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话梦》 《全始》(一) 早春三月,花开遍地,小草丛生,应该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但是天地间的样子不是花草说了算的。 就在花红草绿之间有一条宽阔的官道,自东向西来了一匹骨瘦嶙峋的黄马。 如果你是行家一定心疼,上古名骏中的“干草黄”竟被饿成这个样子,不过这匹马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抗饿。 骆驼号称“沙漠之舟”也能挨饿,那是因为它有驼峰,再好的马也没有那东西,但这匹干草黄哪怕没吃饱的时候照样能跑上半天的工夫,官道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嫩草,可它连看都不看,只因为它驮的主人现在只是让它往前走,并没有发出别的命令。 可想而知,如此好马的主人应该是个威武的元帅,又或是成名的侠客,要不然就是落草为寇的大盗,损到家也得是富甲一方,吃得脑满肠肥的土财主,可令大家失望的是马上这位仁兄落魄的样子还不如这匹干草黄呢。 他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文生公子袍,头戴破旧的文生公子巾,脚蹬一双破了洞的文生公子鞋,说是鞋不如说是在袜子的外面又套了一层,底磨得都快跟袜子一边薄了。 当然,衣贵洁不贵华,江湖中好穿奇装异服的怪人多了,但此人绝不是江湖人,甚至都没见过几个江湖人。 他姓劳,叫劳暾去,来自现已无建制且日渐衰败的敦煌,是一个连考四场都不及第的秀才,不过他却写得一手“好诗”。 李白斗酒诗百篇称为“诗仙”;杜甫忧国忧民称为“诗圣”;白居易作诗如狂称为“诗魔”;贾岛推敲留后世称为“诗奴”;李贺神话传说用辞藻称为“诗鬼”,他也有一个美称——“诗恙”,也许是经历太坎坷,只愿写凄凉肃杀的场面,现在他的诗兴又来了,听—— “满目春日做冬秋, 草长花开想凋零。 或是观者呆亦傻, 实缘吾心无此情。” “诗恙”自然是诗随“恙”来,无“恙”不吟。 这次科举他准备得自认为万无一失,考完之后又自认为十拿九稳,发榜时却是名落孙山,而且为了这次赶考的路费家中房产当卖一空,而且自己还没别的营生,心情能好才怪。 这一路上,他不停地怨自己生不逢时,可从他这首诗里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大才,顶多有些才情,这大概就是穷酸们自心陶醉的悲哀。 就在劳暾去失魂落魄的时候,突听见前面十字路口自北向南传来一声“金——锤——耀——路”。 虽然神不守舍但还是被这又大又奇怪的声音所吸引,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话这么大声而且断断续续的,且还不只一个人,至少十几个人。 一抬头,他就看见一支队伍浩浩荡荡从眼前经过,有的骑马,有的徒步,有的手里还高举大旗,大旗之上一面绣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金锤,锤头很特殊,周围都是凹面,道道金棱突起,另一面绣着四个黑字“铁掌赵柱”,笔法一般,也看不出是什么字体。 队伍领头的有三个人,两个开路的都骑着高头大马,左面是个魁梧的大汉,手里握着一条小碗口粗细的大棍,横担在马鞍上,右面那个是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背后十字斜插一对像短棒一类的铁傢伙。 劳暾去不知道,这种兵器叫钢鞭,不同于寻常江湖人用的,一般是马上战将在疆场之上与敌将对阵时偷袭对方用的,所以尺寸短,从头至尾也就将将三尺,要是正式的怎么也得三尺半,但分量不轻,而且鞭头铸得十分锐利。 他俩之后的那匹马上端坐一位老人,穿得也挺不错,但从面相上看应该是种庄稼的出身,可手里与那面大旗上样式相同的金锤却不逊色,好几尺长,锤头比海碗都大,看那样子真像是纯金的,其实只是用金水走了十几遍。 劳暾去是不认识他们,可这支人马也不是无名之辈。 在直隶邯郸有一家比较有名的镖局,字号叫“金锤”,这次接了一趟特别买卖,局中所有精锐人马倾巢而出,连总镖头也不例外,一路上来找麻烦的厉害脚色已经有四个了,就为这搭进去十多个趟子手和六个成名镖师的性命。 “铁掌”赵柱骑在马上抚摸着跟自己出生入死几十年的金锤,锤头被几十年血雨腥风打磨得锃亮,也许它可以再经得起几十年的打磨,但在那后几十年里它的主人肯定不是赵柱了。 此刻,赵总镖头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叹言悔语自说自话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该‘激流涌退’。早就听别人提过老太公说过这个道理。我怎么就……嘿嘿,我看除了老太公那样的人物,别人要真想弄明白这个理儿,那干脆就是痴人说梦。” 这时,有个距他身边不太远的趟子手看了他一眼,遂又改为暗忖道:唉,我也一把年纪了,早就该收手了,可又不甘心,总想着在撂挑子前再风光一把就接了这趟活儿。我******真是老糊涂了!没那本事非玩儿那帅!把自个儿弄得够戗不说,小舅子都搭进去了,都不知道回去以后跟老婆子巧娘怎么交待。 这时他抬头往左看看镖师方刚,又往右看了看镖师袁滑,低头又想:当年老方死前把俩儿子交给我,让我好好儿照顾,我是怎么跟人家答应的,“好好儿照顾”,唉,现在就剩下老大了。方强那孩子死前还没娶上媳妇儿呢。再说老袁,跟了我半辈子,落什么好儿了,倒落了一身病,本来我就该好儿好儿想想怎么还人家这个情,可我…… 突然,“嗖”的一声响,一样东西飞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一) 这里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现在正逢早春,生机盎然,绿草鲜花铺满大地,偶有几棵高树点缀着,若能置身其中的话,想来无论做任何事都会不错的。 湖水被日光照得银光灿烂,水面少有的平静美好,却不知它所掩饰的东西有多么…… 此时,有一个跑起来样子非常好看,肤色胜雪衣白赛霜,墨染似的短发至颈的女孩不忍暴殄天物,飞身过树如游鱼分水一般避免了踩踏花草,几个轻如无物地起落后钻入水中,未等水波重平,一手提着一个人回到岸边空地,搭住二人脉,皱眉摇头,开始查看两具尸体。 一老一少,老人肥胖臃肿,弯腰驼背,眼小如豆,头上寸发如针插话,“本事越来越精湛了。” “我必须确定一下。”“你不是一直不齿东厂的所作所为吗?”“我只为邵公公办事。” 说完,她用死人衣服擦了擦手站起身,白衣上多了些水迹,但仍如新,一尘不染。 那说话的人此时走了过来,是一个精神满面的老者,道:“确定了?” “‘老虾米’干攻戎,还有土及聿,错不了。”“满依人应该就在附近,一会儿准来,你想把她抓回去见邵公公?”“邵公公很想见她。”“满依人要是落到邵公公手里会怎么样你肯定知道,你们都是女人,一点儿不同情她吗?”“我敢担保,邵公公绝对不会难为她。” 女孩断然地道。 突然,他们身后有人媚笑,道:“小妹妹,你没有嫁给过太监就不要随便做担保。” 二人转身,从岸边不远处一棵花树后出现了一名锦衣浓妆的长脸美妇,向老人边抛媚眼边道:“六扇门总捕头‘搜细猎微’司寇理硕。”接着,她一双妙目又在女孩身上打转,“六扇门女捕头‘无骨白鲢’鱼爱媛。” 最后,眼睛停留在那一老一少的尸体上许久,眼神直直的,道:“很好啊,生前都喜欢水,在水里打,在水里死。‘猛龙吐须’、‘神来之笔’都是平生绝招,也算死得其所,哼,哈哈,哈哈哈……” 开始还在勉强地笑,而后来她的笑声中只有无尽地怨恨和伤悲,“鱼捕头,我和干攻戎、土及聿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 鱼爱媛道:“也不算太多。你十一岁就嫁给了邵公公,他对你不错还传你武功。‘老虾米’本是江洋大盗,倒是没干过太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仇家不少,更名改貌躲到邵公公府里当了金鱼把式,后来你跟他两情相悦被邵公公撞破,他弃你而逃,你也跑到塞外委身于异族打穴高手‘碧眼书生’土美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就是土及聿。” 接着,司寇理硕道:“由于你们住得地方较为闭塞,消息传递不通畅,十八年后土美子才知道你是邵公公的人怕事情败露就想杀人灭口,土及聿不顾母子之情自己先逃之夭夭了。你侥幸不死,就用干攻戎当年来不及带走的一本写有他毕生武功精要的秘籍做饵,诱使他们俩来此互相争斗,以泻心头之恨。” 满依人自从用异样的眼神盯在那两具尸体上就始终没离开过,即使是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是没人能形容,“土及聿不是土美子的儿子,我跟土美子最初在一起是在中原,还没到塞外就生了土及聿。亏我让儿子随他的姓,亏我伺候了他十八年,十八年来我什么都听他的,他说怎样我就怎样。没想到最后他翻脸比翻书都快,一点儿不念夫妻情义。” “那土及聿是谁的儿子?”鱼爱媛好奇地问。 “‘老虾米’干攻戎的。”满依人斩钉截铁地道。 鱼爱媛大惊,道:“那他们不就是父子相残了吗?那你也……。” “报应。”满依人用一种特殊的语调说出这两个字,就连饱经人世沧桑这么些年的司寇理硕也品不出全部的意味。 此时,满依人道:“司寇大人果然消息灵通,我风放得够小心的了,还是被你知晓,‘搜细猎微’名不虚传。” “其实我是推断出来的。干攻戎也这么些年了,不可能身无长物,而金银珠宝带进厂公府很不明智。他视武如命,没有徒弟也不知道自己有儿子,怎忍心让自己一身技艺失传,肯定著有书谱,所以在他逃走之前能留给你的只有武功秘籍了。这十八年他一直没有做大案子,可见他衣食不愁,此时情景能诱他出来的更只有武功秘籍了。刚才我用言语诈你,看来我是对的。至于土及聿,你恨死了干攻戎,在你儿子面前必定没少说他什么,当时他正跟土美子学艺,人心隔肚皮,你不便拿出来,但多少总漏了点儿口风。土及聿现在正逃亡,武功当然越高越好,对武功秘籍也是求之心切,等到在此地见到了不难辨认的干攻戎,自是你想见到的事情发生了。” 满依人道:“那司寇大人是跟着他们俩个来至此处的?” “也不全是,最近土美子被个对头寻至一场拼杀露了行藏,我闻风而至,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尸体我检查过不像是那个对头所为,倒像死于同门之手,土美子师父早丧,又没师兄弟,唯一的传人就是土及聿了,遂依着你儿子在尸体上留下的犯案痕迹一推敲,遂就一路过来了。至于鱼姑娘,老朽愿闻其祥。” 鱼爱媛道:“我是一条‘鱼’,要找一个驼背长须的‘老虾米’应该不会太费劲。”说罢她想笑一笑,而却又没笑出来。 满依人的目光几乎凝固在干、土二人的尸体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别看她刚才恨得咬牙切齿,可听见土美子的死讯却无动于衷,好像这世上除了看这两具尸体就再没有别的事可做,又好像生怕这父子两个突然活过来逃掉一样,也许她真地盼望二人能死而复生,然后亲手杀了他们,“二位现在是不是想擒住我献给邵公公?” 鱼爱媛道:“夫人,请相信我,邵公公既没有怨您背弃他,也没有怪您从厂公府带走那些珠宝,公公只想见见您。” 满依人道:“我相信你,但是不知道外子能不能信你?” “嗯……是说夫人的丈夫吗?”鱼爱媛疑惑到。 “对,丈夫,我现在的丈夫。乖乖!”随着最后两个字的高声叫嚷,远处传来巨兽狂奔般的脚步声。 这个人要比常人高出不少,浑身毛茸茸的,精赤着上身,腰间围着虎皮裙,下身比上身还“利索”,分明是一个未开化的野人。 眼看这片花草就要徒遭蹂躏,鱼爱媛飞身而起直直刺出手中一对鱼骨剑。 那对兵器三尺多长二寸宽,中间大鱼骨就有一寸宽,左右是一排排的鱼刺,前面是个钢鱼头,鱼尾是一柄双股小钢叉,用一条弹性好的宽皮条子负在身后,使的时候吐气吸胸,抽出来后皮条子照旧紧箍在身上一点不累赘。 两个鱼头堪堪点到野人胸前的“神藏”穴和腋下三寸乳后一寸的“天池”穴,哪知这野人虽不会武功却在长年与野兽地搏斗中练成一身力量和技巧,见对方武器到了跟前,右手一扒拉,左手抓了过来,鱼爱媛连忙扭过头颈。 由于她始料未即,敌人又太快,右肩被一只长指甲的“毛爪子”给搭住了,可她临危不乱,使出她独有的身法,那野人只觉如同抓住一条滑鱼,“刺溜”一下,连人家一片“鱼鳞”都没抓下来。 就在他一愣的工夫,司寇理硕的铁手飞抓已到,锋锐的指尖抠到他臂上“清冷渊”大穴。 可这野人在大自然的选择中已磨练得几乎是铜头铁臂,灵活敏捷和骁勇善战更不用说了,对这条令无数黑道大人物头疼的兵器不屑一故,嘿嘿一笑,胳膊往回收,拉得司寇理硕差点一个前栽。 鱼爱媛急忙用鱼尾照野人尾骨的地方猛地一刺,虽然没出血但也让他知道疼了,这才让司寇理硕缓过手来,抖链子令兵器一松急忙撤回。 满依人仍眼珠不错地道:“‘乖乖’是我第四个丈夫。我的头一个丈夫是太监,我二一个丈夫是罗锅儿,三一个丈夫是碧眼儿,我满依人的丈夫越古怪越好。哈哈哈哈哈……。” 那边鱼、司寇二人和乖乖斗得正紧,而满依人几乎到了充耳不闻的地步,像朵云一样飘飘飞起落在干、土二尸跟前,更像一座石雕动也不动。 这时鱼爱媛和司寇理硕改变了战术,分站前后,一人攻一招就躲,另一人发第二招,使得乖乖只好前面挡一招,然后转身打一下,再然后调头又抓一把,没一会儿就有些晕头转向了,似有昏昏起舞的意思,从未感觉过天地也会为之旋转。 此时干攻戎的“虾须”上被滴了几滴,顺着流入了土及聿的心里。是露水?是口水?还是泪水?这只有满依人自己知道。 那边的乖乖已在实战中摸索出经验变得聪明起来,他现在不顾司寇理硕的进攻,劈着腿猫着腰摆开河里抓鱼的架势来对付鱼爱媛。 而鱼爱媛实不愿祸及花草,所腾挪的地方自然有限,幸好仗着功底扎实身法灵活,在两只毛爪子之间收发挡避,不过也是险象横生。 后面的司寇理硕见状心里起急,抖链子用飞抓挑起块石头砸向乖乖颈左根部,疼得他一声闷哼,但他也只回头瞪了一眼,就继续“抓鱼”。 司寇理硕心头大喜,证明自己地观察没错,乖乖的弱点已找到,当下不犹豫,飞抓头直攻要害,当五根尖尖的铁手指抠进这几乎铜打铁铸却不“无懈可击”的身体里,乖乖再也没工夫顾及“抓鱼”的事,嘴咧着叫着,俩爪子狠掰飞抓。 司寇理硕急忙晃链子在他脖子上绕了几圈,然后运功而起飞身穿过一棵花树粗大的枝干,可怜“小乖乖”就这样被人逼着上了“吊”。 司寇理硕还不放心,把手中链子又在树干上绕了几圈,可万没料到乖乖那么不认命,这大概是因为司寇理硕几十年竟跟人打交道了,当然,人也是不认命的多,但比起来跟大自然都较劲的乖乖就差得太远了。 只见他虽挂在树上双脚离地,但猛烈几下挣扎连这棵树最结实的大枝干都经不起,“喀嚓”一声响,乖乖落地,可没有乖乖刚出生时的落地让人高兴,毕竟婴儿还是可爱的。 此时的司寇理硕心里多少有些畏惧了,这种感觉都快忘记了,吊他的枝干还没落下,乖乖已经扑了过来。 司寇理硕毕竟年事已高,刚才几十年的内力一气呵成,现在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乖乖为刀俎他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此千钧一发之际,鱼爱媛似水中游鱼般持鱼骨剑浮身至乖乖头顶,心一狠。 惨叫声大作,乖乖的双目口舌之中多了两柄血淋淋的小钢叉。 鱼爱媛噗嗵落水,也不知是她自己飘身过去的还是乖乖甩的。 乖乖不知当场的情形,转身咆哮着狂奔,两只毛爪子乱抓,也不顾身后铁链子把他扯得快喘不过气来。 痛苦的叫声让几乎睡梦中的满依人惊醒,转眼一看满目惨相的乖乖,怜惜地喊了一声“乖乖”,刚想奔过去,鱼爱媛正从水里游上岸来。 一见之下,满依人恨不得咬碎口中牙,运起全身力推出双掌,大有开碑裂石之势。 而鱼爱媛毫无防范,知觉时掌风已挂肩,万幸身上有水甚滑,才能将“滑鱼功”发挥到极至。 但满依人可就惨了,但觉对方入手滑腻,自己招数用老,一个前跄重重地撞在树上跌地而倒,双臂刚撑起半截身子,喉头发咸,一口鲜血喷出来就不省人事了。 鱼爱媛忙奔过去扶她坐起,二指一搭脉门立刻眉头紧锁。 满依人醒转见自己躺在仇人怀里抡起巴掌照鱼爱媛脸上就掴,而鱼爱媛正凝神诊脉,没躲开这突如其来的耳光。 她回光返照的劲道可真叫人吃不消,登时鱼爱媛顿觉脸颊疼烫,用手捂脸,眼中闪着委屈的泪光。 满依人不饶抬手想再打,可见了她的眼神就狠不下心肠了,放下手,眼睛转向乖乖那边。 乖乖现在是也不叫了,也不动了,满眼满嘴都是血流个不停,让链子在后面拽着所以身子未倒,俩只毛爪子耷拉着来回直晃,头也低低地垂了下来。 满依人放声大哭,口里喊着乖乖吃力地往那边爬,鱼爱媛搀她站起一手揽住她的腰,飞身飘了过去。 她一把拉住乖乖的手,眼泪快流干了,道:“乖乖,这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本是想你能乖乖地让我利用,可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咱俩虽成亲,可你却能耐着野性对我秋毫无犯,你放心,下辈子无论你托生成什么我们还是夫妻。鱼捕头,我怀里有个小盒子,你掏出来。” 鱼爱媛取出来,满依人道:“你打开。” 她打开一看,盒中有一件玉器,是用一整块墨玉雕成仰首展翅的小乌鸦,从嘴到爪栩栩如生,目与翎毛活灵活现,简直是张手欲飞天。 满依人道:“告诉邵卞乌邵公公,我不是不想见他,是我没脸见他,满依人欠他八辈子。”说罢死死抱住乖乖,她把自己的脸贴在乖乖的胸口上后就一动不动了。 鱼爱媛叫声“夫人”,再一探鼻息,满依人已无生机。 鱼爱媛知道她见干攻戎、土及聿毙命在先,虽有大怨恨但终有夫妻骨肉之情,怎不心痛?看乖乖惨死在后,又加树干重创,要不是想安抚一下丈夫的尸身,根本活不到此时。 鱼爱媛收回鱼骨剑,司寇理硕撤回铁手飞抓的时候,她将这对夫妻的尸体扶住慢慢放倒,寻了处红绿疏稀的地方,小心翼翼把花草连根移出,用手中兵器挖了个大坑,虽做为挖掘的工具不合用但她还是很快安葬了他们,然后又重新弄好花草让人不易察觉,默默地凝视片刻道:“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景色会更好。” 司寇理硕侧头看了看,道:“那他们呢?” 鱼爱媛道:“很好啊,生前都喜欢水,在水里打,在水里死。” 铁手飞抓抖出,一挑拨,但闻落水声起,水波又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二) 山东济南府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司寇理硕像是想给鱼爱媛散散心把她带进一家茶馆。 茶馆不算华丽但很大,桌椅板凳很陈旧但擦得很干净。 司寇理硕找了张靠墙角的桌子,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找茶博士要了壶龙井给自己,给她要壶茉莉花茶,打发伙计们上街把能见到的各种糖都买回一些来,因为他知道鱼爱媛喜欢吃糖,他也喜欢看她吃糖的样子,那含着糖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总令他回味无穷。 现在桌上摆着十几盘糖,有酥糖、果糖、蜜糖、夹心糖、芝麻糖、瓜子糖、高粱饴……甚至还有来自大草原的奶糖、江南的荷叶糖和海南的椰糖。 可鱼爱媛只是低头喝着苦茶一口糖也没吃,司寇理硕并不很失望,预料到的事。 他也慢慢地品着香茗,狮峰龙井永远是他的最爱,就像鱼爱媛爱糖一样。 早晨刚过,茶馆的生意出奇的好,已经有人站在门口喝茶了,把一个偌大的茶馆挤得那叫“严实”。 司寇理硕和鱼爱媛也不得不坐在一条板凳上,十几盘糖也并成三盘。 难道说这里的茶真有什么奇妙之处吗?但说来也奇怪,最前面有张空桌一直没人坐不知为什么? “劳先生来了!”随着这声高喊,屋里好多人让出了一条过道。 司寇理硕定睛门口,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一个蓝布长衫文生公子打扮的人进茶馆了,足蹬崭新的厚底青布鞋,折扇在胸前摇着,容光焕发,似笑非笑地说着“让众位久等了,学生告罪。” 人们也跟他寒暄着。 那人来到那张空桌后面坐下,撂下扇子说道:“刀光剑影无边涯,血雨腥风做朝花,恩怨分明夕才拾,清谷寂岛是我家。”接着他从袖子里掏出块小木头,一砸桌面,“四句定场诗念罢,咱们书接上回。” 敢情这位是个说书的。 别看刚才这里面跟蛤蟆吵坑似的,醒木一摔登时安静。 “上文书咱们说到金锤镖局的总镖头姓赵名柱字茨典,外号‘铁掌’,手摸金锤肠子都快悔青了,本想收山前光耀一把,可没成想差点儿没把老底儿赔上,刚想到这儿,一支三棱透甲锥挂着风就射来了,可不是奔他来的,有道是‘射人先射马’奔马脖子来的。说时迟那时快,赵镖头来个海捞儿,要说‘铁掌’赵茨典手底下可不是白给的,明明抄住了,那箭贴着他手心愣往前挤出半寸多去,把马扎得是又叫唤又蹦高,好悬没把老赵给掀地上去。就这会儿工夫,别人也没闲着,又一支箭射向镖旗的杆儿,这支和上支还不一样,箭头是燕尾型的,跟剪子似的。这镖旗一倒,那可是奇耻大辱,‘插翅彪’袁滑飞身纵起夺过趟子手手里的旗杆一个劲儿地后退,不行,劲儿太大,袁滑连忙绕着镖车转开圈子了。您听清楚了,可不是老袁急疯了,他转圈儿是为了把箭上那股劲儿给卸了。这边赵镖头稳住马一看,前面站定一人,紧身黑衣跟射来的箭一样溜光水滑,笔挺地站着,手里拿着一张三尺铁背弯弓,那弓背看着就不薄,样式是上下两个凸弧,两个凸弧之间是平的,两端各长出一截子来,那弓弦是用钢丝拧的,虽形似反曲弓,但较之分量重力道猛,能使这种弓的人就算是力气小也小不到哪里去,不过要是老拉这张弓,说不定胳膊就会受损伤,有可能时好时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耽误事儿了,背后背着虎皮兜子,甭问,准是装的箭。众位,您猜来的是谁?” 胳膊受损伤的事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从说书先生的语气和样子来看,挺厌恶这个射箭的。 旁边茶博士端碗茶走过来笑着道:“劳先生润润嗓子吧。” 说书的点头称谢,喝口茶继续道:“不是别人,正是原来威镇西北,惊弓镖局的总镖头,‘且留日在’羿烦耀。丝绸之路上曾经射中过漠匪头子‘大漠雕王’乌单强,江湖传闻他是后羿之后。自从当年亮镖会神弓对钢斧,被海天镖局总镖头冷察冷无情打败之后,一赌气把买卖关张,跑回中原和另外三人当了大盗,四人并称‘弓锚刀枪’,专找镖局麻烦,尤其是海天镖局。前文书咱们交待了,赵老镖头这趟镖正好是送往海天镖局的。只听羿烦耀口中道:‘羿大爷平生最烦什么,名字里已经带出来了,可你们喊镖非喊那个字,成心惹我是吧?好啊,想活命的留下镖车滚蛋,别让老子费劲。’赵茨典没听他乱哼哼,催马抡锤奔他就过来了。羿烦耀又是三支箭射来,老赵刚想躲,可支支擦着他的衣服就过去了。羿烦耀根本没想射他,只听身后惨叫连连,原来羿烦耀的箭一共穿了四个趟子手的胸膛。老赵回头观望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又听风声,三支箭已到跟前,一支射他跨下马,一支射老赵,一支射他拿金锤那只手的虎口。他急忙拨转马头躲过一支,此马虽非名骏但必定在身边多年,实不能舍。手中锤往外一撩,但箭射的地方太邪门,为保全手只得扔锤,眼看射前胸的那支实在躲不开,老赵吐气吸胸,一低头侧身用牙硬生生咬住了箭头,抬头啐箭带出一口血去。” 此时茶博士把他眼前的茶碗续满,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有心急的就催上了,“快说呀!‘铁掌’赵柱死了没?” 说书人不急不忙地放下茶碗,道:“若问老赵生死如何……”旁边的茶博士捧着笸箩在众人面前走过,口里喊着“您费心”、“您受累”。 人们开始往笸箩里扔钱,而后还听见一连串的谢声。 这会儿,他走到了一个衣着最华丽,手上拿着翡翠鼻烟壶的人面前,“七爷,您赏句话吧。” 这位七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嘴里蹦出俩字,“没带”。 茶博士一笑,高叫道:“邓七爷没带钱……” 在场有不认识邓七爷的就笑了,心说话:这俩子儿都不乐意给,抠儿得够可以的。有认识邓七爷的暗暗替茶博士捏了一把汗。 姓邓的这位先瞪了一眼,随后又皮笑肉不笑地道:“七爷又有了。”随后,他掏出一吊钱撇进笸箩,别人看着没什么,那是因为有笸箩挡着呢。 可一旁的“搜细猎微”眼睁睁地看见暗地里有两枚铜钱猛打茶博士腿上“犊鼻”穴,手法利落强劲,只要中招这位茶博士以后只能趴着走道了,不过倒也一点不担心,观察这肩上搭着条毛巾的茶博士好半天了,拿着挺大一个装满水的铜壶给客人倒茶全是八成满,可见手上的劲力不弱,而且一滴都不会洒出来,火候更是不一般,这么多人的茶馆拿着开水壶来回走谁也烫不着,身法灵便且不说,还经常把手垫在滚烫铜壶的外面,手心紧贴上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司寇理硕还看出给客人上东西用的三尺黝黑托盘绝对不是木头的,由于人多,他必须将托盘举过头书人接着道:“眼看镖箱要上船了,袁滑一个‘燕子三抄水’飞至近前,‘当啷’一声砸开铁锚,双脚踏上箱盖转身,照着水里一瞪,镖箱立刻往回浮走不停,他自己身子一沉,用钢鞭打水,借着这股劲儿跟着箱子。突然,铁锚从后面袭来,汪晓高喊:‘拿命来。’袁滑不及回身,钢鞭往后抡撞开铁锚。这时方刚提着大棍已经下水,跑到水面过脖子时胳膊一横把箱子扛在肩上正要往回走,数支利箭射来,他摆大棍尽数挡架。船上汪晓也已跳至水中,仗着踩水的功夫,始终不让水面没过自己的肚脐眼儿,等兜到方刚右面的时候,一铁锚扫向他扛箱的肩头。方刚此时正应接不暇,幸亏袁滑赶到站稳箱到这儿得插句话了,如今江湖的规矩,至少三尺长一寸宽的,通体由五金之属铸造打制或是用锥尖刃锋难重伤不易损的材料制成的才能算是兵器,其余的都叫兵刃。这位姓甘名由诨名‘擎天柱’。二一位是个书生般的人物,个头比甘由矮一点儿,但长得比他白,手使兵器也不是轻傢伙,是一条镀银的刺,这‘刺’和‘枪’可不一样,‘刺’就好像一根短棒的头儿上两面儿削,给削平了左右再磨出两刃儿来,也是又粗又长。” 他边说边用扇子比划着。 “此人姓白名萋人送外号‘银帆杆’。三一位是个中等身材,秃书人道:“其实列位也不必为他担心,‘亮太岁’功底扎实,见兵器和暗器全到了脑袋一晃,脑门儿磕开了枪尖儿额角撞开了小飞枪,往下落的时候顺手套住了‘万里乌云照’的脖子一带,只听一声马嘶是应声而倒。咱先说明白了,可不是谭昭登拽倒的,要是一般的马兴许还行,这可是宝马。石凌卵怕伤了自己爱骑,一按马颈,马是提前训练好的,特听话,知道石凌卵是要它顺着人家的劲儿躺下去。石凌卵早已下马,枪尖一拨将双环挑落,反手一枪扎谭昭登的前心。谭昭登抓住链子中间带动双环要套他的枪和双臂。石凌卵撤枪翻身横扫对方下盘未果,紧接着扎了一趟‘六合枪’,讲究的是内三合和外三合,内三合是心、气、胆,外三合是手、脚、眼。有诗为赞:一扎眉攒二扎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双膝六点脚,七扎肩膀左右分。其实‘六合枪’在江湖上连打把势卖艺的都会,没什么新鲜的,可火候不一样,老石家祖上传下来的‘六合枪’是在战场上跟敌人作战中吸取经验总结出来的,和泛泛之辈的枪法那一定是有不一样地方。那大枪抖的,明明是硬的可偏偏使出了柔韧劲儿。再说谭昭登也不白给,江湖名声不比姓石的差,一条铜链双飞环主要走软鞭的套路其中夹杂着棒招、棍招和枪招。只见他忽而抓住一个环子抡开了抖,时而双环在手单有短劈小打三十六路还用链子锁对方兵器,最后还是拿链子中央把俩环子甩出去打,而且把石凌卵连逼带引,让他愈来愈靠近‘飞蝗大阵’。” 说书人说到这里好像很兴奋,喝了一大口茶,“咱再说说羿烦耀,这趟来他至少带了十几口袋箭,把神飞门的暗器高手弄得苦不堪言,一没人家箭射得远,二没他的弓有劲儿,手中暗器也只能击落来箭纯粹是只防不还手,而且还不一定挡得住,正没主意的时候救星到了。‘灵眼’车逅依刚从阵中打出,发现‘飞蝗大阵’虽然阵法变换简单但很厉害而且实用,亏得‘飞蝗’汝冬扬怎么想出来的。他瞅见自己人受难,一鞭抖至,正打羿烦耀手背顺势一撩弓背,羿烦耀正得意着呢,哪知被人家得手,铁背弯弓一打横由于太快弓弦上的劲儿还有,好悬被自己的一支狼牙倒钩箭射穿了脚面。车逅依后招又发击他的头:‘交我了,你忙你的去。’白萋应声而撤。他刚一走,汪晓就抢了他刚才的位置,又甩开长链子打了。甘由跟他打了八个回合,汪晓的兵器甩至,甘由往后一退,横铁锥挂住了锚头后的粗大倒钩。汪晓拽链子就和他较上劲儿了,别看汪晓没甘由高,劲儿可不比他差。一条链子被他俩拉得笔直,突然甘由那面一松,汪晓仰天要倒。可他们家辈辈船上做生意,海上浪涛不平,腿脚必须过硬,所以祖上传下一套‘颠浪稳步’的武功步法。在他要倒未倒之际往后踏出五六步,真管用,没倒。可甘由借着他往回拽的劲儿前纵,等他站稳人已到近前,汪晓临危不乱,把链子末几节儿抖起打对方前胸。甘由灵机一动,把铁锥往链子底下一插,抓住铁锥,双腿一甩。他凌空一转身不要紧,身子带铁锥,铁锥带链子,链子带锚头,两脚一锚全奔汪晓就招呼过去了。” 茶博士续茶续得紧。 说书人喝茶喝得急。 “汪晓也不怠慢,上半身往后仰,怕甘由有后招左脚一蹬地往后滑出两丈。他站稳身形见自己兵器的链子被人家铁锥绞了几扣,右手松链子铁柄,左手抄起铁锚头使出一式‘卷浪旋涛’的身法解开了链子扣,然后顺势往回一带。链子铁柄被拽过去时正抽甘由左肩头上,饶是他身大力不亏也疼得一咧嘴。接着,汪晓狂风暴雨般地抡开了兵器。甘由倒还接得住,但是他也一步一步地退向‘飞蝗大阵’的边儿上。再说白萋,人未到汝冬扬跟前,先接了‘迎门三不过’这种打法的三块飞蝗石,别说,到底是汝冬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功夫,他接得蛮吃力的。有句话得说在前头,汝冬扬还没练成飞蝗石暗器之前外号就叫‘飞蝗’了。至于是因为什么,您老几位就自己琢磨吧,我也不多费话了。好,咱们接着再说汝冬扬三颗暗器打过还没完,飞蝗石有得是,但他可不是怕和白萋兵器相对,‘飞蝗大阵’是他摆的,他的刀就是‘蚂蚱眼’。您想啊,谁能用眼珠子跟人动手啊,那‘飞蝗大阵’不就成了瞎阵。只见汝冬扬一边儿观看着阵形,心里盘算着几时可以收阵,一边儿大把大把地扔暗器。白萋是铁了心要靠近他,拼着不致命的地方挨几下也要往前冲。汝冬扬本想再调出几个‘飞蝗兵’帮自己,可往阵里一瞅傻眼了。他那三个兄弟全被引入阵中,他们不懂阵法在阵中瞎打一气把挺好的阵搅了个乱七八糟。原来定的是不让他们进去,让他们在阵外帮忙,这下可倒好,帮倒忙了。西面阵形倒没事,可加了几个神飞门的进去也不好受。得了,汝冬扬一咬牙,先对付了白萋再说。” 说到这里他很激动,站起身一边比划一边说,好像身临其境一般,话也说得快了。 “白萋一招刺来。汝冬扬铜刀往外一挂,腕子一翻,刀劈白萋右肩头。白萋矮身从他胳膊下钻过,撞他的前胸,随手扎胯。汝冬扬的双腿向后甩,整个身子凌空一翻个儿,一下到在白萋的后面,身法灵便可见轻功不弱。白萋不等他双脚落地,回手一银刺。汝冬扬用铜刀挡住了,但也被撞的离‘飞蝗大阵’近了二尺。此正是:刺来刀往漫天见。青铜换招烂银变。若问胜败孰如何?下文改日接着献!” 客人们有不答应的,“这就完了?这么短?” 说书人道:“对不住了,眼看就饭口了。学生我饿着没事,众位凭什么陪着呀?对不住,对不住了。” 客人们抱怨地走了,茶馆渐渐的清净下来。 茶博士这时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道:“劳先生,本想把铜钱儿给您换成银子带着方便,可柜上就这二钱了,您看……。” 劳暾去心知肚明地一笑,道:“有劳小哥了。”说罢,他将银子接过揣入怀中。 茶博士又道:“这有包儿点心,是小的单请您的。”他边说边递过去一个纸包。 说书人边接边道:“小哥真是好心肠,贵上下怎么称呼啊?” “贱姓谢,上连下声。” 说书人听罢一脸惊讶的样子,道:“莫不是江湖人称‘喜纵横’的谢连声谢大侠?” “不敢,不敢。”“久仰,久仰。”“彼此,彼此。” 说书人听到这里竟不知如何接话,只得苦笑摇头作了个揖,扭身而去。 谢连声还了个礼,看着劳暾去的背影,心里知道,他最近不会再到这里来说书了,转身来至邓七爷这张桌子,边擦边道:“邓七爷,这都正午了,您还不吃饭去?得,谁让是老主顾呢,有啥事儿叫我啊。”说罢,他笑着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三) 正如谢连声所说,现在该是吃午饭的时候,这时茶馆的生意应清淡一些才对,而今天偏偏不同,一会儿进来两三个客人,不一会儿又进来四五个。 观这些客人,富的是宽袍缓带,穷的是破旧长衫,谢连声起先估摸着,这些人不是早饭吃晚了,就是午饭吃早了,跑这儿喝茶消食来了,但立刻就发现不对劲了,看似彼此都不认识,但他们坐的地方正好把邓七爷围在当中。 此刻,打外面进来个右胳膊挎着一篮子瓜子的贫苦老妇人,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看上去至少已过花甲之年,挺费劲地走到邓七爷面前,道:“这位爷,这有用上等花椒、大料炒的薄皮瓜子。您不买点儿?”说到最后一句时,挎着的篮子往前一倾,她右手指头挑起两个瓜子飞向邓七爷。 邓七爷登时神情一松,低声道:“让姥姥见笑了。”然后他假意拨弄瓜子,高声道:“这瓜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他即刻转而又低声道:“不知姥姥可把东西带来了?” 老妇人也低声道:“你顺着篮子右边摸到底儿。” 邓七爷听话地一摸,二指夹出一颗比荔枝还大的鲜红珠子来,很快塞入怀中,手掏出来时带出一张折得很小的纸,更快地塞进老妇人的袖子中。 老妇人起疑,道:“三千两?” 邓七爷更低声道:“姥姥放心,错不了。” “谅你小子也不敢骗我。”然后她高声道:“大爷既然看不上,以后有好的,老婆子再给您送来。”说罢,她转身就走。 眼看她就要迈出茶馆大门的时候,旁边有个大汉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道:“老太太,您这瓜子闻着就那么香,拿过来,我买几斤。” 老妇人见有生意不能不做,又很费劲地走到大汉面前。 “老太太,这没秤没砣的怎么买呀?”“三文钱抓一把。您来几把?”“值吗?”“您尝尝。” 说着她抓了一把,但被大汉给拦住了,道:“别抓,放回去,老太太真会做生意,还是我来抓吧。”大汉口里说着,手伸向篮子,不抓上面的,一只手在篮子里拨过来拨过去,越拨越见底。 老妇人此时道:“这位爷,面儿上的是刚炒的,底下的是昨天买剩下的。”她边说边又将篮子向前一倾,手指挑起一个瓜子飞点大汉的“志堂”穴。 但瓜子还未到,只见大汉好像还没察觉但衣服突然一鼓撞落了瓜子,老妇人暗暗心惊,知道此人武功不弱。 大汉若无其事,手仍未闲着,就要摸到篮子底了。 老妇人道:“大爷你也别挑了,干脆老婆子这点儿瓜子全归你得了。” 说着篮子一扬,她把整篮的瓜子全扣向大汉的脑袋,而且那“瓜子雨”中还有两柄匕首短刀,老妇人闪电般抄住,不等“瓜子雨”下完,双匕首刺向大汉的小腹。 可同样不等“瓜子雨”下完,大汉已经踪影不见。 周围的客人们立刻都甩掉长衫宽袍,亮出里面暗藏的雪亮官刀。 老妇人先是从袖子里掏出银票一看,竟是白纸一张,一抬头,正见邓七把那西周玛瑙珠交给那大汉,不由勃然大怒,道:“姓邓的,你敢出卖姥姥。”说罢她左手的匕首一指他,响起急锐的暗器破空声。 原来她的匕首刀中空,刀柄中有机关,刀头有两个小孔可以打毒针。 邓七爷吓得钻桌子底下去了,口里叫道:“我没办法!是他们逼我的!”话音未落,右手匕首的暗器又到,他连忙把桌子弄翻一挡,这才保住命,连滚带爬地躲后面去了。 之所以领头的没让人给解穴,因为看出邓七实在不是个好“戏子”,说不定解了倒容易露破绽,更何况这么点事也吓不走那贼大胆的郜三娘。 要抓人,首先就要了解她。 这时那大汉道:“‘三手姥姥’郜三娘,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认罪服法。弟兄们上!” 捕快们蜂拥而上。 谢连声比他们更快,但不是抓贼,而是把桌椅板凳都搬开。 郜三娘根本没把眼前这几个年青力壮拿着傢伙的小伙子当回事,收起双匕首使出一路又快又硬的拳脚功夫把这些捕快打得人仰马翻的。 有一个捕快在拳头上下过几年苦功夫,蹿上前去左右各给了郜三娘脸颊一拳,但郜三娘连躲都没躲,挨了跟没挨一样。 那捕快一愣,连人家轻蔑地冷笑都没看清楚就被一脚踢飞,口里高叫道:“我说伙计们,这老婆子硬得很!当心!” 正巧,谢连声刚把两枚针用抹布垫着捡起,看了看钉在桌子里的针,心道:甭找麻烦,连桌子一块扔了得了。刚想到这里那捕快就到了,他正好一把接住。 郜三娘不愿恋战,找了个空子倒翻出茶馆,可脚刚落在大街上就暗自叫苦,街头街尾全是捕快,刚想往房上蹿,大汉一拳打来,她闪身避过,就这样,郜三娘跟大汉硬碰硬打在一起。 大汉愈打愈惊,暗道:好厉害,一个老太太发拳可击石,探掌能碎砖。江湖传言‘三手姥姥’精通易容变声,可我怎么看怎么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妇人。 “早闻郜三姥姥易容无匹,变声神奇,不知今日是来不及卸妆还是没工夫儿补妆?”大汉口里问着拳脚却未闲。 郜三娘也边打边道:“看你这孩子功夫不错,给你交个底。什么狗屁易容,王八变声的,姥姥全不会。都是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儿打不过你姥姥,为保面子瞎放的屁。” “那我就不明白了,姥姥这么大岁数怎么还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呸,你姥爷给你们这些衙门的鹰杀了,你舅舅给你们这些朝廷的犬砍了,姥姥我不偷东西你养活我。少啰嗦,你受死吧。” 说罢,拳脚加紧,她更毒更狠。 几十个回合过后,郜三娘从腰后抽出一对匕首刀‘唰唰’两下。大汉措手不及,一个退身步没使好,自己绊自己一个跟头。郜三娘大喜过望,双匕首刺向大汉的小腹。 却哪知人家是计,胳膊肘一撑地,往左面平移了一个身子的距离,使出了当年“行者”武松晚年自创的“别子脚”别她的腘踝。 郜三娘立刻单腿点地,可她没有输,回手又是一刀。 大汉撤脚旁翻,到至在郜三娘背后,趁她因为腿疼不及站起,一脚蹬腘,一脚勾踝,让她双腿跪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把她按倒在地,既利索又漂亮,但刚夺下她左手匕首,突见郜三娘眼中献出残酷的光芒,顺着她眼神一看有个大头女孩子站在墙边,可能是被这种场面吓得僵在那里,而她右手匕首正对着她,当即高喊了一声:“不要!” 语声未落,大汉猛扑过去想抱走孩子,可为时已晚,结果他挡在孩子面前挨了两枚毒针。 郜三娘爬起抢步到近前,置于大汉身后夺下自己的匕首,右手匕首横在大汉颈前,不用她喊话,在场的捕快谁也没敢上前,也只是担心地喊:“郝捕头!” 那个被救的大头女孩子,让找来的大人很快地带走了。 此时郜三娘见有一人从茶馆里慌忙跑出,正是邓老七,解下门前一匹马,上马就跑,她连忙提一口气,竟然带着那大汉飞身纵起,快到近前一脚踢开了邓七,抢了马匹,本想给他几针,一来怕耽误工夫,二来眼前麻烦未除还是留点暗器防身的好,一拍坐骑绝尘而去。 捕快们口里叫喊着随后追赶,可离前面的马却是越来越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四) 谢连声站在门口,一切事尽在眼中,心中很惭愧,近几年不愿惹事,很久不染指江湖了,总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实刚才那个大头女孩子和那大汉他都能救,可眼睁睁愣是没管,大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得后悔一辈子,可他又思量,自己要是管了,郜三娘抓住还好,要是没抓住,事后来寻仇,那绝对是给茶馆掌柜的找了个不小的麻烦,到时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刚才说书人叫他“大侠”心里还美滋滋的,可现在“大侠”这两个字就像两个鞋底子一样,抽得他脸上可以烙烧饼,他努力说服自己没做错什么,但良心的谴责总让他难安,他开始怨天尤人,怪老天干什么要人们会一些打打杀杀的技能,既而让江湖被创立了出来,也怪自己今天没看皇历,早知有这么多事昨天就离开这里了。 他正胡思乱想,东街口空地来了个杂耍班子。 一行五人,四男一女。女的两手各持五根细棒,棒书人坐在桌前捧着包点心的纸往嘴里倒点心渣,而后立即擦了擦嘴,起身施礼道:“让司寇总捕头见笑了。” “原来劳暾去劳先生认识老夫。”“那也是您认出学生在先。”“为什么劳先生不到大茶馆去说书呢?” 司寇理硕半开玩笑地说到。 “大茶馆没有说书的生意同样那么好。再者说,他们抽头也抽得厉害。”“也是。”“劳先生挺会找清净所在。”“客栈里的人都去看‘五欢喜’的杂耍去了。您让看着区区的那位姑娘尤其应该看看。” 司寇理硕在桌对面坐下,示意劳暾去也坐下,道:“敢问先生,何谓‘五欢喜’?” “恕学生圣人面前卖《三字经》,‘五欢喜’又称五条‘欢喜虫’,共五人,各有一个虫子的诨名,‘附骨蛆’刘侣、‘当车螳螂’步量力、‘扑火蛾’向光铭、‘点水蜻蜓’易轻、‘吸髓蚊’微生雪,复姓‘微生’,单字‘雪’。他们明为走江湖的杂耍班子,暗地里做绿林生意。前些时日,刘侣、易轻被女捕头鱼爱媛投入大牢。易轻一人认了‘五欢喜’所有的罪,说与其余四人毫无干系,但还未明正典刑就死于狱中。后来刘侣就被放了出来。易轻的外甥‘撼柱蜻蜓’董能不知用什么办法从衙门里弄出来易轻的兵器螺丝柱,还扬言要找鱼爱媛鱼捕头算账。不知学生说得是也不是?” 司寇理硕点头道:“不愧是‘莫测先生’劳旁述的后人。” 虽司寇理硕以“莫测先生”的“生”字没有用轻声为礼,可劳暾去一听“莫测先生”四个字,不亚于晴空霹雳一般。 “劳先生莫惊。”司寇理硕道,“‘莫测先生’虽身在绿林,但其行尚端。令尊大人武功高深莫测,城府神鬼莫测,老夫更是佩服得紧。况且父辈即使有过也罪不殃及子嗣。劳先生请放宽心。” 劳暾去用袖子擦了擦汗,道:“敢问司寇大人,从何得知在下家门。” “劳先生行走江湖时日尚短,经验不丰。当年‘莫测先生’纵横江湖的时候有两块招牌。一是那匹干草黄,二就是一本长二尺八寸,一尺四寸宽的精钢天书,斜对角三尺多,算是一件兵器。虽然宝马膘瘦,天书裹布,但老朽的一双招子还未昏花。” 劳暾去一拱手道:“多谢司寇大人提醒,看来树欲静,真的风不止。” “劳先生不必伤怀,江湖风无处不在,武林树又有几棵能静。先生可否将‘五欢喜’之事再多告知一二。”“那学生也不多客气了。如今‘五欢喜’之中武功最高的是董能,但名头最盛的却是刘侣。因为黑道中两个最狠的专门黑吃黑的独脚大盗死于他手,‘狠状元’厉牙爪和‘口蜜腹剑’谈岬。为杀厉牙爪他竟伏身于一个多半桶满的马桶里。那天厉牙爪闹肚子……。” 说到这里劳暾去不免有些作呕,但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 “刘侣杀谈岬一共用去将近一年的工夫儿。在这一年里他总是去搅扰姓谈的,让谈岬吃不得吃,睡不得睡。偶尔打起来也是刘侣打两招就跑,从不恋战,而谈岬每回都是没追多远就不追了。直到最后一回,当谈岬不追了往回走,刘侣反倒‘追’了回来,真把谈岬惹急了,追他一千多里地,而他将姓谈的引入一个茅房,在那里大战几个回合。刘侣眼看不行了,竟然抓了把大粪放进嘴里咽了下去。把谈岬恶心的直吐,刘侣就趁此时机杀了他。” 劳暾去强忍着把话说完,胃在一个劲地抽。 司寇理硕道:“想当年‘莫测先生’消息最是灵通,劳先生真有乃父之风。不错,自打那时起‘附骨蛆’刘侣便名扬天下,不过也是从那时起,有传言说亲戚们提都不提他了。据老夫所知,那多半桶满的屎尿是刘侣用的替代品,具体是什么还不得知,反正比泡在真屎尿里舒服。还有吞下去的大粪也是红糖加芝麻酱做的,他事先带在身上的。” 听完此话劳暾去才算舒服点,他自己料想也不会有真能吞屎喝尿的人,却不知那是司寇理硕为解他恶心自己编的谎话。 当时刘侣到底是泡在什么里,吃的究竟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时劳暾去不想老被别人问,就问道:“敢问司寇总捕头从何而来?” “‘三手姥姥’郜三娘在此现身,郝佳活为救人着了人家的道……”“不用问,肯定是您最后施援手活擒郜三娘,救了郝佳活。欸?郝佳活?可是山东济南府的捕头,人称‘禁碑’的郝佳活?”“不错。难道先生知道他?”“岂止是知道,简直是久仰,自从他将仰勒勿送进牢狱,捕快中哪个不知,谁个不晓。”“那就请先生说说吧。” 这时劳暾去才回过味来。本想问人家,结果还是被人问,心中苦笑连连,“姓仰的很少见,但也不算外姓,《百家姓》上有的,‘全郗班仰’。传言仰勒勿是苦出身,自幼被人贩子卖给一家姓仰的狗贩子为奴,人家几乎是把他放在狗圈里养大的,但这倒成全了仰勒勿,二十岁时不知从哪里习得一套‘狗拳’功夫,钻裆盘腿练得出神入化,就连不少剑术拳脚的名家也死在他出其不意的招数下。” “遂江湖上就有了‘仰天谈笑间,敌魄落无见’的传言。”司寇理硕道。 本来人家把话茬已经接过去了,劳暾去即可顺水推舟,但说到此处兴致大起,话已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遂就续道:“可正在仰勒勿名头如日中天的时候,一次在一个菜市,他遇上了郝佳活。郝佳活只咳嗽一声,他便真的如狗一般趴在地上,然后像狗一样爬到郝佳活的脚下。郝捕头扔给他一副锁链手铐,他用牙叼起,似狗一般用嘴给自己戴上了。郝佳活牵狗似的,拽着链子将他带进牢房。在牢房里他一切行为就是一条狗,直到行刑那天,仰勒勿爬上断头台,临死之前他冲天高喊:‘老天爷,求求你,下辈子别让我再当狗了。’接着刽子手一刀人头落地。最后还是郝佳活给他收的尸。从此郝佳活的名声大震。后来还得个‘禁碑’的绰号,一是说他长得高大健壮,二是说他只要到在那里那里就是禁地,宵小之辈不敢放肆。” “不错,佳活这孩子办起案子来有自己一套,为抓仰勒勿调查他小时候的生活习性,不惜在当初仰勒勿长大的狗圈里与狗为伴一百多天。我真的很喜欢这孩子。”“听说过,‘无骨白鲢’鱼爱媛、‘禁碑’郝佳活和您的爱徒‘捕意捉形’慎缜都有望接替总捕头您的位子。”“爱媛年纪尚轻,又是个女孩子。佳活又太耿直,官场之中肯定会吃亏。最适合的人选就是慎缜了,可他太世故。我在的话还能看着他点,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就怕他随波逐流,到时六扇门说不准就形同虚设了,那老朽不就成了千古的罪人?唉,头疼得紧啊。” 话语中满是萧索之意。 二人虽见面时辰尚短,此时却已无话不谈。 司寇理硕道:“算了,不说烦心事了,就请劳先生把没说完的书续讲一下吧。”说着,他掏出块碎银放在桌上。 劳暾去道:“人言:‘听戏听轴子,听书听扣子’。我这段书快说了十几遍扣子也没亮底,全指它吃饭呢,今天就为司寇总捕破个例吧。”说罢,他又从袖子里掏出那块小木头,一拍桌,“书接上回……” 司寇理硕忙道:“且慢,老夫怎能砸劳先生饭碗,我看这样吧,书就别说了,就当聊天,这个扣子也自当为先生保密。” 劳暾去道:“谢过司寇大人,其实说穿了这个扣子也就几句话的事,当然,要是说书自不免添油加醋。‘冷家四宝’把‘弓锚刀枪’四大盗逼入飞蝗大阵之中,飞蝗兵们一有顾忌,自然阵乱。‘勇棍’石凌卵那一边先乱的,谁让他兵器长呢?飞蝗兵被金锤镖局的人和谭昭登打得七零八落的。后来他们又帮打其余三个飞蝗阵,‘飞蝗’汝冬扬见势不好,怕飞蝗兵损失太大,就撤了。羿、汪、石三盗更不敢恋战,就落荒而逃。” 司寇理硕插话道:“他们输就输在没经验,肯定是姓汝的,刚练成飞蝗大阵没几天,万没想到其破绽就在于一旦飞蝗兵前后不连贯,整个阵便破。还有,他平时挥霍无度没什么家底,哪来的钱招募那么多的人练阵?我怀疑飞蝗兵是有人借给他的,所以他才怕人死伤太多不好交待,这才及时收的手。” 劳暾去道:“司寇总捕果然明鉴,不愧为‘搜细猎微’。至于是哪家给四盗帮的忙,在下就真的不得而知了。最后这趟镖自然是送到了海天镖局,但是老镖头已故,少镖头走镖在外,接镖的是镖师‘血性男儿’红识,当他把镖箱打开一看……” 说书已养成了习惯,他总喜欢卖关子,说到这里一顿。 司寇理硕笑道:“莫非劳先生在等那个茶博士端笸箩来。” 劳暾去道:“陋习让司寇大人见笑了,红识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竟是一个红衣大姑娘。就在他一愣间,那红衣女子从箱子里飞身挂上滴水檐。等红识回过神来,那女子早到了两层院子外了。但他也不白给,一纵一跃几个起落眼看就要抓住那女的了。这时来了三个人,正是号称‘冷家四怕’的‘裂堤’复姓羊舌单字洁、‘硬汉’仲信搏、‘难缠’乜第典。那甭问,女的准是‘软丝’那笾。三人逼退了红识各往三个方向逃去。红识刚强正直,毕竟年青,江湖经验甚少,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追谁不该追谁,结果一个没追到。最不可思议的就是红识在打开镖箱前仔细检查过封条,是完好无损的,至今在江湖上人们谈论起来还是个谜。” “先生可知是哪家托的镖?”“听说是酩酊门的掌门‘万杯醒蟹’温陈盏。他原是海天镖局的账房先生,可就因为喝酒误事,让冷老镖头劝走了。”“先生再说说酩酊门。”“酩酊门原是‘醉八仙’拳法的支流,是由温陈盏的父亲所创。据说功夫较其更‘醉’,下盘较其还要稳。最主要还是练成了一个三尺大酒壶的外门兵器和外门兵刃铁酒杯。可武林人认为温氏父子是旁门左道,温陈盏的父亲又是其门派的弃徒,所以没人加入酩酊门。到现在姓温的还是个光杆儿掌门,不过‘吃喝嫖赌抽’武林五毒中倒是有他一号。冷老镖头跟温陈盏的父亲有交情,他父亲一过逝就收留了他。虽不让他干了,也赠了不少金银,遂就在邯郸开了家酒坊,生意还不错。后来他无意之中得到了一块‘飞云宝岫’,是玉中极品,十分难得,舍不得糟蹋,找来能工巧匠,并告诉尽量减少玉料的去除,就雕了一个大肚玉猪,说是聊表一下对冷老镖头的心意。就为这个玉猪,金锤镖局最后赔了人家不少金子,家底儿都快空了。” 司寇理硕沉吟一会儿,道:“说起‘冷家四怕’倒也奇怪,明面儿上处处找海天镖局的麻烦,但每回做的案子都不会给海天镖局带来太大的损失。这不,他们最近弄到一批价值连城的冥器。” 劳暾去一听至此心中一动,以说书为生对武林事自然感兴趣,“哦,难道跟海天镖局有关连?” “不但跟海天镖局有关连,就跟劳先生你也有大大的关连。”劳暾去听罢一惊,“司寇大人,以您的身份可不敢跟别人开这等玩笑。先父虽出身于绿林,但在下却是一向奉公守法,别说盗墓,挖坑的事都没做过。” 司寇理硕长笑一声,道:“劳先生少安毋躁,敢问先生可认识文小伟这个人?” “文小伟?当然认识,小时候我们是邻居,一起玩儿到大的,长大了又是同窗,后来一起赶考,又一块儿名落孙山。最后那年我赶考,他盘缠不但没着落,还欠一屁股外债。我找过他,但他早已为躲债而不知下落了。”“那你知道他的先父是谁吗?”“他父亲活着时我见过,人挺不错,当时没少接济我们家。莫非也是一棵欲静的武林树?”“‘土夫子’这个人听说过吗?”“‘土夫子’?是一位早年间的盗墓高手,精通挖洞钻地之术。他盗过的墓,从外面根本看不出痕迹。要不是有一年,他盗墓的一家人打官司需要开棺验尸,让官府的人看见了他打洞的痕迹,‘土夫子’这个外号还没人送给他呢。难道说……”“没错,就是文小伟的父亲。” 劳暾去苦笑了一声,“难怪。” “难怪什么?”“难怪文小伟小时候敢在坟地里捉蛐蛐玩儿。那批冥器是他盗的?”“南京黄两黄老二想必先生应该知道。”“有名的‘钱锈’,狠不得把钱穿肋骨上。他武功高得要命,却很少在武林中走动,因为他的武功只是保财用的。就连当年在长江以南偷盗称王的‘穷神爷’赵私暗,一辈子都以能偷得了黄两为荣,可惜的是到他死的时候也没能以偿宿愿。”“黄两这个人到现在我也猜不透他,拼命赚钱,不敢吃不敢穿,攒了一辈子的钱,没留给后代子孙一文。听说他的后人没有不骂他的,都快穷的要饭了。他活着时找了个十分隐蔽的山洞把所有财富藏进去,感觉快死的时候,钻进山洞用火药炸塌了洞口。要不是文小伟发现有洞能挖可以进去,那简直比秦始皇的墓还难动。文小伟自从盗了他的墓,也名声大震,得了个‘坟少爷’的外号。”“文小伟把那批冥器卖给‘冷家四怕’了?” 司寇理硕道:“不是,有一个专门干销赃的,叫‘手子’。他接了这批货,转手卖给了‘冷家四怕’,但他们要求‘手子’要海天镖局保着这批货来山东济南府,而且镖钱要先付清。” 劳暾去凝思一阵,道:“镖局的人看不出是冥器?” “说是冥器,其实就是进过坟墓的珠宝,洗干净了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那‘冷家四怕’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呢?想是那么贵重的一批货,就算分批藏起来也会引来别人的注意,自然越早买掉越好,所以他们在济南直接找好下家,请海天镖局这样的硬手保到山东。” 司寇理硕摇摇头,道:“非也,非也,真如先生所说,就地买掉不是更妥当。况且这样一来又怎么找海天镖局的麻烦呢?把镖保到山东他们还得付钱给‘手子’。要是半路劫镖既不用付钱,还折了海天镖局的面子。‘手子’这个人他们最后也得解决掉。” “难道‘手子’不知道是‘冷家四怕’吗?”“肯定不知道。老夫甚至可以担保跟‘手子’交易的人都不是‘冷家四怕’中的人。要不然凭他的脑子一定能想到点儿什么,‘手子’干销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的话我要抓‘冷家四怕’,直接派人暗地里监视‘手子’而后顺藤摸瓜不就行了吗?重要的是‘冷家四怕’根本就不会露面,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反正不会让人那么容易找到他们。”“那司寇总捕是如何得知‘冷家四怕’与‘手子’有交易的呢?”“老夫身为‘六扇门’的总捕头,若不知道的话,那‘六扇门’还要得吗?” 司寇理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六扇门耳目遍天下可以刺探大事小情的本事给掩了过去。 劳暾去也后悔,一时谈得兴起竟忘了彼此的身份,住口不语。 司寇理硕想打破僵局,道:“先生不想知道‘冷家四怕’凭什么劫海天镖局的镖?又凭什么对付‘手子’呢?” 劳暾去轻咳一声,道:“‘手子’这个人的确不一般,六扇门也是费好大劲儿才找到‘手子’的吧?” “不错,要不是为钓‘冷家四怕’早让他下大狱了。”“听说海天镖局最近有点儿乱。”“岂止是有点儿乱,简直是‘天翻海枯’了,藤杆队、柳刀队和神飞门的人因为工钱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哦,真的?”“海天镖局每回走镖必把两队一门的人都各带一部分走,人数不一,但每回神飞门人拿的钱要比两队的人钱多。”“神飞门现任掌门‘千手如来’仉轰仉武补和冷老镖头是故交,少镖头又在神飞门下学艺,自然是要多照顾一下。”“可两队的人不那么认为,他们觉得他们每回出力比神飞门的人多,就算拿的没门里人多,可也不能拿的比门里人少。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镖局里的三员将不在。”“哪三员将?莫非‘冷家四宝’……”“‘冷家四宝’是不可能的。他们深受冷老镖头的大恩,就连江西老表车逅依这样的人物都对外宣称自己是冷老镖头的家奴。我说的是‘血性男儿’红识。”“虽年青,但武功不俗。”“‘谛听’诸葛聪。”“复姓诸葛单字聪字知了,耳力技巧无愧于‘诸葛’二字。”“‘痛快’屈霆。”“人痛快,让人痛的更快。他可是老镖头亲自招募的镖师。不知这三个人为了何事不在?”“红识和金锤镖局的人一起去找‘冷家四怕’算账,找不到没脸回镖局。”“镖局现在是用人之际,他应该以大局为重。”“诸葛聪奉母命回家相亲,说是从此乐受田园,不问江湖事。”“但愿树真有静的一天。”“屈霆则是去投名师访高友。”“难道他的‘雹屏拐法’还不够用的吗?”“对付别人够用,但对付‘江南娃娃’中‘云羊’安菁的‘羚羊挂角棒法’就欠点火候了。”“‘江南娃娃’?那五个女孩儿杀手?”“正是。”“她们只收钱杀恶人,什么时候跟海天镖局结下梁子的?”“皮细贝之死不知劳先生可有耳闻?”“司寇总捕说的是‘疾淫如仇’皮细贝吗?” 这的确是个须要确定的名字,在两种从事见不得人的行业之中这是个瘟神的名字,他们起誓都会说这件事要是做亏心了出门就碰上姓皮的。 “听说此人最恨采花贼和拐带少女的人贩子,只要逮着就往死里折磨。有一回他逼一个人贩子和两个采花贼活吞下了几只异种小耗子,最后他们被老鼠活活穿腹而死。虽是锄奸,但手段残忍,未必就是大侠行径。”劳暾去续到。 “那天皮细贝又在城外捉住几个采花贼和人贩子,他把没弄死的,还有口气的,送到官府。不过也没用,什么口供都没问出,送来不过半个时辰就死了……” 劳暾去插话道:“敢问总捕头,如果一个人犯法了,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杀戮的吗?” 司寇理硕眼中带着赞许的目光,道:“劳先生此言问的好,六扇门又何尝不希望天下人都能将犯人交于朝廷依法论罪。只是自从武林存在,几乎又有一套规矩和朝廷大法抗衡,而且执行这套规矩的人比遵纪守法的人多,就算用尽朝廷管法之人也管不过来,又何况还有一部分什么法规都不守的人。” 劳暾去听罢半晌无语。 司寇理硕继续接着前番话题,说:“当夜在皮细贝住宿的客栈中,屈霆正好听说了皮大侠的壮举前去拜会,正好赶上安菁杀完皮细贝出来……” 最后这句话惊醒了低头沉思的劳暾去,急忙问道:“什么?‘云羊’安菁杀死了皮细贝?‘江南娃娃’不也是最恨采花贼和人贩子吗?难道同行是冤家不成?” 