金镶红宝项圈,上刻着麒麟送子图。 果然史王氏将要生产,特喜欢这意喻好的打扮,欣喜之下,还特意多抱了抱史湘云,这微带得意的目光不时瞄向夏姨娘和她怀中的二姑娘。 虽然大夫说这夏姨娘的孩子还年幼,不好断定是否伤了脑,但瞧那孩子眼神呆滞,十之八九是个傻的,大夫没把话说满,也不过是留着一丝希望哄着夏姨娘罢了,果然为了这个病孩子,这夏姨娘大半体己都用去买些对脑子有好处的药材了,连那香灰符纸都不知求了多少。 除服仪式过后,史鼐和史鼎两人便联袂去了前院书房。史家已出了孝,但始终不见起复的通知,这折子都不知递了几次了,还是得不到半点准信,只怕得走走其他路子,但走那位皇子的路子,这史鼐和史鼎两人还得再商量一番,上次不过是略往太子门前试了一下,便几乎耗尽大半家财,这次史鼐和史鼎可不敢胡乱走动了。 可惜贾家姑父已亡,而其他几位四王八公之中,不得帝心者多,老亲虽多,但能帮忙走动的人家却是有限。史鼐和史鼎两人暗暗叹息,四王八公看似显赫,但他们却看出一丝难掩的暮气了。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人之间的讨论,史王氏打发了姨娘c丫环们下去之后,抱着史湘云和史秉靖和史秦氏闲话家常,两人本就交好,分了家之后,这远香近臭,感情反而是越发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喜事连连 (捉虫) 喜事连连 史秦氏艳羡地看着史王氏的肚子道:「不知我何时才能像二嫂子怀上一胎。」 史王氏轻笑道:「孩子都是缘份,时日到了便就会有了,说不定到时多到妳顾不来呢。」 唉,倘若儿子当真能多到顾不来的话,那可是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福气了。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房里也就一妻一妾,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像这种孝期之子,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不肯舍了孩子,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也没个什么手段,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再让吴姨娘生下去,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妳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妳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小弟弟!」史秦氏一震,老人家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莫非是 史秦氏欢喜的声音都有些发颠了,「那个小弟弟在那呢?」 史湘云歪着头,一会往上瞄,一会往下瞄,时不时在史秦氏的肚腹间打转,史秦氏和她身旁嬷嬷的心都被史湘云给提到嗓子眼了,眼珠子都跟着史湘云的眼珠子转了,才听到史湘云甜甜的说道:「小弟弟一会在三婶娘头顶上跳着,一会儿又钻进三婶娘的肚子里了。」 史秦氏喜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嬷嬷更是直喊着,「大喜啊!太太!」 史王氏一方面为史秦氏高兴,一方面又怕这史湘云只是眼花了,万一史秦氏没怀孕,惹得史秦氏恼恨起湘云便不好了,连忙再问道:「这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云丫头是眼花了。」 史王氏再次问道:「云丫头真看到什么小弟弟吗?如果不确定便就别说了。」 瞧见史王氏眼眸底下隐隐的关怀之色,史湘云心下暗叹,二婶娘虽有利用之心,但对她也还算是有几分真心。 「嗯。」史湘云笑着重重的点了个头,「小弟弟!在三婶娘肚子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贾家小住 一听见史湘云再确认一次有小弟弟在她肚子里,史秦氏也顾不得眼下还在二叔府中,一个劲的想唤大夫过来瞧瞧,史王氏也知道她盼个孩子已经盼的眼都红了,当下便命人请了相熟的老大夫过来,深怕月份太浅把不出来,白让史鼎空欢喜一场,只说是帮自己把一下平安脉。 史王氏虽然是把事情往浅里说了,但史鼐亲手堕去雨月腹中的庶子,夏姨娘又生了一个痴傻女儿,孩子们死的死,伤的伤,这史鼐也委实是怕了,一听史王氏叫了平安脉,连忙赶过来瞧瞧了。史鼐来了,史鼎也跟着来了,正巧老大夫在给史秦氏把脉,史鼎眉头一皱,问道:「这是怎么了?身子不爽快吗?」 自吴姨娘进门后,他和史秦氏虽多有吵闹,但终究夫妻多年,为了当年爵位一事,史秦氏为了他花销了大半嫁妆,这份情意,史鼎多少还是记着的,见史秦氏似有不适,急忙问道。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武器,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史王氏抿嘴一笑,没把史鼎的话放在心中,在她心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般的放养着。不过多年之后她就后悔了,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她一定会把三叔有多远赶多远,如果非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她会希望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史秦氏有孕,这带史湘云到史鼎府上住上几天的事也就略过不提了,不过无论是史秦氏还是史鼎始终都记着史湘云那一眼之恩,回府后没两天,史秦氏便打发人来送礼了,指明是要给史湘云的,除了史湘云指名要的弹弓之外,还有打伤人也只会略疼一点,配着弹弓用的软木弹子,和几件男孩衣裳。 看着那些东西,史王氏虽是一脸黑线,还是让人给史湘云送去了,孩子还小,待大点再慢慢扭回便是,况且这云丫头打扮成哥儿时还比平日小姐时的装扮来的俊俏,怪不得这孩子总喜欢穿起哥儿的衣服了。 但史王氏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史鼎连连得子,竟把史湘云当成送子神童,年年都送上男孩衣衫,连什么刀剑武器之类的也都送了过来,把史湘云惯的像个男孩子般,后来史王氏后悔的几乎要捶胸顿足也来不及了。 随着史湘云正式出了孝,这贾家也三不五时来请史湘云前去小住了,史王氏不好一直阻着,加上自己到了怀孕后期,也真真没精力顾着两个孩子了,只好让史湘云偶尔到贾府里小住。 此时已经多少可看出贾母有意搓合贾宝玉与史湘云两人,贾迎春和贾探春只来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偌大的碧纱橱里就剩史湘云与贾宝玉两人。 史湘云注意到,伺服贾宝玉的几个丫环的唇上都没有再擦上胭脂了,就连李嬷嬷唇上都是干干净净没半点胭脂残留。 史湘云略感失望,好不容易史王氏不在,她还想学一下贾宝玉呢。能吻上一吻金陵十二钗的唇,也不枉她来这红楼一回啊。 史湘云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可人,又长又细软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乖巧的不得了似的,轻声问道:「可人姐姐~~~」 这尾音拉的又长又娇,软的可人的心肝都化了,可人低下身,轻问道:「湘云小姐要什么吗?」 「可人姐姐~~~」湘云的尾音里一转三个弯,水汪汪的大眼望向可人不描而红的樱唇,「可人姐姐,我想吃胭脂~~~」 可人笑容一僵,豆大的汗顿时从可人的额角落下,这都多久了,怎么云小姐还记得!?宝玉都改了这坏毛病啊。 可人强笑道:「湘云小姐,这胭脂不好吃的。」 史湘云怀疑的瞧瞧她,然后再瞧瞧贾宝玉,这言下之意便是,不好吃的话贾宝玉吃啥呢?然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可怜的小模样看的可人都有些良心痛了,她急忙哄着,「我和碗糖渍的玫瑰卤子给云小姐喝好不?玫瑰卤子又香又甜,还带着玫瑰香呢。」 史湘云嘟起嘴,只能默默地点个头,但内心里的郁闷真是没得说的。她长的也很可爱啊,不比贾宝玉差啊,怎么贾宝玉亲得,她亲不得呢。 现在还小时都亲不到了,长大后更难了,难不成她以后只剩下亲臭男人的份? 恶~~~~ 史湘云脸色大变,光想像就让她想吐了。史湘云以45度角望天,一脸忧伤之色,顿时觉得这世界没法子活了。 且不论史湘云内心里的忧郁,贾府里的玫瑰卤子确实不错,又香又甜,贾府极舍得放糖,做的倒是比史府还好上一点。 史湘云高高兴兴的连喝了两大碗玫瑰卤子,便去和贾宝玉一起玩去了,虽她对贾宝玉多少有那么一点妒嫉,但史湘云还是耐着性子和他玩着九连环,陪孩子玩总比去上课好些。 也不知是不是那弹弓一事挑起史王氏的那个筋不对了,开始严格要求起她的规矩,只差没从宫里弄来什么教养嬷嬷了,这阵子苦的她都想唱起小白菜了,要不是她有成年人的思维,知晓史王氏等人也是为了她好,一般孩子只怕早抗议了。 也难怪明明史鼐和史王氏也是极重视史湘云的,但史湘云却总认为婶娘亏待了她,毕竟没有一个孩子是喜欢这种疯狂学习的生活的,就算是她,也忍不住掰着手指算着啥时能去贾府松快松快了,更别提那史真幼儿湘云了。 「吃糕糕。」贾宝玉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爪子,递了块枣泥山药糕给史湘云。史湘云接过,默默地啃着。 其实她喜欢吃咸不喜欢吃甜,连喝了两碗甜腻腻的玫瑰卤子,再加上这块枣泥山药糕未免太过甜腻了。史湘云皱着眉头吞下嘴里的枣泥山药糕,左转转右望望,想着要不要把贾宝玉的茶抢来喝。 贾宝玉因跟着贾母,一旁服侍的大多是贾母的人,个个漂亮娇俏,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直盯着贾宝玉,分给她这个外姓姑娘的并不多,光只顾着贾宝玉,压根没分半点注意力给她,她都渴了那么久,也不晓得顺手给她来杯水润喉。 史湘云正想自己动手之时,突然旁边一个瘦小的小丫头乖觉的递上一杯微带余温的茶道:「姑娘请喝茶。」 史湘云连忙喝了好几口,才甜甜的笑道:「谢谢姐姐!」 那丫头不过才堪堪过了丫环入府的六岁的及格线,五官平淡,看得出长大后也不会是什么美人,不过中等之姿,但小丫头的皮肤颇为白腻,而且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之色,倒是个见之可亲的,那丫头腼腆一笑,略福了福身便退下,瞧她姿势间有一些迟疑,显然是不常伺候主子的小丫头。 「珍珠丫头倒是个机灵的。」虽是放任湘云和贾宝玉两人玩着,但贾母仍是极注意这两个宝贝疙瘩,见几个丫环光顾着宝玉,而放任湘云不管之时,本是想发作的,要不是珍珠丫头还有点眼力劲,只怕这几个丫环早被拉下去打了。 见湘云乖巧的啃枣泥山药糕,拿了凉掉的茶水就喝,贾母心中微酸,她堂堂的史家嫡出的大小姐怎么沦落到喝残茶的地步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关心有限啊。 心疼之下,贾母对湘云也温柔了几分,想着其他几个丫头还不如珍珠丫头仔细,便笑道:「珍珠倒是个机灵的,这几日妳就好生伺候着云儿吧。」 「是!」从一粗使丫环一跃成了伺候主子的贴身丫环,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让珍珠喜的不能自己,连忙应下,还乖觉的跪下给史湘云磕了个头。 珍珠伺服过史湘云的袭人 史湘云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袭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云玉同床 (小改) 不得不说,这袭人后来成了贾宝玉院里的第一人,果然有其独特之处,当真是处处体贴周全,似乎是满心满眼就只有一个湘云一般,湘云不过是眼珠子一转,便知道是要喝茶还是要吃糕,看出她似乎不喜甜食,还特意取了咸味的松穰鹅油卷,晓得小孩舌头不耐热,这送上来的茶,都细细吹过,温度微温,正是她最喜欢的温度。 史湘云舒服的长呼一口气,这才是土豪哥不!现在该叫土豪姐了,该过的生活啊,舒服!可惜这袭人是贾宝玉将来院子里的第一人,不好要了,不然要回去倒也是不错的。 不是说她屋里的人不好,不知是不是怕了她真移了性情,屋里伺候她的全都是一些娇滴滴的小女孩,养眼是养眼了,但眼力劲却是不甚好,略好一些的,这眼珠子都落到史秉靖身上去了,气得张嬷嬷每日骂咧咧的,恨不得把这些丫头尽数退回再挑过。 也难怪了,和她这个孤女比,史秉靖才是正经的主子,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那呆呆傻傻的二姑娘相比,她对自己眼下的待遇已经很满足了,况且那些丫环只是没眼力劲,平日吵闹了点罢了,又不是苛刻她什么,更不敢在她面前讲些什么闲话,就一个孤女而言,她过的算是不错了。 当然,史湘云能容忍这些小丫环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些小丫环们长的够养眼,对于美人儿,她一向是很大方的。 史湘云笑嘻嘻的把口中的鹅油卷吞下,对着未来的袭人姑娘笑道:「再来一盘!」 珍珠盯着她的小肚子,一整盘的鹅油卷全都进了湘云小姐的肚子里,这小小人儿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还不包含之前那二大块桂花栗粉糕呢。 生怕史湘云积了食,珍珠连忙叫人做了山楂水,哄道:「要夜了,明日再吃好不好?先喝点山楂水解渴好不好?」 史湘云摸摸小肚子,呃,今日的确是有些吃太多了,但没法子啊,这贾家的食物确实是比史家精致,毕竟史家之前为了还掉国库欠款,内里精穷了不少,很多东西能省就省,全家上下的份例都精简了不少,就算是小姐少爷们,这每日点心也只有二碟,还不能挑口味呢。那似贾家有甜有咸,数量还不限,这不就难免多吃了些了。 「明日还要哦!」史湘云使出撒娇,装孩子样的跟珍珠说道。 珍珠一楞,眼眸柔和了几分,每当史湘云使出撒娇之时,就算是史鼐也会心软的不得了,什么事都应承了,更别提像珍珠这般本就还天真柔软的小女童了。 「好的!」珍珠轻轻摸了一下史湘云的小脸蛋,又哄了她喝了山楂水消食之后,亲自送了她到碧纱橱中,哄她睡下。 但没多久,史湘云深深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当史湘云换好了睡衣,正要躺在床上之时,那穿着大红肚兜的贾宝玉也跟着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熟门熟路的比她早一步爬上床,拍拍床板道:「云妹妹睡这里!」 史湘云顿时傻了,这大红包子跑进来她房间来做啥啊? 等等,这碧纱橱本来就是贾宝玉的房间。但古人有这么开放吗!?不是有什么男女大防吗?像林妹妹来了之后,贾宝玉不就被移到外间睡了吗? 史湘云转头看看张嬷嬷,只见张嬷嬷很自然的帮贾宝玉理理衣服,还摸了摸他和史湘云的头,笑道:「嬷嬷不陪你们睡啦,你们俩可不许踢被子了。」 为了方便随时照看孩子,像史湘云或贾宝玉这类的幼儿一向是跟着嬷嬷或是奶妈睡的,再不济也该是个仔细的丫环陪着睡,但这床上已经躺了二个孩子了,再加二个大人便有些挤了。所以无论是张嬷嬷还是李嬷嬷干脆就都不陪了,让两个孩子自己睡,再让小丫环守夜便是。 看着张嬷嬷不觉有啥不对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好吧!大概是她想太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二个加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小鬼有啥好防的? 史湘云摸摸鼻子,滚到床上的另一角将就睡了,虽是不断安慰自己,贾宝玉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过,真叫她睡到贾宝玉身旁,她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因为他就算长的再可爱,也还是个男的!男的!男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她可没有搞纯爱的嗜好。 等等!她现在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在非嫁人不可的古代 湘云沈默了三秒,刹那间一股子阴郁之气瞬间笼罩全身 贾宝玉连叫了两声,见湘云不但不理他,而且脸色又阴暗的可怕,小小的宝玉不知道这个叫杀气,只是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不敢再叫了,加上自己又困的厉害,终于还是自己睡下了,只是委委曲曲的抽鼻子。 毕竟不是自己家中,史湘云怎么睡都有点睡不好,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几个丫环们在窃窃私语着:「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嫡出大小姐,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连几碟子点心都吃不起了。」 史湘云羞的脸色驼红,老子就是略略多吃了一点吗,有必要这么说嘴吗?怪不得人人都说这贾家规矩不好。 不过再听得一会儿,史湘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那些丫环婆子们的窃窃私语似乎话里话外都暗示她叔婶对她不好。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能有多好?」另一人的声音中有着几许嘲讽,「妳不知道,听说这当年史府大太太入门时不知带了多少好东西,光是那七百亩的京郊良田就羡慕死人了,现在都不知去那啰。」 「嘿嘿。想来不是进了史二太太的荷包里便就是史三太太那儿,说不得两人分了也不定,总归是落不到这云小姐的口袋里的。」 「没个像样的嫁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万一要是被史家胡乱许了人可怜啊」 「妳说老太太是不是有意把云姑娘和宝玉」 「能嫁给咱们家宝玉也是她的福气,就算是候府嫡出大姑娘又如何,终究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 「也是,咱们宝玉是个会疼人的,老太太又是自个的亲姑祖奶奶,必不会像其他户人家嫌弃她没个像样的嫁妆。」 「老太太可喜欢云小姐了,若不是老太太在背后撑着,也不知云小姐会被叔婶搓揉成什么样。」 「可怜啊,没爹没娘的,也就咱们宝玉会不嫌弃了。」 之后那些人再谈些什么史湘云也懒得听了,总的来说也就两个重点。 第一:史鼐夫妇待她不好。 第二:贾宝玉是个好对象,千万别放过。 虽然蛋蛋没有了,但史湘云顿时觉得蛋疼,老子才三岁,就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将来的纨裤子弟! 史湘云顿时在默默计算起谋杀贾宝玉的可能性。 史湘云转过身,杀气腾腾的眼光瞄向贾宝玉,嗯,在古代弄死一个幼儿并不难,眼下贾宝玉对她又不设防,半夜里偷偷掀了他的被窝,涷都会涷死他;再不那天拉他去水边,偷推他下水也不错,贾宝玉被养的太精细了,经不得病,就算不病死他,也能整死他。 史湘云想了好些宅斗中弄死幼儿的方法,方法来源是源自于史王氏和周嬷嬷的非自愿提供。 正如她所猜想的,她的听力超乎常人许多,不但自己东厢房里的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连正屋里史王氏和周嬷嬷的窃窃私语也能听到几分,等她长大之后,只怕整个正院上下,无一处能逃过她的耳朵。 想到得意处,史湘云在被窝里偷笑,笑声似乎有些吵到贾宝玉了,只听贾宝玉迷迷糊糊的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半梦半醒之间还不忘他的小伙伴,「云妹妹吃糕糕」 吃你妈的糕啊!老子喜欢吃咸的不喜欢吃甜的! 史湘云险些想把贾宝玉捉起来狂摇。但见他睡梦中也不忘了分她糕点,史湘云心下一软,算了,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况且记忆中史湘云嫁的应该不是贾宝玉吧,既使他死了,她也做不成快乐的寡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几分迁怒了,按红楼一文来说,她将来所嫁的应是家世略逊她几分的卫若兰,而非贾宝玉,怪只怪这些小丫环的窃窃私语挑起她最不愿意去思考之事。 那就是:老子真的要像个女人一般乖乖嫁人吗?臣妾不老子做不到啊!!! 虽然史湘云很清楚自己是个女儿身,但嫁人妈的,这种事光略像想一下就让她想吐了,叫她怎么做得到呢。 但不嫁人她自问她没这份勇气去挑战整个世俗伦理,活的越久,身上的菱角也曾被现实消磨过,越是知道这社会不是区区一两人可以改变的,她没那份能力也没那份勇气,就只能遵循着这个社会过活,那怕这日子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史湘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该走的路,好在自己在红楼中是个寡妇,忍一忍,忍到老公死掉之后,应该就可以了吧。 湘云最后拍版决定,这么复杂的人生问题,还是等她长大后再考虑吧。(对!没错,她是属鸵鸟的。) 史湘云窝回被窝继续睡觉,老子上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这辈子竟然这么善良,只想着等着死老公,没想着要谋杀亲夫,老子真是太善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打小报告 史湘云在贾家住了两天,这两天真是太挑战她忍耐力的极限了! 和贾宝玉同床共枕也就罢了,她还可以催眠自己那大红包子是个萌萌的小萝莉,但每到半夜总有人窃窃私语着她叔婶待她多不好,又不断说着宝玉是多好的良配。若她真是个孩子,三不五时被人灌输着这种观念,再加上史家日子确实过的比贾家艰难,只怕还真信了这鬼话。 怪不得眼下明明史鼎与史王氏都对湘云还算不错,但史湘云总对叔婶有怨,一颗心都吊死在这贾宝玉身上了。 本来贾母之举,若是让史鼎与史王氏知晓,就算不和贾母翻脸,也绝计不会再让湘云独自来贾府,但跟着她来贾府之人大多是母亲遗留下来的旧仆,再瞧张嬷嬷对贾母三不五时来接她一事似乎乐见其成,对晚间那些仆妇的窃窃私语好似不知一般,对贾宝玉总总无理之举也似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史湘云心下明了,张嬷嬷毕竟只是奴仆,对史家二房也颇有恨意,自是顺着贾母之意,践踏二房,一心搓合她和宝玉,自却不知她的小小姐将来会被贾母嫌弃 若贾母真有心搓合她和贾宝玉,断不会再来一个和贾宝玉同吃同住的林妹妹,更不会由得王夫人把金玉良缘说的众人皆知,而史湘云从一开始便不在她的选择圈里。 史湘云心下琢磨着,这事如果让史王氏知晓了,势必会责罚张嬷嬷,但如果不让史王氏知晓了,只怕张嬷嬷会不知不觉间好心办了坏事,她虽然等着做寡妇,但她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落到只能吊在一颗名为贾宝玉的歪脖子树上的遭遇。 在她还没决定自己将来之路前,最好还是处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若张嬷嬷肯自己跟史王氏说道说道自是最好,但可惜就她所知,张嬷嬷为人拗直,又恼恨史王氏收走了史张氏的大部份嫁妆,对史王氏极为不谅解,再加上贾家也是史家的老亲,同为四王八公,虽然贾家近年来有些走下风,但一个仆妇对这政治之事又能知瞧几何? 张嬷嬷绝计是不可能将这事好好跟史王氏说道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张嬷嬷,但这贾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史湘云打定了主意,这从贾家回来之后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史张氏虽然生产在即,但见史湘云的小嘴嘟到都可以挂酱油瓶了,忍不住笑点了史湘云的小嘴,问道:「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见贾家的小姐妹吗?怎么今天小嘴翘的老高?」 史湘云摇摇头,将小脸埋入史王氏怀里,「婶娘,我能不去贾家吗?」 「怎么了?」史王氏以为贾家有人给云儿气受了,心中一紧,急问道:「是贾家有人待妳不好吗?跟婶娘说,婶娘给妳出气。」 史湘云摇摇头,似乎有些委屈,有些气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婶娘了。」 接着把小脸埋入史王氏的怀里不肯抬头。 史王氏一楞,看着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红通通宛如苹果似的小脸颊,有些喜悦也有些酸涩,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傻儿子每日除了请安之外,何曾跟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软话儿。 可惜云丫头不是她亲生的,若是她亲生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呢。 虽是如此,史王氏抱着史湘云的手越发紧了,这眼角眉稍均是笑意,「好好的,怎么跟婶娘撒起娇了。」 史湘云的脸是真红啊,老子一把年纪了,还像小丫头似的撒娇,但和自己的未来相比,节操算什么,埋胸埋一会儿就全补回来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最最喜欢婶娘了。」史湘云极认真的说道。 史湘云这话看似是无意,但隐约带出一些讯息,史王氏琢磨了一会,不动声色的让人哄了史湘云休息,叫了几个陪着史湘云去贾家的嬷嬷丫环细问着,得知贾家丫环竟然私下说嘴,尽说些他们这做叔婶的坏话,史王氏当下拍案大怒:「好个贾家!」 好险云儿还小,藏不住话,若是日子久了,每每被贾家这般教说着,不与她们离了心才怪,史王氏越想越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嬷嬷丫环们骂道:「妳们是死了吗?这种事情也不阻着!」 嬷嬷丫环们拼命磕着头,均不敢说话。 「夫人莫气。」周嬷嬷连忙上茶让史王氏消口气,「好在云小姐还小,还没被移了性情,以后少去贾家那儿便是了。」 周嬷嬷亦是满肚子火,她看得出史王氏这些年来可真是把史湘云当亲生的了,贾家虽是说闲话,但若是让云小姐和史王氏离了心,这可不是钻着史王氏的心吗。 「那有那么容易。」史王氏气的肚子隐隐作痛,「毕竟是亲戚,那能不来往呢。」 况且她也不知道贾母掌握了多少当年那事之事,不到最后一步,她也不愿和贾母撕破脸。 唉,也是她太过轻忽了,没想到姑母的手伸的这么长。 就一个隔了房的婶娘而言,她自认自己待云丫头已经是不错了,除了之前那事之外,并无亏待她什么,虽是如此,但想到小小年级的云丫头险些被烧成傻子,除了对夏姨娘的愤恨之外,多少终究是有些良心不安的,一方面深怕云丫头知晓此事;一方面也只能加倍的疼爱着她。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贾家下人的字字句句,心中一动道:「嬷嬷。妳说姑母是不是有意把云儿嫁给贾宝玉?」 「这不能吧!」周嬷嬷惊愕道:「那贾宝玉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咱们家的小姐。」 贾家人把他们家的宝玉当回事,但她们这些下人可是看的极清楚明白的,贾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之间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现下因为有贾母压着,贾大老爷只好忍气吞声,但等贾母一死,贾二老爷一家子不被赶走才怪。 就算贾二老爷一房可能可以得到贾母大部份的嫁妆,但以贾大老爷的性子,上头又没了老太太压着,怎么可能让贾二老爷拿走大部份的嫁妆,照她看也不过顶多五五分。 再则,宝玉不过是嫡次子,眼下还是四岁的孩童,养不养得成人还不知呢,贾珠遗孀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也还不知,若是个承嗣的嫡长孙,只怕贾宝玉能继承的财产也是有限的很。 再论身份,史家一门双候,云小姐又是长房嫡长女,虽无父母,但甚得二爷和三爷的欢心,将来的嫁妆定不会少,身份又高,贾宝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云小姐呢。 再则,女人过不过的好,大半还是得看婆母,那王夫人,可是个真真心狠的,想到上次王夫人险些将珠哥儿媳妇逼死的事情,饶是周嬷嬷这般见多识广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云小姐看到了珠哥儿媳妇腹中孩子的胎灵,提点了一句小弟弟快散了,只怕珠儿媳妇和她腹里的骨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唉。」史王氏揉揉额角,她心知史鼐和史鼎都有想将湘云低嫁的想法,史鼐和史鼎都是真心疼孩子的,心知湘云看似身份高,但这实际上却是颇为尴尬,所以才有不拘门第高低,只要人品好即可的想法。 这贾宝玉虽然低了点,但毕竟是知根底的老亲了,如果贾政能再进一步,贾宝玉自己又是个争气的,倒也不是不成。贾宝玉还是个孩子,眼下还看不出个什么来,将来怎样也不好说,虽然有些爱吃胭脂的怪癖,但的确是个好孩子,可他那爹娘就 她对贾政这人也略略了解几分,这人如果能再进一步,那还真是见了鬼了。俗话说,不会做事,便要会做人;但贾政此人是既不会做事也不会做人,只晓得打骂孩子,贾珠之死,贾政怕也得负上三分责任,嫡出的那个女儿倒是个争气的,但贾元春进宫那么久了都没个消息,怕是难得圣宠 至于王夫人王夫人是她族姐,对王夫人的性子她就算没有了解得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瞧瞧贾珠留下的那个遗孀,还大着肚子呢,被她拘着日日跪经不说,还不许吃半点荤腥,都险些流了两次了,也不见她手上略松上一松,珠儿家的再怎么不好,总该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她一饶吧,那可是她亲孙子呢。 父蠢母毒,这般人家,又岂是良配 还有那张嬷嬷,竟敢由得贾家挑拨云丫头和她,若她不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也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要怎么跟二爷加油添醋,好生吹一下枕边风,张嬷嬷这块碍眼的大石就算搬不开,也得再弄一个嬷嬷来盯着她,防着她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 还有那没脸没皮的贾家,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也敢缠着她的云儿,也不想想自个配不!? 史王氏毕竟是王家人,秉承着王家人的特性:认定自家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家的也不过是过得去罢了,她看不起贾宝玉,熟不知贾家亦是隐隐嫌弃着史湘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贾母毒计 在史王氏评论贾家之时,贾家众人也在谈论史湘云。 王夫人恭敬问道:「老太太,这史家姑娘不过是个长房孤女,这身份会不会低了点?」 说到史湘云,王夫人脸上隐隐有着不屑之色,不过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母亲的嫁妆也都没了,只能依着叔婶过活,那配得上她家衔玉而生的宝玉呢。 贾母脸色一沈,她近来虽因史鼐和史鼎两兄弟不听话而对两人有所不满,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史家女,「史家一门双候,云丫头父亲生前可是超品的保龄候,功在朝堂,有那点配不上咱们家宝玉?」 那那都不配,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又不是史鼐亲生的,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史家的家底又不多,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c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史王氏对姑母了解不深,只道是下人放肆,想眨低湘云,抬高那二房嫡次子,以便日后的贾史联姻,但史鼐很清楚,这事没有姑母的手笔是万万不可能,姑母是何等厉害之人,就算眼下是王夫人当家,但她的屋舍里外,那个人不在她的掌握之中,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没有姑母的允许,那些人敢说吗。 史鼐沈吟许久后,「妳也快生了,不宜劳费心力,这段时间就别让云儿和靖儿再去贾家了。或着先把两个孩子送到老三家里暂住着。」 史王氏脸上仍有忧色,「但这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万一姑母之后再来唤的话」 能拒个一次c二次,但不可能一直不去啊,可若在这少数几次中,让湘云信了贾家之话,那该如何是好呢。 史鼐沈吟道:「我和三弟正在寻求起复,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咱们一家子去外省,也省了麻烦。」 是的,麻烦!对他而言,整个贾家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们是打算让湘云低嫁,选个实惠,而非面子光的人家,但这低嫁的对象可不包含贾家。 贾家先是太子和皇太孙,后是六皇子,虽都是夺嫡的大热门,但官场中最忌此等见风使舵,如墙头草般之小人,倘若是有能的小人,或着皇子们还能忍着,但一个无能只知吃祖荫的小人 呵呵,不被秋后算帐就不错了。 夺嫡一事,机遇与危难共存,他从来不觉得贾赦和贾政这两个表兄有什么机运可言,这两人这一辈子的运气,大概全都用在投个好胎上面了。贾家万一失败了,八成会被重拿轻放,不至没了下场。 毕竟贾家一则无能,存在与否均不影响大局;再则,贾家还有个救驾之功可以消耗,但他们史家啥都没有了,这队是万万站不得,不能明着远了惹六皇子不喜,就只能躲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史鼐和史鼎八成是想外放了。 这外放倒是件好事,与其待在这一块砖都能砸上好几个官的京城内,出去外放倒是轻松自在许多,自家是超品候府,断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敢惹他们,况且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什么来钱最快,外放来钱最快,既少了京城走礼的花销,外地的油水也充足,外放个几年,之前为了爵位花出去的银子也回来大半了。 不过外放的位置就这么多,自家又闲了多年,史鼐又不是像三叔这般有能力不愁不给机会的,也不知争不争得到,还有云丫头和靖儿都跟着去了,那夏姨娘和二姑娘呢?总不能把她们都丢在京城吧,若也带了去,二姑娘的小身版怕是撑不住,她还想留着那傻孩子,慢慢磨着夏姨娘呢。 虽是心下认为外放这事怕是不成,但史王氏嘴上还是顺着史鼐的话道:「二爷好计策,外放个三至五年,回来后云丫头也大了,断是不适宜跟着贾宝玉一起住在姑母处,到时云丫头进出都跟我,我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说到最后,自有一股超品候夫人的傲气。 史鼐知晓史王氏是憋屈了许久了,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继了保龄侯位,她也是堂堂超品候夫人了,只比姑母这国公夫人略低点,但姑母总把她当成小辈媳妇呼来唤去,怪不得史王氏不喜。 史鼐略略安慰了几句,这一夜春情缠绵,自是不提。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久别胜新欢,还是史鼐满肚子气,这床笫之间用的气力略大了点,隔天中午,这史王氏的肚子便开始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二婶难产 史王氏怀孕不过才八个月中,还不满九个月,离产期还早呢,所谓七活八不活,一听史王氏马上就要生了,周嬷嬷险些吓晕了过去。 这胎史王氏养的精细,平日吃食也是小心再小心了,夏姨娘那的爪牙们也被她们砍的砍,卖的卖,应该不至于早产啊 虽是想不出原由,但周嬷嬷反应极快,连忙让人请了稳婆回来,深怕临时请回来的稳婆不安全,她还特意请了史王氏的生母前来坐镇。 史王氏早产,养在正院中的张嬷嬷和史湘云亦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按说这种事情不该让小孩子知瞧的,但史王氏养着史湘云,若史湘云不闻不问,难免给人冷漠绝情之感,犹豫一阵之后,张嬷嬷还是抱着史湘云前去了。 当王氏母来到保龄候府之时,便见到张嬷嬷抱着史湘云在门前等着,而史湘云被史王氏的惨叫声吓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脸着急的望着产房门口。 史湘云是真怕啊,她没遇过女人生孩子的情况,上次夏姨娘生子时,她跟张嬷嬷在正院之中,压根就没过去,这次遇上史王氏生子,听着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呻\\吟声,再见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停从产房中端出,正院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真的是吓的魂都快没了。 没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得会有这一遭,她真觉得还是别乖乖等老公死了,万一老公死之前,自己不幸有了怎么办?还是谋杀亲夫吧。 史湘云哭的小脸都花了,眼睛更是红的可怕。 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呜呜老子老子老子怕痛啊!!! 乍见这般景像,虽是忧心女儿早产一事,王氏母还是心中一暖,深觉史湘云这个孩子没白养。王氏母招了招手道:「这是云丫头吧?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史湘云看了张嬷嬷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抹了抹泪,乖巧的行礼请安道:「姥姥好!」 「好孩子!」听到史湘云亲热的用家乡话喊她姥姥,而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唤外祖母之类的,王氏母更是欢喜了三分,到了她这把年级,比起规规矩矩的小女孩,她更喜欢活泼又亲人的孩子。 她伸手搓揉了揉史湘云粉嫩的小脸颊,怪不得大女儿喜欢这个隔了房的侄女,确实生的可爱,又乖巧听话,嘴又甜,只可惜没了爹娘,不过配上他们家小孙孙倒是不错的。 王氏母是个有些年级的老太太,只比贾母略小上几岁,亦是满头银发,但和贾母那慈祥之色不同,她嘴角微垂,眼中偶尔流露出算计之色,和那面上聪明,实则胡涂的史王氏颇有不同。 王氏母因性子刚硬,年轻时不得丈夫喜欢,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女儿,虽然没生儿子,王家由庶子承嗣,但自个手段过硬,一直是王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在家里的威风劲可不小于贾母,被一群庶子媳妇奉承着,这日子过的倒是自在。 相较之下,史王氏虽一进门就生了儿子,也颇得丈夫敬重,但时不时还被夏姨娘压着,这日子断是不如其母了,史湘云也只是略略感叹了一下,史王氏若是有这般心机手段,也不会在生了一个嫡子之后还被夏姨娘压着了。 当然,王氏母在某方面也是史湘云效法学习的对象,没生儿子还能把老公一家子吃的死死的,她若能学到几分,老公啥的也不重要了。 本来王氏母还颇有心情问着史湘云最近吃了什么?做些什么之类的。女儿虽是早产,但稳婆都说了这胎养得好,胎位极正,又是第二胎,看似凶险但其实并无大碍,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史王氏还没生下孩子,王氏母也急了。 不只王氏母急,就连两个稳婆也急了,李稳婆一边帮史王氏揉着肚子,一边急忙道:「太太用力啊,孩子再不出来,可是会被闷坏的。」 一听到这话,史王氏也跟着急了,可她疼的早没了力气,这时要发力也发不出了,她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在产前和史鼐做了太多『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心内羞恼的很,稳婆给她接生之时还躲躲藏藏,不肯让稳婆给她检查。 万没想到这一拖,竟然拖到自己难产了。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可能被闷坏,再想到她对夏姨娘那女儿做的手脚 报应啊! 史王氏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报应二字,万没想到这报应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一念及此,原本还有着三分气力的,现下也完全没了力。 周嬷嬷也同样想到此处,顿时也慌了手脚,要不是她还有几分理智,只怕早忍不住求神拜佛,求老天爷原谅她们。 刘稳婆略懂点医术,瞧史王氏这样似是没了力气,也顾不得人参活血,连忙让人给史王氏切了块人参补气,老大夫也急忙开了催产药给史王氏服下,但那孩子好似也没了力气一般,怎么的就是下不来,眼见就要成了难产之势。 到后来史王氏也绝望了,哭哭啼啼的说要见自个儿子的最后一面,交待遗言 可恨她死的突然,不能将自己私房先给儿子收着,以后也不知能有多少能进到自个儿子手上。而且她死后史鼐势必是会娶新妇的,也不知靖儿会受多少搓磨 想到此,史王氏便有些后悔自个怎么不再对史湘云好些,说不得老天爷看在她对史湘云好的份上,让新妇也对靖儿好些? 时人认为产房不吉,让史家嫡长子进产房见母亲最后一面?这事就算是史秉靖的亲外祖母也做不得主,最后只能让人唤了史秉靖回来,让他在窗前与母亲说几句话。 且不论史王氏与史秉靖一番母子情深,正院之中人来人往,史王氏也不好多说,只略略交待了嫁妆私房一事。 说到了嫁妆私房,自是免不了想到湘云,她当年把长嫂的嫁妆收走大半,但她真没想要贪没它,只是那时为了置办丧事,一时周转不灵,挪用一番罢了,如今这般,怕是来不及补回了,眼下剩下的那些还是尽快还给湘云,免了落入新妇手里,反而让她担了骂名。 史王氏亦把史湘云唤上前交待了几句,让张嬷嬷尽快安排人手把长嫂的嫁妆搬回去。张嬷嬷也顾不得史王氏还在产房之中,连忙唤了湘云房中的大小丫环去搬东西了。 难得史王氏发了善心把史张氏的嫁妆还来,若要等史王氏生完孩子再搬,不是『死』无对证,怕是史王氏会变了挂了。 张嬷嬷让丫环们去搬东西了,史湘云只能牵着史秉靖的手在窗下等着,一双眼睛哭的像小兔子的眼睛一般,又红又肿,帕子都被眼泪给打湿,史湘云只能用着袖子抹泪,随着袖子上的泪痕逐渐扩大,她也查觉了几分不对 被泪水打湿的那处隐隐有着一股香味 史湘云的嗅觉极为敏锐,远胜常人,这味道虽淡,但仍让她查觉了,而且这香味还隐约有着几分熟悉,似乎曾在那儿闻到过随着这香味逐渐散开,史王氏的呼痛声也越发弱了。 「哎啊!血崩了!」房里传来稳婆的惊叫声,「快问老爷保大保小!」 「老爷还没回来啊!」周嬷嬷惊道。按她说绝对是要保大的,可这事她一个仆妇做不了主,她期待的眼神望向王氏母,却见王氏母闇然长叹,眼眸间隐有水光。 她虽是史王氏的生母,但女儿嫁出去便是人家家的人了,这事她也做不了主啊。 王氏母只能硬是要稳婆再试试。 血崩! 这词唤醒了史湘云的记忆力,自个身上这香味,有几分像似爷爷当年珍藏再三的天然麝香。 史湘云暗暗冷汗直流,她年级还小,受不得薰香,张嬷嬷平日根本不会用什么香丸给她薰衣服,这衣服上的香味是那儿来的? 还有这衣服上的香味和史王氏今日的早产是否有关? 史湘云自然是希望没有关系的,但瞧史王氏难产的情况,怕是难说,但真有用香味便可以让人难产吗?这是《红楼梦》,又不是《甄嬛传》啊! 史湘云脑海中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跑过。 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但眼下先把这衣服毁了才是。无论今日是谁在她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她并非史家二房所出,这事若让史鼐与史王氏知瞧,必定对她起了厌恶之心,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卖萌就全都白癈了。 史湘云悄悄退了几步,拉了拉张嬷嬷,「嬷嬷,我想尿尿。」 「嬷嬷带妳回去。」 史湘云用力的摇了摇头,开玩笑,若让张嬷嬷跟着,她还怎么毁尸灭迹?「我自己回去。」顿了顿,指了指产房道:「我担心婶娘,嬷嬷帮我等着。」 张嬷嬷心下酸楚,一个隔了房的婶娘,又不是亲娘,那值得云小姐心心念着,但一方面又觉得云小姐重情也是件好事。她娘虽然聪明了,但有时太过冷漠,也叫人有几分恐惧。 见张嬷嬷应了,史湘云连忙尿遁回了房,因搬回史张氏嫁妆一事,房里的大小丫环都去帮忙搬东西了,房里倒是没其他人在。 史湘云静下心来细细闻着房里的气味,除了身上所穿的这件衣裳之外,还有外间另外一处亦隐隐传来淡淡的麝香香气。 为方便随时照看湘云,张嬷嬷平日就睡在外间,那里是张嬷嬷平日里摆放一些自个的杂物之处,史湘云到那处一看,凭着自己的嗅觉,找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不过巴掌大小,用得是最寻常的青布所做,但在这个家里,以张嬷嬷的身份,最寻常等同最不寻常 史湘云打开一看,里头就半个黑色丸子,上面隐隐有着火烧烙的痕迹,略闻一下便有一股浓浓的麝香味道。 史湘云顿时冷汗直流,这计策不只是针对她,还有张嬷嬷!这分明是要害了张嬷嬷的性命。 「他妈的王八蛋!」史湘云恨的咬牙切齿,还不及细想,她左右望了一眼,随即目光紧盯着内室床后一角,略略挣扎了一会,最后发狠道:「呸!老子拼了!」 史湘云恨恨地跑到床后,床后正是夜起时所用的小恭桶,上雕蝙蝠在天空中飞舞,喻意福瑞天降,端是精致无比,是史张氏当年的嫁妆之一。史湘云脸上纠结了许久,才狠狠的一脚踢倒了恭桶,将手里的东西丢到粪水之中,闭着眼一趴。 史湘云在把自己薰昏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对天伸出了一根中指。王八蛋!这事老子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临昏前,史湘云隐约听到小丫环的尖叫声:「不好啦!云小姐跌进粪坑里去啦。」 等等!这不是粪坑!这只是装了米田共的小恭桶好吗?别说的那么恶好吗? 给她留点面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珠胎毁月 史王氏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史鼐得知史王氏难产一事,竟不知从那儿带了个积年的老御医回来救治史王氏。 这老御医和其他大夫不同,虽是男子但却极为擅长于妇科,他本是宫中御医,当年还曾伺候过先皇元后,可惜先皇元后因流产血崩而亡,死的颇有几分不明不白,这老御医也因此遭了罪,家破人亡不说,还被判流放岭南,近几年才遇赦被放了回来。 此人或许是因为此事,受了刺激,从此之后竟下了大力气疯狂研究起后院各种阴私手段,什么催产c避\\孕c伤胎c血崩之药物都研究的极为彻底,久而久之,竟成了这一行的行家。 不但如此,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含糊过去,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不但直说了,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让他成了最欢迎,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小姐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小姐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小姐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小姐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史大小姐 老御医查了大半天,虽没查到毒引子来源,但也不算一无所获,有问题的家下人与那怪异的仆妇都被压了下来,那几户人家都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算是极干净的,家里也没和几个姨娘沾亲带故,但因为不得重用,这日子便有几分艰难 史鼐审问许久,但这些人也不清楚背后之人,只知是一老尼姑拿了银子让他们所做的。 待史鼐再去找那老尼姑之时,那老尼姑早就不见了,连老尼姑挂单的庙里也不知老尼姑的来历。 史鼐一时间找不到其背后之人,只能将这几户下人尽数发卖了,再细细挑选了伺候两个孩子及史王氏的人选。 史湘云似是害羞,好几天都没出现,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毕竟跌到踢到恭桶,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倒没怎么怀疑,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以今日这次最险,她虽无害人之心,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就算她年级小,又不是主犯,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若不是张嬷嬷,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不是在史府,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妳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妳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小姐,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妳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妳娘亲,妳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妳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史王氏说什么也不肯抱养二姑娘,一则,二姑娘体弱,随时会走,万一走了,说不得又成了她的罪过了。再则,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她可不想给夏姨娘生的贱种添上什么光。 史鼐想想也就罢了,他虽心疼二姑娘,但更心疼刚出生的幼子,老妻光顾着幼子便忙不过来了,确实是无暇照看二姑娘。唉还是过一阵子寻个由头送回她生母那处去吧,李姨娘太过清冷,又是家生子出身的婢妾,也不是个适合养孩子的。 不过史鼐这话也挑起了史王氏的警觉心,眼下她已不能再生,难不成让那些姨娘生的贱种成了她们史家的大小姐了?她一直压着云丫头,让人唤其为云小姐,可不是想把史家大小姐这个名头便宜了旁人生的庶女。 史王氏缓缓道:「妾身虽不能给爷再添上一儿半女,不过云丫头也和妾身亲生的没啥差别了,妾身听闻妾身难产之时,云丫头哭的可厉害了,还因此撞到了恭桶。」 想到史湘云撞到恭桶一事,史鼐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想着史湘云打从心底的担忧与关心,甚至急的都撞到恭桶了,倒也觉得心下一暖。 史鼐点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养别人家的孩子最怕就是养出一只白眼狼。「云儿也是个有孝心的。」 「是啊,想当年大嫂怀胎七月难产,云儿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大家嘴上不说,那时都有几分怀疑养不养得下来,不知不觉的,云儿也三岁了。」 史王氏状似感慨道:「若大哥大嫂还在,见到这般健康的云儿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这是自然。」想起亡兄,史鼐也是颇有几分感伤,大哥就这么一点子骨血,把小云儿养好了,他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史王氏状似无意道:「小云儿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之前大家怕养不活,这些年来总是『云小姐』c『云小姐』的浑叫,眼下爷也有了二姑娘,也是该让下人们改口唤云丫头为大小姐了。」 有了大姑娘,无论姨娘之后再怎么生,都不是史家的大小姐了。 史鼐眉头微皱,这史家大小姐代表着什么,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懂得,「妳舍得?」 史王氏正色道:「小云儿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女,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总不能姐姐反而排到几个妹妹之后了。」 史王氏故意将嫡字说的特别重,史鼐略想一下,便也明白她的意思。 先不论以史湘云长房嫡女的身份,按其年纪c身份,本就是史家的大小姐;再则,史王氏不能生育,他以后就算再有女儿,也都是姨娘所出的庶女,让庶女压在嫡女上,这种事情若让人知瞧了,难免让人笑话。 虽有些舍不得,史鼐犹豫再三,终究是命史府上下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二姑娘为二小姐,史鼐终究是疼惜自个的亲骨肉,给一直未起大名的二姑娘起了个名字:史湘雪。 二姑娘也快一岁了,这段期间史鼐也看得出来,二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倒也不是完全痴傻,只是反应慢了些。 同为早产而生,但云丫头如此健康,而二丫头仍病病歪歪的,希望二丫头能像云丫头一般健健康康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对病弱幼女最大的希望了吧。 史王氏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云与雪都是以雨字部,那有人家嫡庶不分,都用同样的部首命名的。史王氏暗恨,夏姨娘都被厌弃成这样了,史鼐还对她生的二丫头另眼相看,看来夏姨娘那处还是得盯紧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云小姐成了大小姐,喜的张嬷连连拜佛,她的小小姐终于是史家大小姐而不是寄居似的云小姐了。 以后那些眼珠子都快长到额头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拖着史湘云的份例了,而且就算不把小姐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小小姐的嫁妆也不用愁了,若连史家的大小姐都没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史家还有什么脸面。 夏姨娘虽被封了院,但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女儿才该是史家的大小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配做史家的大小姐!? 想到史湘云无父无母一事,夏姨娘眼眉一转,嘴角微微一笑,眼角眉稍竟有几分媚意,一个克父克母的丫头,若做了史家大小姐,克了整个史家怎好。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到,等夫君想到了,莫说做什么大小姐了,这云丫头能否活着都是两说呢。 而另一处,李姨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寻个理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后,悄悄地把手中的小儿衣裳和两篇新写好的经文烧掉,直到那小儿衣裳化成灰烬方才呼了口气。李姨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与怀念,「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娘」 这计策虽然粗了点,但不过是一个幼儿,能想到这法子己是极不容易了。(史假幼儿真成人湘云哭晕在厕所。) 想到史湘云之母,李姨娘那一张平凡不甚出色的面容上竟泛着微微红晕,一瞬间竟有些鲜活动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住史三家 (倒V) 史王氏终究是有些伤了身子, 老御医建议她坐双月子,这段期间史王氏自是顾不得史湘云了,若是往昔, 倒也算不得什么,张嬷嬷是个有经验的,对史湘云更是小心仅慎,体贴入微,自能照顾得好史湘云。 但现今毒害史王氏之人还未找到, 而且那人次次意指湘云,史鼐夫妇也不好在这情况让史湘云留在史府中了。 史鼐夫妇商量了一下,干脆把史湘云打包送到史鼎家处暂住, 史秦氏虽是个散漫的,但老三这人外粗内细, 以军法治家, 整个忠靖侯被他打理的像铁桶一般, 寻常人等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可没那么容易。 唯一犹豫之事便是史湘云的教养嬷嬷问题, 按例每个嫡出小姐身旁该有一个奶嬷嬷和一个教养嬷嬷,而庶出小姐就只有奶嬷嬷而无教养嬷嬷。 因史湘云早就断奶了,所以奶嬷嬷已被打发回去,也省了点银子花销, 而张嬷嬷便就是史湘云的教养嬷嬷, 但张嬷嬷此人颇不可靠, 要不是她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 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 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湘云平日养在史王氏眼前,有什么苗头不对大可以压着,但史王氏这双月子一坐便是二个月不见人的,史王氏深怕张嬷嬷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和史鼐商量后,特意再弄了一个林嬷嬷来盯着张嬷嬷。 这林嬷嬷虽然找得急了些,但也是史家的老人了,背景干净,林嬷嬷虽是嬷嬷,但年纪足足小了张嬷嬷十来岁,只比史王氏略大上一点,她本家跟史鼐母亲娘家也是沾亲带故的,当初家里也是犯了事了,然后被史家买下,做了史母房里的二等丫环。 史母本来是念着亲戚一场的份上,想把她给了史鼒,开脸做个姨娘的,待她日后给史家添个一儿半女后,自是有她的好前程,但这林嬷嬷端是个有气性的,坚决不肯做妾,史母也不勉强她,等她一年满二十便把她给放了出去,还给她说了户好人家。 只是这林嬷嬷的命也委实是苦,好不容易嫁了个不嫌弃她是犯官之后的农村小地主,丈夫敬重不说,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虽比不得在史家时的锦衣玉食,但自有一番安稳和乐。 本来林嬷嬷夫妻和美还生了一个儿子,偏生一场地动,丈夫和年幼的儿子均都过世了,夫家人还以她不祥为由,抢走丈夫遗留下来的房产和田地之后,还把她赶了出去。 林嬷嬷生的好,那怕后来年岁略大了点,那容貌风韵也是不错的,一个貌美的中年寡妇,又没个娘家,无论走到那处都被人欺负,本在京郊贷屋而居,没想到竟有二流子翻墙进屋想欺负她,幸好被邻人所救,没被二流子给污辱,但人人都认定她是个不安份的,日日说着闲话,出门时还被人吐口水。 她在那里也待不下去了,逼于无奈,她只好求回她当年在史府中交好的小姐妹那去了,那小姐妹当年嫁给了史府大管家,正好史鼐急着给史湘云找一个懂规矩的嬷嬷,大管家便推荐了林嬷嬷上来。 史王氏略略考查了一会儿,见林嬷嬷也是个读书识字的,又曾是个官家女眷,这官家女眷间的礼仪规范都是门清,给史湘云启蒙是恰恰适合,虽说林嬷嬷这命实在不好,史王氏有些忌讳,可一时间也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又怕这段期间张嬷嬷教云丫头一些不该教的东西,终究还是选定了林嬷嬷,让林嬷嬷做了史湘云的教养嬷嬷,而张嬷嬷则反而成了史湘云的奶嬷嬷。 这奶嬷嬷和教养嬷嬷虽然都是嬷嬷,但地位却略有高下之分,奶嬷嬷只顾着姑娘的吃食,而教养嬷嬷则管着姑娘的门面礼仪,自然是比奶嬷嬷略高了点,张嬷嬷是湘云房里的老人,那甘心莫名被史王氏降了半级,自是对林嬷嬷颇有几分不对付。 而林嬷嬷曾为官家女眷,又是个读书识字的,那愿意被一个大字都不识得一个的仆妇压着,两人之间自是明争暗斗一番,好在两人还有些头脑,心知自己一生荣辱均系于湘云身上,两人交手几次之后倒也生了几分默契,一人掌着外面大小丫环与银钱首饰,一人教养着湘云,负责湘云身上的大小事务,倒也算是分工明确。 也多亏了林嬷嬷,这史湘云房里也逐渐有了个样子,张嬷嬷毕竟是年老了,一会儿照顾着史湘云,一会儿防着其他人使坏,一个人能有几分心力,自是盯不住那些小丫头。 嬷嬷之事暂且不提,湘云到了三叔家中,当真是松快的不得了,这日子过的比在贾家还爽快十倍。 倒不是这史鼎家丫环比贾家丫环更懂得怎么伺候人,更有眼力劲,而是史鼎家真真是没史鼐家那么讲求规矩,史秦氏是个规矩松散的不说,史鼎更是久经战事,长久在生死中挣扎,看待事务不像史鼐那般讲究,只要大面子上过得去,私下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更别提史鼎对她们几个孩子更是有求必应,想出门便带她出门,想骑马便带她骑马,任她满院子跑都不说话,她拿弹弓打鸟时还会帮着她挑选那只鸟比较好打,爬树时还会教着她要怎么落脚,怎么爬比较不会弄破衣裳。 没多久,三叔便成了史湘云最喜欢的男性亲友排行榜第一名,不过史鼎也成了张嬷嬷和林嬷嬷心目中最不可亲近的史湘云的男性亲友排行榜第一名。两人难得放下心结联手防火c防盗c防史三带坏小湘云。 只不过史鼎偶尔看着史湘云念着:「好个习武的好苗子,怎么就偏生是个女娃呢?」 听的史湘云暗暗满脸黑线,难不成她从《红楼梦》进阶到《甄嬛传版红楼梦》,然后再质变成《武侠版红楼梦》了吗? 不过史鼎也只是说说而已,也没叫她蹲马步,认穴位之类的,害她有些白高兴一场 在史鼎家短短几日,史湘云便跟着史鼎去逛过好几次街了,不只史湘云,连跟着来三叔家小住的史秉靖都被带出去了好几次,就史鼎的说法是,在家里死读书能读出个什么名堂,男孩子得多出去走走,了解一下世情才是正理。 至于史湘云是女娃娃不是男孩子这件事情则是被他给忽略了。 史鼎外粗内细,虽知这世上无永远的武将世家,史家往文方面走是在所难勉,但他那舍得史家一族的武艺就此丢弃,史家第二代中,史秉靖的筋骨也只较常人好些,要习武怕是得花上极高的心力。 史家就指着他改换门庭,那可能让他花时间在习武上。要指望他继承史家祖传武艺怕是万万不能了;二哥的幼子还小,看不出个什么,但按二哥所言,只怕也会是个体弱的,而史秦氏的孩子还未生也不甚好说,不过以史秦氏那脑子,只怕生出来的孩子机敏有限。 虽说女孩子不该习武,但这史家第三代中,无论男女,竟以史湘云的资质最好,看的史鼎见猎心喜,这么好的苗子,若是个男娃娃该有多好? 史鼎心心念着,便三不五时让史秦氏把湘云打扮成小子样和他一起出门逛街去了。史鼎一手牵着史秉靖,另一只手则抱着史湘云,大摇大摆的带着两个孩子出门逛街去了。 史湘云穿的像个小男孩一般,被史鼎抱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京城里的一切,这古代的一切对她而言是怎么看都觉得好新奇,那种纯粹的古味绝对不是一般的影视城所能相比的。 虽不是什么节日时分,但外面商铺林立,往来行人众多,偶尔巷弄口还有一些小摊子叫卖着小吃或杂货,史湘云只转了一圈便知道此处应该属于富人区,街道干净不说,往来的人家也大多身着绸衣,最差也是细棉布衣,看来这三叔外粗内细,虽是带她们逛街,倒也没有随处胡乱逛去。 史秉靖和史鼎极为熟悉,在史鼎面前竟比在自个生父面前还要来的活泼几分,史秉靖一会吵着要看这个,一会儿吵着要买那个;史鼎是个宠孩子的主,无一不允,没一会儿自个的荷包便空了大半。 虽是大半心神都被熊孩子给牵着跑了,但史鼎也没忘了史湘云,见史湘云总是乖乖的说不要,心下疼惜,主动给史湘云买了好些小玩意儿,除了冰糖葫芦之外,还有小面人儿和好些给孩子用的银鎏金的小花发簪。 其实史湘云说不要是真的对这些孩子吃食玩意看不上眼,古代的吃食的确是纯绿色天然无人工香料,但问题是天知道他们放多久了?像那冰糖葫芦和小面人儿也不知放置了几日了,想着可能不知道有多少苍蝇蚊子光顾过,曾为胃病所苦的史湘云说啥都不想吃。 借着史鼎给她买了好些小花发簪之机,她硬是拉着那簪子不放手了,趁机把史鼎特意给她买的冰糖葫芦和小面人儿给丢了。 史鼎只当是小女孩儿都爱俏,也不以为意,只是怕簪子尖细刺伤史湘云,还特意把簪尖给捏成一团之后才交给史湘云玩。 史湘云惊讶的小嘴都合不拢了,难道她真穿进了《武侠版红楼梦》里了吗?这街道边上能买到什么好东西,说是银簪但实际上是掺了大量铜的合金簪子,合金可不像纯银一般质软易弯,能随手把这簪子尾巴捏成圆球,可见得史鼎这手上可是有真功夫的,怪不得己非开国时期了,史鼎还能凭一己之功捞到一个爵位。 更叫她心惊的是史鼎的这份贴心,知她小小人儿,怕她玩簪子刺伤自己,还特意捏成了圆球后再把簪子给她玩,怪不得史鼐和史王氏都说三叔外粗内细,果然是真的。 看着史湘云瞪大了眼睛,史鼎哈哈一笑,轻捏了捏史湘云的小鼻尖,问道:「云丫头想不想学?」 想!想!想!当然想啦,货真价实的中国功夫吔,谁不想学呢。 史湘云很用力的点了个头,期待的大眼睛望向史鼎。 「哈哈。」史鼎哈哈一笑,又叹道:「可惜妳是个女娃娃啊。」 史家真正的功夫不可外传,也只能教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了。 「教我!教我!」史湘云仗着自己是个孩子耍赖起来了。拉扯起史鼎的胡子闹着,「我要学捏球球。」 「好!好!教妳!教妳!」史鼎抱着史湘云哄着。「痛!痛!手松开!三叔的胡子都快被妳给扯断啦。」 啧!啧!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偏生是女娃呢,瞧这手劲多有力啊。史鼎被史湘云扯断了好几根胡子,痛的眼中含泪,再次暗暗可惜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巧遇皇孙 (倒V) 三人在这街上嬉笑, 史鼎也还罢了,无论是史秉靖还是史湘云都是生的极玉雪可爱,难免让人多看了几眼。 在一旁酒楼上, 远远瞧见看着抱着史湘云,毫不在意的任孩子拉扯自己胡子,还低声哄着孩子的史鼎,徒昭忍不住微微流露羡慕之色。 徒辰阳瞧见了,微微一笑, 只拍了拍徒昭的头,皇家的孩子就是缺爱,那怕他再怎么疼爱徒昭, 也始终代替不了父亲的位置,想到他们那个父亲, 徒辰阳也不禁微微叹息, 低声叹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当年他虽然阻止了父王被癈一事, 但也让自己提早入了父王眼中, 父王提防他,比皇祖父提防父王还过,连带着连亲近他的人也不怎么被父王待见,母妃被冷落, 小玥儿不曾见过父王几面, 连小七都好几次莫明被父王责罚了一顿。 想着小七躲在被窝里偷哭的样子, 徒辰阳就暗暗心疼, 说句不好听的话, 小七虽然是父王生的,但却是他养的,他对小七可比他们那只生不养的父亲要用心的多了。 知道小七这几日仍郁郁寡欢,他特意带小七出宫来散散心,不料看到这般父子情深的画面反倒让小七心情更不好了。 徒昭瞧着史鼎叔侄三人许久,回头看着已可见少年姿态的三哥,三哥的笑容温和慈爱之中隐见担忧之色,徒昭心中一暖,突然自己也没什么不好,虽无父母之亲,但他还有三哥吗。 和很多兄弟相比,他的日子已经算是过的不错了,托三哥的提携,他在皇祖父面前也有了点脸面,宫中人也不敢苛刻他。 徒昭低声道:「弟弟没什么」虽是这样说着,但徒昭的小身子往徒辰阳身边挤了挤。 徒辰阳轻拍了拍徒昭的小脑袋,眼眸微眯,向一旁侍卫问道:「刚那三人是谁?」 徒昭是注意到那三人之间的父子之情了,但徒辰阳却注意到史鼎身上那一袭内造上用的府纱了,像这类内造上用的府纱,除了他们自家人之外,非公候不得使用,这次是遇上四王八公那一家了?还有那大红包子(即史湘云)该不会是贾宝玉吧? 一旁的侍卫瞧了史鼎的身影几眼,思索片刻后道:「禀太孙殿下,那人似乎是忠靖侯。」 他是西北军出身的,当年跟着史家老大打过仗,史鼎赋闲之后还偶有往来,绝计不会认错。 「忠靖侯!?」徒辰阳想了一想,「可是史家老三,史鼎!?」 「回太孙殿下,正是!」 「那可真是巧了!」徒辰阳微微一笑,「相逢即是有缘,请忠靖侯上来一聚吧。」 他怎么忘了,爱穿红的除了那贾宝玉之外,还有那史湘云呢。 算算年纪,这史湘云应该也有三岁了吧,三岁的孩子,应该多少能瞧出那娇憨美人的风姿了吧。 一听到有人请他上楼一叙,史鼎二话不说便就立刻乖乖上来了,京城里官职爵位比他高者甚多,但在眼下这明显成了夺嫡之势的情况,就连皇子们都不敢明着得罪像他这般曾手握军权,到现在仍有几分脸面的将领。 在京城这个地界只有三个人敢『叫』他上楼叙旧而不是『请』他上楼叙旧,第一:圣上;第二:太子;第三:皇太孙,无论那一个都是他得罪不得的。 更别提叫他上去的那名侍卫:常威,也是他的老熟人了,如没记错,他现下应该是升做宫里的三等侍卫了。 史鼎本想让两个孩子先行回去,史秉靖也就罢了,史湘云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万一要是哭闹起来,惹得贵人发怒便不好了,但庞大说了,公子们也想见见两个孩子,史鼎只好把两个孩子也带了去,并再三警告孩子们千万别哭闹。 史秉靖和史湘云都乖乖的点头,史秉靖暗暗期待着,要给贵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自幼受的便是候府继承人的教育,自是知道能在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有多难得,只要能在贵人眼里留下一点好印象,以后这官途也就顺了。 史湘云则没把和贵人见面一事当作一回事,一则:在现代生活过的人很难把皇上什么的当一回事;再则,她眼下不过是个才堪满三岁的小女娃,能顾好自己不哭不闹就不错了,没人能苛求她能怎么讨好那些贵人。 当史鼎三人一上酒楼,果然见到皇太孙和七皇孙两人,史鼎急忙一个躬身道:「给皇太孙殿下和皇孙殿下请安。」 虽不知皇太孙殿下身旁的那个小男孩是谁,但见那小男孩坐在皇太孙殿下之旁,见他到来也没起身示意,八成也是个皇孙殿下,只是这皇孙太多了,史鼎也猜不出这小男孩是那位皇孙。 但见他和皇太孙颇为亲近,想来不是太子所出的七皇孙,便是四皇子所出的六皇孙了,再不就是五皇子所出的八皇孙了。 果然见那小男孩高傲的微一颔首,史鼎便知自己猜对了其身份。 史秉靖也跟着行了个礼,至于史湘云则乖乖地趴在史鼎身上装困,也没人会纠正一个三岁孩子的礼数。 「起来吧!」徒辰阳笑道,「我只是溱巧见到候爷,一时兴起,请史候爷一聚罢了,不知是否打扰到候爷?」说着,一双眼睛情不自禁的瞄向史鼎肩上的史湘云一眼。 徒辰阳的动作虽然隐晦,但徒昭却发觉了,下意识地往徒辰阳处略略靠拢,一股危机感由然而生。 「臣不敢!」史鼎低头恭敬道。 「坐吧!」徒辰阳随手指了指左近空的位置,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史大人无需拘束。」 「是!」史鼎随即在徒辰阳右侧处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坐的极其规矩,时人以左为尊,这皇子跟你客气是看的你,若当真便就是傻子了。 「史大人是带孩子出来玩?」仗着史湘云年纪还小,徒辰阳大大方方的打量着两个孩子。虽对十二钗好奇不己,但徒辰阳还是知道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小女孩不像样,眼睛先往史秉靖处一望,笑问道:「这是?」 史鼐和史鼎久不走动朝堂,他可是真忘了史家还有这么大的孩子。 「这是我二哥的嫡子。」史鼎一拍史秉靖的后背,「快给皇太孙殿下和皇孙殿下问安。」 「是!草民史秉靖,见过太孙殿下和皇孙殿下。」史秉靖规矩的行了个礼,大声说道。 孩童声音清澈,但尾音微抖,小脸更是红的厉害,可见其心情紧张。 「嗯。」徒辰阳微微点头,眼眸中微有一丝笑意,「我记得你。当年去祭拜前保龄候夫人时曾见过,你学习的还算不错。」 能得皇太孙一句赞,史秉靖更是激动的微微发抖,史鼎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现在在读什么书了?」徒辰阳温和的问道。 「草民才刚进读中庸。」史秉靖小脸微红,他都是自家请了夫子来教的,也不知这进度是快是慢?会不会让皇太孙殿下失望? 史秉靖自觉自己的读书速度普普,但这进程已让徒辰阳微感惊讶了,按史秉靖的年纪,应不过才进学未久,没想到就开始念起四书了。 四书分别为:《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其四书顺序最初也不确定,最终由朱熹确定为《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一般私塾也是按着这个进度教导,能念到中庸,可见得大学已经习完。这速度在一般读书人家之中也算是极快的,更别提史家本是武官世家,不通文墨。 徒辰阳再确认问道:「那可读完了大学?」 「方才读完。」 徒辰阳再考较了几句,见史秉靖当真熟读大学,中庸虽方才始读,但亦是口齿清晰,懂的部份讲的头头是道,不懂之处则直说还未学到,徒辰阳不由得赞道:「史卿教子果然用心。不错!」 史鼎顿时大喜,史秉靖虽非其教养,但同为史家子孙,亦是代表着史家的脸面,皇太孙的称呼从史大人进步到史卿,虽是一词之差,但可见皇太孙对史家有了不错的印象。 史鼎心下一松,说话态度也亲近了几分。 徒辰阳暗暗好笑,看来无论那个朝代,由小孩子入手果然是最好拉关系的方法。再闲聊了几句,果然史鼎的态度也不似先前拘紧了。 徒辰阳望向史鼎一直抱着不放手的小红包,故意问道:「这孩子是?」 史鼎笑容一顿,顿时有些尴尬,他和史秦氏平日里爱把湘云做男孩打扮,湘云也喜欢男孩衣裳,久而久之大家也不觉得如何,但皇太孙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尴尬了,「呃这是我大哥的独生女儿。」 徒辰阳眼睛一亮,他之前便猜想这是史湘云了,只是见其做男孩打扮不好确定,「可是叫湘云?」 「是!」见徒辰阳竟能叫得出云丫头的名字,史鼎心下一惊,急忙垂下头,不敢让徒辰阳看见自己惊惧的眼神,低声应道。 女孩家的名字素不外传,湘云这个名字是大哥生前起的,虽算不得上是什么秘密,但他们又不是贾家,拿着孩子名字到处说嘴,再则,湘云一出生便就守孝,亲戚间没怎么走动,平日里最多只去过贾家,皇太孙是怎么知晓湘云的名字的? 若说圣上对史家有所忌惮,也不至于连一个孤女都不放过啊!?史鼎心下忐忑,抱着湘云的手便略紧了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湘云受伤 (倒V) 史鼎可是个练家子, 手里可是有着真功夫,他虽然是微微略用一点力罢了,但史湘云这般孩子身板可受不住。 湘云疼的微微皱眉, 只是她知道有皇太孙在场,不敢吵闹,只是轻拍了拍三叔。 史鼎还不明究理,徒辰阳倒先心疼上了,怪不得红楼梦中史湘云曾跟人诉苦, 看来这史家对她的好也是颇为有限。 「可别捏坏了孩子。」徒辰阳皱着眉着从史鼎怀中抱过湘云,一拉开袖口,便可见那如莲藕般一节一节的手腕上, 隐约有着紫青的印子,不禁斥道: 「孩子还小, 可禁不住史大人那一捏呢。」 对史鼎的称呼从史卿又转回史大人, 可见其隐隐不悦。 史鼎真是冤枉啊, 他只是一时没注意到, 那会故意捏云丫头呢。史鼎还来不及解释,便听徒辰阳续道:「终归是令兄的独生女儿,史大人还是上点心,好生教养才是。」 这话语里隐隐指责他们苛待孤女, 史鼎吓的都险些跳了起来, 面上惊讶之色再也隐藏不住, 这话是从何说起, 他和二哥虽然都有了亲生的女儿, 但之前史家就这么二个宝贝疙瘩,怎么疼都来不及了,何来不精心之说呢。 莫不是 想起二哥之前所说的贾家闲话,史鼎狠的暗自咬牙,可真是他们的好姑母啊,竟想踩着他们名声往上爬了。 史鼎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事解释的不好,怕是会从此在皇太孙殿下心目中留下一个坏印象,万一要是被皇太孙认定他和二哥均是对长兄遗留下来的孤女尚且不慈之人,以后的前程就算不是尽毁,也怕是难行了。 可在自家后院之事,要跟人解释也颇为奇怪,况且湘云以往都在守孝,并不常走动,要找户人家做证都难,正当史鼎犹豫该如何开口之时,突听史湘云开口了: 「三叔很好!」 史湘云掰着手指头数着,「二叔很好,二婶娘也很好,三婶娘也很好,三叔叔也很好,哥哥也很好,大家都对云儿很好。」 看着小丫头一脸正色,徒辰阳笑着轻点一下小女孩的鼻尖,「妳真知道什么叫好!」 不愧是十二钗之一,这肌肤真滑嫩。 史湘云强忍恶心,重重的点了个头,「云儿知道。」 怪了,平日里二叔和三叔也抱过她,史秉靖更是常常亲她,可为什么这皇太孙才点了她一下,却让她觉得好生不舒服。 看着一脸正经的史湘云,徒辰阳忍不住调笑道:「那妳的爱哥哥呢?也待妳很好?」 史湘云瞳孔微微一缩,看过红楼的,无人不知史湘云的爱哥哥!难道这人也是 虽之前有猜中几分,但当发现这皇太孙真是『同乡』时,还是叫史湘云紧张了一下。 「什么爱哥哥!?」史湘云歪着头装傻道。 徒辰阳惊醒,是了,史湘云虽和贾宝玉青梅竹马,总是唤着贾宝玉为爱哥哥,但眼下史湘云才刚出孝,两人怕还不熟,那会叫什么爱哥哥。 徒辰阳哈哈两声混了过去,继续和史鼎闲聊着,只是经此一事之后,两方都没了什么心思,一个想好好查查自己的好姑母倒底在自己背后说了多少闲话,另一个则想回想一下这贾宝玉和史湘云是何时要好起来的? 且不论两人背后的想法,徒辰阳好不容易抱到十二金钗之一,自是抱着不肯放手,史鼎虽觉得这皇太孙抱着他家云儿的手实在碍眼,但碍于身份,史鼎不好说啥,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等着皇太孙抱够了后还他。 但徒昭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了,见哥哥一直抱着史湘云,而史湘云也一直懒在哥哥身上,那头还靠在哥哥身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都快一盏茶时分了,哥哥还抱着她,当下便忍耐不住了。 徒昭一把推开史湘云,自己抱住徒辰阳的手,骂道:「妳滚开!哥哥是我的。」 幼儿本就头重脚轻,史湘云又逛了一整天,本就累的厉害,加上知道徒辰阳的存在后,心里存着事,错不防被徒昭这样一推,错不防之下,整个人顿时就从徒辰阳怀里直跌落在地上。 乍见史湘云从徒辰阳怀中跌落,史鼎和一众侍卫大惊失色,急忙伸出手来接,就连史秉靖都抢上前了,但史湘云跌落的速度太快,在众人接住之前,已经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 只听碰的一声,血从史湘云的脑后流出疯狂漫延着 一开始被推到地上时,史湘云还是一脸懵逼,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只觉得后脑袋一疼,眼前在一瞬间一黑,耳边一连串的尖叫声,也不知昏了多久,再睁开眼时,便见众人一脸着急的围着她,就连徒辰阳也蹲下身来急切的望着她,而推她下来的凶手徒昭则是一脸惨的站在徒辰阳身后。 徒昭面上血色俱无,小身子不住颠抖,牙关间还可听见牙齿快速碰撞的抖动声,可见得其恐惧的厉害,但见到她望向他时,却又倔强的一咬唇,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毫不畏惧的回望着她,当然身体不要抖的那么厉害的话,倒还真有几分气势。 这时还有谁能顾得上徒昭,史秉靖己经被吓呆了,小脸一片雪白,见她眼睛还在转动,只能嘴里喊着:「妹妹不要怕!妹妹不要哭!」 史秉靖伸出手来想抱她又不敢抱,只能无助的望着三叔,「三叔」史秉靖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哀求之意,一行清泪从眸间落下。 史鼎压根无瑕安抚受了惊吓的侄儿,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亦可以说是苍白了,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云儿乖!不要怕!不要乱动,三叔让人去请大夫了。」 他尽量在不让云丫头起疑的情况下,飞快的瞄了云丫头脑袋底下的那滩血一眼,如果这滩血是从他身上流的,他压根不会当一回事,只怕哈哈一笑,连包扎都懒得包扎,随便裹裹就继续喝酒吃肉了。 但这滩血从云丫头身上流出来,还是从脑袋流 嗯没看到『白白的』东西应该还有救吧 史鼎也知自己是在做梦,伤了脑袋者,十不存一。云丫头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幼儿,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只怕是 但饶是如此,史鼎仍不放弃一丝希望,高声叫道:「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 他久经征战,知道云丫头这情况是绝对不宜移动,只能让人把大夫给请过来了。 史鼎一连劲的唤大夫也惊醒了徒辰阳,这世上最好的大夫俱在宫中,徒辰阳亦连忙跳起,唤了侍卫拿他手令快赶回宫请御医过来。 「快!快去请赵太医和张太医过来。」徒辰阳对史鼎解释道:「赵太医治跌打损伤最好,张太医对小儿之疾颇有几分心得。」 皇太孙说的客气,但史鼎知道这两位必定是宫中对云丫头眼下伤势最对症之人,心下感谢,躬身道了个谢。 徒辰阳一转头见徒昭小脸惨白,眉眼间隐见惊慌无助,显然亦是极为害怕,想着红楼中史湘云可是活的好好的,虽不应该有事,但如果有个万一呢,毕竟红楼一书里可是没有皇太孙这人的。 徒辰阳心疼徒昭,不忍心让徒昭这么一个五岁孩童眼睁睁见着,连忙命侍卫先带他回宫。 一听到自己要被送回宫中,徒昭惊慌的拉着徒辰阳的手求道:「不要赶我走!太孙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要知道会有那么多血,他就轻轻拉扯下那人了,绝对不会推他的。 「唉」当着受害人家属的面,徒辰阳也不好安慰徒昭,只能摸了摸他的头,面上淡淡道:「你先回去」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回去!」说到最后,徒辰阳倒有几分疾言厉色了。 见徒辰阳生气了,徒昭不敢再求,只能收了眼泪,怯生生的跟着侍卫们回去了,不过这一步一回道,走的端是恋恋不舍,除了怕太孙哥哥厌弃他之外,他也真怕那个史家小孩出事。毕竟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骤然见了那么多血,那有不害怕的理。 「三叔叔」史湘云很想告诉自己,自己是多想了,但那后脑的疼痛明显到让人难以忽视,完了!脑壳裂了吧,以古代的医疗手段,自己恐怕是死定了。这可好,也不用烦什么嫁不嫁人,啥时能做寡妇的事了。 史湘云苦笑一下,眼角瞧见史秉靖满脸的泪,她头略略转向史秉靖方向,喊了句:「哥哥」 史秉靖急道:「乖云儿,别动别看」 但史湘云只微微转动便看到那小发辨下的一滩鲜血,下一刻,眼睛猛地瞪大了,瞳孔竟也有些收缩,一瞬间似是有重锤在敲她的脑袋一般,当的一下,脑壳都要裂开了一样剧烈疼痛。 「啊──」史湘云疼的惨叫一声,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夺嫡暗流 (倒V) 史湘云被太子所出之七皇孙砸破脑壳的消息如风一般的快速流传, 连圣上都惊动了,不但下令要让赵太医和张太医好生救治,在得知史湘云性命垂危之后, 还让张太医长驻于史家之中,以便随时救治。 圣上是一片慈心,先不论史湘云不过是个三岁幼女,就算看在史鼒当年的功勋份上,皇家便不能眼睁睁的见他独女夭亡, 再则,小七今年也不过五岁,这么小的孩子, 怎么能背负得上一条人命。 太医虽是尽力救治了,但这砸破脑壳可不是容易治的, 头脑乃是人体重中之重, 史湘云足足昏迷了三天, 在这三天内, 即使苏醒也只有醒一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便又再度昏迷过去,其间张嬷嬷和林嬷嬷虽照着太医所言,试着给史湘云灌药喂食, 但每每总是被史湘云给吐了出来或着下压根吞咽不下去。 史湘云一直是众人心目中的乖孩子, 不哭不闹还爱笑, 每天都是笑嘻嘻的, 让人见而忘忧, 但这段期间不是痛的直哭,便就是疼到不停尖叫,史湘云的脑袋就像是被锤子不断地锤着c打击着,忽轻忽重,忽大忽小,醒时痛到几欲发狂,拼命哭叫,恨不得拿头去撞墙才能舒服点,心疼的张嬷嬷都快哭瞎了眼。 世上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张嬷嬷已送走了史张氏,那还忍得了这送走史湘云之痛,见史湘云头痛到几欲发狂,也难过的慌了手脚,只知日日哭泣,还是林嬷嬷发起了狠,命人拿绳子绑住史湘云,床柱上更是用棉花软住包裹好,那怕湘云哭闹的再厉害也不让她用头撞墙。 这方法虽是粗暴了些,但却颇为有用,本来暴躁不安的史湘云随着日子过去,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哭闹,只是昏睡的时间也越发多了。林嬷嬷和张嬷嬷还道湘云已过了危关,轮流守着湘云,也是到了此时此刻,张嬷嬷才认可了林嬷嬷。 湘云年幼,头脑又是人体重中之重,太医不敢用重药,只能先行灌服了苏合香丸,见苏合香丸无效,湘云一清醒便呕吐哭叫不止,又加了柴胡细辛汤,并又开了安神汤药缓解头痛。(以上为作者编的,勿信。) 但史湘云实在伤的厉害,不过才短短数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 给幼儿看病,最怕是幼儿哭闹,讲不出个病况,又或着是死活不肯吃药,尽顾着要糖吃,熟不知这糖解药性,之前吃的药大半都癈了;再则苦药汁子极易败坏胃口,很多孩子吃药吃的没了胃口,吃不下饭,到最后没了体力,熬不过这关。 史湘云这病极险,虽然史湘云大概是他们有生以来所医治过最乖巧的幼童,不但吃药乖,这吃饭更乖,那怕被药汁子灌饱了肚子,也会硬撑着喝点粥水,更没吵着要糖吃,让赵c张两位太医不知有多省心。 虽然两人偶尔也会怀疑这小小娃儿的味觉怕是毁了,要不怎么会这么乖巧的吃药呢,但在此情况之下,保得性命已是万幸,也顾不得其他了。 史湘云昏迷时间日少,头疼哭喊的次数也日渐少了,一切都看似在好转之中,只是赵c张两位太医职业病发作,这话只说三分,史家人问起时,总模糊不清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急得史家人尽皆跳脚。 史湘云被太子所出的七皇孙打的病重垂危,这不就让不少有心人士看到其中的几分利益。 七皇孙是何人,太子庶子,三岁起便由皇太孙亲自教养,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五岁皇孙尚且如此暴虐,可想见其父与其兄之狠毒了。 更别提史湘云是先保龄候之遗腹女,先保龄候当年为国捐躯,连尸首都寻找不全,如果朝庭任由其独女被皇孙活活打死,这让世人怎么看待皇家? 再加上史湘云一直性命垂危,众多言官如如嗜血鲨鱼一般,对此事啃咬不放,恨不得从皇太子与皇太孙身上咬下一块肉,坐实太子c太孙暴虐之名。 不过是一个孩子吃醋推了另一个孩子一把之事,竟成了朝堂大事,弹劾太子与皇太孙暴虐的折子堆满了圣上御案,就连武将一脉也对太子与皇太孙隐隐有些不满。 无论是谁都没想到,这一个小小女娃儿的生死,竟牵动起前朝后宫,夺嫡之争。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王爷大喜!」 六皇子府中,一中年谋士对六皇子──徒烨笑道:「自大罪人(即大皇子)宫变之后,圣上对太子便有几分不满,若坐实了七皇孙暴虐之名,圣上为保皇太孙,实必得污了皇太子之名,太子本就名声不佳,再加上这事,这日后大有可为。」 夺嫡争的便是这朝夕,那怕一时间拉不下太子,让圣子对太子的不喜再加上几分也是好的。 一但太子不稳,这皇太孙又岂能撇开生父,继承大统?其他皇子也有了可趁之机。 「本王先谢过方先生吉言,但这事怕没那么容易。」 徒烨不在意的摆摆手,「父皇向来偏心,况且那小女娃还没死,说不得父皇以一句小孩子胡闹就此算了!更别提还有太子妃帮他们圆着呢。」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再死上几个也不至于会让父皇动容,要不是那小女娃是史鼒的遗腹女,史鼎又有几分不依不饶之势,这事怎会闹的如此之大。 太子虽然情商差了点,但太子妃可素来是个出名的贤德人,当日便赐了上好的药材与医女到史府之中,还让了娘家人上门关切,这面子可说是给的十足,隔日听闻史家大姑娘情况不好,还让徒辰阳压着徒昭到史府致歉,事后还让徒辰阳亲自将徒昭送到太庙,让他好生反省。 本来史鼎再怎么的也不敢和皇太孙和七皇孙置气,也不过就是脸面上冷一点便是,不料那日向来不把皇太孙和庶子们放在眼内的太子也亲自陪着儿子们前来了。 史湘云生死不知,史府中人难免有气,对待太子与徒昭等人的态度也难免冷淡些,特别是史鼎本就有真功夫,有才华的人素来脾气大,又因为没照顾好侄女,让她生死未卜,内心有愧,对一个孩子加一个半大小子不好发作,但对太子这么一个成年人,就难免忍不住了。 徒昭也就罢了,他毕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自己内心有愧,恨不得史家对他再冷淡一些,最好是狠骂他或打他一顿才好,这样他内心也才好过些。 徒辰阳在现代见过更多把孩子当成宝的父母,倒也不以为意,况且这是自家孩子的错,怨不得史家生气。 但太子这辈子何尝受过臣下之气,那怕是在当年被圣上最忌惮之时都没有,一回毓庆宫便大骂史鼐与史鼎两人,还摔破了好些东西,这不隔日一早又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从毓庆宫传出来了。 想到毓庆宫内传来的消息,徒烨不怀好意的笑道:「我这太子哥哥素来被人捧着,连一点点冷脸都受不得,那配为国君。」 本听闻史家对前保龄候遗留下的遗腹女平平,眼下看来倒不全是这么一回事,史家两兄弟至今还未起复,竟为了这么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对太子冷眼相待,连前程都不顾了,看来是真心疼孩子的。 方谋士持扇一笑,「只怕这事也有几分太子妃的手笔。」 「哦!」徒烨眉头一挑,「怎说?」 他那二嫂虽跟太子感情平平,但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素来是站在太子那边,况且这次事关其亲子,那有不尽力描补之理。 「王爷容禀。」方谋士低声道:「这毓庆宫素来被太子妃打理的如铁桶一般,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传出了?」 徒烨心中一动,「你是说?」 「这女人终究是以儿子为重的。」方谋士淡淡道。 若要有人为史家大姑娘之事负责,对太子妃而言,这人自然只能是太子,不能是皇太孙。 自当年宫变之后,太子名声便有几分不好,外人不知内里,只道是太子逼迫兄弟太甚,才逼得大皇子不得不为自保而宫变,太子的名声已经如此了,身上再多加上一条教子无方也是无防。 反倒是皇太孙身上除好色之外,并无什么大缺点,又深得帝心,等他长成之后,只怕会是个大麻烦。 方谋士捥惜道:「史鼎这人颇有大才,可惜听闻那女娃娃的伤势越发好了,要不让说不得能让史鼎到咱们这边来。」 以史鼎此人疼爱侄女儿的劲,就算不和太子交恶,也绝计不会偏向太子,只要史鼎略略偏向六皇子几分,这事就大有可为。 徒烨思索门刻,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伤到了脑袋,那有那么容易好的,说不得过两天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要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小女娃又有何难,更别提张太医可是出自宫里 方谋士心念一动,望着徒烨阴鸷的表情,一股子寒意在心底漫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湘云无福 (倒V) 说也奇怪, 贾家之前三不五时便常请了湘云去贾家小住,似是极为疼爱湘云,但知晓史湘云被七皇孙打破了头, 性命垂危之后,贾家也不过就送些寻常药材,让几个粗使婆子略略安慰一番便罢。 史鼐和史鼎虽知他们这个姑姑有些冷情,但见此情况亦无不暗暗寒心,更别提史王氏和史秦氏二人了。 史秦氏和湘云相处的时日不长, 虽感激湘云当初看见她腹中骨肉胎灵一事,但终究感情不深,只是私下和史鼎抱怨一番, 再添了不少药材,送到湘云房里便罢。 而史王氏是动真格的怒了, 她因为坐双月子, 无法亲眼瞧瞧史湘云的情况, 只能日夜纠心, 这月子坐的便有些不好,得知贾家态度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姑母这般, 是认定云丫头不成了吗?」 就算王c邢两位夫人不便前来, 也该是赖嬷嬷这般年高体面的婆子才是, 那有让几个三等仆妇来慰问一番便罢, 未免把她们史家的大小姐太不当回事。 周嬷嬷连忙安抚, 「俗话说长辈不能送晚辈的,大概是因此──」 这才刚开口呢,便见史王氏满脸寒霜的怒瞪着她,周嬷嬷暗暗叫遭,果然她还没说完,便听史王氏尖声道: 「云丫头还活的好好的!」 「是!是!大小姐好的很。」周嬷嬷用力的自己打了个嘴巴,「是老奴胡说,太太切莫别放在心上。」 周嬷嬷嘴上安慰着,但内心深处实不看好,原本大小姐的病情在两位太医连手救治之下本已好了几分,后也不知为何这昏睡的时间一日长过一日,到最后竟昏睡不醒了,但这人每日只知昏睡,也吃不了饭,药都是灌的,睡到后来人也越发瘦的可怜。 这说不清缘由的昏睡,慢慢地,一点一滴的带走史湘云的生命力,到最后太医都暗示史家要准备办后事了。 想到府里的风声,周嬷嬷心下都有些怀疑了,难不成真的是大小姐福薄,担不起这史家大小姐位子,才做了史家的大小姐几日,便被皇孙殿下打伤了头,眼下连命都快没了。 史王氏恨恨的骂了几句,这眼泪却不自觉的落下,她养了那孩子三年啊,虽有利用,虽有私心,但也着实付出了不少感情,那么一个爱笑又孝顺的乖孩子,谁能不爱呢,眼见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心中真忍不住怨起天家了。 周嬷嬷也黯然长叹,「或许是大小姐无福,太太也别太伤心了。」 「什么无福!」史王氏怒骂道:「那贱人当她生的有多矜贵,竟敢诅咒我的云儿。」 当她不知那湘云无福的说法是从兰芷院那儿传出来的吗。都被老爷禁足了还这么不安份。 史王氏咬牙恨道:「敢咒我的云儿,我倒要看看贱人生的丫头能多有福。」说着,轻声跟周嬷嬷交待了几句。 周嬷嬷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下了。照她说,给夏姨娘一个教训也好,不过是一个痴傻的丫头,那配做这史家的大小姐呢。 且不论史王氏和夏姨娘之间的官司,太医既说的明白,那有些事情也该置办起来了。 史鼐和史鼎两个大男人不便处理夭折小辈的后事,只能让史秦氏和史王氏处理,但史秦氏这胎怀的甚是艰难,不宜劳神,史王氏虽是顾不得自己还在坐月子中,连忙赶到史鼎家里来,一方面是见湘云最后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想为湘云之事尽一份心力。 但史王氏身子因『珠胎毁月』之毒而受损,月子期间又因湘云受伤之事,日夜忧心而没调养好身子,虽是硬撑着来到了史鼎府上,但乍见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眼见就快没了气的湘云,再也按捺不住,当场生生哭晕过去,被史鼐连忙送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再来史鼎府上。 史王氏虽是被劝了回去,但不知为何把李姨娘给留了下来,让她好生照顾湘云,让湘云安稳的走过这最后的时光。 湘云性命垂危,虽还未过身,但太医已说就在这一旬左右,连药方也不肯开了,也就先前的方子反复吃着熬日子,连张c林两位嬷嬷都有些放弃了,但李姨娘仍不死心,日夜守候,不但日日给湘云喂食喂药,次次都不曾落下。 李姨娘听说羊奶补身,独参汤能吊人性命,还用自个私房从厨房那儿弄了羊奶喂给史湘云,每日的参汤更是不曾少过,上等人参极贵,不过才几日,李姨娘的私房银子便花的一干二净,连最后一点体已首饰都拿来换参了,还是史鼐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私下拿了一百两银子补贴李姨娘,不过没两日又被李姨娘尽数花在湘云身上了。 为了照顾湘云,李姨娘熬的脸都白了,眼下尽是黑青之色,她是家生子出身,自小便是给史鼐预备的通房,当年曾在史鼐书房里伺候着,也略懂一些文墨,这段时间以来,她日日拿着医书看着,想着说不得能寻到几个方子,救上一救小云儿。 李姨娘虽是不懂医术,但就着医书,看着这太医开给史湘云药方总觉得有几丝怪异,好些地方觉得好生眼熟 旁人只道李姨娘心慈,所以才舍不得史湘云小小年级便就夭折,但她心知自己做的一切均是为了那人,那人生前的一切,她都是点滴记在心中的,她说过的话,她用过的东西,甚至是她生前吃过的药方,只要是她能拿得到的,和她有关的,李姨娘都好生收藏起来,时不时的拿出来怀念。 见史湘云好几次喝了药之后,几乎是马上就昏睡过去,李姨娘心念一动,拿着药方和史张氏生前所吃的安神药方一项项细对,虽因开药的大夫不同而一些出入,但湘云眼下用的方子分明是安神汤的药方啊。 当年史张氏因难产而血虚体寒,晚晚不能成眠,用的便是这安神药方,可云儿不是伤了脑袋而导致昏睡的吗?怎么只用着安神汤药,那治脑的汤药不用吗? 李姨娘心下狐疑,拿了药方私下去问林嬷嬷,「林嬷嬷,这似乎不是治脑的药啊。」 林嬷嬷叹道:「大小姐脑疼的厉害,所以太医开了安神汤让云小姐好生休息。」 李姨娘奇怪道:「不是听说大小姐的伤好了许多,渐渐没那么疼了吗?怎么又突然头疼的厉害,日日喝安神汤止疼了?」 做为一个姨娘,她虽有心好生探听云儿的消息,但史湘云是在史鼎府中养病,她能得到的消息有限,只知云儿本然已经大好,但又突然恶化,本以为太医会尽力用药医治,没想到太医开的尽是安神汤的平安方子。 林嬷嬷语塞,一瞬间又蓦然想起:是了,小姐之前好了许多,这安神汤本也用的少了,是何时开始又日日用起这安神汤了,而且似乎从那之后,小姐的情况也越发不好了 「这」林嬷嬷心下一沈,难道太医那么早之前便放弃了小姐?可小姐那时明明已比最初的情况要好上许多了啊。 李姨娘问道:「妳手上可有太医之前开的药方?不拘啥的,先捉些来给大小姐试试。」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说不得把云儿的命拉了回来也不一定呢。 「有的,可太医」可太医眼下给小姐用的不是之前的方子啊。 「太医放弃了大小姐,可咱们不行。」李姨娘沈声道:「大小姐才三岁啊,她还那么的小,若她若」 李姨娘不知想到了何人,声音都有几分哽咽,「若是我们也放弃不救大小姐了,那还有谁会管呢?」若云儿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死后怎么有脸去见那人呢。 林嬷嬷想的比李姨娘更深,她本为犯官之女,家人早就不知去向,亲戚也断了来往,自丈夫儿子一起过世之后,在这世上可说是己无亲无故了,若不是史府急着找个嬷嬷给史湘云,只怕她还不知沦落到那儿去,林嬷嬷自知这一生荣辱尽系在史湘云身上,湘云好,她便好,湘云不好,她便也跟着不好。 加上湘云年幼可爱,却又乖巧懂事的紧,林嬷嬷虽才服侍史湘云未久,可也是着实疼爱史湘云,委实不忍心她年幼夭折,再则,若史湘云夭折,史府自是不再需要什么教养嬷嬷,她家人死绝,伺候湘云未久,湘云又被她克夭折了,像她这般不吉的孤寡妇人,还有那处可去?这才真真是没了活路了。 李姨娘说的委婉,但林嬷嬷也明白李姨娘的意思,想想史湘云都如此了,再坏也坏不过那去,林嬷嬷一咬牙,拿出之前收好的药方子给李姨娘道:「这些都是之前的药方了,之前太医是每日一副柴胡细辛汤后,睡前再吃上一副安神汤药。」 「嗯,妳先去再捉副柴胡细辛汤给大小姐试试。」李姨娘随手比着先前的安神汤药与现下的安神汤药,药方是一样的,但这份量 手上的几章药方均是安神汤药,但越到了后期,这药的份量越重,最后一张方子几乎有之前方子的四c五倍了,记忆中就算是史张氏都不曾用过这么大的份量,大小姐不过才三岁,吃这么多的药好吗?记得史张氏曾说过,是药三分毒。 巧好婢女送上了史湘云今日的安神汤药过来,李姨娘微一沈吟,直接拿起了史湘云的药就喝。 (作者温馨提醒:药不可以乱吃!) 林嬷嬷惊呼,「李姨娘!」 李姨娘怎么突然吃了大小姐的药了,这一副药可是要熬上许久的,李姨娘吃了,那大小姐等会吃啥药? 「林嬷嬷」李姨娘这药一下肚便觉得有几分不对,还未交待完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史鼐外放 (倒V) 「胡闹!」圣上气的把折子往地上一丢, 「这老六倒底是在想些什么?满脑子后院阴私之事,毕竟是奴才生的,尽做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夏德全头都快低到地里去了, 圣上这句话可说是把甄贵妃也给骂了进去,他一个没了根的太监那敢说话。 不过也怨不得皇上发怒,这宫里每年死的人还少吗?一个史家的小孤女,死了也就死了,算不得什么, 偏生这事没做成,还让人家捉住了把柄,还折上一个太医。想到了这, 夏德全都臊的慌。 「啍!」圣上越想越怒,对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孩子下手, 岂是君子所为?况且这事他心里清楚的很, 老六这么做为的不就是毁去太子名声及看上史家在军中的威望吗。 「不忠不孝的东西!太子犹在, 他想些什么?」 夏德全心中一澟, 圣上竟用了『犹在』一词,莫非 夏德全暗暗思索着要怎么给皇太孙卖个好。 他跟了圣上数十年,看得出来圣上这些年来最属意的,始终是皇太孙一人, 这六皇子眼下看似风光, 但经此事之后, 怕是难成了, 这事若让人知晓, 六皇子那有脸面为君;而四皇子虽然刻苦,但若要为君,终究是差了一点圣心。 夏德全暗暗一叹,四皇子走的是贤王之路,也就罢了;原本也没有六皇子什么事的,要不是圣上捧着,甄贵妃教嗦着,说不得一向懒散的六皇子也不会动了这心思。 皇帝便是这般任性的东西,儿子太乖了,不争不抢时,他便不喜,嫌儿子没气性,硬是拿着权利地位诱惑;但儿子开始争夺了,他又嫌儿子太狠毒了。 大概是夏德全面上略略带出一点,圣上一扫夏德全,沈声问道:「你平日不是话挺多的吗?怎么今日都不说话了。」 夏德全虽是他的贴身太监,平日里好似不偏不移,但每到了关键上,总偶尔会帮那些小兔崽子们说上一句,怎么今日半句话也不说了?难道是甄贵妃银钱没送到位? 太监没了子孙根,反而对银钱越发重视,这事他也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夏德全素来对他极为忠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自有把尺。 夏德全叹道:「奴才只是心疼那史家小姑娘,听说才三岁上下,真真可怜。」还有七皇孙,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现在还关在太庙里呢,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太庙之中,不知会有多害怕。 说也奇怪,全宫里大大小小的皇子c皇孙之中,唯独七皇孙最对他的胃口。但夏德全心知圣上现下不愿人提起惹出这事的七皇孙,便咽下了后面那段话,只提了提史家的小姑娘。 圣上楞了楞,面上的怒气略消,叹道:「德全你虽然不能做父亲,但这心肠,倒是比任何一个父亲还要柔软。」 谁说宫里的太监个个阴狠毒辣,一双眼睛只看到银子的,至少夏德全此人不是,对于孩子,夏德全可是最有善心的,不说在他掌管大内的这段期间,内务府从没苛刻过幼小的皇子c皇孙;平日里他私底下还捐献了不少银子给慈幼局,这心肠当真是软的不像话。 夏德全苦笑道:「奴才是个无根之人,看到孩子,总是羡慕的紧。」 他是自小被拐卖做了太监的,也不知家乡在何处,还有没有亲人,想过继一个孩子都不知从何过继,就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羡慕了。 当然,以他现在的地位,也不是没人动过送儿子给他的想法,但太监养子,三代内不得科举,他又何必坏了孩子的前程,最后也就罢了。 圣上略略点了个头,夏德全是他得用之人,他也不愿他有了家累,因家累而起了私心。 「这史家」圣上气恼过了,便得想法子帮儿子填补了。 「史家两兄弟孝期已过,两人都上了好几次折子求起复。」夏德全心知圣上不好处置六皇子,只能变着法子补偿史家,轻声道:「奴才听闻这史家似有意外放」 「嘿!天高皇帝远,个个都想外放了。」 夏德全垂下眼,不敢再答,好在圣上也是随口一说,又问道:「朕记得这史鼎是从三品将军,史鼐原本的官职为何?」 夏德全早将史家事都背熟了,圣上一问,当下回道:「武勋阶骑都尉,从四品。」 「嗯。」圣上点了点头,指着折子道:「史鼎这脾气,还是得压压。」 这太子都敢不给面子了,不压压怎行,还是再压下一阵子再说。 「倒是史鼐此人,比其弟灵活多了,扬州那还缺个指挥佥事,就让他去吧。」 唉,小六做的好事,还是得让他这个老子给他收尾了,怨不得阳儿老说儿女多了都是债,不肯要教引宫女,朕他妈的就是给这群儿子还债的! 指挥佥事是正四品,虽然只比先前的从四品的骑都尉高了半级,但一个是实缺,一个是虚职,两者之间便已是天差地远了,再则,扬州那地可是肥的流油的好地方,去那外放个几年,之前花销的全都回来了,史家这次可真说是因祸得福了。 夏德全暗暗艳羡,前去宣旨不提。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听闻史湘云之伤大有起色,徒辰阳便迫不及待的请旨去接小七出来了。太庙那么阴暗,那是一个孩子该待的地方,他不好跟提议罚徒昭太庙跪经的太子妃求,只能跟圣上提了提。 圣上早对太子妃罚徒昭太庙跪经一事有所不满,徒昭再怎么的也是皇孙,伤的又不过是个臣女,那好狠罚,况且孩子眼睛又干净,岂能长待太庙,只是不好跟太子妃说道罢了。圣上当下便让徒辰阳接小七出来,还额外赏赐南诏进上的帝玉绿翡翠观音玉佩给徒昭压压惊。 这时的翡翠可不如后世一般被人追捧着,但什么东西一但扯上了帝王两字顿时身价不凡,圣上特意送了块『帝玉绿』翡翠观音玉佩给徒昭,便是暗示徒昭仍天家皇孙,岂能当成一般庶出子女般的对待。 且不论太子妃听闻圣上所赐之物后暗暗青了脸,所谓太庙便是是供奉皇家先祖的地方,端是雄伟壮丽,庄严肃重,整体分为前中后三大主殿,前殿用于皇室祭祀,中殿供奉历代帝后神龛,后殿则是供奉皇子c皇孙及其嫡妻正室,而左右配殿则是供奉着妃嫔及夭折皇女之灵。 徒昭被罚去太庙反省,但以其皇孙的身份,自是无份去中殿,只能在大殿外跪拜,但一个小小孩童那能受得了这日晒雨淋,守太庙的太监在徒辰阳的暗示下送到配殿处,那里除了历代皇帝妃嫔之灵外,还暂放着徒昭生母曾选侍的灵位。 虽说只有有品级且生育过皇子c皇孙的妃嫔,或是被圣上恩许的妃嫔才能得在配殿侧间之中同享香火,但徒家男人大多好色,几代皇帝下来,这配殿侧间里的灵位早摆的满满的,而太子身为储君,曾选侍又生育了七皇孙,所以才可以在太庙配殿侧间中有一栖身之所。 乍见那么多的灵位,小小年级的徒昭吓都吓死了,根本不敢去看那个是他娘的,只知闭着眼胡乱背诵经文,每每到了夜间都做着恶梦,和那数不清的灵位相比,日日茹素什么的,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比起眼前数不清的灵位,徒昭更担心的是那个小娃娃,不过才那么一丁点大,若真死了,他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心安。 当徒昭见到徒辰阳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那个小娃娃,她死了吗?」 「放心,她没事。」徒辰阳看着仍旧惨白着小脸,瘦了一圈的小七,暗暗心疼,这古人也真是的,什么不好罚,罚什么太庙跪经,如此阴森之地,那是个孩子该待的地方。 「她她没死吗?」徒昭紧张的声音都打颤了。 「放心,她还活的好好的。」徒辰阳不在乎的笑道,史湘云可是十二钗之一,要是她死了,那红楼还是红楼吗。 得到确定的答案,徒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望着三哥一如即往的温和笑容,再也忍耐不住的哇的一声痛哭出来,「三哥我不是故意的呜呜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生气了,忍不住动手推了一下那个小娃娃而已,但他真的没想过要害死她的。 一想到血泊里的小娃娃,徒昭整个人就直打颤,他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血,母妃死的时候,他还很小,甚至连什么是死亡也不太了解,但记忆中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那么多的血。 那个小女孩的小脸苍白的可怕,一张脸雪白雪白的,惨白的小脸上就只有头发眉毛是黑的,还有那双眼睛,深沈灰暗,刹那间失去了光亮,头脑下尽是大片大片的鲜红,刹那间,这个世界只剩下红c黑c白三色。 当父王责骂他时,他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一脸倔强,但他心里是后悔的,早在见到那一地鲜血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第一次,他深深明白什么叫做死亡两字,想到小女孩说不得也会变成这众多灵牌其中之一,他更是后悔懊恼,如果以前他对所谓的死亡两字还不是太明白的话,那这次之后他可以说是深刻明白了。 他差点亲手杀了一个人 虽然他生长在宫中,母妃过世,也并不受父王宠爱,但他毕竟是皇孙,真正的死人是不会让他们这些主子见到的,他这辈子顶多就是听到谁走了,谁离开了,然后再也见不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血及快死的人 他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那你以后再补偿她便是。」见徒昭哭的厉害,徒辰阳心疼的随口哄着,他们是天家子弟,要补偿一个平民百姓又有何难,况且以红楼一文,史湘云的下场不是太好,寡妇失业,娘家没落,到时让小七略抬抬手帮她一把便是。 「嗯。」徒昭重重的点头,「弟弟这一生都会好好补偿她。」 记忆中幼时母妃曾经说过,他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安慰;哥哥也说过,要让一个女人快乐就是要一心一意的待她,和她生好多孩子。 徒昭暗暗下定决心,等他将来长大后会给她好多孩子,让她做最快乐的女人。尽力的补偿她。 此时的徒辰阳并不知道徒昭下了多大的决心,如果他知道,他就会明白,小孩子是不可以乱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不欢而散 (倒V) 史鼐终于得以外放, 便按了时下习俗摆了小宴庆祝,史家男人素来小心谨慎,只宴请了相熟人家。一方面是庆贺自己重新起复不说, 而且这去处还是油水最足的扬州,另一方面也请老亲们多多关照。 再则,虽因史家人对太子冷脸,让太子在毓庆宫大生了一场气而压住了先前史家亏待云丫头之流言,但不知为何又隐隐传出云丫头被七皇孙弄伤了头后不但痴傻, 而且还毁了容貌之流言,史家人也顾不得湘云的伤势还未好全,连忙把湘云拉出来让大伙见见, 免得这流言传来传去,误了云丫头的将来。 史家小宴, 来吃酒的自然是极亲近的亲友, 四王八公之家几乎都是家主亲自前来, 或派了继承人前来, 再不也得让大管家亲自送上一份贺礼才是,像这种喜事,贾家大多是由贾政出面,反倒不是由身为一等将军的贾家家主──贾赦亲自前来, 众人也早就习惯不提。 只是这贾政, 这么多年这脾气始终不见长, 一进来就皱着眉头说道:「太过奢靡了。」 奢靡!? 因为是白日小宴, 无需烛火照明, 只在堂屋四周角落摆放不少当季花卉 ,取其清香罢了,虽请了乐伎,隐隐传来丝竹之声,但这本就是摆宴应有之事,也算不得什么。再说这菜肴吧,宾客均未到齐,这堂上桌子只放了几样下酒小菜和桂花酿等让大家小酌罢了,连块肉都还没上呢,算得上什么奢靡? 只是这贾政一身凌然正气,说话里又语气极为沈痛,还真有不少与其不熟的公子哥儿信了他的鬼话,好奇打量着这史家之宴奢靡在何处? 来帮忙接待的史鼎暗暗有气,且不说当今圣上最不喜臣子奢靡,而且史家为了还债,内里空了大半,那有这银子奢靡,今日这宴席也不过是不平不过罢了,若让圣上听了什么史家奢靡的流言,说不得疑起史家来了,当下就道:「二表哥怎么来了?」 说着故意往左右一望,「帖子上不是写了一等将军吗?怎么不见大表哥?」 贾政顿时涨红了脸,吱吱唔唔不言,史鼎此问有两个含义,一是:史家宴请的是贾家家主,虽说他算得上是贾家的隐形家主,但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再者,史鼎用了表哥这亲近之词,暗指这贾史两家可是老亲,以亲戚情份论,贾赦也该走上这一遭,但这次临出门前,母亲硬是将大哥给留了下来,命他一人前来,贾政不明内里,只能吱唔以对。 史鼎也是借此堵住他的口,省得贾政这嘴不知说出多少惹人嫌的话,贾家的路近年来越走越窄,多少也和贾家硬是推出贾政此人有关。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纨绔子弟多,争气者少,贾政每每见人不是一副正气澟然,嫌人家不通诗书的样子,三不五时还教训一顿,每每让人讨嫌。 咱们读书是不成,但咱们是自家家主啊,你这鸠占鹊巢的算什么? 久而久之,一般宴请竟大多不怎么请贾家人了,这走动少了,关系自然就远了。 史鼐打圆场道:「好了!」 他对史鼎喝斥道:「还不快请客人先进来吃酒。」又对贾政一拱手道:「表弟近来得了一本新书,会后还请二表哥帮忙掌眼掌眼。」 一听闻读书,贾政面上趋缓,「甚好!甚好!如是好书,可不能在你手上蒙尘。」 这话说的史鼎满头黑线,要不是深知贾政没这脑袋,真会让人怀疑贾政是在暗讽着什么?按他说,会读书固然是好,但要会做人才是真。贾赦虽然读书不成,但纨绔子弟与纨绔子弟之间才真有共通语言,若是让贾赦出来走动,想来贾家也不会没落的如此之快。 要不是贾家还有几分余荫,加上四王八公们看在老亲的份上不和贾政计较,偶尔还略帮衬一点,只怕他不仅仅只是将这六品官坐到底了。 说到贾政身上这六品小官,倒是有几分让人羡慕了。 一般而言,官职可分为虚职与实职二种。 虚职大多是恩荫公候贵勋之后或一些不得志的举子以银捐纳而得的官位,虽是虚职,当不得数,但倘若有才,将虚职化为实职者亦不在少数,只是为免乱了朝纲,坏了读书人的风骨,官员间自有一套约定成俗的习惯。 这无论是捐官还是恩荫到了从四品就算顶天的了,再上面的品级是不给的。 虚职只能到从四品,而得一实缺更是艰难,一般来说实缺大多是从从七品开始慢慢爬起,如贾政一开始便是正六品,可说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可见贾家极得圣心,可惜贾政此人太过迂腐,白白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而史鼐之前也是虚职,当年也是走了他爹的门路,再加上北戎一战,史家立了大功,才能混得一个从四品骑都尉,虽不如其兄史鼒的昭毅将军(正三品)与其弟的宣威将军(正四品),但一个是拿性命所换,死后追封,当不得数;另一个是手底下有真功夫,史鼐能借由战功得一从四品的虚职,对史鼐而言也算是到底了。 他万没想到还能再进一步,而且这指挥佥事可是实职,这样一算,可就是不只一小步了,更别提外放的地方可是那油水极足的扬州,这一升一调,当年为了爵位所花销出去的,可说是回来大半了。 虽然乍看之下是挺威风的,但大伙心知肚明,这外放高升中隐隐有皇上的补偿之意,虽是喜事宴请,但史鼐一脸严肃,少有欢容不说,就连史鼎都是一脸沈重,想到这次外放可说是用湘云的命换回来的,史家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 来吃酒的亲朋好友亦多少都听闻史家大姑娘被七皇孙所伤一事,再联想到此事,除了暗暗羡慕皇太孙之受宠,连其小跟班七皇孙都能得皇上青眼外,也只能略略安慰了史鼐史鼎两人不提。 不过大伙私下暗暗羡慕着史家人的好运道,用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换一个扬州佥事可说是极为划算,况且那小姑娘也没死,只不过受了重伤,将养一阵便是,也不知这容貌是否有真的损,如果损了也无防,多些陪嫁也就够了。 虽是艳羡,但一般人倒也不会表露出什么,除了贾政此人。贾政此人迂腐,又颇为自以为是,见人人恭喜史鼐,被人恭维多了,史鼐的脸上也逐渐带出几丝笑意,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啍!侄女儿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情饮宴。」 众人面面相觑,这史家大姑娘都好了大半了,怎么这贾政说的好似这史家大姑娘就快死了一般,再想想这阵子听到的闲言碎语,大家看向贾政的表情便有几分不好。 若说史家人不疼侄女儿,那还有谁家是疼侄女儿的?谁家能为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给皇太子冷脸呢?真真是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可惜贾政这人是最最不会看眼色的,见吸引到众人目光,贾政反而越发来劲了,一本正经的喝斥道:「拿侄女小命换来的官位有啥好得意的,真真斯文扫地。」 闻言史鼎嗤笑,「要耍威风回你贾府里去耍,贾主事在我们保龄候府里耍什么威风?」 不叫贾政二表哥,改口以贾主事唤之,可见得史鼎也是真动气了,不过是个六品官儿在他二哥的府上耍威风,还说什么斯文扫地,他二哥可是个武官,跟斯文压根扯不上边。 理国公柳芳也嘲讽道:「干了那么多年的主事,啥时升上一升,让大伙也给你乐和乐和。」 柳芳二子曾求娶贾政之嫡长女被拒,这事他一直记在心里呢。这话暗讽贾政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不见升上一次半次的,就只会眼红别人。 「你你」贾政最恨人谈到他坐了多年六品小官,却不得升迁一事,当然,就他来看这事绝对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上司妒材,不给他机会罢了。 不过贾政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自知再说下去不好,想起贾母交待之事,冷啍了一声道:「扬州离京城千里迢迢,可怜云丫头伤的极重,那堪这车马劳顿,要不先送到荣国府里小住吧。」 顿了顿又道:「咱们荣国府也养的起孩子。」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不是味道,能在此处吃酒的谁家养不起孩子,一个孩子能花销得了多少?但贾政这言语中颇有几分暗示史家亏待了史湘云,当下便让史鼐兄弟俩极为不喜。 史鼎与史鼐不约而同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贾政,做为表兄弟,他们和贾政也算是熟的,虽然因贾政性子的关系,双方交情不甚热络,但不防碍他们对贾政的了解。 这家伙啥时变得这么好心了?贾政此人,不只迂腐,而且还有几分冷漠,对自己的子女尚且不管不顾了,那会管到别人家的孩子,而且一下嘲讽,一下又要他们送湘云到贾家,这话也转的太生硬了。 再想想贾家之前放出来的风声,史鼎面色一冷,「云丫头身子好的很,不劳贾二表哥费心,你还是多管管你那衔玉而生的儿子吧。珠哥儿死了,你也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听说贾政还有一个庶子,不过像他们这等人家而言,庶子上不得台面,自然是不能算的。 「你你」 「好了!」史鼐打圆场,淡淡道:「这酒虽好,也不该多吃,瞧你们两都醉的糊涂了。」 说着对史鼎使了一个眼色,和贾家之间的帐大可慢慢算,犯不着在这惹人笑话。 史鼎顺着下坡道:「弟弟可头晕的厉害,还请二哥赏弟弟一碗醒酒汤吧。」 接着拉着贾政的手道:「走!走!咱们先去喝上一碗醒酒汤,醒醒脑子。」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间颇有一股子阴狠之气。 贾政气结,什么吃多了酒,他来到这后才喝了一杯,而且那酒还是桂花酿,那里能吃多了,但还来不及多说两句,便被史鼎亲自压了下去,而且那史鼎笑容阴暗的可怕,指结捏的直咯咯作响。 莫名的,贾政怂了。 本来这宴会间不该弄成这般,但贾政这人也未免太招怨了,有这人在,大伙还能余快的玩耍吗?众人互相使个眼色,只装做没看到,尽皆略过不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史家秘物 (倒V) 这前院之处虽有几分不余快, 但女眷这里倒是颇为热闹,可说是欢笑不断。 也不知为何,此次贾府女眷倒是没有来吃酒, 只让了赖大来送上一份贺礼便罢,但其他亲友的当家太太,或管家的奶奶来的倒挺全,没了贾家那倒胃口的,几个妇人之间倒是聊的颇为愉快。 只可惜史秦氏将近产期, 不便接待,而史王氏虽是出了月子,但身子还未将养好, 在这情况也不能让姨娘待客,只能拖着还虚弱的身子招待亲友。 好在周嬷嬷是个周全的, 王氏娘家又借了好几个厉害的嬷嬷, 史王氏的几个庶弟弟妹们也前来帮忙, 倒是办的有声有色, 比前院那热络了些。 一般宴会虽是相看之机,但大伙知道这史家外放在即,此行主要是来看看那据闻伤了颜面的史湘云,反倒是没有什么末出阁的姑娘家前来。史湘云倒是被唤去在众多太太c奶奶面前转了一圈, 除了证明他们史家没亏待孩子之外, 另外也是要趁机让大伙看看, 这湘云丫头没毁容, 没伤了脑子, 省得外放回来后才发现流言满天飞,误了湘云的嫁杏之期。 湘云不知道这隐约有让人相看之意,还挺高兴的收了不少见面礼,来参加小宴的都是荷包里有钱的,出手也是一个比一个大方,不过才站了一会儿就收了好些值钱礼物,让前世只是小小有钱人的史湘云笑的合不了嘴。 哦哦!瞧瞧这羊脂白玉镯,温润莹透c宛若凝脂,可是上好的新疆和田玉呢,在现代新疆和田玉矿都快挖绝了,那里还能找着这么好的玉呢。 还有那珊瑚手串,红的色泽浓郁,其艳如血。啧!啧!若能拿去拍卖,不知能卖上几百万美金啊? 什么玉佩挂饰,金银锞子,更是不计其数了。 史湘云被一堆金银珠宝给砸的眼都花了,只能一个劲的道谢,小嘴笑的都快开花了。 若是她年纪大一点,说不得被人骂一声眼皮子浅,但她年幼可人,笑的又可爱真摰,反倒让众多太太c奶奶赞了一句真性情。 虽然这笑容有几分傻气了,但傻的可爱,喜气!又想到她的身世,反倒惹了不少太太c奶奶们怜爱,个个抱着不放手,想着自家的小子,倒是个般配的。 而且这湘云丫头真是让人不得不疼,一般长辈送上见面礼,孩子们能懂得乖乖行礼便是不错了,不料这湘云丫头竟然是送上香吻一个,虽是古怪了些,但孩子还小,生的又玉雪可爱,做啥都让人觉得可爱的紧,再想着说不得是和史王氏亲亲习惯了,反倒让人有些艳羡。 自家的女儿被嬷嬷们教养的虽然规矩是规矩了,但那有这么亲人呢,要是养上这么一个可人的女儿,那拿怕是拿个臭小子来换,她们也是不肯的。 众人不知这史王氏亦是暗暗惊愕,我呢?我呢?怎么不先亲亲婶娘? 史王氏抱怨过后,又心生狐疑,这湘云丫头是怎么会习惯亲起人来了?但再想想三叔的性子,顿时觉得找到原凶了,这三叔在西北待久了,多少养出一些西北人的习惯,听说蛮人就是爱搂搂抱抱,说不得是从西北人那儿学的。 史王氏双颊霞飞,暗唾了一口,这三叔也真是的,平日里行事怎么不小心,竟让湘云学去了。(可怜的三叔背锅中) 史王氏倒没想过是史鼎教的,史鼎这人外粗内细,虽是有些西北习性,但该做什么心里自有把尺,断不会胡乱教侄女儿的;不过云丫头学习能力一向极强,说不得是看到后学的,就像之前学宝玉一般 虽是这样想的,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把脸颊溱上,湘云眼睛一转,便知其意,重重地在史王氏脸上啵了一口,让史王氏笑骂了好一会儿,又亲自给她擦嘴,这小嘴不知亲过多少太太c奶奶的脸蛋了,嘴上满是胭粉,真是胡闹。 众人见史王氏一脸慈爱的给史湘云擦嘴,端是体贴入微,真真是母慈子孝,不似作假,这外面流传的什么叔婶不慈的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贾史两家不欢而散,贾政自然是没有把史湘云给带回去了,饶是最偏心贾政的贾母也不禁为此事阴沈着脸。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万没想到竟会出了岔子。 听闻史王氏极艰难的生下了嫡幼子,以后也不得生了,没两日又将云丫头送到了史鼎府上,原以为这事已经成功了,万没想到出了七皇孙一事,好好的孩子险些没了命不说,还把她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原以为经过这么多时日的铺程,再加上史王氏一事,史鼐夫妇定恨不得湘云离他们越远越好,本只待寻个机会把被史鼐夫妇厌弃的史湘云带回贾府,万没想到这史家兄弟竟为了湘云下了太子面子!? 如此一来,还有谁人会信他们这做叔婶的待孩子不好?她这个姑祖奶奶那好把孩子接过来养活。 更没想到这张嬷嬷这老货竟然还活着?按说就算云丫头还小,不好狠罚,可这张嬷嬷也该被杖毙才是,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贾母百思不得其解,对这几个侄子的性子,她多少也捉摸到几分,以史鼐为人,若有人害他妻儿,那怕是无心,也断然容不得她,怎会留下张嬷嬷此人? 可惜为了不让人知晓,她这次硬生生把自己在史家的手脚眼线尽数用了,为了安全起见,就连平日里帮她行走打探的圆空都悄悄灭了去,如今她对史家的消息当真是两眼一摸黑了。 等着赖嬷嬷从以往亲友处弄到点消息,也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贾母恩索着,难道是那老御医没尽心,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他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若用了旁的阴私药物也就罢了,但碰上珠胎毁月,绝计没那么轻易放过。难不成这老御医年老了,鼻子不甚灵敏了? 早知如此,她不该舍不得药,尽数给她薰上才是。 贾母让所有的丫环婆子尽皆下去,一个人柱着拐杖悄悄来到了内室之中,她抚摸着那张陪嫁的紫檀雕花千工拔步床,她是史家嫡长女,出生时父亲忙于征战,多年后才再生了嫡出弟弟,极为受宠,出嫁之时正是贾史两家最最鼎盛之时,嫁妆可说是十里红妆,这千工拔步床是史老候爷亲自去江南给她订制的,端是精致无比,内里还有些暗藏机关。 贾母在床头一角一按一掀,喀拉一声,床头柜底下机关弹起,露出床板下的一个长方形暗格。 暗格内就放置着一个以金丝楠阴沉木所制之小箱,箱内零零散散的放置了好些玉瓶和几张写在泛黄的残纸上的药方。 贾母取出其中一个玉瓶,倒出里头仅剩下的一整颗完整的炼香香丸,拿在手里细细看着,暗暗一叹,她这药所剩也不多了,若是她娘当年肯多给她一些,她也不会动了云丫头的心思了。 前朝末帝昏庸无道,残暴凶狠,天下群雄奋而起义,史家为义军先锋,率先进了宫中。这世上最好与最珍贵之物均在宫中,史家人虽生性谨慎,但也忍不住暗藏了些好东西,这珠胎毁月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其他更多更好的东西都被她娘留给了她那嫡亲弟弟了,说是要代代相传给史家嫡长子 这珠胎毁月早在前朝末帝之时便就失传了,虽有药方,但这毒引子的方子残缺,再也配置不得,也就剩下这几个先朝遗留下来的毒引子了。 当年史家为了让她做先皇继后用了一丸,虽说这后来事没有成,但她娘却把这药给了她,她出嫁之后,为了对付那些个不听话的姨娘c通房,她又用了几丸,这次又用掉一丸,手中也就剩下这一丸了。 史鼐与史鼎处她都曾打探一二,两人均不知这些史家暗地里的传承,想来也是,这东西向来是只传给嫡长子,既便是像她这般受宠的嫡长女,也仅仅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像她们这等子人家,银钱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唯有这些东西才是真真难得的,像这伤人于无形的珠胎毁月,当年娘亲曾说的驻颜用的雪肌丸,保胎用的保胎丸,让那处紧致动人的桃花膏,还有能下延年益寿的延寿丹才是真真难得的且实用之物。 除了她所知的这些药之外,说不得还有好些更好的东西流传在史鼒手上,只是她不知罢了。想到此处,贾母暗暗妒嫉,男人那懂这些东西的好处,留给了嫡长子也只是糟蹋了好东西,娘亲当初应该给了她才是,有了这些东西,敏儿又何必嫁给了那没落家的,说不得早进了宫,当上娘娘了;就算用在元春丫头身上也是极好的,也不至于窝在那不见天颜的地方。 当年史鼒死的匆忙,想来这些东西极可能落在史张氏手上,她就不信,史张氏不会把好东西留给自己女儿。史湘云小小人儿,只要到了她的手上,总能寻得出这去处,云丫头拿着这些东西又有何用,还不如给了她,让她给元春送去,元春得了宠,以后自有云丫头的好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史家秘技 (倒V) 虽有贾政这个自带破坏气氛因子的家伙让小宴开始之初有些不愉快, 但无论如何,这场小宴还是极为成功的,四王八公之中有不少人出自江南, 或与江南有些牵连,多少留了点消息或人脉。 别小看了一群身上只能挂虚职的公勋之后,能做到家主或继承者的,除了贾家是矮子里挑高个之外,贾政更是出生时少带了点东西, 但除贾家外,那一户人家的家主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在有银钱开路的情况下, 多少也累积了一些人脉,当然这人脉也不是轻易用的, 一但动用了便是一份大人情。 宴席过后, 史鼐与史鼎两人单独去了书房商讨事情, 圣旨虽下, 但念在史湘云伤势未治愈,加上史鼐一家病的病,小的小,圣上恩准了他们可以晚三个月再行出发, 这也让史鼐一家子大大松了口气。 虽有三个月的缓冲期, 但史鼐和史鼎老觉得时间不够用, 这小宴一完, 史鼐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史鼎交待事情了。 「委屈你了。」史鼐重重的拍了拍史鼎的肩膀, 他这三弟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为了洗刷他们史家苛待孤女的流言,这才不得不得罪了太子,让圣上误以为三弟脾气暴臊,害得三弟又得再压上个几年才得起复。 「这没什么。」史鼎不在乎说道。他的路子很明确,就是武将!现在没仗可打,起不起复都没差,只要他们史家在西北军中的威望仍在,只要在朝堂之上没有比他更可用之人,起复是迟早的事情,只待北戎啥时再不安份的冒出头了。 反倒是二哥的路子与他不同,早一步先进入朝堂也好,俗话说人在人情在,有了二哥在,之后再说起复一事也容易多了。 「二哥!倒是云丫头之事,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一想到云丫头差点莫名其妙的死了,史鼎颇有几分不甘问道。 他家的湘云才几岁,就因为几位皇子们的野心而险些送了命,有本事夺嫡怎么不像大皇子一般明刀明枪去抢呢?对个孩子出手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然还能如何?」外放到扬州虽是件好事,可一想到这是用湘云的小命换回来的,史鼐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还是有着几分不满,但那是天家,由不得他们讨价还价,他压着冲动的三弟,提醒道:「那可是皇子!是天家!」 「对个孩子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这种人怎配──」 「慎言!」史鼐连忙喝止,连忙打开了门在外面绕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回来,一进房就开口骂道:「你的脾气真该好好压压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怪不得这外放的机会给了他而非老三,这性子怎么能到江南那处处是人精的地方混。 「二哥!我是为云丫头不值啊!」相处一段时间,史鼎倒是真心喜欢史湘云,两人性子相似,颇有几分臭味相同之感,比起天真中还带着几分规矩的史秉靖,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闹的孩子才更得他的欢心,那性子比他亲生的女儿还要像他。 「忍不下也得忍!」史鼐喝道:「三弟!史家与云丫头,孰轻孰重?」 他养了云丫头三年,和云丫头相处的时间可比三弟多得多,他又何尝不心疼云丫头,但他们史家是再也经不起半点风雨了。 史鼎黯然长叹,他不是傻子,也分得轻轻重,只是终究有几许不甘啊。难不成他们臣子家人的命便如此不值钱? 云丫头是如此,当年母亲娘家的几位表兄弟也是如此,要不是娘家遭了大难,母亲也不会悲愤早亡,父亲也不会去的那么早,大哥也犯不着拼上自个性命,他们史家也不会至此 「是那一位?」史鼎恨恨问道。 史鼐犹豫了一下,手掌比画个『六』。 史鼎眼睛一缩,「怎么会是他!?」 几大家族,盘根错结,史家虽不敢偏向任何皇子,但不能否认,史贾两家为老亲,而甄贵妃所出的六皇子极有可能会纳了贾元春,六皇子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他纳了贾元春,再加上云丫头被太子所出之庶子打伤头一事,在外人看来,史家也算是一脚踏进了六皇子阵营中了,他又何必如此!? 「别忘了,砸伤云丫头的人是皇太孙亲自养的太子庶子。」说到最后一句时,史鼐不但特别加重声音,那语气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 史鼎默然,越是身在其中,越是会忽略一些细节,他压根没把这两回事扯在一起,毕竟那七皇孙也是个孩子,就算再愤怒,那怕再想揍那孩子一顿,他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孩子。 史鼎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愤怒,最后开口说道:「大哥,我想教云丫头一些防身的功夫。」 史鼐一楞,随即惊道:「你疯啦!那些功夫怎么能教给云丫头。」 史鼎沈痛的闭上眼,「这些年诸位皇子是越来越不要脸面了。将来还不知会发生何事,让云丫头多一分自保的能力也是好的。」 史鼐亦是长长一叹,他告诉史鼎的还只是其中的一部份,他查了许久,始终查不出当初是谁暗算史王氏的,但自云丫头之事后,他有几分怀疑是六皇子的手笔,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六皇子这般做的缘由,才勉强按捺住。(最新背锅侠六皇子上线中。) 最后史鼐艰难道:「云丫头毕竟是个女孩,那些功夫就别教了。」 言下之意是默许了史鼎教云丫头『一些』防身的功夫。 「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史鼐点点头,对这个外粗内细的弟弟他一向是十分放心的。 不过不久之后,他便知道自己放心太早了。 史鼎有这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湘云的好根骨真的是让其见猎心喜,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教侄女儿功夫一事,并不是因为嫌弃其女儿身,怕她把这史家武功带到了夫家,而是因为湘云丫头是女儿身,这功夫当真不适宜让女孩子学的啊,让人知道了,以后史家女都不用嫁人了。 史家在前朝仍是走江湖卖艺之人,所学尽是江湖中的阴毒把式,可说是怎么阴狠毒辣怎么来,为了要速战速决,尽快打伤敌人,或打完后落跑,这招式都是专挑人弱点来的,像插眼c锁喉c拐肘c袭胸之类的都是基本了,进阶版还有直接攻击人下面『那处』的。 光是攻击『那处』的招数与方法,流传下来的就足足有一十五招,史家后来加入义军,执掌前锋军,前锋本就是十不存一之所,这长期征战,无数次在生死之中挣扎下来,这史家绝学再次演化,端是狠辣无比,就算不让人当场痛死,也保证那人受创严重,即使活下来也注定绝子绝孙。 史鼎是真真用心了,按他所想,云丫头平时出入都有婆子丫环,真有什么事情了,也该是他们几位叔叔与堂兄弟出马,会让云丫头亲自动手的机会可说是没有,但若真论到云丫头亲自动手了,不是事情极为紧急,便是史家有了些什么,当真是没法子了,怎么阴毒怎么来倒也无防。 在西北多年,他早了解一个道理,没什么比性命还得重要的。 不过云丫头毕竟是个女孩子,什么插眼c锁喉c拐肘c袭胸的,难免要用上手或身体,怎好让云丫头去碰到那些坏人呢,岂不是便宜那些人了,但用脚就无防了,顶多脏了鞋,再则女子一般手上无力,但脚上倒还勉强有几分气力可以用用。 史鼎费了好一番功夫,将史家祖传的功夫好生去芜存菁,将什么『猴子偷桃』c『捉奶龙爪手』这类的功夫尽数剔除,又将一些招式略略改进了,另创了『撩阴腿十八式』。 这武功真是对足了史湘云的胃口,日日练习不说,还时常用着星星眼佩服的看着史鼎,说着:三叔好厉害。三叔好棒棒。 史鼎被史湘云这星星眼一瞧,再被她这样一夸,原本碍着云丫头是个女娃娃,想保留三分的也不全都保留了,尽数都告诉了云丫头,什么鞋头镶铁片,鞋底藏刀片之类的小密诀也都全说了,还让史秦氏帮忙做了双镶了铁片的绣鞋。 除此之外,还应了湘云,待她长大后,这脚也定型了,便送她一双鞋底藏刀的刀鞋,这鞋头暗藏刀片,只要脚底用上巧劲一压机关,鞋底的刀片弹出,立时一踢便可断人子孙根,端是厉害无比。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功夫梦,那怕现在不是男人的史湘云也是如此,史湘云前后两辈子第一次接触到中国功夫,自是兴奋无比,日日练习。史鼐的功夫虽然不如其兄与其弟,但也是懂行的,看着史湘云练习过一次之后,当下便绿了脸,把史鼎唤过来臭骂一顿不提。 对此,史鼎也忍不住喊冤了:史家的家传武功就是专门跟男人蛋蛋过不去。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且不论史鼐与史王氏知晓之后是怎么埋怨起史鼎,并深深后悔,加入了张嬷嬷与林嬷嬷防火防盗防史三的联盟,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到了史家准备要前往扬州的日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姨娘心思 (倒V) 这年头外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便别提史鼐家大业大,妻妾成群,史鼐一去少说要去个三年, 该带谁去,该不带谁去就差点在史二家吵翻了天。 按理,这爷们外放,这做正室的便该自觉的留在家里照顾老小,再给老公添上几个乖巧的姨娘, 放任老公和姨娘们亲亲我我,回来时再带回几个庶出子女,给家族开枝散叶, 增添人口 这种事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事实上呢, 跟着外放的嫡妻正室还真不少, 理由便是做官难免有需要女眷出来接待女客的时候, 让个姨娘待客那是笑话, 说不得还会被人告上一个宠妾灭妻,所以一般而言,夫君外放,这嫡妻跟着去的还真不少, 除了那种爱搓磨人的婆母硬是用孝道将正室夫人留下, 或着是真真夫妻情淡了的, 不然一般而言, 这外放绝对是全家一起去的。 更别提史鼐上头的爹娘都死了, 这孝都不知守完几年了,自然不用史王氏伺奉,唯一犹豫的是刚出生的嫡幼子,身子不算太好,好在史鼐找了个积年的老大夫,约好了到时跟着一起上路,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外放三年,随行的人数便是一个大问题,带少了怕不够用,带多了怕太过打眼,史鼐和史王氏商量了好一会儿,他们夫妇两得用的人手自然得尽数带上,小儿子的口粮──奶嬷嬷自不用说,史秉靖和史湘云除了得用的嬷嬷外,再加带二个跑腿的丫环便是。 至于半主半仆的姨娘通房 史鼐犹豫了一下道:「姨娘们也带上就尽够了,那两个通房就把她们打发出去吧。」 他是外放做官,可不是出去游玩的,带上一妻三妾已是极多了,不好再带上什么通房,若有需要,到了扬州再买便是,但梅c兰两个通房出生贱户,也不是什么贞节的性子,若在候府里待着,万一闹出什么荒唐事便不好了,还是把两人打发出去的好。 「也好!」史王氏点点头,「妾身给她们安排一下,好生发嫁吧。」 梅c兰两个姑娘素来不怎么讨史鼐欢喜,又不能生育,被打发出去也是迟早的事,不过念在这两个姑娘素来安份,史王氏便送了一份过的去的嫁妆,好生把这两人给嫁了出去。 不过史鼐说姨娘们尽数带上,难不成夏姨娘也要跟着去? 史鼐一去三年,几位姨娘自然也吵着要跟着去,这事史王氏也没给她们应下,由得她们自己跟史鼐说道。 李c周两位姨娘也就罢了,倒是夏姨娘有些难办,夏姨娘那幼女日前又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没了小命,虽然最后救了回来,但本就瘦弱的幼儿越发瘦了,看着竟只比史王氏所出的嫡幼子略大上几分。 这般病弱,还硬是要跟着上路,难道夏姨娘不怕这孩子半途夭折吗? 「爷是想带夏姨娘去吗?」史王氏故作为难道:「夏姨娘也就罢了,但这二姑娘」 史王氏虽没把话说全,但史鼐也了解她的意思。 史湘雪虽有些呆傻,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史鼐那舍得孩子舟车劳顿呢?本有意让夏姨娘带着史湘雪在候府待着,等他们外放回来,但夏姨娘执意不肯,硬是要跟着他上任,史鼐虽和夏姨娘感情转淡,但终究有着多年情份,不忍拒绝,只好应了。 「我请了老大夫跟着咱们一路随行,一路上缓缓而行,想来应该还成。」史鼐叹道。 史鼐顿了顿又道:「况且咱们的秉靕都去了,湘雪比他还大了半岁,想来是无防的。」史鼐逗逗摇篮中的小儿子,随口回道。 秉靕便是史鼐嫡幼子的名字,史鼐深觉这孩子得之不易,一等这孩子过了满月,便给他起了名字叫史秉靕。 青字偏旁的字本就不多,史鼐挑了许久,才挑了靕字,音同『正』,意指品行纯正,不染邪曲,也是有着希望这孩子远离病邪之意。 「爷即然决定了,那就让她们母女俩也跟着吧。」史王氏浅笑道。说也奇怪,若是以往,她定是不乐的,但自生了幼子之后,她却对史鼐的情份淡了些,这男人虽然还是重要的,但和两个儿子比呵呵 史鼐没注意到史王氏话语中的冷淡,反倒感动的摸上了史王氏的手,虽不如周姨娘那般细嫩滑腻,但别有一番温情。 「辛苦你了。」史鼐有些心疼说道。 妻子自产下幼子之后便身子不好,即使坐了双月子,这月中多事也没怎么将养着,这会儿又忙着外放事务,这人也瘦了大半,完全没有产妇的丰腴。 「妾身不幸苦。」史王氏温宛一笑,双颊微红,「扬州是富庶之地,妾身能跟着夫君去扬州长长见识,也是妾身的福气。」 话语中不着痕迹的捧了捧史鼐,听的史鼐心中慰烫,说到了孩子,史鼐自然是想起了家中的贴心小棉袄──史湘云了。 「云丫头不是回来了?怎么没见到她?」说起来,史鼐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不够意思了,云丫头身子才好了些就被他带回忠靖候府里了,说是要教她功夫,也不想想他这个做二叔的也好久没见到孩子了,想的慌。 「云丫头去李姨娘那里,说是要亲自谢谢李姨娘。」想到李姨娘为史湘云所做之事,史王氏也有几分吃惊。 李姨娘无儿无女,只剩下伴身的银子了,万没想到李姨娘竟会为了云丫头把自己的私房都花销了,也还好有李姨娘,要不云丫头的小命当真是莫名其妙的没了。 「嗯,应该的。」史鼐也点了点头,「妳也记得贴补李姨娘一点,怎么说她这次也算立了大功了。」 「这是自然。」史王氏笑道:「她一回来,我就让帐房先送了五十两银子过去,只是咱们正巧要外放,其他的东西也不好给她添上,等去了扬州后再慢慢补上便是。」 说着抿嘴一笑,眼眉流转间有几分调笑,「倒时妾身给她添多了,老爷可别替其他两位姨娘报不平啊。」 明里暗里间,略略给另外两位姨娘上了点眼药。 史鼐无奈笑道:「妳啊」 且不论史鼐夫妻之间的夜话,史湘云回到保龄候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好生谢谢李姨娘,要不是李姨娘,只怕她就莫名其妙的死在安神汤药下了。 万没想到,一个出名的平安方子,里头竟然有那么多细节足以要人性命,份量稍稍一改,便从一份救人的方子变成一份毒方了,要不是李姨娘只怕她的人生就要洗牌重来了。 张c林两位嬷嬷也是极为感激的,不但送了史湘云过来,让她好生亲自谢谢李姨娘,还特意备了份谢礼给李姨娘。 史湘云一到苍雪轩,便见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仆妇抱着一篮子的碎布料从苍雪轩里出来,一见到史湘云,那仆妇眼睛一亮,福身行礼道:「老奴见过大小姐。」 「嬷嬷请起。」史湘云虽不知这人是谁,但看打扮应该是史家的二等仆妇,当下按规矩唤了一声嬷嬷,又好奇问道:「嬷嬷是」 「老奴是浆洗房的管事嬷嬷,大小姐叫我林四家的就好了。」林四家的欢喜的暗暗打量着史湘云,见她气色不错便暗暗安了心。小姐好,她们这些史张氏带进来的陪房才有好出路。 史湘云虽不认识此人,但见此人一脸善意,心下便轻近了几分,林嬷嬷也低声提醒湘云,此人是李姨娘的表嫂,和李姨娘也算亲近。 看在李姨娘的份上,史湘云便也捺着性子与她略略说上两句,只是这扫到那人篮子里的碎布料时,史湘云眼眸微微一缩,「这是?」 「只是一些料头罢了。」林四家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略遮了一下。所谓料头便是裁布置衣时用剩的边角料,因为份量小,大多是拿来做个荷包c布扣什么的。像她们这般讨料头回去做些荷包什么的也算不上什么?只是让主子看到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嗯。」史湘云微微点了点头,和林四家略说了两句,便就散了,只是她面上虽然平静,但内心隐隐有着惊涛骇浪,若是一般料头,也就罢了,但那料头是桃红的宫绸,上面的花样纹路,分明就是她被人下了药的那袭衣裳花样,难道上次帮助她之人是李姨娘? 可李姨娘和她爹娘没有什么关系啊,也不是她娘留下来的陪房家人,为什么会帮助她?再想想这次李姨娘可说是拼了命的救她,史湘云觉得自己似乎是摸到了什么真相。 苍雪轩内,李姨娘已经等了她许久了,一见到湘云,李姨娘上下好一阵子打量,满眼的关爱,慈祥的完全不是那传说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知念佛的李姨娘。 李姨娘贪婪的看着史湘云的面容,虽然史湘云长的较似史家人的脸孔,但五官之间隐隐可见到史张氏的影子,想到史张氏的绝世容颜,李姨娘的声音又再温柔了几分,那眸子更是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她柔声问道:「大小姐可大好了?」 小云儿这段时间一直在史三爷家里养病,她虽忧心挂念,但碍于自己是史鼐的姨娘,不好在史三爷家中久留,史湘云略好一些便回了保龄候府,直到今日才能再见到史湘云。 见到这孩子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嗯。」史湘云重重的点了个头,「好多了,谢谢李姨娘。」 「大小姐好了就好。」李姨娘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史湘云的小脸,眼眸中尽是喜悦无限之色。 「好在大小姐没事,不然」李姨娘的声音低的几乎低不可闻,「不然九泉之下,我那有脸面见她」 李姨娘的声音虽低,但史湘云的耳朵是何等灵敏,顿时听的清清楚楚,原本带笑的面容上忍不住微微扭曲。 二叔,没想到你头上帽子这么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寄木细工 (倒V) 直到回到了自个房中, 史湘云还是有着几分梦幻之色,万没想到李姨娘竟然和她那死鬼老爹有一腿!!! 因为史湘云只听到一个她字,便将她当成是他了。而且本身前世性向正常的史湘云也很难往某方面想去 直到回房许久之后, 史湘云的脑海里还是只剩下四个字在跑,就是贵c圈c真c乱! 虽然她很想告诉自己,自己是想多了,但看李姨娘一脸怀春之色,那眼眸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了, 她又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初哥,这种情况实在很难不叫她想歪啊。 一瞬间,史湘云竟觉得有些对不起二叔了, 便在张嬷嬷身上扭捏着不肯去正房请安,她实在是怕见到史鼐时会忍不住瞧瞧他头上颜色。 张嬷嬷正忙着打包行李呢, 那有功夫和这小祖宗玩, 轻拍了拍史湘云的小屁股笑道:「我的小祖宗啊!嬷嬷忙着打包行李呢, 那有工夫陪妳玩啊。」 「云儿帮妳打包。」史湘云笑道。 她是真的很好奇, 自己的屋里有些什么东西。自婴儿时期被生母亲自移到这间房间之后,这屋里的摆饰家具什么的便从来没动过,这里的一切据说不是母亲留下的,便是父亲留下的, 说是将来出门子时全都给她带走, 好些箱笼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打开过, 因为钥匙在张嬷嬷手里, 她也不好拿来收着。 再则, 当时习俗是耻于谈钱,稍微有点规矩的大家小姐和公子都不自己管着錀匙的,不是给了嬷嬷,便是给了大丫环管着,时下习俗如此,她也不好例外,而且她年纪还小,嬷嬷们也不会把她的话当真。 当然,最重要的钱箱和首饰箱子她都是看过的。她用的钱箱即是史张氏流下来的那只,一只一个半巴掌大小的花梨木盒,分为上下两层,上层装的是打赏用的铜钱和碎银子,下曾则是一些存下的整块月银子和年时叔婶们给的金银裸子,虽则这上下两层都未曾装满过,不过她知道这钱箱里有一个暗层,里头装着二张一百两和二张五十两的银票。 不过现在还剩下多少就不知道了,毕竟之前为了她的伤,张嬷嬷花了不少银钱买人参吊命,还有给李姨娘的礼,只怕这小钱箱也缩水大半了。 至于首饰箱子则是一个足足有半人高的黄花梨木制的首饰箱,前不久才从公中的库房里领出来的,没想到才拿到手没半年又得送回库房里了。 与其说是首饰箱子,照她看来比较像是首饰柜子,一打开柜门便是十来层小格子,每一格便是一整套的头面首饰,按材质来分,赤金与素银的便各占了二层,还有珍珠c玛瑙c珊瑚c白玉等也各占一层,虽然这每一层也不过就一套或半套头面,但光这首饰箱子里的东西加起来只怕也要好几千两了。 张嬷嬷有一次曾无意间讲到,以前这箱子塞的更满,只可惜史家之前遭了难,史张氏不得已变卖了大半,后来被史王氏收进了公库之中后更是少了好些,不说别的,那一整套的祖母绿头面都不见了,其他的首饰更是少好几样,原本塞满整层的赤金及素银首饰更是少的只剩下几样了,虽说报给了史王氏,史王氏也应了要好生去查,不过直到现在都没个下文,看来这事是怕是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张嬷嬷将剩下的东西尽数取出,好生收拢好,这些都是史张氏留给史湘云,让她将来带着出门子的嫁妆,且不论史王氏是否会把挪用的头面首饰还来,万一不还的话,将来史二和史三夫妇再添也是有限,若连这些撑场面的首饰都没有了,将来史湘云出门子时岂不惹人笑话。 「让我帮忙!让我帮忙!」史湘云模仿着贾宝玉,像扭皮糖一般的扭着。 「我的小祖宗啊」张嬷嬷无奈笑道。 这小祖宗不捣乱就不错了,不过张嬷嬷拗不过史湘云,只能由着她坐在一旁,再三叮咛她只能看着,不能上手乱摸。 看着张嬷嬷和林嬷嬷指挥着人收东西,史湘云粗略估算了一下,原来自己还算是个有钱人吔。不说别的,手上的现银和首饰加起来都有好几千两了吧。不过首饰这类东西是不好变卖的,能动用的就手上这些活银吧。 笨重家私一件件一律擦拭好收到库房之中,史鼒留下的书画也都细细包好,撒了防蛀粉,尽数收到了樟木箱子之中。 张嬷嬷本来还想取些字帖带去的,史湘云都三岁了,也到了习字的年龄了,但林嬷嬷提醒了,他们去的地方可是扬州,商人们个个想尽辨法送东西来的,只要放出话去,到时送上来的字帖只会比他们眼下收藏的要好,再不济也可以跟史秉靖取去,以史秉靖对史湘云的疼爱劲,想必不会吝啬。 银钱一类的自然也是全带去,一般未出阁小姐的月钱并不多,像史湘云这般有一个月四两银子的还算多了,如同为四大家族的贾家,无论嫡庶都只有一个月二两银子,压根就不够用。 而她扣除平日打赏什么的,每个月还能存下二两多一些,这还是因为近几年史鼐和史王氏越发重视史湘云,史府里下人仆妇不敢拖延史湘云的东西了,加上过了孝期,也不用她们再去打点厨房弄些荤腥给小小姐补补,方能存下那么多,早些年时,那是四两银子的月钱尽数花完不说,偶尔还得再贴上一点。 不过史湘云手上最大宗的银钱进项也不是月钱,而是史张氏当年留下的几间铺子出租后的租金和那些京郊小庄子上的进项,光这两项加起来每年至少有五c六百两银子,就算前阵子为了买人参吊性命花销了大半,再加上备给李姨娘的礼,还剩莫约二百两银子在手。 张嬷嬷估摸了一下,这点银子也尽够她们到扬州的花销了,小姐留下的保命银子也不多,以后得省点用了。 想到史张氏,张嬷嬷从那内室中特别大的百宝柜中特别取出了三只几尺见方的小木箱子,在上面抚摸良久,二爷一外放少说也要三年,这该带多少年的份呢? 看到那物,史湘云心里一紧,这是史张氏留给她的,里头就件衣裳和一些搭配衣裳的首饰,或一套小儿银饰,或一珠链,又或一戒,不怎么打眼,但精细异常,她还记得这里头的衣物一针一线都是史张氏亲手做的,还说她最要紧留给她的都在里头。 对这生母,史湘云是既佩服又怀念的,要不是她狠下心来舍去了大半嫁妆,给她开了个好头,她这些年在史家的日子也不会这么松快。 「这些东西就留在这吧。」史湘云坐到张嬷嬷身旁,轻轻抚弄着外箱,淡淡道:「娘的东西,我一件都不想弄坏。」 「也好。」张嬷嬷没注意到史湘云如小大人一般的说话,抹了抹泪道:「这都是妳娘留给妳的,里头的衣服都是她亲手做的,连箱子都是特别订制的,妳瞧瞧这箱子上面的雕刻」 张嬷嬷指着箱子上面雕刻的铃铛图案轻声道:「妳娘亲的闺名叫做张幼铃,这箱子上都雕刻了铃铛,暗喻着妳娘的名字。妳娘知道自己无法陪妳长大了,她做了那么多,一年开一个生辰箱子,只是希望妳别忘了她。」 小姐曾说,养恩大于生恩,她不想小云儿为难,所以唯一的愿望只是希望她唯一的女儿别忘了她这个生母就好,要不是因为小姐死前的交待,当初史王氏明里暗里打压她,不让她说小姐之事时,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屈服呢?说到底不过也是和小姐一样,不想小小姐为难罢了。 张嬷嬷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在史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了,只是见了这些箱子,一时忍不住了。这十五个箱子都是小姐特意叫人打的,因为小姐的名字里有个铃字,以往在娘家中的小名就叫小铃儿,这箱子上雕刻着大大小小的铃铛,十五个箱子,花纹与铃铛数量全都不同。 小姐似乎早己料想到二太太会不让人在小小姐面前说起她和大爷的事,特意打造了这些箱子,说是想让孩子永远别忘了她生母的名字,好在二太太也没做的太绝,每年还是让她代小姐拿出箱子里的东西给小小姐庆生。 史湘云亦摸着这些箱子许久,她刚对这世界有些知觉时,史张氏已无多少活头了,但只要史张氏一清醒,便会抱着她,望着她,好似想把她给记得牢牢的,那种温柔爱怜,既使她那时还是个无法思考的婴孩也能感觉得到的。 史湘云虽说了不带去,但里头的幼儿衣服一但过了时间便就穿不下了,这小姐亲手做的衣裳如果没给小小姐上过身,只怕小姐也是不甘的。 一老一小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把这些史张氏特意打造的箱子都收好,只把史张氏亲手做的衣服都特意包好带去。 张嬷嬷将这些箱子给收了起来了,放回那百宝柜中,当张嬷嬷打开那百宝柜时,史湘云扫到那柜门时,眼眸微张,这柜子 那百宝柜乍看之下似是明式苏作的百宝柜,只是边角处偶尔流露出一丝东瀛风情,古代家具大多是用整块的大片木头做的,特别是明式苏作,样式简洁,绝少有繁复的雕镂和镶嵌,多用一块木料制成,取其雅致木纹,但按那柜门边角所露,好似是用好几块木头拼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 史湘云好奇的在那百宝柜旁晃来晃去,又叩又敲的,那怕被张嬷嬷赶了好几次,还是把那百宝柜上下好生瞧了一遍,这一瞧,也让她看出几分门道了,难怪她总觉得这个柜子略大了点,虽是装了十五只小箱子,这容量也不小了,但总觉得有几分对不上,原来这不是什么明式苏作百宝柜,而是来自东瀛的寄木细工,只是外面再被人贴了一层木皮,又上了好几层的漆,乍看之下好似明式苏作的百宝柜一般。 寄木细工是什么,别说是古人了,怕是就连现代人知瞧也不多,所谓的寄木细工出自日本箱根,便是将各种天然有色木材,按木材原本的色泽与纹路,拼粘制成几何图案,再用特殊的刨子将木材刨薄,将木皮粘贴在箱子c抽屉等上的工法。 但这精美木皮并不是寄木细工最特殊之处,这寄木细工常用于机关箱子上,将机关开合之处顺着在几何图案的木皮隐藏,要开启这机关箱子,需用一定步骤的技巧才能开启。 这百宝柜本该是外观华美,带着浓浓东瀛风情的寄木细工机关箱,但偏生箱子里外又贴上了一层整块红木刨下来的红木木皮,所以从外表看来,只会让人误以为是一整块木头所削制,要不是看了那边角露出了一些此箱原有的寄木细工的木皮,谁会想到这竟然是用寄木细工所制成的机关箱子呢。 湘云摸着百宝柜一角的铃铛花纹,再想到娘亲留下来的十五只小箱子上铃铛雕刻,一时间不由得暗暗佩服史张氏的巧思,不过 阿娘啊,妳留的那么隐密,要是我智商差了一点,岂不是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吗,难不成妳对自个女儿的智商那么有信心? 且不论史湘云的发现,眼下还小,自然不是取出史张氏遗留之物的时机,史湘云只能先把好奇心按下,逐渐的,便到了他们出发去扬州的时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湘雪夭折 (倒V) 托隋炀帝之福, 从京城到扬州只需由京杭大运河一路直行到扬州即可。 史鼐雇了二条官船,一条是幕僚与粗使的仆妇所居住,另一条则是史鼐自家人加上几个贴身嬷嬷奴婢们所居, 两条大船间有船板,来回也极为方便,不过除了史鼐和几位婆子能在两条大船间走动,平日里像史王氏及史湘云等女眷大多是待在自个屋里,连门都不太出的。 扬州是繁华之地, 这一路上能补给处极多,一家子倒是不用带上太多吃食,史秉靖也是个细心的, 每次停靠之时都会命小厮买一些点心零食给大伙换换口味,唯一不便之处是船上不好用火, 这平日洗潄只是能省就省, 热食也少了, 送到房里时都只剩下些许余温了。 好在林嬷嬷是个知事的, 当年家里出事时曾一路被衙役拖拉着从江南拉到京城来官卖,知道这一路上怕是没法吃到什么热食,早备下了泥造的小火炉,每次将送来的饭菜略热了热再吃。 这老御医说了, 大小姐虽然看起来康健, 但毕竟是早产所生, 还是得精细养着, 平日少用寒凉食物, 一方面是避免小小人儿生出了胃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来生育着想。 听到最后一句时,史湘云的脸色是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脑海中无数可爱的草泥马跑过 因为史湘雪和史秉靕都年幼多病,史鼐特意花了不少银子请了积年的老大夫一路随行到扬州,史湘云本以为史鼐是请个坐堂大夫,万没想到请来的人竟然是那专修后院阴私之术的老御医! 那老御医因为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此物极为痛恨,事隔数十年又再见此物,自然是恨不得借此追查到当年毒害先皇后的凶手,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怎么会就此放过,史鼐一请,连银钱都没谈定就跟着过来了。 史湘云对这老御医虽有几分悚,但不得不说船上有这老御医倒是件好事,这老御医是真有几分本事,见史家一家子晕船晕的厉害,也不开什么药方,直接命人取了江心水,再加上几颗从京城里带来的石头,煮了几碗梅子茶喝着便是。 而史湘雪和史秉靕都体弱多病,一上船便有些不舒服,因两人都不过是奶娃娃,不好用药,老御医干脆开了药膳方子让奶妈吃着,待药性化进奶水中之后,再给史湘雪和史秉靕吃着,不过短短数日,这两人的气色便好了大半。 史秉靕也就罢了,但老御医对史湘雪的情况并不看好,私下曾与史鼐谈过,让史鼐做好心里准备。 早产儿的五脏六腑大多脆弱,而史湘雪算得上是其中之最,肺脏弱的厉害不说,这肠胃也不甚好,就算细心养着,也难保证一定养的活,若是不生病便罢,若是生了病,怕是难说了,照他看来,这史湘雪怕是难活过三周岁。 对史湘雪之事,史鼐虽心中有数,但终究是自个的亲生女儿,他心疼幼女,越发是纵着夏姨娘了,不但常去夏姨娘处,更是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夏姨娘及二姑娘。 夏姨娘只道史鼐终于回心转意,又见史鼐三句话不离二姑娘,只道史鼐疼爱这唯一的女儿,时常得意的带着史湘雪到处悠转,特别是李姨娘与周姨娘这两个没孩子的姨娘处。 李姨娘也就罢了,她年纪已大,与史鼐之间也不过是姐弟之情,早不抱生孩子的希望了,况且她一心只想代替她守着史湘云长大,万一有了自己的骨肉,分了心反而不好。 周姨娘是真的起了几分羡慕之心,本来她出自那种地方,又被灌了药,本是不指望生孩子的,但见主母温和,又被史鼐宠了一段时间,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况且她是王家人从扬州书寓中买来的,对扬州风月之事,她只怕比史鼐还要门清,以史鼐之权位,到了扬州,那些盐商怎么可能不巴结,到时再来上好几个貌美姨娘通房的,那会把她记在心里,她又不像夏姨娘那般曾有过浓情蜜意,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拥有姐弟之情,唯一拥有的,不过是一张还算可人的容貌罢了。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还是得有个孩子才是正理,不然若像梅c兰两位姑娘一般,一把年级了还被发嫁出去,才真真是没了活路了。 她见老御医医术厉害,又听闻老御医专精妇科,当下便动了心思,悄悄拿了自己所有的私房,求老御医帮帮忙,指给她一条活路。 周姨娘所中的绝育药在老御医眼中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几服药再略加调养一番便罢,老御医虽不在乎周姨娘给的这点银钱,但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药方给周姨娘。 这珠胎毁月乃是专用在孕妇胎儿之药,若是史府内怀胎的人多了,说不得他能顺藤摸瓜,找到害他家破人亡之人。 周姨娘捉了药后,日日吃着,这老御医仍是宫里御医出身,这药方开的向来是以药性平和安全为主,坏处是药性缓慢,得吃上好几年才行;好处是虽说是药三分毒,但老御医开的方子绝对是药性平和,不伤身子不说,而且生下来的孩子的身体也会较常人好些。 只是这药方用上了不少昂贵药材,周姨娘虽然是个姨娘,但身上可没多少私房,也不像夏姨娘这般因生育了二姑娘,所以多少有史鼐的补贴,只能想尽辨法讨好史鼐,好让他多给点赏赐。 船上无事,周姨娘又份外痴缠,史鼐也觉得有几分新鲜,又开始宠起周姨娘了,这不就惹怒了夏姨娘,三不五时以二姑娘为由,跟周姨娘争了起来。 这日史鼐才在周姨娘处睡下,夏姨娘又以史湘雪不舒服为由,请了史鼐过来,周姨娘虽然不喜,但心知二姑娘在史鼐心中的地位,也只能温言安慰,还好声好气的劝史鼐去瞧瞧病弱的二姑娘。 这史鼐一走,周姨娘的脸色便沈了下来,小丫环青儿心知姨娘恼了,连忙递了杯蜜水给周姨娘道:「姨娘莫气。」 周姨娘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笼照出一门阴影,白嫩的指间拈着银匙不断搅着蜜水,「妳说那二姑娘是真不舒服?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青儿回道:「老御医不是说了吗,夏姨娘那丫头病不得,一病就会没命的。」 「是啊」在阴影瞧不见之处,周姨娘眼眸间有着几分狠厉,「二姑娘病不得,一病怕要是没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运河风大,夏姨娘又爱带着史湘雪去运河上悠转,没多久湘雪便发起热来了。 史湘雪是早产所生,当初在胎中便没养好,出生后又时不时病上一回,这五脏六腑均伤,老御医虽是尽力救治了,还迫不得已用上了重药,但幼小的孩童还是抵不过病魔,在到达扬州前几日夭折。 史湘雪这一死,夏姨娘也快癫狂了,一直抱着史湘雪的尸体哀哀哭泣,说什么也不肯让人拿走孩子的尸骨,那怕史鼐亲自来安慰也不肯。 早知道女儿会染了风寒的话,她便不带孩子去船板上走了,她不过只是想让人瞧瞧她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史家大小姐,那史湘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寄居在候府里的孤女吗。 都是史湘云的错,要不是她,她也不会抱着孩子去船板了,是她害死了她的女儿,是她!都是她的错! 她克死了自个爹娘还不够,抢了雪儿大小姐的位置还不够,还要克死她的女儿!都是她的错! 史湘雪夭折,史湘云和史秉靖都来了,虽然没见过这个妹妹几眼,但毕竟是亲人,自然是得来送送她的。 但史湘云一踏进夏姨娘的房中,便觉得夏姨娘的眼色好生可怕 夏姨娘能得史鼐宠爱多年,那容貌自是不差的,而且又会打扮,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风情万种,楚楚可怜,那似今日好似疯妇一般,这头也没梳,披头散发的,衣衫更是散乱,一张脸哭的都花了,红红的胭脂与铅粉在脸上糊成一团, 「夫君」夏姨娘哭着跪倒在史鼐腿前,哭喊着,「夫君你救救咱们的女儿啊」 听得此言,史王氏与史秉靖都脸色大变,这夫君一词只有嫡妻正室才能用得,夏姨娘一个婢妾那有资格唤史鼐一声夫君!只是知晓史湘雪夭折,史鼐必定会偏向夏姨娘几分,两人方才勉强按下不悦之色。 虽早有心里准备,但史鼐还是忍不住叹过,不忍再瞧史湘雪,只是轻抱着夏姨娘叹气。 「夫君夫君」夏姨娘哭倒在史鼐怀中,史鼐下意识的轻拍着夏姨娘的背心,低声安慰着,这时候,他们不过是对心碎的父母罢了。 但对史王氏与史秉靖而言,这情景便有几分碍眼了,史秉靖好几次想开口喝斥,但硬生生被史王氏压下。 史王氏望向史湘云,示意史湘云开口劝劝。 嫡出与庶出之间本就有几分忌讳,亲不得,远不得,但史湘云这么一个隔了房的姑娘便没这计较了。史湘云看看情况,只得硬着头皮唤了一声,「二叔」 这一声二叔没唤回史鼐神智,倒是惊醒了夏姨娘。 夏姨娘恶狠狠的瞪着史湘云,一把推开史鼐,怒吼着,「是妳克死了我的雪儿是不?我就知道妳克父克母,抢了我的雪儿的大小姐的位置还不够,妳还要克死她!」 说着便好似是要杀人般,直往史湘云处冲过去,史秉靖下意识地将史湘云护在身后,史鼐更是连忙在夏姨娘指甲刮上史秉靖的脸前搂住了她的腰,急道:「妳疯了吗?」 「我的女儿被她克死!我要她给我女儿填命!妳还我女儿的命来!」夏姨娘嘶吼着,拳打脚踢的拼了命要往史湘云处冲去,似大有和史湘云拼命之势。 史湘云小脸白的厉害,恨恨的咬着下唇,如果可以,她真想吼回去:史湘雪本就活不久,关她什么事,要不是她这个作母亲的总爱带着孩子闲逛刺激李c周两位姨娘,好好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受了风寒而死。 但她不能这样骂回去,一但这样做了,二叔只怕也会厌了她,毕竟死的是二叔的亲生女儿,凶手是他心爱的小妾,而她不过是个侄女,一个隔了房,又无父无母的侄女。 会说她克人,说她害死史湘雪,不过就是看她无父无母,好欺负罢了。 第一次,史湘云感到浓浓的委屈。 「够了!」史王氏见史湘云小脸上满是泪水,心下心疼,沈声道:「夏姨娘癔病了,快请老御医给姨娘开药,让姨娘好生安静安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姨娘下场 (倒V) 夏姨娘癔病的厉害, 史王氏也不管史鼐如何处置夏姨娘,带着一直沈默静低着头的史湘云和一脸愤怒之色的史秉靖回到了房里。 这期间史湘云一直垂着头,沈默不语, 小身子一直抖着,想来是被吓的厉害,她养了云丫头那么多年了,何时见到云丫头这般惊惧的样子,史王氏顿时心疼的很, 抱着史湘云一直哄道:「莫理会夏姨娘的浑话,她怕是失了常性了。」 她和夏姨娘斗了多年,也算是颇为了解夏姨娘, 夏姨娘想踩着史湘云是真,毕竟她生养的史湘雪才是史鼐的庶长女, 但今日会说出此言只怕是真失心疯了。 「对!」史秉靖亦重重点头, 「那女人疯了!」 「靖儿!」史王氏不赞成制止道:「夏姨娘好歹是你爹的姨娘, 不可如此无礼。」 姨娘怎么说都算是靖儿的半个长辈, 怎可直呼其过,还用如此不尊敬之词称呼她。 「啍!」史秉靖冷啍道:「不过是个婢妾,竟敢喊爹爹叫夫君。她这这明明只有娘可以唤得的。」 别当他还小不懂事,他心里可明白的, 这夏姨娘分明就是想代替他娘的位置。 看到儿子为自己报不平, 史王氏心下一暖, 连儿子都看到的事情, 怎么爷就像是瞎了眼般没当一回事呢, 要不是爷不管那夏姨娘平日的肆意枉为,又怎么会让她生了胆子敢辱骂他们史家的大小姐呢。 「唉」史王氏幽幽一叹,低头抹了抹泪。 史秉靖除了为他娘之外,更气这夏姨娘竟然敢胡乱说湘云克父克母,这话要传出去,云妹妹这一辈子不都毁了。 「还有什么克人,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死根本跟云妹妹无关的,湘雪妹妹明明是她养死的,老御医都警告过她多少次了,湘雪妹妹病不得,她还老是带湘雪妹妹出门子」 没待史秉靖为她打抱不平完,史湘云忍不住开口问道:「婶娘」 史湘云一句话顿时吸引回两人的注意力,见史王氏和史秉靖都看着她,似是也鼓励着她一起骂骂夏姨娘,史湘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续道,「我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我」 她好奇自个爹娘的死因很久了,红楼书上没写,平日里候府里也不太说,她只粗略听张嬷嬷说过,她爹是战死的,死在西北边关,她娘因为接到了她爹战死的消息,孕中受了惊吓,难产血虚而亡,但这是为什么? 史鼒战死一事应没什么好说的,但以史张氏的聪慧会因为得知这个消息而惊吓至血崩吗? 做为军人之妻,有些事情应该是有些心理准备了,况且她娘亲如此聪慧,岂是一个接受不了丈夫战死的消息而因此导致难产的柔弱女子? 那散尽大半嫁妆为她换得一个安稳人生,那寄木细工的箱子,用尽了心思布置了一个又一个的线索,为的就是保住她真正想要留给她的东西,安安稳稳的留下来给她,她娘就连素来对她忠心耿耿的张嬷嬷都不曾轻信过,这么一个精于计算的女子,岂会因得知夫君战死的消息而惊到难产? 有时她都有几分怀疑,那暗地里照顾着她的李姨娘是不是她娘留下的暗手?不过瞧李姨娘对她爹一往情深之色,想来应该是她多想了。 越是聪明的人越难陷入爱情之中,以她生母的聪慧,以她娘对她的重视,她很难相信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连腹中幼女都不顾了,所以她无法不好奇史张氏的真正死因。 「唉」想起当年事,史王氏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惊惧之色,史鼒贵为保龄候,又在边关执掌大权,说是家里的主心骨也不为过,那时收到史鼒死去的消息,一家子还没缓过来呢,偏生又遇上了那事 史王氏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了,这事也算不得上什么秘密,就算她今日不说,早晚张嬷嬷也会说的。 她难掩伤痛之色,低声道:「妳娘大嫂怀胎之后的胎像本就不好,本来细细养着,也没什么。偏生遇上了那事当时也不知被谁推倒了,肚子上还被人踩了一脚,这不就早产了」 史王氏细细解释,当年史家一家守着西北,突然北戎大军来犯,史鼒用计灭了北戎大军,还亲自断后,但北戎人何等凶狠,当初留下来和史鼒一起断后的整整数千士兵尽数阵亡。 