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畏》 正文 第1章 渭城里的熬骨少年 静谧的星空中,无数的银河在流淌,流露出悠远而苍凉的气息,时间在繁星中无限延伸,诠释着时光所能触及的距离。而群星掩映中,一个透明的棺木横置其里,棺中的男子眉目清秀,身着华贵的衣裳。但此时男子却闭合着双眼,不去理会身遭存在的景象。 忽然,棺木中的男子睁开了双眼,流露出难以揣度的笑容。 若干年后,象州渭城城郊,一个由简易茅草搭成屋的院落中,架起了三口大祸,锅上的水烧的滚沸,其中一口锅上,坐着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少年,少年面容刚毅,眉目有些清秀,此时却是呲着牙,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终于,忍受不住的少年爆了一句粗口,朝锅前的人吼道;“安胖子,熬骨都是七分热的水,哪有你烧的这么旺,你这是想把老子活活熬死啊。“ 锅前一个同样十多岁的少年,名叫夏侯安,长得虎背熊腰,身上的衣服是用上好的布料裁剪成的,却热的光了膀子,随意系在腰上,脸一黑道;“白社,这熬骨的汤药都是炼药师配好的药,不要说是七分热的水,就是十分热的沸水也烫不坏你那层皮儿,叽叽喳喳的,你当老子爱伺候你啊。“ 白社闻言却是一哼,没有再搭话,随手用浮在锅上的舀子,舀起了一瓢瓢沸水朝身上浇去,烫的脸上的面皮儿又是一阵抽动。 夏侯安见此也没有再讨口舌上的快活,反而往锅底又狠狠的加了把柴火,转头对另一口锅前的瘦弱少年喊道;“洛苏,别再耽搁了,赶紧上锅吧。” 名叫洛苏的少年却是不多话,反而一脸的严肃,神情有些紧张,微声道;“就快好了”。 也不怪他紧张,今天是他们三人踏入修行之前最重要的一天,他可没有另外两位的神经那么大条,熬骨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随意吵起来。 人族的身骨生来孱弱,所以要在十二岁左右才能沟通天地灵气。而在沟通天地灵气之前,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个过程,那就是熬骨。 熬骨,顾名思义,就是打熬筋肉,夯实身骨,以便能更好的承受天地灵气,而熬骨的主药,在官方开的药铺就能以很便宜的灵石买到。很便宜并不是说明药的价值不高,相反熬骨的汤药珍贵异常,无论是显贵家的子嗣,还是贫民家的孩子,在十二岁熬骨的时候都是以这副药做主药。 试想十多岁,还没有踏入修行的少年,身骨有多么的娇嫩,而白社却能在滚沸的药水里煮着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想而知这幅主药的珍异之处。 事实上,搁在很久以前,熬骨的一些主药都是圣药,但后来的炼药师们在一代代不懈的尝试中,在保障药效的同时,以一些更常见的药草搭配出圣药的特性,又或者说,只搭配出熬骨时所需要的特性。 那些实在无法搭配出来,而生长环境要求又十分严苛的药,例如炎阳草,要生长在向阳的火山口,可是人族每年那么多要熬骨的孩子,上哪里凑齐那么多火山口,于是便有了一次又一次向外开疆扩土的战争,后来,无论更替到哪个时代,这样的战争从未停止。 此时洛苏摸出了一个布包,包里有一些零碎的兽骨,有角骨,有腿骨,有胸骨等等,甚至还有一些兽爪,但是这些骨头都有一些或弱或强的灵力波动,赫然都是灵兽的兽骨,而且是来自不同灵兽身上的兽骨。 用洛苏的话说,从他的祖上开始就是做屠夫的,这些骨头都是一代代存的私活儿,熬骨的时候除了主药外,会加一些副料,对打熬身体益处颇大。 这些副料中。除了少数一些药性犯冲,列为禁忌外,其它的都没有什么关系。洛苏小心翼翼的把这些骨头倒入三个锅中,倒完后如释重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白社看在眼里有些难以言语的滋味,像那些宗门世家的子弟,熬骨的时候可不会蹲在锅里,而是熬在鼎里,焚上宁人心神的香药,在长辈们的指导下进行熬骨。而熬骨的药更是有讲究,像渭城的冷寒宗,宗内子弟的后代熬骨时,都是加上冰魄,寒水石等奇珍做辅料,便于日后寒性功法的修行。 哪里像他们三个,简直是囫囵吞枣地加上一通,哪里顾得上日后功法上的修行,尤其是熬骨的器具上,根本用不起鼎那种物件,只能捡着用锅做容具。 而寻常人家的锅又装不下他们,渭城一带有一种灵兽叫撞山熊,皮厚体糙,力气大。偏偏渭城的环境很适合撞山熊的生长,生的多,又因为性格蛮躁,难以驯化,只能做肉食,他们三个熬骨的锅就是专门煮撞山熊的。 这三口锅还是洛苏他那做屠夫的父亲借来的,估摸着熬完骨后,洗刷干净,还得拿回去煮肉。而此时,洛苏的爹正蹲在院落的台阶上,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汉子,吧嗒着嘴里的旱烟,不时的用烟锅敲打着台阶。 偶尔回头望一下院落里的三人,尤其是洛苏的那口锅,神情中透露着一丝紧张。他不知道的是,搁着茅草院落一里开外,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隐约把院落围成了一个八方环形。 这群黑衣男子隐约以一个小眼,八撇胡子的中年男子为首,此时小眼男子正眯着眼睛瞅着一里外的屋子,眼神一直盯着夏侯安那虎背熊腰的身影。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随从也是瞪大了眼,朝院落那处望,却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望不到,忍不住朝小眼男子道;“大人,你都看到了啥“。 小眼男子闻言一阵气闷,他要消耗一种秘法,才能看到一里外的院落,饶是他,盯了半天的梢,这消耗也是不好受,于是没有好气道;“牛有德,你自己不会看啊”。 名叫牛有德的络腮汉子闻言却是一嘿道;“玉州的人都知道大人你眼小有神,和我这种糙汉较什么真“。说起来,这事情也是他牛有德自己理亏,他手底下盯梢的说少爷夏侯安晚上才能熬骨。 少年一直和老爷不对付,就连老爷送的熬骨的辅药都不要,这就苦了他们手底下的人,千里迢迢的从玉州,赶到象州,为了晚上盯少爷的熬骨,他们这一大帮子人大白天的,穿好了黑衣,在客栈里睡的横七竖八。 直到被盯岗的人推醒,说少爷要顶着晌午的曝日熬骨,一大帮子人匆忙的连衣服都没有顾得换就出去了。到了现场,可傻了眼,四周一片绿,这一身黑衣的太显眼了,只能隔在一里开外干瞪着眼。 而八撇胡子的小眼男子,明显对眼小有神这几个词,颇为受用,神情愉悦道;”传讯给老爷说,就说少爷马上就要熬骨了“。 此时,夏侯安从井里打上了两桶水,往身上一冲,脱了光就进了锅里,忽然,锅里发出了一句声可震钟的惨嚎;”哎妈呀,烫死我了“。 这幅场景看的白社一阵的无语,不远处的洛苏也进了锅里,小声道;“还好吧”。 要是搁在往常,白社一定会抓住夏侯安一顿冷嘲热讽,但是现在三人都进了锅里,饶是他,神情也是多了份凝重道;“是时候该下药了“。 仔细看,三人的脖子上都用红绳系着一个小玉瓶,玉瓶里装着鲜艳欲滴的红色血液,打开瓶塞,一股灵力波动喷薄欲出,灵力里中甚至参杂着荒蛮,暴戾的气息,仿佛择人欲嗜。 用白社哥哥的话说,这是一头深海远古章鱼的精血,生前它的触须有水缸那么粗,脑袋比一座山都大,不是他哥哥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而是他哥哥初次见到远古章鱼时,感受的便是这种如见山岳般的震撼。 白社的哥哥在长乐宫的远海部任职,在一次围杀远古章鱼的行动中,死了多个大修行者,和不计其数的普通修行者,他的哥哥也在其那场围杀中,只不过是在外围,这三小瓶精血就是那个时候收集的。 这三瓶对精血对白社哥哥那个层次的修行者用处不大,远古章鱼有用处的地方他哥哥在外围也捞不着,反而对正在熬骨阶段的白社有很大的用处,于是存了份心思,收集了几瓶。 白社哥哥的本意并不想把这精血分与夏侯安和洛苏,毕竟这个世上不缺乏熬骨的人,几瓶远古章鱼的精血能换来不少的灵石,但是耐不住白社的央求。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孤身一人在家乡,也没有个亲人在旁,只有两个打小在一起的发小互相照应,便心软了下来。 至于他们的父母,打白社从懂事起就被告知他们的父母死于一场兽潮,是他的哥哥把他养大的,或者说,他的脑子就没有一个关于他父母的清晰轮廓。 而此时夏侯安的思想却有些跳脱,盯着玉瓶道;“没有想到这玩意生前的触须比我腰都粗,话说我家案板上平常剁的小章鱼,那血也没有色儿啊“。 白社忍不住翻了白眼道:”这是远古章鱼,能和你家菜板上剁的那玩意儿一样吗“。 “也是啊”。夏侯安嘿然道,扭了玉瓶上的瓶塞,倒在了药汤里,而另口锅上的洛苏,早就泡在倒了精血的药汤里,闭上了眼睛。 熬骨分三个过程,先是由浊熬清,就是身体吸收药汤里的精华,把药汤熬得和清水一样,然后是由清熬浊,排出沉积在体内多年的杂质。 最后最重要的是入境,熬骨到最后,所有的人都会陷入沉睡,达到一种非常玄妙的境界,身游在天地原力之中,隐隐看到未来修行的道路。 而这个时候药汤的辅药就很重要了,那些显贵世家的子弟,他们的辅药更多的是一个引子,引导着他们走向世代沿袭传承的修行功法。哪里像白社他们三人那样,有什么好的辅药就加在里面,只顾着强身滋体,固本培元,哪里会念着以后的修行,这个时候底蕴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天有流火入人梦 碧空如洗,太阳发出强烈的光炙烤着大地,躺在锅中的白社只感到一阵困意袭来,慢慢的,仿佛天空中的光已经变得不再那么耀眼,四周变得暗了下来,身上再也感受不到熬骨汤药所带来的那种烫热,反而有一种清凉蔓延开来。 四周不知何时渐渐的变得白茫茫的一片,下起了雾,最终就连白社身下的那口锅也变得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脚下的一个小径。 白社不知那小径最终会通向哪里,在熬骨之前,白社就听人说过,熬骨到了最后,会陷入昏沉,在朦胧中看到天地异象,天地异象会如画卷般展开,当事人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梦。 与寻常的梦不同,这个梦对熬骨的人来说至关重要,它仿佛能够窥见当事人日后的漫漫修行路,虽然窥见的不多,但是却颇有一叶知秋,管中窥豹的意境在里面。 熬骨之后,便算是正式踏入了修行,甚至很多人熬骨过后的都会觉醒一些异禀的天赋。 夏侯安此时却是有些难受,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夏侯安也是发现锅慢慢不见了,他却躺在了绿茵茵的草里,绿草在风中轻盈的舞动,这让他颇为舒服的蹭了蹭草。 不远处是一条悠长的河流,清清的河水,泛起阵阵波纹,颇有诗情画意,可是好景不长,河对面来了一头四肢健硕的豹子,隔着河朝他发出了一声咆哮,起初夏侯安也不在意,可是对面的野兽越来越多,有他见过,有他没有见过的,他甚至看到人面豺身蛇尾的怪物,都着朝他怒嚎。 尤其那个人面豺身的怪物,咆哮的声音像婴儿般哭泣,这让夏侯安一阵恶寒。 看到河岸对面密密麻麻的一片,夏侯安毫不怀疑,如果他们能够冲过来,一定能片刻间将他撕碎,好在它们好像对河水存在着忌惮,无法逾越跃来。 看到这,夏侯安不由得壮了三分胆气,挺了挺滚肥的肚皮,向岸对面竖起了中指,虎吼道;“夏侯安在此,对面宵小,谁敢战我!” 夏侯安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音,踏河而过,瞬间让河对岸群兽的咆哮矮了三分,而河对岸的群兽仿佛被激怒了般,一波高过另一波的声浪压过来。 夏侯安却浑然不屑,突然,一个绿色的藤曼甩过了河岸,捆在夏侯安竖起中指的手臂上,这让他瞬间神情剧变,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对岸无论是野兽还是怪物,都仿佛有默契般抓在藤曼的另一端,可是对岸的野兽实在太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那些抓不到藤曼的,索性就抓在其它野兽的身上。 夏侯安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当他认为自己会被对面群兽拉过去,被撕裂的时候,藤曼上传来的力道却让他一怪,软绵绵的,仿佛没有搭上什么力气,这让他小人得志般的大笑道;“天不亡我夏侯安啊,我当对岸一群啥玩意,原来是群软趴趴的小羊啊“。笑语间尽是嘲讽之意。 可是好景不长,藤曼传来的力道越来大,而且这藤曼无论怎么弄都弄不脱,甚至用牙咬都咬不断,倒是弄出了一嘴的苦涩。 为了抗衡这股越来越大的力道,夏侯安卯足了劲,胳膊上勒出了血印子,脚下更是犁出了两道沟壑,可是身体仍是不断的被向后拉去。 而此时白社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天地间朦胧一片,天色越来越暗淡,四周却一片空旷,除了薄薄的雾气,看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 渐渐的,光色已经暗淡到白社连脚下的青石小径都看不清了,走到最后,白社索性蹲了下来,“喂,有人吗?”,白社向四周大喊道,可是回复他的却仍是一片寂静。 “太黑了”蹲下身的白社嘟囔道。他把手伸在脸前,可是他却连自己的五指都看不见。“这大概便是伸手不见五指吧“,白社的脸上尽显自嘲之意。 忽然白社的前方出现了一小簇烛火般的光亮,渐渐的,烛火变的越来越亮,已经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白社走近了才发现,一只火把不知何时被人插在了路边。 白社也没有多想,随手拽起了把火把,借助火把的光亮,继续顺着青石小径往前走。 约莫走了多个时辰,前方的路变得宽敞了起来,天地间的雾气已经消散不见,放眼望去,远处一片灯火通明,隐隐间有敲打的乒乓声传来。 ”总算熬到了头“。白社甩开火把,兴奋的向前跑去,可是到了近处,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凉气从他脊梁间升起。一口口棺材横七竖八的摆在那里,白社粗略的数了数,约莫十多口。 棺木的材质大多不同,有的看上去是木质的,有的是泛着古铜色光质的,还有一口棺木黝黑一块,不知道是材料打造成的,而此时四处传来的兵乓敲打声更是诡异,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白社艰难的吞了口吐沫道;“不要说我日后的修行是和墓穴有关,这也太倒霉了吧”。白社曾经听人说过,有些人修行阴寒的功法,终年躲在不见光日的墓穴里,想想日后的生活要那样度过,白社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黯淡。 白社伸出了右手,颤巍巍的摸向一口银色的棺木,棺木上发出深沉内敛的银色光芒,手上传来的触感让白社仿佛触摸到了一块千年寒冰,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白社是这么想的,既然自己日后的修行是和这些棺木有关,只能说是认命了,那么不亲自打开棺木看一看又如何甘心,说不定自己日后修行的一些秘密就藏在这些棺木里。 可是仍旧害怕啊,打开棺木后不会跳出一个满身腐臭的僵尸吧,白社的脑子出现了一幅满口獠牙的僵尸扑向自己脖子的景象,那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也要看一下啊,指不定里面有和自己日后修行相关的东西”。白社努力的像自己打气道。可是银色棺木传来的冰冷仍旧让他心底一阵发寒。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推动棺木盖,好在棺木没有打上棺钉,推起来应该不难,但是任白社卯足了力气,棺木盖却是纹丝不动。 白社正要加把力气,一个有些急躁的声音却从远处传来“不要动”。 白社转头望去,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走来,老人的身形有些佝偻,脸上的皱纹拧成了一团,手里拎着一个粗糙的铁锤道;“那是死海沉银的银母打造的,很贵的。” 看到老人走来,白社有些错愕,居然还有人?