司寇理硕听他说‘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哂然一笑,道:“劳先生真会说笑话,‘同行是冤家’。嘿嘿……‘同行是冤家’,‘同行是冤家’!” 司寇理硕当说到第二遍时语气又快又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低声把这五个字重复着。 劳暾去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却令六扇门的总捕头如痴如醉,跟着魔了似的。 劳暾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试探着轻声唤道:“司寇总捕。司寇大人。” 司寇理硕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道:“啊,刚才老朽走神了,先生别见怪。说到哪了?哦,屈霆见罢岂有不管之理,自然跟安菁打了起来,可人家的‘羚羊挂角棒法’招数繁密得都快无迹可寻了,他接架不过败下阵来。打那时起,他就要二次学艺非打败安菁不可。” 劳暾去犹豫一下,道:“不敢问总捕大人,如今文小伟怎样?” “怕打草惊蛇,我打算海天镖局的人一走镖就抓他。劳先生请放心,老朽会给他求情的,但几年牢狱之苦是免不了的。但愿他出来后洗心革面,文举不成,大不了给人家去打井挖菜窖,凭力气吃饭只要不犯王法怎么也不丢人。” 劳暾去听罢苦苦地一笑。 司寇理硕沉默了许久,感叹道:“要是老太公还在,像文小伟这样的人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劳暾去神情立刻十分恭敬地道:“是啊,老太公一生行善,点化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平生只为他人事,不为自己忙,虽百岁无疾而终但江湖中人哪个不希望怹老人家能再硬硬朗朗地活上百年。” 司寇理硕神情更恭敬地道:“如今天下武术大兴,无论是出于痴迷喜欢也好,健体防身也罢,只要练武其它所学便会荒废,可天下间不能都是练武的营生。最好的是考取武举功名为朝廷效力,比较好一点的给王公大臣、富商财主看家护院赚个辛苦钱,次一点的开武馆授徒,再次一点的做镖师刀头舔血,最次的打把势卖艺也好过当强盗。可练武人不易,费尽千辛万苦练成艺业哪个愿意甘居人下,别的营生又不会,就去开擂签生死状,比武赌钱。输的一方自然不会甘心,拉来师兄师弟打群架,不行再请师父师叔师大爷,有时连师爷都得抬出来,然后就你也请人我也找帮手。反正到后来仇是越结越深,弄不好两帮人马最后还得大火拼,到时肯定会连累无辜,苦的自然是老百姓。老太公生前曾做过一副对联,上联是:红尘万丈缘江湖才在,下联是:阳世人间因武林尚存,明褒实贬。老百姓战乱年间要受打仗之苦,太平年间要受绿林的罪,真不知着谁惹谁了。老太公当年就是看不下去了,以一人之力说服了不少武林人放弃无谓地争杀。老太公天资绝并没有埋怨什么,也没有发过只言片语的牢骚。至于那位风华正茂的大老板,自然还在苦心经营着自己的产业,看意思即使让她当教主也没工夫儿。” 此时劳暾去一惊,暗忖:好一个六扇门,江湖朝廷的消息无所不窥,我父生前号称‘莫测先生’,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怹老人家的消息从不是猜测的,绝对真实。但绝没有司寇理硕的消息来源广。想他一个六扇门的总捕头总不会信口雌黄。我知道的人家知道,我不知道的人家也知道。但他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么多呢? 他正狐疑间,司寇理硕又道:“最近姜不今这个教主不好当啊!” 劳暾去听罢立刻回过神来,道:“莫非教中出什么事情了?” “那倒不至于,天外族不知先生可曾听闻?”不知道为什么,司寇理硕老用“不知先生怎样怎样的”字眼,或许是明为客气,其实是一种不同寻常的考较。 劳暾去道:“一个崛起的新帮派,名字不叫那个帮,这个派,偏偏叫‘族’,当真是莫名其妙得很。” “也不稀奇,无论是帮,还是派,都是因为共同的利益建立起来的,万一哪天利益没了,自然是树倒猢狲散,而族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连筋长骨,同血通脉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有什么能比筋骨血脉更能团结人的吗?”“难道天外族真的是一个大家族吗?”“那倒不是,族里的人来自山南海北,甚至连偏帮异族,国外洋人都有。他们每个人新加入天外族的时候,只要新加入的人有什么己力不能为但还想办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所有族人会团结一心帮他,之后再举办一个近似于结拜的仪式,一次加入的新族人越多就越盛大,从此便是亲如一家的兄弟姐妹。”“难道天外族想凌驾于月尊教之上?他们凭的是什么?”“听说他们有一批犀利的火器,甚至比朝廷的还厉害。”“难道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江湖武林?”“反正官府已经注意他们了,不过朝廷的意思还是江湖事江湖了的好。”“所以姜不今姜教主就得担当起这个‘江湖了’的重任。”“其实老太公创立‘月尊’的本意也有冰释恩怨的心意,不是以暴治暴。所以月尊教虽有几万教众但从没大动过干戈,不过这回……”“天外族有没有向月尊教挑衅过?” 司寇理硕摇摇头,此时的二人越谈越投机,真已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劳暾去已没有了先前的约束。 “那朝廷是想让月尊教没有任何理由就硬生生地去消灭天外族,或者是从中挑起两方的不和,从而让双方结仇,最后死拼一场,朝廷坐享渔人之利。” 司寇理硕听罢猛一抬头,眼睛惊异地看着劳暾去。 劳暾去此刻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是对朝廷不敬,但话已出口是无法收回的。 屋子里有很长一段工夫是寂静的。 司寇理硕肃然道:“劳先生,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的话,老朽就可以把你绳捆索绑送进衙门。” 劳暾去此时却泰然地道:“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朝廷的‘文字狱’是干什么用的?” “以后先生切记‘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先生本已说书为生,最该小心口舌之灾。你最好每天的早中晚把这四个字在心中默念上千遍。”“谨记司寇总捕大人教诲,暾去再也不敢了。” 司寇理硕道:“唉,要是老太公在,你一定记得更牢。看来除了老太公怹老人家之外,旁人若要真真正正地去点化众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司寇理硕又感慨良久,此时一瞥眼,手探皮囊,一抖手间,铁手飞抓笔直地奔床头的包袱而去,如真手一般快速地解开包袱皮,抓出里面的精钢天书,又快速地递到劳暾去的手里。 “来吧,让老夫见识一下令尊的本事有几成传给了先生。据老夫所知,先生说的书中有误,赵柱被羿烦耀一人劫镖的那天先生也在,而且救赵柱的不是方刚,而是先生。令尊的事是令尊旧识赵茨典相告的吧?武林中不少的事先生也都是听老赵说的,对吗?”“不错,先父到临终的时候,也没将自己的身世告诉我这个儿子。甚至教我武功时,也没说这是能与人搏击的技艺,只说是类似华佗所创的‘五禽戏’,有健体强身之用。”“毕竟是令尊穷一生所创的功夫,‘莫测先生’虽归隐,却不想这‘莫测功’也成绝响,先生接招。” 说罢,他身形仍坐在板凳上,铁手飞抓已闪电般飞向劳暾去。 精钢天书共五页,中间一页和书背铸成一体,另四页与书背有活轴相连。 劳暾去见势,兵器一抬,用活页加住铁手后面的链子,部位火候拿捏的很准,而手指却还在靠近活页与书背连接的地方,可见指力非比寻常。 司寇理硕把链子一圈,套他的脖颈。 劳暾去缩颈藏头,链子走空,但链子顺势去砸他拿天书的手指,他连忙撤左手换右手抢住兵器,与此同时司寇理硕也夺回自己的兵器。 劳暾去想抢占先机,对手是长兵器自当贴身而战较己方有利,遂就不见他有什么大举动,便换身坐到了对面的板凳上,探手一抓,另一只手拿着天书,第一页已翻开他聚精会神地读着,虽然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探出去的手也像不是他的。 可司寇理硕知道,这一抓看似平淡无奇但后招霸道,只要被抓住精钢天书立刻撞过来不死即伤,连忙一撤身,脚面一挂板凳腿连人带凳一起到了三尺之外,而后身形掠到半空中,口里叫道:“好一招‘凿壁偷光’。”他手中也不闲,铁手飞抓“顺流而下”。 别看劳暾去坐的东西被抽走,但仍未改姿势,还是弓腿在那里看书,铁手到跟前,天书一立好像离近点看得清楚,却恰好挡住了一抓,刚探出去的手也一立,牵引着司寇理硕的身子往天书上撞去。 “竖发悬梁。”司寇理硕叫罢,身子猛往旁边一甩,落于平地。 劳暾去紧接着身形下蹲,兵器在前冲着他罢,他一击掌,鱼爱媛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鸟笼子,里面有一只鸽子,隐隐有鹰隼之威。 “这莫非就是六扇门六宝之一的‘呕血鸽’?”“正是,此鸽属名种,不但飞得快,而且就算呕了血也会飞到让它们飞到的地方。更可贵的是它们经过训练,我们放养了很多,只要一吹哨,附近的鸽子就会飞到我们身边。而这一只最不凡,它脚上不拴东西时就在附近飞,一旦拴了东西,腿上一沉,它便往老夫要它飞的方向飞,且飞到头儿的时候要是没听到老夫的哨声或是见不到老夫,还会折回来,实在是传递消息的神物。” 说着,司寇理硕掏出一个兽骨做的哨子交给劳暾去,又道:“老夫要亲自跟随‘海天镖局’的镖队,保证赃物不会出事。这里全靠先生了。”接着,司寇理硕还把海天镖局走镖的日子告诉了他。 劳暾去躬身称“是”。 这时,鱼爱媛到屋外去放鸽子。 劳暾去道:“总捕头,属下前不久看见一事,若捕头不忙,待属下禀告。” “先生请讲。”“那一日,属下在城外闲逛,突见一少年人慌忙奔过,不过此人江湖阅历尚浅,又加上树高林密,他未发觉属下。我见他身材矮壮,头大,腰别一对判官笔,穿的像塞外人。因属下当时以说书为生,总不能就以一段书说一辈子,遂就想看看有什么事,好再有一段新书找饭辙,便悄悄尾随其后。跟了没多远,就听见前面有打斗之声,好像又有一个上了年纪也使一对判官笔的大脑袋塞外人和先前那个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大声叫骂,上了年纪的塞外人骂先前那个少年‘忤逆不孝’、‘欺师灭祖’,像是他的师长,还说到东厂的邵公公那里如何如何……” 司寇理硕打断了他的话,道:“邵公公?先生可知晓东厂厂公的事。” “邵公公原来在东厂里只是一个小头目,名不见经传。不过自从他力擒‘男玉环’凌妄,把他绳之以法后,当了厂公就不一样了。”“前任厂公晁公公暗地里指示手下打家劫舍,坐地分赃,朝中官员有得知证据的,他便杀人灭口。多亏隆御史费尽千辛万苦察找出铁证,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皇上龙颜大怒,派兵抄了姓晁的家。可姓晁的人不好抓,就因为这个‘男玉环’凌妄。”“此人虽是男子但面容姣好如美女,身材倒有常人两个胖,这才有‘男玉环’之称,他自幼得异人传授武功,是晁公公的死党。不过晁公公为人刻薄,待己宽,对人严,没交下什么朋友。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死党呢?” 司寇理硕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他和晁公公有一种让人恶心的关系。” 劳暾去听罢心里一个劲地作呕,强行忍下,接着道:“凌妄拼死保护晁公公,杀死了六个好手。多亏邵公公仗一对烂银梅花点穴镢活捉了凌、晁二人。皇上大悦,任命邵公公做了东厂的厂公,继放逐南京的冯公公之后应该是较为像样的了。” 司寇理硕沉吟了一会儿,道:“刚才先生说到……” 劳暾去立刻接道:“属下听到那少年叫那上年纪的‘土美子’,这才知道他就是‘碧眼书生’。那少年骂土美子欺负他娘,还不顾情意要杀他娘。土美子说是那少年的娘先骗的他,事先没告诉土美子那少年的娘跟东厂厂公有牵扯,又说那少年假惺惺,还不是丢下亲娘自己先逃了。那少年说他没想到土美子会对那少年的娘不利,他是得知娘与邵公公的事后去找邵公公,想以自己之命来换娘和土美子的命。土美子说他胡说八道,否则他怎么能活着回来。说完这句话没过四招,出其不意间那少年就要了土美子的命。” 说到这里,司寇理硕暗忖:我说怎么土及聿年纪轻轻的就能够杀的了授他武功的土美子。看来邵公公不仅没要他的命,而且还指点过他的武功。 劳暾去没停下,道:“属下见出了人命本不想再看下去了,可好奇心盛,实按耐不住,又不敢跟在那少年后面太近,一直跟到一片水塘旁边,见有一个弯腰驼背,细长须,短头发的老人早就等在那里。他打量了那少年一眼,上前就问:‘你娘呢?’那少年二话没说,抄兵刃就跟他干上了。然后那少年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说姓干的当初骗了他娘,出了事撇下他娘就一个人跑了,害得他娘东躲西藏,最后不得不委身于土美子那个王八蛋,他娘的一生都毁在干攻戎的手里。‘老虾米’干攻戎解释说他跑是因为他知道邵公公是不可能伤害那少年的娘,因为邵公公真的很爱那少年的娘,只是那少年的娘自己不知道而已。他本想到了外面安顿下来之后再去把那少年的娘偷偷接出来,又听说那少年的娘已逃离厂公府就知道这里面有误会,一直想解释清楚,可这么些年来就是找不着那少年的娘。这回他得知那少年的娘在这里就想来重归旧好,还说让那少年快点儿住手,看在那少年娘的面子上他不想伤那少年。那少年像是听不进干攻戎的话,可能自知打不过干攻戎,跳出圈外,一头扎到水里,用难听的话激他下水打。干攻戎真被骂急了,说要替他娘教训教训那少年,也一头扎水里去了。属下想等个结果,等了一会儿,听旁边有动静,怕有麻烦,就马上离开了。”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鱼爱媛站在门口,手中的鸟笼子掉在了地上,呆立了一会儿,转头便跑。 劳暾去茫然道:“鱼捕头这是去……” 司寇理硕看着门口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她去那片水塘。” 劳暾去更疑惑地道:“水塘?” 司寇理硕仍旧看着门口,道:“先生说的那少年和‘老虾米’干攻戎值得用土埋一埋。” 劳暾去思索片刻略微清楚了一些,又道:“可他们说的未必是实情?” “只要先生说的是实情就够了。”司寇理硕一回头正看见眉头紧锁的劳暾去,又道:“一个人是想制对方于死地出的毒招,还是被逼无奈而发的狠招可以从他的死相中区别开来,爱媛就有这个本事。” 劳暾去听罢,眉头稍舒展了些。 司寇理硕哂然道:“好了,这里就全仰仗先生了,到发月钱的时候自会有人来。” 劳暾去忙躬身道:“送司寇总捕大人。”一抬头,人影皆无,只剩下劳暾去一人在抚摸着那块牌子,心里不知是甜还是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五) 傍晚时分,劳暾去自从吃过晚饭到现在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书了,正想揉揉眼伸伸胳膊睡觉,忽听屋,你当初为什么要悔婚?” 谢连声低头,默然良久。 那女子又催促道:“说呀!” 谢连声抬头看着那女子道:“我在咱们大婚前不辞而别是我的错。” “我问你为什么不同意这门婚事?”她的话语中已明显带着哭腔。 但并没有让谢连声改变什么,仍不冷不热地道:“我那时还没怎么闯荡过江湖,想在武林中干出点儿名堂,不能为家事所累。” “我要听实话!”那女子暴喝到,此时的她已经是声泪俱下。 谢连声突也大声道:“因为我不想娶条‘疯狗’,表姐你满意了吧。” 劳暾去一听“疯狗”二字,心道:莫非她就是武林中人称“疯狗”的赖显纯。他借朦胧夜色仔细辨认那女子手中的兵器,这才确定,但他实在猜不透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一个大姑娘竟有个这么难听的外号? “你混蛋!”骂过之后的赖显纯蹲在地上,双手傢伙落地,掩面泣不成声。 只听谢连声缓缓道:“表姐,咱俩从小玩到大,表弟不想成心气你。以前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学武功,更不喜欢你置身江湖中。我喜欢表姐在闺房中绣花的样子。可如今倒好,人家一提到表姐的名字就跟‘疯狗’扯上关系。而且我还听人家说有个叫‘傻豹’沙乐塔的才跟表姐是天生一对,他……” 谢连声一句话没说完,赖显纯双手抄起傢伙,“呀”地叫了一大声扑了上去。 暴雨般跟谢连声过了几招之后,右手梅花狗头棒的狗头直点谢连声的左臂,狗嘴里的牙锋利得很,而且宽窄正好能容下人的一支胳膊,只要“咬上”就够人受的。谢连声对这突如其来的怪招并不放在心上,飞起一脚踢在狗头上,即使那铁狗头活了,也得活活踢死。赖显纯就势一翻腕子,另一端棒头的铁狗爪子打了过去,同时左手仿肱骨而铸,一节一尺半的人骨双节棒从底下兜上。谢连声一脚未撤回,另一脚又起,仍踢向梅花狗头棒。 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恨上了哮天犬,此时他得了手就不会轻易放过。 铁托盘一挡人骨双节棒,拼着先机被对方抢尽也要先踢飞狗头狗爪子。果然赖显纯一时把握不住,右手兵刃撒了手,可左手兵器已到了谢连声致命的地方。 他挡第一下还挡的住,第二下已经挡的很勉强,第三下只挡住一半力道,左胸口挨了一棒,到后来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最后谢连声被逼到墙角,只得蹲在那里将兵器双手托过头顶,任由赖显纯一边哭着,一边双手拿着人骨双节棒狠命地砸铁托盘,看样子恨不得要把谢连声一棒就砸到地里去。 谢连声就这样一直蹲在那里老老实实地挨着,直到赖显纯打没了力气,哭没了力气。 此时的她看似已全身虚脱,站在那里颤抖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仍旧蹲在那里没改变“架势”的谢连声,突然暴喝道:“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滚……”最后一个“滚”字喊得很长,她一直喊到一口气换不上来。 在一旁一直暗窥的劳暾去虽看不太清,但他却深深感觉到“欲哭无泪”不仅占满了她的面庞,还占满了她整个人,整个院子,乃至自己现时能感觉到的所有地方。 谢连声慢慢地站了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但他一低头,接着头也不回地上房走了。 邓七一直缩在墙角没敢动一动,等表叔走了好半天才站起来,替二姨捡回了梅花狗头棒,口中道:“二姨不必难过,为个跑堂的犯不上。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二姨这大老远地来了,让外甥我好好招呼招呼您吧。” 他二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道:“大姐呢?” 邓七一顿,道:“我娘……她老人家……去年……” 赖显纯听到此立刻转头急视,道:“大姐到底怎样了?” 邓七道:“得了一场大病,不在了。” 赖显纯身子一震,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道:“人活百岁终有一死,明天带我去祭拜一下大姐。” 邓七马上道:“二姨说的对,我是没妈了,我以后就拿二姨当妈一样孝顺。” 赖显纯一笑,道:“好孩子,二姨今天没空手来,还给你带来一份儿见面礼呢。”说着她接过自己的兵器,道:“手伸好了。” 邓七又马上笑道:“这哪好意思呀。”口里虽这么说,但他的手可没往回缩,摆出一副要接大礼的样子,结果接着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邓七掌心在流血。 后房坡的劳暾去看得清楚,赖显纯用兵器的铁狗爪点了邓七的掌心“劳宫”穴,此人武功从此就废了。 只听赖显纯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在干什么。就因为你胡作非为我大姐才被你气死的。我本想这次来结果了你,但大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得给她留着。你从此要好好打理你们家还没被败光的生意,少惹事生非,多干活,再跟以前一样我就打断你两条腿。”她森然一笑,“你说二姨我送的这份‘大礼’你中意不中意啊?” 邓七忍着疼敢说不中意吗?但痛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一个劲地点头。 这时的劳暾去已不太在意院子里的事了,在想刚才谢连声走的时候,对面后房坡站起条人影好像要跟着去,但又有一条人影在先前那条人影后如昙花一现般一晃,而先前那条人影好像一回头就跟着那一条人影走了,料来准是后来的那一条人影或是拍了先前那条人影的后背,亦或是说了什么,要不然先前那条人影不可能发现后来的那一条人影。 劳暾去暗忖:武林中的往事真不少,看来我说书人的买卖一时半会儿是坏不到哪去的。可我真是有点希望江湖能饿死说书的,那我就烧了八辈高香了。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一)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地来到一片荒郊。 先前那条人影来到一块大石头前,这块石头虽比较平滑但可惜是斜面,那人单手一搬大石头的一端,后来的那个人从身后抽出一根拐一挑脚前的一块小石头,小石头飞起正好垫在大石头搬起一端的下面,把大石头垫平,变成一张石桌。 其实他不是不能用脚来挑小石头,只是他太习惯用自己的兵器了。 这个人此时暗暗佩服那个先前来的人,刚才他见此人掠出城外时,手指借着城砖的缝隙上墙其快如飞,翻越垛口下墙时,用“仙人挂画”的功夫,背贴城墙成“之”字形曲线下滑,轻功运用之高简直妙不可言。 他上前一抱腕道:“少镖头,您的功夫越来越俊了。” 少镖头这时从怀里掏出一包比较稀罕的花生,打开后平铺大石头上,说了声“坐”。 于是乎两个不拘小节的人席地而坐。 少镖头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他,接着开始包花生吃。 他也是一大口酒,之后又递给了少镖头,开始包花生吃。 就这样,一大葫芦酒,一大包花生很快地解决掉了。 “老屈,学武功非得跟外人学吗?咱们海天镖局的人你一个都看不上吗?”少镖头说。 其实“老屈”并不老,但他也不反驳,道:“您甭多心,我要有那意思就是我招子瞎一对儿了。我是没脸再待在镖局子里了,总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个儿几十年的饭就算是白吃了,愣败在一个女孩儿手里,再待在镖局里只有把面子扎裤裆里过日子了。我听说谢连声的武功里‘守’字的功夫不弱,说不定能对付那姓安的丫头片子的棒法,就想跟他讨教一下。” 少镖头听完往起一站,道:“来吧,好久没跟你过两招了。”紧接着一晃身,等站稳身形后,他手里多了一根三四尺长的大树枝子。 “老屈”道:“得,那我就陪少镖头走几招。” 兵器在手,他一见树枝迎面刺来,左手拐轻轻往外一挂,右手拐往前一砸。 那知少镖头却跳出圈外,道:“你干吗接我的招啊?” “老屈”一听就是一愣,心道:比武过招,我不接招,难道光让我挨打不成? 少镖头道:“你现在把你的‘雹屏拐法’从头到尾练上一遍,我不叫你停,你就别停。”他的语气中带着要惩罚“老屈”的口吻。 “老屈”听罢一皱眉,略微愣了一会儿,之后当场立刻“暴风骤雨”起来,当练到第五边的时候,少镖头突然一树枝刺向双拐舞成的“雹屏”中,“老屈”随着树枝的折断骤然停顿。 此时的“老屈”若有所悟,突然高兴地大叫道:“少镖头,我懂了,我根本不用顾及对方的招数,只要我……” 一抬头才发现当场除他之外已空无一人,再看大石头上,包花生的纸和花生皮踪迹不见,酒葫芦底下压着几张银票,旁边有人用手指蘸着残酒写的四个字:攻中自守,出奇制胜。 济南正午时分,街上卖吃食的生意无论是饭庄、酒楼、茶食铺、路边摊都火的不得了。 因为劳暾去住的客栈不包伙食,遂就溜溜达达来到大街上想找写便宜实惠的吃食填饱肚子,忽看见有一个天生黑红发相间的大汉,手中一柄不算短的槊。 劳暾去想起当年大禹治水时,所铸来镇海眼的禹王神槊相传一共有“指”、“掌”、“拳”、“横”四柄,这个汉子手中拿的兵器就是仿禹王横槊的样子打造的,它的样式就是长杆笑着转过街角的时候,一条黑豹般敏捷的黑衣蒙面汉子,突然抡出一拳扫向那个男人面门。 那个男人武功应该不弱,临危而不慌,刚想轻描淡写地化去对方的力道,那个大姑娘迎面一把抓住黑衣汉子的拳头。 寻常武功一般是抓腕子卸力道,取巧劲,可她却着着实实接了黑衣汉子的一拳,那绝对是足可取人性命的一招,可见这姑娘的武功走的是刚猛路子。 黑衣汉子想撤回拳头,可拽了几拽愣是纹丝未动,情急之下,双腿和另一只手一起攻去,但旁边那个男的耳里清楚,黑衣汉子只是想撤招逃走,所攻的招数一不致命二无甚劲力。 果然,黑衣汉子感觉到那姑娘的手稍微一松,便硬生生地拔出拳头,也不顾有多疼,转头就走。 可这个姑娘不饶,一个疾步跟上绕到黑衣汉子的侧面,探手去抓他的蒙脸黑巾。 黑衣汉子好像很怕以真面目与那姑娘相对,使劲甩开头,一拳扫出,拳势不弱,不过那个男人用耳朵一听就知道,还是虚招。 也许是蒙面汉子太想立刻逃走,使招的时候慌了一点,让那大姑娘使个绊子摔落平埃。 大姑娘上前就抢汉子的蒙面巾。 蒙面汉子也不逊,用地堂功夫招架,不过说招架不如说躲避。 那个男的现在很是不解,暗忖:刚才一上来就朝我招呼,可她一接招你就跑。绝对不是敌不住,而是不想让她知道你是谁。看来你不是为别的事,就是因为我跟她在一起。可你干什么不等我落单时再找我呢?你究竟是太冲动?还是太傻呢?不过你倒至少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正如那个男的所想,蒙面汉子的武功确实不俗,躺在地上半挡半避和大姑娘“疯狗”般地进攻已经持续了不短的工夫了,但终究优势都让大姑娘给占了,也不知怎么弄的,那个蒙面汉好不容易刚要站起来,竟被大姑娘的双足踩中了双手,蒙面汉子下半身急忙向上一起,向前一甩,想借劲挣脱。 但大姑娘不让,立右掌切蒙面汉子的小腹,猫腰左手一抄,蒙面汉子的面巾在手,而后就听得一声怒喝,“沙乐塔!” 那个男人在一边听的很真,知道蒙面汉子就是武林中人称“傻豹”的沙乐塔。 又摔落平埃,用虽然英俊却神容痴傻的面庞对着大姑娘的沙乐塔,愣愣地直着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个脆生生的耳光响起,紧接着打骂声不绝于耳,赖显纯把面巾狠劲扔在地上,“姓沙的!你来干什么?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在纠缠我!你真傻假傻?你脑子再傻这几句话你记不住吗?话你记不住,我看疼你记得住记不住!” 可怜沙乐塔一条大汉,被一个大姑娘从躺着打到站着,又从站着打到躺着,到现在沙乐塔一句求饶的话没说过,一招也没还过。 那个男的听得清楚,沙乐塔的眼睛在流泪,突然上步抓住了大姑娘双臂,大喝道:“够了!你有完没完?” 大姑娘忙辩解道:“聪哥,你别误会,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听到这句话,沙乐塔的眼睛更湿润了,但他还是一语皆无。 “聪哥”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去对一个那么喜欢自己的人。” 大姑娘本来对这位聪哥很客气,此时竟也暴喝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多喜欢我?你知道被一个人破裤子绕腿似的缠着有多痛苦吗?你知道吗?”随着她的话,她的眼泪一串一行地流下,人不伤心不落泪,而她的泪却使另外一个人更伤心。 “聪哥”把躺在地上眼睛红红的沙乐塔扶了起来,道:“他不喜欢你,你刚才这么打他他会不还手?他不喜欢你,他会因为我跟你在一起而向我动手?” “他是傻子!他是呆子!”赖显纯大声地喊到。 “聪哥”比她更大声地喊道:“赖显纯!”喊得赖显纯直用一双大大的泪眼瞪他,只听“聪哥”又道:“我虽是局外人,但我也能听出你刚才打在他身上的疼不及他心上疼之万一。也许他脑子一根筋,也许他想独自占有你,可就算你不喜欢他,可他喜欢你有错吗?一个人之所以区别于草木是因为人有情,不光是因为会打架,除非那是疯……”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失口了,立刻住口,可她还是听到了。 “对,我是疯狗,我是疯狗,谁会愿意娶条疯狗?”喊罢,她转身大哭而奔。 沙乐塔见状,马上挣脱了“聪哥”扶他的那只手,追出几步身子一顿,猛然转身,不知是感谢还是赔礼,一躬扫地,又快步追下去了。 “聪哥”站在那里久久未动,直等几个看热闹的都散了,有一个人走到他身后,道:“她应该听完你的话,那她此刻也许不会那么痛苦。” “她跑是因为我越来越不会说话了。”“你确实用口不如用耳。”“那东家就请我吃饭吧。我用口说不如用口吃。”“你口吃?又添新毛病了?” “聪哥”一笑,道:“咱们‘海天’以前有‘灵眼’、‘谛听’。我看‘利口’之位非东家莫属了。” 之后,二人双双大笑着走进一家小饭馆。 这家饭馆只卖饺子和酒,遂招牌就叫“饺子酒”。 有道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这二人此时也确实“有”,有的是话。 三杯烧刀烈酒下喉,半斤茴香饺子入肚。 “聪哥”道:“东家,此番前来不是劝我回镖局的吧?” 此时东家斟满了自己和他面前的酒杯,放下酒壶,道:“要说没这意思,这谎撒的也太没意思了。不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伯母好么?” “托东家的福,我娘还硬朗的很。”“那就好,本来想去拜见她老人家的,又怕伯母多增烦恼,这个你收下,给伯母买些喜欢的东西吧。” 说着东家把一叠银票递了过来。 “聪哥”忙用手一挡,道:“东家的心意我领了,家中虽不太宽裕,但从来也是吃喝不愁,享用不缺。无论是东家本人还是镖局都从没亏待过我,这个实在不必。” 东家也没再客气,手撤回,道:“好吧,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说罢,东家端起酒杯一饮而进。 “聪哥”笑道:“东家海量。”他也一仰首,空杯放下,“东……” 这时的“聪哥”惊讶地看着面前只有东家的一叠银票压在醋碟下,旁边有十一个字,是用手指蘸着醋写的:这是你大婚时镖局的心意。 “聪哥”暗忖:好快的身法,估计东家连饺子和酒的钱也付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二) 天曚昽亮,劳暾去站在客栈的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忖:我听赵镖头说海天镖局第一趟镖去的是海南,第二趟镖到的是天山。由于这两趟镖保的都是贵中之贵,宝中之宝的东西,而老镖头冷察冷无情不但贵宝未失且未损一人可说是轰轰烈烈,“海天”这个招牌因此得名。不仅如此,还收服了水贼“站蟒”高押和土匪“猛獒”容气容功成两员大将。冷老镖头还花了不少钱让他们恢复了老百姓的身份,想来他们应该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如今也不走镖了,分别做了藤枪队和柳刀队的教头。 他又看了看天,估计了一下时辰,又忖:此时的少镖头,如今海天镖局的东家,冷戬冷悟情应该在上香,这是海天镖局多年走镖前的规矩,香堂中最高的位置是冷老镖头的灵牌,怹老人家一生为镖局操劳,寿终正寝。 下一排首位放的就是“铁帚大侠”时净念的灵牌。此人一生刚正不阿,疾恶如仇,生前做有“恨不身为帚,扫尽世上尘”的慷慨佳句,为怕连累他人终身未娶,可终被下流贼辈用毒害死,遗下诗句云:死后愿化帚,扫尽世上尘。 次位是“铁尺将”耿直的灵牌。他为人就像他的兵器一样直。一次保镖路过太行山一伙寨,镖局的队伍中了埋伏,一伙寨的贼人们以多战少,用车轮战的打法。耿直终因寡不敌众,直至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挺立不倒,拄尺而亡。 再次位是“双钩”哈前的灵位。这个人是回族人并不使双钩,而是精通武林中几乎失传的“钩形十八式”,专以肩、肘、腕、胯、膝攻击敌人。他是老镖头最忠实的老家人,在川北路上护镖中,大战贼寇,有一人想偷袭老镖头,是哈前用身体硬生生替老镖头挡了一铁锤,最后医治无效而死。 第四位是“小片镖”蓝匡的灵位。绝对的暗器名家,身藏十七把形状长短不一的飞镖,他可依次用十七种手法打出,也可尽数打出,更可随便两把或几把配合打出,花样不知有多少。可他在鄂中走镖时碰上一个兵器里暗藏磁石的大盗,不但收了十七把小片镖,而且蓝匡还命丧人家兵器之下。 第五位是“海底捞针”项匕首的灵位。他水性奇高,匕首用得更是精绝,是老镖头“三顾茅庐”请来的镖师。保镖途经湘西一座水寨,大寨主与他打赌,只要他闯过水寨中寒潭底的所有机关就放行,结果项匕首低估了人家的手段,被活活困死在寒潭机关里。 第六位是“冰玉指”毛竹白的灵位。他是武林中公认的点穴名家。在一次走镖粤北的时候,路过大匪“伶俐鬼”的地盘,原本“伶俐鬼”不是毛竹白的对手,但“伶俐鬼”暗着一身不知从何处抢来的金丝细甲,还嵌有针尖,那毛竹白一指头点下去后果可想而知,之后一个疏忽被“伶俐鬼”六拳废命。 第七位是“赛蚯蚓”何侈的灵位。此人的事更轰动武林…… 劳暾去这时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养成习惯,只要是到了精彩的地方他就会停顿一下,哪怕是自己在暗忖。 现在他继续:想当年,奚、郎两家为争西北绿林道总瓢把子之位结世仇不知打了多少年。幸好老太公当年出面了却了这一段恩怨,并且解散了西北绿林道。但有奚家逆子奚学矩偏偏再次生事,纠集奚家旧部的后代,要屠戮郎家后人也就是当今独刃门的掌门郎刃的家小。在他们要大举进犯的头天晚上有独刃门人得知消息,可送信来不及了,因为得消息的人当时在的地方是东面,与郎家隔着一座山,无论是翻山还是绕路那都来不及了。奚学矩的人却从西面走,等东面的人消息送到,只有给郎家的人收尸了,但是要从山底下一条天然形成的隧道走便可省下一半的工夫。可那条隧道太窄,非缩骨功练到十成火候的人钻不过去。遂,那独刃门人便求到了海天镖局镖师“赛蚯蚓”何侈那里。何侈义无返顾,马上起身赶去,哪成想奚学矩早有准备,派数十名家奴用巨石封住了隧道口,而且更残忍的是等何侈进到隧道里又让几个人用巨石封住了另一端的出口。可怜何侈为赶着报信,出来得急,没告诉任何人,想来只有在隧道里来回地钻,试图推动隧道口的巨石,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体力耗尽而死。唉…… 劳暾去在心里和口里一声长叹之后,又忖道:冷戬冷悟情在做海天镖局总镖头之前先做了几件令武林传诵的事情。他用一种极其厉害的泻药把毒死“铁帚大侠”时净念的人活活给拉肚拉死了;他一人一骑一斧闯太行挑了一伙寨;他找到偷袭父亲害死哈叔的人,暗地里挑拨那个人和那人也当贼的老婆不睦,最后竟自相残杀双双而死;他用几枚小石子打中了磁石兵器大盗的死穴,听说那大盗死时还是一脸的不解;他也和湘西水寨的大寨主打赌,连闯代破,寒潭六六三十六道机关尽数解决,还捞出了项匕首的尸身,逼得那大寨主向项匕首的尸身磕了九个响头,用项匕首的匕首自刎而死;他徒手撕烂了“伶俐鬼”的金丝细甲,还用甲上嵌的针尖刺了“伶俐鬼”的要害;不过使他最扬名的事还是他替“赛蚯蚓”何侈何镖师报仇的事…… 看,劳暾去的习惯又来了,不过无论对于他的第一份行当还是第二份差使来说,“话到嘴边留半句”这都是个不错的习惯。 他又继续:虽然那次信没报成,但郎刃见敌众己寡不愿做无谓的牺牲,全家上下躲进当年祖上为防奚家这一手而建的密室,总算没有伤亡,后有门人赶来相助,要不然偌大的一个郎府非得烧成白地不可。冷悟情从报信的独刃门人那里得知了何侈的事,移巨石钻隧道收了他的尸,后又探听到消息,奚学矩不死心,集结了比上次多一倍的人手,而且已经知道了密室的事,要二举前来。现在前次闻信赶来,保护掌门的独刃门们已经散去,郎家岌岌可危。冷悟情又欲钻隧道,还故意把风放出去。奚学矩故技重施,可人家是有备而来,巧妙的用火药炸开了隧道口的巨石,兼程赶往郎府,出其不意地将奚学矩毙于他“大飞神九打”之下,从此“地藏菩萨”的绰号震惊武林。冷悟情啊冷悟情,英雄乎?君子乎?大侠乎?好个人也。 正如劳暾去所料,冷悟情此时已给他父亲和六位镖局先烈上过香,现在正给第三排死去趟子手的灵牌上香,之后他注视着那“铁帚大侠”灵位旁用时净念须发制成的小帚良久,最后说了声“起镖”。 一支人数不多但精锐的镖队整整齐齐地起程了。 冷悟情手持兵器,一柄四尺九寸长的圆刃板斧,骑着宁饿死也不愿伤害的心爱宝马“虎翼”,与左右的“擎天柱”甘由和“银帆杆”白萋开路。 柳刀队的人紧跟他们后面。 “灵眼”车逅依和神飞门中的暗器高手在镖车旁策应,“亮太岁”谭昭登和藤杆队的人在镖车后保护。 出城不久,便有一个骑马飞奔和两个轻功不弱的人追上镖队,其中一个拿双拐的人自己跑到镖车旁与谭昭登、神飞门人说笑起来,由于说话的人多,旁人也听不清什么,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嘹亮,“少镖头已经教给我了。” 那个骑马的人纵马奔到冷悟情的身旁,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东家教屈霆的事我听说了,东家就是东家。” 冷悟情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出来伯母知道吗?” “家母也不愿我做一个不义之人,更况且我诸葛知了的绰号是‘谛听’,东家的绰号是‘地藏菩萨’,谛听本来就是地藏菩萨的坐骑,我既然得了这个神兽的名字,就不能亵渎。”诸葛聪郑重地道,“地藏菩萨”的“萨”字没有说轻声。 冷悟情又转头看那个不骑马拿禹王横槊在旁边走的人,道:“红识,你不想问明白了?” 红识答道:“有些事自己都没想明白,又怎么能问别人一个明白呢?” 此时的冷悟情在马上目视前方,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接着又意味深长地轻轻一叹。 次日正午,眼看已进入沧州地界,很突然的,镖队后面竟大乱了起来。 几名藤杆队的人边打边呵斥着一人,说他不懂规矩,劫镖竟然从队尾下手。 其实这不是海天镖局的人强词夺理,当时绿林道确实没几个从后面劫镖的,即使是从后面偷袭也要有人在前面拦路,和带队镖头对上几句话,走上几招,可这个脸上说红不红,说白不白的人不管那套,一手拿红缨矛,一手持魔面犄角盾拼命地进招。 前面的冷悟情扭转马头,隔着镖队远远看见此人左手矛六尺长短,与点钢枪不同的是矛尾末端有一个鸭蛋型的铁疙瘩,小端冲后安置,右手盾魔角一尺上下,魔面二尺许,而且魔口大张,魔牙尖锐,弄损了藤杆队的兵器不少,便知是特殊的火打制成的火神矛和寒铁铸成且带寒气的冰魔盾,那此人便是“烫冰”申恨疑无疑了。 这时,“痛快”屈霆不服,上前阻拦,一套“雹屏拐法”一股脑地砸向申恨疑。 申恨疑是来者不拒,用自己的冰魔盾去抵挡的同时,手里的火神矛也是一通刺杀,但对方的拐法好似也形成了一面盾牌屏障,要想扎进去也不是多容易的事情,对方的这种进攻中无形间就带守的打法很是高明,跟一味的攻击代替防守绝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申恨疑的武功阅历好似并没有陶然到他的心意,该如何进攻还是如何进攻,哪怕他手里拿的是牙签,对方是面山壁,照旧是猛力全力地刺杀,脑子中的“冷”居然不能左右他心中的“热”。 屈霆一上来可真是真想好好地验证一下自己从总镖头那里学来的心得,现在居然让人家的“热”把自己的这番兴趣给烤“冷”了,下手的力度自然就降低了不少。 诸葛聪凑到冷悟情身边,道:“东家,来了块烫手的冰。” 冷悟情边看边道:“‘雌怕寒心火,雄惧烫手冰。’这对雌雄大盗一向双飞的,那个穿红衣使阴毒武功的怎么没来?” “他拿着‘寒火’幸花水的兵刃,看来前些日子说他戴了翡翠帽子的传言是真的。欸,这个人左右手的武器是不固定位置的吗?”“他们是夫妻?”“说不准,有说他们是夫妻的,也有说是师兄妹的,干兄妹的,还有说就是搭伙做‘买卖’的,不过幸花水找了别的男人,申恨疑就不乐意了。”“他杀了幸花水?”“不好说,反正幸花水好久没在江湖上露面了。” 正说着,申恨疑已将屈霆的双拐锁在冰魔盾的“灵牙利口”中。 柳刀队里有几个跟屈霆不错的,此时立刻上前解围,双拐虽挑出,但三把柳叶刀被申恨疑上前一招齐齐折断。 此时冷悟情突然大喝一声:“我来。”说罢,纵马上前,飞身而起,一斧劈至。 申恨疑以冰魔盾挡之,“当”的一声大响,竟只把他的盾劈出一个简直可以擦掉的痕迹,稍退身行,一移步子,用盾角点冷悟情前胸“彧中”穴,而火神矛从魔口中刺出,招精力巧,非同凡响。 甘由这时走过来向诸葛聪问道:“姓申的有那么厉害吗?还非得咱们总镖头会他。” 诸葛聪一笑道:“也许他一开始是来劫镖的,但现在就不是了,总镖头想早点儿打发他走。” 一边的白萋疑问道:“他不是劫镖他是在干什么?” 诸葛聪答道:“他自己都未必知道。” 冷悟情这个时候跟申恨疑打得更烈,一柄大斧舞动得纺车轮相仿,而申恨疑的矛盾堪称相得益彰,绿林中相传那句“雄惧烫手冰”的话真不是空穴来风。 此时,冰魔盾立着撞来,大斧打斜“怀中抱琵琶”往外一搪,顺势从盾的边缘斜过去砍拿火神矛的那只臂膀,火神矛的矛纂飞快一挑,就势胳膊一甩躲开,矛杆转过手背,再回手心握紧横打冷悟情的头,与此同时,冰魔盾扫对方小腹。 大斧杆尾挑盾,斧头挡矛,感觉出矛的分量特殊,“冰魔”次要,主攻“火神”。 白萋又道:“这回有人说‘烫冰’和‘寒火’是师兄妹,我倒信了。总镖头就是聪明,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申恨疑毕竟最近才用幸花水的傢伙,原先使的再精,现在怎么也生疏了些。” 诸葛聪道:“我要没错的话,申恨疑原来准是一手矛一手盾一起使过好几年,可能是遇到幸花水之后传了她火神矛,自己才单用冰魔盾的,我从傢伙的撞击声就能听出来,也就是说申恨疑是幸花水的老师。” 甘由忙道:“那么说,申恨疑火神矛的功夫也很厉害,咱们应该提醒一下总镖头。” 诸葛聪笑道:“不必,总镖头自有他的用意。” 白、甘二人不解,疑惑地再观战局,他们看见冷悟情一通抢攻火神矛,几乎到了对冰魔盾不管不顾的地步,好在先机在手,申恨疑半点便宜也没占去。突然,冷悟情眼看一招巧式就要得手,火神矛若不弃便会折于大斧之下。申恨疑右手的冰魔盾这时也只能“瞪”着大嘴看着毫无办法。但是没想到的是大斧竟“饶”了火神矛,一下平拍到冰魔盾上,接连几招也都是主攻冰魔盾的。 这弄的申恨疑摸不着头脑,傻呵呵地拿盾挡了几招,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才想起左手里的矛,急忙又打起精神,矛刺盾击。 可他没打多大会儿工夫,竟慢了下来,更奇怪的是大斧也不抢攻,也随着他慢了下来,而且是愈来愈慢,直到一切招数静止。 很滑稽,申恨疑保持一个高举火神矛,冰魔盾挡于身前的姿势好一阵,然后他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收式,摇着脑袋竟这么走掉了,并且嘴里还嘟囔着一句话,别人没听见,只有冷悟情听见了。 “我错怪她了?我真的错怪她了?” 镖队的人无不惊疑,有人说申恨疑是自知技不如人,所以走了;又有人说总镖头斧下留人把申恨疑感动走了;甚至还有人说是总镖头神威天纵,把申恨疑给吓跑了。 诸葛聪事先倒是知道冷悟情用的是计,但这结果实令他匪夷所思,等镖队进入沧州的路上略加思索一番,想了一想申恨疑“烫冰”的绰号,又琢磨了一下“寒火”幸花水的事,释然一笑,暗忖:所以总镖头没杀申恨疑,一来是他没那么坏,二来,总镖头不杀心智失常的人。 当镖队过了滨州立刻就住进了一家很大而且熟悉的老店里,冷悟情正在品着一壶香茗,茶叶不是什么名品,但喜欢那种苦中的一缕淡淡芳香。 这时,诸葛聪敲门走了进来,虽然冷悟情跟他说过,就他们两人时可以不用敲门,但诸葛聪总认为有些俗礼还是一直守下去的好。 他这会儿喝了一口东家给倒的茶,慢慢道:“东家,都安顿好了,店虽熟悉但我也让大家加着小心,尤其值夜的绝不能怠慢。” “你进来不是跟我说这些的,你知道我对你有多放心。”“是,东家神算。我刚才去替折了刀的盛谗疏、元莫渐、燕表璐三人去铁匠铺买刀。老元不该使跟他兄弟学的那招‘寻间路’……” 他说到这里,冷悟情暗挑大指佩服,诸葛聪来镖局不到几天的工夫,就记住了全镖局所有人的声音和名字,甚至有人打个喷嚏或是饱嗝,他都能听出来是谁,恐怕现在记住的更多了,包括刚来的、已经不干的,哪怕是死去的。 “……要不然刀的损坏不会那么大。可正因为等的工夫长了,让我遇上几个‘故人’去修补兵器。” 冷悟情马上打断他的话,道:“你别说,让我猜猜,肯定不是‘冷家四怕’,能在你口中称的上是‘故人’的那只有‘弓锚刀枪’羿、汪、汝、石四大盗了。” “东家若能说出是谁毁了他们的兵器,我诸葛之姓愿让。”“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知道也不敢说了。你也甭卖关子了,说吧。”“东家自然心知肚命,除了一矛一盾又能是谁呢?”“你是从打铁的声音听出来的吧?是你给他们付了修兵器的钱,没错吧?”“看来我的姓氏让不让都是一样。”“行了,也不知你是拍我的马屁,还是取笑我。”“诸葛不敢。” 他低头抱拳的样子挺恭谨,但脸上却不失笑意。 冷悟情又道:“这不难猜,申恨疑能损他们兵器证明‘飞蝗兵’不在,我料飞蝗兵就是诡道堡一万‘净兵’中的,他们要是有钱付铁匠的账,怎么也会留下少数的飞蝗兵,那总能挡一挡‘烫冰’的”。 “要用诡道堡的兵不便宜,但绝对值,他们号称一万‘净兵’,就是因为他们是纯粹的兵,兵不血刃就可以打胜仗,通过不同方法的配合往往能以一当十。可我想不通的是‘烫冰’申恨疑怎么跟什么人都打架呢?他真是疯子吗?” 冷悟情听罢眼皮一低深叹了一声,等他目光又抬,道:“我年青的时候太莽撞,当然,谁还没个任性妄为的岁数,但对于我来说那就是不应该了。我杀‘磁板盗’替蓝镖师报仇时,光顾着怎么杀他了,就没想到他手里还有劫走海天镖局的镖银,‘磁板盗’一死给来了个死无对证,害的镖局损失了一大笔积蓄,为这我爹差点废我武功。还有害死哈叔的那个人。从小哈叔最疼我,我爹打我骂我的时候,我娘有时都不劝,因为知道劝也没用,可哈叔每回都替我挡着拦着……” 听东家说到这里,诸葛聪的耳畔仿佛响起了那当时的声音…… “啪”,“啪”,“啪”。“哎呀总镖头,打几下出出气也就完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把孩子打坏啦。”“你走开。”“噗嗵”。“啪”,“啪”,“啪”。“总镖头,别打孩子了,要打你就打我吧。”“啪”。“你闪开!闪开!”“我不闪,你打我吧。”“你……唉!”“啪”。“咚”。“你就惯着他吧。”“咚”,“咚”,“咚”,“咚”……“少爷,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哈叔,哈叔这就带你去找大夫。来,到哈叔背上来。”“咚”,“咚”,“咚”,“咚”…… “……所以一定要重重的惩罚那个人。我暗地里乔装打扮,施计谋让那个人认为自己的老婆要把他多年刀头舔血积攒下来的积蓄拐走,和她外面相好儿的远走高飞。我还使他老婆相信他别处养个小老婆,他想害死他老婆,然后把小老婆明媒正娶过来。结果两夫妻真的自相残杀起来,我当时躲在暗处想得渔翁之利,没成想他们俩在最后一招都把对方弄成致命重伤。我正喜出望外的时候,有个小子跑来了。当时我不知那小子是谁,便想静观其变,见那小子摇了摇那人老婆的身子叫娘,没听见回应,那小子又去摇那人的身子叫爹。我一听是他们儿子立刻起了永绝后患的念头,我听见那小子的爹说他们夫妻是遭人挑拨才弄成这样,想来是那人回光返照,头脑空明才想通了我的挑拨,又听那小子说如今艺业学成,要给他们夫妻报仇,可那人说是因为他们夫妻互相不信任的恶果,谁也怪不着,还给那小子改名叫‘申恨疑’。” 诸葛聪一直仔细地听着这个掌故,此时道:“可申恨疑还是疑心很重,他‘烫冰’的外号除了说他厉害以外就是说他跟人好的时候对人热得发烫,可因为一丝疑心又对人冷似寒冰,好不容易找到幸花水这么个伴儿,还是本性难移。他刚来劫镖那会儿脑子就有点儿浑浑噩噩,几招过后就更不清楚了,所以东家才打乱他的招数先攻火神矛又后打冰魔盾,我本以为东家要乱他心神,其实东家是要他犯疑心一会儿想到‘寒火’,一会儿想自己是否错怪了她,这比乱他心神要高明数倍。可有件事我实在想知道,请东家恕个罪,您到底认为当初的事是对还是错呢?” 冷悟情过长地思索,道:“申恨疑不是疯子,但也不是常人,你肯定要问他究竟是什么?还有我是对是错?老太公活着时一定可以回答你,别人回答也只能是痴人说梦。” 一路无事,这是海天镖局自打开张以来走得最太平的一趟镖。 镖队已经离开商河有些日子了,黄昏的时候翻过一个光秃秃的土岗子叫“十里岗”,此岗离济南正好十里故此得名,也就是说眼看就要到济南了,竟还是出奇的太平。 冷悟情是个大喜大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此时内心的矛盾旁人无法想像。诸葛聪深皱着的双眉不知在想什么?甘由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看看马上的少镖头。白萋好像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红识自从跟上镖队表情几乎没变过,因为镖一时没交给正主,他一刻也不会松懈。屈霆照旧有说有笑,但还是提防着一切意外的发生。车逅依紧守在镖车旁,那是冷悟情冷少镖头交给他的事情。谭昭登晃悠着虽然亮却没有他心“亮”的大秃头,好像快到地方了很悠闲,但现在要是有劫镖的这么认为的话就也许是致命的判断。 趟子手们更是想什么的都有,有想一完事就好好洗个热水澡的;有认为快到济南府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加起十二万分小心的;更有胡思乱想的,以为冷少镖头可能是怕镖局的人不走镖就懒散了,故意假装有趟买卖,其实是练队,要不怎么那个拿一矛一盾的人和少镖头打一阵就稀里糊涂地走了呢? 就在镖队前进着,大家正各揣心腹事的时候,忽然有一群捕快飞奔而来,为首骑马的是两个缁衣捕头。 左边的那位身材魁梧、气宇轩昂,冷悟情认识他,以前来济南走镖时交上的朋友,山东济南府的捕头,“禁碑”郝佳活。 右面的这位,中等身材,面容略现老成,眼中精光四射,绝不是一般混饭吃的捕头,冷悟情也见过,他是南京府的捕头,人称“捕意捉形”,六扇门总捕“搜细猎微”司寇理硕的唯一亲传弟子,慎缜。 可是他们带着这么多捕快来干什么呢?难道是办案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三) 司寇理硕和鱼爱媛始终若即若离地跟在海天镖队的后面,等一到前面就是“十里岗”的时候,司寇总捕可就犯开心思了,除了一开始申恨疑虎头蛇尾地打了一趟,后面的行程中连个“探道”的小贼都没有,这很不正常,除非有人发了绿林帖告诉其他绿林人别动这支镖,他要吃“独份”,但不论是“冷家四怕”还是弓锚刀枪四大盗都没这么大的面子和本事。 究竟是谁呢?司寇理硕突然想到四个人,但马上给否了,之后就想透头皮也猜不出了。 突然,一颗小附骨钉打来,不是奔他,而是打他身边的鱼爱媛。 好个鱼爱媛,没见身形如何动,软软微微地就把一枚厉害的暗器让了过去,同时双鱼骨剑在手,轻轻一挂,小附骨钉就好像叛变了一样,打回了它主子要害那里,劲道至少是原来的两倍。 正当它的主子惊慌失措时,一根细长却很有力的手指一拨钉帽,这颗暗器就乖乖地钻进了它的“被窝”,暗器主子的兜囊。 不用司寇、鱼二人转头,立刻有五人站在了他们前面,刚才那个放暗器的,一个肉肉乎乎的人先开的口,指着鱼爱媛大叫道:“就是她,准是她在牢里害死了易老大。” 鱼爱媛认识其中三男一女,当初为抓他们可下了不少工夫,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最熟悉的认识最早最久的是那个女的。 当年有一次,鱼爱媛接到密报,去擒捕“海盗王”麻岛,当带着六扇门的人闯进去的时候,正看见这个女的跟麻岛在床上鬼混,一见有人来抓,把事先藏在枕头下的蚊嘴针以快手法掏出,插进了麻岛的心口窝,然后拔身套衣想逃走,可鱼爱媛是多大的本领,一下就给捉住了,后来一审问,鱼爱媛才知道这女人跟不少强匪悍盗的死都有关,她说她曾经被男人蹂躏过,要报复男人,当时鱼爱媛觉得她可怜,反正死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也就没难为她,可她从监狱一出来就和易轻他们混在了一起,“改行”做了贼匪,就出现了后来的“五欢喜”。 至于剩下那个眼大过嘴,瘦小身材的人,却拿着易轻生前所使的一条比碗口还粗上一圈两头都有螺丝扣的铁柱子,不用问就知道他准是易轻的外甥“撼柱蜻蜓”董能,刚才替肉乎人收暗器的人,现在说话的就是他,看着司寇理硕道:“想不到在司寇大人的属下里还有人敢在牢里私自害死人犯。” 司寇理硕正颜道:“老夫若知道治下有人敢如此目无法纪,绝对不会姑息。” 微生雪用细细的却清楚的声音“哼”了一声,道:“不姑息又怎样?一命抵一命吗?” 司寇理硕不理她继续对董能道:“易轻的死因暂时不清楚,六扇门的忤作验不出来,我已经让人去另请高明了。” “那就请司寇大人跟我们回去一趟,大家一起弄个分晓。”瘦高腿长的步量力道。 司寇理硕一皱眉,道:“老夫现在有要事在身,你们可以在此地等,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结果。” 向光铭厉声道:“司寇总捕头要走便走我们不拦着,冤有头,债有主,你把姓鱼的留下。” 刘侣抢道:“跟他们费什么话!给老大报仇!”他说着,手中一对大附骨钉的钉子帽奔鱼爱媛的双额角砸来。 鱼爱媛冷笑一声,根本没把一个手下败将放在眼中,双鱼骨剑一拨一进,先机在手,上打咽喉,下攻小腹。 刘侣也不是倒贴的料,转兵器献钉尖,想用同归于尽的打法,把先手抢回来。 可哪成想鱼爱媛的软功巧妙,身子一缩一错,钉尖贴衣而过,他结果着着实实地挨了两下,不过好在肉厚,功底扎实,又加上鱼爱媛是捕快,向来能抓活口就不下死手,总算勉强无大碍。 但鱼爱媛不饶,抢步又上。 刘侣也不想示弱,硬挺着招架。 旁边的司寇理硕暗忖:偏偏这个时候来,也不知岗前面有没有事,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耽误我大事。不过好在媛媛的功夫我放心,单打独斗他们谁也不是对手。一会儿他们一定一块儿过来群殴,我先打发了他们再说。 正如司寇理硕所料,不一会儿刘侣就已经险象环生了,两根大附骨钉都快不知道怎么使了,可他任凭周身上下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是不认败,看意思他要不断气,就“附”上不下来,他这“附骨蛆”的外号真没白叫。 刘侣后面的微生雪看不过眼了,高“哼”道:“下去吧,人家叫‘无骨白鲢’,你这只‘蛆’没地方附还想讨得好去,让我‘吸髓蚊’微生雪来对付她,她没髓我吃她的肉。”说罢,一摆一根前面抹斜一个尖的尖嘴钢管,轻身飞到二人之间,可刘侣不听那一套,还不下去,和微生雪双战鱼爱媛。 司寇理硕刚想帮忙,刘侣就被微生雪一脚给踢下去了,心中暗忖:他们真是正人君子不愿以多为胜,还是要用车轮战故意拖延,现在我还真不便帮忙,看看再说。 再观战局,鱼爱媛也不愿恋战,也想马上就收拾了“五欢喜”,遂招招都亮出真功夫,加上她“滑鱼功”的身法,连那只体态轻盈娇小,“飞”来“飞”去,招狠式绝的“吸髓蚊”都变成“大头蚊”了。 她用钢管要戳人家左肩“缺盆”穴,管尖刚一碰到衣服就不自觉地偏到了外面,差点让鱼爱媛的鱼骨剑划着,后来又想拿钢管横打人家膝盖,却又不知怎么弄的,好悬被鱼爱媛用腿弯夺了她的兵器。 微生雪原先对鱼爱媛的武功不是很服气,当初虽是被鱼爱媛抓住的,但她总认为是当时自己光顾着杀麻岛的缘故。就凭易老大的本事,一个女孩不可能抓住他,准是她用了什么计谋,甚至是“美人计”抓住的易轻,而且怕他在牢里降不住就害死了他,可现在微生雪才知道,就是两个老大和两个她捆一齐也敌不住人家。那她干什么要害死易轻呢? 此刻已不容她多想了,一双鱼骨剑上下纷飞随时点微生雪的大穴,她不得不马上收神,一招一架,想着对策,想来想去只好用袖子里的“法宝”碰碰运气。 遂微生雪暗地里将藏于袖中那发射蚊嘴针的暗器拿到了手里。 这个细节瞒不过司寇理硕的眼睛,刚要提醒鱼爱媛,正巧双鱼骨剑一招“双鲤跃门”平平戳去,微生雪足向后退,身往后仰,可兵器在前耷拉着,另一只手的暗器,绕到身后暗器口对准了钢管口,钢管口正对着鱼爱媛的脚后跟,司寇理硕觉提醒无用了,一铁手飞抓奔微生雪就去了。 步量力一把二寸多宽的螳臂刀马上架了过去,口里喊道:“老傢伙,你拉偏手啊。” 司寇理硕忙把兵器柄甩了过去点微生雪肋脑袋上的“天灵”穴,飞抓头改变方向抵挡螳臂刀。 步量力另一刀又起,本来凭他的力量根本挡不住,可他独门的“量力步法”帮了他,还有他的“当车刀法”再加上他锯齿刃刀锋的奇特,至少卸去有七成劲道,但是剩下的三成劲也让他好悬撞上微生雪。 