那些人中除了一部份是西北当地的汉人之外,还有不少史家家丁,那些家丁大多是史家的家生子或是佃户之子,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儿子突然死了,那能不伤痛。这不,也不知是那户人家开了头,竟跑到保龄候府来闹事了,当时史鼐和史鼎都还在边关,大嫂虽是尽力周旋了,但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推了嫂子一把,又踩了嫂子的肚子一脚,要不是那时月份大了,说不得云丫头也跟着这样没了。 闹事的人太多,又均是丧家,为了史家名声,不好狠罚,那些家生子与佃户虽然后来大多被发卖出去,或赶离史家庄子,但混乱之中,始终找不出是谁推了又踩了嫂子的人。 史湘云沈默许久,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想到她娘竟然是这么死的。 史王氏好生安抚好史湘云,又将史秉靖也哄了回房,待两人走后,史王氏脸色一沈,这个夏姨娘不能留了。 她看的清清楚楚,这夏姨娘那时是真心想捉花史秉靖的脸的。 夏姨娘闹成这般,史鼐平日里就算再怎么偏心,这时也能关着她了,命了几个大力的仆妇守着夏姨娘,一回房中便是和史王氏商量夏姨娘的事情。 「夏姨娘癔症的厉害,我看以后还是别让她出房门吧。」史鼐叹道。 史鼐的言下之意,便是要将夏姨娘给禁足了。 史王氏一脸不赞同之色,只是禁了夏姨娘的足那够,那次不是禁足没两天,又被史鼐寻了个由头放出来吗?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这次她可忍不下去了。 「爷」史王氏不赞同道:「云丫头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但她可是史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让一个姨娘这般欺到头上来,难不成夏姨娘在您的心中比咱们家嫡出大小姐还要来的重要吗?」说到最后,史王氏的声音中微有哽咽之音。 「我不是这意思」史鼐红了脸,他也知自己不该,夏姨娘这事若不狠罚也说不过去,可可那毕竟是陪了他大半辈子的夏姨娘,是史湘雪的亲生姨娘啊。 「云儿可是咱们史家的大小姐,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可我们也养了三年了,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她吗?你瞧瞧夏姨娘,为什么敢指着云儿的鼻子骂她克人,还不就是仗着你的宠爱,不把云丫头放在眼里了。」 「这」史鼐急红了脸,真真是辨也不是,不辨也不是。 史王氏继续逼道:「这事若不狠狠处置夏姨娘,以后这史府上下有谁会把云丫头放在眼里。」 「谁敢瞧不起咱们史家的大小姐。」史鼐怒道。 史王氏直言,「就连一个姨娘都能欺负的大小姐,谁能瞧得起。」 想起夏姨娘当时的举动,史王氏连撕了她的心都有了,「你瞧瞧夏姨娘这般模样,不只是云丫头,她怕是连靖儿都给恨上了,如果爷非要护着夏姨娘,那就让咱们娘四个搬出去吧。」 史王氏泣道:「夏姨娘这样,妾身是悚了跟她一个屋檐下了。」 「荒唐,她不过是一个姨娘,那能跟妳们比。」史鼐急的都快跳脚了,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怎闹到要妻离子散的地步了。 「可爷为了夏姨娘,连咱们四个的死活都不顾了,你瞧瞧夏姨娘那样,差点连靖儿的脸都捉花了,靖儿以后可是要当官的,这脸毁了以后还怎么能做官?而且爷难道不怕一日夏姨娘干脆拿了毒老鼠药药死咱们娘四个?」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理,夏姨娘不能生育,史湘雪又死了,可说是毫无顾忌了,说不得那日真癫狂的厉害,直接一包药下去毒死他们一家子。 「唉」史鼐闇然长叹。 史鼐虽喜欢夏姨娘,偶尔偏心了些,但大事上并不糊涂,史湘雪之死,说穿了便是她年幼体弱,加上夏姨娘一时不慎,让她受了凉导致早夭,关云丫头何事呢? 况且他看得分明,方才靖儿挡成云丫头身前之时,也不见夏姨娘缓上一缓,反而是脸上越发狰狞了,云丫头比靖儿矮大半个身子,但夏姨的手指可是对准了靖儿的脸,可见得夏姨娘是有意毁了靖儿的脸。 靖儿走的是文官之路,这脸一毁,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他再喜欢夏姨娘,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夏姨娘是无心的,更不能保证说夏姨娘不会癔症发作,那天真的弄死了史王氏等人。 「让她好生走吧」许久之后,史鼐才沈痛道:「让她舒服一点走吧。」 「」史王氏默然不语,但眼眸中隐见喜色。 「还有」史鼐好似想起一事道:「和夏家扯上关系的家生子尽数都放了出去吧,以后也别让奶娘进门了。」 自上次史王氏无故早产之后,他便对这些家生子起了防心,夏姨娘虽是外面聘进门的良妾,但那也不过是唬唬外人罢了,其实夏姨娘是家生子出身,只是当年为了让她进门时好看些,特意把她放了出去,又过继到其他户人家,方能以良妾身份进门,但她骨子里还是家生子出身的贱妾,这史家家生子中,和夏家沾亲带故也不少。 「成!」史王氏点点头,这事不用史鼐交待,她也是会做的,不过史鼐开了口,她也好名正言顺的赶人。 就在到达扬州的前一天,夏姨娘病逝,那曾与史王氏平起平坐,甚至压了史王氏一头的夏姨娘就此没了,如浪花一般,波澜过后再无声息,她死的突然,死的匆忙,连尸首更不知葬在何处,无论是在京郊的史家家庙或是金陵史家祖坟中都找不到这人,从此远离了所有史家人的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初见黛玉 (倒V) 夏姨娘的丧事办的极快, 从听闻夏姨娘死了,到夏姨娘的丧事结束,也不过就停了半天的船治丧。 不只夏姨娘, 所有伺候过夏姨娘的几名小婢也尽数当场被拉下去发卖了,夏姨娘消失的无声无息,就连她所生的史湘雪灵位上也不曾写过她的一字半句。 夏姨娘走了,虽然因史鼐之故,大伙不敢露出什么欢喜之色, 但可看出史王氏与李c周两位姨娘的神情都轻松了几分。 到了史王氏这般有二子傍身之人,也不在乎史鼐爱什么姨娘通房了,最怕就是男人碰上什么『真爱』。这貌似史鼐真爱的夏姨娘一走, 史王氏顿时觉得这世界清静多了。 似是为了安慰失去夏姨娘的史鼐,史王氏不但用了私房银子给李c周两位姨娘置办了好些衣裳, 还想唤人牙子给史鼐买几个新鲜的通房解闷, 只不过被仍在伤心的史鼐捥拒了。 史王氏倒也不勉强, 一心扑在新家上了。 这指挥佥事也是有着官衙的, 官衙后便是一进的居所,小且不说,而且颇为破旧,不好住人, 史鼐虽是先派了二管家和得用的仆人好生收舍一番, 但史王氏仍觉得有所不足, 只是这做官不修衙已成习俗, 虽然也可以略略收舍收舍, 但也不宜太过奢华,后还是衙内仆妇建议史王氏在官衙左近购屋居住。 史王氏思索了一番,便直接购下了前任指挥佥事的私宅,虽占地不大,小巧玲珑,但离指挥佥事的官衙颇近,方便史鼐上下班,而且此府邸是小江南园林,可谓之一步一景,其细致处不下于京里的候府,比官邸强上许多。 前头自然是史鼐幕僚所居,史王氏带着幼子居住在正院垂纶堂中,而史秉靖则是按排到靠前院处的光裕堂,而两个姨娘被安排到后院处的天香阁,这天香阁中大大小小七c八间房,按史王氏说法,以后这姨娘c通房都安排到天香阁中了,若不够再修修便是,说的史鼐颇不好意思,一阵清咳。 史湘云年纪渐大,也不好跟着他们夫妇居住在正院之中了,便安排到靠近园林的得月轩中,得月轩临水而建,轩旁的爬山廊逐渐走高,便与园林中环廊相接。端是精致无比,也便于史湘云游玩。 史王氏可说是挑了处最精致的地方给史湘云居住了,唯一美中不足者便是此处离厨房有些远了,饭食到了得月轩时只怕都凉了,张嬷嬷征得史王氏同意,在得月轩一角设了个小厨房。 一家子安排好了,又接待了好些来访的官员商人,史王氏也终于缓过手来,安排着去拜访一些江南亲友了,虽说一些老亲给的人脉不好动用,但先上门拜访也是应尽之理,这第一个要去的人家便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家。 本来这巡盐御史,代天巡狩,他们是不好与巡盐御史多加往来的,但这林如海之妻贾敏乃是贾母亲女,也是史鼐的亲表姐,血缘关系甚近,若到了扬州,不亲近一番也太没个亲戚情份了,于是史王氏特意下了帖子给林家,约定时间拜访。 贾敏得知京中亲戚来访,自是无比喜悦,她和史鼐虽是表亲,但因男女七岁不同席,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但终归是血脉亲戚,只觉得亲近的很。再得知史湘云也来了扬州,怜惜这表侄女儿一出世便没了父母,特意请了史王氏务必带湘云前来。 一听到是要去林家做客,史湘云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再三确定了是去巡盐御史──林如海,那个娶了贾敏,花朝节上生了一个女儿的林如海家中做客,素来不怎么在乎外貌的史湘云难得从头到脚,甚至是每一根发丝都好生打扮整理了一番,务必要留给林妹妹一个好印象才成。 平日里史湘云的打扮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最喜欢穿的衣服是史鼎送来的男孩装扮,无论张c林两位嬷嬷怎么哄着都不愿意换下。 但这次为了去见林妹妹,她可以说是把她衣箱里的衣服都挑尽了,但还是有些不满意。 虽说按史湘云的份列是一季八件衣裳,但初到扬州,史王氏三不五时便带了史湘云前去拜访,或是接待来客,这一季八件衣裳在扬州这等繁华之地是远远不够使用,于是史王氏这次一口气给史湘云做了十六件衣裳,请了扬州最好的绣娘做的,件件都精致无比。 这十六件衣裳之中自然有几件是特别精致华美,镶了扬州最流行的珍珠饰边不说,还用金银丝线绣了吉祥八宝等物,端是喜庆之极,只是穿着这身衣裳去见林妹妹,总觉得太过华贵,不够雅致,配不上林妹妹那世外仙株。 再试了其他几件衣裳,不是太过素淡了,不适合她,再不便是嫌颜色艳了,最后还是林嬷嬷忍耐不过,直接捡了件海棠红满绣缕金百蝶穿花衣裳给史湘云穿上。 史湘云本是不喜大红之色,所以这件衣裳做好之后一直不肯穿上,没想到这红色反倒是极为适合史湘云,特别是史湘云皮子白,更衬的整个人玉雪可爱宛如大福娃娃一般,怪不得这书上有言,史湘云和贾宝玉一般爱穿红的,看来史湘云当真是适合红衣了。 这史湘云素来是不爱打扮,往往是嬷嬷捡了什么便穿什么,头一回自个精心打扮了,史王氏亦暗暗称奇,问道:「云丫头怎么这么兴奋?是不是因为知道要见表姑姑了?特别高兴?」 可怜的孩子,家中就她一个女孩,定是寂寞的很,这不,一听见是见自家表亲了,便兴奋的不行。 「嗯。」史湘云重重点了点头,「听说表姑父是巡盐御史,巡盐御史是大官呢,而且还有林妹妹和林弟弟陪我玩。」 所有红楼文上都说林如海是大官,这般说应该没错吧。 「呵。」史王氏轻笑,轻飘飘地望了林嬷嬷一眼,真是在小地方待久了,区区从五品也看成了不起的官了。 「这巡盐御史不过是从五品官罢了,算不得大。」史王氏纠正道,从五品在扬州这块地或许排得上号,但到了京城也不过中下等的官职,不过非帝王心腹不得做巡盐御史,这才是真真轻忽不得之处。 史王氏笑道:「妳林姑父身兼兰台寺大夫,这可是从二品,虽是虚职,但在京城也算是大了,不过这权利倒是有几分不如巡盐御史一职了。巡盐御史虽然算不得大,但这巡盐御史全大晋朝也只有四位,非圣上心腹不得做,可说是简在帝心了。」 这巡盐御史也就贵在这么一个帝心了,不过可惜,这盐道之后的利益太大,大部份的巡盐御史都没个好下场的,不是莫名其妙被毒死了,便是贪污受贿被下狱了,林如海能一坐那么多年,可见得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史王氏细细将林家之事讲了,先讲了林如海的官职,再讲其后院情况,好在林如海并无庶出子女,就一个和湘云同年的嫡女和一个才过了周岁的嫡子,算是关系简单的,不像之前来访的知府大人,那一家妻妾成群不说,那一屋子嫡出与庶出子女,莫说是湘云了,就连她都记得糊涂。 这也是一般世家大族之妇需懂的人际关系,这姨娘庶子虽是上不得抬面之人,但没人敢忽略这枕头风的威力,就算见不着面,也得将对方后院情况了解个大概,免得失了礼,被人妒恨,莫名其妙被刮了一阵枕头风还不知自己是那里得罪了人家。 再则,这也是自家人脉有力的象征之一,如果不是有些人脉,那能将对方后院之事摸个清楚明白。 讲了大致上的家庭状况之后,史王氏还讲了林家忌讳之事。林家五代单传,好不容易生了这对宝贝,可说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和这表姐表弟亲近归亲近,但也别太亲近了,这两个身子不好的可禁不起史湘云的疯闹。 这一席话听的史湘云暗暗嘟着嘴,她不过就是爱亲亲罢了,那算得上疯闹,而且她也没亲到几位妹子呢,能亲到的都是些小鬼头。 史王氏教着讲着,不知不觉也到了林家了。 林如海倒是一个颇有书卷气息的中年人,在这五十而知天命的年代,可看得出林如海的年纪己经有些大了,但就算如此,还是可以看出其年轻时的风采,怪不得能做了探花,颜值够好吗。 或许是因为女眷在,两方只略打了个招乎,林如海便带着史鼐和史秉靖直接到了前院,另有仆妇引着史王氏和史湘云直接到了后院正房处了。 还未进后院正房,便闻到一股子药味。 一梳了妇人头,看似通房丫环的侍婢,一见到史王氏便喜道:「快去告诉太太,表太太和表小姐来了。」 这通房是贾敏从贾府中带来的,极有眼力劲,不用了佥事夫人这词而是用了表太太这较亲近之语。 史王氏面上微缓,暗暗点了点头,原本对贾敏没亲自来迎一事的气恼之情也略去了几分。 虽然从品级上来看,林如海是从二品,比史鼐身上的正四品要大上许多,但史鼐还身兼保龄候,两人也算得上是差不多了,而且贾敏乃是史鼐亲表姐,算是同辈人,贾敏就算不在二门上亲迎,也该在正院口等着,那有让她们一直行到正院屋里见她之理了,但见到了贾敏,史王氏便也明白了。 只要贾敏身着一袭雪青色的家常衣裳,头上也只略略挽髻,簪上一枝白玉雕花簪子,再加一个银丝串珠步摇,虽是病弱,但另有一股风流之色,虽然按红楼一书来看,少说也是四十许人了,但看起来大概只有三十出头,看得史湘云暗暗点赞,如斯美人,真不愧是林妹妹的母亲。 只是这贾敏似是身子不适,面色苍白的钭倚在罗汉床上,这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被,对史王氏歉然道:「我身子不适,不能亲迎,还请表弟妹见谅。」 见到这般神色,史王氏那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直言道:「这是我的不是了,竟不知表姐病了,只是表姐怎么不早说呢,早知我便不来打扰表姐养病了。」 贾敏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身子一时间是好不了了,可我真想见见家里人,听一听京城里的情况。」说着眼中露出几分期待之色,问道:「敢问表弟妹,不知我娘家荣国府里可好?母亲的身子可还好呢?」 望着贾敏的眼睛,史王氏委实不好说贾母不但身子好,还挺有心计算着他们史家呢,只好拉过湘云道:「姑母的身子挺好的,上次还让湘云去她那儿小住呢。」 「这是大表弟的女儿湘云吧!」就如史家事先打探了林家一般,史王氏一说,贾敏便知道那红衣女孩是史鼒独女史湘云了。 她拉过史湘云细细打量,她和史鼒差的年岁小点,幼时也是曾见过史鼒的,更是抱过c哄过史鼒的,见史湘云面貌有七c八分像极了记忆中的小史鼒,心下更是欢喜,喜道:「好孩子,我是妳表姑姑,妳就叫我一声姑妈吧。」 说着,又让王嬷嬷抱了林黛玉过来,指着王嬷嬷怀中那身着葱绿衣的幼儿道:「这是妳林表姐,就叫林姐姐吧。」 林妹妹突然成了林姐姐,史湘云还真是有些接受不来,再看了那被王嬷嬷抱着似是有些怯弱不胜,比她还瘦小上几分的小女孩儿,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一瞬间,史湘云与徒辰阳神同步,如果她能从这小丫头身上看出什么『风流态度』,那她就不是人,而是变态了,而且是属性恋那个什么童的那一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史家荐医 (倒V) 此时的黛玉小姑娘虽只有三岁, 但眼神清澈干净,容貌更是精致的如画出来一般,行动之间颇有规矩, 显然也是个极聪慧的。 史王氏忍不住赞了又赞,这般懂事安静的小女孩才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那似她家的小皮猴,一刻都闲不住,但转眼一见史湘云也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 见婶娘望来,乖巧的回以一笑,那笑容虽是大了点, 连小白牙都露出来了,但怎么看怎么甜。史王氏又觉得还是自家的孩子更可爱些, 林家闺女好虽好, 但这身子也太薄弱了点, 怎似自家孩子健康活泼。 史王氏赞了两句, 便送上见面礼,这林家一家子身子都不好,所以送给林家姐弟的,不过是一对在佛前开过光的和田碧玉佩。 贾敏瞧了瞧, 那是上好的和田碧玉, 玉色嫩如青草, 水头饱和c质地细腻, 宛如碧波凝翠, 上面又雕了蝙蝠与南瓜,蝙蝠寓意福到了,而南瓜寓意长寿,暗指福寿双全,正和了她对一双子女的祈望,心下慰贴了几分,当下便谢过了,接着也送上了给史家三兄妹的表礼。 扬州素来是个风流之地,所有最时尚,最新奇的东西向来是从江南开始,再逐渐流传到京城。贾敏送上的正是这几年才刚开始流行的翡翠,给史秉靖和史秉靕两兄弟的也是一对雕着马上封猴翡翠玉佩,这马上封猴翡翠玉佩虽是帝王绿玻璃种翡翠,但不过才巴掌大小,算不得稀罕物,而送给史湘云的却是一整套的翡翠头面了。 这一整套的翡翠头面是一整块满色阳绿玻璃种所雕刻的,阳绿虽不如帝王绿稀罕,但也算少见的,上有一对成人手腕大小的镯子和二串磨的圆润喜人的翡翠珠链,一对长簪与耳当,还有一对对戒,件数虽然不多却样样艳绿喜人。 史王氏看了也忍不住暗暗咤舌,「这也太贵重了,怎能当得,还是留个玉儿做嫁妆才是。」 怪不得人说这巡盐御史油水多,这整套的翡翠头面首饰说送便送了。 贾敏笑了笑,这是底下盐商送来的,好的她自是给玉儿攒着呢。贾敏将史湘云搂了搂,笑道:「玉儿自是有着呢,我可是真心喜欢云丫头,这翡翠鲜艳,不适合咱们佩载,像云丫头这般的年轻孩子载上去才合适呢。」 贾敏这也是有些私心,想给湘云多贴补一点,史家三兄弟中,她和史鼒最为交好,自然也是偏向史鼒的独生女儿多些。更想着史湘云依叔婶而居,这叔婶待她只怕只是个面子情,偏想着多给湘云一点,料想史王氏也不好吞了她给湘云的见面礼。 史王氏不知贾敏心中所想,暗想也是,这翡翠虽是质硬鲜绿,但在京城中却始终不如羊脂白玉来的欢迎,主要还是因其色泽过份艳丽,年纪略长者配载了,反而衬的皮肤暗沈,所以一般妇人不喜,只是因皇太孙喜欢,这京里追捧的人也不少,这般一想,便也不觉得贾敏送出一整套翡翠头面算什么了。 两家人略略寒喧一番,便让林黛玉带着史湘云去玩了。林黛玉虽然是被嬷嬷抱进来的,但想着自己是姐姐,史妹妹都自个走到正院了,自己怎么还能让嬷嬷抱着呢,于是挺起小胸膛,拉着史湘云去她屋里玩了。 林黛玉这时也不过才三岁多一点,只比史湘云略大几个月,因身子弱所以还养在正房次间中,史湘云跟着林黛玉没几步就到她房里。 小黛玉可是很大方的,当下便拿了好多九连环出来,还拿了她最最喜欢的一个白玉九连环给史湘云道:「史妹妹,这个给妳玩。」 史湘云微微黑线,这古人玩的玩具怎么这么贫乏呢,自个家里玩九连环,到贾家也玩九连环,现在到林妹妹家还在继续玩九连环。老子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玩九连环呢? 不过史湘云还是乖乖的说了声:「谢谢林姐姐。」 然后乖乖的接过九连环玩起了,好吧,玩多了也习惯了,想想这个九连环可是女神亲赐的,意义自然不是贾宝玉给的所能比拟的。 林黛玉大概很少和同年龄的女孩玩,当下便给史湘云来个摸头杀,摸了摸史湘云的头笑道:「妹妹好乖。」 被林妹妹一直妹妹c妹妹的唤着,饶是史湘云这个自认节操早丢光的家伙也不禁暗暗脸红,良心突然有点疼呢。只是碍着贾敏与史王氏在场,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暗发誓等会一定要诱惑林妹妹给她一个爱的亲亲,来安抚一下自个受伤的心灵。 隐约听着两个孩子的笑声,贾敏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贾敏是真有几分喜欢史湘云,先不论史湘云长的一张史家人的脸,一望即知是史鼒之女,又恰巧长的与贾母有几分相似,稍稍安慰她思母的心情,那小脸蛋皮子虽白,但粉扑扑的,一看便知是个极健康的,看的贾敏暗暗艳羡。 林家一家子的身体都不好,由其是两个孩子都身子骨极差,不知惹得她流了多少眼泪,那有史湘云这般康健,又闻史湘云是早产儿,顿时动了心思,不着声色的和史王氏打听着调养孩子身体的方法。 这史王氏倒是有些尴尬了,云丫头幼时她也没怎么管着,等到开始对云丫头上心时,云丫头的身子已经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细想一下,云丫头从小也没怎么生过病,也就只有那一次被七皇孙打破了头,病了好几个月罢了。 想到这事,史王氏倒是心中一动,那老御医虽是以后院阴私闻名,但其实对妇人c儿科颇有一手,虽则贾敏为了子女之病也请了不少大夫,但想来这扬州的地方大夫怎及得上宫中御医呢? 史王氏轻声和贾敏荐了此人。 贾敏微微皱眉,此人的名头她也是听过的,这医术虽好,但一想到他擅长后院阴私之事便有几分不喜,请了这人,明明家里没事,外人都会想成有事了,但想了想瘦弱的女儿,还有那还末吃饭便先吃起药来的儿子,终究还是应下了,让人封了封银子请老御医过府不提。 因贾敏身子不适,史王氏也不好多待,略家常闲聊了几句便带着史湘云离去了,史湘云那诱拐林妹妹亲亲计画自然是未成的,只不过让林黛玉从此记住了一个爱和人亲亲的贾家哥哥罢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贾敏虽是史鼐亲表姐,但两人交情平平,再加上史鼐一家子还记得贾母做的好事呢,史林两家也不好往来太过密切,是以史湘云虽总想着再见见林妹妹,继续她的亲亲计划,却一直寻不到机会,本以为就要从此错过了,不料不年不节的,竟然收到了林家送来的重礼。 既使是这阵子在扬州收礼收到手软了,但看了这份礼物,史王氏也不由得咤舌说一句:「太贵重了。」 好几车子的礼物,有吃有喝有玩,食c衣c住c行全想到了,全家上下人都有份不说,连目前只会包着尿布趴趴爬的史秉靕都有份,因时近年关,天气渐凉,这上好的皮子就快有半车了,见史湘云喜爱翡翠,还直接送了块满绿的翡翠玉石,说是让云小姐磨着玩,着实让史湘云的小荷包丰满了一把。 略略一问,才知道那老御医真是瞧见了林家一些不当之处,可算是救了林家一家子的命,这不林家人身体略好,便急忙送上重礼答谢,还请了史家一家子年后小聚,想到能再见林妹妹,史湘云自是极高兴的应了,还兴冲冲的拉着张嬷嬷回去找合适的衣服来穿。 虽然林妹妹还小,看不出将来长大时的风流态度,不过没关系,在遥远的东方的另外一个小岛上有一个叫光源式的古人,她大可效法一下古人来个光源式计画。 想到得意处,史湘云笑的嘴都歪了。 见史湘云难得这么兴奋,史王氏叹道:「这云丫头还是寂寞了点。」 要不怎么会对林家的女公子那么上心呢。 史鼐心念一动道:「要不让云丫头去林家附学吧。」 「这会不会不太好。」史王氏自重身份,自认自家夫君与林家平起平坐不说,当下便有些不愿,「林家虽然简在帝心,但咱们史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啊。」 去林家附学总似是矮人一截呢。 「这有什么。」史鼐笑道:「林家是书香世家,在仕子之中颇有些人脉,咱们家毕竟是到了靖儿这代才开始转型,这方面确实不如了。」 史鼐暗暗叹息,林如海连给女儿开蒙都能请了个进士来教,而靖儿是他们家族希望之始,倾了全族之力也不过找了个举子来教,这般一比,确实是差了。 给史湘云附学也还罢了,他真正的目标是让儿子拜林如海为师,林如海简在帝心,若儿子能拜他为师,不论是科考进身之路有了,之后在朝中也有人提携了,便不怕落到如宁国府贾敬这般,明明都考了上翰林,偏生被人排挤,最后不得不半入道门逃避的境地。 就算不好拜林如海为师,以林如海的学识,多提点提点儿子几句也是好的,再不帮他们介绍一个好的先生给靖儿也好。 史鼐深怕老妻拧了性子,误了儿子的前程,特意将这事情掰了又掰和史王氏细细解释着,一听是为了儿子将来,史王氏倒也心动了,先拿云丫头做敲门砖,若是林家应了,两方熟络之后,再说靖儿之事也方便了。 为了儿子,史王氏有什么脸皮拉不下来的,隔日便下了帖子过府和贾敏一说,贾敏当下便就应了,史湘云也算她娘家人,岂有不好之理,再则,按她看,玉儿一个人在府中也着实寂寞了点,能有个同年的小姐妹陪着也不错。而且史湘云身子健壮,说不得和她一起久了,这玉儿的身子也能跟着好了呢。 于是乎,史湘云再一次的过上了上学生涯,而同学则是萌萌哒的小小林妹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女儿家事 (倒V) 时光荏苒, 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史湘云在林家附学已经有两年多了,史湘云从一个萌哒哒的三岁小女娃长成一个还是萌哒哒的六岁小女娃, 身材高了点,可惜体重还是没啥变化,这婴儿肥也没消掉多少,急的史王氏开始限制起史湘云的点心了,不但如此, 还特意和贾敏说了说,深怕贾敏疼爱孩子太过,让云丫头吃了太多点心尽往横的长。 对此贾敏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当史湘云用那水汪汪的眼睛望人时,这谁能招架的住呢, 况且她应下也没用啊, 有小玉儿在, 想扣住史湘云的点心可难了。 自从史家来了扬州之后, 这林家一家子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林如海仍旧是老帅哥一枚,贾敏也一样美哒哒的仙气的很, 但林黛玉不再像之前那般瘦弱, 出入都要奶娘抱着, 而林家小弟更是不像初来扬州之时似病弱似是随时都会去了般。 说起来, 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林黛玉了, 初见林黛玉时,林黛玉还是一个瘦弱的要让嬷嬷抱着出入的幼儿,那似史湘云一般前前后后全靠自己的小短腿走呢,林黛玉只凭着一股做姐姐不能比妹妹差的硬气,硬是要跟史妹妹一样,自己走路,一开始走没两步就开始喘气,倒后来这路走多了,不知怎么的身子也好了许多,饭量也见涨了,虽然人还是偏瘦,但身子骨可是健康多了。 除了林黛玉之外,林家弟弟──林硕玉的变化也是极大的,原本林硕玉便是林如海夫妇中年时所怀的,先天本就不良,更因为是早产,加上贾敏生他之时中了暗算,而导致难产,在腹中闷的久了,这一出生身体就极为不好,许多扬州城里的妙手大夫都不好说他能不能活过三岁。 没想到那老御医一出手便知道,不止林如海夫妇中了极阴毒的秘药,连林黛玉和林硕玉都中了毒,若不尽早救治,只怕这一家子都难以活过十年。 林家也不知是得罪了多少路神仙?这一家子加起来,至少中了不少五种不同的毒药。有些是针对孕妇胎儿的,有些是针对孩子的,更有些是针对女人的,其中最严重之人莫过于贾敏,不但中了毒,还长年吃着助孕求子之药,硬生生的把自个的身体毁了,怪不得贾敏刚嫁进林家之初也算是个身体康健之人,进了林家门之后这身子越来越差,眼下竟有些下世之状了。 除了贾敏的身子只能缓缓医之,熬过一年算一年,林家人所中之毒中有一项是宫内秘传的一种秘毒。宫内秘毒大多为复合毒,这复合毒虽没珠胎毁月如此复杂,但也要样样配合方成,老御医把林家查了个翻天,这一路追查之下,竟发现是甄家做的好事。 碍于六皇子与甄贵妃,林如海只能暂且按捺不动,只是将林家里甄家的眼线尽皆除去不说,好生折腾了一番亲近甄家的盐商,还暗地里将这事让圣上派来监视他的暗卫知晓。 暗卫可不似他们这般顾前瞻后,有啥报啥,不日便把林家全家中毒一事给报上了。 圣上虽未明着补偿林如海什么,但听闻六皇子再度被斥,连甄贵妃求情都不成,六皇子还被罚重回御书房好生读读圣贤之书,一个成年皇子被罚回御书房重新念书,虽不至说是被完全厌弃了,也知其定是犯了大错,林如海便知这六皇子已无成事之可能了。 也因这林硕玉之病的背后有着姨娘的手笔,加上老御医断定他们夫妇俩己无生育之能,林如海干脆遣散所有姨娘,一心守着老妻幼子过活。 这点也让史王氏好生艳羡,自夏姨娘死后,史鼐虽然没有再抬什么姨娘,但也收了不少盐商送上的美人权充通房,好在他还算有些脑子,没真把天香阁给塞满,而且那些女人一进来便被灌了药,也生不出孩子了,没法生孩子的通房不过就是些玩物,也不怕她们翻出个水花出来。 相处两年多了,这史王氏和贾敏虽算不得上什么无话不谈的好友,但也亲近多了,更别提两家人本就是血脉亲人,天生的亲近,再加上荐医一事。林如海虽然没应下收史秉靖为徒,但允了他每旬日来林家读书,指点一下史秉靖的文章,不得不说,这探花郎一出手果真是厉害的紧,按史秉靖先生的说法,史秉靖的文章大有进步,要不了几年便可下场一试了,更让史鼐认定当初交好林家的决定没有错。 到后来不只是史湘云,就连史秉靕也被史鼐毫不客气的丢到林家来了,林如海虽然每每笑骂史鼐这个表弟太占便宜,但对史湘云和史秉靕一对姐弟俩倒是颇为喜爱的。毕竟林家多年寂寞,玉儿又是个爱静的性子,硕玉身子又不怎么好,很少有这般热闹了。 特别是史秉靕与林硕玉长的有几分相似,好似兄弟一般,再加上这俩个孩子出生后未久便在一起,平日里有林硕玉一份的,自会有史秉靕一份;史秉靕得了什么,也会分林硕玉一份,久而久之,反倒把自个的亲兄弟姐妹给抛在脑后了。 因史湘云到林家附学之故,为了面子,史王氏也不好在史湘云身上省银子了,不但一季十六套衣裳,还给史湘云配了二个二等丫环:立春与立夏,立春是周嬷嬷的外孙女儿,而立夏则是李姨娘表亲林四家的侄女,两人年纪虽然小了点,但颇为聪明伶俐,再加上两人都是家生子,家中都有一点人脉,史湘云有了她们两人之后,这房中的大小事务也顺多了。 史湘云虽有意将两人取名叫翠缕与葵官,但想想万一婶娘问起出处便不好说了,只好勉强做罢。 本来林黛玉身边只有一个小丫环叫雪雁的,但贾敏见了史湘云身旁有二个丫环,隔日贾敏又给林黛玉添了一个小丫环叫寒雁。虽然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变化,但己让史湘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虽不知未来是否还会有林妹妹进荣国府,最后魂断荣国府一事,但能有一个小小的变化也是好的。 变化,不一定是好,也不一定是坏,但它代表着希望。 她好不容易把林妹妹从小小一只养到现在那么大了,那舍得她就此母丧父亡,最后连自己也丧命在荣国府中呢。 当然,对林黛玉而言,史湘云也是她从小看大的,那见得了她受委屈呢。一见到史湘云因点心份量少,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虽不好逆了史王氏的意思,但悄悄地把自个的点心递给史湘云,悄声道:「妹妹别哭,姐姐的给妳。」 史湘云狠下心来摇了摇头,「姐姐吃,妹妹不饿。」 她的确是不饿,可是嘴馋啊。 「姐姐。」萌哒哒的小肉团子一号──史秉靕也捧着自己的点心过来道:「姐姐不难过,我的给妳。」 「还有我的!」小肉团子二号──林硕玉向来是史秉靕做啥他也跟着做啥的,啪啪的跑了过来,把自己的点心重重的往史湘云桌上一放道:「还有我的!还有我的!」 当然,如果他说时口水别流的那么凶的话,或许史湘云还真信了。 「真的不用!」史湘云直接拈心,一个接着一个喂给了他们,两个弟弟如小鸟一般乖乖的张着嘴吃了,完全不似平日要嬷嬷哄着才肯吃的混帐模样,轮到林黛玉时,林黛玉虽皱着眉头,但看着史湘云亲自拈着点心送到她嘴旁,也不好拒绝,乖乖吞下了。 看着林黛玉乖乖的把她喂的点心吞下,还真是颇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史湘云嘴角微昂,嘟着小嘴道:「姐姐亲我一下,我就不难过了!」 啊~~~老子的节操真的如小鸟一去不复返。 可是,把林妹妹调教出来真的是她来到红楼中最大的成就啊。 林黛玉果然马上啵的一声,在史湘云粉粉嫩嫩的小脸颊上啾了一口,史湘云还来不及开心的回吻呢,俩个小模仿精也是马上扑上前,小肉团儿可重了,险些把史湘云给扑倒,不过两人也不怕摔,一人挂在史湘云一边亦是重重地在史湘云的小脸上也啵了一口。 史秉靕还甜甜的问道:「姐姐,一个够不够?要不要再一个?」 而林硕玉是干脆连问都不问了,直接再重重的啵了一口,还露出几颗小白牙笑嘻嘻地道:「我很乖乖哦!」 被这两个小子一吻,史湘云差点撑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老子要的是女神的吻啊,要你们这俩个臭小子的吻做啥?老子不搞基的好吗?而且早上刷牙了没?一股子奶腥味! 「啊──你们两个」史湘云反扑回去,三个孩子闹成一团。 或许是因为很早便有了做姐姐的认知,再加上几个弟妹一个比一个呆萌,林黛玉倒是全然不见红楼一书中的小性儿气,对几个弟妹更是哄习惯了,云丫头比俩个弟弟还好哄,只要亲一下,马上就开心了,这么好哄的丫头以后要是被骗了怎么辨? 林黛玉深深地为了妹妹的将来而担忧了。再看了一下史湘云只比俩个弟弟略好上一咪咪的大字,再想着从爹娘那儿听到史妹妹无父无母,将来要有个什么事,都没个娘家可帮忙一事,着实可怜云云更是开始有了大人的烦恼了,深觉得她这个做姐姐的责任重大。 史湘云这只小蝴蝶的翅膀还不够大,林黛玉等人的座师仍是贾雨村。凭心而论,贾雨村真才实学是有的,只是再厉害的老师,碰上不用功的学生,这结果都是一样。好在贾雨村觉得史湘云不过是女孩子,没怎么要求史湘云的课业,要不林妹妹再多的亲亲都安抚不了史湘云的受伤的小心灵了。 不能再让史妹妹混日子了!林黛玉暗暗握拳,誓要把史湘云教导成一代才女。 此时的林黛玉还不明白什么叫做立fg 史湘云悲惨的发现,不知从那一天开始,林妹妹开始对她严格起来了,也开始要求起她的功课了,史湘云是头一次深刻感受到做女人的好处,光是读通这些东西就已经快让她哭唧唧了,万一要是做了男人,还要搞什么科举考试的,再窝上臭号好几日 那还是让她重新投胎转世吧,老子不奉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蝴蝶君至 (倒V) 这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随着时日过去,小肉团子二号也快四岁了,随着越来越接近小肉团子二号满四岁的时间, 史湘云也越发心神不宁。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有多少英雄就死在这最后一步上,然后从此成了回不了头的狗熊,越是靠近小肉团子二号四岁之日,她便越是不安, 这曹大大也真是的,为啥不写清楚呢?直接告诉他们是啥一天出事该有多好?就一句三岁上没了,真是快急死人了。 史湘云暗暗急的快上火, 嘴角都起了好几个泡,被迫喝了好些苦药汁子, 却又不好说, 只能每日暗暗盯着小肉团子二号, 好在小肉团子二号和小肉团子一号向来形影不离, 她只说是帮婶娘看着小肉团子一号,倒也没有人怀疑她,还有不少小丫头们主动跟她报告小肉团子们的一举一动。 不过林黛玉是何等敏锐之人,早发现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对, 那眼角眉稍的恐惧可是藏都藏不住, 而且对两个弟弟特别紧张, 但问她时史湘云却不肯说, 偶尔逼问急了, 却只说是做了恶梦,但恶梦细节却又不肯吐露。 史湘云心知这红楼梦一事太过惊世骇俗,莫说黛玉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娃,即使再长上几岁怕也是不能明白的,只能自己扛着,然后再向黛玉再讨了好几个亲亲安抚一下自个郁闷的心情。 林黛玉还是第一次碰上亲亲无效的情况,但多少被史湘云紧张恐惧的心情传染,跟着暗暗的注意起二个弟弟了。 或许是林黛玉与史湘云两人明里暗里的顾着,林硕玉倒是没出过什么事,虽说是因为大冬天的和史秉靕偷溜出去玩雪病了一场,不过有老御医在,几服药下去便好了大半,除了屁股蛋子事后被林如海给抽了一把之外,倒是没什么大碍,史湘云趁机建议把照顾二个弟弟的人手再加了一倍。 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两个熊孩子。 眼看林硕玉这场大劫似是能安稳渡过了,没想到某只属性种马的蝴蝶竟然飞到扬州城了。 皇太孙竟然莫名其妙的带着七皇孙一起微服私访扬州! 虽说是微服私访,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如圣上心腹的林家,负责皇太孙安危的史家,还有那江南地头蛇的甄家。 皇太孙已有十六足岁,早在去年便迎了王熙凤为太孙嫔侍,房内也颇多爱宠,只是不入品级罢了,据闻今年底便要迎娶太孙妃,万没想到他竟然大婚前便来了扬州一趟。 众人均都弄不清皇太孙为何偏偏在大婚前来这江南一趟,这江南可是甄家的天下,而甄家可是六皇子的母家,林如海那怕明知甄家险些毒死他们一家四口,也不敢明着得罪甄家,只能一些拿依附甄家之人出气,便知其势力之大。 眼下夺嫡之事越发激烈,这皇太孙偏挑了此时此刻来到了扬州,更是搅乱一池春水。 旁人不知皇太孙的来意,但史湘云倒是猜中了三分,再听闻皇太孙有好好的行宫和知府府邸不住,偏生入住了巡盐御史府邸,心下更是确定了三分。抢救林妹妹几乎可说是每一个入红楼人的心愿,看来这个皇太孙也不例外,不过老子都已经安排的好好的,你跑来插一手做啥呢? 自皇太孙入住了巡盐御史府邸后,史湘云和史秉靕原本每日去林家附学的课程也停了,史秉靖每旬日去林家请教学问之事也不成了,这扬州街道上更是莫名其妙多了好些来客,史鼐和史王氏也不敢让兄妹三人出去玩了,一家子兄弟三人只能窝在府中大眼瞪小眼,一个想念林妹妹,一个想念林弟弟,一个则想念起林老头,然后三人一起掰着手指数着皇太孙啥时离开。 虽是不好出门,但史湘云日日让人注意着小肉团子二号和林黛玉的情况,毕竟皇太孙虽然台面上的只有一妻一妾,没入品级的爱宠虽多,但一般人家只会把这等子女人算是通房,当不得数,林黛玉可是红楼十二钗之首,难保这皇太孙不会动了心思。 皇太孙此次前来确实是真有要事,他前些时候将晒盐之法献给了皇祖父,这次前来便是想秘密建立晒盐之所,当然入住巡盐御史府邸也是为了自己的几分私心,这十二金钗之首的林黛玉岂可错过,就算年纪太小,不好纳入房中,但先瞧上两眼也是不错的。 林如海不知皇太孙心思,如果知道,只怕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林如海细细询问了这晒盐之法,这晒盐之法说是简单,将海水引入蒸发池中,利用阳光之力将水蒸发,留下的即是盐卤,再精制即成盐,但这其中细节如何,一般的现代人也不见得知晓,甚至恐怕大部份的人连盐厂都末曾去过,皇太孙也是看过了有关盐田的电视剧才略之一二,不过这其中一二已让林如海佩服不己。 怪不得京城曾言这皇太孙颇有治世之能,如此晒盐之法可说是前所未闻,若真能成事,这民间再也不必为盐所苦,当真是造福社稷,可说是万世之功业。 林如海当下起身对皇太孙深深一躬身,「皇太孙此举大善,天下苍生之福也,臣替天下苍生谢过皇太孙。」 「林大人太客气了。」皇太孙摇摇折扇笑道:「我既为皇太孙,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 此言一出,林如海眉心微皱,虽听闻圣上颇为喜爱皇太孙,其受宠程度远胜于太子,但皇太孙也太不知忌讳了,这话说的虽没什么不对,但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越是皇子皇孙,对天下事越是该避嫌才是,这天下是眼下还是属于皇上,将来怕是属于太子,然后才轮得到皇太孙,皇太孙这副家天下的态度也未免 林如海摸不清皇太孙性格,不好多言,只能插开了话题不提。 皇太孙和林如海闲聊了几句,这林如海不愧有探花之名,学识果然是极为丰富的,随便一物如数家珍,而且办事周全。 对于晒盐之法,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和大致方向,而林如海倒是考虑的极为周全,虽是让人细细打听这适合晒盐的地点,但以自己不熟扬州地理环境为由,请圣上另一心腹──水师指挥使帮着寻找合适地点,又以自己不熟工事为由,皇太孙协同安排这建造盐场的工部之人,还有守在庄子上帮忙记录这晒盐成果之人。虽是做了事,事情也做的极周全,但又事事不沾身,不是托给了圣上其他心腹,便是重要关键处都自请了监督之人,怪不得皇祖父那么信任他。 徒辰阳若有所悟,皇祖父一直要他好生跟林如海学学,莫非是指这点。 两人对晒盐一事可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比谁好上多少,但都有心将这事办成,深怕有所疏漏,就此事讨论了许久,不知不觉竟谈到了午膳时分,贾敏怕两人误了饭食,便让人送了饭过去。 林如海奶兄──林大管家亲自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太孙殿下,老爷,是不是该用膳了。」 林如海摸摸肚子,倒真是有几分饿了,再听见皇太孙腹中咕咕作响,显然也是饿极,连忙深深一躬身道:「臣该死。」 「林大人太客气了。倒是小王打扰到你才是。」徒辰阳淡淡道。 徒辰阳看了一眼林家下人送上的饭菜,微微挑眉,送上来的是八菜一汤,一碟凉的京熏肉,一碟凉拌素膳丝,一碟腌的胭脂鹅脯并一碗燕窝鸭子与一碗冰糖肘子,还有一碗蟹黄豆腐并一碟四个的肉末烧饼并一大碗热腾腾,如兰苕莹绿,芬芳香腴的碧粳米饭。 除了蟹黄豆腐算是淮阳菜系之外,其他的均是京菜,那碧粳米饭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瞧其色绿莹香,可见得是专门进上的上等碧粳米了。 徒辰阳在食物上虽不挑剔,但久居皇城,自是习惯了京城里的那一味,宫庭菜中以鲁菜为主,素来是重酱重油,与口味清淡的扬州菜烔然不同,连吃了好几日的扬州菜,这几日颇有几分不思饮食,乍见这京里熟悉的菜色,不由得叹道:「林大人有心了。」 林如海得意的抚须微笑,终究还是女人细心些,要不是敏儿注意到这几日皇太孙与七皇孙进得少了,他怎么会想到置办一桌京菜,不是他自夸,他娘子可是出自京城荣国府,那可是四王八公之后,论京菜之道地,那怕是盐商之家只怕也不能及得上他们林家。 徒辰阳略略用了,他倒是不担心有人敢在林家下毒,他身旁用的尽是皇祖父的得力暗卫,这菜能端到他面前,想来也不知被检查过几次。 饭毕,徒辰阳问道:「对了,小王来了这些天了,都还没拜会过林夫人,真是失礼了。」 林如海的笑容微微一僵,拜会夫人!? 时下女子虽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一般女眷素不轻易见外人,也是亲友之间方能大方往来,像史鼐与贾敏可说是表姐弟,偶尔见见自是无防,但皇太孙!? 想到传闻中皇太孙不可不说之爱好,林如海顿时脑中警铃大作。但皇太孙开了口,做臣子的岂能拒绝,再见其眼神清澈并无邪之意,再想想自己与贾敏的年纪,若是早点开怀,只怕孩子还比皇太孙大些,说不得都可以抱孙子了,于是乎只略略犹豫了一番,便命人先行通传一声,带着皇太孙往正院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合欢之妄(倒V) 皇太孙虽来的稀奇, 但贾敏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夫人,何种情况没见过,马上便装扮整齐在正院中等着。 不但贾敏装扮好了, 连林黛玉与林硕玉都打扮整齐的在正院中等着。 贾敏本就有容貌姣好,体态风流,如今年级虽然大了点,但更增风韵,这么一盛装打扮之下, 更好似有仙子之貌,徒辰阳乍见贾敏便被吸引的转不开眼了,当下执以晚辈礼道:「见过林夫人。」 乍见皇太孙行了一个晚辈礼, 贾敏顿时懵了。咱们两家非亲非故,你又是天家子孙, 和我一个臣妇行什么晚辈礼!?好在贾敏反应极快, 连忙侧身避开, 福身回礼道:「太孙殿下太客气了。」 能见到世外仙株的娘, 也算不虚此行了,徒辰阳顿觉得心满意足,贾敏年龄虽然大了些,但风韵可比年轻的女孩子要好上许多, 以眼前的贾敏想像着林黛玉将来的风姿, 皇太孙的眼角眉稍也微微柔和了一点, 看的林如海嘴角微抽, 这是个什么眼神? 原本觉得自己和贾敏都算是祖父母辈的林如海顿时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想想极受皇太孙宠爱的太孙嫔侍,似乎就比皇太孙还要大了几岁 林如海冷汗直冒,他也是过来人,自是知道对像皇太孙这种年级的半大男人而言,经过人事的妇人怕是比荳蔻年华的少女还要来的吸引人,林如海顿时防心大起,不过不久之后他就发现了,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 徒辰阳略谢了谢贾敏这几日的照顾,特别是对徒昭的照顾,他们一路来的匆忙,随行侍候的人不多,徒昭小小年纪的又有些水土不服,在路上传病了一场,来到林家之后还有些厌厌的,幸亏贾敏下了帖子请了老御医前来给徒昭好生调养。 虽然老御医对天家之人颇有几分心结,但毕竟医者父母心,加上徒昭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倒是开了不少方子,让他好生调养一番,只是私心作崇,这药方里黄莲放的份量稍多了点罢了,不过黄莲降火气,多吃点对身子也没坏处。 徒辰阳不明内里,见徒昭每日喝药喝的眼泪汪汪,顿时暗暗内疚了,他虽一心培养徒昭,想养个十三弟出来帮衬自己,但忽略了徒昭还只是个孩子,让他日日跟着他东奔西跑的,反倒比他们那只生不养的父王还渣了。 心疼徒昭之下,徒辰阳对贾敏倒是真心诚意的感谢。 见皇太孙是为了七皇孙之事而来道谢,林如海夫妇顿时松了口气,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爱好就好。 林如海夫妇俩松了口气,这气氛便好了许多,也有心思与皇太孙闲话了,不料皇太孙突然望向林黛玉问道:「这是林大人家的女公子是吧?」 来了红楼多年,终于见到心目中的第一女神,皇太孙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林如海夫妇俩对望一眼,顿时觉得有些不妙,不过还是唤了林黛玉和林硕玉上前见礼。 林黛玉按着先前娘亲教的规矩,低垂着头,一双眼睛看着地面,规规矩矩的对徒辰阳行礼道:「见过太孙殿下,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硕玉也跟着行礼道:「见过太孙殿下,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徒辰阳心神激动之下,险些要伸手拉起林黛玉了,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连忙拉回心神,装作无事的问了姐弟两一些家常话题。 虽是问着姐弟两,但林妹妹对他的吸引力何其之大,大部份的时候,皇太孙注意力都是放在林黛玉身上的,逐渐的从姐弟两轮流问答,变成只有林黛玉一人回话。徒辰阳见林黛玉眉目如画,玉雪可爱,小小年纪己可以看出将来的美貌,想着她长大后的样子,再混着贾敏的风韵,一时间,不由得心神一荡。 虽是有些疑惑,但林黛玉还是一一规规矩矩的答了,徒辰阳虽有心好好跟心目中的女神多说上几句,但碍于男女大防,林如海夫妇在旁,不好多说,只能给两人送上表礼不提。 此次来扬州见一见心目中的女神──林黛玉本是目的之一,这备给林黛玉的礼也是徒辰阳亲自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送的是一枚羊脂白玉玉佩,上面雕合欢缠枝的花样,玉质自是最上等的和田羊脂白玉,这玉佩足足有一个半的成人的巴掌大小,隐藏他的小小心思。 黛玉只觉得这玉质温润,洁白无瑕,合欢花雕琢的极为精细,花形艳丽,虽是合欢蠲忿,翠蔓连枝,但倒也不觉如何,反倒是贾敏与林如海见了那玉佩之后,对望一眼,眸底都有几许担忧之色。 和田玉中以羊脂白玉为其中之最,上好的羊脂白玉甚是难得,更别提是如此大的一块,和田出产的上等羊脂白玉向来是只供皇家使用,寻常人虽也可以得到几块,但其大小都有一定的限制,超过了这限制便不是常人可以用得。 自前朝之后,那个阶级用上那个阶级之物,向来僭越不得,像盐商那怕有的是银子,但也绝计使用不了如此大小的羊脂白玉,莫说用了,就连收藏这等子大小的羊脂白玉,也足以构成僭越之罪了。 像之前徒辰阳赏给史湘云的,虽也是羊脂白玉,但大小尺寸就没出格,还算是臣下可以用得,但此次赏给林黛玉的白玉合欢缠枝玉佩其大小尺寸便略略超出了臣子之女可用的范围了。 相较之下,徒辰阳给林硕玉的那一方古端砚,虽也名贵少见,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看着林如海和贾敏有些色变,徒辰阳何尝不知这白玉合欢玉佩略有些孟浪了,但他既知自己身在红楼,红楼一文中最出色的女子便是林妹妹与宝姐姐,他自然是有所意动的。 宝姐姐也就罢了,只要她入宫小选之时,略做点手脚即可,但林妹妹乃林家嫡长女,又是独女,虽说后来母丧父亡,但就贾家占其家产的行为,想来林如海生前为她和贾宝玉订下了婚事,虽不知将来林如海与贾敏能否逃过死劫,倘若不暗示一番,难不成要眼睁睁地见林妹妹在荣国府中泪尽而亡吗?况且他贵为皇太孙,林妹妹跟了他,将来最低也是一个妃位,比在贾家做一平凡妇人要来的好些。 见徒辰阳对林黛玉那毫不隐藏的欣赏之色,林如海夫妇顿时心中一紧,他们年近半百才有了那么一对子女,真真是捧在手心都怕化了,怎么爱都爱不过来,更别提林黛玉可是他们夫妇俩的第一个孩子,若论用心之处只怕比对林硕玉还多些,那舍得她到宫里去过那见不得人的日子,更别提皇太孙有妻有妾,年岁又大了林黛玉如此之多。 待皇太孙一走,贾敏便从林黛玉那儿收走那白玉合欢佩,惹的黛玉好奇的望了爹娘好几眼,只是见爹娘一脸忧色,不好再问,乖巧的带了弟弟下去。 也莫怪黛玉大惑不解,自贾敏得知史湘云年仅三岁便自己掌管亡母留下来的私房之后,便也开始培养起自个女儿对银钱的敏感度,虽说湘云那般是不得己而为之,但自家女儿相比之下,也不能太不食人间烟火吗,不但转了好些嫁妆铺子给了黛玉,还让黛玉自己管着自己房中之物,虽说一开始乱了一阵,好在黛玉极为聪明,到后来便也开始上手了。 像这类见面礼,无论珍贵与否,贾敏大多让黛玉自个收着,这还是第一次将黛玉的见面礼收了起来的。不过也怨不得贾敏这般,这白玉合欢佩已经不是一个臣女所能佩载的了,除非黛玉成了皇妃方成。 贾敏暗暗打了个寒颤,在扬州多年,她也知晓不少,好些扬州书寓专调教一些未满十三的幼女,还美其名为试花,也听过有男人好这一口的,但当那人看上的是她女儿── 一瞬间,贾敏杀意顿起。 她耐着性子,翻来覆去仔细瞧了瞧这羊脂白玉,此玉质地虽然极为温润,但其中一角微微发灰,且润度不够,也算是白玉有瑕,再取了尺一量,其尺寸只比制式略小了一点,勉强还能使得。 贾敏长呼了一口气,「险些吓了我一跳。」 她强笑道:「玉儿才一丁点大呢,看来是妾身多想了。」她心道,玉儿不过才六岁呢,还是个孩子,怎么会让皇太孙看上眼。 林如海摇摇头,「妳瞧瞧那皇太孙的神色,是咱们多想吗?」那眼珠子只差没粘在玉儿身上了,他指了指玉佩上的合欢花纹反问道:「合欢连枝,夫人觉得这是一般男子能送得?」 「玉儿只有六岁啊!」贾敏失声道。 她不是不知这合欢之意,但皇太孙怎么能 「啍!」林如海冷啍一声,重重地将那白玉合欢佩往桌上一丢,这合欢连枝颇有情爱缠绵之意,即使是夫妻之间互赠也略有些不庄重了,更别提那皇太孙已经有妻有妾,这分明是要让他女儿去做侧室。 「老爷!这该如何是好?」贾敏急的眼泪都快落了下来,「玉儿性子孤高,怎能受得了与人为妾之事,就算皇太孙将来成了」 说到此处,贾敏略顿了顿,续道:「玉儿的性子,那能在那吃人的地方过活!」 对于宫里的那些遭心事,她怕是知的还比林如海清楚一些,当年她母亲本有意让她入宫争上一争,暗底里教了好些手段,现今想想,羞都要羞死她了,更别提那宫里可不是妳不害人便就成的地方。要不是爹爹舍不得,只怕她早成了后宫里的一员,不是在那苦守痴等,便是一坏黄土了。 她那娘家侄女儿,当年也是被她娘好生调教过的,亦是生的花容月貌,娇媚动人,可那又如何?据说现在也不知沦落到那儿去了,好些年都没有半点消息,只怕早就死在那处了。 贾敏心下着急,又惧于天家威严,顿时无助的低泣起来。 「放心!」林如海轻拍了拍贾敏的肩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咱们的女儿落到此处。」 林如海思索良久后,「玉儿这些日子不是一直想念着云丫头吗?就把两个孩子送到史家吧,让她们在史家暂住一段时间,等皇太孙回京之后再回来。」 「这有用吗?」贾敏问道。 林如海淡淡道:「有没有用,总归别再让皇太孙见着咱们家玉儿了。」他是男人,也了解男人的心思,皇太孙的眼神,着实让人火大。 「嗯。」贾敏抹了泪,急急点头道:「我明日就把两个孩子送过去。」 就这样,林黛玉和林硕玉隔日一早便被贾敏派人打包送到了史鼐府上,不但如此,还买二送一,莫名其妙的,连七皇孙也跟着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徒昭心思 再见到林黛玉和林硕玉, 史湘云欢喜的不得了,虽是日日让人打听了,但那有亲眼见了让人安心呢。 不过见到了那买二送一的附赠品, 饶是史湘云也不禁嘴角微抽,这七皇孙跟着过来做啥?不怕被他们揍吗? 据可靠消息透露,当年徒昭来史家道歉之时,可是差点被她三叔给揍了呢。 果然,一得知那人是徒昭, 史鼐和史秉靖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就连史王氏都有些不好,没办法, 这史家人的特色就是记仇! 徒昭倒是无所谓,做为一枚半透明皇孙, 这点子冷脸算得上什么, 他大哥和二哥的脸还更臭呢, 况且史家再怎么的都是臣子, 就算再不爽,见着他还是得执君臣之礼。 况且太孙哥哥也曾说过,这大小舅子是天生就对妹夫/姐夫看不过眼,面对史家人的冷眼, 徒昭还有几分沾沾自喜, 可见得他注定娶定了云妹妹, 不然怎么才见面史家人就对他有几分按捺不住的厌恶呢。 徒昭很大方的免了众人的礼, 见到史湘云时眼睛一亮, 当年的那小娃娃大了,但还是可以见着以前的模样的,小脸蛋一样白白c圆圆的,眼珠子倒是明亮多了,完全不似那时的暗淡无光。 想起史湘云那时的样子,徒昭心里一紧,竟自走到史湘云的面前,「妳身体可好了些?我可想妳了。」说着还想拉史湘云的手。 史湘云下意识回以一对死鱼眼。 小子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史湘云抽了抽,没想到这徒昭人小小一只,这力气还挺大的,史湘云一眼抽不回手,而婶娘又轻捏了她一下,史湘云会意,无奈的只能乖乖的先任着徒昭拉着。 史王氏压的住史湘云,却管不住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模仿狂林硕玉,史秉靕直接冲上前拉扯回史湘云的左手,而林硕玉则是拉着史湘云的右手,不约而同的喊道:「姐姐,咱们回房间去吧。」 而史秉靖则是不断咳嗽,眼刀子一把接着一把往徒昭身上甩去,见众人望来,则是淡淡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妹妹还是先带林妹妹下去吧。」 其实他们平日里才不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五个孩子都混在一起玩的,就连林妹妹他平日也是见惯的。不过七皇孙乃是外人,自然是不可一同看之。 就连史鼐的眼神都有几分不好,警铃大作,这徒家的男人都好色,好别人也就算了,万一好到自家孩子身上去了呢?自史湘雪死后,他可是真心把史湘云当成自家骨肉了,自不愿她嫁进见不得人的皇家之中。 史鼐连忙说道:「妳林姐姐想必累了,快带妳林姐姐回去休息。」 「是。」史湘云顺着二叔的意思,乖乖的点了个头,便福了福身想带林黛玉回到自己的得月轩中。 「我也要去。」徒昭也不顾史家众人明里暗里的阻止,仗着自己才八岁,还勉强算是一个孩子,硬是要跟着去。史湘云虽然很想送对死鱼眼,再加一招三叔亲传的,专门和男人蛋蛋过不去的妙招给他,但是碍于徒昭是七皇孙,只好耐着性子带着大家来到得月轩中。 得月轩虽是小小巧巧的江南建筑,但也是三间正房,再加一间半的厢房,厢房被弄成了小厨房兼浴室,三间正房中除了当中的正厅是会客之所之外,阳光充足的那间被布置成书房,而另外一间则是卧房,史湘云自是不好将徒昭往卧房带,就连书房也都不太想让他进去,一行人只能待在正厅之中大眼对小眼了。 无论是林家姐弟还是史家三兄弟,都对徒昭此人觉得非常的不习惯,只是碍于其身份,不好做啥罢了。 林家姐弟和史家兄弟毕竟年龄尚小,多少有些管不住自个的小眼神,但徒昭好似似无所觉,照样缠着史湘云嘘寒问暖,一会儿问她最近可还头疼,一会儿问她是不是还用着安神汤?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但经过当年事的史湘云和史秉靖都若有所悟,万没想到徒昭竟然还记得这事。 想想三年前,徒昭自己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罢了,而且两人不过才见上那么一眼,当时又有几分不愉快,不知徒昭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史湘云微一思索,装傻问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徒昭一楞,顿时有几分尴尬,他虽然将此事记忆得非常清楚,但是史湘云那时候才三岁,当时又伤的厉害,怕是已经忘了他,再想起自己当年做的混帐事,又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徒昭轻咳一声,哄道:「嗯,小时候咱们还挺熟的。妳都叫我昭哥哥的。」 小时候挺熟的?骗鬼呀,明明当年我们只见过一次,而且你还把我的头给打破了。史湘云内心暗暗吐槽着。 「别老叫我皇孙殿下了,像以前一样叫我昭哥哥吧。」 这下子史湘云真控制不住自己的小眼神了,不愧是皇太孙这个老色鬼养出来的小色鬼,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皇孙殿下」史湘云还想捺着性子解释着。 「叫昭哥哥。」徒昭非常坚持,大哥的媳妇背地里都是这样叫大哥的,他的娘子自然也不能例外。 「皇孙殿下」 「昭哥哥。」 「昭──割──割。」胳臂扭不过人家大腿,史湘云逼于无奈叫了,不过那个哥字叫的咬牙切齿,颇有几分『割』肉的味道。 「乖!乖!」徒昭满意的给史湘云来了个摸头杀,太孙哥哥说的没错,老婆就是要慢慢□□才有味道。虽然他还弄不清是什么味道,不过教妻确实是挺好玩的。 因为有皇孙在,大伙只能看一些很正经的书,或是练起字来了,就连玩棋也只能乖乖的玩起围棋,那怕史湘云再怎么被林黛玉完虐的快哭了,也不好像以前一样缠着林黛玉改玩五子棋。 而徒昭这人始终一直缠着史湘云,似乎是她做啥都是好的,那怕她被林黛玉给虐惨了,还昧着良心说她下的不错,让众人深深怀疑起徒昭的眼睛并不好使。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休息之时,史湘云被徒昭缠的心累的只想抱着林黛玉哭,林黛玉万分同情,但也只能送上几个亲亲安抚安抚,然后同情的摸了摸史湘云的头。 黛玉的小手在方才徒昭摸过处扫啊扫的。嗯,妹妹的头发有点脏了,是不是该洗个头呢? 徒昭早在三年前便把史湘云视做未来妻子,自是乐的与史湘云亲近,头几回大伙还能当成徒昭是因为当年之事而对史湘云有所抱歉,所以特别亲近史湘云,但随着时日过去,这一来二去的,徒昭之心,众人皆知。 林黛玉等人只觉得徒昭这人甚烦,但冷眼旁观之下,史王氏也动了心思,若是云丫头能嫁入皇家之中 史王氏和史鼐商量着,「老爷,你瞧七皇孙这样,是不是对咱们家的云儿有意思?」 史鼐转着板指不说话,史王氏都发现几分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呢,「七皇孙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将来的事还早着呢。」 且不论七皇孙不过是个孩子,说不得回京之后便把云丫头给忘了,就算他还记得云丫头,真对云丫头有几分喜欢又如何? 做为天家皇孙,他的婚事又岂是他所能做主的?再则,他们也委实不愿和皇家子弟再扯上关系了。 「那算早呢,七皇孙都八岁了,再过二年也得开始相看起人家了。」史王氏有几分得意,「不是我自夸,论家世,论品貌,京里能及得上咱们家云儿的可不多,况且云儿只小了七皇孙二岁,正正适合呢。」 「啍!」史鼐怎么看徒昭都觉得不顺眼,「这小子小小年级就会打人,妳忘了咱们云儿当年是怎么被他欺负的差点连命都没了,我那敢把云儿嫁给他。」 「那也是孩子时的事了。」此时的史王氏颇有几分好丈母娘的味道,「况且云儿跟三叔学了那些功夫,将来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 她是不懂云丫头练的是什么功夫,但瞧史鼐的模样,那功夫似乎是很厉害,厉害到什么男人最痛的地步。 史鼐很难得的老脸一红,妻子到现在还不是很了解云丫头学的是什么功夫,若她知晓了,只怕说不得会马上趁着徒昭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急着把云丫头这事给定下吧。 这样一想,徒昭这人也没那么讨厌了,勇气可嘉,但史鼐仍旧不爽道:「徒家的男人多好色,说不得回京看到什么美人,便把咱们云儿抛到一边去了。」 「你这老头子!」史王氏忍不住推了一把史鼐,嗔道:「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 不过是个孩子,能看上什么美人儿?就算看上啥了,也带不回宫啊。 「唉。」史鼐拍了拍史王氏的手道:「天家之事,那由得咱们想的,就算是七皇孙,只怕对他自个的婚事也做不了主。」 就算七皇孙真有了想法又如何,七皇孙的婚事可是得由太子和太子妃做主,以这两人的性格,只怕看不上他们史家。 不过史王氏倒不怎么想,「太子向来是不管这七皇孙之事的,太子妃做为嫡母,七皇孙又和皇太孙交好,遇上婚姻大事,必定是会听听七皇孙的意见,若七皇孙有意,咱们史家又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家族,自是没有不允的。」 「」史王氏兴冲冲的,史鼐也不好泼她冷水,没错,史家在京中也算得上是上得了台面的大族了,他三弟更是手握重兵,算得上一方将领,但他们是把云丫头当亲生女儿,可在外人看来,云丫头不过是个孤女,那能嫁进天家之中呢。 史王氏既有了想法,也开始琢磨了,「咱们看云丫头自然是千好万好,不过云丫头的规矩是疏漏了点,我看还是得请个宫里的嬷嬷,好生教教规矩才是。」 林家的教育是不错的,云丫头的学问她是不担心的,有玉儿丫头帮着盯呢,可大家都太过宠爱云丫头,这行事规矩上就疏漏了点。 「随妳,随你。」史鼐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这孩子还小呢,怎么就被人盯上了,随口回了两句,闭目不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突发变故 史王氏既起了心思, 平日里的态度便也多少带了一点,史秉靖和林黛玉当下脸色便不太好看了,他们年级较大, 自是知道一点,看着徒昭的眼神便不是太好,按他们想,他们家妹妹那么可爱,岂能让外人叨了走, 更别提嫁去那么远的京城之处。 两个小肉团子虽不懂事,但总见着徒昭纠缠着史湘云,自也是颇为生气, 他们从小被史湘云训练的到处亲亲惯了,自徒昭一来之后, 便不许他们亲史湘云, 也不许史湘云亲他们, 缺少了每日必有的亲亲, 自然也是不爽的很。 可小孩子是最记仇,也是最不记仇的生物。虽然一开始对徒昭有所不满,觉得有此人在,大家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但随着时日过去, 两个小肉团子也开始接受了徒昭。 一则, 徒昭此人虽然有些冷, 但脾气倒算是挺好, 对两个小肉团子出乎意料之外的挺有耐心不说,偶尔还会帮着两个小肉团子偷写一些功课作业。再加上徒昭这些年来跟着皇太孙东奔西跑,也着实去了不少地方,知晓不少世事,当一件件,一椿椿娓娓道来之时,就算是林黛玉与史秉靖都会听得入迷,更何况是两个小肉团子,就这样史湘云发现自己陷入众叛亲离的地步。 不过徒昭的小故事也只能哄哄其他人,要哄史湘云可就难了,徒昭虽去了不少地方,但他那有史湘云前世去的多,史湘云前世时大江南北的跑,而且不只是华夏,连国外都去过好几次。可说是这世上最美丽奢华与最脏污邪恶之处,史湘云都是去过的,所见过与经历过的事情之多,那怕是现代人也难以想像的,可不像徒昭所看见的多少还经了地方官的美化。 史湘云虽是不常说话,但偶尔一句颇为一针见血,点到点子上了,比林黛玉还犀利几分,对此徒昭也颇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一个闺阁孩子竟能有此见识,更觉得自己与史湘云有缘。 倘若史湘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啥,必会管住自己的嘴,打死都不多口了。 这日,林家派人送上节礼,史秉靖陪着林黛玉去了前院,林黛玉想念父母,和林大管家问了好一会儿。整个得月轩中就只有史湘云与徒昭还有两个弟弟。 徒昭和往常一样一大早便到得月轩报到了,还趁着林黛玉和史秉靖不在,偷偷地帮两个肉团子做功课,这徒昭不知是否平日也曾帮忙他人做过功课,那一手字竟能仿的和两个弟弟一模一样,要知道,这大字能写的像两个弟弟那般的烂可不是件易事,要有那么容易,她和史秉靖早就偷偷帮着两个弟弟做了。 林妹妹虽然温柔,但有时对功课也委实太较真了点。 看徒昭三下两下便帮肉团子们解决了功课,再看看自己只完成不到一半的功课,史湘云顿时好生艳羡,犹豫地要不要跟徒昭说上一说,让他也帮自己写上几个大字? 正当史湘云决定把节操摆一旁,功课摆中间,拜托徒昭帮点小忙之时,突然听到得月轩外似有一些唏唏嗦嗦的声音,还有男子奔跑时脚步重重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史湘云眉头微皱,这得月轩算是后院之所,虽算不得是什么男人止步的禁地,但史王氏治家甚严,就算是仆役也不会随意在家中奔跑的啊,难道是发生什么急事了? 而且按脚步声来看,这一行人至少有四c五人上下,就算是报事,一c二人就足以了,那需要那么多人来。正琢磨间,只听那声音往得月轩靠近,而且没一会儿便奔到了院门口了。 好快! 史湘云心中一澟,这奔跑的速度那么快,家中男仆怕是没一人及得上的,这不是她们家的人! 果然,只听到婆子喝斥道:「你们是谁?这得月轩可不是随便进──啊──」 只听刷的一声,还有利刃刺入人体时的声音,与得月轩内外无数婆子丫环尖叫与呼救声,「来人啊──救命啊──」 「妈的,服伺的人还真多。」本以为是个不受宠的姑娘居所,没想到这服侍的下人可真不少,砍的他们都手软了。 他们没有想到,自七皇孙三不五时便来史湘云处,来找史湘云玩耍,史王氏便急忙把史湘云房里伺候的人手尽皆配齐了,便别提此时得月轩中还有史秉靕与林硕玉两人,这两人是林c史两家的男丁,平日里伺候的丫环婆子本就不少。 听见那些人动了手了,史湘云和徒昭对望一眼,瞬间都有些慌了手脚,徒昭一把拉了一下史湘云的衣角,低声问道:「妳家里可有什么密室可以藏人?」 史湘云摇了摇头,「这里又不是京城老宅,不过是个暂住的地方,那会弄那么什么密室。」 徒昭所说的密室,她也是知晓一点的,像史王氏的正院之中便有一个,可眼下他们跑到正院处也来不及了。 她心念一动,摸了摸脚上绣鞋,好在今日穿的是三叔送来的那双鞋子。她虽然会点武功,但人小力弱,碰上四个大男人怕是只有挨揍的份,但若是这些人散开了,出奇不意可能还有几分机会。 想到此处,史湘云心中略安。 房门外不断传来丫环仆妇的惨叫声,两个小肉团子似是也知道不好,一人一边的紧抱着史湘云,忽然间,史湘云听见林嬷嬷的质问声。 「你们是谁?」林嬷嬷虽然声音微抖,但仍鼓起勇气呵斥道:「我们这里可是有皇孙殿下在,你们难得不怕得罪天家?」 「嘿嘿」只听一沙哑声音诡笑道:「咱们就是为了七皇孙而来的。」 「啊──」只听林嬷嬷一声惨叫,随即便没了声息。 林嬷嬷! 史湘云心里一痛,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她的耳力何其之好,不用细听,便知晓林嬷嬷已没了气息。 「要怪便怪你们怎么偏让七皇孙到你们家了,自寻死路。」 一阵布料磨擦之声,史湘云几乎可以像见那人是怎么用林嬷嬷的尸体擦着刀的。 史湘云心中难忍悲痛,林嬷嬷伺候她多年,待她极好,当年要不是她和李姨娘,只怕她早死在那莫名的安神毒汤之下,那还能活到今日呢,林嬷嬷无亲无故,丈夫子女俱亡,心里只有她一个小姐,总说她出门子时她也要跟着去,这辈子生养死葬就全靠她了,万没想到 史湘云心下难过,这脸上也不禁带出一点,徒昭似是发现,紧紧握住了史湘云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史湘云摇了摇头,徒昭也不过是个八岁孩子,又没办差,能得罪得了什么人,说不得这又是皇太孙的锅。 史湘云半安抚的轻轻回握了一下徒昭的手,一方面暗暗庆幸张嬷嬷这几日因为生了病,没有进来伺候着。 不过听着外面的惨叫声,难免心中一痛,这得月轩里的下人虽大多是到了扬州后买的,但也伺候她好一段时间了,相处多年,自是颇有几分感情,外面虽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但隐约还是能听到一些极粗重的呼吸之声,若是救治得宜,说不得还有几分生存之机。 徒昭一咬牙,将两个小肉团子往史湘云怀里一塞,「他们的目标是我,妳带着他们两个躲起来。」 史湘云苦笑一下,得月轩小小巧巧的那有何处可躲?况且徒昭乃是七皇孙,若他有了事,全家都可是会被置罪的,她们姐弟三人,那个能逃得掉。 虽是如此想的,史湘云还是拍了拍两个小肉团子道:「你们两个躲到床底下。」 「不要!」肉团子一号扑上来,「我要保护姐姐。」 他虽然小,但也听出情势有几分不对,门外这丫环婆子的惨叫声不绝与耳,还有一股极恶心的味道直往鼻子冲。 肉团子一号都扑上来了,肉团子二号也不甘示弱,扑上来道:「我也会保护姐姐。」 虽说的好似极为勇敢,但肉团子二号的眼泪己经都流了下来,只是知道情势不好,不敢哭出声罢了。 史湘云还不及安慰,便听门喀啦一声,瞬间被人踢破,木屑飞散,一连五个黑衣男子进来,虽是白天,但五人均穿着一身黑衣,头脸均都被遮了起来,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刀刃上面还滴着血。 黑衣人狞笑的走过来,瞧着四个孩子一眼。为首的黑衣男子问道:「哪一个是七皇孙。」 其实这话问的也颇为无聊,四个孩子之中就只有徒昭满了八岁,光看身高便该知是那位了,果然那人只瞧了一圈,这眼珠子便盯在徒昭身上了。 史湘云下意识地瞧了徒昭一眼,只见徒昭虽是小脸惨白,身子微微发抖,但仍挺起胸膛,装作平静之色,淡淡道:「你们的目标是我,别伤害他们。」 当然,如果他说这话时尾音别抖的厉害,背后的两只手别纠成一团的话,看起来就更有范了。 「嘿嘿。」为首的那人一把捉过徒昭,「要怪便怪你哥挡了大伙的财路。大伙只好拿你来溱合溱合了。」 徒昭似是心中有数,还是遇得多了,只淡淡道:「我太孙哥哥功在社稷,这是有益国家民族之事,就算你拿我的性命要要胁我太孙哥哥,太孙哥哥也不会改变的。」 晒盐一事,牵连甚大,徒辰阳也是怕他出事,方让他跟着到了史家,想说只要远离了他,加上他年幼不知事,应不会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看来还是错了。 「嘿,咱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不懂你什么国家大事。」为首的黑衣人随口回道。 说着,便要带着徒昭往外走去。 「老大,这三个孩子怎么办?是杀了还是」另外一名黑衣人指了指史湘云三人,做出一个手势问道。 那个手势有些奇怪,史湘云以前也有曾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曾和人干过架,可这手势真不像平常常用的什么砍啊,杀啊之类的手势,而手指的动作太多,砍或杀或放也不就简单两个字,有必要那么多动作吗? 史湘云没注意到,当那人手势一起时,徒昭猛地瞪大了眼,眸间似有几分惊愕之色。 老大皱了皱眉,「一起捉去,老雷那儿还缺几个好货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毒打困禁 一行人捉着史湘云和徒昭等人就跑, 虽然史湘云和徒昭等人觉得这时间好似有大半半那么长了,但从史湘云发现那些人,到被那些人捉走, 整个时间也不过才短短的十分钟,除了得月轩内满地的尸体之外,啥都没有留下。 看得出来那些人是颇有经验的惯犯,一捉到四人,便熟练的堵起他们的嘴, 用黑布袋把四人装起,瞧那些人带的黑布袋数量,要不是林黛玉和史秉靖正好不在, 只怕也是只有被捉的份了。 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而且是把林c史两家都给牵连进去的预谋! 史湘云尽力冷静下来, 努力听着外面的一切, 被捉她倒是不怕的, 只要捉着机会,她绝对会用三叔亲传的招式,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男人最痛』! 她唯一害怕的便是这群人把她和徒昭还有两个弟弟分开来的话怎么办? 她的鼻子再灵,也不可能像狗一样那么厉害, 光凭闻的就能闻到徒昭还有两个弟弟的方向, 而且再一想到林硕玉还没过了三岁的死期, 史湘云的心都纠起来了, 要是小肉团子二号有个万一的话, 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林黛玉呢。 就算林妹妹不怪她,林硕玉也是她亲眼看着他,从小小一只一点一点地长到现在这般肉呼呼的小肉团子,这么可爱乖巧又爱卖萌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忍心见他出事!? 史湘云着急的很,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知道自己不是这五个大男人的对手,说不得早忍耐不住和这五个男人决一死战了。 好在这群人虽然非常小心,但似乎是没有把他们几个孩子放在眼中,一会左跑,一会右跑,好似跑到一僻静处的小院落之后,便把他们四个交给一个叫做老雷的男人。 「这四个小鬼就卖给你了。」老大哑着嗓子说道:「别说我没警告你,这两个大的还是毒哑的好。」 二个三岁的小鬼便罢,一个八岁和一个六岁的孩子都能记事了,还是弄哑了好安心些。 「嘿」那老雷是一个年约四十来岁,形容畏缩的中年男子,不过相貌颇为老实,好似一个老实人一般,是一个不怎么让人起防心的相貌。 老雷不怎么在乎的笑道:「放心吧,我经手过这么多孩子了,啥时出过差错,毒哑了这价钱可就差一等了。」 啍啍,记事了又怎么样,到了他手里的孩子,那个最后不都是乖乖的了。 「主子说了,得把这四个孩子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你可别忘了。」为首的黑衣人再次提醒道。 两个小肉团子不明白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地方便罢,徒昭和史湘云闻言便忍不住瞪了那些黑衣人一眼,把她们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这分明就是要毁了他们啊,那怕他们还记得自己的家又有什么用处,在那儿待过的姑娘怎么还能回得了家,若让人知瞧了,那怕叔叔们再疼爱她都得一碗药送掉她的命。而皇家,更是容不得一个做过小倌的皇孙。 徒昭张嘴本想说出自己是皇孙的身份,但被史湘云用力一拐拐在胸口,顿时闷的说不出话来,再见到史湘云的眼色便就明了了,那些黑衣人明知其为皇孙还敢来捉他,而且还指明要把他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可见得是不怕的。若真惹怒了他们,说不得他们直接杀了他也有可能。 而且那手势不!不会的,只是碰巧罢了。 老雷指挥着他那婆娘把四个孩子收舍一下收好,言语当中,似是把他们四人当成裹中之物一般,把四个活生生的孩子说的好似货物一般。 除此之外,还跟那些黑衣人在为了他们四个孩子值多少银钱之事争执不休。此时的史湘云真是深深感受到女生真是有够不值钱! 两个弟弟,每个弟弟值五两银子。徒昭这般半大的男孩也好歹值个四两银子。而她,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竟然只值八百文钱!?这单位竟然是文? 史湘云真想骂:他妈的,老子有那么便宜吗? 且不论老雷与黑衣人之间为了那几两几文的银钱讨价还价,老雷的婆娘开始收掇着她们四个孩子,那名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不过一脸阴郁之气硬生生的坏了她的容貌, 她和另一名叫阿琴的粗壮妇人把四个孩子好生收舍了一番,莫说他们身上的华丽衣服尽数被扒了去,史湘云头上载的首饰,腰上佩的玉佩,两个弟弟身上的平安金锁也都被抢了走,更别提满身都是值钱物的徒昭了,好险他们只脱了他们身上的衣裳,倒是没有把几个孩子的鞋子也给抢走。 徒昭等四人被两个婆娘直接关在后院的地窖之中,那里除了徒昭等四人之外,还有好些小孩子,年级从二岁到六岁不等,个个都是皮肤白皙,容貌清秀之人,好些人身上还穿着粗布衣裳,不过大部份的人都跟他们一样是被脱的仅剩中衣的,看起来是富户人家的孩子。 徒昭和史湘云对望一眼,看见这么多的孩子,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下是落到人贩子手里了。 老雷婆娘一走,两个小肉团子马上过来,一人抱着史湘云,一人抱着徒昭,在那儿抽抽咽咽的哭了,一个吵着要姐姐,一个直问着哥哥,偶尔还会哭着喊爹娘。 史湘云心疼的不得了,这两个小肉团子长那么大了,何时受过这种苦了,只能抱着肉团子们低声安慰。 哭和笑是最能传染人的东西,也不知是那个孩子突然叫了句:「我想回家,我想娘了」 然后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哭了起来,饶是像史湘云这般的成年人,都有几分想落泪了。 刹时间,整个地窖中尽是一片孩子的哭声。 徒昭低垂着头不语,史湘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哭,柔声道:「你想哭就哭吧,这里人人都哭,大家不会笑妳的。」 「不」徒昭沈默许久后才道:「我并无可想之人」 史湘云知道徒昭的生母过世了,太子据说偏疼庶长子,对皇太孙都不怎么理睬了,更别论徒昭这排行不上不下的庶子,可他不是还有个太孙哥哥吗? 但是见徒昭神色平静,只眼眸间偶尔流露出一抹酸涩,史湘云突然觉得徒昭和皇太孙的关系,只怕也不是像她之前所想的那般。唉,皇家的人都是人精,这脑回路都和正常人不同,不是她这个正常人能搞的清的。 或许是孩子们的哭声太大声,吵着了老雷和他那婆娘,门『碰』的一声再度被打开,那叫阿琴的仆妇一口气泼了好几桶冷水下来,怒骂着:「哭什么,吵死了!」 猛地被冷水泼了一头一脸,就算眼下是夏未时分也让史湘云冷的打了个寒颤,更别提其他人等,顿时地窖中一顿孩子尖叫,这尖叫声似是更惹怒了那妇人,她不知从那里抽出了藤条,没头没脑的胡乱往孩子身上打去,骂道:「叫你们再哭,叫你们再叫啊!」 史湘云和徒昭连忙把两个肉团子护在身下,不让那藤条打到两个弟弟,虽是被打的疼的很,但两个弟弟似乎也知道厉害,顿时不敢再哭,咬着嘴唇拼命忍着泪,有时见她们疼的面上抽搐了,小小声的问着:「哥哥疼不疼?姐姐疼不疼?」然后说着说着,这眼泪又落下了。 难得看到两个肉团子那么乖巧体贴人,虽是身上疼的厉害,史湘云也不禁心中一暖。 被泼了一头子冷水,又被打了一顿,虽然还是有不少孩子还在低声哭泣,但大部份的孩子都止住了哭声。见孩子们安静了,老雷和他那婆娘才得意的关了地窖门离去。 史湘云等人被捉也不过是午时的事情,没一会儿便入了夜,大部份的孩子们都哭累了,再加上又被泼水,又被毒打的,早没了体力,没多久孩子们都睡下了,就连两个肉团子都不例外。 见四周人都静了下来,史湘云低声问道:「你哥哥啥时才会派人来救?」 皇子皇孙不是都有什么暗卫吗?那些暗卫怎么还不出现呢? 徒昭沈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那些人敢说把他们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可见得是极有把握的,这种情况下,他真不敢说太孙哥哥一定能找着他们。 「皇家不是有暗卫的吗?」史湘云急道,「那些人啥时出现?」 徒昭有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史湘云几眼后才道:「如果有什么暗卫的话,那些人会那么轻易捉到我们吗?」 如果他有暗卫的话,暗卫早在第一时间跳出来了,那会让他们被捉走呢。 皇家虽有暗卫,但也不是每个皇子皇孙都能配得的。皇子之中除了他父王之外,就只有四c六c九三位皇子得有,皇孙之中也只有太孙哥哥能有,而他 徒昭苦笑一下,那满脸的酸涩让史湘云不忍再问。 得了,看来指望这人是不可能了。史湘云很严肃的想了一下,虽然她每日都有乖乖练习着三叔教的『撩阴腿十八式』,但要伤到人,她眼下的身高上略差了点,除非靠的极近,好在此处不像方才,如果有四c五个懂功夫的大男人在,她连试都不用试了。 正当史湘云一直挨到半夜才疲惫不堪的瞌睡着,既使是半梦半醒之间,她仍在思索着要怎么靠近老雷,狠狠地给他一个『男人最痛』之时,突然徒昭一脸紧张的推醒她。 「怎么了?」这种睡到一半时被人打断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史湘云一脸厌恶之色,没好气的问道。 徒昭一脸惨白,紧张的指着怀中的小肉团子,还有史湘云怀中的小肉团子紧张道:「他们两个发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贞子再现 史湘云吓了一跳, 顿时睡意全无,连忙伸手探向两个弟弟的额角,史秉靕的情况略好一点, 小脸只是微微发烫,而林硕玉却是烧的厉害,再想到林家弟弟三岁上夭折一事,史湘云急的都快上火了。 「这情况多久了?」史湘云本以为自己的声音应该很冷静的,但嗓子异常暗哑粗砺, 几乎不像是个小女娃的声音了。 「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了。」徒昭虽是白着一张脸,数了下时辰,尽力冷静回道。 见史湘云似有不信之色, 他顿了顿又道:「我半个时辰前才眯下,那时两个弟弟都还没事。」 说着, 他脱下上身衣服, 裹住两个弟弟, 把他们抱入怀中暖暖, 这情况下他也不知能做什么,但见两个弟弟身上就仅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加上这地窖中寒冷又被泼了水,说不得是被涷病的, 当下也只想到这个法子。 史湘云见状也想脱下衣服, 但才脱了一半, 却被徒昭喝止住了, 「胡闹, 妳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脱衣服。」 徒昭涨红着脸,努力不去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抹雪白与红色,史湘云都被剥的只剩下中衣了,这中衣底下还剩什么?而且史湘云皮子又白,更衬的那肚兜红的显眼啊啊──打住,现在不是去想那白白圆圆的那团是什么东东的时间。 虽然他只有八岁,但只微微一想也不禁让他红了脸。 其实那只是手肘罢了,只是地窖中光线昏暗,再加角度问题看起来正好在胸前突起,让对女体一无所知的徒昭误会了 史湘云的手一顿,这时候还管这做什么,大男人怕什么上空!呃,好吧,她现在是女的,不过底下还有肚兜啊,和现代的比基尼相比,这可以说是保守的不得了了,好吗? 但看着徒昭不赞同的眼神,史湘云也只好乖乖将衣服系好。半昏暗中,史湘云似乎可以感觉得到两个弟弟的体温越来越高了。 史湘云心下一沈,不行!没时间让她再安排什么计划了。她得回家,她要马上回家,她不能让两个肉团子出事。 「我要回家我得回家」 史湘云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然已经哭出声了,翻来覆去只哭喊着一句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妳别怕,咱们会回去的。」见史湘云哭的厉害,徒昭顿时有几分手足无措,这丫头一向大咧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过,「我们会回去的,我会带妳回家。」 「呜呜」想到说不得真会失去两个弟弟,史湘云恨的要死,怎么会有人想到要拐小孩呢?难道不怕遭了报应? 史湘云急的脑筋直打转,难道人贩子都不怕遭了报应?不怕夜路走多了遇上鬼?至少重生过一次的她,对鬼魂之说还是挺信的,什么贞子啊,伽椰子,还有小孩鬼俊雄,赶快出来一下啊,吓一吓那些人都好。 贞子c伽椰子c俊雄 史湘云灵机一动,贞子为什么有名,因为可怕啊,剧情是什么鬼,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什么录影带和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还能记得,因为够可怕啊! 在贞子之前,谁会想到鬼魂竟然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特别当时大伙在看电视呢,那临场感更可怕,而且那满是眼白的眼睛,说不是鬼都没人信。 就算只是吓住他们一会儿,只要让他们停顿一瞬间,让她给他们一脚就好了,只要给她争取一点点时间就好了。 史湘云看着地窖墙上那半干的灰泥,心中一动 老雷和他的婆娘临睡前又来了一发,他们长久做着这人贩子的生意,早就习惯孩子们的哭闹了,每次有了新孩子进来,这新旧孩子们难免要哭上一场,总要狠狠打上几次才会乖,这孩子们哭的越惨,两人做起夫妻之事时越是来劲。 想着今天新进来的四个孩子,老雷提醒道:「这四个孩子可是上等货色,别忘了明早先灌碗药,免得生了病。」 病就病了,但万一误了六皇子之事可不得了了。他准备做上这最后一笔就收手,唉,要不是甄家给了大钱,他那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贩卖皇孙呢。 「知道了。」老雷婆娘不在乎道:「那次误了事了,不过那四个孩子怕是有些来历,你瞧,买下来也不过才半天,这城门都锁了。」 一般人家的孩子,那能闹到锁城门的地步。 「嘿,那家孩子没个来历。」他们做拐子的,怕东怕西的就不用干活了,皇孙又如何,和甄家作对就是找死,等那孩子买进小倌馆中,接了几次客人,看太子和皇太孙还有什么脸面继承大统。 不过老雷还是有几分心眼的,没将这事和他那婆娘说道,只淡淡道:「睡吧!顶多封个几天,到时花点银子,打点一下也就是了。」 老雷婆娘点了点头,再大来历的孩子,也不可能让城门封上一个月吧,只要出了城,那处不能卖呢,况且时间耗的久一些也好,等他们把孩子调教好了,更是好卖,就是吃食上难免引费点银子。 两人闲话一阵也就罢了,平日这时偶尔会传来孩子们的哭声,只要别太大声了,他们向来是懒得管的,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传来的竟是孩子们恐惧的尖叫声,那尖叫声之凄厉,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们都有些吓到了。 「搞什么!」老雷骂咧咧的,喝斥道:「阿琴!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阿琴便是那粗壮的仆妇,因老雷的婆娘多年无孕,便给老雷纳了这么一个妾,不过因为容貌不佳,不得男人喜欢,就一直半主半仆的混着,既为侍妾,自然也是睡在老雷房中的。 阿琴听了大半夜的床脚,好不容易才轮到她,却被叫去看孩子,阿琴虽是一脸不耐烦之色,但还是认命披了衣服,前去查看。 这些孩子可都是银钱呢,轻慢不得。 老雷本以为不过是孩子惊闹了,再泼点水,打骂一阵便是,不料没一会儿竟听到阿琴凄厉的尖叫之声,其叫声之惨,好似见到了鬼魅之物一般。 这下子老雷也没了睡意了,随手捉了件衣服,连忙往后院地窖赶过去,阿琴虽是仆妇,但手里也颇有几把刷子的,几个等闲男人都不见得近得了身,怎么会叫的如此之惨。 当老雷赶到后院处时,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阿琴惨白着一张脸,满脸惊吓之色的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院口窄小,顿时撞到了老雷身上。 老雷被撞的胸口一阵闷痛,反手给了阿琴一个耳刮子,怒骂道:「好个小娼妇!作死啊!」 「鬼!鬼!」阿琴指着地窖口,一个劲的叫,「鬼!鬼!」 此时夜半时分,凉风袭来,一阵寒风在老雷背后打着转,再加上阿琴的尖叫声,让他也不禁微微打了个冷颤,当下便想开口呵斥,但顺着阿琴手指方向看到地窖口,老雷看到他这一辈子都永远不会忘记的可怕景象。 一团白色物体摇晃着长长的黑发,慢慢地c慢慢地一步一步的从地窖口爬了出来。 那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孩子,身形娇小,乌黑的发丝遮盖住脸蛋,用着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姿势爬行,爬行的姿势极其怪异,速度似慢似快,但每爬一步,老雷似可隐约看脚底下的土石并溅。 那不是个孩子所该有的气力,老雷拐了一辈子的孩子,他很确定一般孩子的腿脚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这定是鬼物! 老雷知道自己应该快点逃走,但他吓的动弹不得 一瞬间,他想到许多东西,第一次拐孩子时的紧张感,第一次弄死了拐来的孩子,还有好些因泼了冷水而病死孩子,因太吵闹而被他割了舌头的孩子 那些孩子尸体埋到那去了?有些丢在路上了,有些好像就埋在这个院子里了,还有好些干脆剁碎了喂狗了 那个孩子缓缓的爬出了地窖,微微的抬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把老雷吓得差点当场昏死过去。那个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头发底下是惨白毫无血色的脸蛋不说,眼睫毛虽长且浓密,黑鸦鸦的一片,但眼眶里却是一只完全没有眼珠子的白色眼睛,全然的一片白色,不只是老雷,一瞬间,所有看到的人包含老雷自己在内都在尖叫。 「鬼啊!」阿琴尖叫着,「别来找我,是老雷!是老雷他们夫妇俩,是他们作的孽,不是我。」 「啊──」那鬼发出一阵尖锐高昂的声音,似歌声又似尖叫,声音高的压根不似常人能发出来的声音,随着那鬼物声音,阴风阵阵袭来,阿琴惨叫一声,吓的当场晕死过去,孩子们更是吓的尖叫,那声音大到连老雷娘子都坐不住了。 老雷的娘子也被惊醒了,她不知院内的事情,但这情况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忙奔进后院唤着老雷,不料一入院便看见那趴在地上,在地上爬行的女鬼。 老雷婆娘没见到女鬼从地窖口爬出来的那段,这惊吓指数比老雷略低一点,虽也被吓软了腿,但还有几分气力连忙奔到老雷身旁,想扶起老雷,但一靠近老雷,却闻到一阵尿骚之味,原来老雷竟不知何时被吓尿了。 那只鬼明明是没有眼珠的,但不知为何竟然好似发现了他,突然快速的往他这边爬过来。 「啊──啊──不要不要过来──」老雷想跑,但腿软到不像话,完全动弹不得。 老雷婆娘本想挡上一挡,但那鬼物爬的极快,瞬间被那鬼一脚踢中了腰侧,腰间剧痛,疼的她顿时直不起身来,这下她也相信那是鬼了,如果不是鬼,那有那么大的气力,「鬼──鬼啊──」 老雷婆娘连爬带跑的想逃离院子,但那鬼极快速的追上她,鞋尖用力一点她的颈子,只听老雷婆娘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老雷整个人抖的厉害,只能眼睁睁的见着那只鬼越来越靠近他,最后下面蛋蛋处一阵剧痛,就此昏死过去。 一脚癈了老雷还不够,那只鬼又突然直接站起身,快速的跑到阿琴那,狠狠地对准她的头脸,连接给了她狂踹了好几脚,这几脚下去,就算不昏也足以让他们暂时无行动能力。 看着院中的三个人,史湘云长呼了一口气,这古人的接受能力真差,早知道她就不用模仿第五元素高歌一曲了,看来光是贞子姐姐就足以吓死他了。 史湘云暗暗祝祷着:感谢贞子,感谢伽椰子,感谢俊雄小弟弟,我以后一定会为你们建长生牌位,祝你们早死早超生的。 至于贞子c伽椰子c俊雄其实是电影虚人物,而非真实人物一事早被她给忘了。 史湘云顾不得整理自己,急忙回地窖口喊道:「大家快出来,我们快逃。」 不过那些孩子们一见到她,反而缩的更里面了,好些孩子甚至一见着她的脸便吓的放声大哭。 史湘云也顾不得其他的孩子了,连忙跟徒昭说道:「快把弟弟们抱出来。我们快逃。」 见徒昭白着脸,还有些呆滞模样,史湘云顾不得他,伸手要去抱两个弟弟,但她的手才伸过去,不只是徒昭,旁边几个孩子也吓得直往后逃。 「还发什么呆!」史湘云急道:「快把弟弟们抱出来。我们快逃。」 徒昭勉强鼓起勇气问道:「妳妳究竟是人是鬼?」 史湘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接收到无数的尖叫声,最后史湘云忍不住了,喝道:「闭嘴!全部一个接着一个给我滚出来!否则」 史湘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配上那涂满灰泥的青灰小脸,在月光下看起来份外阴森,「否则我吃了你们!」 「啊──」回复她的,是全体一致的尖叫声,这次还包含徒昭的。 这尖叫声刺耳的让史湘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老子讨厌小屁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终得回家 且不论那群孩子们之后是怎么唯史湘云之命是从, 一群原本在自家中也是无法无天的小屁孩和熊孩子们,从此之后是怎么一看到史湘云就乖得不得了, 只差没立正站好叫大哥了。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史湘云和徒昭两人终于回到了家, 两个弟弟因救治得宜, 虽免不了躺个几天, 再喝上几天的药,但幸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一听到老御医说两个弟弟没事,只要再休养一阵子便行,史湘云再也撑不住的晕了过去,就连徒昭也再掌不住的昏睡过去。 且不论之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当史湘云醒来之时, 只见到林黛玉像小猫一般的蜷缩, 睡在她身边, 一双手紧紧勾住她的脖子, 眼皮子又红又肿的,也不知哭了多久。 史湘云才一动, 林黛玉马上醒了,一见到史湘云醒了, 眼泪又再次落了下来,她小手上下摸着史湘云,特别是之前被打出的伤痕上, 她好几次想碰又不敢碰, 问道:「妹妹还疼吗?」 这伤痕又深又红还渗着血, 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打的,可见得妹妹受了多少苦,林黛玉一想到就心疼的直落泪。 这时史湘云才注意到自己混身都疼的很,特别是之前被打的地方更是疼的厉害,不过她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直问道:「两个小肉团子呢?他们有没有事?」 林黛玉素知史湘云一向以小肉团子戏称林硕玉和史秉靕,她点了点头道:「他们都没事,吃了药在休息着呢。」 想到这事林黛玉也是好一阵害怕,林硕玉虽然长的胖呼呼的,但实际上底子极为不好,略受点凉便会生病,像上次他和史秉靕跑去玩雪,史秉靕啥事都没有,就只有林硕玉病了一场。好在这次回来的早,老御医医术高明不说,而且家里又备好了各种药材,老御医说,若是弟弟再晚一点,怕是 想到此处,林黛玉的脸色也不禁微微苍白。 听到两个肉团子没事,史湘云也安下了心,但不看一眼她还是不太放心,急忙跳下床道:「我去看看他们。」 林黛玉劝道:「都那么晚了,妳的伤还没好呢,要不,明早再说?」妹妹身上都是伤痕,看的她都觉得疼了,瞧她动一下就龇牙裂嘴的,显然是痛的厉害,还是休息一晚后再去看吧。横竖那两个小肉团子就在那儿,也跑不到那去。 「我就在外面看一眼。」史湘云难得坚持道:「不确定他们安好,我压根就睡不着。」 林黛玉无奈,也只能应了她,不过她心里也是明白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要是她,她不见一眼弟妹安好的话,怕也是睡不着的,于是便扶了史湘云往隔壁厢房过去。 这时史湘云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住到了正院东厢房次间之中,林黛玉解释道:「出事后,表叔表婶把大家都移到正院里来了。」 林黛玉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史湘云往隔壁的东厢正间走去道:「史大表哥亲自顾着他们二个,他们几个都在房里,不过」林黛玉忍不住扁扁嘴,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喜之色,「皇孙殿下也住在这里。」 别当她还小不懂事,她心里清楚的很,这次会出这些事全是因为那个皇孙殿下的关系。想到此处,她对徒昭便喜欢不起来。 史湘云一进去便见周嬷嬷在一旁守着,还不时低头抹泪,见到史湘云进来,她极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大小姐。」 周嬷嬷是史王氏身边的老人,虽然不至于仗着身份欺负过湘云,或苛扣过湘云的东西,但对湘云总是少了几分恭敬,不过是维持着面子上的礼貌罢了,这还是湘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态度那么恭敬,不过湘云也顾不得这些,只是急着问道:「靕弟弟和硕弟弟可好?」 「还好,吃了药都睡着了。」周嬷嬷难得的对史湘云笑的可灿烂了,还亲自帮她掀起了帘子,低声道:「好险回来的及时,老御医说了,再晚一点,怕是两个都不成了。」 说到这,周嬷嬷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几分害怕之色。对此,她是真心感谢着史湘云的,当她们得了消息,赶到得月轩里时,只见到满地的死尸,得月轩里上下十来个仆妇婢女,也就救回了七c八个,就连她的外孙女儿也没了。 史王氏当场晕死过去,史鼐等人虽是命人封锁城门,找着四个孩子的下落,但内里多少也放弃了希望,这事一看便知是有组织,有计划之人所做的,都下了狠手杀人了,怎么可能会放过四个孩子呢。 徒昭可是皇孙,此祸事虽是皇太孙等人带来的,就连史家的一儿一女也都跟着遭了难,但天威难测,圣上也不知会如何责罚史家,太太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万没想到,大伙竟然都平安回来了。 史湘云仔细瞧了瞧二个弟弟,还上手摸了一下他们的额角,确定没再发烧方才松了一口气,但瞧那大床上除了二个弟弟之外,还有徒昭也睡在此处,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史湘云一直等走到了外间,才压低声音,问周嬷嬷道:「皇孙殿下怎么也在此处?」 怎么还不把那惹祸头子送走呢? 周嬷嬷面上也流露出几分无奈,「小少爷们抱着皇孙殿下不肯放手,一见不到人就哭,皇孙殿下也一直不肯让小公子们离开,只好一起睡下了。」 说到此处,周嬷嬷还指了指外间的罗汉床,上面隐约可见一个男孩睡在那,身形隐约看起来有几分像史秉靖,正狐疑间,只听周嬷嬷道:「莫说二个小少爷了,就连大少爷都在外间处睡着呢,说是要亲自顾着弟弟们。」 老爷和太太都被这事给吓到了,几个孩子全都被移到正院里了,因七皇孙不肯离去,本来是准备把正房让出来给七皇孙住的,不料七皇孙坚持要跟几个小少爷们一起睡,要不是大小姐是个女娃娃,只怕也会被七皇孙移到眼皮子底下了,不过饶是如此,也被七皇孙硬是移到最近的房间之中。 大少爷和林家大小姐虽然没被捉走,但两人也着实吓到了,大少爷坚持要睡外间不说,就连林家大小姐也不嫌大小姐爱抱人,睡觉时热的慌了,硬是要跟大小姐挤同一张床,这在以往可是没有的事呢。 史湘云心下明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创伤症候群之类的,两个小肉团子是被吓的厉害了,之前那段时间徒昭一直护着他们,怪不得不肯离开徒昭,而徒昭虽然略大一点,但终究也是个孩子,想来也是吓到了。 确定了两个弟弟没事,史湘云方才安下心休息。虽是休息,但几乎日日都要让人去看看两个弟弟好不好的,不只是她,徒昭几乎每日一起床便是到她房中瞧瞧她,一日要来个好几次,一会说是盯着她喝药,一会说是想看她伤好了没,就连她睡觉,他都要瞧上几眼,到最后干脆连理由都不找了,就是懒在她房里不走。 不止徒昭,连两个弟弟都是如此,病才好上一点,一能动了之时,便一人拖着一条小被被跑到她房里来了,还自己找好位子直接在她床上窝下了,直到晚上才被嬷嬷抱回房里睡。 本来这是有些不太合规矩的,但大伙怜惜他们受了大罪,那会挑这个理,况且除了徒昭之外,三个孩子都还小,没到七岁之时,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四个孩子互相取暖了好一阵子,方才缓了过来。 这段期间,不只是史王氏和史鼐日日顾着四个孩子,林如海夫妇更是天天来史家报到,要不是林黛玉坚持要待在史家照顾弟妹,林硕玉一时间又离不开徒昭和史湘云等人,林如海真是恨不得干紧把两个孩子全带回林家了。 不过想着林家因有皇太孙在,也不见得安全,再加上史鼐后来调了一队士兵专门守着史家,方才作罢。 皇太孙也跑了史家好几次,但因为他身份尊贵,每次进出都得劳烦一堆人,太过折腾,最后也只好罢了,只是嘱咐了徒昭几句,又抽调了自己的暗卫来保护徒昭。 待大伙终于缓过来之后,大家对于七皇孙这个惹祸头子,就开始没给什么好脸色了。除了两个弟弟之外,就算是已经是半大小子,了解天家威严的史秉靖也不曾给过好脸,偏生这人好似不在乎一般,仍旧天天来她房里报到,就算大伙都不跟他说话也无所谓,好似他只要看着她就好。 到最后史湘云也忍不住开口问了,「你每天来我房里做什么?」 「看妳!」徒昭理直气壮道:「我回去之后,不知道有多久才能再见到妳,当然是趁现在看个饱了。」 这宫里的规矩太多,他要出来一趟不方便,但要娶妻还要好几年后才成,不趁现在看饱,以后要看怕是难了。 一翻话说的史湘云直翻白眼,果然惹的对面的徒昭混身一抖,史湘云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不怕鬼吗?」 「怕!可我知道妳不是。」徒昭拉了拉史湘云的手,感受到那温暖的体温,这心也渐渐定了下来,那日虽然很可怕,但他知道她不是鬼物,当年弄伤她之后,他也曾读过医书,记得这类伤了头之人,容易有些头痛疯狂之举,那日只怕是病发了吧。 「都是我的错」徒昭喃喃自语道:「妳放心,我会护着妳的。」 太孙哥哥曾言,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要走完。他犯的错,他会用他的一生补偿她,照顾她,最好的方法便是娶她为妻,好一辈子照顾她。 想到自己的身上从此多了一个人,徒昭突觉压力山大。可不知为何,能有那么一个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说来可笑,他贵为皇孙,但除了幼时母亲在时,有感觉到所谓的温暖之外,竟只有在那一日,四个孩子靠在一起时,她靠着他,紧张着他之时,才真正的感受到所谓不带半点功利的关怀。 徒昭捏了捏史湘云的手,肉呼呼的小手,暖绵绵的,但他知道她打起人来可痛了。徒昭眼神中有着几分坚定,「我会保护妳的。」 而史湘云给他的回应,却是极为优雅,缓慢地再次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成功收取徒昭的惊声尖叫一枚。 保护她!?先把自己的『白眼』创伤症候群治好再说吧。小屁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贾敏之死 史湘云在回到家的隔日, 便把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连她觉得困惑的地方也说了。 史鼐听的暗暗惊心,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孩子, 没想到看事情如此仔细, 这份观察力可真是无人可及,在六岁的孩子之中怕是头一份的。再想想大哥和大嫂的性子便觉得没什么了,大哥和大嫂都是个厉害人, 生的女儿能傻到那去吗。 有了史湘云的资料,三人再略查一下, 便顺着人贩子的线追查到甄家了, 只是始终找不到那五名杀手的消息, 再按史湘云所说的复杂的手语来猜测, 只怕是甄家请的江湖人物也不可知。 无论是林如海,史鼐,甚至是皇太孙, 三人可都不是什么包子性格, 更别提这次那暗中之人竟然对他们三个的亲近之人下手,士可忍, 孰不可忍,三个人像发了疯一般的见『甄』就咬。 那老雷也算是运气不错, 命根子虽然癈了, 但命还是保住了, 只是人有点呆呆傻傻的, 每天只会叫着报应,有鬼之类的,但呆傻之人也是有个好处的,有问必答,无需怎么用刑,便招出了他们是甄家底下的人贩子,专门拐一些长的好的小女孩给甄家,或着是帮甄家把一些得罪他们人家的孩子拐卖走。 一听到老雷得了甄家的命令,要把四个孩子往见不得人处卖去,三人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也顾不得奉圣夫人犹在,日日找着甄家麻烦,虽没将甄家上下人等锁拿,但也封了甄家,不让人进出。 甄家虽然是上了折子跟圣上诉苦,但甄家敢对皇孙下手,焉知那日不会对皇子,甚至是圣上下手,再加上甄家拐卖儿童一事属实,圣上也不管甄贵妃和六皇子等人如何哭诉,只回了皇太孙一句公事公办。 眼见这甄家覆灭在即之时,这老雷竟然死在了牢中。 老雷一死,甄家这事就不好办了,甄家咬死了没故意拐卖孩子,只说是买奴是不慎,误买了良家子,再加上奉圣夫人欲亲往京城向圣上解释,虽则还没到京城便于途中大病一场,至今不能起身,但也挑起了圣上的同情之心,虽然这案件发展到最后是甄应嘉最后被去了职,还被罚要好生赔偿了苦主,但对甄家而言,也不过是略略出血一番。 至于皇孙被绑与人口贩卖一事,只杀了老雷一家三口,便说是首恶已除,就此结案不提。 林如海等三人虽心有不甘,但圣上只淡淡说了一句奉圣夫人乃吾家老人,三人也不好再追查下去,只能暂且按住不提,虽是如此,但也略微暗示了其他的几个盐商一番,甄家虽还保存,但依附他的几个大盐商大多没啥好下场了。 毕竟贩卖孩子一事,也不全然是甄家一家子所做,其他几大盐商大多有参与,只是多少罢了。 虽然这事似是甄家所为,但史湘云总觉得有几分奇怪,按红楼一文,这甄家虽要败亡也是贾宝玉长成之后的事了,怎么这次败的如此之快,而且杀害皇孙,这几乎是和谋反大罪差不多了,按说甄家应不至于如此之蠢,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在捧六皇子上位,若用这种手法,即使成功让六皇子上位了,只怕也是会遭了六皇子之忌,难道甄家真是一点也不顾忌? 而且甄家是要把徒昭卖进小倌馆里吔,这简直是打全皇家的脸,这种事圣上也能忍着?奉圣夫人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皇家的奶嬷嬷,她可不觉得她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圣上连这种事也忍了,唯一的可能便是── 甄家在这事里真是冤枉的 史湘云虽然疑惑,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见识,只能按住不提。 这事虽然告一段落了,大部份被拐卖的孩子也回到了家中,只有三个四岁上下的小女孩其实是被其父母所卖。虽找回父母了,但父母不愿领回去,还直接要求转卖给史c林两家,说是不拘给多少银子,只求给家中省些口粮,家贫实在是养不起孩子了。 史鼐与林如海无奈,将那三个小女孩买下,让嬷嬷调教一番后给云丫头和林丫头使唤着。 大部份拐来的男孩子都被卖掉了,不是被卖到小倌馆中,便是卖给了其他人家,还有些被送到了宫里做了太监,能寻回来者不多。好些人家一听到儿子是被卖进了小倌馆或送进宫中,便说什么也不肯寻了,好似这没了蛋蛋,或被男人玩过的儿子便不再是儿子似的。 少数几个姿色特别好的女孩子被甄家和几大盐商养在别院之中,细问一番,好些女孩不是记不得家在何处,便是记得也不敢回去,这世道对于女子总是比较残酷的,特别是在有一个女孩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家在何处,扬州知府才送她回去没了两天,便听见这个女孩不容于宗族,被浸了猪笼,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半个女孩说要回家了。 这么多的女人,扬州知府也不好安排,尽数托交给了林如海和史鼐,林如海与史鼐商量了一下,干脆用甄家赔偿的银钱设了绣楼,让这些女子在里头做了绣娘,自食其力,也算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了。 史湘云知晓后也只能略叹了口气,她虽有心想帮,但也无能为力。此次她得月轩上下的丫环婆子死了大半,二婶娘虽然是好生安抚了,也给了丧葬与养病银子,但她这个做主子的也不能没半点表示,这私房银子尽数花销完不说,还跟林黛玉借了笔银子,好在林黛玉也心知肚明,不但借了银子,也不收她利息,嘱咐她慢慢还,不用着急。 这段时间以来,林如海夫妇几乎是日日到史府报到,为的就是瞧两个孩子一眼,跟两个孩子说上几句话,不料这日等到极晚了,还不见林如海夫妇,这林黛玉面上便有几分着急。 史湘云虽也觉得有几分不安,但仍安慰道:「没事的,说不定表姑父与表姑母有事担搁了。」 「不对!不对!」自家父母有多宝贝自个姐弟两,林黛玉是再清楚也不过,就算父亲一时事务繁忙,但娘亲绝对会过来瞧上一眼的。 「好妹妹!」林黛玉急的白了脸色,「我想回家瞧瞧。」 「这」史湘云略迟疑了一下,若贾敏只是有事晚了呢?况且眼下子出去也不知安不安全但瞧着林黛玉一脸着急,史湘云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史王氏说了。 事关人家父母,林黛玉又急的快落泪了,史王氏也不好多劝,连忙命人备好了车,史鼐也抽了一小队士兵特意护送着林黛玉回家看看,史湘云心下担心,也跟着一起去了林家。 一到了林家,史湘云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贾敏乃是贾母亲女,这治家手段可着实不弱,比史王氏还要好上几分,以往来到林家之时,林家都是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她还是头一次瞧见这林家上下人等如此慌乱,不知所措之样。 「二管家。」林黛玉本就着急,见状更是急了三分,「发生何事了?为何大家如此慌乱?」 「大小姐!」见到林黛玉,二管家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竟跪下泣道:「大小姐!太太太太她去了。」 「什么!?」史湘云还不及反应,便听见一旁咚的一声,林黛玉竟当场晕了过去。 史湘云连忙让人安置了林黛玉,急急往贾敏院中赶去,她在林家附学了三年,贾敏怜她无父无母,这些年来对她照顾有加,凡是林黛玉有的一份,也必会备下她的一份,对她之好并不逊于二婶娘,二婶娘虽也待她好,但终究是没贾敏细心,她原以为林硕玉的命保住了,贾敏便不会因丧子之痛而亡,万万没想到贾敏竟然会这么突然的过逝。 史湘云暗暗懊悔着自己怎么不多注意一下贾敏,但心里又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且不论林硕玉眼下还活的好好的,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天天见着贾敏,也不见她有任何不适之色啊,有什么病能那么厉害,一天内便要掉了人的性命呢。 抱着满肚子疑惑,史湘云连忙进了正院之中,贾敏院中的嬷嬷也是见惯了史湘云,见了史湘云进来,奇道:「哎呀,云姑娘妳怎么来了?」 史湘云也不及于她打声招呼,便急着往贾敏房里冲,叫道:「我要见表姑!」 嬷嬷见状急忙抱住史湘云:「哎呀,云姑娘可不能见这个啊!」 小孩子眼睛干净,这可不能让孩子见到。 「我不管!」史湘云拼命挣扎着,「我要见表姑!我要见表姑!」 「好云姑娘」那老嬷嬷劝道:「这不是孩子能看的。」 「我要见表姑!」史湘云拉着嬷嬷的手求道:「嬷嬷,让我见见表姑吧,求求你了。」 史湘云说着眼泪都落下了,「嬷嬷,让我给表姑磕个头吧。」史湘云一直不断地摇着嬷嬷的手哭求着。 这红楼穿越一场,史湘云最佩服自己的竟然是能练出一身好哭功,光凭这说哭就哭的本事,跑去演琼瑶剧都行了。 那老嬷嬷也抹泪了好一阵子,这云小姐真是个好孩子,可惜敏小姐见不着大小姐和云小姐长大了,才道:「好吧!咱们磕个头就走。」 虽说是让云小姐进去磕个头就走,但那老嬷嬷和贾敏房里的人商量了好一会儿,史湘云侧耳倾听,听见她们商量着要给贾敏整理整理之类,原以为她们是要给贾敏穿上寿衣,又或着怕她见着尸体吓到了,要事先整理一番,但一进贾敏房中,史湘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贾敏过逝未久,这房里却燃着百合香,百合香香气浓郁醇厚,可说是香气逼人。因孩子们还小,加上贾敏从老御医处听多了以薰香害人一事,除了待客之时,贾敏房中一向是不用薰香,大半时间都是用着果香或花香来取其芳香。 而且贾敏就算用着薰香,也大半是用高雅宜人的清幽香气,像是苏合香。梅花香或檀香一类,几乎不曾见她用过如此浓郁的百合香,就算是拿来遮尸臭,也未免太早了点 而且百合香的香气虽浓,史湘云却隐约闻到一股子腥气 这个腥味有些熟悉,似乎曾经闻到过 史湘云细细瞧了贾敏的尸身一眼,此时贾敏过逝还不到一刻,被锦被包裹着,面目和生前容色并无差别,嘴角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虽是被婢女们上了胭脂,但嘴唇四周隐隐泛着紫青之色。 「表姑母」史湘云难忍悲伤,忍不住冲上前抚尸大哭。 几个嬷嬷神情紧张,老嬷嬷连忙拉住她,「云小姐可别这样啊太太知道了也不会安心的。」 老嬷嬷们拉的虽快,但史湘云隐约见着了锦被下的颈子有好些紫青的手指印与指甲刮出的血痕,活像被人拉扯过颈子一般。 还有随着史湘云的一扑一抱,贾敏的右手从锦被中滑落,贾敏是个美人儿,也素来仔细打扮着自己的,指甲上永远染着最鲜艳的凤仙花,虽然仍是纤纤玉指,配着深红的凤仙花,越发是白皙动人,但原本修剪的极为整齐的指甲却断了好些根,指缝中隐约可见一些血丝 难不成是表姑母是被杀的吗? 一股杀意从史湘云心中涌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皇子夺嫡,却是以臣子c人民为棋。 当天晚上史湘云命人回去说了一声,听闻此事,史王氏也没说什么,只是暗暗叹了一声,让史湘云安心留在林家好生陪陪林黛玉便是。 当天晚上,史湘云和林黛玉同睡在一张床上,期间林黛玉不知哭醒了多少次,又不知哭晕了多少次,史湘云也只能陪着她哭,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林如海似是忙于贾敏丧事,只吩咐了管家娘子好生照顾两个孩子,不知为何虽知林黛玉哭闹的厉害,竟没有来看林黛玉一眼。 两个女娃娃一直闹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半梦半醒之间,史湘云突然想起那股子腥味是什么了。 那个腥味分明是男人子孙精的气味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气味之别 史湘云敢用自己前世曾经存在过的啊──呸!是前世一直存在, 今生才没有的晋江发誓,她闻到的, 百分之八十是男人那个的气味。 可为什么贾敏房中会有那种味道? 不是林如海有什么问题,不能人道,所以不该有那种味道。就史湘云所知,林如海和贾敏之间夫妻感情甚坚,虽然在这时代都是能当人祖父母的年龄了,但两个人仍好的像新婚夫妻一般, 蜜里调油似的亲密无间。 但再怎么亲密无间, 林如海也不是个白昼宣淫的性子, 绝对不可能大白天的和贾敏敦伦,还有贾敏身上的伤痕分明是临死之前有过一番剧烈挣扎的。 史湘云蓦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想法太可怕,让她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觉得深深地亵渎了女神一家子。 史湘云揉了揉额角,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林妹妹哭,这眼泪都快流了一缸子了。 陪林妹妹哭一缸子 史湘云用力一拍脑袋, 这太久没做男人,竟忘了这事了。这男女欢爱后的气味和光只有男人那个的气味是不同的。 因为那味道极淡,又被隐藏在百合香之下, 所以她以为时间久了, 这味道散去了, 但那时贾敏才方过逝啊。除非那东西量极少, 所以味儿不显, 但如果那个男人的量那么少的话,那可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不用活在这世界上了。 而且她赶去之时,贾敏房里丫环婆子都在,若真有阴私之事,至多留下一个二个心腹婆子帮忙收敛,断不会还有那么多人侍弄着。 这事有古怪。 不该有的味道,还有贾敏身上挣扎的伤,好似一张蜘蛛网般地把贾敏的死因包裹起来,让她完全找不出方向。 史湘云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丧事繁忙,只能先按住不想。 虽是不愿再去想的,但林如海的态度似是有些奇怪,贾敏突然身亡,以林如海与贾敏之感情,林如海一时承受不了打击是有,但也不该如此一连好几天的都是如此。 不但不管两个孩子,连贾敏的丧事也不顾了,只是日日将自己锁在书房之中。好险史王氏是个爽快的,见此情况将贾敏的丧事尽数揽了下来,再加上几个林家的嬷嬷帮衬着,也勉强置办了下来。 好在自贾敏去了之后,七皇孙也匆匆被皇太孙带走了,不然家里贡着一个七皇孙,又得日日上林府管着贾敏身后事,那怕史王氏是个康健的都怕是会忙不过来。 林如海将自己锁在书房中好几日,史鼐虽是三不五时问候着,也被林如海给请了出去,林黛玉拉着林硕玉亲自去求见,林如海也不曾理过。 林黛玉好几次哭晕在林如海书房外,但林如海始终铁石心肠着不与理会。要不是林大管家送进去的饭菜还是多少有用上一些,大伙真怀疑林如海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闷死了。 原以为林如海这一心伤怕是要伤上十天半个月才肯出来见人,不料到了第五日上,皇太孙来访。 皇太孙来访,林如海自是不好不见了,亲自出来迎接了皇太孙,不只是林如海,林府上下所有人等,包含因陪伴林黛玉而暂住林府的史湘云也在二门外迎接。 好不容易再见到林如海,史湘云和林黛玉都欣喜的想上前请安,只是乍见了林如海的样子,史湘云忍不住心中喀啦一声,只不过短短五日,林如海身形消瘦,双颊凹陷,眼睛底下满是青黑之色,眼睛里尽是血丝,硬生生的老了十岁似的,旁人犹罢,林黛玉先是忍不住了,哭着喊了句,「爹爹」 林如海淡淡地瞧了林黛玉和林硕玉一眼,随即猛地别过脸去,突然高声道:「来人!送小姐回房。」 「爹爹」林如海虽然转身的快,但林黛玉何其敏锐,早见到了林如海眸中一抹痛恶之色,林黛玉不知自己做了何事惹了林如海不喜,只能拉着林如海的衣角,哭道:「爹爹爹爹」 林如海一甩手,「来人!送小姐进去。」 「爹爹──爹爹──」林黛玉疯狂地喊着爹爹,哭的凄厉,连林硕玉也吓的抽抽咽咽哭了,但林如海也只是身形微微一顿,也不曾回过头瞧过两个孩子一眼。 林如海虽只说送林黛玉回房,但林硕玉这时那敢亲近这陌生的爹爹,也跟着林黛玉和史湘云回院子去了,林家姐弟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互相搂着一路从二门外哭回房中,史湘云不明白林如海是怎么了?以往明明对一双子女疼爱的不得了,怎么自贾敏死后便对二个孩子不理不睬了? 不!林如海似乎对黛玉特别苛刻 再想起之前闻到的味道 一瞬间,史湘云脑中闪过各种前世看过的日本片。第一次,史湘云深深痛恨起自己超乎时人足足有好几个世级的脑洞。 林黛玉毕竟是聪慧过人,哭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妹妹,妳说爹爹是怎么了?」 史湘云摇摇头,那个脑洞太可怕,打死她都不敢说的。 「爹爹现在这样,我真担心爹爹」林黛玉泣道:「还有那皇太孙,头七未到,又不是出殡之时,他为什么来了?」 史湘云暗暗佩服,林黛玉毕竟是林黛玉,果然敏感的很,一眼便看出这皇太孙在今日来访是有些不对。 白事规矩繁杂,什么家祭c公祭c路祭c家奠c公奠之类的,现代事事简化之后都尚且让人弄不清了,更别提在古代。但一般而言,外人的奠祭大多是在七七之后,再不,也该是头七之后,甚少会在这非七的日子过来的。 当然,她们史家是例外,因为帮忙丧葬事宜,所以才会贾敏死后的隔天便来帮忙了,但这时贾敏死后不过五日,还没到逢七之时,皇太孙这时间点来,末免太过古怪了些。 「妹妹」林黛玉拉着史湘云的手求道:「妳帮我去听听看,我真怕皇太孙让我爹爹给他做什么危险之事」 毕竟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史湘云自认自己的脑洞过份大了,但事实上林黛玉的脑洞也不弱,林黛玉心里隐约查觉,母亲之死只怕与皇太孙有一些关连 林黛玉和史湘云一起长大的,自是知瞧史湘云一些异于常人之能力,且不说史湘云那一身爬树的功夫便是林硕玉和史秉靕两人加起来都及不上,耳力更是极好,可以听到极远距离外的声音。 史湘云只略犹豫了一会儿便道:「好,我过去听听,姐姐妳帮我望风。」 「好。」林黛玉点点头。她和史湘云自小就混在一起,对史湘云常冒出来的古怪名词也略懂一点,这望风意指观望c报警之人,词虽有些怪,倒颇为贴切,据史三叔说是什么江湖上的黑话。 史湘云为啥会懂这么多黑话呢,还不是史鼐与史王氏等人联手防火防盗防三叔做的太彻底了,逼的史湘云和史三叔不得不用一些江湖黑话来交换一些机密之事。 如: 扯活失风,需刀踢土儿一对,在线等,急。 (跑太慢被二叔捉到,需刀鞋一双增快逃跑速度,在线等,急。) 招子不亮,当月踩刁枝子,蠢!裁定驳回! (眼睛不放亮点,当着妳二叔的面爬树,蠢!裁定驳回!) 诸如之类的。 林黛玉和史湘云稍稍来到后花园靠近书房的那一侧,为避免外衣勾破被人发现,史湘云脱去了外衣,熟门熟路的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 她摒住呼吸,稍稍地在树枝上爬行,一直爬到靠近林如海书房的大树枝桠之上,侧耳倾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暗卫之变 史湘云的五感之强, 有时连她自己都有几分害怕,就像扮成贞子吓人贩子那次一样, 虽然是翻着白眼,看不见前方,但凭着五感,那几个人贩子在何处她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需用眼睛来看。 还有贾敏房里的那个味道,正常人是压根不可能闻得出来的,就算是她, 如果再晚一刻钟, 待味道散的干干净净, 也什么也闻不到了,偏生就让她早了那么一点 史湘云静下心来,侧耳倾听,一瞬间,这世界好似静了下来,只有书房中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入耳中,只听林如海语气生硬道:「不知太孙殿下来此, 有何赐教?」 「林大人」皇太孙的声音中隐隐有着无奈与歉疚, 接着又说了几句,但声音极低,史湘云听的不甚清楚, 只听林如海不断喊着: 「够了!够了!我不想谈这件事!」 「敢问林大人, 林夫人是怎么死的?」 林如海气的呼吸急促, 似乎是个问题极为伤人。 「我不信林大人不会心有不甘」皇太孙的声音再次不急不徐的响起,「林大人难道想就此放过真凶,让林夫人含冤而亡吗?」 他的声音中亦有几分沈重,自来到红楼世界后,一直顺风顺水的,做为大晋王朝的皇太孙,一出生便被众人捧着顺着,无论做什么,只听到赞美声,从没有被人说过半句不是,即使略有出格之事也有皇祖父罩着,他还是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这并不是游戏,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会死人的真实世界。 「甄家上下人等,还有我自是不会放过!」林如海怒瞪着眼前人,若非他还有几分顾忌,只怕早将六皇子也喊了出来。 「林大人不会以为是我六叔所做的吧?」皇太孙续道:「我一开始也误以为是我六叔所为,毕竟我这六叔一向小人性格,向来喜欢从后院阴私之事下手。况且这江南又是甄家之地盘,若说是他也不无可能。」 虽是自家六叔,但皇太孙批判起六皇子毫不客气,其词语之难听,那怕是愤怒之中的林如海也不由得一窒。 「但仔细想想我倒觉得此事怕不是六叔所为?」 林如海沈默不语,虽未说话,但由其渐渐平缓的呼吸之声,史湘云心知林如海已经开始冷静下来了。 「皇太孙如何得知?」这些日子他也不断思索过,皇太孙当时状如疯虎,意图行不轨之事,但观其神色很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要不是被敏儿一脚踢中了那物,只怕还醒不过来。 要不是皇太孙那么明显是遭人陷害,他今日又岂会让其进门。 「实不相暪,咱们几个皇子c皇孙身边,多少是有几个暗卫存在的。」皇太孙道。 这暗卫虽不是每个皇子皇孙都有,但几个圣上特别喜爱的皇子c皇孙身旁定是有的,皇孙中就他一人有暗卫保护,而皇子之中除了太子之外,就只有四c六c九三位皇子有,而六c九二位皇叔身旁的暗卫数足足有四皇叔的二倍,这并不是表示皇祖父特别喜欢甄贵妃所出的二位皇子,而这其实是一种监视,不知从何时开始,皇祖父已经不信六c九二位皇叔了。 「昭弟之事,无疑是想伤害父王颜面,甚至是想让父王因此无颜继承大位,皇祖父怎能不重视,私下查了好久,虽不知真凶何人,但皇祖父非常确定不是六叔所为。」事关皇家颜面,皇祖父再怎么偏爱甄家,也定会细细追查的。 甄家贩卖人口,不断进些宫女太监入宫为甄贵妃固宠是事实,但要将昭弟卖进小倌馆中,甄家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若不是确定不是六叔所为,皇祖父也不会发话叫他们收手,给甄家留点余地。 还有一开始捉昭弟的那些人至今都没有半点消息下落,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是甄家之人,就他们前些时候那般追打甄家的情况下,多少也该有点线索了,没道理半点消息都没有,况且以昭弟对那些人的形容,那些人分明就是江湖人士,不!恐怕比江湖人士还要麻烦,只怕是 皇太孙苦笑道:「众人皆知,我对女色上素来有些不忌,林夫人之事,为的是坏我名声,若是出了侮辱臣妻一事,我势必无颜再做什么皇太孙,父王自然也做不得什么太子。」 皇太孙顿了顿道:「那背后之人的计策虽好,却估错了三事。第一:他大概万万没想到林夫人竟然会武。」 说到此处,皇太孙面上一抽,两腿之间一紧,似乎又能感觉到当日的剧痛,当日那药性发作极快,其实也不太记得发生何事,只记得自己一直搯着摇着贾敏的脖子,贾敏拼命挣扎,然后就是下身一阵剧痛了。 林如海也情不自禁的往他下面一瞧,面上亦是微抽,他和贾敏夫妻多年,竟也不知道贾敏会武,难不成云丫头上次癈了那人贩子的那招是娘子教的? 一瞬间,林如海觉得有那么一点对不起史鼐。 其实林如海猜错方向了,史湘云常在林家长住,又每日练武从不间断,虽然没主动教林家之人什么,但贾敏看得多了,多少也会了些,意外发生之时,下意识地便用了这招。 「那背后之人大概没想到这事一开始便出了差错,林夫人虽是受了点伤,但仍是白壁无暇,而那背后之人的计策虽好,却太过贪心。」 皇太孙续道:「这世上催情之物极多,偏生用了那烈性之物,让人一看便知是中了药的,林大人想必当下便认定是甄家所做,是吧?」 林如海冷啍一声,便就是默认了,甄家毕竟是江南的地头蛇,除了甄家之外,还有谁能在他巡监御史府里不知不觉的下药。 「以林大人之性子,势必会报复甄家和」皇太孙微微一顿,他虽未说完,不过林如海自是知其意思,他自然会连六皇子都不会放过了。 「林大人能在扬州一做这巡盐御使多年,这份能力可说是官员里独一份的,若林大人真与甄家死磕,林大人能否全身而出不好说,但这甄家势必得不了好,甄家连带其身后官商一灭,江南势力势必易手。甄家毕竟是我六叔母家,甄家覆灭与他有何好处?」 林如海眼眸微眯,这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皇太孙太过看得起他,既使他全力报复甄家与六皇子,也不见得能覆灭甄家,但狠狠咬下一口,江南官场大变是一定。 六皇子虽贵为皇子,但因其心性阴毒之故,来依附他的官员并不多,大多是依靠着甄家,江南大变,对他而言只有害而无利。 林如海干哑回道:「说不得是为了报复臣等」 「他有那本事下药害人,何不直接先药死了你我。」皇太孙叹道:「先不说我六叔行事向来直接,不爱拐弯。我平日饮食都有暗卫细细检查,方敢让我入口,要药到我的困难度只怕比药死我还难,他要有那本事,我早活不到现在了。」 林如海沈默不语,这段时间以来,皇太孙在他府上居住,这暗卫的特异之处他也略之一二,要药倒皇太孙,还不如直接对他们夫妻两人下药来的容易些。 「那会是何人?」林如海的声音异常干涩,他虽多年不在京城,但对几位皇子的性格也有几分了解,以六皇子的性格,或能想出阴毒十倍的法子,但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确实是不可能为之。 皇太孙不答反问,「敢问林夫人是怎么死的?」 「羞愤自──」林如海心中一动,不对!那日敏儿突然被那小太监唤去,他因为担心,没多久也寻了去,一过去便见到皇太孙掐着敏儿脖子,欲行不轨之事,然后被敏儿以膝盖狠狠一顶,顿时那个啥啥了。可见得这皇太孙本身身子也是有些隐疾,不然就算中了药也不至于那么快。 不过敏儿并未受辱,当时也不见半点寻死之迹,还深怕自己打伤了皇太孙,急着找老御医给皇太孙瞧瞧,明明还正常的很,为何会 皇太孙叹道:「林夫人这一死,可说是让我百口莫辩了。」贾敏不过去了短短五日,这江南一带便开始有些风言风语出来,偏偏贾敏确实是无故身亡,让人辩无可辩。 这古代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压根就没有碰到她,为何会因此羞愤自尽?她这一死,可真真让他陷入绝境之中了。 林如海心中一动,当时对他哭喊着:「夫人羞愤自尽了。」的小丫头似是有些面生 是了,敏儿不会寻死,也无寻死之理,那敏儿难道是被 「皇太孙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了一些方向,敢问何人?」林如海沈声问道。 「我怀疑是四叔所为」皇太孙沈声说道。 「四皇子!?」林如海声音的惊讶之意藏都藏不住,「四皇子母家并无什么势力,在江南中也没什么门人,怎么会是他?这江南势力易手,能到得了他手上几分?可是查到了些什么?」 「不」皇太孙的声音有些飘渺,「什么都没查到,而且干干净净的很」 是很干干净净,可此事若成,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却只有他。 「林大人久居巡盐御史,如林大人出了事,林大人可知接替者应为何人?」 林如海沈默良久道:「应该是于成──于大人,他素有清廉之名,唯一有碍的便是他当年出仕是由四皇子所举荐,而且族中有女为四皇子之侍妾。」 「不错!正是如此!巡盐御史一位最重要的便是清廉。若非林大人一直压在于成之上,这巡盐御史一位早该是于成的。」 皇太孙的声音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而且林大人可知,四叔最近有个小妾给他生了儿子,我让人查了许久,才知道那小妾则是前几年意外过世的暗卫」 要不是他早在多年前便让人盯着四皇子府,也绝计查不出半点消息。 暗卫背叛 两人沈默许久,贾敏之死虽非直接,但也间接与皇太孙有关,皇太孙也不好久留,当下就告辞了。 临行之前,只听林如海续道:「太孙殿下赠小女的白玉合欢佩,还请收回。内子之死,虽非殿下所为,但与殿下有关,这事请恕在下无法接受。」 这段时间以来,他着实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玉儿,皇太孙先前的态度他看得分明,皇太孙之所以会入住林府,只怕不是为了与他讨论晒盐之法,而是为了玉儿。 若不是皇太孙住在林家,也不会给那人可趁之机,敏儿也不会无故身亡。 皇太孙沈默许久后幽幽一叹,「玉佩既已赠出,便无收回之理,权充将来令爱订亲时的贺礼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百合香事 史湘云一直挨到了皇太孙离去, 才爬了下来。她可真不知自己离死亡只有一线,若不是暗卫背叛,皇太孙不再信任自己身旁的暗卫, 也没带着暗卫到林府,正常情况下, 史湘云早该被暗卫们发现了, 若是以往,势必要杀了她灭口不可。 史湘云不知自己险些要打掉重练, 这一下了树便拉着林黛玉急忙往林管家那儿跑去, 林黛玉虽一直追问着她听到了些什么, 但史湘云一直摇头不语, 林黛玉只好住口不问。 跑到林大管家处之后, 史湘云第一件事便是要看看林家这些年进的香料单子。 她那时只查觉那香气逼人的百合香怕是有遮些不该有的味道,但试想一下,以那味道之淡,压根不用遮, 没多久便该散去, 燃着那香味浓郁的百合香反而有着欲盖弥彰之感。 再则,另外还有一件事,林家有进过百合香吗?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贾敏不喜浓郁香气,从来不用百合香这一类之物, 平日近身的侍婢自然不会薰用百合香, 林家其他下人更是不敢用, 这贾敏房里那来的百合香? 就算是她二婶这般好强之人,平日来林府之时都会配合贾敏喜好改用淡雅香气,更别提林府下人了。 那不知情的盐商或底下人或着有可能进上这百合香一类,但贾敏对薰香一物素来小心,这类东西大多锁在库房之中,一般也不可能取来用啊。 史湘云翻了一下帐册,果然林府这几年来从来没进过百合香。史湘云沈默片刻后问道:「大管家,林府里有百合香吗?」 林大管家虽是不明白湘云为何问起这事,仍是规矩回道:「夫人不喜百合,这府里少说也有十年没进过百合香了。」 「那会不会有什么丫环婆子自个去买了用呢?」 大管家略略思索道:「下人买些什么,咱们是不好管的,不过夫人不喜百合香,一般奴婢也不敢薰此香,论理是不会买的。」 他们做下人的如果让主子厌恶了,以后还有什么前程,夫人不喜百合香也不是什么秘密,自然平日里是不会用的,既然不用,买那物做啥? 大管家顿了顿又道:「若云小姐想要,那老奴马上派人去采买一些回来?」 「不」史湘云转头看向大管家,「家里没有百合香的话,这几日表姑姑灵堂里燃的百合香是从何而来呢?」 一句话让大管家顿时变了脸色。他这些日子来忙前忙后,不知进出灵堂多少次,竟没注意到这灵堂所燃之香有些问题。 林府无此香,太太不爱此香,此香从何而来? 林黛玉亦是变了脸色,下意识的拉着史湘云的衣角。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咱们史家,可有人到表姑灵堂祭拜过?」史湘云又问道。 「论理是头七之后才会公奠。」大管家微微思索着,「不过有些相熟人家倒是公奠之前便派了人来先行上香。」 夫人一向温和,又善待下人,与其他官夫人也算交好,虽末到正式日子,但有不少人家都先派了人来问候一番,离去之前大多会去给夫人上柱香,这也算不得什么。 史湘云微微点头,得!遮味用的百合香加无名死因,再加上皇太孙的好色名声,这毒计环环相扣,连她一开始都误会了,更别提其他早听了一耳朵的其他人。 那怕这皇太孙当真啥事都没做过,这下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史湘云只瞧了瞧那头一天便派了人来的几户人家,淡淡说道:「这些人来的可真早」 林府大管家是个仔细人,不但把那几户人家来了人,啥时来的都记的清清楚楚的,有二c三户人家可来的比她还早呢。 当日晚上,林大管家便将史湘云所翻查的资料尽数递给了林如海。歉然道:「是老奴的不是,竟然没注意到这灵堂上燃的是百合香,助长了流言。」 这扬州城里的流言他也略知一二,本以为是皇太孙名声不好害了他们家夫人死后还染了污名,没想到竟是因为灵堂上所燃的百合香,让人误会了。 林如海听闻史湘云询问这些事后微微一叹,这三年来史湘云在林家长住,他早发觉云丫头是极聪慧的,万没想到这孩子比他想像中还要聪明许多,若这孩子是个男孩,史家兴旺在即不说,他所烦心之事也可解决了。 林如海只瞧了瞧那头一天来的名单,冷啍一声,吩咐了几句之后,摆摆手让林大管家下去,贾敏死的突然,白事纷乱,他们也是一直忙活到第二日才能派人去报丧,既使是史家,也是第二日接了丧信之后才来。 那头一天来访之人,也不过只有四户人家,一户是附近的七品小官人家,也就罢了,这日常见着,发现了什么也不奇。另外三户之中,一户是四皇子的门人,而另外一户也是与四皇子门人有亲之人。 这四皇子毕竟是母家不显,手底下能用的人少了点,不然能安排出如此毒计之人,岂会在最后关头露了馅了。 「啍!好个四皇子」林如海脸色阴沈,如果先前皇太孙所言他只信了四分,而如今至少信到六分了。他本想平安做完这一任便就回京述职,可现在 于成想要他的位子是吧?那且看他等不等得 过没两日,这扬州城之内便开始流传着贾敏是帮皇太子挡灾,所以被毒杀一事,再配合着皇太孙身边好些太监侍卫被捉,史家还调了一小队官兵护送皇太孙回京,这个消息也越发让人相信,至于先前的流言,反倒没多少人信了。 林如海并非是想帮着皇太孙,说到底这祸事始终是皇太孙所带过来的,他又岂可能会没有恨意,但比起皇太孙,他更不愿见四c六两位皇子得利,况且这又颇伤贾敏名声,于是乎只能下手压下这份流言。 林如海也是扬州城里的半个地头蛇了,他这一出手,自然是压住了这番流言,再把偏向四皇子那二家往扬州知府处一送,只略略用刑,便就招了,果然是四皇子的幕僚让他们散播此一流言。 那日来通报贾敏死讯的面生小丫头也找着了,正是这某户人家里的粗使丫环,林如海虽命人好生拷问过了,但那小丫头却是咬破牙间毒丸而死,顿时断了线索。但瞧那小丫头死后面上流露出奇异的微笑,嘴唇四周隐隐泛着紫青之色,其死状竟和贾敏死状颇有相似之色! 林如海沈吟许久,便将这两户人家的供词往京中一送,之后便且看圣上的意思了。 圣上绝对不会在乎一个臣妇是被谁人毒死,但如果有人想利用这臣妇之死给皇太孙泼脏水,圣上绝计不会不管上一管。 史湘云挑着说出林黛玉说出自己所偷听到的东西,贾敏险些被污一事自然不说,只说了可能是四皇子想挑起林家与甄家之争,好渔翁得利一事。 但见林黛玉的脸色越来越白,眼泪更是史湘云说了第一字开始便不曾停过,到最后只能喃喃念着,「四皇子四皇子」 那声音中满是深深的恨意,史湘云也不禁微微打个冷颤,她幽幽一叹,莫以为小孩子便不会恨人,反而因为孩子单纯,那恨意怕是比大人还要刻骨,她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将自己偷听到的东西告诉林黛玉,但后来想想还是略略说了。 一则,她暪不过黛玉,做为世上唯一知晓她五感异于常人的林黛玉,这事绝对不是她自个去跟林黛玉说的,而是她自个发现的,小小年纪便能发现即使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张c林两位嬷嬷都没发现的事情,可见其聪慧,而这事又如此之大,她不认为自己能暪得过林妹妹。 再则,若四皇子继续对林如海家人下手的话怎么办?按红楼一文来说,最后林家的人是尽数死绝了,林硕玉c林如海,还有林妹妹,最后尽数都死了,虽然不知是不是四皇子所下的手,但让她们有个防心也是好的,她和林妹妹交好一场,林硕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贾敏之事已让她后悔万分,她绝计不愿见他们任何一人再有什么损伤。 「姐姐」史湘云劝道:「表姑父和皇太孙说的隐晦,有些地方又说的太过小声,我听的不是很清楚,说不得不是咱们想的那样呢。」 史湘云顿了顿又道:「况且这话都是皇太孙说的,这几位皇子都参于了夺嫡一事,说不得他讲的不是真的也有可能。」 像这类宫里出来的人精子,他们的话略听听就算了,就连八岁的徒昭都有自个的小心思,更别提已经成年,内里更是不知多少岁的老鬼的皇太孙了。 林黛玉默然许久,她就算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朝堂之事也不甚了解,不过以皇太孙的位置,对四c六几名皇子痛恨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这样一来,她也不知道究竟皇太孙之言是否属实了。 再仔细一想,爹爹对皇太孙的态度也有几分怪异,难道皇太孙在骗爹爹?害死她娘的不是四皇子吗? 「究意」林黛玉恨恨哭道:「究意是谁害死我娘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娘?」 提到贾敏之死,史湘云亦是心里难受,陪着也落了好些眼泪,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当家人死的冤枉之时,那能不红了眼呢。 林黛玉难过了好些时日,但面对天家之人,又能如何呢?只能和史湘云一样,每日暗暗祝祷,希望这将来继位之人可千万别是四皇子。 也不知是不是皇太孙和林如海恳谈,激起了林如海心志,林如海终于恢复了正常,也开始能面对贾敏死亡之事,虽仍是托了史王氏打理丧事,但也不像之前一般,日日躲在书房之中,对家中诸事不理不睬。 对林家姐弟两人也恢复了之前嘘寒问暖之色,不似先前连见都不愿意见两个孩子。隔日一早还让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给几个孩子,据说都是前几代林家主母的嫁妆或是收藏的老物件,连史湘云都得了二盒子的头面首饰与一整套的湖笔。 这湖笔也就罢了,但那二盒子的头面首饰里有一整套的祖母绿头面,这祖母绿可说是宝石之最,这套首饰也未免太过了。 史湘云本想推却,不过大管家直言是因百合之事,再加上林如海谢谢史湘云近日陪伴黛玉之故,林黛玉和林硕玉两个又再三相劝,史湘云方才收了。 史湘云见状也略略松了口气,先前几日林如海对黛玉姐弟不理不睬让她有些担心,虽然不知林如海为何似是厌了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已经没了娘,若再被父亲厌恶的话该怎么办? 林家下人的素质虽然不错,但总有几个不长眼的,不说别的,就前些时候林如海颇有几分对两个孩子不理不睬之时,就有好些下人怠慢了林黛玉和林硕玉两人,后虽然被林大管家压了下去,但长此以往,怕是人心思变,见林如海还和以往一样,史湘云才安下心来。 贾敏一死,史王氏便让人急程去通知了贾家,但一直到贾敏丧事结束,始终不见贾家人出现,饶是史王氏与史鼐两个外人都尴尬的紧,更别提林家人,一直到一百零八天的水陆道场都快过了后,才见到了贾家派了贾琏来祭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进京避难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本来按老大夫的说法是再养上几年身子再生才好, 但夏姨娘见自己一年大过一年, 史鼐又多收纳爱宠,实在等不及了, 用了助孕的药物硬是怀上这胎, 这胎本就来的不是时候, 史王氏虽没出手对付她,但平日份例大多为寒凉之物。 这夏日的冰, 解暑的绿豆水更是没断过, 平日里大厨房送来的不是上火的,便是清凉下火的, 让夏姨娘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吃了不该吃的食物,这些饭菜虽伤不了夏姨娘的胎儿,但也委实恶心了她一把, 再加上夏姨娘本身疑神疑鬼,总觉得史王氏还有后招, 反而把胎儿越养越弱,这不过才堪堪过了七个月,夏姨娘就早产了。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 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 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 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 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妳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c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小姐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小姐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论贾家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 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 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 无不亲自看顾着, 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 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 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 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 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 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c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至于家具一类的更不可能拉出去变卖了,上好的家俱虽然值钱,但若让人知道保龄侯府穷到卖家俱了,那他们全族都没脸见人啦,再则家俱太占地方,一般当铺亦是不收的。 古玩书籍这玩意值钱是值钱了,可惜她们都不懂行情,除非请了贾家表兄帮忙掌掌眼,不过这事大伙恨不得暪的死死的,那有给人知的理,只能作罢了。 至于嫂子的那些陪房 呵呵 她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发卖嫂子的陪房之事。 唯一能典当的就只有日常用品中的金银首饰,或是直接挪用嫂子的压箱银子了。 女子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难免会走礼和花销用去部份,像大嫂病了多年,嫁妆里的药材也用去了大半,库里只剩下少许沉香c冰片c和当归之类的药材。什么人参c雪莲当年都拿去配药用掉了。 除去这些部份之后,放在小库房中的也不过是些家具,古玩书籍,和一些云丫头眼下还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如头面首饰和布料c药材之类的罢了。 整个小库房都被周嬷嬷清点过了,除了四十来套嫁妆单子中的头面首饰之外,压箱银子是半点不见,虽说和嫁妆单子也大致上符合,只是候府按例太太每季一套头面,嫂子嫁进来都有七年了,少说也该有二c三十套头面了,更别提老太太过世后,分给他们三房的私房,大房可是占了大头的,怎么全都没了? 这么多财物,就算赏人也不会尽数赏掉了,还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多年累积下来,怎么可能没半点银钱! 史王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嫂子的压箱银子呢?怎么没记录上?而且怎么只剩下这么几套首饰了?老太太给的,还有以往打的首饰怎么都不在小库房里?」说着,一双美目颇有深意的瞄向张嬷嬷。 张嬷嬷怎会不懂史王氏之意,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心知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怕是免不了被人按上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罪名赶出,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但小小姐该怎么辨,她还不过是个只会吃奶的婴孩啊。 为了史湘云,张嬷嬷强忍着气从内室的明式苏作百宝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着雪中寒梅的花梨木盒道:「大太太剩下的银子都在此了。压箱银子当年尽数借给了大爷,老太太给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大爷的库房,以便大爷走礼,其他的唉」 小姐和大爷的感情是真好,小姐进门六年无所出,大爷都没想过纳妾,两人的私房也素来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说到此处,张嬷嬷黯然长叹,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的,史王氏好奇心大起,问道:「还不快说!」 「唉」张嬷嬷无奈的一指那花梨木盒道:「二太太看了便知了」 史王氏打开盒子一瞧,花梨木盒内散乱放着一些银锭和铜钱,底下还压着好些银票,粗略一数约只有七c八百两,里头还有一个绣着丹鹤雪梅的荷包,荷包异常精致,区区几针勾勒,确把整个意境带出,史王氏一瞧便知道是大嫂亲手所制。 丹鹤雪梅荷包之中是一张借条,和好些当票,借条上书保龄侯史鼒与史张氏借银四千两。史王氏虽认不出大爷的字迹,但那保龄侯的官印还是认得的,想来是当年为还欠银时,大哥一时溱不上手,和嫂子借了嫁妆里压箱银子用用。 至于那些当票,史王氏翻了一下,大致上是五年前和四年前再来便是半年前的当票,特别是半年前的那次,一口气当了足足十一套头面。 五年前老太太过身,一年后老太爷也去世了,还有半年前,正好是大哥死讯传来之时 想着那三次极尽哀荣的丧礼,史王氏心中一动,莫非是 张嬷嬷低声道:「老太太和老太爷走的匆忙,还有大爷那时的事大太太那时银钱实在溱不上手了,只好当了这些周转一下了」 这当家太太那有那么好做呢,家里的虽有固定的田产商铺进项,但也刚好够花销罢了,人情往来,婚丧喜庆,加上上下人等的月钱,那个不需要用钱呢,略出一点子事情便不够了。 史王氏暗暗一叹,大嫂也是太实诚了,原本想着大嫂管了那么多年的家,之前又没生育孩子,想来也捞了一笔私房,万没想到大嫂子除了份例内的东西之外,啥都没有,还陪了不少东西进去。 当年又是欠债又是两位老人家的后事,想来大嫂那时也是操烦了心。 念着大嫂为史府处处谋划,无一不尽心尽力,又瞧着小小的云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史王氏心肠也是一软,想着云丫头也只剩这点子东西了,虽说眼下家里情况不好,不得不暂且先借用一下,等光景略好些定要赎回来才行。 他们候府的大姑娘出门子时,她这个做婶子的就算添不了什么,该有的东西也该一分也不能少。 史王氏又逗弄了一会儿史湘云,见史湘云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镶珠银镯,眼珠子直跟着银镯转动,可爱极了,虽为银钱之事烦心,见着那么可爱的小婴孩,史王氏也忍不住亲了一口。 哎,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本以为张嬷嬷的夸赞之语太过夸张,没想到来了好一会儿了,云丫头果真没有哭过,好生乖巧可爱,完全不似她家的小魔星。 史王氏欣喜之下,还摘下了手上银镯给湘云,交待张嬷嬷收好,待云丫头长大后配载,这才带着周嬷嬷离去,当然,该拉走的还是拉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史林婚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我儿快起,你我母子之间,何需言谢。」太子妃连忙扶起了徒辰阳, 见他面上显而易见的轻松之色,心下暗暗心疼, 不过是个贾氏女, 竟弄的儿子如此烦恼,这贾家委实该罚!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 若说到了古代, 有什么最不习惯的,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 好在他贵为皇太孙, 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 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 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 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 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 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妹妹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妹妹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湘云婚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 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 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 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 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 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 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 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 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 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 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 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 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 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上门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c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而且通房等同奴婢,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或打发出去,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但无论怎么的,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两个也是抬,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玉往史家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张氏乃前保龄侯夫人,这丧事若办的差了, 不但他们保龄侯府没了脸面, 怕是人人都会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他们苛待长嫂, 以后出门都会被人吐几口唾沫星子。史家现在步步惊心,那担得上苛待长嫂这个罪名。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 东家不卖换西家, 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 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 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 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 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 但仍有不足, 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c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小姐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小姐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史王氏极好面子,又心知云丫头的东西都是由大嫂的奶娘──张嬷嬷收着的,这事说好听了是云丫头为亲娘的丧礼尽一份心力,但云丫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那懂事儿;只怕传了出去怕是会成了她一个候府太太和一个奶妈子要大嫂的压箱银子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子走动。 但见着那套鸽血红头面,史王氏心下却又是万分不舍,这套头面上的鸽血红宝石颗颗都有姆指大小,色泽鲜红,瑰艳动人,现下那能找到这般大小品级的红宝石,要是被当铺偷换了一颗两颗都能心疼死她了。 「云丫头还小,大嫂的东西都交给了张嬷嬷收着,可」史王氏叹了口气,却言又止。 见史王氏已然心动,周嬷嬷再进一步劝道:「太太也是为了云小姐着想,叫一个仆妇收着大太太的遗物总不是个事。」 这东西进了二太太的手,二太太怎么挪移调用,难道还要征求一个仆妇的同意吗? 二太太心中一动,「咱们去点点大嫂的东西,莫让一个仆妇给贪了。」 至于云丫头那,云丫头出门子还早,十来年后,她们史府怎么会溱不出一副像样的嫁妆给侄女儿呢。 且不论史王氏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史张氏过逝的刺激,史湘云可以感觉得出来自己的五感发展的极早,她的五感:眼c耳c口c鼻和皮肤都比正常的婴儿的发展要快速许多,就眼睛而言,不过才满月就隐约能看得清东西了,而且听力更是快和正常成人差不多,若是还能继续发展,她的耳力只怕会是最出众的五感。 嘴是没啥好说的,毕竟她的食谱只有人类的奶水这一项,而且预计这份单调的食谱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可以隐约从奶妈的奶水中喝出奶妈大致上的吃食,呃在某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悲伤的天赋。 不知是不是古代已经知道过咸的食物对婴幼儿不好,奶妈平日的饮食也大多是白水煮的菜和肉,而且吃的最多的是白水煮猪肉,试想一下这白水煮猪肉的味道,那怕它已经变成了奶水,但那味道还是每次吃奶之时,史湘云只能不断用着前世的美食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了。 触觉的话,因为目前也没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好评论,但应该是比寻常婴儿好些。嗅觉的话,她大致能分得出张嬷嬷和其他人的气味,不过这也是因为张嬷嬷是真心为她娘亲守孝,莫说是脂粉了,连保养的脂膏都不曾上过,这身上的气味自是与旁人不同。 也因为张嬷嬷身上没有令人难受的脂粉味,平日里史湘云也最喜欢和张嬷嬷亲近,越发让张嬷嬷心疼了,总觉得人人都亏待湘云,几乎是日日抱着她不放手,平日晚间也大多歇在湘云屋的外间处,自个儿的家都不顾了,好在张嬷嬷的夫君早亡,子女也各自成家,倒也无防。 史王氏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史鼐得知史王氏难产一事,竟不知从那儿带了个积年的老御医回来救治史王氏。 这老御医和其他大夫不同,虽是男子但却极为擅长于妇科,他本是宫中御医,当年还曾伺候过先皇元后,可惜先皇元后因流产血崩而亡,死的颇有几分不明不白,这老御医也因此遭了罪,家破人亡不说,还被判流放岭南,近几年才遇赦被放了回来。 此人或许是因为此事,受了刺激,从此之后竟下了大力气疯狂研究起后院各种阴私手段,什么催产c避\\孕c伤胎c血崩之药物都研究的极为彻底,久而久之,竟成了这一行的行家。 不但如此,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含糊过去,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不但直说了,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让他成了最欢迎,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史家学堂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 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 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房里也就一妻一妾, 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 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像这种孝期之子, 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 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 不肯舍了孩子,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也没个什么手段, 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 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 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 再让吴姨娘生下去, 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 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妳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妳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小弟弟!」史秦氏一震,老人家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莫非是 史秦氏欢喜的声音都有些发颠了,「那个小弟弟在那呢?」 史湘云歪着头,一会往上瞄,一会往下瞄,时不时在史秦氏的肚腹间打转,史秦氏和她身旁嬷嬷的心都被史湘云给提到嗓子眼了,眼珠子都跟着史湘云的眼珠子转了,才听到史湘云甜甜的说道:「小弟弟一会在三婶娘头顶上跳着,一会儿又钻进三婶娘的肚子里了。」 史秦氏喜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嬷嬷更是直喊着,「大喜啊!太太!」 史王氏一方面为史秦氏高兴,一方面又怕这史湘云只是眼花了,万一史秦氏没怀孕,惹得史秦氏恼恨起湘云便不好了,连忙再问道:「这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云丫头是眼花了。」 史王氏再次问道:「云丫头真看到什么小弟弟吗?如果不确定便就别说了。」 瞧见史王氏眼眸底下隐隐的关怀之色,史湘云心下暗叹,二婶娘虽有利用之心,但对她也还算是有几分真心。 「嗯。」史湘云笑着重重的点了个头,「小弟弟!在三婶娘肚子里的。」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说是碧纱橱,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史三牵线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这理国公夫人突然来访也是颇让贾家人摸不着头绪, 但见理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想见见元春, 心下顿时明了了。 这理国公夫人年龄比王夫人略大些, 容貌端正秀丽,气度芳华,虽比不得身亡的贾张氏, 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而且她做为国公夫人,行止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 可不是她人所能比拟。 王夫人暗暗比较自身和这理国公夫人,虽同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因身份有别,她的装扮略略寒碜了点, 像理国公夫人用的七尾金凤钗,她便用不得。但王夫人自认自己可比理国公夫人好些,休说自己育有二子一女, 不似她只生了一子, 而且她夫君贾政为人处事再怎么的也比理国公好些。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 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 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 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 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温柔可亲的美人儿。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用心调养,身材丰腴,一般男人只怕看了都移不开眼了,看得出是个好生养的,行动间有几分难言之风姿,怕是有特意请人□□过,要不是她的行止贞静端庄,文雅端方,只怕还压不下那抹艳色。 观其举止,确实是个规矩貌美的,颇适合做大家主母,但理国公夫人从其眉眼间可看出贾元春骨子里一股贵勋之后的傲劲,像这般的女子,岂会甘愿做一庶子媳妇,再想着贾家的家教 理国公夫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了。「大姑娘果然是个好的,怪不得我家老二心心念着。」 罢了,大不了过门后把那庶次子分出去,谅一个分了家的庶子媳妇也翻不出天来。 此话一出,贾家众人当下变了脸色。 老二!? 四王八公素来交好,对对方后院里的事亦是门清,谁人不知这理国公最是好色,小妾通房无数,府上就一个只有一个嫡长子是理国公夫人所出,余者尽是庶子,不言而知这老二也不过就是个庶出子。 王夫人不死心的再三确认,「这老二是?」 「就是我家老爷那不成才的二子。」理国公夫人伸出手指比了个二字道:「我家老二虽不是我生的,但也养在我膝下多年,端是个乖巧懂事的,要不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了。」 邢夫人当下脱口而出问道:「那不就是庶子啊!?」 「是。」理国公夫人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他生母是我的陪嫁丫环,倒是个省心的。」 若不是看在春姨娘也算安份,她断是不会不会给他说上这么一门麻烦人家。 邢夫人睨了小脸惨白的贾元春一眼,脸上露出几丝嘲弄之色,嘴上似是同情地嚷着,「哎呀,可怜见的,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怎么就落到说给婢生子的地步了。」 这庶子也分个三六九等的,像平妻生的可说是半嫡子,而侧室生的又比良妾生的好上一些,这庶子中的婢生子可说是里头倒数第二低的,只比外室生的略好上一些。 乍听下像是为元春抱屈,但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在坐者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旁人犹可,元春小脸胀的通红,泪珠儿眼眶里打转,险些落下。 王夫人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面子又挂不下来,怒不可遏,当下怒道:「大太太──」 「够了!」贾母虽也愤怒,但不愿外人看笑话,制止道:「老大家既然不舒服,还不快点下去。」 「老太太,我──」邢夫人还待再说,但看着贾母隐带怒气的眼眸,顿时不敢再说,只能乖乖退下去了。 末了难得良心发现的顺手带走了元春。 邢夫人一走,王夫人便急忙道:「我家元春可是荣国府的嫡长女啊。」 言下之意,这荣国府嫡长女岂能配一个庶出子弟。 理国公夫人暗暗有气,这贾政不过是个非承爵的次子,那贾元春亦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长女,一个超品理国公的庶子怎么配不得。 她忍着气道:「安人说的是,不过咱们理国公府也不算辱没了大姑娘。」 外命妇中之六品诰命夫人称之为『安人』,理国公夫人这话也是刺的很了。 贾母脸色数变,最后淡淡道:「我这孙女儿年级还小,我们还想多留几年,怕是担误不起贵府二公子。」这言下之意,便是拒绝了。 姑娘家都十七岁了还叫什么小?再等几年还能用得着嫁吗?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 理国公夫人心下明白,也没再说合,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家,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别弄了个不安份的进来,闹的家宅不宁才是,这一想,原本就有几分不情愿的联姻之念顿时淡了,当下笑道:「是我家次子无福了。」 更别提那些小人大多是出自她的陪房,若让二爷知晓了,她往后在二爷面前还有什么脸面,这大嫂的奶娘也真是的,不过是丁大点事,偏生要当着那么多婆子还有三弟妹面前说道,让她想要隐下这事也不行了。 虽是自家陪房惹出来的事,但史王氏却忍不住怪罪嘴快的大嫂的奶娘多些。 史秦氏是个头脑简单的,一开口便道:「我和二嫂带了点银霜炭来,大嫂看看够不够用?」 「银霜炭?」史张氏看了有些尴尬的张奶娘一眼,便知奶娘忍不住多嘴了。史张氏心下暗叹,奶娘对她忠心是忠心了,但这性子委实不行,若不是她身子不成了,又找不到忠心的奴才,早该让奶娘荣养了,眼下只能尽力描补了,希望还来得及。 史张氏淡淡谢道:「让三太太费心了。」转头和奶娘吩咐道:「那些小丫头也太没眼力劲了,还不快叫她们给二太太和三太太上茶。」 「是!」张奶娘知道史张氏和史王氏c史秦氏有事商量,低头抹个泪就出去盯着那些小丫头了。 她是真心为了自家小姐难受,自家小姐虽是女子,但自幼聪慧,深得老太爷和老太太喜欢,连几位兄长都退一步了,那有受过这种委曲,可偏偏小小姐以后还得靠着二太太和三太太养着,这份委屈还真不得不受。 张奶娘不但自己出去了,还寻了个理由将史王氏和史秦氏的贴身丫环也请走了。二人也心知史张氏有事要交待,也都摆手让几位丫环都下去了。 待几位丫环都离开之后,史张氏亲手将二份清单交给史王氏c史秦氏,看向两人笑道:「这次请二位弟妹过来,主要是想把我的嫁妆交待一下。」 史王氏与史秦氏对望一眼,这事说意外是意外,但说不意外也不意外,人人都知道史张氏是在熬日子了,这位嫂子又是个明白人,贴身的几个大丫头都赶着在过逝前嫁出去了,大房的产业更是立马把钥匙与清单递上,完全不推脱,爽快的很,临走之前交待这嫁妆之事也不意外。 不过一般这嫁妆之事都是五七之后,两家人商量出个分配方法,立下字据到衙门公证一下,甚少有人要特意在走之前交待些什么的。要在生前交待也不是不行,但这没有娘家人在场,史张氏也不过就是个空谈罢了。 史王氏问道:「要不等嫂子娘家人来了之后再说呢?」 史张氏摇了摇头,「我嫁妆单子都写的清清楚楚,除了要返回娘家的嫁妆田之外,其余的物件,我准备都留给云儿。」 女子嫁妆之中,田地商铺才是大宗,她出生书香世家,读书人家讲究风骨,不与民争利,陪嫁单子上多为田地,并无商铺,这手上的商铺大多是婚后大爷和公婆给的,不在嫁妆之内,娘家所给的嫁妆之中唯有那京郊的七百亩良田仍是嫁妆大头,这七百亩田处理好了,其他的东西也就无所谓了。 「嫁妆田返回?」史秦氏惊道:「嫂子怎么不留给大侄女儿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四皇子事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见着史张氏一双眼睛全都落在一旁仍酣睡的小婴儿, 眼眸中尽是爱怜之色, 史王氏心中一动, 又感谢史张氏的提点,许诺道:「大嫂若是信我,妾身以后定将小云儿当作亲女照料。」 史张氏闻言大喜, 问道:「当真?」