但是老人那句很贵的,却是让他有些气闷,他还记得那年,他和夏侯安还有洛苏一起第一次进入灵器铺的时候,眼花缭乱的灵器让三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少年看花了眼。 就当他要将手摸向一个银质的弩弓时,灵器铺的老板却说;“小孩子不要乱摸,那很贵的”。 如今,只是换了个场景,但那份赤裸裸的瞧不起却一点没有变,或许这其中的恶意并不算多,却很容易戳伤一个人的心,正当恼怒的白社要发作时,老人却抢先不好意思道;“刚刚有些忙,没有时间去接你,老夫扔的火把你捡着了吧,你的剑已经打好了,跟我来吧“。 白社闻言有些骇然,他走了数个时辰的路,老人的火把却是随意扔了过去,更可怖的是,火把扔了那么远,火把上的火却没有熄灭,这要将天地灵力的控制达到何种登峰造极的程度,才能做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刹那,老人那略微佝偻的形象已经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一个屹立的大修行者刻在白社的眼中。 以至于让白社忘记了老人那句,你的剑已经打好了。 老人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挥了挥手重复道;”你的剑已经打好了,跟我来吧“。 回过神来的白社有些错愕,我的剑?他可没有记得自己打过一把剑,而且是在这里,应该很贵的吧,只好拱手道;“前辈,我不记得我打过这样的一把剑“。 老人此时却没有与他搭话的意思,而跟他走的意志却不容抗拒,白社眼前一切的景象都消失不见,只剩老人佝偻的后背,一个跟着老人走的强大意志灌输在他的脑海中,强迫着他机械的跟在老人身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故人有托漫经年 夏侯安浑身上下肌肉贲发,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此时他右臂上的藤曼,已经勒破了他的肌肤,鲜艳的血水染红了藤曼,也染红了他身前的一片茵茵绿草,这还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其实内里的情况比看到的更糟糕。 夏侯安已经感受到了右臂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被撕裂,那种程度上的痛楚如同烙红的铁鞭,抽打着他的灵魂。 到了这个时候,夏侯安的心思已经不在对岸群兽的身上,群兽再狰狞恐怖又能怎么样,这是他的熬骨,一切一切的外象都是虚无。 并且他已经冥冥有所感,他日后修行道路上的成就,恐怕是和他此时能承受多久有关了。胳膊上传来的力道还一如既往般慢慢在增加。每多坚持一刻钟,所传来的力道都会累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夏侯安苍白的脸上,他咧嘴一笑道;“是时候该结束了,我已经尽力了”。 忽然一股异样的香气传到他的鼻端,这让陡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股香气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娘亲活着的时候,做的酸辣面皮汤的香味。 远处,一个身穿寻常布衣的中年女子走来,女子皮肤黝黑,身子的骨架显得很大,却有些消瘦,手里拿着一碗酸辣面皮汤,走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夏侯安瞬间双眼赤红,布满了血丝,发了疯般向中年女子跑去,脚下刨起了层层泥土,却难再挪动一步,于是有些急躁喊道;“娘亲你怎么了,娘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过来啊,我是安儿啊。“ 中年女子却是沉默不语,静静的站在哪里,眼睛直直的望着夏侯安,夏侯安从传来的眼神中读到一种对生前的眷恋,和浓厚的难以割舍的牵挂。 夏侯安如遭雷殛,如果其它的东西可以做假,那么这个眼神绝对不会做假,他太熟悉他娘亲的眼神了,这是他娘亲的眼神,他从中读到只有他娘亲的熟悉。 或许,或许这是他熬骨时的天地异象招来了娘亲残存在世间的一缕神魂。想到这,夏侯安身形有些颤抖,身子此时却被藤曼拉的离他娘亲二丈远,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娘亲你说话啊“。 中年女子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向前迈了迈步子,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她,这让她有些焦急。 看到这一幕的夏侯安”啊“的嘶吼了一声,仿佛如一碗水倒入了油锅里,整个人都沸腾了,思绪却飘回了曾经的一幕幕。 他外祖父是一个宗门的长老,却因为犯下了大错而被贬入幽渊,连同他的母亲,都被连累的废黜修为,成为了一个凡人,他的父亲为了避嫌,从他娘亲被贬入凡人到死去,都不敢去见他们一面,这也是他无法原谅他父亲的原因。 他还记得他的娘亲被黜为凡人后,为了生活,卖了最喜爱的墨玉发簪,靠在街口卖酸辣面皮汤养活她和夏侯安,他忘不了那一晚晚靠在枣木桌上吃面皮汤的味道,是他吃腻了味道,也是他如今想吃也吃不到的味道。 夏侯安一声怒喝,发出了狰狞的咆哮,那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肌肉,此时块块爆裂,原本的身体被藤曼缓缓向后拽去,此时却钉在了那里,并缓缓地像前面迈去,每一步都迈的很稳实,如同木桩般钉在了土里。 夏侯安此时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上血肉模糊,并有一团团血雾弥漫在他周围,手臂处勒着藤曼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近了,近了,夏侯安赤红着眼睛,看着他自己与母亲的距离越来越小,手臂伸出后距离他母亲的笔尖只有短短的几指的距离,忽然,一股沛然难挡的巨力把他从土中拽起,向后拉去。 夏侯安绝望的往身后望去,只间岸对面藤曼那端咆哮狰狞的群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山岳,高耸入云,粗犷而陡峻,漠然的俯视山脚下的生灵。 飞在空中的夏侯安恋恋不舍的望向自己的母亲,却从她微动的嘴唇中读到了七个字“照顾好自己,安儿”。这一刻,夏侯安泪如雨下 白社不知道跟着粗布麻衣的老人走了多远,忽然一个淡漠的声音说道;“到了”。白社的脑子嗡的一声,如一口巨钟在脑中敲响,白社脱了力般的瘫倒在地上,这才算是拿回了对身体的控制。 白社眼中流露出了对老者的忌惮,虽然他知道老人并没有害他的意思,却仍旧无奈的抱拳道;“前辈,我真的不记得我在你这里打过一把剑”。 麻衣老者却是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不是你要的,就是别人给你的,报酬我已经收下了,绝对不会有错的,这样的问题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白社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嘴,迎面一股炙热扑来,麻衣老者挪开了遮挡他视线的身子,白社这才发现,眼前是一个环形的火山口,暗红的岩浆在滚滚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烧的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在烟幕的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划痕。 难怪之前隔在远处望向这里一片灯火通明,原来是这番原因。白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不知道是为了避开空中不时砸落的滚烫岩石,还是为了避开那股炙人的热意。 老人却是没有在意白社的小动作,神情严肃的望向前方,布满皱纹的右手凌空抬起,火山口的岩浆陡然凸起了一块,渐渐得,一把剑的剑的剑柄缓缓地从岩浆拔出,剑拔出的瞬间,天地间一片静穆,只剩下黑色与白色的光线交织。 白社瞪大了眼睛向前面望去,却只看到了一把剑的剑柄,哪里有什么剑,倒是黑白二色的光色在空中荡蕴,天空是白色的,剑柄是黑色的,仿佛一滴浓墨滴在了宣纸上,连光火通明的火山口都被压了下去,白社的神情有些抽搐,一把只有剑柄的剑 一块黝黑的长条铁块被老者凌空抓了过来,隔近了看,长条铁块已经被打磨成了剑柄的的形状,墨色的柄身刻上了普通的触纹,普通到寻常街口商铺卖的剑器柄上都能看到的纹路,而它的作用除了防止握时打滑外,再无它用。 粗布麻衣的老人此时却有些喃喃自语道;“老夫历经三十余年心血,地火打熬,雨淬雷击,得天地精华,方成此器,后又在地火中蕴养百年,取名为不易,意寓为唯武百辟,唯心不易”。 说完老人手握剑柄,指向白社,朝白社手臂一划,顿时鲜血四溅,白社还顾不得上手臂上的痛,便睁大眼睛看到原本剑柄上的空无一物,此时却是在他鲜血的溅射下,隐约出现一个模糊的剑身,赫然一把透明的短剑。血液顺着剑身的血槽流入剑柄中,不消一刻,他的鲜血便被吸食干净,复隐没于空气。 白社脸上顿时一黑,这哪里是在送他一把剑器,这分明是在要他的命,尤其是熬骨的时候,神魂脱离肉身,游于天地异象中,那溅射的鲜血哪里是真正的鲜血,此时他分明感到灵魂一阵虚弱,差点伤及了根本。 他之前就揣揣不安,他可不会认为会有人平白无故的会给他一把剑器,这下看来,倒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某些想法,于是拱手冷笑道;“前辈取得好名字,唯武百辟,唯心不易,晚辈看来,前辈想要的不是赠与晚辈一把剑,而是想要以晚辈的神魂养器”。 说完,心中的愤怒犹难自抑道;“晚辈虽自认卑微,但是晚辈的熬骨也是遵循天地循环,前辈这样无视天道,在晚辈的熬骨上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怕来日天道反噬,身死道消吗?”。 说到最后,白社已经是声色俱厉。他说出这段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修行界不乏以修士肉身和神魂蕴养灵器的事情,尤其刚刚的那一剑,溅落了一地的鲜血,那对他的神魂是毫不爱惜,更印证了他心中不好的猜测。 想到这,白社心中一片悲凉,他生于贫寒,那些有长辈看护的世家子弟,断然不会让这种歹毒之人进入熬骨时的天地异象,无助的他只能在言语上以天道迫使对方有所顾忌,不敢对他出手,只要对方不在他熬骨时对他出手,他熬骨后立即奔走他乡,隐姓埋名,虽然事后有可能被对方找到,但是也为自己博得了一份生机。 任谁都不愿意成为一个蕴养剑器的容器。 粗布老人闻言没有任何言语,面如平湖,也没有丝毫的情绪的波动,只是远远的看了白社一眼,那一眼望下,白社浑身冰冷,如同一桶冰水迎面泼来,连呼吸都有了一瞬的停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吾友啊 粗布麻衣的老人复又抬头望向天空,久久不语,不知为何,白社竟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萧瑟之意,忽然,沉默的老人道;“以你的出身不知道名器认主,本无可厚非,但是那把剑载存的是仁道,我希望你日后能心向仁道,无愧于心”。 老人的话似乎多了起来,接着道;“寻常的灵器认主,只需要滴入精血便可,但是名器不同,名器有自己的意志,它单纯的威力或许不如那些极端的灵器,但是它却会匡正人的心志,便如”不易“身上载存的仁道,它能让你不会轻易的迷失自己,很多人单纯追寻灵器的威力,但是灵器最终还是握在的人手中,如果握器的人自身不行,威力再强大又有何用,故而名器认主,必须以人的灵魂为媒介,而不是以寻常的精血”。 白社闻言若有所思,但是对老者的言非所指仍旧不甘,拱手问道;“前辈,我从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凭白无故的给予,这把剑的价值远不是我所能付起的,哪怕是以后,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值当它。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剑为何给我的理由“。 老者对白社的指责并未生气,反而有些赞赏道;”有人想让你在未来替他做一些事情,所以他给了我报酬,让我给你打一把剑“。 白社低下了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道;”那人是谁,我并不认为未来的我能付起这把剑的价值。“ 老者闻言捋了把胡须,淡然道;”那人只是一个擅长推衍天机的人,他选择了你,想来是有他的道理。“ ”如果我拒绝呢“ “为什么?“ ”现在的我生活很好,并不需要为了一把剑而放弃我的生活,或者说是我的自由,为了一个我未曾拥有的东西,而放下我已经的拥有的,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当的选择。“白社说完把头低的更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紧握拳头的手指更加颤抖。 老人若有所思的看向白社,道;”不易毕竟是我所铸造的,我可以代那人向你许下承诺,如果你日后不想替他做事,他并不会强迫你,不过代价却是我亲手毁了不易,用它的材料重新开炉铸造另一把剑,一把不属于你的剑。“ 老人复又喃喃自语般道;”不过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可是,可是“白社还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他自己心中也是对这把透明的短剑极为意动,真让他说出拒绝的话,他也有些开不了口。如果以后真遇到自己的能力无法去做的事情,那时候拒绝便是,他内心如此宽慰道,相当于变相接受了这把剑。 “没有什么可是”老者打断了白社那句始终说不完的话,接着道;“你的神魂在这里呆不了多久,我会把不易打入你的神魂中,是时候该离开了。“ 忽然老人望向白社道:“你是否还有亲人留存在世中。” 白社闻言一愣道:“还有一个哥哥“ 老人看向白社的眼神不复之前的不奈之色,反而多了一份怜悯,也不去解释这份怜悯是为何而起,大手一挥,白社只感一道白光射来,右臂一痛,随即天旋地转,一股巨力将其抬起,缓缓地抛入空中,身下老者略微佝偻的身影越来越小,所有的景色也变得模糊。 就在白社离去后,老人沉默的盯着岩浆湖上方千万条火红的划痕,良久不动,他的思绪却飘回了很久以前。 老人的名字叫馆猛,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佝偻,一块块贲起的肌肉撑起了粗布上衣,木讷的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守在火炉旁边,仿佛那就是他的世界。 直到一个风雪天,他的屋子被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人粗鲁的推开了,那人一头华发,一身白衣仿佛融入了漫天的风雪中,也不顾及馆猛的脸色,白衣男子捞起了一个凳子,自顾自的坐在炉边烤火道:”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让你照料一下我的后人,说是照料,也不是太麻烦的事情,就是我的后代如果有一天就剩下了一个人的话,尽量让他活着。我可不想祖上流下来的血脉到我这里断了代。“ 回复他的是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风雪不停的撞着木门,直到一刻钟以后,才从馆猛嘴里撬出了一句话道:”白生,你可不可以不去。