司寇理硕一边拽链子收柄一边看媛媛。 现在鱼爱媛仍在和微生雪打拼,但显然一足已成累赘。 他再看刚上来的步量力,外门兵器真有独到之处,而且颇具几分螳臂当车的傲骨,司寇理硕不禁感叹,此等人物竟沦落绿林,老太公实不该去矣,但手下不松,本来他应该发挥长兵器的优势,但又担心媛媛不愿远离,长软兵器近战原可一手握兵器的“腰”部与之对敌,可司寇理硕绝不同于俗手,一手持柄,一手置于腰后,挥出的铁链子打着“之”字形的弯,有先手,有后招,进可攻,退可守。 步量力接了不到十招,就只能边打边闪,车也许他可以挡得,但人家的铁手飞抓他八个捆一起也甭想挡住。 “你下!我上!”向光铭很快地换下步量力,不是他有把握打败司寇理硕,而是他生性一股不怕死的劲头,手中兵器是一对两头枪,两条铁短枪前后都是枪尖。 司寇理硕不是没见过不要命的人,像向光铭这么不怕死的他还是头回见,猛然间想起一个六扇门的密探禀报的事情。 向光铭数月前杀死了一个大流寇,那流寇临了账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这样做值得吗”,句句都是喊出来的,那个流寇连喊了三遍,后来向光铭因为伤势严重差点死了,多亏易老大到处给他求药才得以恢复。 与其说向光铭的武器是双枪,倒不如说他用来攻击的东西就是他的命,一个人真正想死是不可能的,但一个人为了某些事或某种信念不怕死,先例是举不胜举的。 此时的司寇理硕没工夫举这些例子,他又要关注媛媛那边的战局,又要对付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 不怕死的人出的招数往往出人意料,因为这些招数一般人是不会出的,毕竟武林中人怜惜自己命的多。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多会儿的工夫几十招过去了,司寇理硕把铁手飞抓舞得泼水难进,向光铭的双枪也转如圆盘,现在他们俩就像两个磨盘在实打实地碰撞,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磨盘也得分大小轻重的,至于哪个重大,哪个轻小,从向光铭额上的汗就看出来了。 鱼爱媛此时已觉力不如前,中针之处不疼不痒而且大有昏昏欲睡之意。 刘侣见状高叫道:“何苦跟这些鹰爪孙们讲什么道义。并肩子上!先给老大报了仇再说。”他边说边蹿了过去,要双战鱼爱媛。 司寇理硕心恼,舍向光铭飞身挡在媛媛之前。 向光铭不弃追来。 步量力也加入战团,双刀奔司寇理硕的头顶砍来,铁手飞抓横链子一搪,捎带还挂开了用“硬让刚成柔”这一式侧击过来的双枪。 尖嘴钢管和双钉三个尖齐齐冲媛媛来了,没等近前,刘、微生二人就双双跌倒。 司寇理硕收回铁链子绕着鱼爱媛游走保护,手下渐渐起了杀机。 董能想拦,但始终开不了口,毕竟人家是为自己的舅父血恨,可事情没闹清楚前就打成一团,而且对方还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万一出事就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不跟他舅舅一样,他宁肯真真正正做个打把势卖艺能逗人愉悦的“欢喜虫”,也不愿干强盗贼匪的营生。 老太公辛辛苦苦创下的江湖宁静来之不易,能维持得住更是苦难,可要是破坏它较之却要轻省得多。 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他舅舅,而且他母亲临终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孝敬舅父,如今易轻死得不清不楚,他要不管跟谁也交待不下去,原来的意思是找这个名声不错的总捕头主持公道,完事之后,其余四人要是愿意改邪归正,“五欢喜”这个杂耍班子的大梁自己就一肩担了,反之就分道扬镳,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看,就算完了事,“五欢喜”的干系他永远也脱不了,董能现在心里想的是说不定要穷余生之力来为这四人收拾烂摊子,且还未必收拾的完,有心转头就走,可一看战局,司寇理硕已经怒发冲冠,即使是四人围战眼看也就要不行了,人家堂堂六扇门总捕大人要杀几个绿林人是既合情又合理的事,到时非但没人会为这四个人叫屈,恐怕只有拍手称快的,最后董能一咬牙。 “布阵。”话音未落,他已和四人围成一圈。 司寇理硕一听“布阵”二字先是一愣,忖:“五欢喜”会什么阵法?怎么连我“搜细猎微”都不知道? 突然,五人不再来回蹿跳,而是围着他转圈,手中各自的兵器向圈内快速地一进一退,不管一招是否奏效,都是一击即退,出手很齐,愈来愈快,圈子也愈来愈缩。 司寇理硕忽然感觉到自己简直就像掉进了一个装着无数大虫子的陷阱,有力使不出,而且这些大虫子还在不停地撕咬,不是纵跃不出这个圈子,但不能把媛媛留给虫子们。 这便是董能根据“五欢喜”中“虫子们”的武功路数创出来的“虫锋陷阵”,一旦将对手陷于阵中,一般武林人完全可以活活困到体力耗尽而死,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用,但董能绝对有这个把握,至于他是不是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估计连他自己也快说不清了。 此阵的玄妙与“飞蝗大阵”有异曲同工之处,专耗人体力,尤其是此等情形,一人为保护另一人而不得过于大范围地移动身形。 司寇理硕就像一个装满水的铁皮桶周围在受着挤压,虽然挤到一定程度就挤不动了,但是桶里的水在随着挤压而晃动,接着就是一点一滴的流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四) 济南府外,马上的郝佳活一抱拳道:“戬兄。” 冷悟情还礼道:“佳活兄。” 郝佳活向身旁看了一眼又道:“这位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冷悟情又抱拳道:“缜兄。” 慎缜也还礼道:“悟情兄。” 华夏是礼仪之邦,虽然这些俗套看似麻烦,但却到什么时候都不可废,不可省。 慎缜开口道:“悟情兄,小弟在前些时日收到一个秘密送来的匿名字笺和清单,说有批从南京黄两墓中被盗的冥器经一个叫‘手子’的人托到了贵镖局保到山东济南。‘手子’已经落网,大刑之下供认不讳全都招了,一切密报皆属实。当然,此番前来不是要抓悟情兄,治兄之罪。既然已到此,海天镖局的这趟镖就算走完了,只要悟情兄将镖交与官府即可。如果能劳烦弟兄们辛苦一趟再保到南京,在下便感激不尽了,事成之后一定在知府大人面前给弟兄们请赏。” 一个堂堂官家的捕头能将话说到如此地步实给足了海天镖局面子,冷悟情忙道:“当效其劳,况且有些事还要跟缜兄回去说个清楚才是。” 慎缜心中一宽,忖:好一个通情达理的冷戬冷悟情,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一面吩咐捕快们揭封条清点赃物,一面对郝佳活道:“这些东西就请佳活兄带回府衙,由你我看管一晚,悟情兄也请赶快安顿,明日一同上路。” 冷、慎二人都是中气十足,话声洪亮。 镖师和趟子手们听见他们的对话没一个埋怨劳累的,这不仅仅因为一个是镖头,一个是捕头。 天黑了,司寇理硕在“虫锋陷阵”中有好长一段工夫了,虽然铁手飞抓仍是矫若游龙,但他盏茶工夫之前就开始喘粗气了,毕竟是个老人,这已经不容易了,好在头脑还是清醒的,“五欢喜”故是在耗他的体力,可他们自己的力气也不是源源不断的。 “五欢喜”中的“吸髓蚊”微生雪脚下已经跌跌绊绊,司寇理硕看出了这一点,当铁手再次碰到尖嘴钢管的时候,一股阴柔却强劲的力道就传了过去,微生雪眼看就要摔倒,她一倒“虫锋陷阵”就无法连成一气,不破自乱。 董能立时喊了一声“换”,两人一转立刻交换了位置,将铁手的力道卸去了一半,剩下的由董能接了过去,且阵中微生雪担当的力气他替了一多半,就这样,“虫锋陷阵”完好如初。 司寇理硕只好在其余三人身上找缺口,可向光铭拼命,步量力那能以逸待劳的“量力步法”应用其中,刘侣更是一贴“走油子的膏药”。 正在他叫苦不迭的时候,“嗡儿”的一声哨响。 司寇理硕听到此哨声心里甭提多敞亮了,因为他知道“禁碑”郝佳活到了,郝家祖上是猎户,虽然他当了捕头,但所使的兵器还是寻常猎户爱用的哨棒,不过他的哨棒是古铜的,有杯口粗细。 董能将螺丝柱立于身后,挡住了这一哨棒,接下来不得不退出“虫锋陷阵”,与郝佳活单打独斗。 司寇理硕借此机会忙点了媛媛足上的穴道,往背上一背,可剩下的“四条虫子”又把阵合上了,他担心媛媛的伤势,铁手飞抓一抡护住左、右、后、上、下五方,直接向微生雪撞了过去,并向郝佳活高喊,“快走!” 冲出“虫锋陷阵”的司寇理硕没往济南跑,因为前面太荒凉没有屏障可保,何况自己的体力已剩不多,还要保护媛媛,直奔着西北方一大片树林就过去了。 郝佳活断后且战且退。 司寇理硕现在有点担忧,不过好在听出媛媛的呼吸不算微弱,想来应该中的不是什么太厉害的毒药,但脚下不敢慢,直到进入树林也不松懈,走的全是弯弯绕的路,好在有郝佳活相帮,把“五欢喜”的“虫子”们甩远了不少。 又跑了一碗茶的工夫,找了一棵比较大而茂盛的树,司寇理硕背着媛媛上到枝叶比较繁密的地方,先给她诊了诊脉,心头稍稍宽了一点,又分开树叶观看动静,见郝佳活提着古铜哨棒老远跑来,后面万幸不见“虫子”的踪影,等跑到近前,飞抓一出搭到他肩头一带,他就“飞”到了眼前。 其实此时的司寇理硕已经没有这样的功力了,这只是郝佳活看见是总捕头的飞抓没躲而顺势随之纵到树上。 司寇理硕继续观察着树下,口里道:“你怎么来了?” “是劳先生让属下来的。”郝佳活说,“他已暗地里向属下亮出六扇门的秘使牌,说总捕您要利用海天镖局这次走镖钓‘冷家四怕’,但有人已经打乱了您预先的计划。” “有人打乱了计划?”司寇理硕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但脸仍没转过来。 “对,慎兄已经接到匿名举报,抓了‘手子’,海天镖局的货也带回了济南府衙,但没为难他们,冷总镖头还答应一起把这批赃物保回南京。劳先生怕呕血鸽误事,才让属下来找总捕头。”“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说他是秘使,他找一个捕头说说话倒没什么,但不宜多见总捕大人,劳先生现在正暗暗地看着那批赃物。”“安全吗?”“这个请总捕头放心,有‘莫测先生’在暗,‘捕意捉形’在明,安全得很。” 司寇理硕暗忖:好一个“莫测先生”,做事周到,可你向郝佳活亮了秘使牌就有点…… “老夫要恢复一下体力,媛媛不准出事,你明白吗?”“属下明白。”“你真的明白?”“总捕在恢复功力之前鱼捕头若掉半根汗毛您只管拿属下试是问。” 司寇理硕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始调吸吐纳,潜运内功。 一夜过去,天已大白。 司寇理硕脸上的气色也好看了,功力一恢复到六七成立刻跳到树下快速而大距离的探察了一番,然后又回到树上,“你马上带着媛媛从东面回府衙,一刻也不准耽误。” “是。”郝佳活背起鱼爱媛如飞般掠走。 正如司寇理硕所料,和刚才根据痕迹线索所判断的一样,“五欢喜”报仇的心和怕留麻烦灭口的心都很重,果然在林中找了一夜没走,也就是“搜细猎微”寻觅的地方即隐蔽又安全,要不然“虫子们”一晚上的艰辛不可能白费。 司寇理硕不愿和他们纠缠,找到后不让他们发觉,悄悄地躲到树后,看准了微生雪的兜囊,一飞抓过去手到擒来,得手就立刻“走为上”,不管身后远出“虫子们”的漫骂,翻出一个小瓶一闻是解药,其余的东西往后一扔。 此时心中苦笑,他暗道:二十多年都没这么狼狈过了。 司寇理硕脚下加紧,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进了济南城,再一快步就进了府衙,还不到正午时分,先给媛媛上药,直到确认无大碍,这才放心去问那批赃物的事。 府衙的差役恭恭敬敬地告诉司寇总捕慎缜和海天镖局的人一大早已经押着赃物上路去南京了。 一刻不闲,他马上追了下去,边追边忖:这其中有蹊跷。是谁举报了“手子”?海天镖局一路没事,偏偏到了地方让我们官家的人给“劫”了?“五欢喜”又来得那么是时候。不对,一切别是“冷家四怕”在安排吧?难道……不可能,他们绝对不会在济南府衙动手,就算郝佳活不在,慎缜也不是白吃饭的,除非我瞎了心教个饭桶出来。 忽然,有只鸽子低空在他身旁一起飞,他立刻停住脚步,鸽子也马上飞到他手里。 虽然此时的司寇理硕心里比较乱,但还不忘在它的背上心疼地轻抚几下才取下鸽子脚上的小竹筒,然后放飞了它。 司寇理硕打开竹筒里的短笺一看是劳暾去写的,说他已经悄悄地跟上海天镖局和南京府衙一行人,望他早日追过来做定夺。 这次的消息总算是鸽子送来的。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斗不过岁月催人老,更何况还是刚恢复过来的身体,别看一大队的人只是先走了一段工夫,司寇理硕一口干粮没吃使展开浑身解数一个人飞奔到快天黑也没看见那一大行人的影子,本来可以叫济南府的衙役给备匹快马,但既想钓“鱼”就绝对不可惊着“鱼”,从官道上直奔到一片风卷黄土的旷野时才停下来,不是累了,而是他突觉此地有一种古战场的意味,风声似兵将的呐喊,卷起的黄土仿佛战死的亡灵在拼命借着这一粒一粒的微尘还魂,还想跟不管活着还是死去的敌人再大干一场,不过最重要的原由还是他发现这里在不久前真有大站一场的痕迹。 他发现土地上有好多凌乱的脚印,但不是打斗留下的,而是很多人神魂颠倒致使脚下虚浮站不稳乱晃荡弄出来的,或是一齐中了什么厉害的迷魂药,亦或是听到什么能迷惑心神的声音,立刻想到了一个女人,就是昔年“武林四巨擘”中唯一的巾帼,人称“挽韵寻欢”的乐言周。 “一曲珍珠落玉盘,天涯知音觅寻难。”确实是没有多少人能听到结尾。 他走到南面,看见地上有很多形状不一的土印,而且距离密集,那是一次击落多种暗器的迹像,“四巨擘”中“穿雨不湿衣”毕天珠的兵器是一把神胶铁伞,伞面是拿“南海神胶”做的,刀枪不入,强弓硬弩更不在话下。 地上还有一节一节寸许宽的奇形印迹,“四巨擘”里的“赤练”佘川页就有条精钢打造的蛇骨软鞭。 司寇理硕愈看愈头疼,最使他关注的是一个人的足迹,浅的可以说要不是几十年的经验就根本看不出来。 “四巨擘”之首“无形”丰佥刃的剑术可说是旷古烁今,轻功功力更是空前绝后,“四巨擘”中其余三家还有些争斗,但他们谁也不敢对丰大剑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难道说他们全都来了。他们不是受老太公点化不在过问江湖事了吗? 乐言周开了家琴坊。佘川页养蛇,经营蛇皮、蛇肉、蛇胆的生意。毕天珠做伞为业。丰大剑客本来就吃喝无忧。怎么又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五) 正如司寇理硕所想的那样,不久之前遁迹江湖的武林“四巨擘”真的跟这支押着既是赃物又是宝物的队伍碰了面了…… 以冷悟情和慎缜为首的押送队伍刚一踏上这片自古兵家开战之地,就看见黄土地中的官道上多出一个坟头来,前面一座三尺碑黑黝黝的,竟是生铁铸的,样式稍嫌腐朽,上面用魏体写着“仇人冢”三个字,当然除了诸葛知了没几个人认得出来是什么。 正在大家虽都是走南闯北不少个年头亦觉诡异间,传来一曲生平都没听过这么动听却很凄凉的琵琶弦声,凄凉得甚至仿佛可以让听到的人愿意随着上一个音调消失而去。 趟子手和捕快中已有不少人心跳的节奏刚一听到此乐就跟着它的韵律而走,自打懂事就难忘的事一齐充入脑中,很快的就有不少人接二连三的晃荡起来开始喃喃自语。 似诸葛聪一些内功高的人在旁一听,他们说的竟是些平时烂在肚子里也不愿告诉任何人的秘密,而且眼前还好像出现了幻像。 “娘,我姥姥留给您的那对金镯子早让我爹给一个妓院的相好儿了,他怕您知道弄了对镀金的蒙您到死也没告诉您。” “木须四子,我的堂兄,祖上的武功秘籍是我拿的,这也不赖我呀,是你喝醉自己给我的,酒醒你就给忘了,你被咱大爷天天骂,最后窝囊死了也不算冤,你干的那些丑事别以为人家都不知道。” “区子充,你偷我老婆还替我出主意捉奸,还要我把老婆卖到窑子里去。你不是爱钓泥鳅吗?好,我找个水深泥多鳅也多的地方直接把你给踹了下去,让你拿自己去喂泥鳅,这才叫死的理所当然。你该谢谢我,哈哈哈哈哈……” 这真是“此曲绝非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那它是属于哪个地方的乐曲呢? 突然,那堆黄土坟头一声大响像炸开了一样,从里面飞身蹦出一个拿着铁板戴着腐尸骷髅面具的人,那铁板上有些宽厚,下较之窄薄,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小棺材盖。 随着这个酷似从坟下棺材里蹦出来的死人的出现,铁碑下土地里也有个“人”脸画恶鬼面谱举着碑跳了出来,和先蹦出来的那“人”用手里的傢伙一起抡,用挂起的风把纷飞的黄土往队伍那面催,竟一直带到了队前。 冷悟情此时异常的冷静,冷眼观局风神如将,见状,大斧一摆飘身至近前,没用多少招,不但阻住了二“人”,还用斧风把黄土都排到了地上,一粒土渣也没让它靠近己方的人。 那二“人”虽不是对手但冷悟情不恋战,回身与早在镖车旁护着的慎缜到在一处。 “腐尸”和“骷髅”自不追赶,皆是手持兵器好似一直凝立前方已经好久了。 现在只有冷悟情、慎缜、诸葛聪三个人完全清醒,屈霆、红识勉励支持,“冷家四宝”必须用不小的功力才能稳住心神。 反正能不晃悠的人全来至在镖车旁全神戒备。 这时琵琶声更近,有一位虽人到中年却韶华如初,美得神圣庄严若仙人一般的女人从左面弹琵琶走来,琵琶如挂其身而不垂坠,曲音却不止来自左方,好像四面八方全是乐声。 后面一人持伞而来,刚才还在远处,瞬间到了近前,快得好像即使穿梭在雨中也不会弄湿衣服。 右面来人满面红光,手中一条赤练蛇般的链子软鞭,没见手如何动,软鞭却像蛇欲猎食般身子立起弯曲成“之”字形,蛇嘴似张非张,一颗钉芯探出口外,不吞不吐也慑人几分。 正前方的人是最后出现的,在一丈开外停下,完全像风一样,让人觉得此人也许来了,但又或许没来,没有亲眼见过他的人无法体会到这矛盾中的真实。 慎缜目视前方问冷悟情道:“悟情兄,这‘腐尸’和‘恶鬼’是什么来路?” 冷悟情同样不侧目地答道:“应该是天外族大族长的两个侍从,拿铁墓碑的是‘计冢’边真谎,拿铁棺材盖的是‘谋棺’顾弄虚。” 慎缜面色凝重道:“天外族?久传他们有作乱之心,今天是露了狐狸尾巴了。可这四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会……”从话语听得出他不是怕死,深受他师父司寇理硕教诲多年,这个时候也只是对不合常理的事情发出疑问,想很快做出此时局势敌己方利弊的判断,至于“生死”二字早有定数何苦自己费心。 此时的琵琶声较刚才更为悠扬了一点,也更为厉害了一点,队伍中已经有人倒地,定力较弱的人开始用手中傢伙往自己身上比划了。 冷悟情忙喊道:“甘由、白萋敌住这两个活不活,死不死的傢伙,用你们的兵器跟他们硬碰。” 甘、白二人一声答应就冲了上去,刺挑砸劈,不让分毫,他们早明白少镖头的用意,他们手中的是“锣槌”,敌方手中的就是“锣”,少镖头是要他们弄出点较大的响动来盖住些琵琶声。 四个人一交上手还当真是“打铁的出身”,甘、白二人的大部分招式全往铁墓碑、铁棺材盖上招呼,“玎玎咣咣”地一通碰,果然见了成效,已经没人再要伤害自己了。 可诸葛聪明白,即便此法的确管用,就恐一会儿甘、白二人力气消耗得多了效用自会递减,没用东家说话,一步一步走到乐言周面前三尺的地方,左腿一弓,右腿往左腿上一搭,手中的兵器是一把将将三尺长的精钢羽扇,此时在手中似打着拍子般晃来倒显得十分灵巧,整个人看来竟像是一个瘾头特别重的戏迷,坐在一把很舒服的椅子上,听着一个名角的戏,而且还闭上眼睛脑袋也跟着晃,愣没把这几乎可比刀枪的“摄魂冥曲”放在耳中。 乐言周不动声色,弹得更用技巧,就连那边的慎缜都开始有些抖颤了。 可乐言周不知道诸葛聪耳中的本事,他耳朵里的功夫大异于常人,“谛听”的绰号不是白来的。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对声音非常感兴趣,甚至比一些先天失明幼年就以耳代目的人还会听,那时他总喜欢一个人跑到后院花园中去倾听那些少有人能听到的大自然的声音,那对他来说是无比的享受,渐渐的,诸葛聪可以用耳朵区别春风摇动的是槐树叶还是杨树叶;夏蝉同时鸣叫辩出南方的与北方的不同之处;秋叶落地知道先后有几片;欣赏冬雪打梅花的动静中是什么样的意境。 不错,乐言周的曲子是绝,“谛听”诸葛知了悠闲的样子下也要付出很大努力。可“一物降一物”,诸葛聪能做到用自己多年练就的耳功把乐言周的琵琶曲“断章取义”地听,“摄魂冥曲”摄人的地方就是它奇异音调的相连,而在“谛听”听来却是断断续续的,当然,要光是一曲的话,诸葛聪自然不在话下,更可怕的是乐言周在武学和琵琶上的修为,他毕竟年青,这么一直听下去,心不乱,耳朵也受不了,因为他“耳聪”归根是“心聪”,并不是长了一对钢铁不坏的耳朵,遂,他在等待时机…… 那边的佘川页与谭昭登已经过上几招了,“亮太岁”的武功虽不弱但分跟谁比,遇上“赤练”,谭昭登纯粹是白饶,遂,他出招很仔细谨慎,现在他的头脑不是很清醒,因为魔曲还在发挥着作用,但已想出制敌一法,功力不管怎样也是拼不过人家,只有在招数上出奇,在快速地鞭来环往间,谭昭登的眼睛始终盯着蛇骨鞭的蛇头,只要能用自己的铁环将对方兵器的蛇头套住再平着一绞,趁势另一个环子往他怀里一劈尚有两分胜算。 他想得倒挺好,可真做到又是谈何容易呢? “久闻前辈大名,今日一见果有不凡。”谭昭登边打边说到。 “小子,我用的着你夸吗?”佘川页口气中尽显傲慢,但是,人家绝对有傲慢的资力。 车逅依见有少镖头和慎捕头守着镖车,自己就去对付毕天珠了,到底他的功底厚实一点,又凭借着“一寸长,一寸强”的兵器,二十个闪电般的照面未见落败,以他的年纪又有魔曲扰心,能如此已属不一般了。 最让车逅依顾忌的就是人家的轻功,一把宝伞时开时收,要是毕天珠有心消遣,凭着这种打法完全可以活活把他累死,可人家还不乐意陪着他玩得太久,稍微展开一下攻势,车逅依就叫苦不迭了。 这时在队伍中有一个神飞门下功夫高的趟子手,还没完全迷糊,想帮帮车逅依,探手入囊抓了两把暗器也不知是什么,然后也不管手法,一大堆亮晶晶的东西威势也不小地抛了过去。 毕天珠压根也没放在眼里,随随便便把伞一开就尽数挡住了。 虽然此次攻击未果,但给车逅依倒是提了个醒,想罢,左手入囊,手抽出来时竟戴上了只皮手套,拇指与食指之中夹着一个四方扁扁的小铁匣,食指和中指之间是一块黄澄澄的小金砖,中指、无名指之中的是个墨绿色四周围看上去蛮锋利的小木板,最后无名指跟小指间的是土色类似绿豆糕的东西,也是四四方方的。 小铁匣里有机关,使劲一按后面便飞出一个小火牌,其余金、木、土三牌一起从指间飞出,外带车逅依口中一齐吐出的一块冰牌。 这就是江西车家的独门暗器,五行牌,所打的手法叫“恢网五行”,金牌沉重可给敌人重创,木牌所用的木头是使用特殊方法毒植的,水牌是靠内力,车逅依一见情势不妙时便事先喝了口水,在体内用冷寒之气凝结成冰,火牌是易燃引火之物所造,用机括打出,土牌是当世最厉害的迷药所制,即使打到你的脚后跟上你该倒还得倒,最不好制,做的太凝固打在敌人身上不散开,药味出不来,太松散又不便携带。 由于车家祖上定下规矩,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许使用,又加上车家近几十年名声大震,行的正做的端,仗义疏财广交天下少有仇家,本族中都快有人忘了家中此暗器的绝艺,况且练习的过程又是难上加难,几乎到了失传的地步,更别说广为人知了。 就因为佘川页不知道,所以也没太在意,仍旧伞一撑,快速地转圈一晃。 任凭车逅依“恢网五行”的手法玄妙,不但五牌齐至而且笼罩的面大不易躲,可人家的神胶伞面实非凡物,火牌打上也只是留下个找块干净布一蹭就掉的黑印。 此时佘川页一收伞似笑非笑地道:“小伙子,有什么花样继续招呼,你大爷我还有些兴致,一会儿可就没准……”刚说到这里,就觉得不对劲了,看了看眼前飞散的土星子,一捂鼻子转身便走。 车逅依当然没事,提前吃了解药,队伍中也没事,因为离得远,火速收起金牌、木牌调头去帮谭昭登。 佘川页对付两人自然比刚才要吃力一点点,但谭、车二人要想占半分便宜也是难上加难。 车逅依知道那迷药虽厉害,但遇上毕天珠这样的高手可能人家用不了运气吐纳几回就没事了,他本意是要挟持住毕天珠的,之所以放弃一是因为谭昭登确已不行了,二是自己也不敢确定土牌的药性对敌方可起多大的作用,万一人家做困兽斗,说不定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再者,五行牌就算再带了一副出来,恐怕故技重使也未必好用了。唯一的法子就是他与谭昭登齐心合力在短时之内制住佘川页,但是车逅依一跟人家交上手这个想法立刻打消,没办法,相差得太悬殊了,而且对方的毒招还没施出,一旦施出他们俩连两招都接不住。 看来佘川页并不想速战速决,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有人让他手下留情吗?但以他的身份又能给谁这种面子呢? 冷悟情用眼角扫了诸葛、乐那边一下,虽未看出和刚才有何异状,但他却感觉出了诸葛知了的痛苦,知道他等的时机若再不来恐怕就…… 就在他眼神微微一错的时候,正前方的人已似慢实快地向镖队过来了。 一旁的红识早已被那种让人敬服的气质吸引到了队前,他简直不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看见前方的人脚步迈得不大,可眨眼间就近了好多,不由得用手中禹王横槊一攻。 本来此人根本不用动兵器就可把红识打发了,但可能是出于对后辈的提携指点,还是轻巧地拔出了背后的古长大剑。 那是一柄古时马上大将用的剑,有一巴掌宽,由尖至柄上云头五尺多长,通体纯钢铸造,柄上的剑穗是后加上去的,金丝所绞坠银球,像这么长的剑从身后拔出应该是很费劲的,但人家拔出时连软软的剑穗都不见有大的晃动,像这种样式的剑应该很扎眼才是,但无论是人家背在身后还是握在手中,都不会让人太注意,原因只有一个:剑凭人贵,人比剑尊。 剑压横槊一转,就被轻描淡写地送了回去。 “太躁。”此人开口手中不闲,挥出一剑,风姿潇洒。 红识还没稳住兵器,见一剑已至,拿身子硬生生把槊不讲招数地甩了出去。 人家剑搭槊头一圈,“太浮,你应该先退一步拿住兵器再还招。”口气如师训徒,但红识的感觉是即使眼前之人骂自己自己也不会生气,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直若天神,让人由心的崇敬。 冷悟情暗挑大指,忖:罢了,常听人言丰大剑客仙风神度,今日有缘得见又何止是三生有幸。此时的他简直快忘了人家是来干什么的。 很奇怪,丰大剑客与红识说是过招,但每当禹王横槊一出,持剑者必指点他的不足,告诉他应如何去改,比红识的老师教得还要精辟得多,但说是受徒,同样也有进有退,一打一搪,虽剑下留情,但几招之后还是把持槊的红识逼退。 红识退到一边时双眉头都快打结了,也不知是在思索刚才丰大剑客指点他的话,还是为了不能尽到一名镖师的本分而愧疚。 持剑人穿过歪斜晃荡的人群走来时,趟子手们都像是不由自主地往两边让。 冷悟情的心也在打结,他也快把持不住自己了,不是因为乐言周的琵琶,而是为面前人的神采所震撼,说不定人家只要说句话,自己就会把自己所押送的东西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那海天镖局的名声马上毁于一旦,父亲所创的基业,多少人为镖局拼死积下的口碑,还有…… 自古英雄惜英雄,又何况像丰大剑客这样的人物呢? 此时的冷悟情,手中由名匠“造物弄人”宫就打造的大斧已开始不稳了。 诸葛聪亦是不爽,头上的汗早就开始往下流了,但他必须强迫自己保持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一定要撑到最久。 突然,就在乐言周的琵琶曲一个高音降低音时,“六出祁山扇法”如银瓶突炸、铁骑突出般挥出划向琵琶的音弦。 他装出闲在的样子是要气乐言周,但最主要还是等待这样一个用他独特耳功找出的时机让她弹不成曲调。 果然,琵琶曲音一跳一顿,接着诸葛聪手脚兵器连环交错击出。 乐言周用手中兵器铁琵琶和他过了几招,虽然只用了不到两成功力,诸葛聪此时也更是强弩之末,但是总算让那要人命的曲子姑且停了下来。 诸葛聪但盼其他的人能抓住这短短的机会制敌,可他光顾着“听”曲了,身后的事一点没听见。 车、潭二人斗佘川页这边也是苦不堪言,人家其实就是拿他俩耍着玩,说不定什么时候腻了手底下一加劲,杀他们简直如儿戏一般。 就在谭昭登转身扭动的时候,有一个硬物硌了他一下,其实少说已经硌了他几十下了,只是琵琶曲停了他才感觉到,现在他是“有病乱投医”,一切制胜的法子能试就试,假装一招没接好,往后一个趔趄,佘川页也不用管车逅依,上步一进,谭昭登一吸气一根前面系着小铁橛子的细绳从腰带和腰之间甩出,暗器中这东西叫铁甩头。 看来多大的高人都怕大意,佘川页一个不留神着了人家的道,不过毕竟临敌经验颇丰,也只是在额角划出一道血丝来,不过这可激怒了他,蛇骨软鞭招式稍微一加紧,车、谭二人的苦头就有得吃了。 冷悟情深知今日绝无幸理,感觉到丰大剑客的存在他心跳的速度更加剧,别说人家的神采足以让他五体投地,真动起手来那更不用说什么了,刚才的剑式虽看似平淡无奇,但冷悟情是此中大行家,怎会看不出丰大剑客已超过无招而胜有招的境界,就像风一样,你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却看不见,手中虽有古长大剑,但在心中和眼中却是不存在的,自古剑法都以轻灵见长,剑越韧越灵巧越好,丰大剑客的剑却极具古风,那是古绝昔妙的极至,非高古之人又岂能身具。 冷悟情随着丰大剑客走近的足迹虚脱,好像整个人变成了一堆软泥,他快疯掉了。 就在丰大剑客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一个蒙面人像从地里冒出来一样出现在他们之间。 蒙面人先是一揖到地,起身后左手从腰间革囊中拽出一条长索链,手握中间看样子是兵器,但并没有一丁点攻向丰大剑客的意思。 第一招他手前的索链忽然笔直,足见内功不浅,索链头顺着他胸口到右肩头的方向指出,手后的索链软软地耷拉到地上,既像是行礼,又像一套剑法的起手式,如清风般自然;第二招手前索链垂了下来,手后索链带着铜柄笔直向左刺出,如寒风般凛冽;第三招手前的索链甩向左前方,手后的索链把铜柄也笔直地刺了过去,如暴风般突然。 最后,蒙面人收了索链,一句话没说,又是一揖到地不起身,应该是在等丰大剑客示下。 丰大剑客观罢,沉默了一会儿,“走。”仙风一动,转身而去。 佘川页“哼”了一声,一刻不留。 乐言周临走时给诸葛聪留了句话,“小伙子,好耳功,有工夫儿再来听大姨弹琵琶啊。”话落人已不见。 “四巨擘”是走了,可和甘、白二人大战的人没走,大有不劫走镖不罢休之意。 冷悟情已经从几近癫狂中恢复过来,只因为他是个镖头,他现在想过去。 蒙面人伸胳膊一拦,昂首走了过去。 冷悟情一见,忙叫回自己的人。 那二人拿着墓碑、棺材盖严阵以待,眼见蒙面人到在近前他们就要先下手为强,可人家虽掏出了索链却不进招,“哗啷哗啷”,有韵律地抖动,竟像乐器一般奏出了一段古朴的曲调,只听他高声唱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一曲岳武穆的《满江红》! 蒙面人在唱罢第一句的时候,摆动着索链舞了起来,但索链弄出的曲调拍子丝毫未乱,和苍雄的舞姿、激昂的歌声配合在一起,把当年岳王爷写下这洋洋洒洒百字的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 手中的索链虽与词意无关,但气势磅礴的抖出颇有千军万马山河不改的宏念。 乐言周的“摄魂冥曲”虽没有了,但队伍中的人仍还是迷迷糊糊的,可这洪武正韵的《满江红》听罢,一股勃勃的斗志精神满盈胸怀。 皱眉的红识早已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觉低念:“饥餐胡虏肉,还我旧河山。” 慎缜一直守在车旁,用自身的意志和那琵琶曲争斗,而此时无论心中还是脑中的闭塞全都化做虚无,简直是无比的畅快。 诸葛聪、谭昭登、车逅依在佘、周两巨擘刚走时就倒地不起了,累得恨不得睡上三天三夜,此时却只感觉是在巨大的享受中。 甘由、白萋更是脑清心平,不亦乐乎。 那严阵以待的两个人听完十分惊异,口里只冒出仨字,“伯老师。” “还不快走。”蒙面人训斥到。 那二人连迟疑一下都没有,调头飞奔。 蒙面人也不多留,与那二人背道而驰,转眼踪迹皆无。 冷悟情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蒙面人的背影,又看了看队伍,高喊,“大家要不要歇一会儿?” 结果是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用!” 他又看看慎缜,慎缜冲他点了点头,二人飞身上马,“走。” 就这样,以他和慎缜为首的队伍继续前行,就简直像刚才只是做了场噩梦。 但他们下面的路是不是还在噩梦中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六) 好在噩梦没再打扰他们,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又是太平得出奇。 这一日再穿过一个镇店就到南京了,现在是午时刚过不久,他们离那个镇子还有些路程,在郊外路过一个比较大的客栈时旁人都没太在意,客栈里的人也没想做他们的生意。 可诸葛聪用灵敏的耳朵听出客栈中有曼陀罗花瓣摇曳的声音,要知道这种花的花粉能配蒙汗药,而且他听见客栈的伙计和掌柜的说绿林黑话,大致的意思是:人太多,不好下手。 诸葛聪马上告诉了冷悟情,慎缜在一旁得知后道:“押送这批赃物要紧,我会让本地的差人来察的,等此事一了我也会过问的。” 冷悟情也觉得这样不错,就和慎缜带着队伍进镇了。 夜已经很深了,而这家郊外黑店的人都好像是“夜里欢”般不愿入睡。 伙计们还在吆五喝六地耍着钱。 掌柜的在柜台后一盏油灯下边算着账边斥骂道:“别玩儿了!都给老子睡觉去!做买卖不见你们有那么大的精神劲儿,害得老子马上要喝西北风了!做不成生意,老子拿你们当牲口卖了!”虽然黑店掌柜的骂的难听,但伙计们没一个敢完,掌柜的在他身后狠狠瞪他一眼,活吃了他的心都有,其他凡是没看见掌柜的眼神的伙计都在不怀好意地笑,有的已经笑出声来了。 小姑娘说了句话就像“止笑灵”一样,无论脸上笑的,还是心里笑的听完后都停了下来。 “有人肉吗?”那招呼小姑娘的伙计愣了一下,又一笑,“姑娘是在问我们这儿是不是黑店吧?” 小姑娘也愣了一下,道:“什么叫黑店?我只想吃人肉。” 那伙计的笑已不如刚才走形了,又道:“姑娘说的是杏仁肉吧?” 小姑娘仔细看了看他,道:“不是杏仁肉,是人肉,一撇一捺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伙计开始觉得那小女孩虽然美但却美得…… “姑娘吃过人肉吗?”他这回说话的时候一丝笑没带着。 “当然吃过,第一次是在我七岁时吃的。有一天,我和邻居家一个叫闻达奋的哥哥一起玩,肚子饿了就想回家找吃的,达哥哥跟我一起回的家,说等我吃完了还跟我玩,一回家妈妈躺在炕上,看见达哥哥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把他领进里屋了,我找妈妈要吃的,妈妈说一会儿给我做好吃的。过了好一阵儿,妈妈真给我做好吃的了,是炖肉,我当时肉是啥味儿都快记不得了,我们家一直是喝番麦面稀粥的。我吃完了肉一直没看见闻哥哥就问妈妈,妈妈说我们吃的就是闻哥哥的肉,妈妈还说饿了吃谁的肉都行,猪狗牛羊的肉能吃,人的肉也一样。” 小女孩一开始说这事的时候眼神来回看着每个人,就像一个大孩子在给一群小孩子讲掌故般,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用稚嫩的声音娓娓道来,却听得掌柜的和伙计们头皮发炸。 “闻哥哥是个大好人,我和妈妈把他吃了,可他对我一点儿没生气。” 在旁边一直站着的伙计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子,“他不是让你们给吃了吗?你怎么知道他不生气?” 小女孩又甜甜地一笑,梨涡浅现,道:“是给吃了,可闻哥哥变成奇怪的了。” “奇怪的?”“对,奇怪的,从里屋出来时门明明关着,可他不用开门就出来了,我跟妈妈说可妈妈看不见他,后来他走进了妈妈的身体里去,妈妈脸上的样子就变了,然后就走出屋子了,还叫我在家等着哪里也不许去。” 这时,她看了那伙计一下,“妈妈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过了老半天,透光的闻哥哥回来了,说妈妈有事,以后让我跟着他。跟着闻哥哥真不错,老有人肉吃,一到半夜,闻哥哥就出来走进一个人的身体里让那个人自己用什么东西把肚子切开,然后把自己的肉一块一块地弄下来,我只要生堆火,把肉插在树枝上烤来吃就行了。可闻哥哥晚上才能出来,白天实在饿得难受,今天闻哥哥又到现在还没出来,所以我才到这里问问有没有人肉吃?” 这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两个,可今天听着一个小姑娘说了个这样的掌故,一个个都不禁两腿打颤,头上冒虚汗。 他们此时在想着那小女孩的“闻哥哥”为什么来晚了?每个人想得都不一样,可都是越想越害怕。 掌柜的刚想要伙计们把这个“吓人”的小女孩哄出去,就听小女孩说话了。 “闻哥哥,你来了。”小女孩冲着门满怀喜悦地道。 黑店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门口看,可门上得严严的,根本不见一个人影,只听那小女孩又娇嗔道:“你每天来得太晚了,今天我实在饿得不行了才进来的,让你好找吧?”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听”回话。 “下回再来得那么晚我就让你找不着,快给我弄吃的吧。”然后她的脸好像随着他“闻哥哥”的走动而转动,最后眼光落在一个伙计身上,是这店中看上去最老实厚道的人。 那人一见她的眼光就一哆嗦,不过只是一小会儿,马上就露出一个店中人从没看见他有过的表情。 那是一种诡异、凶恶、要向世间人报复、因冤屈而愤怒的神态,还配上了他本来就血丝比较重的双目…… “为什么你每次要给我弄人肉吃脸上都是这个样子?开始我还很怕,好在看惯了,快点吧,我快饿死了。” 不知何时那个面带凶色的伙计手中多了把七寸尖刀,照着自己肚腹刺了进去,然后往上慢慢地划。 黑店的其余人看见熟悉的人身体里的“红”在淌,听见熟悉的薄刃割皮肉的声在响,仿佛还看见那肚子里的东西在往外涌,可他本人的表情却丝毫未改。 一个最胖的伙计,好像也是胆子最小的伙计,大叫了一声,飞快地蹿到门口,也顾不上开门,硬生生把门撞烂了,不辨方向地一溜烟跑出去了,看样子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紧接着门口就是人多为患,门框和门两边的墙都快挤塌了。 掌柜的本事高,垫步拧腰蹿出拦柜,一眨眼就来到窗前,刚想换口气破棂而去,可那小女孩已来到那里。 “能给口吃的吗?有人肉吗?”她又用更动听更可怜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可在这黑店掌柜的耳中听来如勾魂鬼差喝令一般,吓得他转身就逃,一个趔趄差点来个“狗吃屎”,而后几步跑到墙角酒缸边,双手扒住缸边一使劲,“咣当”缸就倒了,里面的酒还真不少,流了一地,不过黑店掌柜已经没工夫理会了,缸一倒,底下就现出一个地道口来,他一头就钻了进去,不过也没钻好,刚一进去就传出一阵摔跌声和“哎呦”声。 就这样,一个不算太小的黑店里只剩下小女孩和那个自己切腹的伙计已经好一阵工夫了。 女孩双手背在身后也已经好一阵了,这时她笑了,笑得有种小猫顽皮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马上就有人肉吃了呢? “幸好这里不是卖人肉的黑店。你演得太像了。”那伙计已经把衣服中的道具和短尖刀扔掉,找块抹布擦了擦,道:“姑娘演得更像。” “不,我没你像。” “那也是逼的,谁让他们不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伙计愤恨地说。 女孩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伙计道:“小的姓刘,刘瓦,祖祖辈辈都是干瓦匠的。” “刘瓦……‘五欢喜’中‘附骨蛆’刘侣跟你怎么论?” 刘瓦微顿一下,“我们同姓各家。” 女孩点点头,目光扫了拦柜一眼,一支手抵住推到了一边。 刘瓦看得翘舌不下,因为他知道那拦柜是他们掌柜的叫人用生铁铸的。 拦柜下面出现了一个四方黑铁盖子,中间有个铁环子。 女孩用脚尖一挑,铁盖子飞出,露出一个深洞,拿过油灯一照,冒出的除了黄光就是白光。 “你随便拿吧。”女孩道。 “不,这里的钱不干净,我一文也不要。”“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祖上的手艺并没失传,我能养活我自己。” “这个你拿着。”女孩拿出一方绢帕递给了他。 刘瓦上前双手接过,绢帕手感不错应该是上品,借着灯光一看,上绣一只在笑的猫,手工很精细,那猫笑的样子很像那女孩刚才的笑。 女孩又道:“遇到麻烦就亮出来,也许会管用,毕竟我的三位老师刚死没多久。” 刘瓦道:“敢问姑娘的三位恩师是……” “玉门关外‘盗亦有道’梁上君。”“非天下奇珍异宝不盗的盗中君子。”“长江以北‘空手财神’吴钱富。”“独创‘桃丹自送大圣偷功’的盗中奇才。”“长江南面‘穷神爷’赵私暗。”“没人敢称自己的盗术比他老人家快,而且不偷穷了不算偷。失敬,失敬,原来是‘笑野猫’窦旎纨窦姑娘。” 说后半句时他边说边连连拱手。 “不必如此,一只小野猫何足挂齿。”窦旎纨谦恭到。 “敢问窦姑娘,既有此等师承又何必如此呢?” 窦旎纨一笑,道:“这样省事,也好玩,而且掌柜的武功较高,所以我要多吓吓他。” 刘瓦微微迟疑了一下,道:“小的有一事好奇,不敢问窦姑娘那闻达奋是……” “是个爱瞎编乱造戏本子而且很会骗人的人,不过下场挺惨,被活活烧死了。” 刘瓦听罢一低头,“是在下多嘴了。” “没关系。我劝你还是拿着这绢帕去找六扇门的女捕头‘无骨白鲢’鱼爱媛,她办事一向妥善。” 刘瓦一听“六扇门”三个字,深深地一皱眉,听到“鱼爱媛”三个字更是吓了一跳,问道:“她是姑娘的什么人?” “她是一个上天入地都要把我送进监牢狱的人。”“那姑娘还……”“放心,就凭她是月尊教的‘开星’,对你这想改邪归正的就不会亏待。”“‘开星’?”“月尊教中有‘上三天’、‘中八天’、‘下五天’,号称‘十六重天’。‘上三天’按三才分为天、地、人;‘中八天’按阴八卦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下五天’按五官分为眉、目、鼻、口、耳。每一重天都有一个‘星君’总管全务,鱼爱媛就是‘中八天’中的‘开星’。” 窦旎纨好像不愿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说,边说边踱,慢慢地就背冲着刘瓦了,等她说到最后一句时才又转过身面冲刘瓦。 刘瓦一抱拳,道:“多谢窦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小的刘瓦来生来世做牛做马也定当报还。”说着,他倒身就拜。 窦旎纨连忙去扶,“不必……”刚说俩字,刘瓦的双袖筒中喷出两股白烟,窦旎纨闻罢立刻倒地。 刘瓦并不去扶,反而退出店外几十步任凭“大恩人”瘫软在地上,在隐蔽的地方远远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坏笑着走进来,那笑的样子就像刚偷完鸡蛋的大老鼠。 “亏你在江湖上混过,连我‘迷魂耗子’裘莪芯的名头都没听过。”他瞅了瞅那装金子银子的地洞仍旧坏笑着道,“现在别说店里的钱,就连你的人不也是我的,还有那官府通缉你的赏银。嘿嘿,人财两得,这笔买卖我赚大发了,哈哈哈……” 此时的他得意得要命,看着这小姑娘眼里发起了光,“我快半年没那啥了,这小妞长得太勾魂了,就是要交给官府也最好等我乐够了以后。但是不能就这么乐,狗急了跳墙,猫急了也不好对付,先挑了她的手筋脚筋,到时再毒哑了交给官府,那我享受这笔黑钱可就放心多了。” 现在的他愈看窦旎纨愈觉得是国色天香,特意将油灯拿过来,仔细地端详窦旎纨那张纯洁无暇的娇娃脸,稀疏正好的眉毛配着长长的睫毛,虽闭着眼无法见到她双目的神采,但又别有一番味道,高高皱皱的鼻子下面是比樱桃还要好看的小巧嘴巴,不加任何修饰,自然的那么美,再往下看,粉颈、削肩、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还有蛮腰、****、结实匀称的长腿、一双看着舒服的天足,这还只是穿着衣服,要是脱了……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想像窦旎纨粗布衣服下白皙娇嫩的样子时,只觉一个冰凉尖尖的东西刺破了后背的衣服,虽没刺进皮肉,但立刻浑身上下动弹不得了,那跟中迷药不一样,自己神志是完全清醒的,甚至比刚才还要清醒得多,那应该是传说中的点穴,刚想到这里就觉得两腿一软,如窦旎纨刚才般瘫软侧身倒地不起,但手中油灯稳立地上未倒。 在他的左臂挨着地之前听到一声落地响,似乎是自己“演戏”用的尖刀,实在是想不通那东西怎么会在后面戳自己的穴道,因为他倒下后没看见别的人,那除非站在黑暗的地方,或者真闹鬼了,他眼珠还能动,又看窦旎纨。 窦旎纨上身刚坐起,手拿一方绢帕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像是刚才她给自己,自己又已揣入怀中的那条,可什么时候拿回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洗洗还能用。”她看着绢帕自言自语到,她又看看他道:“别瞎想了,是我用脚尖踢的尖刀,木柄撞在门框上弹回才戳的你,是你太得意忘形也太专心了,所以没察觉到后面有响动。” 可裘莪芯还是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她。 “你明知我会‘桃丹自送大圣偷功’还那么不小心。”窦旎纨笑着道,“告诉你吧,你的解药是在你接绢帕的时候我偷的,背对你时抹在鼻孔上的。当然,为了确定一下我事先还闻了闻。绢帕是刚才扶你时收回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防你吗?真正的刘瓦早就走了,离开这里的代价是你们掌柜的让他砍手为誓不得泄露此间秘密。你要是真想走谁也拦不住你。当然,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刘瓦被砍了只手,也不能肯定你就不是刘瓦。所以我要试探你一下,问你和刘侣的关系。我比较熟悉这个人,他根本没有堂兄弟,而你还假惺惺地装做你们其实是亲戚却不愿说出的样子。是试探也是给你个机会,可你自己不珍惜,没关系,反正也挺好玩的,你爱玩儿我就逗你玩儿。现在我问你个问题,白天是不是有支海天镖局的镖队从这里经过?走的是南京的方向吗?是你就眨眨眼。” 话音刚落,裘莪芯连珠价眨眼,生怕少眨几下窦旎纨没看着,他还在侥幸地想用自己所知道的事来换一条活命,他还想窦旎纨多问他几个问题,这样活下来的机会大一点,可惜的是人家姑娘没如他所愿。 “还好,没估计错。”窦旎纨自言到,“你是不是还想知道一下闻达奋的事?”她冲着裘莪芯甜笑着问。 可裘莪芯却没发觉出她在甜甜地笑,因为他在想着这个问题怎么回答窦旎纨才会满意。 但是窦旎纨并没有等他的回答,自己走到他的头边,蹲下对着他的耳朵道:“裘莪芯,闻达奋,要想求恶心,就得闻大粪。” 裘莪芯开始不明白,后来越想越明白,也越想越可怕,他想起了窦旎纨口中闻达奋的下场。 突然,他看见油灯被扔进洒了一地的烈酒中…… 天亮了,附近从慎缜那里得知此地是黑店的官差一群一伙地正往这里赶,都想来大捞特捞一笔,可最后看见的却只是一片白地和一具烧得添上尾巴就像只大黑老鼠的尸体而已。 窦旎纨怀里揣着赃银换成的银票,走到南京城外已经是下午了,只要再路过一片高坡,没多远就可进南京了,她此时没在笑,面色反而非常凝重,心中默默地祷告道:三师父在天之灵保佑徒弟这次能替您老人家得偿生前宿愿,您在那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这时,坡后一处僻静的地方嘈杂声大作。 窦旎纨立刻面现怒容,她最讨厌别人在此时打扰她,遂她就想一看究竟,轻身快步来到声杂处,掩身坡侧一看,见有那么十几个人围成圈,有的还面熟的很,再看旁边那坐在地上斜依着一块石头的人就更认识了,那正是黑店的掌柜,不用问,那些个全是黑店的伙计,他们自然干不了什么好事,在打人,十几个在打一个,当那个被打的人倒地的时候,窦旎纨发现他只有一支手。 “刘瓦,本来以为这辈子也碰不上你小子了。可该着你倒霉,大伙儿正受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撒的时候逮着你。那就讲不了说不起了,你就让大家伙儿好好出出气吧。打,啥时候累了啥时候算。”黑店掌柜的怪叫到。 那帮痞子伙计们自然随声附和,手下得更重了,把一个刘瓦从人圈的东头打到西头,又从西头踹到南头。 窦旎纨此时怒从心头起,心忖:本姑娘留你们一条生路,可你们却不知悔改,还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就是刘瓦,好样的,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有骨气。你们这群王八蛋,就别怪姑奶奶我心狠了。 想到这里她脚下一使劲,真如一只猫一样蹿了过去,不过就是再大本事的真猫也蹿不了那么远。 不用窦旎纨喝止,她对面的人看见她后表情大异,其余的人看见大异的表情都往窦旎纨那面瞅也就跟着表情大异。 最后,黑店掌柜自然也看见了那天晚上要吃人肉的小女孩,只见她的装束穿得既入时得体又考究华贵,还斜挎一个值钱的革囊,完全不再像一个穷得家里吃不起肉的女孩子。 “别怕,闻哥哥白天是不出来的。要不信,等你们变成了闻哥哥那样可以自己试试太阳低下能不能出来。不过我想就是求别人也没人要吃你们的肉,要是去求野狗没准儿行,你们试试吧。”窦旎纨蔑视地笑到。 突然,黑店掌柜好像想到了点什么…… “我知道了,准是裘莪芯那小子和这丫头片子串通好了骗咱们的。大家一起上先抓住她,再找着姓裘的一块儿算账。”黑店掌柜从地上跳起怒喊到。 他那帮听话的伙计们果然先不管刘瓦了,一齐冲了过去。 窦旎纨不慌不忙,打锦囊之中拿出两件东西,一把铁榔头,一把铁刷子。 这两件是她三老师赵私暗的兵刃,因为当年的“穷神爷”专偷“瓷公鸡”和“钱锈”,这两件兵刃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是“瓷公鸡”就用榔头把你的“瓷爪子”砸下一块来,如果你是“钱锈”就拿铁刷子好好刷刷你。 她眼见得一个离着不近却第一个上来的人抓她肩膀,结果那人的指尖连人家衣衫都没碰着,就被铁榔头砸开了脑袋。 后面有个人手中一把细长的铁棒想偷袭窦旎纨,铁棒尚未挥出,胸口“膻中”大穴被铁刷子重重地不好像什么,反正让别人听见再加上看见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会笑得前仰后合的。 窦旎纨也不例外,捂着肚子就差躺地上打着滚笑了。 黑店掌柜的当然不光是痛,他还气,黄鼠狼急了眼什么样他就什么样,俩锥子一摆要跟窦旎纨玩命。 窦旎纨这回没动兵刃,展开一套当世只有她会的功夫,叫做“野猫求存式”,比仰勒勿的“狗拳”还要怪上三分。 黑店掌柜这两把锥子一拼命也不是好对付的,他恨透了窦旎纨,真恨不得给她捅两个透气的窟窿,上下分飞的锥子尖净往致命的地方招呼。 窦旎纨可没被吓住,她的招数完全是她的老师梁上君在野猫为了生存与别的小野兽夺食中悟创出来的,故此得名,这套功夫讲究硬、狠、快、猛,一旦施出,不果不收式。 给这个在黑道中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黑店掌柜好一通苦头吃,一会儿,胯骨上被狠很地踹了一脚,一会儿,小腹上又被罢他们一躬身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窦旎纨暗忖:我要开买卖一定招这样的伙计。不过她此时想的不光是这件事。 盒子这时已在利盈的手中,“内人曾遭奸人诬陷霸占别人的祖产身陷囹圄。多亏鱼大捕头主持公道,救了内人。在下感激送去这古玉鱼簪,可为什么鱼捕头又……” “鱼捕头说她拿着朝廷俸禄,只是做了一个捕头该做的事,利掌柜不必如此。” 利盈面露敬意,“姑娘此来可否只为此事?” “本来是的,可……”突然,窦旎纨的脸红了,而且低下了头。 老于世故的利盈好像明白了几分,一笑道:“姑娘请放心,有话尽可言之。” 窦旎纨仍低头扭捏玩弄着衣角,道:“冷戬冷悟情是不是住在这家店里?” 语声几不可闻,就像自言自语一般,好在利盈有内功的底子,耳力还不算太差,“没错,冷达官昨天晚上住进我们店里的,此时正在店中,在下刚打他那里过来。” “今天晚上我想给他做几个菜吃,但你千万别告诉他是我做的,成吗?” 话音比刚才更低了,不过利盈已经全明白了,“我领姑娘去厨房。” “我要自己买菜,别人也不能让知道。” 利盈听着已经很费劲了,“我给姑娘安排。” 好一个窦旎纨,连“算精”都给她骗了,但是并没有那么傻在菜里下蒙汗药,菜市中买来的食材也不怎么特殊,但只要炒在一起再加上她的手艺,人吃了会大生困意,尤其再加上是阴天。 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更奇怪的还在后头,到了晚上她穿好夜行衣,带上百宝囊所奔的不是比家老店,而是南京府衙的方向。 难道说这只“猫”夜里不辨方向不成吗? 那是不可能的,她不但夜里能辨方向,而且因为她的三位老师,差不多大小衙门的库房在哪里她都知道。 今夜实在适合夜行人活动,今夜的天气与她老师们教授的嘱咐的无不吻合,遂窦旎纨施展开自己那高超的“夜行术”,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库房高大的屋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句老话吗?” 车逅依刚才突然出现,窦旎纨并没有惊讶,而此时却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窦?” “窦旎纨窦姑娘大名鼎鼎。我是走镖的岂可不知?我看姑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可能你给我们冷镖头做菜是为了以防万一,但镖局子的人通常对换厨子的事都比较在意。姑娘你要是根本不去比家老店,也许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冷悟情呢?”“对付姑娘又何必我们镖头。在下不配吗?” 车逅依似笑非笑地道。 “你是早来了吧?”“不错。”“那你干什么不在我一动手时就抓我,而是等到现在。是不是不信一个小女孩儿会是一个大贼?”“也不全是。以前虽‘久仰’姑娘大名,但我只信我自己的眼睛。现在就请窦姑娘把兜囊中的黑金钢石交出来吧。” 窦旎纨暗忖:好毒的眼睛,天色这样,我又收得那么仔细,还是能被他看出来是那颗黑金钢石。刚才在得清,姑娘就恐怕……”窦旎纨虽然已经生气了但并不形于色。 “我是调包了,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有本事就……”突然,她说到这里转身就跑,“来抓我啊,抓到我就告诉你。” 虽事出突然,可车逅依毕竟不是头一天闯荡江湖,一个箭步跟上。 就这样,他们结束了悄声的谈话,离开了库房的屋撒谎不是好孩子,可那些说书唱戏的,说的唱的都是真的吗?” “别人撒谎让人们讨厌,可他们撒谎却让人们喜欢。这就是谎撒得低劣与高明之分。”窦旎纨的父亲回答到…… 盏茶的工夫她就甩掉了车逅依,居然还有点失望的感觉。 只为了还没有戏弄够吗? “只是如此。”她肯定地告诉自己。 没人追了,但她并没有马上减缓身形,直到改为平地上不久,前面出现了个拿大书的人。 窦旎纨的“猫眼”在远处就看见他了,所以远远地就想绕开,可无论她怎么绕,前面的人始终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索性也不绕了,停下轻功的脚步慢慢地走到那人面前道了个万福,“先生万福。” 那人也不太意外,还礼道:“姑娘有礼。” “请问先生一直阻住我的去路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下确实莽撞,还请姑娘恕罪则个。不知刚才是否有人在追姑娘。”“是。”“何许人也?”“一个年青小伙子追我一个大姑娘能是什么好人?”“不错,追姑娘的小伙子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一个镖师追一个贼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才是贼呢!”窦旎纨气得从兜囊中抽出自己的兵器,那是一个圆径半尺的铁环子上连着五条半寸粗二尺来长的链子,链子末端有钢钩,她给自己独家的兵器取名叫猫爪环链,上去就给眼前人来了一下,招式真像一只大猫在挠人。 那人没有始料不及,手里精钢天书一张一夹要夺窦旎纨的兵器。 猫爪环链急收,翻过来挂那人的下盘。精钢天书下压,同时一招“引蛇出洞”踢出一腿。窦旎纨身形滴溜溜一转,随之兵器从下带走,拦腰又飞来,攻那人的腰眼。