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 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 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 那敢医治, 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 瞧不出个所以, 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 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 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 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 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 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收回了嫁妆大头,张大太太倒是很和气的没再跟史家计较其余的嫁妆之物,和张大老爷两人兴冲冲的回张家去安排接收嫁妆田事宜了。 看着一心只钻进钱眼子里张大太太,想着险些被她耽误了女儿的最后一面,张老太太唾了一口怒道:「当年真不该聘了此女回来,眼睛里只剩下银子了。」 当年给长子说亲之时,因丈夫得罪了上官,又有把柄在上官手上,当时张家存亡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聘了此女回来,好求亲家给张老太爷搭把手,当年那坎是顺顺当当的过了,但娶回来的媳妇的眼睛里都只有银钱,又时时挟恩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早早把二子和三子分家出去,还险些误了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嫂子再不好,总是给咱们张家生了三个哥儿,看在三个哥儿的份上,太太就饶她一回吧,好在,还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硬生生灌了两大碗参汤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史张氏靠在百蝶穿花云缎靠背引枕上,淡淡说道。 虽是虚弱的紧,说话也缓慢无力,但史张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那怕心里再怨恨,史张氏也不会口出恶言,想是回光反照,她不但人清醒了过来,话也能说上几句了,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她娘虽然疼爱她,但更疼爱三个孙子,况且嫂子对她做的事情,大哥怕也是知情的,和儿子c孙子相比,一个将死的女儿算得上什么。 如果怨言就只能是怨言,得不到半点实惠,那还不如不说。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儿媳妇急着收回嫁妆田的态度固然让人心寒,但也怪不得她,三个孙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有些田产,说亲时也好看些,将来分出去时,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见着娘亲歉疚中又带着庆幸的神色,史张氏心中一寒,掩在被窝里的掌心更是被指甲尖掐出了血。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着爹娘报仇。 看着娘亲一谈到孙子,双眸中就有着无数光亮的眼神,史张氏的眼眸逐渐黯然,或许她只生育一女也是件好事,她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女儿筹谋。 还有她的好大嫂,为了那一点银钱,险些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她怎么能不好好回礼呢?那七百亩的田产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无论是亲友们送来的上等药材,还是史家舔着老脸请来的太医,始终救不回史张氏的性命,不过短短三日,史张氏便就病故了,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求二太太将湘云养于正院之中。 因史张氏不但爽快的交出了大房的财产,还将史家的人脉都细细交待清楚,又让娘家帮忙递了密折,袭爵之事也顺利解决了,史二爷──史鼐和史王氏真心感激史张氏,本来想把保龄侯府中最好的重华院给了湘云居住,但却被史张氏给挽拒了。 重华院是侯府中除正院外最好的居所,又位于候府东侧,素来是留于候府继承人所居,史张氏当年成婚时也是抬进重华院中,待老候爷死后,史家大爷──史鼒继承了爵位之后,才移到正院里。 重华院留于长房唯一嫡女,本来也是合理,但史张氏却拒绝了,她道这重华院乃是候府世子所居,应该留给史鼐和史王氏的嫡出长子史秉靖,就算史秉靖年岁小,现下用不上,但也应留着将来做婚房使用才是,云儿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里也住不了多久,不据正院东c西厢房,捡一间给云儿住即可。 这话说的史二夫妇心下欣慰,虽说长房嫡女居于重华院,正好显出他们是如何宽待大哥遗孤,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得劲,这窃居大房家业的感觉总是挥不去,把小云儿移到正院依着他们而居,把儿子移到重华院才真正有感觉自家是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当家做主人之感。 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辨?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贾母脸色一沈,她近来虽因史鼐和史鼎两兄弟不听话而对两人有所不满,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史家女,「史家一门双候,云丫头父亲生前可是超品的保龄候,功在朝堂,有那点配不上咱们家宝玉?」 那那都不配,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又不是史鼐亲生的,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史家的家底又不多,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c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初进贾府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 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 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 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 食衣住行, 无不亲自看顾着,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 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 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 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 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c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至于家具一类的更不可能拉出去变卖了,上好的家俱虽然值钱,但若让人知道保龄侯府穷到卖家俱了,那他们全族都没脸见人啦,再则家俱太占地方,一般当铺亦是不收的。 古玩书籍这玩意值钱是值钱了,可惜她们都不懂行情,除非请了贾家表兄帮忙掌掌眼,不过这事大伙恨不得暪的死死的,那有给人知的理,只能作罢了。 至于嫂子的那些陪房 呵呵 她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发卖嫂子的陪房之事。 唯一能典当的就只有日常用品中的金银首饰,或是直接挪用嫂子的压箱银子了。 女子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难免会走礼和花销用去部份,像大嫂病了多年,嫁妆里的药材也用去了大半,库里只剩下少许沉香c冰片c和当归之类的药材。什么人参c雪莲当年都拿去配药用掉了。 除去这些部份之后,放在小库房中的也不过是些家具,古玩书籍,和一些云丫头眼下还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如头面首饰和布料c药材之类的罢了。 整个小库房都被周嬷嬷清点过了,除了四十来套嫁妆单子中的头面首饰之外,压箱银子是半点不见,虽说和嫁妆单子也大致上符合,只是候府按例太太每季一套头面,嫂子嫁进来都有七年了,少说也该有二c三十套头面了,更别提老太太过世后,分给他们三房的私房,大房可是占了大头的,怎么全都没了? 这么多财物,就算赏人也不会尽数赏掉了,还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多年累积下来,怎么可能没半点银钱! 史王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嫂子的压箱银子呢?怎么没记录上?而且怎么只剩下这么几套首饰了?老太太给的,还有以往打的首饰怎么都不在小库房里?」说着,一双美目颇有深意的瞄向张嬷嬷。 张嬷嬷怎会不懂史王氏之意,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心知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怕是免不了被人按上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罪名赶出,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但小小姐该怎么辨,她还不过是个只会吃奶的婴孩啊。 为了史湘云,张嬷嬷强忍着气从内室的明式苏作百宝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着雪中寒梅的花梨木盒道:「大太太剩下的银子都在此了。压箱银子当年尽数借给了大爷,老太太给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大爷的库房,以便大爷走礼,其他的唉」 小姐和大爷的感情是真好,小姐进门六年无所出,大爷都没想过纳妾,两人的私房也素来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说到此处,张嬷嬷黯然长叹,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的,史王氏好奇心大起,问道:「还不快说!」 「唉」张嬷嬷无奈的一指那花梨木盒道:「二太太看了便知了」 史王氏打开盒子一瞧,花梨木盒内散乱放着一些银锭和铜钱,底下还压着好些银票,粗略一数约只有七c八百两,里头还有一个绣着丹鹤雪梅的荷包,荷包异常精致,区区几针勾勒,确把整个意境带出,史王氏一瞧便知道是大嫂亲手所制。 丹鹤雪梅荷包之中是一张借条,和好些当票,借条上书保龄侯史鼒与史张氏借银四千两。史王氏虽认不出大爷的字迹,但那保龄侯的官印还是认得的,想来是当年为还欠银时,大哥一时溱不上手,和嫂子借了嫁妆里压箱银子用用。 至于那些当票,史王氏翻了一下,大致上是五年前和四年前再来便是半年前的当票,特别是半年前的那次,一口气当了足足十一套头面。 五年前老太太过身,一年后老太爷也去世了,还有半年前,正好是大哥死讯传来之时 想着那三次极尽哀荣的丧礼,史王氏心中一动,莫非是 张嬷嬷低声道:「老太太和老太爷走的匆忙,还有大爷那时的事大太太那时银钱实在溱不上手了,只好当了这些周转一下了」 这当家太太那有那么好做呢,家里的虽有固定的田产商铺进项,但也刚好够花销罢了,人情往来,婚丧喜庆,加上上下人等的月钱,那个不需要用钱呢,略出一点子事情便不够了。 史王氏暗暗一叹,大嫂也是太实诚了,原本想着大嫂管了那么多年的家,之前又没生育孩子,想来也捞了一笔私房,万没想到大嫂子除了份例内的东西之外,啥都没有,还陪了不少东西进去。 当年又是欠债又是两位老人家的后事,想来大嫂那时也是操烦了心。 念着大嫂为史府处处谋划,无一不尽心尽力,又瞧着小小的云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史王氏心肠也是一软,想着云丫头也只剩这点子东西了,虽说眼下家里情况不好,不得不暂且先借用一下,等光景略好些定要赎回来才行。 他们候府的大姑娘出门子时,她这个做婶子的就算添不了什么,该有的东西也该一分也不能少。 史王氏又逗弄了一会儿史湘云,见史湘云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镶珠银镯,眼珠子直跟着银镯转动,可爱极了,虽为银钱之事烦心,见着那么可爱的小婴孩,史王氏也忍不住亲了一口。 哎,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本以为张嬷嬷的夸赞之语太过夸张,没想到来了好一会儿了,云丫头果真没有哭过,好生乖巧可爱,完全不似她家的小魔星。 史王氏欣喜之下,还摘下了手上银镯给湘云,交待张嬷嬷收好,待云丫头长大后配载,这才带着周嬷嬷离去,当然,该拉走的还是拉走了。 张嬷嬷抱着史湘云,恭敬的送走两人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轻抚着小姐留下的花梨木盒暗道好险,还是小姐聪慧,没把真正的好东西留在府里 不只小七,连曾选侍留下来的几名宫女,嬷嬷,还有一些首饰体已都尽数叫人整理好给小七一起带走。 曾选侍是太子妃娘家家养奴婢出身,虽颜色生的好,但因是太子妃所荐,并不得太子欢心,要不是得幸生了一个儿子,只怕早被太子忘在脑后,和一般普通宫人差不了几多。 因不得太子喜爱,曾选侍平日里所得的赏赐并不多,加上生七皇孙时被人暗算,伤了身子,之后几年都卧病在床,月例银子也大多花在药银上了,这私房少的可怜,首饰也只有份例里的几件,还有好些是太子妃当年赏给曾选侍的,太子妃看不过眼,暗暗添了一些。 石氏贵为太子妃,当年的嫁妆可说是倾全族之力,几乎可说是带走了小半个石家的家产了,嫁妆多,份位又尊,自是不曾愁过银钱;而徒辰阳自幼养在圣上膝下,这宫里亏了谁的也不会亏了皇上,徒辰阳一切衣食住行均跟着圣上,也不曾需要过银子,自是不知像小七这般不受宠的皇孙的困苦。 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小七初到弘德殿时才不至于被宫人们忽视,小七虽然年幼,亦暗暗感激着太子妃,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石氏最终得以善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徒辰阳这边才把小七带了回来养,另一头圣上便就知道了,圣上对于这事不置可否,他的儿子太多了,关心都关心不过来,那还顾得到孙子,皇孙中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唯有徒辰阳一人,不过徒辰阳有孝悌之心,圣上还是极欣慰的,在得知小七还没个大名后,看在徒辰阳的面子上给小七赐名为徒昭。 因嫡庶有别,皇室中唯有嫡出子女有双字名,而庶出子女均为单字名,皇子辈均从火部,皇孙辈从日字部,圣上随意点了个昭字,并吩咐下去那七皇孙的份例从他这儿出,就不走徒辰阳那边或太子那边的公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住梨香院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湘云眼睛晶亮的等了许久, 但很可惜, 此时的贾宝玉大概还没养成见着漂亮妹子就问有没有玉,一听见没有就摔玉的习惯, 还是那块玉也被那皇太孙给蝴蝶了,只是笑嘻嘻的跟着湘云问好, 叫了声妹妹,翻出一大堆的玩具和史湘云玩。 史湘云后来想想也明了了,这贾宝玉再怎么早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 这小孩子的天性便是爱动爱闹,这一旁伺候的丫环婆子再多也总有盯不住的时候,贾家人既是把贾宝玉的宝玉视若珍宝,再怎么的也不会让一个幼儿时时佩在身上, 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史湘云眼睛一转,果然看到一名年轻妇人手里捧着一物, 可惜隔的远了,看不清是何物, 史湘云听旁人唤她李家的,想来此人便是宝玉的奶娘李嬷嬷了,古代大多是由奶娘或大丫环掌管公子c小姐房里的财物,这补天石是贾宝玉的命根子, 眼下宝玉还小, 由奶娘时时带着也不奇。 贾母大概是嫌孩子多了吵, 略让贾迎春和贾探春见了见客人,就命人把她们两给带了下去,让史湘云和贾宝玉两人在暖阁旁的碧纱橱中玩着。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说是碧纱橱,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c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一旁众人似是习惯了,不但不阻着,还笑嘻嘻的溱上了脸,啾起小嘴道:「宝玉,我这可是桂花香味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圆滚滚的大福娃娃舔吻着女孩红唇,倒有几分养眼,看的湘云一阵火热,要是她穿的是贾宝玉该有多好呢?想这般左亲右抱的亲法,而且亲的个个都是颜值上佳的大小美人儿,那怕她前世最有钱之时也做不到啊,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史湘云忍不住望着可人流口水,老子也好想亲亲 史湘云心念一动,仗着自己年级小,溱上前照着宝玉的做法,嘟着小嘴,涎着脸道:「可人姐姐,我也要吃胭脂」 可惜的是,史湘云毕竟没有贾宝玉的主角命,马上就被脸色大变的史王氏拎了回去,匆匆带了回家再教育。 可不能让湘云和宝玉学了,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也沾染上不该有的习性该如何是好。 这贾府众人也是一阵尴尬,平日宝玉爱舔丫环唇上胭脂,她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这次主角换成了史湘云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阵恶寒,贾母沈吟了许久道:「老二家的宝玉的这个习惯,还是让他改了吧。」 且不论湘云这无意之举,让此后再也没了那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多情公子。看在贾史两家出孝之后仍时常往来,甄贵妃与六皇子不明其中一二,只道贾史两家仍旧交好,原本淡下的心又再度热起。 再加上贾元春这阵子小心伺奉着甄贵妃,让堂堂荣国公的嫡长孙女这般小心伺候着,甄贵妃自是心情极好,她甄家在江南虽也是高门大户,但断是比不得四王八公,甄贵妃心中的得意之情,自不用提。 贾元春容貌娇美,出手大方,宫里上下人等无不赞赏,甄贵妃也觉得这贾元春是个可人心的,再度又起了将贾元春赐给六皇子的心思。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甄贵妃准备要将贾元春赐下前,贾珠竟然过逝了,这兄长前脚刚死,后脚就把妹妹赐给六皇子也未免太过急切,甄贵妃也不好赐婚了,但她又嫌贾元春孝中不吉,不愿她在眼前碍眼,干脆命人把她调到宁寿宫里去了,想等出了兄孝后再说,且料到了后来,甄贵妃压根就忘了贾元春此人,此处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这宁寿宫可不是日后乾隆特意改建,供自己游玩居住的养老之所,而是供给一般皇家奶母的养老之所,不是冷宫似冷宫,可想见其之冷清孤寂。 贾元春又不得出宫,想要弄个御花园巧遇皇子皇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她也曾想打点一番,但宫中人人忌讳其丧家之身,不敢跟甄贵妃求请,更不敢将其推荐给皇子皇孙,贾元春被调到此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了,只能数着手指盼着出孝之日了。 贾母许久后才得知此事,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但甄家势大,贾家势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甄家送上无数礼物,希望甄贵妃能在贾元春出了孝之后,想起她那可怜的孙女儿,略抬抬手便是。 且不论甄贾两家之间的官司,也不论贾母怎么三不五时唤着史湘云过府来表演一番贾史两家交好之情,不知不觉的,已快到夏姨娘生产之日了。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宝黛初见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只是这史家两兄弟也是为先前之事而有几分怕了,虽是奔走钻营,但始终不肯入那个皇子的门下, 没给足了好处, 其他人又怎么肯办事呢?史家兄弟银子虽然花了不少,但始终没个下文,史家兄弟的郁闷自不用提。 这日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哄着, 史湘云养在正院之中, 日日见着,加上史秉靖大了, 平日白天大多被史鼐拘着教导, 史王氏眼前寂寞不说, 而且她膝下无女, 湘云正好填了这个空缺。 而且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不说, 性子也是个极乖巧的, 不哭不闹还爱笑,无论谁抱着她都笑,可爱的紧, 这一来二去的, 原本不过是面子情的史王氏也对史湘云多了几分真心,平日里也常常抱着史湘云不放手, 连史秉靖都有些吃味了。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 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 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小姐而言是件好事,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这湘云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抱着湘云小姐应该是她家小姐而非史王氏,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连湘云小姐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下去,寻了个理由出去,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脸色一沈,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想怎么疼,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c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下人们下去,本想让人把史湘云也抱下去的,但想到张嬷嬷说不得会在湘云耳边又说些什么,史王氏想想还是作罢,反正湘云还不过是个娃娃,就算听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问道:「可是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惹爷生气?」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妳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下人中沾亲带故的多的是,就算不特意去打听,也多少会有一些贾家的消息传进耳里,这贾家这段时间,不知送了多少珍贵的礼物到江南甄家,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家的大姑娘进宫吗。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c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下去,真真到了不得己的情况才会来做女夫子的。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c棋c书c画c诗c酒c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下人,这样算一算,二百两都不见得打得住。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五色翡翠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 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 食衣住行, 无不亲自看顾着, 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 莫说张嬷嬷了, 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 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 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 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 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 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 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 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 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 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 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 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c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至于家具一类的更不可能拉出去变卖了,上好的家俱虽然值钱,但若让人知道保龄侯府穷到卖家俱了,那他们全族都没脸见人啦,再则家俱太占地方,一般当铺亦是不收的。 古玩书籍这玩意值钱是值钱了,可惜她们都不懂行情,除非请了贾家表兄帮忙掌掌眼,不过这事大伙恨不得暪的死死的,那有给人知的理,只能作罢了。 至于嫂子的那些陪房 呵呵 她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发卖嫂子的陪房之事。 唯一能典当的就只有日常用品中的金银首饰,或是直接挪用嫂子的压箱银子了。 女子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难免会走礼和花销用去部份,像大嫂病了多年,嫁妆里的药材也用去了大半,库里只剩下少许沉香c冰片c和当归之类的药材。什么人参c雪莲当年都拿去配药用掉了。 除去这些部份之后,放在小库房中的也不过是些家具,古玩书籍,和一些云丫头眼下还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如头面首饰和布料c药材之类的罢了。 整个小库房都被周嬷嬷清点过了,除了四十来套嫁妆单子中的头面首饰之外,压箱银子是半点不见,虽说和嫁妆单子也大致上符合,只是候府按例太太每季一套头面,嫂子嫁进来都有七年了,少说也该有二c三十套头面了,更别提老太太过世后,分给他们三房的私房,大房可是占了大头的,怎么全都没了? 这么多财物,就算赏人也不会尽数赏掉了,还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多年累积下来,怎么可能没半点银钱! 史王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嫂子的压箱银子呢?怎么没记录上?而且怎么只剩下这么几套首饰了?老太太给的,还有以往打的首饰怎么都不在小库房里?」说着,一双美目颇有深意的瞄向张嬷嬷。 张嬷嬷怎会不懂史王氏之意,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心知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怕是免不了被人按上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罪名赶出,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但小小姐该怎么辨,她还不过是个只会吃奶的婴孩啊。 为了史湘云,张嬷嬷强忍着气从内室的明式苏作百宝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着雪中寒梅的花梨木盒道:「大太太剩下的银子都在此了。压箱银子当年尽数借给了大爷,老太太给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大爷的库房,以便大爷走礼,其他的唉」 小姐和大爷的感情是真好,小姐进门六年无所出,大爷都没想过纳妾,两人的私房也素来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说到此处,张嬷嬷黯然长叹,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的,史王氏好奇心大起,问道:「还不快说!」 「唉」张嬷嬷无奈的一指那花梨木盒道:「二太太看了便知了」 史王氏打开盒子一瞧,花梨木盒内散乱放着一些银锭和铜钱,底下还压着好些银票,粗略一数约只有七c八百两,里头还有一个绣着丹鹤雪梅的荷包,荷包异常精致,区区几针勾勒,确把整个意境带出,史王氏一瞧便知道是大嫂亲手所制。 丹鹤雪梅荷包之中是一张借条,和好些当票,借条上书保龄侯史鼒与史张氏借银四千两。史王氏虽认不出大爷的字迹,但那保龄侯的官印还是认得的,想来是当年为还欠银时,大哥一时溱不上手,和嫂子借了嫁妆里压箱银子用用。 至于那些当票,史王氏翻了一下,大致上是五年前和四年前再来便是半年前的当票,特别是半年前的那次,一口气当了足足十一套头面。 五年前老太太过身,一年后老太爷也去世了,还有半年前,正好是大哥死讯传来之时 想着那三次极尽哀荣的丧礼,史王氏心中一动,莫非是 张嬷嬷低声道:「老太太和老太爷走的匆忙,还有大爷那时的事大太太那时银钱实在溱不上手了,只好当了这些周转一下了」 这当家太太那有那么好做呢,家里的虽有固定的田产商铺进项,但也刚好够花销罢了,人情往来,婚丧喜庆,加上上下人等的月钱,那个不需要用钱呢,略出一点子事情便不够了。 史王氏暗暗一叹,大嫂也是太实诚了,原本想着大嫂管了那么多年的家,之前又没生育孩子,想来也捞了一笔私房,万没想到大嫂子除了份例内的东西之外,啥都没有,还陪了不少东西进去。 当年又是欠债又是两位老人家的后事,想来大嫂那时也是操烦了心。 念着大嫂为史府处处谋划,无一不尽心尽力,又瞧着小小的云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史王氏心肠也是一软,想着云丫头也只剩这点子东西了,虽说眼下家里情况不好,不得不暂且先借用一下,等光景略好些定要赎回来才行。 他们候府的大姑娘出门子时,她这个做婶子的就算添不了什么,该有的东西也该一分也不能少。 史王氏又逗弄了一会儿史湘云,见史湘云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镶珠银镯,眼珠子直跟着银镯转动,可爱极了,虽为银钱之事烦心,见着那么可爱的小婴孩,史王氏也忍不住亲了一口。 哎,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本以为张嬷嬷的夸赞之语太过夸张,没想到来了好一会儿了,云丫头果真没有哭过,好生乖巧可爱,完全不似她家的小魔星。 史王氏欣喜之下,还摘下了手上银镯给湘云,交待张嬷嬷收好,待云丫头长大后配载,这才带着周嬷嬷离去,当然,该拉走的还是拉走了。 张嬷嬷抱着史湘云,恭敬的送走两人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轻抚着小姐留下的花梨木盒暗道好险,还是小姐聪慧,没把真正的好东西留在府里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徒昭来访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嗯。」太子妃点了点头, 「这史三是颇有几分能力。」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 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 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 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c太孙, 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 皇上虽然不说, 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 要不是儿子聪慧, 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 只怕眼下全毓庆宫里的人都得跟着太子一起没了。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 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上次贾家, 这次史家, 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 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 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 似要开口教训, 连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太子妃钭睨了儿子一眼,倒也罢了,瞧儿子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对这王氏满意的很。 唉,毕竟是他老子的种,都是个好颜色的。 想到太子和那塞满后院的那堆女人,太子妃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这王氏不过是嫔妾,可宠不可过,平日还是得以敬重嫡妻为主。」 「是!儿子知道了。」徒辰阳恭敬道。徒辰阳神色迟疑,似是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儿子有一事,想请母妃帮忙。」 「哦!我儿何事要母妃帮忙?」太子妃颇感兴味的看着似乎不好开口的儿子,笑问道。 她这儿子素来少年老成,甚少有需要父母亲搭把手的时候,有事也大多去找他皇祖父去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儿子这么不好意思,求她帮忙的时候呢。 「就是那贾家大姑娘,荣国公家的嫡长孙女。」徒辰阳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儿子也只是觉得那贾氏长的也不过如此,亏荣国府还当个宝,想塞进宫里做儿子的庶母,一时不喜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外面传的如此难听,倒成了儿子的不是了。」 才怪,他是故意的。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后,他就特别注意起贾元春此人了,虽说得贾元春者便是那未来天子,但自知自家父亲便就是所谓的癈太子,自己的嫡亲妹妹说不定便是那配给了贾蓉,后又被贾珍所污的秦可卿,他早就不奢望让贾元春进他父亲的后院之中了。 若让父亲纳了贾元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贾元春最后反做了其他皇叔伯的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她的青云路,让她安稳的嫁人生子,莫入皇家,说不得还算得上是救人一命。 提到荣国府的贾家大姑娘,太子妃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喜,荣国府的意图太过明显,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还硬是想塞进太子后院之中。 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一个,这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吗?还是咒她早死,好给这位贵不可言的贵人让路? 虽与太子夫妻情淡,但太子妃也由不得她人来抢她的位子,「啍,那也是贾家自找的。女儿家不好好教养,反而让她想些不该想的,反倒误了孩子。」 不过是生在元月初一,便说的像什么了不得的八字一般,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弟弟,荣国府之人好生糊涂,这玉岂是普通人可生得的,还闹的人人皆知,让人不由得看低了他们一眼。 「话虽如此,终究是儿子的过错。」 「也罢。」太子妃思索片刻后道:「你四皇叔子嗣艰难,正想要个好生养的女人,母妃帮忙说说便是。」贾氏不是一直想进皇家吗,她这就好好成全她。 那怎么可以!这不就平白便宜了别人。徒辰阳好悬没有被吓到跌倒,连忙道:「母妃可别。」 望着儿子急切的眼神,太子妃的神色有着几分疑惑,难不成儿子看上那贾氏了?可是那贾氏比儿子大上六c七岁不说,而且儿子不是嫌其容貌不佳吗。 徒辰阳心知自己态度太过急切,连忙缓颊说:「贾氏此女背后站的是荣国府,贾代善虽死,但贾家在军中微威犹存,其母又是王家嫡系,母妃何必平白便宜了四皇叔。」 顿了顿又道:「儿子虽不信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此语,但倘若这命格让几位皇叔生了不该起的心思,倒也凭添几分麻烦。」 要不是贾元春足足大了他六c七岁,冲着这份背景和得贾元春者得天下一事,他都差点忍不住要纳了她了。 太子妃微微思索,这一想也不禁暗自心惊,因贾府行事,她们这些女眷素来是极为不屑贾氏女,光顾着嘲笑贾家那独一无二的教养,倒是差点忘了那贾代善在军中仍有余威,而且当年立下救驾之功,至今仍让圣上挂念。 看在那份救驾之功的份上,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子都难免对贾家略略高看一眼,太子妃沈吟片刻,「确实难辨」 按说冲着这份势力,直接让太子纳了她也无不可,但圣上对太子近来又有诸多不顺眼,若是让太子纳了贾氏女,末免太过打眼了,可惜她娘家没有适龄的子弟,而且她也不想便宜其他侧妃侍妾的娘家人。 太子妃眉头深锁着,想着家中是否有适龄的旁系子弟,忽听徒辰阳道:「大哥和二哥的舅家里倒是有几个适龄且末婚的嫡系子弟。」 「何必便宜旁人。」一提到太子的庶子们,太子妃就微微皱眉。 皇家可说是世上最不讲规矩的人家,在她生下阳儿之前,太子就有了好几个庶出子女,其中庶长子和庶次子都出自于柳贵嫔的肚子。 虽则柳贵嫔早她数年入宫,因貌美爱娇甚得太子宠爱,但能抢在她之前连生两子,而且两个孩子均都养活,可见柳贵嫔手段之厉害,加上她又是理国公柳家旁系,背后天然站着理国家柳家,太子妃委实不愿再给她增加几分筹码。 徒辰阳垂下眼,「母妃不觉得大哥与我像极了大皇伯与父王吗」 况且这贾家将来是神助攻还是猪队友还不好说呢。若非心知这是红楼世界,谁会想到这荣宠一时的贾家将来会没落至此,不要说最后的抄家结局了,即使后来出了一个贤德妃,贾家还是连贵勋世家最后的体面都保不住了,要不,区区一个王府长吏,那敢上门指着贾政的鼻子骂。 能在宫里生存下去,并在太子不喜的状态下,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太子妃何尝不是人精,闻言顿时明白,这太子一生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大皇子,若是自己的庶子和嫡子之间的情况像极了大皇子 「母妃明白了。」太子妃笑道:「这贾家大姑娘的事就交给母妃处理吧。」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无不亲自看顾着,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速成女红 (捉虫)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张氏闻言大喜, 问道:「当真?」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 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 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 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 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 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 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 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 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 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 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 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收回了嫁妆大头,张大太太倒是很和气的没再跟史家计较其余的嫁妆之物,和张大老爷两人兴冲冲的回张家去安排接收嫁妆田事宜了。 看着一心只钻进钱眼子里张大太太,想着险些被她耽误了女儿的最后一面,张老太太唾了一口怒道:「当年真不该聘了此女回来,眼睛里只剩下银子了。」 当年给长子说亲之时,因丈夫得罪了上官,又有把柄在上官手上,当时张家存亡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聘了此女回来,好求亲家给张老太爷搭把手,当年那坎是顺顺当当的过了,但娶回来的媳妇的眼睛里都只有银钱,又时时挟恩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早早把二子和三子分家出去,还险些误了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嫂子再不好,总是给咱们张家生了三个哥儿,看在三个哥儿的份上,太太就饶她一回吧,好在,还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硬生生灌了两大碗参汤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史张氏靠在百蝶穿花云缎靠背引枕上,淡淡说道。 虽是虚弱的紧,说话也缓慢无力,但史张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那怕心里再怨恨,史张氏也不会口出恶言,想是回光反照,她不但人清醒了过来,话也能说上几句了,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她娘虽然疼爱她,但更疼爱三个孙子,况且嫂子对她做的事情,大哥怕也是知情的,和儿子c孙子相比,一个将死的女儿算得上什么。 如果怨言就只能是怨言,得不到半点实惠,那还不如不说。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儿媳妇急着收回嫁妆田的态度固然让人心寒,但也怪不得她,三个孙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有些田产,说亲时也好看些,将来分出去时,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见着娘亲歉疚中又带着庆幸的神色,史张氏心中一寒,掩在被窝里的掌心更是被指甲尖掐出了血。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着爹娘报仇。 看着娘亲一谈到孙子,双眸中就有着无数光亮的眼神,史张氏的眼眸逐渐黯然,或许她只生育一女也是件好事,她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女儿筹谋。 还有她的好大嫂,为了那一点银钱,险些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她怎么能不好好回礼呢?那七百亩的田产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无论是亲友们送来的上等药材,还是史家舔着老脸请来的太医,始终救不回史张氏的性命,不过短短三日,史张氏便就病故了,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求二太太将湘云养于正院之中。 因史张氏不但爽快的交出了大房的财产,还将史家的人脉都细细交待清楚,又让娘家帮忙递了密折,袭爵之事也顺利解决了,史二爷──史鼐和史王氏真心感激史张氏,本来想把保龄侯府中最好的重华院给了湘云居住,但却被史张氏给挽拒了。 重华院是侯府中除正院外最好的居所,又位于候府东侧,素来是留于候府继承人所居,史张氏当年成婚时也是抬进重华院中,待老候爷死后,史家大爷──史鼒继承了爵位之后,才移到正院里。 重华院留于长房唯一嫡女,本来也是合理,但史张氏却拒绝了,她道这重华院乃是候府世子所居,应该留给史鼐和史王氏的嫡出长子史秉靖,就算史秉靖年岁小,现下用不上,但也应留着将来做婚房使用才是,云儿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里也住不了多久,不据正院东c西厢房,捡一间给云儿住即可。 这话说的史二夫妇心下欣慰,虽说长房嫡女居于重华院,正好显出他们是如何宽待大哥遗孤,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得劲,这窃居大房家业的感觉总是挥不去,把小云儿移到正院依着他们而居,把儿子移到重华院才真正有感觉自家是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当家做主人之感。 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辨?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伤了心志,其中之辛苦,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也因如此,史秉靖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无一丝傲慢之气,只是因史家三兄弟对其保护太过,平日里竟无一年岁相近的孩童与其玩耍,这日子也是寂寞的很。 好不容易大伯母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自史湘云出生起,天天掰着手指数着小妹妹何时才会长大跟他玩,自史湘云养在史王氏膝下后,更是天天到妹妹房里报到,如小大人般问着妹妹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比史王氏还要勤快尽心的多。 史王氏自是乐得他们堂兄妹亲近,眼下史家就这二个眼珠子,史秉靖不亲着史湘云,难不成还跟着贾家那群不着调的好吗,虽然女孩子家长大了也就一副嫁妆嫁出去,但女儿嫁的好了,也能是娘家的一份助力,两人感情好了,将来也才会尽心互相帮助。看在史秉靖的份上,史王氏对史湘云的教养也多了几分用心。 史湘云也乐得和这个堂哥哥亲近,不但甜甜的笑了,还送上一个湿漉漉的香吻,虽是鬼影森森的灵堂之上,此处却有一股默默温情,看的众人会心一笑。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因为史张氏毕竟是『前』保龄候夫人,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部份的人都仅仅只是随个礼便罢,连史张氏娘家都只不过派了大管家前来,倒是老亲贾家颇有心的是由贾赦亲自前来祭拜。 虽知人走茶凉,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为长嫂叫屈,暗暗跟史鼐抱怨。 眼见门庭冷落,史鼐也只能暗暗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当初走了太子的门路惹的圣上不喜,后虽然是因还了欠银而换回了爵位,但圣上对史家的心结已生,他和二弟的军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得圣上还颇有疑他之心,眼下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守孝,且莫招了圣上的眼了。 史鼐长叹一声,了拍史王氏的手安慰道:「委曲妳了。」 史王氏当下红了眼眶,突觉这段时间抵押典当的嫁妆和空了的银箱也不算什么了,低声道:「妾身不委曲。」 这般强颜欢笑之色可比眼泪汪汪的哭诉还要惹人心疼,史鼐又捏了捏史王氏的小手,指尖缓缓磨擦着妻子皓如白玉的手腕。 史王氏顿时红了脸,望着史鼐的眼睛水汪汪的,那小眼神份外勾人。 灯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颜色,更别提史王氏本就容貌颇佳,看的史鼐好生意动,这手脚就有几分不规矩了,虽在兄嫂孝期,但只要王氏不怀上孩子,就算再严正的御史也不会盯着别人家房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史林喜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 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 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 房里也就一妻一妾, 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 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 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 像这种孝期之子, 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 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 不肯舍了孩子,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 也没个什么手段, 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 再让吴姨娘生下去, 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 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妳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妳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小弟弟!」史秦氏一震,老人家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莫非是 史秦氏欢喜的声音都有些发颠了,「那个小弟弟在那呢?」 史湘云歪着头,一会往上瞄,一会往下瞄,时不时在史秦氏的肚腹间打转,史秦氏和她身旁嬷嬷的心都被史湘云给提到嗓子眼了,眼珠子都跟着史湘云的眼珠子转了,才听到史湘云甜甜的说道:「小弟弟一会在三婶娘头顶上跳着,一会儿又钻进三婶娘的肚子里了。」 史秦氏喜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嬷嬷更是直喊着,「大喜啊!太太!」 史王氏一方面为史秦氏高兴,一方面又怕这史湘云只是眼花了,万一史秦氏没怀孕,惹得史秦氏恼恨起湘云便不好了,连忙再问道:「这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云丫头是眼花了。」 史王氏再次问道:「云丫头真看到什么小弟弟吗?如果不确定便就别说了。」 瞧见史王氏眼眸底下隐隐的关怀之色,史湘云心下暗叹,二婶娘虽有利用之心,但对她也还算是有几分真心。 「嗯。」史湘云笑着重重的点了个头,「小弟弟!在三婶娘肚子里的。」 史张氏闻言大喜,问道:「当真?」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寺庙私会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热!热!她快热死了! 史湘云热的直哭, 她前后几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热过, 小手小脚不断的踢动着,衣服才上身就被她自己弄掉, 整个人汗湿的厉害,都烧到有点脱水了,张嬷嬷跟着史张氏久了, 所谓久病成良医,多少懂些医术,连忙不断灌着温开水, 直喝的湘云的小肚子都凸了出来。 若是一般的婴儿, 早就喝不下去了, 但史湘云知道自己脱水的厉害,若不补充水份的话, 以幼儿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虽然难受,还是乖乖的喝了不少水,只可惜张嬷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灌的只是普通的白水,如果喂的是淡盐水就好了。 至于喝多了水会水中毒一事都快脱水死了, 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嬷嬷把史湘云房里的下人都拉下去关了, 史湘云这无名热病来的蹊跷, 若说是吃坏了,或着了凉,那有一瞬间病的那么快的,张嬷嬷心下懊悔着,没想到她千小心c万小心的,还是让小姐着了道了。 可是小姐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连史鼐也惊动到了,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亲自看顾着,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疏忽不得,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长的又玉雪可爱,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虽是尽力救治了,但也暗示史鼐夫妇,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老太医心下暗暗可怜史湘云,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遭了人毒手了。啧啧!好个史二,不过是个女娃娃都不肯放过。 老太医这话一出,史王氏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怜的云儿啊」 张嬷嬷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小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 史湘云热的直叫妈妈,哭的眼角都红了,见史湘云在生死线上挣扎,史王氏心疼的直掉泪,不但亲自喂药,给史湘云擦身降热,还整夜抱着史湘云哄着不放手。 史湘云是真难受的厉害,除了热之外,头脑更是热的隐隐作痛,让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只是这附近没有墙给她撞,她就只好撞史王氏的胸,婴儿身娇体软,又哭的可怜,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婴儿埋在妈妈的胸脯里撒娇了。 妈的!没想到老子临死前还尝了一次埋胸的滋味。 史湘云暗暗吐槽,她若看不出来自己是被人下了暗手的话,那她也太瞎了,可是下手的人是谁? 按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碍不着什么人的,有谁会对她下此毒手?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且也大多被二婶收走了,身上也没什么遗产能动人心,何必对她下手? 再则,二叔二婶虽然一开始对她淡淡的,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可以看出来二叔和二婶是真心喜欢她,断不会为了剩下的那么一点钱财而要了她的命,再则,她好歹是前保龄候的遗女,若真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叔和二婶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史湘云想不明白,人又难受的厉害,干脆就先不想了,反正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日能查个明白的。 史湘云热的直哭,只觉得头脑发涨,好似脑子都被人搅成了一团血浆了一般,史湘云暗暗叫苦,完全想不出任何自救之法,她上辈子的爷爷虽然是中医,但她不是啊,被爷爷强压着学了那么多年就只懂把一个滑脉,而且还常把错! 史湘云脑海里默背着九九乘法表,之前太医说的话她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可不确定自己虽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但被烧坏脑子会是啥样,只能想尽辨法保持自己的清醒了。至于背九九乘法表有没有效用? 呵呵,这方法是从一部老电影上看到的,天知道有没有效,也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没办法中的办法罢了。 见着史湘云小嘴嘟嚷着,好似想要吃东西一般,小脑袋更是直往胸前顶啊顶的,史王氏母性大起,恨不得亲自喂起史湘云,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卧草! 莫名其妙嘴里被塞了一个乳头的史湘云,顿时在脑海中写满了卧草!卧草!卧草! 她不是刷屏,是真的觉得有够卧草! 她是在默背九九乘法表不是想吃东西啊!就算是想吃东西也该叫奶妈过来啊!还有!古代女人不是很保守,很衿持吗?妳这样坦胸露背好吗? 史湘云一瞬间脑海中满是疯狂刷屏的卧草!连九九乘法表都忘了背了。 史王氏嘤嘤哭泣着,亲自喂着史湘云,「我可怜的云儿啊我答应了嫂子要把云儿当成亲生女儿的,没想到」 史王氏哭的厉害,泣不成声,恨恨道:「如果我知道是谁害了云儿,我绝计不会饶过她!」史王氏说着,带着杀意的眼神望向夏姨娘所住的兰芷院。 她虽动了点手脚,但那药的份量可是捉的极巧妙的,顶多发些热,一剂凉药下去便就好了,这是后院女子争宠时常用的招数,乍看之下是有些危急,但其实安全的很,只要养上几天就好了,断不会伤了孩子身体的。 这次湘云会如此严重,主要还是兰芷院里的那位动了手脚,硬生生将药的份量增加了两倍,莫说只是一个幼儿了,怕是连大人都难以承受,可恨这虽是夏姨娘做的好事,但事实上动手的是她的人,药也是从她这儿流出的,细查之下只会查到她这儿,这夏姨娘反而是干净的很。 湘云病成这般,史鼐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湘云是长房孤女的身份,就说史鼐平日对她的喜爱便容不得其他人对她下毒手,这事若让史鼐亲自查了只怕她就算不被休弃,也会被夫君厌恶,这夏姨娘果然使的一手好计。 史王氏一方面心中愤恨,一方面也是真心疼湘云,哭的可说是真情流露。这般慈母表现亦深深打动了史鼐。 史鼐上前轻抱了抱史王氏,安慰道:「别担心,云儿会没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史王氏话语里的暗示,照他想来,湘云不过是个大房孤女,碍得到谁?况且夏姨娘又只是个姨娘,接触不到管家权,就算有意,也难以下手,倒是史王氏还有几分可能 想到此处,史鼐的身子僵了一僵。但看着史王氏发自内心的难过,还亲自喂起了湘云,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这段时间以来,史王氏是多么疼爱史湘云,他是看在眼内的,虽然史王氏一开始对云丫头也是淡淡的,不过是个面子情,但随着云丫头越来越大,越来越乖巧可爱,又和他们日日见着,每日在史王氏身前的时间怕是比史秉靖多些,相处久了,日积月累的,这史王氏的笑容可是真心了许多,这是不是真心喜欢的笑容,可是假装不过来的。 「妾身恳请夫君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史王氏恨恨道:「云丫头一向康健,怎么会突发热病,一定是有小人动了手脚,请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还云丫头一个公道」 史鼐沈默许久。 史王氏又摇着史湘云哭道:「我可怜的云儿,如果真烧成了个傻子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兄长和大嫂」 想着长兄音容和大嫂临死前不惜散尽大半嫁妆,为的就是保住史家的候位,史鼐长叹一声,「好吧!这事就交给夫人了,只是」 史鼐顿了顿,冷声道:「不能放过伤害云儿的人,不过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说到最后一句,似是颇为意有所指。 「是!妾身知道。」史王氏暗暗松了口气,她对史鼐了解极深,史鼐这人既然应了她,便不会再私下偷偷派人去查,只要负责查这事的人是她的人,怎么查,查出些什么,还不都是她一句话里的事。 史王氏刻意讨好,史鼐又有心安抚,这两人本来只是互相安慰着,没想到就这么滚上床了,完全没顾到在床榻另一侧的史湘云。 且不管这两人之间辣眼睛的表现,一旁的史湘云看的眼都直了,真真是太厉害了!古人真是太会『玩』了! 好久不见『动作片』,史湘云看的极为专心,连那烧热都忘了几分了。 不过比起史鼐夫妇的床榻之戏,史湘云更是暗暗再三告诫自己,别把古人不当回事。 连一向脑袋不甚聪明,只知拈酸吃醋史王氏都能演的那么文情并茂,硬是从史鼐手中把调查权拿到了手上,到时要查出什么?能查出什么?都在她的掌握里。莫说一个夏姨娘了,再拖十个夏姨娘下水都不是问题啊。果然各各都是演技帝! 随着榻上戏的落幕,史湘云暗叹一声。 这个世界,老子服了! 史王氏纠着帕子,看贾母连伺候的丫头们都打发了,便知今日讨不了好,虽是有些不安,但又觉得自己是着相了,她怎么说都是保龄候夫人呢,连夫君都默认由着她了,一个出嫁那么久的姑母又能耐她何? 史王氏那不安的神色尽数落入贾母眼中,精明算计之色从贾母的眸间一闪而过,她问道:「史鼐家的,前阵子听说云丫头病了一场?」 说到最后,声音略高了几分,明显有责怪之意。 直呼史王氏为史鼐家的,一方面是示其关系亲睨,另一方面也暗示自己辈份,是以史家姑奶奶的身份来质问史王氏。 史王氏心中一澟,心知正戏来了,强笑道:「是!万幸并无大碍。」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让人钻了空子,好险救治得宜,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宫花事件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也难怪了, 和她这个孤女比, 史秉靖才是正经的主子, 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那呆呆傻傻的二姑娘相比, 她对自己眼下的待遇已经很满足了,况且那些丫环只是没眼力劲,平日吵闹了点罢了,又不是苛刻她什么, 更不敢在她面前讲些什么闲话,就一个孤女而言, 她过的算是不错了。 当然,史湘云能容忍这些小丫环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些小丫环们长的够养眼,对于美人儿, 她一向是很大方的。 史湘云笑嘻嘻的把口中的鹅油卷吞下, 对着未来的袭人姑娘笑道:「再来一盘!」 珍珠盯着她的小肚子,一整盘的鹅油卷全都进了湘云小姐的肚子里,这小小人儿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还不包含之前那二大块桂花栗粉糕呢。 生怕史湘云积了食, 珍珠连忙叫人做了山楂水, 哄道:「要夜了, 明日再吃好不好?先喝点山楂水解渴好不好?」 史湘云摸摸小肚子, 呃, 今日的确是有些吃太多了,但没法子啊,这贾家的食物确实是比史家精致,毕竟史家之前为了还掉国库欠款,内里精穷了不少,很多东西能省就省,全家上下的份例都精简了不少,就算是小姐少爷们,这每日点心也只有二碟,还不能挑口味呢。那似贾家有甜有咸,数量还不限,这不就难免多吃了些了。 「明日还要哦!」史湘云使出撒娇,装孩子样的跟珍珠说道。 珍珠一楞,眼眸柔和了几分,每当史湘云使出撒娇之时,就算是史鼐也会心软的不得了,什么事都应承了,更别提像珍珠这般本就还天真柔软的小女童了。 「好的!」珍珠轻轻摸了一下史湘云的小脸蛋,又哄了她喝了山楂水消食之后,亲自送了她到碧纱橱中,哄她睡下。 但没多久,史湘云深深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当史湘云换好了睡衣,正要躺在床上之时,那穿着大红肚兜的贾宝玉也跟着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熟门熟路的比她早一步爬上床,拍拍床板道:「云妹妹睡这里!」 史湘云顿时傻了,这大红包子跑进来她房间来做啥啊? 等等,这碧纱橱本来就是贾宝玉的房间。但古人有这么开放吗!?不是有什么男女大防吗?像林妹妹来了之后,贾宝玉不就被移到外间睡了吗? 史湘云转头看看张嬷嬷,只见张嬷嬷很自然的帮贾宝玉理理衣服,还摸了摸他和史湘云的头,笑道:「嬷嬷不陪你们睡啦,你们俩可不许踢被子了。」 为了方便随时照看孩子,像史湘云或贾宝玉这类的幼儿一向是跟着嬷嬷或是奶妈睡的,再不济也该是个仔细的丫环陪着睡,但这床上已经躺了二个孩子了,再加二个大人便有些挤了。所以无论是张嬷嬷还是李嬷嬷干脆就都不陪了,让两个孩子自己睡,再让小丫环守夜便是。 看着张嬷嬷不觉有啥不对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好吧!大概是她想太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二个加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小鬼有啥好防的? 史湘云摸摸鼻子,滚到床上的另一角将就睡了,虽是不断安慰自己,贾宝玉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过,真叫她睡到贾宝玉身旁,她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因为他就算长的再可爱,也还是个男的!男的!男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她可没有搞纯爱的嗜好。 等等!她现在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在非嫁人不可的古代 湘云沈默了三秒,刹那间一股子阴郁之气瞬间笼罩全身 贾宝玉连叫了两声,见湘云不但不理他,而且脸色又阴暗的可怕,小小的宝玉不知道这个叫杀气,只是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不敢再叫了,加上自己又困的厉害,终于还是自己睡下了,只是委委曲曲的抽鼻子。 毕竟不是自己家中,史湘云怎么睡都有点睡不好,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几个丫环们在窃窃私语着:「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嫡出大小姐,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连几碟子点心都吃不起了。」 史湘云羞的脸色驼红,老子就是略略多吃了一点吗,有必要这么说嘴吗?怪不得人人都说这贾家规矩不好。 不过再听得一会儿,史湘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那些丫环婆子们的窃窃私语似乎话里话外都暗示她叔婶对她不好。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能有多好?」另一人的声音中有着几许嘲讽,「妳不知道,听说这当年史府大太太入门时不知带了多少好东西,光是那七百亩的京郊良田就羡慕死人了,现在都不知去那啰。」 「嘿嘿。想来不是进了史二太太的荷包里便就是史三太太那儿,说不得两人分了也不定,总归是落不到这云小姐的口袋里的。」 「没个像样的嫁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万一要是被史家胡乱许了人可怜啊」 「妳说老太太是不是有意把云姑娘和宝玉」 「能嫁给咱们家宝玉也是她的福气,就算是候府嫡出大姑娘又如何,终究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 「也是,咱们宝玉是个会疼人的,老太太又是自个的亲姑祖奶奶,必不会像其他户人家嫌弃她没个像样的嫁妆。」 「老太太可喜欢云小姐了,若不是老太太在背后撑着,也不知云小姐会被叔婶搓揉成什么样。」 「可怜啊,没爹没娘的,也就咱们宝玉会不嫌弃了。」 之后那些人再谈些什么史湘云也懒得听了,总的来说也就两个重点。 第一:史鼐夫妇待她不好。 第二:贾宝玉是个好对象,千万别放过。 虽然蛋蛋没有了,但史湘云顿时觉得蛋疼,老子才三岁,就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将来的纨裤子弟! 史湘云顿时在默默计算起谋杀贾宝玉的可能性。 史湘云转过身,杀气腾腾的眼光瞄向贾宝玉,嗯,在古代弄死一个幼儿并不难,眼下贾宝玉对她又不设防,半夜里偷偷掀了他的被窝,涷都会涷死他;再不那天拉他去水边,偷推他下水也不错,贾宝玉被养的太精细了,经不得病,就算不病死他,也能整死他。 史湘云想了好些宅斗中弄死幼儿的方法,方法来源是源自于史王氏和周嬷嬷的非自愿提供。 正如她所猜想的,她的听力超乎常人许多,不但自己东厢房里的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连正屋里史王氏和周嬷嬷的窃窃私语也能听到几分,等她长大之后,只怕整个正院上下,无一处能逃过她的耳朵。 想到得意处,史湘云在被窝里偷笑,笑声似乎有些吵到贾宝玉了,只听贾宝玉迷迷糊糊的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半梦半醒之间还不忘他的小伙伴,「云妹妹吃糕糕」 吃你妈的糕啊!老子喜欢吃咸的不喜欢吃甜的! 史湘云险些想把贾宝玉捉起来狂摇。但见他睡梦中也不忘了分她糕点,史湘云心下一软,算了,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况且记忆中史湘云嫁的应该不是贾宝玉吧,既使他死了,她也做不成快乐的寡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几分迁怒了,按红楼一文来说,她将来所嫁的应是家世略逊她几分的卫若兰,而非贾宝玉,怪只怪这些小丫环的窃窃私语挑起她最不愿意去思考之事。 那就是:老子真的要像个女人一般乖乖嫁人吗?臣妾不老子做不到啊!!! 虽然史湘云很清楚自己是个女儿身,但嫁人妈的,这种事光略像想一下就让她想吐了,叫她怎么做得到呢。 但不嫁人她自问她没这份勇气去挑战整个世俗伦理,活的越久,身上的菱角也曾被现实消磨过,越是知道这社会不是区区一两人可以改变的,她没那份能力也没那份勇气,就只能遵循着这个社会过活,那怕这日子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史湘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该走的路,好在自己在红楼中是个寡妇,忍一忍,忍到老公死掉之后,应该就可以了吧。 湘云最后拍版决定,这么复杂的人生问题,还是等她长大后再考虑吧。(对!没错,她是属鸵鸟的。) 史湘云窝回被窝继续睡觉,老子上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这辈子竟然这么善良,只想着等着死老公,没想着要谋杀亲夫,老子真是太善良了。 一个没个好爹,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袭人之思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湘云似是害羞,好几天都没出现, 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毕竟跌到踢到恭桶,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倒没怎么怀疑,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以今日这次最险, 她虽无害人之心, 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 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 就算她年级小,又不是主犯,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 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 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 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 若不是张嬷嬷, 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 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 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不是在史府,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妳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妳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小姐,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妳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妳娘亲,妳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妳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史王氏说什么也不肯抱养二姑娘,一则,二姑娘体弱,随时会走,万一走了,说不得又成了她的罪过了。再则,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她可不想给夏姨娘生的贱种添上什么光。 史鼐想想也就罢了,他虽心疼二姑娘,但更心疼刚出生的幼子,老妻光顾着幼子便忙不过来了,确实是无暇照看二姑娘。唉还是过一阵子寻个由头送回她生母那处去吧,李姨娘太过清冷,又是家生子出身的婢妾,也不是个适合养孩子的。 不过史鼐这话也挑起了史王氏的警觉心,眼下她已不能再生,难不成让那些姨娘生的贱种成了她们史家的大小姐了?她一直压着云丫头,让人唤其为云小姐,可不是想把史家大小姐这个名头便宜了旁人生的庶女。 史王氏缓缓道:「妾身虽不能给爷再添上一儿半女,不过云丫头也和妾身亲生的没啥差别了,妾身听闻妾身难产之时,云丫头哭的可厉害了,还因此撞到了恭桶。」 想到史湘云撞到恭桶一事,史鼐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想着史湘云打从心底的担忧与关心,甚至急的都撞到恭桶了,倒也觉得心下一暖。 史鼐点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养别人家的孩子最怕就是养出一只白眼狼。「云儿也是个有孝心的。」 「是啊,想当年大嫂怀胎七月难产,云儿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大家嘴上不说,那时都有几分怀疑养不养得下来,不知不觉的,云儿也三岁了。」 史王氏状似感慨道:「若大哥大嫂还在,见到这般健康的云儿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这是自然。」想起亡兄,史鼐也是颇有几分感伤,大哥就这么一点子骨血,把小云儿养好了,他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史王氏状似无意道:「小云儿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之前大家怕养不活,这些年来总是『云小姐』c『云小姐』的浑叫,眼下爷也有了二姑娘,也是该让下人们改口唤云丫头为大小姐了。」 有了大姑娘,无论姨娘之后再怎么生,都不是史家的大小姐了。 史鼐眉头微皱,这史家大小姐代表着什么,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懂得,「妳舍得?」 史王氏正色道:「小云儿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女,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总不能姐姐反而排到几个妹妹之后了。」 史王氏故意将嫡字说的特别重,史鼐略想一下,便也明白她的意思。 先不论以史湘云长房嫡女的身份,按其年纪c身份,本就是史家的大小姐;再则,史王氏不能生育,他以后就算再有女儿,也都是姨娘所出的庶女,让庶女压在嫡女上,这种事情若让人知瞧了,难免让人笑话。 虽有些舍不得,史鼐犹豫再三,终究是命史府上下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二姑娘为二小姐,史鼐终究是疼惜自个的亲骨肉,给一直未起大名的二姑娘起了个名字:史湘雪。 二姑娘也快一岁了,这段期间史鼐也看得出来,二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倒也不是完全痴傻,只是反应慢了些。 同为早产而生,但云丫头如此健康,而二丫头仍病病歪歪的,希望二丫头能像云丫头一般健健康康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对病弱幼女最大的希望了吧。 史王氏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云与雪都是以雨字部,那有人家嫡庶不分,都用同样的部首命名的。史王氏暗恨,夏姨娘都被厌弃成这样了,史鼐还对她生的二丫头另眼相看,看来夏姨娘那处还是得盯紧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云小姐成了大小姐,喜的张嬷连连拜佛,她的小小姐终于是史家大小姐而不是寄居似的云小姐了。 以后那些眼珠子都快长到额头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拖着史湘云的份例了,而且就算不把小姐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小小姐的嫁妆也不用愁了,若连史家的大小姐都没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史家还有什么脸面。 夏姨娘虽被封了院,但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女儿才该是史家的大小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配做史家的大小姐!? 想到史湘云无父无母一事,夏姨娘眼眉一转,嘴角微微一笑,眼角眉稍竟有几分媚意,一个克父克母的丫头,若做了史家大小姐,克了整个史家怎好。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到,等夫君想到了,莫说做什么大小姐了,这云丫头能否活着都是两说呢。 而另一处,李姨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寻个理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后,悄悄地把手中的小儿衣裳和两篇新写好的经文烧掉,直到那小儿衣裳化成灰烬方才呼了口气。李姨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与怀念,「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娘」 这计策虽然粗了点,但不过是一个幼儿,能想到这法子己是极不容易了。(史假幼儿真成人湘云哭晕在厕所。) 想到史湘云之母,李姨娘那一张平凡不甚出色的面容上竟泛着微微红晕,一瞬间竟有些鲜活动人 太子为储君,皇太孙为未来的储君,一个被未来储君所不喜的姑娘,那些上等人家那敢求娶她,万一要是也惹得皇太孙不喜那可怎么办?那不是前程都没了。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婢非完壁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张氏本人虽不如贾张氏,但也绝对是个美人儿, 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所出,而史家大爷仍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不过皇太孙和史张氏年级差距甚大,皇太孙懂事时,史张氏早入了史家门内,皇太孙应不至对史张氏起了什么心思,大概只是好奇史张氏的容貌吧。 话说皇太孙这喜好也委实怪异,要不皇太孙是太子唯一嫡子,又自小抚养在圣上膝下, 甚得圣上喜欢, 加上他年岁甚小, 今年也不过才十岁出头, 平日里也只是好奇各府女眷的颜色,没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不然那怕他身份再尊贵, 弹劾他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圣上案头了。 可说也奇怪, 圣上和太子不但不止着他这坏毛病, 反而有些推波助澜,上次贾李两家订亲, 皇太孙竟跑去了, 不但把贾珠c贾琏, 连那刚出生的贾宝玉都看了一轮, 还跑去偷瞧人家姑娘了,不但见着了和贾珠订亲的李家姑娘,也见着了贾家大姑娘──贾元春和正暗暗和贾琏谈相看的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因为那人是皇太孙,贾王李三家也只能默默吃下这哑巴亏,用孩子还小什么的混过去,万没想到这皇太孙不知怎么得知王家大姑娘家的闺名,还一口一个『凤辣子』说的好生顺口,正巧圣上也对皇太孙的爱好有些头痛,见皇太孙盛赞王家大姑娘的美貌,又听闻王家大姑娘性子泼辣,竟戏言要将王家大姑娘指给皇太孙做太孙嫔侍,要不是眼下皇太孙和王家大姑娘的年纪还小,只怕这王家大姑娘就要被送进宫了。 王家大姑娘还算好的,虽然原本和琏哥儿在谈的婚事顿时吹了,此后穿不得红,但她一进宫便是从四品的太孙嫔侍,可比琏哥儿捐的五品同知宜人要高了半品,况且皇太孙深得圣上欢心,又是太子的唯一嫡子,等将来生了儿子之后,那怕没个好日子过,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成了人上人。 与她相比,贾家大姑娘可惨了,她本就出身尴尬,虽出身国公府,但偏生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政所出,说好听点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但说得不好听便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长女,这身份本就不上不下,现在不但平白给皇太孙看了去,还得了一句『长的也不过如此』的评语,别说是进宫拼个好前程了,怕是以后说户好人家也难了。 一众仆妇窃窃私语着,不知是该为贾元春叹息,还是羡慕王熙凤的好运。要知道,王熙凤虽是王家大姑娘,嫡长子的嫡出长女,但其母早亡,其父又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只能和其兄依着叔父王子腾过活,较真而言,这日子过的比之贾元春还有所不如,莫说做太孙嫔侍了,连进宫做太孙良人的份都没有。偏生因为生的好,入了皇太孙的眼,得以做个上得了玉碟的太孙嫔侍,比嫁进渐渐没落的荣国府要好上几倍。 开国之初,一切典制都是依着前朝所修,却有略有不同,皇后之下分九等,太子妃下分五等,暗指九五之意,太孙自是不能与皇帝与太子比肩,是以太孙妃之下分为三等:分别为从四品的嫔侍c从八品的良人和不入品的才人。除太孙妃是独一无二,太孙嫔侍被限定二人,太孙良人和太孙才人不限人数。 王家大姑娘能做太孙嫔侍之一,位阶只在太孙妃之下,可见皇太孙对其之喜爱。 史湘云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皇太孙!?那里冒出来的皇太孙!? 妈妈,她穿错了,现在还可以回穿吗? 莫怪她如此惊讶,红楼影射着康雍干三朝,像红楼中抄家夺爵的皇帝影射的正是雍正,而贾赦所出的贾琏与贾琮影射乾隆嫡子永琏与永琮,棺材板后来给秦可卿的犯了事的忠义亲王便是暗指康熙帝的癈太子胤礽。 癈太子胤礽是否真是因『不孝不义,暴虐慆淫』而被癈暂且不论,但托网路上无数清穿文之福,她百分之百确定,历史上的癈太子胤礽是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来的儿子去做皇太孙呢。 需知,太子被癈之前也是有生育过儿子的,最出名的儿子就是其庶长子──弘皙,做为癈太子实际上的长子,到了后期也隐约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但就算如此,弘皙也没有被立为皇太孙过,不就是因为他是庶出,不符合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习俗吗。 能够在小小年纪便被立为皇太孙,必定是太子嫡子。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太子嫡子,再加上皇太孙不分男女的『好色』行为,史湘云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也是穿来的了,不然四王八公之中,理国公与缮国公府里也有美少女与美少年,怎么不见皇太孙跑去偷看呢。 同样做为一个穿过来的人,她倒是能理解皇太孙的行为,就算她现在是个女的,她也同样很好奇金陵十二钗长的啥样的,原本以为贾元春是没机会见到了,说不得经此一事之后,贾元春入不了宫,她有机会能见见这个表姐呢。 就当史湘云想着将来能见到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场景,就不由得得意的笑,想想皇太孙要见人家姑娘一面有多难啊,她却可以不癈吹灰之力左抱林妹妹,右搂宝姐姐,这是何等的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想到得意之处,史湘云险些笑出声来,突然间周嬷嬷急忙进来,拉着史秉靖与史湘云道:「快点,太孙殿下想见见大姑娘!」 「」 啧!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十二钗之一。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做为一个无反抗能力的小婴儿的史湘云,还是被抱出去接客──哦,不!见客去了。 也怪不得史家人会如此之想,毕竟连史湘云之父都未曾得到皇太孙亲临致祭了,没道理史张氏能得皇太孙亲临致祭,况且这皇太孙自幼聪颖无比,甚得圣上欢心,又是圣上亲自教养,可说是无一处不好,唯有一小小缺点──『好色』,而且这好色的对象还不分男女。 张家本就多美人,史张氏与贾赦元配──贾张氏同出一族,贾张氏虽是史张氏隔了好几堂的族姐,但也是个绝色美人,当年以她张首辅之嫡幼女的身份本该是入宫为太子妃,要不是她容貌太盛,圣上怕她移了太子的心志,而改聘了端庄有余,但相貌略逊一筹的石家女,只怕现任的太子妃便该是贾张氏了。 史张氏本人虽不如贾张氏,但也绝对是个美人儿,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所出,而史家大爷仍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不过皇太孙和史张氏年级差距甚大,皇太孙懂事时,史张氏早入了史家门内,皇太孙应不至对史张氏起了什么心思,大概只是好奇史张氏的容貌吧。 话说皇太孙这喜好也委实怪异,要不皇太孙是太子唯一嫡子,又自小抚养在圣上膝下,甚得圣上喜欢,加上他年岁甚小,今年也不过才十岁出头,平日里也只是好奇各府女眷的颜色,没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不然那怕他身份再尊贵,弹劾他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圣上案头了。 可说也奇怪,圣上和太子不但不止着他这坏毛病,反而有些推波助澜,上次贾李两家订亲,皇太孙竟跑去了,不但把贾珠c贾琏,连那刚出生的贾宝玉都看了一轮,还跑去偷瞧人家姑娘了,不但见着了和贾珠订亲的李家姑娘,也见着了贾家大姑娘──贾元春和正暗暗和贾琏谈相看的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因为那人是皇太孙,贾王李三家也只能默默吃下这哑巴亏,用孩子还小什么的混过去,万没想到这皇太孙不知怎么得知王家大姑娘家的闺名,还一口一个『凤辣子』说的好生顺口,正巧圣上也对皇太孙的爱好有些头痛,见皇太孙盛赞王家大姑娘的美貌,又听闻王家大姑娘性子泼辣,竟戏言要将王家大姑娘指给皇太孙做太孙嫔侍,要不是眼下皇太孙和王家大姑娘的年纪还小,只怕这王家大姑娘就要被送进宫了。 王家大姑娘还算好的,虽然原本和琏哥儿在谈的婚事顿时吹了,此后穿不得红,但她一进宫便是从四品的太孙嫔侍,可比琏哥儿捐的五品同知宜人要高了半品,况且皇太孙深得圣上欢心,又是太子的唯一嫡子,等将来生了儿子之后,那怕没个好日子过,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成了人上人。 与她相比,贾家大姑娘可惨了,她本就出身尴尬,虽出身国公府,但偏生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政所出,说好听点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但说得不好听便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长女,这身份本就不上不下,现在不但平白给皇太孙看了去,还得了一句『长的也不过如此』的评语,别说是进宫拼个好前程了,怕是以后说户好人家也难了。 一众仆妇窃窃私语着,不知是该为贾元春叹息,还是羡慕王熙凤的好运。要知道,王熙凤虽是王家大姑娘,嫡长子的嫡出长女,但其母早亡,其父又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只能和其兄依着叔父王子腾过活,较真而言,这日子过的比之贾元春还有所不如,莫说做太孙嫔侍了,连进宫做太孙良人的份都没有。偏生因为生的好,入了皇太孙的眼,得以做个上得了玉碟的太孙嫔侍,比嫁进渐渐没落的荣国府要好上几倍。 开国之初,一切典制都是依着前朝所修,却有略有不同,皇后之下分九等,太子妃下分五等,暗指九五之意,太孙自是不能与皇帝与太子比肩,是以太孙妃之下分为三等:分别为从四品的嫔侍c从八品的良人和不入品的才人。除太孙妃是独一无二,太孙嫔侍被限定二人,太孙良人和太孙才人不限人数。 王家大姑娘能做太孙嫔侍之一,位阶只在太孙妃之下,可见皇太孙对其之喜爱。 史湘云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皇太孙!?那里冒出来的皇太孙!? 妈妈,她穿错了,现在还可以回穿吗? 莫怪她如此惊讶,红楼影射着康雍干三朝,像红楼中抄家夺爵的皇帝影射的正是雍正,而贾赦所出的贾琏与贾琮影射乾隆嫡子永琏与永琮,棺材板后来给秦可卿的犯了事的忠义亲王便是暗指康熙帝的癈太子胤礽。 癈太子胤礽是否真是因『不孝不义,暴虐慆淫』而被癈暂且不论,但托网路上无数清穿文之福,她百分之百确定,历史上的癈太子胤礽是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来的儿子去做皇太孙呢。 需知,太子被癈之前也是有生育过儿子的,最出名的儿子就是其庶长子──弘皙,做为癈太子实际上的长子,到了后期也隐约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但就算如此,弘皙也没有被立为皇太孙过,不就是因为他是庶出,不符合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习俗吗。 能够在小小年纪便被立为皇太孙,必定是太子嫡子。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太子嫡子,再加上皇太孙不分男女的『好色』行为,史湘云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也是穿来的了,不然四王八公之中,理国公与缮国公府里也有美少女与美少年,怎么不见皇太孙跑去偷看呢。 同样做为一个穿过来的人,她倒是能理解皇太孙的行为,就算她现在是个女的,她也同样很好奇金陵十二钗长的啥样的,原本以为贾元春是没机会见到了,说不得经此一事之后,贾元春入不了宫,她有机会能见见这个表姐呢。 就当史湘云想着将来能见到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场景,就不由得得意的笑,想想皇太孙要见人家姑娘一面有多难啊,她却可以不癈吹灰之力左抱林妹妹,右搂宝姐姐,这是何等的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想到得意之处,史湘云险些笑出声来,突然间周嬷嬷急忙进来,拉着史秉靖与史湘云道:「快点,太孙殿下想见见大姑娘!」 「」 啧!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十二钗之一。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做为一个无反抗能力的小婴儿的史湘云,还是被抱出去接客──哦,不!见客去了。 曾选侍是太子妃娘家家养奴婢出身,虽颜色生的好,但因是太子妃所荐,并不得太子欢心,要不是得幸生了一个儿子,只怕早被太子忘在脑后,和一般普通宫人差不了几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红楼之谜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在史王氏评论贾家之时,贾家众人也在谈论史湘云。 王夫人恭敬问道:「老太太,这史家姑娘不过是个长房孤女, 这身份会不会低了点?」 说到史湘云, 王夫人脸上隐隐有着不屑之色,不过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母亲的嫁妆也都没了,只能依着叔婶过活, 那配得上她家衔玉而生的宝玉呢。 贾母脸色一沈, 她近来虽因史鼐和史鼎两兄弟不听话而对两人有所不满,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史家女,「史家一门双候, 云丫头父亲生前可是超品的保龄候, 功在朝堂,有那点配不上咱们家宝玉?」 那那都不配, 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 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又不是史鼐亲生的, 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 史家的家底又不多, 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c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 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史王氏对姑母了解不深,只道是下人放肆,想眨低湘云,抬高那二房嫡次子,以便日后的贾史联姻,但史鼐很清楚,这事没有姑母的手笔是万万不可能,姑母是何等厉害之人,就算眼下是王夫人当家,但她的屋舍里外,那个人不在她的掌握之中,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没有姑母的允许,那些人敢说吗。 史鼐沈吟许久后,「妳也快生了,不宜劳费心力,这段时间就别让云儿和靖儿再去贾家了。或着先把两个孩子送到老三家里暂住着。」 史王氏脸上仍有忧色,「但这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万一姑母之后再来唤的话」 能拒个一次c二次,但不可能一直不去啊,可若在这少数几次中,让湘云信了贾家之话,那该如何是好呢。 史鼐沈吟道:「我和三弟正在寻求起复,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咱们一家子去外省,也省了麻烦。」 是的,麻烦!对他而言,整个贾家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们是打算让湘云低嫁,选个实惠,而非面子光的人家,但这低嫁的对象可不包含贾家。 贾家先是太子和皇太孙,后是六皇子,虽都是夺嫡的大热门,但官场中最忌此等见风使舵,如墙头草般之小人,倘若是有能的小人,或着皇子们还能忍着,但一个无能只知吃祖荫的小人 呵呵,不被秋后算帐就不错了。 夺嫡一事,机遇与危难共存,他从来不觉得贾赦和贾政这两个表兄有什么机运可言,这两人这一辈子的运气,大概全都用在投个好胎上面了。贾家万一失败了,八成会被重拿轻放,不至没了下场。 毕竟贾家一则无能,存在与否均不影响大局;再则,贾家还有个救驾之功可以消耗,但他们史家啥都没有了,这队是万万站不得,不能明着远了惹六皇子不喜,就只能躲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史鼐和史鼎八成是想外放了。 这外放倒是件好事,与其待在这一块砖都能砸上好几个官的京城内,出去外放倒是轻松自在许多,自家是超品候府,断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敢惹他们,况且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什么来钱最快,外放来钱最快,既少了京城走礼的花销,外地的油水也充足,外放个几年,之前为了爵位花出去的银子也回来大半了。 不过外放的位置就这么多,自家又闲了多年,史鼐又不是像三叔这般有能力不愁不给机会的,也不知争不争得到,还有云丫头和靖儿都跟着去了,那夏姨娘和二姑娘呢?总不能把她们都丢在京城吧,若也带了去,二姑娘的小身版怕是撑不住,她还想留着那傻孩子,慢慢磨着夏姨娘呢。 虽是心下认为外放这事怕是不成,但史王氏嘴上还是顺着史鼐的话道:「二爷好计策,外放个三至五年,回来后云丫头也大了,断是不适宜跟着贾宝玉一起住在姑母处,到时云丫头进出都跟我,我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说到最后,自有一股超品候夫人的傲气。 史鼐知晓史王氏是憋屈了许久了,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继了保龄侯位,她也是堂堂超品候夫人了,只比姑母这国公夫人略低点,但姑母总把她当成小辈媳妇呼来唤去,怪不得史王氏不喜。 史鼐略略安慰了几句,这一夜春情缠绵,自是不提。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久别胜新欢,还是史鼐满肚子气,这床笫之间用的气力略大了点,隔天中午,这史王氏的肚子便开始疼了。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公平纳妾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王氏纠着帕子,看贾母连伺候的丫头们都打发了,便知今日讨不了好, 虽是有些不安, 但又觉得自己是着相了, 她怎么说都是保龄候夫人呢, 连夫君都默认由着她了, 一个出嫁那么久的姑母又能耐她何? 史王氏那不安的神色尽数落入贾母眼中,精明算计之色从贾母的眸间一闪而过,她问道:「史鼐家的,前阵子听说云丫头病了一场?」 说到最后, 声音略高了几分, 明显有责怪之意。 直呼史王氏为史鼐家的,一方面是示其关系亲睨, 另一方面也暗示自己辈份, 是以史家姑奶奶的身份来质问史王氏。 史王氏心中一澟, 心知正戏来了, 强笑道:「是!万幸并无大碍。」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 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 让人钻了空子, 好险救治得宜, 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每当二爷和她抱着湘云,再加上靖儿之时,谁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就连周嬷嬷都说湘云的气度像极了她。 虽明知不该,但越是养着湘云,史王氏是越发不喜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和史鼒夫妇,若不是那人是贾母,只怕史王氏早就板着脸教训了,就像那张嬷嬷,被她寻了些理由,罚了几次之后,不也不敢再提到史张氏了吗。 可真说把史湘云视若亲生女,史王氏却也自知终究待她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差,疼爱归疼爱,但和自身利益相比,史湘云终究是退了一步,不说别的,直到现在,史府上下人等唤湘云还是唤做云小姐而非大小姐。 云小姐,不入排行,表示史湘云不过是隔了房的姑娘,而大小姐便是进了排行,真正算是史府的嫡长女了。这世家大族里的嫡长女和嫡次女的意义可大有不同,前者是倾家族之力教养,不是像元春这般进宫为家族争一个富贵荣华,便是嫁出去做宗妇,结两姓之好。 且不说两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大不相同,光是最最现实的嫁妆一事,这嫡长女的嫁妆便至少比嫡次女多上二成。 史王氏还能生育,自是不愿史湘云占据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的位子;按说史湘云大房嫡长女的身份,这一声大小姐绝不为过,再者,养了那么久,要说没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史王氏也心知,这般贴心的小娃娃,那是那么易得的。 可话虽如此,史王氏还是不愿让人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总是一直混着喊云儿,底下人也乖觉的以『云小姐』称之。 且不论史王氏矛盾的心情,每次湘云来到贾家后,贾母每每赏了不少小孩玩意给湘云,话里话外暗示她们做叔婶的苛待了湘云一样,好在湘云还小,听不懂贾母的暗示之意,每次回来后还是十分亲着他们,史王氏也渐渐安下心来。 史湘云毕竟不是纯粹的幼儿,若是一般的幼儿,怕是早被贾母拢了过去了,有吃c有喝c有拿c有玩,比在史府中做不完的功课要好上许多,虽不知道贾母为何待她特别好,但她心知自己终究是得依着叔婶过活,更别提按着红楼的结局,贾家将来的下场可比史家要惨的多,是以平日还是表现对史王氏夫妇较为亲热之色,只是略多提了提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贾迎春c贾探春还有贾宝玉三人,似乎去贾家只是和几个姐妹玩乐罢了。 别怪她把贾宝玉归类到闺蜜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贾宝玉之时,她真的把那大红包子当成女娃娃了。 因为他长的好可爱啊!比贾探春还要可爱的多! 绝对没有人想到,那多情公子贾宝玉小时候竟然长的那么可爱!萌萌哒。 当然,要说漂亮还是贾探春最漂亮,毕竟遗传基因好,去贾家的次数多了,她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赵姨娘,这时的赵姨娘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真真是娇艳动人的很,不用什么脂粉,也不用什么上等的衣料,只要人站在那儿就是一道极美丽的风景了,和她一比,别说王夫人了,就算是二婶恨的要死的夏姨娘都成了渣渣了,怪不得贾政总是去赵姨娘的房里多些,直到贾探春都快出嫁了,还是盛宠不衰。 可贾探春虽然漂亮,但太过好强,美则美矣,却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舒服。而贾迎春这时已经可看出几分将来的胆怯懦弱了。 或许是因为贾母的关系,贾迎春虽是是大房的女儿,身份比探春还要高些,但因贾母房中素来是捧二房,踩大房,待她颇有几分不怎么理睬的味道,贾母的态度都如此了,其他人自是跟着,这贾迎春宛如是贾府中的小透明一般,这性子自然被养的懦弱了。 贾家三人之中,只有贾宝玉才是个真的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他是从一出生起就被人宠大的,性格温和却不似迎春般懦弱,有气性却不似探春好强,和他相处当真是舒服的很,加上那天生对女性的体贴,怪不得后来成了红楼众女的第一夫婿人选。 贾家人都长的好,贾宝玉也不例外,而且他胖呼呼的,整个人圆滚滚的,小脸也圆圆的,只让人觉得好可爱,好想捏捏他的胖脸颊。贾母又精心装扮他,他平日花在穿衣洗潄上的时间大概是迎春和探春加起来这么多,可说是养的比一个娇小姐还娇。 圆滚滚的娃娃再配上这大红云锦裁制的衣裳,满头的小辫子上还系着姆指大的珍珠与八宝金坠,好似福娃娃一般,真的只能用萌萌的来形容了。 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连每次来贾家都不甚欢喜的史王氏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云丫头不是一直想见宝玉吗?」贾母抱着史湘云,指了指宝玉道:「叫二哥哥。」 也不知贾母是否故意,这二字说的略有些转音,若真是口齿不清的幼儿跟着念了,八成真会念成爱哥哥。 「哥哥!」史湘云跟着叫了一声哥哥,坚决不叫『爱』哥哥。 虽然不知道这红楼梦中史湘云的『爱』c『二』不分是天生的?还是被人故意教的?老子死也不要对一个小屁孩叫什么『爱』哥哥,就算这小屁孩长的再可爱也没门,连窗都没有,老子的节操也是有底线的。 贾母又哄了两次,见湘云只会叫哥哥也就罢了,都还是孩子呢,口齿不清也是常有的事情,况且叫哥哥也显得两人亲近些,就放着让两人去玩了。 史湘云绕着贾宝玉爬了二圈,上下打量着,怎么看都找不着那传说中的『补天石』,有心开口问问,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平日里从不在她面前谈到贾家,更不曾提到贾宝玉的玉,这二岁的幼儿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闷着了。 史湘云心内暗暗期待,这贾宝玉不是爱问人有没有玉吗?然后再一场摔玉吗? 快问!快问啊!老子等着你摔玉啊。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风波突起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 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 而且通房等同奴婢, 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 或打发出去,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 但无论怎么的,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 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 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 一个是抬, 两个也是抬, 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 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c史王氏c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妳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是」夏姨娘硬着头皮说道。 「夏姨娘妳好大胆子!」周嬷嬷喝道,「既然身子不便,便不该服伺二爷,污了二爷怎好。」 夏姨娘纠着帕子垂头不语,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 「好了」史王氏眼见史鼐似要开口,连忙喝斥周嬷嬷道:「夏姨娘胆子小,又是个姨娘,年轻识浅不懂事,别吓着她了。」 史王氏隐隐给夏姨娘下着眼药,安排通房是她这个作主母才能做的主,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这不是胆小,而是奢望起不该想的事了。 「太太!」周嬷嬷跪下哭喊,「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责,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怎能让一个姨娘随意办了。没验过身子,谁知之前干不干净,都伺候二爷大半年竟无人知道,她不过是个粗使丫环,平日进出府第也没个婆子跟着,这这偏偏又有了孕」 这话说的可是实实在在怀疑起雨月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也难怪,他们保龄候府虽然比不得天家,但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姑娘们都是不轻易出门子的,既使是回娘家,也得让太太允了,前前后后老妈子,小丫环好几个跟着,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唤的。 这不仅仅是候府高门的规矩气派,也是防着这姨娘c姑娘做了什么不规矩之事丢了府里的脸面,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雨月心下暗暗着急,她怀的的的确确是二爷的骨肉啊,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要不是她一直暪着太太,不肯让她们过了明路,她至少也该是个通房,有婆子看护着,那会让人怀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周嬷嬷这挑明一说,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看着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他是缺孩子,但也不想养个孽种,虽说这丫头应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其他人家中什么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听得不少,这一想,怎么看这雨月丫头都有些可疑,那有丫环被开了脸,有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的。 夏姨娘暗暗咬牙,这周嬷嬷真不是个好唬拢的,谁能想到这雨月不声不响的竟然偷偷有了孕,不过她可没心帮雨月担着,当下下跪请罪道:「是婢妾的不是。」 周嬷嬷给夏姨娘重重的行了个礼,「夏姨娘请恕老奴多嘴,这两人服伺二爷时可有落红?可有落红巾?」 一说到这事,众女无不粉颊飞霞,史鼐亦是老脸红,努力回想着。 嗯那日夜了也没怎么细瞧,记忆中两女反应极为生涩,应该是有的吧?可当时头昏的厉害,事后也没取来瞧瞧,可真记不清了。 唉,这姨娘毕竟是姨娘,做事毕竟不够仔细,若是太太\\\\安排的,定不会出此疏漏,就算事前没让嬷嬷验身,事后也该让太太仔细瞧瞧才是。想到这孩子的出身来历有了瑕疵,这原本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顿时去了三分。 夏姨娘那会注意这事,虽想来是有的,但那日之后她只觉得床榻说不出的恶心,当下就叫人洗了,那会特意留下什么落红巾呢,想着雨月腹中骨肉比她还大上一月,夏姨娘一股子恶意上涌,咬牙低声道:「是婢妾的不是。」 这话说的玩味,不说没有,也不说有,这暧昧不清的态度更是把雨月c雨秋两人往肮脏处里推了。 「没有落红巾!?」周嬷嬷高声惊叫,上下打量着雨月雨秋,这眼神中隐含几丝杀气。 史王氏低头喝着茶,史鼐亦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努力回想着当时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这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雨月和雨秋当下急了,雨月更是连连磕头哭道:「奴婢伺候二爷前,真的是清白的。」接着又望向史鼐求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二爷的骨肉啊。」 原以为不过是被太太责骂一顿,罚些月钱便是,怎么想到竟说着说着,说的她腹中骨肉好似野种一般。 雨月哭的好不可怜,见雨月哭的可怜,又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史鼐心下一软,觉得雨月没这么大胆,于是舔着脸笑道:「好太太这」 史王氏冷啍一声,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又问道:「敢问夏姨娘,这丫头的身子有多久了?」周嬷嬷不叫姑娘也不叫姨娘,话里话外就是不承认雨月,雨月哀哀哭泣,真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信了夏姨娘的话。 夏姨娘低声道:「约莫二个月了!」 史王氏手一颠,手上茶杯险些翻倒,惊道:「这出孝才不过一个月啊!」 史鼐的脸色亦是一沈,他知道雨月有了身子,但不知她是孝期中有的身子,这孝期之子若被御史捉到可是大过,原本的欢喜之情,顿时再去了三分。 史王氏脸色一沈,怒道:「这可是孝期之子啊!夏姨娘是想毁了老爷的前程吗?」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宝钗入宫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也难怪了, 和她这个孤女比, 史秉靖才是正经的主子, 不过比上不足, 比下有余,和那呆呆傻傻的二姑娘相比,她对自己眼下的待遇已经很满足了,况且那些丫环只是没眼力劲,平日吵闹了点罢了,又不是苛刻她什么,更不敢在她面前讲些什么闲话,就一个孤女而言, 她过的算是不错了。 当然, 史湘云能容忍这些小丫环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些小丫环们长的够养眼, 对于美人儿, 她一向是很大方的。 史湘云笑嘻嘻的把口中的鹅油卷吞下, 对着未来的袭人姑娘笑道:「再来一盘!」 珍珠盯着她的小肚子,一整盘的鹅油卷全都进了湘云小姐的肚子里, 这小小人儿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还不包含之前那二大块桂花栗粉糕呢。 生怕史湘云积了食, 珍珠连忙叫人做了山楂水, 哄道:「要夜了, 明日再吃好不好?先喝点山楂水解渴好不好?」 史湘云摸摸小肚子, 呃, 今日的确是有些吃太多了,但没法子啊,这贾家的食物确实是比史家精致,毕竟史家之前为了还掉国库欠款,内里精穷了不少,很多东西能省就省,全家上下的份例都精简了不少,就算是小姐少爷们,这每日点心也只有二碟,还不能挑口味呢。那似贾家有甜有咸,数量还不限,这不就难免多吃了些了。 「明日还要哦!」史湘云使出撒娇,装孩子样的跟珍珠说道。 珍珠一楞,眼眸柔和了几分,每当史湘云使出撒娇之时,就算是史鼐也会心软的不得了,什么事都应承了,更别提像珍珠这般本就还天真柔软的小女童了。 「好的!」珍珠轻轻摸了一下史湘云的小脸蛋,又哄了她喝了山楂水消食之后,亲自送了她到碧纱橱中,哄她睡下。 但没多久,史湘云深深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当史湘云换好了睡衣,正要躺在床上之时,那穿着大红肚兜的贾宝玉也跟着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熟门熟路的比她早一步爬上床,拍拍床板道:「云妹妹睡这里!」 史湘云顿时傻了,这大红包子跑进来她房间来做啥啊? 等等,这碧纱橱本来就是贾宝玉的房间。但古人有这么开放吗!?不是有什么男女大防吗?像林妹妹来了之后,贾宝玉不就被移到外间睡了吗? 史湘云转头看看张嬷嬷,只见张嬷嬷很自然的帮贾宝玉理理衣服,还摸了摸他和史湘云的头,笑道:「嬷嬷不陪你们睡啦,你们俩可不许踢被子了。」 为了方便随时照看孩子,像史湘云或贾宝玉这类的幼儿一向是跟着嬷嬷或是奶妈睡的,再不济也该是个仔细的丫环陪着睡,但这床上已经躺了二个孩子了,再加二个大人便有些挤了。所以无论是张嬷嬷还是李嬷嬷干脆就都不陪了,让两个孩子自己睡,再让小丫环守夜便是。 看着张嬷嬷不觉有啥不对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好吧!大概是她想太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二个加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小鬼有啥好防的? 史湘云摸摸鼻子,滚到床上的另一角将就睡了,虽是不断安慰自己,贾宝玉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过,真叫她睡到贾宝玉身旁,她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因为他就算长的再可爱,也还是个男的!男的!男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她可没有搞纯爱的嗜好。 等等!她现在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在非嫁人不可的古代 湘云沈默了三秒,刹那间一股子阴郁之气瞬间笼罩全身 贾宝玉连叫了两声,见湘云不但不理他,而且脸色又阴暗的可怕,小小的宝玉不知道这个叫杀气,只是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不敢再叫了,加上自己又困的厉害,终于还是自己睡下了,只是委委曲曲的抽鼻子。 毕竟不是自己家中,史湘云怎么睡都有点睡不好,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几个丫环们在窃窃私语着:「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嫡出大小姐,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连几碟子点心都吃不起了。」 史湘云羞的脸色驼红,老子就是略略多吃了一点吗,有必要这么说嘴吗?怪不得人人都说这贾家规矩不好。 不过再听得一会儿,史湘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那些丫环婆子们的窃窃私语似乎话里话外都暗示她叔婶对她不好。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能有多好?」另一人的声音中有着几许嘲讽,「妳不知道,听说这当年史府大太太入门时不知带了多少好东西,光是那七百亩的京郊良田就羡慕死人了,现在都不知去那啰。」 「嘿嘿。想来不是进了史二太太的荷包里便就是史三太太那儿,说不得两人分了也不定,总归是落不到这云小姐的口袋里的。」 「没个像样的嫁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万一要是被史家胡乱许了人可怜啊」 「妳说老太太是不是有意把云姑娘和宝玉」 「能嫁给咱们家宝玉也是她的福气,就算是候府嫡出大姑娘又如何,终究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 「也是,咱们宝玉是个会疼人的,老太太又是自个的亲姑祖奶奶,必不会像其他户人家嫌弃她没个像样的嫁妆。」 「老太太可喜欢云小姐了,若不是老太太在背后撑着,也不知云小姐会被叔婶搓揉成什么样。」 「可怜啊,没爹没娘的,也就咱们宝玉会不嫌弃了。」 之后那些人再谈些什么史湘云也懒得听了,总的来说也就两个重点。 第一:史鼐夫妇待她不好。 第二:贾宝玉是个好对象,千万别放过。 虽然蛋蛋没有了,但史湘云顿时觉得蛋疼,老子才三岁,就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将来的纨裤子弟! 史湘云顿时在默默计算起谋杀贾宝玉的可能性。 史湘云转过身,杀气腾腾的眼光瞄向贾宝玉,嗯,在古代弄死一个幼儿并不难,眼下贾宝玉对她又不设防,半夜里偷偷掀了他的被窝,涷都会涷死他;再不那天拉他去水边,偷推他下水也不错,贾宝玉被养的太精细了,经不得病,就算不病死他,也能整死他。 史湘云想了好些宅斗中弄死幼儿的方法,方法来源是源自于史王氏和周嬷嬷的非自愿提供。 正如她所猜想的,她的听力超乎常人许多,不但自己东厢房里的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连正屋里史王氏和周嬷嬷的窃窃私语也能听到几分,等她长大之后,只怕整个正院上下,无一处能逃过她的耳朵。 想到得意处,史湘云在被窝里偷笑,笑声似乎有些吵到贾宝玉了,只听贾宝玉迷迷糊糊的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半梦半醒之间还不忘他的小伙伴,「云妹妹吃糕糕」 吃你妈的糕啊!老子喜欢吃咸的不喜欢吃甜的! 史湘云险些想把贾宝玉捉起来狂摇。但见他睡梦中也不忘了分她糕点,史湘云心下一软,算了,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况且记忆中史湘云嫁的应该不是贾宝玉吧,既使他死了,她也做不成快乐的寡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几分迁怒了,按红楼一文来说,她将来所嫁的应是家世略逊她几分的卫若兰,而非贾宝玉,怪只怪这些小丫环的窃窃私语挑起她最不愿意去思考之事。 那就是:老子真的要像个女人一般乖乖嫁人吗?臣妾不老子做不到啊!!! 虽然史湘云很清楚自己是个女儿身,但嫁人妈的,这种事光略像想一下就让她想吐了,叫她怎么做得到呢。 但不嫁人她自问她没这份勇气去挑战整个世俗伦理,活的越久,身上的菱角也曾被现实消磨过,越是知道这社会不是区区一两人可以改变的,她没那份能力也没那份勇气,就只能遵循着这个社会过活,那怕这日子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史湘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该走的路,好在自己在红楼中是个寡妇,忍一忍,忍到老公死掉之后,应该就可以了吧。 湘云最后拍版决定,这么复杂的人生问题,还是等她长大后再考虑吧。(对!没错,她是属鸵鸟的。) 史湘云窝回被窝继续睡觉,老子上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这辈子竟然这么善良,只想着等着死老公,没想着要谋杀亲夫,老子真是太善良了。 待史鼐再去找那老尼姑之时,那老尼姑早就不见了,连老尼姑挂单的庙里也不知老尼姑的来历。 史鼐一时间找不到其背后之人,只能将这几户下人尽数发卖了,再细细挑选了伺候两个孩子及史王氏的人选。 史湘云似是害羞,好几天都没出现,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毕竟跌到踢到恭桶,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倒没怎么怀疑,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以今日这次最险,她虽无害人之心,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就算她年级小,又不是主犯,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若不是张嬷嬷,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熙凤毒计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原以为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 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罢了, 没想到这皇太孙的戏言竟传了出去, 现下别说是进宫博个好前程了, 连一般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了。 太子为储君, 皇太孙为未来的储君,一个被未来储君所不喜的姑娘, 那些上等人家那敢求娶她, 万一要是也惹得皇太孙不喜那可怎么办?那不是前程都没了。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 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 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 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 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 「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 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 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 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 「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太太的锅更是得乖乖背下。 王夫人低头委屈的直哭,而贾元春早哭的几近昏厥,见大姑娘都哭晕了,一旁的丫环也顾不得装聋子,倒水的倒水,揉胸的揉胸,唤太医的唤太医,闹了好一阵子。 理国公夫人为婢生子求亲,硬生生气晕了贾元春一事不但惊动了贾赦c贾政兄弟俩,连苦读中的贾珠也惊动到了。饶是最端方的贾政也不忍苛责,结结巴巴的安慰女儿,连贾赦都与心不忍,拿了帖子请太医给元春医治,众人虽是努力宽慰,但贾元春还是一副心如死灰般的槁木模样。 贾母连连叹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如此,三年前便送元春入宫了,只是那时念着元春不过才十四岁,还未及笄,身子还未长开,难以承宠不说,就算有了孕也难以保住,所以又将孙女儿多留了三年,只求一举得宠生子,万没想到她精心教养的孙女儿终究是癈了。 众人原本打算将元春许一个好人家,以后多门姻亲走动也是好的,万没想到自理国公夫人之后,来贾府求亲的尽是些庶出子弟,既使是给嫡子求亲的,也尽是些五c六品官员家的嫡子,家世门第和贾家差的老远,话里话外还要求多陪些嫁妆,一副贾元春没人要似的。 贾母拉下老脸,和一些老亲们探问一番,没想到不是只肯舍个庶子来求娶的,便是暗示可以做嫡子侧室之类,略好一点的便是做人继室,可那人年级只比政儿略小一点,膝下又有好几个嫡出子女,那是元春的良配。 贾母和王夫人那忍心告诉元春这事,但贾家下人个个嘴里没门,虽是被贾母和王夫人下了封口令,但没多久贾元春还是知道这事了。 贾元春整个人都不好了,终日哀哀哭泣,说到底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从小是被家里人宠大的,贾母虽好生调教过了,也有些心计手段,但往日所习的尽是些如何争夺圣上或太子宠爱,如何尽快怀上孩子,怀胎后如何保胎一类,万没想到自己竟会一开始便被人嫌弃至此。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贾母那忍心贾元春就此癈了,拉下老脸跟甄家说了说。 甄家老夫人与她颇有些交情,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乳母,圣上感念其幼时照顾之恩,不但封其为奉圣夫人,并对甄家宠信有佳,其子又颇有几分能力,办的事甚得圣上之意,其女更是当今最受宠爱的甄贵妃,在皇后已逝,宫中又无皇贵妃的情况下,可说是后宫内的第一人,连太子妃都敬其三分。 甄贵妃不但得宠,还能生,育有六皇子和九皇女,如今甄家正是最鼎盛的时期。若甄家肯搭把手,再把元春送进宫里也不是不可能。 贾母连写了好几封信去甄家,送的礼物更是一次比一次贵重。往昔甄贾两家虽有些交情,但交情并不热络,毕竟贾家是开国功臣之后,世代尊荣,而甄家不过是户奴才,不过是因奉圣夫人奶了圣上一场而在江南有些脸面的,贾家自持身份,对甄家一直冷淡,这次为了孙女儿,贾母是真的拉下老脸求了甄家了。 甄家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直到大选过后,才回了一个准信,说是甄贵妃肯给贾府开个门,让贾家大姑娘经由隔年的小选进宫去。 若是以往,只怕贾母和王夫人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大选和小选虽同是进宫,但这去处却颇为不同,大选选的是宫妃或指给宗室的正侧妃,上选进宫的赐钗,指婚宗室者赐花,什么都没有的可回家自行婚配。 而小选选的则是宫中女官或公主伴读一类了,虽说的好听,做的好的也能得一品级,但终究是伺候人的活计,一个不好被贬斥,甚至是没了性命也是常见,就算一切安稳无事,也得在宫中熬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贾母与王夫人那舍得让素来被她们捧在手掌心的元春去做这伺候人的活计,甚至是虚度年华呢。 当初贾母与王夫人打的也是让元春大选入宫的主意,就算不得赐钗也能得朵花,万没想到被皇太孙给搅黄了,虽知甄家肯给他们开这后门也是下了大力气,毕竟甄贵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那有可能因为贾家再来一次大选呢,这言官可不是吃素的,而且甄家也颇给面子了,说是让贾元春小选进宫,再经由甄贵妃的手赐给六皇子做侍妾,这兜兜转转的,还是入了皇子后院。 只是这侍妾可是不入品的,那能和亲王侧妃甚至是太子贵嫔相比,而且六皇子的身份那能和太子相比,但眼下元春没了更好的去处,贾元春又自己愿入宫一博,贾母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肠,隔年送了嫡亲孙女儿小选入宫。 徒辰阳万万没想到,他虽是尽力破坏了,但这剧情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处。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房里也就一妻一妾,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像这种孝期之子,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不肯舍了孩子,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也没个什么手段,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再让吴姨娘生下去,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妳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妳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冷香丸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 「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 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 「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 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 史鼎亦是大喜, 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武器,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 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 咱们家是武将世家, 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 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史王氏抿嘴一笑,没把史鼎的话放在心中,在她心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般的放养着。不过多年之后她就后悔了,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她一定会把三叔有多远赶多远,如果非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她会希望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史秦氏有孕,这带史湘云到史鼎府上住上几天的事也就略过不提了,不过无论是史秦氏还是史鼎始终都记着史湘云那一眼之恩,回府后没两天,史秦氏便打发人来送礼了,指明是要给史湘云的,除了史湘云指名要的弹弓之外,还有打伤人也只会略疼一点,配着弹弓用的软木弹子,和几件男孩衣裳。 看着那些东西,史王氏虽是一脸黑线,还是让人给史湘云送去了,孩子还小,待大点再慢慢扭回便是,况且这云丫头打扮成哥儿时还比平日小姐时的装扮来的俊俏,怪不得这孩子总喜欢穿起哥儿的衣服了。 但史王氏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史鼎连连得子,竟把史湘云当成送子神童,年年都送上男孩衣衫,连什么刀剑武器之类的也都送了过来,把史湘云惯的像个男孩子般,后来史王氏后悔的几乎要捶胸顿足也来不及了。 随着史湘云正式出了孝,这贾家也三不五时来请史湘云前去小住了,史王氏不好一直阻着,加上自己到了怀孕后期,也真真没精力顾着两个孩子了,只好让史湘云偶尔到贾府里小住。 此时已经多少可看出贾母有意搓合贾宝玉与史湘云两人,贾迎春和贾探春只来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偌大的碧纱橱里就剩史湘云与贾宝玉两人。 史湘云注意到,伺服贾宝玉的几个丫环的唇上都没有再擦上胭脂了,就连李嬷嬷唇上都是干干净净没半点胭脂残留。 史湘云略感失望,好不容易史王氏不在,她还想学一下贾宝玉呢。能吻上一吻金陵十二钗的唇,也不枉她来这红楼一回啊。 史湘云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可人,又长又细软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乖巧的不得了似的,轻声问道:「可人姐姐~~~」 这尾音拉的又长又娇,软的可人的心肝都化了,可人低下身,轻问道:「湘云小姐要什么吗?」 「可人姐姐~~~」湘云的尾音里一转三个弯,水汪汪的大眼望向可人不描而红的樱唇,「可人姐姐,我想吃胭脂~~~」 可人笑容一僵,豆大的汗顿时从可人的额角落下,这都多久了,怎么云小姐还记得!?宝玉都改了这坏毛病啊。 可人强笑道:「湘云小姐,这胭脂不好吃的。」 史湘云怀疑的瞧瞧她,然后再瞧瞧贾宝玉,这言下之意便是,不好吃的话贾宝玉吃啥呢?然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可怜的小模样看的可人都有些良心痛了,她急忙哄着,「我和碗糖渍的玫瑰卤子给云小姐喝好不?玫瑰卤子又香又甜,还带着玫瑰香呢。」 史湘云嘟起嘴,只能默默地点个头,但内心里的郁闷真是没得说的。她长的也很可爱啊,不比贾宝玉差啊,怎么贾宝玉亲得,她亲不得呢。 现在还小时都亲不到了,长大后更难了,难不成她以后只剩下亲臭男人的份? 恶~~~~ 史湘云脸色大变,光想像就让她想吐了。史湘云以45度角望天,一脸忧伤之色,顿时觉得这世界没法子活了。 且不论史湘云内心里的忧郁,贾府里的玫瑰卤子确实不错,又香又甜,贾府极舍得放糖,做的倒是比史府还好上一点。 史湘云高高兴兴的连喝了两大碗玫瑰卤子,便去和贾宝玉一起玩去了,虽她对贾宝玉多少有那么一点妒嫉,但史湘云还是耐着性子和他玩着九连环,陪孩子玩总比去上课好些。 也不知是不是那弹弓一事挑起史王氏的那个筋不对了,开始严格要求起她的规矩,只差没从宫里弄来什么教养嬷嬷了,这阵子苦的她都想唱起小白菜了,要不是她有成年人的思维,知晓史王氏等人也是为了她好,一般孩子只怕早抗议了。 也难怪明明史鼐和史王氏也是极重视史湘云的,但史湘云却总认为婶娘亏待了她,毕竟没有一个孩子是喜欢这种疯狂学习的生活的,就算是她,也忍不住掰着手指算着啥时能去贾府松快松快了,更别提那史真幼儿湘云了。 「吃糕糕。」贾宝玉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爪子,递了块枣泥山药糕给史湘云。史湘云接过,默默地啃着。 其实她喜欢吃咸不喜欢吃甜,连喝了两碗甜腻腻的玫瑰卤子,再加上这块枣泥山药糕未免太过甜腻了。史湘云皱着眉头吞下嘴里的枣泥山药糕,左转转右望望,想着要不要把贾宝玉的茶抢来喝。 贾宝玉因跟着贾母,一旁服侍的大多是贾母的人,个个漂亮娇俏,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直盯着贾宝玉,分给她这个外姓姑娘的并不多,光只顾着贾宝玉,压根没分半点注意力给她,她都渴了那么久,也不晓得顺手给她来杯水润喉。 史湘云正想自己动手之时,突然旁边一个瘦小的小丫头乖觉的递上一杯微带余温的茶道:「姑娘请喝茶。」 史湘云连忙喝了好几口,才甜甜的笑道:「谢谢姐姐!」 那丫头不过才堪堪过了丫环入府的六岁的及格线,五官平淡,看得出长大后也不会是什么美人,不过中等之姿,但小丫头的皮肤颇为白腻,而且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之色,倒是个见之可亲的,那丫头腼腆一笑,略福了福身便退下,瞧她姿势间有一些迟疑,显然是不常伺候主子的小丫头。 「珍珠丫头倒是个机灵的。」虽是放任湘云和贾宝玉两人玩着,但贾母仍是极注意这两个宝贝疙瘩,见几个丫环光顾着宝玉,而放任湘云不管之时,本是想发作的,要不是珍珠丫头还有点眼力劲,只怕这几个丫环早被拉下去打了。 见湘云乖巧的啃枣泥山药糕,拿了凉掉的茶水就喝,贾母心中微酸,她堂堂的史家嫡出的大小姐怎么沦落到喝残茶的地步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关心有限啊。 心疼之下,贾母对湘云也温柔了几分,想着其他几个丫头还不如珍珠丫头仔细,便笑道:「珍珠倒是个机灵的,这几日妳就好生伺候着云儿吧。」 「是!」从一粗使丫环一跃成了伺候主子的贴身丫环,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让珍珠喜的不能自己,连忙应下,还乖觉的跪下给史湘云磕了个头。 珍珠伺服过史湘云的袭人 史湘云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袭人?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c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小姐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小姐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史王氏极好面子,又心知云丫头的东西都是由大嫂的奶娘──张嬷嬷收着的,这事说好听了是云丫头为亲娘的丧礼尽一份心力,但云丫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那懂事儿;只怕传了出去怕是会成了她一个候府太太和一个奶妈子要大嫂的压箱银子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子走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如海病重 (小补)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 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 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 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 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 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 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 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 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 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 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嘴里,鬼知道会嫁给些什么人,只有有生育孩子的姨娘或通房才有可能逃过被发卖的下场。 被爷收用过的通房本就难找个好人家,那通房被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出去下场也是极为凄惨的,大太太可怜她,容许她在候府里养老,只是这半奴半主,又没了男人的通房在候府里的日子也甚是艰难,不知怎的竟怨恨起大太太,而且牵连到了史张氏所出的云丫头身上了。 这犯事之人和犯事之由均是合情合理,证据又确凿,史鼐也没说什么,只把那通房灌了哑药卖到煤矿场去,又把大哥剩下的通房们尽数发卖。这些大哥的通房们,虽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养着,但让她们待在史府里也着实碍眼,只是为了名声,只好按住性子养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由头,史鼐便迫不及待的尽数发卖掉。 史王氏还道这事就此解决了,但在一些人眼中这手法粗糙可笑的很,这不,史湘云的病才好,孝期都还没过呢,贾家就下帖子让史王氏带着史湘云到贾家做客去了,说是贾母这个姑奶奶想侄孙女了,话里话外都是知道史湘云病的蹊跷,担心史王氏没照顾好侄女,想亲眼看顾云云。 这贾家行事不谨,无意间上了六皇子的车,虽然贾元春入宫也有一阵子了,甄贵妃始终没把她赐给六皇子一事,可看得出六皇子对贾家兴趣不大,但如果贾家上再加一个史家可就不同了。 不是史鼐自傲,若是以前,这贾家的份量绝对重于史家,但眼下他和他三弟在军中的威望绝对远超过贾家,俗话说,这县官不如现管吗。 但贾母派了赖嬷嬷亲自上门邀请,再加上这话语中暗示之意,史王氏作贼心虚,终究还是带了史湘云上门了。 虽未出孝,但毕竟是上门做客,断不能穿着缟素色衣裳,史王氏挑了许久,才挑了件藕色的素淡衣裳,虽用不得金饰,但配载上镶了米粒大小的珍珠银饰,倒也显得玉雪可爱。 此时贾迎春与贾探春都养在贾母身边,一个才四岁左右,一个二岁左右,和史湘云同岁,都是小孩子们最可爱的时候,又打扮的整齐干净,虽不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笑,但也是天真烂漫的孩子,三个孩子在一起,就妳碰我一下,我碰妳一下的玩了起来。 迎春温柔可亲,探春娇艳可人,而史湘云也不输给二女,端是娇憨可爱,而且眉眼间倒是比贾母的亲孙女迎春和探春两女要更像似贾母年轻时的模样。 贾母看的欢喜,直觉得自己和湘云有缘,忍不住亲自抱了抱史湘云。「云丫头生的真好。」 贾母笑指着一旁的迎春与探春两人道:「倒是比我们家里的两个丫头要来的好些。」 「那及得上姑奶奶家里的。」大凡为人父母的,都极喜欢人家夸奖自家孩子,虽心知贾母这话水份极多,但史王氏仍笑的合不拢嘴,谦虚笑道:「我瞧这三姑娘也是生的极好的。」 虽认为自家的孩子是最最可爱的,但史王氏也不得不说,这贾家三姑娘才是贾家三个姑娘之中最娇艳的,将来长大后,怕是连贾元春都颇有不及,想来是像极了她生母吧。 想到贾三姑娘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女,史王氏脸上的笑容不禁淡了一淡,再瞧另一侧的迎丫头也是个庶女,史王氏不禁问道:「怎么没看到宝玉这孩子呢?」 王夫人连忙回道:「宝玉去找他哥哥去了。媳妇去唤他回来。」 「珠儿的身子还没大好吗?」贾宝玉虽是贾母的心肝肉,但贾珠更是寄予了家族希望的长孙,贾母连忙问道。 见王夫人默默叹气,贾母亦叹道:「罢了,让他们兄弟两多处处吧。」 史王氏亦是一叹,贾家就这么一个像样的人了,可惜 王夫人做为当家主母,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加上忧心儿子,只略坐了坐便就回去了。史湘云年岁小,爱睡觉,又一大早被史王氏挖起来打扮,没一会儿便困的头直点地,贾母见状连忙叫人带湘云下去好生休息,连贾迎春和贾探春也被带了下去。 这孩子们一走,服伺的丫环们也跟着走了大半,贾母一摆手让其他丫环也跟着下去,待众人离去后,贾母抿着嘴,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史王氏。 史湘云热的直哭,她前后几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热过,小手小脚不断的踢动着,衣服才上身就被她自己弄掉,整个人汗湿的厉害,都烧到有点脱水了,张嬷嬷跟着史张氏久了,所谓久病成良医,多少懂些医术,连忙不断灌着温开水,直喝的湘云的小肚子都凸了出来。 若是一般的婴儿,早就喝不下去了,但史湘云知道自己脱水的厉害,若不补充水份的话,以幼儿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虽然难受,还是乖乖的喝了不少水,只可惜张嬷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灌的只是普通的白水,如果喂的是淡盐水就好了。 至于喝多了水会水中毒一事都快脱水死了,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嬷嬷把史湘云房里的下人都拉下去关了,史湘云这无名热病来的蹊跷,若说是吃坏了,或着了凉,那有一瞬间病的那么快的,张嬷嬷心下懊悔着,没想到她千小心c万小心的,还是让小姐着了道了。 可是小姐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连史鼐也惊动到了,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亲自看顾着,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疏忽不得,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长的又玉雪可爱,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虽是尽力救治了,但也暗示史鼐夫妇,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老太医心下暗暗可怜史湘云,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遭了人毒手了。啧啧!好个史二,不过是个女娃娃都不肯放过。 老太医这话一出,史王氏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怜的云儿啊」 张嬷嬷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小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 史湘云热的直叫妈妈,哭的眼角都红了,见史湘云在生死线上挣扎,史王氏心疼的直掉泪,不但亲自喂药,给史湘云擦身降热,还整夜抱着史湘云哄着不放手。 史湘云是真难受的厉害,除了热之外,头脑更是热的隐隐作痛,让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只是这附近没有墙给她撞,她就只好撞史王氏的胸,婴儿身娇体软,又哭的可怜,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婴儿埋在妈妈的胸脯里撒娇了。 妈的!没想到老子临死前还尝了一次埋胸的滋味。 史湘云暗暗吐槽,她若看不出来自己是被人下了暗手的话,那她也太瞎了,可是下手的人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暗夜偷香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且不论贾家这一年来的纷乱忙碌, 这史家也终于到了出孝之时了, 和史湘云是守父母之孝, 需守孝三年不同,史鼐和史鼎是为兄嫂守孝, 只需守孝数月,出了孝期之后便开始和亲友走动了,特别是史家兄弟两一直没得到圣上起复的消息, 四处奔走钻营不说。 只是这史家两兄弟也是为先前之事而有几分怕了, 虽是奔走钻营, 但始终不肯入那个皇子的门下,没给足了好处,其他人又怎么肯办事呢?史家兄弟银子虽然花了不少, 但始终没个下文, 史家兄弟的郁闷自不用提。 这日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哄着, 史湘云养在正院之中, 日日见着, 加上史秉靖大了, 平日白天大多被史鼐拘着教导,史王氏眼前寂寞不说,而且她膝下无女, 湘云正好填了这个空缺。 而且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不说, 性子也是个极乖巧的, 不哭不闹还爱笑,无论谁抱着她都笑,可爱的紧,这一来二去的,原本不过是面子情的史王氏也对史湘云多了几分真心,平日里也常常抱着史湘云不放手,连史秉靖都有些吃味了。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小姐而言是件好事,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这湘云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抱着湘云小姐应该是她家小姐而非史王氏,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连湘云小姐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下去,寻了个理由出去,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脸色一沈,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想怎么疼,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c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下人们下去,本想让人把史湘云也抱下去的,但想到张嬷嬷说不得会在湘云耳边又说些什么,史王氏想想还是作罢,反正湘云还不过是个娃娃,就算听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问道:「可是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惹爷生气?」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妳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下人中沾亲带故的多的是,就算不特意去打听,也多少会有一些贾家的消息传进耳里,这贾家这段时间,不知送了多少珍贵的礼物到江南甄家,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家的大姑娘进宫吗。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c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下去,真真到了不得己的情况才会来做女夫子的。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c棋c书c画c诗c酒c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下人,这样算一算,二百两都不见得打得住。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黛玉回乡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王氏有孕顿时成了史府里的头等大事, 史鼐连夏姨娘和那新生的女儿都顾不得了, 不但亲自送了史王氏回房,正院里的上下人等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还叮嘱了周嬷嬷等人要小心照料史王氏,勿必要让史王氏健健康康的给他再生个一儿半女。 是的,健健康康,无论史王氏这胎是男是女, 经了夏姨娘和二姑娘之后,史鼐深以为这孩子生的康健才是头等大事,男女什么的都是其次了, 再添个嫡子固然是好, 来个嫡女也不差, 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便成。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 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 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 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 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到了最后,无论史王氏怎么劝,史鼐也不怎么去夏姨娘处了,有时心烦了,反而到李姨娘那处去寻个安静。见史鼐到李姨娘那去不过是纯睡觉,也没叫过几次水,加上李姨娘又不能生育,史王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史王氏喝着金丝血燕,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这金丝血燕还是二爷亲自给她寻来的,说是她怀胎辛苦,让她好生补补身子,自夏姨娘进门后,只曾见过二爷总把好东西往夏姨娘房里拉拔,这还是头一回二爷想到她这个嫡妻了。 想着现在日子越发不好过的夏姨娘,史王氏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娘亲说的对,二爷膝下若没半个庶子庶女,对她的名声也不好,这夏姨娘想生就给她生,生出一个傻孩子,让她痛苦一辈子才好。 她和夏姨娘斗了那么多年,这次终于压过夏姨娘,眼见夏姨娘渐渐被史鼐厌弃,自个肚子里又有了嫡次子,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当下就和周嬷嬷说道:「我看就不要让娘亲把人送回过来了。」 好不容易去了一个夏姨娘,她可不想再找个女人来刺自己的心。 周嬷嬷低声劝道:「太太有了孕,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夏姨娘恶露不止,李姨娘也不得二爷欢心,眼下都不能侍候二爷,而二爷书房里的通房都不甚鲜嫩了,与其让二爷再弄个雨月出来,还不如把那人送上。」 史王氏眼眸微闇。 周嬷嬷低声道:「那人是老太太调教过的,出来前已经被喂过药了,保管这辈子生不了孩子了。」 史王氏长叹一声,「嬷嬷妳说,这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从进门开始便防着那些教导二爷人事的通房们,好不容易一个癈了,一个打发走了,又来一个和爷青梅竹马的夏姨娘,眼下好不容易松快了些,又得给二爷送上新姨娘解闷。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呢? 周嬷嬷眼中无奈之色一闪而过,做个当家太太,不想着掌权,光懂得和姨娘通房争宠,真真是本末倒置了,但她心知这话史王氏也听不进去,只能劝道:「太太得为肚子里的二少爷想想啊,还有大少爷,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指望着太太呢,若再来个像夏姨娘这般得爷欢心的,再生了个庶子之后又岂有大少爷和二少爷站的地。」 虽因月份还浅,把不出男女,但正院上下人等均都以二少爷唤之。 史王氏眼眸微眯,沈吟许久后:「让娘亲尽快把人送过来。」 通房和姨娘已经够烦心了,万一再有了孕,生出什么庶子,更叫人头痛。 且不论史鼐又得了一名新姨娘,喜的史鼐对贤慧的史王氏更加温和,因这姨娘拜了周嬷嬷做干娘,所以又被人唤之周姨娘。这周姨娘生的貌美如花,身子窈窕玲珑不说,说话时的声音又娇柔宛转,唤的史鼐的心都酥了,史鼐夜夜拉着周姨娘被翻红浪,就连夏姨娘都被抛到脑后去了。 夏姨娘日日悲哭,还未出月子便好似老了十岁,史鼐越发不爱见她,往日的情爱竟有些淡了,好在史鼐还知道二姑娘养在夏姨娘那,银钱上补贴一直没断过,要不指望着夏姨娘那一点月银,二姑娘怕是早连药都吃不起了。 史王氏似是对史鼐死了心,只顾专心养胎,由得史鼐和周姨娘厮混着。 不知不觉,随着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史湘云也终于出了孝了,除服那日,因并未下帖通知,只有史家二房和史家三房二房人家知瞧。 除服之日,史王氏特意做了好几件衣裳,什么大红c玫红c妃红,怎么鲜艳怎么来,张嬷嬷也估摸着史王氏的喜好,选了件大红色衣裳,将湘云打扮成福娃娃一般喜气,脖子上也载上了赤金镶红宝项圈,上刻着麒麟送子图。 果然史王氏将要生产,特喜欢这意喻好的打扮,欣喜之下,还特意多抱了抱史湘云,这微带得意的目光不时瞄向夏姨娘和她怀中的二姑娘。 虽然大夫说这夏姨娘的孩子还年幼,不好断定是否伤了脑,但瞧那孩子眼神呆滞,十之八九是个傻的,大夫没把话说满,也不过是留着一丝希望哄着夏姨娘罢了,果然为了这个病孩子,这夏姨娘大半体己都用去买些对脑子有好处的药材了,连那香灰符纸都不知求了多少。 除服仪式过后,史鼐和史鼎两人便联袂去了前院书房。史家已出了孝,但始终不见起复的通知,这折子都不知递了几次了,还是得不到半点准信,只怕得走走其他路子,但走那位皇子的路子,这史鼐和史鼎两人还得再商量一番,上次不过是略往太子门前试了一下,便几乎耗尽大半家财,这次史鼐和史鼎可不敢胡乱走动了。 可惜贾家姑父已亡,而其他几位四王八公之中,不得帝心者多,老亲虽多,但能帮忙走动的人家却是有限。史鼐和史鼎两人暗暗叹息,四王八公看似显赫,但他们却看出一丝难掩的暮气了。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人之间的讨论,史王氏打发了姨娘c丫环们下去之后,抱着史湘云和史秉靖和史秦氏闲话家常,两人本就交好,分了家之后,这远香近臭,感情反而是越发好了。 原以为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罢了,没想到这皇太孙的戏言竟传了出去,现下别说是进宫博个好前程了,连一般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了。 太子为储君,皇太孙为未来的储君,一个被未来储君所不喜的姑娘,那些上等人家那敢求娶她,万一要是也惹得皇太孙不喜那可怎么办?那不是前程都没了。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真假贵人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 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 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 但史王氏仍嫌不足, 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 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 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 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 但一切有条有序, 就算史鼐在场, 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 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妳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如海算计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王氏怀孕不过才八个月中,还不满九个月,离产期还早呢,所谓七活八不活, 一听史王氏马上就要生了, 周嬷嬷险些吓晕了过去。 这胎史王氏养的精细, 平日吃食也是小心再小心了, 夏姨娘那的爪牙们也被她们砍的砍, 卖的卖,应该不至于早产啊 虽是想不出原由,但周嬷嬷反应极快,连忙让人请了稳婆回来, 深怕临时请回来的稳婆不安全,她还特意请了史王氏的生母前来坐镇。 史王氏早产, 养在正院中的张嬷嬷和史湘云亦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按说这种事情不该让小孩子知瞧的,但史王氏养着史湘云, 若史湘云不闻不问, 难免给人冷漠绝情之感, 犹豫一阵之后,张嬷嬷还是抱着史湘云前去了。 当王氏母来到保龄候府之时, 便见到张嬷嬷抱着史湘云在门前等着, 而史湘云被史王氏的惨叫声吓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脸着急的望着产房门口。 史湘云是真怕啊,她没遇过女人生孩子的情况,上次夏姨娘生子时,她跟张嬷嬷在正院之中,压根就没过去,这次遇上史王氏生子,听着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呻\\吟声,再见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停从产房中端出,正院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真的是吓的魂都快没了。 没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得会有这一遭,她真觉得还是别乖乖等老公死了,万一老公死之前,自己不幸有了怎么办?还是谋杀亲夫吧。 史湘云哭的小脸都花了,眼睛更是红的可怕。 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呜呜老子老子老子怕痛啊!!! 乍见这般景像,虽是忧心女儿早产一事,王氏母还是心中一暖,深觉史湘云这个孩子没白养。王氏母招了招手道:「这是云丫头吧?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史湘云看了张嬷嬷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抹了抹泪,乖巧的行礼请安道:「姥姥好!」 「好孩子!」听到史湘云亲热的用家乡话喊她姥姥,而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唤外祖母之类的,王氏母更是欢喜了三分,到了她这把年级,比起规规矩矩的小女孩,她更喜欢活泼又亲人的孩子。 她伸手搓揉了揉史湘云粉嫩的小脸颊,怪不得大女儿喜欢这个隔了房的侄女,确实生的可爱,又乖巧听话,嘴又甜,只可惜没了爹娘,不过配上他们家小孙孙倒是不错的。 王氏母是个有些年级的老太太,只比贾母略小上几岁,亦是满头银发,但和贾母那慈祥之色不同,她嘴角微垂,眼中偶尔流露出算计之色,和那面上聪明,实则胡涂的史王氏颇有不同。 王氏母因性子刚硬,年轻时不得丈夫喜欢,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女儿,虽然没生儿子,王家由庶子承嗣,但自个手段过硬,一直是王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在家里的威风劲可不小于贾母,被一群庶子媳妇奉承着,这日子过的倒是自在。 相较之下,史王氏虽一进门就生了儿子,也颇得丈夫敬重,但时不时还被夏姨娘压着,这日子断是不如其母了,史湘云也只是略略感叹了一下,史王氏若是有这般心机手段,也不会在生了一个嫡子之后还被夏姨娘压着了。 当然,王氏母在某方面也是史湘云效法学习的对象,没生儿子还能把老公一家子吃的死死的,她若能学到几分,老公啥的也不重要了。 本来王氏母还颇有心情问着史湘云最近吃了什么?做些什么之类的。女儿虽是早产,但稳婆都说了这胎养得好,胎位极正,又是第二胎,看似凶险但其实并无大碍,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史王氏还没生下孩子,王氏母也急了。 不只王氏母急,就连两个稳婆也急了,李稳婆一边帮史王氏揉着肚子,一边急忙道:「太太用力啊,孩子再不出来,可是会被闷坏的。」 一听到这话,史王氏也跟着急了,可她疼的早没了力气,这时要发力也发不出了,她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在产前和史鼐做了太多『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心内羞恼的很,稳婆给她接生之时还躲躲藏藏,不肯让稳婆给她检查。 万没想到这一拖,竟然拖到自己难产了。