“ 被称作白生的白衣男子饶有兴趣的盯着馆猛道:”呦,我家的小馆知道关心人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是贪生怕死了,这次要去做的事情避无可避,但凡有一丝逃的可能,我都不会去面对。” “可是我只会打铁。”馆猛道。 “那就够了。” 从来没有人给过馆猛报酬,也没有人让白社去做什么事情,如果有的话,那便是让白社好好的活着,但是事情终究要有一套说辞,才能让人接受,饶是馆猛多年前就想好了答复,木讷的他仍旧没有让白社坦然的接受,但是管他的呢,接受就够了。 附近一片寂静,火山口溅起的流火照射在馆猛苍老的脸上,他强忍着内心多年以来积累的情绪,喃喃自语道:“吾友啊”。 洛苏仿佛进入了进入一个被太阳炙烤干的空间,入目所及一片的乳白色,乳白色的台阶,乳白色的宫殿,乳白色的大门。简单却又巍峨雄立在那里,浩然而不可侵犯。 洛苏抬头望向了上方气势恢弘的大殿,面对着它,就仿佛面对着夏日中午的浩阳,遥远,神圣,却又仿佛要蒸干世间的一切,但是洛苏面对这样的宫殿,反而没有什么不适,身上传来暖融融的舒适感。 洛苏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大门前,百人高的大门并没有想象中的厚重,反而被洛苏轻易的推开。 入门后的景象让洛苏略微有些诧异,宫殿的上方漫无边际,如同天空般澄澈醒透,下方却影影绰绰的分布了四十多个人影。 一位一身镶银边云纹图案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摆弄着一套茶具,眉头轻舒,似在泡茶,茶具的边缘立着一个古铜色的蟾蜍,每当男子手中的热水浇在蟾蜍上,蟾蜍都会变成金色,当男子将热水挪开,蟾蜍复又慢慢的恢复成了铜色。 云纹衣服的男子似乎注意到了洛苏,像他招了招手,洛苏赶忙上了身前,可是云纹男子只是将洛苏招了过来,之后像仿佛没有看到洛苏一般,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中的茶具,始终没有和洛苏搭话的意思,洛苏左右等的无趣,开始关注起了大殿里其它的人。 云纹男子左边坐了一个青年男子,一身儒服,双眸微阖,身心沉浸在了琴瑟之中,手中的古琴不时发出绕梁之音,而在青年男子的身后,一个老人坐在一个藤椅上,手中握着一本泛黄的书卷。 大殿中的人仿佛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做,除了最初和洛苏招手的云纹男子外,竟无一人和洛苏搭话,都把他当作了空气般的存在。 云纹男子的右边则景象异然,一个身高九尺的老人,骨架很宽阔,满面油光,身上蹭满了血渍,正拿着一把屠宰刀在肥猪的身上卸的起劲,也不顾着肥猪的嚎叫,须臾之间一整块猪腿就卸了下来。 洛苏看的眉头直皱,他家也是做屠夫这份行当的,但是一般杀猪宰牛,都是先抹了脖子放血,待畜生没有了声响,再动刀子的,哪有像这老人般,直接上刀子,弄得猪身上不时一道血柱子喷出来。 云纹男子似乎终于摆弄完了手中的茶具,轻咳了一声,洛苏赶忙的上前,等待着云纹男子接下来的话。 整座大殿里,虽然洛苏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感到了亲切,但是在云纹男子身上,这份亲切格外的浓厚,甚至靠近了后,灵魂有一份暖融融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长烛殿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云纹男子淡淡的问道。 洛苏摇了摇头以示不知。 ”你姓洛“。云纹男子似乎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随后押了口茶道;”我也姓洛,叫洛白衣,实际上这个大殿里的每个人都姓洛。“ 洛苏有些讶然的望向云纹男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出生在洛家的分支,毕竟洛家主家的人不会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不过这也很正常,之前也有一些和你一样的人,出生在偏远的分支,对熬骨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云纹男子平淡的说道。 ”那这里究竟是哪里?“洛苏疑惑道。 洛白衣认真的盯着洛苏道;”这里是长烛殿,是洛家第一代家主打造的神器,此后洛家的每代家主陨落后不入轮回,而是神魂落入长烛殿中。“ 洛白衣复而望向长烛殿里寥寥数十人,有些伤感道;”我是洛家第十七代家主,洛家延续至今已走过了六十九代家主的历史,可是这里却只有四十多人,你可知为何?“ 洛苏恭谨道;”可是入了轮回,没有选择长烛殿。“ 洛白衣摇了摇头道;”剩下那二十多人,都是神魂被强敌所灭,不仅入不了长烛殿,连轮回也无法去。你知道为什么每代家主都会放弃步入轮回,而选择来到长烛殿吗?” 洛苏恭谨道;“不知。” 洛白衣眼睛望向远处,略微有些沧桑道;“因为我洛家最强的功法叫做长魂术,说是长魂,其实便是呼唤长烛殿中历代家主的神魂,长魂术最高的境界便是呼唤四十二位家主的神魂。” 洛白衣不顾处于震惊中的洛苏,接着道;“如果历代家主的神魂是火,你肉体中的灵力便是提供火长燃的薪。每个被召唤出来的家主神魂,都视召唤者的强弱而存在强弱之分,换句话说,你的灵力越强,被召唤出的家主状态便越强。“ ”这便是集魂术,你拿去好生修炼,这代洛家能够修炼集魂术的人不过廖廖数百人,而其中的佼佼者,亦不过能同时召唤洛家十七位家主的神魂。“洛白衣长袖一挥,洛苏便感到脑中一阵清凉,随即多了一篇长达万字的功法。 洛苏有些不明的问道;”长魂术的修炼可否有什么辛秘,偌大的洛家,能够修炼的不过廖廖数百人。“ 洛白衣在嘴边抿了口清茶道;”长魂术只有神魂生来强大的洛家人才能修炼,同时对修炼者的要求也极为严苛,否则也不会是洛家最强的功法,毕竟最难修炼的功法不一定是最强的功法,但是最强的功法一定是不易修炼的。“ ”好了,长魂术已经交付在你的手上,你来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洛白衣大手一挥,洛苏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飘然起来,所有的视野都变得模糊。 正当洛苏的神魂要飘离大殿的时候,耳边传来洛白衣最后一句话,”出去后,记得去寻洛家的主家,那里对长魂术的修炼,有世世代代积累的经验,比你一个人独自琢磨要强的多。“ 洛苏是最后一个醒的,晴天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洒落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洛苏低头在他父亲的耳边说了一些话,那寻常老实巴交的汉子显得异常激动,匆忙的赶回了家中。 三人洗漱干净后,围坐在院中的的石桌上,月光如白练般洒落下来,桌子上是寻常的盐焗花生米,和普通人家的甜米酒。 感受到了周围的寂静,夏侯安首先拉开了声音道;“我要离开渭城了。” 白社轻压了一口甜米酒道;“看到外面的人我们就知道了,是你父亲派来的人吧,你母亲去世后,你父亲能放任你自己在渭城这么久,也是难得,你这次熬骨过后你怕是再也推脱不了了。放心,我和洛苏会时常挂念你的,记得常来书信” 洛苏有些局促的搓了搓酒杯道;“我也要离开渭城了。” 白社感觉嘴有些发干,都说用蒸熟的糯米拌上酒酵发酵的甜米酒,让人唇齿甘凉,可是他只觉得满嘴干辛,干笑道;“这下渭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可以和我一起走的。”夏侯安认真的盯着白社道。 “若是我哥哥回来的时候看不见我怎么办?”白社并没有直接答复夏侯安,而是发问道。 “你的哥哥只有盛夏或者冬至的时候才会回来住上几天,况且这次我要去的是玉州,你哥哥所在的听涛城,到玉州或到渭城的距离差不了多少。”夏侯安说道。 白社看着熟悉的院落,有些怀念道;”毕竟是住了十多年的地方,突然离去我也是舍不得,况且玉州离渭城有数州之远,这盘缠我也是付不起的。“ ”这算什么。“夏侯安大手一挥,从背后摸出了一个钱袋,满铛铛的声音从钱袋里传了出来。 白社打开了钱袋,惊呼道”这一袋子竟然全是灵石“,要知道,像他们这样寻常的人家,平常连一枚银钱或者金钱都难见到,更何况是更珍贵的灵石。 白社有些滋味莫名的道;”你的父亲可真是个大户人家,既然你父亲这么富有,为什么你熬骨的时候不见得你父亲为你准备些什么。“ 夏侯安嘿然一笑;”有你那头章鱼的精血就够了,贪多了反而不好,更何况我怎么可能不把算盘打的精细。“ 夏侯安从后背摸出了两个木牌,与刚刚随意甩出钱袋不同,这次是珍而重之的摊在白社和洛苏身前道;”都说东边日出西边雨,熬骨的时候我没有向我家那老头要什么,不是我心胸宽阔,而是全压在了这上面。“ ”这是什么。“白社把手摸向木牌,入手之处,木头透露出舒人的温凉,木牌上篆刻了一个驭字。 仿佛将这两块木牌拿出来费了很大的力气,夏侯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猛灌了一口酒酿道;”这是。“ 然而话夏侯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苏的惊呼打断;”这是紫光檀,油脂厚重,是打造屠宰刀刀把最好的材料之一,我的父亲就有一把紫光檀刀把做的刀,却一直不舍得用,藏在家里。“ 白社百无聊赖的盯着夏侯安道;”我们好歹相处了十多年,就算天涯海角各走一方,临走前也不用留下信物日后相认吧,毕竟你那张肥脸,就算烧成了灰我都不能忘记。“ 夏侯安脸涨的通红道;”像你这种乡野村夫就这般见识。“ 洛苏认真的拿起木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滑腻道;“不要打趣了,能用珍贵的紫光檀做木牌,必然不会平凡,那么这件木牌究竟代表了什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驭字木牌 能被夏侯安珍而重之拿出来的自然不是寻常物件,然而当夏侯安说出木牌上篆刻的“驭”字含义的时候,白社和洛苏还是难以避免的陷入极大震惊当中。 其中最大的缘故在于木牌上的“驭”字与灵兽有关。 人族前三个修行境界分别是“练身””练灵““筑基”。在整个修行界里,一个人一生哪怕不怎么用心修炼,也能达到第三个修行境界筑基,然而再往下走下去,却再难寸进。 筑基境仿佛是人族与生俱来能达到的境界,然而想要往下走下去,非要有莫大的毅力和天赋不可。 灵兽和人类在这方面大同小异,相同的是筑基境界是一道分水岭,不同的是这道分水岭意味着更大的不同。 前三个境界的兽类虽然有时被称为灵兽,但是严格意义上的来说,他们并不属于灵兽,只有达到了第四个修行境界的兽类,才能真正被称之为灵兽。 这其中的区分不仅仅是实力本身,更多的体现在灵智上,前三个修行境界的兽类智慧是相当低下的,只有第四个修行境界开始后,灵兽才具有了相当的灵智,而人族在这方面的区分却并不大。 “你说只要拿着这个带有驭字的木牌去一个叫做兽灵殿的地方就能换头真正的灵兽?”白社紧握着木牌,略显激动的向夏侯安问道。 夏侯安爽朗的大笑道;“那是当然,这是我千辛万苦向我家那老头子讨来的,怎能作假。” 洛苏有些意味深长的望向夏侯安;“我和白社原本只以为你父家是富贵人家,只是没有想到富有到了这种程度,我实在无法明白,像你父亲这样的家世,当年怎么会让你母亲沦落到在外靠卖麻辣面皮汤过活。” 原本一脸笑意的夏侯安听到这句话,神情迅速黯然了下来,白社暗念到这其中不知有多少辛秘,于是连忙支开话题道;“我们所在的渭城在凉州,而兽灵殿据你所说在雍州代郡,这其中相距太远。” 夏侯安收敛了低落的情绪道:“所以说让你北上跟我去玉州,玉州毗邻雍州,其中不过一江之隔。” 白社仔细思琢一二道;“能否容我两日,待我向我哥修书一封,告知我要去雍州,一切安置妥当,再和你一起动身起程。” 夏侯安大手一挥道;“我这边不急,莫说两日,就是二十也等得起。” 洛苏有些不舍的将木牌推开道;“这木牌我是用不到了,我此次要去凉州,在西南,与雍州正好方向相反。” 夏侯安把洛苏推开的木牌又推回到洛苏手中道;“我们三人相识十多年,可能此去之后,再无相见,这牌子你留做念想也好,况且这牌子并无年限,只要每年秋末去灵兽殿便能领得灵兽。修真漫漫无期,你现在去不得雍州,并不代表你以后去不得。” “这也是夏胖子的一番心意,他回到父家后,过得便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差这一块牌子。”白社同样向洛苏劝说道。 洛苏斟酌过后,珍而重之的把牌子放在怀里,却没有说些什么,一杯甜米酒一饮而尽。 这一夜星汉灿然,满天的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的,撒落在玉盘,三人从在学堂里咿呀学语的相遇开始,聊尽了这十年间的点点滴滴,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握着酒杯倒下,更不知道谁是最后倒下 月华收敛,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洛苏在他们睡去的时候,便早已离去,白社心头不免的生出怅惘,十年间的相遇相识相知,犹如清晨草尖的露珠,最终黯然消逝在阳光的午后。 ”承受这种东西,果然需要长久的打磨才能完美,现在的自己还是一个对分离无法免俗的庸人。“白社心中暗念道。 事实上,没有用上两日,白社只用了半日,便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 与白社的家在城郊不同,夏侯安的家在渭城里的东城角,虽然狭小了些,但是用夏侯安的话说,金窝窝,银窝窝,自家的草窝窝最好。 而现在的夏侯安就蹲在草窝的后堂里,收拾了一件又一件,装了一包又一包,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瞪着半屋子跟小山似的行李,神色颇为懊恼。 “我们又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你没有必要带上那么多东西,留下的东西回来时还能看到。”白社宽慰道。 夏侯安摇着头,面上有惋惜痛苦之色,叹着气踢开了几包行李,把剩下的行李打成了一个约有半人高的包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住了十多年的草窝。 渭城中午的阳光,让人嗓眼里透着燥热,白社和夏侯安打算在离开渭城前最后去一次灵器铺,要说他俩和洛苏这些年去过最多的铺子,既不是卖糕点的铺子,也不是寻常生活要去米铺,而是实实在在的灵器铺。 渭城是一个很小的城池,严格来说只有一个县的规模,却因为山中盛产矿石,云集了四方铸器师,而被破格称为城。 几乎所有的灵器铺都对白社三人这种只能看却不能买的行径感到厌烦,为此,大多的铺子他们三人每月只能去一两次,多了便会被驱逐出去。 唯有城东的正气灵器铺是一个例外,铺子里只有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每日倚着花梨木做成的柜子上,要么在敲打算盘,要么在看一本上了年份的书。 老人一直对白社三人的存在视而不见,不会主动的与他们说话,也不会斥责他们离开。 就像这些年经常做的一件事情一样,白社和夏侯安,在进入铺子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老人问好,老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好字,便将头埋在书里。 与寻常日子不同的是,两人的身后没了洛苏的身影,却多两个夏侯安父家派给他的随从,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壮的和铁塔一样的人叫牛有德。 另一个小眼,八撇胡子的中年男子叫做钱代,用钱代的话说,夏侯安的父亲本打算多派一些人手跟着少爷,但是渭城所在的凉州这里,夏侯安的父亲有一桩事情没有理清,所以抽调了很多人手离开,只能留下他们两个跟随着夏侯安。 夏侯安可不会在意身后跟着多少人,他在意的只是牛有德和钱代这两个人的灵石有没有带足,这么多年的观摩,他早已对灵器铺的事情轻车熟路,甚至连掌柜那里私藏着什么宝贝都一清二楚。 