那人兵器一撑地借力身子一移,一天书又劈头砸来,招数中已渐渐地没了怜香惜玉之意,但更无杀敌之意,多的是擒贼之意。 一招无果之后,一天书夹窦旎纨的膀臂。她刚一撤身,天书又奔她另一臂冲来。 别看窦旎纨年轻,大阵势不是没见过,三位老师的技艺都是清囊而授,要不然她怎会以如此年纪成名江湖。她已看准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绝不是简单的寻衅。不过她更看出对方是个君子,比小人要好对付得多。 又是一精钢天书袭来,窦旎纨不躲不闪,竟然站在那里甜甜一笑,直笑得那人心中莫名其妙,但更多的还是一种痒痒的感觉,手中的招数不觉中一缓。 窦旎纨看准了时机,一支脚上的青鞋甩出。 在青鞋打中那人前,那人先看见了窦旎纨一只不太大的雪白天足,结果那支鞋自然很容易打中他。 紧接着五把钢钩齐奔那人的腰带,她已经算准了,这种人绝对不会衣衫不整的时候追一个大姑娘,哪怕是天黑的时候,或者说就是因为天黑才不会。 可就在大功要告成的时候,一条走链飞鞭从旁架开了链子钩,那正是追“猫”不舍的车逅依,刚一到就看见了这般情景,心里气得不得了。他怎会让窦旎纨去弄断别的男人的腰带呢? 接下来的车逅依把一股气全撒在窦旎纨身上,掌中兵器狂甩,就像管教自己家不听话的猫一样。 可怜窦旎纨要光着一只脚跟一个海天镖局的大镖师过招。 那人没有上前,就因为那支打中他的鞋和那支光着的脚。 一个大姑娘光着一支脚,你要她跟一个武功不次的大男人打上好一阵子心里还不乱,也不是不可能,但窦旎纨还是欠些火候的,不过到底是“名师出高徒”,此时的她急中生智,要好好利用一下那支光着的脚,化不利为有利。 这时,一飞鞭打来,窦旎纨的玉足等在那里,既不踢,也不蹬。 结果是车逅依舍不得,及时收了鞭,接着,一飞鞭又横砸了过来,窦旎纨甜得发腻地一笑,摆了个可爱的姿势,单腿冲着旁边一打弯,眼看鞭头就要点中足心,还是车逅依硬生生地收了招数。 窦旎纨见自己的计策管用了,就更得意了,借此时机欺身而近,让车逅依长兵器的优势无法发挥,而且几乎招招都是用那支脚,弄得车逅依是打也打不得,搪也搪不得。 其实这位大镖师保镖时走过南闯过北,女贼活捉过,漂亮的女贼对付过,就是跟漂亮的倒采花的女淫贼动手时也下过狠手,可今天只是一个光着一只脚的小女孩就让他手忙脚乱的,连他自己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脑子一乱,功夫自然大打折扣。 窦旎纨自然也占了上风,又是一脚蹬出,车逅依往旁边一躲,忽然一只鞋飞来正好套在她的脚上,正当窦旎纨一愣之际,就觉得有一股劲让鞋底向脚心“涌泉”穴一鼓,她立时全身麻木,临倒下之前看见了那个拿大书的人正站在鞋子飞来的方向。 车逅依此时正好一飞鞭击来,她往后倒就如同自己向鞭头上撞一般,车逅依怨她不该使“下三烂”的功夫,可要就这么一鞭捅在窦旎纨的身上,他又…… 就在车逅依犹豫不决,招式要收没收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窦旎纨和鞭头之间,窦旎纨正倚在他背上,鞭头正击在那人手中的精钢天书上,“她罪不致死。” 车逅依就势收了走链飞鞭,愣了一小会儿,拱手道:“刚才失态,太让先生见笑了。在下是海天镖局的镖师,姓车,上逅下依。她是朝廷缉拿的贼犯,就烦请先生您把她送到官府吧,告辞。”他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把眼前拿精钢天书的中年人看作是君子了。 那人什么话也没说,还礼拱了拱手。 天亮了,冷悟情正在比家老店中的一间和海天镖局自己的房里一样布置的屋中喝茶时,车逅依来敲门了。 “会做饭的‘猫’抓住了?” “回镖头的话,抓住了。”经允许进屋后把门重新关好的车逅依冲着冷悟情恭恭敬敬地道,接着,把抓“猫”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冷悟情。 “昨天我从衙门回来,在店门口下马时就认出她了,果真是为黄两的东西来的。”“要是官府的人问起来,别说咱们提前知道,就说你半夜上茅厕的时候看见屋顶上有人就一路追了过去,明白吗?”“明白。”“回去歇着吧。不过要准备着,咱们随时可能离开。”“是。奴才……”“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是。逅依告退。” 等车逅依出去把门带上后,冷悟情自言自语地道:“又一个情种,冷悟情啊冷悟情,你还得悟啊,唉,情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七) 与此同时,在府衙内一间不奢华的屋中,司寇理硕不光在喝着茶,而且还再想着刚才劳暾去秘密禀报的事,从济南拦镖一直到捉“猫”。 慎缜来敲门了,同样经允许进屋后把门重新关好,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施全礼道:“徒儿慎缜拜见师父。”接着把库房失盗的事和有个叫劳暾去的人把窦旎纨送来的事,还有窦旎纨已关进大牢的事一五一十地禀明了。 “亏你还有脸来见我。在你当捕头的衙门里竟然会失盗?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司寇理硕严厉地道。 其实就算没这回事也一样,他自从收了这个唯一的徒弟就没给过好脸子。 可慎缜明白,假如有一天师父给自己好脸了,那不是自己办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或者是师父对自己十分满意的时候,而是被师父扫地出门的时候。 “一切都是徒弟的失职,请师父重重责罚。”仍跪着的慎缜诚诚恳恳地道。 其实此时坐在徒弟面前的司寇理硕心里不是不明白,早知道慎缜这一路上首先是碰上四大巨擘,虽没有硬战,但乐言周的“摄魂冥曲”就已足够伤神的了,加之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劳顿就更别提了,等回到衙门也不能马上休息,还有不少公事等着他。 司寇理硕自己也已察过,慎缜虽因疲累没去看着库房,但昨晚的确是有不少人守在那里,还抽调了兵丁,只是慎缜自当捕头以来并不飞扬跋扈,且太世故,所以多多少少对手底下人缺少些威严,昨晚衙役们一犯困,就轮流找库房附近舒服的地方歇着去了,他们认为这里是官府的地方,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一般人不敢来,敢来的就不是一般人,他们看着也没用,又加上兵丁更是缺少江湖经验,就这么,让窦旎纨捡了个便宜,可真要论慎缜的办事能力,在许多同行中真是首屈一指的了。 “你去过库房了吗?”司寇理硕的口气稍微好了一点。 “去了,别的东西都没丢,只有那颗黑金钢石叛天星被人用假的换掉了。” “叛天星!”司寇理硕一惊。 “是的,那颗黑金钢石原名叫‘半天星’,意思是天上一半的星星加在一起才可抵得上它的贵重。自从无论谁得到了它谁就没好下场之后,它的名字就被讹传成‘叛天星’了。”其实慎缜有所不知,他的师父当然知道关于叛天星的事情。 司寇理硕所惊的是叛天星重现于世,随后所忧的是它重现于世的后果,“在山东济南封条是谁重新封的?” “镖局的封条是徒儿和海天镖局的镖师‘灵眼’车逅依一起撕开的,一齐清点检察过,用海天镖局的浆糊重新粘的南京府衙的封条,而且一路上我和车逅依每天都检察。” 司寇理硕沉默了一下,“一会儿好好审审窦旎纨。” “是。”“你认为叛天星是窦旎纨调的包吗?”“不像是她,因为假如要是我调包的话……” “‘假如是你’!”司寇理硕突然打断了慎缜的话,“你这不是给别人怀疑你监守自盗的理由吗?”他又一次生气地大声道。 “徒儿该死。”慎缜诚惶诚恐地道。 “那批赃物怎么解决?”听口气,司寇理硕显然是余气未消。 “南京黄两是东厂邵公公的亲戚。由邵公公做主,让黄两的后辈们领回。” 司寇理硕听罢立刻一皱眉,道:“你也替东厂办事?” “徒儿只是替邵公公办事。” 屋里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是安静的。 “现在海天镖局的人怎么样了?”“只剩下总镖头冷悟情和车逅依,其余的人由镖师诸葛聪带着回去了。昨天冷悟情已经来过衙门,口供已完毕。”“那就别难为他们了,让他们走吧。” “是。”从开始一直跪到现在的慎缜道。 冷悟情是几天前与慎缜小酌之后离开南京府的,并不急于和车逅依赶路,遂虽骑着宝马“虎翼”但走得并不快,不是在欣赏路上的风景,只是一直提着的神一松懈下来稍感疲惫,而且他还再思索着一些问题。 为什么四大巨擘会来劫镖?那次之后为什么不再来劫镖?像丰大剑客那般的人物是绝对不会为了私欲去劫镖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再出山的呢?那蒙面人又是谁?为什么蒙面人凭空施出三招就让…… 冷悟情越想越奇怪,却不知现在正想着的蒙面人已经比他提前两天离开了南京,也就是比他早两天回到了干活赚钱的地方,因为蒙面人已经看着那批东西进了官府,即使再出事也与冷悟情无关,所以再没留下的必要。 这一天不蒙面的蒙面人起得很早,其实也不光是今天,只要他在这里就必须起得早。 洗漱完毕,来到厨房他先是淘米,然后择菜、洗菜,准备熬菜粥。 往锅里正倒水的人是厨房打杂的,是一个比他起得晚一点的红鼻头赤红脸的汉子,他向那汉子笑了笑表示感谢,接着一边看着粥锅,一边和面团,和好了面团蒸馒头,其中一半做成枣馒头。 那红脸汉子左手一大笸箩咸鸭蛋,右手一大盆茶鸡蛋,放到了大堂前面的大长条桌子上。 不一会儿,一大桶菜粥和一大笼屉馒头也上桌了。 厨房其余干活的人也起来了,把腌好拌好的小咸菜一盆一盆地摆上了桌。 这时,吃早点的一个个睡眼朦胧地来了,可一看见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早饭立刻就来了精神,他们马上抄起旁边桌上两个空碗,排好队打饭,依次要咸菜、拿馒头、打粥,必须排好队,因为当厨房新换管事的时候就定了这条规矩,再像以前那样拥挤、加塞,跟抢饭吃似的,饭就不给吃了,谁都一样,主要是这里的东家支持,还有就是厨房管事的人做事实在,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也就没人多话了。 随着吃早饭的人愈来愈多,也就愈热闹起来。 “今个儿这早晨的饭不错啊。呦,伯师傅。您回来了?”来打粥的人道。 “啊,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您这一走就那么老些日子,真把我们海天镖局子的人馋坏了,对不对?” 后面排队的人随声附和。 “可不是吗?肚里的馋虫都快疯了。”“这小咸菜是您弄的吧,给我多来点儿。嘿,我就爱喝您熬的大米菜粥,再加上这咸菜真够味。” “那就多吃,来。”伯师傅一边给他们盛着粥,一边笑着道。 伯师傅是这里厨房的总管事,每次早饭时,他总让厨房别的人给大家伙盛咸菜递馒头,自己给他们盛粥,因为他盛的粥每碗都是稀稠适中正好食用,不偏不向,甚至连每人碗里的菜叶都差不多。 在行家眼里看来,这给粥的手法如何高明暂且不提,单是那份不可或缺的坚定和自信就可称超凡。 二百多人吃完了早点就去练功了,保镖的要想多赚几年钱,要想多活上几年,身上的功夫就一时也不能耽搁。 桌上留下的空碗大多干干净净,不许糟蹋粮食同样也是伯师傅定的规矩。 接下来是厨房的人吃早饭,不过只能轮流着吃,因为他们还要洗碗,伯师傅刷的碗最多,吃早点最晚,这厨房里连他加在一起不超过十个人,可时常要开二、三百人的伙食,不是这里的东家抠门不讲情理,而是有了伯师傅这个厨房总管事的确没必要加人手,所以伯师傅的月钱要比别的人高出好几倍。 等伯师傅吃完早点也闲不下来,该拉上排子车去买菜了,他一向是尽力让镖局的人吃上最新鲜的东西,所以不大量储存蔬菜和肉,回来后厨房也就该做午饭了,掌勺的自然还是伯师傅,因为他能把大锅菜炒出小炒的味道。 这是中午的菜单,荤菜是炸丸子、酱鸡腿,半荤菜是肉丝炒葱头、咸肉豆腐、糖醋里脊、小虾米蒸蛋羹。素菜是青椒香干炒毛豆、生煸金花菜,主食是馒头、花卷,粥是小米粥,汤是萝卜丝汤。 盛菜的自然又是伯师傅,每个人可选择荤菜一样,半荤菜两样,素菜一样,主食、粥、汤不限。 仍旧一个一个排好队,同样是盛饭的与打饭的有说有笑。 这时,还有几个人就轮到一个姓宰名乐获的趟子手盛菜了,可他的眼睛却死盯着装炒菜的大盆里,神情就好像要在盆里找出几只死猫来。 可当伯师傅看见他时,心里就像看见死猪、死耗子、死臭虫一样无比厌恶,但从伯师傅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喜笑颜开的。 宰乐获之所以那么讨人烦,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有一个跟名字一样的毛病,幸灾乐祸,在伯师傅没来之前每次吃饭的时候他总是要找一找饭菜的不是,而且还动不动就用那张贱嘴煽动别的吃饭的人一起找厨房的茬,弄得每次吃饭都乱哄哄跟吵架似的,人家让他挑拨得真吵架了,甚至打起来了,他也就闭嘴了,躲到旁边看热闹去了幸灾乐祸去了,可伯师傅一来,吃食好了,没毛病挑了,他还不甘心,就不信伙食能天天好,简直拿“挑厨房的毛病”当己任了,现在到他了。 “练了一天的功了,累了吧?” “啊,还行。”宰乐获一边答应着一边还是盯着菜里面。 “要什么菜啊?” “丸子、肉丝葱头、蛋羹、金花菜。”他这双眼睛都快掉进菜里了,可再挑也没用,毕竟不是厨子,连伯师傅盛给他的全是次中次的食材都没看出来,因为那些东西的次处不是大食客根本不会发觉。 反正他要想再挑伙房的毛病是很费劲的了,憋得他前些时日去挑唆别的事去了…… 此时,厨房的人也已经吃完了午饭洗完了碗,其余的人都可以歇一会儿,可伯师傅不能。 现在,他在打扫厨房和大堂,不像别的大厨房一样,几天一打扫,要么一个月一清理,他是一天一打扫,而且无论是厨具还是灶具,还有厨房屋子里和大堂屋子里都必须干净得一尘不染,像这样,干完活就该做晚饭了。 这是晚饭吃的,荤菜是黄焖牛肉、红烧羊肉,半荤菜是香菜肉丝、咸菜猪肝、肉茸茄子、木须肉,素菜是糖醋炒藕丝、素炒黄豆芽,主食是烙饼、火烧,粥是粳米粥,汤是菠菜汤。 晚饭吃完,碗筷洗完,厨房的人也吃完晚饭,未必就是伯师傅一天的结束,因为镖局的人有时也要练夜功,谁能保证不为了按期到达地方而要赶夜路,所以夜宵也要做的,不过今天好一些,伯师傅现在可以休息了。 在别人眼中伯师傅每天做的事非常苦闷,那也是事实,可伯师傅每当看见吃完饭的人都眉开眼笑的也就知足了,当然,宰乐获除外,付出的心血没白费,就是伯师傅最大的快乐,这是受他爷爷的陶然。 夜深了,一直在想着一个人的伯师傅刚睡着突然被一种声音吵醒,虽然不是很响,他睡的是通铺,但没有惊动旁人,无声息的起身,借窗缝向外观瞧,只见黑夜中不知有多少条人影晃动,他立刻一撩左边的门帘,跨步进到厨房,抄起了锅、铲子…… 从南京一直不急不快地赶路,这一天冷悟情和车逅依终于回来了,可他们一进镖局的门就看见了修补过的门窗,一进屋里,看到的是修好的家具和没好的伤者。 诸葛聪此时迎了上来,施礼道:“东家回来了。” “怎么回事?”“我们回来时看见的是满地的破门窗和几屋子的烂家具。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在我们回来的头天晚上,‘弓锚刀枪’四大盗带着‘飞蝗兵’们夜袭了咱们镖局,那天晚上先是有人听到了饭铲敲锅的声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八) 那天晚上的情景很值得一观,双方都是久经大阵势的,真不亚于两军对垒。 诡道堡的兵果然名不虚传,镖局里那天的人至少是他们的两倍,可也没占着什么大便宜,只打了个平手而已。 首先穿好衣服出来的是神飞门的杨板照,他是带艺投师,祖传的“粗枝大叶掌”已练到六成火候,左胳膊比右胳膊粗,左巴掌比右巴掌大,人送外号“大叶杨”,此时一个飞蝗兵不声不语地向杨板照刺来一匕首,杨板照用手一撩对方的脉门,左巴掌跟进,另一个飞蝗兵一匕首削向他的腕子。 空问艰赶到,是藤杆队中杆法比较“贼”的一个,一白蜡杆子砸向这个飞蝗兵的脑门,容杨板照撤掌。 先前的飞蝗兵不闲,双匕首照空问艰背后招呼。 柳刀队的邰璋又来到,柳叶刀挑敌人小腹,飞蝗兵不顾空问艰,匕首挡刀自保,先前的飞蝗兵虽是出招不果,但自己也抽身无恙,与另一个组成一对。 诡道堡的堡主擅会兵法,练出的军队也是不可小觑的,这两个飞蝗兵看似只是简简单单同进同退,其实其中暗含阵法,生生把神飞门、藤杆队、柳刀队三个武功不俗的趟子手困住而不得闲暇。 别处也一样,飞蝗兵并不是混战,他们有的两个一起对付三个,有的三个一齐对付六个、七个,更有的五个能对付十几个,好在不是都那么厉害,不过也让趟子手们好不头疼,但即使如此士气不减,海天镖局在练队的时候也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那四大盗,也不与别人纠缠,直接就要翻箱倒柜做自己的“买卖”。 可他们有一件事情没算计好,和老镖头交情至深的两个高手此时正在镖局中。 那就是神飞门的掌门,也是月尊教“上三天”中的“天星”,“千手如来”仉轰,还有“地星”,“星火燎原”祝赤,他们老二位原是海天镖局的镖师,后来年纪大了,就不走镖了,衣食住行由镖局供养,总喜欢游山玩水,偶尔回镖局中小住,偏巧让倒霉的四盗赶上了,再加上藤杆队的教头“站蟒”高押和柳刀队的教头“猛獒”容气容功成就有他们受的了。 这时,羿烦耀已被仉武补逼住,祝赤正追赶见他就跑的汪晓,容气大战汝冬扬,石凌卵用枪杆撞躺下几个趟子手之后,遇上了高押,一同上了屋的呢?”说着,石凌卵一招在多年实战中总结经验练成的“怪蟒翻身”发出,俨然已超出“六合枪”的枪法境界。 高押的兵器其实更适合使用此招,两招同样的枪法一对,一个更偏向于沉猛,一个则偏向于灵动,宝丝软藤枪几乎快缠上了点钢大枪,但双方却都没有被对方的兵器牵制住。 石凌卵将大枪高托,又是恶狠狠地一枪直戳了过去。高押从下面把软藤枪猛抽了上去,用枪尾的钢箍直打石凌卵的手臂。石凌卵一翻身,而后身子一蹲,大枪贴着房上的瓦片往里进,扫高押的下盘。高押急忙一式“高古叹世”探枪应招。 枪在“叹”,人亦在叹,所叹的是枪,所叹的也是人,但归根到底叹的还是…… 羿烦耀再喊“耍赖”也没用,还是让人家给逼进了一间屋子里,打算来个关门打狗。 此时的羿烦耀急中生智,暗忖:人言神飞门精通的是暗器、轻功、拳脚。对兵器一路生疏的很。我何不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对。忖罢,他冲着仉掌门高喊“有本事比比兵器”,之后不再搭箭,一弓捅出直取对方面门,之后暗藏一个弓弦锁颈的狠辣后招。 仉轰一见对方用兵器了,眼睛毛都乐开了,伸手取下背后的钢圈软袋,此宝是历代神飞门掌门的信物,用边沿比较厚的扁钢圈连组而成,与锁子甲相近,三尺左右长一尺左右宽,底部坠有铅块,口部有扁圆大钢箍,使用的时候,手握钢箍边上小半圆的把手。 不错,神飞门的人是不用兵器的,那钢圈软袋原来也是接暗器用的,后来是仉轰在闲暇无事时,一时兴起自创了一套软袋的打法。 其实对付一个羿烦耀根本用不着兵器,也只是仉武补好久没用了,技痒而已。 一上来,羿烦耀的弯弓就差点被套走,他怎么也没想到仉轰有如此的兵器技艺,其实他也糊涂,就算人家不用兵器,但“空手进白刃”的功夫也不是徒有虚名,不过他也占了个便宜,人家要不用钢圈软袋,直接上双手的功夫早就解决他了。 这不,现在他又糊涂了,竟然用弓去袭仉轰的另一只空手,一下子就被人家抓住了弓头,但羿烦耀毕竟不是平凡之辈,临危而不慌,空着的手探背囊,食中二指钳出一支雕翎,朝仉武补甩去,同时一腿抬起,一招“后羿射日”蹬出。 仉轰虽用软袋收了雕翎箭,但那一腿让羿烦耀夺回了兵器,可仉武补更高兴了,因为有玩头了。 现在的羿烦耀更不敢怠慢,另一支手握着一支铁杆三棱透甲箭,他打穴的功夫看来也不弱。 就这样,弓来箭往,袋去手回,这回仉轰可算痛快了一番,而羿烦耀也大大地痛疼了一番,那钢圈软袋的铅块砸在身上的滋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品尝”得起的。 羿烦耀真急了,想出一计,打算破釜沉舟拼一回。 突然,他一个退身步退到墙的近前,等仉轰跟上后羿烦耀纵高二尺,手中透甲箭飞出,直攻仉武补面门,接着连珠价抽箭像发镖一样发出,把仉轰倒是忙活住了一阵,而他借机在身子落下一尺后,铁背弯弓猛往斜下方一戳,弯弓打弯,再一松劲,弯弓把他斜斜地弹向屋是穷寇莫追。还有,我估计那些个净兵在火拼前后都是分散乔装行动的。” 冷悟情听罢点点头,自语道:“两位老侠回来了?少顷自当去拜见。” “官府的人来问过话,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又是‘江湖事江湖了’,他们管不了。”冷悟情道,“还有别的事吗?” “有,不过要请东家借一步说话。”诸葛知了笑得很神秘地道。 等他们俩借好了步,诸葛聪道:“昨天午饭的时候,我听到一段对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九) 昨天正午时分,饭堂里热闹非凡,大家都在边吃边谈论着这次夜袭的事情。 “大叶杨”杨板照和宰乐获同坐一桌自也不例外。 “杨叔,您对付‘飞蝗兵’那招数都使绝了。让我们这些当小辈的都看傻了。等哪天您有空儿也教教我呗?”宰乐获满脸堆笑地道。 “哪天我都有空儿,就怕你不屑去学呀。”杨板照一副不乐意理他的样子敷衍到,然后继续吃饭。 “哪能呢?您那神功随便教我两下子,我以后在镖局子里还不吃香的喝辣的。”宰乐获假装没看出人家讨厌他,厚着脸皮道。 杨板照一笑,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一抬头,“欸”了声,道:“对了,夜袭的时候你哪去了?我跟‘飞蝗兵’在局子里打了三四圈怎么一眼也没看见你呀?” “我……哎呀,当时全打乱套了,您没看见我也不新鲜不是?” “不对,后来我问了不下几十个人,全没看见你?”杨板照更疑惑地问。 宰乐获听罢片刻无言,低头吃了两口饭,暗忖:姓杨的,你说你打就好好打呗,老盯着我干吗?还到处问人家。你有那瘾是吧? 他心里虽这么想,但脸上他丝毫不挂,“是呀,他们都没看见我。我当时……在厨房呢。” “厨房?” “您可别误会,我可不是躲事。”宰乐获马上分辩到。 “哦,你是想吃饱了再跟‘飞蝗兵’拼命去。”杨板照说完这话不禁一笑。 “也不全是。”宰乐获尴尬地说,“我是准备水桶和凉水去了。” “水桶和凉水?”“是,水桶和凉水。我主要是怕‘飞蝗兵’放火。” “哦,有道理,有道理。”杨板照又好气又好笑地重拿起筷子接着吃饭。 杨、宰二人又都吃了几口饭后,宰乐获一口饭还在嘴里嚼着又道:“我说杨叔,有时我也纳闷儿,您这么大的本事怎么镖头才让您干个趟子手呢?” 一听这话,杨板照又吃不了饭了,不过这回筷子没放,“你说呢?” “要我说,您这叫‘千里马没遇上伯乐’,屈才了。” “还有呢?”杨板照已经猜到他还有话说。 “还有就是您今年可能‘犯小人’。” “那谁是小人呢?”杨板照眼珠不错地看着他。 “就拿这次夜袭来说吧。我可是在厨房窗户缝儿里全看见了。您掌拍一个‘飞蝗兵’,又一个‘飞蝗兵’拿匕首砍您腕子。这时他空问艰过来拿白蜡杆子砸那个‘飞蝗兵’的后脑勺。”“是呀,他是为了救我呀。”“您真当他是救您吗?” 杨板照听完一头雾水,迟疑了片刻,“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宰乐获虽不是说书的,但说书人卖关子的毛病他学了不少,低头细嚼慢咽了几口饭,好像胃口都快烂掉了,稍微硬一点的东西都会给弄穿了,应该是喜欢看别人追问他而得不到答案时的容颜,偷眼看了又看,坏坏地一笑才道:“那么一个小小的‘飞蝗兵’用得着旁人动手吗?您一个人应付不来吗?他那是抢您的风头。这还其次,空问艰此人用心毒辣的地方还在后头呢?” “后头?他还想干什么?” 此时宰乐获像是怕让别人听见,向两边和后面瞥了瞥,把脸探到杨板照的面前低声道:“您为了练功,快四十岁才娶老婆,我可暗地里听见空问艰说您是‘老牛吃嫩草’,糟蹋人家黄花大闺女,他也三十多了,有姑娘应该先紧着他。” 杨板照听完这话脸上的颜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那他应该不救我才对。怎么反倒给‘飞蝗兵’来了一杆子呢?抢风头也不至于那么冒险吧?” 宰乐获更低声地道:“他都已经在那里了,要不救您,您那些神飞门的师兄师弟能轻饶得了他吗?仉老侠仉掌门能放得过他吗?您好好琢磨琢磨吧?”说罢,他端着饭碗就要走。 邰璋过来给拦住了,“别走啊,聊得好好的怎么我一来就散了?” “就是,聊的什么那么起劲儿?咱们一块儿聊聊呗。”空问艰这时也过来了,一脸蔑视地道。 这回宰乐获是绝对不能走了,一条板凳,空问艰和邰璋一边一个把他正挤在中间。 “杨大哥,刚才聊的什么呀?”邰璋问到。 宰乐获听罢一个劲冲杨板照挤咕眼睛。 “也没什么?” 宰乐获松了口气,道:“就是,没聊什么?有用的没用的一通瞎聊。”说罢,他低头又吃饭。 “是啊,一通瞎聊,我们就聊聊空老弟看上我老婆的事。”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呛饭的咳嗽声。 “咳,咳,咳,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咳,咳,咳。”宰乐获急切地道。 现在他的样子在三人眼中真是好有一比,比做要进锅的老头儿鱼。 “是吗?宰兄弟的消息够灵通的。其实刚才我们也聊得不错,聊邰璋惦记上我的那笔赏银了。”空问艰道。 “就是你活捉了蚀骨门下那个外号叫‘大苍蝇’的倒采花的女淫贼,官府和少镖头给的那笔赏银?”杨板照问到。 “不错,就是秋后要问斩的那个,乐获老弟告诉我说邰璋吃喝嫖赌用钱多,要找我借钱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救我,那就能借钱不还。” “又是听别人说的?”杨板照问宰乐获到。 “啊……也许……别人……他不……是吧?”他语无伦次地道。 “可别人不知道,那些钱我早就借给老邰去周济他老家的穷亲戚去了,又何来惦记呢?”空问艰原是书香门第出身,要不是家境贫寒,不会弃文从武,所以话中略带文气。 “还有哪,你们知道老杨为什么明明自己一个人能对付‘飞蝗兵’,我和老空一块儿过去救他时他不拦着?宰乐获说,那是因为老杨媳妇岁数小,不乐意拼命,装可怜让我们救他,说穿了就是让我俩替他去死。”说罢,邰璋一扭头冲着杨板照又道:“那你干什么第一个上呢?躲厨房里不就没事了吗?” “还是听别人说的?”这回是空问艰问的。 宰乐获现在是无言以对,只得假装已经吃完了饭,撂下六成满的饭碗和一口没动的汤碗,起身跨过板凳,快步躲出饭堂,他看出来了,要是再不离开,杨、空、邰三人真有活吃了他的意思。 “这么个东西居然在咱们海天镖局里?‘一条鱼弄得满锅腥’,他那张破嘴真该拿浆糊粘上。我估计局子里所有的不和,全都是因为他。少镖头也真是的。怎么把他还留在镖局里?他要是再不滚蛋,我早晚收拾收拾这小子。”空问艰忿忿地道。 邰璋一转眼神,突然看见旁边有个红鼻头赤红脸的人在收拾桌子上的空碗,“老沙,姓宰的这个小子得罪过你吗?有什么事告诉我,我给你报仇去。”他半开玩笑地道。 那人先是一阵呵呵地傻笑,“大吉大利平平安安。” 空问艰和邰璋马上就被老沙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紧接着,当然就是为老沙不是个正常人而惋惜地苦笑。 可杨板照并没有苦笑,反而自言道:“‘大吉大利平安侠’牛钻才……” 等冷悟情听完诸葛聪说的事,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笑。 “还有一事要禀告东家。”诸葛聪又道。 “说。”“在四盗和‘飞蝗兵’夜袭镖局时,有一条链子给咱们帮了大忙。”“一条链子?”“对,不知从哪里甩来的链子,听局子里的人说,那条链子挂起的风声很冽很利,有点像那个蒙面人的链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镖》(十) 现在夜深了,冷悟情还没睡,没有麻烦自己的两个童仆,独自正在向厨房走来,不是因为饿了,而是有些馋了,知道今天有练夜功的,有贼夜间行动,镖师和趟子手自也不能闲着,伯师傅肯定在厨房值夜,虽然已经过了大家吃夜宵的时候,但伯师傅一定还在厨房。 此时的伯师傅正躺在一条板凳上,没武功底子的人想这么歇着还不如上刑呢,一个身穿粉色衣衫,颈带金项链的绝美女孩子正在跟他说话。 “你这么睡不累吗?”“早习惯了。”“怎么不回床上睡去?”“因为有个人还会等我给他做夜宵。” “他不会自己做啊?”那个女孩娇嗔到,“你没来之前,他就得饿着不成?” 伯师傅苦笑一声,“谁让我是厨子呢?” “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你瞧瞧你……”说着,女孩那只五指如春葱般的柔荑向伯师傅的脸抚摸了过来,不过,伯师傅及时制止住了自己的幻想,还抡圆了赏自己一个耳光。 你真龌龊!伯师傅自忖骂到。 “有蚊子吗?” “少镖头。”伯师傅立刻站起来道。 “耽误伯师傅歇着了。”“少镖头说哪里话来,我就是干这个的,还是鱼蓉面?” 冷悟情点了点头。 伯师傅立刻从大水坛子里捞出一尾鲜鱼,干净利索地宰了之后,刮下鱼鳞,又游刃恢恢地使出独门的手法,用调羹刮下鱼肉弄成肉泥…… 其实做法是比较麻烦的,但伯师傅却没让冷悟情等多少工夫,不一会儿,一大海碗冒着热气的鱼蓉面就端到了冷悟情面前的桌上。 当伯师傅把一双干净的筷子递了过去的时候,冷悟情还在闭着眼猛吸那从碗里冒出来的香气,筷子在手就更没说的了,不过冷悟情不像一般武林人那样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他喜欢慢慢咀嚼那面中的味道,尤其是伯师傅做的。 面碗已经空了三成,冷悟情此时发话道:“自打你一来,镖局里的人就有口服了,我也不用半夜饿得等不及去抓干馒头吃了。” “我伯某人是一个厨子,岂有让人饿肚子的道理。”伯师傅笑道。 “可在以前,海天镖局的厨房里净是厨子,可老有人吃不上东西,还老有人跟厨房的人拌嘴,甚至动手,弄得厨房动不动就有人不干了。”冷悟情说完,一根面条进口,细嚼慢咽起来,等下了肚才道:“我真是吃不够这种把生鱼肉和进生面里再做成面条的鱼蓉面,就是香。我在认识伯师傅前,我有幸吃过老太公做过的这种鱼蓉面。” “那当然,你是教中‘上三天’中的‘人星’嘛。”伯师傅坐在对面道,然后一语不发地看着他品尝自己还不算十分得意的杰作。 又三大根面条入肚。 “后来听说你离教以后就没消息了。本来我不确定你就是,毕竟很少有人见过你的‘庐山真面’。可知了当时听见了你唱歌,虽然你改了些声调,他还听别人说起过那天晚上链子带起的风声。伯讲是你的化名,但江湖上‘怪才’这个绰号却认的是‘伯讲伯把局’这个名字。没错吧?”冷悟情道。 “不错,我是老太公的长孙。”“那你何苦离教呢?生气那教主之位?可那么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离教就是怕有人拿我说事于当今教主不利,所以才化名遁迹江湖。”“不过你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所以就闲游各地,不知是哪天累了,就跑到我这里当了一个厨子。”“我并不太想瞒你,否则就凭你刚才知道的那些未必就能真的确定我谁。” 冷悟情淡淡一笑,其中并不包含什么,“说说吧,这次怎么帮的我的忙,要我怎么好好谢谢你?”冷悟情又一根面条入口。 “‘谢’字谈不上,原来我看局子中少了三员将,这次保的东西又那么贵重,就暗中跟上了镖队。本来看见诸葛、红、屈三人回来了,但又发现司寇理硕和鱼爱媛在后面跟上来了,怕有别的事,反正也跟局子里请好了假,就没回去,不过我比他们跟得紧。”伯讲看了看冷悟情,“你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对吧?你现在可一点吃惊的样子也没有。” 冷悟情一口面咽了下去,笑道:“说实话,你跟没跟在后面我不知道,六扇门的人跟着倒是我早就预料到的。” “为什么?”“可能六扇门的人不知道,我们海天镖局的人已经知道那是‘冷家四怕’耍的把戏。局子里的老人不少,早有人看出那是冥器了。”“那你还接这趟镖,岂不是知法犯法?”“机会难得,‘冷家四怕’总爱捉弄我们,前番金锤镖局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但我就是逮不着他们。更何况这次还有六扇门的人也想钓‘冷家四怕’,就是我不想接恐怕都不成。” 他说罢又吃了一根面条。 “听说那‘冷家四怕’和‘弓锚刀枪’四大盗一样,原来跟海天镖局都有些关系。”“不错。那笾做侍女伺候了家父几年。羊舌洁喂过镖局的马。后院的几棵大槐树就是仲信搏种的。乜第典掏粪的时候,局子里的人就从没听他有过一句怨言。可在家严离世前,他们不知怎的,从原来不会武功变成了武林高手,专与我们镖局作对,而且手段不同凡响,绝对是成心戏弄我们,也不知海天怎么亏待了他们。” 虽气愤,但冷悟情还是忘不了鱼蓉面,“真是越说越来气,还是你说吧。” “‘烫冰’我看见了,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是个真癜假癫的人。后来我看见了昔年的‘四巨擘’。”说着,伯讲起身走开,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让自己的嘴干净了一番,这才道:“恕个大罪,那是‘无形’丰佥刃、‘挽韵寻欢’乐言周、‘穿雨不湿衣’毕天珠、‘赤练’佘川页四大巨擘。” 这时,冷悟情也不吃面了,放下筷子仔细听。 “我怎么也没料到这四位大人物会出现,本来我是真的不敢管这件事的,可后来……”他顿了一下,又去清理一下嘴,“只得拼着我与丰大剑客的渊源,试上一试了。” 冷悟情紧皱眉头看着伯讲疑惑地道:“你为什么提老太公时不去……”说到这里突然住口,刚要起身让伯讲拦住。 “你不用去漱口的,爷爷之所以能做教主,这就是原因之一。” “还是你了解老教主啊。”冷悟情的口气中充满了一种敬意,对拥有自己所不能具备的气度的人,“那敢问一句,你与……渊源是……” “不瞒你说,怹老人家是当今准教主夫人的恩师,也曾传授指点过我的艺业。在那种场合我不便明说,所以就演示了三招,估计可能会起些作用,总算怹老人家赏下我那次的脸。不过,要是二次前来,我就无计可施了,后来我又跟了些日子就回来了。”“那顾、边二人呢?和你又是有怎样的牵扯呢?”“我当时确实没想到他们会在那里。记得几年前,我游历到衡山脚下,看见两个童子在打架,我把他们拉开问是怎么回事。”“孩子能有什么事,几句口角,或是争什么吃的玩的。”“非也,非也,他们并没有跟我说瞎话,说是实在无事可干才打架玩儿的。”“无事可干打架玩儿?” 也难怪冷悟情不理解,他小时侯练功习文压根就没有空闲的工夫,更别提“无事可干”。 “我当时也觉得他们打架的理由很莫名其妙,于是乎我就教给他们一些比打架更好玩儿的事。”“什么事?” 此时的冷悟情已经又抄起了筷子,好在面还没变得太凉。 “台上作艺的本事。” “什么,什么,台上作艺的本事?”冷悟情不及把面条咽下去道,“妙哉,妙哉,‘怪才’就是‘怪才’。” “不错,的确是才,冷总镖头亦是才。”语言文雅,但像是呆傻之人说的,语调中傻气很浓,紧接着还有一阵傻傻的笑声。 等这个人背着手走近厨房门口时,伯、冷二人看见了杂役老沙,还是那英俊却赤面呆傻的面容,但二人神情依旧,一点惊讶的样子也没有。 此时的他虽跟往常举止无异,但背后却背着一对豹尾钢鞭,这种兵器前端平头无尖,鞭身上有节,一节粗,一节细,一节粗,一节细……也许这种钢鞭不像豹尾,但在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人身上就像了。 “当啷”一声响,两截断了的柳叶刀扔在当院。 “宰乐获的?” 老沙点了点头。 冷悟情继续吃面。 “总镖头不想问问他下场如何?”老沙仍用傻里傻气的声音说到。 “不想,我想‘傻豹’沙乐塔给了他应有的惩罚。”冷悟情不看他,边吃边说,又听到一声“嘿嘿”傻笑。 “所以我说冷总镖头是才,别看我只是让自己易容成红鼻头赤红脸,但要认出我还是很不容易的。”“我也不是光凭自己认出的你。是小聪。”“‘谛听’?可那天在山东我一言都没发呀?”“他听出了你脚步的声音,而且那时侯你正不在镖局子里。” 说完了,他才将一口面咽下去。 “不将姓宰的赶出海天镖局是不是给我面子?”“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看的,但也不全是。毕竟家严在世时没把柳刀、藤杆、神飞分得那么清。我想要他们各发挥各的长处,各司其职,按劳取酬,这样有利于镖局的生意。镖局中的人不团结是早晚要发生的,我利用宰乐获把这件事提前一下,早解决了早省心。我还要谢谢四盗和‘飞蝗兵’的夜袭,让我们镖局的人知道了为什么要团结。” 冷悟情说罢,边吃边暗忖:走镖出去的趟子手们更会团结。因为他们在听“摄魂冥曲”时自己说了什么?别人听见了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我还要感谢乐言周乐大姨,你要不闲弃,认你做干妈都行。忖罢,他会心地一笑。 “总镖头知道宰乐获的师承吗?”依然是傻乎乎的话声。 “不是令尊门下吗?”伯讲显然是不想让冷悟情吃面的兴致再被打扰,故此替他问到。 “最初并不是。他的师承与伯师傅的家里还有些渊源。” “哦?”伯讲皱眉又问道:“他起初是哪一门的?” “永州江乡钓雪门。”沙乐塔尽量控制自己傻傻的声音道。 这五个字一出口,伯、冷二人都不由得暗暗一惊,那钓雪门乃唐代“孤舟老人”江雪江公羽所创,老太公当年习学武艺就在钓雪门第三十九代掌门门下。 “老太公有个师弟,姓‘和’名‘言皆’。和言皆和大侠是宰乐获外公的义兄的师妹的表哥。”沙乐塔解释到。 “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啊!”伯讲自语到。 “后因他练武不勤被逐出了师门。我父亲与和大侠素来交好就收留了他。开始还挺感恩,本来原名叫‘宰获’,非要跟我排‘乐’字辈,可他却经常暗地里抱怨我父亲管他有多严。总算他勉勉强强学了点东西,就被我父亲写信举荐到了西北惊弓镖局,‘大吉大利平安侠’牛钻才牛大侠那里做趟子手。”“就是羿烦耀的惊弓镖局?”“不错,我父亲就为了这件事临死的时候还在说自己的不是。那小子大概嫌西北太苦,为了报复就开始在惊弓镖局瞎折腾。羿烦耀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还总喜欢惹是生非,每回都是牛大侠为他收拾残局。宰乐获就在羿烦耀的面前说牛大侠如何倚老卖老,还说牛大侠把镖局子里不少的钱全都中饱私囊了,弄得羿烦耀后来总是成天价跟牛大侠吵个不停。人家牛大侠本来就不爱干这个提心吊胆的买卖,那全是看羿烦耀长辈的面子上。为躲清闲,人家正好就坡下驴,金盆洗手归隐江湖了。最后不用问,惊弓镖局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亮镖会姓羿的还败在老镖头的斧下。最终,惊弓镖局关门大吉,才有人从总镖头做到了强盗。” “可不知道后来他又怎么就混进了海天镖局?”伯讲道,“遂你也就做了海天镖局厨房的打杂儿。” “本来姓羿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还歪打正着地成全了牛大侠。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改没改,要是洗心革面了,能帮就帮他一把,可他就是‘狗改不了****’。为了顾及少镖头的面子,毕竟是有个当家的,开始我也就没管。可没成想,冷镖头还挺给我面子,那我就自行清理门户好了。” 好在这会儿有伯讲跟沙乐塔搭腔,冷悟情才能好好吃面,边吃边听,好像听说书一样,还真有点惬意。 这时有人来了,是海天镖局的门房,姓归叫归则同,他原来是趟子手,因为受了重伤不能再走镖,就做了镖局的阍人,可月钱却不比以前拿得少,当归则同看见背钢鞭的沙乐塔时也只是一愣,然后来到冷悟情面前躬身一礼,道:“镖头,门外有一个左手矛右手盾的人求见。” “是不是姓申?”冷悟情没有停筷。 “小的问他名姓,他不说,只说要马上见镖头。”“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小的到过镖头的卧房,是孔雀和廉好这两个童子告诉我的。” 冷悟情听罢,心中一得意。 “小的去的时候他们在睡觉,小的叫醒他们问镖头您的去处。孔雀说:‘现在是丑时一刻。’廉好说:‘不错,丑时一刻镖头应该在厨房用夜宵。’果不其然,您真的在这里。”不是归则同爱啰嗦,因为他知道镖头非常得意这两个童仆,不是什么人睡着半截觉突然被叫醒,都能马上知道是什么时辰。 不错,冷悟情喜欢极了孔雀和廉好这两个孩子,简直可以当西洋大座钟用,所以走镖时才没舍得带着。 “让那个‘矛盾’的人进来吧。” “是。”归则同一转身刚要去,吓了一大跳。 那个“矛盾”的人突然来到他面前险些撞上,几乎鼻尖贴到他的鼻尖了,归则同慌忙一退,斥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刚才问你名姓你不说,现在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你当我们海天镖局是……” “则同,忙你的去吧。”总镖头既然说话了,归则同自然欣然答应了一声,看了“矛盾”的人一眼就退了下去。 那人开口道:“我还想跟你打。” 冷悟情一口面挑进嘴里,“为什么?” “只有跟你打的时候,我的脑子才能仔细去想幸花水的事。”“想清楚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相当重要,你不知道,对我来说,能让我解除对一个人的怀疑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在吃面。面凉了热第二次就不好吃了。”“我可以等。”“等什么?等热了第二次的面吗?” 申恨疑皱了一会儿眉,疑问道:“难道你把自己比喻成‘热了第二次的面’吗?” “也许不恰当,但对你而言我找不到更适合的词语。” “那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碗新面呢?”听罢,冷悟情一边嚼着面,眼睛一边看着伯讲。 “我只会做吃的面。”伯讲一笑道。 冷悟情又看了看沙乐塔,问申恨疑道:“你吃过‘豹子面’吗?” 申恨疑一愣,道:“我只吃过‘臊子面’。” 冷悟情一指沙乐塔道:“这个人是我们镖局厨房打杂的,会不会做别的我不知道,反正他会做‘豹子面’,正是你急需的那种。” 申恨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道:“就这只傻豹子。” “他也是被情所困之人,他想要的才是个明白。你明着是想要个清楚,其实你现在脑子是灵光的,真正想得到的其实就是个糊涂。” 申恨疑此时细思,只觉冷悟情的话比较费解,一扭身看见沙乐塔已经在面对着他,一对豹尾钢鞭拿在手中。 不管了,先打一场再说,反正本来就是来打架的,想罢,申恨疑的火神矛一招虚式,冰魔盾撞了过去。 沙乐塔左手钢鞭笔直地戳来,右手钢鞭去挂变为实招攻来的火神矛,不料,钢鞭竟被盾口锁住了头一节,不等对方的盾进一步往里锁,双足凌空蹬向冰魔盾,撤出了兵器。申恨疑趁他身在半空中无处着力,一矛刺去。沙乐塔的双鞭一砸矛头,一借力翻了一个跟头,到了申恨疑的身后。紧跟着申恨疑蹲身,一冰魔盾扫至,鞭盾立刻撞击出了一声大响…… 就在申、沙二人斗得正紧之际,冷悟情一个眼神始终都没往那边飞一下,表情却比刚才凝重了很多,但面的吃法仍是一点没变。 这些事他对面的伯讲全看在眼里,“不用担心,镖局子的人都是经过见过的。我想则同已经跟附近的人解释过了。”其实伯讲知道,这番话说完,既不会管什么用,也不会有什么回应,但还是要说,因为他现在也只能为冷悟情做一些稍稍的安慰了,此时伯讲又观战局,毕竟他是个练武的,又何况申、沙二人的功夫都不是武林常见的。 转眼间,三、四十个照面过去了,申恨疑的招数由盾主攻渐渐改为矛封门,而沙乐塔的双鞭漫天飞舞,面上痴傻的表情也随着两人的拼杀而慢慢地减退,替换之的是冷峻的豹头环眼。 现在沙乐塔眼中所见的不仅仅是一条矛,更多的是成片成片的“火焰”,烧得豹尾钢鞭都有点烫手了,不过好在还勉强握得住,而申恨疑的面上表情变换得很丰富,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哀伤,时而放松,时而紧张…… 总之,痛苦、怀疑、惊慌、愤怒,人的一切表情,不管是常见的还是不常见的,现在几乎都可以在他脸上找到。 申、沙两人简直就是鲜明的对照,那张不红不白的脸面已经衬托出了沙乐塔如钢铁般的面庞有多么坚定。 又是一声大响,这回是申恨疑抢着用冰魔盾去撞沙乐塔的双鞭,然后他借着这股力道立刻退到了墙外面,一连说了好几遍“原来我没错怪她”的话语从墙外传来,一句比一句的语声远…… 就随着这远去的话声,沙乐塔也渐渐恢复了原来傻傻的表情,“反正我也没找到别的活干,我可不可以继续留下来。” “当然可以。”冷悟情咽下了碗里最后一口面道,“我还会给你加工钱,不过你要恢复本来面目。” “谢总镖头。本来面目好恢复,但我这副傻样子却是天生的,还望总镖头谅解。”“现在能不能麻烦你去我房里把我的斧子拿来?”“是。” 别看只是一个字,但他语气中的傻味仍是浓得要命…… “沙乐塔?‘杀了他’?究竟是傻乐的宝塔,还是他想杀了谁?”伯讲等沙乐塔走了才自语到,“不知总镖头为何命他去取兵器?” “因为面已经吃完,应该过过汗儿了。” 伯讲在江湖中多年,当然知道什么是“过过汗儿”,“吃完了面条就马上练功,可不利于肠胃啊。” “我不是练功,我要和你过过汗儿……” 精钢大斧已经取来,沙乐塔已经退下,伯、冷二人已经各拿兵器站在当院。 伯讲先动,但不是发招,手中的链子,最末一节动了一下,接着倒数第二节也动了一下,接下来是倒数第三节,一直接连动到了第一节,然后第一节又动,又接连动回了末一节。 冷悟情并没有怎么示威,也只是把大斧慢慢地横于身前,静待其变。 几乎是二人同时出的手,不动则以,一动便如万钧雷霆,但其势虽如此,奇怪的是两件兵器到现在就没碰在一起过,自然声响就不大,但凶险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冷悟情眼里链大于人,那如闷雷般的钢索像有生命一样,但既不是龙,也不是蟒,那就是一条索链,一切长链能做到的极限它都能做到,而在伯讲目中则是人大过斧,好一个冷悟情,如鸿毛使泰山一般,真不知是何方的天神下凡。 还有更怪的,与此同时,二人都在这热火朝天的打斗中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伯讲小时侯最爱玩链子之类的东西,他的母亲有条金项链,他没事就背着妈妈偷出来在手里悠荡着玩,就为这,他屁股上没少挨揍,可有时连疼还没好的时候,就又接着故戏重玩了,弄得他妈也没办法,后来伯讲也长大几岁了,妈妈就把项链给了他,告诉他以后送给他的心上人。 还有一次,他向爷爷说自己想学练兵器,老太公就带他到武器库去挑,库中的兵器兵刃全是老太公亲手打造,其中有两三件是神兵利器,还有几件外门兵刃完全可以说是好玩,可他却相中了一条挂兵器的索链,老太公就给索链加了一个铜柄,并给取了个名字叫“闷雷索”。 冷悟情小的时候却是根本就不喜欢练武,脾气还倔,他爹打他骂他逼他学武,他甚至可以说是宁死不从,后来他爹就不打他了,改打自己,狠劲抽自己嘴巴,直到见血,有一次居然跪在地上用脑门砸地。 冷悟情倔是倔,可受不了这样的事,无论他是不是个孝子,所以他必须练武,而且不能敷衍了事,一定要练好练精,练出名堂。 可怜他一直怨到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怨的是谁?是他父亲吗?绝对不是。 那他既然不是武痴又何苦找伯讲比武呢?是惺惺相惜?是尊敬?还是发泄呢? 还是没有兵器碰撞的声音。 “我不想再在这里做厨子了。”伯讲边打边道。 “那你想到哪里去做厨子?”冷悟情亦边打边问。 “天外族。” “真的?”冷悟情一收式道。 “放心,我会先教会老沙厨艺再走的。” 之后,给媛媛熬锅补汤再去天外族。伯讲暗忖到,忖到这里,脸上的痘疤都有点犯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一) 一条两崖夹一沟的小道上,走来了一队人马,几匹高头大马上骑着锦衣的大汉,围绕保护着一乘漂亮的软轿。 这乘轿子是由四个人抬的。但并不是前面左右两个,后面左右两个,而是在前后的两条轿杠中间紧紧绷绞上一根结实的绳子,再在这根绳子中间用短棍绞上一根绳子,由前后各两人抬着这根短棍。 老百姓们对抬这种轿子的四个人都各有说辞,头一个叫“扬眉吐气”,往往抬最前面的这个人都喜欢玩帅,一手叉腰,一手不缓不急地前后甩动,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刚考上了状元的秀才;抬第二个的叫“不敢放屁”,因为二一个人离轿帘最近,一放屁准熏着轿子里的人,那可就是跑不了的一顿揍;三一个叫“俩眼净瞧地”,轿子正挡着他,自然是“昏天黑地”的;最后一个叫“每天多走二里地”,这个人最没主意,人家怎么走他就怎么走,而且轿子拐弯的时候,因为轿杠是直的硬的,他得拐一个大弯,自然是走的路最多。 也巧了,现在抬这乘轿的四个人正好符合这说辞。 抬轿子的第一个人,俊眉朗目暂且不提,那扬眉吐气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要了多少年饭的叫花子陡然裂土分茅了一般,也不知道这个人抬个轿子怎么就那么高兴。是因为轿子里的人吗? 抬第二个的这位老兄的样子就像是害了不少年的痨病,可走路不打晃,也不咳嗽,不过要是光看他的脸,别说魄门之气,过几年连喘的气也没了,这样的人还真会有人用他做轿夫。 第三个抬轿子的,长的是黑中透黑,当之无愧的“昏天黑地”。 第四个竟然是“烫冰”申恨疑,他是很没主意,今天怀疑这个,后天疑心那个的。他居然做了轿夫,难道不嫌“每天多走二里地”?绿林生涯不好吗?他又想改做卧底大偷了? 甭管怎样,反正这乘轿子抬得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稳而快地随着那几个锦衣人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中走着。 突然,一只大蛤蟆跳到了当先一人坐骑的脸上,马匹立刻惊嘶不止,马身大起大落,差点将马上人给摔下去,仗着此人马术高超紧带马缰,终于制住了惊马,蛤蟆落地后不知蹦到哪里去了,那马上之人奇怪地道:“此处附近根本就没有山泉溪水,何处来的蛤蟆?” 他正疑惑间,马前不远处又多了一只“蛤蟆”,其实准确地说应该是“蛤蟆精”才妥当。 刚才的蛤蟆让马惊,现在的“蛤蟆”让人惊,来人长的是秃头话,长蛙舌一晃,扫“昏天黑地”的咽喉,同时道:“没想到蚀骨门灭了那么久,还有门人传下,难得,难得。” “昏天黑地”听罢“咦”了一声,一退一进,在下面一式“命悬一线”中毒藤鞭招数加紧,隐隐显杀机。 就这样,两条软傢伙,一吞一吐如真的长蛙舌与双手握着的毒藤鞭一斗就是不少工夫,两人全不用拳脚功夫,都在武器上较短长,而且愈打愈想杀敌而后快。 “出了什么事?”轿中人问到。 当先那人下马,快步跑到轿前单腿下跪,禀道:“回主人的话,前面有圣蟾赌坊的大老板常廿思拦路。说是怕您错过一个相识。” “落轿。” 四个轿夫马上轻轻放下轿子,前面两个轿夫一齐退到轿杠外面,一个撩轿帘,一个压轿杠,神情恭敬得不得了。 头略显大微胖的轿中人一下轿,所有马上人立刻下了马,他来到前面暗暗苦笑,忖回去以后要好好刷洗一下轿子了,然后冲着“昏天黑地”高声道:“公孙星君辛苦了,先歇一歇吧。” 此刻正是二人狠毒招式蓄势待发之时,那“昏天黑地”一听立刻撤下。 常廿思却没有穷追猛打。 公孙星君现在已把毒藤鞭围上腰间,不知何时双手套也已收起,而后走到“轿中人”面前一躬身,见“轿中人”点头示意,然后他又回到了“昏天黑地”的地方。 这时,“轿中人”看着常廿思道:“哪位相识啊?” 常廿思恭敬地一笑,道:“那位相识暂且不论,难道说您已经不认识在下了吗?” “听倒是听说过你常老板的名头。武林‘吃喝嫖赌抽’中的‘赌’。可咱们熟吗?”“当然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小李侯爷大婚的喜筵上,您跟我见过一面。”“可那只是一面之缘啊?”“您错了。”“错了?”“对,不但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哦?”“一面之缘也要分谁跟谁。我与您的一面之缘至少可罢,他刚才脸上一直的微笑更“微”了。 隆腾听罢也在暗忖:多年为官清廉,现下无钱买好马。自己又不结党营私,几个知心的同僚也是较为清贫,无人能给自己换马。要是骑府里马厩中那匹八岁口的“大老红”,肯定耽误事。自己轻功虽不善,但却会消耗体力。可我与常廿思素未谋面,他还曾经打败过我一个义妹两个把弟,害得他们弃浸淫多年的剑、戟、刀不再用了。而今天他又来帮我,他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山路路口多,我阻他们一阻,也是为了御史大人您。”“哦?” 隆腾细细思量了一会儿,“暂且信你的。”说着,他一带马缰绳。 “是,您忙您的。”常廿思又恢复了先前的表情。 这时,“轿中人”已迎了上来,“这不是隆御史吗?见过御史大人。”此人边说边行礼。 未闻隆腾下马之声,也什么话都没说,“轿中人”自己好没趣地直起了身,道:“本该早过来的,只是看大人与常老板说话,所以不好搅扰。” 隆腾并没有搭他的话,“我知道你。能打败‘男玉环’凌妄的人绝不是孬种。可是现在你正在做原来孬种做的事情,你知道吗?” “可身不由己又能如何呢?”“轿中人”仰首挺身正色道。 “不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官场亦身不由己,可要是为了不利于朝廷不利于百姓的事,那就是故意。”隆腾更正色地道。 “轿中人”哑口无言了一会儿,“那隆御史想怎样?” “你立刻辞去现在的官职。”“那别人就不会话的正是那“轿中人”,现任东厂的厂公,邵卞乌邵公公。 “众位且住,听杂家一言。”邵卞乌来到隆腾和呼延纵之间,面冲隆腾正容说到,“既然隆御史雅兴,想考较杂家的武功,那邵卞乌陪着走几趟又能如何呢?”他转身向手下人道:“这是本厂公与隆大人之间的事,无论出了什么事,尔等不得插手干预。” “是。”东厂的隶役们并没有迟疑半刻,马上异口同声地道,足见邵卞乌虽上任不久,却御下极严。 这时,隆腾已经下了马,邵卞乌也把点穴镢分在了左右手里。 要论隆腾兵器的长,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不利于在步下作战,更不利于这不算太宽的山沟中,可功夫永远不负有心人。 二人一交上手,连半点长兵器的笨拙都看不出,隆腾的“游龙遨天枪法”天纵灵动,把一条神龙宝枪使得出神入化,枪身明明是硬的,却灵活得没了样状,真好似一条下界的神龙,把这个“小小”的地方飞腾得耀眼生花。 反而那邵公公的短傢伙按常理说应该走轻功辅以“快击快中”的路子,可他的脚步却总在方寸之间移动,不是被逼如此,亦不是有意谦让,一对烂银梅花点穴镢,前面一个尖,镢身五道凸,点出时如两朵梅花在雪中盛开也似,加以飞快的招数,竟像凛冽风雪中飘舞的一树梅花,看来邵公公于武功中另辟蹊径,反其路而行之,非比寻常。 站在一旁的东厂隶役们各个顿感衣袂下摆飘飞,一个劲地往后退。 此时凤、史、呼延三人可无心观看那龙飞于梅树间的“奇景”,三颗心皆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凤舞突然一转头,看见了常廿思这只“蛤蟆”在一旁幸灾乐祸,一个箭步来到“蛤蟆”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气道:“今天的事是不是你挑起来的?” “呦,这不是大内女侍卫‘涅槃’凤舞凤姑娘吗?小生这厢有理了。”最后一句常廿思说得跟唱戏似的。 凤舞自然更是气得不得了,“你少放屁,我问是不是你挑的?” “难道说小生不挑,他们就不会……” 一句话不等他没说完,凤舞的一对兵器,前面一个钢凤头,后面是钢凤爪的凤凰喙爪挥出,但接招的不是“蛤蟆”,而是那“扬眉吐气”的印允值,她把乾坤圈塞到了常廿思的手里,双手各执一个铁印与凤舞斗在一处。 呼延纵也气,他右手兵刃虎头护手钩的形状与护手钩无大异,只是前面的大钩铸成张开大口的虎头,虎耳尖尖冲前,左手兵器则是常见的虎尾三节棍,双手傢伙一动也要跟“蛤蟆”玩命,只是让姬樱熟的铁链聚宝盆给挡住了。 可能是她比较好看,刚才竟是谁也没注意到她腰间带着的兵器,一对好铁打造成四足双耳的聚宝盆,中间连条链子,招数中暗含打穴笔、流星锤,甚至还有软鞭的套路,身法更是独特。 “‘山君’呼延纵?”姬樱孰问到。 呼延纵并不搭她的话,因为曾听说过这个人,她原来是“钱豹子”金叠戈的使女,是由冷察冷老镖头推荐给金家的,被视做掌上明珠一般,她提出要学武艺,金叠戈就请来天下不少有名的武师教她,加之天性又聪明,故而“聚宝盆”的绰号不是因兵器得名,可说来又奇怪,当她艺业有成之时,金叠戈竟然把她当做一桩买卖的添头送给了全国最富有的一个商人,蒋大老板,但更奇怪的是半年之前她又到了常廿思的身边,而且据说她还毫无怨言,这自然让呼延纵添了几分鄙夷之心,越打越觉得掉身价,可马上想取胜又不太可能。 常大老板右手接过姬樱熟递过来的兵器还没有握热乎,那史震一声狂吼,拿着怪狮杖就过来了,因为他太威猛,所以也没人注意他的兵器,一根铁杖,杖头是一个怪狮头,头上有独角,毛发是一根根铁链子垂下。 “‘狂吼’史震,你不该放弃你的方天画戟。”“要你管!看杖!” 说着,史震一铁杖在“砉啷啷”的声响中劈下。 三对六人这才刚“开场”,而那条神龙已在梅树间游走得更深了。 