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可能被闷坏,再想到她对夏姨娘那女儿做的手脚 报应啊! 史王氏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报应二字,万没想到这报应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一念及此,原本还有着三分气力的,现下也完全没了力。 周嬷嬷也同样想到此处,顿时也慌了手脚,要不是她还有几分理智,只怕早忍不住求神拜佛,求老天爷原谅她们。 刘稳婆略懂点医术,瞧史王氏这样似是没了力气,也顾不得人参活血,连忙让人给史王氏切了块人参补气,老大夫也急忙开了催产药给史王氏服下,但那孩子好似也没了力气一般,怎么的就是下不来,眼见就要成了难产之势。 到后来史王氏也绝望了,哭哭啼啼的说要见自个儿子的最后一面,交待遗言 可恨她死的突然,不能将自己私房先给儿子收着,以后也不知能有多少能进到自个儿子手上。而且她死后史鼐势必是会娶新妇的,也不知靖儿会受多少搓磨 想到此,史王氏便有些后悔自个怎么不再对史湘云好些,说不得老天爷看在她对史湘云好的份上,让新妇也对靖儿好些? 时人认为产房不吉,让史家嫡长子进产房见母亲最后一面?这事就算是史秉靖的亲外祖母也做不得主,最后只能让人唤了史秉靖回来,让他在窗前与母亲说几句话。 且不论史王氏与史秉靖一番母子情深,正院之中人来人往,史王氏也不好多说,只略略交待了嫁妆私房一事。 说到了嫁妆私房,自是免不了想到湘云,她当年把长嫂的嫁妆收走大半,但她真没想要贪没它,只是那时为了置办丧事,一时周转不灵,挪用一番罢了,如今这般,怕是来不及补回了,眼下剩下的那些还是尽快还给湘云,免了落入新妇手里,反而让她担了骂名。 史王氏亦把史湘云唤上前交待了几句,让张嬷嬷尽快安排人手把长嫂的嫁妆搬回去。张嬷嬷也顾不得史王氏还在产房之中,连忙唤了湘云房中的大小丫环去搬东西了。 难得史王氏发了善心把史张氏的嫁妆还来,若要等史王氏生完孩子再搬,不是『死』无对证,怕是史王氏会变了挂了。 张嬷嬷让丫环们去搬东西了,史湘云只能牵着史秉靖的手在窗下等着,一双眼睛哭的像小兔子的眼睛一般,又红又肿,帕子都被眼泪给打湿,史湘云只能用着袖子抹泪,随着袖子上的泪痕逐渐扩大,她也查觉了几分不对 被泪水打湿的那处隐隐有着一股香味 史湘云的嗅觉极为敏锐,远胜常人,这味道虽淡,但仍让她查觉了,而且这香味还隐约有着几分熟悉,似乎曾在那儿闻到过随着这香味逐渐散开,史王氏的呼痛声也越发弱了。 「哎啊!血崩了!」房里传来稳婆的惊叫声,「快问老爷保大保小!」 「老爷还没回来啊!」周嬷嬷惊道。按她说绝对是要保大的,可这事她一个仆妇做不了主,她期待的眼神望向王氏母,却见王氏母闇然长叹,眼眸间隐有水光。 她虽是史王氏的生母,但女儿嫁出去便是人家家的人了,这事她也做不了主啊。 王氏母只能硬是要稳婆再试试。 血崩! 这词唤醒了史湘云的记忆力,自个身上这香味,有几分像似爷爷当年珍藏再三的天然麝香。 史湘云暗暗冷汗直流,她年级还小,受不得薰香,张嬷嬷平日根本不会用什么香丸给她薰衣服,这衣服上的香味是那儿来的? 还有这衣服上的香味和史王氏今日的早产是否有关? 史湘云自然是希望没有关系的,但瞧史王氏难产的情况,怕是难说,但真有用香味便可以让人难产吗?这是《红楼梦》,又不是《甄嬛传》啊! 史湘云脑海中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跑过。 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但眼下先把这衣服毁了才是。无论今日是谁在她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她并非史家二房所出,这事若让史鼐与史王氏知瞧,必定对她起了厌恶之心,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卖萌就全都白癈了。 史湘云悄悄退了几步,拉了拉张嬷嬷,「嬷嬷,我想尿尿。」 「嬷嬷带妳回去。」 史湘云用力的摇了摇头,开玩笑,若让张嬷嬷跟着,她还怎么毁尸灭迹?「我自己回去。」顿了顿,指了指产房道:「我担心婶娘,嬷嬷帮我等着。」 张嬷嬷心下酸楚,一个隔了房的婶娘,又不是亲娘,那值得云小姐心心念着,但一方面又觉得云小姐重情也是件好事。她娘虽然聪明了,但有时太过冷漠,也叫人有几分恐惧。 见张嬷嬷应了,史湘云连忙尿遁回了房,因搬回史张氏嫁妆一事,房里的大小丫环都去帮忙搬东西了,房里倒是没其他人在。 史湘云静下心来细细闻着房里的气味,除了身上所穿的这件衣裳之外,还有外间另外一处亦隐隐传来淡淡的麝香香气。 为方便随时照看湘云,张嬷嬷平日就睡在外间,那里是张嬷嬷平日里摆放一些自个的杂物之处,史湘云到那处一看,凭着自己的嗅觉,找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不过巴掌大小,用得是最寻常的青布所做,但在这个家里,以张嬷嬷的身份,最寻常等同最不寻常 史湘云打开一看,里头就半个黑色丸子,上面隐隐有着火烧烙的痕迹,略闻一下便有一股浓浓的麝香味道。 史湘云顿时冷汗直流,这计策不只是针对她,还有张嬷嬷!这分明是要害了张嬷嬷的性命。 「他妈的王八蛋!」史湘云恨的咬牙切齿,还不及细想,她左右望了一眼,随即目光紧盯着内室床后一角,略略挣扎了一会,最后发狠道:「呸!老子拼了!」 史湘云恨恨地跑到床后,床后正是夜起时所用的小恭桶,上雕蝙蝠在天空中飞舞,喻意福瑞天降,端是精致无比,是史张氏当年的嫁妆之一。史湘云脸上纠结了许久,才狠狠的一脚踢倒了恭桶,将手里的东西丢到粪水之中,闭着眼一趴。 史湘云在把自己薰昏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对天伸出了一根中指。王八蛋!这事老子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临昏前,史湘云隐约听到小丫环的尖叫声:「不好啦!云小姐跌进粪坑里去啦。」 等等!这不是粪坑!这只是装了米田共的小恭桶好吗?别说的那么恶好吗? 给她留点面子吗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贾琏背锅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旁人犹罢, 这史秉靖可是心疼坏了,张嬷嬷还没捏就直喊着轻一点,捏完后还硬是要给史湘云吹吹,甚至深怕张嬷嬷在他不注意时又偷掐妹妹, 硬是抢了张嬷嬷的工作,日日抱着史湘云不肯放手, 那小眼睛直盯着张嬷嬷, 活像张嬷嬷是专打小孩的恶人,看的张嬷嬷好气又好笑,却也有几分宛惜,如果小姐早几年生子, 小小姐能有这么一个亲生哥哥该有多好。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 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 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 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 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 探了又探, 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 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 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伤了心志,其中之辛苦,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也因如此,史秉靖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无一丝傲慢之气,只是因史家三兄弟对其保护太过,平日里竟无一年岁相近的孩童与其玩耍,这日子也是寂寞的很。 好不容易大伯母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自史湘云出生起,天天掰着手指数着小妹妹何时才会长大跟他玩,自史湘云养在史王氏膝下后,更是天天到妹妹房里报到,如小大人般问着妹妹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比史王氏还要勤快尽心的多。 史王氏自是乐得他们堂兄妹亲近,眼下史家就这二个眼珠子,史秉靖不亲着史湘云,难不成还跟着贾家那群不着调的好吗,虽然女孩子家长大了也就一副嫁妆嫁出去,但女儿嫁的好了,也能是娘家的一份助力,两人感情好了,将来也才会尽心互相帮助。看在史秉靖的份上,史王氏对史湘云的教养也多了几分用心。 史湘云也乐得和这个堂哥哥亲近,不但甜甜的笑了,还送上一个湿漉漉的香吻,虽是鬼影森森的灵堂之上,此处却有一股默默温情,看的众人会心一笑。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因为史张氏毕竟是『前』保龄候夫人,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部份的人都仅仅只是随个礼便罢,连史张氏娘家都只不过派了大管家前来,倒是老亲贾家颇有心的是由贾赦亲自前来祭拜。 虽知人走茶凉,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为长嫂叫屈,暗暗跟史鼐抱怨。 眼见门庭冷落,史鼐也只能暗暗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当初走了太子的门路惹的圣上不喜,后虽然是因还了欠银而换回了爵位,但圣上对史家的心结已生,他和二弟的军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得圣上还颇有疑他之心,眼下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守孝,且莫招了圣上的眼了。 史鼐长叹一声,了拍史王氏的手安慰道:「委曲妳了。」 史王氏当下红了眼眶,突觉这段时间抵押典当的嫁妆和空了的银箱也不算什么了,低声道:「妾身不委曲。」 这般强颜欢笑之色可比眼泪汪汪的哭诉还要惹人心疼,史鼐又捏了捏史王氏的小手,指尖缓缓磨擦着妻子皓如白玉的手腕。 史王氏顿时红了脸,望着史鼐的眼睛水汪汪的,那小眼神份外勾人。 灯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颜色,更别提史王氏本就容貌颇佳,看的史鼐好生意动,这手脚就有几分不规矩了,虽在兄嫂孝期,但只要王氏不怀上孩子,就算再严正的御史也不会盯着别人家房事。 正当两人搂搂抱抱之时,突听房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一小婢高声喊着:「夏姨娘病的厉害,求太太行行好,给夏姨娘请个大夫吧。」 接着一阵碰碰磕头之声,还有嬷嬷们的喝斥声与女子的哭求声,史鼐当下便皱起眉头,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有些不对。 史王氏顿时气白了脸,夏姨娘的丫环掐着这个时间点哭求她请大夫,这不是暗示她苛待侍妾吗。 史王氏强笑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夏姨娘啥时病了?早上她来给我请安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啊。」 接着瞄了史鼐一眼,眼眉间尽是说不出的暧昧揶揄,「夏姨娘下午不是才给二爷送过补汤了,怎么病的那么快」 听出妻子暗示夏姨娘装病之意,史鼐颇不以为然,夏姨娘是他奶妈之女,素来身子赢弱,性子又柔弱,断是不会故意装病。 史鼐瞧着史王氏的神色,想着妻子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淡淡道:「夏姨娘素来身体弱,可能是夜里风大病了,我去瞧瞧」说着便起身离开。 史王氏暗暗咬牙,却也只能笑着恭送史鼐,眼下正在孝期,又不是初一c十五,她是断然做不出像姨娘们那般痴缠撒娇之态,只能强笑着恭送着史鼐离去。 待史鼐离去之后,史王氏独坐在梳妆台前许久,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嘤咛般的细语如泣如诉:「嬷嬷,我老了吗?」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这男人就是爱姨娘通房,把正妻当摆设,这有什么法子,就算是像大太太那般说是和大爷感情极佳,大爷屋里还不是有着好几个没名份的通房,只是大太太手段厉害,把那些通房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发掉罢了。 周嬷嬷安慰道:「太太还有小少爷呢。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这将来的一切不都是小少爷的。」 「哼,以夏姨娘这受宠劲,生个庶子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史王氏恨恨道,「连孝期都不忘勾着老爷,真是下贱胚子。」 史王氏尖声问着周嬷嬷,「夏姨娘那的避子汤可备好了?她是二爷的心尖子,万万不能出问题。」 周嬷嬷明白,低声道:「这避子汤都喝了好一阵子,用的都是上等的药材,绝不会出问题。」 莫说孝期生子了,这夏姨娘往后都生不出孩子了。 按她说这夏姨娘也真是傻了,明知孝期不能生子,还偏要勾着二爷,怎么能怪他们这避子汤一碗一碗的往夏姨娘房里送呢,这喝多了避子汤弄坏了身子,也是夏姨娘自找的,怪不得太太。 「给我盯紧夏姨娘,二爷现在艰难的很,万不能闹出孝期生子之事。」史王氏微微一笑,淡淡命令周嬷嬷。 她轻抚了一下眼角皱纹,这居家过日子,还是得有个儿子才是真的,其他全都是虚的。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探春之妒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这红白之事之中, 以白事最为花钱, 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 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 加上棺木和白幡, 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 样样都得花费银子, 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 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 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 为了办好丧事, 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 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 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 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 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c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小姐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小姐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史王氏极好面子,又心知云丫头的东西都是由大嫂的奶娘──张嬷嬷收着的,这事说好听了是云丫头为亲娘的丧礼尽一份心力,但云丫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那懂事儿;只怕传了出去怕是会成了她一个候府太太和一个奶妈子要大嫂的压箱银子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子走动。 但见着那套鸽血红头面,史王氏心下却又是万分不舍,这套头面上的鸽血红宝石颗颗都有姆指大小,色泽鲜红,瑰艳动人,现下那能找到这般大小品级的红宝石,要是被当铺偷换了一颗两颗都能心疼死她了。 「云丫头还小,大嫂的东西都交给了张嬷嬷收着,可」史王氏叹了口气,却言又止。 见史王氏已然心动,周嬷嬷再进一步劝道:「太太也是为了云小姐着想,叫一个仆妇收着大太太的遗物总不是个事。」 这东西进了二太太的手,二太太怎么挪移调用,难道还要征求一个仆妇的同意吗? 二太太心中一动,「咱们去点点大嫂的东西,莫让一个仆妇给贪了。」 至于云丫头那,云丫头出门子还早,十来年后,她们史府怎么会溱不出一副像样的嫁妆给侄女儿呢。 且不论史王氏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史张氏过逝的刺激,史湘云可以感觉得出来自己的五感发展的极早,她的五感:眼c耳c口c鼻和皮肤都比正常的婴儿的发展要快速许多,就眼睛而言,不过才满月就隐约能看得清东西了,而且听力更是快和正常成人差不多,若是还能继续发展,她的耳力只怕会是最出众的五感。 嘴是没啥好说的,毕竟她的食谱只有人类的奶水这一项,而且预计这份单调的食谱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可以隐约从奶妈的奶水中喝出奶妈大致上的吃食,呃在某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悲伤的天赋。 不知是不是古代已经知道过咸的食物对婴幼儿不好,奶妈平日的饮食也大多是白水煮的菜和肉,而且吃的最多的是白水煮猪肉,试想一下这白水煮猪肉的味道,那怕它已经变成了奶水,但那味道还是每次吃奶之时,史湘云只能不断用着前世的美食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了。 触觉的话,因为目前也没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好评论,但应该是比寻常婴儿好些。嗅觉的话,她大致能分得出张嬷嬷和其他人的气味,不过这也是因为张嬷嬷是真心为她娘亲守孝,莫说是脂粉了,连保养的脂膏都不曾上过,这身上的气味自是与旁人不同。 也因为张嬷嬷身上没有令人难受的脂粉味,平日里史湘云也最喜欢和张嬷嬷亲近,越发让张嬷嬷心疼了,总觉得人人都亏待湘云,几乎是日日抱着她不放手,平日晚间也大多歇在湘云屋的外间处,自个儿的家都不顾了,好在张嬷嬷的夫君早亡,子女也各自成家,倒也无防。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小姐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吐奶!吐!」史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嬷嬷,妳亲自去查查夏姨娘的换洗,她她只怕是已经有了」 事关重大,周嬷嬷也不敢躲懒,当真是细细查了,不但查了夏姨娘,连夏姨娘身边的婢女都跟着一起查了,这夏姨娘的换洗倒是没停过,只是她身旁的几名贴身婢女经期不准,换洗不定,时多时少罢了,不过确定了夏姨娘还未有了身子,周嬷嬷和史王氏倒也安下心来。 一旁玩玩具的史湘云听的直翻白眼,这换洗就一定是本人的吗?照她看这夏姨娘八成是有了,为了瞒喜,这才让贴身婢女轮着帮她隐瞒,不过怀孕初期应该不能做太多『运动』的,这夏姨娘晚晚叫水是叫啥啊? 二叔这人对后院一向不甚在意,压根没把妻妾之争当一回事,平日行事间也挺敬重嫡妻的,应该不会配合夏姨娘一起弄虚作假,唬弄二婶。总不能和二叔一起做『不可描述之事』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吧? 饶是史湘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看着还沾沾自喜的二婶和周嬷嬷,史湘云暗暗叹了口气,二叔和二婶都待她极好,她一个做侄女的也管不到叔婶家后院之事,更别提她眼下还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卖萌,甜甜的对史王氏笑着,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小婴儿的笑容总是特能溶化人心,饶是史王氏再烦心,看了湘云的甜笑也跟着微微一笑,亲自把湘云抱起来哄着,「咱们家的云丫头好生可爱,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呢,这女人苦啊」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儿再娘家再受宠,出了嫁之后,这一生欢喜全都在夫君身上了,偏生不能妒,不能怨,还得陪笑着帮男人养庶子,帮男人找姨娘 想到娘家人的建议,史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湘云暗暗翻了白眼,如果能选择,老子也不想做女的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眼下做女的总比做男的好些,她早看出来了,这叔婶对她是不错,不过这不错是基于她娘给她开了个好头,加上她是女儿身,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不影响爵位继承的情况下才对她好的。 若她是个男儿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呢。至于将来什么生儿育女做寡妇 呵呵,这种鸟事老子现在不想去想! 史王氏也只是一时感怀罢了,她亦心知若嫂子当初生了一个侄儿,只怕这爵位就没他们家二爷的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宝玉挨打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王氏怀孕不过才八个月中,还不满九个月,离产期还早呢,所谓七活八不活, 一听史王氏马上就要生了,周嬷嬷险些吓晕了过去。 这胎史王氏养的精细, 平日吃食也是小心再小心了,夏姨娘那的爪牙们也被她们砍的砍, 卖的卖, 应该不至于早产啊 虽是想不出原由, 但周嬷嬷反应极快,连忙让人请了稳婆回来,深怕临时请回来的稳婆不安全,她还特意请了史王氏的生母前来坐镇。 史王氏早产, 养在正院中的张嬷嬷和史湘云亦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按说这种事情不该让小孩子知瞧的,但史王氏养着史湘云, 若史湘云不闻不问,难免给人冷漠绝情之感,犹豫一阵之后, 张嬷嬷还是抱着史湘云前去了。 当王氏母来到保龄候府之时, 便见到张嬷嬷抱着史湘云在门前等着, 而史湘云被史王氏的惨叫声吓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脸着急的望着产房门口。 史湘云是真怕啊,她没遇过女人生孩子的情况,上次夏姨娘生子时,她跟张嬷嬷在正院之中,压根就没过去,这次遇上史王氏生子,听着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呻\\吟声,再见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停从产房中端出,正院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真的是吓的魂都快没了。 没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得会有这一遭,她真觉得还是别乖乖等老公死了,万一老公死之前,自己不幸有了怎么办?还是谋杀亲夫吧。 史湘云哭的小脸都花了,眼睛更是红的可怕。 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呜呜老子老子老子怕痛啊!!! 乍见这般景像,虽是忧心女儿早产一事,王氏母还是心中一暖,深觉史湘云这个孩子没白养。王氏母招了招手道:「这是云丫头吧?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史湘云看了张嬷嬷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抹了抹泪,乖巧的行礼请安道:「姥姥好!」 「好孩子!」听到史湘云亲热的用家乡话喊她姥姥,而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唤外祖母之类的,王氏母更是欢喜了三分,到了她这把年级,比起规规矩矩的小女孩,她更喜欢活泼又亲人的孩子。 她伸手搓揉了揉史湘云粉嫩的小脸颊,怪不得大女儿喜欢这个隔了房的侄女,确实生的可爱,又乖巧听话,嘴又甜,只可惜没了爹娘,不过配上他们家小孙孙倒是不错的。 王氏母是个有些年级的老太太,只比贾母略小上几岁,亦是满头银发,但和贾母那慈祥之色不同,她嘴角微垂,眼中偶尔流露出算计之色,和那面上聪明,实则胡涂的史王氏颇有不同。 王氏母因性子刚硬,年轻时不得丈夫喜欢,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女儿,虽然没生儿子,王家由庶子承嗣,但自个手段过硬,一直是王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在家里的威风劲可不小于贾母,被一群庶子媳妇奉承着,这日子过的倒是自在。 相较之下,史王氏虽一进门就生了儿子,也颇得丈夫敬重,但时不时还被夏姨娘压着,这日子断是不如其母了,史湘云也只是略略感叹了一下,史王氏若是有这般心机手段,也不会在生了一个嫡子之后还被夏姨娘压着了。 当然,王氏母在某方面也是史湘云效法学习的对象,没生儿子还能把老公一家子吃的死死的,她若能学到几分,老公啥的也不重要了。 本来王氏母还颇有心情问着史湘云最近吃了什么?做些什么之类的。女儿虽是早产,但稳婆都说了这胎养得好,胎位极正,又是第二胎,看似凶险但其实并无大碍,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史王氏还没生下孩子,王氏母也急了。 不只王氏母急,就连两个稳婆也急了,李稳婆一边帮史王氏揉着肚子,一边急忙道:「太太用力啊,孩子再不出来,可是会被闷坏的。」 一听到这话,史王氏也跟着急了,可她疼的早没了力气,这时要发力也发不出了,她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在产前和史鼐做了太多『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心内羞恼的很,稳婆给她接生之时还躲躲藏藏,不肯让稳婆给她检查。 万没想到这一拖,竟然拖到自己难产了。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可能被闷坏,再想到她对夏姨娘那女儿做的手脚 报应啊! 史王氏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报应二字,万没想到这报应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一念及此,原本还有着三分气力的,现下也完全没了力。 周嬷嬷也同样想到此处,顿时也慌了手脚,要不是她还有几分理智,只怕早忍不住求神拜佛,求老天爷原谅她们。 刘稳婆略懂点医术,瞧史王氏这样似是没了力气,也顾不得人参活血,连忙让人给史王氏切了块人参补气,老大夫也急忙开了催产药给史王氏服下,但那孩子好似也没了力气一般,怎么的就是下不来,眼见就要成了难产之势。 到后来史王氏也绝望了,哭哭啼啼的说要见自个儿子的最后一面,交待遗言 可恨她死的突然,不能将自己私房先给儿子收着,以后也不知能有多少能进到自个儿子手上。而且她死后史鼐势必是会娶新妇的,也不知靖儿会受多少搓磨 想到此,史王氏便有些后悔自个怎么不再对史湘云好些,说不得老天爷看在她对史湘云好的份上,让新妇也对靖儿好些? 时人认为产房不吉,让史家嫡长子进产房见母亲最后一面?这事就算是史秉靖的亲外祖母也做不得主,最后只能让人唤了史秉靖回来,让他在窗前与母亲说几句话。 且不论史王氏与史秉靖一番母子情深,正院之中人来人往,史王氏也不好多说,只略略交待了嫁妆私房一事。 说到了嫁妆私房,自是免不了想到湘云,她当年把长嫂的嫁妆收走大半,但她真没想要贪没它,只是那时为了置办丧事,一时周转不灵,挪用一番罢了,如今这般,怕是来不及补回了,眼下剩下的那些还是尽快还给湘云,免了落入新妇手里,反而让她担了骂名。 史王氏亦把史湘云唤上前交待了几句,让张嬷嬷尽快安排人手把长嫂的嫁妆搬回去。张嬷嬷也顾不得史王氏还在产房之中,连忙唤了湘云房中的大小丫环去搬东西了。 难得史王氏发了善心把史张氏的嫁妆还来,若要等史王氏生完孩子再搬,不是『死』无对证,怕是史王氏会变了挂了。 张嬷嬷让丫环们去搬东西了,史湘云只能牵着史秉靖的手在窗下等着,一双眼睛哭的像小兔子的眼睛一般,又红又肿,帕子都被眼泪给打湿,史湘云只能用着袖子抹泪,随着袖子上的泪痕逐渐扩大,她也查觉了几分不对 被泪水打湿的那处隐隐有着一股香味 史湘云的嗅觉极为敏锐,远胜常人,这味道虽淡,但仍让她查觉了,而且这香味还隐约有着几分熟悉,似乎曾在那儿闻到过随着这香味逐渐散开,史王氏的呼痛声也越发弱了。 「哎啊!血崩了!」房里传来稳婆的惊叫声,「快问老爷保大保小!」 「老爷还没回来啊!」周嬷嬷惊道。按她说绝对是要保大的,可这事她一个仆妇做不了主,她期待的眼神望向王氏母,却见王氏母闇然长叹,眼眸间隐有水光。 她虽是史王氏的生母,但女儿嫁出去便是人家家的人了,这事她也做不了主啊。 王氏母只能硬是要稳婆再试试。 血崩! 这词唤醒了史湘云的记忆力,自个身上这香味,有几分像似爷爷当年珍藏再三的天然麝香。 史湘云暗暗冷汗直流,她年级还小,受不得薰香,张嬷嬷平日根本不会用什么香丸给她薰衣服,这衣服上的香味是那儿来的? 还有这衣服上的香味和史王氏今日的早产是否有关? 史湘云自然是希望没有关系的,但瞧史王氏难产的情况,怕是难说,但真有用香味便可以让人难产吗?这是《红楼梦》,又不是《甄嬛传》啊! 史湘云脑海中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跑过。 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但眼下先把这衣服毁了才是。无论今日是谁在她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她并非史家二房所出,这事若让史鼐与史王氏知瞧,必定对她起了厌恶之心,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卖萌就全都白癈了。 史湘云悄悄退了几步,拉了拉张嬷嬷,「嬷嬷,我想尿尿。」 「嬷嬷带妳回去。」 史湘云用力的摇了摇头,开玩笑,若让张嬷嬷跟着,她还怎么毁尸灭迹?「我自己回去。」顿了顿,指了指产房道:「我担心婶娘,嬷嬷帮我等着。」 张嬷嬷心下酸楚,一个隔了房的婶娘,又不是亲娘,那值得云小姐心心念着,但一方面又觉得云小姐重情也是件好事。她娘虽然聪明了,但有时太过冷漠,也叫人有几分恐惧。 见张嬷嬷应了,史湘云连忙尿遁回了房,因搬回史张氏嫁妆一事,房里的大小丫环都去帮忙搬东西了,房里倒是没其他人在。 史湘云静下心来细细闻着房里的气味,除了身上所穿的这件衣裳之外,还有外间另外一处亦隐隐传来淡淡的麝香香气。 为方便随时照看湘云,张嬷嬷平日就睡在外间,那里是张嬷嬷平日里摆放一些自个的杂物之处,史湘云到那处一看,凭着自己的嗅觉,找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不过巴掌大小,用得是最寻常的青布所做,但在这个家里,以张嬷嬷的身份,最寻常等同最不寻常 史湘云打开一看,里头就半个黑色丸子,上面隐隐有着火烧烙的痕迹,略闻一下便有一股浓浓的麝香味道。 史湘云顿时冷汗直流,这计策不只是针对她,还有张嬷嬷!这分明是要害了张嬷嬷的性命。 「他妈的王八蛋!」史湘云恨的咬牙切齿,还不及细想,她左右望了一眼,随即目光紧盯着内室床后一角,略略挣扎了一会,最后发狠道:「呸!老子拼了!」 史湘云恨恨地跑到床后,床后正是夜起时所用的小恭桶,上雕蝙蝠在天空中飞舞,喻意福瑞天降,端是精致无比,是史张氏当年的嫁妆之一。史湘云脸上纠结了许久,才狠狠的一脚踢倒了恭桶,将手里的东西丢到粪水之中,闭着眼一趴。 史湘云在把自己薰昏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对天伸出了一根中指。王八蛋!这事老子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临昏前,史湘云隐约听到小丫环的尖叫声:「不好啦!云小姐跌进粪坑里去啦。」 等等!这不是粪坑!这只是装了米田共的小恭桶好吗?别说的那么恶好吗? 给她留点面子吗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房里也就一妻一妾,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像这种孝期之子,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不肯舍了孩子,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也没个什么手段,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再让吴姨娘生下去,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宝钗之计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 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 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 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 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 无论奶娘怎么哄着, 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 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 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 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 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 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 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上门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c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若是一般的婴儿,早就喝不下去了,但史湘云知道自己脱水的厉害,若不补充水份的话,以幼儿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虽然难受,还是乖乖的喝了不少水,只可惜张嬷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灌的只是普通的白水,如果喂的是淡盐水就好了。 至于喝多了水会水中毒一事都快脱水死了,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嬷嬷把史湘云房里的下人都拉下去关了,史湘云这无名热病来的蹊跷,若说是吃坏了,或着了凉,那有一瞬间病的那么快的,张嬷嬷心下懊悔着,没想到她千小心c万小心的,还是让小姐着了道了。 可是小姐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连史鼐也惊动到了,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亲自看顾着,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疏忽不得,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长的又玉雪可爱,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虽是尽力救治了,但也暗示史鼐夫妇,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老太医心下暗暗可怜史湘云,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遭了人毒手了。啧啧!好个史二,不过是个女娃娃都不肯放过。 老太医这话一出,史王氏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怜的云儿啊」 张嬷嬷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小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 史湘云热的直叫妈妈,哭的眼角都红了,见史湘云在生死线上挣扎,史王氏心疼的直掉泪,不但亲自喂药,给史湘云擦身降热,还整夜抱着史湘云哄着不放手。 史湘云是真难受的厉害,除了热之外,头脑更是热的隐隐作痛,让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只是这附近没有墙给她撞,她就只好撞史王氏的胸,婴儿身娇体软,又哭的可怜,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婴儿埋在妈妈的胸脯里撒娇了。 妈的!没想到老子临死前还尝了一次埋胸的滋味。 史湘云暗暗吐槽,她若看不出来自己是被人下了暗手的话,那她也太瞎了,可是下手的人是谁? 按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碍不着什么人的,有谁会对她下此毒手?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且也大多被二婶收走了,身上也没什么遗产能动人心,何必对她下手? 再则,二叔二婶虽然一开始对她淡淡的,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可以看出来二叔和二婶是真心喜欢她,断不会为了剩下的那么一点钱财而要了她的命,再则,她好歹是前保龄候的遗女,若真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叔和二婶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史湘云想不明白,人又难受的厉害,干脆就先不想了,反正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日能查个明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徒昭身世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 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 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 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 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 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 外表柔美, 但内里甚是好强, 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到了最后,无论史王氏怎么劝,史鼐也不怎么去夏姨娘处了,有时心烦了,反而到李姨娘那处去寻个安静。见史鼐到李姨娘那去不过是纯睡觉,也没叫过几次水,加上李姨娘又不能生育,史王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史王氏喝着金丝血燕,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这金丝血燕还是二爷亲自给她寻来的,说是她怀胎辛苦,让她好生补补身子,自夏姨娘进门后,只曾见过二爷总把好东西往夏姨娘房里拉拔,这还是头一回二爷想到她这个嫡妻了。 想着现在日子越发不好过的夏姨娘,史王氏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娘亲说的对,二爷膝下若没半个庶子庶女,对她的名声也不好,这夏姨娘想生就给她生,生出一个傻孩子,让她痛苦一辈子才好。 她和夏姨娘斗了那么多年,这次终于压过夏姨娘,眼见夏姨娘渐渐被史鼐厌弃,自个肚子里又有了嫡次子,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当下就和周嬷嬷说道:「我看就不要让娘亲把人送回过来了。」 好不容易去了一个夏姨娘,她可不想再找个女人来刺自己的心。 周嬷嬷低声劝道:「太太有了孕,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夏姨娘恶露不止,李姨娘也不得二爷欢心,眼下都不能侍候二爷,而二爷书房里的通房都不甚鲜嫩了,与其让二爷再弄个雨月出来,还不如把那人送上。」 史王氏眼眸微闇。 周嬷嬷低声道:「那人是老太太调教过的,出来前已经被喂过药了,保管这辈子生不了孩子了。」 史王氏长叹一声,「嬷嬷妳说,这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从进门开始便防着那些教导二爷人事的通房们,好不容易一个癈了,一个打发走了,又来一个和爷青梅竹马的夏姨娘,眼下好不容易松快了些,又得给二爷送上新姨娘解闷。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呢? 周嬷嬷眼中无奈之色一闪而过,做个当家太太,不想着掌权,光懂得和姨娘通房争宠,真真是本末倒置了,但她心知这话史王氏也听不进去,只能劝道:「太太得为肚子里的二少爷想想啊,还有大少爷,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指望着太太呢,若再来个像夏姨娘这般得爷欢心的,再生了个庶子之后又岂有大少爷和二少爷站的地。」 虽因月份还浅,把不出男女,但正院上下人等均都以二少爷唤之。 史王氏眼眸微眯,沈吟许久后:「让娘亲尽快把人送过来。」 通房和姨娘已经够烦心了,万一再有了孕,生出什么庶子,更叫人头痛。 且不论史鼐又得了一名新姨娘,喜的史鼐对贤慧的史王氏更加温和,因这姨娘拜了周嬷嬷做干娘,所以又被人唤之周姨娘。这周姨娘生的貌美如花,身子窈窕玲珑不说,说话时的声音又娇柔宛转,唤的史鼐的心都酥了,史鼐夜夜拉着周姨娘被翻红浪,就连夏姨娘都被抛到脑后去了。 夏姨娘日日悲哭,还未出月子便好似老了十岁,史鼐越发不爱见她,往日的情爱竟有些淡了,好在史鼐还知道二姑娘养在夏姨娘那,银钱上补贴一直没断过,要不指望着夏姨娘那一点月银,二姑娘怕是早连药都吃不起了。 史王氏似是对史鼐死了心,只顾专心养胎,由得史鼐和周姨娘厮混着。 不知不觉,随着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史湘云也终于出了孝了,除服那日,因并未下帖通知,只有史家二房和史家三房二房人家知瞧。 除服之日,史王氏特意做了好几件衣裳,什么大红c玫红c妃红,怎么鲜艳怎么来,张嬷嬷也估摸着史王氏的喜好,选了件大红色衣裳,将湘云打扮成福娃娃一般喜气,脖子上也载上了赤金镶红宝项圈,上刻着麒麟送子图。 果然史王氏将要生产,特喜欢这意喻好的打扮,欣喜之下,还特意多抱了抱史湘云,这微带得意的目光不时瞄向夏姨娘和她怀中的二姑娘。 虽然大夫说这夏姨娘的孩子还年幼,不好断定是否伤了脑,但瞧那孩子眼神呆滞,十之八九是个傻的,大夫没把话说满,也不过是留着一丝希望哄着夏姨娘罢了,果然为了这个病孩子,这夏姨娘大半体己都用去买些对脑子有好处的药材了,连那香灰符纸都不知求了多少。 除服仪式过后,史鼐和史鼎两人便联袂去了前院书房。史家已出了孝,但始终不见起复的通知,这折子都不知递了几次了,还是得不到半点准信,只怕得走走其他路子,但走那位皇子的路子,这史鼐和史鼎两人还得再商量一番,上次不过是略往太子门前试了一下,便几乎耗尽大半家财,这次史鼐和史鼎可不敢胡乱走动了。 可惜贾家姑父已亡,而其他几位四王八公之中,不得帝心者多,老亲虽多,但能帮忙走动的人家却是有限。史鼐和史鼎两人暗暗叹息,四王八公看似显赫,但他们却看出一丝难掩的暮气了。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人之间的讨论,史王氏打发了姨娘c丫环们下去之后,抱着史湘云和史秉靖和史秦氏闲话家常,两人本就交好,分了家之后,这远香近臭,感情反而是越发好了。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武器,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史王氏抿嘴一笑,没把史鼎的话放在心中,在她心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般的放养着。不过多年之后她就后悔了,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她一定会把三叔有多远赶多远,如果非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她会希望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史秦氏有孕,这带史湘云到史鼎府上住上几天的事也就略过不提了,不过无论是史秦氏还是史鼎始终都记着史湘云那一眼之恩,回府后没两天,史秦氏便打发人来送礼了,指明是要给史湘云的,除了史湘云指名要的弹弓之外,还有打伤人也只会略疼一点,配着弹弓用的软木弹子,和几件男孩衣裳。 看着那些东西,史王氏虽是一脸黑线,还是让人给史湘云送去了,孩子还小,待大点再慢慢扭回便是,况且这云丫头打扮成哥儿时还比平日小姐时的装扮来的俊俏,怪不得这孩子总喜欢穿起哥儿的衣服了。 但史王氏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史鼎连连得子,竟把史湘云当成送子神童,年年都送上男孩衣衫,连什么刀剑武器之类的也都送了过来,把史湘云惯的像个男孩子般,后来史王氏后悔的几乎要捶胸顿足也来不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成亲冲喜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 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 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 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 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 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 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 无不亲自看顾着, 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 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 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 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 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 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 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c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至于家具一类的更不可能拉出去变卖了,上好的家俱虽然值钱,但若让人知道保龄侯府穷到卖家俱了,那他们全族都没脸见人啦,再则家俱太占地方,一般当铺亦是不收的。 古玩书籍这玩意值钱是值钱了,可惜她们都不懂行情,除非请了贾家表兄帮忙掌掌眼,不过这事大伙恨不得暪的死死的,那有给人知的理,只能作罢了。 至于嫂子的那些陪房 呵呵 她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发卖嫂子的陪房之事。 唯一能典当的就只有日常用品中的金银首饰,或是直接挪用嫂子的压箱银子了。 女子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难免会走礼和花销用去部份,像大嫂病了多年,嫁妆里的药材也用去了大半,库里只剩下少许沉香c冰片c和当归之类的药材。什么人参c雪莲当年都拿去配药用掉了。 除去这些部份之后,放在小库房中的也不过是些家具,古玩书籍,和一些云丫头眼下还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如头面首饰和布料c药材之类的罢了。 整个小库房都被周嬷嬷清点过了,除了四十来套嫁妆单子中的头面首饰之外,压箱银子是半点不见,虽说和嫁妆单子也大致上符合,只是候府按例太太每季一套头面,嫂子嫁进来都有七年了,少说也该有二c三十套头面了,更别提老太太过世后,分给他们三房的私房,大房可是占了大头的,怎么全都没了? 这么多财物,就算赏人也不会尽数赏掉了,还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多年累积下来,怎么可能没半点银钱! 史王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嫂子的压箱银子呢?怎么没记录上?而且怎么只剩下这么几套首饰了?老太太给的,还有以往打的首饰怎么都不在小库房里?」说着,一双美目颇有深意的瞄向张嬷嬷。 张嬷嬷怎会不懂史王氏之意,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心知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怕是免不了被人按上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罪名赶出,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但小小姐该怎么办,她还不过是个只会吃奶的婴孩啊。 为了史湘云,张嬷嬷强忍着气从内室的明式苏作百宝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着雪中寒梅的花梨木盒道:「大太太剩下的银子都在此了。压箱银子当年尽数借给了大爷,老太太给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大爷的库房,以便大爷走礼,其他的唉」 小姐和大爷的感情是真好,小姐进门六年无所出,大爷都没想过纳妾,两人的私房也素来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说到此处,张嬷嬷黯然长叹,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的,史王氏好奇心大起,问道:「还不快说!」 「唉」张嬷嬷无奈的一指那花梨木盒道:「二太太看了便知了」 史王氏打开盒子一瞧,花梨木盒内散乱放着一些银锭和铜钱,底下还压着好些银票,粗略一数约只有七c八百两,里头还有一个绣着丹鹤雪梅的荷包,荷包异常精致,区区几针勾勒,确把整个意境带出,史王氏一瞧便知道是大嫂亲手所制。 丹鹤雪梅荷包之中是一张借条,和好些当票,借条上书保龄侯史鼒与史张氏借银四千两。史王氏虽认不出大爷的字迹,但那保龄侯的官印还是认得的,想来是当年为还欠银时,大哥一时溱不上手,和嫂子借了嫁妆里压箱银子用用。 至于那些当票,史王氏翻了一下,大致上是五年前和四年前再来便是半年前的当票,特别是半年前的那次,一口气当了足足十一套头面。 五年前老太太过身,一年后老太爷也去世了,还有半年前,正好是大哥死讯传来之时 想着那三次极尽哀荣的丧礼,史王氏心中一动,莫非是 张嬷嬷低声道:「老太太和老太爷走的匆忙,还有大爷那时的事大太太那时银钱实在溱不上手了,只好当了这些周转一下了」 这当家太太那有那么好做呢,家里的虽有固定的田产商铺进项,但也刚好够花销罢了,人情往来,婚丧喜庆,加上上下人等的月钱,那个不需要用钱呢,略出一点子事情便不够了。 史王氏暗暗一叹,大嫂也是太实诚了,原本想着大嫂管了那么多年的家,之前又没生育孩子,想来也捞了一笔私房,万没想到大嫂子除了份例内的东西之外,啥都没有,还陪了不少东西进去。 当年又是欠债又是两位老人家的后事,想来大嫂那时也是操烦了心。 念着大嫂为史府处处谋划,无一不尽心尽力,又瞧着小小的云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史王氏心肠也是一软,想着云丫头也只剩这点子东西了,虽说眼下家里情况不好,不得不暂且先借用一下,等光景略好些定要赎回来才行。 他们候府的大姑娘出门子时,她这个做婶子的就算添不了什么,该有的东西也该一分也不能少。 史王氏又逗弄了一会儿史湘云,见史湘云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镶珠银镯,眼珠子直跟着银镯转动,可爱极了,虽为银钱之事烦心,见着那么可爱的小婴孩,史王氏也忍不住亲了一口。 哎,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本以为张嬷嬷的夸赞之语太过夸张,没想到来了好一会儿了,云丫头果真没有哭过,好生乖巧可爱,完全不似她家的小魔星。 史王氏欣喜之下,还摘下了手上银镯给湘云,交待张嬷嬷收好,待云丫头长大后配载,这才带着周嬷嬷离去,当然,该拉走的还是拉走了。 张嬷嬷抱着史湘云,恭敬的送走两人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轻抚着小姐留下的花梨木盒暗道好险,还是小姐聪慧,没把真正的好东西留在府里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两个也是抬,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史家备嫁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 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 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 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 但史王氏仍嫌不足, 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 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 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 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 就算史鼐在场, 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 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妳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且不说别的,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两个也是抬,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c史王氏c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妳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太子家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 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 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 无论奶娘怎么哄着, 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 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 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 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 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 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 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 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 有时忙起来, 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 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 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 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 虽还穿着素衣, 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上门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c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说是碧纱橱,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各家添妆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而且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不说, 性子也是个极乖巧的,不哭不闹还爱笑, 无论谁抱着她都笑,可爱的紧,这一来二去的,原本不过是面子情的史王氏也对史湘云多了几分真心,平日里也常常抱着史湘云不放手, 连史秉靖都有些吃味了。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 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小姐而言是件好事, 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这湘云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抱着湘云小姐应该是她家小姐而非史王氏, 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 连湘云小姐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下去, 寻了个理由出去, 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 脸色一沈, 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想怎么疼,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c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下人们下去,本想让人把史湘云也抱下去的,但想到张嬷嬷说不得会在湘云耳边又说些什么,史王氏想想还是作罢,反正湘云还不过是个娃娃,就算听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问道:「可是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惹爷生气?」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妳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下人中沾亲带故的多的是,就算不特意去打听,也多少会有一些贾家的消息传进耳里,这贾家这段时间,不知送了多少珍贵的礼物到江南甄家,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家的大姑娘进宫吗。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c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下去,真真到了不得己的情况才会来做女夫子的。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c棋c书c画c诗c酒c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下人,这样算一算,二百两都不见得打得住。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可是小姐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连史鼐也惊动到了,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亲自看顾着,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疏忽不得,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长的又玉雪可爱,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虽是尽力救治了,但也暗示史鼐夫妇,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老太医心下暗暗可怜史湘云,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遭了人毒手了。啧啧!好个史二,不过是个女娃娃都不肯放过。 老太医这话一出,史王氏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怜的云儿啊」 张嬷嬷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小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 史湘云热的直叫妈妈,哭的眼角都红了,见史湘云在生死线上挣扎,史王氏心疼的直掉泪,不但亲自喂药,给史湘云擦身降热,还整夜抱着史湘云哄着不放手。 史湘云是真难受的厉害,除了热之外,头脑更是热的隐隐作痛,让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只是这附近没有墙给她撞,她就只好撞史王氏的胸,婴儿身娇体软,又哭的可怜,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婴儿埋在妈妈的胸脯里撒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姨娘悲歌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秦氏艳羡地看着史王氏的肚子道:「不知我何时才能像二嫂子怀上一胎。」 史王氏轻笑道:「孩子都是缘份, 时日到了便就会有了, 说不定到时多到妳顾不来呢。」 唉, 倘若儿子当真能多到顾不来的话,那可是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福气了。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 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 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 房里也就一妻一妾,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 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 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 像这种孝期之子, 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 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 不肯舍了孩子,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 也没个什么手段,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 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 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 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再让吴姨娘生下去,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妳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妳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小弟弟!」史秦氏一震,老人家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莫非是 史秦氏欢喜的声音都有些发颠了,「那个小弟弟在那呢?」 史湘云歪着头,一会往上瞄,一会往下瞄,时不时在史秦氏的肚腹间打转,史秦氏和她身旁嬷嬷的心都被史湘云给提到嗓子眼了,眼珠子都跟着史湘云的眼珠子转了,才听到史湘云甜甜的说道:「小弟弟一会在三婶娘头顶上跳着,一会儿又钻进三婶娘的肚子里了。」 史秦氏喜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嬷嬷更是直喊着,「大喜啊!太太!」 史王氏一方面为史秦氏高兴,一方面又怕这史湘云只是眼花了,万一史秦氏没怀孕,惹得史秦氏恼恨起湘云便不好了,连忙再问道:「这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云丫头是眼花了。」 史王氏再次问道:「云丫头真看到什么小弟弟吗?如果不确定便就别说了。」 瞧见史王氏眼眸底下隐隐的关怀之色,史湘云心下暗叹,二婶娘虽有利用之心,但对她也还算是有几分真心。 「嗯。」史湘云笑着重重的点了个头,「小弟弟!在三婶娘肚子里的。」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出嫁迎亲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何必呢。」美妇身形削瘦, 一身素衣,头上还绑着月子带, 可见她产女还不满一月,虽是刚生下幼女, 但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毫无血色,雪白的可怕, 丝豪不见做母亲的喜气, 她凄楚一笑, 「这上等的银霜炭岂是那么好得的,我也没多少活头了, 何必给二位弟妹添麻烦呢,倒时又惹人闲话就不好了。」 张奶娘抹着泪, 「这群该死的奴仆, 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 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 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 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 「妳身子不好, 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也能猜得到七分,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小姐,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c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办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小姐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成人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c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张奶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美妇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云儿是候府大姑娘,二爷又继承了大爷的爵位,如果他对云儿不好,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他终归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这将来的嫁妆总是亏不了云儿的,加上这些铺子和庄子的收益累积也尽够了,就怕」 就怕她的心肝宝贝儿活不到长大成人的那一日。 美妇长叹一声,她自付算无遗策,无论是夫君的心,还是史家家业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生没想到这意外是永远计算不到的,还赔上了自个性命。 「我娘家人何时来?」 张奶娘有些尴尬无奈道:「老奴没见到舅老爷,只见到了舅太太,舅太太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怕是得过两日才得空来。」 美妇轻叹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最后无奈苦笑道:「妳瞧瞧,我都成这样了,大嫂还是不见待我,不就是七百亩的嫁妆田吗,让她怨了我那么多年,妳说我怎么敢让云儿带太多嫁妆出门子,若不是我娘家人这样不见待我,次次推脱不肯见我,那些下人又岂敢」 既使含怨,美妇仍不愿口出恶言,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张奶娘亦陪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一番爱女之心,反倒成了她们姑嫂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没人想到舅太太眼皮子这样浅,为了这七百亩的嫁妆田妒恨了那么些年,偏生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碍着几个表少爷,对舅太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怜她的小小姐儿,没了亲爹娘,舅家也不可靠,这将来怎么办呢? 「劳烦奶娘今晚宵禁前再去一趟吧。」美妇苦笑道:「奶娘也不必多说什么,一进了张家的门就哭,也不必哭的人人皆知,低头抹泪就成,更不必多待,若她再拖说难以分身,不肯亲自见妳,奶娘也无需跟其他人等交待些什么,直接赶回来就成。」 有时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有用。 张奶娘有些不明白,叫她去张家一趟就只是哭,而且还不是大哭,哭的人人皆知,也不去求求舅太太,怎能让舅老爷和舅太太来史家一趟呢? 不过张奶娘知晓小姐素来聪慧,如此行事定有其深意,便准备晚点再跑一趟张府。 「劳烦奶娘先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我房里一趟吧。」美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趁我走之前先把嫁妆的事处理了,免得张史两家再生嫌隙。」 「是!老奴就去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一趟。」 美妇点了点头,交待完毕之后,又摸起针线篮子里的东西做起针线活了。 见着美妇病着还做着针线活儿,缝没两针就冷的直搓手,奶娘不忍道:「太太,妳就歇歇手吧,这些活计交给下面的丫头做就好了。」 美妇凄然一笑,「我只剩下这些可以给云儿留做记念的了。」 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地契房契,等她死后,真能有多少能落到她女儿手上?唯有这些她这个生母亲手所做的衣裳才有可能真正会落到她手上。 美妇手上的活计不停,指着她先前收舍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箱道:「我都按着年岁排好了,从周岁一直到她及第每年生辰时,劳烦奶娘到了时日就代我拿出来给云儿,我这个做娘的身子不争气,也就指望着这些衣服能代我陪她长大了。」 「是的!老奴记下了。」张奶娘抹泪应道。 待奶娘走了之后,美妇才悄悄把手里用油布包裹的好好的几封书信缝进衣服里。 美妇痴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紫白的嘴唇轻轻地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磨蹭,「云儿娘的小云儿啊」 既使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有些迷糊着,但她仍能感受到美妇对她的怜爱,她闭着眼,啊啊了好几声,伸出手想触摸着此时此刻这唯一的温暖。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水珠子滴到她的脸上,柔嫩但带着少许冰凉的吻再度落下。 「我的云儿,妳要记住,这世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兄妹亲情也好,主仆之义也好,全都是假的,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只有娘是真心爱妳的,以后娘不在了」 少妇越哭越是难过,她女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世上已无人真心疼爱她,万一要是这性子像她太过算计,惹得叔婶不喜 少妇话风一转,「乖孩子妳要乖乖听话啊,听叔婶们的话,莫争莫抢,切莫妒嫉堂妹堂弟们,妳只要乖乖长大就好了。好好保住娘给妳的东西,虽然不多,也够妳过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妳乖乖的,叔婶们会疼妳的。」 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从不赌人性!虽然她的女儿现今得依赖着两个叔叔婶婶的一点子良心过活,但谁敢伤她女儿,她就要剁了谁的手! 说到此处,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不配做姨娘,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她不过是粗使丫环,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大婚之礼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 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 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 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 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 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 默默哭了一场就走, 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 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 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 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收回了嫁妆大头,张大太太倒是很和气的没再跟史家计较其余的嫁妆之物,和张大老爷两人兴冲冲的回张家去安排接收嫁妆田事宜了。 看着一心只钻进钱眼子里张大太太,想着险些被她耽误了女儿的最后一面,张老太太唾了一口怒道:「当年真不该聘了此女回来,眼睛里只剩下银子了。」 当年给长子说亲之时,因丈夫得罪了上官,又有把柄在上官手上,当时张家存亡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聘了此女回来,好求亲家给张老太爷搭把手,当年那坎是顺顺当当的过了,但娶回来的媳妇的眼睛里都只有银钱,又时时挟恩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早早把二子和三子分家出去,还险些误了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嫂子再不好,总是给咱们张家生了三个哥儿,看在三个哥儿的份上,太太就饶她一回吧,好在,还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硬生生灌了两大碗参汤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史张氏靠在百蝶穿花云缎靠背引枕上,淡淡说道。 虽是虚弱的紧,说话也缓慢无力,但史张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那怕心里再怨恨,史张氏也不会口出恶言,想是回光反照,她不但人清醒了过来,话也能说上几句了,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她娘虽然疼爱她,但更疼爱三个孙子,况且嫂子对她做的事情,大哥怕也是知情的,和儿子c孙子相比,一个将死的女儿算得上什么。 如果怨言就只能是怨言,得不到半点实惠,那还不如不说。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儿媳妇急着收回嫁妆田的态度固然让人心寒,但也怪不得她,三个孙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有些田产,说亲时也好看些,将来分出去时,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见着娘亲歉疚中又带着庆幸的神色,史张氏心中一寒,掩在被窝里的掌心更是被指甲尖掐出了血。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着爹娘报仇。 看着娘亲一谈到孙子,双眸中就有着无数光亮的眼神,史张氏的眼眸逐渐黯然,或许她只生育一女也是件好事,她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女儿筹谋。 还有她的好大嫂,为了那一点银钱,险些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她怎么能不好好回礼呢?那七百亩的田产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无论是亲友们送来的上等药材,还是史家舔着老脸请来的太医,始终救不回史张氏的性命,不过短短三日,史张氏便就病故了,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求二太太将湘云养于正院之中。 因史张氏不但爽快的交出了大房的财产,还将史家的人脉都细细交待清楚,又让娘家帮忙递了密折,袭爵之事也顺利解决了,史二爷──史鼐和史王氏真心感激史张氏,本来想把保龄侯府中最好的重华院给了湘云居住,但却被史张氏给挽拒了。 重华院是侯府中除正院外最好的居所,又位于候府东侧,素来是留于候府继承人所居,史张氏当年成婚时也是抬进重华院中,待老候爷死后,史家大爷──史鼒继承了爵位之后,才移到正院里。 重华院留于长房唯一嫡女,本来也是合理,但史张氏却拒绝了,她道这重华院乃是候府世子所居,应该留给史鼐和史王氏的嫡出长子史秉靖,就算史秉靖年岁小,现下用不上,但也应留着将来做婚房使用才是,云儿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里也住不了多久,不据正院东c西厢房,捡一间给云儿住即可。 这话说的史二夫妇心下欣慰,虽说长房嫡女居于重华院,正好显出他们是如何宽待大哥遗孤,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得劲,这窃居大房家业的感觉总是挥不去,把小云儿移到正院依着他们而居,把儿子移到重华院才真正有感觉自家是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当家做主人之感。 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办?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新人见礼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我儿快起,你我母子之间,何需言谢。」太子妃连忙扶起了徒辰阳, 见他面上显而易见的轻松之色, 心下暗暗心疼,不过是个贾氏女, 竟弄的儿子如此烦恼, 这贾家委实该罚!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 若说到了古代,有什么最不习惯的, 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 好在他贵为皇太孙,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 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 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 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 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 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 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妹妹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妹妹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太太的锅更是得乖乖背下。 王夫人低头委屈的直哭,而贾元春早哭的几近昏厥,见大姑娘都哭晕了,一旁的丫环也顾不得装聋子,倒水的倒水,揉胸的揉胸,唤太医的唤太医,闹了好一阵子。 理国公夫人为婢生子求亲,硬生生气晕了贾元春一事不但惊动了贾赦c贾政兄弟俩,连苦读中的贾珠也惊动到了。饶是最端方的贾政也不忍苛责,结结巴巴的安慰女儿,连贾赦都与心不忍,拿了帖子请太医给元春医治,众人虽是努力宽慰,但贾元春还是一副心如死灰般的槁木模样。 贾母连连叹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如此,三年前便送元春入宫了,只是那时念着元春不过才十四岁,还未及笄,身子还未长开,难以承宠不说,就算有了孕也难以保住,所以又将孙女儿多留了三年,只求一举得宠生子,万没想到她精心教养的孙女儿终究是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梅瓶之毒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王氏虽育有史家嫡长子, 但女人只生一个孩子那够呢, 孩子向来就是女人的底气, 孩子越多底气越足,生育的孩子多了, 那怕史鼐再怎么宠爱姨娘, 再来几个秋姨娘c春姨娘什么的,她也不怕了。 只是史家之前连续几年守孝错过了史王氏的青春年华,眼下史王氏已经有二十四岁,按虚岁都有二十五了, 在这三十就等着做祖母的年级, 这般年级已是有些大了, 虽然还未绝了女人的红事, 但史鼐也越发不爱去她房里,除了初一c十五外,几乎都留宿在夏姨娘房中, 既使来了她的房里,也是盖棉被纯聊天居多,甚少叫水。 见夏姨娘房里夜夜叫水,还有夏姨娘来请安时那一副腰肢酸软,疲惫无力的娇俏模样儿, 眉眼间隐隐带着受过雨露滋润的春意旖情, 更让史王氏暗暗咬碎了银牙, 狠不得把那张小脸蛋给刮花了,不过好在先前的药下的足,虽然夏姨娘甚得二爷欢心,但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小姐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吐奶!吐!」史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嬷嬷,妳亲自去查查夏姨娘的换洗,她她只怕是已经有了」 事关重大,周嬷嬷也不敢躲懒,当真是细细查了,不但查了夏姨娘,连夏姨娘身边的婢女都跟着一起查了,这夏姨娘的换洗倒是没停过,只是她身旁的几名贴身婢女经期不准,换洗不定,时多时少罢了,不过确定了夏姨娘还未有了身子,周嬷嬷和史王氏倒也安下心来。 一旁玩玩具的史湘云听的直翻白眼,这换洗就一定是本人的吗?照她看这夏姨娘八成是有了,为了瞒喜,这才让贴身婢女轮着帮她隐瞒,不过怀孕初期应该不能做太多『运动』的,这夏姨娘晚晚叫水是叫啥啊? 二叔这人对后院一向不甚在意,压根没把妻妾之争当一回事,平日行事间也挺敬重嫡妻的,应该不会配合夏姨娘一起弄虚作假,唬弄二婶。总不能和二叔一起做『不可描述之事』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吧? 饶是史湘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看着还沾沾自喜的二婶和周嬷嬷,史湘云暗暗叹了口气,二叔和二婶都待她极好,她一个做侄女的也管不到叔婶家后院之事,更别提她眼下还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卖萌,甜甜的对史王氏笑着,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小婴儿的笑容总是特能溶化人心,饶是史王氏再烦心,看了湘云的甜笑也跟着微微一笑,亲自把湘云抱起来哄着,「咱们家的云丫头好生可爱,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呢,这女人苦啊」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儿再娘家再受宠,出了嫁之后,这一生欢喜全都在夫君身上了,偏生不能妒,不能怨,还得陪笑着帮男人养庶子,帮男人找姨娘 想到娘家人的建议,史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湘云暗暗翻了白眼,如果能选择,老子也不想做女的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眼下做女的总比做男的好些,她早看出来了,这叔婶对她是不错,不过这不错是基于她娘给她开了个好头,加上她是女儿身,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不影响爵位继承的情况下才对她好的。 若她是个男儿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呢。至于将来什么生儿育女做寡妇 呵呵,这种鸟事老子现在不想去想! 史王氏也只是一时感怀罢了,她亦心知若嫂子当初生了一个侄儿,只怕这爵位就没他们家二爷的事了。 史王氏既怀疑夏姨娘没喝避子汤之后,自是想尽辨法再把药给夏姨娘喝下,只是这夏姨娘处处小心,而现下已非孝期,实不易再灌她汤药了,史鼐又处处护着夏姨娘,让她无法下手。 至于说把药藏在饭菜之中这汤药味如此之重,又岂是轻易藏得,史王氏无法,只能命人日日煮了凉性的绿豆汤给各位姨娘解暑,还以爷最常歇息在夏姨娘处为由,每日送给夏姨娘的冰永远是最足的。 史鼐最是怕热,还道妻妾和睦,妻子体贴,小妾也温柔可人,喜的不得了,难得的回正院多居住了几日。这史鼐一回来,正院里的人也有了活力,史王氏的腰板也直了,面对夏姨娘等人的请安也多了点笑意。 可惜史王氏欢快不了几日,这份好心情就在夏姨娘一次例行请安之中打断了。 只是这史家两兄弟也是为先前之事而有几分怕了,虽是奔走钻营,但始终不肯入那个皇子的门下,没给足了好处,其他人又怎么肯办事呢?史家兄弟银子虽然花了不少,但始终没个下文,史家兄弟的郁闷自不用提。 这日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哄着,史湘云养在正院之中,日日见着,加上史秉靖大了,平日白天大多被史鼐拘着教导,史王氏眼前寂寞不说,而且她膝下无女,湘云正好填了这个空缺。 而且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不说,性子也是个极乖巧的,不哭不闹还爱笑,无论谁抱着她都笑,可爱的紧,这一来二去的,原本不过是面子情的史王氏也对史湘云多了几分真心,平日里也常常抱着史湘云不放手,连史秉靖都有些吃味了。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小姐而言是件好事,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这湘云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抱着湘云小姐应该是她家小姐而非史王氏,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连湘云小姐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下去,寻了个理由出去,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脸色一沈,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湘云反思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 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以今日这次最险,她虽无害人之心,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 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就算她年级小,又不是主犯, 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 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 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 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 若不是张嬷嬷, 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 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 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 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 但慢慢来, 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 不是在史府, 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妳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妳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小姐,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妳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妳娘亲,妳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妳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史王氏说什么也不肯抱养二姑娘,一则,二姑娘体弱,随时会走,万一走了,说不得又成了她的罪过了。再则,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她可不想给夏姨娘生的贱种添上什么光。 史鼐想想也就罢了,他虽心疼二姑娘,但更心疼刚出生的幼子,老妻光顾着幼子便忙不过来了,确实是无暇照看二姑娘。唉还是过一阵子寻个由头送回她生母那处去吧,李姨娘太过清冷,又是家生子出身的婢妾,也不是个适合养孩子的。 不过史鼐这话也挑起了史王氏的警觉心,眼下她已不能再生,难不成让那些姨娘生的贱种成了她们史家的大小姐了?她一直压着云丫头,让人唤其为云小姐,可不是想把史家大小姐这个名头便宜了旁人生的庶女。 史王氏缓缓道:「妾身虽不能给爷再添上一儿半女,不过云丫头也和妾身亲生的没啥差别了,妾身听闻妾身难产之时,云丫头哭的可厉害了,还因此撞到了恭桶。」 想到史湘云撞到恭桶一事,史鼐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想着史湘云打从心底的担忧与关心,甚至急的都撞到恭桶了,倒也觉得心下一暖。 史鼐点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养别人家的孩子最怕就是养出一只白眼狼。「云儿也是个有孝心的。」 「是啊,想当年大嫂怀胎七月难产,云儿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大家嘴上不说,那时都有几分怀疑养不养得下来,不知不觉的,云儿也三岁了。」 史王氏状似感慨道:「若大哥大嫂还在,见到这般健康的云儿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这是自然。」想起亡兄,史鼐也是颇有几分感伤,大哥就这么一点子骨血,把小云儿养好了,他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史王氏状似无意道:「小云儿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之前大家怕养不活,这些年来总是『云小姐』c『云小姐』的浑叫,眼下爷也有了二姑娘,也是该让下人们改口唤云丫头为大小姐了。」 有了大姑娘,无论姨娘之后再怎么生,都不是史家的大小姐了。 史鼐眉头微皱,这史家大小姐代表着什么,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懂得,「妳舍得?」 史王氏正色道:「小云儿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女,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总不能姐姐反而排到几个妹妹之后了。」 史王氏故意将嫡字说的特别重,史鼐略想一下,便也明白她的意思。 先不论以史湘云长房嫡女的身份,按其年纪c身份,本就是史家的大小姐;再则,史王氏不能生育,他以后就算再有女儿,也都是姨娘所出的庶女,让庶女压在嫡女上,这种事情若让人知瞧了,难免让人笑话。 虽有些舍不得,史鼐犹豫再三,终究是命史府上下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二姑娘为二小姐,史鼐终究是疼惜自个的亲骨肉,给一直未起大名的二姑娘起了个名字:史湘雪。 二姑娘也快一岁了,这段期间史鼐也看得出来,二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倒也不是完全痴傻,只是反应慢了些。 同为早产而生,但云丫头如此健康,而二丫头仍病病歪歪的,希望二丫头能像云丫头一般健健康康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对病弱幼女最大的希望了吧。 史王氏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云与雪都是以雨字部,那有人家嫡庶不分,都用同样的部首命名的。史王氏暗恨,夏姨娘都被厌弃成这样了,史鼐还对她生的二丫头另眼相看,看来夏姨娘那处还是得盯紧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云小姐成了大小姐,喜的张嬷连连拜佛,她的小小姐终于是史家大小姐而不是寄居似的云小姐了。 以后那些眼珠子都快长到额头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拖着史湘云的份例了,而且就算不把小姐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小小姐的嫁妆也不用愁了,若连史家的大小姐都没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史家还有什么脸面。 夏姨娘虽被封了院,但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女儿才该是史家的大小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配做史家的大小姐!? 想到史湘云无父无母一事,夏姨娘眼眉一转,嘴角微微一笑,眼角眉稍竟有几分媚意,一个克父克母的丫头,若做了史家大小姐,克了整个史家怎好。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到,等夫君想到了,莫说做什么大小姐了,这云丫头能否活着都是两说呢。 而另一处,李姨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寻个理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后,悄悄地把手中的小儿衣裳和两篇新写好的经文烧掉,直到那小儿衣裳化成灰烬方才呼了口气。李姨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与怀念,「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娘」 这计策虽然粗了点,但不过是一个幼儿,能想到这法子己是极不容易了。(史假幼儿真成人湘云哭晕在厕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荐妾失败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小七初到弘德殿时才不至于被宫人们忽视, 小七虽然年幼,亦暗暗感激着太子妃,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 石氏最终得以善终,这是后话, 暂且不提。 徒辰阳这边才把小七带了回来养,另一头圣上便就知道了,圣上对于这事不置可否, 他的儿子太多了, 关心都关心不过来, 那还顾得到孙子, 皇孙中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唯有徒辰阳一人,不过徒辰阳有孝悌之心, 圣上还是极欣慰的,在得知小七还没个大名后, 看在徒辰阳的面子上给小七赐名为徒昭。 因嫡庶有别, 皇室中唯有嫡出子女有双字名,而庶出子女均为单字名,皇子辈均从火部, 皇孙辈从日字部, 圣上随意点了个昭字, 并吩咐下去那七皇孙的份例从他这儿出,就不走徒辰阳那边或太子那边的公帐了。 他做为皇帝,这世上只有他不想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这内务府中颇多猫腻,他只是懒得管罢了,这庶出皇孙份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怕委屈到徒辰阳,干脆就由他这边出便是。 徒辰阳得知之后,当晚便来跟皇祖父告罪了。 徒辰阳重重的一躬身,「孙儿处事不敏,劳烦皇祖父了。」 原本在他想来,多个人也不过多双筷子,没想到里头烦索事情如此之多,光是要补齐伺候小七的宫人,就花了不少时间挑选,最后全劳烦皇祖父身边的大太监帮忙指人了。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圣上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比起一个庶出的皇孙,反倒是另一件事更让他在意,「贾府的事,你做的很好!」 「皇祖父指的是贾家大姑娘的婚事?」徒辰阳心中一澟,没想到他前脚才出了母妃的门,没多久皇祖父便就知道了。 徒辰阳装作歉疚样,「是孙子一时不慎,没想到误了人家姑娘家的婚事,只好请母亲帮忙做媒了,总不好让人家姑娘错过花期。」 「嘿,这那能怪得了你,也是贾家心太大了。」圣上淡淡说道。 孙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会传的人人皆知,还不是贾家见王家大姑娘得以入宫,一时眼热了,不惜自污想借此逼迫皇太孙连贾氏女一起收了,哼!也不想想王家大姑娘比阳儿大个两岁还勉强纳得,那贾氏女比阳儿足足大了六c七岁,怎配做阳儿侧妃。 可怜贾代善一世英名,怕都要毁在这等妇人女子身上了。 念及贾代善,圣上心中一软,叹道:「贾代善也是跟着朕的老人了,你这样做很好。你四皇叔子嗣单薄,朕本见她好生养的,想赐给你四皇叔。」 老四就一个病歪歪的嫡子和几个上不了堂面的庶女,堂堂一个皇子,子嗣单薄成这样,那像个样子,就算再敬重嫡妻,大男人还是当以子嗣为重才是。 虽是祖孙间的闲话,但徒辰阳隐约可听见一丝不喜之意,他连忙道:「孙儿本想这毕竟是孙儿的无心之举,怎好让四皇叔给孙儿善后呢。」 徒辰阳顿了顿,神色间又露出几丝孩子气,「四皇叔又不是皇祖父。」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隐约透露出徒辰阳和圣上之亲睨。 这番略带孩子气的话语反倒让圣上开怀,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一时思虑不周也是难免的,更别提孙子这显而易见亲密让圣上心中慰烫。 他子女虽多,但见了他大多恭敬有加,亲睨不足,太子虽是他一手教养,但随着年龄渐长也越发偏着其母家,对权利也越发上心,唯有这个孙儿还能让他感受到几许亲情。 圣上含笑道:「呵呵,你四皇叔只是人严肃了点,以前你年幼时也是疼过你的。」说着,还谈了不少徒辰阳幼时的趣事。 徒辰阳虽是笑着和圣上闲聊,一时面红,一时害羞,好似颇不好意思,但内里暗暗心惊。 母妃本想把贾元春说给四皇叔,皇祖父也想把贾元春说给四皇叔,难道四皇叔就是最后夺嫡之争中的最后胜利者? 红楼隐射康雍干三朝,四皇叔排行四,行事间又颇有几分雍正之风,倒是颇有可能,再则皇祖父虽说是最宠六皇叔,对四皇叔平日作为也颇有几分满意,将来越过他直接传位给四皇叔也是极有可能。 在这宫中多年,他早明白什么能力c眼界c身份c出身都不重要,没有什么事及得上帝王的宠爱,若是没有帝王的宠爱,他这个皇太孙到时混的比七弟弟还惨也不是什么奇事。 徒辰阳小心奉承,谈天说笑好一会儿后,见圣上面有倦色,便有眼力劲的告退离去。 待徒辰阳离去之后,圣上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皇太孙还小,圣上慢慢教着便是。」圣上的贴身太监夏德全低头劝了一句。 「这孩子是怎么了?」圣上揉揉额角,「一会贾家c王家,一会儿又是史家。」 皇家最忌沾染军权,这孩子怎么总是去找这武官世家之人了? 夏德全越发低着头了,贾家便罢了,贾代善死后便后继无人,要不也不会让自家嫡长孙女进宫一博了,但这王家和史家是圣上有大用之人,职掌军权,皇太孙这步棋,错了! 「罢了!听说王子腾和王子胜兄弟两感情不堪好!?」 「是!」夏德全道:「这王子胜是长房长子,但只知吃喝玩乐,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反倒是其弟王子腾成了王家家主,兄弟两为这事没少起过口角。」 夏德全顿了顿又道:「赐给太孙殿下的王家大姑娘便是王子胜的嫡长女。」 「嗯。」圣上沈吟片刻,「这王子腾可有亲生子女?」 「这王子腾受了伤,子嗣艰难,膝下就只有一女,约莫有六岁左右。」夏德全回道。 「六岁啊,和阳儿也差不了多少,可惜了。」虽口中直道可惜,但语气中却没多少宛惜之意。 夏德全心下明白,圣上不愿皇太孙和王家太近,王家既已有一女入了皇太孙后院,断是不能再进一女,王家大姑娘虽是王子腾的侄女,但终究隔了一房,和其父又与王子腾之间颇有心结,想来亲近有限。 「朕记得老六的长子也有五c六岁了。」 「是!是六皇子的庶长子,约有五岁了。」夏德全恭敬回道。 夏德全心下暗叹,这圣上终究还是有几分偏爱甄贵妃,这六皇子便是甄贵妃所出,除了太子c皇太孙之外,便以六皇子最为受宠,有好的也大多想到六皇子,太子早些年犯了圣上忌讳,之后一直冷落至今,而皇太孙今日又走了步错棋,这不就让六皇子给突现出来了吗。 要不合年龄的皇孙不知有多少,四皇子的嫡长子也有七岁了,年岁和身份上与王子腾之嫡长女更为适合,但圣上偏偏只想到六皇子的庶长子,可见得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夏德全决意今后要好生交好六皇子,当然皇太孙这边也不可冷落了,瞧圣上眼下还未完全冷落皇太孙,要不也不会让七皇孙的份例从圣上这儿走了,他续道:「六皇子的庶长子是牛侧妃所生,听说颇为聪颖。」 「嗯。」圣上略点了个头,既是侧妃所出,这身分也算过得去,「给朕记下,等孩子们大了后好赐婚。」 「是!老奴记下了。」 「至于这史家」圣上沈吟许久,「先冷着吧。」 无论是史鼐还是史鼎,都万没想到皇太孙这一祭,足足断绝了他们好几年的青云路,此后缩着尾巴做人不说。 史湘云是直到一日之后,才知道史张氏过世的消息。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机关重重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那那都不配, 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 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 又不是史鼐亲生的, 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 史家的家底又不多, 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c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 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 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 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 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 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 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 不说别的, 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史王氏对姑母了解不深,只道是下人放肆,想眨低湘云,抬高那二房嫡次子,以便日后的贾史联姻,但史鼐很清楚,这事没有姑母的手笔是万万不可能,姑母是何等厉害之人,就算眼下是王夫人当家,但她的屋舍里外,那个人不在她的掌握之中,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没有姑母的允许,那些人敢说吗。 史鼐沈吟许久后,「妳也快生了,不宜劳费心力,这段时间就别让云儿和靖儿再去贾家了。或着先把两个孩子送到老三家里暂住着。」 史王氏脸上仍有忧色,「但这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万一姑母之后再来唤的话」 能拒个一次c二次,但不可能一直不去啊,可若在这少数几次中,让湘云信了贾家之话,那该如何是好呢。 史鼐沈吟道:「我和三弟正在寻求起复,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咱们一家子去外省,也省了麻烦。」 是的,麻烦!对他而言,整个贾家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们是打算让湘云低嫁,选个实惠,而非面子光的人家,但这低嫁的对象可不包含贾家。 贾家先是太子和皇太孙,后是六皇子,虽都是夺嫡的大热门,但官场中最忌此等见风使舵,如墙头草般之小人,倘若是有能的小人,或着皇子们还能忍着,但一个无能只知吃祖荫的小人 呵呵,不被秋后算帐就不错了。 夺嫡一事,机遇与危难共存,他从来不觉得贾赦和贾政这两个表兄有什么机运可言,这两人这一辈子的运气,大概全都用在投个好胎上面了。贾家万一失败了,八成会被重拿轻放,不至没了下场。 毕竟贾家一则无能,存在与否均不影响大局;再则,贾家还有个救驾之功可以消耗,但他们史家啥都没有了,这队是万万站不得,不能明着远了惹六皇子不喜,就只能躲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史鼐和史鼎八成是想外放了。 这外放倒是件好事,与其待在这一块砖都能砸上好几个官的京城内,出去外放倒是轻松自在许多,自家是超品候府,断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敢惹他们,况且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什么来钱最快,外放来钱最快,既少了京城走礼的花销,外地的油水也充足,外放个几年,之前为了爵位花出去的银子也回来大半了。 不过外放的位置就这么多,自家又闲了多年,史鼐又不是像三叔这般有能力不愁不给机会的,也不知争不争得到,还有云丫头和靖儿都跟着去了,那夏姨娘和二姑娘呢?总不能把她们都丢在京城吧,若也带了去,二姑娘的小身版怕是撑不住,她还想留着那傻孩子,慢慢磨着夏姨娘呢。 虽是心下认为外放这事怕是不成,但史王氏嘴上还是顺着史鼐的话道:「二爷好计策,外放个三至五年,回来后云丫头也大了,断是不适宜跟着贾宝玉一起住在姑母处,到时云丫头进出都跟我,我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说到最后,自有一股超品候夫人的傲气。 史鼐知晓史王氏是憋屈了许久了,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继了保龄侯位,她也是堂堂超品候夫人了,只比姑母这国公夫人略低点,但姑母总把她当成小辈媳妇呼来唤去,怪不得史王氏不喜。 史鼐略略安慰了几句,这一夜春情缠绵,自是不提。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久别胜新欢,还是史鼐满肚子气,这床笫之间用的气力略大了点,隔天中午,这史王氏的肚子便开始疼了。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私下调养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若贾母真有心搓合她和贾宝玉,断不会再来一个和贾宝玉同吃同住的林妹妹,更不会由得王夫人把金玉良缘说的众人皆知,而史湘云从一开始便不在她的选择圈里。 史湘云心下琢磨着,这事如果让史王氏知晓了, 势必会责罚张嬷嬷,但如果不让史王氏知晓了,只怕张嬷嬷会不知不觉间好心办了坏事,她虽然等着做寡妇,但她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落到只能吊在一颗名为贾宝玉的歪脖子树上的遭遇。 在她还没决定自己将来之路前,最好还是处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若张嬷嬷肯自己跟史王氏说道说道自是最好, 但可惜就她所知,张嬷嬷为人拗直, 又恼恨史王氏收走了史张氏的大部份嫁妆,对史王氏极为不谅解, 再加上贾家也是史家的老亲, 同为四王八公, 虽然贾家近年来有些走下风, 但一个仆妇对这政治之事又能知瞧几何? 张嬷嬷绝计是不可能将这事好好跟史王氏说道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张嬷嬷, 但这贾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史湘云打定了主意, 这从贾家回来之后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史王氏虽然生产在即, 但见史湘云的小嘴嘟到都可以挂酱油瓶了,忍不住笑点了史湘云的小嘴,问道:「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见贾家的小姐妹吗?怎么今天小嘴翘的老高?」 史湘云摇摇头,将小脸埋入史王氏怀里,「婶娘,我能不去贾家吗?」 「怎么了?」史王氏以为贾家有人给云儿气受了,心中一紧,急问道:「是贾家有人待妳不好吗?跟婶娘说,婶娘给妳出气。」 史湘云摇摇头,似乎有些委屈,有些气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婶娘了。」 接着把小脸埋入史王氏的怀里不肯抬头。 史王氏一楞,看着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红通通宛如苹果似的小脸颊,有些喜悦也有些酸涩,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傻儿子每日除了请安之外,何曾跟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软话儿。 可惜云丫头不是她亲生的,若是她亲生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呢。 虽是如此,史王氏抱着史湘云的手越发紧了,这眼角眉稍均是笑意,「好好的,怎么跟婶娘撒起娇了。」 史湘云的脸是真红啊,老子一把年纪了,还像小丫头似的撒娇,但和自己的未来相比,节操算什么,埋胸埋一会儿就全补回来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最最喜欢婶娘了。」史湘云极认真的说道。 史湘云这话看似是无意,但隐约带出一些讯息,史王氏琢磨了一会,不动声色的让人哄了史湘云休息,叫了几个陪着史湘云去贾家的嬷嬷丫环细问着,得知贾家丫环竟然私下说嘴,尽说些他们这做叔婶的坏话,史王氏当下拍案大怒:「好个贾家!」 好险云儿还小,藏不住话,若是日子久了,每每被贾家这般教说着,不与她们离了心才怪,史王氏越想越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嬷嬷丫环们骂道:「妳们是死了吗?这种事情也不阻着!」 嬷嬷丫环们拼命磕着头,均不敢说话。 「夫人莫气。」周嬷嬷连忙上茶让史王氏消口气,「好在云小姐还小,还没被移了性情,以后少去贾家那儿便是了。」 周嬷嬷亦是满肚子火,她看得出史王氏这些年来可真是把史湘云当亲生的了,贾家虽是说闲话,但若是让云小姐和史王氏离了心,这可不是钻着史王氏的心吗。 「那有那么容易。」史王氏气的肚子隐隐作痛,「毕竟是亲戚,那能不来往呢。」 况且她也不知道贾母掌握了多少当年那事之事,不到最后一步,她也不愿和贾母撕破脸。 唉,也是她太过轻忽了,没想到姑母的手伸的这么长。 就一个隔了房的婶娘而言,她自认自己待云丫头已经是不错了,除了之前那事之外,并无亏待她什么,虽是如此,但想到小小年级的云丫头险些被烧成傻子,除了对夏姨娘的愤恨之外,多少终究是有些良心不安的,一方面深怕云丫头知晓此事;一方面也只能加倍的疼爱着她。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贾家下人的字字句句,心中一动道:「嬷嬷。妳说姑母是不是有意把云儿嫁给贾宝玉?」 「这不能吧!」周嬷嬷惊愕道:「那贾宝玉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咱们家的小姐。」 贾家人把他们家的宝玉当回事,但她们这些下人可是看的极清楚明白的,贾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之间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现下因为有贾母压着,贾大老爷只好忍气吞声,但等贾母一死,贾二老爷一家子不被赶走才怪。 就算贾二老爷一房可能可以得到贾母大部份的嫁妆,但以贾大老爷的性子,上头又没了老太太压着,怎么可能让贾二老爷拿走大部份的嫁妆,照她看也不过顶多五五分。 再则,宝玉不过是嫡次子,眼下还是四岁的孩童,养不养得成人还不知呢,贾珠遗孀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也还不知,若是个承嗣的嫡长孙,只怕贾宝玉能继承的财产也是有限的很。 再论身份,史家一门双候,云小姐又是长房嫡长女,虽无父母,但甚得二爷和三爷的欢心,将来的嫁妆定不会少,身份又高,贾宝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云小姐呢。 再则,女人过不过的好,大半还是得看婆母,那王夫人,可是个真真心狠的,想到上次王夫人险些将珠哥儿媳妇逼死的事情,饶是周嬷嬷这般见多识广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云小姐看到了珠哥儿媳妇腹中孩子的胎灵,提点了一句小弟弟快散了,只怕珠儿媳妇和她腹里的骨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唉。」史王氏揉揉额角,她心知史鼐和史鼎都有想将湘云低嫁的想法,史鼐和史鼎都是真心疼孩子的,心知湘云看似身份高,但这实际上却是颇为尴尬,所以才有不拘门第高低,只要人品好即可的想法。 这贾宝玉虽然低了点,但毕竟是知根底的老亲了,如果贾政能再进一步,贾宝玉自己又是个争气的,倒也不是不成。贾宝玉还是个孩子,眼下还看不出个什么来,将来怎样也不好说,虽然有些爱吃胭脂的怪癖,但的确是个好孩子,可他那爹娘就 她对贾政这人也略略了解几分,这人如果能再进一步,那还真是见了鬼了。俗话说,不会做事,便要会做人;但贾政此人是既不会做事也不会做人,只晓得打骂孩子,贾珠之死,贾政怕也得负上三分责任,嫡出的那个女儿倒是个争气的,但贾元春进宫那么久了都没个消息,怕是难得圣宠 至于王夫人王夫人是她族姐,对王夫人的性子她就算没有了解得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瞧瞧贾珠留下的那个遗孀,还大着肚子呢,被她拘着日日跪经不说,还不许吃半点荤腥,都险些流了两次了,也不见她手上略松上一松,珠儿家的再怎么不好,总该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她一饶吧,那可是她亲孙子呢。 父蠢母毒,这般人家,又岂是良配 还有那张嬷嬷,竟敢由得贾家挑拨云丫头和她,若她不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也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要怎么跟二爷加油添醋,好生吹一下枕边风,张嬷嬷这块碍眼的大石就算搬不开,也得再弄一个嬷嬷来盯着她,防着她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 还有那没脸没皮的贾家,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也敢缠着她的云儿,也不想想自个配不!? 史王氏毕竟是王家人,秉承着王家人的特性:认定自家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家的也不过是过得去罢了,她看不起贾宝玉,熟不知贾家亦是隐隐嫌弃着史湘云。 那李姨娘家生子出身,本是史鼐成亲前,史母特意安排给史鼐教导人事的通房丫鬟,她年级比史鼐还大了三岁,容貌只是中等之姿,算不得出色,但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可亲之色,性格也是极其温柔。 或许是因李姨娘年长之故,两人相处间多似姐弟,史鼐平日去她那处也多是纯盖被聊天罢了。对史鼐而言,李姨娘多似姐姐而非妾室,而李姨娘也似乎没把史鼐当成自个男人,从不争夺史鼐的宠爱,只是日日在所居的苍雪轩之中念佛为史鼐祈福。 史王氏瞧她识相,也不像夏姨娘总故意来个花园偶遇,或去书房送汤送水的勾人,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史王氏倒是命人好生照顾她,不让人苛刻她的份例。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两女虽说年轻貌美,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各家规矩都略有不同,以史家而言,无论是通房丫环还是姨娘,应是每日辰时前来请安,和丫环一起服侍老爷太太潄洗,但因为史王氏不见待夏姨娘,又嫌弃两个通房丫环的出身不正,甚是不见待三女,加上史鼐宠爱夏姨娘,三不五时亲自代她来向史王氏请假,史王氏也烦了,干脆让姨娘们逢五c逢十时前来请安便罢。 李姨娘是个乖觉的,素来是早早请安,早早离去,不碍着史王氏的眼,若是史鼐前晚宿在史王氏房里的话,偶尔会搭把手服侍史鼐潄洗,毕竟李姨娘是伺候史鼐多年的老人了,服伺起史鼐来比史王氏更合史鼐的心意。 而夏姨娘素来是踩着点到,若史鼐前晚宿在夏姨娘房中,夏姨娘偶尔还会故意晚上那么一刻钟,揉着腰肢说前晚实在太过劳累,起不了身云云,气的史王氏恨不得刮花了她的小脸。 这日,这夏姨娘出奇的早早到了,不但到了,还一口气带了三名婢女过来。一般来说,姨娘身边用的人是有限的,史家又因还债之故,削减了上下人等的份例,通房身旁的丫环由一个二等丫环减至一个三等丫环;而每个姨娘也减了一个二等丫环,身边就剩一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粗使丫环。 因为夏姨娘较为受宠,在史鼐的劝说之下,史王氏又特意给她拨了一个二等丫环,所以这夏姨娘身边就有二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丫环。 平日请安,夏姨娘也顶多带上一个二等丫环,今日一口气带上三个丫环,可说是几乎倾巢而出了,而且那几个丫环也不是夏姨娘往昔常带出门的那一位。再一瞧其中二个丫环打扮和走路姿势,周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暗暗佩服的瞧了夏姨娘一眼,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夏姨娘进门时,这李姨娘和梅c兰两位姑娘早到了,李姨娘半跪着替史鼐理着衣角,而梅c兰两位姑娘,一个捧着铜盆,一个端着茶盏服侍史王氏漱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朝中暗流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夏姨娘顿时喊冤, 她是想弄个通房挡灾, 但没想要多弄个婢生子压在她孩子之上的, 就算是她, 也知道这孝期之子会给二爷带来多大的麻烦, 要不她早就自己生了,那轮得到雨月。 夏姨娘连忙喊冤道:「太太我冤啊!婢妾事后都有吩咐她们服避子汤的。」 说到此处,夏姨娘亦是一身冷汗, 雨月和雨秋确实有代她服下那加了料的避子汤的, 那雨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这样一想, 夏姨娘看向雨月的眼神也有几分惊疑。 雨月连连磕头, 事以至此她是万万不敢隐暪了, 「是奴婢的错,奴婢之前胃口不好,吃不下药, 这避子汤入了喉便忍不住吐出来了」 说到此处, 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 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 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 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 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不配做姨娘,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她不过是粗使丫环,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雨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史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希望史鼐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切莫怀疑她的清白。她跟了夏姨娘多年,自是知道史鼐是有多希望再得一子的,不料史鼐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孝期子不吉,雨月这胎」 史鼐微微沈吟,「这胎还是不要了。」 雨月哭着被人捂住嘴拉走了,史鼐也不再提敬茶之事,不止雨月,连雨秋也受了连累,只能尴尴尬尬的继续做她的粗使丫环,雨月被拉走之后便没再候府中出现过了,没几日连雨月的家人也失了踪,就此消失在候府之中。 夏姨娘恼恨雨秋,故意折腾着雨秋,让她日日忙活到半夜,一个爬上爷的床无耻丫环,也是被人所轻贱,莫说丫环婆子了,甚至还有小厮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雨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根绳子上吊去了。 一个爬床丫环的死亡在候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下去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夏姨娘以婢妾之身行主母事,还未对两名丫环加上管束教导,险些乱了史家血脉,要不是她后来爆出怀孕一事,只怕被赶到庄子上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夏姨娘最后则是被罚禁足三个月,革除半年月例,史王氏也只能以给夏姨娘补上粗使丫环为由,将自己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换上罢了。 乍看之下似乎是史王氏大获全胜,但只解决了雨月和雨秋两个通房,夏姨娘和她腹中孽种还是好好的,而且史鼐大概是因为雨月之事,心绪不顺,只吩咐了史王氏务必要好生照顾夏姨娘这胎,虽不再去夏姨娘房里了,但也没再进正院,只日日宿在前院之中,着实过了一段清心养身的日子。 史王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雨月这事让二爷有几分厌了她,虽是夏姨娘的错,让好好的官盐当私盐卖了,而且雨月平日举止又不安份,腹中孩子来历有几分说不清楚,这才逼得二爷不得不弃了雨月腹中的孩子,但雨月那孩子亦有七分可能是爷的骨肉,二爷心疼之下,只怕是舍不得怪他的心尖尖,反倒怪上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利了。 眼见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虽是被罚了半年月例,但史鼐私下又添补了不少,平日里吃喝都是尽着她的,这夏姨娘反倒大有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之势,史王氏急到不行,和周嬷嬷商量着,「眼下夏姨娘身边有咱们的人,不如」史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周嬷嬷比史王氏还想弄掉夏姨娘的肚子呢,不只是她的肚子,最好连夏姨娘也一起弄掉,只是这想法虽然很诱人,但周嬷嬷心知这夏姨娘可是二爷的心尖尖,若夏姨娘这胎有了什么问题,只怕二爷会真恼了火。 太太生育了大少爷,自然永远会是太太,但她们这些底下人怕是得不了好。 「太太。」周嬷嬷劝道,「这雨月事情还没过,若再对夏姨娘出手,只怕二爷会真恼了太太了。」 「啍!那雨月肚子里的还不定是史家的骨肉呢。」史王氏冷啍不屑道,「就算是,二爷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孝期之子。」 二爷可不是三爷,容不得孝期之子不说,这雨月也不是三爷那妾室,三爷那妾是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子,有娘家有父兄,不是轻易可以处置的了,可不是像雨月这般不敬主母,行事又不安份规矩的低贱丫环。 周嬷嬷叹道,「话虽如此,二爷也是极心疼的,要不怎么会要太太顾好夏姨娘这胎呢。」 雨月胎儿不是二爷的这话也只是哄哄旁人罢了,就算是二爷,只怕也是心里明白的,只是嫌其是孝期之子罢了。 「」史王氏眉眼间还隐带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色。 「太太还年轻,若是和二爷闹翻了,不就便宜其他小贱蹄子了,而且大少爷还小呢」 说到史秉靖,史王氏心下一软,她受点委屈算什么,孩子好才是真的,眼下史秉靖是二爷唯一的嫡子,二爷自是极疼的,但等夏姨娘生了儿子,以夏姨娘的受宠劲,只怕二爷早忘了她可怜的儿子了。 「别的姨娘就算了,唯独夏姨娘不行」史王氏面上一片阴冷,说不出的狠厉,毕竟是王家女,这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 「太太莫急,这夏姨娘也不定会生儿子,说不定是个女儿,而且夏姨娘身子弱,这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 周嬷嬷劝了又劝,反覆说了好几次,这才让史王氏暂且打消了主意。 且不论这夏姨娘之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拉回二爷的心,再生一个嫡子才是,只是这男人不进她的房里,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啊。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那值得二爷那么看重。」史王氏酸醋道。 那个男人不在乎子嗣,但周嬷嬷不好说,只能宽慰道:「二爷终究是疼爱少爷和湘云小姐多些,二爷这不每日都要来瞧上云小姐一回吗。」 是的,二爷虽然不留宿正院,但每晚必定会到正院和史王氏还有史秉靖共进晚膳,并询问一下史秉靖的功课,同时也不忘逗弄一下史湘云,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自个儿子不好抱,但隔房的侄女儿怎么抱都可以。 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又极为爱笑好逗弄,史鼐每日都要抱一下史湘云才肯走,史家眼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又都是嫡出的孩子,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史王氏心中一动,以二爷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劲,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二爷定无心到别处去,只要把爷留在正院里,说不得就有机会再怀上一胎了。 史王氏既动了心思,看向史湘云的神情便有几分奇怪了,史湘云不明究理还笑嘻嘻的卖萌着,不过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 史湘云是真怕啊,她没遇过女人生孩子的情况,上次夏姨娘生子时,她跟张嬷嬷在正院之中,压根就没过去,这次遇上史王氏生子,听着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呻\\吟声,再见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停从产房中端出,正院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真的是吓的魂都快没了。 没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得会有这一遭,她真觉得还是别乖乖等老公死了,万一老公死之前,自己不幸有了怎么办?还是谋杀亲夫吧。 史湘云哭的小脸都花了,眼睛更是红的可怕。 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呜呜老子老子老子怕痛啊!!! 乍见这般景像,虽是忧心女儿早产一事,王氏母还是心中一暖,深觉史湘云这个孩子没白养。王氏母招了招手道:「这是云丫头吧?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史湘云看了张嬷嬷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抹了抹泪,乖巧的行礼请安道:「姥姥好!」 「好孩子!」听到史湘云亲热的用家乡话喊她姥姥,而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唤外祖母之类的,王氏母更是欢喜了三分,到了她这把年级,比起规规矩矩的小女孩,她更喜欢活泼又亲人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太孙之秘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这老御医和其他大夫不同, 虽是男子但却极为擅长于妇科, 他本是宫中御医,当年还曾伺候过先皇元后, 可惜先皇元后因流产血崩而亡, 死的颇有几分不明不白,这老御医也因此遭了罪, 家破人亡不说, 还被判流放岭南, 近几年才遇赦被放了回来。 此人或许是因为此事, 受了刺激, 从此之后竟下了大力气疯狂研究起后院各种阴私手段,什么催产c避\\孕c伤胎c血崩之药物都研究的极为彻底, 久而久之, 竟成了这一行的行家。 不但如此,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 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 含糊过去,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 不但直说了, 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 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让他成了最欢迎,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小姐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小姐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小姐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小姐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史王氏心下也有些懊恼,这阵子因为大爷战死,加上二爷袭爵的旨意迟迟未下一事,府里纷乱,她和二爷都急到不行,无暇看顾大嫂,竟让那些小人苛扣起大嫂的份例了,若让人知晓堂堂保龄侯府家的大太太竟连区区银霜炭都不够使,她这个掌家太太还有什么脸面。 更别提那些小人大多是出自她的陪房,若让二爷知晓了,她往后在二爷面前还有什么脸面,这大嫂的奶娘也真是的,不过是丁大点事,偏生要当着那么多婆子还有三弟妹面前说道,让她想要隐下这事也不行了。 虽是自家陪房惹出来的事,但史王氏却忍不住怪罪嘴快的大嫂的奶娘多些。 史秦氏是个头脑简单的,一开口便道:「我和二嫂带了点银霜炭来,大嫂看看够不够用?」 「银霜炭?」史张氏看了有些尴尬的张奶娘一眼,便知奶娘忍不住多嘴了。史张氏心下暗叹,奶娘对她忠心是忠心了,但这性子委实不行,若不是她身子不成了,又找不到忠心的奴才,早该让奶娘荣养了,眼下只能尽力描补了,希望还来得及。 史张氏淡淡谢道:「让三太太费心了。」转头和奶娘吩咐道:「那些小丫头也太没眼力劲了,还不快叫她们给二太太和三太太上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对食宫女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唉,倘若儿子当真能多到顾不来的话, 那可是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福气了。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 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 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 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房里也就一妻一妾,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像这种孝期之子,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 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不肯舍了孩子,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也没个什么手段,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 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 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 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 再让吴姨娘生下去,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妳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妳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小弟弟!」史秦氏一震,老人家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莫非是 史秦氏欢喜的声音都有些发颠了,「那个小弟弟在那呢?」 史湘云歪着头,一会往上瞄,一会往下瞄,时不时在史秦氏的肚腹间打转,史秦氏和她身旁嬷嬷的心都被史湘云给提到嗓子眼了,眼珠子都跟着史湘云的眼珠子转了,才听到史湘云甜甜的说道:「小弟弟一会在三婶娘头顶上跳着,一会儿又钻进三婶娘的肚子里了。」 史秦氏喜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嬷嬷更是直喊着,「大喜啊!太太!」 史王氏一方面为史秦氏高兴,一方面又怕这史湘云只是眼花了,万一史秦氏没怀孕,惹得史秦氏恼恨起湘云便不好了,连忙再问道:「这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云丫头是眼花了。」 史王氏再次问道:「云丫头真看到什么小弟弟吗?如果不确定便就别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断手危机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红楼十二钗之中,以史湘云最爱睡眠,还有一章节叫什么『憨湘云醉眠芍药裀』, 所谓海棠春睡, 香梦沉酣,端是娇憨可人。 但是如果他能从这小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娇憨,那他就不是人, 而是变/态了。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 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 浑然忘我的史湘云, 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 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 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 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 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 玉色莹然, 包浆完整, 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 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妹妹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妹妹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礼部之秘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不但如此,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 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 含糊过去,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 不但直说了,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 让他成了最欢迎,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 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 所以听了贾母之言, 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 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 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 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 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 也顾不得血房不吉, 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小姐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小姐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小姐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小姐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伤了心志,其中之辛苦,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失智之症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或许是因李姨娘年长之故,两人相处间多似姐弟, 史鼐平日去她那处也多是纯盖被聊天罢了。对史鼐而言,李姨娘多似姐姐而非妾室, 而李姨娘也似乎没把史鼐当成自个男人,从不争夺史鼐的宠爱, 只是日日在所居的苍雪轩之中念佛为史鼐祈福。 史王氏瞧她识相, 也不像夏姨娘总故意来个花园偶遇,或去书房送汤送水的勾人, 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史王氏倒是命人好生照顾她, 不让人苛刻她的份例。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 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 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 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 两女虽说年轻貌美, 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 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各家规矩都略有不同,以史家而言,无论是通房丫环还是姨娘,应是每日辰时前来请安,和丫环一起服侍老爷太太潄洗,但因为史王氏不见待夏姨娘,又嫌弃两个通房丫环的出身不正,甚是不见待三女,加上史鼐宠爱夏姨娘,三不五时亲自代她来向史王氏请假,史王氏也烦了,干脆让姨娘们逢五c逢十时前来请安便罢。 李姨娘是个乖觉的,素来是早早请安,早早离去,不碍着史王氏的眼,若是史鼐前晚宿在史王氏房里的话,偶尔会搭把手服侍史鼐潄洗,毕竟李姨娘是伺候史鼐多年的老人了,服伺起史鼐来比史王氏更合史鼐的心意。 而夏姨娘素来是踩着点到,若史鼐前晚宿在夏姨娘房中,夏姨娘偶尔还会故意晚上那么一刻钟,揉着腰肢说前晚实在太过劳累,起不了身云云,气的史王氏恨不得刮花了她的小脸。 这日,这夏姨娘出奇的早早到了,不但到了,还一口气带了三名婢女过来。一般来说,姨娘身边用的人是有限的,史家又因还债之故,削减了上下人等的份例,通房身旁的丫环由一个二等丫环减至一个三等丫环;而每个姨娘也减了一个二等丫环,身边就剩一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粗使丫环。 因为夏姨娘较为受宠,在史鼐的劝说之下,史王氏又特意给她拨了一个二等丫环,所以这夏姨娘身边就有二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丫环。 平日请安,夏姨娘也顶多带上一个二等丫环,今日一口气带上三个丫环,可说是几乎倾巢而出了,而且那几个丫环也不是夏姨娘往昔常带出门的那一位。再一瞧其中二个丫环打扮和走路姿势,周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暗暗佩服的瞧了夏姨娘一眼,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夏姨娘进门时,这李姨娘和梅c兰两位姑娘早到了,李姨娘半跪着替史鼐理着衣角,而梅c兰两位姑娘,一个捧着铜盆,一个端着茶盏服侍史王氏漱口。 一见到夏姨娘,史鼐的神色便柔了三分,他快步越过还在为他整理衣衫的李姨娘,上前牵住夏姨娘的手柔声笑道:「妳怎么来了?」 夏姨娘温宛笑道:「婢妾来给太太请安了。」 「妳身子不好呢,下次」似乎注意到这话太过没把史王氏当一回事,史鼐连忙补救道:「心意到了就好,就算迟了点,太太也必不会怪妳的,是吧?」 说到最后,终究有些心虚的瞧了史王氏一眼。 「可不是吗。」史王氏亦笑着上前拉住夏姨娘的手,亲热的拍拍手,一脸担忧之色,「今儿又不是逢五c逢十,还特意来请什么安呢。」 无论是史王氏还是夏姨娘,平日里再怎么对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对方早死早超生,在史鼐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姐妹情深,妻妾和睦之色,论演技,二女放在后世都绝对都是影后级的那种。 史王氏关怀了一下夏姨娘之后,又忍不住睨了史鼐一眼,这言下之意便是我可没欺负你的心尖尖呢,这可是她自己跑来给她请安的。 但史王氏这含笑的脸一望向夏姨娘带过来的婢女时,这心顿时喀啦一声,这眼神立刻不对了。 这时的妇人与女子的穿着打扮自是不同,最大的表现便在头发上了,一见这夏姨娘身后的两个婢女都是挽起了头发,梳起了妇人髻,两女都带着新妇的娇羞与甜蜜,其中一人似乎腿脚不便,行走间还让另一名才留头的粗使丫环搀扶着,史王氏心中一惊,望着史鼐的神色便就有些委屈,眼眸也有些红了。 史鼐难得老脸一红,面上便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对夏姨娘问道:「怎么带她们两个来了?」 这言下之意便是认了这两人通房丫环的身份。 史王氏身形微晃,显然是颇受打击,史鼐似是有些歉疚,不好说话只是再度咳了声,暗地里捏了捏史王氏的手。 史王氏想甩但没甩开,又不能在下人面前给男人没脸,只能任着史鼐握着,只是这眼角却慢慢的红了 梅c兰两个姑娘和李姨娘立在一旁,均是一脸平静的低眉垂目,只装着泥塑木雕一般,连呼吸都不敢大了,李姨娘眸底间隐隐闪过同情不屑之色在那两个满脸娇羞的新通房身上一转。 与虎谋皮,真真不知死活,这两人当真以为史府是个安生地? 无论是太太还是夏姨娘,有那个是个好相与的。当年夏姨娘还未入府便敢算计她的肚子,害她血崩险些没了性命;太太一口一个规矩,硬是将她爹娘赶离史府,爹娘做了一辈子家生子,到了外面那知道该怎么生活?要不是那人出手,只怕她再也见不着爹娘的最后一面 罢!罢!罢!她这残生就只为了那人而活,替她守着她的骨肉,看着她平安长大罢了,想着那人李姨娘心底一阵甜蜜,只要是为了她,那怕这日子再怎么没盼头,她也觉得是甜的。 夏姨娘瞧史王氏倍受打击的模样,心内暗暗称快,要不是史王氏步步紧逼,她又何必推雨月和雨秋上去,但瞧着雨月仍还平坦的肚子,夏姨娘多少也有些暗暗泛酸了,这贱人命贱肚皮也贱,爷不过就要了她几次,怎么就这么快怀上了? 想着雨月丫头怕是比她肚子里的这个还略大上一个月左右,夏姨娘更是心下暗恨,这丫头敢不听她的话,竟然敢在她之前怀孕,她倒要瞧瞧,没了她护着,这丫头在太太手底下能生出个什么出来。 见史王氏难受的眼眶泛红,夏姨娘再加了一把火,对史王氏福了一福道:「婢妾给老爷太太报喜了,这雨月丫环已经有孕了。」 虽已猜出三分,但史王氏乍然听见时还是险些气晕过去,她用力一咬舌根,才勉强维持自己大妇的风度,周嬷嬷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史王氏,连忙道:「太太太太」 史鼐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史王氏,问道:「当真!?」 雨月俏脸微红,害羞的点了点头。 史鼐也顾不得妻妾在旁,喜的上前拉住了雨月的手,「好雨月,辛苦妳了!」 那个男人会嫌儿子多的,他自靖儿出生之后,这史府就没再添过孩子。虽说是因连连守孝之故,但好些不清楚情况之人都暗暗讥笑他们史家杀孽太重,坏了子孙缘份,雨月腹里的这个孩子正好可以狠狠打那些人的脸面。 见史鼐温柔的拉着雨月的手,极其亲睨,夏姨娘脸色微变,不过才伺候过二爷几次,便让二爷记住了她的名字,还叫的如此亲热,怪不得人家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过是个三等丫环的贼婢,竟敢背着她勾引二爷。 夏姨娘低垂着头,咬着下唇,秀眸中隐隐流出恨意。 史王氏亦是快要气晕了,好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竟敢背着主母与人苟和!? 史王氏本想呵斥,但见史鼐不喜的神色,心下又委屈了三分,一个她,一个夏姨娘,再加一个李姨娘,书房里还有二个伺候笔墨的通房丫环,难道还不够吗,现下连夏姨娘身边的丫环都收用了,而且还一收便收一双,现在才刚出孝没多久呢。 史王氏的委屈之色,史鼐也瞧见了,不过他亦是心下不喜,也不过是收用两个丫环,何必装出这般小家子气的作派,怪不得夏姨娘处处小心,深怕招了史王氏的眼。况且雨月有了身孕,为史家开枝散叶,做为大妇,史王氏该感激才是,怎可露出这般委屈之色。 看来史王氏平日的贤良淑德大多是装出来的 「雨月既然有了孕,就抬为姨娘吧!」史鼐垂下眼看向雨月还未显形的肚子,眼眸软了几分,他眼下就史秉靖一子,恨不得再多几个孩子,那怕是庶出的也是好的。 说到此处,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不配做姨娘,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她不过是粗使丫环,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薛氏选侍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 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 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 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 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 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 麒麟上骑一人, 手中持笙,喻意极好, 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 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 轻慢不得, 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 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妹妹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妹妹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史王氏心中一澟,心知正戏来了,强笑道:「是!万幸并无大碍。」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让人钻了空子,好险救治得宜,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每当二爷和她抱着湘云,再加上靖儿之时,谁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就连周嬷嬷都说湘云的气度像极了她。 虽明知不该,但越是养着湘云,史王氏是越发不喜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和史鼒夫妇,若不是那人是贾母,只怕史王氏早就板着脸教训了,就像那张嬷嬷,被她寻了些理由,罚了几次之后,不也不敢再提到史张氏了吗。 可真说把史湘云视若亲生女,史王氏却也自知终究待她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差,疼爱归疼爱,但和自身利益相比,史湘云终究是退了一步,不说别的,直到现在,史府上下人等唤湘云还是唤做云小姐而非大小姐。 云小姐,不入排行,表示史湘云不过是隔了房的姑娘,而大小姐便是进了排行,真正算是史府的嫡长女了。这世家大族里的嫡长女和嫡次女的意义可大有不同,前者是倾家族之力教养,不是像元春这般进宫为家族争一个富贵荣华,便是嫁出去做宗妇,结两姓之好。 且不说两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大不相同,光是最最现实的嫁妆一事,这嫡长女的嫁妆便至少比嫡次女多上二成。 史王氏还能生育,自是不愿史湘云占据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的位子;按说史湘云大房嫡长女的身份,这一声大小姐绝不为过,再者,养了那么久,要说没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史王氏也心知,这般贴心的小娃娃,那是那么易得的。 可话虽如此,史王氏还是不愿让人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总是一直混着喊云儿,底下人也乖觉的以『云小姐』称之。 且不论史王氏矛盾的心情,每次湘云来到贾家后,贾母每每赏了不少小孩玩意给湘云,话里话外暗示她们做叔婶的苛待了湘云一样,好在湘云还小,听不懂贾母的暗示之意,每次回来后还是十分亲着他们,史王氏也渐渐安下心来。 史湘云毕竟不是纯粹的幼儿,若是一般的幼儿,怕是早被贾母拢了过去了,有吃c有喝c有拿c有玩,比在史府中做不完的功课要好上许多,虽不知道贾母为何待她特别好,但她心知自己终究是得依着叔婶过活,更别提按着红楼的结局,贾家将来的下场可比史家要惨的多,是以平日还是表现对史王氏夫妇较为亲热之色,只是略多提了提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贾迎春c贾探春还有贾宝玉三人,似乎去贾家只是和几个姐妹玩乐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宝钗得宠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但是如果他能从这小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娇憨,那他就不是人,而是变/态了。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 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 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 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 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 手中持笙,喻意极好, 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 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妹妹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妹妹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史张氏一与娘家不亲,二则生前无子,死后连个摔盆引灵之人都没有,还是史家二爷的嫡长子史秉靖代为摔盆引灵。这灵堂之上烟熏火燎,熏的人胃口都没了,不过短短数日史秉靖便消瘦了好些,看的史王氏好生心疼,虽是孝中用不得荤腥,但用鸡汁煨的豆腐,炖的软嫩的鸡蛋羹,可未曾少过。 连隔了房的史秉靖尚且如此,更别提史张氏亲生的史湘云,更是日日都要去灵堂哭灵,只是这史湘云毕竟是大人的心智,虽对史张氏有几分母女亲情,但毕竟接触的少,小小婴儿的身体又不是太健壮,哭多了也是累的头晕脑胀,头一二天还能哭的出来,之后压根就挤不出多少泪珠子来。 但以史湘云之身份,倘若哭的不够凄惨,又会被人视其不孝,张嬷嬷不得不下狠手掐着史湘云的小短腿儿,强逼她哭出声来。 旁人犹罢,这史秉靖可是心疼坏了,张嬷嬷还没捏就直喊着轻一点,捏完后还硬是要给史湘云吹吹,甚至深怕张嬷嬷在他不注意时又偷掐妹妹,硬是抢了张嬷嬷的工作,日日抱着史湘云不肯放手,那小眼睛直盯着张嬷嬷,活像张嬷嬷是专打小孩的恶人,看的张嬷嬷好气又好笑,却也有几分宛惜,如果小姐早几年生子,小小姐能有这么一个亲生哥哥该有多好。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初见宝琴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老御医查了大半天,虽没查到毒引子来源, 但也不算一无所获,有问题的家下人与那怪异的仆妇都被压了下来,那几户人家都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 算是极干净的,家里也没和几个姨娘沾亲带故, 但因为不得重用, 这日子便有几分艰难 史鼐审问许久, 但这些人也不清楚背后之人,只知是一老尼姑拿了银子让他们所做的。 待史鼐再去找那老尼姑之时,那老尼姑早就不见了, 连老尼姑挂单的庙里也不知老尼姑的来历。 史鼐一时间找不到其背后之人,只能将这几户下人尽数发卖了,再细细挑选了伺候两个孩子及史王氏的人选。 史湘云似是害羞,好几天都没出现,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 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 毕竟跌到踢到恭桶, 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倒没怎么怀疑, 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 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 以今日这次最险,她虽无害人之心,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就算她年级小,又不是主犯,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若不是张嬷嬷,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不是在史府,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妳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妳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小姐,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妳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妳娘亲,妳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妳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史王氏说什么也不肯抱养二姑娘,一则,二姑娘体弱,随时会走,万一走了,说不得又成了她的罪过了。再则,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她可不想给夏姨娘生的贱种添上什么光。 史鼐想想也就罢了,他虽心疼二姑娘,但更心疼刚出生的幼子,老妻光顾着幼子便忙不过来了,确实是无暇照看二姑娘。唉还是过一阵子寻个由头送回她生母那处去吧,李姨娘太过清冷,又是家生子出身的婢妾,也不是个适合养孩子的。 不过史鼐这话也挑起了史王氏的警觉心,眼下她已不能再生,难不成让那些姨娘生的贱种成了她们史家的大小姐了?她一直压着云丫头,让人唤其为云小姐,可不是想把史家大小姐这个名头便宜了旁人生的庶女。 史王氏缓缓道:「妾身虽不能给爷再添上一儿半女,不过云丫头也和妾身亲生的没啥差别了,妾身听闻妾身难产之时,云丫头哭的可厉害了,还因此撞到了恭桶。」 想到史湘云撞到恭桶一事,史鼐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想着史湘云打从心底的担忧与关心,甚至急的都撞到恭桶了,倒也觉得心下一暖。 史鼐点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养别人家的孩子最怕就是养出一只白眼狼。「云儿也是个有孝心的。」 「是啊,想当年大嫂怀胎七月难产,云儿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大家嘴上不说,那时都有几分怀疑养不养得下来,不知不觉的,云儿也三岁了。」 史王氏状似感慨道:「若大哥大嫂还在,见到这般健康的云儿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这是自然。」想起亡兄,史鼐也是颇有几分感伤,大哥就这么一点子骨血,把小云儿养好了,他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史王氏状似无意道:「小云儿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之前大家怕养不活,这些年来总是『云小姐』c『云小姐』的浑叫,眼下爷也有了二姑娘,也是该让下人们改口唤云丫头为大小姐了。」 有了大姑娘,无论姨娘之后再怎么生,都不是史家的大小姐了。 史鼐眉头微皱,这史家大小姐代表着什么,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懂得,「妳舍得?」 史王氏正色道:「小云儿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女,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总不能姐姐反而排到几个妹妹之后了。」 史王氏故意将嫡字说的特别重,史鼐略想一下,便也明白她的意思。 先不论以史湘云长房嫡女的身份,按其年纪c身份,本就是史家的大小姐;再则,史王氏不能生育,他以后就算再有女儿,也都是姨娘所出的庶女,让庶女压在嫡女上,这种事情若让人知瞧了,难免让人笑话。 虽有些舍不得,史鼐犹豫再三,终究是命史府上下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二姑娘为二小姐,史鼐终究是疼惜自个的亲骨肉,给一直未起大名的二姑娘起了个名字:史湘雪。 二姑娘也快一岁了,这段期间史鼐也看得出来,二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倒也不是完全痴傻,只是反应慢了些。 同为早产而生,但云丫头如此健康,而二丫头仍病病歪歪的,希望二丫头能像云丫头一般健健康康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对病弱幼女最大的希望了吧。 史王氏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云与雪都是以雨字部,那有人家嫡庶不分,都用同样的部首命名的。