夏侯安敲了敲老人所倚靠的花梨木柜子,神情有些激动,毕竟这么多年,夏侯安看着别人买进卖出,自己却一无所有,这份馋意已经憋了很久。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灵器铺外面传来,“这不是那三个穷的和乞丐一样,却老是厚着脸皮蹭在人家灵器铺的人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海棠刀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得一个面如冠玉,书生模样打扮的人站在杂货铺外面。 白社皱了皱眉头,看着书生那张俊俏的脸,不得不感叹那对方长了一副风姿奇秀的好皮囊。只可惜内里糟透了。 这人白社是认得的,只是谈不上熟悉,偶尔会在灵器铺擦肩而过的那种相识。与白社三人只看不买不同,这男子时常会在铺里买一些小物件。 只是在白社的印象里,双方并没有什么交集,不知为何今天却要恶语相向。 凝视了一番,白社方才注意到那男子身旁除了跟着五六个家丁外,还站了一个打扮妖媚的女子,这女子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起来。 像是察觉到白社在看她,那女子将目光迎来上来,只是她的眼睛中含笑含俏含妖,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媚意荡漾。 光是这一眼,白社就知道那书生要针锋相对的缘由了。 大凡男子都爱在女子面前彰显自己,那书生模样的人也是如此,不同的是他想把白社和夏侯安用作垫脚石,所以有言挤兑在先,以突出自己的不凡,一念及此,白社的目光不由变得清冷。 书生装扮的男子名叫顾轩,是上灵宗传功长老的孙子,旁边的女子叫做楚灵儿,是上清宗宗主的女儿,传闻这位女子离经叛道,衣着暴露,这次说是考察下宗,实则他上清宗的宗主一怒之下,将这忤逆他的女儿驱逐。 即使是驱逐,这女子也顶了份上清宗宗主女儿的头衔,他顾轩是怠慢不得的,他所在的上灵宗虽说与上清宗表面只差了一个字,内里却是判若云泥。 上清宗贵为天下六上宗之一,经络数州之地,气势恢宏,隐隐关乎于天下气象,他上灵州却只得蜷缩于郡县之间,靠在上清宗的庇护下,得以苟活。 这次楚灵儿下察,上灵宗上下冥思苦想后,才推出了这顾轩做引路人,游阅上灵宗的风水。 但是便如他父亲常说的那样,顾轩人如其名,长得气宇轩昂,但是内里却如糟粕,这次他父亲是极力反对让顾轩做引路人的,奈何上灵宗上下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长老们又力推顾轩,才得作罢。 楚灵儿生于上清宗的大宗之地,什么山光水色没有看过,所以一路下来,兴致缺缺,就连渭城引以为耀的灵器,都难入得楚灵儿的法眼。 这一切顾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除了宗门交待下来的任务,他个人未免存了一份与楚灵儿更进一步的心思。为此今日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让他看起来温润如玉。 然而楚灵儿只是第一眼看到顾轩时眼前一亮,几番话下来,便开始变得清冷,对顾轩的热情置若罔闻。 这一路下来,顾轩尽心竭力地想让楚灵儿注意到自己,却屡屡弄巧成拙,直到看到了白社和夏侯安,顾轩才计从心来,觉得这其中有文章可做,进而改变楚灵儿对自己的感观。 果然,楚灵儿饶有兴致的看着陷入争斗漩涡中的几人。 夏侯安正神情激动,吐沫横飞的对着正气灵器铺的老人道;“老父,你那把三年没有卖出去的海棠刀,拿我看看,就是那把刀把上雕着海棠花儿,刀身光白的那把。” 夏侯安不仅嘴上说着,还手舞足道的比划着,只看了一眼陷入狂热中的夏侯安,白社便知道指望不上他了,转而目光坚定的望向顾轩道;“我觉着你眼睛有问题,可能你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你的眼睛确实有问题,第一,我和我的同伴这次来这里不是来看灵器,而是实实在在来买灵器的。第二,我们是四个人,不是两个人。” 顾轩脸上一僵,他倒不是认为对面那个胖子买得起那把海棠刀,因为莫要说是他,便是顾轩他自己,都拿不出那么多灵石。然而对面确确实实是四个人,他却说成了两人。 缘由牛有德和钱代隔得远的缘故,才造成了顾轩认为对面这次只有两人。不过看了看对面那个壮的和铁塔一样的汉子,顾轩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但是这并不能让顾轩落下了气势,他把手中的折扇一摊道;“多出两人又能如何,你们这样堵在店家门前,却又不买东西,不是打扰人家铺子的生意,又是什么?我只是看不过眼,所以来指责一二。” “好一个指责一二,这把海棠刀我要了。”夏侯安声如洪钟,猛的将一堆小山般高的灵石拍在花梨木做的柜子上。 老人头也不抬,敲打着手中的算盘道;“这些还不够,海棠刀要五千块下品灵石。” 白社和夏侯安同时呼吸一窒,一个包子不过三文钱,一枚银钱约千文钱,一枚金钱约十枚银钱,一块下品灵石约十枚金钱,五千块下品灵石够让人几辈子锦衣玉食了。 顾轩先是一惊,没有想到那个胖子能拿出小山般高的灵石,后是一喜,这些灵石还远远不够那把海棠刀,然而最后免不了同样陷入五千块下品灵石的震惊当中。 夏侯安求助似的望向钱代和牛有德,钱代叹了口气,上前道;“我家少主涉世未深,这位老伯能否拿出海棠刀,让在下品鉴一二。” 老人从花梨木柜中取出了一把裹着青布的刀,钱代接过后,褪去青布,只见刀体通体光白,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 刀把上的海棠如火,钱代指尖轻点刀身,感受着刀身上传来的凉意,不禁感叹道;“真是一把好刀。” 接过钱代递来的钱袋,老人只是随意一望,便收入柜中,低头敲打着算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夏侯安得了海棠刀后,又欲为白社置办一把灵器。 然而钱代附在夏侯安的耳朵上,说了些不知什么的话,白社看到夏侯安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知道哪怕夏侯安的父家再富有,这五千块下品灵石也是不小的负担,于是便指着墙上挂着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弓,道;“这把弓便好。” 夏侯安虽有意过不去,却花了十块灵石,把那把长弓买了下来,言语间的歉意再难掩饰。 白社平静的笑道;“这是你父家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能做到这份地步,已是不易,更何况凭白的得了一把长弓,我该知足。” 夏侯安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若我不在那把海棠刀上花上那么多灵石,也不会腾不出灵石,只让你得了把普通的长弓。毕竟我将你带来的本意,就是让你得把和我差不多的灵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上灵驱鲸 如果顾轩能够审时度势的话,在钱代拿出五千块下品灵石的时候,就该服软离去,毕竟他虽言有不雅在先,却不算得太大的冲突。 然而正如他的父亲形容顾轩那样,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这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似乎对能屈能深这四个字没有太高的理解,或是出于美人儿在旁,他不愿屈服。 顾轩最终选择拔出了他腰间的细剑,朗声道;“顾某闻人得灵器海棠刀一把,神威非凡,特来讨教一二。“ 白社看着对面那个已经到了练灵境巅峰,无限接近筑基境的顾轩,眉头不竟皱了起来,对方比他想的难缠,特意避开了双方境界上的差距,直指灵器上的不同。 这样的话,赢了会显得顾轩更加非凡,输了的话,直指是灵器不如人,不是他顾轩技不如人。 不过嘛,白社看着肚皮圆滚的夏侯安,心想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会真的忽略了顾轩言语中的计谋,但是那个胖子,白社比谁都清楚,典型面善心黑,一点亏都不愿吃。 果然,夏侯安一口浓痰吐了出去,朗声道;”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练灵境巅峰,欺负一个连功法都没有来得及修炼的练身境,你竟然还说的大义秉然。“ 夏侯安的话早在顾轩意料之中,只见他面色平静道;“顾某一向做事讲究持平,绝不会以大欺小,今日只是为了一见海棠刀的真威,方才生了向兄台请教之心,故顾某愿将自身灵力降到练身境。” 夏侯安当仁不让道;“就算你将自身的灵力降到练身境,你这些年修行多出来的眼界,也不是我这种刚修炼之人所能比拟的。” 顾轩将手中的折扇轻轻展开道;“那依兄台所见,我当如何?” 夏侯安手指抚过海棠刀道;“你还是没有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打,你想见海棠刀的真威,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关?” 顾轩在上灵宗这么多年,自是少不了争斗,是以眼光颇为毒辣道:”我见和你同来的那位兄台,手中的长弓过于寒酸,我知道宝光阁有一把三百多块灵石的轻羽弓,我将此弓当作彩头如何?。“ 夏侯安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眯着眼睛盯着顾轩道;”你当真好算计,我输了又当如何?” 顾轩见夏侯安没有拒绝,心下窃喜,指着楚灵儿道;”你我争斗,自是你我自身的事情,却碍了我旁边这位姑娘的眼睛,我要是赢了,也不要你做太难的事情,向这位姑娘鞠个躬,赔个礼便是。“ 夏侯安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道;”这赌约我做不得。“ 顾轩心下一急,拦在夏侯安前面的路道;”你还不能走。“ 夏侯安冷道;”怎么你还想用强,牛有德。“ ”哎,少爷我来了。“牛有德道。 牛有德是使锤子的,用他的话说,大凡是人中了他一两锤子的,都不好受,顾轩看着壮如铁塔,足足高了他两个人头的牛有德,吞咽口水道;”兄台误会了,我今日得见海棠刀,实在见猎心喜,还望兄台成全一二。“ 夏侯安冷眼看着顾轩道;”要想试刀也行,这海棠刀我使得不好,如果我兄弟在我身旁帮衬一二,我就应了你这要求。“ 顾轩此时也是满嘴苦涩,要是知道这几个平时穷酸的人,有这份不俗的背景,便是拿鞭子强迫他,他也不会找夏侯安他们的麻烦,奈何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顾轩回头看了一眼楚灵儿,从争斗开始至今,楚灵儿都没有添一句话,只是饶有兴致看着他们几个。 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顾轩正了正衣襟道;”所言极是,我也怕下手不知轻重,伤了阁下,阁下若能有人在旁帮衬一二,也免了在下后顾之忧,不知阁下所选之人,是哪位?“ 夏侯安指了指在旁瞧热闹的白社道;”就是他了。“ 顾轩见是白社,轻舒了一口气道;“你我三人的打斗莫要坏了店家的东西,不如去街上比试一二如何。” 白社冷冷的看着顾轩道;“我俩正有此意。” 街上烈日当空,骄阳肆虐,正赶上一天当中最闷热的点儿,是以路上的行人都变得稀薄。 顾轩眯着眼睛,朗声道;”阁下瞧好了,这是我上灵宗的上乘功法,驱鲸术。“ 说完,顾轩双手灵气喷涌,淡蓝色的灵气勾勒出一头体型庞大的座头鲸,鲸鱼缓缓地游动,露出巨大的尾鳍,足有一丈高的鲸身,在呼吸时不时的唤起粗矮的雾柱。 不一会儿座头鲸喷出的雾气便抹去了骄阳的痕迹,整条大街都变得湿冷腻滞,与此同时白社和夏侯安只感到细细的朦朦的湿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四周的景色都变得模糊,是以二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夏侯安转头问向白社道;“这是什么妖法?这么大个太阳说不见就不见了,连周遭的情况都看不清。” 白社弯弓搭箭,没有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钱代不是你父家的家仆吗,他见识广,你问他去。咱俩毕竟刚刚修行,这其中的路子既看不清,又摸不透。” 于是夏侯安扯着嗓子喊道;“钱代,这是什么情况?“ 钱代丝毫不顾一旁顾轩不悦的脸色道;”少爷小心,对方使的是驱灵术。” “驱灵术顾名思义,指的是在宿主年幼的时候,由其长辈宰杀强大的灵兽,然后抽离灵兽的灵魂,将之融合在宿主的身体。被剥离的兽魂经过秘法处理,从此失去了认知,一切靠着宿主的驱使才能行动,是以宿主拥有了驱使兽魂战斗的能力。 夏侯安闻言大声道;”好家伙,还有这份门道,但是这家伙磨磨蹭蹭半天,怎么不见他动手。“ 这次不用问,钱代便抢声道;”少爷,这人灵力太弱,兽魂本身太强,是以每次驱使都要很长的时间去准备,之前他布下了雾境,便是拖延时间,以防在他施法前你们找到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雾中人 顾轩身旁一个中等身材,四方脸庞,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的男子对钱代先是抱拳,后又沉声道;“阁下这么做不妥当吧。“ 钱代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精明和深沉道;”有什么不妥,事先的约定里可没有不让人说话这一条,你要是觉得不妥当,你也可以说话啊。“ 男子望向雾气中和顾轩对立的两个身影,想说什么,随机又摇了摇头。 这雾气可以挡的住白社和夏侯安的视野,却挡不住他和钱代,只不过一看雾气中的白社二人,就没有太多的修行经验,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直白。 这有什么好说的,白社那二人的行为,一眼看去什么都知道了,也就失去了说的必要,四方脸男子无奈的想着。 但是他却不能把想的说出口,而是仍旧沉声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任谁都知道在他人斗法的时候,要保持沉默。” 钱代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起声道;“任谁?这任谁里可不包括我,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加在钱某的身上。” 四方脸男子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阁下真是好生的不讲道理,过些时日,阁下若是无事,我想与阁下切磋一二,讨教一下阁下手上的功夫是否如同嘴上功夫般灵巧。” 钱代颇不以为然的对着四方脸男子道;“怎么?说不过我,就想动手这是,还是你想威胁我?过些时日我可没有功夫,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钱代清亮的眼睛变得浑浊,连头顶上照下来的阳光都变的惨淡,整个人寂静的可怕,一种气势不知不觉的蔓延开来,仿佛厚重的浓墨涂抹在人的心尖。 像是回应钱代般,四方脸男子身躯猛地震动了一下,在那一刻,钱代发现四方脸垂在袖袍中的双手猛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全身的灵力像一座不稳的火山般,随时准备喷薄而出。 尽管如此愤怒,四方脸最终还是令人惊讶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全身的灵气像一潭静水般慢慢收敛。 钱代眼底不可察的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在的眼里,如果能和四方脸男子产生争执,便能顺水推舟。搅乱旁边少爷那场看似公平,却十分不公平的争斗。 钱代望向白社二人的位置充满了忧色,他丝毫不认为少爷二人对上,会驱鲸术,无限接近筑基的顾轩,有赢面的可能。 