凤舞心里明白,他们三人是“龙”也帮不得“梅”也帮不得,也只能拿“蛤蟆”主仆三人出出气。 要说她的功夫可不算弱,以一套“飞凤翔宇剑”成名江湖的时候年仅弱冠,可“一诺千钧”的绰号比她足足早三年,加之豪气干云,让不少须眉兴叹绝非是谣传,但关于她的韵事也在武林中流传,凤舞自然知晓,现在她就要用那些事做她克敌的法宝。 “印姐姐果然功夫了得,小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凤舞笑得很甜。 “哪里,哪里,凤姑娘才是巾帼英雄,咱们姐妹俩真是棋逢对手,可如此打斗又是为着何来呢?”她口中说着,铁印可一时半会儿也没闲着。 “就是,弄个你死我活的何苦呢?凤妹妹我都快接不住了。”“那你就跑吧。我决不追你,怎么样?”“那倒不用,借邵公公一句话,既然印姐姐雅兴,想考较凤妹妹的武功。那小妹我陪着走几趟又能如何呢?欸,印姐姐,我听说你喜欢上了有妇之夫‘刀王斩’卜鹄,可他短命,让人给杀了,你这才跟的常大老板。江湖上都说蛤蟆没吃到天鹅肉,却吃到了天鹅嘴里的肉。有这么回事吗?” 印允值听罢柳眉一轩,但又马上恢复了笑容,道:“借你们老三的一句话,要你管。”她一招“左右开弓”击去。 “我是为印姐姐你着想。”凤舞一闪一攻,得意地笑道,“有个叫简妮的西洋女人,想必印姐姐认识。” “那又怎样?”一式“双打连环”,她如电般使出。 凤舞以退为进,差一点就扫中对手的右臂,显然印允值招数用老了,凤舞不骄,继续搭言道:“不怎样,可简妮已经死了。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死的吗?想知道她是怎样让人杀死的吗?” “你……你乱讲,廿思他……廿思他不是那种人。”印允值手下的招式已乱了三分。 “呦,廿思廿思的,叫的还挺亲热。我又没说他就是凶手,你急什么?莫非你知道些什么,那你就去告诉官差去,有赏钱可拿的呦。”“你……我……他……” 现在凤舞才知道什么叫“无欲则刚,关心则乱”,反正她的目的业已达到。 印允值虽手下没停,但一会儿看看常廿思,一会儿又看看凤舞,招数越来越“无招胜有招”。 凤舞心中欢喜,眼中留意,果然,她看准一招,欺身而进,用凤爪扫敌手的双臂,另一只拿兵器的手探出一指,点印允值肩窝下二指的“将台”穴,一下怪招就点倒了对手,而后连忙上前夺下链铁印扔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一条结实的牛筋,把印允值捆了个结结实实,口中道:“等都抓住一齐送交官府,治你们个殴打朝廷官员之罪。” 然后凤舞笑着又往老四和姬樱熟那边走了过去,走得并不着急。 铁链聚宝盆、虎尾三节棍、虎头护手钩,三件武器还没过几招的时候,呼延纵的眼光就管不住地在她身上滴溜溜乱转起来,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那姬樱熟柔、秀、灵、巧,女人身上宝贝的东西还真看不出缺什么,的确是个“聚宝盆”,不仅如此,她还是个蛮识趣的人。 此时她与呼延纵斗得正酣,虎尾三节棍急扫而来她不搪中间,一手抛聚宝盆击棍头,一手聚宝盆外划对付虎头护手钩,可她一见凤舞靠近就扔了兵器,双目看着凤舞。 凤舞冲她说了声“谢谢”,然后点了她颈下胸上的“俞府”穴,接过呼延纵递过来的牛筋把她也捆了个结实,然后,他们姐弟俩又笑着向史、常二人走近。 那印允值一被捆上,常廿思的心就凉了半截,现在虽是凉透了,更不敢有一丝松懈,抽个空子用乾坤圈中间的横把手架出去史震的怪狮杖,那把手不算粗,却可推开那分量不轻的铁杖,可见功力的强弱和兵器打造的精心。 现在他趁人不备一个纵跃,来到印允值的那里,乾坤圈周围全是刃,他划断了捆自己侍女的牛筋,想用鞋尖为她解穴,可那凤舞的点穴手法是跟毛竹白的弟弟毛竹本学的,“凤还巢”的独门点穴手法太具门道,踢了几脚不起作用,又飞身到姬樱熟的跟前,亦是如此。 这时,那三姐弟已经追了过来,常廿思立刻将兵器套在胳膊上,一手抓一个侍女的脚踝,拿她们权当兵器一抡。 这可把三人弄得一愣,他们可从没看见过谁拿漂亮大姑娘当傢伙使的,本来都不是太怜香惜玉的人,可孰又能够把傢伙往不能还手的女孩子身上招呼呢? 就这样,弄得三姐弟手足无措,先机让常廿思占尽,可他又绝对不可以恋战,猛发了几招,正巧,误打误撞,呼延纵的兵器撩到了一个侍女的衣服,一样白嫩而富有弹性的东西就露了出来,呼延纵自不敢看那是什么,一回避目光。 常廿思借机挥舞两侍女的长发,舞起了一片“青丝之雾”,然后趁对手们眼光迷乱倒纵出战团外,双臂往上一提,改抓后心衣服,脚尖挑起链铁印和铁链聚宝盆挂在她们身上,转身狂奔而逃。 三人却不舍紧追其后。 那常廿思的腿上功夫这时全看出来了,一纵一跳像蛤蟆一样难看,但手臂平伸一手一人,居然让三人一通好撵。 就在只差半丈之遥时,常廿思刚跑过一个十字山口,有两匹高头大马从东西两边到来。 西边马上的白胖子一见对面马上脸如铜钱色的高个子立刻抱拳行礼道:“大场主。” 东面马上之人也立刻点头还礼。 而这时姐弟三人赶到,也没工夫说话,依次从二马二人头上飞过。 那白胖子眉毛一挑,道:“什么人?这般无礼!你们……”他待要说别的话被铜钱肤色之人喝止住,“蔺浇,大事要紧。” “是。” 这个字出口,他立刻调转马头,让东面的马先行,自己尾随,二人马上加鞭,一路奔了下去。 这马上二人还不知道,自己给那常廿思帮了多大忙,三人跳过二人就看见了前面的四个山路口,而四条山路上都没有常廿思的影子,要是分头追的话,恐他“蛤蟆急了跳大浪头”,最后三人酌定,还是退回原路的好。 三人一回到原处,就看见那神龙已经几乎贴着梅树的树干在飞了。 就在三人焦急万分之时,忽然一人不知从何出而来,看神情好像要加入那神龙与梅树之间。 呼延纵自然不容有人再来添乱,手中双傢伙一摆就敌住了那人,几个回合快走之后,看清了那人手里的傢伙,左手一条长兵器是双股方头钢叉,叉头外侧是锋刃,右手辅以两个齿一长一短的两尖手叉,短的一侧外也是刃。他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是谁用的了,突然想起来了,连忙钩棍撒手,抱拳躬身道:“呼延纵该死。” 那人“哼”了一声,道:“还是大内侍卫呢。脓包。”然后,来人飞步至龙梅近前,看准时机向上一纵,从上面落进龙梅之中。 果真奏效,此时他已经用手叉架住了双镢,把双锋方头钢叉横摆在神龙宝枪的前面,叉头是垂下的,应该是为了刚才不得已与神龙宝枪过了几招而赔的礼。 “小李侯爷。”隆、邵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旁边的史震却比旁人看得清楚,是那个像痨病鬼的轿夫咳嗽了一声,暗地里帮了那小侯爷一把。 “‘咳嗽刺’是将无形内力化为有质之气从口中刺出,是上乘的内家功夫。二姐,那个病秧子是什么人物?”史震问到。 “他病歪歪的样子是天生的,其实未必就有什么病。老太公收的五个关门弟子,老、弱、病、残、孕,号称‘天怜五子’。他就是其中的‘病’,‘害痨正寝’康随心。”凤舞答到。 此时的小李侯爷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华夏平安”和那条翔龙,心中明白那其中的深意。 隆腾是武林世家子弟,其父是个非常忧国忧民的人,由小李侯爷的外祖父点化,懂得一个武林人能为国为民所做的事是有限的,可为官就不同了,遂就培养自己已经创出“江湖四义”之首美名的独子举仕途,但又恐隆腾沾染上官场中的恶习,就在儿子年纪轻少的时候给刺上了“华夏平安”,告诉隆腾为官不为别事,只为保华夏之平安,隆腾果不负父望,成了一个文武的全才,凭自己的本事做到了当朝左都御史的职位,刚正不阿,经常在皇上面前直言死谏。 有一次,当真怒恼了天子,把皇上气得钦持鞭子抽打他,可隆腾跪在那里并不躲闪,仍旧谏言,皮鞭抽烂了几层衣服,等胸口的遮挡都抽没了,就露出了那几个字,皇上观罢触动很大,停手走到龙椅前背对隆腾。 “来人!”文武百官都以为要把隆御史千刀万寡。 “传御医!治好隆腾的伤!”皇上等隆腾被人扶走后,“传旨,这件事就按隆爱卿说的办!退朝。” 之后,隆腾伤势痊愈后,皇上又命宫中御用的刺青匠给他纹上了一条龙,并告之他不光是你隆腾愿华夏平安,皇家的人亦是如此。 “隆御史这是做什么?”“小李侯爷,可是明知故问乎?”“那隆大人的意思是东厂已经无药可救了。”“朽木岂有可雕之理?”“可有种人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就他吗?他倒的确不是个凡夫俗子。”“看来隆御史拿本小侯当凡夫俗子了,在大人的眼中我连看人定事的本事都没有吗?”“隆腾不敢。”“那好,我当着众人的面替邵公公做一个保人。”“保人?”“对,我担保邵公公可以把东厂整治得有模有样。不然,请隆大人找我‘添翼猱’李艮李开泰,如何?” 隆腾稍微一迟疑,“全看小侯爷颜面。” “谢隆大人。” 隆腾看了一眼邵卞乌,提枪转身徒步而走,马不是他的,自然不会要。 “今日多亏小侯爷解围。请受杂家一拜。”邵卞乌收穴镢后倒身便拜。 “邵公公不必如此。”李艮说得快,扶得更快,他微微犹豫了一下,“敢问公公,令螟蛉米备吕……” “‘你不珍惜,还不许别人珍惜。’小侯爷可是为了这句话?是不是因为小侯爷的侍妾殷阿饰?” “让公公见笑了,我就想问问令螟蛉我怎么就不珍惜了。”没等邵公公问,李艮又道:“我找不着米备吕,就派两个家将监视厂公府。今天一个家将来报说您不到天亮就出府,挺秘密的,就一人跟上沿途留迹,另一人来报我知。我跟了过来以为您去找米备吕,等一跟上就把家将打发回去了。” 邵卞乌一笑,是赞许他的坦诚,而不是笑话他的少不更事虽然只是较邵公公的年纪而言,这时看了一眼李艮手里的傢伙。 李艮也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傢伙,究竟为什么要带出来,估计他自己都糊涂。 “备吕这孩子杂家也好久没看到他了。不过杂家相信,他不是个躲事儿的人。”邵卞乌仍笑道。 现在小李侯爷已经走了,临走的时候向康随心拱了拱手。 邵公公的属下请示道:“督公,已经有人知道了此次行程,要不要……” “不必,小李侯爷自然无妨。至于那常大老板和他的侍女嘛……他们要想说什么,说给哪位听,全由他们好了。” 现在,那常大老板已经用内力解开了姬樱熟的穴道,现在正在解印允值的穴道,外衣也披到了她的身上。 “大老板的外国舞娘是怎么死的?”姬樱熟问到,全不顾常廿思在运功不宜打扰。 “咎由自取。她想和一个天外族的小子合伙儿骗我赌坊里的钱。”常廿思费劲地道。 “那你就杀了她。”“天外族那小子灭的口。”“你碰过她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常廿思虽还是很费劲,却冷冷地道,“要是允值问的我不说什么。我碰过你吗?” 这时,印允值已经解开了穴道,她头一句话就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东厂都敢碰。” 而常廿思一笑,掏出手绢擦了擦汗,道:“自古的皇帝都喜欢有一个有本事的大臣牵制另一个有能力的大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二) 大山山麓,司寇理硕边带着媛媛赶路边想着一个武林中入诗入画的人物,他来时曾与劳暾去又一次长谈,谈到了一个先前在济南小客栈中未提起的人物,那就是“情侠”爱何欲。 丰大剑客曾经赞许过此侠:余用心御长剑,爱用情使双锋。爱何欲爱大侠以两件事成名,自创过一套“地君情泪”剑法,有不少武林人知道其招数,可谁也练不到他的境界,当然,也有很多人挖空心思想破招之法,然后想方设法去找爱大侠比试,可没有用的,明明是同样的招数,明明可以破解,就是胜不了,就因为爱大侠如果用一百回“地君情泪”剑法就会有一百种微妙的变化,又岂是凡俗可以揣度的。 另一事就是“看情”极准,总喜欢做成人之美的事,凡有两情相悦的男女却因种种阻碍不能在一起的,只要找到“情侠”爱何欲明察秋毫一番断定有缘,那一定是大团圆结局,遂就有不少青年将爱大侠视做人间的“月老”。 可近年来“情侠”侠踪不现江湖。难道真是武林中又陨落了一颗明星? “无骨白鲢”同样亦在思忖:给多福多寿的大伯大婶送去的明目药不知管用不管用?一定管用,那是神飞门掌门传了好几代的药方。是仉门长亲手为我配的药,怎么会不管用?大伯大婶果有不凡,谈吐实而不俗,明而不过,不愧是老太公的子嗣。但他们为什么老跟我说起伯讲呢?就好像……就好像要给我们俩做媒似的? 忖到这里,鱼爱媛两腮绯红,好一朵牡丹绽放,不过,那也许是怒放。 她继续忖道:伯讲其实没什么不好,本事也挺大的。可就是他那一脸的……真像个小麻子。 人一想事情,工夫过得就快,就在这老少二人半醒半思间,地方就到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让他们清的醒。 “小鲢鱼儿。”凤舞边喊边奔了过来,等跑到近前好像才发觉司寇总捕也来了,急忙停住脚步道了个万福,道:“司寇大人。” 司寇理硕一笑,道:“凤姑娘早来了。” “是。邵公公和我三弟也已经来了。司寇大人请。”说着,她便在前面领路,走进一片林场深出,将司寇理硕引到了一间周围都是东厂隶役的小木屋门前。 “有劳凤姑娘了。”说罢,司寇理硕走进了门里。 等司寇理硕后脚刚一进去,凤舞立刻又跑到鱼爱媛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鲢鱼儿,你让我想死了。你想我了吗?吃糖,这可是宫里的糖。”说着,一个纸包递了过来,然后她就蹦蹦跳跳地拉着“小鲢鱼儿”到了一处花草相对繁密的地方,在前面找了块青条石与鱼爱媛并肩坐下,好不亲热。 “你瞧你,比我还大两岁,却跟长不大似的。”媛媛笑斥到。 “你长大啦?嫁人啦?生孩子啦?生了几窝?” “好啊,你说我是老母猪,我决不轻饶了你。”说着,她站起与坐着的凤舞扭打到起来,一片银铃笑声大作。 “好了,小点儿声,今天还有正事呢?”口里虽这么说,但凤舞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那么严肃。 “糖好吃吗?”“味道怪怪的。”“你真不识货,这可是外国人进贡给皇上的,皇上又赏赐给我的,我没舍得吃,一直好好地收着,听说今天能见到你就给你带来了。”“是你不爱吃才给我带来的吧?”“那你别吃。” 说着凤舞就伸手过来抢。 “就吃,就吃。”鱼爱媛边说边往嘴里又塞了一块糖气她。 “哼,不理你了。”凤舞假装生气,撅起嘴,扭过头。 “小心眼儿。”鱼爱媛含着糖笑着道,“来,这个给你。” 凤舞转回头一看,媛媛递过来一本绢册,封皮上写着三个字“怪药方”,字体乍看缭乱,但大气十足。 “这是什么书?”“是专门讲人受了各种伤害,没医没药时应急的法子,还有一些让我们女孩子漂亮起来的方子。”“这么好的书,谁给你的?” 鱼爱媛稍微顿了一下。 “六扇门的兄弟给我找的,给你吧,你可要好好收着,不许给别人。”“好,好,好,哪怕我穷得去卖身,也不给别人。”“哎呀,你说什么呢?讨厌死了。” 说着,笑着,她一对小“皮锤”往凤舞身上乱打。 凤舞也笑着去捉那对小“皮锤”,等捉到了只觉入手滑腻,握起来十分舒服,不由惊叹道:“媛媛,你的手好美!好一对‘小鲢鱼儿’!”她亦不由得拿着人家的双手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五指还不停地划摸。 鱼爱媛被她弄得粉面通红,不是因为凤舞摆弄她的手,而是因为那本伯讲送的《怪药方》才有的这一对“小鲢鱼儿”。 “你的也不错啊,让我看看你的。”她一翻腕子反拿住凤舞的双手,但还来不及“把玩”,五里外的呼喝打斗声就阻住了鱼爱媛的“雅兴”。 鱼、凤二人立刻尽到自己的职分,双双飞步抢到当场,只见一个瘦高的人正和一个汉子在拼得热闹。 恰巧鱼爱媛两个都认识。 “那是……”“细马长条的那个,是‘弓锚刀枪’四大盗中的‘勇棍’石凌卵。另一个是海天镖局的总镖头,也是月尊教‘上三天’的‘人星’,‘地藏菩萨’冷戬冷悟情。” 凤舞略一观看便知道石凌卵不是对手,冷悟情的“大飞神九打”看似有招,实则无迹可寻,用头、肩、臂、肘、手、身、腿、膝、足连环攻击敌人,难度之高,所以神飞门中暗器名家多,拳脚高手却少之又少,可现在,堪堪不支的石凌卵竟然飞身蹿上一棵参天大树的一根大树枝上。 鱼爱媛不解,暗忖:他想干什么?上树枝和冷镖头较轻功不成吗?那他不是自己找倒霉吗? 等一打上,鱼爱媛就明白了,那石凌卵用的是“四平拳”,这种拳法最重下盘功底,要是在平地上无法取得优势。可即使是石凌卵把便宜都占了又能怎样?做困兽斗真的有用吗? 一招“稳如泰山”,石凌卵已经使得很勉强了,眼看就要被俘,可有三支透甲锥箭簇的快箭飞来救了他,紧接着又是六支,把冷悟情一通好忙,石凌卵趁机而逃。冷悟情随手撅了几根小树枝子甩出,不打他穿着牛皮背心和护腕护着的地方。石凌卵也不善,回手一把小飞枪打出,虽未全数挡住,自己还受了伤,但羿烦耀飞马及时赶到,“万里乌云照”经过大树时,石凌卵跳落马上,一马双乘,绝尘而逃。原来他是在拖延,等帮手和自己的宝马。 冷悟情跳落树枝,但没有继续擒敌的意思。其一,“虎翼”不是走镖时不舍得骑;其二,暗器虽是行家,像样的暗器从来都不带在身上;其三,也是最重要的理由,今天还有比抓大盗更要紧的事。 鱼爱媛和凤舞自也不会去追,因为今天她们的职分在这里,旁的事也就都不是事了。 “冷大哥,功夫越来越帅了。”“媛媛你的轻功也是愈来愈漂亮了。” 鱼、冷二人相互客气到。 今天的事就算不太隐秘,也不至于那么不太平。怎么四盗中的两个也来了?凤舞正思忖间,冷悟情也在看着她。 “她是大内女侍卫。冷大哥想必听说过。‘江湖四义’中的‘涅槃’凤舞。” 话音落,凤舞才刚发现冷悟情的眼神。 “凤侍卫。”“冷镖头。人言神飞门的‘大飞神九打’不按常理出招,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哪里,哪里,虽为九打而本无招式,又何来按不按常理。一旦分出一招一式,岂不太过拘泥?” 凤舞一听这话,秀眉一颦,因为她有一套“涅槃火舞在九天”的功夫,十分注重招式的纯熟和优美,“可若未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对敌之时只凭天资去自创那不是太冒险了吗?你刚才这句话可骂了不少门派的功夫。” 冷悟情听完她的话并没有还口,一抱拳,随后就自行走开了。 “话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你……” 突然有人“扑哧”一笑。 “小鲢鱼儿,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像什么?”“像跟自己男人撒娇的小媳妇儿。” “腾”的一下,一朵红云在凤舞的脸上爆开了,可鱼爱媛并没有完。 “凤姐姐好眼光。缺冰人吗?我当。” “你……你乱吐泡泡,我撕你嘴。”说着,她就去追前面跑的媛媛。 姐妹的嬉戏不是擒贼遇敌,媛媛自没有用足轻功,本想和凤舞边打边闹跑回原地,可凤舞突然使出“涅槃火舞在九天”中一式“永生烈火”的半招身法变化抢到媛媛的面前,当然没有撕她的嘴,反而伸出双臂将正好过来的鱼爱媛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 一下子,鱼爱媛完全给她弄得愣住了,而且被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可媛媛并没有挣脱,只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凤舞好想用自己的脸颊贴一贴蹭一蹭媛媛的脸颊,可看到对方的“迷人”双眸…… 凤舞虽是禁宫侍卫,但还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羞一羞媛媛,可鱼爱媛的眼神已经让她知道她们两人中谁是大人谁是小孩,是谁在哄着谁玩,遂就松开了臂膀,牵上了鱼爱媛的手,就像孩子牵上了大人的手。 鱼爱媛笑了,笑中却有孩子的天真,就这样,拉着凤凤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三) 就在冷、石二人尚未动手之时,月尊教的掌教带着“圆残二使”已经到在林外,现已进屋。 邵公公正与司寇理硕、史震寒暄间。 “姜教主大驾光降,失迎,失迎。”邵公公和那二人起身拱手道。 “不敢,公公言过了。”姜不今说话的同时与司寇、史二人亦见过礼。 在邵卞乌刚刚见到姜不今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因为对方的样子实在平凡得很,极其不像是个统领群英的高才,所以刚才与姜不今说的第一句话多多少少有些试探的意味,现在终于确定了,因为普天之下相信还没人敢冒充月尊教的执掌人,邵卞乌遂又开言。 “另外感谢教主,派出老太公的一位高足和贵教的一个‘星君’为杂家抬轿子。”“全是为此会和公公的万全着想,公公就不必客气了。”“敢问教主,老太公走得可否安详?”“爷爷一生修生养性,百岁无恶疾而终,走得十分安详。”“姜教主若不嫌杂家乃一身体残缺之人,可否容杂家去老太公坟前一祭。”“邵公公说的是哪里话来,公公若想来拜祭,只要知会一声,自当恭迎。”“多谢姜教主。” 就在这极度恭敬语气的交谈后,冷悟情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对不住众位,冷某被一俗事缠身来晚了。告罪,告罪。”他又走到姜不今的面前施礼道:“属下‘上三天’中‘人星’冷戬冷悟情拜见教主。” “免了吧,今天你是以海天镖局总镖头的身份与会的,不必讲教中礼数,赶快落座吧。”“谢教主。” “既然大家已经到齐就不耽搁了。”邵卞乌仍站着道,“来得匆忙,茶点不及准备,还请诸位海涵。” 司寇理硕开言道:“今日是商议要事,茶点不合时宜,就请邵公公快些正言吧。” “那好。想必众位已经听说了。天外族的人不知如何得知黄两的陪葬中有一颗名为叛天星的黑金钢石,想具为己有做族中圣物。之前,由那笾、羊舌洁、仲信搏、乜第典这四盗偷得,卖给天外族中‘四威长老’里的,也是号称‘天外四将’中的两个,徐徐和沙沙。可在他们两夫妻带回天外崖的途中却遇害了,叛天星也不翼而飞。” 史震问道:“这夫妻俩是被什么武功杀死的?” “现在还不知道,是天外族的人收的尸,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天外族的人是怎么看的?”司寇理硕问到。 邵卞乌稍微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措辞,“他们一致认为是月尊教的人做的。” “去他的吧。”史震气道,“我看他们这是嫁祸,是寻衅,说不定是他们巧用苦肉计,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自己干的呢……” 就在屋中史震余怒还未消时,屋外鱼爱媛领着凤舞回到了先前吃糖的地方。 鱼爱媛先开的口,“你们老四呢?也跟来了。” 凤舞点点头。 “一路上还顺利吧?”凤物又点点头,但又马上摇摇头,“也不算十分太平。”接着,她就把常大蛤蟆挑唆他大哥拦邵公公的事和老太公的外孙找米备吕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李艮,殷阿饰,米备吕,如果‘情侠’大人还在的话,他们绝对不会那么乱。”“‘情侠’大人?对。不过好久没听说爱大侠的事了,我还以为是我在宫中所以消息闭塞。你常在江湖中办案,也没有吗?” 鱼爱媛摇摇头,“我记得‘情侠’大人成就的第一桩姻缘是赵柱和刘巧娘。” “没错。赵柱年青时功夫虽不错,可是个种地的。刘巧娘的父亲嫌他穷,不同意把女儿许给他,要跟一个叫什么受菖的大地主家攀攀亲。可刘巧娘爱赵柱老实诚恳,偷偷跟他好。后来她爹为让她死心,私下里就跟大地主家把成亲的日子给定了。” “刘巧娘真是刚烈的很。”鱼爱媛接口道,“大地主家迎娶那天就是死活不上花轿。他父亲差一点就要把她绑上花轿。幸好‘情侠’大人经过,跟她父亲摆事实讲道理,又说那大地主家与刘巧娘八字不合,容易让刘家走背字儿。大地主家也被这个新娘子吓了一大跳,借此就退了婚事。这下倒好,被退回来的姑娘别家谁也不敢要,刘巧娘的八字和赵柱也是再合适不过。刘巧娘的父亲就硬着头皮把女儿嫁给了他。最后还是‘情侠’大人筹钱给赵柱开了家镖局。” “是啊,赵柱本来要给镖局起名‘报恩’,‘情侠’大人紧拦着,这才叫的金锤镖局。”凤舞接道。 “要说‘情侠’大人最扬名天下的事,应该属阮泮郡主和何涛郡马的事。”鱼爱媛又道。 “不错。”凤舞认可到,“当年的何涛只是个品级不高的小武官。阮泮郡主虽是国公之女,但也是皇上钦封的郡主,要想攀这门皇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一次阮泮郡主去外祖父家探亲,路过南京遇匪人劫道,她虽自幼习武可匪人们实在太强,就在堪堪不支的时候,何涛正往南京任职。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举杀退匪人,还与阮泮郡主结下情缘。” “可不巧的是阮泮郡主早与朝中重臣之子定下了亲事。弄得两人苦不堪言。多亏‘情侠’大人去游太湖途径南京。何涛向爱大侠哭诉了此事。好个‘情侠’大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鱼爱媛此时说得兴起,竟学起了劳暾去。 只听她接着说到,“他去到了京城,先假装首饰匠,凭着精湛的手艺很快就惊动了爵爷府阮泮郡主的家里。他们派人来给阮泮郡主求首饰做嫁妆。‘情侠’大人就说:‘首饰要适人,人要配首饰。不见配饰人,难制好首饰。’遂,阮泮郡主的家里人就把‘情侠’大人请进了公爷府。他借与阮泮郡主攀谈之际,将包着一丸丹药写好谋策的纸团暗中递上,让郡主依计而行。转天郡主就病了。‘情侠’大人的首饰楼也是人去楼空。郡主的亲事自然也要压后了。公爷府先是请御医,但御医们都对郡主的病束手无策。老国公爷视自己小女儿如掌上明珠,这下可急坏了,遍寻天下名医。这时,‘情侠’大人就又扮成郎中进到公爷府,说必须用成年童男身上的二两肉做药引子。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谁能忍着疼割自己一块肉下来?谁舍得呀?何涛舍得,立刻毛遂自荐到在公爷府,当着阮泮郡主长辈的面割下腿上二两肉做药引。其实,人肉药引纯属无稽之谈,‘情侠’大人就想试一试何涛的痴心。也是佳偶天成,那重臣之家是宠臣,根本不惧那公爷府的势力,怕阮泮郡主的病治不好,就把婚给退了。何涛的诚心感动了郡主的家人,等郡主病一好,就给他们举办了婚事。” 凤舞见鱼爱媛似乎有点说累了,遂替她接着说道:“何郡马在婚事的转天就把与‘情侠’大人定计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国公爷。不是他忘恩负义,而是‘情侠’大人要他‘生米煮成熟饭’后把事情原委说出。老国公爷虽也有气,但终究事已如此了。后来此事上达天听,皇上反夸奖‘情侠’大人,说他为别人姻缘之事甘冒得罪皇亲的大险,可歌可泣。又劝老国公,说何涛虽定计在先,但割肉却不假,足见何、阮二人鹣鲽情深。后来召见‘情侠’大人,当面赞许他的义举,‘情侠’大人也将制作那丸药的‘鉴心方’与解方献给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悦,说他是民间掌管‘情’、‘爱’二字的无印之官。于是乎,无论是朝廷官员还是老百姓都喜欢称爱何欲爱大侠为‘情侠’大人。” “唉。”鱼爱媛听罢突然叹道,“也许‘情侠’大人真的……要不然小侯爷、米备吕、殷阿蚀的事非但没管,就连‘孤豺’郎自伴和奚艳雪的事……不会真的那什么了吧?”鱼爱媛就是不愿相信星陨的传言。 “‘爱何欲’。‘情侠’大人的名字取得好有意境。”凤舞沉醉其中道。 “‘情侠’大人年青时曾经爱上过家乡的一个姑娘,那是个爱说爱笑爱唱的女孩,叫童婵。”鱼爱媛同样沉醉地接道,“可那女孩偏偏爱上一个书呆子。那个读书郎无论是哪里都比不上‘情侠’大人,即使那时还没有‘情侠大人’这四个字。” “可那个女孩子偏偏喜欢。”凤舞又接道,“‘情侠’大人也对童婵姑娘表示过爱意。可那个‘傻姑娘’不接受。‘情侠’大人有一阵子还想不通那是为什么?甚至想横刀夺爱。可看到童婵姑娘与读书郎在一起时幸福的样子,终于悟出了情中三昧。”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以她的幸福为自己的幸福,不必非要在一起,更无须彼此拥有。”鱼爱媛一字一句道出这妙谛真言,话虽出口,但话中意味在心中脑中咀嚼不停,犹如那人间几世难寻的珍馐,越品越出奇,越尝越问何以为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四) 小木屋中商议依然。 “那么说天外族果有不臣之心了?”司寇理硕问到。 “至少他们是个隐患。”邵卞乌答到。 “那这么说的凭证又是什么呢?”冷悟情问到。 “火器。”邵卞乌接着解释到,“据杂家所知,有一位专门研制火器的名家已早在那天外族中。” “莫非是那幼年曾寄居海外的连首雄?”史震道。 邵卞乌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天外族非反不可呢?”一直沉默的姜不今发问到。 遂,几双眼睛齐唰唰地看向邵公公…… 屋内此时的气氛严肃异常,可屋外的鱼、凤二女却平静地陷入了沉思。 因为她们都与“情侠”大人单独见过一次面,而且爱大侠还各自跟她们说过一句话,只有七个字。 当年凤舞被选中进宫做侍卫自然高兴不已,能为朝廷效力是她幼时就立下的志愿,可必定是个女孩子,想在进宫之前再好好大玩特玩一番,就算是与自己的平民生活告个别。 这一天,她到了山西灵丘这个地方,打算去游恒山,另外听说江北“空手财神”吴钱富亦在此间“营生”,当然是游玩为主,但倘若遇上了,顺便擒之也无妨。 就在她来到一个稀稀拉拉没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时,突然一个男子从她身后超过,陡然间,凤舞就觉得这个人很失礼,不由得生出厌恶之心,可那个男子一回眸,冲着她似歉非歉地一笑,凤舞登时厌恶的感觉荡然无存,人说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令人神醉,可这个男人冷峻的面庞露出暖暖的笑意时,简直就是回眸一笑英气勃,令凤舞面红心跳的,也轻轻一点头,轻得不知道那人究竟看没看到。 那个男子继续往前走,凤舞也继续往前走,虽同样是去恒山的路,可她却觉得是跟着人家后面走。 没走多远,一阵叫嚣声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一抬头,看见那男子正向那吵闹的地方走去,凤舞这才感到这样跟着人家不好,仗着身法灵便,躲进一面残壁后隐蔽了起来,好像别人并没有发现她,残壁有块砖头松了,随手抠了出来,正是再好不过的窥伺地方。 只见有一个眇目的人,站在一户农舍前扯着嗓子嚷嚷道:“没你们这样的,说好了今天还钱,我大老远跑来了,俩字‘没钱’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厍相投厍老板是好惹的吗?” “您就再宽限几天吧。”农舍里出来的一个庄稼汉道,听语声已经很可怜了。 可那厍老板就是不依不饶的,把庄稼汉逼急了。 “那好,你看我这屋子里还有什么尽管拿好了。我和我媳妇儿的命要不要?” 庄稼汉一说到这里,那厍老板不怒反笑,而且笑得很让人讨厌,“我不要你媳妇儿的命,我要她的……” “呦,厍老板,您在这呢。”那男子打断了厍老板的话,“让小弟好找啊!” 凤舞虽然只看到背影,就算没听到他说话的语气都觉得他客气得已经有点窝囊了,顿时对他第一面的好印像荡然无存,忖道:你有什么天大的事非求那个阴阳怪气的一只眼,真是见过装孙子的,没见过装重孙子的。 只见那厍老板一皱眉,“你是……” “您也别费劲想了,小弟是头次到贵宝地,听人说厍老板是交友广阔,地头熟认识人也多,特到府上拜会,可府上人说您到这里来要账,遂小弟就找过来了。” “哦。”厍老板用那只好眼上下一打量,面上多少有点不痛快,那意思是责怪男子没个眉眼高低,自己正办“要事”的时候找过来了。 那男子比较会察言观色,“来得不巧,您正忙着是吧。得,谁让我找您有事呢。他的账我还了。” “这……初次见面就……不合适吧。”此时厍老板脸上可一点没有账要到手的快乐,还边说边往农舍里“独具慧眼”地张望。 那庄稼汉一下子挡住了门口,让他什么都看不着。 厍老板生气了,“还等什么?还不快把借据拿出来。你小子也不知哪炷香烧对了,人家活菩萨今天跑到你家门口来了,你******还磨磨蹭蹭,要是人家改了主意,你可没地儿买后悔药去。” 庄稼汉看了男子一眼,扭身进屋了。 厍老板又往屋里单眼望,应该是想看的没看着。 凤舞见到了厍相投一副失望得要命的样子。 不一会儿,借据拿出来了,男子二话没说,掏出银两。 连本带利接过来的厍老板脸上这才看见点一个人正常的笑模样。 他手里掂量着银子,全然不顾那男子与那庄稼汉还有什么要说的,是扭身就走。 男子自然跟上,还是一副“客气”的样子。 “老弟怎么称呼啊?”“小姓‘马’,上‘户’下‘册’。”“哦,原来是马老弟。做什么发财营生啊?”“谈不上什么发财,做一点药材生意。”“是吗?那你可找对人了。山西大大小小的药铺就没有我不熟的。你都卖什么药材啊?”“就是一些普通药材。什么人参、鹿茸、冬虫夏草、罗刹淡涎草……” “什么?”厍老板惊奇地低声道:“你有‘罗刹淡涎草’?” “啊。我有。” “从哪里得来的?”厍老板更急切更小声地问到。 男子好像没有察觉到厍老板的反常真正是为了什么,此时往前后左右瞟了几眼,“不瞒您说。那‘罗刹淡涎草’是赃物。” “赃物?”“对,吴钱富和‘手子’您知道吧?”“‘空手财神’和那个满天下干销赃的?”“不错,是他们经手的‘罗刹淡涎草’,卖到我这里了,您要吗?” “我要那劳什子干什么?”厍老板由惊奇变成了生气,“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那男子愣了一下,“知道什么?” “海天镖局的时净念就是被人用‘罗刹淡涎草’毒死的,这种草不易得不常见,谁有‘罗刹淡涎草’谁就是凶手。那海天镖局的冷悟情要是知道了能善罢甘休吗?你是不是要害死我?”厍老板大怒到。 “呦,我是个做买卖的,不知道这些江湖仇怨,您别见怪,还望您多多见谅,多多见谅。”他边作揖边说到。 “好了,今天我身上不舒坦,你的事改天再说吧。”“那不敢耽误您。我和这庄稼汉还得再定张借据。您慢走。” 凤舞看见厍相投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走了。 他们俩说话时走得虽不快,凤舞的耳功也算不次,但却只听了个大概,“罗刹淡涎草”、“凶手”、“时净念”没听清楚,但买卖贼赃她听见了,对那男子又增加了几分厌恶,又见他走进了农舍,想听听那窝囊废还能说些什么,遂蹑足潜踪,来到农舍窗后,刚想在窗户纸上捅个窟窿,可突然凭借着武学的修为,感觉到屋内有一股勃勃不凡的正气,是上乘功力修行者的征兆,略一思索,放下尖尖玉指凝神倾听,但搞不清的是到底谁在屋中,窝囊废自不会是。 难道是那庄稼汉?亦或是那庄稼汉的老婆?忖来,她估计是另有其人。 只听屋中庄稼汉的声音传出,“少镖头,您又救了我一回。” “没什么,上次是成全一个孝子,这次是帮了一个丈夫。” 这声音令凤舞简直是吃惊不已,竟是那窝囊废的,而且中气十足,宛然有侠之大者的韵调。 “自从您替我扛了偷镖货中红玛瑙寿星的事,我一直……”“别再提了,最后不是都送回去了嘛,早就没事了。”“您别再瞒我了,我后来都知道了,就是怕给您再找一次麻烦没敢到镖局去当面谢您,也是没个像样的礼物。那次我是没事了,您却受了老镖头重重的责罚,差点……” 好像是少镖头示意他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凤舞又听见屋里的少镖头道:“你是个孝子,你娘见过一次玛瑙十分喜欢,你就立誓要让娘随了心愿,可你家道不好,走了几年的镖,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也不够买一小块玛瑙的,可伯母那时却病重,你怕娘有个万一,正巧我们海天镖局保的一批货中有一尊红玛瑙雕刻的寿星,你就偷偷地拿去给娘看,我爹发现了派人去搜寻,凑巧我去找你家的方向,这个忙我不能不帮。难道让我送一个孝子去做大牢不成?” “可您的大恩大德我……”“好啦。有水吗?我渴了。”“您看我,我这就给您沏茶去。” 遂凤舞就听到有脚步声离去,又有脚步声靠近窗户。 “知道了人家的秘密只要好好保守住,也就无伤大雅了。我是应该教训教训那个姓厍的,可如果在这里,人家会把麻烦找到一个丈夫的头上。”话音刚落,衣衫带风起。 凤舞不知又有何事,往窗内一瞥,人去屋空,正起疑间,突然发现一名老者不知何时已来在自己身前,“姑娘,你爱上他了。”说完这句话又踪影不见。 这来去飘忽的老人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凤舞凝思片刻,忖来此人必是“情侠”大人,因为百姓中早就将这位大侠传为了神人,塑像画像遍及天下,尤其是那一袭贵洁不贵华的白衣,就更无认错之理了。 “我爱上他了?”就在她脑中心中一片混乱时,农舍中传出了那庄稼汉呼喊的声音。 “少镖头,少镖头。欸?这里怎么有一打银票啊?这……少镖头!这钱我不能要!” 经常干逼良为娼的妓院老板厍相投是活活拉肚子拉死的,这个消息是转天听说的,直到后天中午,她才总算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厍相投正是毒害“铁帚大侠”时净念的凶手。冷悟情察出厍相投有一个姘头叫“银面砒霜”刁玫,就是被时大侠锄的奸,可冷悟情不敢确认,就用诈语诈他,察言观色中有了些把握,遂隐隐地跟踪他回家。厍相投贼人胆虚,不敢大白天察看“罗刹淡涎草”是否少了,夜深人静密室查点被冷悟情当场捉住并逼问出真相,而后又逼着他吃下特别厉害的泻药,给“铁帚大侠”报了仇大快了人心,而且还毁了毒草。 “我真的爱上他了?‘情侠’大人的话我总不该置疑吧?可是……这是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五) 就在凤舞自己跟自己商议间,小木屋中的商议更炽。 “……天外族是要先对付本教,然后进而助偏邦外族得天下。”姜教主道。 “教主,咱们与天外族可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倒是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他们可不像对咱们有什么敌意,而且天下间他们的势力也是有限的。怎可比老太公桃李满天下?” “冷镖头此言差矣。”邵卞乌驳到,“天外族就是自知强弱才不敢太过张扬,他们这是‘扮猪吃虎’之计,紧要关头使个暗招子也是绝对不可以小视的。这可并不是杂家挑事,如今他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差一层窗户纸了。还非要捅破吗?” “他们好大的狼子野心啊!”史震气到。 姜不今姜教主此时皱眉不语。 司寇理硕亦如此。 屋中的商议鱼爱媛不便参与,但保证屋中商议之会的顺利进行她可要管,这不,即使现在她自己也正在跟自己商议,同样是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感觉着周围一切不该发生的动静,这是她在多年捕快生涯中磨练出的技能,否则的话早就不知道已经倒霉多少回了,而且肯定回回倒的都是大霉,都是意想不到的大霉。 那一日,鱼爱媛闲暇无事,到江浙一带游玩,经扬州时结识了正在楚馆之中巧笔丹青的费标费瞬恒,她早就知道这个人但从没见过,六扇门总捕司寇理硕曾经邀他进三法司衙门当差为疑犯画像,可他不肯,嫌当公差拘束太多。 “你有一种常人少有的美,我不单单指在女人中说的。可不可以让我把你的美留在纸中?”这是费瞬恒见到鱼爱媛第一眼时说的话,鱼爱媛自不会吝啬自己的美,遂费标就请媛媛到时来看画。 “你起得够早的。不是应该再过半个时辰吗?”“我也不是光为你的画才早起的,人间的美景往往就在我们赖床的时候昙花一现。画呢?”“我送去装裱了,你稍微休息一下,我去取。”“还是我去吧,我想马上看到装裱后的这幅画。在哪家字号裱的?”“‘留芳’,因为我太喜欢这个字号了。” 走过了两条街,“留芳”就在眼前。 “掌柜的,费画师的画裱好了吗?” 掌柜的很仔细地“观看”了一下,好像认出了是画中人,“好了,好了。”接着他冲后面喊道:“讲子,把‘地’字号的画儿装匣子里拿出来。” 鱼爱媛一听‘讲子’这个名字心里一笑,暗忖:‘讲子’?‘糨子’?取这个名字在这里做伙计还蛮恰当的。 只听后面有人答应了一声,却没人把画拿出来,掌柜的有些尴尬,冲鱼爱媛一笑一点头,转身一撩门帘。 鱼爱媛抬眼一看,帘里正有一个像个小麻子的中青男子,手拿一幅半展的画卷正在出神地看着。 掌柜的有些不乐意了,催促道:“你干什么呢?快点,人家客人等着呢。” 那男子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舍不得地将画收起装进长条抽匣盒子,又套上一个长条绸缎套子交给了掌柜的,就在掌柜的出来撩帘之际,突然那“小麻子”认出了鱼爱媛正是所画之人,眼神就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直直地盯着鱼爱媛,直到帘子全部垂下来。 当鱼爱媛付了账走出来的时候,心里不太痛快,暗自嗔道:看什么看,那眼神真讨厌,人家把画儿送到你这里装裱不是让你看的。再说你真懂得去观赏吗?你要是懂,何苦在这里让人吆来喝去的。 边嗔边走到了一处僻静干净的地方,她想好好观赏一下自己的画像,等把象牙的卷轴打开一看,一个含羞带臊竟然还略显英气的自己就映入了她的眼帘,难得费瞬恒还画得与自己一般高矮,简直像照镜子一般。 在鱼爱媛看这幅画第一眼时,多少对费标有些埋怨,自己明明是一个成名女捕头,可他却把鱼爱媛画得像是一个初懂人事的小姑娘,但凝注了半晌之后,微微叹道:“我何尝不愿远离江湖做一个这样的寻常女子呢?” 本来嘛,要不是鱼爱媛的师父们看中了她的天分,她也不会成为一个武林人,继而也不会当上一个女捕头,没准女承父业,当个教书的女先生。 叹罢,她又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的绰号叫“无骨白鲢”,不但是她长得欺霜赛雪,而且平时喜穿白衣,因为白色能代表女人的高贵,后来名头也创出去了,也就不穿其它颜色的衣裳了,但是画中的她却是一身粉色,实在想不起自打懂事以后何时何地穿过粉装,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她又观了观画中自己,穿粉颜色的她不知平添了多少分的恬美,令人神醉神驰。 “我并没有画你穿的是粉衣啊?”费瞬恒用疑问回答着拿画回转的鱼爱媛的疑问。 “有人改了我的画儿!这也太不像话了!他知道我是谁吗?”这是费瞬恒看见那幅画时第一眼所说的话。 “不过画功倒不弱,还不至于糟蹋了我的画,不过他不经我许可就……”这是他看画第二眼时说的话。 “颜色搭配得也比较鲜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但好像……”这是他看第三眼时说的。 “罢了!改得好,改得好,好一幅‘粉衣妙人图’。”他的第四眼。 又过了一会儿。 “这……这太难得了!一身粉衣和画中人是那么协调,先前我的那幅画儿侧重阴柔妩媚,只画出了一个大美女,而你的美却不止于此,你的美应该是圣洁可崇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但就是想不出该如何修饰,改画儿的人肯定通晓画中‘捕美’之道。好,好,这简直……太好了!”费瞬恒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快!快带我去见见改画儿的人!他值得我学的东西太多了!我要好好请教请教他!” 一直在旁边的鱼爱媛沉默地看着激动得像个孩子似的费标好一会儿了,这时才容她说了一句话,“咱们到‘留芳’去问问吧?我想你要找的人应该在那里。” “他已经走了。” “走了?”鱼、费二人异口同声地盯着“留芳”的掌柜道。 “啊,走了。今天早上给他结的账,真有点儿舍不得啊,装裱是把好手,他还有些文采,‘留芳’这个字号名字还是他帮我改的呢。” “那他叫什么名字?”也几乎是鱼、费同时问的。 “他也没说大名儿,我们这儿的人都叫他‘讲子’,不过叫他‘糨子’他也答应。” “说要去哪里了吗?”这回是费标急切地问。 “没有,他走的很急。” 就这样,他们俩失望地走出“留芳”。 费画师更是尤甚,叹道:“唉,与高人失之交臂。平生憾事以此为最啊!” “等一下。”鱼爱媛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一家成衣铺子的招牌上。 “秀芳”,这是那成衣铺子的字号。 “也许他根本没走远。”鱼爱媛向费标道。 “难不成他改行做裁缝了?” “进去了不就知道了吗?”鱼爱媛当先跨步道。 可不等他们进去,他就先出来了,并且手里还捧着一个包袱。 “我的画儿是你改的?”费瞬恒上前一步问到。 “失礼了,我只是觉得颜色上不太妥当。”讲子道。 “难怪有人说‘真人不露相’,讲兄弟你把此画改得如此微妙却只说颜色有误。走,咱们找地方去喝两杯,让我好好向你取取经。”他说着就来拉讲子。 讲子一笑闪开,道:“好,刚才就算在下谬谦了,不过在下于丹青之道确实知之有限,之所以能将此画改得尚可入费老兄你的法眼,那也是因人。” “因人?”费标转头看了鱼爱媛一眼,但只见她苦笑皱眉一耸肩,示意自己并不与此人相识。 “费画师不必多思了,我与鱼捕头至多算是神交而已。”“神交?那你之前可曾见过她?”“此时此地之前,那就是在费画师的丹青中了。” 费标听罢眉头立时皱在一起,然后低头展画观瞧。 这时,讲子走到了鱼爱媛的面前,一顿首道:“鱼捕头。在下伯讲。” “‘怪才’伯讲?久仰,久仰,难怪把画中的我改得那么好。”“哪里。鱼捕头才是女中豪杰名满江湖。这个送给鱼捕头。”“这是什么?我们吃官家饭的,可是‘无功受禄寝食难安’。”“这是鱼捕头画中穿的那件衣裳。”“你那么急的离开‘留芳’,不是为了到这成衣铺来为我做衣裳吧?” 鱼爱媛的口气中似乎有些担忧。 “是。”伯讲犹豫了一会儿才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个字,这样鱼爱媛倒不能不接了。 打开包袱拿起来一看,料子好坏暂且不论,手工竟然像她母亲为她做的嫁衣一样精细,她不知该说什么好,“谢谢。”她也只能说这两个字,不过显得比伯讲大方一点,接下来还是她先开的口。 “累的你连饭碗都没了,真不好意思。”“没关系,我杂七杂八的活儿都会干一些,到哪儿都有饭吃。”“那就不耽误你了,请便吧。”“好,那就后会有期,告辞。” 这回他连愣也没愣一下,但又不像是生气了。 鱼爱媛此时的心情比较复杂,自己也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她刚想叫低头看画看到现在的费瞬恒,突然一个老人出现在眼前,面色不太好看地说道:“姑娘,他爱上你了。” 话音一落,老人踪影皆无,比美景逝去得还要快。 等老人走了好半天,她才想起那老人正是“情侠”大人,旁边传来费标的自语声:“因人?因人?” “他真的爱上我了吗?老太公可是曾对‘情侠’大人姻缘判定之能评价不菲啊。”这是鱼爱媛在林中小木屋外自言自语的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六) 由于她自己与自己商议的工夫要比凤舞的长,所以木屋中所商议的大事已经商议得更深更切了。 “……有姜教主和众位与我们东厂通力合作,那小小的天外族自不在话下。”邵卞乌高兴地道。 “合作不敢当,只是尽匹夫之责的绵薄之力。” “姜教主太过歉了,不过大家也确是为国家为朝廷出力。”邵卞乌道。 “就是,想那天外族虽是一患,但毕竟还算是个江湖帮派,可皇上连我们大内侍卫都分派到了,可见万岁爷的决心了。”史震道。 “史侍卫说的对啊,而且陛下时常对老太公和老太公创立的月尊教赞赏有嘉,待大功告成,对姜教主肯定有大大的封赏。” “封赏?这……”姜不今听罢东厂厂公邵公公的话居然面现难色,会开到此刻之先还没见他这样过…… 就在这时,外面林中突然“玎玎当当”的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但屋子里的商议却丝毫没受搅扰,一是因为那声音并不足以压过商议的声音,二来外面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司寇理硕尤其放心。 鱼爱媛是第一个到的,看见了满地的碎纸片,碎纸片上还有颜色,似乎是一幅画被撕扯烂了。 凤舞紧随其后,一搭眼间认出了正在打斗的其中一人,那正是她和老三、老四追常廿思主婢三人时,被他们依次越过头来也巧,正好是金、费各自发暗器之际。 在金散来得‘摇钱树’这个外号之后突发奇想,练就了发暗器的时候不用手,而是将铜钱巧置于领口中、袖口中、腰带中、裤口中,用的时候全身铜钱发出颇似摇钱树一般,伤人于始料不及中,主要使的是腰上的力道,名唤做“腰缠万贯”。 而费标枫叶形的枫叶镖成名要比他早,而且还淬上了不混入血液不发挥作用的“枫红毒液”,再加上独门“霏牝缥”的打法,似慢实快,似弱实强,火候纯熟,煞是厉害。 就在十枚制钱发出攻于一点,枫叶镖亦飞至的时候,那二人的暗器也已出手。 这边一半是内刃外背一半是内背外刃的残月环回旋着击落了枫叶镖,那边一把小钢环击散了制钱。 一个圆月钢圈套住了金散来的一臂,一带一拧,来在身后。金散来见来人好像是成心戏弄他,心中大怒,另一个大金钱后击,同时一个“金砖脚”,猛往后蹬。拿圈人见金散来真怒了,不敢再嬉戏,撤圈而退,躲过,再上,而后使得全是正经招数,虚空的圈中竟如实圆,但却是应用自如,照旧可以用钢圈去套对手,足见功力不浅,身形飘忽更是不俗。 不一会儿,金散来怒气稍减,似乎认出了拿钢圈的人,跳出圈外定睛一看。 “‘缥缈戏寒星’阳冰盘不愧是月尊教教主的圆使。佩服,佩服。”“岂敢,岂敢。金大场主的功夫才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呢。我恕个罪说,令尊‘钱豹子’金叠戈一身急公好义的功夫,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金散来听罢心头一懔,忖道:我们金家家传武功的确讲究急功昊意,乃我家不传之秘,旁人是很难领悟的。难道他竟从我与费标和他短短几招几式中就能知道?他说的应该就是急公好义吧?亦或是他长期探听过我们家?他再观阳冰盘的面色,一张略带玩笑的脸,根本看不出什么。 残使与费标那边结束得不比这边晚,也就三招两式,现在二人相对而立,费标正在用眼睛捕捉着对方的灵秀,可对面是一个噩梦中都难得一见的人物,其灵秀之处,费瞬恒就是捕上三天捉上三夜也未必能得窥一斑,遂就把目光转到了对面之人的兵器上,那是一把残月钢镰,在柄的末端铸有一个云头饰物。 “‘暗夜惊梦’阴红轮?”费标问到。 “不才,正是区区。人言‘有镖是枫叶,无镖亦枫叶’,今日一会可称闻名不如见面。敢问费画师,‘翔天大鹏’柳祥柳大侠的脚伤如今不知如何了?” 费标先是一愣,“家师前月与人比试技艺,不甚引发旧日误撞之伤,如今已无大碍,烦阴残使劳心。可此事对外无宣,不知阴残使是如何……” “无恙就好。”阴红轮插话到,“费画师如若有话要问请到一旁来。不如也请金大场主一起……” “众位。”金散来突然大声发话到,“刚才金某一时鲁莽,惊扰之处还请恕罪则个。少顷自当去请罪,失礼,失礼。”说完,他向已经赶来的东厂隶役、鱼爱媛、凤舞和跑来观阵的呼延纵等人深施一礼,礼毕转身就走。 一个白胖子迎了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金散来摇头不语,径直走掉了。 其实那个白胖子老早就来了,他一出现凤舞就认出了是另一个马上之人。 当时一旁观阵的呼延纵过来在凤舞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回去继续观阵。 “那个白胖子是月尊教的一个‘星君’吧?”她问鱼爱媛到。 “是。‘下五天’中‘鼻星’那重一天的代管。”“代管?”“每一重天都有一个‘星君’和一个代管。在‘星君’另有要事的时候,代管就得尽‘星君’之责。欸,你怎么知道他是月尊教的人?”“我们老四说的,刚才看见金散来和他一起去迎接月尊教教主,向教主行礼时听他自己说的。”“教主也来了?一会儿我得去拜见。” 同时她心里暗忖道:顺便把满夫人的话和“小乌鸦”带给邵公公。 等圆残二使将金、费二人制止住,金散来不回头地走了之后,鱼爱媛此时笑着走到费标跟前,“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找揍来了?” 凤舞一旁一愕,自忖:费标是武林“五毒”中有名的大嫖客,媛媛怎么好像跟他很熟似的?今天的事也太多太热闹了吧。 鱼爱媛此时已经感觉到了,向费标笑嗔道:“你的老毛病就不能改改吗?弄得我一个大姑娘老是让人家误会。” 费瞬恒虽然先前并不知道鱼爱媛会在这里,但也没有太过惊讶,一边收起枫叶镖并告之有毒一边苦笑一声道:“我是一名画师,让我对美无动于衷,那还叫不叫我活啊?” “可画师不是都有你这个癖好吧?我可听说有不少高僧画的画儿都很出名。”鱼爱媛笑道。 “人家已经修成正果了,我一个凡夫俗子怎敢跟人家比。”“那你也修啊?”“那也不能一蹴而就啊!这不,刚想做做好事,就遭人误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次我看见‘折桂蟾’常廿思和‘聚宝盆’姬樱熟在一起……” “别说了。”鱼爱媛一摆手道,“非礼勿讲,非礼勿听,心照不宣也就完了。后来你就‘旧病复发’,一时技痒给画下来了?” “而且我还知道这片林场是金大娃的……”“金大娃?金散来的小名叫‘大娃’?”“对呀。你不知道啊?你不是天下名捕吗?”“现在我不是知道了么。后来你就把画儿送到这里找揍来了。”“我是想告诉金散来实情。另外看看他对姬樱熟到底怎么样?结果他一看画儿就急了,说我羞辱他,不但撕了我的画儿,还骂我一个色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一生气就跟他打起来了。” 鱼爱媛故意一皱眉问道:“你是想学我去察案呢?还是在效仿‘情侠’大人?” “效仿不敢说,只是为‘情侠’大人的平生愿望尽一些力罢了。” ‘情侠’爱何欲的心愿就铭写在他的剑上,“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点儿你的事吧。我把弟红识告诉我,人家伯讲大老远跑到山东济南为你熬了锅补汤。正好儿我也要去泰山画日出,路上我碰上了伯讲。”“你碰上那个‘细腰’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他什么都没说,也毋庸他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是怎么对人家的。等一下,据我所知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脱外衣,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腰细的?” 鱼爱媛此时才觉察到,脸一红,“你别胡思乱想,我们捕快的眼力本来就是不可小觑的。你乱七八糟地说这些话什么意思?是不是伯讲请你逛了几趟妓院,你就给他说媒来了?” 此言一出,费标的脸色立刻一变,言语也冷硬起来,“媛媛,‘情侠’大人跟你说的话是你后来告诉我的,这总没错吧?” “可‘情侠’大人说的是他爱上了我,可没说我爱上了他。”“但是爱大侠要是觉得你们不合适,根本就不会告诉你这些。媛媛,‘情侠’大人是要你珍惜啊!我是个画师都不会以貌取人,你这个毛病怎么就不能改改呢?” “好了。”鱼爱媛也开始动怒了,“好长时日不见,一见面就教训人家。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走远些,我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费标好一会儿没说话,脸色阵青阵白的,“好,鱼大捕头,我走。”说着,他就像金散来一样走掉了。 小屋子中的商议照常,已经接近了尾声,冷戬、邵公公、史震此时正商讨不绝,姜教主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司寇理硕亦在自忖:姜不今,了不起,从外表看谁能知道这就是堂堂月尊教的一教之主。虽寡言少语,但可比那油腔滑调耍嘴皮之辈不知要强上多少万倍。以前我对这东厂的邵卞乌有过成见,又娶老婆又认干儿子的,可今日一识,果是过耳之事不可全信,真有干大事的才识,尤胜与我。 正思忖中,不经意间,司寇理硕敏锐的目光落到了一扇打开的窗户上。 仓库自然应该是封闭的,而且长时日没人进出,内中空气的糟糕可想而知,金散来他们到达木屋之时就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腾扫得快,可通风却来不及了,为了让参加此次商议的人感觉清新舒坦亮堂一点,自然是要开着窗户的,其实这次与会的人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人,这确实算不了什么,屋子外面的人是不可能让暗器之类的东西打到屋里去的,就更别提是外人来窥探了。 可司寇理硕盯着窗口良久,却有种浓重的被人探看之感,可又看不见有谁在探头探脑,外面的东厂隶役们远哨、近哨、桩哨、流哨虽不少,但绝不是他们,可是…… “大雁,大雕,把窗户关上,进屋掌灯。”窗外两隶役称“是”,迅速地照办了,此二人自冷戬进屋后就退到一丈开外,算是比较近的,原来邵公公看出了司寇总捕的疑虑。 见司寇理硕冲他一笑,邵卞乌还之一笑,道:“就这么定了,大内侍卫负责监视天外族。由海天镖局去找叛天星。六扇门办徐徐和沙沙的案子,要他们挑不起事端,好出师无名。