史王氏暗恨,夏姨娘都被厌弃成这样了,史鼐还对她生的二丫头另眼相看,看来夏姨娘那处还是得盯紧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云小姐成了大小姐,喜的张嬷连连拜佛,她的小小姐终于是史家大小姐而不是寄居似的云小姐了。 以后那些眼珠子都快长到额头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拖着史湘云的份例了,而且就算不把小姐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小小姐的嫁妆也不用愁了,若连史家的大小姐都没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史家还有什么脸面。 夏姨娘虽被封了院,但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女儿才该是史家的大小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配做史家的大小姐!? 想到史湘云无父无母一事,夏姨娘眼眉一转,嘴角微微一笑,眼角眉稍竟有几分媚意,一个克父克母的丫头,若做了史家大小姐,克了整个史家怎好。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到,等夫君想到了,莫说做什么大小姐了,这云丫头能否活着都是两说呢。 而另一处,李姨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寻个理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后,悄悄地把手中的小儿衣裳和两篇新写好的经文烧掉,直到那小儿衣裳化成灰烬方才呼了口气。李姨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与怀念,「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娘」 这计策虽然粗了点,但不过是一个幼儿,能想到这法子己是极不容易了。(史假幼儿真成人湘云哭晕在厕所。) 想到史湘云之母,李姨娘那一张平凡不甚出色的面容上竟泛着微微红晕,一瞬间竟有些鲜活动人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徒昭之危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雨月连连磕头, 事以至此她是万万不敢隐暪了, 「是奴婢的错, 奴婢之前胃口不好, 吃不下药, 这避子汤入了喉便忍不住吐出来了」 说到此处, 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 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 他是不管后院阴私, 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 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 不配做姨娘,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 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 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 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她不过是粗使丫环,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雨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史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希望史鼐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切莫怀疑她的清白。她跟了夏姨娘多年,自是知道史鼐是有多希望再得一子的,不料史鼐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孝期子不吉,雨月这胎」 史鼐微微沈吟,「这胎还是不要了。」 雨月哭着被人捂住嘴拉走了,史鼐也不再提敬茶之事,不止雨月,连雨秋也受了连累,只能尴尴尬尬的继续做她的粗使丫环,雨月被拉走之后便没再候府中出现过了,没几日连雨月的家人也失了踪,就此消失在候府之中。 夏姨娘恼恨雨秋,故意折腾着雨秋,让她日日忙活到半夜,一个爬上爷的床无耻丫环,也是被人所轻贱,莫说丫环婆子了,甚至还有小厮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雨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根绳子上吊去了。 一个爬床丫环的死亡在候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下去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夏姨娘以婢妾之身行主母事,还未对两名丫环加上管束教导,险些乱了史家血脉,要不是她后来爆出怀孕一事,只怕被赶到庄子上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夏姨娘最后则是被罚禁足三个月,革除半年月例,史王氏也只能以给夏姨娘补上粗使丫环为由,将自己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换上罢了。 乍看之下似乎是史王氏大获全胜,但只解决了雨月和雨秋两个通房,夏姨娘和她腹中孽种还是好好的,而且史鼐大概是因为雨月之事,心绪不顺,只吩咐了史王氏务必要好生照顾夏姨娘这胎,虽不再去夏姨娘房里了,但也没再进正院,只日日宿在前院之中,着实过了一段清心养身的日子。 史王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雨月这事让二爷有几分厌了她,虽是夏姨娘的错,让好好的官盐当私盐卖了,而且雨月平日举止又不安份,腹中孩子来历有几分说不清楚,这才逼得二爷不得不弃了雨月腹中的孩子,但雨月那孩子亦有七分可能是爷的骨肉,二爷心疼之下,只怕是舍不得怪他的心尖尖,反倒怪上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利了。 眼见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虽是被罚了半年月例,但史鼐私下又添补了不少,平日里吃喝都是尽着她的,这夏姨娘反倒大有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之势,史王氏急到不行,和周嬷嬷商量着,「眼下夏姨娘身边有咱们的人,不如」史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周嬷嬷比史王氏还想弄掉夏姨娘的肚子呢,不只是她的肚子,最好连夏姨娘也一起弄掉,只是这想法虽然很诱人,但周嬷嬷心知这夏姨娘可是二爷的心尖尖,若夏姨娘这胎有了什么问题,只怕二爷会真恼了火。 太太生育了大少爷,自然永远会是太太,但她们这些底下人怕是得不了好。 「太太。」周嬷嬷劝道,「这雨月事情还没过,若再对夏姨娘出手,只怕二爷会真恼了太太了。」 「啍!那雨月肚子里的还不定是史家的骨肉呢。」史王氏冷啍不屑道,「就算是,二爷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孝期之子。」 二爷可不是三爷,容不得孝期之子不说,这雨月也不是三爷那妾室,三爷那妾是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子,有娘家有父兄,不是轻易可以处置的了,可不是像雨月这般不敬主母,行事又不安份规矩的低贱丫环。 周嬷嬷叹道,「话虽如此,二爷也是极心疼的,要不怎么会要太太顾好夏姨娘这胎呢。」 雨月胎儿不是二爷的这话也只是哄哄旁人罢了,就算是二爷,只怕也是心里明白的,只是嫌其是孝期之子罢了。 「」史王氏眉眼间还隐带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色。 「太太还年轻,若是和二爷闹翻了,不就便宜其他小贱蹄子了,而且大少爷还小呢」 说到史秉靖,史王氏心下一软,她受点委屈算什么,孩子好才是真的,眼下史秉靖是二爷唯一的嫡子,二爷自是极疼的,但等夏姨娘生了儿子,以夏姨娘的受宠劲,只怕二爷早忘了她可怜的儿子了。 「别的姨娘就算了,唯独夏姨娘不行」史王氏面上一片阴冷,说不出的狠厉,毕竟是王家女,这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 「太太莫急,这夏姨娘也不定会生儿子,说不定是个女儿,而且夏姨娘身子弱,这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 周嬷嬷劝了又劝,反覆说了好几次,这才让史王氏暂且打消了主意。 且不论这夏姨娘之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拉回二爷的心,再生一个嫡子才是,只是这男人不进她的房里,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啊。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那值得二爷那么看重。」史王氏酸醋道。 那个男人不在乎子嗣,但周嬷嬷不好说,只能宽慰道:「二爷终究是疼爱少爷和湘云小姐多些,二爷这不每日都要来瞧上云小姐一回吗。」 是的,二爷虽然不留宿正院,但每晚必定会到正院和史王氏还有史秉靖共进晚膳,并询问一下史秉靖的功课,同时也不忘逗弄一下史湘云,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自个儿子不好抱,但隔房的侄女儿怎么抱都可以。 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又极为爱笑好逗弄,史鼐每日都要抱一下史湘云才肯走,史家眼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又都是嫡出的孩子,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史王氏心中一动,以二爷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劲,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二爷定无心到别处去,只要把爷留在正院里,说不得就有机会再怀上一胎了。 史王氏既动了心思,看向史湘云的神情便有几分奇怪了,史湘云不明究理还笑嘻嘻的卖萌着,不过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 旁人犹罢,这史秉靖可是心疼坏了,张嬷嬷还没捏就直喊着轻一点,捏完后还硬是要给史湘云吹吹,甚至深怕张嬷嬷在他不注意时又偷掐妹妹,硬是抢了张嬷嬷的工作,日日抱着史湘云不肯放手,那小眼睛直盯着张嬷嬷,活像张嬷嬷是专打小孩的恶人,看的张嬷嬷好气又好笑,却也有几分宛惜,如果小姐早几年生子,小小姐能有这么一个亲生哥哥该有多好。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伤了心志,其中之辛苦,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也因如此,史秉靖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无一丝傲慢之气,只是因史家三兄弟对其保护太过,平日里竟无一年岁相近的孩童与其玩耍,这日子也是寂寞的很。 好不容易大伯母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自史湘云出生起,天天掰着手指数着小妹妹何时才会长大跟他玩,自史湘云养在史王氏膝下后,更是天天到妹妹房里报到,如小大人般问着妹妹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比史王氏还要勤快尽心的多。 史王氏自是乐得他们堂兄妹亲近,眼下史家就这二个眼珠子,史秉靖不亲着史湘云,难不成还跟着贾家那群不着调的好吗,虽然女孩子家长大了也就一副嫁妆嫁出去,但女儿嫁的好了,也能是娘家的一份助力,两人感情好了,将来也才会尽心互相帮助。看在史秉靖的份上,史王氏对史湘云的教养也多了几分用心。 史湘云也乐得和这个堂哥哥亲近,不但甜甜的笑了,还送上一个湿漉漉的香吻,虽是鬼影森森的灵堂之上,此处却有一股默默温情,看的众人会心一笑。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因为史张氏毕竟是『前』保龄候夫人,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部份的人都仅仅只是随个礼便罢,连史张氏娘家都只不过派了大管家前来,倒是老亲贾家颇有心的是由贾赦亲自前来祭拜。 虽知人走茶凉,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为长嫂叫屈,暗暗跟史鼐抱怨。 眼见门庭冷落,史鼐也只能暗暗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当初走了太子的门路惹的圣上不喜,后虽然是因还了欠银而换回了爵位,但圣上对史家的心结已生,他和二弟的军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得圣上还颇有疑他之心,眼下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守孝,且莫招了圣上的眼了。 史鼐长叹一声,了拍史王氏的手安慰道:「委曲妳了。」 史王氏当下红了眼眶,突觉这段时间抵押典当的嫁妆和空了的银箱也不算什么了,低声道:「妾身不委曲。」 这般强颜欢笑之色可比眼泪汪汪的哭诉还要惹人心疼,史鼐又捏了捏史王氏的小手,指尖缓缓磨擦着妻子皓如白玉的手腕。 史王氏顿时红了脸,望着史鼐的眼睛水汪汪的,那小眼神份外勾人。 灯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颜色,更别提史王氏本就容貌颇佳,看的史鼐好生意动,这手脚就有几分不规矩了,虽在兄嫂孝期,但只要王氏不怀上孩子,就算再严正的御史也不会盯着别人家房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幕后之人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 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 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c太孙, 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 皇上虽然不说, 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 要不是儿子聪慧,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只怕眼下全毓庆宫里的人都得跟着太子一起没了。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 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上次贾家, 这次史家,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 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 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 似要开口教训, 连忙道:「儿子知道了, 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太子妃钭睨了儿子一眼,倒也罢了,瞧儿子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对这王氏满意的很。 唉,毕竟是他老子的种,都是个好颜色的。 想到太子和那塞满后院的那堆女人,太子妃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这王氏不过是嫔妾,可宠不可过,平日还是得以敬重嫡妻为主。」 「是!儿子知道了。」徒辰阳恭敬道。徒辰阳神色迟疑,似是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儿子有一事,想请母妃帮忙。」 「哦!我儿何事要母妃帮忙?」太子妃颇感兴味的看着似乎不好开口的儿子,笑问道。 她这儿子素来少年老成,甚少有需要父母亲搭把手的时候,有事也大多去找他皇祖父去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儿子这么不好意思,求她帮忙的时候呢。 「就是那贾家大姑娘,荣国公家的嫡长孙女。」徒辰阳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儿子也只是觉得那贾氏长的也不过如此,亏荣国府还当个宝,想塞进宫里做儿子的庶母,一时不喜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外面传的如此难听,倒成了儿子的不是了。」 才怪,他是故意的。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后,他就特别注意起贾元春此人了,虽说得贾元春者便是那未来天子,但自知自家父亲便就是所谓的癈太子,自己的嫡亲妹妹说不定便是那配给了贾蓉,后又被贾珍所污的秦可卿,他早就不奢望让贾元春进他父亲的后院之中了。 若让父亲纳了贾元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贾元春最后反做了其他皇叔伯的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她的青云路,让她安稳的嫁人生子,莫入皇家,说不得还算得上是救人一命。 提到荣国府的贾家大姑娘,太子妃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喜,荣国府的意图太过明显,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还硬是想塞进太子后院之中。 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一个,这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吗?还是咒她早死,好给这位贵不可言的贵人让路? 虽与太子夫妻情淡,但太子妃也由不得她人来抢她的位子,「哼,那也是贾家自找的。女儿家不好好教养,反而让她想些不该想的,反倒误了孩子。」 不过是生在元月初一,便说的像什么了不得的八字一般,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弟弟,荣国府之人好生糊涂,这玉岂是普通人可生得的,还闹的人人皆知,让人不由得看低了他们一眼。 「话虽如此,终究是儿子的过错。」 「也罢。」太子妃思索片刻后道:「你四皇叔子嗣艰难,正想要个好生养的女人,母妃帮忙说说便是。」贾氏不是一直想进皇家吗,她这就好好成全她。 那怎么可以!这不就平白便宜了别人。徒辰阳好悬没有被吓到跌倒,连忙道:「母妃可别。」 望着儿子急切的眼神,太子妃的神色有着几分疑惑,难不成儿子看上那贾氏了?可是那贾氏比儿子大上六c七岁不说,而且儿子不是嫌其容貌不佳吗。 徒辰阳心知自己态度太过急切,连忙缓颊说:「贾氏此女背后站的是荣国府,贾代善虽死,但贾家在军中微威犹存,其母又是王家嫡系,母妃何必平白便宜了四皇叔。」 顿了顿又道:「儿子虽不信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此语,但倘若这命格让几位皇叔生了不该起的心思,倒也凭添几分麻烦。」 要不是贾元春足足大了他六c七岁,冲着这份背景和得贾元春者得天下一事,他都差点忍不住要纳了她了。 太子妃微微思索,这一想也不禁暗自心惊,因贾府行事,她们这些女眷素来是极为不屑贾氏女,光顾着嘲笑贾家那独一无二的教养,倒是差点忘了那贾代善在军中仍有余威,而且当年立下救驾之功,至今仍让圣上挂念。 看在那份救驾之功的份上,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子都难免对贾家略略高看一眼,太子妃沈吟片刻,「确实难办」 按说冲着这份势力,直接让太子纳了她也无不可,但圣上对太子近来又有诸多不顺眼,若是让太子纳了贾氏女,末免太过打眼了,可惜她娘家没有适龄的子弟,而且她也不想便宜其他侧妃侍妾的娘家人。 太子妃眉头深锁着,想着家中是否有适龄的旁系子弟,忽听徒辰阳道:「大哥和二哥的舅家里倒是有几个适龄且末婚的嫡系子弟。」 「何必便宜旁人。」一提到太子的庶子们,太子妃就微微皱眉。 皇家可说是世上最不讲规矩的人家,在她生下阳儿之前,太子就有了好几个庶出子女,其中庶长子和庶次子都出自于柳贵嫔的肚子。 虽则柳贵嫔早她数年入宫,因貌美爱娇甚得太子宠爱,但能抢在她之前连生两子,而且两个孩子均都养活,可见柳贵嫔手段之厉害,加上她又是理国公柳家旁系,背后天然站着理国家柳家,太子妃委实不愿再给她增加几分筹码。 徒辰阳垂下眼,「母妃不觉得大哥与我像极了大皇伯与父王吗」 况且这贾家将来是神助攻还是猪队友还不好说呢。若非心知这是红楼世界,谁会想到这荣宠一时的贾家将来会没落至此,不要说最后的抄家结局了,即使后来出了一个贤德妃,贾家还是连贵勋世家最后的体面都保不住了,要不,区区一个王府长吏,那敢上门指着贾政的鼻子骂。 能在宫里生存下去,并在太子不喜的状态下,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太子妃何尝不是人精,闻言顿时明白,这太子一生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大皇子,若是自己的庶子和嫡子之间的情况像极了大皇子 「母妃明白了。」太子妃笑道:「这贾家大姑娘的事就交给母妃处理吧。」 但是如果他能从这小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娇憨,那他就不是人,而是变/态了。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解决晴雯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这日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哄着, 史湘云养在正院之中,日日见着,加上史秉靖大了, 平日白天大多被史鼐拘着教导, 史王氏眼前寂寞不说, 而且她膝下无女,湘云正好填了这个空缺。 而且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不说, 性子也是个极乖巧的, 不哭不闹还爱笑, 无论谁抱着她都笑, 可爱的紧,这一来二去的,原本不过是面子情的史王氏也对史湘云多了几分真心,平日里也常常抱着史湘云不放手, 连史秉靖都有些吃味了。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小姐而言是件好事, 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 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这湘云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 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 抱着湘云小姐应该是她家小姐而非史王氏,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连湘云小姐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下去,寻了个理由出去,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脸色一沈,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想怎么疼,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c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下人们下去,本想让人把史湘云也抱下去的,但想到张嬷嬷说不得会在湘云耳边又说些什么,史王氏想想还是作罢,反正湘云还不过是个娃娃,就算听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问道:「可是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惹爷生气?」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妳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下人中沾亲带故的多的是,就算不特意去打听,也多少会有一些贾家的消息传进耳里,这贾家这段时间,不知送了多少珍贵的礼物到江南甄家,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家的大姑娘进宫吗。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c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下去,真真到了不得己的情况才会来做女夫子的。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c棋c书c画c诗c酒c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下人,这样算一算,二百两都不见得打得住。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史王氏早产,养在正院中的张嬷嬷和史湘云亦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按说这种事情不该让小孩子知瞧的,但史王氏养着史湘云,若史湘云不闻不问,难免给人冷漠绝情之感,犹豫一阵之后,张嬷嬷还是抱着史湘云前去了。 当王氏母来到保龄候府之时,便见到张嬷嬷抱着史湘云在门前等着,而史湘云被史王氏的惨叫声吓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脸着急的望着产房门口。 史湘云是真怕啊,她没遇过女人生孩子的情况,上次夏姨娘生子时,她跟张嬷嬷在正院之中,压根就没过去,这次遇上史王氏生子,听着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呻\\吟声,再见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停从产房中端出,正院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真的是吓的魂都快没了。 没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得会有这一遭,她真觉得还是别乖乖等老公死了,万一老公死之前,自己不幸有了怎么办?还是谋杀亲夫吧。 史湘云哭的小脸都花了,眼睛更是红的可怕。 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呜呜老子老子老子怕痛啊!!! 乍见这般景像,虽是忧心女儿早产一事,王氏母还是心中一暖,深觉史湘云这个孩子没白养。王氏母招了招手道:「这是云丫头吧?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史湘云看了张嬷嬷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抹了抹泪,乖巧的行礼请安道:「姥姥好!」 「好孩子!」听到史湘云亲热的用家乡话喊她姥姥,而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唤外祖母之类的,王氏母更是欢喜了三分,到了她这把年级,比起规规矩矩的小女孩,她更喜欢活泼又亲人的孩子。 她伸手搓揉了揉史湘云粉嫩的小脸颊,怪不得大女儿喜欢这个隔了房的侄女,确实生的可爱,又乖巧听话,嘴又甜,只可惜没了爹娘,不过配上他们家小孙孙倒是不错的。 王氏母是个有些年级的老太太,只比贾母略小上几岁,亦是满头银发,但和贾母那慈祥之色不同,她嘴角微垂,眼中偶尔流露出算计之色,和那面上聪明,实则胡涂的史王氏颇有不同。 王氏母因性子刚硬,年轻时不得丈夫喜欢,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女儿,虽然没生儿子,王家由庶子承嗣,但自个手段过硬,一直是王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在家里的威风劲可不小于贾母,被一群庶子媳妇奉承着,这日子过的倒是自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安排侧妃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湘云后来想想也明了了,这贾宝玉再怎么早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这小孩子的天性便是爱动爱闹, 这一旁伺候的丫环婆子再多也总有盯不住的时候,贾家人既是把贾宝玉的宝玉视若珍宝,再怎么的也不会让一个幼儿时时佩在身上, 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史湘云眼睛一转,果然看到一名年轻妇人手里捧着一物,可惜隔的远了, 看不清是何物,史湘云听旁人唤她李家的, 想来此人便是宝玉的奶娘李嬷嬷了,古代大多是由奶娘或大丫环掌管公子c小姐房里的财物, 这补天石是贾宝玉的命根子, 眼下宝玉还小,由奶娘时时带着也不奇。 贾母大概是嫌孩子多了吵,略让贾迎春和贾探春见了见客人, 就命人把她们两给带了下去,让史湘云和贾宝玉两人在暖阁旁的碧纱橱中玩着。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 说是碧纱橱, 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 说是小单间, 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c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一旁众人似是习惯了,不但不阻着,还笑嘻嘻的溱上了脸,啾起小嘴道:「宝玉,我这可是桂花香味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圆滚滚的大福娃娃舔吻着女孩红唇,倒有几分养眼,看的湘云一阵火热,要是她穿的是贾宝玉该有多好呢?想这般左亲右抱的亲法,而且亲的个个都是颜值上佳的大小美人儿,那怕她前世最有钱之时也做不到啊,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史湘云忍不住望着可人流口水,老子也好想亲亲 史湘云心念一动,仗着自己年级小,溱上前照着宝玉的做法,嘟着小嘴,涎着脸道:「可人姐姐,我也要吃胭脂」 可惜的是,史湘云毕竟没有贾宝玉的主角命,马上就被脸色大变的史王氏拎了回去,匆匆带了回家再教育。 可不能让湘云和宝玉学了,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也沾染上不该有的习性该如何是好。 这贾府众人也是一阵尴尬,平日宝玉爱舔丫环唇上胭脂,她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这次主角换成了史湘云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阵恶寒,贾母沈吟了许久道:「老二家的宝玉的这个习惯,还是让他改了吧。」 且不论湘云这无意之举,让此后再也没了那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多情公子。看在贾史两家出孝之后仍时常往来,甄贵妃与六皇子不明其中一二,只道贾史两家仍旧交好,原本淡下的心又再度热起。 再加上贾元春这阵子小心伺奉着甄贵妃,让堂堂荣国公的嫡长孙女这般小心伺候着,甄贵妃自是心情极好,她甄家在江南虽也是高门大户,但断是比不得四王八公,甄贵妃心中的得意之情,自不用提。 贾元春容貌娇美,出手大方,宫里上下人等无不赞赏,甄贵妃也觉得这贾元春是个可人心的,再度又起了将贾元春赐给六皇子的心思。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甄贵妃准备要将贾元春赐下前,贾珠竟然过逝了,这兄长前脚刚死,后脚就把妹妹赐给六皇子也未免太过急切,甄贵妃也不好赐婚了,但她又嫌贾元春孝中不吉,不愿她在眼前碍眼,干脆命人把她调到宁寿宫里去了,想等出了兄孝后再说,且料到了后来,甄贵妃压根就忘了贾元春此人,此处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这宁寿宫可不是日后乾隆特意改建,供自己游玩居住的养老之所,而是供给一般皇家奶母的养老之所,不是冷宫似冷宫,可想见其之冷清孤寂。 贾元春又不得出宫,想要弄个御花园巧遇皇子皇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她也曾想打点一番,但宫中人人忌讳其丧家之身,不敢跟甄贵妃求请,更不敢将其推荐给皇子皇孙,贾元春被调到此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了,只能数着手指盼着出孝之日了。 贾母许久后才得知此事,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但甄家势大,贾家势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甄家送上无数礼物,希望甄贵妃能在贾元春出了孝之后,想起她那可怜的孙女儿,略抬抬手便是。 且不论甄贾两家之间的官司,也不论贾母怎么三不五时唤着史湘云过府来表演一番贾史两家交好之情,不知不觉的,已快到夏姨娘生产之日了。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宝钗有孕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本来按候府的例, 无论嫡出还是庶出, 太太的月钱是每月二十两, 房里四个一吊钱的大丫头和六个半吊钱的二等丫环;奶奶级的月钱十两,身边二个大丫环和四个二等丫环。 老爷的月钱是每个月三十两;少爷的月钱有十五两;而未成年, 也就是未娶亲的少爷们月钱是五两,房里二个二等丫环和四个小厮;而小姐的月钱则比少爷略少,只有四两, 房里只有四个二等丫头。 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 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 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 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 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 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 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 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 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 而姨娘一季六件, 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 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嘴里,鬼知道会嫁给些什么人,只有有生育孩子的姨娘或通房才有可能逃过被发卖的下场。 被爷收用过的通房本就难找个好人家,那通房被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出去下场也是极为凄惨的,大太太可怜她,容许她在候府里养老,只是这半奴半主,又没了男人的通房在候府里的日子也甚是艰难,不知怎的竟怨恨起大太太,而且牵连到了史张氏所出的云丫头身上了。 这犯事之人和犯事之由均是合情合理,证据又确凿,史鼐也没说什么,只把那通房灌了哑药卖到煤矿场去,又把大哥剩下的通房们尽数发卖。这些大哥的通房们,虽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养着,但让她们待在史府里也着实碍眼,只是为了名声,只好按住性子养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由头,史鼐便迫不及待的尽数发卖掉。 史王氏还道这事就此解决了,但在一些人眼中这手法粗糙可笑的很,这不,史湘云的病才好,孝期都还没过呢,贾家就下帖子让史王氏带着史湘云到贾家做客去了,说是贾母这个姑奶奶想侄孙女了,话里话外都是知道史湘云病的蹊跷,担心史王氏没照顾好侄女,想亲眼看顾云云。 这贾家行事不谨,无意间上了六皇子的车,虽然贾元春入宫也有一阵子了,甄贵妃始终没把她赐给六皇子一事,可看得出六皇子对贾家兴趣不大,但如果贾家上再加一个史家可就不同了。 不是史鼐自傲,若是以前,这贾家的份量绝对重于史家,但眼下他和他三弟在军中的威望绝对远超过贾家,俗话说,这县官不如现管吗。 但贾母派了赖嬷嬷亲自上门邀请,再加上这话语中暗示之意,史王氏作贼心虚,终究还是带了史湘云上门了。 虽未出孝,但毕竟是上门做客,断不能穿着缟素色衣裳,史王氏挑了许久,才挑了件藕色的素淡衣裳,虽用不得金饰,但配载上镶了米粒大小的珍珠银饰,倒也显得玉雪可爱。 此时贾迎春与贾探春都养在贾母身边,一个才四岁左右,一个二岁左右,和史湘云同岁,都是小孩子们最可爱的时候,又打扮的整齐干净,虽不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笑,但也是天真烂漫的孩子,三个孩子在一起,就妳碰我一下,我碰妳一下的玩了起来。 迎春温柔可亲,探春娇艳可人,而史湘云也不输给二女,端是娇憨可爱,而且眉眼间倒是比贾母的亲孙女迎春和探春两女要更像似贾母年轻时的模样。 贾母看的欢喜,直觉得自己和湘云有缘,忍不住亲自抱了抱史湘云。「云丫头生的真好。」 贾母笑指着一旁的迎春与探春两人道:「倒是比我们家里的两个丫头要来的好些。」 「那及得上姑奶奶家里的。」大凡为人父母的,都极喜欢人家夸奖自家孩子,虽心知贾母这话水份极多,但史王氏仍笑的合不拢嘴,谦虚笑道:「我瞧这三姑娘也是生的极好的。」 虽认为自家的孩子是最最可爱的,但史王氏也不得不说,这贾家三姑娘才是贾家三个姑娘之中最娇艳的,将来长大后,怕是连贾元春都颇有不及,想来是像极了她生母吧。 想到贾三姑娘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女,史王氏脸上的笑容不禁淡了一淡,再瞧另一侧的迎丫头也是个庶女,史王氏不禁问道:「怎么没看到宝玉这孩子呢?」 王夫人连忙回道:「宝玉去找他哥哥去了。媳妇去唤他回来。」 「珠儿的身子还没大好吗?」贾宝玉虽是贾母的心肝肉,但贾珠更是寄予了家族希望的长孙,贾母连忙问道。 见王夫人默默叹气,贾母亦叹道:「罢了,让他们兄弟两多处处吧。」 史王氏亦是一叹,贾家就这么一个像样的人了,可惜 王夫人做为当家主母,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加上忧心儿子,只略坐了坐便就回去了。史湘云年岁小,爱睡觉,又一大早被史王氏挖起来打扮,没一会儿便困的头直点地,贾母见状连忙叫人带湘云下去好生休息,连贾迎春和贾探春也被带了下去。 这孩子们一走,服伺的丫环们也跟着走了大半,贾母一摆手让其他丫环也跟着下去,待众人离去后,贾母抿着嘴,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史王氏。 一个没个好爹,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宝钗流产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见着史张氏一双眼睛全都落在一旁仍酣睡的小婴儿,眼眸中尽是爱怜之色, 史王氏心中一动, 又感谢史张氏的提点, 许诺道:「大嫂若是信我, 妾身以后定将小云儿当作亲女照料。」 史张氏闻言大喜,问道:「当真?」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 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 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 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 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 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 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 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 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 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 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 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收回了嫁妆大头,张大太太倒是很和气的没再跟史家计较其余的嫁妆之物,和张大老爷两人兴冲冲的回张家去安排接收嫁妆田事宜了。 看着一心只钻进钱眼子里张大太太,想着险些被她耽误了女儿的最后一面,张老太太唾了一口怒道:「当年真不该聘了此女回来,眼睛里只剩下银子了。」 当年给长子说亲之时,因丈夫得罪了上官,又有把柄在上官手上,当时张家存亡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聘了此女回来,好求亲家给张老太爷搭把手,当年那坎是顺顺当当的过了,但娶回来的媳妇的眼睛里都只有银钱,又时时挟恩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早早把二子和三子分家出去,还险些误了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嫂子再不好,总是给咱们张家生了三个哥儿,看在三个哥儿的份上,太太就饶她一回吧,好在,还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硬生生灌了两大碗参汤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史张氏靠在百蝶穿花云缎靠背引枕上,淡淡说道。 虽是虚弱的紧,说话也缓慢无力,但史张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那怕心里再怨恨,史张氏也不会口出恶言,想是回光反照,她不但人清醒了过来,话也能说上几句了,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她娘虽然疼爱她,但更疼爱三个孙子,况且嫂子对她做的事情,大哥怕也是知情的,和儿子c孙子相比,一个将死的女儿算得上什么。 如果怨言就只能是怨言,得不到半点实惠,那还不如不说。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儿媳妇急着收回嫁妆田的态度固然让人心寒,但也怪不得她,三个孙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有些田产,说亲时也好看些,将来分出去时,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见着娘亲歉疚中又带着庆幸的神色,史张氏心中一寒,掩在被窝里的掌心更是被指甲尖掐出了血。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着爹娘报仇。 看着娘亲一谈到孙子,双眸中就有着无数光亮的眼神,史张氏的眼眸逐渐黯然,或许她只生育一女也是件好事,她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女儿筹谋。 还有她的好大嫂,为了那一点银钱,险些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她怎么能不好好回礼呢?那七百亩的田产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无论是亲友们送来的上等药材,还是史家舔着老脸请来的太医,始终救不回史张氏的性命,不过短短三日,史张氏便就病故了,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求二太太将湘云养于正院之中。 因史张氏不但爽快的交出了大房的财产,还将史家的人脉都细细交待清楚,又让娘家帮忙递了密折,袭爵之事也顺利解决了,史二爷──史鼐和史王氏真心感激史张氏,本来想把保龄侯府中最好的重华院给了湘云居住,但却被史张氏给挽拒了。 重华院是侯府中除正院外最好的居所,又位于候府东侧,素来是留于候府继承人所居,史张氏当年成婚时也是抬进重华院中,待老候爷死后,史家大爷──史鼒继承了爵位之后,才移到正院里。 重华院留于长房唯一嫡女,本来也是合理,但史张氏却拒绝了,她道这重华院乃是候府世子所居,应该留给史鼐和史王氏的嫡出长子史秉靖,就算史秉靖年岁小,现下用不上,但也应留着将来做婚房使用才是,云儿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里也住不了多久,不据正院东c西厢房,捡一间给云儿住即可。 这话说的史二夫妇心下欣慰,虽说长房嫡女居于重华院,正好显出他们是如何宽待大哥遗孤,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得劲,这窃居大房家业的感觉总是挥不去,把小云儿移到正院依着他们而居,把儿子移到重华院才真正有感觉自家是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当家做主人之感。 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办?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湘云来潮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鼐审问许久, 但这些人也不清楚背后之人, 只知是一老尼姑拿了银子让他们所做的。 待史鼐再去找那老尼姑之时, 那老尼姑早就不见了,连老尼姑挂单的庙里也不知老尼姑的来历。 史鼐一时间找不到其背后之人,只能将这几户下人尽数发卖了, 再细细挑选了伺候两个孩子及史王氏的人选。 史湘云似是害羞,好几天都没出现, 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毕竟跌到踢到恭桶, 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倒没怎么怀疑, 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 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 以今日这次最险, 她虽无害人之心,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 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 就算她年级小,又不是主犯, 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 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 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若不是张嬷嬷,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不是在史府,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妳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妳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小姐,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妳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妳娘亲,妳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妳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史王氏说什么也不肯抱养二姑娘,一则,二姑娘体弱,随时会走,万一走了,说不得又成了她的罪过了。再则,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她可不想给夏姨娘生的贱种添上什么光。 史鼐想想也就罢了,他虽心疼二姑娘,但更心疼刚出生的幼子,老妻光顾着幼子便忙不过来了,确实是无暇照看二姑娘。唉还是过一阵子寻个由头送回她生母那处去吧,李姨娘太过清冷,又是家生子出身的婢妾,也不是个适合养孩子的。 不过史鼐这话也挑起了史王氏的警觉心,眼下她已不能再生,难不成让那些姨娘生的贱种成了她们史家的大小姐了?她一直压着云丫头,让人唤其为云小姐,可不是想把史家大小姐这个名头便宜了旁人生的庶女。 史王氏缓缓道:「妾身虽不能给爷再添上一儿半女,不过云丫头也和妾身亲生的没啥差别了,妾身听闻妾身难产之时,云丫头哭的可厉害了,还因此撞到了恭桶。」 想到史湘云撞到恭桶一事,史鼐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想着史湘云打从心底的担忧与关心,甚至急的都撞到恭桶了,倒也觉得心下一暖。 史鼐点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养别人家的孩子最怕就是养出一只白眼狼。「云儿也是个有孝心的。」 「是啊,想当年大嫂怀胎七月难产,云儿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大家嘴上不说,那时都有几分怀疑养不养得下来,不知不觉的,云儿也三岁了。」 史王氏状似感慨道:「若大哥大嫂还在,见到这般健康的云儿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这是自然。」想起亡兄,史鼐也是颇有几分感伤,大哥就这么一点子骨血,把小云儿养好了,他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史王氏状似无意道:「小云儿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之前大家怕养不活,这些年来总是『云小姐』c『云小姐』的浑叫,眼下爷也有了二姑娘,也是该让下人们改口唤云丫头为大小姐了。」 有了大姑娘,无论姨娘之后再怎么生,都不是史家的大小姐了。 史鼐眉头微皱,这史家大小姐代表着什么,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懂得,「妳舍得?」 史王氏正色道:「小云儿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女,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总不能姐姐反而排到几个妹妹之后了。」 史王氏故意将嫡字说的特别重,史鼐略想一下,便也明白她的意思。 先不论以史湘云长房嫡女的身份,按其年纪c身份,本就是史家的大小姐;再则,史王氏不能生育,他以后就算再有女儿,也都是姨娘所出的庶女,让庶女压在嫡女上,这种事情若让人知瞧了,难免让人笑话。 虽有些舍不得,史鼐犹豫再三,终究是命史府上下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二姑娘为二小姐,史鼐终究是疼惜自个的亲骨肉,给一直未起大名的二姑娘起了个名字:史湘雪。 二姑娘也快一岁了,这段期间史鼐也看得出来,二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倒也不是完全痴傻,只是反应慢了些。 同为早产而生,但云丫头如此健康,而二丫头仍病病歪歪的,希望二丫头能像云丫头一般健健康康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对病弱幼女最大的希望了吧。 史王氏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云与雪都是以雨字部,那有人家嫡庶不分,都用同样的部首命名的。史王氏暗恨,夏姨娘都被厌弃成这样了,史鼐还对她生的二丫头另眼相看,看来夏姨娘那处还是得盯紧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云小姐成了大小姐,喜的张嬷连连拜佛,她的小小姐终于是史家大小姐而不是寄居似的云小姐了。 以后那些眼珠子都快长到额头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拖着史湘云的份例了,而且就算不把小姐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小小姐的嫁妆也不用愁了,若连史家的大小姐都没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史家还有什么脸面。 夏姨娘虽被封了院,但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女儿才该是史家的大小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配做史家的大小姐!? 想到史湘云无父无母一事,夏姨娘眼眉一转,嘴角微微一笑,眼角眉稍竟有几分媚意,一个克父克母的丫头,若做了史家大小姐,克了整个史家怎好。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到,等夫君想到了,莫说做什么大小姐了,这云丫头能否活着都是两说呢。 而另一处,李姨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寻个理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后,悄悄地把手中的小儿衣裳和两篇新写好的经文烧掉,直到那小儿衣裳化成灰烬方才呼了口气。李姨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与怀念,「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娘」 这计策虽然粗了点,但不过是一个幼儿,能想到这法子己是极不容易了。(史假幼儿真成人湘云哭晕在厕所。) 想到史湘云之母,李姨娘那一张平凡不甚出色的面容上竟泛着微微红晕,一瞬间竟有些鲜活动人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无不亲自看顾着,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林家备嫁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王氏轻笑道:「孩子都是缘份,时日到了便就会有了,说不定到时多到妳顾不来呢。」 唉, 倘若儿子当真能多到顾不来的话, 那可是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福气了。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 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 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房里也就一妻一妾, 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 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 像这种孝期之子,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不肯舍了孩子, 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也没个什么手段, 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 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 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 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再让吴姨娘生下去,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妳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妳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小弟弟!」史秦氏一震,老人家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莫非是 史秦氏欢喜的声音都有些发颠了,「那个小弟弟在那呢?」 史湘云歪着头,一会往上瞄,一会往下瞄,时不时在史秦氏的肚腹间打转,史秦氏和她身旁嬷嬷的心都被史湘云给提到嗓子眼了,眼珠子都跟着史湘云的眼珠子转了,才听到史湘云甜甜的说道:「小弟弟一会在三婶娘头顶上跳着,一会儿又钻进三婶娘的肚子里了。」 史秦氏喜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嬷嬷更是直喊着,「大喜啊!太太!」 史王氏一方面为史秦氏高兴,一方面又怕这史湘云只是眼花了,万一史秦氏没怀孕,惹得史秦氏恼恨起湘云便不好了,连忙再问道:「这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云丫头是眼花了。」 史王氏再次问道:「云丫头真看到什么小弟弟吗?如果不确定便就别说了。」 瞧见史王氏眼眸底下隐隐的关怀之色,史湘云心下暗叹,二婶娘虽有利用之心,但对她也还算是有几分真心。 「嗯。」史湘云笑着重重的点了个头,「小弟弟!在三婶娘肚子里的。」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心结略解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贾母脸色一沈, 她近来虽因史鼐和史鼎两兄弟不听话而对两人有所不满,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史家女,「史家一门双候, 云丫头父亲生前可是超品的保龄候, 功在朝堂,有那点配不上咱们家宝玉?」 那那都不配,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又不是史鼐亲生的,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 史家的家底又不多, 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c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 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 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 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 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 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史王氏对姑母了解不深,只道是下人放肆,想眨低湘云,抬高那二房嫡次子,以便日后的贾史联姻,但史鼐很清楚,这事没有姑母的手笔是万万不可能,姑母是何等厉害之人,就算眼下是王夫人当家,但她的屋舍里外,那个人不在她的掌握之中,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没有姑母的允许,那些人敢说吗。 史鼐沈吟许久后,「妳也快生了,不宜劳费心力,这段时间就别让云儿和靖儿再去贾家了。或着先把两个孩子送到老三家里暂住着。」 史王氏脸上仍有忧色,「但这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万一姑母之后再来唤的话」 能拒个一次c二次,但不可能一直不去啊,可若在这少数几次中,让湘云信了贾家之话,那该如何是好呢。 史鼐沈吟道:「我和三弟正在寻求起复,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咱们一家子去外省,也省了麻烦。」 是的,麻烦!对他而言,整个贾家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们是打算让湘云低嫁,选个实惠,而非面子光的人家,但这低嫁的对象可不包含贾家。 贾家先是太子和皇太孙,后是六皇子,虽都是夺嫡的大热门,但官场中最忌此等见风使舵,如墙头草般之小人,倘若是有能的小人,或着皇子们还能忍着,但一个无能只知吃祖荫的小人 呵呵,不被秋后算帐就不错了。 夺嫡一事,机遇与危难共存,他从来不觉得贾赦和贾政这两个表兄有什么机运可言,这两人这一辈子的运气,大概全都用在投个好胎上面了。贾家万一失败了,八成会被重拿轻放,不至没了下场。 毕竟贾家一则无能,存在与否均不影响大局;再则,贾家还有个救驾之功可以消耗,但他们史家啥都没有了,这队是万万站不得,不能明着远了惹六皇子不喜,就只能躲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史鼐和史鼎八成是想外放了。 这外放倒是件好事,与其待在这一块砖都能砸上好几个官的京城内,出去外放倒是轻松自在许多,自家是超品候府,断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敢惹他们,况且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什么来钱最快,外放来钱最快,既少了京城走礼的花销,外地的油水也充足,外放个几年,之前为了爵位花出去的银子也回来大半了。 不过外放的位置就这么多,自家又闲了多年,史鼐又不是像三叔这般有能力不愁不给机会的,也不知争不争得到,还有云丫头和靖儿都跟着去了,那夏姨娘和二姑娘呢?总不能把她们都丢在京城吧,若也带了去,二姑娘的小身版怕是撑不住,她还想留着那傻孩子,慢慢磨着夏姨娘呢。 虽是心下认为外放这事怕是不成,但史王氏嘴上还是顺着史鼐的话道:「二爷好计策,外放个三至五年,回来后云丫头也大了,断是不适宜跟着贾宝玉一起住在姑母处,到时云丫头进出都跟我,我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说到最后,自有一股超品候夫人的傲气。 史鼐知晓史王氏是憋屈了许久了,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继了保龄侯位,她也是堂堂超品候夫人了,只比姑母这国公夫人略低点,但姑母总把她当成小辈媳妇呼来唤去,怪不得史王氏不喜。 史鼐略略安慰了几句,这一夜春情缠绵,自是不提。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久别胜新欢,还是史鼐满肚子气,这床笫之间用的气力略大了点,隔天中午,这史王氏的肚子便开始疼了。 「呵呵,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还债后续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 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 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小姐而言是件好事,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 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 这湘云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 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 抱着湘云小姐应该是她家小姐而非史王氏,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连湘云小姐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下去, 寻了个理由出去, 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 脸色一沈, 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 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 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 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 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 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 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想怎么疼,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c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下人们下去,本想让人把史湘云也抱下去的,但想到张嬷嬷说不得会在湘云耳边又说些什么,史王氏想想还是作罢,反正湘云还不过是个娃娃,就算听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问道:「可是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惹爷生气?」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妳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下人中沾亲带故的多的是,就算不特意去打听,也多少会有一些贾家的消息传进耳里,这贾家这段时间,不知送了多少珍贵的礼物到江南甄家,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家的大姑娘进宫吗。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c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下去,真真到了不得己的情况才会来做女夫子的。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c棋c书c画c诗c酒c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下人,这样算一算,二百两都不见得打得住。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史王氏有孕顿时成了史府里的头等大事,史鼐连夏姨娘和那新生的女儿都顾不得了,不但亲自送了史王氏回房,正院里的上下人等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还叮嘱了周嬷嬷等人要小心照料史王氏,勿必要让史王氏健健康康的给他再生个一儿半女。 是的,健健康康,无论史王氏这胎是男是女,经了夏姨娘和二姑娘之后,史鼐深以为这孩子生的康健才是头等大事,男女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再添个嫡子固然是好,来个嫡女也不差,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便成。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黛玉成亲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 所以听了贾母之言, 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 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 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 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 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 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 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 倒是没有伤了脑子, 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 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 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 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 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小姐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小姐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小姐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小姐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这夏日的冰,解暑的绿豆水更是没断过,平日里大厨房送来的不是上火的,便是清凉下火的,让夏姨娘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吃了不该吃的食物,这些饭菜虽伤不了夏姨娘的胎儿,但也委实恶心了她一把,再加上夏姨娘本身疑神疑鬼,总觉得史王氏还有后招,反而把胎儿越养越弱,这不过才堪堪过了七个月,夏姨娘就早产了。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祭天之争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徒辰阳心中一澟,这真实目的自是不能说, 只能装做不在意的回道:「听皇祖父说这史三颇有大才,想着史家双候,所以就去瞧瞧了。」 「嗯。」太子妃点了点头, 「这史三是颇有几分能力。」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c太孙, 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皇上虽然不说, 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要不是儿子聪慧,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只怕眼下全毓庆宫里的人都得跟着太子一起没了。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 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 上次贾家, 这次史家, 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似要开口教训,连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太子妃钭睨了儿子一眼,倒也罢了,瞧儿子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对这王氏满意的很。 唉,毕竟是他老子的种,都是个好颜色的。 想到太子和那塞满后院的那堆女人,太子妃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这王氏不过是嫔妾,可宠不可过,平日还是得以敬重嫡妻为主。」 「是!儿子知道了。」徒辰阳恭敬道。徒辰阳神色迟疑,似是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儿子有一事,想请母妃帮忙。」 「哦!我儿何事要母妃帮忙?」太子妃颇感兴味的看着似乎不好开口的儿子,笑问道。 她这儿子素来少年老成,甚少有需要父母亲搭把手的时候,有事也大多去找他皇祖父去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儿子这么不好意思,求她帮忙的时候呢。 「就是那贾家大姑娘,荣国公家的嫡长孙女。」徒辰阳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儿子也只是觉得那贾氏长的也不过如此,亏荣国府还当个宝,想塞进宫里做儿子的庶母,一时不喜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外面传的如此难听,倒成了儿子的不是了。」 才怪,他是故意的。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后,他就特别注意起贾元春此人了,虽说得贾元春者便是那未来天子,但自知自家父亲便就是所谓的癈太子,自己的嫡亲妹妹说不定便是那配给了贾蓉,后又被贾珍所污的秦可卿,他早就不奢望让贾元春进他父亲的后院之中了。 若让父亲纳了贾元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贾元春最后反做了其他皇叔伯的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她的青云路,让她安稳的嫁人生子,莫入皇家,说不得还算得上是救人一命。 提到荣国府的贾家大姑娘,太子妃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喜,荣国府的意图太过明显,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还硬是想塞进太子后院之中。 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一个,这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吗?还是咒她早死,好给这位贵不可言的贵人让路? 虽与太子夫妻情淡,但太子妃也由不得她人来抢她的位子,「哼,那也是贾家自找的。女儿家不好好教养,反而让她想些不该想的,反倒误了孩子。」 不过是生在元月初一,便说的像什么了不得的八字一般,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弟弟,荣国府之人好生糊涂,这玉岂是普通人可生得的,还闹的人人皆知,让人不由得看低了他们一眼。 「话虽如此,终究是儿子的过错。」 「也罢。」太子妃思索片刻后道:「你四皇叔子嗣艰难,正想要个好生养的女人,母妃帮忙说说便是。」贾氏不是一直想进皇家吗,她这就好好成全她。 那怎么可以!这不就平白便宜了别人。徒辰阳好悬没有被吓到跌倒,连忙道:「母妃可别。」 望着儿子急切的眼神,太子妃的神色有着几分疑惑,难不成儿子看上那贾氏了?可是那贾氏比儿子大上六c七岁不说,而且儿子不是嫌其容貌不佳吗。 徒辰阳心知自己态度太过急切,连忙缓颊说:「贾氏此女背后站的是荣国府,贾代善虽死,但贾家在军中微威犹存,其母又是王家嫡系,母妃何必平白便宜了四皇叔。」 顿了顿又道:「儿子虽不信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此语,但倘若这命格让几位皇叔生了不该起的心思,倒也凭添几分麻烦。」 要不是贾元春足足大了他六c七岁,冲着这份背景和得贾元春者得天下一事,他都差点忍不住要纳了她了。 太子妃微微思索,这一想也不禁暗自心惊,因贾府行事,她们这些女眷素来是极为不屑贾氏女,光顾着嘲笑贾家那独一无二的教养,倒是差点忘了那贾代善在军中仍有余威,而且当年立下救驾之功,至今仍让圣上挂念。 看在那份救驾之功的份上,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子都难免对贾家略略高看一眼,太子妃沈吟片刻,「确实难办」 按说冲着这份势力,直接让太子纳了她也无不可,但圣上对太子近来又有诸多不顺眼,若是让太子纳了贾氏女,末免太过打眼了,可惜她娘家没有适龄的子弟,而且她也不想便宜其他侧妃侍妾的娘家人。 太子妃眉头深锁着,想着家中是否有适龄的旁系子弟,忽听徒辰阳道:「大哥和二哥的舅家里倒是有几个适龄且末婚的嫡系子弟。」 「何必便宜旁人。」一提到太子的庶子们,太子妃就微微皱眉。 皇家可说是世上最不讲规矩的人家,在她生下阳儿之前,太子就有了好几个庶出子女,其中庶长子和庶次子都出自于柳贵嫔的肚子。 虽则柳贵嫔早她数年入宫,因貌美爱娇甚得太子宠爱,但能抢在她之前连生两子,而且两个孩子均都养活,可见柳贵嫔手段之厉害,加上她又是理国公柳家旁系,背后天然站着理国家柳家,太子妃委实不愿再给她增加几分筹码。 徒辰阳垂下眼,「母妃不觉得大哥与我像极了大皇伯与父王吗」 况且这贾家将来是神助攻还是猪队友还不好说呢。若非心知这是红楼世界,谁会想到这荣宠一时的贾家将来会没落至此,不要说最后的抄家结局了,即使后来出了一个贤德妃,贾家还是连贵勋世家最后的体面都保不住了,要不,区区一个王府长吏,那敢上门指着贾政的鼻子骂。 能在宫里生存下去,并在太子不喜的状态下,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太子妃何尝不是人精,闻言顿时明白,这太子一生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大皇子,若是自己的庶子和嫡子之间的情况像极了大皇子 「母妃明白了。」太子妃笑道:「这贾家大姑娘的事就交给母妃处理吧。」 史湘云是直到一日之后,才知道史张氏过世的消息。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祭天之行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这老御医和其他大夫不同,虽是男子但却极为擅长于妇科, 他本是宫中御医,当年还曾伺候过先皇元后, 可惜先皇元后因流产血崩而亡, 死的颇有几分不明不白, 这老御医也因此遭了罪, 家破人亡不说,还被判流放岭南, 近几年才遇赦被放了回来。 此人或许是因为此事, 受了刺激,从此之后竟下了大力气疯狂研究起后院各种阴私手段,什么催产c避\\孕c伤胎c血崩之药物都研究的极为彻底, 久而久之, 竟成了这一行的行家。 不但如此,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若是遇上此事, 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含糊过去, 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 不但直说了, 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 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让他成了最欢迎,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小姐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小姐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小姐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小姐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太子为储君,皇太孙为未来的储君,一个被未来储君所不喜的姑娘,那些上等人家那敢求娶她,万一要是也惹得皇太孙不喜那可怎么办?那不是前程都没了。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太太的锅更是得乖乖背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2.祭天暗流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 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 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 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 「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 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 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 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 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 大姑娘不嫁, 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 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太太的锅更是得乖乖背下。 王夫人低头委屈的直哭,而贾元春早哭的几近昏厥,见大姑娘都哭晕了,一旁的丫环也顾不得装聋子,倒水的倒水,揉胸的揉胸,唤太医的唤太医,闹了好一阵子。 理国公夫人为婢生子求亲,硬生生气晕了贾元春一事不但惊动了贾赦c贾政兄弟俩,连苦读中的贾珠也惊动到了。饶是最端方的贾政也不忍苛责,结结巴巴的安慰女儿,连贾赦都与心不忍,拿了帖子请太医给元春医治,众人虽是努力宽慰,但贾元春还是一副心如死灰般的槁木模样。 贾母连连叹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如此,三年前便送元春入宫了,只是那时念着元春不过才十四岁,还未及笄,身子还未长开,难以承宠不说,就算有了孕也难以保住,所以又将孙女儿多留了三年,只求一举得宠生子,万没想到她精心教养的孙女儿终究是癈了。 众人原本打算将元春许一个好人家,以后多门姻亲走动也是好的,万没想到自理国公夫人之后,来贾府求亲的尽是些庶出子弟,既使是给嫡子求亲的,也尽是些五c六品官员家的嫡子,家世门第和贾家差的老远,话里话外还要求多陪些嫁妆,一副贾元春没人要似的。 贾母拉下老脸,和一些老亲们探问一番,没想到不是只肯舍个庶子来求娶的,便是暗示可以做嫡子侧室之类,略好一点的便是做人继室,可那人年级只比政儿略小一点,膝下又有好几个嫡出子女,那是元春的良配。 贾母和王夫人那忍心告诉元春这事,但贾家下人个个嘴里没门,虽是被贾母和王夫人下了封口令,但没多久贾元春还是知道这事了。 贾元春整个人都不好了,终日哀哀哭泣,说到底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从小是被家里人宠大的,贾母虽好生调教过了,也有些心计手段,但往日所习的尽是些如何争夺圣上或太子宠爱,如何尽快怀上孩子,怀胎后如何保胎一类,万没想到自己竟会一开始便被人嫌弃至此。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贾母那忍心贾元春就此癈了,拉下老脸跟甄家说了说。 甄家老夫人与她颇有些交情,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乳母,圣上感念其幼时照顾之恩,不但封其为奉圣夫人,并对甄家宠信有佳,其子又颇有几分能力,办的事甚得圣上之意,其女更是当今最受宠爱的甄贵妃,在皇后已逝,宫中又无皇贵妃的情况下,可说是后宫内的第一人,连太子妃都敬其三分。 甄贵妃不但得宠,还能生,育有六皇子和九皇女,如今甄家正是最鼎盛的时期。若甄家肯搭把手,再把元春送进宫里也不是不可能。 贾母连写了好几封信去甄家,送的礼物更是一次比一次贵重。往昔甄贾两家虽有些交情,但交情并不热络,毕竟贾家是开国功臣之后,世代尊荣,而甄家不过是户奴才,不过是因奉圣夫人奶了圣上一场而在江南有些脸面的,贾家自持身份,对甄家一直冷淡,这次为了孙女儿,贾母是真的拉下老脸求了甄家了。 甄家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直到大选过后,才回了一个准信,说是甄贵妃肯给贾府开个门,让贾家大姑娘经由隔年的小选进宫去。 若是以往,只怕贾母和王夫人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大选和小选虽同是进宫,但这去处却颇为不同,大选选的是宫妃或指给宗室的正侧妃,上选进宫的赐钗,指婚宗室者赐花,什么都没有的可回家自行婚配。 而小选选的则是宫中女官或公主伴读一类了,虽说的好听,做的好的也能得一品级,但终究是伺候人的活计,一个不好被贬斥,甚至是没了性命也是常见,就算一切安稳无事,也得在宫中熬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贾母与王夫人那舍得让素来被她们捧在手掌心的元春去做这伺候人的活计,甚至是虚度年华呢。 当初贾母与王夫人打的也是让元春大选入宫的主意,就算不得赐钗也能得朵花,万没想到被皇太孙给搅黄了,虽知甄家肯给他们开这后门也是下了大力气,毕竟甄贵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那有可能因为贾家再来一次大选呢,这言官可不是吃素的,而且甄家也颇给面子了,说是让贾元春小选进宫,再经由甄贵妃的手赐给六皇子做侍妾,这兜兜转转的,还是入了皇子后院。 只是这侍妾可是不入品的,那能和亲王侧妃甚至是太子贵嫔相比,而且六皇子的身份那能和太子相比,但眼下元春没了更好的去处,贾元春又自己愿入宫一博,贾母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肠,隔年送了嫡亲孙女儿小选入宫。 徒辰阳万万没想到,他虽是尽力破坏了,但这剧情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处。 当今的太子嫡子,被立为皇太孙的徒辰阳竟然亲临致祭! 史家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大嫂家里和皇太孙交好啊,这皇太孙是来祭拜啥?要不是史张氏足足比皇太孙大了十五c六岁,怕是众人都会怀疑起两人之间是否有些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了。 也怪不得史家人会如此之想,毕竟连史湘云之父都未曾得到皇太孙亲临致祭了,没道理史张氏能得皇太孙亲临致祭,况且这皇太孙自幼聪颖无比,甚得圣上欢心,又是圣上亲自教养,可说是无一处不好,唯有一小小缺点──『好色』,而且这好色的对象还不分男女。 张家本就多美人,史张氏与贾赦元配──贾张氏同出一族,贾张氏虽是史张氏隔了好几堂的族姐,但也是个绝色美人,当年以她张首辅之嫡幼女的身份本该是入宫为太子妃,要不是她容貌太盛,圣上怕她移了太子的心志,而改聘了端庄有余,但相貌略逊一筹的石家女,只怕现任的太子妃便该是贾张氏了。 史张氏本人虽不如贾张氏,但也绝对是个美人儿,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所出,而史家大爷仍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不过皇太孙和史张氏年级差距甚大,皇太孙懂事时,史张氏早入了史家门内,皇太孙应不至对史张氏起了什么心思,大概只是好奇史张氏的容貌吧。 话说皇太孙这喜好也委实怪异,要不皇太孙是太子唯一嫡子,又自小抚养在圣上膝下,甚得圣上喜欢,加上他年岁甚小,今年也不过才十岁出头,平日里也只是好奇各府女眷的颜色,没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不然那怕他身份再尊贵,弹劾他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圣上案头了。 可说也奇怪,圣上和太子不但不止着他这坏毛病,反而有些推波助澜,上次贾李两家订亲,皇太孙竟跑去了,不但把贾珠c贾琏,连那刚出生的贾宝玉都看了一轮,还跑去偷瞧人家姑娘了,不但见着了和贾珠订亲的李家姑娘,也见着了贾家大姑娘──贾元春和正暗暗和贾琏谈相看的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因为那人是皇太孙,贾王李三家也只能默默吃下这哑巴亏,用孩子还小什么的混过去,万没想到这皇太孙不知怎么得知王家大姑娘家的闺名,还一口一个『凤辣子』说的好生顺口,正巧圣上也对皇太孙的爱好有些头痛,见皇太孙盛赞王家大姑娘的美貌,又听闻王家大姑娘性子泼辣,竟戏言要将王家大姑娘指给皇太孙做太孙嫔侍,要不是眼下皇太孙和王家大姑娘的年纪还小,只怕这王家大姑娘就要被送进宫了。 王家大姑娘还算好的,虽然原本和琏哥儿在谈的婚事顿时吹了,此后穿不得红,但她一进宫便是从四品的太孙嫔侍,可比琏哥儿捐的五品同知宜人要高了半品,况且皇太孙深得圣上欢心,又是太子的唯一嫡子,等将来生了儿子之后,那怕没个好日子过,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成了人上人。 与她相比,贾家大姑娘可惨了,她本就出身尴尬,虽出身国公府,但偏生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政所出,说好听点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但说得不好听便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长女,这身份本就不上不下,现在不但平白给皇太孙看了去,还得了一句『长的也不过如此』的评语,别说是进宫拼个好前程了,怕是以后说户好人家也难了。 一众仆妇窃窃私语着,不知是该为贾元春叹息,还是羡慕王熙凤的好运。要知道,王熙凤虽是王家大姑娘,嫡长子的嫡出长女,但其母早亡,其父又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只能和其兄依着叔父王子腾过活,较真而言,这日子过的比之贾元春还有所不如,莫说做太孙嫔侍了,连进宫做太孙良人的份都没有。偏生因为生的好,入了皇太孙的眼,得以做个上得了玉碟的太孙嫔侍,比嫁进渐渐没落的荣国府要好上几倍。 开国之初,一切典制都是依着前朝所修,却有略有不同,皇后之下分九等,太子妃下分五等,暗指九五之意,太孙自是不能与皇帝与太子比肩,是以太孙妃之下分为三等:分别为从四品的嫔侍c从八品的良人和不入品的才人。除太孙妃是独一无二,太孙嫔侍被限定二人,太孙良人和太孙才人不限人数。 王家大姑娘能做太孙嫔侍之一,位阶只在太孙妃之下,可见皇太孙对其之喜爱。 史湘云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皇太孙!?那里冒出来的皇太孙!? 妈妈,她穿错了,现在还可以回穿吗? 莫怪她如此惊讶,红楼影射着康雍干三朝,像红楼中抄家夺爵的皇帝影射的正是雍正,而贾赦所出的贾琏与贾琮影射乾隆嫡子永琏与永琮,棺材板后来给秦可卿的犯了事的忠义亲王便是暗指康熙帝的癈太子胤礽。 癈太子胤礽是否真是因『不孝不义,暴虐慆淫』而被癈暂且不论,但托网路上无数清穿文之福,她百分之百确定,历史上的癈太子胤礽是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来的儿子去做皇太孙呢。 需知,太子被癈之前也是有生育过儿子的,最出名的儿子就是其庶长子──弘皙,做为癈太子实际上的长子,到了后期也隐约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但就算如此,弘皙也没有被立为皇太孙过,不就是因为他是庶出,不符合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习俗吗。 能够在小小年纪便被立为皇太孙,必定是太子嫡子。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太子嫡子,再加上皇太孙不分男女的『好色』行为,史湘云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也是穿来的了,不然四王八公之中,理国公与缮国公府里也有美少女与美少年,怎么不见皇太孙跑去偷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3.甄家之私 (捉虫)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红楼十二钗之中,以史湘云最爱睡眠, 还有一章节叫什么『憨湘云醉眠芍药裀』,所谓海棠春睡,香梦沉酣, 端是娇憨可人。 但是如果他能从这小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娇憨, 那他就不是人, 而是变/态了。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 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 睡的不亦乐乎, 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 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 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 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 包浆完整, 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 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妹妹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妹妹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徒辰阳心中一澟,这真实目的自是不能说,只能装做不在意的回道:「听皇祖父说这史三颇有大才,想着史家双候,所以就去瞧瞧了。」 「嗯。」太子妃点了点头,「这史三是颇有几分能力。」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c太孙,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皇上虽然不说,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要不是儿子聪慧,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只怕眼下全毓庆宫里的人都得跟着太子一起没了。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上次贾家,这次史家,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似要开口教训,连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4.宝钗再孕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湘云眼睛一转, 果然看到一名年轻妇人手里捧着一物, 可惜隔的远了, 看不清是何物,史湘云听旁人唤她李家的,想来此人便是宝玉的奶娘李嬷嬷了, 古代大多是由奶娘或大丫环掌管公子c小姐房里的财物, 这补天石是贾宝玉的命根子,眼下宝玉还小,由奶娘时时带着也不奇。 贾母大概是嫌孩子多了吵, 略让贾迎春和贾探春见了见客人, 就命人把她们两给带了下去,让史湘云和贾宝玉两人在暖阁旁的碧纱橱中玩着。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说是碧纱橱, 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 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 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 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 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 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 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c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一旁众人似是习惯了,不但不阻着,还笑嘻嘻的溱上了脸,啾起小嘴道:「宝玉,我这可是桂花香味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圆滚滚的大福娃娃舔吻着女孩红唇,倒有几分养眼,看的湘云一阵火热,要是她穿的是贾宝玉该有多好呢?想这般左亲右抱的亲法,而且亲的个个都是颜值上佳的大小美人儿,那怕她前世最有钱之时也做不到啊,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史湘云忍不住望着可人流口水,老子也好想亲亲 史湘云心念一动,仗着自己年级小,溱上前照着宝玉的做法,嘟着小嘴,涎着脸道:「可人姐姐,我也要吃胭脂」 可惜的是,史湘云毕竟没有贾宝玉的主角命,马上就被脸色大变的史王氏拎了回去,匆匆带了回家再教育。 可不能让湘云和宝玉学了,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也沾染上不该有的习性该如何是好。 这贾府众人也是一阵尴尬,平日宝玉爱舔丫环唇上胭脂,她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这次主角换成了史湘云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阵恶寒,贾母沈吟了许久道:「老二家的宝玉的这个习惯,还是让他改了吧。」 且不论湘云这无意之举,让此后再也没了那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多情公子。看在贾史两家出孝之后仍时常往来,甄贵妃与六皇子不明其中一二,只道贾史两家仍旧交好,原本淡下的心又再度热起。 再加上贾元春这阵子小心伺奉着甄贵妃,让堂堂荣国公的嫡长孙女这般小心伺候着,甄贵妃自是心情极好,她甄家在江南虽也是高门大户,但断是比不得四王八公,甄贵妃心中的得意之情,自不用提。 贾元春容貌娇美,出手大方,宫里上下人等无不赞赏,甄贵妃也觉得这贾元春是个可人心的,再度又起了将贾元春赐给六皇子的心思。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甄贵妃准备要将贾元春赐下前,贾珠竟然过逝了,这兄长前脚刚死,后脚就把妹妹赐给六皇子也未免太过急切,甄贵妃也不好赐婚了,但她又嫌贾元春孝中不吉,不愿她在眼前碍眼,干脆命人把她调到宁寿宫里去了,想等出了兄孝后再说,且料到了后来,甄贵妃压根就忘了贾元春此人,此处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这宁寿宫可不是日后乾隆特意改建,供自己游玩居住的养老之所,而是供给一般皇家奶母的养老之所,不是冷宫似冷宫,可想见其之冷清孤寂。 贾元春又不得出宫,想要弄个御花园巧遇皇子皇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她也曾想打点一番,但宫中人人忌讳其丧家之身,不敢跟甄贵妃求请,更不敢将其推荐给皇子皇孙,贾元春被调到此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了,只能数着手指盼着出孝之日了。 贾母许久后才得知此事,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但甄家势大,贾家势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甄家送上无数礼物,希望甄贵妃能在贾元春出了孝之后,想起她那可怜的孙女儿,略抬抬手便是。 且不论甄贾两家之间的官司,也不论贾母怎么三不五时唤着史湘云过府来表演一番贾史两家交好之情,不知不觉的,已快到夏姨娘生产之日了。 说到最后,声音略高了几分,明显有责怪之意。 直呼史王氏为史鼐家的,一方面是示其关系亲睨,另一方面也暗示自己辈份,是以史家姑奶奶的身份来质问史王氏。 史王氏心中一澟,心知正戏来了,强笑道:「是!万幸并无大碍。」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让人钻了空子,好险救治得宜,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5.胎中有胎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王氏轻笑道:「孩子都是缘份,时日到了便就会有了,说不定到时多到妳顾不来呢。」 唉, 倘若儿子当真能多到顾不来的话,那可是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福气了。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 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 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 房里也就一妻一妾, 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像这种孝期之子,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 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不肯舍了孩子, 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 也没个什么手段, 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 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 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 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再让吴姨娘生下去,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c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c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妳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妳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妳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小弟弟!」史秦氏一震,老人家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莫非是 史秦氏欢喜的声音都有些发颠了,「那个小弟弟在那呢?」 史湘云歪着头,一会往上瞄,一会往下瞄,时不时在史秦氏的肚腹间打转,史秦氏和她身旁嬷嬷的心都被史湘云给提到嗓子眼了,眼珠子都跟着史湘云的眼珠子转了,才听到史湘云甜甜的说道:「小弟弟一会在三婶娘头顶上跳着,一会儿又钻进三婶娘的肚子里了。」 史秦氏喜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嬷嬷更是直喊着,「大喜啊!太太!」 史王氏一方面为史秦氏高兴,一方面又怕这史湘云只是眼花了,万一史秦氏没怀孕,惹得史秦氏恼恨起湘云便不好了,连忙再问道:「这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云丫头是眼花了。」 史王氏再次问道:「云丫头真看到什么小弟弟吗?如果不确定便就别说了。」 瞧见史王氏眼眸底下隐隐的关怀之色,史湘云心下暗叹,二婶娘虽有利用之心,但对她也还算是有几分真心。 「嗯。」史湘云笑着重重的点了个头,「小弟弟!在三婶娘肚子里的。」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6.徒昭养母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若贾母真有心搓合她和贾宝玉,断不会再来一个和贾宝玉同吃同住的林妹妹,更不会由得王夫人把金玉良缘说的众人皆知, 而史湘云从一开始便不在她的选择圈里。 史湘云心下琢磨着, 这事如果让史王氏知晓了, 势必会责罚张嬷嬷,但如果不让史王氏知晓了, 只怕张嬷嬷会不知不觉间好心办了坏事,她虽然等着做寡妇,但她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落到只能吊在一颗名为贾宝玉的歪脖子树上的遭遇。 在她还没决定自己将来之路前, 最好还是处于一个进可攻, 退可守的位置。 若张嬷嬷肯自己跟史王氏说道说道自是最好,但可惜就她所知,张嬷嬷为人拗直,又恼恨史王氏收走了史张氏的大部份嫁妆,对史王氏极为不谅解, 再加上贾家也是史家的老亲,同为四王八公,虽然贾家近年来有些走下风,但一个仆妇对这政治之事又能知瞧几何? 张嬷嬷绝计是不可能将这事好好跟史王氏说道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张嬷嬷, 但这贾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史湘云打定了主意, 这从贾家回来之后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史王氏虽然生产在即, 但见史湘云的小嘴嘟到都可以挂酱油瓶了,忍不住笑点了史湘云的小嘴,问道:「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见贾家的小姐妹吗?怎么今天小嘴翘的老高?」 史湘云摇摇头,将小脸埋入史王氏怀里,「婶娘,我能不去贾家吗?」 「怎么了?」史王氏以为贾家有人给云儿气受了,心中一紧,急问道:「是贾家有人待妳不好吗?跟婶娘说,婶娘给妳出气。」 史湘云摇摇头,似乎有些委屈,有些气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婶娘了。」 接着把小脸埋入史王氏的怀里不肯抬头。 史王氏一楞,看着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红通通宛如苹果似的小脸颊,有些喜悦也有些酸涩,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傻儿子每日除了请安之外,何曾跟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软话儿。 可惜云丫头不是她亲生的,若是她亲生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呢。 虽是如此,史王氏抱着史湘云的手越发紧了,这眼角眉稍均是笑意,「好好的,怎么跟婶娘撒起娇了。」 史湘云的脸是真红啊,老子一把年纪了,还像小丫头似的撒娇,但和自己的未来相比,节操算什么,埋胸埋一会儿就全补回来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最最喜欢婶娘了。」史湘云极认真的说道。 史湘云这话看似是无意,但隐约带出一些讯息,史王氏琢磨了一会,不动声色的让人哄了史湘云休息,叫了几个陪着史湘云去贾家的嬷嬷丫环细问着,得知贾家丫环竟然私下说嘴,尽说些他们这做叔婶的坏话,史王氏当下拍案大怒:「好个贾家!」 好险云儿还小,藏不住话,若是日子久了,每每被贾家这般教说着,不与她们离了心才怪,史王氏越想越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嬷嬷丫环们骂道:「妳们是死了吗?这种事情也不阻着!」 嬷嬷丫环们拼命磕着头,均不敢说话。 「夫人莫气。」周嬷嬷连忙上茶让史王氏消口气,「好在云小姐还小,还没被移了性情,以后少去贾家那儿便是了。」 周嬷嬷亦是满肚子火,她看得出史王氏这些年来可真是把史湘云当亲生的了,贾家虽是说闲话,但若是让云小姐和史王氏离了心,这可不是钻着史王氏的心吗。 「那有那么容易。」史王氏气的肚子隐隐作痛,「毕竟是亲戚,那能不来往呢。」 况且她也不知道贾母掌握了多少当年那事之事,不到最后一步,她也不愿和贾母撕破脸。 唉,也是她太过轻忽了,没想到姑母的手伸的这么长。 就一个隔了房的婶娘而言,她自认自己待云丫头已经是不错了,除了之前那事之外,并无亏待她什么,虽是如此,但想到小小年级的云丫头险些被烧成傻子,除了对夏姨娘的愤恨之外,多少终究是有些良心不安的,一方面深怕云丫头知晓此事;一方面也只能加倍的疼爱着她。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贾家下人的字字句句,心中一动道:「嬷嬷。妳说姑母是不是有意把云儿嫁给贾宝玉?」 「这不能吧!」周嬷嬷惊愕道:「那贾宝玉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咱们家的小姐。」 贾家人把他们家的宝玉当回事,但她们这些下人可是看的极清楚明白的,贾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之间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现下因为有贾母压着,贾大老爷只好忍气吞声,但等贾母一死,贾二老爷一家子不被赶走才怪。 就算贾二老爷一房可能可以得到贾母大部份的嫁妆,但以贾大老爷的性子,上头又没了老太太压着,怎么可能让贾二老爷拿走大部份的嫁妆,照她看也不过顶多五五分。 再则,宝玉不过是嫡次子,眼下还是四岁的孩童,养不养得成人还不知呢,贾珠遗孀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也还不知,若是个承嗣的嫡长孙,只怕贾宝玉能继承的财产也是有限的很。 再论身份,史家一门双候,云小姐又是长房嫡长女,虽无父母,但甚得二爷和三爷的欢心,将来的嫁妆定不会少,身份又高,贾宝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云小姐呢。 再则,女人过不过的好,大半还是得看婆母,那王夫人,可是个真真心狠的,想到上次王夫人险些将珠哥儿媳妇逼死的事情,饶是周嬷嬷这般见多识广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云小姐看到了珠哥儿媳妇腹中孩子的胎灵,提点了一句小弟弟快散了,只怕珠儿媳妇和她腹里的骨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唉。」史王氏揉揉额角,她心知史鼐和史鼎都有想将湘云低嫁的想法,史鼐和史鼎都是真心疼孩子的,心知湘云看似身份高,但这实际上却是颇为尴尬,所以才有不拘门第高低,只要人品好即可的想法。 这贾宝玉虽然低了点,但毕竟是知根底的老亲了,如果贾政能再进一步,贾宝玉自己又是个争气的,倒也不是不成。贾宝玉还是个孩子,眼下还看不出个什么来,将来怎样也不好说,虽然有些爱吃胭脂的怪癖,但的确是个好孩子,可他那爹娘就 她对贾政这人也略略了解几分,这人如果能再进一步,那还真是见了鬼了。俗话说,不会做事,便要会做人;但贾政此人是既不会做事也不会做人,只晓得打骂孩子,贾珠之死,贾政怕也得负上三分责任,嫡出的那个女儿倒是个争气的,但贾元春进宫那么久了都没个消息,怕是难得圣宠 至于王夫人王夫人是她族姐,对王夫人的性子她就算没有了解得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瞧瞧贾珠留下的那个遗孀,还大着肚子呢,被她拘着日日跪经不说,还不许吃半点荤腥,都险些流了两次了,也不见她手上略松上一松,珠儿家的再怎么不好,总该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她一饶吧,那可是她亲孙子呢。 父蠢母毒,这般人家,又岂是良配 还有那张嬷嬷,竟敢由得贾家挑拨云丫头和她,若她不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也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要怎么跟二爷加油添醋,好生吹一下枕边风,张嬷嬷这块碍眼的大石就算搬不开,也得再弄一个嬷嬷来盯着她,防着她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 还有那没脸没皮的贾家,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也敢缠着她的云儿,也不想想自个配不!? 史王氏毕竟是王家人,秉承着王家人的特性:认定自家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家的也不过是过得去罢了,她看不起贾宝玉,熟不知贾家亦是隐隐嫌弃着史湘云。 但以史湘云之身份,倘若哭的不够凄惨,又会被人视其不孝,张嬷嬷不得不下狠手掐着史湘云的小短腿儿,强逼她哭出声来。 旁人犹罢,这史秉靖可是心疼坏了,张嬷嬷还没捏就直喊着轻一点,捏完后还硬是要给史湘云吹吹,甚至深怕张嬷嬷在他不注意时又偷掐妹妹,硬是抢了张嬷嬷的工作,日日抱着史湘云不肯放手,那小眼睛直盯着张嬷嬷,活像张嬷嬷是专打小孩的恶人,看的张嬷嬷好气又好笑,却也有几分宛惜,如果小姐早几年生子,小小姐能有这么一个亲生哥哥该有多好。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伤了心志,其中之辛苦,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也因如此,史秉靖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无一丝傲慢之气,只是因史家三兄弟对其保护太过,平日里竟无一年岁相近的孩童与其玩耍,这日子也是寂寞的很。 好不容易大伯母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自史湘云出生起,天天掰着手指数着小妹妹何时才会长大跟他玩,自史湘云养在史王氏膝下后,更是天天到妹妹房里报到,如小大人般问着妹妹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比史王氏还要勤快尽心的多。 史王氏自是乐得他们堂兄妹亲近,眼下史家就这二个眼珠子,史秉靖不亲着史湘云,难不成还跟着贾家那群不着调的好吗,虽然女孩子家长大了也就一副嫁妆嫁出去,但女儿嫁的好了,也能是娘家的一份助力,两人感情好了,将来也才会尽心互相帮助。看在史秉靖的份上,史王氏对史湘云的教养也多了几分用心。 史湘云也乐得和这个堂哥哥亲近,不但甜甜的笑了,还送上一个湿漉漉的香吻,虽是鬼影森森的灵堂之上,此处却有一股默默温情,看的众人会心一笑。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因为史张氏毕竟是『前』保龄候夫人,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部份的人都仅仅只是随个礼便罢,连史张氏娘家都只不过派了大管家前来,倒是老亲贾家颇有心的是由贾赦亲自前来祭拜。 虽知人走茶凉,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为长嫂叫屈,暗暗跟史鼐抱怨。 眼见门庭冷落,史鼐也只能暗暗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当初走了太子的门路惹的圣上不喜,后虽然是因还了欠银而换回了爵位,但圣上对史家的心结已生,他和二弟的军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得圣上还颇有疑他之心,眼下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守孝,且莫招了圣上的眼了。 史鼐长叹一声,了拍史王氏的手安慰道:「委曲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7.熙凤下场 (上)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 但周嬷嬷低垂着眼, 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 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 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 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 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 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 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 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 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 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 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 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 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c史王氏c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妳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是」夏姨娘硬着头皮说道。 「夏姨娘妳好大胆子!」周嬷嬷喝道,「既然身子不便,便不该服伺二爷,污了二爷怎好。」 夏姨娘纠着帕子垂头不语,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 「好了」史王氏眼见史鼐似要开口,连忙喝斥周嬷嬷道:「夏姨娘胆子小,又是个姨娘,年轻识浅不懂事,别吓着她了。」 史王氏隐隐给夏姨娘下着眼药,安排通房是她这个作主母才能做的主,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这不是胆小,而是奢望起不该想的事了。 「太太!」周嬷嬷跪下哭喊,「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责,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怎能让一个姨娘随意办了。没验过身子,谁知之前干不干净,都伺候二爷大半年竟无人知道,她不过是个粗使丫环,平日进出府第也没个婆子跟着,这这偏偏又有了孕」 这话说的可是实实在在怀疑起雨月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也难怪,他们保龄候府虽然比不得天家,但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姑娘们都是不轻易出门子的,既使是回娘家,也得让太太允了,前前后后老妈子,小丫环好几个跟着,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唤的。 这不仅仅是候府高门的规矩气派,也是防着这姨娘c姑娘做了什么不规矩之事丢了府里的脸面,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雨月心下暗暗着急,她怀的的的确确是二爷的骨肉啊,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要不是她一直暪着太太,不肯让她们过了明路,她至少也该是个通房,有婆子看护着,那会让人怀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周嬷嬷这挑明一说,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看着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他是缺孩子,但也不想养个孽种,虽说这丫头应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其他人家中什么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听得不少,这一想,怎么看这雨月丫头都有些可疑,那有丫环被开了脸,有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的。 夏姨娘暗暗咬牙,这周嬷嬷真不是个好唬拢的,谁能想到这雨月不声不响的竟然偷偷有了孕,不过她可没心帮雨月担着,当下下跪请罪道:「是婢妾的不是。」 周嬷嬷给夏姨娘重重的行了个礼,「夏姨娘请恕老奴多嘴,这两人服伺二爷时可有落红?可有落红巾?」 一说到这事,众女无不粉颊飞霞,史鼐亦是老脸红,努力回想着。 嗯那日夜了也没怎么细瞧,记忆中两女反应极为生涩,应该是有的吧?可当时头昏的厉害,事后也没取来瞧瞧,可真记不清了。 唉,这姨娘毕竟是姨娘,做事毕竟不够仔细,若是太太\\\\安排的,定不会出此疏漏,就算事前没让嬷嬷验身,事后也该让太太仔细瞧瞧才是。想到这孩子的出身来历有了瑕疵,这原本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顿时去了三分。 夏姨娘那会注意这事,虽想来是有的,但那日之后她只觉得床榻说不出的恶心,当下就叫人洗了,那会特意留下什么落红巾呢,想着雨月腹中骨肉比她还大上一月,夏姨娘一股子恶意上涌,咬牙低声道:「是婢妾的不是。」 这话说的玩味,不说没有,也不说有,这暧昧不清的态度更是把雨月c雨秋两人往肮脏处里推了。 「没有落红巾!?」周嬷嬷高声惊叫,上下打量着雨月雨秋,这眼神中隐含几丝杀气。 史王氏低头喝着茶,史鼐亦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努力回想着当时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这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雨月和雨秋当下急了,雨月更是连连磕头哭道:「奴婢伺候二爷前,真的是清白的。」接着又望向史鼐求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二爷的骨肉啊。」 原以为不过是被太太责骂一顿,罚些月钱便是,怎么想到竟说着说着,说的她腹中骨肉好似野种一般。 雨月哭的好不可怜,见雨月哭的可怜,又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史鼐心下一软,觉得雨月没这么大胆,于是舔着脸笑道:「好太太这」 史王氏冷啍一声,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又问道:「敢问夏姨娘,这丫头的身子有多久了?」周嬷嬷不叫姑娘也不叫姨娘,话里话外就是不承认雨月,雨月哀哀哭泣,真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信了夏姨娘的话。 夏姨娘低声道:「约莫二个月了!」 史王氏手一颠,手上茶杯险些翻倒,惊道:「这出孝才不过一个月啊!」 史鼐的脸色亦是一沈,他知道雨月有了身子,但不知她是孝期中有的身子,这孝期之子若被御史捉到可是大过,原本的欢喜之情,顿时再去了三分。 史王氏脸色一沈,怒道:「这可是孝期之子啊!夏姨娘是想毁了老爷的前程吗?」 史张氏闻言大喜,问道:「当真?」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熙凤下场 (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见夏姨娘房里夜夜叫水,还有夏姨娘来请安时那一副腰肢酸软, 疲惫无力的娇俏模样儿,眉眼间隐隐带着受过雨露滋润的春意旖情, 更让史王氏暗暗咬碎了银牙, 狠不得把那张小脸蛋给刮花了,不过好在先前的药下的足, 虽然夏姨娘甚得二爷欢心, 但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 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 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 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 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 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 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 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小姐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吐奶!吐!」史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嬷嬷,妳亲自去查查夏姨娘的换洗,她她只怕是已经有了」 事关重大,周嬷嬷也不敢躲懒,当真是细细查了,不但查了夏姨娘,连夏姨娘身边的婢女都跟着一起查了,这夏姨娘的换洗倒是没停过,只是她身旁的几名贴身婢女经期不准,换洗不定,时多时少罢了,不过确定了夏姨娘还未有了身子,周嬷嬷和史王氏倒也安下心来。 一旁玩玩具的史湘云听的直翻白眼,这换洗就一定是本人的吗?照她看这夏姨娘八成是有了,为了瞒喜,这才让贴身婢女轮着帮她隐瞒,不过怀孕初期应该不能做太多『运动』的,这夏姨娘晚晚叫水是叫啥啊? 二叔这人对后院一向不甚在意,压根没把妻妾之争当一回事,平日行事间也挺敬重嫡妻的,应该不会配合夏姨娘一起弄虚作假,唬弄二婶。总不能和二叔一起做『不可描述之事』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吧? 饶是史湘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看着还沾沾自喜的二婶和周嬷嬷,史湘云暗暗叹了口气,二叔和二婶都待她极好,她一个做侄女的也管不到叔婶家后院之事,更别提她眼下还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卖萌,甜甜的对史王氏笑着,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小婴儿的笑容总是特能溶化人心,饶是史王氏再烦心,看了湘云的甜笑也跟着微微一笑,亲自把湘云抱起来哄着,「咱们家的云丫头好生可爱,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呢,这女人苦啊」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儿再娘家再受宠,出了嫁之后,这一生欢喜全都在夫君身上了,偏生不能妒,不能怨,还得陪笑着帮男人养庶子,帮男人找姨娘 想到娘家人的建议,史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湘云暗暗翻了白眼,如果能选择,老子也不想做女的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眼下做女的总比做男的好些,她早看出来了,这叔婶对她是不错,不过这不错是基于她娘给她开了个好头,加上她是女儿身,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不影响爵位继承的情况下才对她好的。 若她是个男儿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呢。至于将来什么生儿育女做寡妇 呵呵,这种鸟事老子现在不想去想! 史王氏也只是一时感怀罢了,她亦心知若嫂子当初生了一个侄儿,只怕这爵位就没他们家二爷的事了。 史王氏既怀疑夏姨娘没喝避子汤之后,自是想尽辨法再把药给夏姨娘喝下,只是这夏姨娘处处小心,而现下已非孝期,实不易再灌她汤药了,史鼐又处处护着夏姨娘,让她无法下手。 至于说把药藏在饭菜之中这汤药味如此之重,又岂是轻易藏得,史王氏无法,只能命人日日煮了凉性的绿豆汤给各位姨娘解暑,还以爷最常歇息在夏姨娘处为由,每日送给夏姨娘的冰永远是最足的。 史鼐最是怕热,还道妻妾和睦,妻子体贴,小妾也温柔可人,喜的不得了,难得的回正院多居住了几日。这史鼐一回来,正院里的人也有了活力,史王氏的腰板也直了,面对夏姨娘等人的请安也多了点笑意。 可惜史王氏欢快不了几日,这份好心情就在夏姨娘一次例行请安之中打断了。 自吴姨娘进门后,他和史秦氏虽多有吵闹,但终究夫妻多年,为了当年爵位一事,史秦氏为了他花销了大半嫁妆,这份情意,史鼎多少还是记着的,见史秦氏似有不适,急忙问道。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武器,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史王氏抿嘴一笑,没把史鼎的话放在心中,在她心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般的放养着。不过多年之后她就后悔了,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她一定会把三叔有多远赶多远,如果非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她会希望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水落石出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更别提那些小人大多是出自她的陪房,若让二爷知晓了, 她往后在二爷面前还有什么脸面,这大嫂的奶娘也真是的,不过是丁大点事, 偏生要当着那么多婆子还有三弟妹面前说道, 让她想要隐下这事也不行了。 虽是自家陪房惹出来的事,但史王氏却忍不住怪罪嘴快的大嫂的奶娘多些。 史秦氏是个头脑简单的, 一开口便道:「我和二嫂带了点银霜炭来,大嫂看看够不够用?」 「银霜炭?」史张氏看了有些尴尬的张奶娘一眼, 便知奶娘忍不住多嘴了。史张氏心下暗叹, 奶娘对她忠心是忠心了, 但这性子委实不行, 若不是她身子不成了, 又找不到忠心的奴才,早该让奶娘荣养了, 眼下只能尽力描补了,希望还来得及。 史张氏淡淡谢道:「让三太太费心了。」转头和奶娘吩咐道:「那些小丫头也太没眼力劲了,还不快叫她们给二太太和三太太上茶。」 「是!」张奶娘知道史张氏和史王氏c史秦氏有事商量,低头抹个泪就出去盯着那些小丫头了。 她是真心为了自家小姐难受, 自家小姐虽是女子, 但自幼聪慧, 深得老太爷和老太太喜欢, 连几位兄长都退一步了,那有受过这种委曲,可偏偏小小姐以后还得靠着二太太和三太太养着,这份委屈还真不得不受。 张奶娘不但自己出去了,还寻了个理由将史王氏和史秦氏的贴身丫环也请走了。二人也心知史张氏有事要交待,也都摆手让几位丫环都下去了。 待几位丫环都离开之后,史张氏亲手将二份清单交给史王氏c史秦氏,看向两人笑道:「这次请二位弟妹过来,主要是想把我的嫁妆交待一下。」 史王氏与史秦氏对望一眼,这事说意外是意外,但说不意外也不意外,人人都知道史张氏是在熬日子了,这位嫂子又是个明白人,贴身的几个大丫头都赶着在过逝前嫁出去了,大房的产业更是立马把钥匙与清单递上,完全不推脱,爽快的很,临走之前交待这嫁妆之事也不意外。 不过一般这嫁妆之事都是五七之后,两家人商量出个分配方法,立下字据到衙门公证一下,甚少有人要特意在走之前交待些什么的。要在生前交待也不是不行,但这没有娘家人在场,史张氏也不过就是个空谈罢了。 史王氏问道:「要不等嫂子娘家人来了之后再说呢?」 史张氏摇了摇头,「我嫁妆单子都写的清清楚楚,除了要返回娘家的嫁妆田之外,其余的物件,我准备都留给云儿。」 女子嫁妆之中,田地商铺才是大宗,她出生书香世家,读书人家讲究风骨,不与民争利,陪嫁单子上多为田地,并无商铺,这手上的商铺大多是婚后大爷和公婆给的,不在嫁妆之内,娘家所给的嫁妆之中唯有那京郊的七百亩良田仍是嫁妆大头,这七百亩田处理好了,其他的东西也就无所谓了。 「嫁妆田返回?」史秦氏惊道:「嫂子怎么不留给大侄女儿呢?」 就连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都知道大嫂嫁妆里有整整七百亩良田呢,有了那么一大笔田地,大侄女将来出门子时这脸面不知多好看啊,她们这些做叔婶的也可以少添妆了。 史张氏苦笑一下,示意她们翻开这嫁妆单子,这嫁妆单子上头一条便是京郊七百亩的嫁妆田。 七百亩的田地不算多,但它位在京郊,又是连成一片的,这点便就极为难得了,一般来说,京郊一亩良田没个三c四十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这七百亩田至少也得要上万两银子了。 史张氏轻叹一声,指着嫁妆单子七百亩田地后的短短一行字,上面指明不准卖买,只留给嫡出长子这一行话,道:「这田地限留给嫡出长子,云儿虽是嫡出,却是个女孩家。」 这也是一般人家常做之法,婚姻乃两姓之好,女子嫁妆何尝不是娘家对女婿的一种投资,若是给了女儿的女儿,这关系远了不说,而且女子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为避免投资落空,有些人家会加注留给女儿的嫡出长子。 京郊七百亩良田,价值上万两银子,谁能舍得,史秦氏啍了一声,「咱们就是不返,他们又能如何。」 嫁妆单子上虽注明只给嫡出长子,但大太太也是有亲生女儿的,要截留大半也不是不成,况且张家不过是个二品官家,那及得上他们超品的保龄侯府呢。 史王氏微微皱眉,这话也是能说的,连忙给了史秦氏一拐子。 史秦氏惊觉,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家还有云儿在呢,总该留给云儿一部份的。」 史张氏微微苦笑,这七百亩嫁妆田都快成了她嫂子的心头病了,别说留一点给云儿,那怕是半点,她那嫂子都是不肯的,倘若肯的话,当年也不会偷偷对她下药,让她婚后多年无出了,若她早有个一儿半女 史张氏勉强压下对兄嫂的那一丝愤恨,问道:「二叔承爵的旨意下来了吗?」 谈及此事,史王氏亦面有忧色,袭爵旨意一日不下来,她管着候府事务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至今也不敢住进正院之中。 「还没下来呢,花了那么多银子打点,却连点消息都没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本是常理,已将大嫂生了女儿的一事报上去了,但不知为何皇上迟迟没下旨意。 「大爷无子,这兄终弟及虽是常理,但皇家最是忌惮兄终弟及一事,这事向来会多拖一阵子。」但也拖的太久了些,莫说夫君死前,太医便把出她怀的是个女儿,就算她怀的是个儿子,也断没有将爵位传给幼儿之理,若孩子早夭了呢? 史张氏沈吟道:「可有请人去帮衬帮衬?」 史王氏面有忧色,「我们从贾家那儿走了太子的门路」 「糊涂!」一听此言,史张氏大惊失色,急道:「太子尚未继位,几位皇子都当年公公临走之前是怎么交待的,妳们怎么还掺合进去?」 着急之下,史张氏连连咳嗽,竟咳出了一大口血。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若说到了古代,有什么最不习惯的,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好在他贵为皇太孙,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妹妹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妹妹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史家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大嫂家里和皇太孙交好啊,这皇太孙是来祭拜啥?要不是史张氏足足比皇太孙大了十五c六岁,怕是众人都会怀疑起两人之间是否有些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了。 也怪不得史家人会如此之想,毕竟连史湘云之父都未曾得到皇太孙亲临致祭了,没道理史张氏能得皇太孙亲临致祭,况且这皇太孙自幼聪颖无比,甚得圣上欢心,又是圣上亲自教养,可说是无一处不好,唯有一小小缺点──『好色』,而且这好色的对象还不分男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准备圆房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张嬷嬷看不下去, 寻了个理由出去, 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 脸色一沈,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 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 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 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 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 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 想怎么疼, 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 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c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下人们下去,本想让人把史湘云也抱下去的,但想到张嬷嬷说不得会在湘云耳边又说些什么,史王氏想想还是作罢,反正湘云还不过是个娃娃,就算听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问道:「可是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惹爷生气?」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妳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下人中沾亲带故的多的是,就算不特意去打听,也多少会有一些贾家的消息传进耳里,这贾家这段时间,不知送了多少珍贵的礼物到江南甄家,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家的大姑娘进宫吗。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c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下去,真真到了不得己的情况才会来做女夫子的。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c棋c书c画c诗c酒c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下人,这样算一算,二百两都不见得打得住。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最终后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一听到这事还会扯上自家夫君, 史秦氏顿时变了脸色, 「大嫂,这该如何是好?三爷他好不容易立了功可以再进一步啊。」 想到这事都是二叔家扯出来的, 史秦氏忍不住恼恨的瞪了史王氏一眼。 史王氏也有些着急的看着史张氏,她们几个妯娌之间, 虽不至于像仇敌, 但平日里亦是多少有些嫌隙, 大家都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特别是当年史家分家时, 大房足足分走了六成家产, 余着二房与三房平分, 是他们二房里的二倍有余,虽说大爷是嫡长子,但二房c三房亦同为嫡出, 那可能真不在乎,但再怎么看不过眼大房,对于史张氏这人, 史王氏还是极为佩服的。 史张氏垂下眼,装作思考的样子,许久后才道:「太子的路是绝计不能再走了, 唯今之计, 只有尽史家之力为圣上分忧, 或有一丝转机。」 「这」史王氏和史秦氏对望一眼,圣上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他们有什么可以为圣上分忧的?战事又告一段落,史家又没有什么适合年龄的女孩 「咳咳」史张氏咳了两声,从床旁取出一紫檀木的精致木箱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着,「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朝上大事,但欠债还钱这个理还是懂的,咱们把史家多年来欠的银子还上,说不得能让圣上龙心大悦,让二爷承了爵位。」 史秦氏一惊,脱口而出问道:「咱们家啥时欠了银子?」 「四王八公,那家没欠着圣上银子。」史张氏苦笑一声后,叹道:「这事二太太大概还知晓一点,当年咱们家和老亲贾家等都跟着圣上打天下的,这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打下来了,但那些伤残的士兵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安排呢?身体伤残了,没了谋生的能力,难不成得见这些老兵们活活饿死吗?几位国公爷不忍心自家的老部下没了个下场,这就集体跟户部借了笔银子安排伤残士兵们,分到咱们史家头上的大概有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史王氏和史秦氏脸色大变,这么多的银子,怕是要把整个史家都搬空了。 史王氏想起帐册中少的那几万两银子,灵光一闪道:「难道大爷生前已经在还银子了?」 怪不得史家才分家没几年,这银子就少了一大半,原来是大爷已经着手还钱一事了。 史张氏点头道:「不错!当年圣上病重,几位皇子又争的厉害,史家是保皇党,无论那个皇子都沾不上的,老候爷怕新君催讨欠银,所以急急分了家。大房既然继承了爵位,自然也继承了这欠款。」 史老候爷此人,说他胆小怕事绝不为过,不敢掺合夺嫡一事,又生怕新君气量小,与史家算帐,所以早早给三个儿子分了家,虽然欠款全由大房负责一事有些不公,但他们也因此多得了不少家产和老候爷的私房,扣除了欠款,细算起来,还是比二c三房要多些。 史王氏不知大房得了史候爷的大半私房,顿时心下大感歉意,史家的财产有多少她也是心里有数的,以大爷所分到的六成家财来估,还了欠银之后,怕是也剩不了多少了,这样一算,倒是她和老三家占了大便宜。 史王氏心念一动,「这笔银子还欠多少?」 四十万两!以帐面上看,大爷至少还了六c七万两左右,剩下的,他们几房再溱一溱,应当还是能还上的,虽难免伤筋动骨,但总比没了爵位好些。 「还剩三十三万。」史张氏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递给史王氏道:「户部的收据和当年的借条都在此了。」 史王氏也不客气的打开一看,里头除了看起来颇有年岁的借条之外,就只有几张印了户部大印的收据,数了一下,除了头一年一口气还了四万两,之后每年大概还个一万两左右不等的银子。 「大嫂放心,我回去和二爷商量一下,就算卖房卖地,也会把这笔银子还上。」 史张氏摇了摇头,「还是要还,但切记不能大张其鼓的还。」 见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有些不明白,史张氏挑明道:「借银子的不止咱们一家,咱们史家还了银子,那其他几家要不要跟着还呢?」 「这」史王氏顿时犯了难了。 那么大笔银子,那家还了不会伤筋动骨,自是不肯的,但史家还了,其他家怎好还作不知。那几家不好怪罪欠债的祖宗,只怕会怪上打头还钱的史家了。 大嫂的言下之意她也是了解的,俗话说的好:独木难支。这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但不一口气将这银子还上,怎么能让圣上看见史家的诚意呢? 「还是分批还吗?」史秦氏问道。她倒是颇想分批还,若一口气还的话势必伤筋动骨不说,怕是连他们三房的家产都势必得投下去了,爵位只有一个,用三房的银子买二房的爵位,她自问可没这么大方。 「事到如今,不能分批还了。」史张氏叹道:「还是得一口气还,上密折请皇上派人来清点银两。」 史王氏亦赞同道:「我回去马上请二爷写折子。」虽是难免会伤筋动骨,但怎么说也比失了爵位强。 「二爷眼下无爵,又因守孝去了职,这折子势必得经过兵部或礼部才能上到皇上的案头,这就不是密折了。」 史秦氏快嘴道:「贾家和咱们家是老亲,定能帮着咱们上这密折。」 说到贾家,史张氏的嘴角微抿,对于贾家,她也是无言了,史老候爷事事小心,怎么一个嫡亲姐姐却那么大胆,连衔玉而生这种事情都敢搞出来了?弄出来也罢,还传的人尽皆知,也不怕皇家忌惮。不过终究是史家姑奶奶,史张氏末多下评论,只道:「贾家虽是咱们家的老亲,但贾家也是当年借银的几家之一,平日里又和太子走的太近,并不合适。」 「这」两位太太有些犯难了,与史家交好的几家不是四王八公,便是军中将领,再不就是不入流的五六品的小官,一时间还真想不出适合人选。 史张氏淡淡道:「我娘家虽只有二品,但也有面圣之权,托他们转交一份密折,应该还是可行的。」 史王氏心下一动,看看嫁妆单子,再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婴儿,「就是委屈侄女儿了。」 「我既为史家妇,自然是盼着史家好的。」史张氏坦然道:「史家好了,我的小云儿以后才能好的。」 横竖大房的财产也落不到云儿手上,还不如拿它来买一个好。 老爷的月钱是每个月三十两;少爷的月钱有十五两;而未成年,也就是未娶亲的少爷们月钱是五两,房里二个二等丫环和四个小厮;而小姐的月钱则比少爷略少,只有四两,房里只有四个二等丫头。 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嘴里,鬼知道会嫁给些什么人,只有有生育孩子的姨娘或通房才有可能逃过被发卖的下场。 被爷收用过的通房本就难找个好人家,那通房被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出去下场也是极为凄惨的,大太太可怜她,容许她在候府里养老,只是这半奴半主,又没了男人的通房在候府里的日子也甚是艰难,不知怎的竟怨恨起大太太,而且牵连到了史张氏所出的云丫头身上了。 这犯事之人和犯事之由均是合情合理,证据又确凿,史鼐也没说什么,只把那通房灌了哑药卖到煤矿场去,又把大哥剩下的通房们尽数发卖。这些大哥的通房们,虽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养着,但让她们待在史府里也着实碍眼,只是为了名声,只好按住性子养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由头,史鼐便迫不及待的尽数发卖掉。 史王氏还道这事就此解决了,但在一些人眼中这手法粗糙可笑的很,这不,史湘云的病才好,孝期都还没过呢,贾家就下帖子让史王氏带着史湘云到贾家做客去了,说是贾母这个姑奶奶想侄孙女了,话里话外都是知道史湘云病的蹊跷,担心史王氏没照顾好侄女,想亲眼看顾云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洞房花烛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呜呜」饶是贾元春再怎么稳重聪明,遇上这种事时,也忍不住手足无措,只知嘤嘤啜泣了。 原以为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罢了, 没想到这皇太孙的戏言竟传了出去,现下别说是进宫博个好前程了,连一般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了。 太子为储君, 皇太孙为未来的储君, 一个被未来储君所不喜的姑娘, 那些上等人家那敢求娶她,万一要是也惹得皇太孙不喜那可怎么办?那不是前程都没了。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 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 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 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 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 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 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 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 「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 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 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 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太太的锅更是得乖乖背下。 王夫人低头委屈的直哭,而贾元春早哭的几近昏厥,见大姑娘都哭晕了,一旁的丫环也顾不得装聋子,倒水的倒水,揉胸的揉胸,唤太医的唤太医,闹了好一阵子。 理国公夫人为婢生子求亲,硬生生气晕了贾元春一事不但惊动了贾赦c贾政兄弟俩,连苦读中的贾珠也惊动到了。饶是最端方的贾政也不忍苛责,结结巴巴的安慰女儿,连贾赦都与心不忍,拿了帖子请太医给元春医治,众人虽是努力宽慰,但贾元春还是一副心如死灰般的槁木模样。 贾母连连叹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如此,三年前便送元春入宫了,只是那时念着元春不过才十四岁,还未及笄,身子还未长开,难以承宠不说,就算有了孕也难以保住,所以又将孙女儿多留了三年,只求一举得宠生子,万没想到她精心教养的孙女儿终究是癈了。 众人原本打算将元春许一个好人家,以后多门姻亲走动也是好的,万没想到自理国公夫人之后,来贾府求亲的尽是些庶出子弟,既使是给嫡子求亲的,也尽是些五c六品官员家的嫡子,家世门第和贾家差的老远,话里话外还要求多陪些嫁妆,一副贾元春没人要似的。 贾母拉下老脸,和一些老亲们探问一番,没想到不是只肯舍个庶子来求娶的,便是暗示可以做嫡子侧室之类,略好一点的便是做人继室,可那人年级只比政儿略小一点,膝下又有好几个嫡出子女,那是元春的良配。 贾母和王夫人那忍心告诉元春这事,但贾家下人个个嘴里没门,虽是被贾母和王夫人下了封口令,但没多久贾元春还是知道这事了。 贾元春整个人都不好了,终日哀哀哭泣,说到底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从小是被家里人宠大的,贾母虽好生调教过了,也有些心计手段,但往日所习的尽是些如何争夺圣上或太子宠爱,如何尽快怀上孩子,怀胎后如何保胎一类,万没想到自己竟会一开始便被人嫌弃至此。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贾母那忍心贾元春就此癈了,拉下老脸跟甄家说了说。 甄家老夫人与她颇有些交情,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乳母,圣上感念其幼时照顾之恩,不但封其为奉圣夫人,并对甄家宠信有佳,其子又颇有几分能力,办的事甚得圣上之意,其女更是当今最受宠爱的甄贵妃,在皇后已逝,宫中又无皇贵妃的情况下,可说是后宫内的第一人,连太子妃都敬其三分。 甄贵妃不但得宠,还能生,育有六皇子和九皇女,如今甄家正是最鼎盛的时期。若甄家肯搭把手,再把元春送进宫里也不是不可能。 贾母连写了好几封信去甄家,送的礼物更是一次比一次贵重。往昔甄贾两家虽有些交情,但交情并不热络,毕竟贾家是开国功臣之后,世代尊荣,而甄家不过是户奴才,不过是因奉圣夫人奶了圣上一场而在江南有些脸面的,贾家自持身份,对甄家一直冷淡,这次为了孙女儿,贾母是真的拉下老脸求了甄家了。 甄家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直到大选过后,才回了一个准信,说是甄贵妃肯给贾府开个门,让贾家大姑娘经由隔年的小选进宫去。 若是以往,只怕贾母和王夫人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大选和小选虽同是进宫,但这去处却颇为不同,大选选的是宫妃或指给宗室的正侧妃,上选进宫的赐钗,指婚宗室者赐花,什么都没有的可回家自行婚配。 而小选选的则是宫中女官或公主伴读一类了,虽说的好听,做的好的也能得一品级,但终究是伺候人的活计,一个不好被贬斥,甚至是没了性命也是常见,就算一切安稳无事,也得在宫中熬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贾母与王夫人那舍得让素来被她们捧在手掌心的元春去做这伺候人的活计,甚至是虚度年华呢。 当初贾母与王夫人打的也是让元春大选入宫的主意,就算不得赐钗也能得朵花,万没想到被皇太孙给搅黄了,虽知甄家肯给他们开这后门也是下了大力气,毕竟甄贵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那有可能因为贾家再来一次大选呢,这言官可不是吃素的,而且甄家也颇给面子了,说是让贾元春小选进宫,再经由甄贵妃的手赐给六皇子做侍妾,这兜兜转转的,还是入了皇子后院。 只是这侍妾可是不入品的,那能和亲王侧妃甚至是太子贵嫔相比,而且六皇子的身份那能和太子相比,但眼下元春没了更好的去处,贾元春又自己愿入宫一博,贾母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肠,隔年送了嫡亲孙女儿小选入宫。 徒辰阳万万没想到,他虽是尽力破坏了,但这剧情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处。 这胎史王氏养的精细,平日吃食也是小心再小心了,夏姨娘那的爪牙们也被她们砍的砍,卖的卖,应该不至于早产啊 虽是想不出原由,但周嬷嬷反应极快,连忙让人请了稳婆回来,深怕临时请回来的稳婆不安全,她还特意请了史王氏的生母前来坐镇。 史王氏早产,养在正院中的张嬷嬷和史湘云亦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按说这种事情不该让小孩子知瞧的,但史王氏养着史湘云,若史湘云不闻不问,难免给人冷漠绝情之感,犹豫一阵之后,张嬷嬷还是抱着史湘云前去了。 当王氏母来到保龄候府之时,便见到张嬷嬷抱着史湘云在门前等着,而史湘云被史王氏的惨叫声吓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脸着急的望着产房门口。 史湘云是真怕啊,她没遇过女人生孩子的情况,上次夏姨娘生子时,她跟张嬷嬷在正院之中,压根就没过去,这次遇上史王氏生子,听着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呻\\吟声,再见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停从产房中端出,正院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真的是吓的魂都快没了。 没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得会有这一遭,她真觉得还是别乖乖等老公死了,万一老公死之前,自己不幸有了怎么办?还是谋杀亲夫吧。 史湘云哭的小脸都花了,眼睛更是红的可怕。 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呜呜老子老子老子怕痛啊!!! 乍见这般景像,虽是忧心女儿早产一事,王氏母还是心中一暖,深觉史湘云这个孩子没白养。王氏母招了招手道:「这是云丫头吧?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史湘云看了张嬷嬷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抹了抹泪,乖巧的行礼请安道:「姥姥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鸳鸯莹合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呵呵, 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 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 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 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 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 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 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 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 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妹妹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妹妹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虽同为四王八公,但理国公柳家和荣国公贾家却甚少来往,更别提理国公府里自出了一个柳贵嫔,又连接给太子生了二子之后,理国公府里上下人等平日里的气焰极为嚣张,自前荣国公贾代善死后便不怎么与他们贾府往来了,怎么今日会亲自前来? 这理国公夫人突然来访也是颇让贾家人摸不着头绪,但见理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想见见元春,心下顿时明了了。 这理国公夫人年龄比王夫人略大些,容貌端正秀丽,气度芳华,虽比不得身亡的贾张氏,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而且她做为国公夫人,行止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可不是她人所能比拟。 王夫人暗暗比较自身和这理国公夫人,虽同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因身份有别,她的装扮略略寒碜了点,像理国公夫人用的七尾金凤钗,她便用不得。但王夫人自认自己可比理国公夫人好些,休说自己育有二子一女,不似她只生了一子,而且她夫君贾政为人处事再怎么的也比理国公好些。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温柔可亲的美人儿。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用心调养,身材丰腴,一般男人只怕看了都移不开眼了,看得出是个好生养的,行动间有几分难言之风姿,怕是有特意请人□□过,要不是她的行止贞静端庄,文雅端方,只怕还压不下那抹艳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省亲之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想到儿子今日的古怪之举,太子妃一摆手,其他人极有眼色的散开, 连哭闹不休, 吵着要哥哥撑腰的小郡主都被带走了,见四下无人之后, 太子妃才问道:「今日怎么祭拜起前保龄候夫人了。」 因史张氏与贾张氏同为张氏女, 说到此人时, 太子妃的眉眼间隐含几丝不悦之色。 徒辰阳心中一澟,这真实目的自是不能说,只能装做不在意的回道:「听皇祖父说这史三颇有大才,想着史家双候, 所以就去瞧瞧了。」 「嗯。」太子妃点了点头,「这史三是颇有几分能力。」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c太孙, 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 皇上虽然不说, 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 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 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 要不是儿子聪慧,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只怕眼下全毓庆宫里的人都得跟着太子一起没了。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上次贾家,这次史家,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似要开口教训,连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太子妃钭睨了儿子一眼,倒也罢了,瞧儿子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对这王氏满意的很。 唉,毕竟是他老子的种,都是个好颜色的。 想到太子和那塞满后院的那堆女人,太子妃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这王氏不过是嫔妾,可宠不可过,平日还是得以敬重嫡妻为主。」 「是!儿子知道了。」徒辰阳恭敬道。徒辰阳神色迟疑,似是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儿子有一事,想请母妃帮忙。」 「哦!我儿何事要母妃帮忙?」太子妃颇感兴味的看着似乎不好开口的儿子,笑问道。 她这儿子素来少年老成,甚少有需要父母亲搭把手的时候,有事也大多去找他皇祖父去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儿子这么不好意思,求她帮忙的时候呢。 「就是那贾家大姑娘,荣国公家的嫡长孙女。」徒辰阳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儿子也只是觉得那贾氏长的也不过如此,亏荣国府还当个宝,想塞进宫里做儿子的庶母,一时不喜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外面传的如此难听,倒成了儿子的不是了。」 才怪,他是故意的。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后,他就特别注意起贾元春此人了,虽说得贾元春者便是那未来天子,但自知自家父亲便就是所谓的癈太子,自己的嫡亲妹妹说不定便是那配给了贾蓉,后又被贾珍所污的秦可卿,他早就不奢望让贾元春进他父亲的后院之中了。 若让父亲纳了贾元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贾元春最后反做了其他皇叔伯的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她的青云路,让她安稳的嫁人生子,莫入皇家,说不得还算得上是救人一命。 提到荣国府的贾家大姑娘,太子妃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喜,荣国府的意图太过明显,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还硬是想塞进太子后院之中。 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一个,这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吗?还是咒她早死,好给这位贵不可言的贵人让路? 虽与太子夫妻情淡,但太子妃也由不得她人来抢她的位子,「哼,那也是贾家自找的。女儿家不好好教养,反而让她想些不该想的,反倒误了孩子。」 不过是生在元月初一,便说的像什么了不得的八字一般,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弟弟,荣国府之人好生糊涂,这玉岂是普通人可生得的,还闹的人人皆知,让人不由得看低了他们一眼。 「话虽如此,终究是儿子的过错。」 「也罢。」太子妃思索片刻后道:「你四皇叔子嗣艰难,正想要个好生养的女人,母妃帮忙说说便是。」贾氏不是一直想进皇家吗,她这就好好成全她。 那怎么可以!这不就平白便宜了别人。徒辰阳好悬没有被吓到跌倒,连忙道:「母妃可别。」 望着儿子急切的眼神,太子妃的神色有着几分疑惑,难不成儿子看上那贾氏了?可是那贾氏比儿子大上六c七岁不说,而且儿子不是嫌其容貌不佳吗。 徒辰阳心知自己态度太过急切,连忙缓颊说:「贾氏此女背后站的是荣国府,贾代善虽死,但贾家在军中微威犹存,其母又是王家嫡系,母妃何必平白便宜了四皇叔。」 