作为一个修行路上的过来人,钱代十分清楚,这其中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白社看着眼前的茫茫白雾,平静道;“我听我哥哥说过,像驱灵术这类的法术,一般需要更强大的灵识,从而导致修行者偏向灵识,而忽视了肉身的锤炼,这样的人,即使修行到了筑基境,身体也如同练身境般脆弱。同样作为回报,他的灵识远比筑基境的灵识强大” 夏侯安眼睛一亮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俩近了顾轩的身,这场争斗就结束了。” 白社微声嗯了一声,搭箭向前方射了一箭,却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了回音。 “果然如我想的那样,我刚刚那箭射的方位,是没有雾气之前顾轩站着的位置,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想必是雾气刚出现的时候,顾轩便挪开了位置,藏在这片雾里。”白社道。 忽然,一抹幽蓝闪过,夏侯安如同被巨锤轰中般,整个人被抛飞了两三丈高,连脚下的石板都出现了龟裂。 白社的话也随着一击被打断,尽管已经想到顾轩蓄势已久的雷霆一击必然不凡,但是看着半边脸红肿的夏侯安,白社还是吸了一口冷气道;“胖子,你没事儿吧。” 夏侯安用海棠刀撑起了身子,道;“胖爷我当然没有事情,像刚刚的一击,我还能抗一下。” 白社有些担忧道;“胖子你可别硬撑着,实在不行,咱俩就认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夏侯安大怒道;“我可干不了向女人哈腰认错的事儿。就在刚刚我被打飞的那刻,我就想到了一个笨办法,保准能拿下顾轩那小白脸。” 看来这一下把胖子打出了怒气,连对顾轩的称呼都变了,不过这也怪不得胖子,白社眼中的夏侯安,一向是喜欢与人正面斗勇斗力,哪经历过今天这么憋屈的事情,就像铁锤砸在了棉花里。使不上力气。 而那把价值不俗的海棠刀,这时却派不上丝毫用场,与一把废铁无异。 “白社,你朝每个方向都射上一箭,如果射对了方向,那个小白脸必然躲箭,我这边耳朵听着,只要他一挪身,就一定会有声音,咱俩寻着声响杀过去。”夏侯安道。 白社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一个土办法,但是却是现下二人唯一能想到的,所以也不犹豫,张弓便射。 大约过了半刻钟,白社已经把所有的方位轮射了两边,却没有任何躲箭的声响传来,而夏侯安在顾轩第二次的蓄力一击下,已经被砸昏躺在了街上。 在此之前,白社一直认为夏侯安这样的人最适合修行,因为他在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眼里,看不动任何的退缩,而修行一途,本当激流勇进。 可是现在在街上呈大字型躺着的胖子,改变了白社过往的认知,原来修行是这个样子的。 周遭的雾也更为浓郁了,大团厚实的白色和着雾气腾升着,迷漫了整个路面,眼光能锁定的距离越来越短,而白社的内心越来越迷惑,只要顾轩动了,他的耳朵一定能听到挪动的声音,那为何射了两轮,却没有任何的声响传来。 白社目光一凝,望向头顶白茫茫的雾气,难道顾轩躲在空中。 随即白社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猜想,能御空的都是御空境的大修行者,顾轩如果能有那份本事,又何必用如此藏头露尾的打法。 一定有什么不同,白社收敛了心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如同滴在水里的一滴墨,慢慢的散开,忽然白社睁开了眼睛,他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是血腥甜的味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禁绝沙漠 当白社寻着腥甜找到顾轩时,发现顾轩的状态并不好,两枚箭矢射中了顾轩的手臂和肩部,细密的汗珠顺着其额头流淌而下,他死死咬住了牙齿,俊秀的脸庞显着异样的苍白。 白社把箭头指向顾轩的眉心,平静道;“你输了。” 顾轩摇了摇头,用手指指向上方的天空,白社抬头望去,发现一头庞大的淡蓝色座头鲸,在天空徘徊游动,厚重的灵压倾斜而下。 顾轩毫不怀疑,只要他一动,上方的那头座头鲸便能给他雷霆一击。他可没有胖子那般皮糙肉厚,能抗两下的身体,最多一下,他的身体就会吃不消。 白社收回了视线,看向顾轩,认真道;“还是你输了,它的一击杀不了我,最多能让我重创昏厥,但是我的箭必然能杀了你,而且我有信心在它的攻击到来前,把我的箭射出去。” 顾轩面带微笑道;“是我低估了你们,我本以为你们在雾气中会东奔西撞的,没有想到你们会以箭代人,来试探我的方位,使得我的幻境毫无用处,硬生生用身体挨了两箭。” 白社眯着眼睛,盯着顾轩道;“如果你会幻境,为何我刚刚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丝毫的阻拦。” 顾轩指着身上的两道箭创道;“因为它们喽,我身上的灵力既要控制座头鲸的兽魂,又要控制我的伤口,延缓我的伤情,自然腾不出更多的灵力制造幻境,如果我没有受伤,那一切还好说。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我的灵力不足,如果我能晋升到筑基境,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控制兽魂做如此简单的攻击。” “只是一场寻常的赌斗,你受这么重的伤,值得吗?”白社道。 顾轩平静又带着微笑道;“当然值得了,否则我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举动,而且方才虽然不能挪动,怕你们寻着声响找到我,但是我的手臂和上身还是可以动的,所以我避开了身上的要害,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受些箭伤,回去过段时日便能养好。” 语毕,顾轩望向楚灵儿的方向,充满了迷恋。 “是因为爱情吗?”白社问道。 “不是。“顾轩摇头否决道;”是因为我的父亲,他总是认为我是一个徒有外表,内如败絮的废物,我想证明给他看。而且我如果引起楚灵儿的注意,对我父亲在宗门中的地位也会有好处,你没有生在宗门之中,不知道宗门内的竞争有多么的残酷。“ 白社神色一恭道;”我原本只把你当作一个寻常的纨绔子弟,没有想到你也有值得尊敬的地方,不过,你还是输了。“ 顾轩看近在咫尺的箭尖,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莞尔一笑道;”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个胖子。“ 这一望,白社陡然色变,那头庞大的座头境,不知何时已经徘徊在夏侯安的头顶,尾鳍离着夏侯安不过几寸的距离,随时能够拍下去。 ”这一击,对你来说只是重创,但是对那个胖子来说可就要命了,看的出来,他对你来说很重要,他已经抗了两下,绝对抗不住第三下。“顾轩道。 白社放下了手中的箭道;”没有想到你还留了这么一手,好吧,这次算我们平手。“ 顾轩认真的盯着白社道;”不是平手,而是你输了。“ ”怎么会是我输了,看来你刚刚中了两箭,脑子都变得有问题了,真是异想天开。“白社面无表情的说道,同时又搭弓把箭指向顾轩的眉心。 ”你射吧,这箭射出去,我烂命一条,早就受够了宗门内的尔虞我诈,权当解脱了,但是你身后的那个胖子会给我陪葬。“顾轩大笑道。 白社望着不远处的钱代,平静道;”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胖子,无论是你身后的人,还是胖子身后的人,都会阻止这样的结局发生。” 顾轩无比认真的盯着白社,在他的眼中,白社没有看到任何的恐惧,只有面对人生的坦荡与平静。 忽然,顾轩说道;“这个距离,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要么用我的命换那个胖子的命,要么你代替那个胖子认个输,向我旁边的那个姑娘道个歉而已,我想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白社握紧了手中的弓,指节都握的发白,随后狠力的把弓一撇,沉声道;“我输了。” 一个月后 渭城与玉州之间横跨数州之地,白社一行在经历了数个传送阵后,来到了禁绝沙漠,禁绝沙漠顾名思义,时空扭曲的厉害,难以架构传送阵法,是以来往的行人多靠原始的方法行走其间。 此时临近了傍晚,夕阳已经渐渐西下,,沁凉的晚风徐徐拂掠过一缕缕热气袅袅氤氲的大漠,无边无垠的沙粒在夕阳的余晖里闪烁着一簇簇缤纷的微芒,远方的地平线也因沙粒里的云母折汇成了一条缥缈而璀璨的静静锦带,如虹般浮在大地和天空的衔接处。 前面被聘为向导的李千真摇了摇手,示意扎营休息,白社四人随即下了驼兽,夏侯安又蹭到了白社身旁,对于夏侯安最近的发问,白社的耳朵已经磨起了茧子。 无外是问白社怎么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弯腰认错,还有就是,说白社应该硬气下去,他不相信对方真的敢一命换一命。 白社认认真真的盯着夏侯安道;“胖子,人命这种东西不是拿来赌的,就是认个错,没什么的。” 站在一旁的钱代也附声道;“少爷,白小兄弟说的对,那顾轩有如此的气魄,日后定非池中之物,但也走不得长远。” 夏侯安疑惑道;“为什么。” 钱代耐心的说道;“人命不是拿来赌的,在赌场上,能九胜一负的人,是大赢。但是赌的是人命的话,九胜一负,最后便是输的彻底,毕竟命没了什么都没了,所以经常拿命来赌的人,都走不长远。 一旁喂驼兽水喝的牛有德也赞同道;”老爷也曾对我说过,要做大将的人,必然是全军当中最谨慎,胆子最小的人,喜欢身先士卒的人,往往逞一时之气,偶有为之还行,经常那么做,必然不得善终。“ 随即牛有德憨憨一笑道;“我一直觉得老爷说话文绉绉的,唯独这句话,我觉得老爷说的是真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加急文书 沙漠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刚刚黄昏还余有清辉,将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转眼便被点点的星火所替代。 夏侯安怀里抱着裹着青布的海棠刀,将身贴在沙丘上,向一旁的白社道;“我是不是很是无能,我手中的这把海棠刀,够让人数辈子锦衣玉食了,可是却连那顾轩的衣角的都没有碰到,还连累你向个女人弯腰认错。” 沙漠的风吹的人嘴里发干,白社拔出了水囊的瓶塞,往嘴里灌了口清水道;“女人怎么了,胖子你这么大个人,可不能搞歧视,如果没有你抗的那两下子,我指定挨不到最后,再说那顾轩,明知道砸我一下子就能把我解决了,却最先砸了你两下,可见在他的心里你才是对他威胁最大的。” 胖子小声嘟囔道;“真的吗,我怎么觉得这把海棠刀到了我手里,还不如把寻常的铁片,这刀也没有啥好的。“ 白社轻声安慰道;”只是你的修为不够而已,修为这种东西,我们日后有的是时间去打磨,我哥在长乐宫做事的时候,遇到长乐宫最为精锐的甲士,手拎着陌刀,一刀劈下去,能把人同马一起劈碎,那陌刀到了我们俩手里,我们俩一起拎着都抡不动,所以说不是海棠刀自身的问题,只是你的修为不够。“ 一旁的钱代闻言也附声道;”是啊,少爷,等哪天你道行够了的时候,灵力运转在海棠刀上,如眼之处便是一片火红的海棠花,你的对手不仅要躲着你的刀,也要躲着你灵力显化出的海棠,但凡他沾染上一朵海棠,便如同被焰火烧伤般,苦楚难言,这种打法最适合少爷你这种刚猛的性格。 胖子叹了口气道;”哪有你们这么安慰人的,说到底,还是我的道行轻微。 夜晚的沙漠清冷,白社将身子靠了靠篝火,感受着传来的暖意,低声道;“不说了,明儿还要赶路,早些歇着吧。”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挂着几颗星星,一阵急促的兽蹄声却将营地上所有的人惊醒。 来者十数人将营地里的人围了起来,为首的三人骑着凶狠的斑纹巨虎,巨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大张前额的血盆大口,又饥又渴的望向营地里的五个人。 骑在虎背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四方脸庞,中等身材,有些疲惫的指着所有人道;“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被征调了。” 中年男人像是经历了一夜的奔波,没有休息,眉间已经被雾水打湿,形色显得有些苍白,按照常理,沙漠里是没有雾气的,毕竟有水的地方必然就会有植被,但是禁绝沙漠便如同它的名字一样,禁绝,仿佛一块被诅咒了的土地,即使是有水气,也寸草难生。 雾气化开,白社方才看见随着对面十几人而来的,有约百人的一个队伍,队伍里的人衣色杂糅,显然是来往禁绝沙漠的商旅平民,让白社面色一凝的是,队伍里不但有身躯强健的壮汉,连老人和妇孺都难逃其中。 钱代听到中年男子的话,不但没有紧张,反而轻舒了一口气般递给了中年男子一块铜牌道;“我们是玉州的夏侯家,与你们交州相隔不过一州之地,此番前来交州,是有要事要做的,可否通融一二。” 中年男子环伺四周,一眼扫过营地里的五个人,在看到身背长弓的白社时,眼神一滞,指着白社朗声道;“原来是玉州夏侯家的道友,本座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除了我指着的这个小子外,其它人是去是留皆随心意。” 中年男子的话显然让钱代大出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只要递出了铜牌,对方看着夏侯家的面子上,便不会再为难他们。 感受着背后夏侯安投来的焦灼的目光,钱代上前一正道;“不过一个刚入练身境的小辈,道友何需纠结于此,道友若是执意于此,于我夏侯家的交情是有碍的。” 中年男子颇显无奈,摊开手道;“临行前,我家州牧大人有言,凡习得弓箭者,一律不得放过。我也没有办法,放了你们四位,已经是我最大的权限了。” 钱代面色有所不悦道;“无论是玉州还是交州,都有以银钱代替征役的事例,我们愿奉上足份的灵石,道友能否通融让这个小辈离开。” “我交州之人,也不是贪图银钱之辈,而是这次征调,着实重要,州牧大人的交托我不敢违逆。”中年男子秉直道。 钱代见无论是以夏侯家的威势,还是灵石化解,都行不通,只得面色黯淡的向夏侯安摇了摇头。 这次征调连老人和妇孺都没有放过,足见交州确实形势危急,也同样意味着只要赴了这份征调,便等同于置身于险境之中,而夏侯安怎么可能会让白社涉足险境,于是急声道;“截下他们,我们离开此地。” 钱代没有动,牛有德也没有动,就连骑着巨虎的男子都面不改色的留在原地。 白社一望之下,虽然早便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但事情真正发生时,还是会难免的心凉,看着为他焦灼的夏侯安,在着一片薄凉之中,他感受到了唯一的一丝温暖。 大概是夏侯安那句话的缘故,中年男子变得有些冷淡的说道;“我奉劝你们不要乱动,我们并非简单的派出小队出来征调,而是所有征调人的组成了一张大网,大网下撒开了一个个节点,每个节点人数不等,在这些错落分布的节点当中,我们只是一个比较小的节点。” “像我们这样小的节点足有过百个,这些节点就像密不透风的大网,你们截下了我们,就是触动了整张大网,你们接下来会遇到越来越多的节点,纵使你们神武,也不可能力敌数千人。” 夏侯安抖落了裹在海棠刀上的青布,朗声道;“胖爷我不管,今天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我兄弟落在险境当中。”然而夏侯安的话音刚落,钱代便一记掌刀打在夏侯安的后脖颈上,夏侯安应着掌刀便晕了过去。 钱代扶住昏厥的夏侯安的同时,满含歉意地对白社说道;“对不住了,白小兄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回渭城 看到白社读完了书信,边上的陆寻随口说道;“这信可不简单,有军中大人物才能有的权限,否则哪里劳烦的到一州禁军,不远万里来送信。