我们东厂去察察他们与国外勾结的事。月尊教严阵以待,防止他们有什么阴谋。大家同心协力,保我****之平安。” 在座众人齐声回应,表示决心。 这木屋中的商议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但另一个商议却即将开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七) 司寇理硕的感觉非常准,那是在大半辈子与贼人斗智斗勇中练就的,自然与杞人重忧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林中屋外远到目力达不到的地方,有人用几块怪石巧妙得做成掩饰,他趴在地上,正用一个单筒千里镜朝木屋窗户里窥视着,只见那东厂的邵卞乌或坐或站,神情激昂地说着话,至于说的是什么,要是别人可能只有干着急的份儿,可这个人不矣,因为他熟练掌握“读唇术”,在窗户关上之前已经把商议的内容弄懂了个大半。 可他没有为自己精湛的异种技艺而洋洋自得,反而是忧心忡忡,他收起了千里镜,余光一扫,慢慢转身又打量了一番,看准动静后忙站起身形往林外快奔而去,要一路奔出山外,必须尽快把得到的消息送回去。 转眼间,他就来到了隆、邵二人大战的那道山沟中,前面远处有五个人打得正烈,看情形应该是两拨儿人,一拨儿四个人,分别拿着是弓、锚、刀、枪,另一拨儿一个人,手中兵器是一口大鬼头刀。 本来是四个人围攻一个人,处于劣势的应是拿鬼头刀的,可此时此地的情景正相反,与其说是四个缠住一个,不如说是一个敌住四个,那个拿弓的被逼得连抽弓搭箭的机会也没有。 拿鬼头刀的人简直是在对付一个四首、四身、八臂、八手、八腿、八脚而且还拿着四件兵器的人,并不是说那四个人配合得如一人,而是跟此人比笨拙得如一人,要是四身、八臂、八手、八腿、八脚、四兵器只是一首还尚可,可惜却是四个脑袋,而且还都各怀心腹事,那就更没有什么胜算可言了。 鬼头刀,刀背、刀刃顺着弧度往上翘,刀背与刀刃连接的部分是凹弧型的,凹弧的上端与刀背拼出四棱一个尖,凹弧的下端与刀刃拼出一个锐利的刀尖,刀头比刀根大,分量是加重过的,非常适于砍杀,但要得心应手可不易。 可是这人此时不但用此刀敌住了四个敌人,而且亦在心中盘算着事情:大堡主让我来此找常大蛤蟆主持一场赌局,路上这四个小子竟然撞上门来,逼他们进到金散来的林场里我还借机探察了一番。大堡主已看中那片林场的地势险要,盼着早能收入囊中。今日真可称是一举三得,堡主会怎么嘉奖我呢? “勾大哥,你我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伤了和气。”那个使青铜刀的为说句整话费了好大力气,边招招架架边道。 他的话打乱了此人的思潮,遂大大不快地道:“姓汝的,大堡主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允许你两次赊账雇兵。可后来倒好,你把我们诡道堡的兵撂下不管,你自己跑了。账你也甭还了,什么你也别说了,老老实实跟我回去见大堡主,听凭怹老人家的处治。”说罢,此人对青铜刀刀招加紧,但其余三人也没放松。 那个抡链子锚的,胳膊都快伸不直了,气喘吁吁地道:“兵……兵是……汝……汝冬扬借的,凭……凭什么……我……我们也不放过?” 此人一阵“嘿嘿”冷笑数声,道:“谁不知道你们‘弓、锚、刀、枪’四大盗是一个锅里混饭吃的。你就是要抱怨也别冲我抱怨,冲你搭伙的抱怨去。你认命吧。”说罢,此人一刀横斩汪晓的锚链子,一圈一带,给他弄了大马趴。 “汝冬扬,老子跟你认识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别看汪晓刚才说话停停顿顿的,可骂人的时候倒挺利索,刚站起来,锚头却不知怎的,让此人用鬼头刀挂在了汝冬扬兵器的护手盘上,起初由于乱,汪晓没发觉,觉得兵器上有劲,还往怀里拽呢。 石、羿二人本来就够闲不住的了,他们俩一打瞎乱,那哥俩就该更咧嘴了。 “姓勾的,你敢跟老子比射箭吗?”罢了,就冲他还能说出这话来,就不是“一般人物”。 “你是后羿的后人,弓箭上的本事要是不济对得起你祖先吗?本来大堡主还要请你做我们诡道堡净兵的弓箭教头呢。算了吧,就冲你交的这些兄弟,弓法再好也是短命。”说着,此人一连迅捷的三招,紧迫得让羿烦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始至终,石凌卵一言未发,握枪的双手虎口已经在流血,一套“六合枪”已经不知使了多少遍了,威力虽不如前,但隐隐有战将“马革裹尸还”的气势。 “石凌卵,你倒是个好样儿的,可怎么净跟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搭伙做买卖,可惜了一条大好男儿的性命。”此人却乐得跟他说两句,虽然石凌卵不语。 这时的石凌卵大枪一抖,仍可见碗大的枪花,可被人家刀背一撩,奔羿烦耀扎了过去,他一咬牙,硬生生将大枪一横冲着使鬼头刀的推了过去,同时脚下一个后招待发,可前面的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汪晓,他急忙猛往地上摔,这才收住招数,绰号中的“勇”字当真没叫错。 此人哈哈大笑,“要不是大堡主有令尽量抓活的,你们此时焉有命在?” “真的那么轻松吗?要是加上我呢?”说话之人用的是“黄钟大吕”的功夫。 四大盗的耳骨被震得生疼,连姓勾的都不得不停下招式定睛观瞧,但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人物,左手提着的一件兵器是一个大铜锣,上有两条铜链子连着横柄,右手拿着的是兵刃是一把铁锣槌,正往这方大踏步走来。 “你们四个现在立刻去天外崖,到了那里自会有人招呼你们。”提锣的人来至近前道。 四大盗互相看了看,而后撒腿而逃,山沟中只留下使鬼头刀的和提铜锣的。 “天外族‘旗锣伞扇四威长老’中的‘镇八方’广当便是尊驾吧?”使鬼头刀的道。 “诡道堡中唯一的打手,‘催命’勾陡翻也就是阁下吧?”提铜锣的广当道。 “广长老,何故管我们诡道堡的闲事?要是惹起两家的争端可就不妙了。”“我们早就想邀这四盗入族了,他们本来就是我约来的,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同时广当心里忖道:要不是约他们到这里来,还不会有这以外的收获。 勾陡翻听罢一笑,道:“他们欠了我们令狐堡主的账。广长老这一插手,让勾某回去如何交待?” “这好办,请勾老弟给令狐堡主捎个话儿,就说四盗欠的账算我们天外族的事儿。近几日,我就给堡主怹老人家送过去。” 勾陡翻又一笑,道:“天外族愿意代他们还账,我们诡道堡自然欣喜,但就怕贵族的人舍不得给。” 广当一变色,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天外族?” “不敢,只是四盗的账欠的日子太久,利息长了,已经由钱债变成命债了。” “那又如何?只要你有本事来讨就是了?”广当一字一句地道。 “哦?” “你认为你的‘杀手刀法’能敲响我的铜锣吗?”说着,他一锣槌下去,锣音大作响亮着在山壁间激荡,声势煞是惊慑。 勾陡翻冷冷一笑,道:“不错,我承认刚才对付四盗的刀法不怎么样。你看看这行不行?”话音刚落,他鬼头刀往斜上方一伸,冲反方向斜下方一斩,身子原地转圈,斜斜地挥出一大片刀光圆。 广当一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伤天害理十四刀’中的‘灰飞烟灭’。‘狠心刀魔’从始祃是你什么人?” 勾陡翻凄然惨笑,“姓从的是我老子,我是他的私生子,所以我妈叫我‘狗都烦’。接招!” 同样是“伤天害理十四刀”,这招叫“断子绝孙”,广当只觉一片片的刀影中,所有的后路尽封,敌手的一招竟然化做了十几招,他连忙把铜锣和锣槌在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头上、下盘之处一通狂舞,这一招的名字叫做“大海捞针”,用“繁密”挡他的“封断”,算是接下了此招。 勾陡翻一招未完,二招“抄家灭门”又发,上一招是套路精妙,这招则是崇尚“快”和“烈”,凶凶猛猛地攻了过来,下手不留情。 广当不敢掉以轻心,一招“拨草寻蛇”,右手锣槌“拨草”,等“拨”开了,铜锣就“寻寻觅觅”地攻了进去,时机找得很准,正是勾陡翻真气不继之时,就在他锣招未老的时候,突然一变招,一个“天塌地陷”,把大锣一平,砸对手的头顶,锣槌还辅以三个厉害的后招。 勾陡翻不怕,刀正在前伸,身子腾空平展,以刀为轴,用自己的纯外功飞速地旋转了起来,把广当的兵器生生给旋荡了开去,是对手的后招也未用上。 广当只好翻回来再斗,就更怕自己失神了。 勾陡翻的双鞋刚刚一沾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伤天害理”的一招“斩草除根”就在“镇八方”广当的全神戒备中挂着恶声又至,直取脚踝,若是这招得手了,接下来就是一刀一刀往上斩,把人活活劈成好几块。 可见当初创此刀招的人必定有着一颗毒蛇的心,一副蝎子的肠,全然不顾天理。 广当怒喝了一声,一锣直取中宫,以攻治攻,是高明的打法,本拟在这招之后能抢占先机,可不料,勾陡翻根本就没被逼得撤招,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此时想转攻为守,可又恐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最终让对方占了便宜去,难道真要与敌人同归…… 下面两个字不等他想到,一件兵器顺着广、勾二人兵器招数的缝隙旋转着钻了进去,把鬼头刀给荡开了,把铜锣给护了下来,招数怪到毫巅,简直让勾陡翻不可思议。 那件怪兵器显然是广当那方的,好像是四条软傢伙,分别冲勾陡翻攻了过来,明明是在一人手中,可却恰似四个人的招式,古怪至极,让那勾陡翻心中的“伤天害理”用不上了。 勾陡翻没办法,只得使出自己迅捷无伦的“杀手刀法”,招架中求机遇用“伤天害理”反攻。 后来好不容易瞅准了空子,一招“不得善终”要使未使之时,人家的其中一条软傢伙向他左耳削来,竟然把他逼得跳出圈外。 这个刚才还敢和对手俱焚的“催命”勾陡翻此时怎么会…… “你真的那么不要命吗?”话是勾陡翻眼前人说的。 他认出此人手中兵器名字叫镔铁引魂幡,一条长杆,顶端横有一根短棒,短棒上连有四条铁链子,正是刚才削耳朵的链子。 “‘伤天害理十四刀’固然厉害,可常练常用的人会迷失人性,刚才我逼你使‘杀手刀法’是稍微让你找回些人性,毕竟‘杀手’要比‘伤天害理’好得多。但是你自己真的想如你那被大卸十六块的父亲那样变成一个魔鬼,那就算我白说。” “阁下莫非就是天外族中的‘大宰食’,‘短寿增灾’仇坦仇波者?”勾陡翻问到。 “知道我是谁不重要,知道我是什么更不重要,关键是要知道自己是什么才重要。”勾陡翻闻言后一阵冥思,之后冲仇波者一低头,转身离去。 “多谢‘大宰食’相救。不知‘宰食’前来可是放心不下收‘四盗’的事?”广当问到。 仇波者一声长叹,道:“不知广长老可否听说了徐、沙两位长老烟器的事情?” 天外族中一般不会让墓冢占用耕地,所以族中人死后大都火葬,称之为“烟器”。 “我也是刚得知不久。这是真的?我刚才……”仇大宰食阻止了他下面的话,“一切等回天外崖再说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八) 天外崖在游人的心目中可是个好去处,三面是峭壁和水,一面是密松林,秀、险、异、奇,天下少有。 可自从“几能挡”宰父何罪把它做为天外族的“家”以后,一般游客就没那个豹子胆了,尽管宰父何罪本身是好客的,而且他并没有下过任何“不准外人上崖”之类的禁令。 仇坦和广当此刻已走在那条唯一上崖的山路上,沿路没有“哨兵”,从来就没有过,上得崖去,一大片丰收的景象,也不管是常见的粮食和蔬菜,还是引进外国的异种良植,就没有天外族人不会种的,没有天外崖种不了的,还有林、牧、饲、渔,亦是一派大好,种类繁多。 这让一路闷闷不乐的仇波者多少舒展了一下愁颜。 但很快眉头又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发现族人们在本该忙碌着丰收的时候,却满地是乱弃的农具,人不见几个,就连往常在田边嬉戏的孩子们也不知哪里去了。 这时,一个彝族老汉手握一根木棍子,握棍的姿势隐含邯郸方家传男不传女的“大威棍法”精要,在仇坦和广当身旁经过时一礼,分别叫了声“大宰食”、“广长老”。 所谓“宰食”,在夏朝之前,我国是部落制,族中分配利益和东西时,为确保公平不是由族长,而是大家推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来宰割分配,此人的地位也只仅次于族长,所以后来官名“宰相”中延用了这个“宰”字。 “力老爹,出什么事了?大家都去哪儿了?”仇坦问到。 彝族老汉道:“大宰食还不知道,乌单强私吞粮食,大管家阿水要惩罚他,可他却抓住了管家,还管咱们要这要那的。您快去看看吧。”说着,他往族中开大会、分东西的那间大屋子一指。 仇坦一听,心中又急,和广当一齐向叫做“会外屋”的大屋掠去。 此时,大屋里里外外都是各色服饰的人,但不是杂乱无章,屋子里的人有亮傢伙的,也有没亮傢伙的,三面是人一面是墙围成一个圈,圈中三个人。 一个先生模样的人坐在一把圈椅上,看着那两人,悠哉悠哉地喝着盖碗茶。 一个游牧民族服饰打扮的人黑巾包头,露一个肩膀,还有一个瘦而结实的人,用“鹰爪锁喉功”从他身后抓住哽嗓。 “叶好龙,你少耍什么花招。快,我要钱,然后我要平平安安地下天外崖。”乌单强急道。 “你要的数目太庞大,一时半会儿是凑不齐的,你得有点耐心才是啊!”叶好龙笑着道。 “妈的,老子不懂什么叫耐心。你要是不顾及阿水的命,乌老子就送他一程。”说完,他五指一紧。 “叶先生快救我!”大阿水大管家竭力求救到,眼看就要咽气似的。 “好好好,你先松松手,阿水要是死了,大伙儿就得活拆了你,你什么好处也落不下。”叶好龙稍微严肃地道,“我已经让人尽快去办了。你也别强人所难,大家也是干了半天的农活了,总得让我们喘口气吧!” “我看还是少喘几口气好,省得耽误事情。”乌单强狞笑着说到。 “你要是等得闷了,不如咱们聊聊怎么样?”叶好龙微笑又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那就聊聊我,你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吗?” 乌单强一声嘲笑,道:“当然知道,你们家是武林世家,你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看打把势卖艺的,你老子就以为你是个武痴,可一教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你老子一气之下,就给你改名儿叫叶公叶好龙。”说罢,他又是怪笑连连。 “不假,要说我于武术一路千真万确是‘叶公好龙’,但是我听说你小时候也不是练武的。”叶好龙看着他道。 “也不假,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酿酒的。”“可你却不想做个酿酒的。”“我想做个医马的。五岁那年我有一匹心爱的小马驹子得了病,可我们镇子没有会医马的,我父母就去别的村找,可等把马医请来了也晚了,就这样还得给那个马医捎上几大坛子好酒走。遂我就立下誓愿,一定要学会医马。可我跟爹妈一说,却挨了一顿臭骂,让我老老实实地学酿酒,别整天价胡思乱想。我气不过,就在晚上偷偷地溜了出来,去找一个有名的马医拜师学艺。”“后来呢?”“后来的事才可气呢!我是真心实意地去拜他为师,我一个小孩子足足走了四十多里的沙漠,等到了地方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直奔那马医家给他磕头去。可他却一个劲儿地拿话取笑我,还找我要什么拜师礼。我们家本来就穷,我也根本没从家里带多少钱出来。没办法,我只好去偷,可一下就被人逮着了,痛揍了一顿不说,还把我送交了官府。我只好实话实说,还指望那马医能替我求求情。可那马医一来就说我痴心妄想要巴结他,还说别轻饶了我。” 说到这里,乌单强长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当年的事他至今还耿耿于怀。 “再后来呢?”“我在监牢狱里认识了一个土匪头子叫‘老雕’。他倒还挺照顾我,不让别人欺负我。一天夜里,我正睡得沉,一声巨响把我吵醒了,原来是‘老雕’的手下来劫狱把墙给炸塌了,他让我跟他去当强盗,我没肯,就趁乱跑了出来。等一步一挨地跑回了家才知道,我爸妈不知道我去哪儿了,为了找我跟地主家借了高利贷雇人去找我。钱花光了没钱还,地主家的管家天天逼债,活活逼死了我爹我妈。我为了报仇,一口气跑到了‘老雕’那里跟他学功夫。等长大了,先杀了地主和管家的全家,然后把那个马医的手剁了下来,还挖了他的眼珠子,看他以后还怎么医马。”“后来你的武功越来越高,名气越来越大,混了个‘大漠雕王’的称号,还拉起了一杆子人马。” “对,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光彩了。嗯?老实点儿!你找死呢?” 原来是大阿水刚才动了一下。 “好大火气啊!不过,是把寒心的火吧?”叶好龙一边用碗盖“当当”地撇着茶叶,一边看着茶碗道。 “你……你说什么?”乌单强有些个激动,这把“寒心火”似是对他来说非同一般。 “嘿嘿,闻乌兄刚才之言未必属实吧?”“我怎么说假话了?”“那个地主家的人你都杀了?”“对,都杀了。”“下人们呢?丫鬟们呢?也都杀了?” 乌单强顿时一哑。 “恐怕还有剩下的吧?”“你是不是知道她的消息?”“有句话叫做‘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总听说过吧?”“别再啰嗦了!你到底说不说?” 说着,“鹰爪”又一紧,这回大阿水连声都出不来了,只是一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让人看着难受。 “对你的‘护身符’好一点。他要出事,咱们族里的刑罚你是知道的。”“那你快说!”“好,我说。你并没有杀光那个地主家的所有人。有一个小丫鬟叫幸花水,长得有几分姿色,你就把她带了回去做压寨夫人。本来幸花水不愿意,开始你也是强逼着,可你后来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为拴住她的心,你还亲自教她武功。可她的功夫刚有所小成便提出要去中原买一些喜欢的东西,还说日子不能耽搁,否则东西就过了时令。你当时正好儿有一桩大富贵要得,就想反正她已经是你的人了,就放心地让她去了。可到了本来说好回来的日子她连个消息也没有,遂你一等就是一百多天,其间你是什么买卖都不想做了,见天儿地借酒浇愁。你手下人看你真是个‘媳妇儿迷’难成大事,就不再认你是头儿了。你一气之下,自己去中原找幸花水,路中水粮用尽,遇上惊弓镖局的镖队想行抢,却被羿烦耀射中了,仗着你功底儿扎实这才逃出生天。想那大漠之中你孤身一人,无药无食无水……” 叶公好一副灵牙利齿,语声清楚且语速非常快。 乌单强好几次都想拦住他的话,可怎奈又要顾及“护身符”。这会儿他总算是能插进话去了。 “够了!”他大声道,“这些用得着你说吗?” “难得你还记得。那你忘没忘记是大族长救的你?忘没忘记是族中的男女老少为你到处寻求的药?忘没忘记你的伤由外伤转成了内伤弄得你神志不清误伤了徐、沙二位长老?要不是你误伤了他们,他们这回也不会出事!你……” 正在叶先生说得正愤慨之时,乌单强一声暴叫,“你说不说她的事?” 叶公看了看他,“幸花水一到中原就投进了‘烫冰’申恨疑的怀抱。申恨疑也像你一样,为拴住她的心,也亲自教她功夫,还把火神矛传给了她。可幸花水人如其名,惹得姓申的发了脾气。他发脾气什么样,乌兄应该有所耳闻吧。而且我还听说火神矛已被收回。” “不会的,她不会那样的。你,你骗我!她现在好好的!” “你那么肯定?”现在的叶公已经将笑脸收起。 “对,你就是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说什么是手足同胞,明知姓羿的是我的仇敌,还邀他上天外崖入族。”“是手足同胞就该以大家的利益为重。你私自侵吞粮食是拿我们当手足吗?”“呸,本来我以为跟你们能干一番大事,可你们却叫我在这里种地。今天我只是多拿了点儿粮食你们就没完没了的,现在我要离开这里。”“去找幸花水吗?真能找得到吗?”“你管不着!”“你找到又怎么样?她根本就不能喜欢你。你杀了她主人家那么多人,肯定有她的手足同胞。”“我,我杀他们是为我爹妈报仇雪恨!”“那你想过没有,你父母的死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我没有……”“你没有什么?你自己也知道脱不了干系对吧?还有,幸花水也是你害的,你强抢霸占民女,她恨你超过你恨那个马医和地主。”“不,不,她不是恨我,她是恨……恨……马医……地主……羿烦耀,那是我该恨的!” “是呀,是你该恨的,管她什么事儿呀?她不恨你又能恨谁?”叶公严厉地道。 “我……她……你,我恨你!”他一声狂叫后甩开大阿水,双“鹰爪”奔叶公抓来。 叶公不慌,把碗盖朝乌单强身后的墙扔了过去,“欸!‘烫冰’!” 乌单强的眼光顿时被碗盖一领,然后冲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撞了过去,登时一大块红迹染上了墙,他的十指也深深地插进了墙里,临死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姓申的,花水先跟的我,她背着你出来是见我,有什么你冲我……冲我来。” 此时,乌单强的尸身顺着墙瘫软了下去,只是十根手指还挂着。 “叶先生果然好计谋。”仇波者赞到。 “也是个痴情的人,幸亏他的伤势还未痊愈,否则我也是回天无力。” “此人一死,生前的事也就全都一笔勾销了,最好能和幸花水葬在一起。”广当道。 叶公听罢一声苦笑,不言可否。 “好了,此地的事就交给大阿水去办吧。大族长还在等着我们呢。”仇坦道。 大阿水亦称“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九) 族中重要人物商议之地另有所在,在一个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厅,叫“商外厅”,厅中有一张长方的大桌子,桌子的首正之位坐着一个罕见的“巨人”,坐在那里比常人站着都高,面容也因为傻大黑粗而显得呆板一点。 他的上首位置坐着两个人,相貌特征很明显不是中土人士。 第一个是一个红头发红胡子红眉毛的胖子,只有一只好眼,另一只斜戴着黑色眼罩,手也只有一支好手,另一支所代替的是一副铁钩子,腿亦是如此,另一条则装了半截木头假腿。 头上戴两头翘尖的尖他那营生,就连想生存都要东躲西藏的,甚至曾以乞讨过活过。 一次,他在街角想买些廉价的吃食,可刚一开口,那买吃食的小商贩便道:“小岛师兄何苦如此?等回到伊贺流中还不是有吃有喝的。” 小岛四郎一听头也没抬转身就跑,可周围几个看似闲人、伙计、劳力的人突然围了过来。他无奈之下,窜进一个死胡同,那其中有一家做“风吕”的店铺。 所谓“风吕”,就是流行于东瀛的一种大澡桶,当地的居民都酷爱干净,所以对“汤”之一道十分讲究。 有个人因为身材异常高大,遂要用的“风吕”需要定做,今天是他取货的日子。 小岛四郎既能做到上忍的位置自然不是鲁钝之辈,可现在情势所迫乱了方寸,进到“风吕”店铺后神色慌张到处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大高个子正要往外走,一见之下,迅速把定做的“风吕”口冲下往小岛四郎的背上一压,然后呵斥道:“快走啊!傻愣着干什么?快点,我告诉你小心点儿啊,弄坏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快!”就这样,两人一齐往门外走,正好大澡桶把门堵严实的时候,那些伊贺流的忍者们也到了。 大高个子又大声斥道:“欸,小心!低一点,没长眼睛啊?要是磕坏了,撕你的皮割你的肉补上去。” 遂,小岛四郎就看见了同门们的几双腿在躲闪中挤进了“风吕”店铺,不由得暗暗庆幸,亦佩服大高个子的机智。 “你不是东瀛人吧?”“不是,我是中国人。”“可你的东瀛话说得真不错。”“哪里,也只是略懂一二,还要请……阁下怎么称呼?” “小岛四郎。”他一躬道。 “宰父何罪。”大高个子也一躬道。 “宰父君,不是我赶你离开东瀛。你已经得罪了伊贺流,他们不是傻子,很快就会知道的。”“小岛老弟你呢?”“我已经如此了,再连累你宰父君,就是大大的不该了。”“一生都要躲藏,你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吗?为什么不去跟他们道个歉?”“以我的性格本来就不该加入伊贺流的,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至于道歉么……我想除非是用我自己的脑袋去道歉,否则他们是不会接受的。”“跟我去中国怎么样?”“去中国?”“是的。”“可据我所知,你们国人是排斥我们东瀛人的,还称我们是‘倭寇’。”“那是些东瀛的强盗弄得我们两国之间不快。我们中国人本身还是好客的。小岛老弟不信的话,更要去中国走走,让我证明给你看。” 小岛四郎最后真的来到了中国,现在正用庄重的眼神看着他。 “巨人”的下首位置坐着四个人,全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下首挨着“巨人”坐的正是“短寿增灾”仇坦仇波者,他的绰号不好听,他的字也似乎有着另一层深意,而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仇坦的父亲是当年太行山一伙寨的山大王,他的母亲是他父亲强抢上山的“肉票”,母亲本是大家闺秀,落得如此地步只得是天天以泪洗面,后来有了他。他父亲起名仇坦,母亲却为其起名为“波者”,其意明为胸怀如波澜江海般宽阔的人,其实暗喻自己的命运波折汹涌起伏不定。仇坦的性格比较像母亲,他父亲整天花天酒地的,连逗一逗抱一抱他的时候都很少。再后来由于环境的特殊他过早的成熟,就更不齿父亲的所作所为。 一次他的父亲带着人马倾巢而出,去劫海天镖局的镖队,他趁此良机携母下山而去,刚找了个地方安顿好就听说了有个人为给“铁尺将”耿直报仇一举挑了一伙寨,他父亲自也没能幸免。 可他父亲带给他的一些“东西”却很难甩掉。首先,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别人只知道他叫仇坦,可他自己在人前报名的时候却喜欢说仇波者的名字,时日一长,人们就误认为他姓仇名坦字波者。开始他还跟人解释,可后来要解释的次数太多,懒得反驳了,也就默认了。其次,因为他跟他父亲学的武功,兵器也是跟他父亲的一模一样,有的人竟然还把他父亲“短寿增灾”的这个外号安到了他的头上。这样一来,他即使自己想做好人想做好事也处处遭人误会,反倒给他添了不少坏名声,遂一气之下,干脆就想当坏人了。 就在他有这个念头的转天,在大路上看见了一个大高个子,手里拿着、脖子上挂着、腰里围着大包小包一大堆。他二话没说,也不管包袱里是什么上去就抢,可那个大高个子却没拿他当抢包袱的,还连声称谢。 “我家不远,还有几步的路,到家去坐坐吧。”看来人家拿他当帮忙拿包的了。 仇波者见此人是个大傻个子,心里连声苦笑。他本性不坏,既然人家好心肠当自己是好人,索性就办办好事,一路把六个大包袱给帮着拿回了大傻个子的家。一到地方,他撂下就走,让大傻个子给拦住了。 “怎么到家就走啊?我把凉水温热了尊驾喝上一口,也是我的心意呀。” 仇波者一愣,这个大傻个子还会说如此的客气话,“不必了,以后要是再带那么多包袱回来,多带上几个人。” “哪就省得有人以帮忙拿包袱为名抢包袱了,您说是吧?” 仇坦更是一愣,只觉得眼前的“大傻个子”城府之深俨然不是常人可以揣摩的。 这时,有人已经把一桌酒席摆下,二人相对而坐。 “莫非阁下就是‘几能挡’宰父何罪?”仇坦问到。 “不像是吧?”“要是千军万马中的‘几能挡’以阁下的体魄当之无愧。可人言宰父何罪‘几能挡’的名头是来自心思的缜密。”“人言不可全信。比方人言仇波者身具乃父之癖,我看不尽然吧?” 仇波者一声长叹,将自己处处让人所误会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我一想,没人愿意我做好人,那索性就做恶人好了。” 宰父何罪没说别的,话锋一转,“仇老弟可知我姓名的由来。” “名乃父母所起,外人自不知晓。”“家父名叫‘宰父赎’,赎罪的‘赎’。因为‘宰父’这个姓氏经常被口舌无德的人说成‘宰爹’。我祖父无奈之下,给我父亲起了这么个名,可还是没什么用,还是被那些人说成‘宰爹数’,意思解释成宰了多少爹不知道,得数。我们家辈辈都是穷书生,所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万事都讲个谦和,所以我父亲是活活窝囊死的。怹老人家临终前告诉我不要再听着‘人言’过活,要我自强自立,别再做让别人欺负的人,遂我叫‘宰父何罪’,‘何罪之有’的何罪。”“不要再听‘人言’过活?”“人们不知是从何时起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其实何必呢?又何苦呢?”“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宰父兄你这个朋友仇某人是交定了……” 这已经是数年前的事了,现在大厅之中的仇坦仇波者正用郑重的眼神看着他。 在下首次位坐着的是“文侠”叶公叶好龙,原是大族长的诗友,由于他精通多种文字语言,大族长请他做族里书外院的先生,教天外崖上的孩子们。 现在,他正用稳重的眼神看着他。 再次位坐着一个身材次于大族长高大的人,是天外族“旗锣伞扇四威长老”中的首位,姓束名乏味。 要说束乏味原籍是广东乐昌,可因为祖上有人流落到了瓦剌,所以他是在外邦长大的。瓦剌是元朝统治被灭后的名字,自然对汉人不会太好,束乏味自幼孤苦,在弱冠之年被强征入伍,因为他的身量,就让他当了护旗兵。可兵营中更是欺压汉人兵卒,火头们从来就没让他吃饱过,有时还故意饿他几顿。可束乏味天生好吃,饭量又大,苦处可想而知。 有一天是真饿极了,偷东西吃正让瓦剌人逮着,把他往死里打。而他仗着身大力不亏,抢了面门旗做兵器,杀了条血路出来。瓦剌人哪里能轻易放过,他被一路追赶险象环生,幸亏得到几个汉人老乡们的帮助,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回到了故土。但他可不敢松懈,总觉得瓦剌人不会善罢甘休的。遂他在东游西荡的落魄生活中,凭借着在军营中习学的武艺根底和抢出的这面门旗,演练出了一套“旗开得胜三十六式”的功夫,虽不如中原武林各门各派武功招式的精巧实用,但束乏味力猛,加上旗杆的分量也不是一点威力也没有。 就在他一日练旗杆的时候,一个比他还高大的人经过,驻足观瞧而且还出言从旁指点。束乏味听言如醍醐灌祖上虽然是耍猴卖艺的,但如今家道兴旺也是大户人家,怎么可以让一个外族的穷女子进家门做少奶奶呢,立刻派人把他父亲抓了回来,按照家规一通鞭笞。 他的父亲不是没有情意的人,深深地爱着他的母亲,由于几次三番地想逃出家门,广当的爷爷一气之下把广当的父亲绑在祠堂里,他的父亲本就身患幼疾,又加之急火攻心,没出两日人就疯了。 开始家里人还以为是装的,后来请来大夫一诊断才知是真,可广当的父亲愚昧,不找大夫反而相信跳大神的,结果自是愈弄愈糟,一天没看住,广当的父亲跳井身亡,广当的爷爷只此一独子,登时后悔莫及一病不起。 就这样,好好的一个人家,美美的一段姻缘,全都破灭在世俗的眼光中。 关于后来这些,都是广当的母亲听广当爷爷家的一个忠实厚道的大管家潘光巅说的。之后,广当的母亲就带广当离开了苗疆这个令他母亲伤心的地方,过起了后来那般凄苦的日子。 广当听罢心如刀割,还有那一公一母两只猴子,几乎是与他的母亲同时“睡去”的,大概它们也“累”了。 广当把母亲和两只猴子埋葬在一起后,更是怒骂这个世道,可骂归骂怒归怒,毕竟还要活在这个世道里。之后,他好像是时来运转了,济南有家大户姓邓,出了个爱看耍猴的纨绔子弟,找到了广当,把他养在了府里天天让他耍来取乐。虽是如此,但那个纨绔子弟对广当一点也不客气,大呼小叫呼来唤去。可广当也明白“人在屋檐下,怎可不低头”的道理,忍也就忍了,毕竟现在的情形比过去要好得多。 就在有一天,纨绔子弟家来了个客人,纨绔子弟要跟人家摆摆阔请吃猴脑,然而事情仓促提前没准备,别处也不是随意就能置办到的,就要杀他那只猴子,他不忍让他们杀,刚一拦就换来了一通臭数说…… 猴脑已经让人吃了,后来那纨绔子弟也没给广当再买猴,主要是已经看腻了,给几个钱把他打发出去了。 广当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越想越生气,“啊”的一声大叫把表演用的铜锣和锣槌狠狠地扔了出去,以此泄愤,可奇怪的是竟未听到铜锣的撞击声,反而铜锣和锣槌不急不缓地飞回了双手之中,就像有人刻意放在他手里一样,他大奇之下仔细打量手中之物不似自己原来的东西,锣柄与锣之间是粗链子相连,锣槌通体是铁打的,此时方觉出手感颇沉。 “猴脑是我吃的,这些就算是我的歉意吧。”一个高大得少见的人向他道。 广当当时一愣,又听那人道:“你要想不被人欺负就要学武自强,天外族中‘旗锣伞扇四威长老’我已经凑齐了三个,你要是有兴趣的话……” 如今的他不光武艺有成,而且还习学了许多别的技艺,刚才已经把所偷看到的事与在座众人说明,现在的广当正用沉重的眼光看着他。 “既然最近的事和广长老带回来的消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再多啰嗦了。都说说吧。”坐在正位的宰父何罪道,语气中有些异样,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味道。 “宰父大族长,你这种表情不应该啊。这算什么?他们要想来,三面峭壁有咱们养的大雕守着,山上还有一千多匹狼,峭壁下的银外河中那些狂蟒也不能是白养的,哪怕是白养的,不是还有我吗?”亨瑞船长的汉语是越说越规矩了。 “要是海上还可以。”小岛四郎用略微生硬的华语自语到。 “东瀛人,你什么意思?”亨瑞船长从刚才说话时得意的神情中急转,显然是不怎么乐意了,性情中人就是这样,脸上即是心中,心中亦是脸上。 “亨瑞船长听说过许地裔这个人吗?”这话却是叶公说的。 “没有。”亨瑞船长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对方的话中永远充满着道理,“他也擅长水战吗?” “他到现在还不满一岁,将来会不会水战犹未可知。”“那他有什么值得我听说的地方吗?”“这个孩子生有心疾。”“心疾?”“就是说他的心比常人少一块。他的父母带着他去找一名大夫。那大夫姓经名济字同舟。”“就是那个外号叫做‘回春迷’的?这位中国的名医我是听说过的,这个人不但会给人治病,就连花鸟鱼虫病了都可以治。那孩子应该没事了。”“他的父母还另买了个同样几个月大的婴儿,问寿大夫能不能把那个婴儿的心切下一块补到许地裔的心上。” 亨瑞船长红眉毛一扬,道:“他父母救儿子心切我明白,不过也太残忍了些。” “寿大夫也是这么说的。还说别人的心与自家的不是一体的,补上也没用,尤其是在受外力重创的时候。现在那个买来的孩子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归宿。许地裔也正如亨瑞船长所说的那样没事了,因为他的心已经是一体了。” 好一个“文侠”,用生动婉转的良言巧妙地奉劝了脾气不好的亨瑞船长。 亨瑞船长自不是傻子,“四郎兄弟,我刚才……” “亨瑞君不要多说了,我说话就是那个语调,以后我会注意的。大族长。”他转脸道,“咱们天外族的确吸收了一些让人们容易误会的人,也难怪遭来怀疑。” 宰父何罪怎会不知晓?就拿“天外四将”中除徐、沙之外另两人来说,“妙闪”后施容,祖上有桌子山的外族高贵血统,弄得外国人拿她当中国人,中国人拿她当外国人,偏巧她的十表姐还是“银面砒霜”刁玫,而“神怒”田佩雨,师承朝鲜国,艺业学成后在归乡途中遇上了“疾淫如仇”皮细贝,由“皮大侠”出言提出比试武艺,百余招内田佩雨获胜,可皮细贝不是好惹的,之后,他到处跟人说田佩雨是替朝鲜武师来压倒中国武师的,虽是根在中土,可心早就向着朝鲜人了,是个数典忘祖的败类,弄得他在中原几乎连立锥之地都没有,此二人都是走投无路才投奔天外族的。 “既已入天外族就是兄弟姐妹,当然,要是有什么过失也应该严惩不贷,别的话么还是不说的好。刺乃粉和沙沙的事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圣物丢失的事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反正还没有到‘束长老饿了’的地步。” 大族长此言一出惹得在场几人都笑了,属亨瑞船长的笑声最大。 束乏味笑声停后又一皱眉,暗忖:‘刺乃粉’?哦,对了,徐长老字乃粉,大族长是在说徐长老遇刺的事情。 此时宰父大族长也笑容顿敛,“这是一次示威,有人要敲山震虎。” “本来仇宰食找我回来只是为了两位长老的死和圣物丢失的事。”广当道,“哪曾想……” “我看姓邵的是公报私仇。”束乏味插话到,“‘老虾米’干攻戎就是天外族的人,‘碧眼书生’土美子本来也要成为天外族的人,而他们都跟邵卞乌的老婆满依人有染,所以他就迁怒到我们。” “也是干攻戎的不好。”仇坦道,“难道凭我们天外族还庇护不了他一个‘老虾米’,非要到东厂厂公府里猫着去,而且还不安分守己,到头来他一死不要紧,累得我们添祸端。” “‘四盗’现在怎么样了?”宰父何罪问到。 “安排在崖外已经好几天了,先冷着他们,杀杀他们的锐气,今天我让人引他们上崖。”仇坦答到。 “‘四盗’上崖以后一定要严加管教,纵不能如老太公那般,也要施以族规。‘老虾米’和乌单强就是咱们的前车之鉴。” 在场众人一口称“是”。 “要是有人要咱们出去下崖打又如何呢?”宰父何罪问亨瑞船长到。 “出去打就由他好了,咱们天外族一不缺钱二不缺物三更不缺人。在座的哪个不能以一顶十?就连叶先生的那张嘴也能说死他十个。” 宰父何罪大族长闻言连笑三声,叶公听罢也是一笑,也只有他们两个在笑,其他人此时不是不想笑,包括亨瑞船长在内,只是没有那份心情和那份心胸,宰食仇坦都觉得应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叶先生。 “那就是说没事喽?”宰父何罪向大家问到。 亨瑞船长第一个道:“没事。” 叶先生紧跟着道:“没事。” 接下来就是宰食仇坦,“没事。” 广当和束乏味异口同声道:“没事。” 最后是小岛四郎,“没事。” “没事是没事,不过徐徐、沙沙两位长老的仇还是要报的,圣物叛天星还是要找的,那是咱们花大价钱买的,是咱们自家的东西就一定要找回来。”宰父何罪平静地道。 “叛天星要是掉水里了,也许我能找到。”亨瑞船长不开玩笑地道。 “徐、沙两位长老好像是死于什么厉害的指法上。”束乏味道。 “而且现场有长时大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徐徐、沙沙两位长老死前曾经受过人数在五个以上的围攻,而导致他们丧命的一击,确是一种指上的功夫。”小岛四郎解析到。 “两位长老的死就让我去察吧。”叶先生道,“小岛老弟就把精力全放在找圣物的事上吧。” “我看就这样吧。”宰父何罪比较懒散地道,“其他人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尽量留在天外崖上,不是做‘缩头乌龟’,而是静观其变,更是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咱们的空子。” 这时,管家大阿水走进,来到宰父何罪身旁,右手放在左肩头冲着他一躬,道:“大族长,蒋大老板已经等您有好一会儿了,您看是不是……” “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是。”大阿水同样又是一躬,退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十) 天外族的大客厅叫做“天外客”,不是什么样的客人都能被让进这里的,来自西洋能转动的圆桌面上摆着一桌不是有钱就能吃到的丰盛酒席,桌子虽然大,不过也只有两把椅背按人脊弧线制作的大椅子。 蒋大老板此时正在此厅中,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听着胡曲,看着席前两个好看的波斯舞姬扭动着腰肢,跳着中原不易观赏到的异国舞蹈,八个神飞门拳脚功夫仅次于掌门的保镖,分别叫做“大吉”、“大利”、“大发”、“财源”、“一本”、“万利”、“生意”、“兴隆”,他们面无表情地站在蒋大老板的身后,宁死不误地保护着主东,身边还站着一个可爱得像一只小白兔的小丫头,身披三层银丝织就嵌银片饰物的银丝斗篷,巧笑为蒋大老板满着酒布着菜,如此排场堪称豪气干云。 大阿水一走进来,蒋大老板就冲他问道:“阿水,我的伙计们你都安排好了吧?” “大老板真是体恤下人,都来了多少次了,还是回回要问。回大老板的话,崖上的弟兄们正款待尊属们呢。” 蒋大老板点了点头,“你们这儿的玫瑰露酿得可越来越有门道了,比外面买的有劲儿多了。” “大老板放心,我已经准备了一百坛子,临走的时候给您捎上。” 蒋大老板此时把右手随意地一伸,大吉立刻把一个大锡壶递过。 盖子被拧开后,大阿水提鼻子一闻,“这是大老板自家酿的二锅头吧。” “喝吗?” “为什么不呢?”大阿水笑道。 蒋大老板稍稍一皱眉,旋紧了壶盖,抛给了他。 大阿水接过后称谢。 蒋大老板之所以刚才会皱眉,不是因为管家大阿水言语中微微的放肆,蒋大老板可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记得有一次,蒋大老板去圣蟾赌坊的老板常大蛤蟆家喝酒,席前亦有一个外国舞娘在跳舞,蒋大老板对她记忆很深,她跳的舞比较放纵,暂且不论中国的女孩子,她甚至比一般外国的女孩子都要“想得开”,全场的男人差点看掉了眼珠子。 当她一曲舞毕的时候,蒋大老板拿起一把烈酒款残的酒壶,冲着她高声道:“喝吗?” 那个舞娘也是回答的“为什么不喝”,然后一把接住扔过来的酒壶一饮而尽。 现在,宰父大族长已经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八大保镖,眼神中流露出不是八人对手的神色,而后在蒋大老板侧座相陪,他暗笑忖道: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女儿家?不过不愧是老太公的孙女,不愿行走江湖时白白承享祖父福荫,让别人做出对自己和别人不公平的事,竟然连姓氏都改了。蒋男蒋大老板,让人想不佩服都不行,但愿你我永远没有为敌的那一刻。 “蒋大老板的丫头不是‘聚宝盆’姬樱熟吗?”“有一次我跟一只蛤蟆打赌,她是赌注,我输了。”“那现在这位姑娘也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吧?” “‘江南娃娃’中的‘脱兔’房在握。”蒋大老板笑道。 “哦,久仰久仰。”“虽然武功没姬撄熟高,但服侍得却比她舒服。” 此时房在握正给她满酒,她边说边抚摸房在握的肩头。 房在握一笑,头上两大绺似辫非辫松散的头发在两边微微一晃更显俏皮,道:“大老板谬赞婢子了,能伺候大老板这样的女中丈夫,奴婢是何等的有幸。” 宰父何罪一旁暗暗发笑,又忖:请杀手做丫鬟,还真有你的。 “蒋大老板还要那些货?”“你要是有更多的,有多少我要多少。”“好,蒋大老板就是痛快,当浮一大白。” 说罢,他一杯好酒下肚。 蒋大老板比他端起酒杯晚一些,撂下空杯的时候却比他早。 宰父何罪见罢笑声连连,笑声一顿,道:“可今年的货我不想卖了。” 蒋大老板听罢没动声色,嘴里嚼着,手里端着,眼睛看着,道:“嫌我开的价儿低?好办,我再加两成,还嫌少你就自己开个价儿,我听着呢。” “大老板这是哪里话来?我们这天外崖上的人一年到头的开销至少有一半是蒋大老板给的。什么价钱不价钱的,本该就全听大老板的。只是最近天外族有些麻烦要囤积一些粮食,等事情过了,宰父要是还有货,马上亲自给大老板送去,决不拖欠。”“什么麻烦?” 宰父何罪一笑,“大老板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偏要知道呢?” 蒋大老板话音刚落,那两个波斯舞姬双手上的饰物突然变成了暗器,寒光点点奔蒋大老板打来。 但就在离蒋大老板身前还有三尺的地方,房在握拔出腰后别着的三杈型强力弹弓,寒光全被连发的几粒强力弹丸击开,然后房在握面上一怒,“捣药拳”中一式刚猛的“玉兔东升”直袭其中一个舞姬,还暗含两个后招等着另一个舞姬。 八大保镖立刻半圆形围住在座的蒋大老板,随时准备用生命来保护他们的东主。 席前三个女孩斗得越发紧了,两个波斯舞姬居然会在马背上的民族中流传的摔跤技法,纯熟得很,让房在握觉得一套“捣药拳”根本不够用,刚解下银丝披风就听见有两个声音高喝“住手”。 别看只有两个字,很是管用。波斯舞姬继续在没有间断过的胡曲中舞动身子,房在握也边笑着边用优美的动作系上了银丝披风的金丝银扣,退到蒋大老板身旁,八大保镖同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这一切根本没有打扰蒋大老板的食兴,大吃大喝始终没停。 宰父何罪开口道:“宰父御下无方,让大老板见笑了。” “彼此,彼此。”“这样吧,我给蒋大老板原来那些货的四成,价钱我压两成。”“不,我要原来那些货的五成五,价钱按原来的十成给。”“阿水,给大老板装货。” 管家大阿水门外称“是”,立刻去照办。 果然是人多好办事,很快地就装好了十几大车,蒋大老板带着自己的人,十几大车货物和十几大空车,还有买来的牲畜,在一路上天外族大人和孩子们礼敬地打招呼中走在下崖的那条唯一的路上。 可中途路不通了,因为一个又高又胖的人站在了路中央,他手里拄着一杆大门旗,旗杆是生铁铸成,是有点“残酷”。 八大保镖跟了大老板那么些年自是懂礼识趣的人,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旁观,心中都是早就有数。 蒋大老板并不搭话,软鞭梢一卷一送,两根银筷子马上回到了束乏味的右手,紧接着,长鞭泰山压顶般向束乏味劈来,而到中途却硬生生地转道奔他拿筷子的右手虎口而去,她空着的左手倒去硬夺旗杆,举手投足间绝美无限,软鞭的力道竟能控制得如此得心应手已是难得,而且大老板还能在以“长”攻“巧”和空手搏重器的同时不失仪态,浑身功夫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可见并非那种总是养尊处优的大老板。 束乏味而此时却比较埋怨蒋大老板,“请大老板不必留情,束乏味如今的功夫已不像当初那样不济。大老板不吝赐教,束某感激涕零。”说罢,他大旗一抖微微逼退了大老板,一面银筷子找软鞭梢,一面狂舞旗杆进攻,一巧一猛并未互相拖累。 蒋大老板不改战术,空手进重物,就是与束乏味硬拼力气亦也不惧,软鞭飞舞得虽厉害,但鞭梢始终不离敌手虎口二寸之外。 束乏味的筷子此时就像在一个大面碗里找面条的头绪,只要能找到就能顺溜下去,旗杆攻至,“摇旗呐喊”、“旌旗招展”,两式一下来刚喘口气,“大面条”又到了,虽然不找旗杆的麻烦,这就像打仗一样,即使左翼胜了,右翼吃紧亦是败战之相,虽然对于他来说旗杆那翼是大局,但小局也足可“夺帅”。 蒋男蒋大老板的武功讲究一个“美”字,但又不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她的“美”可以辅助招式的用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只要多看一眼,哪怕是半眼就不若于把胜算拱手相让,像束乏味这样的贪吃武痴亦不例外。 美由人而生,蒋大老板在一鞭扫空后,就势将金丝软鞭的“腰”绕过颈后,把两边缠在玉臂上,兵器变饰物,可同样分毫威力未减,只不过长兵器暂当短兵刃用,其妙处对手自知。 束乏味在人家的攻势变化中,突然全部的力气就不自觉地乱了起来,不知该往哪里使不该往哪里用,总之糊里糊涂地就剩下看人家的“美”了出自家的“丑”了,无论是心神还是招数,登时大乱。 但久经战场的人锻炼了一种特别的本事,就是在自己处于弱势时问问自己是想死还是想活。 束乏味当然不会选择前者,用筷子一戳自己的软肋,让疼痛警告一下自己的理智,先不管人家那如抽丝剥茧的复杂招式,一条大旗杆飞转舞动,首先想从气势上占个高强,再发挥勇猛的特性,胜对方一招半式的,束乏味虽知道武术中有“变通”二字,但路数的主旨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如果说他的功夫是块顽石,那蒋大老板的武功就是可穿石的水滴,水滴滴石,其形必变,变则无方。 两段最前端包钢的软鞭头在她手中一会儿如长枪大戟之强劲,一会儿如游丝蚊须之微妙,指上打下,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虚实结合真假难辨,也只是六成功力的施展,并没有将对手太放在眼中,纯粹是在以武会友,但即使这样,双鞭头此时也如躁蟒般纠缠住大旗杆,快得让束乏味的另一手不能轻易下一筷子。 突然,蒋大老板长鞭一直,又与一根大旗杆和一双银筷子混战在一处。 这又让束乏味吃惊非小,可见他只是会变通一些,却不懂随机之应变,一下子,他左手中一条大旗杆就像单根筷子吃面条,无从下力,又一下子,他右手中的两根银筷子就像两根牙签夹象鼻,小才大用,一通打下来,束乏味的心、神、身、手,是慌的慌乱的乱,别说一时之间,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也要呆上好一会儿才能安定下来,他的所想永远跟不上人家的变化,必败无疑。 蒋大老板从头到尾一共使了三十招,“软鞭攻银筷,空手对旗杆”用了十招,“双手持鞭头”也十招,“一鞭会杆筷”又是十招,直把束乏味弄得晕头转向,是不辨东西南北。 “‘嫦娥’蒋男果然名下无虚。我就是一生都是武痴又能怎样?束乏味甘拜下风五体投地。”束乏味收式后感叹着一拜。 蒋大老板一带回软鞭,听罢此言道:“可惜你的脑子愚钝,要不然凭你的条件足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的。” “大老板说得极是,但束某天生如此又能如何呢?”束乏味无奈地道。 “至少不要一味地胡乱变通,摆脱束缚后不是去改操易节,而是要做自己。”蒋男指点到。 “就做自己?”束乏味想了一会儿,“大老板的话我有些个听不懂。” 蒋男一笑不搭,向后面看了一眼,遂她的保镖、婢女和拉货的伙计们立刻各司其事。 等人家都下崖去了,只留下那束乏味还紧挨着路边而站,口中似乎来来回回地嘟囔着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十一) 宰父何罪现在正站在崖也就是痴人说梦。让新来的厨子给我做碗面,哦,给仇宰食和叶先生也各做一碗。”宰父何罪此时的话音异常懒散,说罢和叶、仇二人并肩离去了。 就当宰父何罪在空地说最后一句话时,边真谎和顾弄虚看得仔细,大族长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悲哀,不过也只是瞬间的事,边、顾他们俩亲手把徐、沙两位长老烟器的时候,大族长在一旁看着也有过这种表情,不过,要比刚才消失的慢,他们自然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情。 上天外崖因为道路的原因不能用这种豪华的大马车,蒋大老板正坐在精致舒服华贵的马车里走在下崖后的路上,旁边有房在握服侍着她,其实也用不着侍女干什么,因为蒋大老板在闭目养神,而且脸上竟然恢复了难得一见的女儿神情。 房在握一时不明所以,心里多多少少开始不安起来,近距离仔细地观察着“嫦娥”蒋男那毫无瑕疵的娇面想看出些什么,做下人的,自不能直接去问主子的心事,所以会揣摩主子的心就成了下人们得宠的必学技艺。 其实此时的蒋男也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放下“大老板”这个称呼,她就是个裙钗粉黛,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想一个男人,下天外崖时无意中看到的熟人…… 在蒋男十几岁的时候,她的父亲还健在,生意上的事也不用她料理,做为一个富贾家的大小姐,任性妄为自是很少能避免的,她听人说起过太阳下的沙漠灿烂辉煌,就带足路费瞒着家里一个人直奔西域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等到了地方可就傻眼了,原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沙漠会有那么得“沙漠”。 沙漠中方向的难认、水源的缺乏、天气的折磨,再加上活活累死了好马坐骑,她马上就要疯掉了,向周围看看,连棵枯草都看不见半根,水囊一摇,没有一丝有东西在里面晃荡的感觉,其实她今天已经不知摇了多少次了,又走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住了,狂叫了一声,用嘴把水囊的口死死咬住,然后把水囊整个倒了过来,也只有三滴落进了她的喉咙,现在水囊的口已经被咬烂了,她立刻就要开始嚼水囊了。 由于渴得嗓子冒烟,仰头喝“水”时压根就没估计太阳的刺眼,她对着阳光就咬上了,可陡然发现,太阳竟然“射”来一箭,她连忙将水囊迎着太阳抛了过去,可箭镞锐利,穿透水囊势道也只是微减,蒋男大怒。 “你也欺我。”仰手用小指一勾,就抄住了这只箭,她刚要拗断,可发现箭杆居然是铁的,难怪那么大的力道,她还在箭杆的末端发现了一个“羿”字,仔细一思量,一辨箭来的方向,一路飞奔带起沙子无数。 这时,她奔到高处,只间一支镖队正路过,大大的一面镖旗上有一个大大的“羿”字,有一个马上少年,手中铁背弯弓还未弛,他正为刚才见日光正盛想起祖先射日之壮举,豪情陡生而效仿之神采飞扬。 蒋男狠命一笑,找到路径飞也似奔那少年而去,将到近前一甩手,把那支铁杆箭打向那少年的脸颊,力道也弱不到哪里去,金丝软鞭又一抖,鞭梢像一只手一样抓住了那少年马鞍上拴着的水囊,使劲一拽来到她的手中,她咬下塞子一仰头,天啊,她已经渴到水流过咽喉都没有感觉的地步了。 那少年勉力用铁背弯弓将那支铁杆箭拨打掉,自然大怒不已,又见来人抢了自己的水囊,登时心头火烧三丈高,抽弓搭箭,把弓拉得满满的,“嗖”,一支三棱透甲锥电闪雷鸣般奔蒋男的哽嗓而去。 但只见蒋男虽像是渴得厉害,只顾喝水未发觉似的,可是箭到近前,不见蒋男的手如何去动,软鞭竟然如同活的一般自己跳起来卷落了快箭,那少年一愣,不甘心,又用连珠手法一通狂射。 可那又有何用呢?人家的鞭子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可以自己保护主人的安危,就这样,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一大堆各种箭簇的箭在蒋男的脚前愈积愈多,而且她还抽空又抢了那少年一袋水,但并不喝,提在手中。 “喂,小子,你是惊弓镖局的羿烦耀吧?”蒋男一说话,那少年立刻停弓了,因为在光明中的蒋男让他看呆了。 “我问你话呢?”说着,蒋男抖鞭扬起一片沙子到他脸上。 一下子,羿烦耀被弄得很是狼狈,一个劲地呸沙子,还从衣服里往外掏沙子。 蒋男见状银铃般大笑起来,这一笑,更把羿烦耀笑得停了下来。 “你这个姑娘不讲理,随便扬人家一身沙子。” 蒋男听这话一板脸孔道:“那你小子随便拿弓箭射人就是讲理了?” “是你先拿箭射的我,还抢了我一袋水,不对,是两袋。”羿烦耀快速反驳到。 蒋男先不说话,把先前那支箭卷起扔到他的马鞍上。 羿烦耀开始一呆,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这你怎么解释?幸亏射的是你祖奶奶我,换个别人,这会儿子指不定怎么着了呢?”“你是谁祖奶奶?哼,是我射的又怎么样?我又不知道你在那里。就算是我知道你在那里,射了就射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高兴。” 蒋男一听此人讲话竟然将误伤人命当笑话,一咬银牙,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瞪,一鞭梢照羿烦耀跨下马的眼睛一点,马一吃痛,“唏溜溜”一声暴叫人立了而起,把不留神的羿烦耀一下掀到沙地上,被蒋男实实地抽了一鞭,疼得他一咧嘴,就这蒋男还不饶,一鞭紧跟一鞭,一鞭狠过一鞭。 羿烦耀也只有躲避的份,刚开始还硬充汉子,可后来实在不好受了,一边躲一边求饶,“姑娘……” “姑娘是你叫的。”蒋男截断他的话。 “大姐……”“再叫。”“大姨……”“再叫。”“奶奶。”“要你叫好听的。”“祖奶奶。” “欸。”蒋男活活被气乐了答应到,“多叫几声。” 羿烦耀只得多叫。 而蒋男笑骂着,手中鞭子不歇,带起了一片又一片沙子,把这几天的闷都给解了,好不痛快。 说来也奇怪,镖队里的人上到镖师下到趟子手竟然也为蒋男的美貌而瞠目,谁都不管,可见这羿烦耀的德行,但见蒋男有些个不像话了,拿他们的少镖头简直当玩意儿玩了,都有心来助拳,而这时,一名老者催坐下骆驼,奔到蒋男已经把羿烦耀逼至的高坡上。 “姑娘是不是与我惊弓镖局有什么误会?”那老者下得骆驼来到蒋、羿之间道。 当时的蒋男虽年少轻狂,但长幼尊卑还是分得清的,收了鞭子,稍微一敛如鲜花怒放银铃急碰般的笑容,“老人家便是‘大吉大利平安侠’牛大侠吧?” “不敢,那是朋友们对老夫的谬赞。刚才我听了个大致,确是我们镖头的不是。不知姑娘可否出过气了?” 蒋男瞥了一眼羿烦耀,看见他暗怒明怕的样子,不禁又是莞尔。 “那老夫就当姑娘已经消气了。”