顿了顿又道:「儿子虽不信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此语,但倘若这命格让几位皇叔生了不该起的心思,倒也凭添几分麻烦。」 要不是贾元春足足大了他六c七岁,冲着这份背景和得贾元春者得天下一事,他都差点忍不住要纳了她了。 太子妃微微思索,这一想也不禁暗自心惊,因贾府行事,她们这些女眷素来是极为不屑贾氏女,光顾着嘲笑贾家那独一无二的教养,倒是差点忘了那贾代善在军中仍有余威,而且当年立下救驾之功,至今仍让圣上挂念。 看在那份救驾之功的份上,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子都难免对贾家略略高看一眼,太子妃沈吟片刻,「确实难办」 按说冲着这份势力,直接让太子纳了她也无不可,但圣上对太子近来又有诸多不顺眼,若是让太子纳了贾氏女,末免太过打眼了,可惜她娘家没有适龄的子弟,而且她也不想便宜其他侧妃侍妾的娘家人。 太子妃眉头深锁着,想着家中是否有适龄的旁系子弟,忽听徒辰阳道:「大哥和二哥的舅家里倒是有几个适龄且末婚的嫡系子弟。」 「何必便宜旁人。」一提到太子的庶子们,太子妃就微微皱眉。 皇家可说是世上最不讲规矩的人家,在她生下阳儿之前,太子就有了好几个庶出子女,其中庶长子和庶次子都出自于柳贵嫔的肚子。 虽则柳贵嫔早她数年入宫,因貌美爱娇甚得太子宠爱,但能抢在她之前连生两子,而且两个孩子均都养活,可见柳贵嫔手段之厉害,加上她又是理国公柳家旁系,背后天然站着理国家柳家,太子妃委实不愿再给她增加几分筹码。 徒辰阳垂下眼,「母妃不觉得大哥与我像极了大皇伯与父王吗」 况且这贾家将来是神助攻还是猪队友还不好说呢。若非心知这是红楼世界,谁会想到这荣宠一时的贾家将来会没落至此,不要说最后的抄家结局了,即使后来出了一个贤德妃,贾家还是连贵勋世家最后的体面都保不住了,要不,区区一个王府长吏,那敢上门指着贾政的鼻子骂。 能在宫里生存下去,并在太子不喜的状态下,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太子妃何尝不是人精,闻言顿时明白,这太子一生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大皇子,若是自己的庶子和嫡子之间的情况像极了大皇子 「母妃明白了。」太子妃笑道:「这贾家大姑娘的事就交给母妃处理吧。」 曾选侍是太子妃娘家家养奴婢出身,虽颜色生的好,但因是太子妃所荐,并不得太子欢心,要不是得幸生了一个儿子,只怕早被太子忘在脑后,和一般普通宫人差不了几多。 因不得太子喜爱,曾选侍平日里所得的赏赐并不多,加上生七皇孙时被人暗算,伤了身子,之后几年都卧病在床,月例银子也大多花在药银上了,这私房少的可怜,首饰也只有份例里的几件,还有好些是太子妃当年赏给曾选侍的,太子妃看不过眼,暗暗添了一些。 石氏贵为太子妃,当年的嫁妆可说是倾全族之力,几乎可说是带走了小半个石家的家产了,嫁妆多,份位又尊,自是不曾愁过银钱;而徒辰阳自幼养在圣上膝下,这宫里亏了谁的也不会亏了皇上,徒辰阳一切衣食住行均跟着圣上,也不曾需要过银子,自是不知像小七这般不受宠的皇孙的困苦。 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小七初到弘德殿时才不至于被宫人们忽视,小七虽然年幼,亦暗暗感激着太子妃,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石氏最终得以善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徒辰阳这边才把小七带了回来养,另一头圣上便就知道了,圣上对于这事不置可否,他的儿子太多了,关心都关心不过来,那还顾得到孙子,皇孙中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唯有徒辰阳一人,不过徒辰阳有孝悌之心,圣上还是极欣慰的,在得知小七还没个大名后,看在徒辰阳的面子上给小七赐名为徒昭。 因嫡庶有别,皇室中唯有嫡出子女有双字名,而庶出子女均为单字名,皇子辈均从火部,皇孙辈从日字部,圣上随意点了个昭字,并吩咐下去那七皇孙的份例从他这儿出,就不走徒辰阳那边或太子那边的公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各家省亲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虽是门庭冷落, 这白事办的再好都颇有一种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之感,但史王氏仍是尽心尽力将丧事置办极为荣重, 且不论史府的脸面,就凭大嫂死前为了史家的爵位传承, 不惜放弃嫁妆大头这一事,便值得他们为她的丧事好生尽一份心力了, 万没想到这七七之日竟迎来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客。 当今的太子嫡子,被立为皇太孙的徒辰阳竟然亲临致祭! 史家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大嫂家里和皇太孙交好啊,这皇太孙是来祭拜啥?要不是史张氏足足比皇太孙大了十五c六岁, 怕是众人都会怀疑起两人之间是否有些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了。 也怪不得史家人会如此之想, 毕竟连史湘云之父都未曾得到皇太孙亲临致祭了, 没道理史张氏能得皇太孙亲临致祭, 况且这皇太孙自幼聪颖无比, 甚得圣上欢心,又是圣上亲自教养,可说是无一处不好, 唯有一小小缺点──『好色』,而且这好色的对象还不分男女。 张家本就多美人, 史张氏与贾赦元配──贾张氏同出一族, 贾张氏虽是史张氏隔了好几堂的族姐, 但也是个绝色美人, 当年以她张首辅之嫡幼女的身份本该是入宫为太子妃,要不是她容貌太盛,圣上怕她移了太子的心志,而改聘了端庄有余,但相貌略逊一筹的石家女,只怕现任的太子妃便该是贾张氏了。 史张氏本人虽不如贾张氏,但也绝对是个美人儿,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所出,而史家大爷仍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不过皇太孙和史张氏年级差距甚大,皇太孙懂事时,史张氏早入了史家门内,皇太孙应不至对史张氏起了什么心思,大概只是好奇史张氏的容貌吧。 话说皇太孙这喜好也委实怪异,要不皇太孙是太子唯一嫡子,又自小抚养在圣上膝下,甚得圣上喜欢,加上他年岁甚小,今年也不过才十岁出头,平日里也只是好奇各府女眷的颜色,没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不然那怕他身份再尊贵,弹劾他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圣上案头了。 可说也奇怪,圣上和太子不但不止着他这坏毛病,反而有些推波助澜,上次贾李两家订亲,皇太孙竟跑去了,不但把贾珠c贾琏,连那刚出生的贾宝玉都看了一轮,还跑去偷瞧人家姑娘了,不但见着了和贾珠订亲的李家姑娘,也见着了贾家大姑娘──贾元春和正暗暗和贾琏谈相看的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因为那人是皇太孙,贾王李三家也只能默默吃下这哑巴亏,用孩子还小什么的混过去,万没想到这皇太孙不知怎么得知王家大姑娘家的闺名,还一口一个『凤辣子』说的好生顺口,正巧圣上也对皇太孙的爱好有些头痛,见皇太孙盛赞王家大姑娘的美貌,又听闻王家大姑娘性子泼辣,竟戏言要将王家大姑娘指给皇太孙做太孙嫔侍,要不是眼下皇太孙和王家大姑娘的年纪还小,只怕这王家大姑娘就要被送进宫了。 王家大姑娘还算好的,虽然原本和琏哥儿在谈的婚事顿时吹了,此后穿不得红,但她一进宫便是从四品的太孙嫔侍,可比琏哥儿捐的五品同知宜人要高了半品,况且皇太孙深得圣上欢心,又是太子的唯一嫡子,等将来生了儿子之后,那怕没个好日子过,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成了人上人。 与她相比,贾家大姑娘可惨了,她本就出身尴尬,虽出身国公府,但偏生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政所出,说好听点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但说得不好听便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长女,这身份本就不上不下,现在不但平白给皇太孙看了去,还得了一句『长的也不过如此』的评语,别说是进宫拼个好前程了,怕是以后说户好人家也难了。 一众仆妇窃窃私语着,不知是该为贾元春叹息,还是羡慕王熙凤的好运。要知道,王熙凤虽是王家大姑娘,嫡长子的嫡出长女,但其母早亡,其父又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只能和其兄依着叔父王子腾过活,较真而言,这日子过的比之贾元春还有所不如,莫说做太孙嫔侍了,连进宫做太孙良人的份都没有。偏生因为生的好,入了皇太孙的眼,得以做个上得了玉碟的太孙嫔侍,比嫁进渐渐没落的荣国府要好上几倍。 开国之初,一切典制都是依着前朝所修,却有略有不同,皇后之下分九等,太子妃下分五等,暗指九五之意,太孙自是不能与皇帝与太子比肩,是以太孙妃之下分为三等:分别为从四品的嫔侍c从八品的良人和不入品的才人。除太孙妃是独一无二,太孙嫔侍被限定二人,太孙良人和太孙才人不限人数。 王家大姑娘能做太孙嫔侍之一,位阶只在太孙妃之下,可见皇太孙对其之喜爱。 史湘云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皇太孙!?那里冒出来的皇太孙!? 妈妈,她穿错了,现在还可以回穿吗? 莫怪她如此惊讶,红楼影射着康雍干三朝,像红楼中抄家夺爵的皇帝影射的正是雍正,而贾赦所出的贾琏与贾琮影射乾隆嫡子永琏与永琮,棺材板后来给秦可卿的犯了事的忠义亲王便是暗指康熙帝的癈太子胤礽。 癈太子胤礽是否真是因『不孝不义,暴虐慆淫』而被癈暂且不论,但托网路上无数清穿文之福,她百分之百确定,历史上的癈太子胤礽是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来的儿子去做皇太孙呢。 需知,太子被癈之前也是有生育过儿子的,最出名的儿子就是其庶长子──弘皙,做为癈太子实际上的长子,到了后期也隐约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但就算如此,弘皙也没有被立为皇太孙过,不就是因为他是庶出,不符合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习俗吗。 能够在小小年纪便被立为皇太孙,必定是太子嫡子。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太子嫡子,再加上皇太孙不分男女的『好色』行为,史湘云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也是穿来的了,不然四王八公之中,理国公与缮国公府里也有美少女与美少年,怎么不见皇太孙跑去偷看呢。 同样做为一个穿过来的人,她倒是能理解皇太孙的行为,就算她现在是个女的,她也同样很好奇金陵十二钗长的啥样的,原本以为贾元春是没机会见到了,说不得经此一事之后,贾元春入不了宫,她有机会能见见这个表姐呢。 就当史湘云想着将来能见到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场景,就不由得得意的笑,想想皇太孙要见人家姑娘一面有多难啊,她却可以不癈吹灰之力左抱林妹妹,右搂宝姐姐,这是何等的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想到得意之处,史湘云险些笑出声来,突然间周嬷嬷急忙进来,拉着史秉靖与史湘云道:「快点,太孙殿下想见见大姑娘!」 「」 啧!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十二钗之一。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做为一个无反抗能力的小婴儿的史湘云,还是被抱出去接客──哦,不!见客去了。 若问整个史家之中有谁最为史张氏的过世而伤心的,莫过于史张氏的奶娘──张嬷嬷了。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无不亲自看顾着,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6.省亲后续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至于喝多了水会水中毒一事都快脱水死了, 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嬷嬷把史湘云房里的下人都拉下去关了, 史湘云这无名热病来的蹊跷,若说是吃坏了, 或着了凉,那有一瞬间病的那么快的,张嬷嬷心下懊悔着,没想到她千小心c万小心的,还是让小姐着了道了。 可是小姐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 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 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 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连史鼐也惊动到了, 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 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 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 亲自看顾着, 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疏忽不得, 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 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 长的又玉雪可爱,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虽是尽力救治了,但也暗示史鼐夫妇,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老太医心下暗暗可怜史湘云,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遭了人毒手了。啧啧!好个史二,不过是个女娃娃都不肯放过。 老太医这话一出,史王氏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怜的云儿啊」 张嬷嬷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小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 史湘云热的直叫妈妈,哭的眼角都红了,见史湘云在生死线上挣扎,史王氏心疼的直掉泪,不但亲自喂药,给史湘云擦身降热,还整夜抱着史湘云哄着不放手。 史湘云是真难受的厉害,除了热之外,头脑更是热的隐隐作痛,让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只是这附近没有墙给她撞,她就只好撞史王氏的胸,婴儿身娇体软,又哭的可怜,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婴儿埋在妈妈的胸脯里撒娇了。 妈的!没想到老子临死前还尝了一次埋胸的滋味。 史湘云暗暗吐槽,她若看不出来自己是被人下了暗手的话,那她也太瞎了,可是下手的人是谁? 按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碍不着什么人的,有谁会对她下此毒手?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且也大多被二婶收走了,身上也没什么遗产能动人心,何必对她下手? 再则,二叔二婶虽然一开始对她淡淡的,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可以看出来二叔和二婶是真心喜欢她,断不会为了剩下的那么一点钱财而要了她的命,再则,她好歹是前保龄候的遗女,若真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叔和二婶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史湘云想不明白,人又难受的厉害,干脆就先不想了,反正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日能查个明白的。 史湘云热的直哭,只觉得头脑发涨,好似脑子都被人搅成了一团血浆了一般,史湘云暗暗叫苦,完全想不出任何自救之法,她上辈子的爷爷虽然是中医,但她不是啊,被爷爷强压着学了那么多年就只懂把一个滑脉,而且还常把错! 史湘云脑海里默背着九九乘法表,之前太医说的话她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可不确定自己虽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但被烧坏脑子会是啥样,只能想尽辨法保持自己的清醒了。至于背九九乘法表有没有效用? 呵呵,这方法是从一部老电影上看到的,天知道有没有效,也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没办法中的办法罢了。 见着史湘云小嘴嘟嚷着,好似想要吃东西一般,小脑袋更是直往胸前顶啊顶的,史王氏母性大起,恨不得亲自喂起史湘云,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卧草! 莫名其妙嘴里被塞了一个乳头的史湘云,顿时在脑海中写满了卧草!卧草!卧草! 她不是刷屏,是真的觉得有够卧草! 她是在默背九九乘法表不是想吃东西啊!就算是想吃东西也该叫奶妈过来啊!还有!古代女人不是很保守,很衿持吗?妳这样坦胸露背好吗? 史湘云一瞬间脑海中满是疯狂刷屏的卧草!连九九乘法表都忘了背了。 史王氏嘤嘤哭泣着,亲自喂着史湘云,「我可怜的云儿啊我答应了嫂子要把云儿当成亲生女儿的,没想到」 史王氏哭的厉害,泣不成声,恨恨道:「如果我知道是谁害了云儿,我绝计不会饶过她!」史王氏说着,带着杀意的眼神望向夏姨娘所住的兰芷院。 她虽动了点手脚,但那药的份量可是捉的极巧妙的,顶多发些热,一剂凉药下去便就好了,这是后院女子争宠时常用的招数,乍看之下是有些危急,但其实安全的很,只要养上几天就好了,断不会伤了孩子身体的。 这次湘云会如此严重,主要还是兰芷院里的那位动了手脚,硬生生将药的份量增加了两倍,莫说只是一个幼儿了,怕是连大人都难以承受,可恨这虽是夏姨娘做的好事,但事实上动手的是她的人,药也是从她这儿流出的,细查之下只会查到她这儿,这夏姨娘反而是干净的很。 湘云病成这般,史鼐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湘云是长房孤女的身份,就说史鼐平日对她的喜爱便容不得其他人对她下毒手,这事若让史鼐亲自查了只怕她就算不被休弃,也会被夫君厌恶,这夏姨娘果然使的一手好计。 史王氏一方面心中愤恨,一方面也是真心疼湘云,哭的可说是真情流露。这般慈母表现亦深深打动了史鼐。 史鼐上前轻抱了抱史王氏,安慰道:「别担心,云儿会没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史王氏话语里的暗示,照他想来,湘云不过是个大房孤女,碍得到谁?况且夏姨娘又只是个姨娘,接触不到管家权,就算有意,也难以下手,倒是史王氏还有几分可能 想到此处,史鼐的身子僵了一僵。但看着史王氏发自内心的难过,还亲自喂起了湘云,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这段时间以来,史王氏是多么疼爱史湘云,他是看在眼内的,虽然史王氏一开始对云丫头也是淡淡的,不过是个面子情,但随着云丫头越来越大,越来越乖巧可爱,又和他们日日见着,每日在史王氏身前的时间怕是比史秉靖多些,相处久了,日积月累的,这史王氏的笑容可是真心了许多,这是不是真心喜欢的笑容,可是假装不过来的。 「妾身恳请夫君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史王氏恨恨道:「云丫头一向康健,怎么会突发热病,一定是有小人动了手脚,请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还云丫头一个公道」 史鼐沈默许久。 史王氏又摇着史湘云哭道:「我可怜的云儿,如果真烧成了个傻子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兄长和大嫂」 想着长兄音容和大嫂临死前不惜散尽大半嫁妆,为的就是保住史家的候位,史鼐长叹一声,「好吧!这事就交给夫人了,只是」 史鼐顿了顿,冷声道:「不能放过伤害云儿的人,不过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说到最后一句,似是颇为意有所指。 「是!妾身知道。」史王氏暗暗松了口气,她对史鼐了解极深,史鼐这人既然应了她,便不会再私下偷偷派人去查,只要负责查这事的人是她的人,怎么查,查出些什么,还不都是她一句话里的事。 史王氏刻意讨好,史鼐又有心安抚,这两人本来只是互相安慰着,没想到就这么滚上床了,完全没顾到在床榻另一侧的史湘云。 且不管这两人之间辣眼睛的表现,一旁的史湘云看的眼都直了,真真是太厉害了!古人真是太会『玩』了! 好久不见『动作片』,史湘云看的极为专心,连那烧热都忘了几分了。 不过比起史鼐夫妇的床榻之戏,史湘云更是暗暗再三告诫自己,别把古人不当回事。 连一向脑袋不甚聪明,只知拈酸吃醋史王氏都能演的那么文情并茂,硬是从史鼐手中把调查权拿到了手上,到时要查出什么?能查出什么?都在她的掌握里。莫说一个夏姨娘了,再拖十个夏姨娘下水都不是问题啊。果然各各都是演技帝! 随着榻上戏的落幕,史湘云暗叹一声。 这个世界,老子服了!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7.小王贵嫔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因不得太子喜爱,曾选侍平日里所得的赏赐并不多, 加上生七皇孙时被人暗算, 伤了身子, 之后几年都卧病在床,月例银子也大多花在药银上了,这私房少的可怜, 首饰也只有份例里的几件, 还有好些是太子妃当年赏给曾选侍的,太子妃看不过眼,暗暗添了一些。 石氏贵为太子妃,当年的嫁妆可说是倾全族之力,几乎可说是带走了小半个石家的家产了,嫁妆多,份位又尊,自是不曾愁过银钱;而徒辰阳自幼养在圣上膝下,这宫里亏了谁的也不会亏了皇上,徒辰阳一切衣食住行均跟着圣上,也不曾需要过银子, 自是不知像小七这般不受宠的皇孙的困苦。 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小七初到弘德殿时才不至于被宫人们忽视, 小七虽然年幼, 亦暗暗感激着太子妃, 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石氏最终得以善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徒辰阳这边才把小七带了回来养,另一头圣上便就知道了,圣上对于这事不置可否,他的儿子太多了,关心都关心不过来,那还顾得到孙子,皇孙中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唯有徒辰阳一人,不过徒辰阳有孝悌之心,圣上还是极欣慰的,在得知小七还没个大名后,看在徒辰阳的面子上给小七赐名为徒昭。 因嫡庶有别,皇室中唯有嫡出子女有双字名,而庶出子女均为单字名,皇子辈均从火部,皇孙辈从日字部,圣上随意点了个昭字,并吩咐下去那七皇孙的份例从他这儿出,就不走徒辰阳那边或太子那边的公帐了。 他做为皇帝,这世上只有他不想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这内务府中颇多猫腻,他只是懒得管罢了,这庶出皇孙份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怕委屈到徒辰阳,干脆就由他这边出便是。 徒辰阳得知之后,当晚便来跟皇祖父告罪了。 徒辰阳重重的一躬身,「孙儿处事不敏,劳烦皇祖父了。」 原本在他想来,多个人也不过多双筷子,没想到里头烦索事情如此之多,光是要补齐伺候小七的宫人,就花了不少时间挑选,最后全劳烦皇祖父身边的大太监帮忙指人了。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圣上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比起一个庶出的皇孙,反倒是另一件事更让他在意,「贾府的事,你做的很好!」 「皇祖父指的是贾家大姑娘的婚事?」徒辰阳心中一澟,没想到他前脚才出了母妃的门,没多久皇祖父便就知道了。 徒辰阳装作歉疚样,「是孙子一时不慎,没想到误了人家姑娘家的婚事,只好请母亲帮忙做媒了,总不好让人家姑娘错过花期。」 「嘿,这那能怪得了你,也是贾家心太大了。」圣上淡淡说道。 孙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会传的人人皆知,还不是贾家见王家大姑娘得以入宫,一时眼热了,不惜自污想借此逼迫皇太孙连贾氏女一起收了,哼!也不想想王家大姑娘比阳儿大个两岁还勉强纳得,那贾氏女比阳儿足足大了六c七岁,怎配做阳儿侧妃。 可怜贾代善一世英名,怕都要毁在这等妇人女子身上了。 念及贾代善,圣上心中一软,叹道:「贾代善也是跟着朕的老人了,你这样做很好。你四皇叔子嗣单薄,朕本见她好生养的,想赐给你四皇叔。」 老四就一个病歪歪的嫡子和几个上不了堂面的庶女,堂堂一个皇子,子嗣单薄成这样,那像个样子,就算再敬重嫡妻,大男人还是当以子嗣为重才是。 虽是祖孙间的闲话,但徒辰阳隐约可听见一丝不喜之意,他连忙道:「孙儿本想这毕竟是孙儿的无心之举,怎好让四皇叔给孙儿善后呢。」 徒辰阳顿了顿,神色间又露出几丝孩子气,「四皇叔又不是皇祖父。」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隐约透露出徒辰阳和圣上之亲睨。 这番略带孩子气的话语反倒让圣上开怀,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一时思虑不周也是难免的,更别提孙子这显而易见亲密让圣上心中慰烫。 他子女虽多,但见了他大多恭敬有加,亲睨不足,太子虽是他一手教养,但随着年龄渐长也越发偏着其母家,对权利也越发上心,唯有这个孙儿还能让他感受到几许亲情。 圣上含笑道:「呵呵,你四皇叔只是人严肃了点,以前你年幼时也是疼过你的。」说着,还谈了不少徒辰阳幼时的趣事。 徒辰阳虽是笑着和圣上闲聊,一时面红,一时害羞,好似颇不好意思,但内里暗暗心惊。 母妃本想把贾元春说给四皇叔,皇祖父也想把贾元春说给四皇叔,难道四皇叔就是最后夺嫡之争中的最后胜利者? 红楼隐射康雍干三朝,四皇叔排行四,行事间又颇有几分雍正之风,倒是颇有可能,再则皇祖父虽说是最宠六皇叔,对四皇叔平日作为也颇有几分满意,将来越过他直接传位给四皇叔也是极有可能。 在这宫中多年,他早明白什么能力c眼界c身份c出身都不重要,没有什么事及得上帝王的宠爱,若是没有帝王的宠爱,他这个皇太孙到时混的比七弟弟还惨也不是什么奇事。 徒辰阳小心奉承,谈天说笑好一会儿后,见圣上面有倦色,便有眼力劲的告退离去。 待徒辰阳离去之后,圣上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皇太孙还小,圣上慢慢教着便是。」圣上的贴身太监夏德全低头劝了一句。 「这孩子是怎么了?」圣上揉揉额角,「一会贾家c王家,一会儿又是史家。」 皇家最忌沾染军权,这孩子怎么总是去找这武官世家之人了? 夏德全越发低着头了,贾家便罢了,贾代善死后便后继无人,要不也不会让自家嫡长孙女进宫一博了,但这王家和史家是圣上有大用之人,职掌军权,皇太孙这步棋,错了! 「罢了!听说王子腾和王子胜兄弟两感情不堪好!?」 「是!」夏德全道:「这王子胜是长房长子,但只知吃喝玩乐,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反倒是其弟王子腾成了王家家主,兄弟两为这事没少起过口角。」 夏德全顿了顿又道:「赐给太孙殿下的王家大姑娘便是王子胜的嫡长女。」 「嗯。」圣上沈吟片刻,「这王子腾可有亲生子女?」 「这王子腾受了伤,子嗣艰难,膝下就只有一女,约莫有六岁左右。」夏德全回道。 「六岁啊,和阳儿也差不了多少,可惜了。」虽口中直道可惜,但语气中却没多少宛惜之意。 夏德全心下明白,圣上不愿皇太孙和王家太近,王家既已有一女入了皇太孙后院,断是不能再进一女,王家大姑娘虽是王子腾的侄女,但终究隔了一房,和其父又与王子腾之间颇有心结,想来亲近有限。 「朕记得老六的长子也有五c六岁了。」 「是!是六皇子的庶长子,约有五岁了。」夏德全恭敬回道。 夏德全心下暗叹,这圣上终究还是有几分偏爱甄贵妃,这六皇子便是甄贵妃所出,除了太子c皇太孙之外,便以六皇子最为受宠,有好的也大多想到六皇子,太子早些年犯了圣上忌讳,之后一直冷落至今,而皇太孙今日又走了步错棋,这不就让六皇子给突现出来了吗。 要不合年龄的皇孙不知有多少,四皇子的嫡长子也有七岁了,年岁和身份上与王子腾之嫡长女更为适合,但圣上偏偏只想到六皇子的庶长子,可见得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夏德全决意今后要好生交好六皇子,当然皇太孙这边也不可冷落了,瞧圣上眼下还未完全冷落皇太孙,要不也不会让七皇孙的份例从圣上这儿走了,他续道:「六皇子的庶长子是牛侧妃所生,听说颇为聪颖。」 「嗯。」圣上略点了个头,既是侧妃所出,这身分也算过得去,「给朕记下,等孩子们大了后好赐婚。」 「是!老奴记下了。」 「至于这史家」圣上沈吟许久,「先冷着吧。」 无论是史鼐还是史鼎,都万没想到皇太孙这一祭,足足断绝了他们好几年的青云路,此后缩着尾巴做人不说。 张奶娘抹着泪,「这群该死的奴仆,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妳身子不好,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也能猜得到七分,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8.拼爹年代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说到此处, 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 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 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 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什么胃口不好, 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不配做姨娘, 待她生了孩子之后, 无论男女, 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 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 她不过是粗使丫环, 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雨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史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希望史鼐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切莫怀疑她的清白。她跟了夏姨娘多年,自是知道史鼐是有多希望再得一子的,不料史鼐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孝期子不吉,雨月这胎」 史鼐微微沈吟,「这胎还是不要了。」 雨月哭着被人捂住嘴拉走了,史鼐也不再提敬茶之事,不止雨月,连雨秋也受了连累,只能尴尴尬尬的继续做她的粗使丫环,雨月被拉走之后便没再候府中出现过了,没几日连雨月的家人也失了踪,就此消失在候府之中。 夏姨娘恼恨雨秋,故意折腾着雨秋,让她日日忙活到半夜,一个爬上爷的床无耻丫环,也是被人所轻贱,莫说丫环婆子了,甚至还有小厮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雨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根绳子上吊去了。 一个爬床丫环的死亡在候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下去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夏姨娘以婢妾之身行主母事,还未对两名丫环加上管束教导,险些乱了史家血脉,要不是她后来爆出怀孕一事,只怕被赶到庄子上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夏姨娘最后则是被罚禁足三个月,革除半年月例,史王氏也只能以给夏姨娘补上粗使丫环为由,将自己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换上罢了。 乍看之下似乎是史王氏大获全胜,但只解决了雨月和雨秋两个通房,夏姨娘和她腹中孽种还是好好的,而且史鼐大概是因为雨月之事,心绪不顺,只吩咐了史王氏务必要好生照顾夏姨娘这胎,虽不再去夏姨娘房里了,但也没再进正院,只日日宿在前院之中,着实过了一段清心养身的日子。 史王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雨月这事让二爷有几分厌了她,虽是夏姨娘的错,让好好的官盐当私盐卖了,而且雨月平日举止又不安份,腹中孩子来历有几分说不清楚,这才逼得二爷不得不弃了雨月腹中的孩子,但雨月那孩子亦有七分可能是爷的骨肉,二爷心疼之下,只怕是舍不得怪他的心尖尖,反倒怪上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利了。 眼见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虽是被罚了半年月例,但史鼐私下又添补了不少,平日里吃喝都是尽着她的,这夏姨娘反倒大有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之势,史王氏急到不行,和周嬷嬷商量着,「眼下夏姨娘身边有咱们的人,不如」史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周嬷嬷比史王氏还想弄掉夏姨娘的肚子呢,不只是她的肚子,最好连夏姨娘也一起弄掉,只是这想法虽然很诱人,但周嬷嬷心知这夏姨娘可是二爷的心尖尖,若夏姨娘这胎有了什么问题,只怕二爷会真恼了火。 太太生育了大少爷,自然永远会是太太,但她们这些底下人怕是得不了好。 「太太。」周嬷嬷劝道,「这雨月事情还没过,若再对夏姨娘出手,只怕二爷会真恼了太太了。」 「啍!那雨月肚子里的还不定是史家的骨肉呢。」史王氏冷啍不屑道,「就算是,二爷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孝期之子。」 二爷可不是三爷,容不得孝期之子不说,这雨月也不是三爷那妾室,三爷那妾是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子,有娘家有父兄,不是轻易可以处置的了,可不是像雨月这般不敬主母,行事又不安份规矩的低贱丫环。 周嬷嬷叹道,「话虽如此,二爷也是极心疼的,要不怎么会要太太顾好夏姨娘这胎呢。」 雨月胎儿不是二爷的这话也只是哄哄旁人罢了,就算是二爷,只怕也是心里明白的,只是嫌其是孝期之子罢了。 「」史王氏眉眼间还隐带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色。 「太太还年轻,若是和二爷闹翻了,不就便宜其他小贱蹄子了,而且大少爷还小呢」 说到史秉靖,史王氏心下一软,她受点委屈算什么,孩子好才是真的,眼下史秉靖是二爷唯一的嫡子,二爷自是极疼的,但等夏姨娘生了儿子,以夏姨娘的受宠劲,只怕二爷早忘了她可怜的儿子了。 「别的姨娘就算了,唯独夏姨娘不行」史王氏面上一片阴冷,说不出的狠厉,毕竟是王家女,这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 「太太莫急,这夏姨娘也不定会生儿子,说不定是个女儿,而且夏姨娘身子弱,这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 周嬷嬷劝了又劝,反覆说了好几次,这才让史王氏暂且打消了主意。 且不论这夏姨娘之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拉回二爷的心,再生一个嫡子才是,只是这男人不进她的房里,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啊。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那值得二爷那么看重。」史王氏酸醋道。 那个男人不在乎子嗣,但周嬷嬷不好说,只能宽慰道:「二爷终究是疼爱少爷和湘云小姐多些,二爷这不每日都要来瞧上云小姐一回吗。」 是的,二爷虽然不留宿正院,但每晚必定会到正院和史王氏还有史秉靖共进晚膳,并询问一下史秉靖的功课,同时也不忘逗弄一下史湘云,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自个儿子不好抱,但隔房的侄女儿怎么抱都可以。 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又极为爱笑好逗弄,史鼐每日都要抱一下史湘云才肯走,史家眼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又都是嫡出的孩子,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史王氏心中一动,以二爷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劲,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二爷定无心到别处去,只要把爷留在正院里,说不得就有机会再怀上一胎了。 史王氏既动了心思,看向史湘云的神情便有几分奇怪了,史湘云不明究理还笑嘻嘻的卖萌着,不过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 或许是因李姨娘年长之故,两人相处间多似姐弟,史鼐平日去她那处也多是纯盖被聊天罢了。对史鼐而言,李姨娘多似姐姐而非妾室,而李姨娘也似乎没把史鼐当成自个男人,从不争夺史鼐的宠爱,只是日日在所居的苍雪轩之中念佛为史鼐祈福。 史王氏瞧她识相,也不像夏姨娘总故意来个花园偶遇,或去书房送汤送水的勾人,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史王氏倒是命人好生照顾她,不让人苛刻她的份例。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两女虽说年轻貌美,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9.徒时选妻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听着床上美妇的咳嗽声, 张奶娘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劝道:「太太, 再加个火盆吧。」 「何必呢。」美妇身形削瘦, 一身素衣, 头上还绑着月子带,可见她产女还不满一月,虽是刚生下幼女, 但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毫无血色, 雪白的可怕,丝豪不见做母亲的喜气,她凄楚一笑, 「这上等的银霜炭岂是那么好得的,我也没多少活头了,何必给二位弟妹添麻烦呢,倒时又惹人闲话就不好了。」 张奶娘抹着泪, 「这群该死的奴仆, 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 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 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 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 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 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妳身子不好,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也能猜得到七分,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小姐,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c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办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小姐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成人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c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张奶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美妇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云儿是候府大姑娘,二爷又继承了大爷的爵位,如果他对云儿不好,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他终归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这将来的嫁妆总是亏不了云儿的,加上这些铺子和庄子的收益累积也尽够了,就怕」 就怕她的心肝宝贝儿活不到长大成人的那一日。 美妇长叹一声,她自付算无遗策,无论是夫君的心,还是史家家业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生没想到这意外是永远计算不到的,还赔上了自个性命。 「我娘家人何时来?」 张奶娘有些尴尬无奈道:「老奴没见到舅老爷,只见到了舅太太,舅太太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怕是得过两日才得空来。」 美妇轻叹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最后无奈苦笑道:「妳瞧瞧,我都成这样了,大嫂还是不见待我,不就是七百亩的嫁妆田吗,让她怨了我那么多年,妳说我怎么敢让云儿带太多嫁妆出门子,若不是我娘家人这样不见待我,次次推脱不肯见我,那些下人又岂敢」 既使含怨,美妇仍不愿口出恶言,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张奶娘亦陪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一番爱女之心,反倒成了她们姑嫂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没人想到舅太太眼皮子这样浅,为了这七百亩的嫁妆田妒恨了那么些年,偏生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碍着几个表少爷,对舅太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怜她的小小姐儿,没了亲爹娘,舅家也不可靠,这将来怎么办呢? 「劳烦奶娘今晚宵禁前再去一趟吧。」美妇苦笑道:「奶娘也不必多说什么,一进了张家的门就哭,也不必哭的人人皆知,低头抹泪就成,更不必多待,若她再拖说难以分/身,不肯亲自见妳,奶娘也无需跟其他人等交待些什么,直接赶回来就成。」 有时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有用。 张奶娘有些不明白,叫她去张家一趟就只是哭,而且还不是大哭,哭的人人皆知,也不去求求舅太太,怎能让舅老爷和舅太太来史家一趟呢? 不过张奶娘知晓小姐素来聪慧,如此行事定有其深意,便准备晚点再跑一趟张府。 「劳烦奶娘先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我房里一趟吧。」美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趁我走之前先把嫁妆的事处理了,免得张史两家再生嫌隙。」 「是!老奴就去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一趟。」 美妇点了点头,交待完毕之后,又摸起针线篮子里的东西做起针线活了。 见着美妇病着还做着针线活儿,缝没两针就冷的直搓手,奶娘不忍道:「太太,妳就歇歇手吧,这些活计交给下面的丫头做就好了。」 美妇凄然一笑,「我只剩下这些可以给云儿留做记念的了。」 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地契房契,等她死后,真能有多少能落到她女儿手上?唯有这些她这个生母亲手所做的衣裳才有可能真正会落到她手上。 美妇手上的活计不停,指着她先前收舍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箱道:「我都按着年岁排好了,从周岁一直到她及笄,每年生辰时,劳烦奶娘到了时日就代我拿出来给云儿,我这个做娘的身子不争气,也就指望着这些衣服能代我陪她长大了。」 「是的!老奴记下了。」张奶娘抹泪应道。 待奶娘走了之后,美妇才悄悄把手里用油布包裹的好好的几封书信缝进衣服里。 美妇痴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紫白的嘴唇轻轻地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磨蹭,「云儿娘的小云儿啊」 既使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有些迷糊着,但她仍能感受到美妇对她的怜爱,她闭着眼,啊啊了好几声,伸出手想触摸着此时此刻这唯一的温暖。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水珠子滴到她的脸上,柔嫩但带着少许冰凉的吻再度落下。 「我的云儿,妳要记住,这世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兄妹亲情也好,主仆之义也好,全都是假的,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只有娘是真心爱妳的,以后娘不在了」 少妇越哭越是难过,她女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世上已无人真心疼爱她,万一要是这性子像她太过算计,惹得叔婶不喜 少妇话风一转,「乖孩子妳要乖乖听话啊,听叔婶们的话,莫争莫抢,切莫妒嫉堂妹堂弟们,妳只要乖乖长大就好了。好好保住娘给妳的东西,虽然不多,也够妳过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妳乖乖的,叔婶们会疼妳的。」 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从不赌人性!虽然她的女儿现今得依赖着两个叔叔婶婶的一点子良心过活,但谁敢伤她女儿,她就要剁了谁的手!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贾家荐妾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张奶娘抹着泪, 「这群该死的奴仆,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 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 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妳身子不好, 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 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 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 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 也能猜得到七分, 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 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 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 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 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小姐,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c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办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小姐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成人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c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张奶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美妇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云儿是候府大姑娘,二爷又继承了大爷的爵位,如果他对云儿不好,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他终归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这将来的嫁妆总是亏不了云儿的,加上这些铺子和庄子的收益累积也尽够了,就怕」 就怕她的心肝宝贝儿活不到长大成人的那一日。 美妇长叹一声,她自付算无遗策,无论是夫君的心,还是史家家业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生没想到这意外是永远计算不到的,还赔上了自个性命。 「我娘家人何时来?」 张奶娘有些尴尬无奈道:「老奴没见到舅老爷,只见到了舅太太,舅太太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怕是得过两日才得空来。」 美妇轻叹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最后无奈苦笑道:「妳瞧瞧,我都成这样了,大嫂还是不见待我,不就是七百亩的嫁妆田吗,让她怨了我那么多年,妳说我怎么敢让云儿带太多嫁妆出门子,若不是我娘家人这样不见待我,次次推脱不肯见我,那些下人又岂敢」 既使含怨,美妇仍不愿口出恶言,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张奶娘亦陪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一番爱女之心,反倒成了她们姑嫂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没人想到舅太太眼皮子这样浅,为了这七百亩的嫁妆田妒恨了那么些年,偏生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碍着几个表少爷,对舅太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怜她的小小姐儿,没了亲爹娘,舅家也不可靠,这将来怎么办呢? 「劳烦奶娘今晚宵禁前再去一趟吧。」美妇苦笑道:「奶娘也不必多说什么,一进了张家的门就哭,也不必哭的人人皆知,低头抹泪就成,更不必多待,若她再拖说难以分/身,不肯亲自见妳,奶娘也无需跟其他人等交待些什么,直接赶回来就成。」 有时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有用。 张奶娘有些不明白,叫她去张家一趟就只是哭,而且还不是大哭,哭的人人皆知,也不去求求舅太太,怎能让舅老爷和舅太太来史家一趟呢? 不过张奶娘知晓小姐素来聪慧,如此行事定有其深意,便准备晚点再跑一趟张府。 「劳烦奶娘先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我房里一趟吧。」美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趁我走之前先把嫁妆的事处理了,免得张史两家再生嫌隙。」 「是!老奴就去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一趟。」 美妇点了点头,交待完毕之后,又摸起针线篮子里的东西做起针线活了。 见着美妇病着还做着针线活儿,缝没两针就冷的直搓手,奶娘不忍道:「太太,妳就歇歇手吧,这些活计交给下面的丫头做就好了。」 美妇凄然一笑,「我只剩下这些可以给云儿留做记念的了。」 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地契房契,等她死后,真能有多少能落到她女儿手上?唯有这些她这个生母亲手所做的衣裳才有可能真正会落到她手上。 美妇手上的活计不停,指着她先前收舍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箱道:「我都按着年岁排好了,从周岁一直到她及笄,每年生辰时,劳烦奶娘到了时日就代我拿出来给云儿,我这个做娘的身子不争气,也就指望着这些衣服能代我陪她长大了。」 「是的!老奴记下了。」张奶娘抹泪应道。 待奶娘走了之后,美妇才悄悄把手里用油布包裹的好好的几封书信缝进衣服里。 美妇痴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紫白的嘴唇轻轻地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磨蹭,「云儿娘的小云儿啊」 既使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有些迷糊着,但她仍能感受到美妇对她的怜爱,她闭着眼,啊啊了好几声,伸出手想触摸着此时此刻这唯一的温暖。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水珠子滴到她的脸上,柔嫩但带着少许冰凉的吻再度落下。 「我的云儿,妳要记住,这世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兄妹亲情也好,主仆之义也好,全都是假的,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只有娘是真心爱妳的,以后娘不在了」 少妇越哭越是难过,她女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世上已无人真心疼爱她,万一要是这性子像她太过算计,惹得叔婶不喜 少妇话风一转,「乖孩子妳要乖乖听话啊,听叔婶们的话,莫争莫抢,切莫妒嫉堂妹堂弟们,妳只要乖乖长大就好了。好好保住娘给妳的东西,虽然不多,也够妳过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妳乖乖的,叔婶们会疼妳的。」 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从不赌人性!虽然她的女儿现今得依赖着两个叔叔婶婶的一点子良心过活,但谁敢伤她女儿,她就要剁了谁的手! 张奶娘抹着泪,「这群该死的奴仆,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妳身子不好,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也能猜得到七分,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小姐,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c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办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小姐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成人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c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徒时之死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听着床上美妇的咳嗽声,张奶娘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劝道:「太太,再加个火盆吧。」 「何必呢。」美妇身形削瘦,一身素衣,头上还绑着月子带, 可见她产女还不满一月, 虽是刚生下幼女,但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毫无血色,雪白的可怕, 丝豪不见做母亲的喜气,她凄楚一笑, 「这上等的银霜炭岂是那么好得的, 我也没多少活头了, 何必给二位弟妹添麻烦呢, 倒时又惹人闲话就不好了。」 张奶娘抹着泪,「这群该死的奴仆, 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 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 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 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 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妳身子不好,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也能猜得到七分,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小姐,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c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办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小姐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成人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c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张奶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美妇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云儿是候府大姑娘,二爷又继承了大爷的爵位,如果他对云儿不好,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他终归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这将来的嫁妆总是亏不了云儿的,加上这些铺子和庄子的收益累积也尽够了,就怕」 就怕她的心肝宝贝儿活不到长大成人的那一日。 美妇长叹一声,她自付算无遗策,无论是夫君的心,还是史家家业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生没想到这意外是永远计算不到的,还赔上了自个性命。 「我娘家人何时来?」 张奶娘有些尴尬无奈道:「老奴没见到舅老爷,只见到了舅太太,舅太太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怕是得过两日才得空来。」 美妇轻叹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最后无奈苦笑道:「妳瞧瞧,我都成这样了,大嫂还是不见待我,不就是七百亩的嫁妆田吗,让她怨了我那么多年,妳说我怎么敢让云儿带太多嫁妆出门子,若不是我娘家人这样不见待我,次次推脱不肯见我,那些下人又岂敢」 既使含怨,美妇仍不愿口出恶言,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张奶娘亦陪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一番爱女之心,反倒成了她们姑嫂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没人想到舅太太眼皮子这样浅,为了这七百亩的嫁妆田妒恨了那么些年,偏生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碍着几个表少爷,对舅太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怜她的小小姐儿,没了亲爹娘,舅家也不可靠,这将来怎么办呢? 「劳烦奶娘今晚宵禁前再去一趟吧。」美妇苦笑道:「奶娘也不必多说什么,一进了张家的门就哭,也不必哭的人人皆知,低头抹泪就成,更不必多待,若她再拖说难以分/身,不肯亲自见妳,奶娘也无需跟其他人等交待些什么,直接赶回来就成。」 有时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有用。 张奶娘有些不明白,叫她去张家一趟就只是哭,而且还不是大哭,哭的人人皆知,也不去求求舅太太,怎能让舅老爷和舅太太来史家一趟呢? 不过张奶娘知晓小姐素来聪慧,如此行事定有其深意,便准备晚点再跑一趟张府。 「劳烦奶娘先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我房里一趟吧。」美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趁我走之前先把嫁妆的事处理了,免得张史两家再生嫌隙。」 「是!老奴就去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一趟。」 美妇点了点头,交待完毕之后,又摸起针线篮子里的东西做起针线活了。 见着美妇病着还做着针线活儿,缝没两针就冷的直搓手,奶娘不忍道:「太太,妳就歇歇手吧,这些活计交给下面的丫头做就好了。」 美妇凄然一笑,「我只剩下这些可以给云儿留做记念的了。」 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地契房契,等她死后,真能有多少能落到她女儿手上?唯有这些她这个生母亲手所做的衣裳才有可能真正会落到她手上。 美妇手上的活计不停,指着她先前收舍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箱道:「我都按着年岁排好了,从周岁一直到她及笄,每年生辰时,劳烦奶娘到了时日就代我拿出来给云儿,我这个做娘的身子不争气,也就指望着这些衣服能代我陪她长大了。」 「是的!老奴记下了。」张奶娘抹泪应道。 待奶娘走了之后,美妇才悄悄把手里用油布包裹的好好的几封书信缝进衣服里。 美妇痴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紫白的嘴唇轻轻地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磨蹭,「云儿娘的小云儿啊」 既使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有些迷糊着,但她仍能感受到美妇对她的怜爱,她闭着眼,啊啊了好几声,伸出手想触摸着此时此刻这唯一的温暖。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水珠子滴到她的脸上,柔嫩但带着少许冰凉的吻再度落下。 「我的云儿,妳要记住,这世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兄妹亲情也好,主仆之义也好,全都是假的,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只有娘是真心爱妳的,以后娘不在了」 少妇越哭越是难过,她女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世上已无人真心疼爱她,万一要是这性子像她太过算计,惹得叔婶不喜 少妇话风一转,「乖孩子妳要乖乖听话啊,听叔婶们的话,莫争莫抢,切莫妒嫉堂妹堂弟们,妳只要乖乖长大就好了。好好保住娘给妳的东西,虽然不多,也够妳过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妳乖乖的,叔婶们会疼妳的。」 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从不赌人性!虽然她的女儿现今得依赖着两个叔叔婶婶的一点子良心过活,但谁敢伤她女儿,她就要剁了谁的手! 只是史家之前连续几年守孝错过了史王氏的青春年华,眼下史王氏已经有二十四岁,按虚岁都有二十五了,在这三十就等着做祖母的年级,这般年级已是有些大了,虽然还未绝了女人的红事,但史鼐也越发不爱去她房里,除了初一c十五外,几乎都留宿在夏姨娘房中,既使来了她的房里,也是盖棉被纯聊天居多,甚少叫水。 见夏姨娘房里夜夜叫水,还有夏姨娘来请安时那一副腰肢酸软,疲惫无力的娇俏模样儿,眉眼间隐隐带着受过雨露滋润的春意綺情,更让史王氏暗暗咬碎了银牙,狠不得把那张小脸蛋给刮花了,不过好在先前的药下的足,虽然夏姨娘甚得二爷欢心,但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小姐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2.真凶疑云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湘云心下明了, 张嬷嬷毕竟只是奴仆,对史家二房也颇有恨意,自是顺着贾母之意, 践踏二房,一心搓合她和宝玉, 自却不知她的小小姐将来会被贾母嫌弃 若贾母真有心搓合她和贾宝玉,断不会再来一个和贾宝玉同吃同住的林妹妹,更不会由得王夫人把金玉良缘说的众人皆知, 而史湘云从一开始便不在她的选择圈里。 史湘云心下琢磨着,这事如果让史王氏知晓了, 势必会责罚张嬷嬷, 但如果不让史王氏知晓了, 只怕张嬷嬷会不知不觉间好心办了坏事,她虽然等着做寡妇, 但她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落到只能吊在一颗名为贾宝玉的歪脖子树上的遭遇。 在她还没决定自己将来之路前, 最好还是处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若张嬷嬷肯自己跟史王氏说道说道自是最好,但可惜就她所知,张嬷嬷为人拗直, 又恼恨史王氏收走了史张氏的大部份嫁妆, 对史王氏极为不谅解, 再加上贾家也是史家的老亲,同为四王八公,虽然贾家近年来有些走下风,但一个仆妇对这政治之事又能知瞧几何? 张嬷嬷绝计是不可能将这事好好跟史王氏说道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张嬷嬷,但这贾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史湘云打定了主意,这从贾家回来之后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史王氏虽然生产在即,但见史湘云的小嘴嘟到都可以挂酱油瓶了,忍不住笑点了史湘云的小嘴,问道:「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见贾家的小姐妹吗?怎么今天小嘴翘的老高?」 史湘云摇摇头,将小脸埋入史王氏怀里,「婶娘,我能不去贾家吗?」 「怎么了?」史王氏以为贾家有人给云儿气受了,心中一紧,急问道:「是贾家有人待妳不好吗?跟婶娘说,婶娘给妳出气。」 史湘云摇摇头,似乎有些委屈,有些气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婶娘了。」 接着把小脸埋入史王氏的怀里不肯抬头。 史王氏一楞,看着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红通通宛如苹果似的小脸颊,有些喜悦也有些酸涩,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傻儿子每日除了请安之外,何曾跟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软话儿。 可惜云丫头不是她亲生的,若是她亲生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呢。 虽是如此,史王氏抱着史湘云的手越发紧了,这眼角眉稍均是笑意,「好好的,怎么跟婶娘撒起娇了。」 史湘云的脸是真红啊,老子一把年纪了,还像小丫头似的撒娇,但和自己的未来相比,节操算什么,埋胸埋一会儿就全补回来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最最喜欢婶娘了。」史湘云极认真的说道。 史湘云这话看似是无意,但隐约带出一些讯息,史王氏琢磨了一会,不动声色的让人哄了史湘云休息,叫了几个陪着史湘云去贾家的嬷嬷丫环细问着,得知贾家丫环竟然私下说嘴,尽说些他们这做叔婶的坏话,史王氏当下拍案大怒:「好个贾家!」 好险云儿还小,藏不住话,若是日子久了,每每被贾家这般教说着,不与她们离了心才怪,史王氏越想越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嬷嬷丫环们骂道:「妳们是死了吗?这种事情也不阻着!」 嬷嬷丫环们拼命磕着头,均不敢说话。 「夫人莫气。」周嬷嬷连忙上茶让史王氏消口气,「好在云小姐还小,还没被移了性情,以后少去贾家那儿便是了。」 周嬷嬷亦是满肚子火,她看得出史王氏这些年来可真是把史湘云当亲生的了,贾家虽是说闲话,但若是让云小姐和史王氏离了心,这可不是钻着史王氏的心吗。 「那有那么容易。」史王氏气的肚子隐隐作痛,「毕竟是亲戚,那能不来往呢。」 况且她也不知道贾母掌握了多少当年那事之事,不到最后一步,她也不愿和贾母撕破脸。 唉,也是她太过轻忽了,没想到姑母的手伸的这么长。 就一个隔了房的婶娘而言,她自认自己待云丫头已经是不错了,除了之前那事之外,并无亏待她什么,虽是如此,但想到小小年级的云丫头险些被烧成傻子,除了对夏姨娘的愤恨之外,多少终究是有些良心不安的,一方面深怕云丫头知晓此事;一方面也只能加倍的疼爱着她。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贾家下人的字字句句,心中一动道:「嬷嬷。妳说姑母是不是有意把云儿嫁给贾宝玉?」 「这不能吧!」周嬷嬷惊愕道:「那贾宝玉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咱们家的小姐。」 贾家人把他们家的宝玉当回事,但她们这些下人可是看的极清楚明白的,贾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之间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现下因为有贾母压着,贾大老爷只好忍气吞声,但等贾母一死,贾二老爷一家子不被赶走才怪。 就算贾二老爷一房可能可以得到贾母大部份的嫁妆,但以贾大老爷的性子,上头又没了老太太压着,怎么可能让贾二老爷拿走大部份的嫁妆,照她看也不过顶多五五分。 再则,宝玉不过是嫡次子,眼下还是四岁的孩童,养不养得成人还不知呢,贾珠遗孀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也还不知,若是个承嗣的嫡长孙,只怕贾宝玉能继承的财产也是有限的很。 再论身份,史家一门双候,云小姐又是长房嫡长女,虽无父母,但甚得二爷和三爷的欢心,将来的嫁妆定不会少,身份又高,贾宝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云小姐呢。 再则,女人过不过的好,大半还是得看婆母,那王夫人,可是个真真心狠的,想到上次王夫人险些将珠哥儿媳妇逼死的事情,饶是周嬷嬷这般见多识广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云小姐看到了珠哥儿媳妇腹中孩子的胎灵,提点了一句小弟弟快散了,只怕珠儿媳妇和她腹里的骨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唉。」史王氏揉揉额角,她心知史鼐和史鼎都有想将湘云低嫁的想法,史鼐和史鼎都是真心疼孩子的,心知湘云看似身份高,但这实际上却是颇为尴尬,所以才有不拘门第高低,只要人品好即可的想法。 这贾宝玉虽然低了点,但毕竟是知根底的老亲了,如果贾政能再进一步,贾宝玉自己又是个争气的,倒也不是不成。贾宝玉还是个孩子,眼下还看不出个什么来,将来怎样也不好说,虽然有些爱吃胭脂的怪癖,但的确是个好孩子,可他那爹娘就 她对贾政这人也略略了解几分,这人如果能再进一步,那还真是见了鬼了。俗话说,不会做事,便要会做人;但贾政此人是既不会做事也不会做人,只晓得打骂孩子,贾珠之死,贾政怕也得负上三分责任,嫡出的那个女儿倒是个争气的,但贾元春进宫那么久了都没个消息,怕是难得圣宠 至于王夫人王夫人是她族姐,对王夫人的性子她就算没有了解得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瞧瞧贾珠留下的那个遗孀,还大着肚子呢,被她拘着日日跪经不说,还不许吃半点荤腥,都险些流了两次了,也不见她手上略松上一松,珠儿家的再怎么不好,总该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她一饶吧,那可是她亲孙子呢。 父蠢母毒,这般人家,又岂是良配 还有那张嬷嬷,竟敢由得贾家挑拨云丫头和她,若她不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也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要怎么跟二爷加油添醋,好生吹一下枕边风,张嬷嬷这块碍眼的大石就算搬不开,也得再弄一个嬷嬷来盯着她,防着她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 还有那没脸没皮的贾家,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也敢缠着她的云儿,也不想想自个配不!? 史王氏毕竟是王家人,秉承着王家人的特性:认定自家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家的也不过是过得去罢了,她看不起贾宝玉,熟不知贾家亦是隐隐嫌弃着史湘云。 雨月和雨秋顿时面露喜色,这夏姨娘说的再好听怎及得上真正的名份呢。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而且通房等同奴婢,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或打发出去,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但无论怎么的,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两个也是抬,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3.我必登天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 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 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 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 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 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 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 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 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 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 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 伤了心志, 其中之辛苦, 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也因如此, 史秉靖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但无一丝傲慢之气,只是因史家三兄弟对其保护太过,平日里竟无一年岁相近的孩童与其玩耍,这日子也是寂寞的很。 好不容易大伯母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自史湘云出生起,天天掰着手指数着小妹妹何时才会长大跟他玩,自史湘云养在史王氏膝下后,更是天天到妹妹房里报到,如小大人般问着妹妹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比史王氏还要勤快尽心的多。 史王氏自是乐得他们堂兄妹亲近,眼下史家就这二个眼珠子,史秉靖不亲着史湘云,难不成还跟着贾家那群不着调的好吗,虽然女孩子家长大了也就一副嫁妆嫁出去,但女儿嫁的好了,也能是娘家的一份助力,两人感情好了,将来也才会尽心互相帮助。看在史秉靖的份上,史王氏对史湘云的教养也多了几分用心。 史湘云也乐得和这个堂哥哥亲近,不但甜甜的笑了,还送上一个湿漉漉的香吻,虽是鬼影森森的灵堂之上,此处却有一股默默温情,看的众人会心一笑。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因为史张氏毕竟是『前』保龄候夫人,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部份的人都仅仅只是随个礼便罢,连史张氏娘家都只不过派了大管家前来,倒是老亲贾家颇有心的是由贾赦亲自前来祭拜。 虽知人走茶凉,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为长嫂叫屈,暗暗跟史鼐抱怨。 眼见门庭冷落,史鼐也只能暗暗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当初走了太子的门路惹的圣上不喜,后虽然是因还了欠银而换回了爵位,但圣上对史家的心结已生,他和二弟的军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得圣上还颇有疑他之心,眼下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守孝,且莫招了圣上的眼了。 史鼐长叹一声,了拍史王氏的手安慰道:「委曲妳了。」 史王氏当下红了眼眶,突觉这段时间抵押典当的嫁妆和空了的银箱也不算什么了,低声道:「妾身不委曲。」 这般强颜欢笑之色可比眼泪汪汪的哭诉还要惹人心疼,史鼐又捏了捏史王氏的小手,指尖缓缓磨擦着妻子皓如白玉的手腕。 史王氏顿时红了脸,望着史鼐的眼睛水汪汪的,那小眼神份外勾人。 灯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颜色,更别提史王氏本就容貌颇佳,看的史鼐好生意动,这手脚就有几分不规矩了,虽在兄嫂孝期,但只要王氏不怀上孩子,就算再严正的御史也不会盯着别人家房事。 正当两人搂搂抱抱之时,突听房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一小婢高声喊着:「夏姨娘病的厉害,求太太行行好,给夏姨娘请个大夫吧。」 接着一阵碰碰磕头之声,还有嬷嬷们的喝斥声与女子的哭求声,史鼐当下便皱起眉头,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有些不对。 史王氏顿时气白了脸,夏姨娘的丫环掐着这个时间点哭求她请大夫,这不是暗示她苛待侍妾吗。 史王氏强笑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夏姨娘啥时病了?早上她来给我请安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啊。」 接着瞄了史鼐一眼,眼眉间尽是说不出的暧昧揶揄,「夏姨娘下午不是才给二爷送过补汤了,怎么病的那么快」 听出妻子暗示夏姨娘装病之意,史鼐颇不以为然,夏姨娘是他奶妈之女,素来身子赢弱,性子又柔弱,断是不会故意装病。 史鼐瞧着史王氏的神色,想着妻子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淡淡道:「夏姨娘素来身体弱,可能是夜里风大病了,我去瞧瞧」说着便起身离开。 史王氏暗暗咬牙,却也只能笑着恭送史鼐,眼下正在孝期,又不是初一c十五,她是断然做不出像姨娘们那般痴缠撒娇之态,只能强笑着恭送着史鼐离去。 待史鼐离去之后,史王氏独坐在梳妆台前许久,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嘤咛般的细语如泣如诉:「嬷嬷,我老了吗?」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这男人就是爱姨娘通房,把正妻当摆设,这有什么法子,就算是像大太太那般说是和大爷感情极佳,大爷屋里还不是有着好几个没名份的通房,只是大太太手段厉害,把那些通房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发掉罢了。 周嬷嬷安慰道:「太太还有小少爷呢。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这将来的一切不都是小少爷的。」 「哼,以夏姨娘这受宠劲,生个庶子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史王氏恨恨道,「连孝期都不忘勾着老爷,真是下贱胚子。」 史王氏尖声问着周嬷嬷,「夏姨娘那的避子汤可备好了?她是二爷的心尖子,万万不能出问题。」 周嬷嬷明白,低声道:「这避子汤都喝了好一阵子,用的都是上等的药材,绝不会出问题。」 莫说孝期生子了,这夏姨娘往后都生不出孩子了。 按她说这夏姨娘也真是傻了,明知孝期不能生子,还偏要勾着二爷,怎么能怪他们这避子汤一碗一碗的往夏姨娘房里送呢,这喝多了避子汤弄坏了身子,也是夏姨娘自找的,怪不得太太。 「给我盯紧夏姨娘,二爷现在艰难的很,万不能闹出孝期生子之事。」史王氏微微一笑,淡淡命令周嬷嬷。 她轻抚了一下眼角皱纹,这居家过日子,还是得有个儿子才是真的,其他全都是虚的。 本来按老大夫的说法是再养上几年身子再生才好,但夏姨娘见自己一年大过一年,史鼐又多收纳爱宠,实在等不及了,用了助孕的药物硬是怀上这胎,这胎本就来的不是时候,史王氏虽没出手对付她,但平日份例大多为寒凉之物。 这夏日的冰,解暑的绿豆水更是没断过,平日里大厨房送来的不是上火的,便是清凉下火的,让夏姨娘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吃了不该吃的食物,这些饭菜虽伤不了夏姨娘的胎儿,但也委实恶心了她一把,再加上夏姨娘本身疑神疑鬼,总觉得史王氏还有后招,反而把胎儿越养越弱,这不过才堪堪过了七个月,夏姨娘就早产了。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4.王仁之死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湘云是直到一日之后, 才知道史张氏过世的消息。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 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 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 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 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 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 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 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 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 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 无论奶娘怎么哄着, 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 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上门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c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待史鼐再去找那老尼姑之时,那老尼姑早就不见了,连老尼姑挂单的庙里也不知老尼姑的来历。 史鼐一时间找不到其背后之人,只能将这几户下人尽数发卖了,再细细挑选了伺候两个孩子及史王氏的人选。 史湘云似是害羞,好几天都没出现,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毕竟跌到踢到恭桶,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倒没怎么怀疑,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以今日这次最险,她虽无害人之心,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就算她年级小,又不是主犯,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若不是张嬷嬷,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不是在史府,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妳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妳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小姐,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妳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妳娘亲,妳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妳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5.忠犬进化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说到此处,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 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 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 他是不管后院阴私, 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 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不配做姨娘, 待她生了孩子之后, 无论男女,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 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 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 「是, 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 她不过是粗使丫环, 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雨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史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希望史鼐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切莫怀疑她的清白。她跟了夏姨娘多年,自是知道史鼐是有多希望再得一子的,不料史鼐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孝期子不吉,雨月这胎」 史鼐微微沈吟,「这胎还是不要了。」 雨月哭着被人捂住嘴拉走了,史鼐也不再提敬茶之事,不止雨月,连雨秋也受了连累,只能尴尴尬尬的继续做她的粗使丫环,雨月被拉走之后便没再候府中出现过了,没几日连雨月的家人也失了踪,就此消失在候府之中。 夏姨娘恼恨雨秋,故意折腾着雨秋,让她日日忙活到半夜,一个爬上爷的床无耻丫环,也是被人所轻贱,莫说丫环婆子了,甚至还有小厮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雨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根绳子上吊去了。 一个爬床丫环的死亡在候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下去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夏姨娘以婢妾之身行主母事,还未对两名丫环加上管束教导,险些乱了史家血脉,要不是她后来爆出怀孕一事,只怕被赶到庄子上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夏姨娘最后则是被罚禁足三个月,革除半年月例,史王氏也只能以给夏姨娘补上粗使丫环为由,将自己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换上罢了。 乍看之下似乎是史王氏大获全胜,但只解决了雨月和雨秋两个通房,夏姨娘和她腹中孽种还是好好的,而且史鼐大概是因为雨月之事,心绪不顺,只吩咐了史王氏务必要好生照顾夏姨娘这胎,虽不再去夏姨娘房里了,但也没再进正院,只日日宿在前院之中,着实过了一段清心养身的日子。 史王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雨月这事让二爷有几分厌了她,虽是夏姨娘的错,让好好的官盐当私盐卖了,而且雨月平日举止又不安份,腹中孩子来历有几分说不清楚,这才逼得二爷不得不弃了雨月腹中的孩子,但雨月那孩子亦有七分可能是爷的骨肉,二爷心疼之下,只怕是舍不得怪他的心尖尖,反倒怪上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利了。 眼见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虽是被罚了半年月例,但史鼐私下又添补了不少,平日里吃喝都是尽着她的,这夏姨娘反倒大有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之势,史王氏急到不行,和周嬷嬷商量着,「眼下夏姨娘身边有咱们的人,不如」史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周嬷嬷比史王氏还想弄掉夏姨娘的肚子呢,不只是她的肚子,最好连夏姨娘也一起弄掉,只是这想法虽然很诱人,但周嬷嬷心知这夏姨娘可是二爷的心尖尖,若夏姨娘这胎有了什么问题,只怕二爷会真恼了火。 太太生育了大少爷,自然永远会是太太,但她们这些底下人怕是得不了好。 「太太。」周嬷嬷劝道,「这雨月事情还没过,若再对夏姨娘出手,只怕二爷会真恼了太太了。」 「啍!那雨月肚子里的还不定是史家的骨肉呢。」史王氏冷啍不屑道,「就算是,二爷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孝期之子。」 二爷可不是三爷,容不得孝期之子不说,这雨月也不是三爷那妾室,三爷那妾是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子,有娘家有父兄,不是轻易可以处置的了,可不是像雨月这般不敬主母,行事又不安份规矩的低贱丫环。 周嬷嬷叹道,「话虽如此,二爷也是极心疼的,要不怎么会要太太顾好夏姨娘这胎呢。」 雨月胎儿不是二爷的这话也只是哄哄旁人罢了,就算是二爷,只怕也是心里明白的,只是嫌其是孝期之子罢了。 「」史王氏眉眼间还隐带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色。 「太太还年轻,若是和二爷闹翻了,不就便宜其他小贱蹄子了,而且大少爷还小呢」 说到史秉靖,史王氏心下一软,她受点委屈算什么,孩子好才是真的,眼下史秉靖是二爷唯一的嫡子,二爷自是极疼的,但等夏姨娘生了儿子,以夏姨娘的受宠劲,只怕二爷早忘了她可怜的儿子了。 「别的姨娘就算了,唯独夏姨娘不行」史王氏面上一片阴冷,说不出的狠厉,毕竟是王家女,这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 「太太莫急,这夏姨娘也不定会生儿子,说不定是个女儿,而且夏姨娘身子弱,这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 周嬷嬷劝了又劝,反覆说了好几次,这才让史王氏暂且打消了主意。 且不论这夏姨娘之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拉回二爷的心,再生一个嫡子才是,只是这男人不进她的房里,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啊。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那值得二爷那么看重。」史王氏酸醋道。 那个男人不在乎子嗣,但周嬷嬷不好说,只能宽慰道:「二爷终究是疼爱少爷和湘云小姐多些,二爷这不每日都要来瞧上云小姐一回吗。」 是的,二爷虽然不留宿正院,但每晚必定会到正院和史王氏还有史秉靖共进晚膳,并询问一下史秉靖的功课,同时也不忘逗弄一下史湘云,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自个儿子不好抱,但隔房的侄女儿怎么抱都可以。 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又极为爱笑好逗弄,史鼐每日都要抱一下史湘云才肯走,史家眼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又都是嫡出的孩子,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史王氏心中一动,以二爷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劲,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二爷定无心到别处去,只要把爷留在正院里,说不得就有机会再怀上一胎了。 史王氏既动了心思,看向史湘云的神情便有几分奇怪了,史湘云不明究理还笑嘻嘻的卖萌着,不过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 或许是因李姨娘年长之故,两人相处间多似姐弟,史鼐平日去她那处也多是纯盖被聊天罢了。对史鼐而言,李姨娘多似姐姐而非妾室,而李姨娘也似乎没把史鼐当成自个男人,从不争夺史鼐的宠爱,只是日日在所居的苍雪轩之中念佛为史鼐祈福。 史王氏瞧她识相,也不像夏姨娘总故意来个花园偶遇,或去书房送汤送水的勾人,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史王氏倒是命人好生照顾她,不让人苛刻她的份例。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两女虽说年轻貌美,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各家规矩都略有不同,以史家而言,无论是通房丫环还是姨娘,应是每日辰时前来请安,和丫环一起服侍老爷太太潄洗,但因为史王氏不见待夏姨娘,又嫌弃两个通房丫环的出身不正,甚是不见待三女,加上史鼐宠爱夏姨娘,三不五时亲自代她来向史王氏请假,史王氏也烦了,干脆让姨娘们逢五c逢十时前来请安便罢。 李姨娘是个乖觉的,素来是早早请安,早早离去,不碍着史王氏的眼,若是史鼐前晚宿在史王氏房里的话,偶尔会搭把手服侍史鼐潄洗,毕竟李姨娘是伺候史鼐多年的老人了,服伺起史鼐来比史王氏更合史鼐的心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6.迎春之喜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 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 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 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 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 「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 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 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 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 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 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武器, 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 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 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 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史王氏抿嘴一笑,没把史鼎的话放在心中,在她心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般的放养着。不过多年之后她就后悔了,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她一定会把三叔有多远赶多远,如果非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她会希望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史秦氏有孕,这带史湘云到史鼎府上住上几天的事也就略过不提了,不过无论是史秦氏还是史鼎始终都记着史湘云那一眼之恩,回府后没两天,史秦氏便打发人来送礼了,指明是要给史湘云的,除了史湘云指名要的弹弓之外,还有打伤人也只会略疼一点,配着弹弓用的软木弹子,和几件男孩衣裳。 看着那些东西,史王氏虽是一脸黑线,还是让人给史湘云送去了,孩子还小,待大点再慢慢扭回便是,况且这云丫头打扮成哥儿时还比平日小姐时的装扮来的俊俏,怪不得这孩子总喜欢穿起哥儿的衣服了。 但史王氏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史鼎连连得子,竟把史湘云当成送子神童,年年都送上男孩衣衫,连什么刀剑武器之类的也都送了过来,把史湘云惯的像个男孩子般,后来史王氏后悔的几乎要捶胸顿足也来不及了。 随着史湘云正式出了孝,这贾家也三不五时来请史湘云前去小住了,史王氏不好一直阻着,加上自己到了怀孕后期,也真真没精力顾着两个孩子了,只好让史湘云偶尔到贾府里小住。 此时已经多少可看出贾母有意搓合贾宝玉与史湘云两人,贾迎春和贾探春只来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偌大的碧纱橱里就剩史湘云与贾宝玉两人。 史湘云注意到,伺服贾宝玉的几个丫环的唇上都没有再擦上胭脂了,就连李嬷嬷唇上都是干干净净没半点胭脂残留。 史湘云略感失望,好不容易史王氏不在,她还想学一下贾宝玉呢。能吻上一吻金陵十二钗的唇,也不枉她来这红楼一回啊。 史湘云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可人,又长又细软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乖巧的不得了似的,轻声问道:「可人姐姐~~~」 这尾音拉的又长又娇,软的可人的心肝都化了,可人低下身,轻问道:「湘云小姐要什么吗?」 「可人姐姐~~~」湘云的尾音里一转三个弯,水汪汪的大眼望向可人不描而红的樱唇,「可人姐姐,我想吃胭脂~~~」 可人笑容一僵,豆大的汗顿时从可人的额角落下,这都多久了,怎么云小姐还记得!?宝玉都改了这坏毛病啊。 可人强笑道:「湘云小姐,这胭脂不好吃的。」 史湘云怀疑的瞧瞧她,然后再瞧瞧贾宝玉,这言下之意便是,不好吃的话贾宝玉吃啥呢?然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可怜的小模样看的可人都有些良心痛了,她急忙哄着,「我和碗糖渍的玫瑰卤子给云小姐喝好不?玫瑰卤子又香又甜,还带着玫瑰香呢。」 史湘云嘟起嘴,只能默默地点个头,但内心里的郁闷真是没得说的。她长的也很可爱啊,不比贾宝玉差啊,怎么贾宝玉亲得,她亲不得呢。 现在还小时都亲不到了,长大后更难了,难不成她以后只剩下亲臭男人的份? 恶~~~~ 史湘云脸色大变,光想像就让她想吐了。史湘云以45度角望天,一脸忧伤之色,顿时觉得这世界没法子活了。 且不论史湘云内心里的忧郁,贾府里的玫瑰卤子确实不错,又香又甜,贾府极舍得放糖,做的倒是比史府还好上一点。 史湘云高高兴兴的连喝了两大碗玫瑰卤子,便去和贾宝玉一起玩去了,虽她对贾宝玉多少有那么一点妒嫉,但史湘云还是耐着性子和他玩着九连环,陪孩子玩总比去上课好些。 也不知是不是那弹弓一事挑起史王氏的那个筋不对了,开始严格要求起她的规矩,只差没从宫里弄来什么教养嬷嬷了,这阵子苦的她都想唱起小白菜了,要不是她有成年人的思维,知晓史王氏等人也是为了她好,一般孩子只怕早抗议了。 也难怪明明史鼐和史王氏也是极重视史湘云的,但史湘云却总认为婶娘亏待了她,毕竟没有一个孩子是喜欢这种疯狂学习的生活的,就算是她,也忍不住掰着手指算着啥时能去贾府松快松快了,更别提那史真幼儿湘云了。 「吃糕糕。」贾宝玉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爪子,递了块枣泥山药糕给史湘云。史湘云接过,默默地啃着。 其实她喜欢吃咸不喜欢吃甜,连喝了两碗甜腻腻的玫瑰卤子,再加上这块枣泥山药糕未免太过甜腻了。史湘云皱着眉头吞下嘴里的枣泥山药糕,左转转右望望,想着要不要把贾宝玉的茶抢来喝。 贾宝玉因跟着贾母,一旁服侍的大多是贾母的人,个个漂亮娇俏,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直盯着贾宝玉,分给她这个外姓姑娘的并不多,光只顾着贾宝玉,压根没分半点注意力给她,她都渴了那么久,也不晓得顺手给她来杯水润喉。 史湘云正想自己动手之时,突然旁边一个瘦小的小丫头乖觉的递上一杯微带余温的茶道:「姑娘请喝茶。」 史湘云连忙喝了好几口,才甜甜的笑道:「谢谢姐姐!」 那丫头不过才堪堪过了丫环入府的六岁的及格线,五官平淡,看得出长大后也不会是什么美人,不过中等之姿,但小丫头的皮肤颇为白腻,而且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之色,倒是个见之可亲的,那丫头腼腆一笑,略福了福身便退下,瞧她姿势间有一些迟疑,显然是不常伺候主子的小丫头。 「珍珠丫头倒是个机灵的。」虽是放任湘云和贾宝玉两人玩着,但贾母仍是极注意这两个宝贝疙瘩,见几个丫环光顾着宝玉,而放任湘云不管之时,本是想发作的,要不是珍珠丫头还有点眼力劲,只怕这几个丫环早被拉下去打了。 见湘云乖巧的啃枣泥山药糕,拿了凉掉的茶水就喝,贾母心中微酸,她堂堂的史家嫡出的大小姐怎么沦落到喝残茶的地步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关心有限啊。 心疼之下,贾母对湘云也温柔了几分,想着其他几个丫头还不如珍珠丫头仔细,便笑道:「珍珠倒是个机灵的,这几日妳就好生伺候着云儿吧。」 「是!」从一粗使丫环一跃成了伺候主子的贴身丫环,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让珍珠喜的不能自己,连忙应下,还乖觉的跪下给史湘云磕了个头。 珍珠伺服过史湘云的袭人 史湘云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袭人?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7.湘云有喜 (捉虫)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 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 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 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 「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 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 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 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 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 「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 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 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 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 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 大姑娘不嫁, 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 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太太的锅更是得乖乖背下。 王夫人低头委屈的直哭,而贾元春早哭的几近昏厥,见大姑娘都哭晕了,一旁的丫环也顾不得装聋子,倒水的倒水,揉胸的揉胸,唤太医的唤太医,闹了好一阵子。 理国公夫人为婢生子求亲,硬生生气晕了贾元春一事不但惊动了贾赦c贾政兄弟俩,连苦读中的贾珠也惊动到了。饶是最端方的贾政也不忍苛责,结结巴巴的安慰女儿,连贾赦都与心不忍,拿了帖子请太医给元春医治,众人虽是努力宽慰,但贾元春还是一副心如死灰般的槁木模样。 贾母连连叹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如此,三年前便送元春入宫了,只是那时念着元春不过才十四岁,还未及笄,身子还未长开,难以承宠不说,就算有了孕也难以保住,所以又将孙女儿多留了三年,只求一举得宠生子,万没想到她精心教养的孙女儿终究是癈了。 众人原本打算将元春许一个好人家,以后多门姻亲走动也是好的,万没想到自理国公夫人之后,来贾府求亲的尽是些庶出子弟,既使是给嫡子求亲的,也尽是些五c六品官员家的嫡子,家世门第和贾家差的老远,话里话外还要求多陪些嫁妆,一副贾元春没人要似的。 贾母拉下老脸,和一些老亲们探问一番,没想到不是只肯舍个庶子来求娶的,便是暗示可以做嫡子侧室之类,略好一点的便是做人继室,可那人年级只比政儿略小一点,膝下又有好几个嫡出子女,那是元春的良配。 贾母和王夫人那忍心告诉元春这事,但贾家下人个个嘴里没门,虽是被贾母和王夫人下了封口令,但没多久贾元春还是知道这事了。 贾元春整个人都不好了,终日哀哀哭泣,说到底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从小是被家里人宠大的,贾母虽好生调教过了,也有些心计手段,但往日所习的尽是些如何争夺圣上或太子宠爱,如何尽快怀上孩子,怀胎后如何保胎一类,万没想到自己竟会一开始便被人嫌弃至此。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贾母那忍心贾元春就此癈了,拉下老脸跟甄家说了说。 甄家老夫人与她颇有些交情,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乳母,圣上感念其幼时照顾之恩,不但封其为奉圣夫人,并对甄家宠信有佳,其子又颇有几分能力,办的事甚得圣上之意,其女更是当今最受宠爱的甄贵妃,在皇后已逝,宫中又无皇贵妃的情况下,可说是后宫内的第一人,连太子妃都敬其三分。 甄贵妃不但得宠,还能生,育有六皇子和九皇女,如今甄家正是最鼎盛的时期。若甄家肯搭把手,再把元春送进宫里也不是不可能。 贾母连写了好几封信去甄家,送的礼物更是一次比一次贵重。往昔甄贾两家虽有些交情,但交情并不热络,毕竟贾家是开国功臣之后,世代尊荣,而甄家不过是户奴才,不过是因奉圣夫人奶了圣上一场而在江南有些脸面的,贾家自持身份,对甄家一直冷淡,这次为了孙女儿,贾母是真的拉下老脸求了甄家了。 甄家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直到大选过后,才回了一个准信,说是甄贵妃肯给贾府开个门,让贾家大姑娘经由隔年的小选进宫去。 若是以往,只怕贾母和王夫人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大选和小选虽同是进宫,但这去处却颇为不同,大选选的是宫妃或指给宗室的正侧妃,上选进宫的赐钗,指婚宗室者赐花,什么都没有的可回家自行婚配。 而小选选的则是宫中女官或公主伴读一类了,虽说的好听,做的好的也能得一品级,但终究是伺候人的活计,一个不好被贬斥,甚至是没了性命也是常见,就算一切安稳无事,也得在宫中熬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贾母与王夫人那舍得让素来被她们捧在手掌心的元春去做这伺候人的活计,甚至是虚度年华呢。 当初贾母与王夫人打的也是让元春大选入宫的主意,就算不得赐钗也能得朵花,万没想到被皇太孙给搅黄了,虽知甄家肯给他们开这后门也是下了大力气,毕竟甄贵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那有可能因为贾家再来一次大选呢,这言官可不是吃素的,而且甄家也颇给面子了,说是让贾元春小选进宫,再经由甄贵妃的手赐给六皇子做侍妾,这兜兜转转的,还是入了皇子后院。 只是这侍妾可是不入品的,那能和亲王侧妃甚至是太子贵嫔相比,而且六皇子的身份那能和太子相比,但眼下元春没了更好的去处,贾元春又自己愿入宫一博,贾母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肠,隔年送了嫡亲孙女儿小选入宫。 徒辰阳万万没想到,他虽是尽力破坏了,但这剧情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处。 一听见史湘云再确认一次有小弟弟在她肚子里,史秦氏也顾不得眼下还在二叔府中,一个劲的想唤大夫过来瞧瞧,史王氏也知道她盼个孩子已经盼的眼都红了,当下便命人请了相熟的老大夫过来,深怕月份太浅把不出来,白让史鼎空欢喜一场,只说是帮自己把一下平安脉。 史王氏虽然是把事情往浅里说了,但史鼐亲手堕去雨月腹中的庶子,夏姨娘又生了一个痴傻女儿,孩子们死的死,伤的伤,这史鼐也委实是怕了,一听史王氏叫了平安脉,连忙赶过来瞧瞧了。史鼐来了,史鼎也跟着来了,正巧老大夫在给史秦氏把脉,史鼎眉头一皱,问道:「这是怎么了?身子不爽快吗?」 自吴姨娘进门后,他和史秦氏虽多有吵闹,但终究夫妻多年,为了当年爵位一事,史秦氏为了他花销了大半嫁妆,这份情意,史鼎多少还是记着的,见史秦氏似有不适,急忙问道。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武器,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史王氏抿嘴一笑,没把史鼎的话放在心中,在她心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般的放养着。不过多年之后她就后悔了,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她一定会把三叔有多远赶多远,如果非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她会希望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史秦氏有孕,这带史湘云到史鼎府上住上几天的事也就略过不提了,不过无论是史秦氏还是史鼎始终都记着史湘云那一眼之恩,回府后没两天,史秦氏便打发人来送礼了,指明是要给史湘云的,除了史湘云指名要的弹弓之外,还有打伤人也只会略疼一点,配着弹弓用的软木弹子,和几件男孩衣裳。 看着那些东西,史王氏虽是一脸黑线,还是让人给史湘云送去了,孩子还小,待大点再慢慢扭回便是,况且这云丫头打扮成哥儿时还比平日小姐时的装扮来的俊俏,怪不得这孩子总喜欢穿起哥儿的衣服了。 但史王氏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史鼎连连得子,竟把史湘云当成送子神童,年年都送上男孩衣衫,连什么刀剑武器之类的也都送了过来,把史湘云惯的像个男孩子般,后来史王氏后悔的几乎要捶胸顿足也来不及了。 随着史湘云正式出了孝,这贾家也三不五时来请史湘云前去小住了,史王氏不好一直阻着,加上自己到了怀孕后期,也真真没精力顾着两个孩子了,只好让史湘云偶尔到贾府里小住。 此时已经多少可看出贾母有意搓合贾宝玉与史湘云两人,贾迎春和贾探春只来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偌大的碧纱橱里就剩史湘云与贾宝玉两人。 史湘云注意到,伺服贾宝玉的几个丫环的唇上都没有再擦上胭脂了,就连李嬷嬷唇上都是干干净净没半点胭脂残留。 史湘云略感失望,好不容易史王氏不在,她还想学一下贾宝玉呢。能吻上一吻金陵十二钗的唇,也不枉她来这红楼一回啊。 史湘云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可人,又长又细软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乖巧的不得了似的,轻声问道:「可人姐姐~~~」 这尾音拉的又长又娇,软的可人的心肝都化了,可人低下身,轻问道:「湘云小姐要什么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8.所谓孕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贾母脸色一板, 「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 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 「也是我管家不利,让人钻了空子, 好险救治得宜, 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 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 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 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 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 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 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 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 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 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每当二爷和她抱着湘云,再加上靖儿之时,谁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就连周嬷嬷都说湘云的气度像极了她。 虽明知不该,但越是养着湘云,史王氏是越发不喜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和史鼒夫妇,若不是那人是贾母,只怕史王氏早就板着脸教训了,就像那张嬷嬷,被她寻了些理由,罚了几次之后,不也不敢再提到史张氏了吗。 可真说把史湘云视若亲生女,史王氏却也自知终究待她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差,疼爱归疼爱,但和自身利益相比,史湘云终究是退了一步,不说别的,直到现在,史府上下人等唤湘云还是唤做云小姐而非大小姐。 云小姐,不入排行,表示史湘云不过是隔了房的姑娘,而大小姐便是进了排行,真正算是史府的嫡长女了。这世家大族里的嫡长女和嫡次女的意义可大有不同,前者是倾家族之力教养,不是像元春这般进宫为家族争一个富贵荣华,便是嫁出去做宗妇,结两姓之好。 且不说两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大不相同,光是最最现实的嫁妆一事,这嫡长女的嫁妆便至少比嫡次女多上二成。 史王氏还能生育,自是不愿史湘云占据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的位子;按说史湘云大房嫡长女的身份,这一声大小姐绝不为过,再者,养了那么久,要说没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史王氏也心知,这般贴心的小娃娃,那是那么易得的。 可话虽如此,史王氏还是不愿让人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总是一直混着喊云儿,底下人也乖觉的以『云小姐』称之。 且不论史王氏矛盾的心情,每次湘云来到贾家后,贾母每每赏了不少小孩玩意给湘云,话里话外暗示她们做叔婶的苛待了湘云一样,好在湘云还小,听不懂贾母的暗示之意,每次回来后还是十分亲着他们,史王氏也渐渐安下心来。 史湘云毕竟不是纯粹的幼儿,若是一般的幼儿,怕是早被贾母拢了过去了,有吃c有喝c有拿c有玩,比在史府中做不完的功课要好上许多,虽不知道贾母为何待她特别好,但她心知自己终究是得依着叔婶过活,更别提按着红楼的结局,贾家将来的下场可比史家要惨的多,是以平日还是表现对史王氏夫妇较为亲热之色,只是略多提了提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贾迎春c贾探春还有贾宝玉三人,似乎去贾家只是和几个姐妹玩乐罢了。 别怪她把贾宝玉归类到闺蜜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贾宝玉之时,她真的把那大红包子当成女娃娃了。 因为他长的好可爱啊!比贾探春还要可爱的多! 绝对没有人想到,那多情公子贾宝玉小时候竟然长的那么可爱!萌萌哒。 当然,要说漂亮还是贾探春最漂亮,毕竟遗传基因好,去贾家的次数多了,她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赵姨娘,这时的赵姨娘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真真是娇艳动人的很,不用什么脂粉,也不用什么上等的衣料,只要人站在那儿就是一道极美丽的风景了,和她一比,别说王夫人了,就算是二婶恨的要死的夏姨娘都成了渣渣了,怪不得贾政总是去赵姨娘的房里多些,直到贾探春都快出嫁了,还是盛宠不衰。 可贾探春虽然漂亮,但太过好强,美则美矣,却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舒服。而贾迎春这时已经可看出几分将来的胆怯懦弱了。 或许是因为贾母的关系,贾迎春虽是是大房的女儿,身份比探春还要高些,但因贾母房中素来是捧二房,踩大房,待她颇有几分不怎么理睬的味道,贾母的态度都如此了,其他人自是跟着,这贾迎春宛如是贾府中的小透明一般,这性子自然被养的懦弱了。 贾家三人之中,只有贾宝玉才是个真的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他是从一出生起就被人宠大的,性格温和却不似迎春般懦弱,有气性却不似探春好强,和他相处当真是舒服的很,加上那天生对女性的体贴,怪不得后来成了红楼众女的第一夫婿人选。 贾家人都长的好,贾宝玉也不例外,而且他胖呼呼的,整个人圆滚滚的,小脸也圆圆的,只让人觉得好可爱,好想捏捏他的胖脸颊。贾母又精心装扮他,他平日花在穿衣洗潄上的时间大概是迎春和探春加起来这么多,可说是养的比一个娇小姐还娇。 圆滚滚的娃娃再配上这大红云锦裁制的衣裳,满头的小辫子上还系着姆指大的珍珠与八宝金坠,好似福娃娃一般,真的只能用萌萌的来形容了。 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连每次来贾家都不甚欢喜的史王氏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云丫头不是一直想见宝玉吗?」贾母抱着史湘云,指了指宝玉道:「叫二哥哥。」 也不知贾母是否故意,这二字说的略有些转音,若真是口齿不清的幼儿跟着念了,八成真会念成爱哥哥。 「哥哥!」史湘云跟着叫了一声哥哥,坚决不叫『爱』哥哥。 虽然不知道这红楼梦中史湘云的『爱』c『二』不分是天生的?还是被人故意教的?老子死也不要对一个小屁孩叫什么『爱』哥哥,就算这小屁孩长的再可爱也没门,连窗都没有,老子的节操也是有底线的。 贾母又哄了两次,见湘云只会叫哥哥也就罢了,都还是孩子呢,口齿不清也是常有的事情,况且叫哥哥也显得两人亲近些,就放着让两人去玩了。 史湘云绕着贾宝玉爬了二圈,上下打量着,怎么看都找不着那传说中的『补天石』,有心开口问问,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平日里从不在她面前谈到贾家,更不曾提到贾宝玉的玉,这二岁的幼儿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闷着了。 史湘云心内暗暗期待,这贾宝玉不是爱问人有没有玉吗?然后再一场摔玉吗? 快问!快问啊!老子等着你摔玉啊。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c太孙,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皇上虽然不说,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要不是儿子聪慧,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只怕眼下全毓庆宫里的人都得跟着太子一起没了。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上次贾家,这次史家,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似要开口教训,连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太子妃钭睨了儿子一眼,倒也罢了,瞧儿子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对这王氏满意的很。 唉,毕竟是他老子的种,都是个好颜色的。 想到太子和那塞满后院的那堆女人,太子妃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这王氏不过是嫔妾,可宠不可过,平日还是得以敬重嫡妻为主。」 「是!儿子知道了。」徒辰阳恭敬道。徒辰阳神色迟疑,似是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儿子有一事,想请母妃帮忙。」 「哦!我儿何事要母妃帮忙?」太子妃颇感兴味的看着似乎不好开口的儿子,笑问道。 她这儿子素来少年老成,甚少有需要父母亲搭把手的时候,有事也大多去找他皇祖父去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儿子这么不好意思,求她帮忙的时候呢。 「就是那贾家大姑娘,荣国公家的嫡长孙女。」徒辰阳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儿子也只是觉得那贾氏长的也不过如此,亏荣国府还当个宝,想塞进宫里做儿子的庶母,一时不喜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外面传的如此难听,倒成了儿子的不是了。」 才怪,他是故意的。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后,他就特别注意起贾元春此人了,虽说得贾元春者便是那未来天子,但自知自家父亲便就是所谓的癈太子,自己的嫡亲妹妹说不定便是那配给了贾蓉,后又被贾珍所污的秦可卿,他早就不奢望让贾元春进他父亲的后院之中了。 若让父亲纳了贾元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贾元春最后反做了其他皇叔伯的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她的青云路,让她安稳的嫁人生子,莫入皇家,说不得还算得上是救人一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9.侧妃之议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喜的张嬷嬷和史王氏直念佛,就连素来不管事的李姨娘都难得的在非五c非十的日子前去请安, 还替史湘云念了好几遍的药王菩萨咒。史鼐欣喜之下,更是大手一挥,直接把湘云的份例提高了一倍。 本来按候府的例, 无论嫡出还是庶出, 太太的月钱是每月二十两, 房里四个一吊钱的大丫头和六个半吊钱的二等丫环;奶奶级的月钱十两, 身边二个大丫环和四个二等丫环。 老爷的月钱是每个月三十两;少爷的月钱有十五两;而未成年, 也就是未娶亲的少爷们月钱是五两, 房里二个二等丫环和四个小厮;而小姐的月钱则比少爷略少, 只有四两, 房里只有四个二等丫头。 无论是老爷, 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 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 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 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 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 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 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 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嘴里,鬼知道会嫁给些什么人,只有有生育孩子的姨娘或通房才有可能逃过被发卖的下场。 被爷收用过的通房本就难找个好人家,那通房被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出去下场也是极为凄惨的,大太太可怜她,容许她在候府里养老,只是这半奴半主,又没了男人的通房在候府里的日子也甚是艰难,不知怎的竟怨恨起大太太,而且牵连到了史张氏所出的云丫头身上了。 这犯事之人和犯事之由均是合情合理,证据又确凿,史鼐也没说什么,只把那通房灌了哑药卖到煤矿场去,又把大哥剩下的通房们尽数发卖。这些大哥的通房们,虽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养着,但让她们待在史府里也着实碍眼,只是为了名声,只好按住性子养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由头,史鼐便迫不及待的尽数发卖掉。 史王氏还道这事就此解决了,但在一些人眼中这手法粗糙可笑的很,这不,史湘云的病才好,孝期都还没过呢,贾家就下帖子让史王氏带着史湘云到贾家做客去了,说是贾母这个姑奶奶想侄孙女了,话里话外都是知道史湘云病的蹊跷,担心史王氏没照顾好侄女,想亲眼看顾云云。 这贾家行事不谨,无意间上了六皇子的车,虽然贾元春入宫也有一阵子了,甄贵妃始终没把她赐给六皇子一事,可看得出六皇子对贾家兴趣不大,但如果贾家上再加一个史家可就不同了。 不是史鼐自傲,若是以前,这贾家的份量绝对重于史家,但眼下他和他三弟在军中的威望绝对远超过贾家,俗话说,这县官不如现管吗。 但贾母派了赖嬷嬷亲自上门邀请,再加上这话语中暗示之意,史王氏作贼心虚,终究还是带了史湘云上门了。 虽未出孝,但毕竟是上门做客,断不能穿着缟素色衣裳,史王氏挑了许久,才挑了件藕色的素淡衣裳,虽用不得金饰,但配载上镶了米粒大小的珍珠银饰,倒也显得玉雪可爱。 此时贾迎春与贾探春都养在贾母身边,一个才四岁左右,一个二岁左右,和史湘云同岁,都是小孩子们最可爱的时候,又打扮的整齐干净,虽不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笑,但也是天真烂漫的孩子,三个孩子在一起,就妳碰我一下,我碰妳一下的玩了起来。 迎春温柔可亲,探春娇艳可人,而史湘云也不输给二女,端是娇憨可爱,而且眉眼间倒是比贾母的亲孙女迎春和探春两女要更像似贾母年轻时的模样。 贾母看的欢喜,直觉得自己和湘云有缘,忍不住亲自抱了抱史湘云。「云丫头生的真好。」 贾母笑指着一旁的迎春与探春两人道:「倒是比我们家里的两个丫头要来的好些。」 「那及得上姑奶奶家里的。」大凡为人父母的,都极喜欢人家夸奖自家孩子,虽心知贾母这话水份极多,但史王氏仍笑的合不拢嘴,谦虚笑道:「我瞧这三姑娘也是生的极好的。」 虽认为自家的孩子是最最可爱的,但史王氏也不得不说,这贾家三姑娘才是贾家三个姑娘之中最娇艳的,将来长大后,怕是连贾元春都颇有不及,想来是像极了她生母吧。 想到贾三姑娘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女,史王氏脸上的笑容不禁淡了一淡,再瞧另一侧的迎丫头也是个庶女,史王氏不禁问道:「怎么没看到宝玉这孩子呢?」 王夫人连忙回道:「宝玉去找他哥哥去了。媳妇去唤他回来。」 「珠儿的身子还没大好吗?」贾宝玉虽是贾母的心肝肉,但贾珠更是寄予了家族希望的长孙,贾母连忙问道。 见王夫人默默叹气,贾母亦叹道:「罢了,让他们兄弟两多处处吧。」 史王氏亦是一叹,贾家就这么一个像样的人了,可惜 王夫人做为当家主母,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加上忧心儿子,只略坐了坐便就回去了。史湘云年岁小,爱睡觉,又一大早被史王氏挖起来打扮,没一会儿便困的头直点地,贾母见状连忙叫人带湘云下去好生休息,连贾迎春和贾探春也被带了下去。 这孩子们一走,服伺的丫环们也跟着走了大半,贾母一摆手让其他丫环也跟着下去,待众人离去后,贾母抿着嘴,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史王氏。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省亲纷争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不但如此, 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 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 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含糊过去,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 不但直说了,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 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 让他成了最欢迎, 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 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 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 也顾不得血房不吉, 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小姐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小姐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小姐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小姐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这理国公夫人年龄比王夫人略大些,容貌端正秀丽,气度芳华,虽比不得身亡的贾张氏,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而且她做为国公夫人,行止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可不是她人所能比拟。 王夫人暗暗比较自身和这理国公夫人,虽同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因身份有别,她的装扮略略寒碜了点,像理国公夫人用的七尾金凤钗,她便用不得。但王夫人自认自己可比理国公夫人好些,休说自己育有二子一女,不似她只生了一子,而且她夫君贾政为人处事再怎么的也比理国公好些。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温柔可亲的美人儿。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用心调养,身材丰腴,一般男人只怕看了都移不开眼了,看得出是个好生养的,行动间有几分难言之风姿,怕是有特意请人□□过,要不是她的行止贞静端庄,文雅端方,只怕还压不下那抹艳色。 观其举止,确实是个规矩貌美的,颇适合做大家主母,但理国公夫人从其眉眼间可看出贾元春骨子里一股贵勋之后的傲劲,像这般的女子,岂会甘愿做一庶子媳妇,再想着贾家的家教 理国公夫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了。「大姑娘果然是个好的,怪不得我家老二心心念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1.仗势借银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王氏那不安的神色尽数落入贾母眼中, 精明算计之色从贾母的眸间一闪而过,她问道:「史鼐家的, 前阵子听说云丫头病了一场?」 说到最后, 声音略高了几分,明显有责怪之意。 直呼史王氏为史鼐家的,一方面是示其关系亲睨, 另一方面也暗示自己辈份,是以史家姑奶奶的身份来质问史王氏。 史王氏心中一澟,心知正戏来了,强笑道:「是!万幸并无大碍。」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 让人钻了空子, 好险救治得宜,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 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 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 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 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每当二爷和她抱着湘云,再加上靖儿之时,谁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就连周嬷嬷都说湘云的气度像极了她。 虽明知不该,但越是养着湘云,史王氏是越发不喜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和史鼒夫妇,若不是那人是贾母,只怕史王氏早就板着脸教训了,就像那张嬷嬷,被她寻了些理由,罚了几次之后,不也不敢再提到史张氏了吗。 可真说把史湘云视若亲生女,史王氏却也自知终究待她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差,疼爱归疼爱,但和自身利益相比,史湘云终究是退了一步,不说别的,直到现在,史府上下人等唤湘云还是唤做云小姐而非大小姐。 云小姐,不入排行,表示史湘云不过是隔了房的姑娘,而大小姐便是进了排行,真正算是史府的嫡长女了。这世家大族里的嫡长女和嫡次女的意义可大有不同,前者是倾家族之力教养,不是像元春这般进宫为家族争一个富贵荣华,便是嫁出去做宗妇,结两姓之好。 且不说两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大不相同,光是最最现实的嫁妆一事,这嫡长女的嫁妆便至少比嫡次女多上二成。 史王氏还能生育,自是不愿史湘云占据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的位子;按说史湘云大房嫡长女的身份,这一声大小姐绝不为过,再者,养了那么久,要说没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史王氏也心知,这般贴心的小娃娃,那是那么易得的。 可话虽如此,史王氏还是不愿让人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总是一直混着喊云儿,底下人也乖觉的以『云小姐』称之。 且不论史王氏矛盾的心情,每次湘云来到贾家后,贾母每每赏了不少小孩玩意给湘云,话里话外暗示她们做叔婶的苛待了湘云一样,好在湘云还小,听不懂贾母的暗示之意,每次回来后还是十分亲着他们,史王氏也渐渐安下心来。 史湘云毕竟不是纯粹的幼儿,若是一般的幼儿,怕是早被贾母拢了过去了,有吃c有喝c有拿c有玩,比在史府中做不完的功课要好上许多,虽不知道贾母为何待她特别好,但她心知自己终究是得依着叔婶过活,更别提按着红楼的结局,贾家将来的下场可比史家要惨的多,是以平日还是表现对史王氏夫妇较为亲热之色,只是略多提了提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贾迎春c贾探春还有贾宝玉三人,似乎去贾家只是和几个姐妹玩乐罢了。 别怪她把贾宝玉归类到闺蜜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贾宝玉之时,她真的把那大红包子当成女娃娃了。 因为他长的好可爱啊!比贾探春还要可爱的多! 绝对没有人想到,那多情公子贾宝玉小时候竟然长的那么可爱!萌萌哒。 当然,要说漂亮还是贾探春最漂亮,毕竟遗传基因好,去贾家的次数多了,她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赵姨娘,这时的赵姨娘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真真是娇艳动人的很,不用什么脂粉,也不用什么上等的衣料,只要人站在那儿就是一道极美丽的风景了,和她一比,别说王夫人了,就算是二婶恨的要死的夏姨娘都成了渣渣了,怪不得贾政总是去赵姨娘的房里多些,直到贾探春都快出嫁了,还是盛宠不衰。 可贾探春虽然漂亮,但太过好强,美则美矣,却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舒服。而贾迎春这时已经可看出几分将来的胆怯懦弱了。 或许是因为贾母的关系,贾迎春虽是是大房的女儿,身份比探春还要高些,但因贾母房中素来是捧二房,踩大房,待她颇有几分不怎么理睬的味道,贾母的态度都如此了,其他人自是跟着,这贾迎春宛如是贾府中的小透明一般,这性子自然被养的懦弱了。 贾家三人之中,只有贾宝玉才是个真的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他是从一出生起就被人宠大的,性格温和却不似迎春般懦弱,有气性却不似探春好强,和他相处当真是舒服的很,加上那天生对女性的体贴,怪不得后来成了红楼众女的第一夫婿人选。 贾家人都长的好,贾宝玉也不例外,而且他胖呼呼的,整个人圆滚滚的,小脸也圆圆的,只让人觉得好可爱,好想捏捏他的胖脸颊。贾母又精心装扮他,他平日花在穿衣洗潄上的时间大概是迎春和探春加起来这么多,可说是养的比一个娇小姐还娇。 圆滚滚的娃娃再配上这大红云锦裁制的衣裳,满头的小辫子上还系着姆指大的珍珠与八宝金坠,好似福娃娃一般,真的只能用萌萌的来形容了。 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连每次来贾家都不甚欢喜的史王氏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云丫头不是一直想见宝玉吗?」贾母抱着史湘云,指了指宝玉道:「叫二哥哥。」 也不知贾母是否故意,这二字说的略有些转音,若真是口齿不清的幼儿跟着念了,八成真会念成爱哥哥。 「哥哥!」史湘云跟着叫了一声哥哥,坚决不叫『爱』哥哥。 虽然不知道这红楼梦中史湘云的『爱』c『二』不分是天生的?还是被人故意教的?老子死也不要对一个小屁孩叫什么『爱』哥哥,就算这小屁孩长的再可爱也没门,连窗都没有,老子的节操也是有底线的。 贾母又哄了两次,见湘云只会叫哥哥也就罢了,都还是孩子呢,口齿不清也是常有的事情,况且叫哥哥也显得两人亲近些,就放着让两人去玩了。 史湘云绕着贾宝玉爬了二圈,上下打量着,怎么看都找不着那传说中的『补天石』,有心开口问问,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平日里从不在她面前谈到贾家,更不曾提到贾宝玉的玉,这二岁的幼儿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闷着了。 史湘云心内暗暗期待,这贾宝玉不是爱问人有没有玉吗?然后再一场摔玉吗? 快问!快问啊!老子等着你摔玉啊。 史王氏和史秦氏何尝不明白,自大皇子宫变失败后,这几年来夺嫡之事是越发明显了,皇上一会儿重用四皇子,一会儿偏信六皇子,再一会儿连五皇子都冒出头了,这皇子们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皇上又不肯下狠手掐掉,这些年来因牵涉而被抄家的官员不知几多。 要不是这爵位一事一直悬而未决,他们也不会听了姑母的话,走了太子的路子,况且姑母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这些年来,虽然各各皇子争夺不休,但太子始终仍是太子,又占着嫡出正统,连太子嫡子都在前年被立为皇太孙了,看来皇位颇稳,史家略略靠上一些,想来是无碍的吧 史张氏见二位弟妹的神色,便知道她们还不甚明白,叹道:「二弟也太过心急了,咱们家这候位虽算不得什么,但二弟c三弟手上都有兵权,尤其是三弟,战功累累,圣上断是不会让太子沾上兵权的。」 一听到这事还会扯上自家夫君,史秦氏顿时变了脸色,「大嫂,这该如何是好?三爷他好不容易立了功可以再进一步啊。」 想到这事都是二叔家扯出来的,史秦氏忍不住恼恨的瞪了史王氏一眼。 史王氏也有些着急的看着史张氏,她们几个妯娌之间,虽不至于像仇敌,但平日里亦是多少有些嫌隙,大家都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特别是当年史家分家时,大房足足分走了六成家产,余着二房与三房平分,是他们二房里的二倍有余,虽说大爷是嫡长子,但二房c三房亦同为嫡出,那可能真不在乎,但再怎么看不过眼大房,对于史张氏这人,史王氏还是极为佩服的。 史张氏垂下眼,装作思考的样子,许久后才道:「太子的路是绝计不能再走了,唯今之计,只有尽史家之力为圣上分忧,或有一丝转机。」 「这」史王氏和史秦氏对望一眼,圣上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他们有什么可以为圣上分忧的?战事又告一段落,史家又没有什么适合年龄的女孩 「咳咳」史张氏咳了两声,从床旁取出一紫檀木的精致木箱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着,「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朝上大事,但欠债还钱这个理还是懂的,咱们把史家多年来欠的银子还上,说不得能让圣上龙心大悦,让二爷承了爵位。」 史秦氏一惊,脱口而出问道:「咱们家啥时欠了银子?」 「四王八公,那家没欠着圣上银子。」史张氏苦笑一声后,叹道:「这事二太太大概还知晓一点,当年咱们家和老亲贾家等都跟着圣上打天下的,这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打下来了,但那些伤残的士兵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安排呢?身体伤残了,没了谋生的能力,难不成得见这些老兵们活活饿死吗?几位国公爷不忍心自家的老部下没了个下场,这就集体跟户部借了笔银子安排伤残士兵们,分到咱们史家头上的大概有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史王氏和史秦氏脸色大变,这么多的银子,怕是要把整个史家都搬空了。 史王氏想起帐册中少的那几万两银子,灵光一闪道:「难道大爷生前已经在还银子了?」 怪不得史家才分家没几年,这银子就少了一大半,原来是大爷已经着手还钱一事了。 史张氏点头道:「不错!当年圣上病重,几位皇子又争的厉害,史家是保皇党,无论那个皇子都沾不上的,老候爷怕新君催讨欠银,所以急急分了家。大房既然继承了爵位,自然也继承了这欠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2.状告贾家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 若说到了古代,有什么最不习惯的, 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 好在他贵为皇太孙,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 「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 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 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 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 自己不立起来, 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 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妹妹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妹妹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两女虽说年轻貌美,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各家规矩都略有不同,以史家而言,无论是通房丫环还是姨娘,应是每日辰时前来请安,和丫环一起服侍老爷太太潄洗,但因为史王氏不见待夏姨娘,又嫌弃两个通房丫环的出身不正,甚是不见待三女,加上史鼐宠爱夏姨娘,三不五时亲自代她来向史王氏请假,史王氏也烦了,干脆让姨娘们逢五c逢十时前来请安便罢。 李姨娘是个乖觉的,素来是早早请安,早早离去,不碍着史王氏的眼,若是史鼐前晚宿在史王氏房里的话,偶尔会搭把手服侍史鼐潄洗,毕竟李姨娘是伺候史鼐多年的老人了,服伺起史鼐来比史王氏更合史鼐的心意。 而夏姨娘素来是踩着点到,若史鼐前晚宿在夏姨娘房中,夏姨娘偶尔还会故意晚上那么一刻钟,揉着腰肢说前晚实在太过劳累,起不了身云云,气的史王氏恨不得刮花了她的小脸。 这日,这夏姨娘出奇的早早到了,不但到了,还一口气带了三名婢女过来。一般来说,姨娘身边用的人是有限的,史家又因还债之故,削减了上下人等的份例,通房身旁的丫环由一个二等丫环减至一个三等丫环;而每个姨娘也减了一个二等丫环,身边就剩一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粗使丫环。 因为夏姨娘较为受宠,在史鼐的劝说之下,史王氏又特意给她拨了一个二等丫环,所以这夏姨娘身边就有二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丫环。 平日请安,夏姨娘也顶多带上一个二等丫环,今日一口气带上三个丫环,可说是几乎倾巢而出了,而且那几个丫环也不是夏姨娘往昔常带出门的那一位。再一瞧其中二个丫环打扮和走路姿势,周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暗暗佩服的瞧了夏姨娘一眼,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夏姨娘进门时,这李姨娘和梅c兰两位姑娘早到了,李姨娘半跪着替史鼐理着衣角,而梅c兰两位姑娘,一个捧着铜盆,一个端着茶盏服侍史王氏漱口。 一见到夏姨娘,史鼐的神色便柔了三分,他快步越过还在为他整理衣衫的李姨娘,上前牵住夏姨娘的手柔声笑道:「妳怎么来了?」 夏姨娘温宛笑道:「婢妾来给太太请安了。」 「妳身子不好呢,下次」似乎注意到这话太过没把史王氏当一回事,史鼐连忙补救道:「心意到了就好,就算迟了点,太太也必不会怪妳的,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3.湘云冒险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 心疼的劝道:「太大, 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 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 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 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 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 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 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 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 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 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 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 大多是没落的人家, 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 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c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小姐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小姐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史王氏极好面子,又心知云丫头的东西都是由大嫂的奶娘──张嬷嬷收着的,这事说好听了是云丫头为亲娘的丧礼尽一份心力,但云丫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那懂事儿;只怕传了出去怕是会成了她一个候府太太和一个奶妈子要大嫂的压箱银子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子走动。 但见着那套鸽血红头面,史王氏心下却又是万分不舍,这套头面上的鸽血红宝石颗颗都有姆指大小,色泽鲜红,瑰艳动人,现下那能找到这般大小品级的红宝石,要是被当铺偷换了一颗两颗都能心疼死她了。 「云丫头还小,大嫂的东西都交给了张嬷嬷收着,可」史王氏叹了口气,却言又止。 见史王氏已然心动,周嬷嬷再进一步劝道:「太太也是为了云小姐着想,叫一个仆妇收着大太太的遗物总不是个事。」 这东西进了二太太的手,二太太怎么挪移调用,难道还要征求一个仆妇的同意吗? 二太太心中一动,「咱们去点点大嫂的东西,莫让一个仆妇给贪了。」 至于云丫头那,云丫头出门子还早,十来年后,她们史府怎么会溱不出一副像样的嫁妆给侄女儿呢。 且不论史王氏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史张氏过逝的刺激,史湘云可以感觉得出来自己的五感发展的极早,她的五感:眼c耳c口c鼻和皮肤都比正常的婴儿的发展要快速许多,就眼睛而言,不过才满月就隐约能看得清东西了,而且听力更是快和正常成人差不多,若是还能继续发展,她的耳力只怕会是最出众的五感。 嘴是没啥好说的,毕竟她的食谱只有人类的奶水这一项,而且预计这份单调的食谱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可以隐约从奶妈的奶水中喝出奶妈大致上的吃食,呃在某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悲伤的天赋。 不知是不是古代已经知道过咸的食物对婴幼儿不好,奶妈平日的饮食也大多是白水煮的菜和肉,而且吃的最多的是白水煮猪肉,试想一下这白水煮猪肉的味道,那怕它已经变成了奶水,但那味道还是每次吃奶之时,史湘云只能不断用着前世的美食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了。 触觉的话,因为目前也没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好评论,但应该是比寻常婴儿好些。嗅觉的话,她大致能分得出张嬷嬷和其他人的气味,不过这也是因为张嬷嬷是真心为她娘亲守孝,莫说是脂粉了,连保养的脂膏都不曾上过,这身上的气味自是与旁人不同。 也因为张嬷嬷身上没有令人难受的脂粉味,平日里史湘云也最喜欢和张嬷嬷亲近,越发让张嬷嬷心疼了,总觉得人人都亏待湘云,几乎是日日抱着她不放手,平日晚间也大多歇在湘云屋的外间处,自个儿的家都不顾了,好在张嬷嬷的夫君早亡,子女也各自成家,倒也无防。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无不亲自看顾着,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c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至于家具一类的更不可能拉出去变卖了,上好的家俱虽然值钱,但若让人知道保龄侯府穷到卖家俱了,那他们全族都没脸见人啦,再则家俱太占地方,一般当铺亦是不收的。 古玩书籍这玩意值钱是值钱了,可惜她们都不懂行情,除非请了贾家表兄帮忙掌掌眼,不过这事大伙恨不得暪的死死的,那有给人知的理,只能作罢了。 至于嫂子的那些陪房 呵呵 她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发卖嫂子的陪房之事。 唯一能典当的就只有日常用品中的金银首饰,或是直接挪用嫂子的压箱银子了。 女子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难免会走礼和花销用去部份,像大嫂病了多年,嫁妆里的药材也用去了大半,库里只剩下少许沉香c冰片c和当归之类的药材。什么人参c雪莲当年都拿去配药用掉了。 除去这些部份之后,放在小库房中的也不过是些家具,古玩书籍,和一些云丫头眼下还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如头面首饰和布料c药材之类的罢了。 整个小库房都被周嬷嬷清点过了,除了四十来套嫁妆单子中的头面首饰之外,压箱银子是半点不见,虽说和嫁妆单子也大致上符合,只是候府按例太太每季一套头面,嫂子嫁进来都有七年了,少说也该有二c三十套头面了,更别提老太太过世后,分给他们三房的私房,大房可是占了大头的,怎么全都没了? 这么多财物,就算赏人也不会尽数赏掉了,还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多年累积下来,怎么可能没半点银钱! 史王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嫂子的压箱银子呢?怎么没记录上?而且怎么只剩下这么几套首饰了?老太太给的,还有以往打的首饰怎么都不在小库房里?」说着,一双美目颇有深意的瞄向张嬷嬷。 张嬷嬷怎会不懂史王氏之意,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心知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怕是免不了被人按上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罪名赶出,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但小小姐该怎么办,她还不过是个只会吃奶的婴孩啊。 为了史湘云,张嬷嬷强忍着气从内室的明式苏作百宝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着雪中寒梅的花梨木盒道:「大太太剩下的银子都在此了。压箱银子当年尽数借给了大爷,老太太给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大爷的库房,以便大爷走礼,其他的唉」 小姐和大爷的感情是真好,小姐进门六年无所出,大爷都没想过纳妾,两人的私房也素来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说到此处,张嬷嬷黯然长叹,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的,史王氏好奇心大起,问道:「还不快说!」 「唉」张嬷嬷无奈的一指那花梨木盒道:「二太太看了便知了」 史王氏打开盒子一瞧,花梨木盒内散乱放着一些银锭和铜钱,底下还压着好些银票,粗略一数约只有七c八百两,里头还有一个绣着丹鹤雪梅的荷包,荷包异常精致,区区几针勾勒,确把整个意境带出,史王氏一瞧便知道是大嫂亲手所制。 丹鹤雪梅荷包之中是一张借条,和好些当票,借条上书保龄侯史鼒与史张氏借银四千两。史王氏虽认不出大爷的字迹,但那保龄侯的官印还是认得的,想来是当年为还欠银时,大哥一时溱不上手,和嫂子借了嫁妆里压箱银子用用。 至于那些当票,史王氏翻了一下,大致上是五年前和四年前再来便是半年前的当票,特别是半年前的那次,一口气当了足足十一套头面。 五年前老太太过身,一年后老太爷也去世了,还有半年前,正好是大哥死讯传来之时 想着那三次极尽哀荣的丧礼,史王氏心中一动,莫非是 张嬷嬷低声道:「老太太和老太爷走的匆忙,还有大爷那时的事大太太那时银钱实在溱不上手了,只好当了这些周转一下了」 这当家太太那有那么好做呢,家里的虽有固定的田产商铺进项,但也刚好够花销罢了,人情往来,婚丧喜庆,加上上下人等的月钱,那个不需要用钱呢,略出一点子事情便不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4.疑凶何人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 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 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 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 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 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 史鼐就难忍难受, 像他们这般的人家, 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 若真是傻的, 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 还有以她的性子, 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 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 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 并好生安慰着, 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 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到了最后,无论史王氏怎么劝,史鼐也不怎么去夏姨娘处了,有时心烦了,反而到李姨娘那处去寻个安静。见史鼐到李姨娘那去不过是纯睡觉,也没叫过几次水,加上李姨娘又不能生育,史王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史王氏喝着金丝血燕,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这金丝血燕还是二爷亲自给她寻来的,说是她怀胎辛苦,让她好生补补身子,自夏姨娘进门后,只曾见过二爷总把好东西往夏姨娘房里拉拔,这还是头一回二爷想到她这个嫡妻了。 想着现在日子越发不好过的夏姨娘,史王氏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娘亲说的对,二爷膝下若没半个庶子庶女,对她的名声也不好,这夏姨娘想生就给她生,生出一个傻孩子,让她痛苦一辈子才好。 她和夏姨娘斗了那么多年,这次终于压过夏姨娘,眼见夏姨娘渐渐被史鼐厌弃,自个肚子里又有了嫡次子,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当下就和周嬷嬷说道:「我看就不要让娘亲把人送回过来了。」 好不容易去了一个夏姨娘,她可不想再找个女人来刺自己的心。 周嬷嬷低声劝道:「太太有了孕,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夏姨娘恶露不止,李姨娘也不得二爷欢心,眼下都不能侍候二爷,而二爷书房里的通房都不甚鲜嫩了,与其让二爷再弄个雨月出来,还不如把那人送上。」 史王氏眼眸微闇。 周嬷嬷低声道:「那人是老太太调教过的,出来前已经被喂过药了,保管这辈子生不了孩子了。」 史王氏长叹一声,「嬷嬷妳说,这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从进门开始便防着那些教导二爷人事的通房们,好不容易一个癈了,一个打发走了,又来一个和爷青梅竹马的夏姨娘,眼下好不容易松快了些,又得给二爷送上新姨娘解闷。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呢? 周嬷嬷眼中无奈之色一闪而过,做个当家太太,不想着掌权,光懂得和姨娘通房争宠,真真是本末倒置了,但她心知这话史王氏也听不进去,只能劝道:「太太得为肚子里的二少爷想想啊,还有大少爷,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指望着太太呢,若再来个像夏姨娘这般得爷欢心的,再生了个庶子之后又岂有大少爷和二少爷站的地。」 虽因月份还浅,把不出男女,但正院上下人等均都以二少爷唤之。 史王氏眼眸微眯,沈吟许久后:「让娘亲尽快把人送过来。」 通房和姨娘已经够烦心了,万一再有了孕,生出什么庶子,更叫人头痛。 且不论史鼐又得了一名新姨娘,喜的史鼐对贤慧的史王氏更加温和,因这姨娘拜了周嬷嬷做干娘,所以又被人唤之周姨娘。这周姨娘生的貌美如花,身子窈窕玲珑不说,说话时的声音又娇柔宛转,唤的史鼐的心都酥了,史鼐夜夜拉着周姨娘被翻红浪,就连夏姨娘都被抛到脑后去了。 夏姨娘日日悲哭,还未出月子便好似老了十岁,史鼐越发不爱见她,往日的情爱竟有些淡了,好在史鼐还知道二姑娘养在夏姨娘那,银钱上补贴一直没断过,要不指望着夏姨娘那一点月银,二姑娘怕是早连药都吃不起了。 史王氏似是对史鼐死了心,只顾专心养胎,由得史鼐和周姨娘厮混着。 不知不觉,随着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史湘云也终于出了孝了,除服那日,因并未下帖通知,只有史家二房和史家三房二房人家知瞧。 除服之日,史王氏特意做了好几件衣裳,什么大红c玫红c妃红,怎么鲜艳怎么来,张嬷嬷也估摸着史王氏的喜好,选了件大红色衣裳,将湘云打扮成福娃娃一般喜气,脖子上也载上了赤金镶红宝项圈,上刻着麒麟送子图。 果然史王氏将要生产,特喜欢这意喻好的打扮,欣喜之下,还特意多抱了抱史湘云,这微带得意的目光不时瞄向夏姨娘和她怀中的二姑娘。 虽然大夫说这夏姨娘的孩子还年幼,不好断定是否伤了脑,但瞧那孩子眼神呆滞,十之八九是个傻的,大夫没把话说满,也不过是留着一丝希望哄着夏姨娘罢了,果然为了这个病孩子,这夏姨娘大半体己都用去买些对脑子有好处的药材了,连那香灰符纸都不知求了多少。 