小哥,想来你哥在军中的位置不一般啊。” 白社嘴上不说,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哥哥在远海部中虽不是底层,却也算不得是大人物,否则自己的弟弟也不能穷酸成这样,想来应该和哥哥口中的贵人有关。 收起了书信,仔细的叠起来放入怀中,白社正色道;“还要劳烦几位大哥将我送回渭城了。” “什么”陆寻和夏侯安同时惊呼道。 白社饱含歉意地说道;”我哥信上说他过一段日子便会回到渭城,让我在渭城里待着,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交付与我。“ 夏侯安挥了挥大手,浑不在意的说道;”咱俩注定有缘无份了,记得到了渭城要给我回信,时常联系,渭城这边的事情如果忙完了,记得来我玉州,我派人去接你,到了玉州大哥好酒好肉的招待你。“ ”得了吧,胖子你啥时候啰里啰唆的,大男人相别,何必惜惜作态,最重要的是你啥时候成为大哥了。“白社道。 夏侯安嘿然一笑。 陆寻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头道;”本来寻思着这次任务做的快,哥几个能腾出点时间留给自己,去花楼里逛逛。” 夏侯安像钱代使了个眼色,钱代颇为头疼,本来钱代不想在白社身上花过多的灵石,奈何夏侯安好歹也是个主子,只得不情愿的向陆寻手上甩了一袋灵石,同时拱手道;“劳烦这位兄弟了,白社是我家公子的挚交,这点灵石权当几位的茶水钱了。” 陆寻麻利的接过灵石袋,在手上掂了掂份量,眉开眼笑道;“好说,好说。” 待到白社和陆寻一行人消失在了远方,夏侯安一改和白社说话时的嬉笑,面色严肃的对钱代说道;“钱代你怎么看。” 钱代拱手认真说道:“无论是吊睛白虎,还是几人身上的衣着,都是象州禁军无误。” 夏侯安挥了挥手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是这几人身上是否有所恶意。” 钱代低眉道;“象州禁军在外域作战,一向军风直接,喜好正面冲锋,如果是有恶意,大多不会如此绕弯,而且那四人没有身披甲胄,只是穿了禁军便衣,潜意识上便是说明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寻人,而不是抓人,因为以禁军在战场上的作风,讲究的是狮虎搏兔,亦需全力,即使抓的人在请报上再过弱小,也会身着甲胄,毫不轻敌。” “而且”钱代顿了顿道;“公子的朋友在看过信后并无异常的反应,我在玉州以眼类秘法而闻名,观察人最为仔细,方才公子的朋友读信时情绪波动正常,所以我私下认为,那封信是家书无误。” 夏侯安满意的说道;“虽然我们观察的细节不同,但是大同小异,就是对方没有恶意,否则我断然不会让白社离开。” “但是”夏侯安停长了音道;“我知道你为人节俭,即使先前在茶摊喝茶,你也只是点了三碗半毛尖,我们三人各一碗,你只喝半碗,我很欣赏你这种节俭的风格,可做人要知道轻重缓急,凡事不能过于偏执,我花的是我父亲的钱,不是你的钱,你可以在我夏侯安的生活上节制,毕竟我夏侯安不是贪图享乐之人,但是在我的挚友上,你不能过多干预,先前在灵器铺是第一次,方才给那位陆禁军是第二次,有再一再二,我不希望有再三再四。” 钱代把头低的更深了道;“公子教训的是,是在下过于偏执了,钱代省的,以后再不会做这种让公子为难的事情。” 不知道是钱代那袋子灵石的缘故,还是那几个象州禁军认为自己的哥哥在长乐宫中“地位非凡”,这四个象州禁军在这一路上都是对白社颇多照顾,而跟随在象州身边的那些地方郡兵,早在完了任务后,自行回去了。 当然那象州禁军的颇多照顾,只是他们眼中的照顾,在白社眼中自己可是遭了大罪,在广袤无垠,热浪腾腾的沙漠上,五个人脱了上衣骑着白虎,高歌纵酒,嚷嚷着说这才是大爷该过的生活。 当然,白社的上衣是一个叫孙继海的禁军强行脱下来,白社最初还不肯,可是孙继海以一副男儿当有如此豪气的话否了他。 那四个禁军常年在外,风餐露宿,加上一副高深莫测的修为傍身,倒是没什么,可是苦了白社,脱了衣服后水汽蒸发的更快,而且加上风吹日晒,白社感觉自己活脱脱的成了一副人干,嘴里干的发咸,这个时候孙继海颇为体贴的递过来一壶水。 白社喝了一口就吐了,哪里是水,是酒,先前只是嘴里咸,现在简直是辣的要冒烟了。 实在熬不住了,白社又灌了一口,不喝的话,嗓子又辣又疼,喝的话,酒除了辣外,还多了一份清凉,于是白社越喝越渴,越渴越喝,不一会儿一壶酒就下肚了,又要了一壶,看的四位禁军直呼;“小兄弟豪爽。” 白社之前只喝过甜米酒,还是有量的,头一回喝这么烈这么辣的清酒,不一会儿便面色发红,眼中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而自己又有飘飘如仙般的感觉。 白社是和陆寻同坐一头吊睛白额大虎的,大虎一点不认生,用陆寻的话说,打仗的时候,大虎常常托战场上受伤的兄弟,习惯了。 这次还是陆寻眼快,发现白社醉了,在他要倒下之前,用手紧紧的按住了白社的肩膀,最后用绳子把白社捆在了吊睛大虎身上。 绵绵的黄沙与天际相接,烈日如同火焰般喷吐在大地上,在一股股热浪中,沙粒飞扬,陆寻和孙继海不知疲倦的高歌纵酒,吊睛白虎在沙浪上肆意的奔跑 四个象州禁军由于常年在外,所以身上都晒得发黑,再不济也是古铜色,一块块肌肉如同拳头般贲起,与此相比,没有出过远门,吃过大苦的白社脱了上衣后就像是一坨白肉,被捆在了虎背上。 而此时那坨白肉在糙汉的歌声和沙漠的颠簸中醉的不省人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归途 古木参天,遮天翳日,幽静的山峦层层叠嶂,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陆寻白社一行五人行走在深山老林之中,放眼望去都是齐腰长的野草。 白社的上衣系在腰上,裤子早在之前便被山石和不知名的野草磨破,现在穿的还是孙继海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的裤子,显得颇为宽大和滑稽,弄得白社不得不挽起裤腿走路。 说起储物戒指来,白社还是颇为的羡慕,奈何自己的身家掂量起来也凑不起一个储物戒指。不过从之前陆寻等人说的加急文书来看,自己的老哥好像在军中混的不错,四个月后,就是蹭破了脸皮,也要向白追云讨个储物的戒指。 毕竟做弟弟的不破老哥的财,天理难容。 想着想着,白社不由自主的嘿嘿笑了起来。惹的走在前面的孙继海回头道;“白小兄弟,想啥呢,这么乐呵,看咱们累的,说出来听听,一人乐,不如众乐乐。” “没啥,就是走的累了,想起一些颇为无聊的事情,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值得大家乐的。”白社道。 走在最前面的陆寻听到白社和孙继海的对话,用左手往嘴里灌了一口水,然后挥了挥手中的水囊道;“既然大家都累了,就停下来歇歇脚,把肩上扛的妖蟒放在地上,我喊一二三四,大家一起放,号子要统一,免得闪了腰或者砸了脚。” “一,二,三,四” 当陆寻的“四”字音刚落,大家一起将一头十几米长,身躯有大树枝干粗细的妖蟒从肩膀上缓慢的放了下来。 这头妖蟒大家都说不出来品种,但好在无毒,毕竟大多数的蛇都是无毒的,但是却不能小觑了这头妖蟒,不仅是它那庞大的体型,还有这头狰狞的妖蟒赫然是一头地阶低品的妖兽。 那日,白社一行五人行走在老林中,一头刚刚由玄阶巅峰进化到地阶低品的妖蟒,将身子盘在了参天古木上,蛇蟒这类的灵兽最爱搞偷袭,即使进化出了庞大的身躯,也改不了习性。 最先中招的就是孙继海,森然的蟒牙洞穿了他的身子,用他的话说,真是晦气,他只见过大蟒用缠绕然后生吞的法子猎杀猎物,头一次见用牙的蟒蛇,毕竟大多喜欢用牙偷袭的都是毒蛇类的灵兽,弄得孙继海一度认为自己活不下来,硬是要和蟒蛇同归于尽,最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即便如此,大家为了斩杀妖蟒,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四头吊睛巨虎,腿瘸了三个,除了白社外,其它人或多或少身上带了一些伤,其中最惨的就是孙继海,躺着的地上染了一大片血,连说着话嘴都往外喷着血沫。 而白社之所以没有受伤,也是这四个象州禁军有意识的将白社保护在一旁的缘故,当然白社还是躲在远处做了一些骚扰性的攻击,虽然微不足道,就像是扛巨蟒的时候,大家倒不是真的缺白社那份力,毕竟白社的修为也扛不动多少蟒肉,而是为了追求一些心理上的认同,尽一份绵薄之力。 白社那把十块灵石买来的长弓最后被白社生生的拉断了,当妖蟒被斩杀后,陆寻直呼真是运气好,遇到一头刚刚晋升地境的妖蟒,要是老牌的地境妖兽,估摸五个都要栽在老林子里。 连白社都认为肚子上开了一个大洞的孙继海活不下来了,但是陆寻却是说没事,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穿了肠子而已,简单的给陆寻上了些药后,四个人连同吊睛大虎一同将孙继海和妖蟒的尸体挪到了附近一个山洞,陆寻在洞口洒了一些灰色的粉末,说是妖兽最厌烦的气味。 陆寻亲自给孙继海处理肠子上还有肚皮的伤口,不仅是那一片白花花的肠子白社没有见过,还有那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人肠子的气味不同与牲口的不同,人什么都吃,加上是同类的缘故,那股臭味白社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当场扶在洞口吐了出来。 陆寻却早已经习惯了,身旁两个被称为小黄,小微的两个象州禁军给陆寻打着下手,一丝不苟的处理着孙继海的伤口,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孙继海在保持清醒的同时,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忍受着着穿肠般的剧痛。 而孙继海最后在缝合完了伤口后,还向白社劝慰道;“习惯就好,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比你好不到哪里,经历多了就习惯了,修行本就是一场充满了厮杀的路。” “我们修士修的是什么,修的是我们的肉体,修的是我们的神魂,所以每一个修炼有成的修士都会清晰无比的知道身体的构造,在战场上我们遇到过比这更重,更长的伤口,那个时候不会有专业的药师时时刻刻陪在我们身边,都是一起的同袍相互扶持,如果你以后要走的更远,会同样遇到给同伴处理伤口的情况。” “而且,在身边孤独无助的时候,要还要懂得如何自己去处理伤口,我有一个老上司,他给我说他上战场那会儿,有一次和部队被打散了,左手被一头腹面螳螂咬伤了,和咱们这边的螳螂不同,腹面螳螂的肚皮上长了一个人面,我那老上司起初没有在意,毕竟见得多了,可是那头腹面螳螂有些邪乎,好像是变种的,不到半日我那老上司胳膊就腐烂了一大半。” “我那老上司也是个直货,直接用刀把整个左膀子卸了下来,简单处理后灌了一口酒,掏出裤裆那玩意儿,在月色下洒了一泡尿,还说掉了个膀子算什么,只要档下那玩意在,能生娃子,以后子子孙孙,千千万万个膀子他都能造的出来。哈哈哈。你说我那老上司好不好笑,他那话现在我想起来都要笑。” “所以,男人要有勇持之心。” 看着躺在那里,气息微弱,面色发白的孙继海,虽然不长的时间相处下来,孙继海有些小坏,比如把酒当做水灌给白社,但是心肠却是蛮好的一个人,即使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还不忘劝慰一旁的白社。 白社忍住了鼻子上的酸意,身板站的笔直,认真的向孙继海点头道;“孙大哥你放心,我白社在此立誓,天地为证,山岳为鉴,我白社一生不会放下男人的勇持之心,当以进击之意面对修行,永不怠惰,永不退缩,以抒我男儿可纳天地的豪迈之气。” 孙继海虚弱的道;“年少就是热血,一点小事情就能立誓,你孙大哥可是胸襟如海的男人,这点小伤小痛算不了什么。” 就这样众人在山洞中陪伴孙继海养了半个多月的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此歌名风桑 启和年四月 雷声刚过,山洞外面“哗啦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天空中好像挂满一串串珠帘,雨中的景色如瀑布般倾斜而下,迎面吹来一阵凉风,那丝丝凉风吹在白社的脸上让他感觉十分的凉爽,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泥土混杂着草木清香的气息。可是白社的脸上却隐约间多了份忧色。 孙继海面带愧色的对白社说道;“白小兄弟,都是我和老陆那王八羔子贪心,寻思顺着任务捞点外快,却没有想到钱是捞到了,身子却落下了伤是,还耽搁了白小兄弟你回去的行程。” 白社连忙摆手,并展示自己微有贲起的肌肉道;“孙大哥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和我哥自幼生活困苦,莫说地阶灵兽的肉,便是那玄阶灵兽的油水都没有尝过一口,黄阶灵兽的肉倒是吃过一块儿,还是我们城李城守嫁闺女摆大席的那天,我哥给人打杂,人家管事的赏了口肉,我哥咬了口后没有舍得再吃,用油纸给我包了回来。” “人家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功,灵兽肉自然珍贵无比,更何况是地阶灵兽的肉,与我来说可谓天价,更何况我刚入修行,有这蟒的灵兽肉打下了基础,那价值更是难以用价钱去衡量,几位大哥这几日让我撒开膀子吃,胃里能纳下五斤肉,绝对不塞四斤九,生怕我吃的少了,如此恩德,即使是真的耽搁了行程,我和我哥也生不出半点不愿。” 这时陆寻光着膀子,腰上系着一块白色大毛巾,手里拿着刷子,哈哈大笑道;“还是白小兄弟厚道,你那哥在军中谋了贵事,之前我对他的身份只是猜测一二,如今见了白小兄弟的作风和聪慧,想来你哥是在军中入了某位大人的法眼,收做了亲传,要知道军中很多大佬都喜欢提携后辈,传其道统。” 白社微有惊讶的看了陆寻一眼,暗叹道,在州禁军混久了的老兵油子果然不简单,白社之前和白追云的书信往来中,白追云确实字眼中流露得了某位老人的赏识,而陆寻却仅凭着推测便猜的八九不离十。 陆寻把手搭在白社的肩膀说道;“白小兄弟过于自谦了,今时不同往日,之前你和你哥日子过得苦,是时机未到,老天雕琢你们的心性,如今你哥得了真传,白小兄弟弟凭兄贵,日后哪里还差了这几口灵兽肉。” 白社正色道;“陆大哥平常无论是性格还是处事,我都十分的敬佩,有男人力挽山河的豪迈之气,但唯独这件事情上我不认同,我虽然修行微末,但是却知道胜人者力,自胜者强这句话,莫说我哥日后不一定一路亨通,把这份贵气保持到底,即使天运垂怜,我哥真有了一辈子的富贵,我一生在我哥的庇佑下,虽然有了比他人要优越的生活,却终究活在温室之中,庇佑的阴影之下。” 白社咽下一口吐沫,润了润喉咙接着道:“那样的我莫说要胜天下的强者,便是我自己都战胜不了我自己,将自己苟且在富贵之内,天长日久必然失了那一份一争的锐气,人都说穷养男儿,该要的我自然会向我哥索取,能自己争取的我必当亲力为之。” 孙继海闻言和陆寻等人相识一笑,这一笑之下却多了一份欣赏之色,孙继海更是不停的说:“少年心性,难得可贵。” “话说陆大哥你这幅打扮是要做什么?”白社有些疑惑的问道。 陆寻有些爽朗的大笑道:“男儿当以天地为浴,外面风清雨急,正是我辈汉子高歌沐浴的好时候,这老林子里平常潮湿的很,俺们养的那几头吊睛大虫子身上也是跟紧了泥巴,正好趁机给他们刷刷毛。” 白社感叹道;“陆大哥真是心细,出门在外,储物空间里连这等物事都备的齐全。” “这你可是高抬俺老陆了,我这人平常粗巴的很,哪里懂得备这样的东西,都是小微小黄这两孩子心细,不过刚刚某个骂我老陆王八羔子的人,好像身体有恙,淋不得雨只能臭在这山洞里了。” 孙继海没有好气的说道;“老子在山洞里吹着清风,耳边没有了你的瓜躁,舒服多了,倒是那几头虎子前段日子受了些伤,这般出去淋雨好吗?” “这几头虫子可是实打实的灵兽,你以为和你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一样?这几日吃的蟒肉最多的就是它们了,身子骨十分养好了七八分,这次正好给他们刷个毛,回来烤个火,躁干了毛后再换副药。”