可蒋男听罢又秀眉微颦。 牛钻才老于世故岂有不明白之理?“这匹骆驼还能入姑娘的法眼吧?骆驼上还有几袋水和干粮,只要姑娘一直往东走我想是足够了。另外,我再送姑娘一顶没人用过的新帐篷。要是姑娘还需要什么,尽管到镖队里去挑,只要不动镖箱里的东西就行。” 遂蒋男就真到镖队中挑了几样可心的东西,再带上骆驼、帐篷、干粮和水,随口谢过离去。 正如“大吉大利平安侠”牛钻才所言,蒋男一直往东,没过几天果然就来到了有人烟的一个镇子,虽是不太繁荣,但总比那荒芜的大漠强之百倍,她在镇上最大的客栈中号下了最贵的一间房,又花二十两银子雇了二十个人收拾打扫了一番,才老大不愿意地勉强住下,当夜晚间她也就早早地睡下了。 虽是连日来的劳乏,但午夜时分还是警觉地醒来,因为房梁上多了一位“君子”。 不知君子的评定中有无“机警”二字,反正此时此梁的这位是真够机警的,蒋男只是在醒来时的瞬间睁开了眼,然后又在瞬间合上了,可却逃不过这位“君子”黑夜中的眼睛,他本来横卧梁上的身子急忙往外一出溜,顺势贴着房柱往下一绕,虽落下却不落地,而是平着从窗户飞了出去,灵动非凡。 “‘梁术’。”蒋男不觉把此等高超轻功技艺的名字叫了出来,接着也飞身穿窗追了出去。 前面人的轻功真非等闲可比,在房上飞快奔跑的同时,左脚往后蹬,一块屋瓦流星火石般击向蒋男。可蒋男也只是随手一抖鞭子就卷住了,又一抖手,那片房瓦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也许比瓦匠砌的还稳当。 眼见着这一追一跑就要出镇子了,可蒋男还是与他有一段距离,遂急中生智,将金丝软鞭笔直脱手甩出,这一招叫做“一掷千金”。 那“君子”稍一躲闪顿时身子微微一停,前面有一根挂酒幌子的幡杆,鞭梢正卷住杆子,不等软鞭落地,蒋男一个箭步赶来抄住了另一端,接着随手抖出了一个大圈和一个小圈套向那人。 “君子”连忙纵跃躲闪,可也只是躲开了一大一小两个圈,没留神人家那莫名的一个圈,正套在他那只蹬瓦的脚脖子上。 蒋男就势一带身形,把“君子”拖到幡杆前,连绕带转,把他结结实实地缠在了杆子上,手持鞭尾笑吟吟地来到“君子”面前。 “‘盗亦有道’梁上君也不过如此。”“栽在蒋姑娘的手里,我也不丢人啊。”“说吧,你是认打还是认罚。”“认打怎么论?认罚怎么讲?”“认打容易,明天把你交到官府。我在使俩糟钱儿,让他们打板子把你打到残废为止。” 梁上君听罢一声苦笑,“那认罚呢?” “那就看你有什么可以孝敬你祖奶奶的了?人言你眼光极高,可就怕你祖奶奶的眼光更高,而且要是你今天身上没带着,你可就只得认倒霉了,你甭想劳烦你祖奶奶我还得跟你跑一趟。”“那我就只能碰碰运气了,我身上最值钱的就只有这片药了,劳祖奶奶的大驾,您自己从我怀里掏吧。” 蒋男听他竟然真管自己叫祖奶奶不禁哑然失笑,“好,我也不怕折寿了,待你祖奶奶我自取。” 那片药装在一个如胭脂盒的木制容器中,蒋男小心打开一看,一片白色的小药片老实地待在容器里的边上。 “这药是能包治百病?还是能解天下奇毒?” 梁上君摇摇头,道:“都不能。这药乃是‘死人王’章稂所制。” “章稂?”蒋男立刻把装药的容器拿远了些,面露厌恶的表情,微怒道:“你难道拿片毒药来糊弄你祖奶奶吗?” “不敢。蒋姑娘可听说过霍家‘红衣四英’的事?” 蒋男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自然听说过。 “红衣四英”的老大叫霍退猖,老二叫霍腿常,老三叫霍魋昶,老四叫霍推畅,由于他们兄弟四人英勇盖世喜穿红衣,故而得名,在一次剿匪过程中得罪了“死人王”章稂,章稂为报复,就把从患瘟疫而死的尸体中提炼出的害人毒施到了“红衣四英”的身上,霍家四兄弟怕自己身上的毒病再沾染到无辜的身上,找了个僻静的深谷底,****而亡,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霍家“红衣四英”的壮举至今仍为武林江湖所传诵赞扬。 “就在霍家‘红衣四英’慷慨就义以后,就再没人见过或者听说过章稂的行迹了。”蒋男道。 “不错,那是因为‘死人王’章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本意是要折磨‘红衣四英’,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舍去自己的性命,自打那以后,章稂就自行毁了容貌废了武功毒瞎了双眼,做了一个游走四方的野郎中。蒋姑娘听说过‘回春迷’经济经同舟的大名吧?他的受业恩师就是章稂。” 蒋男自然知晓“回春迷”经大夫,因为他跟伯讲是好朋友,《怪药方》就是他们俩合著的。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惊弓镖局一起镖我就跟上了。一天夜里,我见牛钻才自行离开镖队,好像是要去干什么神秘的事情,我悄悄地跟上,原来他是去找章稂为羿烦耀求药的。”“就是这片药?”“对。此药叫做‘初本片’,可消年青人身心上的戾气。《三字经》上有一句叫‘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不是没道理,可也不是都这样。我听章稂说他自己就是‘人之初,性本恶’,性子改了后,觉得人难免年少轻狂心胸狭窄心浮气躁。遂就寻遍大江南北名山大川,好不容易才凑齐了药材。他还说其中有些药材万年难遇,所以仅此一片,‘初本片’还必须在而立之年以前服用,否则就没什么大用了。他把药给了牛钻才,说是不求什么酬劳,只求不要泄露他的身份。怎样?药归蒋姑娘,放了我?” “盗亦有道”梁上君现在已经走了片刻了,蒋男此时看着手中容器里的那白色小药片,嘴里念着“初本片”,心里也在琢磨着,蓦然,她将容器对准樱口一扬螓首…… 蒋男的姓是改过的,以前改姓是因为心高气傲不愿承祖父的福荫,如今改姓,则是因为心宽骨傲,不想让旁人做出对别人还有对自己不公平的事来。 就在蒋男上天外崖的前三天,江湖传出了一直独居漠北的“死人王”章稂的死讯,“回春迷”经济经同舟也是在师父死前刚刚知道章稂的真实身份,而且没听说还有第二片“初本片”留下的消息…… 蒋大老板的马车一路未停,此时已经进入一座府城,来到了大老板其中的一家酒楼,气派宏伟,叫做易盏酒楼。 易盏酒楼的掌柜的一听到大老板来了,急忙暂时结束了与散座里一位漂亮大姑娘的闲聊,跑到马车前深施一礼,口中客套连连,他是蒋大老板所有大酒楼掌柜中比较精明的一个场面人,所以蒋大老板自然也要跟他稍微客套一下。 “大老板一路劳乏了,快去给准备一个雅座儿。”房在握催促到。 “雅座儿……这个……已经满了。您看,有位姑娘还在等着呢。”掌柜用手一指,为难地道。 蒋大老板还没说什么,房在握就嗔道:“你说你糊涂不糊涂?大老板前几天是在你这里吃的午饭,回来时肯定还从你这里经过,怎么就不知道给大老板留个雅座儿呢?” “算了,还是客人重要,咱们换一家儿吧。”蒋大老板居然不生气,把从天外崖上带下的货物寄存在易盏酒楼,临走时还用赞许的眼光看了掌柜一眼。 这个掌柜果然精明,以客为先,这是蒋大老板家生意兴旺的根本。 这时,掌柜的已经抱有歉意地恭送走了蒋大老板,又回到了漂亮大姑娘的对面坐下,道:“姑娘不要着急,我想雅座儿立刻就会有了,姑娘要是不烦在下的话,我陪姑娘再聊聊,刚才姑娘问我们中国有没有黑金钢石……” 其实蒋大老板只是晚来了一步,那位漂亮大姑娘亦是晚来了一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商议》(十二) 进入最后一间雅座的是一位捕头和一位镖头,现在,他们的席面只剩下三三两两了。 “媛媛,来,干了。”“冷大哥,干。” 话毕酒杯空,然后两人又迫不及待地把酒杯满上,没用双方让,自行吃了几口菜,相对一笑。 “媛媛,我听说咱们鱼大捕头的名声可是日超一日啊!” 鱼爱媛一笑,道:“冷大哥说笑话了。海天镖局的名头才是年胜一年呢。” “干。”冷悟情又是先干为敬。 鱼爱媛同样也给面子,“冷大哥的业已经立得如日中天,不知家可曾成否?” “我要是成家,无论天涯海角也要给媛媛你送份喜帖去,决不会对你秘而不宣。怎么?难不成你要给你冷大哥做媒吗?” 鱼爱媛又一笑:“哪里是我做媒,归根到底是‘情侠’大人给做的媒。” “哦?”“刚才在我‘威逼利诱’下有人说出了实情。”“等一下。‘威逼利诱’?你给我做的媒不会是你的犯人吧?” 媛媛笑得更开心了,“没有啦。你以为女孩子的心事是那么好知道的吗?说是跟我们审犯人一样也不为过。” “那好,你倒说说,是哪家的大家闺秀看上你冷大哥我这个臭保镖的了?”“欸,我可没说保镖的臭。”“本来么,成天热汗冷汗一起冒,不臭才怪呢?” 媛媛此时故意提起皱皱的鼻子一闻,“没有啊!我和冷大哥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闻到过臭汗的味道。” “那当然了,你是‘无骨白鲢’,又不是‘无骨白那什么’,鼻子不一定好使。” 媛媛听罢,立刻面现怨怪之色看着冷悟情。 冷悟情一杯又干,一亮杯底,道:“冷大哥错了,这杯就当赔不是。” 鱼爱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冷大哥,咱们为什么会越扯越远呢?” “好了,都是冷大哥我捣乱,咱们书归正传,你还没说是哪家的姑娘呢。”冷悟情居然又催上了。 鱼爱媛只得苦笑,“就是刚才我给你引见的凤舞,你应该知道,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冷悟情又干掉了一杯,“人家可是大内侍卫。会不会于她的前程有碍?” “大内侍卫又不是宫女,该娶亲娶亲,该嫁人嫁人,皇帝不管的,就是管,大不了不干了就是了。”鱼爱媛道。 “可……”鱼爱媛这时又插口道:“冷大哥还是那么不喜欢走镖这营生?是不是想等结束走镖生涯以后再……” 这时,冷悟情起身缓缓向媛媛身旁走来,“本来挺开心的。怎么说着说着变得惆怅起来了?说来说去都是媛媛你起的头,该罚,该罚,来,喝。”说着,他给她倒了一杯酒,同时自己也倒了一杯。 鱼爱媛也不反驳,默言举杯与冷悟情一同“罚”了一杯。 剩下的佳肴,现在是两个人都没心情品尝了,就只好拿话下酒了。 “我听我们海天镖局的镖师红识说,原来我们镖局的厨子伯讲给你去熬了锅补汤。有这事吗?” “有。”鱼爱媛肯定地道,“可他不是好心,是另有企图。” 冷悟情亦一笑,“对,‘另有企图’。可那又怎么样?喜欢一个人难道要默默无语无动于衷吗?” “那他想说就说,想动就动好了。反正是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就算是‘情侠’大人做的媒又怎样?” 冷悟情见她孩子气发作的样子,想生气都没办法,当真是哭笑不得。 “谢冷大哥提醒,不过小妹有些不领情,再自罚一杯就是。”说罢,她自斟一杯一饮而进,喝得真不慢,“冷大哥,媛媛我嫁给你怎么样?”看来鱼爱媛还是没有发作完。 “好啊,你我同路不殊途,算来也是般配。那你要什么嫁妆?”“什么嫁妆不嫁妆的,都是一家人了,你把海天镖局的一半儿给我也就凑合了。”“一半?我虽是总镖头,可海天镖局不光是我一个人,我做不了主。”“那你可以分着给啊。我嫁给你以后,你每次走镖的好处我都抽两成。” 冷悟情听到这里实在忍峻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媛媛亦开心地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发现冷悟情在看着她。 “媛媛,你讲笑话时的样子真美,笑起来的样子更美,难怪让他那么着迷。知道吗?你在他的眼中倾国倾城。”“我不能让冷大哥着迷吗?”“你冷悟情冷大哥我还须要悟呢。”“那我或者是别人有没有幸去等?”“那我给你念一句唐代杜秋娘《金缕衣》里的诗吧,同时也算给我自己念的。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鱼爱媛和冷悟情知道蒋大老板那里的生意都是好,遂并没有霸着雅座很长工夫。 现在,那个漂亮的大姑娘已经在雅座里面了,还有一大桌子的酒菜,但特意吩咐,盘碗可以大,里面的珍馐美味却要精而少,此时的她没有大吃八喝,因为忍者必须保持轻灵的身材和保证身上没有体味,所以只是在装装样子,也是没那个吃吃喝喝的心情,但绝不会浪费。 她要个雅座也是有原因的,雅座里装样子不会有人投来怀疑的目光,遂就能心无旁骛清清净净地想事情。 刚才在和掌柜的攀谈中,她得知叛天星并没有在附近市面上出现过,包括黑市在内,当然,得到叛天星的人为以防万一完全应该逃得远远的再销赃,可她总觉得,这件事要比宰父大族长说的还要复杂。是挑衅?是图财害命?还是两者兼而有之?或者说是她的直觉也开始复杂了? 突然,“叛天星。” 屋中除了她根本没有另外一个人,竟然有另一个声音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一下,真让她吃惊非小,但东瀛忍者的上忍不是轻易可以吓住的,微一定神,从兜囊里掏出一个短粗的钢筒,她略微一辨方向,把筒口扣在一面墙上,耳朵帖在筒底上。 本来忍者有专门的窃听工具,叫做“闻金”,通体是纯金打造,一头可以插进墙里,不过那东西容易留下痕迹,凭这个姑娘的本事,一个钢筒照样能轻轻松松地听到墙那边人的说话。 “二爷,您刚才真在使‘传音入密’的功夫了。”这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当然,二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那二爷说的是什么?”“我说的是黑金钢石中的极品,叛天星。”“可我什么也没听到啊?”“那当然,‘传音入密’只能是墙那边的人听的见。我这功夫其实并没有练到多好,也只是勉强可以,每使用一次还会耗内力,下一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使呢。”“那我去问问墙那边的人?”“别胡闹,人家好端端吃着饭,别去打扰人家。”“就是啊,人家好端端吃着饭,被二爷这么一吓,噎着了怎么办?嘿嘿。”“要是噎着了还会这么安静?”“那要是噎死了呢?还是让我去看看吧。”“好了,好了,等回家,二爷再给你演示一遍就是了。来,吃东西。”“就吃这些啊?”“还不是因为你,非吵着让我带你到雅座来看看。同样的菜,外面一个价,里面一个价,能吃这些,二爷我就算是大出血了。” 成年男人的声音是责非斥地道。 就在隔壁主仆二人相对吃着小菜的时候,伙计送来了几样精致的糕点。 “伙计,你送错了吧?我们没叫点心。”童仆道。 “没送错,是位姑娘请二位的,二位慢慢用。”说着,小二退了出去。 可不一会儿,门外一阵悠扬的笛声顺顺当当地传了进来,传进主仆的耳朵里,最后传到主仆的心里。 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手持横笛边吹边走,如跳舞般飘然而入,接着,她围着主仆二人转了几个圈子,又转到那主人的面前时停下了笛声和舞姿,往下施了一个朝鲜国的礼节,然后冲着二人甜甜地一笑。 十几岁的童仆完全看傻了,还得说是主人,不过也许是因为他眼白中没有瞳孔的原因,所以没有傻掉。 只见他站了起来,稍微直了直驼背,试探着将黑黝黝的一张脸冲到了大姑娘站的位置。 “是哪位啊?要是以前见过我的朋友请恕在下残疾。您说句话,也许我就能想起来。”那二爷道。 “二爷,这位姑娘咱们以前没见过。”缓过神来的童仆道,“人家好像给你施礼呢?” “啊,姑娘不必客气。”那二爷急忙点头哈腰的,“小心,给人家搬个座位。” 大姑娘正疑惑间,童仆已经把椅子给搬来了,“姐姐,快请坐。” 原来这童仆的名字叫“小心”,不错,有这样的主子,仆人确实应该小心些。大姑娘暗忖罢,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那瞎驼的男人问到。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刚才也没说话呀?”大姑娘锁着眉道。 “我听小心说话的语气,姑娘刚才的礼数不是中原的。”瞎驼男人道。 “您真是聪明,我是朝鲜国人。”“哦,还是外国朋友。不知姑娘来此间有什么指教?姑娘远来是客,有什么话尽管说,还请我们主仆用点心,这大可不必。”“您也不要那么客气,指教谈不上。不瞒先生说,我这次是偷着从家里跑出来的。”“偷着跑出来的?”“是。我们朝鲜的礼教不比中原差,用中国的话说,家里人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还不把我憋屈死。遂我就来到了中国,这里人杰地灵山清水秀,让我玩的好不痛快。”“对,我们中国地大物博,可以一开眼界的地方多得数不清。可我却……” 说着,他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就这声叹息,已足以让这位大姑娘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好。 还是瞎驼男人打破的僵局,“在下一时感叹,让姑娘烦心了。姑娘找小可有什么事吗?” 大姑娘稍微迟疑了一下,“我在隔壁突然听到了‘叛天星’三个字……” “原来真能把声音透过墙壁。”小心打断了大姑娘的话。 瞎驼男人立刻冲他一板脸,“没规矩。” 吓得小心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胡乱插话。 “他还是个孩子,请姑娘不要见怪。”瞎驼男人陪着笑脸说到。 “没什么,我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这孩子还是挺招人喜欢的。”说着,偷偷递了块点心给小心,冲他一挤咕右眼一翘嘴角。 小心立刻一天云雾散,接过点心开心地吃了起来。 “在下刚才的雕虫小技让姑娘见笑了,打扰之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瞎驼男人还是那么客气。 “真是非同凡响的技艺。您是怎么做到的?”大姑娘口气与面上都非常疑惑地问。 “那是中原武术中的一种功夫,但必须有说的过去的内力,姑娘要是能多下几年苦功,亦能做到。”男人道。 “那么您是位大侠喽?”“‘大侠’二字不敢当,也只是多练了几年而已。姑娘想学吗?” “我吗?”大姑娘一笑,“我与打拳踢腿无缘,学出来也是花拳绣腿。嗯……女儿家练功夫,毕竟不像样子。不过您的好意,我还是感激万分的。”大姑娘委婉地拒绝了。 “也是。”那驼瞎男人点头道,“中原虽有无数武林英雄,但也不都是自愿习武的,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是武林世家不练武不行,纵使偶尔有些个对武艺感兴趣的,也得要看天资和机缘,勉强是勉强不来的。”他说得很含蓄。 倒是此时的大姑娘好像有些后悔说错话了,忙叉开话头,“刚才您说到叛天星……” “哦,那是中原的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可又是一件能给人带来灾祸的不祥之物。”男人说到。 “既然是价值不菲,又怎么会是不祥之物呢?”大姑娘很快提出疑问。 “也不是在下迷信鬼神,可凡是得到叛天星的人至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曾经有户人家,刚一得到叛天星,就连带着女儿一起被抢上太行山一伙寨,那位小姐最终还做了姓仇的大寨主的压寨夫人毁了一生。那大寨主也免不了被平寨夺命的结局。最后有个叫黄两的人,别看是最终能用那东西陪葬,可还是被人家把墓给盗了,临死都不得安生。就连也只是保护了一下叛天星的海天镖局,还差点担了个销赃的罪名。这一切,难道不该多多思量一下吗?” 那瞎驼男人一口气说了出来,那漂亮大姑娘已经听得入神了,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同样,那个叫小心的童仆也已经看她如痴的样子看得入神了。 瞎驼男人等了半天不见应答,把脸稍微往前一探,略一查寻。 那大姑娘刚回过神来,就看见那小心看她的样子,脸上一红。 小心察觉以后,脸上亦是一片通红,把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又是那瞎驼男人打破的僵局,“姑娘说是吗?” “啊?啊。”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近我还听说一个叫做天外族的帮派要拿叛天星这种晦气的东西当圣物,族里有两位长老好像也出事了。唉,我虽是没帮也没派,可我知道一个帮派要强大应该锻炼下属广开人智,不是先要弄个什么充门面的圣物。难道不相信江湖上关于叛天星的传说吗?这不,两个不小的人物给搭进去了吧。”驼瞎男人看来很是为徐、沙两位长老的死惋惜。 这大姑娘似乎让驼瞎男人给说怕了,惟恐自己卷入一场江湖的纠纷之中,又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她临走的时候看了那小心一眼,登时两个年青人又是一齐脸红过耳,心里小鹿乱撞…… 漂亮大姑娘走远了以后,小二被唤进又出,二次进来时送进了一壶好酒。 待小二离去,那瞎驼男人立刻恢复了直背,翻转回了瞳孔。 原来他练就了“金刚反背瞳仁功”和“金刚叠背功”的功夫,只有那黑黑的一张脸孔真是他从娘胎里带来的。 此时的小心也不似童仆的模样,好像立刻成熟了几岁,与那黑脸男人相对而坐。 黑脸男人给小心倒了一杯酒,小心一口喝干,道:“他真的是个男人?” 黑脸男人点点头,“只不过是他小岛四郎忍术中的‘女术’高明罢了。” “确实高明。”小心也点了点头,“他的笛子吹得也不错。” “那是忍者的‘吹矢’,在笛子中藏有暗器。就在刚才围着咱们转圈子的时候,杀我有三次机会,杀你有两次机会。这还只是凭我这点儿有限的能力洞察到的。”他的口气中多少呈现出一些后怕的意味。 “你认为你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吗?而且认可了?”小心问到。 “八九应该是了,只要他不去找叛天星,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黑脸男人颇有信心地道。 “你认为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呢?”小心更疑问地道。 “现在自然是错,不过我相信,慢慢的,他们会知道我的用心的,我是为大家好。”黑脸男人一正容颜说到。 “你是怎么让‘镇八方’广当去找那小木屋的?”小心问他。 这时,黑脸男人喝了一杯酒,“利用他的侠心和好奇心。我驼了后背,低着头从山上走下来,经过他的身旁时粗着嗓子说:‘东厂的人来我们山上的林子干什么?还一头扎到那老没人住的小木屋里去?怕是没好事吧?’” 一声笑后,“普通人怎么会认识东厂的人呢?”小心挑刺到。 “蛤蟆不也是普通人吗?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就为什么会知道。”黑脸男人面色不改地道。 “而且这已经不重要了。”黑脸男人道,“他们已经知道有人要对他们不利,根本就无暇来管是该谢我还是该怀疑我,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我还是尽量不要再在天外族人面前出现的好。” “你这么做难道一丁点儿私心都没有吗?”小心提出这个问题时,像是又大了几岁。 “我还没那么伟大,只是在保证自己利益的同时保全一下大家的利益。”男人平色言到。 “那你觉不觉得有些个对不起……” “别说了。”黑脸男人制止了小心,“更对不起的,是他。” 小心听罢再没说过话,眼神一垂,就在这一垂中,终于复原了真实的年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一) 虽然六扇门分配的事情是办徐徐和沙沙的案子,但鱼爱媛听到了一条重要消息也不得不来兰州一趟。 据六扇门的秘使报,象征丰大剑客威严的,由“挽韵寻欢”乐言周亲手为丰大剑客制作的“清音风铃”出现在兰州郊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一户姓须的人家的屋檐下。 须家娶妻童氏,就是“情侠”大人平生最爱之人,童婵。童婵的丈夫是鱼爱媛父亲的同窗,丰大剑客多少与叛天星的丢失可能有些关系,所以无论是因公因私,鱼捕头都要来一趟。可又无论是因公因私她也不太担心,深知父亲同窗的品格纯良,丰大剑客更是有口皆碑,这次来无非是探个究竟而已。 在鱼爱媛进入兰州城后,首先就碰上了两个熟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另一个则是香火之情。 一个她在蒋大老板的易盏酒楼中见过,先一步进入另一间雅座的童仆,走进了一家字号是“小趣居”的店铺。 “小趣居”,孩子们的天堂,那里面全是玩具,应有尽有,无论是你想得到的,还是想不到的。 平民化的有风车、风筝、泥偶、布偶、戏偶、木偶,还有孩子们扮家家酒的小锅、小碗、小碟、小勺、小筷子…… 贵族化的有带机括可以走动的玉马和金牛、漂洋过海来自国外的八音盒、上满弦可以蹦蹦跳跳的蟾蜍…… 谁说玩具是孩子们的专属?“小趣居”里为自己和别的同龄人挑选玩具的大人比给孩子挑选和孩子自己来的还要多,所以这家店的生意自然好得不是一轻半点,伙计们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呦,老辛回来了。”天生娃娃脸的老板笑着冲那个“童仆”道,“来,这是上次的报酬。”说着,他递过来一叠银票。 “老辛”冲老板一点头,接过报酬又一点头,一语未发转身离去。 “老辛”刚一走出门口,换进来的是一个腰里挎刀别烟袋,背着长条包袱的灰衣男子,他一进来,店中的男女老少都免不了多看几眼。 因为他的容颜既有男人英俊的极限,又有女人美丽的极端,一张简直不可思议的面孔就长在他的脸上,飘逸的秀发过颈,用一条虽然雪白却不如他的肤色白得自然的二指宽皮条子束在额前。 只见他径直走到柜台前,对“小趣居”的老板说道:“我要玩一场游戏。” 老板听完心领神会的一笑,从柜台后走了出来,这时,跟老板不熟的人才发现,他竟然是个不似别者那么臃肿的侏儒,之所以能在柜台后露出半截身子,是因为踩着一对传自东瀛的玩具。 那东西叫“竹马”,样子就是两根竹竿旁边有两块竹片,玩的时候脚踩在竹片上。 不过,他踩得确实比较高,足可见平衡技艺超人一等,但和中国的高跷不一样,竹马比高跷要长,孩子们玩的时候,可以用手抓住竹竿的最上面。 老板扶着竹马以它当双腿,把那男子让进了后院僻静的地方,居然是一个木头大人偶给上的茶。 “我不能一次付清游戏的账。分着给可以吗?你可以算利息。”那男子商量着道。 “你是独刃门掌门的独子,‘孤豺’郎自伴。我没认错吧?”老板问到。 那男子并没有讶异,点了点头。 “在下乃兰州‘天怜五子’中的残矬子,贱名全喜智,有个小小的绰号,‘胎里坏’。”“全老板。”“您客气。久闻独刃门的刀法独步海内。”“全老板莫非想指教一下。”“指教不敢谈。这样吧,我也是使刀的,你我切磋一下,若是郎兄获胜,这场游戏的钱我请了,如何?”“还请全老板不吝赐教。” 说罢,两人相互让进当院。 全喜智的兵器叫做“旋刀”,中间尺许长的位置是刀杆,前面的一尺是把前面抹斜,刀尖在刀刃上的刀,后面与前面的样式相同,只是刀刃冲的方向相反。 全喜智舍竹马提兵器站在郎自伴的对面,看见了他手中刚够三尺刀身仅一寸宽,与自己刀头相仿的单刀。 曾有人认为郎自伴名为使刀,其实与东瀛武士无异,一样以刀代剑用,枉称独刃门下,因为刀应该走刚猛的路子,剑才走轻灵的路子,那么轻的刀根本无法发挥刀的长处。 今天,全喜智就要验证一下这个传言。 先下手为强,旋刀扫向郎自伴的软肋。郎自伴用刀一拨挡。全喜智就势借力以敌手兵器为中心,旋刀仍往他肋骨转去,力道仍猛。郎自伴单刀抵着旋刀往外去。旋刀忙以刀杆为轴一转,后面的刀刃就反了过来,同样以单刀为轴要划郎自伴的另一侧肋条…… 就这样,全喜智总喜欢用敌手的刀当轴借力使力,可也只是开头得手,几招过后,旋刀怎么也贴不上单刀,此刻双手将旋刀举过头,在头顶飞转如圆盘,圆盘向下一斜,扫郎自伴的下盘。 郎自伴快速退后三步,眼中露出了只有饿狼看见食物时才有的光芒,随后一刀向那刀影刀光聚成的圆盘劈了过去,只听“玎当玎当”几声响。 全喜智开始觉得手里的旋刀好像撞上了什么巨大的物体一般,那种压过来的气势绝不可小视,而后就是手里的兵器…… 郎自伴的刀尖点到了离全喜智鼻尖一寸近的地方,他也只是袖口上有道不红的口子。 “敢落单的豺狼果然厉害,不愧是独忍门的传人。”全喜智看着郎自伴缓缓放下的单刀说到,“戏本子带了吗?” 郎自伴从怀里掏出一个线装的纸本子和背上包袱里的一轴画一并递过。 “你干什么不一开始就制住我?是给我这个老板面子吗?”全喜智一边伸手来接一边道,然后迅速而仔细地看了看本子,又展开了那幅画边看边问道:“她的声音呢?” “就是这个声音。”郎自伴的声音忽然变成了一个纯真的女孩子。 全喜智也没有太惊讶,将画一递,“是费画师的手笔吧?” “就先寄存在这里吧。”郎自伴道。 全喜智将画收起,回屋拿起笔在纸上记下了一串奇怪的符号,“幸好你会学她的声音。以前想玩游戏的人,往往是我去找个模仿声音的高手一遍一遍地试,试上十几遍也未必能像,现在省事多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做这场游戏?”“明天上午,不过我要先提醒你,这只是一场游戏,千万当不得真。” 郎自伴点了点头,往前面大门口走去。 全喜智自语道:“这么好听难学的声音,还得去找老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二) 当郎自伴走出大门口时,从斜对面的大饭庄中走出一个背剑的人,脸上悲天悯人的惆怅感很重,与他自己此时心中的微微伤感颇为不同,但掩不住勃勃的英气。 二人当街而遇,都被对方不俗的气度所震,郎自伴一抱拳,对方一顿首,互礼后也不用多言就各办自己的事去了。 满面惆怅的这个人刚刚与六扇门的鱼捕头无意中碰上,鱼爱媛认出了他,彼此寒暄中谈到了师门,她认了个师弟。 原来“干草剑”、“荒木剑”、“枯竹剑”、“破石剑”是鱼爱媛的四个老师,是“情侠”大人的四个师兄,而这个人是“情侠”大人的唯一传人,自然是鱼爱媛的师弟,之所以前番不相认,是因为“情侠”大人忙于事务,少与四位师兄往来,草木竹石四大名剑又是孤僻少言之人,故而没向爱大侠提过收徒的事,可爱大侠跟师兄们说过,遂就有了饭庄中那一番会晤。 在交谈中,这个人跟师姐打听了一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祖籍合肥,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做珠宝生意的,家族买卖的字号,“珲瑗”。 那年隆冬时节,大雪初停的一个晚上,他刚做了一锦囊玉胆的生意,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满大街除了他没有一个是有钱人,有干着体力活的,有受东家差使奔走的,更有叫卖的小商贩还没有收摊的,反正都是在寒冷中讨生计的,本来就惆怅的他就更不好受了,开始琢磨把这袋玉胆出手后如何济贫一下,忽然一个买卖人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叔,您买火折子吗?”“老爷爷,您就买一个火折子吧。”“小哥哥,买了吧。” 这是一个很可怜的小女孩,她穿着比寻常穷人还要破烂的粗布单薄衣服,只比要饭的强一些,头上简单梳着小辫子,鞋袜破烂得几乎把两只天足大半个让在外面,可怜她央求了半天,没有一个人买她的火折子,大概是因为谁都有自己的事情吧。 遂他不由自主地就跟上了这个小女孩,直到她蹲在一个死胡同的角落里打着了一个火折子。 他的眼睛快湿润了,完全可以想像出她在那火折子的火光中看见了什么,炉火、佳食,还有所向往的美好事物,甚至是已故的亲人可以把自己带到一个没寒冷没饥饿没痛苦的地方去。 他轻轻地走到她旁边,不忍把她从火光里美好的幻想中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世间中。 “先生买火折子吗?”她发现了萧然境,站了起来说到。 可他没有听见,盯着她的双手双脚出了神,小女孩冻过的手脚太惹人怜爱了,不过,他的脑子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心里却是无比的沉重,感叹着一朵还没开放的小花竟被苍天如此地摧残,不禁怜惜地抓住了她的双手,要不是碍于身份,真想把她的手脚都抱在怀里好好暖一暖。 小女孩并没有躲避,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还未懂人事,亦或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善意。 他把她带到了一个暖洋洋的菜馆,叫齐了这家馆子最好的饭菜,遂小女孩就变成了奇饿无比的老虎。 “我吃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这是小女孩跟他说的第二句话,但并没耽误她继续扮饿虎。 他一抬头,出于世故地笑了笑,“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因为我的外号叫‘惆怅魔’。”“你是萧然境?” 她似乎一惊,但还是不停筷。 “对,是我。”“那你是做宝贝生意的?”“可以这么说。”“你腰里挂着好看的袋子。那里面就是宝贝喽?” 萧然境把锦囊解了下来,取出一颗玉胆给她看。要知道,玉胆在生意场上是论分定价的,可要是不识货,那东西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捡。 小女孩已经开始皱眉头了,吃饭的动作稍稍慢了些,“我听说宝贝全是用来跟死人一起埋的。” “那种宝贝叫冥器,可以显示死的人身份有多么高贵,可招来更多的却是盗墓的。”“盗墓的?”“就是把人家的坟墓刨开,把冥器偷走。有一个叫黄两的,把最好的一颗黑金钢石当冥器,最后让一个叫文小伟的给偷了。听说最近在山东济南让官家给查获了……” 萧然境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远了,换来的是让女孩开始警觉了起来,发觉她的神情好像在怀疑他是否是骗子、坏人,甚至是人贩子,而他无端停下了话语,就更让她害怕了,现在的她放下碗筷,抓起她装火折子的篮子就要跑。 “等一下。”萧然境拦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小女孩颤抖着道。 “我……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后爹,病了,还爱发脾气。”如果萧然境再不让小女孩走,她就要哭了。 萧然境已经推测出她的母亲可能不在了,否则怎会舍得在天寒地冷的夜晚还让她出来买什么火折子,应该是她一个人跟着后爹过日子,她后爹对她自然不好,一定是成天价逼她去赚钱养活他。 “把这个拿着。”萧然境递给她一张银票道,“你后爹可能认得这个东西,你跟他说这是银票,可以拿到钱庄去换钱。” 穷人毕竟是多的,一辈子花制钱没见过金银的人家有的是,给块元宝砸核桃用,就更别提银票了。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慌慌张张抓过银票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直到过了老半天,萧然境还在怪自己跟一个小女孩说什么珠宝的事,她又不懂,看来把她吓坏了,可仔细一思量,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爱多愁善感,总是一副自心惆怅的样子,所以不爱与人对视,一直是用心去“看”人,记得当他提到“黄两”、“黑金钢石”时,小女孩好像稍微激动了一下,当时他并没在意,只道一个孩子没什么见识,少见多怪亦在情理之中,可他又一想,若是没听过没见过,又激动何来。 想来想去,他就在城中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财力,在转天深夜,得知了那卖火折子的小女孩的住处,他还知道了她是新近才到这里的,而且她只有一个人,只租了一间房。 当他来到那间房外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并且发觉有一个跟那女孩背影很像的女郎站在房中,房中的光线比较弱,只有一盏昏暗的小油灯,起的作用不大,不过即使是白天,只要不点灯,这间房里同样是黑咕隆咚的,大概是因为房租便宜才会有人租它。 “是来找骗子的吗?你来晚了。”房中那背冲他的女郎道,嗓音在女人中算是够粗的。 “姑娘是……”“姓鱼,白鲢鱼的鱼。”“六扇门的鱼捕头?” 那女郎不答话,在屋中开始查寻起来,那仔细劲真像个干练的办案高手,就这样,让萧然境的疑心减了几分。 这时,女郎从一个抽匣中搜出了一张银票,“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的吧?”她稍微一侧脸,冲萧然境一扬银票道,可不等他回答,“听说你昨天做成了一桩玉胆生意。有没有给她看过?”女郎一面又再用精光有神而显大的眼睛寻觅着一面道。 “有的。”他边回答着边突然发现了那一锦囊玉胆还在自己腰畔挂着。 “能给我看看吗?” “好的。”说着他就要进屋去。 “请不要进来,屋子里闲人的脚印已经够多的了。”女郎阻拦道。 “是。”说着,他将锦囊抛给了鱼捕头。 鱼捕头一颗一颗掏出玉胆摆在油灯前,然后似乎是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萧然境在门外也凝视着玉胆,也想从中发现有什么端倪,可终是什么也没发现,当他把目光转向鱼捕头时,她突然将玉胆一把收回锦囊里。 “等我一下可以吗?”“好的,鱼捕头自便。” 遂,鱼捕头拿着玉胆和那张银票快速走出屋门,一出门立刻转进一条弄堂。 萧然境自忖可能是鱼捕头在玉胆上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许一会儿就会将那个女骗子带到自己面前,可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直到现在对那个卖火折子的小女孩一点也恨不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他一直等到城门都该开了的时候,可鱼捕头和那个女骗子却是一个也没有回来,萧然境这才愈想愈不对劲,连忙也转进那条弄堂,一路多方打探,总算知道了,那女郎已经出城了…… 玉胆萧然境是在城外找到的,但不是一锦囊,锦囊被空空地扔在高高的荒草丛中,有一颗玉胆孤零零地呆在锦囊的旁边,而且只要走进草丛几步就能再找到一颗,遂,萧然境一路寻了下去,边走边收。 就当玉胆如数收齐的时候,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萧然境的心一揪。 他急忙运起轻功,不发出让常人能发觉到的声响,寻声音来处而去。 “玉胆呢?你******藏到哪去了?”喝问中夹杂着打声和哭叫声,“什么人?出来!” 萧然境微微一惊,立刻走出草丛一看,那个卖火折子的小女孩亦或是昨夜黑屋中的“鱼捕头”,此时竟被五花大绑,还被一个麻绳拴住脖子,绳头紧握在一个望而生厌的胖男人的左手中,女孩子泪流满面痛苦不堪,看着挺惨的,比她当时在那严冬中受冰寒之苦还要让人心疼。 胖男人打量了一下萧然境,“你是那个姓萧的。”说罢,他一抬左脚,用脚尖一点女孩的后腰,绳头往怀里一拉,一丝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玉胆呢?赶快拿出来!”他逼迫到,一副随时不耐烦的样子。 “玉胆在这里,你不要再伤害她!”说罢,他随手扔了过去。 “还有你身上所有的钱。” 萧然境同样照办,看来他不想让女孩再受丁点的痛苦。 胖男人捡起地上的锦囊和荷包,贪婪而让人讨厌地一笑,一边揣入怀中一边说道:“你对这小妮子还挺有情谊的。”说完,他左胳膊从后面又勒住了女孩的脖子,“你想要这妞儿没事就不要动。”他挟持着女孩,边说边往一人多高的荒草丛中走去,他果要逃之夭夭,知道萧然境不会随随便便就出手,可胖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了,竟敢往女孩子的胸脯摸去。 女孩满面泪痕的脸微微一怒,一仰头,把他撞得鼻孔流血。 他一吃痛用手一捂脸。 萧然境立刻一个飞纵上前,一个嘴巴把他打翻在地,夺下他手中的绳头后却发觉绳子的另一端空空如也,四下一张望小女孩声影皆无,又一低头,还发现了落在地上的绳子,自己的玉胆和荷包不翼而飞。 萧然境一把抓住那胖男人的衣襟提了起来,“你是谁?” “小的……小的叫幺勺下。”胖男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到。 萧然境一皱眉头,“你武功那么弱,是怎么感觉到我的踪迹的?” “不是小的感觉到的,是那丫头感觉到的。”“那个女骗子?她是谁?” “她叫窦旎纨,外号叫‘笑野猫’,是个江湖上有名的骗子。小的只是受她的指使,求萧大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此时的幺勺下,方才的嚣张已经荡然无存,这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立刻,幺勺下被萧然境送进了监牢大狱,几乎与此同时,他还知道了自己的银票被换成了现银。 两个时辰后,他又知道了自己那一锦囊天下难得的玉胆被贱价销赃了。 三天后,有一个女人自称是朝中大臣的老婆,来到官府中说自己祖籍本地,离开家乡去给大臣家做使唤丫头,后来她得了宠做了大臣的侧室,最近大臣的正室死了,她就成了正室,遂衣锦回到家乡想做些善事,拿出了一大笔金银救济穷苦,就这样,那女人让清贫之家安度了一个寒冷的季节,欢度了一个高兴的除夕节。 再后来,萧然境花钱向衙役们弄清了那大臣“正室”的模样,他又悄悄核查了救济穷人的钱数,跟自己的银票和销玉胆赃的钱一对,偏差无几,可他还不放心,又暗地里去打听过这个大臣的家事,根本就没有一位夫人是合肥人氏。 在终于得到了证实以后,他毫不忧郁地奔山东济南而去,不是想报复,只想再见见那个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女骗子,说不定,还想再被窦旎纨骗一回才叫过瘾呢,可令他失望的是一直找到南京也没窦旎纨的下落,他游走江湖找寻了几个月,刚才碰到六扇门里当捕头的师姐想好好打听打听,可是…… “……我曾经飞鸽到南京查问过,慎捕头说窦旎纨大部分从正道偷来骗来的钱都已退赃,别的罪行又苦于证据不足,所以只是关押了些时日就放了。然后她到哪里去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萧然境失落得更惆怅了,跟掉了魂似的,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一个旧问题:她能去哪里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三) 就在他快要想破头皮的时候,有两个故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右面的一个人右手持一柄短剑,就像长在手上一样,短剑完全代替了右手,他可以用剑尖“持”笔写字,用剑“端”碗吃饭喝水,洗澡时用剑“搓”身上的污垢,甚至还可以用剑“掏”耳朵、“剜”鼻孔,他叫“剑手”暨杜。 左面的一个人右手五指有好多年都没有分开过了,总是并拢着而且伸得笔直,因为他的右手已经很久除了当剑使之外不会当别的东西用了,这个人叫做杜及,江湖人送外号“手剑”。 原来先前萧然境、暨杜、杜及三个人都曾想拜在“情侠”大人门下,可“情侠”大人却只收了萧然境一个徒弟,其实无论功底资质,还是家世出身,萧然境当时都不是三个人当中最好的,可想而知,暨杜、杜及二人怎肯服气,为了赌这口气,由冷察冷老镖头举荐到旧时好友那里,遂他们双双改投在“败家万剑子”的门下学剑。 “败家万剑子”其人在世人眼中古怪之极,他继承了祖上所有的祖产,可二十岁时为了练剑,买了一万柄好剑,败尽全部家财,最近“败家万剑子”已经仙逝,那一万柄好剑也无一幸免,听说全都被他使坏了。 之后,暨、杜二人天天都在找萧然境,日日都在打听“情侠”大人唯一的传人,比萧然境找窦旎纨还要心切,最后果然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天他们俩总算和萧然境见着了。 “你的艺业学成了吗?”暨杜问萧然境。 “学成也罢,没学成也了,反正今天咱们得比比剑。”杜及抢话到。 萧然境不看他们,“你们两个的习性怎么还是老样子?家师对你们说的话你们没记住吗?争强好胜不是学剑人。” 杜及“哼”了一声,“学武不争强好胜,难道要甘居人下吗?你少啰嗦。比是不比?” 萧然境再不答话,径直朝前走来。 暨、杜二人见他如此轻视自己,不由勃然大怒,手剑、剑手一起递出,使出他们老师在用坏第三千柄好剑的时候创出来的一招,****迎面到来的敌人,据说可任凭来敌使什么招数。 但没见萧然境如何拒敌,只是随随便便往二人当中的缝隙一侧身就走了过去,眼中流露出的光彩好像是已将生死升华。 暨、杜二人不弱的招式几乎对他不起什么作用。 “咱们轻敌了,发招太慢了。”暨杜解释到。 杜及刚想奔萧然境的后背再发一招,让暨杜一抓他胳膊且还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这里太招眼了,杜及又看了萧然境一眼,冲暨杜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离去。 萧然境本就不喜欢太喧闹的地方,要不是为了找人,现在应该是在家中享受安静的时候,现在他已经来到了兰州城外,想找一户僻静的农家住下,突然番麦地里的声音让这个惆怅的人停下了脚步。 “求求你,别……别这样……”一个不像窦旎纨的声音,但也是一个女孩子哭着说话的声音,后面的话听不清楚,似是嘴被堵上了。 “你要听话,要不然我就把你一口一口地吃掉。”一个男人调情般的声音,“这不怨我,谁让你长得细皮嫩肉怪馋人的。” 又是一声衣服从挣扎的身体上被撕破的声音。 “呦,你肉肉的味道真不错。”男人的声音也开始不清楚了,好像是嘴唇贴着什么滑滑的东西,“不行,你听话我也要把你一口一口地吃掉,我就喜欢嫩嫩的,十四岁的小丫头,我实在太饥渴了,明天我得再弄几个来。” 萧然境已经实在听不下去了,运起绝顶的轻功,男人的话音刚落,他已经在排布紧密的番麦秆中隐约寻到了,“姑娘莫怕,我来救你。” 可不等他过去,从出事的地方,一个男人如剑的一只手已经奔他发招而来,竟然是暨杜。 暨杜的老师“败家万剑子”在用坏第四千四百四十四柄好剑的时候,在广东浈水那里构想出了一套“浈浪沸”剑法,现在他所发的,就是这套剑法用坏第五千一百四十柄好剑时创出的其中一招,“力挽狂澜”。 “暨杜!你这个畜生,竟然做出这种事!” 萧然境一句话刚说完,杜及又从一排番麦秆后蹿出,手剑使出一招在用坏五千三百五十四把好剑时创出的招数,“推波助浪”,与“力挽狂澜”谐调着一并攻至。 萧然境虽来得及,却也不抽自己的伤心剑,双手一抓两边的番麦秆,看似是用左手番麦秆挡右面的招数,右手番麦秆抵左面的招式,但只是一松一崩,番麦秆便不寻平常力理而去,虽然两根番麦秆最后被砍了个稀烂,但却让那两个在无数演练和冥思苦想中生出的招数全然进攻无效。 可“败家万剑子”的两个徒弟并不甘心,手剑发出坏第五千四百四十柄好剑时的“惊涛骇浪”,剑手发出坏第五千五百四十柄好剑时的“暗潮汹涌”,两个招式配合着滚滚而来。 萧然境离手最近的番麦秆已废,由于这两招的凌厉,番麦秆虽然不缺,但根本无暇再去找,不抽剑实在太托大了,可没办法,“情侠”大人授徒时立下规矩,那就是“不得为自己出剑”。 于是乎,萧然境没有去抓番麦秆,反而抓住了手剑和剑手,阴阳劲一使,心法一生,利用上对方两人这两招全部的力量,只听“咚”“咚”两声响。 暨杜和杜及飞出了番麦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剑”杜及登时毙命。 “你要是肯松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萧然境仍旧不看,冲苟延残喘的暨杜道。 “暨哥!”这是刚才那个求饶女人的声音,她此时冲出了番麦地,身上的衣服,脸上的妆容,头上的发丝,居然全是整整齐齐的,而且她还抱起了暨杜上半截身子,哭得跟泪人似的。 萧然境虽然没有正眼看,但突然明白了一切,叹道:“你们这是何苦呢?” “萧公子,谢了。”这竟然是嘴角流血奄奄一息的暨杜冲萧然境含笑说的。 为什么?萧然境暗忖到,难道他很痛苦,难道剑长在手上他非常痛苦,难道说只有死才是他最好的解脱。 这时,那女人拿起了暨杜的剑手,“他从来没有用这条胳膊抱过我。”她说着,将那条胳膊环绕腰后,让这条胳膊紧紧地抱住自己,接着用剑尖对准小腹狠狠地刺了进去。 萧然境不是不想去救她,可是对他来说这确实是太突然了。 当他冲到她面前的时候,唯一能做的是去听一句话,“萧公子,谢了。” 离番麦地不远的地方多了两个坟头,是萧然境用手为那两男一女挖的坑起的坟,惆怅的泪点点而落,“我一定打听到你们的故乡在哪里。”萧然境在坟前坚定地道。 “萧公子‘惆怅魔’的绰号果然名副其实,竟为了要杀自己的人而洒泪。”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萧然境并没有回头,“姑娘找我有事吗?”他的眼泪也并没有停。 “萧公子万福,小女子姬樱熟。”“那常老板找我有事吗?”“有,是关于‘笑野猫’窦旎纨窦姑娘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四) 这是一个寒意料峭的夜里,空气中到处都是冬天和晚上的声音,一个披棉毛大氅围银狐围脖不怕黑的小姑娘正在大雪好像刚停的天地里堆着雪人。 咦?现在的季节怎么会下雪呢? 她不是不怕冷,而且自从她出生身上就带了一种顽疾,非常难治愈,尤其怕冷,她父亲没有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是绝对不允许在雪夜里跑出家门的,可她现在的性格很像她父亲的小时侯,很反叛,家里人越不让做什么,自己越是偏要去做,还为堆雪人从家里拿出了几样东西。 现在,雪人的样子基本成了,还缺的是点缀,她用一个弯弯的红辣椒做嘴,胡萝卜做鼻子,两颗榛子仁做眼睛,捡了几片树叶做头发,一个木头小盆做帽子,等给雪人“打扮”完了,她看了看,又掏出一小截炭条给榛子仁上点了两个黑点,这才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愈看愈是欢喜,越看越是喜欢。 这时,来了一个少年,不是男人婆,因为他不是一个女人,却有着比女人还要让人心跳的美,但绝不是阴阳人,更不是娘娘腔,他是一个男人,绝对的男人,有时甚至像一匹豺狼。 此时,他看见了这个如西施般病态美的女孩,居然和他柔性美的一面很像。 “小女孩儿,你真美,你笑脸的绚烂赛过芬芳的花蕊。”少年没有用说,而是在唱,曲调似是来自大草原。 女孩打量了一下他,脸上露出讨厌的神色,没理他,继续看自己的雪人。 “小女孩儿,你真美,你比天界的仙境更让人心醉。” 这次女孩瞪了他一眼,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可少年人有点不识趣,“小女孩儿,你真美,我把我的心儿献给你,哪怕你当成狼心狗肺。” 当少年最后一句刚唱时,女孩转身就要走,少年就跟上了几步。这惹怒了女孩,回身双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少年被推得一个踉跄,向雪人撞去,但女孩的杰作并没有完全毁掉,他竟然嵌进了雪人,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最后一个字也已经唱完。 女孩先是担心自己的雪人,“呀”的叫了一声,后来看他嵌进雪人的样子滑稽得很,又听见了他最后那一句唱,用右手手背一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可她渐渐就不笑了,发现他没有从雪人中出来,反而在看着她。 “你看什么?”女孩娇斥到。 “美丽本来就是给人欣赏的,你刚才看雪人,他问你看什么了吗?”少年仍旧嵌在雪人里说到。 女孩的怒容稍微缓和了,“可雪人是我堆的,我想怎么看就可以怎么看。” “可你还是你父母生的呢,我想他们不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半夜跑出来吧?” 少年的这一问还真问住了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去作答。 “那你半夜出来欺负我,你爹妈就让了。”可算她想出了一句可以还嘴的话。 “小女孩儿,‘欺负’两个字是不可以随便用的。”少年稍微郑重地道。 “我就用,我想用什么字就用什么字。”她开始不讲理了。 可少年非但没生气,却在一个劲地笑。 “你又笑什么?”“你不讲道理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女孩刚又要发作,可看见他始终嵌在雪人里,也不出来和自己说话就又笑了,“你在雪人里面也挺好看的。你不冷吗?” “当然冷,都快把我冻坏了,不过你不拉我,我就不出来。”“你爱出来不出来,冻着点儿还省得坏呢。”“那我就真把自己冻死。”“那你就慢慢冻吧,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走了。” 说着,她又一转身。 “你别走。”少年立刻拦住了她,“我出来还不行吗?”他说到做到,可雪人随着少年的一动而散掉了。 “你赔我的雪人。”女孩又生气了。 少年立刻解下腰畔的单刀,“这赔给你。” “我又不是练武的,要刀做什么?我们女孩子喜欢美丽漂亮的东西。” “兵器拳脚就不美了吗?”他继续解释到,“兵器拳脚的招数各有不同的美。剑,尊贵华丽的美;枪,灵动天纵的美;软鞭,绚烂缤纷的美;拳脚,亦动亦静的美。我最喜欢的是刀,凛冽凄凉的美。” “我怎么没有看出它有多美。”女孩子的目光在单刀上来回打转。 “动起来就美了。”说罢,退后几步一旋身,抽出单刀在茫茫夜色里划出一道银虹,接着刀诀一捏身形舞动,一股狂野之气展露无遗,直把那女孩看得目眩神驰激动万分。 可突然,少年在一个右脚用力过猛的刀招里停了下来,面露痛色。 女孩马上变为一惊,一低头,看见他的右脚袜子上脚踝后面的地方染有一片血红的颜色。 “你受伤了。”女孩关切地问。 “刚才我跟‘地堂刀’高手‘滚地龟’别恚打了一架,我杀了他。” 女孩听她父亲提起过外号叫“滚地龟”的这个人,她知道别恚是个大坏蛋,虽然她不知道采花贼是干什么的。 此时她立刻扶他坐下,把他的鞋袜脱下,虽然少年连说“我自己来”。 女孩掏出贴身的一块罗帕,角对角叠了一折,然后把角往下一折,然后再一折,叠成长条形包扎好了他的伤口,“你的伤不重,自己穿上鞋袜吧。明天再在这里见面的这个时候,不要叫我‘小女孩儿’。”然后,她走过去揪住了少年的耳朵,“我叫奚艳雪,我属羊,小名叫‘小羊’。”说完,她双颊绯红,飞快地跑掉了。 本来此时的少年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却已忍不住热泪盈眶,“小羊,你别走,你别走,回来,小羊,小羊……”他连声呼唤“小羊”的名字,却不追赶,反而爬在雪地中号啕大哭。 “我早跟你说过这是一场游戏。”这是全喜智的声音,“人们太愚蠢了,来我这里花大把的金钱玩儿这种回忆游戏,换来的不是快乐、欣慰、满足,而是更多的痛苦。因为不重感情的人是绝不肯花大价钱来玩儿这种游戏的,包括那些钱多得烧包儿的人。” “但这份痛苦非常值得。”稍微止住抽泣的郎自伴道。 全喜智默然半晌,等郎自伴完全能自控了,把一样东西递了过去,道:“刚才你向我买的木偶,我给你拿来了。” 当这宛如真实“雪夜”的封闭布景拆掉的时候,以近午时,郎自伴盛情难却,与全掌柜一同用的午饭。 午饭后闲话少谈,辞别了全喜智离开了小趣居,郎自伴往这条街上别的买卖家找去。 古韵轩是兰州城里最有名的玉器店,郎自伴此时在店中选中了一枚翠绿翠绿的圆形古玉。 “小哥好眼力,此玉不但成色上等,而且亦有驱邪避灾之功效,要是送给姑娘佩带是最佳。”老态龙钟肤色黝黑的掌柜亲自招呼到。 郎自伴听罢更觉称心,把手伸进了老掌柜的袖子里谈价,可随着老掌柜老而迟缓的动作,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地消失,微微皱了一下眉,从怀里掏出了老掌柜开的价钱离开了古韵轩。 可古韵轩的伙计们看了看桌子上的铜钱和银子“渣”凑成的三两银子,全都用问询的眼光一齐望向老掌柜。 老掌柜笑而不见,端起碗刚沏的参茶一口一口地咂摸着滋味。 店里年岁最大的伙计开口了,“掌柜的,平时那块碧玉卖十两都嫌赚的少,可您今天怎么三两就卖了?咱赔了。” “赔的好。”老掌柜此时的语声健朗了不少,“为这个人赔,赔得值。” “难道说他是什么达官显贵?” 老掌柜一笑,“‘王刀斩’卜鹄这个人听说过吗?” “不就是那个自称天下第一刀的吗?听说他已经死了。”“对,早就死了。不过此人生前倒是挺风光的,仗着‘王刀斩’可以把人从中劈成两半的绝艺,武林喝号几十年,而且还特别招女人喜欢。他有一个老婆,两个丫鬟,还有一个情愿做他情妇的成名女杰,听说全部都爱他爱得要死。有一次,他下战书挑战一位使刀的后起之秀,二人见面也不啰嗦,卜鹄上来就用‘王刀斩’,想把对方就这么给劈了。可谁也没成想,人家把单刀插到了卜鹄高擎着刀的左手臂与脖颈之间,用刀刃切下他的脑袋,在卜鹄高擎着刀的右臂与脖颈之间抽回了单刀。” 那上岁数的伙计听完凝眉沉思。 “照这么说,那卜鹄发招儿慢了?”