除服仪式过后,史鼐和史鼎两人便联袂去了前院书房。史家已出了孝,但始终不见起复的通知,这折子都不知递了几次了,还是得不到半点准信,只怕得走走其他路子,但走那位皇子的路子,这史鼐和史鼎两人还得再商量一番,上次不过是略往太子门前试了一下,便几乎耗尽大半家财,这次史鼐和史鼎可不敢胡乱走动了。 可惜贾家姑父已亡,而其他几位四王八公之中,不得帝心者多,老亲虽多,但能帮忙走动的人家却是有限。史鼐和史鼎两人暗暗叹息,四王八公看似显赫,但他们却看出一丝难掩的暮气了。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人之间的讨论,史王氏打发了姨娘c丫环们下去之后,抱着史湘云和史秉靖和史秦氏闲话家常,两人本就交好,分了家之后,这远香近臭,感情反而是越发好了。 王夫人暗暗比较自身和这理国公夫人,虽同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因身份有别,她的装扮略略寒碜了点,像理国公夫人用的七尾金凤钗,她便用不得。但王夫人自认自己可比理国公夫人好些,休说自己育有二子一女,不似她只生了一子,而且她夫君贾政为人处事再怎么的也比理国公好些。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5.阴谋隐密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 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 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 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 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 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 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 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 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妹妹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妹妹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史王氏虽育有史家嫡长子,但女人只生一个孩子那够呢,孩子向来就是女人的底气,孩子越多底气越足,生育的孩子多了,那怕史鼐再怎么宠爱姨娘,再来几个秋姨娘c春姨娘什么的,她也不怕了。 只是史家之前连续几年守孝错过了史王氏的青春年华,眼下史王氏已经有二十四岁,按虚岁都有二十五了,在这三十就等着做祖母的年级,这般年级已是有些大了,虽然还未绝了女人的红事,但史鼐也越发不爱去她房里,除了初一c十五外,几乎都留宿在夏姨娘房中,既使来了她的房里,也是盖棉被纯聊天居多,甚少叫水。 见夏姨娘房里夜夜叫水,还有夏姨娘来请安时那一副腰肢酸软,疲惫无力的娇俏模样儿,眉眼间隐隐带着受过雨露滋润的春意綺情,更让史王氏暗暗咬碎了银牙,狠不得把那张小脸蛋给刮花了,不过好在先前的药下的足,虽然夏姨娘甚得二爷欢心,但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6.贾家后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张氏本人虽不如贾张氏, 但也绝对是个美人儿,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所出, 而史家大爷仍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不过皇太孙和史张氏年级差距甚大, 皇太孙懂事时, 史张氏早入了史家门内, 皇太孙应不至对史张氏起了什么心思, 大概只是好奇史张氏的容貌吧。 话说皇太孙这喜好也委实怪异, 要不皇太孙是太子唯一嫡子, 又自小抚养在圣上膝下, 甚得圣上喜欢,加上他年岁甚小,今年也不过才十岁出头,平日里也只是好奇各府女眷的颜色,没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不然那怕他身份再尊贵,弹劾他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圣上案头了。 可说也奇怪, 圣上和太子不但不止着他这坏毛病,反而有些推波助澜, 上次贾李两家订亲,皇太孙竟跑去了, 不但把贾珠c贾琏, 连那刚出生的贾宝玉都看了一轮, 还跑去偷瞧人家姑娘了,不但见着了和贾珠订亲的李家姑娘,也见着了贾家大姑娘──贾元春和正暗暗和贾琏谈相看的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因为那人是皇太孙,贾王李三家也只能默默吃下这哑巴亏,用孩子还小什么的混过去,万没想到这皇太孙不知怎么得知王家大姑娘家的闺名,还一口一个『凤辣子』说的好生顺口,正巧圣上也对皇太孙的爱好有些头痛,见皇太孙盛赞王家大姑娘的美貌,又听闻王家大姑娘性子泼辣,竟戏言要将王家大姑娘指给皇太孙做太孙嫔侍,要不是眼下皇太孙和王家大姑娘的年纪还小,只怕这王家大姑娘就要被送进宫了。 王家大姑娘还算好的,虽然原本和琏哥儿在谈的婚事顿时吹了,此后穿不得红,但她一进宫便是从四品的太孙嫔侍,可比琏哥儿捐的五品同知宜人要高了半品,况且皇太孙深得圣上欢心,又是太子的唯一嫡子,等将来生了儿子之后,那怕没个好日子过,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成了人上人。 与她相比,贾家大姑娘可惨了,她本就出身尴尬,虽出身国公府,但偏生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政所出,说好听点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但说得不好听便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长女,这身份本就不上不下,现在不但平白给皇太孙看了去,还得了一句『长的也不过如此』的评语,别说是进宫拼个好前程了,怕是以后说户好人家也难了。 一众仆妇窃窃私语着,不知是该为贾元春叹息,还是羡慕王熙凤的好运。要知道,王熙凤虽是王家大姑娘,嫡长子的嫡出长女,但其母早亡,其父又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只能和其兄依着叔父王子腾过活,较真而言,这日子过的比之贾元春还有所不如,莫说做太孙嫔侍了,连进宫做太孙良人的份都没有。偏生因为生的好,入了皇太孙的眼,得以做个上得了玉碟的太孙嫔侍,比嫁进渐渐没落的荣国府要好上几倍。 开国之初,一切典制都是依着前朝所修,却有略有不同,皇后之下分九等,太子妃下分五等,暗指九五之意,太孙自是不能与皇帝与太子比肩,是以太孙妃之下分为三等:分别为从四品的嫔侍c从八品的良人和不入品的才人。除太孙妃是独一无二,太孙嫔侍被限定二人,太孙良人和太孙才人不限人数。 王家大姑娘能做太孙嫔侍之一,位阶只在太孙妃之下,可见皇太孙对其之喜爱。 史湘云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皇太孙!?那里冒出来的皇太孙!? 妈妈,她穿错了,现在还可以回穿吗? 莫怪她如此惊讶,红楼影射着康雍干三朝,像红楼中抄家夺爵的皇帝影射的正是雍正,而贾赦所出的贾琏与贾琮影射乾隆嫡子永琏与永琮,棺材板后来给秦可卿的犯了事的忠义亲王便是暗指康熙帝的癈太子胤礽。 癈太子胤礽是否真是因『不孝不义,暴虐慆淫』而被癈暂且不论,但托网路上无数清穿文之福,她百分之百确定,历史上的癈太子胤礽是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来的儿子去做皇太孙呢。 需知,太子被癈之前也是有生育过儿子的,最出名的儿子就是其庶长子──弘皙,做为癈太子实际上的长子,到了后期也隐约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但就算如此,弘皙也没有被立为皇太孙过,不就是因为他是庶出,不符合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习俗吗。 能够在小小年纪便被立为皇太孙,必定是太子嫡子。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太子嫡子,再加上皇太孙不分男女的『好色』行为,史湘云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也是穿来的了,不然四王八公之中,理国公与缮国公府里也有美少女与美少年,怎么不见皇太孙跑去偷看呢。 同样做为一个穿过来的人,她倒是能理解皇太孙的行为,就算她现在是个女的,她也同样很好奇金陵十二钗长的啥样的,原本以为贾元春是没机会见到了,说不得经此一事之后,贾元春入不了宫,她有机会能见见这个表姐呢。 就当史湘云想着将来能见到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场景,就不由得得意的笑,想想皇太孙要见人家姑娘一面有多难啊,她却可以不癈吹灰之力左抱林妹妹,右搂宝姐姐,这是何等的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想到得意之处,史湘云险些笑出声来,突然间周嬷嬷急忙进来,拉着史秉靖与史湘云道:「快点,太孙殿下想见见大姑娘!」 「」 啧!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十二钗之一。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做为一个无反抗能力的小婴儿的史湘云,还是被抱出去接客──哦,不!见客去了。 史张氏乃前保龄侯夫人,这丧事若办的差了,不但他们保龄侯府没了脸面,怕是人人都会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他们苛待长嫂,以后出门都会被人吐几口唾沫星子。史家现在步步惊心,那担得上苛待长嫂这个罪名。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c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小姐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小姐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史王氏极好面子,又心知云丫头的东西都是由大嫂的奶娘──张嬷嬷收着的,这事说好听了是云丫头为亲娘的丧礼尽一份心力,但云丫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那懂事儿;只怕传了出去怕是会成了她一个候府太太和一个奶妈子要大嫂的压箱银子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子走动。 但见着那套鸽血红头面,史王氏心下却又是万分不舍,这套头面上的鸽血红宝石颗颗都有姆指大小,色泽鲜红,瑰艳动人,现下那能找到这般大小品级的红宝石,要是被当铺偷换了一颗两颗都能心疼死她了。 「云丫头还小,大嫂的东西都交给了张嬷嬷收着,可」史王氏叹了口气,却言又止。 见史王氏已然心动,周嬷嬷再进一步劝道:「太太也是为了云小姐着想,叫一个仆妇收着大太太的遗物总不是个事。」 这东西进了二太太的手,二太太怎么挪移调用,难道还要征求一个仆妇的同意吗? 二太太心中一动,「咱们去点点大嫂的东西,莫让一个仆妇给贪了。」 至于云丫头那,云丫头出门子还早,十来年后,她们史府怎么会溱不出一副像样的嫁妆给侄女儿呢。 且不论史王氏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史张氏过逝的刺激,史湘云可以感觉得出来自己的五感发展的极早,她的五感:眼c耳c口c鼻和皮肤都比正常的婴儿的发展要快速许多,就眼睛而言,不过才满月就隐约能看得清东西了,而且听力更是快和正常成人差不多,若是还能继续发展,她的耳力只怕会是最出众的五感。 嘴是没啥好说的,毕竟她的食谱只有人类的奶水这一项,而且预计这份单调的食谱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可以隐约从奶妈的奶水中喝出奶妈大致上的吃食,呃在某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悲伤的天赋。 不知是不是古代已经知道过咸的食物对婴幼儿不好,奶妈平日的饮食也大多是白水煮的菜和肉,而且吃的最多的是白水煮猪肉,试想一下这白水煮猪肉的味道,那怕它已经变成了奶水,但那味道还是每次吃奶之时,史湘云只能不断用着前世的美食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了。 触觉的话,因为目前也没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好评论,但应该是比寻常婴儿好些。嗅觉的话,她大致能分得出张嬷嬷和其他人的气味,不过这也是因为张嬷嬷是真心为她娘亲守孝,莫说是脂粉了,连保养的脂膏都不曾上过,这身上的气味自是与旁人不同。 也因为张嬷嬷身上没有令人难受的脂粉味,平日里史湘云也最喜欢和张嬷嬷亲近,越发让张嬷嬷心疼了,总觉得人人都亏待湘云,几乎是日日抱着她不放手,平日晚间也大多歇在湘云屋的外间处,自个儿的家都不顾了,好在张嬷嬷的夫君早亡,子女也各自成家,倒也无防。 是的,健健康康,无论史王氏这胎是男是女,经了夏姨娘和二姑娘之后,史鼐深以为这孩子生的康健才是头等大事,男女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再添个嫡子固然是好,来个嫡女也不差,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便成。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7.女性福音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这夏日的冰, 解暑的绿豆水更是没断过, 平日里大厨房送来的不是上火的,便是清凉下火的,让夏姨娘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生怕吃了不该吃的食物, 这些饭菜虽伤不了夏姨娘的胎儿, 但也委实恶心了她一把, 再加上夏姨娘本身疑神疑鬼, 总觉得史王氏还有后招, 反而把胎儿越养越弱,这不过才堪堪过了七个月,夏姨娘就早产了。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 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 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 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 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 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 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妳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本来按候府的例,无论嫡出还是庶出,太太的月钱是每月二十两,房里四个一吊钱的大丫头和六个半吊钱的二等丫环;奶奶级的月钱十两,身边二个大丫环和四个二等丫环。 老爷的月钱是每个月三十两;少爷的月钱有十五两;而未成年,也就是未娶亲的少爷们月钱是五两,房里二个二等丫环和四个小厮;而小姐的月钱则比少爷略少,只有四两,房里只有四个二等丫头。 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嘴里,鬼知道会嫁给些什么人,只有有生育孩子的姨娘或通房才有可能逃过被发卖的下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8.太医密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 张嬷嬷也不例外, 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 又生的娇艳动人, 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 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 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 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 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无不亲自看顾着, 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 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 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 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 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 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 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c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至于家具一类的更不可能拉出去变卖了,上好的家俱虽然值钱,但若让人知道保龄侯府穷到卖家俱了,那他们全族都没脸见人啦,再则家俱太占地方,一般当铺亦是不收的。 古玩书籍这玩意值钱是值钱了,可惜她们都不懂行情,除非请了贾家表兄帮忙掌掌眼,不过这事大伙恨不得暪的死死的,那有给人知的理,只能作罢了。 至于嫂子的那些陪房 呵呵 她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发卖嫂子的陪房之事。 唯一能典当的就只有日常用品中的金银首饰,或是直接挪用嫂子的压箱银子了。 女子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难免会走礼和花销用去部份,像大嫂病了多年,嫁妆里的药材也用去了大半,库里只剩下少许沉香c冰片c和当归之类的药材。什么人参c雪莲当年都拿去配药用掉了。 除去这些部份之后,放在小库房中的也不过是些家具,古玩书籍,和一些云丫头眼下还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如头面首饰和布料c药材之类的罢了。 整个小库房都被周嬷嬷清点过了,除了四十来套嫁妆单子中的头面首饰之外,压箱银子是半点不见,虽说和嫁妆单子也大致上符合,只是候府按例太太每季一套头面,嫂子嫁进来都有七年了,少说也该有二c三十套头面了,更别提老太太过世后,分给他们三房的私房,大房可是占了大头的,怎么全都没了? 这么多财物,就算赏人也不会尽数赏掉了,还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多年累积下来,怎么可能没半点银钱! 史王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嫂子的压箱银子呢?怎么没记录上?而且怎么只剩下这么几套首饰了?老太太给的,还有以往打的首饰怎么都不在小库房里?」说着,一双美目颇有深意的瞄向张嬷嬷。 张嬷嬷怎会不懂史王氏之意,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心知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怕是免不了被人按上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罪名赶出,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但小小姐该怎么办,她还不过是个只会吃奶的婴孩啊。 为了史湘云,张嬷嬷强忍着气从内室的明式苏作百宝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着雪中寒梅的花梨木盒道:「大太太剩下的银子都在此了。压箱银子当年尽数借给了大爷,老太太给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大爷的库房,以便大爷走礼,其他的唉」 小姐和大爷的感情是真好,小姐进门六年无所出,大爷都没想过纳妾,两人的私房也素来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说到此处,张嬷嬷黯然长叹,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的,史王氏好奇心大起,问道:「还不快说!」 「唉」张嬷嬷无奈的一指那花梨木盒道:「二太太看了便知了」 史王氏打开盒子一瞧,花梨木盒内散乱放着一些银锭和铜钱,底下还压着好些银票,粗略一数约只有七c八百两,里头还有一个绣着丹鹤雪梅的荷包,荷包异常精致,区区几针勾勒,确把整个意境带出,史王氏一瞧便知道是大嫂亲手所制。 丹鹤雪梅荷包之中是一张借条,和好些当票,借条上书保龄侯史鼒与史张氏借银四千两。史王氏虽认不出大爷的字迹,但那保龄侯的官印还是认得的,想来是当年为还欠银时,大哥一时溱不上手,和嫂子借了嫁妆里压箱银子用用。 至于那些当票,史王氏翻了一下,大致上是五年前和四年前再来便是半年前的当票,特别是半年前的那次,一口气当了足足十一套头面。 五年前老太太过身,一年后老太爷也去世了,还有半年前,正好是大哥死讯传来之时 想着那三次极尽哀荣的丧礼,史王氏心中一动,莫非是 张嬷嬷低声道:「老太太和老太爷走的匆忙,还有大爷那时的事大太太那时银钱实在溱不上手了,只好当了这些周转一下了」 这当家太太那有那么好做呢,家里的虽有固定的田产商铺进项,但也刚好够花销罢了,人情往来,婚丧喜庆,加上上下人等的月钱,那个不需要用钱呢,略出一点子事情便不够了。 史王氏暗暗一叹,大嫂也是太实诚了,原本想着大嫂管了那么多年的家,之前又没生育孩子,想来也捞了一笔私房,万没想到大嫂子除了份例内的东西之外,啥都没有,还陪了不少东西进去。 当年又是欠债又是两位老人家的后事,想来大嫂那时也是操烦了心。 念着大嫂为史府处处谋划,无一不尽心尽力,又瞧着小小的云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史王氏心肠也是一软,想着云丫头也只剩这点子东西了,虽说眼下家里情况不好,不得不暂且先借用一下,等光景略好些定要赎回来才行。 他们候府的大姑娘出门子时,她这个做婶子的就算添不了什么,该有的东西也该一分也不能少。 史王氏又逗弄了一会儿史湘云,见史湘云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镶珠银镯,眼珠子直跟着银镯转动,可爱极了,虽为银钱之事烦心,见着那么可爱的小婴孩,史王氏也忍不住亲了一口。 哎,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本以为张嬷嬷的夸赞之语太过夸张,没想到来了好一会儿了,云丫头果真没有哭过,好生乖巧可爱,完全不似她家的小魔星。 史王氏欣喜之下,还摘下了手上银镯给湘云,交待张嬷嬷收好,待云丫头长大后配载,这才带着周嬷嬷离去,当然,该拉走的还是拉走了。 张嬷嬷抱着史湘云,恭敬的送走两人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轻抚着小姐留下的花梨木盒暗道好险,还是小姐聪慧,没把真正的好东西留在府里 史鼐夫妇继承候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操办起史张氏的丧礼。 史张氏乃前保龄侯夫人,这丧事若办的差了,不但他们保龄侯府没了脸面,怕是人人都会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他们苛待长嫂,以后出门都会被人吐几口唾沫星子。史家现在步步惊心,那担得上苛待长嫂这个罪名。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9.贾家分家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王夫人恭敬问道:「老太太,这史家姑娘不过是个长房孤女,这身份会不会低了点?」 说到史湘云, 王夫人脸上隐隐有着不屑之色,不过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 母亲的嫁妆也都没了, 只能依着叔婶过活,那配得上她家衔玉而生的宝玉呢。 贾母脸色一沈, 她近来虽因史鼐和史鼎两兄弟不听话而对两人有所不满,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史家女, 「史家一门双候, 云丫头父亲生前可是超品的保龄候,功在朝堂, 有那点配不上咱们家宝玉?」 那那都不配, 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 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 又不是史鼐亲生的,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史家的家底又不多, 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c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 又没好嫁妆的女孩, 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史王氏对姑母了解不深,只道是下人放肆,想眨低湘云,抬高那二房嫡次子,以便日后的贾史联姻,但史鼐很清楚,这事没有姑母的手笔是万万不可能,姑母是何等厉害之人,就算眼下是王夫人当家,但她的屋舍里外,那个人不在她的掌握之中,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没有姑母的允许,那些人敢说吗。 史鼐沈吟许久后,「妳也快生了,不宜劳费心力,这段时间就别让云儿和靖儿再去贾家了。或着先把两个孩子送到老三家里暂住着。」 史王氏脸上仍有忧色,「但这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万一姑母之后再来唤的话」 能拒个一次c二次,但不可能一直不去啊,可若在这少数几次中,让湘云信了贾家之话,那该如何是好呢。 史鼐沈吟道:「我和三弟正在寻求起复,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咱们一家子去外省,也省了麻烦。」 是的,麻烦!对他而言,整个贾家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们是打算让湘云低嫁,选个实惠,而非面子光的人家,但这低嫁的对象可不包含贾家。 贾家先是太子和皇太孙,后是六皇子,虽都是夺嫡的大热门,但官场中最忌此等见风使舵,如墙头草般之小人,倘若是有能的小人,或着皇子们还能忍着,但一个无能只知吃祖荫的小人 呵呵,不被秋后算帐就不错了。 夺嫡一事,机遇与危难共存,他从来不觉得贾赦和贾政这两个表兄有什么机运可言,这两人这一辈子的运气,大概全都用在投个好胎上面了。贾家万一失败了,八成会被重拿轻放,不至没了下场。 毕竟贾家一则无能,存在与否均不影响大局;再则,贾家还有个救驾之功可以消耗,但他们史家啥都没有了,这队是万万站不得,不能明着远了惹六皇子不喜,就只能躲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史鼐和史鼎八成是想外放了。 这外放倒是件好事,与其待在这一块砖都能砸上好几个官的京城内,出去外放倒是轻松自在许多,自家是超品候府,断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敢惹他们,况且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什么来钱最快,外放来钱最快,既少了京城走礼的花销,外地的油水也充足,外放个几年,之前为了爵位花出去的银子也回来大半了。 不过外放的位置就这么多,自家又闲了多年,史鼐又不是像三叔这般有能力不愁不给机会的,也不知争不争得到,还有云丫头和靖儿都跟着去了,那夏姨娘和二姑娘呢?总不能把她们都丢在京城吧,若也带了去,二姑娘的小身版怕是撑不住,她还想留着那傻孩子,慢慢磨着夏姨娘呢。 虽是心下认为外放这事怕是不成,但史王氏嘴上还是顺着史鼐的话道:「二爷好计策,外放个三至五年,回来后云丫头也大了,断是不适宜跟着贾宝玉一起住在姑母处,到时云丫头进出都跟我,我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说到最后,自有一股超品候夫人的傲气。 史鼐知晓史王氏是憋屈了许久了,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继了保龄侯位,她也是堂堂超品候夫人了,只比姑母这国公夫人略低点,但姑母总把她当成小辈媳妇呼来唤去,怪不得史王氏不喜。 史鼐略略安慰了几句,这一夜春情缠绵,自是不提。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久别胜新欢,还是史鼐满肚子气,这床笫之间用的气力略大了点,隔天中午,这史王氏的肚子便开始疼了。 是的,健健康康,无论史王氏这胎是男是女,经了夏姨娘和二姑娘之后,史鼐深以为这孩子生的康健才是头等大事,男女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再添个嫡子固然是好,来个嫡女也不差,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便成。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到了最后,无论史王氏怎么劝,史鼐也不怎么去夏姨娘处了,有时心烦了,反而到李姨娘那处去寻个安静。见史鼐到李姨娘那去不过是纯睡觉,也没叫过几次水,加上李姨娘又不能生育,史王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史王氏喝着金丝血燕,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这金丝血燕还是二爷亲自给她寻来的,说是她怀胎辛苦,让她好生补补身子,自夏姨娘进门后,只曾见过二爷总把好东西往夏姨娘房里拉拔,这还是头一回二爷想到她这个嫡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贾母过世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或许是因李姨娘年长之故,两人相处间多似姐弟, 史鼐平日去她那处也多是纯盖被聊天罢了。对史鼐而言,李姨娘多似姐姐而非妾室,而李姨娘也似乎没把史鼐当成自个男人,从不争夺史鼐的宠爱,只是日日在所居的苍雪轩之中念佛为史鼐祈福。 史王氏瞧她识相, 也不像夏姨娘总故意来个花园偶遇,或去书房送汤送水的勾人, 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 史王氏倒是命人好生照顾她, 不让人苛刻她的份例。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 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 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 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 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 两女虽说年轻貌美, 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 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各家规矩都略有不同,以史家而言,无论是通房丫环还是姨娘,应是每日辰时前来请安,和丫环一起服侍老爷太太潄洗,但因为史王氏不见待夏姨娘,又嫌弃两个通房丫环的出身不正,甚是不见待三女,加上史鼐宠爱夏姨娘,三不五时亲自代她来向史王氏请假,史王氏也烦了,干脆让姨娘们逢五c逢十时前来请安便罢。 李姨娘是个乖觉的,素来是早早请安,早早离去,不碍着史王氏的眼,若是史鼐前晚宿在史王氏房里的话,偶尔会搭把手服侍史鼐潄洗,毕竟李姨娘是伺候史鼐多年的老人了,服伺起史鼐来比史王氏更合史鼐的心意。 而夏姨娘素来是踩着点到,若史鼐前晚宿在夏姨娘房中,夏姨娘偶尔还会故意晚上那么一刻钟,揉着腰肢说前晚实在太过劳累,起不了身云云,气的史王氏恨不得刮花了她的小脸。 这日,这夏姨娘出奇的早早到了,不但到了,还一口气带了三名婢女过来。一般来说,姨娘身边用的人是有限的,史家又因还债之故,削减了上下人等的份例,通房身旁的丫环由一个二等丫环减至一个三等丫环;而每个姨娘也减了一个二等丫环,身边就剩一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粗使丫环。 因为夏姨娘较为受宠,在史鼐的劝说之下,史王氏又特意给她拨了一个二等丫环,所以这夏姨娘身边就有二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丫环。 平日请安,夏姨娘也顶多带上一个二等丫环,今日一口气带上三个丫环,可说是几乎倾巢而出了,而且那几个丫环也不是夏姨娘往昔常带出门的那一位。再一瞧其中二个丫环打扮和走路姿势,周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暗暗佩服的瞧了夏姨娘一眼,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夏姨娘进门时,这李姨娘和梅c兰两位姑娘早到了,李姨娘半跪着替史鼐理着衣角,而梅c兰两位姑娘,一个捧着铜盆,一个端着茶盏服侍史王氏漱口。 一见到夏姨娘,史鼐的神色便柔了三分,他快步越过还在为他整理衣衫的李姨娘,上前牵住夏姨娘的手柔声笑道:「妳怎么来了?」 夏姨娘温宛笑道:「婢妾来给太太请安了。」 「妳身子不好呢,下次」似乎注意到这话太过没把史王氏当一回事,史鼐连忙补救道:「心意到了就好,就算迟了点,太太也必不会怪妳的,是吧?」 说到最后,终究有些心虚的瞧了史王氏一眼。 「可不是吗。」史王氏亦笑着上前拉住夏姨娘的手,亲热的拍拍手,一脸担忧之色,「今儿又不是逢五c逢十,还特意来请什么安呢。」 无论是史王氏还是夏姨娘,平日里再怎么对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对方早死早超生,在史鼐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姐妹情深,妻妾和睦之色,论演技,二女放在后世都绝对都是影后级的那种。 史王氏关怀了一下夏姨娘之后,又忍不住睨了史鼐一眼,这言下之意便是我可没欺负你的心尖尖呢,这可是她自己跑来给她请安的。 但史王氏这含笑的脸一望向夏姨娘带过来的婢女时,这心顿时喀啦一声,这眼神立刻不对了。 这时的妇人与女子的穿着打扮自是不同,最大的表现便在头发上了,一见这夏姨娘身后的两个婢女都是挽起了头发,梳起了妇人髻,两女都带着新妇的娇羞与甜蜜,其中一人似乎腿脚不便,行走间还让另一名才留头的粗使丫环搀扶着,史王氏心中一惊,望着史鼐的神色便就有些委屈,眼眸也有些红了。 史鼐难得老脸一红,面上便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对夏姨娘问道:「怎么带她们两个来了?」 这言下之意便是认了这两人通房丫环的身份。 史王氏身形微晃,显然是颇受打击,史鼐似是有些歉疚,不好说话只是再度咳了声,暗地里捏了捏史王氏的手。 史王氏想甩但没甩开,又不能在下人面前给男人没脸,只能任着史鼐握着,只是这眼角却慢慢的红了 梅c兰两个姑娘和李姨娘立在一旁,均是一脸平静的低眉垂目,只装着泥塑木雕一般,连呼吸都不敢大了,李姨娘眸底间隐隐闪过同情不屑之色在那两个满脸娇羞的新通房身上一转。 与虎谋皮,真真不知死活,这两人当真以为史府是个安生地? 无论是太太还是夏姨娘,有那个是个好相与的。当年夏姨娘还未入府便敢算计她的肚子,害她血崩险些没了性命;太太一口一个规矩,硬是将她爹娘赶离史府,爹娘做了一辈子家生子,到了外面那知道该怎么生活?要不是那人出手,只怕她再也见不着爹娘的最后一面 罢!罢!罢!她这残生就只为了那人而活,替她守着她的骨肉,看着她平安长大罢了,想着那人李姨娘心底一阵甜蜜,只要是为了她,那怕这日子再怎么没盼头,她也觉得是甜的。 夏姨娘瞧史王氏倍受打击的模样,心内暗暗称快,要不是史王氏步步紧逼,她又何必推雨月和雨秋上去,但瞧着雨月仍还平坦的肚子,夏姨娘多少也有些暗暗泛酸了,这贱人命贱肚皮也贱,爷不过就要了她几次,怎么就这么快怀上了? 想着雨月丫头怕是比她肚子里的这个还略大上一个月左右,夏姨娘更是心下暗恨,这丫头敢不听她的话,竟然敢在她之前怀孕,她倒要瞧瞧,没了她护着,这丫头在太太手底下能生出个什么出来。 见史王氏难受的眼眶泛红,夏姨娘再加了一把火,对史王氏福了一福道:「婢妾给老爷太太报喜了,这雨月丫环已经有孕了。」 虽已猜出三分,但史王氏乍然听见时还是险些气晕过去,她用力一咬舌根,才勉强维持自己大妇的风度,周嬷嬷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史王氏,连忙道:「太太太太」 史鼐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史王氏,问道:「当真!?」 雨月俏脸微红,害羞的点了点头。 史鼐也顾不得妻妾在旁,喜的上前拉住了雨月的手,「好雨月,辛苦妳了!」 那个男人会嫌儿子多的,他自靖儿出生之后,这史府就没再添过孩子。虽说是因连连守孝之故,但好些不清楚情况之人都暗暗讥笑他们史家杀孽太重,坏了子孙缘份,雨月腹里的这个孩子正好可以狠狠打那些人的脸面。 见史鼐温柔的拉着雨月的手,极其亲睨,夏姨娘脸色微变,不过才伺候过二爷几次,便让二爷记住了她的名字,还叫的如此亲热,怪不得人家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过是个三等丫环的贼婢,竟敢背着她勾引二爷。 夏姨娘低垂着头,咬着下唇,秀眸中隐隐流出恨意。 史王氏亦是快要气晕了,好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竟敢背着主母与人苟和!? 史王氏本想呵斥,但见史鼐不喜的神色,心下又委屈了三分,一个她,一个夏姨娘,再加一个李姨娘,书房里还有二个伺候笔墨的通房丫环,难道还不够吗,现下连夏姨娘身边的丫环都收用了,而且还一收便收一双,现在才刚出孝没多久呢。 史王氏的委屈之色,史鼐也瞧见了,不过他亦是心下不喜,也不过是收用两个丫环,何必装出这般小家子气的作派,怪不得夏姨娘处处小心,深怕招了史王氏的眼。况且雨月有了身孕,为史家开枝散叶,做为大妇,史王氏该感激才是,怎可露出这般委屈之色。 看来史王氏平日的贤良淑德大多是装出来的 「雨月既然有了孕,就抬为姨娘吧!」史鼐垂下眼看向雨月还未显形的肚子,眼眸软了几分,他眼下就史秉靖一子,恨不得再多几个孩子,那怕是庶出的也是好的。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温柔可亲的美人儿。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用心调养,身材丰腴,一般男人只怕看了都移不开眼了,看得出是个好生养的,行动间有几分难言之风姿,怕是有特意请人调教过,要不是她的行止贞静端庄,文雅端方,只怕还压不下那抹艳色。 观其举止,确实是个规矩貌美的,颇适合做大家主母,但理国公夫人从其眉眼间可看出贾元春骨子里一股贵勋之后的傲劲,像这般的女子,岂会甘愿做一庶子媳妇,再想着贾家的家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1.探春被卖 (捉虫)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 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 说是碧纱橱,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 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 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 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 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 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 性子更好, 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 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c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一旁众人似是习惯了,不但不阻着,还笑嘻嘻的溱上了脸,啾起小嘴道:「宝玉,我这可是桂花香味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圆滚滚的大福娃娃舔吻着女孩红唇,倒有几分养眼,看的湘云一阵火热,要是她穿的是贾宝玉该有多好呢?想这般左亲右抱的亲法,而且亲的个个都是颜值上佳的大小美人儿,那怕她前世最有钱之时也做不到啊,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史湘云忍不住望着可人流口水,老子也好想亲亲 史湘云心念一动,仗着自己年级小,溱上前照着宝玉的做法,嘟着小嘴,涎着脸道:「可人姐姐,我也要吃胭脂」 可惜的是,史湘云毕竟没有贾宝玉的主角命,马上就被脸色大变的史王氏拎了回去,匆匆带了回家再教育。 可不能让湘云和宝玉学了,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也沾染上不该有的习性该如何是好。 这贾府众人也是一阵尴尬,平日宝玉爱舔丫环唇上胭脂,她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这次主角换成了史湘云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阵恶寒,贾母沈吟了许久道:「老二家的宝玉的这个习惯,还是让他改了吧。」 且不论湘云这无意之举,让此后再也没了那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多情公子。看在贾史两家出孝之后仍时常往来,甄贵妃与六皇子不明其中一二,只道贾史两家仍旧交好,原本淡下的心又再度热起。 再加上贾元春这阵子小心伺奉着甄贵妃,让堂堂荣国公的嫡长孙女这般小心伺候着,甄贵妃自是心情极好,她甄家在江南虽也是高门大户,但断是比不得四王八公,甄贵妃心中的得意之情,自不用提。 贾元春容貌娇美,出手大方,宫里上下人等无不赞赏,甄贵妃也觉得这贾元春是个可人心的,再度又起了将贾元春赐给六皇子的心思。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甄贵妃准备要将贾元春赐下前,贾珠竟然过逝了,这兄长前脚刚死,后脚就把妹妹赐给六皇子也未免太过急切,甄贵妃也不好赐婚了,但她又嫌贾元春孝中不吉,不愿她在眼前碍眼,干脆命人把她调到宁寿宫里去了,想等出了兄孝后再说,且料到了后来,甄贵妃压根就忘了贾元春此人,此处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这宁寿宫可不是日后乾隆特意改建,供自己游玩居住的养老之所,而是供给一般皇家奶母的养老之所,不是冷宫似冷宫,可想见其之冷清孤寂。 贾元春又不得出宫,想要弄个御花园巧遇皇子皇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她也曾想打点一番,但宫中人人忌讳其丧家之身,不敢跟甄贵妃求请,更不敢将其推荐给皇子皇孙,贾元春被调到此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了,只能数着手指盼着出孝之日了。 贾母许久后才得知此事,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但甄家势大,贾家势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甄家送上无数礼物,希望甄贵妃能在贾元春出了孝之后,想起她那可怜的孙女儿,略抬抬手便是。 且不论甄贾两家之间的官司,也不论贾母怎么三不五时唤着史湘云过府来表演一番贾史两家交好之情,不知不觉的,已快到夏姨娘生产之日了。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到了最后,无论史王氏怎么劝,史鼐也不怎么去夏姨娘处了,有时心烦了,反而到李姨娘那处去寻个安静。见史鼐到李姨娘那去不过是纯睡觉,也没叫过几次水,加上李姨娘又不能生育,史王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史王氏喝着金丝血燕,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这金丝血燕还是二爷亲自给她寻来的,说是她怀胎辛苦,让她好生补补身子,自夏姨娘进门后,只曾见过二爷总把好东西往夏姨娘房里拉拔,这还是头一回二爷想到她这个嫡妻了。 想着现在日子越发不好过的夏姨娘,史王氏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娘亲说的对,二爷膝下若没半个庶子庶女,对她的名声也不好,这夏姨娘想生就给她生,生出一个傻孩子,让她痛苦一辈子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2.贾政病逝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 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 瞧不出个所以, 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 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 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 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 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 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 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 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 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收回了嫁妆大头,张大太太倒是很和气的没再跟史家计较其余的嫁妆之物,和张大老爷两人兴冲冲的回张家去安排接收嫁妆田事宜了。 看着一心只钻进钱眼子里张大太太,想着险些被她耽误了女儿的最后一面,张老太太唾了一口怒道:「当年真不该聘了此女回来,眼睛里只剩下银子了。」 当年给长子说亲之时,因丈夫得罪了上官,又有把柄在上官手上,当时张家存亡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聘了此女回来,好求亲家给张老太爷搭把手,当年那坎是顺顺当当的过了,但娶回来的媳妇的眼睛里都只有银钱,又时时挟恩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早早把二子和三子分家出去,还险些误了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嫂子再不好,总是给咱们张家生了三个哥儿,看在三个哥儿的份上,太太就饶她一回吧,好在,还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硬生生灌了两大碗参汤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史张氏靠在百蝶穿花云缎靠背引枕上,淡淡说道。 虽是虚弱的紧,说话也缓慢无力,但史张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那怕心里再怨恨,史张氏也不会口出恶言,想是回光反照,她不但人清醒了过来,话也能说上几句了,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她娘虽然疼爱她,但更疼爱三个孙子,况且嫂子对她做的事情,大哥怕也是知情的,和儿子c孙子相比,一个将死的女儿算得上什么。 如果怨言就只能是怨言,得不到半点实惠,那还不如不说。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儿媳妇急着收回嫁妆田的态度固然让人心寒,但也怪不得她,三个孙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有些田产,说亲时也好看些,将来分出去时,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见着娘亲歉疚中又带着庆幸的神色,史张氏心中一寒,掩在被窝里的掌心更是被指甲尖掐出了血。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着爹娘报仇。 看着娘亲一谈到孙子,双眸中就有着无数光亮的眼神,史张氏的眼眸逐渐黯然,或许她只生育一女也是件好事,她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女儿筹谋。 还有她的好大嫂,为了那一点银钱,险些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她怎么能不好好回礼呢?那七百亩的田产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无论是亲友们送来的上等药材,还是史家舔着老脸请来的太医,始终救不回史张氏的性命,不过短短三日,史张氏便就病故了,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求二太太将湘云养于正院之中。 因史张氏不但爽快的交出了大房的财产,还将史家的人脉都细细交待清楚,又让娘家帮忙递了密折,袭爵之事也顺利解决了,史二爷──史鼐和史王氏真心感激史张氏,本来想把保龄侯府中最好的重华院给了湘云居住,但却被史张氏给挽拒了。 重华院是侯府中除正院外最好的居所,又位于候府东侧,素来是留于候府继承人所居,史张氏当年成婚时也是抬进重华院中,待老候爷死后,史家大爷──史鼒继承了爵位之后,才移到正院里。 重华院留于长房唯一嫡女,本来也是合理,但史张氏却拒绝了,她道这重华院乃是候府世子所居,应该留给史鼐和史王氏的嫡出长子史秉靖,就算史秉靖年岁小,现下用不上,但也应留着将来做婚房使用才是,云儿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里也住不了多久,不据正院东c西厢房,捡一间给云儿住即可。 这话说的史二夫妇心下欣慰,虽说长房嫡女居于重华院,正好显出他们是如何宽待大哥遗孤,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得劲,这窃居大房家业的感觉总是挥不去,把小云儿移到正院依着他们而居,把儿子移到重华院才真正有感觉自家是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当家做主人之感。 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办?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3.营救探春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只是史家之前连续几年守孝错过了史王氏的青春年华, 眼下史王氏已经有二十四岁, 按虚岁都有二十五了,在这三十就等着做祖母的年级,这般年级已是有些大了, 虽然还未绝了女人的红事, 但史鼐也越发不爱去她房里,除了初一c十五外, 几乎都留宿在夏姨娘房中,既使来了她的房里,也是盖棉被纯聊天居多, 甚少叫水。 见夏姨娘房里夜夜叫水, 还有夏姨娘来请安时那一副腰肢酸软,疲惫无力的娇俏模样儿, 眉眼间隐隐带着受过雨露滋润的春意綺情, 更让史王氏暗暗咬碎了银牙,狠不得把那张小脸蛋给刮花了,不过好在先前的药下的足,虽然夏姨娘甚得二爷欢心,但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 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 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 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小姐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吐奶!吐!」史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嬷嬷,妳亲自去查查夏姨娘的换洗,她她只怕是已经有了」 事关重大,周嬷嬷也不敢躲懒,当真是细细查了,不但查了夏姨娘,连夏姨娘身边的婢女都跟着一起查了,这夏姨娘的换洗倒是没停过,只是她身旁的几名贴身婢女经期不准,换洗不定,时多时少罢了,不过确定了夏姨娘还未有了身子,周嬷嬷和史王氏倒也安下心来。 一旁玩玩具的史湘云听的直翻白眼,这换洗就一定是本人的吗?照她看这夏姨娘八成是有了,为了瞒喜,这才让贴身婢女轮着帮她隐瞒,不过怀孕初期应该不能做太多『运动』的,这夏姨娘晚晚叫水是叫啥啊? 二叔这人对后院一向不甚在意,压根没把妻妾之争当一回事,平日行事间也挺敬重嫡妻的,应该不会配合夏姨娘一起弄虚作假,唬弄二婶。总不能和二叔一起做『不可描述之事』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吧? 饶是史湘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看着还沾沾自喜的二婶和周嬷嬷,史湘云暗暗叹了口气,二叔和二婶都待她极好,她一个做侄女的也管不到叔婶家后院之事,更别提她眼下还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卖萌,甜甜的对史王氏笑着,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小婴儿的笑容总是特能溶化人心,饶是史王氏再烦心,看了湘云的甜笑也跟着微微一笑,亲自把湘云抱起来哄着,「咱们家的云丫头好生可爱,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呢,这女人苦啊」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儿再娘家再受宠,出了嫁之后,这一生欢喜全都在夫君身上了,偏生不能妒,不能怨,还得陪笑着帮男人养庶子,帮男人找姨娘 想到娘家人的建议,史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湘云暗暗翻了白眼,如果能选择,老子也不想做女的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眼下做女的总比做男的好些,她早看出来了,这叔婶对她是不错,不过这不错是基于她娘给她开了个好头,加上她是女儿身,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不影响爵位继承的情况下才对她好的。 若她是个男儿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呢。至于将来什么生儿育女做寡妇 呵呵,这种鸟事老子现在不想去想! 史王氏也只是一时感怀罢了,她亦心知若嫂子当初生了一个侄儿,只怕这爵位就没他们家二爷的事了。 史王氏既怀疑夏姨娘没喝避子汤之后,自是想尽辨法再把药给夏姨娘喝下,只是这夏姨娘处处小心,而现下已非孝期,实不易再灌她汤药了,史鼐又处处护着夏姨娘,让她无法下手。 至于说把药藏在饭菜之中这汤药味如此之重,又岂是轻易藏得,史王氏无法,只能命人日日煮了凉性的绿豆汤给各位姨娘解暑,还以爷最常歇息在夏姨娘处为由,每日送给夏姨娘的冰永远是最足的。 史鼐最是怕热,还道妻妾和睦,妻子体贴,小妾也温柔可人,喜的不得了,难得的回正院多居住了几日。这史鼐一回来,正院里的人也有了活力,史王氏的腰板也直了,面对夏姨娘等人的请安也多了点笑意。 可惜史王氏欢快不了几日,这份好心情就在夏姨娘一次例行请安之中打断了。 史鼐一挥手,对两女命令道:「还不给太太敬茶。」 雨月和雨秋顿时面露喜色,这夏姨娘说的再好听怎及得上真正的名份呢。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而且通房等同奴婢,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或打发出去,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但无论怎么的,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两个也是抬,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4.宫中暗流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 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 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 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 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 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 「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武器, 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 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 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 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 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史王氏抿嘴一笑,没把史鼎的话放在心中,在她心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般的放养着。不过多年之后她就后悔了,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她一定会把三叔有多远赶多远,如果非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她会希望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史秦氏有孕,这带史湘云到史鼎府上住上几天的事也就略过不提了,不过无论是史秦氏还是史鼎始终都记着史湘云那一眼之恩,回府后没两天,史秦氏便打发人来送礼了,指明是要给史湘云的,除了史湘云指名要的弹弓之外,还有打伤人也只会略疼一点,配着弹弓用的软木弹子,和几件男孩衣裳。 看着那些东西,史王氏虽是一脸黑线,还是让人给史湘云送去了,孩子还小,待大点再慢慢扭回便是,况且这云丫头打扮成哥儿时还比平日小姐时的装扮来的俊俏,怪不得这孩子总喜欢穿起哥儿的衣服了。 但史王氏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史鼎连连得子,竟把史湘云当成送子神童,年年都送上男孩衣衫,连什么刀剑武器之类的也都送了过来,把史湘云惯的像个男孩子般,后来史王氏后悔的几乎要捶胸顿足也来不及了。 随着史湘云正式出了孝,这贾家也三不五时来请史湘云前去小住了,史王氏不好一直阻着,加上自己到了怀孕后期,也真真没精力顾着两个孩子了,只好让史湘云偶尔到贾府里小住。 此时已经多少可看出贾母有意搓合贾宝玉与史湘云两人,贾迎春和贾探春只来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偌大的碧纱橱里就剩史湘云与贾宝玉两人。 史湘云注意到,伺服贾宝玉的几个丫环的唇上都没有再擦上胭脂了,就连李嬷嬷唇上都是干干净净没半点胭脂残留。 史湘云略感失望,好不容易史王氏不在,她还想学一下贾宝玉呢。能吻上一吻金陵十二钗的唇,也不枉她来这红楼一回啊。 史湘云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可人,又长又细软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乖巧的不得了似的,轻声问道:「可人姐姐~~~」 这尾音拉的又长又娇,软的可人的心肝都化了,可人低下身,轻问道:「湘云小姐要什么吗?」 「可人姐姐~~~」湘云的尾音里一转三个弯,水汪汪的大眼望向可人不描而红的樱唇,「可人姐姐,我想吃胭脂~~~」 可人笑容一僵,豆大的汗顿时从可人的额角落下,这都多久了,怎么云小姐还记得!?宝玉都改了这坏毛病啊。 可人强笑道:「湘云小姐,这胭脂不好吃的。」 史湘云怀疑的瞧瞧她,然后再瞧瞧贾宝玉,这言下之意便是,不好吃的话贾宝玉吃啥呢?然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可怜的小模样看的可人都有些良心痛了,她急忙哄着,「我和碗糖渍的玫瑰卤子给云小姐喝好不?玫瑰卤子又香又甜,还带着玫瑰香呢。」 史湘云嘟起嘴,只能默默地点个头,但内心里的郁闷真是没得说的。她长的也很可爱啊,不比贾宝玉差啊,怎么贾宝玉亲得,她亲不得呢。 现在还小时都亲不到了,长大后更难了,难不成她以后只剩下亲臭男人的份? 恶~~~~ 史湘云脸色大变,光想像就让她想吐了。史湘云以45度角望天,一脸忧伤之色,顿时觉得这世界没法子活了。 且不论史湘云内心里的忧郁,贾府里的玫瑰卤子确实不错,又香又甜,贾府极舍得放糖,做的倒是比史府还好上一点。 史湘云高高兴兴的连喝了两大碗玫瑰卤子,便去和贾宝玉一起玩去了,虽她对贾宝玉多少有那么一点妒嫉,但史湘云还是耐着性子和他玩着九连环,陪孩子玩总比去上课好些。 也不知是不是那弹弓一事挑起史王氏的那个筋不对了,开始严格要求起她的规矩,只差没从宫里弄来什么教养嬷嬷了,这阵子苦的她都想唱起小白菜了,要不是她有成年人的思维,知晓史王氏等人也是为了她好,一般孩子只怕早抗议了。 也难怪明明史鼐和史王氏也是极重视史湘云的,但史湘云却总认为婶娘亏待了她,毕竟没有一个孩子是喜欢这种疯狂学习的生活的,就算是她,也忍不住掰着手指算着啥时能去贾府松快松快了,更别提那史真幼儿湘云了。 「吃糕糕。」贾宝玉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爪子,递了块枣泥山药糕给史湘云。史湘云接过,默默地啃着。 其实她喜欢吃咸不喜欢吃甜,连喝了两碗甜腻腻的玫瑰卤子,再加上这块枣泥山药糕未免太过甜腻了。史湘云皱着眉头吞下嘴里的枣泥山药糕,左转转右望望,想着要不要把贾宝玉的茶抢来喝。 贾宝玉因跟着贾母,一旁服侍的大多是贾母的人,个个漂亮娇俏,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直盯着贾宝玉,分给她这个外姓姑娘的并不多,光只顾着贾宝玉,压根没分半点注意力给她,她都渴了那么久,也不晓得顺手给她来杯水润喉。 史湘云正想自己动手之时,突然旁边一个瘦小的小丫头乖觉的递上一杯微带余温的茶道:「姑娘请喝茶。」 史湘云连忙喝了好几口,才甜甜的笑道:「谢谢姐姐!」 那丫头不过才堪堪过了丫环入府的六岁的及格线,五官平淡,看得出长大后也不会是什么美人,不过中等之姿,但小丫头的皮肤颇为白腻,而且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之色,倒是个见之可亲的,那丫头腼腆一笑,略福了福身便退下,瞧她姿势间有一些迟疑,显然是不常伺候主子的小丫头。 「珍珠丫头倒是个机灵的。」虽是放任湘云和贾宝玉两人玩着,但贾母仍是极注意这两个宝贝疙瘩,见几个丫环光顾着宝玉,而放任湘云不管之时,本是想发作的,要不是珍珠丫头还有点眼力劲,只怕这几个丫环早被拉下去打了。 见湘云乖巧的啃枣泥山药糕,拿了凉掉的茶水就喝,贾母心中微酸,她堂堂的史家嫡出的大小姐怎么沦落到喝残茶的地步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关心有限啊。 心疼之下,贾母对湘云也温柔了几分,想着其他几个丫头还不如珍珠丫头仔细,便笑道:「珍珠倒是个机灵的,这几日妳就好生伺候着云儿吧。」 「是!」从一粗使丫环一跃成了伺候主子的贴身丫环,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让珍珠喜的不能自己,连忙应下,还乖觉的跪下给史湘云磕了个头。 珍珠伺服过史湘云的袭人 史湘云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袭人? 是的,健健康康,无论史王氏这胎是男是女,经了夏姨娘和二姑娘之后,史鼐深以为这孩子生的康健才是头等大事,男女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再添个嫡子固然是好,来个嫡女也不差,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便成。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5.瓜熟蒂落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说到此处, 夏姨娘亦是一身冷汗, 雨月和雨秋确实有代她服下那加了料的避子汤的,那雨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这样一想,夏姨娘看向雨月的眼神也有几分惊疑。 雨月连连磕头, 事以至此她是万万不敢隐暪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之前胃口不好, 吃不下药, 这避子汤入了喉便忍不住吐出来了」 说到此处, 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 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 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 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 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 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 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 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 不配做姨娘, 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她不过是粗使丫环,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雨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史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希望史鼐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切莫怀疑她的清白。她跟了夏姨娘多年,自是知道史鼐是有多希望再得一子的,不料史鼐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孝期子不吉,雨月这胎」 史鼐微微沈吟,「这胎还是不要了。」 雨月哭着被人捂住嘴拉走了,史鼐也不再提敬茶之事,不止雨月,连雨秋也受了连累,只能尴尴尬尬的继续做她的粗使丫环,雨月被拉走之后便没再候府中出现过了,没几日连雨月的家人也失了踪,就此消失在候府之中。 夏姨娘恼恨雨秋,故意折腾着雨秋,让她日日忙活到半夜,一个爬上爷的床无耻丫环,也是被人所轻贱,莫说丫环婆子了,甚至还有小厮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雨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根绳子上吊去了。 一个爬床丫环的死亡在候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下去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夏姨娘以婢妾之身行主母事,还未对两名丫环加上管束教导,险些乱了史家血脉,要不是她后来爆出怀孕一事,只怕被赶到庄子上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夏姨娘最后则是被罚禁足三个月,革除半年月例,史王氏也只能以给夏姨娘补上粗使丫环为由,将自己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换上罢了。 乍看之下似乎是史王氏大获全胜,但只解决了雨月和雨秋两个通房,夏姨娘和她腹中孽种还是好好的,而且史鼐大概是因为雨月之事,心绪不顺,只吩咐了史王氏务必要好生照顾夏姨娘这胎,虽不再去夏姨娘房里了,但也没再进正院,只日日宿在前院之中,着实过了一段清心养身的日子。 史王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雨月这事让二爷有几分厌了她,虽是夏姨娘的错,让好好的官盐当私盐卖了,而且雨月平日举止又不安份,腹中孩子来历有几分说不清楚,这才逼得二爷不得不弃了雨月腹中的孩子,但雨月那孩子亦有七分可能是爷的骨肉,二爷心疼之下,只怕是舍不得怪他的心尖尖,反倒怪上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利了。 眼见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虽是被罚了半年月例,但史鼐私下又添补了不少,平日里吃喝都是尽着她的,这夏姨娘反倒大有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之势,史王氏急到不行,和周嬷嬷商量着,「眼下夏姨娘身边有咱们的人,不如」史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周嬷嬷比史王氏还想弄掉夏姨娘的肚子呢,不只是她的肚子,最好连夏姨娘也一起弄掉,只是这想法虽然很诱人,但周嬷嬷心知这夏姨娘可是二爷的心尖尖,若夏姨娘这胎有了什么问题,只怕二爷会真恼了火。 太太生育了大少爷,自然永远会是太太,但她们这些底下人怕是得不了好。 「太太。」周嬷嬷劝道,「这雨月事情还没过,若再对夏姨娘出手,只怕二爷会真恼了太太了。」 「啍!那雨月肚子里的还不定是史家的骨肉呢。」史王氏冷啍不屑道,「就算是,二爷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孝期之子。」 二爷可不是三爷,容不得孝期之子不说,这雨月也不是三爷那妾室,三爷那妾是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子,有娘家有父兄,不是轻易可以处置的了,可不是像雨月这般不敬主母,行事又不安份规矩的低贱丫环。 周嬷嬷叹道,「话虽如此,二爷也是极心疼的,要不怎么会要太太顾好夏姨娘这胎呢。」 雨月胎儿不是二爷的这话也只是哄哄旁人罢了,就算是二爷,只怕也是心里明白的,只是嫌其是孝期之子罢了。 「」史王氏眉眼间还隐带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色。 「太太还年轻,若是和二爷闹翻了,不就便宜其他小贱蹄子了,而且大少爷还小呢」 说到史秉靖,史王氏心下一软,她受点委屈算什么,孩子好才是真的,眼下史秉靖是二爷唯一的嫡子,二爷自是极疼的,但等夏姨娘生了儿子,以夏姨娘的受宠劲,只怕二爷早忘了她可怜的儿子了。 「别的姨娘就算了,唯独夏姨娘不行」史王氏面上一片阴冷,说不出的狠厉,毕竟是王家女,这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 「太太莫急,这夏姨娘也不定会生儿子,说不定是个女儿,而且夏姨娘身子弱,这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 周嬷嬷劝了又劝,反覆说了好几次,这才让史王氏暂且打消了主意。 且不论这夏姨娘之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拉回二爷的心,再生一个嫡子才是,只是这男人不进她的房里,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啊。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那值得二爷那么看重。」史王氏酸醋道。 那个男人不在乎子嗣,但周嬷嬷不好说,只能宽慰道:「二爷终究是疼爱少爷和湘云小姐多些,二爷这不每日都要来瞧上云小姐一回吗。」 是的,二爷虽然不留宿正院,但每晚必定会到正院和史王氏还有史秉靖共进晚膳,并询问一下史秉靖的功课,同时也不忘逗弄一下史湘云,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自个儿子不好抱,但隔房的侄女儿怎么抱都可以。 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又极为爱笑好逗弄,史鼐每日都要抱一下史湘云才肯走,史家眼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又都是嫡出的孩子,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史王氏心中一动,以二爷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劲,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二爷定无心到别处去,只要把爷留在正院里,说不得就有机会再怀上一胎了。 史王氏既动了心思,看向史湘云的神情便有几分奇怪了,史湘云不明究理还笑嘻嘻的卖萌着,不过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妹妹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6.乾清之异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张奶娘抹着泪, 「这群该死的奴仆, 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 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 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 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 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 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 「妳身子不好, 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 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 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 也能猜得到七分, 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 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 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 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小姐,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c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办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小姐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成人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c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张奶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美妇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云儿是候府大姑娘,二爷又继承了大爷的爵位,如果他对云儿不好,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他终归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这将来的嫁妆总是亏不了云儿的,加上这些铺子和庄子的收益累积也尽够了,就怕」 就怕她的心肝宝贝儿活不到长大成人的那一日。 美妇长叹一声,她自付算无遗策,无论是夫君的心,还是史家家业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生没想到这意外是永远计算不到的,还赔上了自个性命。 「我娘家人何时来?」 张奶娘有些尴尬无奈道:「老奴没见到舅老爷,只见到了舅太太,舅太太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怕是得过两日才得空来。」 美妇轻叹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最后无奈苦笑道:「妳瞧瞧,我都成这样了,大嫂还是不见待我,不就是七百亩的嫁妆田吗,让她怨了我那么多年,妳说我怎么敢让云儿带太多嫁妆出门子,若不是我娘家人这样不见待我,次次推脱不肯见我,那些下人又岂敢」 既使含怨,美妇仍不愿口出恶言,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张奶娘亦陪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一番爱女之心,反倒成了她们姑嫂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没人想到舅太太眼皮子这样浅,为了这七百亩的嫁妆田妒恨了那么些年,偏生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碍着几个表少爷,对舅太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怜她的小小姐儿,没了亲爹娘,舅家也不可靠,这将来怎么办呢? 「劳烦奶娘今晚宵禁前再去一趟吧。」美妇苦笑道:「奶娘也不必多说什么,一进了张家的门就哭,也不必哭的人人皆知,低头抹泪就成,更不必多待,若她再拖说难以分/身,不肯亲自见妳,奶娘也无需跟其他人等交待些什么,直接赶回来就成。」 有时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有用。 张奶娘有些不明白,叫她去张家一趟就只是哭,而且还不是大哭,哭的人人皆知,也不去求求舅太太,怎能让舅老爷和舅太太来史家一趟呢? 不过张奶娘知晓小姐素来聪慧,如此行事定有其深意,便准备晚点再跑一趟张府。 「劳烦奶娘先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我房里一趟吧。」美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趁我走之前先把嫁妆的事处理了,免得张史两家再生嫌隙。」 「是!老奴就去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一趟。」 美妇点了点头,交待完毕之后,又摸起针线篮子里的东西做起针线活了。 见着美妇病着还做着针线活儿,缝没两针就冷的直搓手,奶娘不忍道:「太太,妳就歇歇手吧,这些活计交给下面的丫头做就好了。」 美妇凄然一笑,「我只剩下这些可以给云儿留做记念的了。」 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地契房契,等她死后,真能有多少能落到她女儿手上?唯有这些她这个生母亲手所做的衣裳才有可能真正会落到她手上。 美妇手上的活计不停,指着她先前收舍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箱道:「我都按着年岁排好了,从周岁一直到她及笄,每年生辰时,劳烦奶娘到了时日就代我拿出来给云儿,我这个做娘的身子不争气,也就指望着这些衣服能代我陪她长大了。」 「是的!老奴记下了。」张奶娘抹泪应道。 待奶娘走了之后,美妇才悄悄把手里用油布包裹的好好的几封书信缝进衣服里。 美妇痴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紫白的嘴唇轻轻地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磨蹭,「云儿娘的小云儿啊」 既使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有些迷糊着,但她仍能感受到美妇对她的怜爱,她闭着眼,啊啊了好几声,伸出手想触摸着此时此刻这唯一的温暖。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水珠子滴到她的脸上,柔嫩但带着少许冰凉的吻再度落下。 「我的云儿,妳要记住,这世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兄妹亲情也好,主仆之义也好,全都是假的,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只有娘是真心爱妳的,以后娘不在了」 少妇越哭越是难过,她女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世上已无人真心疼爱她,万一要是这性子像她太过算计,惹得叔婶不喜 少妇话风一转,「乖孩子妳要乖乖听话啊,听叔婶们的话,莫争莫抢,切莫妒嫉堂妹堂弟们,妳只要乖乖长大就好了。好好保住娘给妳的东西,虽然不多,也够妳过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妳乖乖的,叔婶们会疼妳的。」 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从不赌人性!虽然她的女儿现今得依赖着两个叔叔婶婶的一点子良心过活,但谁敢伤她女儿,她就要剁了谁的手! 史张氏见二位弟妹的神色,便知道她们还不甚明白,叹道:「二弟也太过心急了,咱们家这候位虽算不得什么,但二弟c三弟手上都有兵权,尤其是三弟,战功累累,圣上断是不会让太子沾上兵权的。」 一听到这事还会扯上自家夫君,史秦氏顿时变了脸色,「大嫂,这该如何是好?三爷他好不容易立了功可以再进一步啊。」 想到这事都是二叔家扯出来的,史秦氏忍不住恼恨的瞪了史王氏一眼。 史王氏也有些着急的看着史张氏,她们几个妯娌之间,虽不至于像仇敌,但平日里亦是多少有些嫌隙,大家都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特别是当年史家分家时,大房足足分走了六成家产,余着二房与三房平分,是他们二房里的二倍有余,虽说大爷是嫡长子,但二房c三房亦同为嫡出,那可能真不在乎,但再怎么看不过眼大房,对于史张氏这人,史王氏还是极为佩服的。 史张氏垂下眼,装作思考的样子,许久后才道:「太子的路是绝计不能再走了,唯今之计,只有尽史家之力为圣上分忧,或有一丝转机。」 「这」史王氏和史秦氏对望一眼,圣上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他们有什么可以为圣上分忧的?战事又告一段落,史家又没有什么适合年龄的女孩 「咳咳」史张氏咳了两声,从床旁取出一紫檀木的精致木箱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着,「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朝上大事,但欠债还钱这个理还是懂的,咱们把史家多年来欠的银子还上,说不得能让圣上龙心大悦,让二爷承了爵位。」 史秦氏一惊,脱口而出问道:「咱们家啥时欠了银子?」 「四王八公,那家没欠着圣上银子。」史张氏苦笑一声后,叹道:「这事二太太大概还知晓一点,当年咱们家和老亲贾家等都跟着圣上打天下的,这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打下来了,但那些伤残的士兵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安排呢?身体伤残了,没了谋生的能力,难不成得见这些老兵们活活饿死吗?几位国公爷不忍心自家的老部下没了个下场,这就集体跟户部借了笔银子安排伤残士兵们,分到咱们史家头上的大概有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史王氏和史秦氏脸色大变,这么多的银子,怕是要把整个史家都搬空了。 史王氏想起帐册中少的那几万两银子,灵光一闪道:「难道大爷生前已经在还银子了?」 怪不得史家才分家没几年,这银子就少了一大半,原来是大爷已经着手还钱一事了。 史张氏点头道:「不错!当年圣上病重,几位皇子又争的厉害,史家是保皇党,无论那个皇子都沾不上的,老候爷怕新君催讨欠银,所以急急分了家。大房既然继承了爵位,自然也继承了这欠款。」 史老候爷此人,说他胆小怕事绝不为过,不敢掺合夺嫡一事,又生怕新君气量小,与史家算帐,所以早早给三个儿子分了家,虽然欠款全由大房负责一事有些不公,但他们也因此多得了不少家产和老候爷的私房,扣除了欠款,细算起来,还是比二c三房要多些。 史王氏不知大房得了史候爷的大半私房,顿时心下大感歉意,史家的财产有多少她也是心里有数的,以大爷所分到的六成家财来估,还了欠银之后,怕是也剩不了多少了,这样一算,倒是她和老三家占了大便宜。 史王氏心念一动,「这笔银子还欠多少?」 四十万两!以帐面上看,大爷至少还了六c七万两左右,剩下的,他们几房再溱一溱,应当还是能还上的,虽难免伤筋动骨,但总比没了爵位好些。 「还剩三十三万。」史张氏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递给史王氏道:「户部的收据和当年的借条都在此了。」 史王氏也不客气的打开一看,里头除了看起来颇有年岁的借条之外,就只有几张印了户部大印的收据,数了一下,除了头一年一口气还了四万两,之后每年大概还个一万两左右不等的银子。 「大嫂放心,我回去和二爷商量一下,就算卖房卖地,也会把这笔银子还上。」 史张氏摇了摇头,「还是要还,但切记不能大张其鼓的还。」 见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有些不明白,史张氏挑明道:「借银子的不止咱们一家,咱们史家还了银子,那其他几家要不要跟着还呢?」 「这」史王氏顿时犯了难了。 那么大笔银子,那家还了不会伤筋动骨,自是不肯的,但史家还了,其他家怎好还作不知。那几家不好怪罪欠债的祖宗,只怕会怪上打头还钱的史家了。 大嫂的言下之意她也是了解的,俗话说的好:独木难支。这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但不一口气将这银子还上,怎么能让圣上看见史家的诚意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7.洗三之变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 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 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 浑然忘我的史湘云, 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 因是祭拜丧家, 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 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 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 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 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 麒麟上骑一人, 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 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 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 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妹妹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妹妹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史鼐一挥手,对两女命令道:「还不给太太敬茶。」 雨月和雨秋顿时面露喜色,这夏姨娘说的再好听怎及得上真正的名份呢。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而且通房等同奴婢,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或打发出去,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但无论怎么的,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两个也是抬,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c史王氏c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妳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是」夏姨娘硬着头皮说道。 「夏姨娘妳好大胆子!」周嬷嬷喝道,「既然身子不便,便不该服伺二爷,污了二爷怎好。」 夏姨娘纠着帕子垂头不语,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 「好了」史王氏眼见史鼐似要开口,连忙喝斥周嬷嬷道:「夏姨娘胆子小,又是个姨娘,年轻识浅不懂事,别吓着她了。」 史王氏隐隐给夏姨娘下着眼药,安排通房是她这个作主母才能做的主,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这不是胆小,而是奢望起不该想的事了。 「太太!」周嬷嬷跪下哭喊,「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责,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怎能让一个姨娘随意办了。没验过身子,谁知之前干不干净,都伺候二爷大半年竟无人知道,她不过是个粗使丫环,平日进出府第也没个婆子跟着,这这偏偏又有了孕」 这话说的可是实实在在怀疑起雨月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也难怪,他们保龄候府虽然比不得天家,但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姑娘们都是不轻易出门子的,既使是回娘家,也得让太太允了,前前后后老妈子,小丫环好几个跟着,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唤的。 这不仅仅是候府高门的规矩气派,也是防着这姨娘c姑娘做了什么不规矩之事丢了府里的脸面,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雨月心下暗暗着急,她怀的的的确确是二爷的骨肉啊,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要不是她一直暪着太太,不肯让她们过了明路,她至少也该是个通房,有婆子看护着,那会让人怀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周嬷嬷这挑明一说,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看着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他是缺孩子,但也不想养个孽种,虽说这丫头应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其他人家中什么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听得不少,这一想,怎么看这雨月丫头都有些可疑,那有丫环被开了脸,有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的。 夏姨娘暗暗咬牙,这周嬷嬷真不是个好唬拢的,谁能想到这雨月不声不响的竟然偷偷有了孕,不过她可没心帮雨月担着,当下下跪请罪道:「是婢妾的不是。」 周嬷嬷给夏姨娘重重的行了个礼,「夏姨娘请恕老奴多嘴,这两人服伺二爷时可有落红?可有落红巾?」 一说到这事,众女无不粉颊飞霞,史鼐亦是老脸红,努力回想着。 嗯那日夜了也没怎么细瞧,记忆中两女反应极为生涩,应该是有的吧?可当时头昏的厉害,事后也没取来瞧瞧,可真记不清了。 唉,这姨娘毕竟是姨娘,做事毕竟不够仔细,若是太太\\\\安排的,定不会出此疏漏,就算事前没让嬷嬷验身,事后也该让太太仔细瞧瞧才是。想到这孩子的出身来历有了瑕疵,这原本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顿时去了三分。 夏姨娘那会注意这事,虽想来是有的,但那日之后她只觉得床榻说不出的恶心,当下就叫人洗了,那会特意留下什么落红巾呢,想着雨月腹中骨肉比她还大上一月,夏姨娘一股子恶意上涌,咬牙低声道:「是婢妾的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8.嚣张惹祸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说到此处, 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 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 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 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 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 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 什么胃口不好, 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 不配做姨娘, 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 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 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 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 她不过是粗使丫环, 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妳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雨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史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希望史鼐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切莫怀疑她的清白。她跟了夏姨娘多年,自是知道史鼐是有多希望再得一子的,不料史鼐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孝期子不吉,雨月这胎」 史鼐微微沈吟,「这胎还是不要了。」 雨月哭着被人捂住嘴拉走了,史鼐也不再提敬茶之事,不止雨月,连雨秋也受了连累,只能尴尴尬尬的继续做她的粗使丫环,雨月被拉走之后便没再候府中出现过了,没几日连雨月的家人也失了踪,就此消失在候府之中。 夏姨娘恼恨雨秋,故意折腾着雨秋,让她日日忙活到半夜,一个爬上爷的床无耻丫环,也是被人所轻贱,莫说丫环婆子了,甚至还有小厮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雨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根绳子上吊去了。 一个爬床丫环的死亡在候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下去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夏姨娘以婢妾之身行主母事,还未对两名丫环加上管束教导,险些乱了史家血脉,要不是她后来爆出怀孕一事,只怕被赶到庄子上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夏姨娘最后则是被罚禁足三个月,革除半年月例,史王氏也只能以给夏姨娘补上粗使丫环为由,将自己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换上罢了。 乍看之下似乎是史王氏大获全胜,但只解决了雨月和雨秋两个通房,夏姨娘和她腹中孽种还是好好的,而且史鼐大概是因为雨月之事,心绪不顺,只吩咐了史王氏务必要好生照顾夏姨娘这胎,虽不再去夏姨娘房里了,但也没再进正院,只日日宿在前院之中,着实过了一段清心养身的日子。 史王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雨月这事让二爷有几分厌了她,虽是夏姨娘的错,让好好的官盐当私盐卖了,而且雨月平日举止又不安份,腹中孩子来历有几分说不清楚,这才逼得二爷不得不弃了雨月腹中的孩子,但雨月那孩子亦有七分可能是爷的骨肉,二爷心疼之下,只怕是舍不得怪他的心尖尖,反倒怪上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利了。 眼见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虽是被罚了半年月例,但史鼐私下又添补了不少,平日里吃喝都是尽着她的,这夏姨娘反倒大有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之势,史王氏急到不行,和周嬷嬷商量着,「眼下夏姨娘身边有咱们的人,不如」史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周嬷嬷比史王氏还想弄掉夏姨娘的肚子呢,不只是她的肚子,最好连夏姨娘也一起弄掉,只是这想法虽然很诱人,但周嬷嬷心知这夏姨娘可是二爷的心尖尖,若夏姨娘这胎有了什么问题,只怕二爷会真恼了火。 太太生育了大少爷,自然永远会是太太,但她们这些底下人怕是得不了好。 「太太。」周嬷嬷劝道,「这雨月事情还没过,若再对夏姨娘出手,只怕二爷会真恼了太太了。」 「啍!那雨月肚子里的还不定是史家的骨肉呢。」史王氏冷啍不屑道,「就算是,二爷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孝期之子。」 二爷可不是三爷,容不得孝期之子不说,这雨月也不是三爷那妾室,三爷那妾是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子,有娘家有父兄,不是轻易可以处置的了,可不是像雨月这般不敬主母,行事又不安份规矩的低贱丫环。 周嬷嬷叹道,「话虽如此,二爷也是极心疼的,要不怎么会要太太顾好夏姨娘这胎呢。」 雨月胎儿不是二爷的这话也只是哄哄旁人罢了,就算是二爷,只怕也是心里明白的,只是嫌其是孝期之子罢了。 「」史王氏眉眼间还隐带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色。 「太太还年轻,若是和二爷闹翻了,不就便宜其他小贱蹄子了,而且大少爷还小呢」 说到史秉靖,史王氏心下一软,她受点委屈算什么,孩子好才是真的,眼下史秉靖是二爷唯一的嫡子,二爷自是极疼的,但等夏姨娘生了儿子,以夏姨娘的受宠劲,只怕二爷早忘了她可怜的儿子了。 「别的姨娘就算了,唯独夏姨娘不行」史王氏面上一片阴冷,说不出的狠厉,毕竟是王家女,这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 「太太莫急,这夏姨娘也不定会生儿子,说不定是个女儿,而且夏姨娘身子弱,这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 周嬷嬷劝了又劝,反覆说了好几次,这才让史王氏暂且打消了主意。 且不论这夏姨娘之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拉回二爷的心,再生一个嫡子才是,只是这男人不进她的房里,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啊。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那值得二爷那么看重。」史王氏酸醋道。 那个男人不在乎子嗣,但周嬷嬷不好说,只能宽慰道:「二爷终究是疼爱少爷和湘云小姐多些,二爷这不每日都要来瞧上云小姐一回吗。」 是的,二爷虽然不留宿正院,但每晚必定会到正院和史王氏还有史秉靖共进晚膳,并询问一下史秉靖的功课,同时也不忘逗弄一下史湘云,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自个儿子不好抱,但隔房的侄女儿怎么抱都可以。 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又极为爱笑好逗弄,史鼐每日都要抱一下史湘云才肯走,史家眼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又都是嫡出的孩子,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史王氏心中一动,以二爷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劲,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二爷定无心到别处去,只要把爷留在正院里,说不得就有机会再怀上一胎了。 史王氏既动了心思,看向史湘云的神情便有几分奇怪了,史湘云不明究理还笑嘻嘻的卖萌着,不过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 这理国公夫人年龄比王夫人略大些,容貌端正秀丽,气度芳华,虽比不得身亡的贾张氏,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而且她做为国公夫人,行止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可不是她人所能比拟。 王夫人暗暗比较自身和这理国公夫人,虽同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因身份有别,她的装扮略略寒碜了点,像理国公夫人用的七尾金凤钗,她便用不得。但王夫人自认自己可比理国公夫人好些,休说自己育有二子一女,不似她只生了一子,而且她夫君贾政为人处事再怎么的也比理国公好些。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温柔可亲的美人儿。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用心调养,身材丰腴,一般男人只怕看了都移不开眼了,看得出是个好生养的,行动间有几分难言之风姿,怕是有特意请人调教过,要不是她的行止贞静端庄,文雅端方,只怕还压不下那抹艳色。 观其举止,确实是个规矩貌美的,颇适合做大家主母,但理国公夫人从其眉眼间可看出贾元春骨子里一股贵勋之后的傲劲,像这般的女子,岂会甘愿做一庶子媳妇,再想着贾家的家教 理国公夫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了。「大姑娘果然是个好的,怪不得我家老二心心念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9.请旨省亲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贾母大概是嫌孩子多了吵,略让贾迎春和贾探春见了见客人, 就命人把她们两给带了?? 让史湘云和贾宝玉两人在暖阁旁的碧纱橱中玩着。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 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 说是碧纱橱,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 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 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 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 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 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 再配上屋里的残冰, 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 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 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 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 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痰模允羌楹陀醒哿5模夥莼楹脱哿4技性诩直t裆砩狭恕?br />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宋e偶直t褡坪醵汲上肮吡耍直t衩髅魉凳歉玫阈牡模阈牡搅撕螅净访嵌枷乱馐兜亩训郊直t裱矍傲耍植坏谜獯蠛彀蛹直t窈罄椿嵫梢徊桓咝司退び竦男宰樱蠢匆彩潜患指谌顺杌盗恕?br />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c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一旁众人似是习惯了,不但不阻着,还笑嘻嘻的溱上了脸,啾起小嘴道:「宝玉,我这可是桂花香味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圆滚滚的大福娃娃舔吻着女孩红唇,倒有几分养眼,看的湘云一阵火热,要是她穿的是贾宝玉该有多好呢?想这般左亲右抱的亲法,而且亲的个个都是颜值上佳的大小美人儿,那怕她前世最有钱之时也做不到啊,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史湘云忍不住望着可人流口水,老子也好想亲亲 史湘云心念一动,仗着自己年级小,溱上前照着宝玉的做法,嘟着小嘴,涎着脸道:「可人姐姐,我也要吃胭脂」 可惜的是,史湘云毕竟没有贾宝玉的主角命,马上就被脸色大变的史王氏拎了回去,匆匆带了回家再教育。 可不能让湘云和宝玉学了,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也沾染上不该有的习性该如何是好。 这贾府众人也是一阵尴尬,平日宝玉爱舔丫环唇上胭脂,她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这次主角换成了史湘云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阵恶寒,贾母沈吟了许久道:「老二家的宝玉的这个习惯,还是让他改了吧。」 且不论湘云这无意之举,让此后再也没了那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多情公子。看在贾史两家出孝之后仍时常往来,甄贵妃与六皇子不明其中一二,只道贾史两家仍旧交好,原本淡下的心又再度热起。 再加上贾元春这阵子小心伺奉着甄贵妃,让堂堂荣国公的嫡长孙女这般小心伺候着,甄贵妃自是心情极好,她甄家在江南虽也是高门大户,但断是比不得四王八公,甄贵妃心中的得意之情,自不用提。 贾元春容貌娇美,出手大方,宫里上?说任薏辉奚停绻箦簿醯谜饧衷菏歉隹扇诵牡模俣扔制鹆私衷捍透首拥男乃肌?br />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甄贵妃准备要将贾元春赐下前,贾珠竟然过逝了,这兄长前脚刚死,后脚就把妹妹赐给六皇子也未免太过急切,甄贵妃也不好赐婚了,但她又嫌贾元春孝中不吉,不愿她在眼前碍眼,干脆命人把她调到宁寿宫里去了,想等出了兄孝后再说,且料到了后来,甄贵妃压根就忘了贾元春此人,此处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这宁寿宫可不是日后乾隆特意改建,供自己游玩居住的养老之所,而是供给一般皇家奶母的养老之所,不是冷宫似冷宫,可想见其之冷清孤寂。 贾元春又不得出宫,想要弄个御花园巧遇皇子皇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她也曾想打点一番,但宫中人人忌讳其丧家之身,不敢跟甄贵妃求请,更不敢将其推荐给皇子皇孙,贾元春被调到此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了,只能数着手指盼着出孝之日了。 贾母许久后才得知此事,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但甄家势大,贾家势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甄家送上无数礼物,希望甄贵妃能在贾元春出了孝之后,想起她那可怜的孙女儿,略抬抬手便是。 且不论甄贾两家之间的官司,也不论贾母怎么三不五时唤着史湘云过府来表演一番贾史两家交好之情,不知不觉的,已快到夏姨娘生产之日了。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让人钻了空子,好险救治得宜,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每当二爷和她抱着湘云,再加上靖儿之时,谁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就连周嬷嬷?迪嬖频钠认窦怂?br /> 虽明知不该,但越是养着湘云,史王氏是越发不喜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和史鼒夫妇,若不是那人是贾母,只怕史王氏早就板着脸教训了,就像那张嬷嬷,被她寻了些理由,罚了几次之后,不也不敢再提到史张氏了吗。 可真说把史湘云视若亲生女,史王氏却也自知终究待她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差,疼爱归疼爱,但和自身利益相比,史湘云终究是退了一步,不说别的,直到现在,史府上?说然较嬖苹故腔阶鲈?而非大。 云,不入排行,表示史湘云不过是隔了房的姑娘,而大便是进了排行,真正算是史府的嫡长女了。这世家大族里的嫡长女和嫡次女的意义可大有不同,前者是倾家族之力教养,不是像元春这般进宫为家族争一个富贵荣华,便是嫁出去做宗妇,结两姓之好。 且不说两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大不相同,光是最最现实的嫁妆一事,这嫡长女的嫁妆便至少比嫡次女多上二成。 史王氏还能生育,自是不愿史湘云占据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的位子;按说史湘云大房嫡长女的身份,这一声大绝不为过,再者,养了那么久,要说没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史王氏也心知,这般贴心的小娃娃,那是那么易得的。 可话虽如此,史王氏还是不愿让人改口唤史湘云为大,总是一直混着喊云儿,底?艘补跃醯囊浴涸?』称之。 且不论史王氏矛盾的心情,每次湘云来到贾家后,贾母每每赏了不少小孩玩意给湘云,话里话外暗示她们做叔婶的苛待了湘云一样,好在湘云还小,听不懂贾母的暗示之意,每次回来后还是十分亲着他们,史王氏也渐渐安下心来。 史湘云毕竟不是纯粹的幼儿,若是一般的幼儿,怕是早被贾母拢了过去了,有吃c有喝c有拿c有玩,比在史府中做不完的功课要好上许多,虽不知道贾母为何待她特别好,但她心知自己终究是得依着叔婶过活,更别提按着红楼的结局,贾家将来的下场可比史家要惨的多,是以平日还是表现对史王氏夫妇较为亲热之色,只是略多提了提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贾迎春c贾探春还有贾宝玉三人,似乎去贾家只是和几个姐妹玩乐罢了。 别怪她把贾宝玉归类到闺蜜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贾宝玉之时,她真的把那大红包子当成女娃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一尸两命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 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 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 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 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 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 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 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 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 余者三成的规矩, 那怕将来不出仕, 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髯? 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 风度翩翩, 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峥汕椎拿廊硕c由霞帜负屯醴蛉擞眯牡餮聿姆犭椋话隳腥酥慌驴戳硕家撇豢哿耍吹贸鍪歉龊蒙模卸溆屑阜帜蜒灾缱耍率怯刑匾馇肴说鹘坦皇撬男兄拐昃捕俗难哦朔剑慌禄寡共幌履悄ㄑ奚?br /> 观其举止,确实是个规矩貌美的,颇适合做大家主母,但理国公夫人从其眉眼间可看出贾元春骨子里一股贵勋之后的傲劲,像这般的女子,岂会甘愿做一庶子媳妇,再想着贾家的家教 理国公夫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了。「大姑娘果然是个好的,怪不得我家老二心心念着。」 罢了,大不了过门后把那庶次子分出去,谅一个分了家的庶子媳妇也翻不出天来。 此话一出,贾家众人当下变了脸色。 老二!? 四王八公素来交好,对对方后院里的事亦是门清,谁人不知这理国公最是好色,小妾通房无数,府上就一个只有一个嫡长子是理国公夫人所出,余者尽是庶子,不言而知这老二也不过就是个庶出子。 王夫人不死心的再三确认,「这老二是?」 「就是我家老爷那不成才的二子。」理国公夫人伸出手指比了个二字道:「我家老二虽不是我生的,但也养在我膝下多年,端是个乖巧懂事的,要不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了。」 邢夫人当下脱口而出问道:「那不就是庶子啊!?」 「是。」理国公夫人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他生母是我的陪嫁丫环,倒是个省心的。」 若不是看在春姨娘也算安份,她断是不会不会给他说上这么一门麻烦人家。 邢夫人睨了小脸惨白的贾元春一眼,脸上露出几丝嘲弄之色,嘴上似是同情地嚷着,「哎呀,可怜见的,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怎么就落到说给婢生子的地步了。」 这庶子也分个三六九等的,像平妻生的可说是半嫡子,而侧室生的又比良妾生的好上一些,这庶子中的婢生子可说是里头倒数第二低的,只比外室生的略好上一些。 乍听下像是为元春抱屈,但这话里话外的?碇猓谧呖墒翘那迩宄?br /> 旁人犹可,元春小脸胀的通红,泪珠儿眼眶里打转,险些落下。 王夫人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面子又挂不下来,怒不可遏,当下怒道:「大太太──」 「够了!」贾母虽也愤怒,但不愿外人看笑话,制止道:「老大家既然不舒服,还不快点?ァ!?br /> 「老太太,我──」邢夫人还待再说,但看着贾母隐带怒气的眼眸,顿时不敢再说,只能乖乖退?チ恕?br /> 末了难得良心发现的顺手带走了元春。 邢夫人一走,王夫人便急忙道:「我家元春可是荣国府的嫡长女啊。」 言下之意,这荣国府嫡长女岂能配一个庶出子弟。 理国公夫人暗暗有气,这贾政不过是个非承爵的次子,那贾元春亦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长女,一个超品理国公的庶子怎么配不得。 她忍着气道:「安人说的是,不过咱们理国公府也不算辱没了大姑娘。」 外命妇中之六品诰命夫人称之为『安人』,理国公夫人这话也是刺的很了。 贾母脸色数变,最后淡淡道:「我这孙女儿年级还小,我们还想多留几年,怕是担误不起贵府二公子。」这言下之意,便是拒绝了。 姑娘家都十七岁了还叫什么小?再等几年还能用得着嫁吗?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 理国公夫人心下明白,也没再说合,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家,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别弄了个不安份的进来,闹的家宅不宁才是,这一想,原本就有几分不情愿的联姻之念顿时淡了,当下笑道:「是我家次子无福了。」 因史张氏与贾张氏同为张氏女,说到此人时,太子妃的眉眼间隐含几丝不悦之色。 徒辰阳心中一澟,这真实目的自是不能说,只能装做不在意的回道:「听皇祖父说这史三颇有大才,想着史家双候,所以就去瞧瞧了。」 「嗯。」太子妃点了点头,「这史三是颇有几分能力。」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c太孙,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皇上虽然不说,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要不是儿子聪慧,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只怕眼?骨旃锏娜硕嫉酶盘右黄鹈涣恕?br />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上次贾家,这次史家,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似要开口教训,连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太子妃钭睨了儿子一眼,倒也罢了,瞧儿子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对这王氏满意的很。 唉,毕竟是他老子的种,都是个好颜色的。 想到太子和那塞满后院的那堆女人,太子妃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这王氏不过是嫔妾,可宠不可过,平日还是得以敬重嫡妻为主。」 「是!儿子知道了。」徒辰阳恭敬道。徒辰阳神色迟疑,似是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儿子有一事,想请母妃帮忙。」 「哦!我儿何事要母妃帮忙?」太子妃颇感兴味的看着似乎不好开口的儿子,笑问道。 她这儿子素来少年老成,甚少有需要父母亲搭把手的时候,有事也大多去找他皇祖父去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儿子这么不好意思,求她帮忙的时候呢。 「就是那贾家大姑娘,荣国公家的嫡长孙女。」徒辰阳颇有几分不好意?档溃骸付右仓皇蔷醯媚羌质铣さ囊膊还绱耍魅俟沟备霰Γ肴镒龆拥氖福皇辈幌捕嗨盗思妇洌幌氲酵饷娲娜绱四烟钩闪硕拥牟皇橇恕!?br /> 才怪,他是故意的。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后,他就特别注意起贾元春此人了,虽说得贾元春者便是那未来天子,但自知自家父亲便就是所谓的癈太子,自己的嫡亲妹妹说不定便是那配给了贾蓉,后又被贾珍所污的秦可卿,他早就不奢望让贾元春进他父亲的后院之中了。 若让父亲纳了贾元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贾元春最后反做了其他皇叔伯的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她的青云路,让她安稳的嫁人生子,莫入皇家,说不得还算得上是救人一命。 提到荣国府的贾家大姑娘,太子妃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喜,荣国府的意图太过明显,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还硬是想塞进太子后院之中。 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一个,这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吗?还是咒她早死,好给这位贵不可言的贵人让路? 虽与太子夫妻情淡,但太子妃也由不得她人来抢她的位子,「哼,那也是贾家自找的。女儿家不好好教养,反而让她想些不该想的,反倒误了孩子。」 不过是生在元月初一,便说的像什么了不得的八字一般,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弟弟,荣国府之人好生糊涂,这玉岂是普通人可生得的,还闹的人人皆知,让人不由得看低了他们一眼。 「话虽如此,终究是儿子的过错。」 「也罢。」太子妃?髌毯蟮溃骸改闼幕适遄铀眉枘眩胍龊蒙呐耍稿锩一邓当闶恰!辜质喜皇且恢毕虢始衣穑饩秃煤贸扇?br /> 那怎么可以!这不就平白便宜了别人。徒辰阳好悬没有被吓到跌倒,连忙道:「母妃可别。」 望着儿子急切的眼神,太子妃的神色有着几分疑惑,难不成儿子看上那贾氏了?可是那贾氏比儿子大上六c七岁不说,而且儿子不是嫌其容貌不佳吗。 徒辰阳心知自己态度太过急切,连忙缓颊说:「贾氏此女背后站的是荣国府,贾代善虽死,但贾家在军中微威犹存,其母又是王家嫡系,母妃何必平白便宜了四皇叔。」 顿了顿又道:「儿子虽不信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此语,但倘若这命格让几位皇叔生了不该起的心思,倒也凭添几分麻烦。」 要不是贾元春足足大了他六c七岁,冲着这份背景和得贾元春者得天下一事,他都差点忍不住要纳了她了。 太子妃微微?鳎庖幌胍膊唤底孕木蚣指惺拢钦庑焖乩词羌恍技质吓夤俗懦靶旨夷嵌酪晃薅慕萄故遣畹阃四羌执圃诰腥杂杏嗤业蹦炅11戮燃葜Γ两袢匀檬ド瞎夷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1.喂奶之论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这日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哄着,史湘云养在正院之中,日日见着, 加上史秉靖大了,平日白天大多被史鼐拘着教导,史王氏眼前寂寞不说, 而且她膝下无女,湘云正好填了这个空缺。 而且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不说, 性子也是个极乖巧的, 不哭不闹还爱笑,无论谁抱着她都笑, 可爱的紧,这一来二去的,原本不过是面子情的史王氏也对史湘云多了几分真心,平日里也常常抱着史湘云不放手, 连史秉靖都有些吃味了。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 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 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而言是件好事,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这湘云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 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 抱着湘云应该是她家而非史王氏,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连湘云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ィ傲烁隼碛沙鋈ィ吠跏贤耪沛宙值睦肴サ纳碛埃成簧颍e攀废嬖频氖纸袅艘唤簟?br />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c『娘娘』了,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c『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想怎么疼,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c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嗣窍ィ鞠肴萌税咽废嬖埔脖サ模氲秸沛宙炙挡坏没嵩谙嬖贫哂炙敌┦裁矗吠跏舷胂牖故亲靼眨凑嬖苹共还歉鐾尥蓿退闾耸裁匆参奚舜笱拧?br /> 待众人都?ブ螅吠跏锨鬃愿坟镜沽吮瑁实溃骸缚墒羌旨冶硇置亲隽耸裁矗且俊?br />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妳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酥姓辞状实亩嗟氖牵退悴惶匾馊ゴ蛱捕嗌倩嵊幸恍┘旨业南4铮饧旨艺舛问奔洌恢土硕嗌僬涔蟮睦裎锏浇险缂遥牟痪褪侨盟羌业拇蠊媚锝稹?br />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c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ィ嬲娴搅瞬坏眉旱那榭霾呕崂醋雠蜃拥摹?br />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c棋c书c画c诗c酒c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耍庋阋凰悖倭蕉疾患么虻米 ?br />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说是碧纱橱,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c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痰模允羌楹陀醒哿5模夥莼楹脱哿4技性诩直t裆砩狭恕?br />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宋e偶直t褡坪醵汲上肮吡耍直t衩髅魉凳歉玫阈牡模阈牡搅撕螅净访嵌枷乱馐兜亩训郊直t裱矍傲耍植坏谜獯蠛彀蛹直t窈罄椿嵫梢徊桓咝司退び竦男宰樱蠢匆彩潜患指谌顺杌盗恕?br />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2.桃子与逃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 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 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 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 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 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 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 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 而姨娘一季六件, 少爷和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 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 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 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 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 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 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嘴里,鬼知道会嫁给些什么人,只有有生育孩子的姨娘或通房才有可能逃过被发卖的下场。 被爷收用过的通房本就难找个好人家,那通房被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出去下场也是极为凄惨的,大太太可怜她,容许她在候府里养老,只是这半奴半主,又没了男人的通房在候府里的日子也甚是艰难,不知怎的竟怨恨起大太太,而且牵连到了史张氏所出的云丫头身上了。 这犯事之人和犯事之由均是合情合理,证据又确凿,史鼐也没说什么,只把那通房灌了哑药卖到煤矿场去,又把大哥剩下的通房们尽数发卖。这些大哥的通房们,虽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养着,但让她们待在史府里也着实碍眼,只是为了名声,只好按住性子养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由头,史鼐便迫不及待的尽数发卖掉。 史王氏还道这事就此解决了,但在一些人眼中这手法粗糙可笑的很,这不,史湘云的病才好,孝期都还没过呢,贾家就下帖子让史王氏带着史湘云到贾家做客去了,说是贾母这个姑奶奶想侄孙女了,话里话外都是知道史湘云病的蹊跷,担心史王氏没照顾好侄女,想亲眼看顾云云。 这贾家行事不谨,无意间上了六皇子的车,虽然贾元春入宫也有一阵子了,甄贵妃始终没把她赐给六皇子一事,可看得出六皇子对贾家兴趣不大,但如果贾家上再加一个史家可就不同了。 不是史鼐自傲,若是以前,这贾家的份量绝对重于史家,但眼下他和他三弟在军中的威望绝对远超过贾家,俗话说,这县官不如现管吗。 但贾母派了赖嬷嬷亲自邀请,再加上这话语中暗示之意,史王氏作贼心虚,终究还是带了史湘云了。 虽未出孝,但毕竟是做客,断不能穿着缟素色衣裳,史王氏挑了许久,才挑了件藕色的素淡衣裳,虽用不得金饰,但配载上镶了米粒大小的珍珠银饰,倒也显得玉雪可爱。 此时贾迎春与贾探春都养在贾母身边,一个才四岁左右,一个二岁左右,和史湘云同岁,都是小孩子们最可爱的时候,又打扮的整齐干净,虽不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笑,但也是天真烂漫的孩子,三个孩子在一起,就妳碰我一下,我碰妳一下的玩了起来。 迎春温柔可亲,探春娇艳可人,而史湘云也不输给二女,端是娇憨可爱,而且眉眼间倒是比贾母的亲孙女迎春和探春两女要更像似贾母年轻时的模样。 贾母看的欢喜,直觉得自己和湘云有缘,忍不住亲自抱了抱史湘云。「云丫头生的真好。」 贾母笑指着一旁的迎春与探春两人道:「倒是比我们家里的两个丫头要来的好些。」 「那及得上姑奶奶家里的。」大凡为人父母的,都极喜欢人家夸奖自家孩子,虽心知贾母这话水份极多,但史王氏仍笑的合不拢嘴,谦虚笑道:「我瞧这三姑娘也是生的极好的。」 虽认为自家的孩子是最最可爱的,但史王氏也不得不说,这贾家三姑娘才是贾家三个姑娘之中最娇艳的,将来长大后,怕是连贾元春都颇有不及,想来是像极了她生母吧。 想到贾三姑娘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女,史王氏脸上的笑容不禁淡了一淡,再瞧另一侧的迎丫头也是个庶女,史王氏不禁问道:「怎么没看到宝玉这孩子呢?」 王夫人连忙回道:「宝玉去找他哥哥去了。媳妇去唤他回来。」 「珠儿的身子还没大好吗?」贾宝玉虽是贾母的心肝肉,但贾珠更是寄予了家族希望的长孙,贾母连忙问道。 见王夫人默默叹气,贾母亦叹道:「罢了,让他们兄弟两多处处吧。」 史王氏亦是一叹,贾家就这么一个像样的人了,可惜 王夫人做为当家主母,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加上忧心儿子,只略坐了坐便就回去了。史湘云年岁小,爱睡觉,又一大早被史王氏挖起来打扮,没一会儿便困的头直点地,贾母见状连忙叫人带湘云下去好生休息,连贾迎春和贾探春也被带了下去。 这孩子们一走,服伺的丫环们也跟着走了大半,贾母一摆手让其他丫环也跟着下去,待众人离去后,贾母抿着嘴,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史王氏。 说到最后,声音略高了几分,明显有责怪之意。 直呼史王氏为史鼐家的,一方面是示其关系亲睨,另一方面也暗示自己辈份,是以史家姑奶奶的身份来质问史王氏。 史王氏心中一澟,心知正戏来了,强笑道:「是!万幸并无大碍。」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让人钻了空子,好险救治得宜,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c姨娘,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妳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每当二爷和她抱着湘云,再加上靖儿之时,谁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就连周嬷嬷都说湘云的气度像极了她。 虽明知不该,但越是养着湘云,史王氏是越发不喜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和史鼒夫妇,若不是那人是贾母,只怕史王氏早就板着脸教训了,就像那张嬷嬷,被她寻了些理由,罚了几次之后,不也不敢再提到史张氏了吗。 可真说把史湘云视若亲生女,史王氏却也自知终究待她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差,疼爱归疼爱,但和自身利益相比,史湘云终究是退了一步,不说别的,直到现在,史府上下人等唤湘云还是唤做云而非大。 云,不入排行,表示史湘云不过是隔了房的姑娘,而大便是进了排行,真正算是史府的嫡长女了。这世家大族里的嫡长女和嫡次女的意义可大有不同,前者是倾家族之力教养,不是像元春这般进宫为家族争一个富贵荣华,便是嫁出去做宗妇,结两姓之好。 且不说两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大不相同,光是最最现实的嫁妆一事,这嫡长女的嫁妆便至少比嫡次女多上二成。 史王氏还能生育,自是不愿史湘云占据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的位子;按说史湘云大房嫡长女的身份,这一声大绝不为过,再者,养了那么久,要说没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史王氏也心知,这般贴心的小娃娃,那是那么易得的。 可话虽如此,史王氏还是不愿让人改口唤史湘云为大,总是一直混着喊云儿,底下人也乖觉的以『云』称之。 且不论史王氏矛盾的心情,每次湘云来到贾家后,贾母每每赏了不少小孩玩意给湘云,话里话外暗示她们做叔婶的苛待了湘云一样,好在湘云还小,听不懂贾母的暗示之意,每次回来后还是十分亲着他们,史王氏也渐渐安下心来。 史湘云毕竟不是纯粹的幼儿,若是一般的幼儿,怕是早被贾母拢了过去了,有吃c有喝c有拿c有玩,比在史府中做不完的功课要好上许多,虽不知道贾母为何待她特别好,但她心知自己终究是得依着叔婶过活,更别提按着红楼的结局,贾家将来的下场可比史家要惨的多,是以平日还是表现对史王氏夫妇较为亲热之色,只是略多提了提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贾迎春c贾探春还有贾宝玉三人,似乎去贾家只是和几个姐妹玩乐罢了。 别怪她把贾宝玉归类到闺蜜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贾宝玉之时,她真的把那大红包子当成女娃娃了。 因为他长的好可爱啊!比贾探春还要可爱的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3.避难之所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红楼十二钗之中, 以史湘云最爱睡眠, 还有一章节叫什么『憨湘云醉眠芍药裀』,所谓海棠春睡,香梦沉酣,端是娇憨可人。 但是如果他能从这小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娇憨,那他就不是人, 而是变/态了。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 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 面对六岁的林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 睡的不亦乐乎, 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 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 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 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 巴掌大的羊脂白玉, 玉色莹然, 包浆完整, 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 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一听到这事还会扯上自家夫君,史秦氏顿时变了脸色,「大嫂,这该如何是好?三爷他好不容易立了功可以再进一步啊。」 想到这事都是二叔家扯出来的,史秦氏忍不住恼恨的瞪了史王氏一眼。 史王氏也有些着急的看着史张氏,她们几个妯娌之间,虽不至于像仇敌,但平日里亦是多少有些嫌隙,大家都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特别是当年史家分家时,大房足足分走了六成家产,余着二房与三房平分,是他们二房里的二倍有余,虽说大爷是嫡长子,但二房c三房亦同为嫡出,那可能真不在乎,但再怎么看不过眼大房,对于史张氏这人,史王氏还是极为佩服的。 史张氏垂下眼,装作思考的样子,许久后才道:「太子的路是绝计不能再走了,唯今之计,只有尽史家之力为圣上分忧,或有一丝转机。」 「这」史王氏和史秦氏对望一眼,圣上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他们有什么可以为圣上分忧的?战事又告一段落,史家又没有什么适合年龄的女孩 「咳咳」史张氏咳了两声,从床旁取出一紫檀木的精致木箱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着,「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朝上大事,但欠债还钱这个理还是懂的,咱们把史家多年来欠的银子还上,说不得能让圣上龙心大悦,让二爷承了爵位。」 史秦氏一惊,脱口而出问道:「咱们家啥时欠了银子?」 「四王八公,那家没欠着圣上银子。」史张氏苦笑一声后,叹道:「这事二太太大概还知晓一点,当年咱们家和老亲贾家等都跟着圣上打天下的,这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打下来了,但那些伤残的士兵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安排呢?身体伤残了,没了谋生的能力,难不成得见这些老兵们活活饿死吗?几位国公爷不忍心自家的老部下没了个下场,这就集体跟户部借了笔银子安排伤残士兵们,分到咱们史家头上的大概有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史王氏和史秦氏脸色大变,这么多的银子,怕是要把整个史家都搬空了。 史王氏想起帐册中少的那几万两银子,灵光一闪道:「难道大爷生前已经在还银子了?」 怪不得史家才分家没几年,这银子就少了一大半,原来是大爷已经着手还钱一事了。 史张氏点头道:「不错!当年圣上病重,几位皇子又争的厉害,史家是保皇党,无论那个皇子都沾不上的,老候爷怕新君催讨欠银,所以急急分了家。大房既然继承了爵位,自然也继承了这欠款。」 史老候爷此人,说他胆小怕事绝不为过,不敢掺合夺嫡一事,又生怕新君气量小,与史家算帐,所以早早给三个儿子分了家,虽然欠款全由大房负责一事有些不公,但他们也因此多得了不少家产和老候爷的私房,扣除了欠款,细算起来,还是比二c三房要多些。 史王氏不知大房得了史候爷的大半私房,顿时心下大感歉意,史家的财产有多少她也是心里有数的,以大爷所分到的六成家财来估,还了欠银之后,怕是也剩不了多少了,这样一算,倒是她和老三家占了大便宜。 史王氏心念一动,「这笔银子还欠多少?」 四十万两!以帐面上看,大爷至少还了六c七万两左右,剩下的,他们几房再溱一溱,应当还是能还上的,虽难免伤筋动骨,但总比没了爵位好些。 「还剩三十三万。」史张氏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递给史王氏道:「户部的收据和当年的借条都在此了。」 史王氏也不客气的打开一看,里头除了看起来颇有年岁的借条之外,就只有几张印了户部大印的收据,数了一下,除了头一年一口气还了四万两,之后每年大概还个一万两左右不等的银子。 「大嫂放心,我回去和二爷商量一下,就算卖房卖地,也会把这笔银子还上。」 史张氏摇了摇头,「还是要还,但切记不能大张其鼓的还。」 见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有些不明白,史张氏挑明道:「借银子的不止咱们一家,咱们史家还了银子,那其他几家要不要跟着还呢?」 「这」史王氏顿时犯了难了。 那么大笔银子,那家还了不会伤筋动骨,自是不肯的,但史家还了,其他家怎好还作不知。那几家不好怪罪欠债的祖宗,只怕会怪上打头还钱的史家了。 大嫂的言下之意她也是了解的,俗话说的好:独木难支。这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但不一口气将这银子还上,怎么能让圣上看见史家的诚意呢? 「还是分批还吗?」史秦氏问道。她倒是颇想分批还,若一口气还的话势必伤筋动骨不说,怕是连他们三房的家产都势必得投下去了,爵位只有一个,用三房的银子买二房的爵位,她自问可没这么大方。 「事到如今,不能分批还了。」史张氏叹道:「还是得一口气还,上密折请皇上派人来清点银两。」 史王氏亦赞同道:「我回去马上请二爷写折子。」虽是难免会伤筋动骨,但怎么说也比失了爵位强。 「二爷眼下无爵,又因守孝去了职,这折子势必得经过兵部或礼部才能上到皇上的案头,这就不是密折了。」 史秦氏快嘴道:「贾家和咱们家是老亲,定能帮着咱们上这密折。」 说到贾家,史张氏的嘴角微抿,对于贾家,她也是无言了,史老候爷事事小心,怎么一个嫡亲姐姐却那么大胆,连衔玉而生这种事情都敢搞出来了?弄出来也罢,还传的人尽皆知,也不怕皇家忌惮。不过终究是史家姑奶奶,史张氏末多下评论,只道:「贾家虽是咱们家的老亲,但贾家也是当年借银的几家之一,平日里又和太子走的太近,并不合适。」 「这」两位太太有些犯难了,与史家交好的几家不是四王八公,便是军中将领,再不就是不入流的五六品的小官,一时间还真想不出适合人选。 史张氏淡淡道:「我娘家虽只有二品,但也有面圣之权,托他们转交一份密折,应该还是可行的。」 史王氏心下一动,看看嫁妆单子,再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婴儿,「就是委屈侄女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4.纸难包火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 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 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 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 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 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 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 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 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 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 但一切有条有序, 就算史鼐在场, 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 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妳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c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史王氏极好面子,又心知云丫头的东西都是由大嫂的奶娘──张嬷嬷收着的,这事说好听了是云丫头为亲娘的丧礼尽一份心力,但云丫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那懂事儿;只怕传了出去怕是会成了她一个候府太太和一个奶妈子要大嫂的压箱银子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子走动。 但见着那套鸽血红头面,史王氏心下却又是万分不舍,这套头面上的鸽血红宝石颗颗都有姆指大小,色泽鲜红,瑰艳动人,现下那能找到这般大小品级的红宝石,要是被当铺偷换了一颗两颗都能心疼死她了。 「云丫头还小,大嫂的东西都交给了张嬷嬷收着,可」史王氏叹了口气,却言又止。 见史王氏已然心动,周嬷嬷再进一步劝道:「太太也是为了云着想,叫一个仆妇收着大太太的遗物总不是个事。」 这东西进了二太太的手,二太太怎么挪移调用,难道还要征求一个仆妇的同意吗? 二太太心中一动,「咱们去点点大嫂的东西,莫让一个仆妇给贪了。」 至于云丫头那,云丫头出门子还早,十来年后,她们史府怎么会溱不出一副像样的嫁妆给侄女儿呢。 且不论史王氏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史张氏过逝的刺激,史湘云可以感觉得出来自己的五感发展的极早,她的五感:眼c耳c口c鼻和皮肤都比正常的婴儿的发展要快速许多,就眼睛而言,不过才满月就隐约能看得清东西了,而且听力更是快和正常差不多,若是还能继续发展,她的耳力只怕会是最出众的五感。 嘴是没啥好说的,毕竟她的食谱只有人类的奶水这一项,而且预计这份单调的食谱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可以隐约从奶妈的奶水中喝出奶妈大致上的吃食,呃在某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悲伤的天赋。 不知是不是古代已经知道过咸的食物对婴幼儿不好,奶妈平日的饮食也大多是白水煮的菜和肉,而且吃的最多的是白水煮猪肉,试想一下这白水煮猪肉的味道,那怕它已经变成了奶水,但那味道还是每次吃奶之时,史湘云只能不断用着前世的美食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了。 触觉的话,因为目前也没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好评论,但应该是比寻常婴儿好些。嗅觉的话,她大致能分得出张嬷嬷和其他人的气味,不过这也是因为张嬷嬷是真心为她娘亲守孝,莫说是脂粉了,连保养的脂膏都不曾上过,这身上的气味自是与旁人不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5.史家遭殃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湘云似是害羞, 好几天都没出现, 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 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毕竟跌到踢到恭桶, 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 倒没怎么怀疑,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 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 以今日这次最险, 她虽无害人之心, 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 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就算她年级小, 又不是主犯,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 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 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 若不是张嬷嬷, 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 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 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不是在史府,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妳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妳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妳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妳娘亲,妳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妳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史王氏说什么也不肯抱养二姑娘,一则,二姑娘体弱,随时会走,万一走了,说不得又成了她的罪过了。再则,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她可不想给夏姨娘生的贱种添上什么光。 史鼐想想也就罢了,他虽心疼二姑娘,但更心疼刚出生的幼子,老妻光顾着幼子便忙不过来了,确实是无暇照看二姑娘。唉还是过一阵子寻个由头送回她生母那处去吧,李姨娘太过清冷,又是家生子出身的婢妾,也不是个适合养孩子的。 不过史鼐这话也挑起了史王氏的警觉心,眼下她已不能再生,难不成让那些姨娘生的贱种成了她们史家的大了?她一直压着云丫头,让人唤其为云,可不是想把史家大这个名头便宜了旁人生的庶女。 史王氏缓缓道:「妾身虽不能给爷再添上一儿半女,不过云丫头也和妾身亲生的没啥差别了,妾身听闻妾身难产之时,云丫头哭的可厉害了,还因此撞到了恭桶。」 想到史湘云撞到恭桶一事,史鼐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想着史湘云打从心底的担忧与关心,甚至急的都撞到恭桶了,倒也觉得心下一暖。 史鼐点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养别人家的孩子最怕就是养出一只白眼狼。「云儿也是个有孝心的。」 「是啊,想当年大嫂怀胎七月难产,云儿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大家嘴上不说,那时都有几分怀疑养不养得下来,不知不觉的,云儿也三岁了。」 史王氏状似感慨道:「若大哥大嫂还在,见到这般健康的云儿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这是自然。」想起亡兄,史鼐也是颇有几分感伤,大哥就这么一点子骨血,把小云儿养好了,他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史王氏状似无意道:「小云儿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之前大家怕养不活,这些年来总是『云』c『云』的浑叫,眼下爷也有了二姑娘,也是该让下人们改口唤云丫头为大了。」 有了大姑娘,无论姨娘之后再怎么生,都不是史家的大了。 史鼐眉头微皱,这史家大代表着什么,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懂得,「妳舍得?」 史王氏正色道:「小云儿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女,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总不能姐姐反而排到几个之后了。」 史王氏故意将嫡字说的特别重,史鼐略想一下,便也明白她的意思。 先不论以史湘云长房嫡女的身份,按其年纪c身份,本就是史家的大;再则,史王氏不能生育,他以后就算再有女儿,也都是姨娘所出的庶女,让庶女压在嫡女上,这种事情若让人知瞧了,难免让人笑话。 虽有些舍不得,史鼐犹豫再三,终究是命史府上下改口唤史湘云为大,二姑娘为二,史鼐终究是疼惜自个的亲骨肉,给一直未起大名的二姑娘起了个名字:史湘雪。 二姑娘也快一岁了,这段期间史鼐也看得出来,二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倒也不是完全痴傻,只是反应慢了些。 同为早产而生,但云丫头如此健康,而二丫头仍病病歪歪的,希望二丫头能像云丫头一般健健康康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对病弱幼女最大的希望了吧。 史王氏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云与雪都是以雨字部,那有人家嫡庶不分,都用同样的部首命名的。史王氏暗恨,夏姨娘都被厌弃成这样了,史鼐还对她生的二丫头另眼相看,看来夏姨娘那处还是得盯紧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云成了大,喜的张嬷连连拜佛,她的小终于是史家大而不是寄居似的云了。 以后那些眼珠子都快长到额头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拖着史湘云的份例了,而且就算不把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小的嫁妆也不用愁了,若连史家的大都没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史家还有什么脸面。 夏姨娘虽被封了院,但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女儿才该是史家的大,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配做史家的大!? 想到史湘云无父无母一事,夏姨娘眼眉一转,嘴角微微一笑,眼角眉稍竟有几分媚意,一个克父克母的丫头,若做了史家大,克了整个史家怎好。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到,等夫君想到了,莫说做什么大了,这云丫头能否活着都是两说呢。 而另一处,李姨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寻个理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后,悄悄地把手中的小儿衣裳和两篇新写好的经文烧掉,直到那小儿衣裳化成灰烬方才呼了口气。李姨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与怀念,「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娘」 这计策虽然粗了点,但不过是一个幼儿,能想到这法子己是极不容易了。(史假幼儿真湘云哭晕在厕所。) 想到史湘云之母,李姨娘那一张平凡不甚出色的面容上竟泛着微微红晕,一瞬间竟有些鲜人 但是如果他能从这小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娇憨,那他就不是人,而是变/态了。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面对六岁的林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c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c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6.李代桃僵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若说到了古代, 有什么最不习惯的, 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 好在他贵为皇太孙,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 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 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 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 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 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 自己不立起来, 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 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èi èi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èi èi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史湘云是直到一日之后,才知道史张氏过世的消息。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xiǎ一 jiě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7.挑选女官 (捉虫)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旁人犹罢,这史秉靖可是心疼坏了, 张嬷嬷还没捏就直喊着轻一点,捏完后还硬是要给史湘云吹吹, 甚至深怕张嬷嬷在他不注意时又偷掐èi èi, 硬是抢了张嬷嬷的工作, 日日抱着史湘云不肯放手, 那小眼睛直盯着张嬷嬷,活像张嬷嬷是专打小孩的恶人,看的张嬷嬷好气又好笑,却也有几分宛惜, 如果xiǎ一 jiě早几年生子,小xiǎ一 jiě能有这么一个亲生哥哥该有多好。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整整五c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 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 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 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 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 探了又探, 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 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 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伤了心志,其中之辛苦,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也因如此,史秉靖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无一丝傲慢之气,只是因史家三兄弟对其保护太过,平日里竟无一年岁相近的孩童与其玩耍,这日子也是寂寞的很。 好不容易大伯母生了一个可爱的小èi èi,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自史湘云出生起,天天掰着手指数着小èi èi何时才会长大跟他玩,自史湘云养在史王氏膝下后,更是天天到èi èi房里报到,如小大人般问着èi èi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比史王氏还要勤快尽心的多。 史王氏自是乐得他们堂兄妹亲近,眼下史家就这二个眼珠子,史秉靖不亲着史湘云,难不成还跟着贾家那群不着调的好吗,虽然女孩子家长大了也就一副嫁妆嫁出去,但女儿嫁的好了,也能是娘家的一份助力,两人感情好了,将来也才会尽心互相帮助。看在史秉靖的份上,史王氏对史湘云的教养也多了几分用心。 史湘云也乐得和这个堂哥哥亲近,不但甜甜的笑了,还送上一个湿漉漉的香吻,虽是鬼影森森的灵堂之上,此处却有一股默默温情,看的众人会心一笑。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因为史张氏毕竟是『前』保龄候夫人,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部份的人都仅仅只是随个礼便罢,连史张氏娘家都只不过派了大管家前来,倒是老亲贾家颇有心的是由贾赦亲自前来祭拜。 虽知人走茶凉,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为长嫂叫屈,暗暗跟史鼐抱怨。 眼见门庭冷落,史鼐也只能暗暗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当初走了太子的门路惹的圣上不喜,后虽然是因还了欠银而换回了爵位,但圣上对史家的心结已生,他和二弟的军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得圣上还颇有疑他之心,眼下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守孝,且莫招了圣上的眼了。 史鼐长叹一声,了拍史王氏的手安慰道:「委曲妳了。」 史王氏当下红了眼眶,突觉这段时间抵押典当的嫁妆和空了的银箱也不算什么了,低声道:「妾身不委曲。」 这般强颜欢笑之色可比眼泪汪汪的哭诉还要惹人心疼,史鼐又捏了捏史王氏的小手,指尖缓缓磨擦着妻子皓如白玉的手腕。 史王氏顿时红了脸,望着史鼐的眼睛水汪汪的,那小眼神份外勾人。 灯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颜色,更别提史王氏本就容貌颇佳,看的史鼐好生意动,这手脚就有几分不规矩了,虽在兄嫂孝期,但只要王氏不怀上孩子,就算再严正的御史也不会盯着别人家房事。 