陆寻道。 “白兄弟,这是你的毛巾。”小微颇为体贴的递给了白社一副毛巾道。 “谢谢微小哥了。”白社礼貌的回复道。 “见外了。”南小微目光清澈的说道。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白社已经知道那两个被称作小黄小微的人,一个名作黄辅岳,一个唤作南小微,南小微人如起名,十分的内敛安静,平时细心的无微不至,如果单看那副长相和清澈的目光,很难将他和州禁军挂上名号。 要知道州禁军可是一州之地最为精锐的军队,素有百战之名,一般而言州禁军都是各城镇乡里层层选拔上来的精锐士卒或具有潜力培养的年轻人,因为常年对异族的讨伐,州禁军中积累了大量为功名利禄或者纯粹为了信念理想的人,自然而然也建立起来一套培养年轻修行者的方式,能提供的资源方面也十分可观。 不仅有本土各州的理论学说,珍惜资源,还有在外征战时积累的大量奇珍,是以州禁军培养出来的年轻修士大多有铁血之风。 并且鉴于历史,如今的州禁军和以往历史中的州禁军大不相同,曾经的禁军在初期亦有无不克之名,后期却因久疏战阵,逐渐荒废起来,更有甚者,有人贪慕禁军的高额报酬,谎报人头吃空饷,名副其实成了一支“废军”。 后来的管理者为了避免悲剧再度发生,像以往那样凭空耗费民力养出一支打不了硬仗的废军,立下了每逢大战恶战,州禁军必先的铁令。 白社不止一次的听他大哥说这条铁令虽然有矫正过往之嫌,但是军中的高层们对历史痛定思痛,因此对决策的执行力度可谓异常坚决。 所以常年的战争下来,那些入了州禁军还能活下来的人,大多手上直接或者间接的沾满了血,不过和监察内部维稳,沾满了同族的血人不同,州禁军的兵器杀伐都是异族的血。 是以白社有些惊疑,因为很难将南小微如此文秀的人和那些染满血的州禁军硬汉联系起来,想来他投军,而不是入宗门或者学院,有自身的原因,白社不好过问内中隐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的事情。 相比之下黄辅岳则充满了大胆,好奇,甚至可以说是跳脱,对老林子的危险反而有些跃跃欲试之感,在白社的眼中,像黄辅岳这样的年轻修士入了州禁军倒是再正常不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往事 乌压压的天,仿佛要塌下了般,电闪雷鸣,滂沱大雨在林间肆意的肆虐,雨柱从天而降,落在白社的身上仿佛柳条般鞭打,让其在林间潮湿久了的身子莫明的舒坦。 由于老林子里树高叶密,四周的树木都被陆寻那莽汉用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的开山斧清空了,只留下了一个个水缸般粗的树墩,陆寻特意给白社挑了一个切口颇为平顺不硌脚的树墩。 用陆寻的话说,白社的脚嫩,不像他们这般修行久了的人,拥有强大的肉体,哪怕是踩在尖锐的石子上也像趟在平地一样,而且老林子里的土泥泞不说,要是一没注意挨了毒虫一口,白社这连第一个修行境界都没有到的小身板可抗不住。 白社感受着脚底板树墩传来的嫩滑,鼻子嗅着树木的清香,让其在雨水中感到莫明的清爽,往日闷在山洞里,沉积在胸口的郁气一扫而空。 “男人就要浴于天地之中,扶屌而尿,每次我看我自个撒出的尿都顿觉得气势磅礴,沛然而不可挡,有一扫八荒之气,白小兄弟你不知道,俺从小是在一个偏远的山沟里长大的,离了俺家不到半里的路,就有一个瀑布,我每次撒尿的时候都想起来那个瀑布,平时不管再累,精气神一下子就回来了。”陆寻搭着白毛巾,做着撒尿姿势道。 白社嘴角硬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陆寻这个年长他多岁,平常看起来顶多有些豪迈的汉子,没有想到有如此不着调的一面,简直可以说不着调的有些放浪于形骸之外。 而一旁的南小微和黄辅岳似乎早已对此事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南小微更是细心的解释道;“白兄弟莫怪,陆大哥每次在大雨中淋浴撒尿的时候,都会莫明的兴奋,你看这大雨像不像瀑布。” 白社眯着眼睛望着自天空倾斜而下的雨水,喃喃道:“确实像极了瀑布。” 陆寻长叹了一声道;“家乡呐,真是像极了俺家乡的那条瀑布,修真无岁月,自打俺父俺母百岁之后,俺便很少回去了,俺还记得小时候俺最喜欢在瀑布下流叉鱼,导致我以后在军中独爱用一杆子长枪穿来穿去的。” “俺还记得俺年轻那时候,俺爹拿了几斤糕点去李老头猪肉铺讨亲,他那闺女虽说是胖了点,但是前凸后翘的,微胖的正是恰到好处,结果却被老李拍了一块五花肉在脸上,轰了出来。现在想想都是好笑,哈哈哈。我那老爹平常脾气最是温和,那次脸却被气成了猪肝色。” “家乡呐,真好呐,每次想起来心窝子都是暖暖的,可惜回不去啦,回不去啦,熟悉的面孔一个个也走了。”陆寻有些癫狂的笑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无声的都从脸颊流淌而下。 白社闻言即是一惊又是叹息,惊的是这个看起来刚到中年的人,却已经活了这么久,他早便听说修炼有成的人会有悠长的生命,陆寻便应是那种人。 叹的是,修行纵然会活的久,却无法让身边那些没有修行天赋的人一起活的那么久,看着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的消失,却又无可奈何,不得不说是对修行本身的一种讽刺。 “罢了,罢了。不想那些娘们唧唧的事情,小微小黄你俩赶快给四头虎子刷完毛,回去咱们去吃烤蟒蛇头,孙继海那老鸟虽然修行不如我,但那一手厨艺可真谓秒到了巅髓。待俺老陆吃饱喝足后,多宰几头妖兽,捞够了灵石,俺还要回乡带乡亲们脱贫致富呢,嘿嘿,那帮老家伙虽然不在了,可他们的后生还活的好好的。”陆寻回过神后,一改之前的颓唐之色,颇有些自语自语的说道。 “多捞灵石,回乡带乡亲们脱贫致富,你老可真是理想崇高啊。。。”白社心中默念道,却没有敢说出口。连白社都听出来陆寻到了最后话明显多了起来,而且有些自言自语。 以致于,白社想问那个把猪肉拍在了陆寻老爹脸上的老李,还有他那个前凸后翘的闺女,最后怎么样了的想法,都忍住了没有问出口,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贸然发问,着实有些没有眼色还没有礼貌,没有看到陆寻那正主儿正在瓢泼的大雨中陷入了回忆。。。 不过想来这段日子对陆寻的了解,这是个心气高傲的主儿,而且颇有豪义之风,以陆寻的心胸,那对父女断然不会怎么样,不过看他最后笑的那么豪迈,结局应该以一个颇为玩味的方式结束。 白社都能想象的出来,不知不觉间脑补了一副修行有成的陆寻趾高气昂的站在那对父女面前,锦帽貂裘,身后吆五喝六的跟着一帮子撑场子的兄弟,大呼道;“老丈,给我来十斤猪肉,还有老丈你还记得我不。” “对对,你没有猜错,我就是村那头老陆家的那娃儿,那年我老爹向你家提亲,你拿了一块五花肉呼在他脸上的那个。” “啥,老丈你说啥,你对你那女婿不满意,你那闺女对我还有念想,当年甚至都要以死明志,赖斯赖活的嫁给我?最后却被你拦了下来,如今要与我再续前缘?” “啥?那啥,她当年以死明志,咋没有真的死呢。瞧,大爷我如今混的好着呢,早就瞧不上你家那闺女了。”然后陆寻拍了拍屁股,领着他那群人五人六的兄弟们离开了,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李老丈一家。 脑补到这里,白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要是让陆寻知道白社脑补的画面,指不定要翻白眼,他当年修行有成后,确实领了一帮子兄弟去,不过没有白社想的那么少,而是乌压压的一片,百八十个军中野汉,个个扛着带亮儿的兵器。 而且为了搞到这次“特权”,陆寻不知道破了多少财,在酒楼里摆了多少次席子,毕竟军队是公家的,更何况是一州的精锐禁军,不是想拉出来就能拉出来的。 当初军中管事的以为陆寻要这们一帮子人是要去报什么毁家断后的生死大仇,并暗示着可以给暗中资助一些修为高的,这么多人拉出去太明显了,事后不好处理。 直到陆寻红着脸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通,说只是去撑个场子,让那老李头和他闺女知道当年没有选择他是何等的错事,并且咬准了不要外面的人,哪里的人都没有这帮和自己一样在战场上趟过血的弟兄们气势足。 可见当年李老丈那块砸在陆寻老爹脸上的五花肉,给当时年幼的陆寻,留下了何等的心理阴影。 结果这个回答让所有人哄堂大笑,于是趁着一个刚从前线上撤回来修整的契机,陆寻火急火燎的领了一帮子莽汉奔回了老家。 可是事情却没有陆寻想的那么顺畅,不仅没有想象中迎来全村钦慕敬佩的目光,反而把整个小村子吓的鸡飞狗跳,村里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土匪进村了,额,虽然那个村子压根没有进过土匪,但大伙儿都听说过土匪进村这回事儿。 而且那帮军中野汉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也难怪,禁军那帮见惯了血的,一个个自带几分煞气和彪悍,南小微那个长得文秀的是个例外,而且刚从前线下来,兵器上的血都没有擦干净。 于是在一片小孩儿的啼哭声中,陆寻黑着脸领着百八十个野汉长相的兄弟,度日如年般走到了当年的那个令他难以忘怀的猪肉铺。 可是到了后的景象让陆寻大跌眼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老李那个老头儿早就跟着棺材埋在土里了,当年那个前凸后翘,风姿阔绰的女子,经过了多年田间的劳作,早变成了个满面皱纹的老太婆,牙还漏着风。 那老太一辈子安稳在一个山窝子里,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当时就吓的背过气了,陆续黑着脸从县城请来的医生,救了三天才把那老太从床板上救活过来。 也难怪,陆寻的父母本来就是入了境的第一境修士,年轻时候四处又游玩,最后在瀑布下选择了个风景奇秀的地方安顿下来,后来陆寻在军中吃的开,又往家里寄了不少修行资源,让双亲双双了第二境,只可惜天赋和跟根基有限,入了第二境初期后便再难寸进。 所以当时陆寻的双亲还活着,是以为他潜意识里认为砸他爹一脸猪肉的老李还活着,那年那个风姿阔绰的妹子还年轻,毕竟军中繁忙,他很难空出时间回家,而即使回了家,也尽量避免路过当年那个让他尴尬的地方,并默默的积蓄着力气,待修行有成找回场子 事实却是老李一家资质平平,家里连一个入第一境门槛的人都没有,终究没有熬过岁月。 那天,陆寻第一次感受到了修真无岁月这句话。而他的那段窘事也成了州禁军们酒后常谈的“佳事”之一。 如果白社知道了这段故事的真相,不知道将作何感想。而陆寻刚刚淋雨时的那段畅快的笑,更多笑的是当年自己的窘样。 到了最后,那段要带老乡们脱贫致富的话,与其说是说给白社他们三人听的,更不如说是陆寻自己说给自己听的,或者说是修行了这么久,看着身边熟知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心性变得薄凉,终究要有一个理由信念支撑着自己去活下去,让冷了的心暖和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食髓之味 夜晚空气潮闷,太空像一个巨大的锅底,黝黑而低沉,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只有偶尔传来昆虫的叫声。空气开始颤抖起来,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了整个夜空,炸雷一般震耳欲聋。 持续了几日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下愈大,用南小微的话说,雨季来了 与外面压抑厚重的气氛不同,山洞的景象一片祥和,四个人端坐在篝火旁,看着孙继海灵巧的手法翻弄着足有水缸粗细的蟒头,不时地将一些白社不认识的调料洒在上面,浓郁的肉香在人口鼻间萦绕,让人欲酥欲麻,仿若一丝不着的少女,婀娜多姿,轻佻的勾起食客的下巴。 待食客想要伸手触去,少女又翩然起舞,留下了光滑的后背,让人遐想无限,是的,孙继海处理过的蟒蛇头,虽然还没熟,单单此时弥漫的香气,就勾起了人全身的味蕾,像那不着衣裳的少女,让人想要吃下却又吃不到。 像是注意到了众人的神情,尤其那几头被陆寻按下脑袋,口馋不已的吊睛大虎,孙继海颇为得意的说道;“巨蟒身上什么地方最珍贵,当然是灵晶啦,灵晶虽然作用大,但是却吃不得,只能琢磨它身上的肉了。” “人都说蛇胆是个好东西,吃下去,气壮三分,但是蛇胆是什么,那是药材,真个儿吞下去,苦了吧唧的,哪当得美味的食物。而蟒蛇躯干上的肉虽多,咬在口中有韧性,却多了份粗砺之感,细细品下去,还有一份腥燥之味。” “唯有这蟒蛇头最考究人手艺,蛇脑嫩滑,配上我这薄荷的粉末,第一口咬下去后,有微热清凉之感,而后随着鲜嫩的蛇脑在口中化开,本属于蛇类灵兽的清凉温润萦绕在人的口腹中,如涓涓细流般滋润着身躯,对修士来说最好不过。” “而这蟒目更有咬性,咬下去后弹在口中,复有韧性,当牙齿咬破蟒目后,其中的肉汁在口中四溢,香气弥漫,配上我独制的药粉,对修士而言,更有明目养神之用。不过放心啦,不是蟒目沾着药粉吃,那样入口干涩,失了蟒目的嫩滑多汁,烤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药粉融入了蛇目本身当中。” 孙继海的一番介绍,让众人口馋不已,恨不得把还没有熟了的蟒蛇头滑在口中,可是孙继海哪能让他们得逞,身子一转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的调料和其它人的调料不同,调料这种东西。或辣或咸或甘或麻,香辛苦酸等难一一列举,有时看似相似的两种味道,如辛和辣,在具体的调料上,却给人的味蕾带来两种不同的感受。” 孙继海复道;“而即使是辣。不同植物提供的辣味触感和程度也大不相同,所以久而久之,在食材的烹调上,形成了一股以调料味道为主的风气,这些美食家旨在以调料盖住食材本身的味道,即便是差一等的食材,经过他们的手,也会产生让人大块朵颐的欲望。” 说到这里,孙继海似有不屑的说道;“然而过于注重外物的他们却忽略了食物本身的真谛,真正的烹调是发挥食材本身的极致,就像一等的鱼肉用来做鱼片,差一等的方用来做鱼丸,当然这没有绝对。” “那些忽略食材本身意义的烹调家,在最初的时候或许能做出美食,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完全失去对食材的依赖,但是愈到最后愈是难以做出真正的美食。” “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出生于一个很有名的铸器镇子,但是整个镇子的人仿佛进入了一个歧途,他们越来越注重对器物外观的修饰,在装具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这样打出来的刀剑枪戟虽然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却慢慢的失去了实用性。” “同期的铸器物师们在研究什么样子的合金配比,能使兵器达到更好的硬度,韧性和耐用性,如何将天材地宝,或者高阶的妖兽骸骨融入器材本身。我朋友那个镇子里的人却固步自封,拒绝交流,他们那个镇子的人所打出来的兵器,最初还可堪一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它铸造师对器材本身更加深入的研究,整个镇子打出来的兵器越来越跟不上同时代的质量,最后整个镇子只能落败。”说到这里,孙继海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番言论下来,白社顿时觉得有些目瞪口呆,象州禁军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大融炉,能将豪迈的陆寻,安静内敛的南小微,像教书先生一样长篇大论的孙继海强行组合在一起。 抬起头来的白社陡然遇上了眼神明亮的孙继海,这让他微微一愣,孙继海大多时候是一个平和的人,这是白社第一次看见孙继海用这么明亮的眼神盯着他,似乎不是单单的盯着他,好像,那个眼神里多了份希冀? 