正当两人搂搂抱抱之时,突听房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一小婢高声喊着:「夏姨娘病的厉害,求太太行行好,给夏姨娘请个大夫吧。」 接着一阵碰碰磕头之声,还有嬷嬷们的喝斥声与女子的哭求声,史鼐当下便皱起眉头,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有些不对。 史王氏顿时气白了脸,夏姨娘的丫环掐着这个时间点哭求她请大夫,这不是暗示她苛待侍妾吗。 史王氏强笑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夏姨娘啥时病了?早上她来给我请安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啊。」 接着瞄了史鼐一眼,眼眉间尽是说不出的暧昧揶揄,「夏姨娘下午不是才给二爷送过补汤了,怎么病的那么快」 听出妻子暗示夏姨娘装病之意,史鼐颇不以为然,夏姨娘是他奶妈之女,素来身子赢弱,性子又柔弱,断是不会故意装病。 史鼐瞧着史王氏的神色,想着妻子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淡淡道:「夏姨娘素来身体弱,可能是夜里风大病了,我去瞧瞧」说着便起身离开。 史王氏暗暗咬牙,却也只能笑着恭送史鼐,眼下正在孝期,又不是初一c十五,她是断然做不出像姨娘们那般痴缠撒娇之态,只能强笑着恭送着史鼐离去。 待史鼐离去之后,史王氏独坐在梳妆台前许久,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嘤咛般的细语如泣如诉:「嬷嬷,我老了吗?」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这男人就是爱姨娘通房,把正妻当摆设,这有什么法子,就算是像大太太那般说是和大爷感情极佳,大爷屋里还不是有着好几个没名份的通房,只是大太太手段厉害,把那些通房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发掉罢了。 周嬷嬷安慰道:「太太还有小少爷呢。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这将来的一切不都是小少爷的。」 「哼,以夏姨娘这受宠劲,生个庶子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史王氏恨恨道,「连孝期都不忘勾着老爷,真是下贱胚子。」 史王氏尖声问着周嬷嬷,「夏姨娘那的避子汤可备好了?她是二爷的心尖子,万万不能出问题。」 周嬷嬷明白,低声道:「这避子汤都喝了好一阵子,用的都是上等的药材,绝不会出问题。」 莫说孝期生子了,这夏姨娘往后都生不出孩子了。 按她说这夏姨娘也真是傻了,明知孝期不能生子,还偏要勾着二爷,怎么能怪他们这避子汤一碗一碗的往夏姨娘房里送呢,这喝多了避子汤弄坏了身子,也是夏姨娘自找的,怪不得太太。 「给我盯紧夏姨娘,二爷现在艰难的很,万不能闹出孝期生子之事。」史王氏微微一笑,淡淡命令周嬷嬷。 她轻抚了一下眼角皱纹,这居家过日子,还是得有个儿子才是真的,其他全都是虚的。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xiāng zi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èi èi,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c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c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c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c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c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c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8.万寿之变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不是说她屋里的人不好, 不知是不是怕了她真移了性情, 屋里伺候她的全都是一些娇滴滴的小女孩, 养眼是养眼了,但眼力劲却是不甚好,略好一些的,这眼珠子都落到史秉靖身上去了, 气得张嬷嬷每日骂咧咧的,恨不得把这些丫头尽数退回再挑过。 也难怪了, 和她这个孤女比, 史秉靖才是正经的主子,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那呆呆傻傻的二姑娘相比, 她对自己眼下的待遇已经很满足了, 况且那些丫环只是没眼力劲,平日吵闹了点罢了,又不是苛刻她什么,更不敢在她面前讲些什么闲话, 就一个孤女而言, 她过的算是不错了。 当然, 史湘云能容忍这些小丫环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些小丫环们长的够养眼, 对于美人儿, 她一向是很大方的。 史湘云笑嘻嘻的把口中的鹅油卷吞下,对着未来的袭人姑娘笑道:「再来一盘!」 珍珠盯着她的小肚子,一整盘的鹅油卷全都进了湘云xiǎ一 jiě的肚子里,这小小人儿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还不包含之前那二大块桂花栗粉糕呢。 生怕史湘云积了食,珍珠连忙叫人做了山楂水,哄道:「要夜了,明日再吃好不好?先喝点山楂水解渴好不好?」 史湘云摸摸小肚子,呃,今日的确是有些吃太多了,但没法子啊,这贾家的食物确实是比史家精致,毕竟史家之前为了还掉国库欠款,内里精穷了不少,很多东西能省就省,全家上下的份例都精简了不少,就算是xiǎ一 jiě少爷们,这每日点心也只有二碟,还不能挑口味呢。那似贾家有甜有咸,数量还不限,这不就难免多吃了些了。 「明日还要哦!」史湘云使出撒娇,装孩子样的跟珍珠说道。 珍珠一楞,眼眸柔和了几分,每当史湘云使出撒娇之时,就算是史鼐也会心软的不得了,什么事都应承了,更别提像珍珠这般本就还天真柔软的小女童了。 「好的!」珍珠轻轻摸了一下史湘云的小脸蛋,又哄了她喝了山楂水消食之后,亲自送了她到碧纱橱中,哄她睡下。 但没多久,史湘云深深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当史湘云换好了睡衣,正要躺在床上之时,那穿着大红肚兜的贾宝玉也跟着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熟门熟路的比她早一步爬上床,拍拍床板道:「云èi èi睡这里!」 史湘云顿时傻了,这大红包子跑进来她房间来做啥啊? 等等,这碧纱橱本来就是贾宝玉的房间。但古人有这么开放吗!?不是有什么男女大防吗?像林èi èi来了之后,贾宝玉不就被移到外间睡了吗? 史湘云转头看看张嬷嬷,只见张嬷嬷很自然的帮贾宝玉理理衣服,还摸了摸他和史湘云的头,笑道:「嬷嬷不陪你们睡啦,你们俩可不许踢被子了。」 为了方便随时照看孩子,像史湘云或贾宝玉这类的幼儿一向是跟着嬷嬷或是奶妈睡的,再不济也该是个仔细的丫环陪着睡,但这床上已经躺了二个孩子了,再加二个大人便有些挤了。所以无论是张嬷嬷还是李嬷嬷干脆就都不陪了,让两个孩子自己睡,再让小丫环守夜便是。 看着张嬷嬷不觉有啥不对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好吧!大概是她想太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二个加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小鬼有啥好防的? 史湘云摸摸鼻子,滚到床上的另一角将就睡了,虽是不断安慰自己,贾宝玉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过,真叫她睡到贾宝玉身旁,她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因为他就算长的再可爱,也还是个男的!男的!男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她可没有搞纯爱的嗜好。 等等!她现在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在非嫁人不可的古代 湘云沈默了三秒,刹那间一股子阴郁之气瞬间笼罩全身 贾宝玉连叫了两声,见湘云不但不理他,而且脸色又阴暗的可怕,小小的宝玉不知道这个叫杀气,只是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不敢再叫了,加上自己又困的厉害,终于还是自己睡下了,只是委委曲曲的抽鼻子。 毕竟不是自己家中,史湘云怎么睡都有点睡不好,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几个丫环们在窃窃私语着:「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嫡出大xiǎ一 jiě,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连几碟子点心都吃不起了。」 史湘云羞的脸色驼红,老子就是略略多吃了一点吗,有必要这么说嘴吗?怪不得人人都说这贾家规矩不好。 不过再听得一会儿,史湘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那些丫环婆子们的窃窃私语似乎话里话外都暗示她叔婶对她不好。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能有多好?」另一人的声音中有着几许嘲讽,「妳不知道,听说这当年史府大太太入门时不知带了多少好东西,光是那七百亩的京郊良田就羡慕死人了,现在都不知去那啰。」 「嘿嘿。想来不是进了史二太太的荷包里便就是史三太太那儿,说不得两人分了也不定,总归是落不到这云xiǎ一 jiě的口袋里的。」 「没个像样的嫁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万一要是被史家胡乱许了人可怜啊」 「妳说老太太是不是有意把云姑娘和宝玉」 「能嫁给咱们jiā bǎ一玉也是她的福气,就算是候府嫡出大姑娘又如何,终究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 「也是,咱们宝玉是个会疼人的,老太太又是自个的亲姑祖奶奶,必不会像其他户人家嫌弃她没个像样的嫁妆。」 「老太太可喜欢云xiǎ一 jiě了,若不是老太太在背后撑着,也不知云xiǎ一 jiě会被叔婶搓揉成什么样。」 「可怜啊,没爹没娘的,也就咱们宝玉会不嫌弃了。」 之后那些人再谈些什么史湘云也懒得听了,总的来说也就两个重点。 第一:史鼐夫妇待她不好。 第二:贾宝玉是个好对象,千万别放过。 虽然蛋蛋没有了,但史湘云顿时觉得蛋疼,老子才三岁,就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将来的纨裤子弟! 史湘云顿时在默默计算起谋杀贾宝玉的可能性。 史湘云转过身,杀气腾腾的眼光瞄向贾宝玉,嗯,在古代弄死一个幼儿并不难,眼下贾宝玉对她又不设防,半夜里偷偷掀了他的被窝,涷都会涷死他;再不那天拉他去水边,偷推他下水也不错,贾宝玉被养的太精细了,经不得病,就算不病死他,也能整死他。 史湘云想了好些宅斗中弄死幼儿的方法,方法来源是源自于史王氏和周嬷嬷的非自愿ti g一ng。 正如她所猜想的,她的听力超乎常人许多,不但自己东厢房里的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连正屋里史王氏和周嬷嬷的窃窃私语也能听到几分,等她长大之后,只怕整个正院上下,无一处能逃过她的耳朵。 想到得意处,史湘云在被窝里偷笑,笑声似乎有些吵到贾宝玉了,只听贾宝玉迷迷糊糊的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半梦半醒之间还不忘他的小伙伴,「云èi èi吃糕糕」 吃你妈的糕啊!老子喜欢吃咸的不喜欢吃甜的! 史湘云险些想把贾宝玉捉起来狂摇。但见他睡梦中也不忘了分她糕点,史湘云心下一软,算了,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况且记忆中史湘云嫁的应该不是贾宝玉吧,既使他死了,她也做不成快乐的寡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几分迁怒了,按红楼一文来说,她将来所嫁的应是家世略逊她几分的卫若兰,而非贾宝玉,怪只怪这些小丫环的窃窃私语挑起她最不愿意去思考之事。 那就是:老子真的要像个女人一般乖乖嫁人吗?臣妾不老子做不到啊!!! 虽然史湘云很清楚自己是个女儿身,但嫁人妈的,这种事光略像想一下就让她想吐了,叫她怎么做得到呢。 但不嫁人她自问她没这份勇气去挑战整个世俗伦理,活的越久,身上的菱角也曾被现实消磨过,越是知道这社会不是区区一两人可以改变的,她没那份能力也没那份勇气,就只能遵循着这个社会过活,那怕这日子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史湘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该走的路,好在自己在红楼中是个寡妇,忍一忍,忍到老公死掉之后,应该就可以了吧。 湘云最后拍版决定,这么复杂的人生问题,还是等她长大后再考虑吧。(对!没错,她是属鸵鸟的。) 史湘云窝回被窝继续睡觉,老子上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这辈子竟然这么善良,只想着等着死老公,没想着要谋杀亲夫,老子真是太善良了。 一个没个好爹,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9.板砖之役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可是xiǎ一 jiě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 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 连史鼐也惊动到了, 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 亲自看顾着,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 疏忽不得, 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长的又玉雪可爱, 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 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 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 虽是尽力救治了, 但也暗示史鼐夫妇, 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老太医心下暗暗可怜史湘云,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遭了人毒手了。啧啧!好个史二,不过是个女娃娃都不肯放过。 老太医这话一出,史王氏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怜的云儿啊」 张嬷嬷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小xiǎ一 jiě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xiǎ一 jiě? 史湘云热的直叫妈妈,哭的眼角都红了,见史湘云在生死线上挣扎,史王氏心疼的直掉泪,不但亲自喂药,给史湘云擦身降热,还整夜抱着史湘云哄着不放手。 史湘云是真难受的厉害,除了热之外,头脑更是热的隐隐作痛,让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只是这附近没有墙给她撞,她就只好撞史王氏的胸,婴儿身娇体软,又哭的可怜,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婴儿埋在妈妈的胸脯里撒娇了。 妈的!没想到老子临死前还尝了一次埋胸的滋味。 史湘云暗暗吐槽,她若看不出来自己是被人下了暗手的话,那她也太瞎了,可是下手的人是谁? 按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碍不着什么人的,有谁会对她下此毒手?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且也大多被二婶收走了,身上也没什么遗产能动人心,何必对她下手? 再则,二叔二婶虽然一开始对她淡淡的,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可以看出来二叔和二婶是真心喜欢她,断不会为了剩下的那么一点钱财而要了她的命,再则,她好歹是前保龄候的遗女,若真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叔和二婶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史湘云想不明白,人又难受的厉害,干脆就先不想了,反正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日能查个明白的。 史湘云热的直哭,只觉得头脑发涨,好似脑子都被人搅成了一团血浆了一般,史湘云暗暗叫苦,完全想不出任何自救之法,她上辈子的爷爷虽然是中医,但她不是啊,被爷爷强压着学了那么多年就只懂把一个滑脉,而且还常把错! 史湘云脑海里默背着九九乘法表,之前太医说的话她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可不确定自己虽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但被烧坏脑子会是啥样,只能想尽辨法保持自己的清醒了。至于背九九乘法表有没有效用? 呵呵,这方法是从一部老diàn yg上看到的,天知道有没有效,也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没办法中的办法罢了。 见着史湘云小嘴嘟嚷着,好似想要吃东西一般,小脑袋更是直往胸前顶啊顶的,史王氏母性大起,恨不得亲自喂起史湘云,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卧草! 莫名其妙嘴里被塞了一个乳头的史湘云,顿时在脑海中写满了卧草!卧草!卧草! 她不是刷屏,是真的觉得有够卧草! 她是在默背九九乘法表不是想吃东西啊!就算是想吃东西也该叫奶妈过来啊!还有!古代女人不是很保守,很衿持吗?妳这样坦胸露背好吗? 史湘云一瞬间脑海中满是疯狂刷屏的卧草!连九九乘法表都忘了背了。 史王氏嘤嘤哭泣着,亲自喂着史湘云,「我可怜的云儿啊我答应了嫂子要把云儿当成亲生女儿的,没想到」 史王氏哭的厉害,泣不成声,恨恨道:「如果我知道是谁害了云儿,我绝计不会饶过她!」史王氏说着,带着杀意的眼神望向夏姨娘所住的兰芷院。 她虽动了点手脚,但那药的份量可是捉的极巧妙的,顶多发些热,一剂凉药下去便就好了,这是后院女子争宠时常用的招数,乍看之下是有些危急,但其实安全的很,只要养上几天就好了,断不会伤了孩子身体的。 这次湘云会如此严重,主要还是兰芷院里的那位动了手脚,硬生生将药的份量增加了两倍,莫说只是一个幼儿了,怕是连大人都难以承受,可恨这虽是夏姨娘做的好事,但事实上动手的是她的人,药也是从她这儿流出的,细查之下只会查到她这儿,这夏姨娘反而是干净的很。 湘云病成这般,史鼐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湘云是长房孤女的身份,就说史鼐平日对她的喜爱便容不得其他人对她下毒手,这事若让史鼐亲自查了只怕她就算不被休弃,也会被夫君厌恶,这夏姨娘果然使的一手好计。 史王氏一方面心中愤恨,一方面也是真心疼湘云,哭的可说是真情流露。这般慈母表现亦深深打动了史鼐。 史鼐上前轻抱了抱史王氏,安慰道:「别担心,云儿会没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史王氏话语里的暗示,照他想来,湘云不过是个大房孤女,碍得到谁?况且夏姨娘又只是个姨娘,接触不到管家权,就算有意,也难以下手,倒是史王氏还有几分可能 想到此处,史鼐的身子僵了一僵。但看着史王氏发自内心的难过,还亲自喂起了湘云,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这段时间以来,史王氏是多么疼爱史湘云,他是看在眼内的,虽然史王氏一开始对云丫头也是淡淡的,不过是个面子情,但随着云丫头越来越大,越来越乖巧可爱,又和他们日日见着,每日在史王氏身前的时间怕是比史秉靖多些,相处久了,日积月累的,这史王氏的笑容可是真心了许多,这是不是真心喜欢的笑容,可是假装不过来的。 「妾身恳请夫君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史王氏恨恨道:「云丫头一向康健,怎么会突发热病,一定是有小人动了手脚,请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还云丫头一个公道」 史鼐沈默许久。 史王氏又摇着史湘云哭道:「我可怜的云儿,如果真烧成了个傻子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兄长和大嫂」 想着长兄音容和大嫂临死前不惜散尽大半嫁妆,为的就是保住史家的候位,史鼐长叹一声,「好吧!这事就交给夫人了,只是」 史鼐顿了顿,冷声道:「不能放过伤害云儿的人,不过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说到最后一句,似是颇为意有所指。 「是!妾身知道。」史王氏暗暗松了口气,她对史鼐了解极深,史鼐这人既然应了她,便不会再私下偷偷派人去查,只要负责查这事的人是她的人,怎么查,查出些什么,还不都是她一句话里的事。 史王氏刻意讨好,史鼐又有心安抚,这两人本来只是互相安慰着,没想到就这么滚上床了,完全没顾到在床榻另一侧的史湘云。 且不管这两人之间辣眼睛的表现,一旁的史湘云看的眼都直了,真真是太厉害了!古人真是太会『玩』了! 好久不见『动作片』,史湘云看的极为专心,连那烧热都忘了几分了。 不过比起史鼐夫妇的床榻之戏,史湘云更是暗暗再三告诫自己,别把古人不当回事。 连一向脑袋不甚聪明,只知拈酸吃醋史王氏都能演的那么文情并茂,硬是从史鼐手中把调查权拿到了手上,到时要查出什么?能查出什么?都在她的掌握里。莫说一个夏姨娘了,再拖十个夏姨娘下水都不是问题啊。果然各各都是演技帝! 随着榻上戏的落幕,史湘云暗叹一声。 这个世界,老子服了!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xiǎ一 jiě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吐奶!吐!」史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嬷嬷,妳亲自去查查夏姨娘的换洗,她她只怕是已经有了」 事关重大,周嬷嬷也不敢躲懒,当真是细细查了,不但查了夏姨娘,连夏姨娘身边的婢女都跟着一起查了,这夏姨娘的换洗倒是没停过,只是她身旁的几名贴身婢女经期不准,换洗不定,时多时少罢了,不过确定了夏姨娘还未有了身子,周嬷嬷和史王氏倒也安下心来。 一旁玩玩具的史湘云听的直翻白眼,这换洗就一定是本人的吗?照她看这夏姨娘八成是有了,为了瞒喜,这才让贴身婢女轮着帮她隐瞒,不过怀孕初期应该不能做太多『运动』的,这夏姨娘晚晚叫水是叫啥啊? 二叔这人对后院一向不甚在意,压根没把妻妾之争当一回事,平日行事间也挺敬重嫡妻的,应该不会配合夏姨娘一起弄虚作假,唬弄二婶。总不能和二叔一起做『不可描述之事』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吧? 饶是史湘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看着还沾沾自喜的二婶和周嬷嬷,史湘云暗暗叹了口气,二叔和二婶都待她极好,她一个做侄女的也管不到叔婶家后院之事,更别提她眼下还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卖萌,甜甜的对史王氏笑着,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小婴儿的笑容总是特能溶化人心,饶是史王氏再烦心,看了湘云的甜笑也跟着微微一笑,亲自把湘云抱起来哄着,「咱们家的云丫头好生可爱,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呢,这女人苦啊」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儿再娘家再受宠,出了嫁之后,这一生欢喜全都在夫君身上了,偏生不能妒,不能怨,还得陪笑着帮男人养庶子,帮男人找姨娘 想到娘家人的建议,史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湘云暗暗翻了白眼,如果能选择,老子也不想做女的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眼下做女的总比做男的好些,她早看出来了,这叔婶对她是不错,不过这不错是基于她娘给她开了个好头,加上她是女儿身,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不影响爵位继承的情况下才对她好的。 若她是个男儿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呢。至于将来什么生儿育女做寡妇 呵呵,这种鸟事老子现在不想去想! 史王氏也只是一时感怀罢了,她亦心知若嫂子当初生了一个侄儿,只怕这爵位就没他们家二爷的事了。 史王氏既怀疑夏姨娘没喝避子汤之后,自是想尽辨法再把药给夏姨娘喝下,只是这夏姨娘处处小心,而现下已非孝期,实不易再灌她汤药了,史鼐又处处护着夏姨娘,让她无法下手。 至于说把药藏在饭菜之中这汤药味如此之重,又岂是轻易藏得,史王氏无法,只能命人日日煮了凉性的绿豆汤给各位姨娘解暑,还以爷最常歇息在夏姨娘处为由,每日送给夏姨娘的冰永远是最足的。 史鼐最是怕热,还道妻妾和睦,妻子体贴,小妾也温柔可人,喜的不得了,难得的回正院多居住了几日。这史鼐一回来,正院里的人也有了活力,史王氏的腰板也直了,面对夏姨娘等人的请安也多了点笑意。 可惜史王氏欢快不了几日,这份好心情就在夏姨娘一次例行请安之中打断了。 至于喝多了水会水中毒一事都快脱水死了,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嬷嬷把史湘云房里的下人都拉下去关了,史湘云这无名热病来的蹊跷,若说是吃坏了,或着了凉,那有一瞬间病的那么快的,张嬷嬷心下懊悔着,没想到她千小心c万小心的,还是让xiǎ一 jiě着了道了。 可是xiǎ一 jiě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连史鼐也惊动到了,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亲自看顾着,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疏忽不得,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长的又玉雪可爱,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虽是尽力救治了,但也暗示史鼐夫妇,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复合弓现 (捉虫)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何必呢。」美妇身形削瘦, 一身素衣, 头上还绑着月子带,可见她产女还不满一月, 虽是刚生下幼女, 但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毫无血色,雪白的可怕, 丝豪不见做母亲的喜气,她凄楚一笑, 「这上等的银霜炭岂是那么好得的,我也没多少活头了, 何必给二位弟妹添麻烦呢, 倒时又惹人闲话就不好了。」 张奶娘抹着泪,「这群该死的奴仆, 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 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 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 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xiǎ一 jiě!」张奶娘着急之下, 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 「妳身子不好, 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妳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也能猜得到七分,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xiǎ一 jiě,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chéng rén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c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办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xiǎ一 jiě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chéng rén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c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张奶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美妇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云儿是候府大姑娘,二爷又继承了大爷的爵位,如果他对云儿不好,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他终归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这将来的嫁妆总是亏不了云儿的,加上这些铺子和庄子的收益累积也尽够了,就怕」 就怕她的心肝宝贝儿活不到长大chéng rén的那一日。 美妇长叹一声,她自付算无遗策,无论是夫君的心,还是史家家业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生没想到这意外是永远计算不到的,还赔上了自个性命。 「我娘家人何时来?」 张奶娘有些尴尬无奈道:「老奴没见到舅老爷,只见到了舅太太,舅太太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怕是得过两日才得空来。」 美妇轻叹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最后无奈苦笑道:「妳瞧瞧,我都成这样了,大嫂还是不见待我,不就是七百亩的嫁妆田吗,让她怨了我那么多年,妳说我怎么敢让云儿带太多嫁妆出门子,若不是我娘家人这样不见待我,次次推脱不肯见我,那些下人又岂敢」 既使含怨,美妇仍不愿口出恶言,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张奶娘亦陪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一番爱女之心,反倒成了她们姑嫂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没人想到舅太太眼皮子这样浅,为了这七百亩的嫁妆田妒恨了那么些年,偏生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碍着几个表少爷,对舅太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怜她的小xiǎ一 jiě儿,没了亲爹娘,舅家也不可靠,这将来怎么办呢? 「劳烦奶娘今晚宵禁前再去一趟吧。」美妇苦笑道:「奶娘也不必多说什么,一进了张家的门就哭,也不必哭的人人皆知,低头抹泪就成,更不必多待,若她再拖说难以分/身,不肯亲自见妳,奶娘也无需跟其他人等交待些什么,直接赶回来就成。」 有时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有用。 张奶娘有些不明白,叫她去张家一趟就只是哭,而且还不是大哭,哭的人人皆知,也不去求求舅太太,怎能让舅老爷和舅太太来史家一趟呢? 不过张奶娘知晓xiǎ一 jiě素来聪慧,如此行事定有其深意,便准备晚点再跑一趟张府。 「劳烦奶娘先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我房里一趟吧。」美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趁我走之前先把嫁妆的事处理了,免得张史两家再生嫌隙。」 「是!老奴就去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一趟。」 美妇点了点头,交待完毕之后,又摸起针线篮子里的东西做起针线活了。 见着美妇病着还做着针线活儿,缝没两针就冷的直搓手,奶娘不忍道:「太太,妳就歇歇手吧,这些活计交给下面的丫头做就好了。」 美妇凄然一笑,「我只剩下这些可以给云儿留做记念的了。」 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地契房契,等她死后,真能有多少能落到她女儿手上?唯有这些她这个生母亲手所做的衣裳才有可能真正会落到她手上。 美妇手上的活计不停,指着她先前收舍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箱道:「我都按着年岁排好了,从周岁一直到她及笄,每年生辰时,劳烦奶娘到了时日就代我拿出来给云儿,我这个做娘的身子不争气,也就指望着这些衣服能代我陪她长大了。」 「是的!老奴记下了。」张奶娘抹泪应道。 待奶娘走了之后,美妇才悄悄把手里用油布包裹的好好的几封书信缝进衣服里。 美妇痴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紫白的嘴唇轻轻地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磨蹭,「云儿娘的小云儿啊」 既使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有些迷糊着,但她仍能感受到美妇对她的怜爱,她闭着眼,啊啊了好几声,伸出手想触摸着此时此刻这唯一的温暖。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水珠子滴到她的脸上,柔嫩但带着少许冰凉的吻再度落下。 「我的云儿,妳要记住,这世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兄妹亲情也好,主仆之义也好,全都是假的,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只有娘是真心爱妳的,以后娘不在了」 shǎ一 fu越哭越是难过,她女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世上已无人真心疼爱她,万一要是这性子像她太过算计,惹得叔婶不喜 shǎ一 fu话风一转,「乖孩子妳要乖乖听话啊,听叔婶们的话,莫争莫抢,切莫妒嫉堂妹堂弟们,妳只要乖乖长大就好了。好好保住娘给妳的东西,虽然不多,也够妳过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妳乖乖的,叔婶们会疼妳的。」 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从不赌人性!虽然她的女儿现今得依赖着两个叔叔婶婶的一点子良心过活,但谁敢伤她女儿,她就要剁了谁的手! 史湘云舒服的长呼一口气,这才是土豪哥不!现在该叫土豪姐了,该过的生活啊,舒服!可惜这袭人是贾宝玉将来院子里的第一人,不好要了,不然要回去倒也是不错的。 不是说她屋里的人不好,不知是不是怕了她真移了性情,屋里伺候她的全都是一些娇滴滴的小女孩,养眼是养眼了,但眼力劲却是不甚好,略好一些的,这眼珠子都落到史秉靖身上去了,气得张嬷嬷每日骂咧咧的,恨不得把这些丫头尽数退回再挑过。 也难怪了,和她这个孤女比,史秉靖才是正经的主子,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那呆呆傻傻的二姑娘相比,她对自己眼下的待遇已经很满足了,况且那些丫环只是没眼力劲,平日吵闹了点罢了,又不是苛刻她什么,更不敢在她面前讲些什么闲话,就一个孤女而言,她过的算是不错了。 当然,史湘云能容忍这些小丫环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些小丫环们长的够养眼,对于美人儿,她一向是很大方的。 史湘云笑嘻嘻的把口中的鹅油卷吞下,对着未来的袭人姑娘笑道:「再来一盘!」 珍珠盯着她的小肚子,一整盘的鹅油卷全都进了湘云xiǎ一 jiě的肚子里,这小小人儿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还不包含之前那二大块桂花栗粉糕呢。 生怕史湘云积了食,珍珠连忙叫人做了山楂水,哄道:「要夜了,明日再吃好不好?先喝点山楂水解渴好不好?」 史湘云摸摸小肚子,呃,今日的确是有些吃太多了,但没法子啊,这贾家的食物确实是比史家精致,毕竟史家之前为了还掉国库欠款,内里精穷了不少,很多东西能省就省,全家上下的份例都精简了不少,就算是xiǎ一 jiě少爷们,这每日点心也只有二碟,还不能挑口味呢。那似贾家有甜有咸,数量还不限,这不就难免多吃了些了。 「明日还要哦!」史湘云使出撒娇,装孩子样的跟珍珠说道。 珍珠一楞,眼眸柔和了几分,每当史湘云使出撒娇之时,就算是史鼐也会心软的不得了,什么事都应承了,更别提像珍珠这般本就还天真柔软的小女童了。 「好的!」珍珠轻轻摸了一下史湘云的小脸蛋,又哄了她喝了山楂水消食之后,亲自送了她到碧纱橱中,哄她睡下。 但没多久,史湘云深深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当史湘云换好了睡衣,正要躺在床上之时,那穿着大红肚兜的贾宝玉也跟着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熟门熟路的比她早一步爬上床,拍拍床板道:「云èi èi睡这里!」 史湘云顿时傻了,这大红包子跑进来她房间来做啥啊? 等等,这碧纱橱本来就是贾宝玉的房间。但古人有这么开放吗!?不是有什么男女大防吗?像林èi èi来了之后,贾宝玉不就被移到外间睡了吗? 史湘云转头看看张嬷嬷,只见张嬷嬷很自然的帮贾宝玉理理衣服,还摸了摸他和史湘云的头,笑道:「嬷嬷不陪你们睡啦,你们俩可不许踢被子了。」 为了方便随时照看孩子,像史湘云或贾宝玉这类的幼儿一向是跟着嬷嬷或是奶妈睡的,再不济也该是个仔细的丫环陪着睡,但这床上已经躺了二个孩子了,再加二个大人便有些挤了。所以无论是张嬷嬷还是李嬷嬷干脆就都不陪了,让两个孩子自己睡,再让小丫环守夜便是。 看着张嬷嬷不觉有啥不对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好吧!大概是她想太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二个加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小鬼有啥好防的? 史湘云摸摸鼻子,滚到床上的另一角将就睡了,虽是不断安慰自己,贾宝玉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过,真叫她睡到贾宝玉身旁,她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因为他就算长的再可爱,也还是个男的!男的!男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她可没有搞纯爱的嗜好。 等等!她现在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在非嫁人不可的古代 湘云沈默了三秒,刹那间一股子阴郁之气瞬间笼罩全身 贾宝玉连叫了两声,见湘云不但不理他,而且脸色又阴暗的可怕,小小的宝玉不知道这个叫杀气,只是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不敢再叫了,加上自己又困的厉害,终于还是自己睡下了,只是委委曲曲的抽鼻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首战告捷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 而且通房等同奴婢,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 或打发出去,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 但无论怎么的, 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 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 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 这四季衣裳, 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 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 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 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 一个是抬, 两个也是抬, 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 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c史王氏c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妳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是」夏姨娘硬着头皮说道。 「夏姨娘妳好大胆子!」周嬷嬷喝道,「既然身子不便,便不该服伺二爷,污了二爷怎好。」 夏姨娘纠着帕子垂头不语,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 「好了」史王氏眼见史鼐似要开口,连忙喝斥周嬷嬷道:「夏姨娘胆子小,又是个姨娘,年轻识浅不懂事,别吓着她了。」 史王氏隐隐给夏姨娘下着眼药,安排通房是她这个作主母才能做的主,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这不是胆小,而是奢望起不该想的事了。 「太太!」周嬷嬷跪下哭喊,「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责,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怎能让一个姨娘随意办了。没验过身子,谁知之前干不干净,都伺候二爷大半年竟无人知道,她不过是个粗使丫环,平日进出府第也没个婆子跟着,这这偏偏又有了孕」 这话说的可是实实在在怀疑起雨月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也难怪,他们保龄候府虽然比不得天家,但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姑娘们都是不轻易出门子的,既使是回娘家,也得让太太允了,前前后后老妈子,小丫环好几个跟着,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唤的。 这不仅仅是候府高门的规矩气派,也是防着这姨娘c姑娘做了什么不规矩之事丢了府里的脸面,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雨月心下暗暗着急,她怀的的的确确是二爷的骨肉啊,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要不是她一直暪着太太,不肯让她们过了明路,她至少也该是个通房,有婆子看护着,那会让人怀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周嬷嬷这挑明一说,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看着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他是缺孩子,但也不想养个孽种,虽说这丫头应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其他人家中什么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听得不少,这一想,怎么看这雨月丫头都有些可疑,那有丫环被开了脸,有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的。 夏姨娘暗暗咬牙,这周嬷嬷真不是个好唬拢的,谁能想到这雨月不声不响的竟然偷偷有了孕,不过她可没心帮雨月担着,当下下跪请罪道:「是婢妾的不是。」 周嬷嬷给夏姨娘重重的行了个礼,「夏姨娘请恕老奴多嘴,这两人服伺二爷时可有落红?可有落红巾?」 一说到这事,众女无不粉颊飞霞,史鼐亦是老脸红,努力回想着。 嗯那日夜了也没怎么细瞧,记忆中两女反应极为生涩,应该是有的吧?可当时头昏的厉害,事后也没取来瞧瞧,可真记不清了。 唉,这姨娘毕竟是姨娘,做事毕竟不够仔细,若是太太\\\\安排的,定不会出此疏漏,就算事前没让嬷嬷验身,事后也该让太太仔细瞧瞧才是。想到这孩子的出身来历有了瑕疵,这原本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顿时去了三分。 夏姨娘那会注意这事,虽想来是有的,但那日之后她只觉得床榻说不出的恶心,当下就叫人洗了,那会特意留下什么落红巾呢,想着雨月腹中骨肉比她还大上一月,夏姨娘一股子恶意上涌,咬牙低声道:「是婢妾的不是。」 这话说的玩味,不说没有,也不说有,这暧昧不清的态度更是把雨月c雨秋两人往肮脏处里推了。 「没有落红巾!?」周嬷嬷高声惊叫,上下打量着雨月雨秋,这眼神中隐含几丝杀气。 史王氏低头喝着茶,史鼐亦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努力回想着当时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这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雨月和雨秋当下急了,雨月更是连连磕头哭道:「奴婢伺候二爷前,真的是清白的。」接着又望向史鼐求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二爷的骨肉啊。」 原以为不过是被太太责骂一顿,罚些月钱便是,怎么想到竟说着说着,说的她腹中骨肉好似野种一般。 雨月哭的好不可怜,见雨月哭的可怜,又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史鼐心下一软,觉得雨月没这么大胆,于是舔着脸笑道:「好太太这」 史王氏冷啍一声,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又问道:「敢问夏姨娘,这丫头的身子有多久了?」周嬷嬷不叫姑娘也不叫姨娘,话里话外就是不承认雨月,雨月哀哀哭泣,真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信了夏姨娘的话。 夏姨娘低声道:「约莫二个月了!」 史王氏手一颠,手上茶杯险些翻倒,惊道:「这出孝才不过一个月啊!」 史鼐的脸色亦是一沈,他知道雨月有了身子,但不知她是孝期中有的身子,这孝期之子若被御史捉到可是大过,原本的欢喜之情,顿时再去了三分。 史王氏脸色一沈,怒道:「这可是孝期之子啊!夏姨娘是想毁了老爷的前程吗?」 若问整个史家之中有谁最为史张氏的过世而伤心的,莫过于史张氏的奶娘──张嬷嬷了。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xiǎ一 jiě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无不亲自看顾着,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万没想到xiǎ一 jiě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妳好是给妳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xiāng zi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xiǎ一 jiě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c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2.乾清宫乱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本来贾母之举, 若是让史鼎与史王氏知晓, 就算不和贾母翻脸,也绝计不会再让湘云独自来贾府,但跟着她来贾府之人大多是母亲遗留下来的旧仆, 再瞧张嬷嬷对贾母三不五时来接她一事似乎乐见其成, 对晚间那些仆妇的窃窃私语好似不知一般, 对贾宝玉总总无理之举也似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史湘云心下明了,张嬷嬷毕竟只是奴仆, 对史家二房也颇有恨意, 自是顺着贾母之意,践踏二房,一心搓合她和宝玉,自却不知她的小xiǎ一 jiě将来会被贾母嫌弃 若贾母真有心搓合她和贾宝玉, 断不会再来一个和贾宝玉同吃同住的林èi èi,更不会由得王夫人把金玉良缘说的众人皆知, 而史湘云从一开始便不在她的选择圈里。 史湘云心下琢磨着, 这事如果让史王氏知晓了, 势必会责罚张嬷嬷, 但如果不让史王氏知晓了,只怕张嬷嬷会不知不觉间好心办了坏事, 她虽然等着做寡妇, 但她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落到只能吊在一颗名为贾宝玉的歪脖子树上的遭遇。 在她还没决定自己将来之路前,最好还是处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若张嬷嬷肯自己跟史王氏说道说道自是最好,但可惜就她所知,张嬷嬷为人拗直,又恼恨史王氏收走了史张氏的大部份嫁妆,对史王氏极为不谅解,再加上贾家也是史家的老亲,同为四王八公,虽然贾家近年来有些走下风,但一个仆妇对这政治之事又能知瞧几何? 张嬷嬷绝计是不可能将这事好好跟史王氏说道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张嬷嬷,但这贾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史湘云打定了主意,这从贾家回来之后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史王氏虽然生产在即,但见史湘云的小嘴嘟到都可以挂酱油瓶了,忍不住笑点了史湘云的小嘴,问道:「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见贾家的xiǎ一 jiě妹吗?怎么今天小嘴翘的老高?」 史湘云摇摇头,将小脸埋入史王氏怀里,「婶娘,我能不去贾家吗?」 「怎么了?」史王氏以为贾家有人给云儿气受了,心中一紧,急问道:「是贾家有人待妳不好吗?跟婶娘说,婶娘给妳出气。」 史湘云摇摇头,似乎有些委屈,有些气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婶娘了。」 接着把小脸埋入史王氏的怀里不肯抬头。 史王氏一楞,看着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红通通宛如苹果似的小脸颊,有些喜悦也有些酸涩,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傻儿子每日除了请安之外,何曾跟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软话儿。 可惜云丫头不是她亲生的,若是她亲生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呢。 虽是如此,史王氏抱着史湘云的手越发紧了,这眼角眉稍均是笑意,「好好的,怎么跟婶娘撒起娇了。」 史湘云的脸是真红啊,老子一把年纪了,还像小丫头似的撒娇,但和自己的未来相比,节操算什么,埋胸埋一会儿就全补回来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最最喜欢婶娘了。」史湘云极认真的说道。 史湘云这话看似是无意,但隐约带出一些讯息,史王氏琢磨了一会,不动声色的让人哄了史湘云休息,叫了几个陪着史湘云去贾家的嬷嬷丫环细问着,得知贾家丫环竟然私下说嘴,尽说些他们这做叔婶的坏话,史王氏当下拍案大怒:「好个贾家!」 好险云儿还小,藏不住话,若是日子久了,每每被贾家这般教说着,不与她们离了心才怪,史王氏越想越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嬷嬷丫环们骂道:「妳们是死了吗?这种事情也不阻着!」 嬷嬷丫环们拼命磕着头,均不敢说话。 「夫人莫气。」周嬷嬷连忙上茶让史王氏消口气,「好在云xiǎ一 jiě还小,还没被移了性情,以后少去贾家那儿便是了。」 周嬷嬷亦是满肚子火,她看得出史王氏这些年来可真是把史湘云当亲生的了,贾家虽是说闲话,但若是让云xiǎ一 jiě和史王氏离了心,这可不是钻着史王氏的心吗。 「那有那么容易。」史王氏气的肚子隐隐作痛,「毕竟是亲戚,那能不来往呢。」 况且她也不知道贾母掌握了多少当年那事之事,不到最后一步,她也不愿和贾母撕破脸。 唉,也是她太过轻忽了,没想到姑母的手伸的这么长。 就一个隔了房的婶娘而言,她自认自己待云丫头已经是不错了,除了之前那事之外,并无亏待她什么,虽是如此,但想到小小年级的云丫头险些被烧成傻子,除了对夏姨娘的愤恨之外,多少终究是有些良心不安的,一方面深怕云丫头知晓此事;一方面也只能加倍的疼爱着她。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贾家下人的字字句句,心中一动道:「嬷嬷。妳说姑母是不是有意把云儿嫁给贾宝玉?」 「这不能吧!」周嬷嬷惊愕道:「那贾宝玉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咱们家的xiǎ一 jiě。」 贾家人把他们家的宝玉当回事,但她们这些下人可是看的极清楚明白的,贾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之间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现下因为有贾母压着,贾大老爷只好忍气吞声,但等贾母一死,贾二老爷一家子不被赶走才怪。 就算贾二老爷一房可能可以得到贾母大部份的嫁妆,但以贾大老爷的性子,上头又没了老太太压着,怎么可能让贾二老爷拿走大部份的嫁妆,照她看也不过顶多五五分。 再则,宝玉不过是嫡次子,眼下还是四岁的孩童,养不养得chéng rén还不知呢,贾珠遗孀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也还不知,若是个承嗣的嫡长孙,只怕贾宝玉能继承的财产也是有限的很。 再论身份,史家一门双候,云xiǎ一 jiě又是长房嫡长女,虽无父母,但甚得二爷和三爷的欢心,将来的嫁妆定不会少,身份又高,贾宝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云xiǎ一 jiě呢。 再则,女人过不过的好,大半还是得看婆母,那王夫人,可是个真真心狠的,想到上次王夫人险些将珠哥儿媳妇逼死的事情,饶是周嬷嬷这般见多识广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云xiǎ一 jiě看到了珠哥儿媳妇腹中孩子的胎灵,提点了一句小弟弟快散了,只怕珠儿媳妇和她腹里的骨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唉。」史王氏揉揉额角,她心知史鼐和史鼎都有想将湘云低嫁的想法,史鼐和史鼎都是真心疼孩子的,心知湘云看似身份高,但这实际上却是颇为尴尬,所以才有不拘门第高低,只要人品好即可的想法。 这贾宝玉虽然低了点,但毕竟是知根底的老亲了,如果贾政能再进一步,贾宝玉自己又是个争气的,倒也不是不成。贾宝玉还是个孩子,眼下还看不出个什么来,将来怎样也不好说,虽然有些爱吃胭脂的怪癖,但的确是个好孩子,可他那爹娘就 她对贾政这人也略略了解几分,这人如果能再进一步,那还真是见了鬼了。俗话说,不会做事,便要会做人;但贾政此人是既不会做事也不会做人,只晓得打骂孩子,贾珠之死,贾政怕也得负上三分责任,嫡出的那个女儿倒是个争气的,但贾元春进宫那么久了都没个消息,怕是难得圣宠 至于王夫人王夫人是她族姐,对王夫人的性子她就算没有了解得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瞧瞧贾珠留下的那个遗孀,还大着肚子呢,被她拘着日日跪经不说,还不许吃半点荤腥,都险些流了两次了,也不见她手上略松上一松,珠儿家的再怎么不好,总该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她一饶吧,那可是她亲孙子呢。 父蠢母毒,这般人家,又岂是良配 还有那张嬷嬷,竟敢由得贾家挑拨云丫头和她,若她不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也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要怎么跟二爷加油添醋,好生吹一下枕边风,张嬷嬷这块碍眼的大石就算搬不开,也得再弄一个嬷嬷来盯着她,防着她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 还有那没脸没皮的贾家,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也敢缠着她的云儿,也不想想自个配不!? 史王氏毕竟是王家人,秉承着王家人的特性:认定自家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家的也不过是过得去罢了,她看不起贾宝玉,熟不知贾家亦是隐隐嫌弃着史湘云。 自吴姨娘进门后,他和史秦氏虽多有吵闹,但终究夫妻多年,为了当年爵位一事,史秦氏为了他花销了大半嫁妆,这份情意,史鼎多少还是记着的,见史秦氏似有不适,急忙问道。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u qi,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3.终于结束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鼐审问许久,但这些人也不清楚背后之人,只知是一老尼姑拿了银子让他们所做的。 待史鼐再去找那老尼姑之时, 那老尼姑早就不见了, 连老尼姑挂单的庙里也不知老尼姑的来历。 史鼐一时间找不到其背后之人,只能将这几户下人尽数发卖了, 再细细挑选了伺候两个孩子及史王氏的人选。 史湘云似是害羞,好几天都没出现,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 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 毕竟跌到踢到恭桶, 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 倒没怎么怀疑,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 以今日这次最险, 她虽无害人之心, 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 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就算她年级小, 又不是主犯, 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 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 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若不是张嬷嬷,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不是在史府,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妳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妳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xiǎ一 jiě,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妳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妳娘亲,妳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妳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史王氏说什么也不肯抱养二姑娘,一则,二姑娘体弱,随时会走,万一走了,说不得又成了她的罪过了。再则,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她可不想给夏姨娘生的贱种添上什么光。 史鼐想想也就罢了,他虽心疼二姑娘,但更心疼刚出生的幼子,老妻光顾着幼子便忙不过来了,确实是无暇照看二姑娘。唉还是过一阵子寻个由头送回她生母那处去吧,李姨娘太过清冷,又是家生子出身的婢妾,也不是个适合养孩子的。 不过史鼐这话也挑起了史王氏的警觉心,眼下她已不能再生,难不成让那些姨娘生的贱种成了她们史家的大xiǎ一 jiě了?她一直压着云丫头,让人唤其为云xiǎ一 jiě,可不是想把史家大xiǎ一 jiě这个名头便宜了旁人生的庶女。 史王氏缓缓道:「妾身虽不能给爷再添上一儿半女,不过云丫头也和妾身亲生的没啥差别了,妾身听闻妾身难产之时,云丫头哭的可厉害了,还因此撞到了恭桶。」 想到史湘云撞到恭桶一事,史鼐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想着史湘云打从心底的担忧与关心,甚至急的都撞到恭桶了,倒也觉得心下一暖。 史鼐点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养别人家的孩子最怕就是养出一只白眼狼。「云儿也是个有孝心的。」 「是啊,想当年大嫂怀胎七月难产,云儿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大家嘴上不说,那时都有几分怀疑养不养得下来,不知不觉的,云儿也三岁了。」 史王氏状似感慨道:「若大哥大嫂还在,见到这般健康的云儿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这是自然。」想起亡兄,史鼐也是颇有几分感伤,大哥就这么一点子骨血,把小云儿养好了,他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史王氏状似无意道:「小云儿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之前大家怕养不活,这些年来总是『云xiǎ一 jiě』c『云xiǎ一 jiě』的浑叫,眼下爷也有了二姑娘,也是该让下人们改口唤云丫头为大xiǎ一 jiě了。」 有了大姑娘,无论姨娘之后再怎么生,都不是史家的大xiǎ一 jiě了。 史鼐眉头微皱,这史家大xiǎ一 jiě代表着什么,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懂得,「妳舍得?」 史王氏正色道:「小云儿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女,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总不能姐姐反而排到几个èi èi之后了。」 史王氏故意将嫡字说的特别重,史鼐略想一下,便也明白她的意思。 先不论以史湘云长房嫡女的身份,按其年纪c身份,本就是史家的大xiǎ一 jiě;再则,史王氏不能生育,他以后就算再有女儿,也都是姨娘所出的庶女,让庶女压在嫡女上,这种事情若让人知瞧了,难免让人笑话。 虽有些舍不得,史鼐犹豫再三,终究是命史府上下改口唤史湘云为大xiǎ一 jiě,二姑娘为二xiǎ一 jiě,史鼐终究是疼惜自个的亲骨肉,给一直未起大名的二姑娘起了个名字:史湘雪。 二姑娘也快一岁了,这段期间史鼐也看得出来,二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倒也不是完全痴傻,只是反应慢了些。 同为早产而生,但云丫头如此健康,而二丫头仍病病歪歪的,希望二丫头能像云丫头一般健健康康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对病弱幼女最大的希望了吧。 史王氏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云与雪都是以雨字部,那有人家嫡庶不分,都用同样的部首命名的。史王氏暗恨,夏姨娘都被厌弃成这样了,史鼐还对她生的二丫头另眼相看,看来夏姨娘那处还是得盯紧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云xiǎ一 jiě成了大xiǎ一 jiě,喜的张嬷连连拜佛,她的小xiǎ一 jiě终于是史家大xiǎ一 jiě而不是寄居似的云xiǎ一 jiě了。 以后那些眼珠子都快长到额头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拖着史湘云的份例了,而且就算不把xiǎ一 jiě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小xiǎ一 jiě的嫁妆也不用愁了,若连史家的大xiǎ一 jiě都没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史家还有什么脸面。 夏姨娘虽被封了院,但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女儿才该是史家的大xiǎ一 jiě,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配做史家的大xiǎ一 jiě!? 想到史湘云无父无母一事,夏姨娘眼眉一转,嘴角微微一笑,眼角眉稍竟有几分媚意,一个克父克母的丫头,若做了史家大xiǎ一 jiě,克了整个史家怎好。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到,等夫君想到了,莫说做什么大xiǎ一 jiě了,这云丫头能否活着都是两说呢。 而另一处,李姨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寻个理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后,悄悄地把手中的小儿衣裳和两篇新写好的经文烧掉,直到那小儿衣裳化成灰烬方才呼了口气。李姨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与怀念,「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娘」 这计策虽然粗了点,但不过是一个幼儿,能想到这法子己是极不容易了。(史假幼儿真chéng rén湘云哭晕在厕所。) 想到史湘云之母,李姨娘那一张平凡不甚出色的面容上竟泛着微微红晕,一瞬间竟有些鲜hu一 d一ng人 说到此处,夏姨娘亦是一身冷汗,雨月和雨秋确实有代她服下那加了料的避子汤的,那雨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这样一想,夏姨娘看向雨月的眼神也有几分惊疑。 雨月连连磕头,事以至此她是万万不敢隐暪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之前胃口不好,吃不下药,这避子汤入了喉便忍不住吐出来了」 说到此处,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不配做姨娘,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她不过是粗使丫环,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c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4.第 194 章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虽同为四王八公, 但理国公柳家和荣国公贾家却甚少来往, 更别提理国公府里自出了一个柳贵嫔,又连接给太子生了二子之后, 理国公府里上下人等平日里的气焰极为嚣张, 自前荣国公贾代善死后便不怎么与他们贾府往来了,怎么今日会亲自前来? 这理国公夫人突然来访也是颇让贾家人摸不着头绪,但见理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想见见元春,心下顿时明了了。 这理国公夫人年龄比王夫人略大些, 容貌端正秀丽, 气度芳华,虽比不得身亡的贾张氏, 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而且她做为国公夫人,行止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可不是她人所能比拟。 王夫人暗暗比较自身和这理国公夫人,虽同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因身份有别, 她的装扮略略寒碜了点,像理国公夫人用的七尾金凤钗, 她便用不得。但王夫人自认自己可比理国公夫人好些, 休说自己育有二子一女, 不似她只生了一子, 而且她夫君贾政为人处事再怎么的也比理国公好些。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温柔可亲的美人儿。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用心调养,身材丰腴,一般男人只怕看了都移不开眼了,看得出是个好生养的,行动间有几分难言之风姿,怕是有特意请人调教过,要不是她的行止贞静端庄,文雅端方,只怕还压不下那抹艳色。 观其举止,确实是个规矩貌美的,颇适合做大家主母,但理国公夫人从其眉眼间可看出贾元春骨子里一股贵勋之后的傲劲,像这般的女子,岂会甘愿做一庶子媳妇,再想着贾家的家教 理国公夫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了。「大姑娘果然是个好的,怪不得我家老二心心念着。」 罢了,大不了过门后把那庶次子分出去,谅一个分了家的庶子媳妇也翻不出天来。 此话一出,贾家众人当下变了脸色。 老二!? 四王八公素来交好,对对方后院里的事亦是门清,谁人不知这理国公最是好色,小妾通房无数,府上就一个只有一个嫡长子是理国公夫人所出,余者尽是庶子,不言而知这老二也不过就是个庶出子。 王夫人不死心的再三确认,「这老二是?」 「就是我家老爷那不成才的二子。」理国公夫人伸出手指比了个二字道:「我家老二虽不是我生的,但也养在我膝下多年,端是个乖巧懂事的,要不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了。」 邢夫人当下脱口而出问道:「那不就是庶子啊!?」 「是。」理国公夫rén iàn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他生母是我的陪嫁丫环,倒是个省心的。」 若不是看在春姨娘也算安份,她断是不会不会给他说上这么一门麻烦人家。 邢夫人睨了小脸惨白的贾元春一眼,脸上露出几丝嘲弄之色,嘴上似是同情地嚷着,「哎呀,可怜见的,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怎么就落到说给婢生子的地步了。」 这庶子也分个三六九等的,像平妻生的可说是半嫡子,而侧室生的又比良妾生的好上一些,这庶子中的婢生子可说是里头倒数第二低的,只比外室生的略好上一些。 乍听下像是为元春抱屈,但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在坐者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旁人犹可,元春小脸胀的通红,泪珠儿眼眶里打转,险些落下。 王夫人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面子又挂不下来,怒不可遏,当下怒道:「大太太──」 「够了!」贾母虽也愤怒,但不愿外人看笑话,制止道:「老大家既然不舒服,还不快点下去。」 「老太太,我──」邢夫人还待再说,但看着贾母隐带怒气的眼眸,顿时不敢再说,只能乖乖退下去了。 末了难得良心发现的顺手带走了元春。 邢夫人一走,王夫人便急忙道:「我家元春可是荣国府的嫡长女啊。」 言下之意,这荣国府嫡长女岂能配一个庶出子弟。 理国公夫人暗暗有气,这贾政不过是个非承爵的次子,那贾元春亦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长女,一个超品理国公的庶子怎么配不得。 她忍着气道:「安人说的是,不过咱们理国公府也不算辱没了大姑娘。」 外命妇中之六品诰命夫人称之为『安人』,理国公夫人这话也是刺的很了。 贾母脸色数变,最后淡淡道:「我这孙女儿年级还小,我们还想多留几年,怕是担误不起贵府二公子。」这言下之意,便是拒绝了。 姑娘家都十七岁了还叫什么小?再等几年还能用得着嫁吗?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 理国公夫人心下明白,也没再说合,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家,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别弄了个不安份的进来,闹的家宅不宁才是,这一想,原本就有几分不情愿的联姻之念顿时淡了,当下笑道:「是我家次子无福了。」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若说到了古代,有什么最不习惯的,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好在他贵为皇太孙,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èi èi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èi èi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5.秋后算帐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在史王氏评论贾家之时, 贾家众人也在谈论史湘云。 王夫人恭敬问道:「老太太,这史家姑娘不过是个长房孤女, 这身份会不会低了点?」 说到史湘云, 王夫人脸上隐隐有着不屑之色,不过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 母亲的嫁妆也都没了,只能依着叔婶过活,那配得上她家衔玉而生的宝玉呢。 贾母脸色一沈,她近来虽因史鼐和史鼎两兄弟不听话而对两人有所不满,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史家女, 「史家一门双候, 云丫头父亲生前可是超品的保龄候,功在朝堂, 有那点配不上咱们jiā bǎ一玉?」 那那都不配,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 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 又不是史鼐亲生的,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 史家的家底又不多, 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c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 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史王氏对姑母了解不深,只道是下人放肆,想眨低湘云,抬高那二房嫡次子,以便日后的贾史联姻,但史鼐很清楚,这事没有姑母的手笔是万万不可能,姑母是何等厉害之人,就算眼下是王夫人当家,但她的屋舍里外,那个人不在她的掌握之中,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没有姑母的允许,那些人敢说吗。 史鼐沈吟许久后,「妳也快生了,不宜劳费心力,这段时间就别让云儿和靖儿再去贾家了。或着先把两个孩子送到老三家里暂住着。」 史王氏脸上仍有忧色,「但这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万一姑母之后再来唤的话」 能拒个一次c二次,但不可能一直不去啊,可若在这少数几次中,让湘云信了贾家之话,那该如何是好呢。 史鼐沈吟道:「我和三弟正在寻求起复,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咱们一家子去外省,也省了麻烦。」 是的,麻烦!对他而言,整个贾家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们是打算让湘云低嫁,选个实惠,而非面子光的人家,但这低嫁的对象可不包含贾家。 贾家先是太子和皇太孙,后是六皇子,虽都是夺嫡的大热门,但guān chǎng中最忌此等见风使舵,如墙头草般之小人,倘若是有能的小人,或着皇子们还能忍着,但一个无能只知吃祖荫的小人 呵呵,不被秋后算帐就不错了。 夺嫡一事,机遇与危难共存,他从来不觉得贾赦和贾政这两个表兄有什么机运可言,这两人这一辈子的运气,大概全都用在投个好胎上面了。贾家万一失败了,八成会被重拿轻放,不至没了下场。 毕竟贾家一则无能,存在与否均不影响大局;再则,贾家还有个救驾之功可以消耗,但他们史家啥都没有了,这队是万万站不得,不能明着远了惹六皇子不喜,就只能躲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史鼐和史鼎八成是想外放了。 这外放倒是件好事,与其待在这一块砖都能砸上好几个官的京城内,出去外放倒是轻松自在许多,自家是超品候府,断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敢惹他们,况且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什么来钱最快,外放来钱最快,既少了京城走礼的花销,外地的油水也充足,外放个几年,之前为了爵位花出去的银子也回来大半了。 不过外放的位置就这么多,自家又闲了多年,史鼐又不是像三叔这般有能力不愁不给机会的,也不知争不争得到,还有云丫头和靖儿都跟着去了,那夏姨娘和二姑娘呢?总不能把她们都丢在京城吧,若也带了去,二姑娘的小身版怕是撑不住,她还想留着那傻孩子,慢慢磨着夏姨娘呢。 虽是心下认为外放这事怕是不成,但史王氏嘴上还是顺着史鼐的话道:「二爷好计策,外放个三至五年,回来后云丫头也大了,断是不适宜跟着贾宝玉一起住在姑母处,到时云丫头进出都跟我,我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说到最后,自有一股超品候夫人的傲气。 史鼐知晓史王氏是憋屈了许久了,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继了保龄侯位,她也是堂堂超品候夫人了,只比姑母这国公夫人略低点,但姑母总把她当成小辈媳妇呼来唤去,怪不得史王氏不喜。 史鼐略略安慰了几句,这一夜春情缠绵,自是不提。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久别胜新欢,还是史鼐满肚子气,这床笫之间用的气力略大了点,隔天中午,这史王氏的肚子便开始疼了。 本来按候府的例,无论嫡出还是庶出,太太的月钱是每月二十两,房里四个一吊钱的大丫头和六个半吊钱的二等丫环;奶奶级的月钱十两,身边二个大丫环和四个二等丫环。 老爷的月钱是每个月三十两;少爷的月钱有十五两;而未成年,也就是未娶亲的少爷们月钱是五两,房里二个二等丫环和四个小厮;而xiǎ一 jiě的月钱则比少爷略少,只有四两,房里只有四个二等丫头。 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xiǎ一 jiě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6.长春宫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王氏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史鼐得知史王氏难产一事, 竟不知从那儿带了个积年的老御医回来救治史王氏。 这老御医和其他大夫不同,虽是男子但却极为擅长于妇科, 他本是宫中御医,当年还曾伺候过先皇元后,可惜先皇元后因流产血崩而亡, 死的颇有几分不明不白,这老御医也因此遭了罪,家破人亡不说,还被判流放岭南, 近几年才遇赦被放了回来。 此人或许是因为此事,受了刺激, 从此之后竟下了大力气疯狂研究起后院各种阴私手段, 什么催产c避\\孕c伤胎c血崩之药物都研究的极为彻底,久而久之,竟成了这一行的行家。 不但如此,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 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 含糊过去, 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 不但直说了,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让他成了最欢迎,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guān chǎng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xiǎ一 jiě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xiǎ一 jiě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xiǎ一 jiě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xiǎ一 jiě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原以为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罢了,没想到这皇太孙的戏言竟传了出去,现下别说是进宫博个好前程了,连一般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了。 太子为储君,皇太孙为未来的储君,一个被未来储君所不喜的姑娘,那些上等人家那敢求娶她,万一要是也惹得皇太孙不喜那可怎么办?那不是前程都没了。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7.棺中疑云 (小修)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 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 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 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 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 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 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 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 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c史王氏c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妳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是」夏姨娘硬着头皮说道。 「夏姨娘妳好大胆子!」周嬷嬷喝道,「既然身子不便,便不该服伺二爷,污了二爷怎好。」 夏姨娘纠着帕子垂头不语,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 「好了」史王氏眼见史鼐似要开口,连忙喝斥周嬷嬷道:「夏姨娘胆子小,又是个姨娘,年轻识浅不懂事,别吓着她了。」 史王氏隐隐给夏姨娘下着眼药,安排通房是她这个作主母才能做的主,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这不是胆小,而是奢望起不该想的事了。 「太太!」周嬷嬷跪下哭喊,「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责,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怎能让一个姨娘随意办了。没验过身子,谁知之前干不干净,都伺候二爷大半年竟无人知道,她不过是个粗使丫环,平日进出府第也没个婆子跟着,这这偏偏又有了孕」 这话说的可是实实在在怀疑起雨月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也难怪,他们保龄候府虽然比不得天家,但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姑娘们都是不轻易出门子的,既使是回娘家,也得让太太允了,前前后后老妈子,小丫环好几个跟着,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唤的。 这不仅仅是候府高门的规矩气派,也是防着这姨娘c姑娘做了什么不规矩之事丢了府里的脸面,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雨月心下暗暗着急,她怀的的的确确是二爷的骨肉啊,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要不是她一直暪着太太,不肯让她们过了明路,她至少也该是个通房,有婆子看护着,那会让人怀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周嬷嬷这挑明一说,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看着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他是缺孩子,但也不想养个孽种,虽说这丫头应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其他人家中什么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听得不少,这一想,怎么看这雨月丫头都有些可疑,那有丫环被开了脸,有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的。 夏姨娘暗暗咬牙,这周嬷嬷真不是个好唬拢的,谁能想到这雨月不声不响的竟然偷偷有了孕,不过她可没心帮雨月担着,当下下跪请罪道:「是婢妾的不是。」 周嬷嬷给夏姨娘重重的行了个礼,「夏姨娘请恕老奴多嘴,这两人服伺二爷时可有落红?可有落红巾?」 一说到这事,众女无不粉颊飞霞,史鼐亦是老脸红,努力回想着。 嗯那日夜了也没怎么细瞧,记忆中两女反应极为生涩,应该是有的吧?可当时头昏的厉害,事后也没取来瞧瞧,可真记不清了。 唉,这姨娘毕竟是姨娘,做事毕竟不够仔细,若是太太\\\\安排的,定不会出此疏漏,就算事前没让嬷嬷验身,事后也该让太太仔细瞧瞧才是。想到这孩子的出身来历有了瑕疵,这原本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顿时去了三分。 夏姨娘那会注意这事,虽想来是有的,但那日之后她只觉得床榻说不出的恶心,当下就叫人洗了,那会特意留下什么落红巾呢,想着雨月腹中骨肉比她还大上一月,夏姨娘一股子恶意上涌,咬牙低声道:「是婢妾的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8.纳妾风波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那李姨娘家生子出身, 本是史鼐成亲前,史母特意安排给史鼐教导人事的通房丫鬟,她年级比史鼐还大了三岁,容貌只是中等之姿,算不得出色,但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可亲之色,性格也是极其温柔。 或许是因李姨娘年长之故,两人相处间多似姐弟, 史鼐平日去她那处也多是纯盖被聊天罢了。对史鼐而言, 李姨娘多似姐姐而非妾室,而李姨娘也似乎没把史鼐当成自个男人,从不争夺史鼐的宠爱,只是日日在所居的苍雪轩之中念佛为史鼐祈福。 史王氏瞧她识相, 也不像夏姨娘总故意来个花园偶遇, 或去书房送汤送水的勾人,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 史王氏倒是命人好生照顾她, 不让人苛刻她的份例。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 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 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 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两女虽说年轻貌美,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各家规矩都略有不同,以史家而言,无论是通房丫环还是姨娘,应是每日辰时前来请安,和丫环一起服侍老爷太太潄洗,但因为史王氏不见待夏姨娘,又嫌弃两个通房丫环的出身不正,甚是不见待三女,加上史鼐宠爱夏姨娘,三不五时亲自代她来向史王氏请假,史王氏也烦了,干脆让姨娘们逢五c逢十时前来请安便罢。 李姨娘是个乖觉的,素来是早早请安,早早离去,不碍着史王氏的眼,若是史鼐前晚宿在史王氏房里的话,偶尔会搭把手服侍史鼐潄洗,毕竟李姨娘是伺候史鼐多年的老人了,服伺起史鼐来比史王氏更合史鼐的心意。 而夏姨娘素来是踩着点到,若史鼐前晚宿在夏姨娘房中,夏姨娘偶尔还会故意晚上那么一刻钟,揉着腰肢说前晚实在太过劳累,起不了身云云,气的史王氏恨不得刮花了她的小脸。 这日,这夏姨娘出奇的早早到了,不但到了,还一口气带了三名婢女过来。一般来说,姨娘身边用的人是有限的,史家又因还债之故,削减了上下人等的份例,通房身旁的丫环由一个二等丫环减至一个三等丫环;而每个姨娘也减了一个二等丫环,身边就剩一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粗使丫环。 因为夏姨娘较为受宠,在史鼐的劝说之下,史王氏又特意给她拨了一个二等丫环,所以这夏姨娘身边就有二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丫环。 平日请安,夏姨娘也顶多带上一个二等丫环,今日一口气带上三个丫环,可说是几乎倾巢而出了,而且那几个丫环也不是夏姨娘往昔常带出门的那一位。再一瞧其中二个丫环打扮和走路姿势,周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暗暗佩服的瞧了夏姨娘一眼,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夏姨娘进门时,这李姨娘和梅c兰两位姑娘早到了,李姨娘半跪着替史鼐理着衣角,而梅c兰两位姑娘,一个捧着铜盆,一个端着茶盏服侍史王氏漱口。 一见到夏姨娘,史鼐的神色便柔了三分,他快步越过还在为他整理衣衫的李姨娘,上前牵住夏姨娘的手柔声笑道:「妳怎么来了?」 夏姨娘温宛笑道:「婢妾来给太太请安了。」 「妳身子不好呢,下次」似乎注意到这话太过没把史王氏当一回事,史鼐连忙补救道:「心意到了就好,就算迟了点,太太也必不会怪妳的,是吧?」 说到最后,终究有些心虚的瞧了史王氏一眼。 「可不是吗。」史王氏亦笑着上前拉住夏姨娘的手,亲热的拍拍手,一脸担忧之色,「今儿又不是逢五c逢十,还特意来请什么安呢。」 无论是史王氏还是夏姨娘,平日里再怎么对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对方早死早超生,在史鼐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姐妹情深,妻妾和睦之色,论演技,二女放在后世都绝对都是影后级的那种。 史王氏关怀了一下夏姨娘之后,又忍不住睨了史鼐一眼,这言下之意便是我可没欺负你的心尖尖呢,这可是她自己跑来给她请安的。 但史王氏这含笑的脸一望向夏姨娘带过来的婢女时,这心顿时喀啦一声,这眼神立刻不对了。 这时的妇人与女子的穿着打扮自是不同,最大的表现便在头发上了,一见这夏姨娘身后的两个婢女都是挽起了头发,梳起了妇人髻,两女都带着新妇的娇羞与甜蜜,其中一人似乎腿脚不便,行走间还让另一名才留头的粗使丫环搀扶着,史王氏心中一惊,望着史鼐的神色便就有些委屈,眼眸也有些红了。 史鼐难得老脸一红,面上便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对夏姨娘问道:「怎么带她们两个来了?」 这言下之意便是认了这两人通房丫环的身份。 史王氏身形微晃,显然是颇受打击,史鼐似是有些歉疚,不好说话只是再度咳了声,暗地里捏了捏史王氏的手。 史王氏想甩但没甩开,又不能在下rén iàn前给男人没脸,只能任着史鼐握着,只是这眼角却慢慢的红了 梅c兰两个姑娘和李姨娘立在一旁,均是一脸平静的低眉垂目,只装着泥塑木雕一般,连呼吸都不敢大了,李姨娘眸底间隐隐闪过同情不屑之色在那两个满脸娇羞的新通房身上一转。 与虎谋皮,真真不知死活,这两人当真以为史府是个安生地? 无论是太太还是夏姨娘,有那个是个好相与的。当年夏姨娘还未入府便敢算计她的肚子,害她血崩险些没了性命;太太一口一个规矩,硬是将她爹娘赶离史府,爹娘做了一辈子家生子,到了外面那知道该怎么生活?要不是那人出手,只怕她再也见不着爹娘的最后一面 罢!罢!罢!她这残生就只为了那人而活,替她守着她的骨肉,看着她平安长大罢了,想着那人李姨娘心底一阵甜蜜,只要是为了她,那怕这日子再怎么没盼头,她也觉得是甜的。 夏姨娘瞧史王氏倍受打击的模样,心内暗暗称快,要不是史王氏步步紧逼,她又何必推雨月和雨秋上去,但瞧着雨月仍还平坦的肚子,夏姨娘多少也有些暗暗泛酸了,这贱人命贱肚皮也贱,爷不过就要了她几次,怎么就这么快怀上了? 想着雨月丫头怕是比她肚子里的这个还略大上一个月左右,夏姨娘更是心下暗恨,这丫头敢不听她的话,竟然敢在她之前怀孕,她倒要瞧瞧,没了她护着,这丫头在太太手底下能生出个什么出来。 见史王氏难受的眼眶泛红,夏姨娘再加了一把火,对史王氏福了一福道:「婢妾给老爷太太报喜了,这雨月丫环已经有孕了。」 虽已猜出三分,但史王氏乍然听见时还是险些气晕过去,她用力一咬舌根,才勉强维持自己大妇的风度,周嬷嬷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史王氏,连忙道:「太太太太」 史鼐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史王氏,问道:「当真!?」 雨月俏脸微红,害羞的点了点头。 史鼐也顾不得妻妾在旁,喜的上前拉住了雨月的手,「好雨月,辛苦妳了!」 那个男人会嫌儿子多的,他自靖儿出生之后,这史府就没再添过孩子。虽说是因连连守孝之故,但好些不清楚情况之人都暗暗讥笑他们史家杀孽太重,坏了子孙缘份,雨月腹里的这个孩子正好可以狠狠打那些人的脸面。 见史鼐温柔的拉着雨月的手,极其亲睨,夏姨娘脸色微变,不过才伺候过二爷几次,便让二爷记住了她的名字,还叫的如此亲热,怪不得人家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过是个三等丫环的贼婢,竟敢背着她勾引二爷。 夏姨娘低垂着头,咬着下唇,秀眸中隐隐流出恨意。 史王氏亦是快要气晕了,好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竟敢背着主母与人苟和!? 史王氏本想呵斥,但见史鼐不喜的神色,心下又委屈了三分,一个她,一个夏姨娘,再加一个李姨娘,书房里还有二个伺候笔墨的通房丫环,难道还不够吗,现下连夏姨娘身边的丫环都收用了,而且还一收便收一双,现在才刚出孝没多久呢。 史王氏的委屈之色,史鼐也瞧见了,不过他亦是心下不喜,也不过是收用两个丫环,何必装出这般小家子气的作派,怪不得夏姨娘处处小心,深怕招了史王氏的眼。况且雨月有了身孕,为史家开枝散叶,做为大妇,史王氏该感激才是,怎可露出这般委屈之色。 看来史王氏平日的贤良淑德大多是装出来的 「雨月既然有了孕,就抬为姨娘吧!」史鼐垂下眼看向雨月还未显形的肚子,眼眸软了几分,他眼下就史秉靖一子,恨不得再多几个孩子,那怕是庶出的也是好的。 在史王氏评论贾家之时,贾家众人也在谈论史湘云。 王夫人恭敬问道:「老太太,这史家姑娘不过是个长房孤女,这身份会不会低了点?」 说到史湘云,王夫人脸上隐隐有着不屑之色,不过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母亲的嫁妆也都没了,只能依着叔婶过活,那配得上她家衔玉而生的宝玉呢。 贾母脸色一沈,她近来虽因史鼐和史鼎两兄弟不听话而对两人有所不满,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史家女,「史家一门双候,云丫头父亲生前可是超品的保龄候,功在朝堂,有那点配不上咱们jiā bǎ一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9.大结局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不但如此,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 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 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 含糊过去,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不但直说了,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 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 让他成了最欢迎, 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 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 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 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 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 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 也顾不得血房不吉, 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guān chǎng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xiǎ一 jiě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xiǎ一 jiě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xiǎ一 jiě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xiǎ一 jiě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妳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薛宝钗番外(上)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 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 但史王氏仍嫌不足, 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 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 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 稳婆早早请来了, 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 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 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 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 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 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 尽快请史鼐回来, 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 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 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妳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虽是门庭冷落,这白事办的再好都颇有一种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之感,但史王氏仍是尽心尽力将丧事置办极为荣重,且不论史府的脸面,就凭大嫂死前为了史家的爵位传承,不惜放弃嫁妆大头这一事,便值得他们为她的丧事好生尽一份心力了,万没想到这七七之日竟迎来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客。 当今的太子嫡子,被立为皇太孙的徒辰阳竟然亲临致祭! 史家众rén iàn面相觑,没听说大嫂家里和皇太孙交好啊,这皇太孙是来祭拜啥?要不是史张氏足足比皇太孙大了十五c六岁,怕是众人都会怀疑起两人之间是否有些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了。 也怪不得史家人会如此之想,毕竟连史湘云之父都未曾得到皇太孙亲临致祭了,没道理史张氏能得皇太孙亲临致祭,况且这皇太孙自幼聪颖无比,甚得圣上欢心,又是圣上亲自教养,可说是无一处不好,唯有一小小缺点──『好色』,而且这好色的对象还不分男女。 张家本就多美人,史张氏与贾赦元配──贾张氏同出一族,贾张氏虽是史张氏隔了好几堂的族姐,但也是个绝色美人,当年以她张首辅之嫡幼女的身份本该是入宫为太子妃,要不是她容貌太盛,圣上怕她移了太子的心志,而改聘了端庄有余,但相貌略逊一筹的石家女,只怕现任的太子妃便该是贾张氏了。 史张氏本人虽不如贾张氏,但也绝对是个美人儿,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所出,而史家大爷仍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不过皇太孙和史张氏年级差距甚大,皇太孙懂事时,史张氏早入了史家门内,皇太孙应不至对史张氏起了什么心思,大概只是好奇史张氏的容貌吧。 话说皇太孙这喜好也委实怪异,要不皇太孙是太子唯一嫡子,又自小抚养在圣上膝下,甚得圣上喜欢,加上他年岁甚小,今年也不过才十岁出头,平日里也只是好奇各府女眷的颜色,没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不然那怕他身份再尊贵,弹劾他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圣上案头了。 可说也奇怪,圣上和太子不但不止着他这坏毛病,反而有些推波助澜,上次贾李两家订亲,皇太孙竟跑去了,不但把贾珠c贾琏,连那刚出生的贾宝玉都看了一轮,还跑去偷瞧人家姑娘了,不但见着了和贾珠订亲的李家姑娘,也见着了贾家大姑娘──贾元春和正暗暗和贾琏谈相看的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1.薛寶釵番外下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这老御医和其他大夫不同, 虽是男子但却极为擅长于妇科, 他本是宫中御医, 当年还曾伺候过先皇元后, 可惜先皇元后因流产血崩而亡,死的颇有几分不明不白,这老御医也因此遭了罪, 家破人亡不说, 还被判流放岭南, 近几年才遇赦被放了回来。 此人或许是因为此事, 受了刺激, 从此之后竟下了大力气疯狂研究起后院各种阴私手段, 什么催产c避\\孕c伤胎c血崩之药物都研究的极为彻底,久而久之,竟成了这一行的行家。 不但如此, 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 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 含糊过去, 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 不但直说了, 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 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让他成了最欢迎,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guān chǎng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c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c雷公藤c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xiǎ一 jiě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xiǎ一 jiě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c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xiǎ一 jiě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xiǎ一 jiě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c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c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c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探春番外(上)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 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 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 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 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 终究是老了, 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 望着日起日落, 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 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 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 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 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 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 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 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c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xiǎ一 jiě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吐奶!吐!」史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嬷嬷,妳亲自去查查夏姨娘的换洗,她她只怕是已经有了」 事关重大,周嬷嬷也不敢躲懒,当真是细细查了,不但查了夏姨娘,连夏姨娘身边的婢女都跟着一起查了,这夏姨娘的换洗倒是没停过,只是她身旁的几名贴身婢女经期不准,换洗不定,时多时少罢了,不过确定了夏姨娘还未有了身子,周嬷嬷和史王氏倒也安下心来。 一旁玩玩具的史湘云听的直翻白眼,这换洗就一定是本人的吗?照她看这夏姨娘八成是有了,为了瞒喜,这才让贴身婢女轮着帮她隐瞒,不过怀孕初期应该不能做太多『运动』的,这夏姨娘晚晚叫水是叫啥啊? 二叔这人对后院一向不甚在意,压根没把妻妾之争当一回事,平日行事间也挺敬重嫡妻的,应该不会配合夏姨娘一起弄虚作假,唬弄二婶。总不能和二叔一起做『不可描述之事』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吧? 饶是史湘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看着还沾沾自喜的二婶和周嬷嬷,史湘云暗暗叹了口气,二叔和二婶都待她极好,她一个做侄女的也管不到叔婶家后院之事,更别提她眼下还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卖萌,甜甜的对史王氏笑着,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小婴儿的笑容总是特能溶化人心,饶是史王氏再烦心,看了湘云的甜笑也跟着微微一笑,亲自把湘云抱起来哄着,「咱们家的云丫头好生可爱,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呢,这女人苦啊」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儿再娘家再受宠,出了嫁之后,这一生欢喜全都在夫君身上了,偏生不能妒,不能怨,还得陪笑着帮男人养庶子,帮男人找姨娘 想到娘家人的建议,史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湘云暗暗翻了白眼,如果能选择,老子也不想做女的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眼下做女的总比做男的好些,她早看出来了,这叔婶对她是不错,不过这不错是基于她娘给她开了个好头,加上她是女儿身,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不影响爵位继承的情况下才对她好的。 若她是个男儿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呢。至于将来什么生儿育女做寡妇 呵呵,这种鸟事老子现在不想去想! 史王氏也只是一时感怀罢了,她亦心知若嫂子当初生了一个侄儿,只怕这爵位就没他们家二爷的事了。 史王氏既怀疑夏姨娘没喝避子汤之后,自是想尽辨法再把药给夏姨娘喝下,只是这夏姨娘处处小心,而现下已非孝期,实不易再灌她汤药了,史鼐又处处护着夏姨娘,让她无法下手。 至于说把药藏在饭菜之中这汤药味如此之重,又岂是轻易藏得,史王氏无法,只能命人日日煮了凉性的绿豆汤给各位姨娘解暑,还以爷最常歇息在夏姨娘处为由,每日送给夏姨娘的冰永远是最足的。 史鼐最是怕热,还道妻妾和睦,妻子体贴,小妾也温柔可人,喜的不得了,难得的回正院多居住了几日。这史鼐一回来,正院里的人也有了活力,史王氏的腰板也直了,面对夏姨娘等人的请安也多了点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3.探春番外(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我儿快起,你我母子之间, 何需言谢。」太子妃连忙扶起了徒辰阳, 见他面上显而易见的轻松之色, 心下暗暗心疼, 不过是个贾氏女,竟弄的儿子如此烦恼,这贾家委实该罚!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若说到了古代,有什么最不习惯的,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好在他贵为皇太孙,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 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 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 「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 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 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 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 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 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èi èi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c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c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c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c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c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èi èi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u qi,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shàng én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4.第 204 章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 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 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 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 无论奶娘怎么哄着, 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 还请了太医来瞧, 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 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 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 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 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 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 有时忙起来, 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 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 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xiǎ一 jiě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shàng én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c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不只小七,连曾选侍留下来的几名宫女,嬷嬷,还有一些首饰体已都尽数叫人整理好给小七一起带走。 曾选侍是太子妃娘家家养奴婢出身,虽颜色生的好,但因是太子妃所荐,并不得太子欢心,要不是得幸生了一个儿子,只怕早被太子忘在脑后,和一般普通宫人差不了几多。 因不得太子喜爱,曾选侍平日里所得的赏赐并不多,加上生七皇孙时被人暗算,伤了身子,之后几年都卧病在床,月例银子也大多花在药银上了,这私房少的可怜,首饰也只有份例里的几件,还有好些是太子妃当年赏给曾选侍的,太子妃看不过眼,暗暗添了一些。 石氏贵为太子妃,当年的嫁妆可说是倾全族之力,几乎可说是带走了小半个石家的家产了,嫁妆多,份位又尊,自是不曾愁过银钱;而徒辰阳自幼养在圣上膝下,这宫里亏了谁的也不会亏了皇上,徒辰阳一切衣食住行均跟着圣上,也不曾需要过银子,自是不知像小七这般不受宠的皇孙的困苦。 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小七初到弘德殿时才不至于被宫人们忽视,小七虽然年幼,亦暗暗感激着太子妃,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石氏最终得以善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徒辰阳这边才把小七带了回来养,另一头圣上便就知道了,圣上对于这事不置可否,他的儿子太多了,关心都关心不过来,那还顾得到孙子,皇孙中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唯有徒辰阳一人,不过徒辰阳有孝悌之心,圣上还是极欣慰的,在得知小七还没个大名后,看在徒辰阳的面子上给小七赐名为徒昭。 因嫡庶有别,皇室中唯有嫡出子女有双字名,而庶出子女均为单字名,皇子辈均从火部,皇孙辈从日字部,圣上随意点了个昭字,并吩咐下去那七皇孙的份例从他这儿出,就不走徒辰阳那边或太子那边的公帐了。 他做为皇帝,这世上只有他不想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这内务府中颇多猫腻,他只是懒得管罢了,这庶出皇孙份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怕委屈到徒辰阳,干脆就由他这边出便是。 徒辰阳得知之后,当晚便来跟皇祖父告罪了。 徒辰阳重重的一躬身,「孙儿处事不敏,劳烦皇祖父了。」 原本在他想来,多个人也不过多双筷子,没想到里头烦索事情如此之多,光是要补齐伺候小七的宫人,就花了不少时间挑选,最后全劳烦皇祖父身边的大太监帮忙指人了。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圣上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比起一个庶出的皇孙,反倒是另一件事更让他在意,「贾府的事,你做的很好!」 「皇祖父指的是贾家大姑娘的婚事?」徒辰阳心中一澟,没想到他前脚才出了母妃的门,没多久皇祖父便就知道了。 徒辰阳装作歉疚样,「是孙子一时不慎,没想到误了人家姑娘家的婚事,只好请母亲帮忙做媒了,总不好让人家姑娘错过花期。」 「嘿,这那能怪得了你,也是贾家心太大了。」圣上淡淡说道。 孙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会传的人人皆知,还不是贾家见王家大姑娘得以入宫,一时眼热了,不惜自污想借此逼迫皇太孙连贾氏女一起收了,哼!也不想想王家大姑娘比阳儿大个两岁还勉强纳得,那贾氏女比阳儿足足大了六c七岁,怎配做阳儿侧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5.第 205 章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史湘云心下明了, 张嬷嬷毕竟只是奴仆,对史家二房也颇有恨意, 自是顺着贾母之意, 践踏二房,一心搓合她和宝玉,自却不知她的小xiǎ一 jiě将来会被贾母嫌弃 若贾母真有心搓合她和贾宝玉,断不会再来一个和贾宝玉同吃同住的林èi èi,更不会由得王夫人把金玉良缘说的众人皆知,而史湘云从一开始便不在她的选择圈里。 史湘云心下琢磨着, 这事如果让史王氏知晓了, 势必会责罚张嬷嬷, 但如果不让史王氏知晓了, 只怕张嬷嬷会不知不觉间好心办了坏事,她虽然等着做寡妇,但她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落到只能吊在一颗名为贾宝玉的歪脖子树上的遭遇。 在她还没决定自己将来之路前, 最好还是处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若张嬷嬷肯自己跟史王氏说道说道自是最好, 但可惜就她所知, 张嬷嬷为人拗直, 又恼恨史王氏收走了史张氏的大部份嫁妆, 对史王氏极为不谅解, 再加上贾家也是史家的老亲,同为四王八公,虽然贾家近年来有些走下风,但一个仆妇对这政治之事又能知瞧几何? 张嬷嬷绝计是不可能将这事好好跟史王氏说道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张嬷嬷,但这贾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史湘云打定了主意,这从贾家回来之后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史王氏虽然生产在即,但见史湘云的小嘴嘟到都可以挂酱油瓶了,忍不住笑点了史湘云的小嘴,问道:「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见贾家的xiǎ一 jiě妹吗?怎么今天小嘴翘的老高?」 史湘云摇摇头,将小脸埋入史王氏怀里,「婶娘,我能不去贾家吗?」 「怎么了?」史王氏以为贾家有人给云儿气受了,心中一紧,急问道:「是贾家有人待妳不好吗?跟婶娘说,婶娘给妳出气。」 史湘云摇摇头,似乎有些委屈,有些气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婶娘了。」 接着把小脸埋入史王氏的怀里不肯抬头。 史王氏一楞,看着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红通通宛如苹果似的小脸颊,有些喜悦也有些酸涩,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傻儿子每日除了请安之外,何曾跟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软话儿。 可惜云丫头不是她亲生的,若是她亲生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呢。 虽是如此,史王氏抱着史湘云的手越发紧了,这眼角眉稍均是笑意,「好好的,怎么跟婶娘撒起娇了。」 史湘云的脸是真红啊,老子一把年纪了,还像小丫头似的撒娇,但和自己的未来相比,节操算什么,埋胸埋一会儿就全补回来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最最喜欢婶娘了。」史湘云极认真的说道。 史湘云这话看似是无意,但隐约带出一些讯息,史王氏琢磨了一会,不动声色的让人哄了史湘云休息,叫了几个陪着史湘云去贾家的嬷嬷丫环细问着,得知贾家丫环竟然私下说嘴,尽说些他们这做叔婶的坏话,史王氏当下拍案大怒:「好个贾家!」 好险云儿还小,藏不住话,若是日子久了,每每被贾家这般教说着,不与她们离了心才怪,史王氏越想越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嬷嬷丫环们骂道:「妳们是死了吗?这种事情也不阻着!」 嬷嬷丫环们拼命磕着头,均不敢说话。 「夫人莫气。」周嬷嬷连忙上茶让史王氏消口气,「好在云xiǎ一 jiě还小,还没被移了性情,以后少去贾家那儿便是了。」 周嬷嬷亦是满肚子火,她看得出史王氏这些年来可真是把史湘云当亲生的了,贾家虽是说闲话,但若是让云xiǎ一 jiě和史王氏离了心,这可不是钻着史王氏的心吗。 「那有那么容易。」史王氏气的肚子隐隐作痛,「毕竟是亲戚,那能不来往呢。」 况且她也不知道贾母掌握了多少当年那事之事,不到最后一步,她也不愿和贾母撕破脸。 唉,也是她太过轻忽了,没想到姑母的手伸的这么长。 就一个隔了房的婶娘而言,她自认自己待云丫头已经是不错了,除了之前那事之外,并无亏待她什么,虽是如此,但想到小小年级的云丫头险些被烧成傻子,除了对夏姨娘的愤恨之外,多少终究是有些良心不安的,一方面深怕云丫头知晓此事;一方面也只能加倍的疼爱着她。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贾家下人的字字句句,心中一动道:「嬷嬷。妳说姑母是不是有意把云儿嫁给贾宝玉?」 「这不能吧!」周嬷嬷惊愕道:「那贾宝玉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咱们家的xiǎ一 jiě。」 贾家人把他们家的宝玉当回事,但她们这些下人可是看的极清楚明白的,贾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之间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现下因为有贾母压着,贾大老爷只好忍气吞声,但等贾母一死,贾二老爷一家子不被赶走才怪。 就算贾二老爷一房可能可以得到贾母大部份的嫁妆,但以贾大老爷的性子,上头又没了老太太压着,怎么可能让贾二老爷拿走大部份的嫁妆,照她看也不过顶多五五分。 再则,宝玉不过是嫡次子,眼下还是四岁的孩童,养不养得chéng rén还不知呢,贾珠遗孀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也还不知,若是个承嗣的嫡长孙,只怕贾宝玉能继承的财产也是有限的很。 再论身份,史家一门双候,云xiǎ一 jiě又是长房嫡长女,虽无父母,但甚得二爷和三爷的欢心,将来的嫁妆定不会少,身份又高,贾宝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云xiǎ一 jiě呢。 再则,女人过不过的好,大半还是得看婆母,那王夫人,可是个真真心狠的,想到上次王夫人险些将珠哥儿媳妇逼死的事情,饶是周嬷嬷这般见多识广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云xiǎ一 jiě看到了珠哥儿媳妇腹中孩子的胎灵,提点了一句小弟弟快散了,只怕珠儿媳妇和她腹里的骨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唉。」史王氏揉揉额角,她心知史鼐和史鼎都有想将湘云低嫁的想法,史鼐和史鼎都是真心疼孩子的,心知湘云看似身份高,但这实际上却是颇为尴尬,所以才有不拘门第高低,只要人品好即可的想法。 这贾宝玉虽然低了点,但毕竟是知根底的老亲了,如果贾政能再进一步,贾宝玉自己又是个争气的,倒也不是不成。贾宝玉还是个孩子,眼下还看不出个什么来,将来怎样也不好说,虽然有些爱吃胭脂的怪癖,但的确是个好孩子,可他那爹娘就 她对贾政这人也略略了解几分,这人如果能再进一步,那还真是见了鬼了。俗话说,不会做事,便要会做人;但贾政此人是既不会做事也不会做人,只晓得打骂孩子,贾珠之死,贾政怕也得负上三分责任,嫡出的那个女儿倒是个争气的,但贾元春进宫那么久了都没个消息,怕是难得圣宠 至于王夫人王夫人是她族姐,对王夫人的性子她就算没有了解得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瞧瞧贾珠留下的那个遗孀,还大着肚子呢,被她拘着日日跪经不说,还不许吃半点荤腥,都险些流了两次了,也不见她手上略松上一松,珠儿家的再怎么不好,总该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她一饶吧,那可是她亲孙子呢。 父蠢母毒,这般人家,又岂是良配 还有那张嬷嬷,竟敢由得贾家挑拨云丫头和她,若她不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也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要怎么跟二爷加油添醋,好生吹一下枕边风,张嬷嬷这块碍眼的大石就算搬不开,也得再弄一个嬷嬷来盯着她,防着她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 还有那没脸没皮的贾家,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也敢缠着她的云儿,也不想想自个配不!? 史王氏毕竟是王家人,秉承着王家人的特性:认定自家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家的也不过是过得去罢了,她看不起贾宝玉,熟不知贾家亦是隐隐嫌弃着史湘云。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xiāng zi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c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6.黛玉番外(上) (加注) (捉虫)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 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 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 所有的喜c怒c哀c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 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 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 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 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 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 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 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 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 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 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 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 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c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xiǎ一 jiě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shàng én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c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一个没个好爹,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7.黛玉番外(下)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 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而且通房等同奴婢,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或打发出去, 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但无论怎么的,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 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 更别提雨月有了孕, 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 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 两个也是抬, 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 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c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c史王氏c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妳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是」夏姨娘硬着头皮说道。 「夏姨娘妳好大胆子!」周嬷嬷喝道,「既然身子不便,便不该服伺二爷,污了二爷怎好。」 夏姨娘纠着帕子垂头不语,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 「好了」史王氏眼见史鼐似要开口,连忙喝斥周嬷嬷道:「夏姨娘胆子小,又是个姨娘,年轻识浅不懂事,别吓着她了。」 史王氏隐隐给夏姨娘下着眼药,安排通房是她这个作主母才能做的主,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这不是胆小,而是奢望起不该想的事了。 「太太!」周嬷嬷跪下哭喊,「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责,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怎能让一个姨娘随意办了。没验过身子,谁知之前干不干净,都伺候二爷大半年竟无人知道,她不过是个粗使丫环,平日进出府第也没个婆子跟着,这这偏偏又有了孕」 这话说的可是实实在在怀疑起雨月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也难怪,他们保龄候府虽然比不得天家,但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姑娘们都是不轻易出门子的,既使是回娘家,也得让太太允了,前前后后老妈子,小丫环好几个跟着,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唤的。 这不仅仅是候府高门的规矩气派,也是防着这姨娘c姑娘做了什么不规矩之事丢了府里的脸面,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雨月心下暗暗着急,她怀的的的确确是二爷的骨肉啊,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要不是她一直暪着太太,不肯让她们过了明路,她至少也该是个通房,有婆子看护着,那会让人怀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周嬷嬷这挑明一说,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看着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他是缺孩子,但也不想养个孽种,虽说这丫头应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其他人家中什么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听得不少,这一想,怎么看这雨月丫头都有些可疑,那有丫环被开了脸,有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的。 夏姨娘暗暗咬牙,这周嬷嬷真不是个好唬拢的,谁能想到这雨月不声不响的竟然偷偷有了孕,不过她可没心帮雨月担着,当下下跪请罪道:「是婢妾的不是。」 周嬷嬷给夏姨娘重重的行了个礼,「夏姨娘请恕老奴多嘴,这两人服伺二爷时可有落红?可有落红巾?」 一说到这事,众女无不粉颊飞霞,史鼐亦是老脸红,努力回想着。 嗯那日夜了也没怎么细瞧,记忆中两女反应极为生涩,应该是有的吧?可当时头昏的厉害,事后也没取来瞧瞧,可真记不清了。 唉,这姨娘毕竟是姨娘,做事毕竟不够仔细,若是太太\\\\安排的,定不会出此疏漏,就算事前没让嬷嬷验身,事后也该让太太仔细瞧瞧才是。想到这孩子的出身来历有了瑕疵,这原本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顿时去了三分。 夏姨娘那会注意这事,虽想来是有的,但那日之后她只觉得床榻说不出的恶心,当下就叫人洗了,那会特意留下什么落红巾呢,想着雨月腹中骨肉比她还大上一月,夏姨娘一股子恶意上涌,咬牙低声道:「是婢妾的不是。」 这话说的玩味,不说没有,也不说有,这暧昧不清的态度更是把雨月c雨秋两人往肮脏处里推了。 「没有落红巾!?」周嬷嬷高声惊叫,上下打量着雨月雨秋,这眼神中隐含几丝杀气。 史王氏低头喝着茶,史鼐亦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努力回想着当时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这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雨月和雨秋当下急了,雨月更是连连磕头哭道:「奴婢伺候二爷前,真的是清白的。」接着又望向史鼐求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二爷的骨肉啊。」 原以为不过是被太太责骂一顿,罚些月钱便是,怎么想到竟说着说着,说的她腹中骨肉好似野种一般。 雨月哭的好不可怜,见雨月哭的可怜,又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史鼐心下一软,觉得雨月没这么大胆,于是舔着脸笑道:「好太太这」 史王氏冷啍一声,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又问道:「敢问夏姨娘,这丫头的身子有多久了?」周嬷嬷不叫姑娘也不叫姨娘,话里话外就是不承认雨月,雨月哀哀哭泣,真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信了夏姨娘的话。 夏姨娘低声道:「约莫二个月了!」 史王氏手一颠,手上茶杯险些翻倒,惊道:「这出孝才不过一个月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8.路人甲日记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36小时后换! 当然,史湘云能容忍这些小丫环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些小丫环们长的够养眼,对于美人儿,她一向是很大方的。 史湘云笑嘻嘻的把口中的鹅油卷吞下,对着未来的袭人姑娘笑道:「再来一盘!」 珍珠盯着她的小肚子,一整盘的鹅油卷全都进了湘云xiǎ一 jiě的肚子里, 这小小人儿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还不包含之前那二大块桂花栗粉糕呢。 生怕史湘云积了食, 珍珠连忙叫人做了山楂水, 哄道:「要夜了, 明日再吃好不好?先喝点山楂水解渴好不好?」 史湘云摸摸小肚子, 呃, 今日的确是有些吃太多了, 但没法子啊, 这贾家的食物确实是比史家精致, 毕竟史家之前为了还掉国库欠款, 内里精穷了不少,很多东西能省就省,全家上下的份例都精简了不少, 就算是xiǎ一 jiě少爷们, 这每日点心也只有二碟, 还不能挑口味呢。那似贾家有甜有咸, 数量还不限, 这不就难免多吃了些了。 「明日还要哦!」史湘云使出撒娇, 装孩子样的跟珍珠说道。 珍珠一楞,眼眸柔和了几分,每当史湘云使出撒娇之时,就算是史鼐也会心软的不得了,什么事都应承了,更别提像珍珠这般本就还天真柔软的小女童了。 「好的!」珍珠轻轻摸了一下史湘云的小脸蛋,又哄了她喝了山楂水消食之后,亲自送了她到碧纱橱中,哄她睡下。 但没多久,史湘云深深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当史湘云换好了睡衣,正要躺在床上之时,那穿着大红肚兜的贾宝玉也跟着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熟门熟路的比她早一步爬上床,拍拍床板道:「云èi èi睡这里!」 史湘云顿时傻了,这大红包子跑进来她房间来做啥啊? 等等,这碧纱橱本来就是贾宝玉的房间。但古人有这么开放吗!?不是有什么男女大防吗?像林èi èi来了之后,贾宝玉不就被移到外间睡了吗? 史湘云转头看看张嬷嬷,只见张嬷嬷很自然的帮贾宝玉理理衣服,还摸了摸他和史湘云的头,笑道:「嬷嬷不陪你们睡啦,你们俩可不许踢被子了。」 为了方便随时照看孩子,像史湘云或贾宝玉这类的幼儿一向是跟着嬷嬷或是奶妈睡的,再不济也该是个仔细的丫环陪着睡,但这床上已经躺了二个孩子了,再加二个大人便有些挤了。所以无论是张嬷嬷还是李嬷嬷干脆就都不陪了,让两个孩子自己睡,再让小丫环守夜便是。 看着张嬷嬷不觉有啥不对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好吧!大概是她想太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二个加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小鬼有啥好防的? 史湘云摸摸鼻子,滚到床上的另一角将就睡了,虽是不断安慰自己,贾宝玉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过,真叫她睡到贾宝玉身旁,她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因为他就算长的再可爱,也还是个男的!男的!男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她可没有搞纯爱的嗜好。 等等!她现在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在非嫁人不可的古代 湘云沈默了三秒,刹那间一股子阴郁之气瞬间笼罩全身 贾宝玉连叫了两声,见湘云不但不理他,而且脸色又阴暗的可怕,小小的宝玉不知道这个叫杀气,只是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不敢再叫了,加上自己又困的厉害,终于还是自己睡下了,只是委委曲曲的抽鼻子。 毕竟不是自己家中,史湘云怎么睡都有点睡不好,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几个丫环们在窃窃私语着:「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嫡出大xiǎ一 jiě,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连几碟子点心都吃不起了。」 史湘云羞的脸色驼红,老子就是略略多吃了一点吗,有必要这么说嘴吗?怪不得人人都说这贾家规矩不好。 不过再听得一会儿,史湘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那些丫环婆子们的窃窃私语似乎话里话外都暗示她叔婶对她不好。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能有多好?」另一人的声音中有着几许嘲讽,「妳不知道,听说这当年史府大太太入门时不知带了多少好东西,光是那七百亩的京郊良田就羡慕死人了,现在都不知去那啰。」 「嘿嘿。想来不是进了史二太太的荷包里便就是史三太太那儿,说不得两人分了也不定,总归是落不到这云xiǎ一 jiě的口袋里的。」 「没个像样的嫁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万一要是被史家胡乱许了人可怜啊」 「妳说老太太是不是有意把云姑娘和宝玉」 「能嫁给咱们jiā bǎ一玉也是她的福气,就算是候府嫡出大姑娘又如何,终究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 「也是,咱们宝玉是个会疼人的,老太太又是自个的亲姑祖奶奶,必不会像其他户人家嫌弃她没个像样的嫁妆。」 「老太太可喜欢云xiǎ一 jiě了,若不是老太太在背后撑着,也不知云xiǎ一 jiě会被叔婶搓揉成什么样。」 「可怜啊,没爹没娘的,也就咱们宝玉会不嫌弃了。」 之后那些人再谈些什么史湘云也懒得听了,总的来说也就两个重点。 第一:史鼐夫妇待她不好。 第二:贾宝玉是个好对象,千万别放过。 虽然蛋蛋没有了,但史湘云顿时觉得蛋疼,老子才三岁,就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将来的纨裤子弟! 史湘云顿时在默默计算起谋杀贾宝玉的可能性。 史湘云转过身,杀气腾腾的眼光瞄向贾宝玉,嗯,在古代弄死一个幼儿并不难,眼下贾宝玉对她又不设防,半夜里偷偷掀了他的被窝,涷都会涷死他;再不那天拉他去水边,偷推他下水也不错,贾宝玉被养的太精细了,经不得病,就算不病死他,也能整死他。 史湘云想了好些宅斗中弄死幼儿的方法,方法来源是源自于史王氏和周嬷嬷的非自愿ti g一ng。 正如她所猜想的,她的听力超乎常人许多,不但自己东厢房里的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连正屋里史王氏和周嬷嬷的窃窃私语也能听到几分,等她长大之后,只怕整个正院上下,无一处能逃过她的耳朵。 想到得意处,史湘云在被窝里偷笑,笑声似乎有些吵到贾宝玉了,只听贾宝玉迷迷糊糊的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半梦半醒之间还不忘他的小伙伴,「云èi èi吃糕糕」 吃你妈的糕啊!老子喜欢吃咸的不喜欢吃甜的! 史湘云险些想把贾宝玉捉起来狂摇。但见他睡梦中也不忘了分她糕点,史湘云心下一软,算了,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况且记忆中史湘云嫁的应该不是贾宝玉吧,既使他死了,她也做不成快乐的寡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几分迁怒了,按红楼一文来说,她将来所嫁的应是家世略逊她几分的卫若兰,而非贾宝玉,怪只怪这些小丫环的窃窃私语挑起她最不愿意去思考之事。 那就是:老子真的要像个女人一般乖乖嫁人吗?臣妾不老子做不到啊!!! 虽然史湘云很清楚自己是个女儿身,但嫁人妈的,这种事光略像想一下就让她想吐了,叫她怎么做得到呢。 但不嫁人她自问她没这份勇气去挑战整个世俗伦理,活的越久,身上的菱角也曾被现实消磨过,越是知道这社会不是区区一两人可以改变的,她没那份能力也没那份勇气,就只能遵循着这个社会过活,那怕这日子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史湘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该走的路,好在自己在红楼中是个寡妇,忍一忍,忍到老公死掉之后,应该就可以了吧。 湘云最后拍版决定,这么复杂的人生问题,还是等她长大后再考虑吧。(对!没错,她是属鸵鸟的。) 史湘云窝回被窝继续睡觉,老子上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这辈子竟然这么善良,只想着等着死老公,没想着要谋杀亲夫,老子真是太善良了。 见夏姨娘房里夜夜叫水,还有夏姨娘来请安时那一副腰肢酸软,疲惫无力的娇俏模样儿,眉眼间隐隐带着受过雨露滋润的春意綺情,更让史王氏暗暗咬碎了银牙,狠不得把那张小脸蛋给刮花了,不过好在先前的药下的足,虽然夏姨娘甚得二爷欢心,但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c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c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9.现代番外BL版(上) 这是《防x盗x章》, 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 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 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 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 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 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 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xiǎ一 jiě。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 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èi èi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收回了嫁妆大头,张大太太倒是很和气的没再跟史家计较其余的嫁妆之物,和张大老爷两人兴冲冲的回张家去安排接收嫁妆田事宜了。 看着一心只钻进钱眼子里张大太太,想着险些被她耽误了女儿的最后一面,张老太太唾了一口怒道:「当年真不该聘了此女回来,眼睛里只剩下银子了。」 当年给长子说亲之时,因丈夫得罪了上官,又有把柄在上官手上,当时张家存亡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聘了此女回来,好求亲家给张老太爷搭把手,当年那坎是顺顺当当的过了,但娶回来的媳妇的眼睛里都只有银钱,又时时挟恩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早早把二子和三子分家出去,还险些误了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嫂子再不好,总是给咱们张家生了三个哥儿,看在三个哥儿的份上,太太就饶她一回吧,好在,还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硬生生灌了两大碗参汤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史张氏靠在百蝶穿花云缎靠背引枕上,淡淡说道。 虽是虚弱的紧,说话也缓慢无力,但史张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那怕心里再怨恨,史张氏也不会口出恶言,想是回光反照,她不但人清醒了过来,话也能说上几句了,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她娘虽然疼爱她,但更疼爱三个孙子,况且嫂子对她做的事情,大哥怕也是知情的,和儿子c孙子相比,一个将死的女儿算得上什么。 如果怨言就只能是怨言,得不到半点实惠,那还不如不说。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儿媳妇急着收回嫁妆田的态度固然让人心寒,但也怪不得她,三个孙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有些田产,说亲时也好看些,将来分出去时,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见着娘亲歉疚中又带着庆幸的神色,史张氏心中一寒,掩在被窝里的掌心更是被指甲尖掐出了血。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着爹娘报仇。 看着娘亲一谈到孙子,双眸中就有着无数光亮的眼神,史张氏的眼眸逐渐黯然,或许她只生育一女也是件好事,她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女儿筹谋。 还有她的好大嫂,为了那一点银钱,险些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她怎么能不好好回礼呢?那七百亩的田产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无论是亲友们送来的上等药材,还是史家舔着老脸请来的太医,始终救不回史张氏的性命,不过短短三日,史张氏便就病故了,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求二太太将湘云养于正院之中。 因史张氏不但爽快的交出了大房的财产,还将史家的人脉都细细交待清楚,又让娘家帮忙递了密折,袭爵之事也顺利解决了,史二爷──史鼐和史王氏真心感激史张氏,本来想把保龄侯府中最好的重华院给了湘云居住,但却被史张氏给挽拒了。 重华院是侯府中除正院外最好的居所,又位于候府东侧,素来是留于候府继承人所居,史张氏当年成婚时也是抬进重华院中,待老候爷死后,史家大爷──史鼒继承了爵位之后,才移到正院里。 重华院留于长房唯一嫡女,本来也是合理,但史张氏却拒绝了,她道这重华院乃是候府世子所居,应该留给史鼐和史王氏的嫡出长子史秉靖,就算史秉靖年岁小,现下用不上,但也应留着将来做婚房使用才是,云儿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里也住不了多久,不据正院东c西厢房,捡一间给云儿住即可。 这话说的史二夫妇心下欣慰,虽说长房嫡女居于重华院,正好显出他们是如何宽待大哥遗孤,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得劲,这窃居大房家业的感觉总是挥不去,把小云儿移到正院依着他们而居,把儿子移到重华院才真正有感觉自家是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当家做主人之感。 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办?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妳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妳。」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u qi,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妳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shàng én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现代番外BL版(下) 这是《防x盗x章》,购买比例末达到30, 36小时后换! 当王氏母来到保龄候府之时, 便见到张嬷嬷抱着史湘云在门前等着,而史湘云被史王氏的惨叫声吓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脸着急的望着产房门口。 史湘云是真怕啊,她没遇过女人生孩子的情况,上次夏姨娘生子时,她跟张嬷嬷在正院之中, 压根就没过去, 这次遇上史王氏生子, 听着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呻\\吟声, 再见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停从产房中端出, 正院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真的是吓的魂都快没了。 没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 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得会有这一遭,她真觉得还是别乖乖等老公死了,万一老公死之前, 自己不幸有了怎么办?还是谋杀亲夫吧。 史湘云哭的小脸都花了,眼睛更是红的可怕。 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呜呜老子老子老子怕痛啊!!! 乍见这般景像, 虽是忧心女儿早产一事, 王氏母还是心中一暖, 深觉史湘云这个孩子没白养。王氏母招了招手道:「这是云丫头吧?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史湘云看了张嬷嬷一眼, 见她点点头,这才抹了抹泪,乖巧的行礼请安道:「姥姥好!」 「好孩子!」听到史湘云亲热的用家乡话喊她姥姥,而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唤外祖母之类的,王氏母更是欢喜了三分,到了她这把年级,比起规规矩矩的小女孩,她更喜欢活泼又亲人的孩子。 她伸手搓揉了揉史湘云粉嫩的小脸颊,怪不得大女儿喜欢这个隔了房的侄女,确实生的可爱,又乖巧听话,嘴又甜,只可惜没了爹娘,不过配上他们家小孙孙倒是不错的。 王氏母是个有些年级的老太太,只比贾母略小上几岁,亦是满头银发,但和贾母那慈祥之色不同,她嘴角微垂,眼中偶尔流露出算计之色,和那面上聪明,实则胡涂的史王氏颇有不同。 王氏母因性子刚硬,年轻时不得丈夫喜欢,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女儿,虽然没生儿子,王家由庶子承嗣,但自个手段过硬,一直是王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在家里的威风劲可不小于贾母,被一群庶子媳妇奉承着,这日子过的倒是自在。 相较之下,史王氏虽一进门就生了儿子,也颇得丈夫敬重,但时不时还被夏姨娘压着,这日子断是不如其母了,史湘云也只是略略感叹了一下,史王氏若是有这般心机手段,也不会在生了一个嫡子之后还被夏姨娘压着了。 当然,王氏母在某方面也是史湘云效法学习的对象,没生儿子还能把老公一家子吃的死死的,她若能学到几分,老公啥的也不重要了。 本来王氏母还颇有心情问着史湘云最近吃了什么?做些什么之类的。女儿虽是早产,但稳婆都说了这胎养得好,胎位极正,又是第二胎,看似凶险但其实并无大碍,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史王氏还没生下孩子,王氏母也急了。 不只王氏母急,就连两个稳婆也急了,李稳婆一边帮史王氏揉着肚子,一边急忙道:「太太用力啊,孩子再不出来,可是会被闷坏的。」 一听到这话,史王氏也跟着急了,可她疼的早没了力气,这时要发力也发不出了,她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在产前和史鼐做了太多『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心内羞恼的很,稳婆给她接生之时还躲躲藏藏,不肯让稳婆给她检查。 万没想到这一拖,竟然拖到自己难产了。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可能被闷坏,再想到她对夏姨娘那女儿做的手脚 报应啊! 史王氏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报应二字,万没想到这报应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一念及此,原本还有着三分气力的,现下也完全没了力。 周嬷嬷也同样想到此处,顿时也慌了手脚,要不是她还有几分理智,只怕早忍不住求神拜佛,求老天爷原谅她们。 刘稳婆略懂点医术,瞧史王氏这样似是没了力气,也顾不得人参活血,连忙让人给史王氏切了块人参补气,老大夫也急忙开了催产药给史王氏服下,但那孩子好似也没了力气一般,怎么的就是下不来,眼见就要成了难产之势。 到后来史王氏也绝望了,哭哭啼啼的说要见自个儿子的最后一面,交待遗言 可恨她死的突然,不能将自己私房先给儿子收着,以后也不知能有多少能进到自个儿子手上。而且她死后史鼐势必是会娶新妇的,也不知靖儿会受多少搓磨 想到此,史王氏便有些后悔自个怎么不再对史湘云好些,说不得老天爷看在她对史湘云好的份上,让新妇也对靖儿好些? 时人认为产房不吉,让史家嫡长子进产房见母亲最后一面?这事就算是史秉靖的亲外祖母也做不得主,最后只能让人唤了史秉靖回来,让他在窗前与母亲说几句话。 且不论史王氏与史秉靖一番母子情深,正院之中人来人往,史王氏也不好多说,只略略交待了嫁妆私房一事。 说到了嫁妆私房,自是免不了想到湘云,她当年把长嫂的嫁妆收走大半,但她真没想要贪没它,只是那时为了置办丧事,一时周转不灵,挪用一番罢了,如今这般,怕是来不及补回了,眼下剩下的那些还是尽快还给湘云,免了落入新妇手里,反而让她担了骂名。 史王氏亦把史湘云唤上前交待了几句,让张嬷嬷尽快安排人手把长嫂的嫁妆搬回去。张嬷嬷也顾不得史王氏还在产房之中,连忙唤了湘云房中的大小丫环去搬东西了。 难得史王氏发了善心把史张氏的嫁妆还来,若要等史王氏生完孩子再搬,不是『死』无对证,怕是史王氏会变了挂了。 张嬷嬷让丫环们去搬东西了,史湘云只能牵着史秉靖的手在窗下等着,一双眼睛哭的像小兔子的眼睛一般,又红又肿,帕子都被眼泪给打湿,史湘云只能用着袖子抹泪,随着袖子上的泪痕逐渐扩大,她也查觉了几分不对 被泪水打湿的那处隐隐有着一股香味 史湘云的嗅觉极为敏锐,远胜常人,这味道虽淡,但仍让她查觉了,而且这香味还隐约有着几分熟悉,似乎曾在那儿闻到过随着这香味逐渐散开,史王氏的呼痛声也越发弱了。 「哎啊!血崩了!」房里传来稳婆的惊叫声,「快问老爷保大保小!」 「老爷还没回来啊!」周嬷嬷惊道。按她说绝对是要保大的,可这事她一个仆妇做不了主,她期待的眼神望向王氏母,却见王氏母闇然长叹,眼眸间隐有水光。 她虽是史王氏的生母,但女儿嫁出去便是人家家的人了,这事她也做不了主啊。 王氏母只能硬是要稳婆再试试。 血崩! 这词唤醒了史湘云的记忆力,自个身上这香味,有几分像似爷爷当年珍藏再三的天然麝香。 史湘云暗暗冷汗直流,她年级还小,受不得薰香,张嬷嬷平日根本不会用什么香丸给她薰衣服,这衣服上的香味是那儿来的? 还有这衣服上的香味和史王氏今日的早产是否有关? 史湘云自然是希望没有关系的,但瞧史王氏难产的情况,怕是难说,但真有用香味便可以让人难产吗?这是《红楼梦》,又不是《甄嬛传》啊! 史湘云脑海中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跑过。 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但眼下先把这衣服毁了才是。无论今日是谁在她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她并非史家二房所出,这事若让史鼐与史王氏知瞧,必定对她起了厌恶之心,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卖萌就全都白癈了。 史湘云悄悄退了几步,拉了拉张嬷嬷,「嬷嬷,我想尿尿。」 「嬷嬷带妳回去。」 史湘云用力的摇了摇头,开玩笑,若让张嬷嬷跟着,她还怎么毁尸灭迹?「我自己回去。」顿了顿,指了指产房道:「我担心婶娘,嬷嬷帮我等着。」 张嬷嬷心下酸楚,一个隔了房的婶娘,又不是亲娘,那值得云xiǎ一 jiě心心念着,但一方面又觉得云xiǎ一 jiě重情也是件好事。她娘虽然聪明了,但有时太过冷漠,也叫人有几分恐惧。 见张嬷嬷应了,史湘云连忙尿遁回了房,因搬回史张氏嫁妆一事,房里的大小丫环都去帮忙搬东西了,房里倒是没其他人在。 史湘云静下心来细细闻着房里的气味,除了身上所穿的这件衣裳之外,还有外间另外一处亦隐隐传来淡淡的麝香香气。 为方便随时照看湘云,张嬷嬷平日就睡在外间,那里是张嬷嬷平日里摆放一些自个的杂物之处,史湘云到那处一看,凭着自己的嗅觉,找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不过巴掌大小,用得是最寻常的青布所做,但在这个家里,以张嬷嬷的身份,最寻常等同最不寻常 史湘云打开一看,里头就半个黑色丸子,上面隐隐有着火烧烙的痕迹,略闻一下便有一股浓浓的麝香味道。 史湘云顿时冷汗直流,这计策不只是针对她,还有张嬷嬷!这分明是要害了张嬷嬷的性命。 「他妈的王八蛋!」史湘云恨的咬牙切齿,还不及细想,她左右望了一眼,随即目光紧盯着内室床后一角,略略挣扎了一会,最后发狠道:「呸!老子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