是的,白社在内心笃定道,孙继海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他说这么多,上次话多的时候,是被蟒蛇牙穿了身子后,为了宽慰白社,这次呢? 白社细细品味孙继海的话,渐渐的,白社的眼睛变得和孙继海一样明亮,似夜间的星辰般璀璨,夺目,在空旷的星空中,爆发出炽烈耀眼的光火。 看着白社的眼神,孙继海满意的说道;“白小兄弟果然明慧通达,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不能系统的教你太厉害的功法,毕竟修真漫漫,真正的招式不是短时间内能练到的,如果给我和老陆十年时间,我们或许能将你这块璞玉雕琢的初露光芒,但如今这么短的时间,只能教你一些道理。” “老陆用他的方式感染你思乡而不忘本,修行的路太长,你如果能一直走下去,或许很多年后会明白修行的人有一个从未改变的信仰是何等重要。我修行不行,但是对美食的研究上已经到了一个高度,虽然不能夸下海口说是登峰造极,但也是闻名象州了,象州但凡大点的酒楼子里,说我的名字,他们都会有一些印象。” 说到这里孙继海颇有些意气风发的道;“所以我只能在我擅长的事情上传授你一些道理,莫要舍本逐末,修行要有一个始终正确的方向。” 一番话下来,白社颇有些感动,平常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话,确是两个修行者修行多年的心得根本,当然白社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有意拉拢白社去象州禁军那里,白社心中虽有所意动,但是谨慎起见,还是保守的说道“这段日子的教诲,虽未指向修行,却落在了修行根本,白社我虽然微末,但这份恩德定当记于心中。” 孙继海听出白社意会了他们的心思,颇为欣慰,对于那份明里暗里的招笼,白社既没有表示出意向,也没有拒绝,而是选择了不去提它。 对此,孙继海也不意外,毕竟以白社哥哥的能力想要为白社谋一份好的去处,并不困难,而这半个月内,山洞狭小空间里,白社对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闲暇时点点滴滴的相处。 已使得一把年纪的孙继海,不经意间把白社当成了一个后辈去提携,而不单单是当初那个因为得了钱代一袋灵石后,携带一程的无关之人。 如果后辈有了更好的去处,孙继海自己的内心也会相当的宽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节 风华之里 当初在信里,白追云和白社的约定是二十日后相见,就在隆隆雷声中,已经看了半个月大山景色的白社自觉赴约无望,言语之中虽然依旧谦和有礼,但是神色间却多了一份焦虑。 陆寻和孙继海二人年老成精,怎么看不出白社那份特意掩盖住的焦急,在那夜酒酣饭饱后,孙继海特意给白社加盖了床被子。 是夜,天色还远未到天空泛亮儿的时候,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白社揉着眼睛被穿着白色背心的陆寻提了起来,按在吊睛大虎的身上,狂奔于惊雷和暴雨之中。 那一夜,白社彻底的清楚的明白了为何州禁军为一州之精锐,举全州之力所供养。 仅仅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陆寻便带着白社走到了渭城的城郊,多日来在传送阵和丛林野地里的奔波,让饶是健壮的白社都有些吃不消。 那一夜的经历,直到现在还让白社心有余悸,先是一声虎吼啸于山林,比较弱的灵兽像腿上抹了油般直接溜了,那些敢于在挑战的灵兽直接迎上了铁塔般的陆寻。 先是一个通体雪白,尖耳的灵狐,先是卷起如柱子般粗细的水流,像是锁链般萦绕在陆寻的四周,隐隐间压迫的白社有些喘不过气来,而陆寻却是看也未看,只是抬手见举起了右手的开山刀。 青灰色的开山刀上气旋涌动,在吊睛大虎奇快的冲锋下,看似如柱子般粗细,气势磅礴的水流,却直接被开山刀打出了一个空腔,而躲在水柱后面操纵的灵狐,猝不及防之下迎来了陆寻全力一击。 灵狐本来就以灵巧擅智为主,并且此狐更擅御水之术,本以为借着磅礴雨势,能如天人相助般困住陆寻,却没有想到陆寻一力降十会,直接沛然大力砸在了它的胸膛上。 当即,灵狐的胸膛碎裂,混杂着血色肉块飞溅在林野之中,块块狐狸肉落在林地上,一个胆小的老鼠,浑身瑟瑟发抖,冒起了胆子吊起了一块灵兽肉,然后亡命般的逃回了洞穴。 对此陆寻并未在意,只是左手的储物戒指轻轻一挥,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漆黑空洞,将残缺的灵狐身躯卷入了戒指之中,而那些洒落的较远的细碎肉块,却被陆寻随意抛掷在雨水之中。 “可惜了一张好皮子,象州的那些贵家骄娘们儿,就喜欢这般光滑的皮子,如今残缺成这样,怕是卖不上一个好价钱了。”陆寻有些惋惜的说吧。 灵狐后面本来还跟着十多只气势汹汹的灵兽,面见了陆寻兔起鹘落般的惊雷一击,都急忙的刹住了脚,如猢狲般四散逃离。 陆寻抹了把额头上混杂着细碎肉块的雨水,一言不发的骑着吊睛虎子奔驰在老林子里,定下神的白社方才注意到吊睛虎子的爪子不知何时套上了一个青铜色的靴子,这个靴子完美的与虎爪相契合。 而穿上靴子的吊睛虎子真谓如虎添翼,奔腾间,除了一份气势汹汹,还多了份如飘羽般的轻巧,泥泞的土壤在虎子的脚下如同平地般踏实。 说也奇怪了,自陆寻那惊天一击后,整个林子安安静静,在磅礴大雨中奔跃的虎子再也没有遇到丝毫的阻隔,对此,陆寻的解释是:“这片林子只是外围,像上次那头地阶的大蟒纯属意外,一般灵兽进阶了地阶后,外围的林子再也满足不了其进化的需要,那头蟒只是因为刚刚晋升地阶,境界尚未巩固,所以没有选择离开。” “而此时整个林子最强的莫过于玄阶巅峰,刚刚那波只是灵兽们的试探,那头会控水的灵狐仗着天势,艺高人胆大的打了前锋,却被我一击杀了。” “那些灵兽虽然领地意识强,但是我只是借路,兽崽子们又见识了我的手段,知道势不可为,便做了退散。” “可是整片老林子如此的广阔,现在又是天雷瀑雨的干扰,那些离得远的灵兽们如何晓得我们这边的雷霆一击。”白社有些疑惑的问道。 “哈哈,这群兽崽子们精明着呢,他们有自己的交流方式”陆寻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那之前宰了的那头蟒蛇何以没有震慑住他们呢?”白社复又问道。 雨水肆虐之下,陆寻饶有深意的看了眼白社道;“不同人族修士的内敛,妖兽的气血磅礴,精元雄厚,而玄阶和地阶更像是一道天堑,那些玄阶的妖兽闻了妖蟒的味儿,一个个躲得老远的,哪里敢来窥探,而那时斩杀妖蟒后,大家伙都受了伤,害怕老林子里外围还有强大的妖兽闻着味儿过来,所以大家都特意用药粉抹去了痕迹,那些玄阶的妖兽当然不晓得我们斩杀了大蟒,否则谅它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试路。” “小家伙,别看老陆俺长得粗糙,心可有数,刚刚让大虫子嚎上一嗓子,实际上俺心里也拿不得准还有没有地阶的妖兽,但是没有了孙继海那个拖油瓶,俺老陆在这片林子里那可是来去自如,打不过绝对跑的过” 白社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观陆大哥刀中自有章法,威势不凡,那头灵狐竟然一刀都挡不下,不知陆大哥修为到了何种地步。” 闻言陆寻颇为自得的说道:“不瞒白小兄弟,俺这身修为可是到了第三境上玄境中阶,别看孙继海那老货嘴上说的好,菜做的妙,可他也不过第二境知命境巅峰,连上玄阶那道坎儿都没有迈过去。所以,白小兄弟,以后咱们要是有缘还能相见,莫要忘得看俺老陆的眼神,要比看那孙继海的要高上一筹。” “你要是真有比孙继海高一筹的本事,为何见得你俩争论的时候,始终是平风秋色,孙继海气势上也没有比你弱多少,更没有见得你争吵的时候拿境界说事,指不准,孙老哥境界上不高,却有别的引以为傲的本事,压力你一头。”白社腹诽道,却没有敢把这戳人老底的事情直接说出来。 而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人族第一大境界筑基,第二境知命,第三境上玄,第四境空远。对应着妖兽的,黄玄地天四大境界。陆大哥既然已经在第三境上玄浸淫已久,到了中阶的地步,而那头大蟒却刚刚晋升第三境地阶,气血未稳,按理说陆大哥自个儿就能压下那头畜生了。为何那日战况那么惨烈,大家个个带伤?” 陆寻闻言老脸一红,之前吹嘘境界攒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就散了形,别扭的说道:“你这娃子啥都好。就是话太啰嗦,好奇心太重。这世界上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你看啊,那头畜生的蟒躯比我老陆的腰都要粗,个头更是不用多说,就像寻常的野猪和大象,都是凡人级的生命体,那野猪再凶狠,怎么可能是大象的对手。” 白社: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白追云 渭城城郊,道路上依稀可见来往的行人,因为白社家的茅草屋子在城郊南的一个偏僻之处,所以与整个繁华的渭城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多了一份幽静怡然。 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散发着舒心的凉爽。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地上。白社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有一种家乡泥土气的清香在口鼻间萦绕,让人格外的舒适和放松。 而此时,轮廓分明,面容刚毅的陆寻紧紧的抓住了白社的双手,苦口婆心的说道;“更好的不一定是更合适的,老陆我与小兄弟你是一见倾心,再见如故。你要是搁你哥儿那儿,觉得混的不舒坦,记得来找你陆大哥和孙继海那老鸟儿,咱整别的不行,但在我们象州禁军那儿,我也是有两杆子实货的,锦衣富贵谈不上,但是绝对能过的顺心,舒气儿,还有你到知命境前修炼要用的资源,保管给足儿了的。” 说着,陆寻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子递给白社道;“白小兄弟,就算你有了好去处,也要记得来看望我和孙老鸟儿。要是哪天赶巧儿路过象州州城如岳城,只要把这个牌子递给城门的守军就行,老哥我要是在的话,保管领你下最好的馆子,逛最贵的花楼,那是一日看遍如岳花啊,你是小没有见过女人的好处,那一身好面皮儿,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陆寻虽然话说的粗糙,白社还是从其中感受到了一缕缕暖意,尽管其中有招揽的心思,但是一路上陆寻和孙继海的照顾却实打实的,便是珍贵无比的地阶灵兽肉也是管饱的往他胃里塞。 这时白社的眼睛微有浸润,脑中浮现出了他在私塾里读幼学的画面。老先生穿着洗着有些发白的青衫,看着窗外坠落的桃花,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夫一生修道,中年前讲求孑然自我,因天命,持大体,对这个世界始终保持着一份谨慎,对热情的人始终存有一份隔阂之心。” “直到中年之后,方才有所明悟,对这个世界持有谨慎并没有错,对热情的人存有隔阂也没有错,毕竟人心最是复杂,你往往不知道一个人行为后的真正目的。” “但是我后来觉得那样活着太累了,每天都在想别人是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做一件事情的理由是为了什么,刻意的与其它人保持距离。” “于是慢慢的,我习惯了作为一个个体去思考自身的利益,而并非成为整体中的一部分活着,随着亲人们的老去,我愈发孤独。” “或许是后来孤独的久了,或许是即使我拥有了很多,但当我一个人整天面对满屋子的财富发呆时,顿觉人生索然无味。” “于是,那一日,我看淡了,也逐渐明悟,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利益,但是这种利益间往往也会有真情流露。抱着这样的思想,我虽然没有放下谨慎,却将自身融入社会当中,慢慢的觉得我活着更温暖了。” 耳边不断萦绕着老先生多年前的话,白社心生感慨,陆寻孙继海等人对白社的热情,确实有所目的,比如交好他在军中得了权势的老哥,再比如看他的根骨心性不错,想要把他拉拢到象州的禁军,但是除此之外呢,白社很难说这段时间的相处,有多少是真情流露,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其中确实掺杂了真性情。 既然如此,白社收敛了低沉的情绪,微微一笑道:“谨以真心记之。” “谨以真心记之。”看起来是一个毫不着边际的话,但是陆寻听闻后,神情却陡然严肃了起来,攥紧了拳头砸在自个贲起得胸膛上,同样掷地有声的回了一句;“谨以真心记之。” 不是云荒大陆的人难以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是作为云荒大陆土生土长的白社和陆寻,都知道其中所蕴藏的真正意义。 “谨以真心记之”起源于云荒大陆周州的一辖边塞之地,正值域外魔物入侵,云荒军中的编制是,一伍为五人,设伍长,一什为十人,设什长。 一什十人的小队被安排在城的东南处的一个小角落里驻守,平常大家都是称兄道弟,酒肉共享,临战前,什长却突然对兄弟们说上头有事要安排他离开,让伍长暂时代替他的位置。 大家明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背地里却对那个什长破口大骂,平日里谈什么狗屁道义,生死与共,临大战了脚底却摸了油一样,溜得比兔子还快,谁不知道你这什长怎么当得,还不是靠你那外甥女嫁给了长平宫中的一个权贵门阀的旁系子嗣之后,给了空降的机会。 倒是走后门走的溜了,五大三粗的一条汉子,临了战想走就走,扔下一帮子人不带二话的。 甚至有一个性子急了些的老兵,红着眼粗着脖子的老兵对着什长说道;“刘头儿,你有路子,临了大战前能脱开身,大家跟了你这么多年,虽然只是打过一些小仗,没有捞过什么大油水儿,但大家却是实打实的一起抗过枪,挨过刀子。” “兄弟们不求什么,这次大仗九个谁都不敢保准儿能够活下来,要是兄弟们运气不好,都遭了难,算是大家求你能不能看在往日情面上,照顾下大家身后的一家老小?咱老实人,不贪图啥好的,能保证一直有口饱饭,不挨欺负就行,娃子们以后要是想学得什么,长乐宫看在我们捐躯的份儿上也能有个安排,所以也不会给头儿你多添麻烦的。” 有些木讷,闷声闷气的什长却没有明确的回复,只是云里雾里,文绉绉的说了句“老兄弟们,临走了,俺想说点亮堂些的话,最近俺琢磨出了一句话,觉得不错,叫做谨以真心记之。” 说完伍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下了一大帮子平时称兄道弟的老兵油子们,在背后咬牙切齿。 可是后来,在黑云压城成欲摧的气氛中,预料中的大战并没有到来。反而在要塞的东南角百里处,爆发了昏天暗地的决战,在九个老兵的目瞪口呆中,一艘艘云荒大陆的重舰般如铁布般遮天蔽日驰援前方。 原来,在要塞被围的第九日,长安宫来的大量修士和重舰就到了,然而作为援军的他们并没有马上投入,反而被要求,要在魔物攻城最紧要的光口,当与要塞的守军咬的死死的情况下,才能进攻。打魔物们一个措手不及,物求战果的最大化。 毕竟魔物们也有自己的舰队,如果援军们冒然进攻的话,魔物们必然望风而逃,只有和守军咬紧的时候,攻击才不会让魔物们安然而退。 是以所有的援军都悄悄潜伏在离要塞颇远之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魔物们看要塞久攻不下,所以想要引动要塞的守军们出来决战,使其难以凭借城墙之利,于是佯装伤亡过重,欲要退走,引诱守军们追击,然后在要塞外撒下陷阱,将追出要塞外的守军全歼之。 但是身为老将的李长林一眼便看穿了魔物们的计划,于是打定主意,临时改变战法。不如将计就计,让要塞内的守军假装中计,出城追击,陷入魔物们的陷阱里。 然后和发动陷阱的魔物们交缠作战,把魔物们咬的死死的,使其不能轻易脱身,最后埋伏在远处的援军们迅速驰援,将魔物们一举包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