一个懂得一点武功的伙计问到。 “不,两个人出招都快似闪电迅如奔雷。卜鹄的刀已经劈到了对方的头不要做女人了。现在你是不是让我当初把你教训得怕了,连还嘴都不敢了。可要我说你就是冷漠,难怪连你母亲沙沙死的时候你也不去祭拜。就是因为她给你找了个后爹徐徐?像郎自伴那样专情的人固然可敬,可一个女人为了大半生的幸福再嫁就是可耻的?” “妙姐,你别说了。”赖显纯面露心如刀绞的神色阻拦到。 这让强妙娃不禁可怜了她一下,“等有机会,我应该带你去见见……‘情侠’大人,让他来好好开导开导你。好了,咱们干活去吧。” 塑材木器行,郎自伴到了这里,看见木器行的东家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开木器店了?” “像我这种人就算不开棺材铺触霉头,也最好离木匠和木头近一些,方便。”病秧秧的东家说完咳嗽了几声,显得病得不轻,好像行将就木似的,“要什么随便挑,挑中了让伙计们给你拿,价钱好说。”东家虽病,但还没到连商家的客气都忘了的地步。 郎自伴并没有在木器行耽误多少工夫,挑了个又高又小的木头花盆,跟伙计付了账,匆匆地离开了。 病秧子似的东家,用一种将死之人看透世间的目光盯着郎自伴的背影咳嗽了两声,不过,真要是将死之人的咳嗽声,绝不会那么有力罢了。 早先萧然境与师姐良晤的饭庄亦属蒋大老板产业,字号叫做“民天大饭庄”。 “民天”是取“民以食为天”之意,本地曾经有一个刚上任的官员“认为”只有君可为天,硬说蒋大老板有轻君之嫌,实则就是想讹钱,而蒋大老板一没亮出自己显赫的家世和在朝中的关系,二也没亮出高深的武功恐吓,只是让自己的伙计们全都歇工了,开始那个官员觉得没什么,后来发现税钱收不上来了,一查问才知道,当地所有的大买卖都跟蒋大老板有往来,蒋大老板的营生一关门,他们谁都赚不上钱来,当地以往钱粮这一项政绩眼看就要化为虚无,继而还有可能乌纱不保,最后那个官员只得先送礼后登门赔礼,保证以后不再动什么歪心思。 民天大饭庄的东北方向是小趣居,西北方向则是一家馄饨馆,字号“合众”,虽说离得不远,但是丝毫没有因为大饭庄而搅扰了它的生意,可见老板的馄饨货真价实,招牌才能立于此间而不倒。 这不,郎自伴就没进民天大饭庄,他一走进去,先看见的是掌柜的那一见就想问“几个月了”的大肚子,但掌柜的却是个男的,他姓“庄”,叫“庄运富”,现在上前来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三碗?”庄运富接过郎自伴手中带皮套的保温提锅问到。 郎自伴点了点头,一面看着庄掌柜没用伙计自己亲手盛馄饨,一面自语道:“记得我和小翠来你这里第一次买馄饨,你还只有一副馄饨挑子。小翠说要带回去给她爹尝尝,但我们当时只有一碗馄饨的钱。我说我不饿,让她吃一点儿,然后给她爹带回去。她说她也不饿喝点儿汤就行了。你听见了我们的话,假意碗没来得及洗去别家买卖借碗,但你是去买了一个能装三碗馄饨的大碗,装了满满一大碗给我们,却只收了一碗馄饨的钱。”郎自伴顿了一下,“而且,还装做没有赔本的样子。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们看出你是在施舍我们。对吗?” 庄掌柜盛着馄饨,好像根本没听到什么,等盛满了盖好盖子往前一递,“客官拿好了,小店的生意以后还指望您照顾呢。” 郎自伴出了合众馄饨馆,又一次看见了那个惆怅的公子,自又是无声而真诚地互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五) 萧公子此时上到了民天大饭庄的二楼天字号雅座,见到了常老板。 “常老板是在吊我的胃口吗?”萧然境问到,“昨天午时前派侍女找到了我,却要今天下午与我见面。” “岂敢,岂敢,小可也只是想验证一下,萧公子到底对窦旎纨姑娘动了几分的情意。此刻观萧公子怪罪的样子,那‘笑野猫’真是大大的有福气啊。”常廿思咧着大嘴笑到。 “是不是她偷了骗了你什么东西?你开个价吧,大不了我十倍赔给你。”萧然境稍微动了动眼珠说到。 “那倒不然。敢问萧公子可知道那诡道堡吗?”“令狐堡主的地盘?” “不错。令狐堡主有一个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用相貌去颠倒众生,遂在一万净兵中就有了一千名由俊男美女组成的‘荤兵’。他曾经说过,既然我成为不了这种人,就让这种人为我所用。统率者就是诡道堡二堡主,人称‘光怪陆离’的贝酒珏。听说他以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犬马声色无不染指。”“你跟我说这些个干什么?”“不干什么。最重要的是,‘猫’,现今就在贝二爷的手中……” 兰州城外有个孤零零的小村子,就好像凭空多出来的一样,‘情侠’大人平生最爱的人就是这个村里的。 郎自伴来到村外,想起了跟童婵夫人的女儿须小翠初次见面的情景…… “‘大灰狼’哥哥来了,‘大灰狼’哥哥来了。”只要郎自伴一来到兰州城里的希望书院,孩子们就会这个样子的“奔走相告”,兴奋不已,可见孩子们有多么的喜欢“大灰狼”。 郎自伴经常来这里无偿教孩子们唱歌,是因为此地之主,要不是尤雷锐尤先生,他很有可能一生都是个目不识丁的武夫,而且这座书院虽是尤先生靠自己十几年勤奋的努力才挣下的,但完全是为了育人,根本盈不到什么利,这实在令人生敬。 此刻正值午饭后孩子们休息的时候,可孩子们的精气神都特别旺,遂,郎自伴搬了个板凳,坐在阴凉的角落里开始教草原上的童谣,不过不是在教所有孩子,因为他觉得那样太乱,所以先教一部分孩子,然后再教一部分。 这时,一个湖色衣裳斜挎布袋的少女走了进来。 尤先生热情迎接,“不是说好我去取吗?怎么你又给送来了。” 少女含笑把布袋里的书尽数拿出,转身放在桌上,与尤先生愉快地交谈起来。 可这时,一个小淘气经过少女身后的桌子,从中拿出一本,坐到墙角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 少女是背对着,遂没注意到,当她回转身时发现少了一本,立刻东张西望地找寻起来。 郎自伴是何等的功夫,自然发觉到了,因此停下了教歌,“姑娘,书在你左面那里。”他说着手指向西南墙角。 但那少女没有回头看他,目光却南辕北辙地往东南墙角找去。 郎自伴还以为书院里孩子们太吵,少女没听见,遂想提声再重复一遍。 却让尤先生给拦下,一转身道:“小桃,不问自取视为什么啊?” “呦,我忘记了。”那个叫“小桃”的小淘气立刻跑过去把书还给了少女,“须姐姐,我不是小偷,就是一时忘记跟你打招呼了。”少女没有怪她,怜爱地拍了拍她胖嘟嘟的小脸蛋。 “尤先生,那姑娘是……”教完孩子们歌的郎自伴询问到。 “原来给我们书院抄书的须先生让人给气病了,现在抄书的是须先生有天生耳疾的女儿须小翠。”“须先生那么大度的人。怎么会让人给气病了?” 遂,尤先生就给他讲了须小翠的事。 须小翠自幼由聋而哑,是由父亲教会说话与读唇术。有个与须小翠同村的小伙子叫栾钟器,他喜欢她,可他的家人嫌须小翠是个聋子极力反对。但须小翠十分善良,没有对栾钟器的家里人有一丁点的怨怪,反而劝他不要与家人闹翻,他们毕竟是为了他好。后来气人的是,栾钟器在与须姑娘暗地里长时日的接触中,感觉到与聋人相处的确不方便,最终不理须小翠了。他们家也确实穷,不可能有钱为她治耳疾。他的母亲也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她不要再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须小翠当时也同样泣道:“没关系。呜呜……您要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就不再见面了。呜呜……可我一直想有个妈妈,我能叫您一声妈妈吗?” 须小翠的父亲闻知后马上就被气得大病一场,直到现在还是躺在床上,头脑不甚清醒。 但须小翠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谁,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可这件事之后,一件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叫栾钟器的人在不再理须姑娘的第四天,被须姑娘的母亲童婵夫人给吓疯了。 “吓疯了?”郎自伴有些质疑。 尤先生继续不停。 并不是“情侠”大人所钟情的童婵夫人长得如何可怕,而是童婵夫人早已仙逝了…… 百余年前,武林人为了一颗金钢石中的至宝争得不可开交。一个姓童的老人机缘巧合得到了此物怕再引起祸事就秘密收藏了起来,而且留下遗训,但凡他的后人必须想方设法将此不祥之物毁去。那姓童的老人就是童婵夫人的祖父。那不祥之物就是叛天星。 到了童婵夫人这一代,在她到处打听销毁黑金钢石的方法时走漏了消息,被一户姓啜的财主家得知了。啜财主得到下人禀告后加以解析,便知那曾轰动天下的黑金钢石就在童家人手中,先以利诱,带着礼物恭恭敬敬来到童婵夫人的夫家。童婵夫人自是装听不懂。他又改为威逼。童婵夫人更是不怕,义正词严将他轰走,把礼物也一件不落地给扔了出家门。这可惹恼了啜财主,心生一条毒计,买动官府,诬陷童婵夫人私匿赃物,将夫人关入了监牢大狱。童婵夫人的丈夫心疼自己的妻子,只得取出叛天星交于啜财主,来交换夫人不受苦痛。得到叛天星的啜财主当然是欣喜若狂,正好“钱锈”黄两派人遍游天下寻宝买下了此物。 可事情还没有完。 啜财主发了一笔大财,与家人出远门游景,路过太行山,被一伙寨的强人抢劫,他的保镖那天都那么不中用,他的女儿也被大寨主抢上山去,虽然没杀他,但也被血腥杀戮的场面惊吓,不几日就一命归天了。 “翔天大鹏”柳祥是“情侠”大人的好友,知道此事去与黄两论理,要他把叛天星退给姓啜的。可买叛天星的时候价钱是前无所有的便宜,黄两可不是那种肉进了嘴还能吐出来的人。二人口角几句后大打出手,最后柳大侠一个疏神,起脚误撞大石落败而走。可黄两也不轻松,内腑受重创,不到半年的光景就形消匿迹了。 自古至今,像这样的至宝惹来的怀璧其罪已不知凡几。 如今要是那位智者还在世的话,将会如何去评说和应对呢? 虽然童婵夫人被释放了,但为祖父的遗训没能遵守而愧疚,终有一日一病不起。 “夫郎,我不怪你,你交出叛天星是为了我,我当然明白。你要答应我,以后想起我的时候一定要快乐。你自己一定要幸福。我知道,你会尽心竭力地照顾好小翠的,就不多叮嘱了。那叛天星本身并不是不祥之物,真正不祥的是人们贪婪的心。夫郎,你说我去跟爷爷说,他会赞同我吗?”这是童婵夫人最后说的几句话。 就在童婵夫人下葬后的三个月里,这几句话每逢深夜都会在兰州城百姓的耳边回荡,不过他们不是用想的回忆的,而是有童婵夫人的声音在家门口说的。曾经有打更的亲眼看见过,那就是童婵夫人。 还曾有人找过童婵夫人的夫君,让他劝劝自己的老婆别再“上来”闹。 可他在病中仍能肯定地回答道:“那不是我的亡妻。” 后来,还有一个打经的曾经听到过须小翠与她“先母”的对话。 “谢谢你。”“没什么,我只是让大家不要忘记一些不该忘记的事情。”“我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吗?”“说,只要我能做到。”“我请你扮成我的母亲再去一趟栾家,去安慰一下栾钟器。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已经把他吓坏了。” 转天,栾钟器的病见轻。自从他受到惊吓后,他的母亲心疼儿子也是病痛缠身,他父亲已丧。其间,都是须小翠不停地去照顾他们娘俩。 之后,兰州的老百姓们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有的江湖人猜测,那扮成童婵夫人的人是‘心魔’。”尤先生对郎自伴说到。 “就是那个迄今为止没人真正知道到底是男女老少的易容王中王、万语千相人?”“不错,还听说那人与城中小趣居有往来。” 这时,尤先生叹了口气,“可怜小翠这孩子,村子里没有几户人家有闺女,有的也都早早地嫁到外村去了,她连个年龄相仿的玩伴都没有。” 就这样,当须小翠再次来到希望书院的时候,郎自伴出现在她的面前,“嗨,你好,我叫奚艳雪。”从声音到举止,哪怕是小小的细节都那么的像,这本来是他想小羊时用来自慰的法子。 现在,郎自伴敲开了檐下风铃清音的屋门。 “奚姐姐。”虽然他一身男装,虽然开门人也知道他是个男的,可她还是十分欢喜地这样叫,“快进来。” “小翠,须伯父的病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快进来。”开门人说话有些个偏音走字,但十分纯真。 “奚艳雪”落落大方地走进了屋中,秀丽端庄,顾盼间清新流露一点不做作。 小翠抓住“她”的手开心地雀跃起来,手松开又抓住,女孩间真实的亲昵在二人间流动着。 “咦,里屋还有谁在?”“是我的一个姐姐,她的父亲与我的父亲是同窗。今天我真高兴,两位最疼我的姐姐都来看我了。”“难怪你能来开门,刚才我还暗怪自己敲什么门呢。” 那证明你没有拿我当一个聋子。须小翠暗忖到。 “看来你要少吃一碗馄饨了。”说着,“她”把提锅递给了须小翠。 “怎么又带那么多东西?虽说奚姐姐你家有几亩田,可也不是富裕人家。你再这样,下回不让你来了。”“没花多少钱,再说我带的东西都有用啊。这馄饨,人总要吃饭吧?晚饭可以少做一点。这花盆,你把它种上花,晚上抄书的时候闻着花香有精神。这衣服,你看,你的衣服都旧了,颜色都淡了,给书院送书时多少会有些失礼。还有这玉佩,是最为重要的,古韵轩的老掌柜说能驱邪避灾。你可不能有什么灾祸了,要不谁来照顾你的父亲?都有用吧?”“唉,我每回都说不过你。那这木偶呢?不会是让我抄书抄累了玩玩它解闷儿吧?”“那样也行。不过,还是另有用处的。” 果真另有用处。郎自伴在屋里门框上装上一个支架,把木偶吊在上面,又用一根长而结实的麻线一头系在木偶的手里,一头穿过门框连到外面,他在外面一拽绳子,那木偶的胳膊就跟着动,“这样有人来不用敲门,一拽绳子你就能知道了。” 须小翠边笑边赞,道:“真妙,但要是半夜我睡着了怎么办?” “早替你想好了,你睡觉的时候就把木偶绳子连到枕头上不就行了吗?”“奚姐姐,你真是个天才。” 看着木偶,她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然后,“奚艳雪”和她一起到邻家讨了株兰花种在了花盆里。 再然后,郎自伴就发现了压在花盆下的一张字条,但他悄悄收起,并未让须小翠发觉。 是他与须小翠一起张罗的晚饭,吃完了,他编了一个不易让人起疑的理由出去了。 鱼爱媛从里屋拿着一个空碗撩帘走了出来,她刚刚一口一口把馄饨喂完须老伯,此时走到须小翠的面前问道:“小翠,他为什么女了女气地跟你说话?” “因为他认为他心爱的女孩儿奚艳雪要是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和我成为好姐妹的。开始我还觉得很滑稽,可如今,我还真的有点儿拿他当姐姐了。”言罢,她自己一笑,“媛媛姐,你赶快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见长。要不要我给你热热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六) 这里是一大片一大片坟头的乱葬岗子,绿林中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八个名盗在这里点起了鬼火似的灯光。 一个面如喷血的赤红脸,手擎无龙无月的关王刀竟然闭目沉醉其间,使劲嗅着,“这股死人的味道真让我心潮澎湃啊!” 旁边一个拿鱼鳞刀的小瘦子搭话道:“老大就爱瞎陶醉。这儿的死人都埋在土里。哪有什么死人味?” “笨蛋。”一个看上去轻功不弱,单手握厚背尖翅雁翎刀的长腿汉子笑骂到,“老大说的是死人味儿,不是腐尸味儿。” “‘八刀兄弟’?”郎自伴孤豺似的目光从八个人脸上掠过。 “呦,看来我们兄弟真是声名远布啊,就连西北边陲独刃门郎少掌门都知道咱们‘八刀’的名头。”一个双手各持一把菜刀样式的短把截头刀,短小身材且敦实的后生洋洋自得地道。 “这个自然,甭管什么‘弓锚刀枪’,还是什么‘冷家四怕’、‘五欢喜’,全不在话下。就是他‘烫冰’来了,也得让咱们几分。”一个黑头的年青人比划着一把前面一列三个刀尖的三杈鬼头刀,更是夸夸其谈。 “你们用字条邀我来,就是听你们胡吹的吗?”郎自伴显现出听腻了的样子。 “那就言归正传。”一个拄三尖两刃刀的英俊小生道,“是你把卜鹄的脑袋给切下来的吧?” 还没等郎自伴作答。 “我们本来是要让姓卜的入伙的,可他让你给宰了,看你刀法好,我们就不计较了,但你得代替卜鹄加入我们‘八刀’。从此我们‘九刀’一同打拼绿林道,创一番事业岂不快哉?”一个不停晃荡右手里滚珠刀刀背沟槽里嵌的滚珠,“哗啷哗啷”示威的白面小伙子道。 郎自伴冷哼了一声,“加入你们?做强盗?当你们变得弱小时,别人抢你们的东西。你们怎么想?” “那我们就认命。”一个抱刀头像象鼻一样向上打卷的长杆象鼻大刀,肥壮的大个子粗声粗气地道,“江山是成王败寇,绿林是弱肉强食,这就是规矩,任谁都得去遵守。” “‘弱肉强食’。这是哪家定的规矩?”郎自伴斥问他们到。 “我们。”八人几乎异口同声到,简直拿自己当绿林黑道的总瓢把子了。 郎自伴听罢无言以对,彼此不是一路人,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此时,一直没转过脸的赤脸人冲郎自伴开腔道:“郎少门长是不是以为我们只是人多示众没有真才实学,不屑加入我们啊?没关系,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听说郎老弟已把独刃门的‘虎狼刀’练到高屋建瓴的地步。我们兄弟不才,愿台前领教一二。咱们切磋切磋比比如何啊?” “用得着那么斯文吗?”这是此地九人外的人声,“对,是比比。不过是我跟郎少掌门比一比谁先杀死你们更多。” “海天镖局的容气容功成!”“八刀”的人突然认出蓝衣来人。 “你他妈训练的柳刀队竟挡我们的财路,今天你送上门来了。老六,咱们上。”说话的是黑头年青人,跟他一起上的是长腿汉子,三杈鬼头刀和厚背尖翅雁翎刀逼住了容气。 容气心不惧,一抽刀,兵器就逼开了“恶鬼当道”和“平步青云”两招,“不过瘾,真不过瘾。你们两个就是白给的料,再上来两个。” 他们还真听话,小瘦子老七的鱼鳞刀和白面小伙子老二的滚珠刀立刻参战其中。 “‘磨刀不误砍柴功’,我跟郎兄弟走几招。”英俊小生老三一摆三尖两刃刀纵了过来。 “你这也算刀吗?”郎自伴边说边抽出单刀迎敌,身一动长发飘,只添潇洒不增累赘,一点一挂就让英俊小生后退了两步。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起初赤脸人以为郎自伴能胜“王刀斩”是因为卜鹄这几年成天价花天酒地不爱惜身子,让郎自伴钻了个空子。这次他来就是想独自打败郎自伴取巧扬名天下。当然,邀郎自伴入伙亦是真,但要不打败郎自伴他老大的位子自是朝夕难保。 可现在一见,他完全否定了先前的想法,包括让郎自伴入伙,为今之际,就必须用群殴的法子把郎自伴杀死灭口,以免独刃门以后啰嗦。 想到这里,他向大个子老四一使眼色,关王刀就向郎自伴当头劈来,象鼻大刀也向郎自伴的小腿勾去。 现在唯一没有动的就是小个子后生老五,只见他分一对短把截头刀,摊开背膀摆开了架势,但没有上前的意思,一双贼眼盯着战团中被围攻的郎自伴和容气,随时跳过去全力偷袭一攻。 郎自伴此时看上去很吃亏,兵器短而轻,对战三件长重的兵器应处于劣势,但实情不然,郎自伴一把单刀如虎之猛,似狼之狠,三把大刀只要一碰上定是一阵火花急冒。 其中,举轻若重的郎自伴在对敌策略上也有侧重。象鼻大刀蛮力虽有余但沉稳不足,对之只须让前劲打后劲即可,若单对这个大个子,活捉夺命都是反掌观纹的事情。至于三尖两刃刀,灵活有之用劲会之,倒算是个脚色,但却不是个使这种刀的行家,郎自伴甚至可以断定他以前也是练长杆大刀的,可这三尖两刃刀绝对是一年之内现改的兵器,不知道什么原因,何苦令他舍熟而用生,所以在招式上的青涩是肯定会有的。最厉害的是这个用关王刀的赤脸人,手中兵器重达七十斤有余,一套武圣关帝留下的“春秋刀法”霸道非凡,而且几乎将象鼻大刀和三尖两刃刀的不足一一补去,令三个人三口刀配合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显然是他们平时就一起练过,绝不是今天临时现凑的,虽算不上什么阵法,但威力是不敢让与之对敌的人忽视。郎自伴主意打定,赤脸人就像阵门一样,阵门是一个战阵的重点,只要攻下他,三人的性命自是任他取定,“孤豺”的狠劲现在已在他心中生起。 虽说“猛獒”容气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谈笑过招,但轻敌之心没有。 他已将眼前四把刀各自的特点看出,滚珠刀高傲,三杈鬼头刀恶狠,鱼鳞刀圆滑,厚背尖翅雁翎刀轻快,要说难对付的就是那个“目中无柳叶刀”的白面小伙子,虽说是骄兵必败,但此人的确有可以自高自大的本钱,可骄兵终归是骄兵,古训遗留至今总有它的道理。容气一念至此,那滚珠刀的主人可就要倒霉了,更还要连累他的兄弟们。 接下来,容气虽刀招频换,口中仍不闲,开始用进到了海天镖局后才大开窍的脑筋实施杀敌之计。 “欸,你这是什么玩意儿?一招‘毒蝎献针’竟然高了两寸,本来扎屁股却改捅后腰了,你还是回去跟你师娘好好儿学学吧,丢人现眼都丢到被窝儿里去了。” 几句话把“三杈鬼头刀”气得两眼通红,手下更是毫不留情。 “我说,你这刀用了多少年了?鱼鳞刀,鱼鳞刀,你那鱼鳞还剩几片你数过没有?别是你赌钱输光了,拿鱼鳞刀抵账,怕人笑话就弄了把破刀蒙事。输光了也别动吃饭的傢伙啊!你没孩子?没孩子也该有媳妇儿吧?”他言下之意让“鱼鳞刀”卖妻典子,看来“鱼鳞刀”是有妻儿的,否则不会欲盖弥彰的假装不生气让容气看出来了。 “唉,我说你也太气人了。你光快有什么用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使的全是不费力气的花架子。我知道,你不就是想留点儿力气去逛窑子吗?那你跟你几个兄弟明说啊!在这儿装样子你给谁看啊?”看来容气不是在打无准备之仗,多少已经了解到了“八刀兄弟”的一些事。 经容气那么一说,三对眼睛立刻齐唰唰看了“厚背尖翅雁翎刀”一眼,他立刻不敢再怠慢分毫,招招紧逼,不过倒更显得刚才没卖力气,更让他兄弟们怀疑。 由此可见,其他人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析敌手此举的意图。 “滚珠刀”倒是多少动了一下疑心,但他要专心对敌,也无暇提醒那三人。 这时,容气的刀招竟然稍微散乱了一些,他边打边歪头看了看滚珠刀刀背里的滚珠,“刀又不是拨浪鼓儿,‘哗啷哗啷’的也不嫌烦。”虽是冲“滚珠刀”说的却没有正脸看他。 “滚珠刀”心中一动,将自己兵器中的滚珠更是舞的响彻连珠,可他忘了一件事,这滚珠声他自己练功时是听习惯了,可他就没想到其余人的感受了,这里毕竟还有他的七个兄弟呢。 就这样不消盏茶的工夫,容气这一方就变成了三杈鬼头刀、厚背尖翅雁翎刀和鱼鳞刀“唏哩哗啦”地进招,成了柳叶刀有一半的力量都在对付滚珠刀的场面。 可“滚珠刀”却在得意地认为自己快大功告成了,就没注意到其余三刀,只见他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紧似一刀。而容气招招架架跌跌撞撞眼看不支。“滚珠刀”大喜,一招精妙的“吹角擂鼓”,满拟能一举夺胜。容气似乎见此招未接先惧,拨挡着那三把刀的招数往后退。“滚珠刀”进刀,已经感觉到刀尖碰上了对手的衣服,可也随着这种感觉,他使刀的胳膊因为招式用老,被人家一柳叶刀给斩了下来,血光都已经崩现了,“滚珠刀”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就在他一愣的工夫,下落的胳膊还没挨着地时,被容气一脚踢给了“三杈鬼头刀”。 立时这条拿滚珠刀的胳膊就被劈开,容气抓住一甩,那滚珠刀带着半截胳膊飞撞“鱼鳞刀”,撞去的时候,刀背里的滚珠就“冲”到了刀头的位置,使其分量加重。“鱼鳞刀”虽用兵器用力向下一压,同时往上一纵。可由于来得过于快猛,还是让滚珠刀深深地插进了小腹,倒地呜呼。 也就在“鱼鳞刀”的脑袋还未沾地的时候,“三杈鬼头刀”光顾着“滚珠刀”的胳膊,却未看清容气的一袭,被劈开了天灵盖。 “厚背尖翅雁翎刀”刚想依仗自己轻功逃走,鱼鳞刀被柳叶刀挑起,如强弓硬弩般射向他的后背。他急忙刀往后甩,用刀背上的铁雁翎挂开了鱼鳞刀,三杈鬼头刀又飞至,他连忙又一个“燕子钻云”跃到半空避开,可准备落下的地方还有容气的柳叶刀在等着他…… 那一刀的招式叫做“苏武牧羊”,当初苏武牧羊多少年,容气就练了多少年,当初苏武吃了多少苦,容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直等到“厚背尖翅雁翎刀”死了,缺了一条胳膊的“滚珠刀”还站在那里没想通呢。 容功成上前往他胸口给补了一柳叶刀,就让他到黄泉路上继续去想了,“但愿你投胎之前能想明白。” 在“哗啷”声愈来愈甚的时候,一旁的小个子突然急蹿进赤脸人、英俊小生、大个子围成的战圈,来到郎自伴身后照定他左右双膝后挥刀就砍,可恶狠狠的短把截头刀下只出现了两道裤子破口和两条白印,这时他才想起郎自伴练的是“金钟罩”的功夫,不过他倒让郎自伴的获胜提前了片刻。 就当这三个人所连成的那股力量一顿的时候,都还未察觉小个子偷袭结果之际,郎自伴很快地目测了一下。 他当然会目测,否则怎么会知道须小翠身材的尺寸给她做衣裳,他总不可能亲手给须小翠量体去裁衣。 此时,一段微妙变化的斜弧被单刀划成,英俊小生的首级掉了,大个子双手的筋被挑断,象鼻大刀与英俊小生的头颅一齐落的地,郎自伴眼睛看着赤脸人,单刀一撩一晃,之后刀尖就刺进了小个子的头顶心。 赤脸人有些个慌了,右手抓刀杆的末端拖刀败走。郎自伴自然紧追其后,可不知人家是计,单刀一指还未见果。拖刀计成功,他人往左面一跳,关王刀刀刃就把郎自伴给带躺下了。赤脸人不敢迟疑,回身刀扫郎自伴的眼睛。可郎自伴一个滚身趴在地上,使出“虎狼刀”中的“地狼式”,手一撑地,横叼单刀回身一扑。赤脸人一惊,退步闪避。郎自伴仍旧趴落在地,又一个“虎狼刀”中的“卧虎式”。赤脸人一个未料,咽喉处就开了一个小窟窿,倒地时他看着还没倒下的大个子,希望他能救自己。 那大个子看着双手手腕的血口子已经惊呆好一会儿了,此时他非但没管赤脸人,跑到一块墓碑前一头撞死了。 弱肉强食,看来他是不想成为“肉”,可他不想想,死在这里还不是会变成饿狗嘴里的肉。 赤脸人不是最后一个咽气的,而是“滚珠刀”,不知郎、容二人是否知晓。 这会不会使得他们的比试不太公平呢? 此时,容功成先发话道:“我在刚出生的时候就有病须要请大夫。七岁那年一天夜里,一帮狠毒的强盗来了我们家。当时我在前面跑,父母在后面被他们腰斩,上半截尸身盖住了我才死里逃生。八岁,我曾经赤足走在沙漠的烫沙子上,而且还饿着肚子。九岁时有人把刀插进我的嘴里。十岁晕死过在旱海里。十一岁在大火中浑身烧得火辣辣的。十二岁时差点被扒层皮。十三岁得了特别难受的病,找不着大夫。十四岁有人不知用什么东西粘住我的嘴,我实在弄不开了只好用刀。十五岁被外族人抓去当奴隶,不仅带铁项圈,还让人当牲口一样称重、刺字。十六岁因为渴得不行偷水喝,被人强迫灌水,然后还强逼着喝热水。十七岁为不当奴隶逃走,只差一点就淹死在河里。十八岁又被地主家抓走干重体力活。十九岁遭人戏弄被刷了一身漆,事后还有人检察漆刷得匀不匀。”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才停下,说的时候,用一双眼睛始终盯着郎自伴的眼睛,“知道我‘猛獒’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吗?那是因为我曾经跟恶狗抢过饭吃。” “不知容前辈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郎自伴不知所谓地问到。 “我曾经与费瞬恒费大嫖客大战过一场。因为我不明白,他一个嫖客怎么会有这么高超的武艺扬名武林?”容气好似所答非所问,“与他比试过后我才清楚,他只要会审美,甚至可以说只要会‘嫖’就可以了,一切不足便都能补足。因为他和我们‘刀头舔血’不是一个路数。小兄弟,看得出来你是聪明人,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郎自伴此时在想,不过不是在乱葬岗子上,而是在回须姑娘家的路上。 岗上鬼火依然,一个身背鬼头刀的人从不远不近的一个大坟头后走出,来到八具尸身前,迅速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挑出了使三尖两刃刀英俊小生的脑袋和使滚珠刀白面小伙子的两截胳膊,快速用药粉将血凝固,从肩上取下挎着的包袱,拿出两个生石灰垫底的檀香木盒子将其放入,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撒上了用龙角、麝香等名贵防腐香料研磨成的粉末,然后盖上盒盖子好好收了起来,如收珍玩一般。 他究竟想干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七) 现在,郎自伴已经回到了须小翠的家,须先生已经睡下,须小翠已经换上了“奚姐姐”买的衣服,佩上了“奚姐姐”买的玉饰,“奚姐姐”买的木头花盆放在旁边桌上,配上兰花真是好看。 “你刚才是不是跟人家去打架了?”聪明的须小翠面对郎自伴直言不讳地问到。 “那不叫‘打架’,那叫‘江湖事江湖了’。”仍然是“奚艳雪”在回答。 须小翠看着薄厚适中引人遐思的双唇不再闭合才道:“那江湖事何时能了呢?”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天真”的关切。 哀怨一笑却不可方物的“奚艳雪”柔唇一动,“你知道‘江湖’在哪里吗?” “她”当然知道须小翠的答案,所以没有等,“好,我告诉你,出了这个屋子就是江湖,进了这个屋子还是江湖。要想改变这个现实,老太公那样的人物就要多一些,要不然,就得让人心向背不同的所有江湖人齐心来改变。但这些事,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一条路上,甘由和白萋两人在追一个“软软”的女人,甘由还在高喊道:“在这里,在前面。” 随着他的报信,车逅依和谭昭登与他俩奔到一起,“冷家四宝”一齐追那个女人。 紧接着,后面马蹄声响起,宝马“虎翼”驮着冷悟情,从后面远处很快地就要与“冷家四宝”齐头并进了。 看起来那女人像是已经跑不动了,正好前面一条小湖拦路,也容不得她犹豫,一头钻了进去。 这时,五人一马几乎同时到的水边,车逅依和谭昭登脚下不停,各自一个猛子钻进水里,其余三人站立等候。 不久,车、谭二人上得岸来,各用链子兵器将那女人双手双脚捆得紧紧的提了上来。 女人挣扎不停哭天抹泪的,口中苦苦地哀求,可没人理会。 他们走到冷悟情的马前,将女人举过头的。” 虽然奚艳雪的父亲奚学规也不齿自己胞弟的所为,但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独刃门门长的儿子,已经被老太公化解了的祖上恩怨他虽是放下了,但自己亲兄弟的死却不是轻易可以释怀的,虽然郎自伴不是直接的凶手。 自从女儿死后,奚学规便弃武从商了,奇怪的是非但没收回铜烟袋,而且还把自家烟丝作坊的生意交给郎自伴打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反正不是出于什么愧疚懊悔,或许是郎自伴制烟丝的手艺学自老太公的长子,手艺绝对的好还改良了烟丝制作过程,让奚家的生意非常的火,而郎自伴呢,却只领一些工钱,赚的再多也是奚家的,连一丁点分红都没有,他现在主要的谋生渠道,就是当奚记烟丝作坊的管事。 “你现在果然抽烟抽得很凶,难怪‘武林五毒’中有你一号。你的嗓子还好吧?唱歌还能唱得那么动听吗?”这是一个郎自伴极度敬仰而熟悉的声音,就来自他毫无察觉的身边。 “丰爷!”他立刻把烟丝熄灭了,“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 丰大剑客一笑,“身上烟味还挺重的。老须和须姑娘还好吧?” “须老伯的身子见好,就是小翠的耳朵还是那样。”“唉,我曾经到过天外崖。听人说那里有来自西洋的名贵药材,能治好小翠的耳疾。” 郎自伴眼睛一亮。 “可是那价钱不是一般人可以出得起的。我曾经到教里去借钱,可管钱款的沃护法说本来月尊教就不是太营利的教门,慈善的营生较多,还说最近教里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不能挪用大笔的银钱。我就再去找天外族,想去赊账。可天外族的人请我去夺叛天星,后来也不知言周他们怎么就知道了这消息非要跟着,可能是要去捡漏儿,我也就没太拦着。天外族还派给我两个小子。也好,我也不想跟海天镖局的人正面交锋,有他们装神弄鬼地搞一通也会省我不少麻烦,可谁知却如此的不肖。之前,我还放出消息,不准别人插手,就稍微晚了一点儿,还让那个姓申的半疯子胡乱搅了一票。也是,这么一个行踪诡异的独脚大盗也未必接的着我放出的话,况且还混混恶恶的。不过,由此可见,这趟镖的油水不是一般的肥。可就在眼看快得手的时候,来了一个故人之后,我不得不卖个面子给他,也就罢手了。当我想二次动手的时候,天外族的那俩小子就告诉我‘冷家四怕’已经得手了。嘿嘿,看来这江湖上还真有不给我丰某人面子的人,而且竟然还是几个后辈,看来等我闲下来的时候,得去找找那三男一女,看看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胆敢如此无视于我。” 郎自伴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蹦出一个字来发出一个音来。 “你是不是在怪丰爷不该去碰你们家的大恩人?”好一个丰大剑客,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心里去。 “尤雷锐尤先生曾经是冷悟情的启蒙老师,他说过此人今生今世都绝对够的上‘男儿’二字。”郎自伴话虽如此,但无论是语气中还是面相上都并没有半分埋怨的神色。 “所以我没有直接去劫冷悟情的镖,而是等冷戬把东西交给南京府捕头慎缜之后再动的手,那与他的干系也就自然没有多大了。他若真有什么事,我自然也不会坐之不理的。”丰大剑客和和气气地道。 “那我就替小翠谢谢丰爷您了。”说罢郎自伴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可丰大剑客此时却是面色一阴,“你有什么资格替须小翠谢我?” 此话直问得郎自伴一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丰爷不快了? “不要让她成为你的弱点,你要是还想做‘孤豺’的话。”丰大剑客语重心长地道。 “是,丰爷教训得极是,自伴定当遵从。”他又是一礼恳诚说到。 “要是老太公还在该多好啊!”丰大剑客感慨着道,“可如今老太公不在了,没有那天外族的药材,谁要说能医治好小翠的耳朵就如同痴人说梦。即使章稂活着也不行。” 这时,丰大剑客看了看那旱烟袋说道:“你抽烟是在自责吗?” 郎自伴被问得心如刀绞,竟没有答出一个字来,但眼中却无泪滴,可能是都倒流进了心里。 “你跟我说当时光顾着找何欲,来解决你和艳雪之间被阻隔的情缘,却忘了她的病疾。你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先去找经同舟。可我觉得你没跟我说实话,因为我深知你的为人。我断定,艳雪她根本就没跟你说她天生的绝症,对不对?你又不通医术,不可能让自己知晓。你何苦把怨怪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听完的郎自伴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凄惨得真如一匹豺狼的哀号。 丰大剑客这次没有用“孤豺”二字来提醒他,“哭吧,只要你能痛快一点儿。艳雪没有告诉你她的病,一定是为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想你都是快乐没有担心,却没成想她离世后,你的痛苦却是成倍的。”丰大剑客稍微停顿了一下,“五位早早就到了。此时为何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从暗黑无光的夜地里走出了一个老头子,一个弱女子,一个病秧子,一个残矬子,还有一个孕胖子。 “呦呵,古韵轩的老掌柜,添彩成衣铺的女裁缝,塑材木器行的东家,小趣居的老板,合众馄饨馆儿的大师傅,一个不差都到齐了。五位老太公的高足来此可有什么公干吗?” 不错,这五人乃老太公晚年收的弟子,那个大肚子胖子更是最后一个弟子,所传技能中比较重武艺。 “‘老鸹’孙承,草字炎黄。”孙炎黄道。 “‘巧绵女’强妙娃。”强妙娃道。 他们依次报出了绰号名姓,最后是那个大肚子的胖子,“‘胖墩’庄运富。” 然后他们一齐毕恭毕敬地深深一礼,齐声道:“拜见丰前辈。” 丰大剑客并没有去阻止孙炎黄,一点头,发话让他们收了礼节,因为丰大剑客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特别老,只是天生老相,还爱故做老态龙钟之样,不过较之其余四子他确实老了很多,而且开始练武的年龄对于武术的限制也是大了一些。 其实何止是他?“天怜五子”哪个不是本身就犯了习武的大忌讳?也只有老太公那样的天纵奇才,才可以把他们因地制宜各个教化成材,所以五子彼此手足情深,老头子与那四子排成一辈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回答丰大剑客话的是孙炎黄,“先师生前知道了郎公子刀斩卜鹄首级的事情,怕他戾气太重,就差遣我等来看着郎公子。后来我们就取了个巧,直接来兰州看着须姑娘。” “那结果呢?现在他还剩多少戾气?”丰大剑客又发问到。 “‘孤’非‘孤’,‘豺’非‘豺’,只是我们的生意已经在这里做开了,想走也走不了了。”答话的还是孙炎黄。 丰大剑客细细回味了一下,“好个‘孤’非‘孤’,‘豺’非‘豺’。听说教里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是真的吗?” “这个么……”孙炎黄拉了个长音,“我们一直在兰州城里忙着自己的买卖,好久都没****里了。究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哎呀,我们的确不知,还望丰前辈能见谅。” 丰大剑客也没追问,“老太公是可敬可尊之人,座下门徒子弟应该不会办错事的,教中要有什么用的着……”一句话没说完,骤然一幻身形,如电闪消失于无形,直惊得“天怜五子”每人翘舌不下目瞪口呆。 郎自伴此时的泪眼稍干,思索了一下暗叫不好,立刻往屋子里奔去。 五子们相互看了一眼,也马上追着郎自伴跑了过去,都知道须家出事了。 郎自伴箭步一进屋,没看见小翠,而见到丰大剑客递给了他一张字笺。 一看便知,纸墨都是南京写珍斋的。 “‘关王刀’莫攰厜,‘滚珠刀’笪翉苓,‘三尖两刃刀’师爙,‘象鼻大刀’权湜玠,‘短把截头刀’任牍,‘厚背尖翅雁翎刀’昌枔,‘鱼鳞刀’贾阌桳,‘三杈鬼头刀’濮芚酨。恐有寻仇之人郎兄弟对不上号,故特奉上八刀兄弟之名姓绰号。若想须小翠须姑娘平安无事,三日后起身独自携单刀来诡道堡。切切。” “难道八刀他们是诡道堡的人?”郎自伴自己向自己发问到。 丰大剑客没有说话,其实刚才未必没机会救下被劫走的须小翠,可是心中一迟疑,欲借此机会试一试郎自伴,但是丰大剑客马上又发现,自己的迟疑不单单是为了这个,而是突然中发觉自己对那个聋子姑娘产生了一种平生前所未有的感觉。 赠代表丰大剑客威望的清音风铃,为了天外族的西洋好药不惜得罪官府去劫叛天星,起初以为是看在郎自伴的面子上,是看在独刃门的面子上,全是出于道义,可如今自己才知道…… 须小翠这姑娘的品格中也确实有让人喜欢让人怜爱心疼的地方,首先她顾及礼貌,自己耳聋不能听见别人说话,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假装无目的地去仔细观察人家的口形,不让别人为了能跟自己说话而费劲,很是照顾他人的感受,其次她聪慧,为了能看清与她对话之人的口形,及时地去为客人倒水,清理一下桌椅板凳,稍稍打扫一下房间,即使你无意中背对着她,她也能靠这些动作自然地去观察,最主要是因为她的坚强,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个身体正常的人都未必接受的了,可她却能像一根风雨交加中的翠竹一样,屹然在逆境中挺立,郎自伴曾经说过,她要比练成“金钟罩”的他还要坚强几倍。 难道她也要成为我的弱点吗?真是关心则乱矣。丰大剑客苦笑一声自忖着,可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五子也已进到屋中,不见须小翠,马上去找须小翠的父亲,幸好须先生睡得正熟安好无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八) “须姑娘是吧?有一点请放心,我不是强盗,要不是上面的命令也无意冒犯你,不过你还是安分点儿的好。须姑娘是书香门第中知书达理的人,可不能给令尊丢人啊!请替你的父亲多想想。”他话中“你的父亲”四字说得很重。 须小翠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勾陡翻的言语恐吓而变化,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最好。这间破庙后厨的灶具还可以用,西面离此不太远有条河,就劳烦须姑娘用咱们刚才买的炊具、餐具、米、菜、肉、调料去准备咱们的午饭吧。”语句虽客气,但语调颐指气使就像在跟下人说话。 那里果然有条河,须小翠蹲在河边正拿着一块抹布刷洗着锅、碗、筷,面上并没有委屈的神色。 勾陡翻则是倚树而立,两手抱着肩膀嘴里咬着一根草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我不会跑的,你不必如此监视我。”须小翠把东西刷干净了转身冲勾陡翻道。 “不是担心姑娘会自己逃跑,就怕有些‘歹人’会逼着姑娘你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说着,他走了过去,帮须小翠拿着六个小碗、一个海碗、一双筷子、一把锅铲和一口小锅。 她端着一大锅水和勾陡翻一同回破庙。 他们刚走,河心水花一翻,一条美丽的“白鲢鱼”柔若无骨地露出了河面。不是鱼爱媛是谁? 她其实早就看见那压在花盆底下的字条,但没动声色,趁他们去讨兰花的时候看了一遍又放回原处,而且还从里屋的门帘缝隙中观察到是郎自伴取走的,怕会有什么不利于须家的事情发生,吃过小翠做的晚饭,就也编了个理由立刻赶到乱葬岗子,可到了那里也晚了,那时连师爙的脑袋和笪翉苓的胳膊都已被人取走,犹豫了一下,因为她不想有一丁点的事情再去打扰小翠现在的生活,可考虑再三,还是觉得该报官的好,毕竟自己还是国家的官员,遂就火速去叫开了兰州的城门,两巴掌抽醒了因为抱怨太晚而瞎叫唤着前来开门的守门兵丁,至于这件案子中关于小翠的部分,全让她用几句话搪塞了过去,反正小翠与这八个人的死没多大关系,尤其兰州知府见是八个强盗死了更无心去追究细节,所想的全是如何编造力杀“八刀兄弟”的谎言向朝廷邀功领赏。 当鱼爱媛快速办完这件事情,返回须家时正碰上勾陡翻劫走小翠,刚要抽鱼骨剑救下小翠时,突然认出了那头大根细的鬼头刀,掂量了一下自己,虽然有信心能打败勾陡翻,但小翠在他手里,万一出点什么差错,跟自己、须叔叔、父亲都没法交待,所以她没有找六扇门的人帮忙,选择暗地跟踪待机施救。 “狗就是狗,看得这么严。”鱼爱媛此时在水中,嘴里小声骂到。 一转头,一个在对岸垂钓戴斗笠的老渔夫引起了她的注意,感觉上好像见过,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也就不费那个神了,她游上了岸,也往破庙方向悄然走去。 狗就是狗,看得这么严。这是那个老渔夫此时心里的暗骂。 怎么会和鱼爱媛的心情是一样的呢? 须小翠回来后又把庙里一个全是灰尘的菜墩擦洗干净,用勾陡翻的兵器切肉和菜,刀口还挺快,没用多久,四大碗热气腾腾的炒菜上桌了,蒜毫炒肉片、炝芹菜、烧萝卜、焯菜花,还有两碗米饭和一大碗白菜汤。 勾陡翻早就饿了,但却没有动筷子,他先仔细观察四碗菜、米饭和汤,又拿出一根用药水喂过的银针在几个碗里搅来搅去。 “盯着我做的饭还不放心呀?你听说过须家的人会用毒物吗?”须小翠说着往桌前一坐,拿起筷子往桌上一蹾,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每样菜都吃了一口,米饭吃了一大口,还喝了口汤,“要不要吃我这碗。”须小翠看着他,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到。 勾陡翻走到桌对面坐下,笑道:“须姑娘不要误会,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好。勾某还不要紧,要是须姑娘掉了半根汗毛,我可谁都对不住。”说完,他也抄起筷子吃起了饭。 他应该是真饿了,没一会儿的工夫一碗白米饭就吃光了,没等他说话,须小翠又给他盛了一碗,他也没跟她客气,又开喉大嚼了起来,遂又一碗在“少顷”间也被干掉了。 现在须小翠在收拾桌子,无论是碗里还是锅里,都没有吃剩的东西,可见平日里多会过日子。 勾陡翻吃饱了后,连笑容都显得真切了一些,“又烦劳姑娘了,等忙完了,咱们歇息片刻再赶路。” 如他所言,真的休息了一会儿的工夫,赶路还是要紧的。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但不是炊具和餐具,那些东西和没有烹制的食物、作料全扔在破庙里了。 “你真了不起,郎自伴为了奚艳雪练了终生童子身的铁布衫功夫,而你还能让他爱上你。”勾陡翻虽是与须小翠并肩同行,但还是尽量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口形。 “是谁说郎自伴爱上我了?”须小翠淡淡地向勾陡翻反问到。 勾陡翻听罢一皱眉,“那你们总是朋友吧?”语气中微微显得担心起来。 须小翠淡淡地一笑,说道:“奚艳雪奚姐姐才是我的朋友呢?” 听完这话,勾陡翻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他喜欢你吗?” “你是说他会爱屋及乌吗?”须小翠问完这句话,自己都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似的。 勾陡翻的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须姑娘是不是想用这些话骗我放了你?” “你说呢?”这三个字说得不打紧,却让勾陡翻知道了她的“厉害”。 他索性展开了眉头,“反正姑娘必须得跟我走一趟,一切让堡主定夺好了。” 勾陡翻此时有韬略地改变了话题,“我在很小的时候才吃过我妈做的饭,五岁以后就是我来做饭了,中午吃了你做的饭就像又回家了一样。” 虽然我已经没有家了。这是勾陡翻心中暗忖的话。 “你很久没回家了吗?”须小翠虽是这么问,而心里却已推断出了八九。 勾陡翻没有回答,又改变话题道:“说来也怪。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我没出过远门儿,就算你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更何况你带我去的地方还是江湖之地。那里不算你的家吗?”须小翠又把话题拉回来,好像没个结果就不罢休。 “那里是我替人卖命的地方,可能连我们两位堡主的家都不算是。”这回他没有躲避。 “那你是什么时候到的那里?”“十几岁吧,刀法刚刚练得不错的时候。”“你在那里有亲人吗?”“没有。”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勾陡翻在极力遮掩自己心里和眼睛里浓郁的悲哀。 他们边说边走,走着走着,道旁的一根野草被吹了起来,引起了勾陡翻的“兴趣”。 须小翠也停下步子去观看,见地上还有一根比飞起那根短多半截的小草。 小草的旁边还留有一小截断根,应该是属于刚才那根大野草的。 勾陡翻走到了跟前,把一块挡住阳光的大石从小草旁踢到了别处,凝视了小草良久,转身离开。 难道这根小草就是背着刀的你吗?她心中揣测着琢磨着。 打此以后,须小翠决心再也不问勾陡翻家里的任何事情了。 这天黄昏前,须、勾二人进了一座县城,找到了一家客栈,却只要了一个房间。 掌柜的和伙计们一个字也没多问,领他们到了房间,又给送来了晚饭。 勾陡翻晚上的胃口可不如中午,随便扒拉几口就完事了,也许他是为了少吃一口舒坦一宿,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那顿饭不是须小翠做的。 饭后,他找掌柜的要了一张床板、一套被褥,和两把椅子弄了张床出来,还点着了一根似是用来祛异味的线香。 他让须小翠睡烧得旺旺的火炕,自己睡床,二人都是和衣而卧。 深夜即逝,勾陡翻像个孩子一样踢开了被子,也许他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须小翠此时走到了床边,给他重新盖好了,又掖了掖被子。 “妈妈。”这是勾陡翻在睡梦中的呼唤。 就在须小翠又回到炕上躺下的时候,窗户纸被捅开了一个小窟窿,一个装着上等迷药的竹筒被人送进。 的确是上等迷药,普通的宵小之辈用的迷药一般是装在一个铜制的小仙鹤中,鹤腿是把柄,一拉鹤尾,鹤腹中会打起火苗,将粉末样的迷药烧成烟从鹤嘴喷出,叫做“熏香”,而此人用的迷药不用成烟,直接把末粉吹进屋中就管用,上等迷药现已在屋中弥漫了一片。 当屋外这个人估摸药效已挥发时刚要去拨门,一只晶莹的纤纤玉手搭住了那人的肩膀,“朋友,你的案子犯了,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吧。”说着,另一只玉手去擒那人的双手腕。 那人猛然一惊,回身并食中二指使出一招剑法中的“凤穿牡丹”,刺肩头“肩髃”穴。 纤纤玉手的主人暗地“咦”了一声,因为那是凤舞“飞凤翔宇剑”里的招数,她当然熟悉凤舞,她就是鱼爱媛。 鱼爱媛跟踪至此,夜里想找机会救人,不想却遇上个做没本钱生意的,凭着多年的经验,她判断出那人用的是上等迷药而非毒药,这倒可省了她不少力气,而且还能抓个小偷玩玩,可就冲刚才的那一招她就知道了这是个大偷,那就更得抓住他了,遂反手一拨,扣对手腕上“大陵”穴,没想到那人换招不慢,脚下一错,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劈出,既卸掉她的部分力量又还招应敌。 鱼爱媛又是一惊,对方使的竟是“五欢喜”中“当车螳螂”步量力的“量力步法”和“当车刀法”中的“一意孤行”,她急忙灵活地抢占有利位置,一个“肘槌”撞对方的臂上“天泉”穴。可对方又变成了窦旎纨“野猫求存式”中的“铁爪留花”,奔鱼爱媛的粉颊挠去。 这可惹怒了鱼爱媛,“滑鱼功”一施“游”到这个大偷的身后,直捉对方的两条小臂。 对方虽不是“鱼”,可也够“溜”的,一下躲过,可明显地逊了一筹。 在接下来的打斗中,鱼爱媛慢慢发觉这个蒙面大偷是个女人,虽然是各门各派招数的变化又多又快,但招式有余心法欠缺,还有些像“杀手刀法”、“捉秀笔法”、“捣药拳”这样比较高深的武功连形似都谈不上。 可她也聪明,马上就知道这些功夫唬不住对方,立刻放弃改用自己比较熟悉的功夫,又一招孝义门“厚拳”中的“金砖何厚”,击敌手的前胸。 鱼爱媛微微一笑,知道再没多少工夫就能将之活擒,一让一抓。 这可让力气不济的大偷生生吓了一跳,险些就被制住了,慌忙中右腿使了一式软傢伙的功夫,结果让鱼爱媛得到机会,眼看就能捉住她,可她运功于后背,施出了一个申恨疑兵器招式里的“冰墙”,这拼命的打法着实让鱼爱媛一奇,她又马上就势一个“烫冰”兵刃招数里的“焰线”,一头,就把他们领到了一间上房里。 夜比较深了,虽然勾陡翻已找内掌柜的要了席子,弄好了铺盖,可他们还没有休息,因为勾陡翻和须小翠正做游戏做得起劲呢,他们在玩翻花绳。 这种游戏适合母子之间玩,也适合孩子之间玩,孩子间会比较在意输赢,母子之间一般不会,须小翠和勾陡翻就不会,也许是勾陡翻不认为自己会输,在挑最后一根绳时总认为会翻出前无所有的花样来。 他当然会这么想,因为小时侯就没有接触过,所以像孩子般对翻花绳有新鲜感,尤其跟她玩,那就是绝对的新鲜。 “再来,这回你先来。”在勾陡翻孩子般的欢声笑语中,新的一轮翻花绳游戏又要开始了。 这可让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鱼爱媛费了不少脑筋,随着一路的观察,她渐渐发现,须、勾二人的关系变化实在是匪夷所思,开始那肯定是被绑架者和绑架者的关系,后来又变成了姐姐和兄弟的关系,再后来恰似是姨妈和外甥的关系,而现时越来越像母亲和亲儿子的关系,使她觉得这里面的文章不是那么好读的,更不敢贸然下手了,思来想去,鱼爱媛干脆决定,等勾陡翻把小翠带进诡道堡再救人,反正堡里就他一个打手,总不能成天别的事不干,一天到晚的看着小翠,那时就能避其锋铓,相对反倒容易。 她不相信诡道堡是铜墙铁壁,凭自己的本事连个人都救不出来。 这日,诡道堡已近,而须、勾两“母子”没去诡道堡大门的方向却绕道来到一条大河前。 勾陡翻究竟想做什么? “准备好了吗?”勾陡翻问到。 “咱们为什么不走正门?” “这是堡主吩咐的。我猜想正门是敞开做‘生意’的地方,堡主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不想让人知道诡道堡绑架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说着他把“母亲”背了起来,一纵游入水中身手利落,看来水中的功夫弱不到哪里去。 由于背上有个不会水的人,所以他一切的动作都不敢迟缓,背着须小翠很快地在水面上游过河心,“闭气。” 说完,他一个猛子扎入水下,快速潜到对面河道下一扇栅栏门前,迅速地掏出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锁,钻过后,他在转身重新锁好栅栏门的时候,由于记挂着背上的人,也没发现鱼爱媛。 也难怪他发觉不了,鱼爱媛水底隐蔽的功夫是何等的了得。 开始鱼爱媛还在庆幸,要是勾陡翻带着小翠走正门,也许要麻烦一些,可她来到栅栏门前就傻了眼,那道门是精钢打造的栅栏,锉都未必能锉的断,栅栏之间的间隙比较窄,真是一条没骨头的白鲢鱼也未必游的过去,还有门上的锁,她用手一摸锁眼竟是九心锁,她不是没有开锁的本事,可九心锁就是专给没钥匙就能开锁的人准备的。 怎么办?再不追过去,他们就不知到哪里去了,她要救人的话,就只得搜遍全诡道堡。 勾陡翻真的很快,在须小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口气将将憋完的时候就上了岸,将须小翠放下后他就没有回过身,因为他不可以看这时浑身衣服湿透的须小翠,“跟紧我,诡道堡别处的地方都不‘好走’。” 他既然背冲着水面自然就更不可能看见在水面下潜伏窥视的鱼爱媛。 待他们走出一丈开外时,她才无声无息地把眼睛升到水面之上,从衣袖里取出一粒“六扇门六宝”之一的“蛛丝马迹球”。 一粒比黄豆还要小的透明小球就让小翠毫无感觉地粘到了她的鞋底,这可不单单是那宝贝小球的奇妙。 是,鱼爱媛是打不开九心锁,是钻不过栅栏门,是撬不断精钢栅栏,可她有伯讲给的一把“无锁不通”,万幸那九心锁不是“造物弄人”宫就制作的,否则那天下间唯一的无锁不通就变成了废物一根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九) 诡道堡有荤兵,现在有一个名字中带“蓉”字的女荤兵正要去到贝酒珏的房中,自打她成为一个正式的荤兵后就没人叫她的名字了,都叫她另一个“名字”,“肉蓉”,她已经在贝二堡主的房门外了。 “二爷,奴婢有事情禀报。”说话声音甜的发腻嗲的够骚。 “有什么事情进来禀报吧。”房中的贝酒珏贝二爷发话允许到。 “是。”接着,一个款扭腰肢,衣裳让她通体的肌肤若隐若现,而且身上妙处该胖则胖的女子走了进来,“二爷万福。”这个万福的动作,她可能私底下花费了不少工夫去练,就这盈盈一礼,多少种的情调囊括其中。 “有什么事请?说吧。”贝二爷看着肉蓉身上会“说话”的肉说到。 “陡翻少爷已把须小翠带回来了。”“让他把须姑娘带到我的房中。”“是。嗯……那奴婢告退了。”“等一下。你自己的事情还没说呢?”“奴婢的事情?奴婢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吗?可我看你都快冒火了。” 说完,眼睛似乎放出了光,他自己倒真像是有火焰在心里和眼中燃烧着,并且他此时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向肉蓉走去。 肉蓉不愧已经成为正式的荤兵,心中满心欢喜而却做出良家妇女的表现,“二爷想干什么?”不但说话哆嗦,她还在一步一步地倒退。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我白调教你了吗?”他走得越来越近了。 “求二爷别胡来,这可是在白天里,我……我不怕你。”最后四个字,加之她的表情动作,挑逗的意味已经不用任何掩饰。 肉蓉难道真的不怕贝酒珏****大发得让她受不了吗?反正现在的她真的受不了。 原来,贝酒珏走了过去,飞手抓住了假意逃跑的肉蓉的脚脖子,把她倒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打了十好几下,之后把她往地上一扔,训斥道:“你是荤兵不是娼妓,再让我知道你衣不蔽体地招摇过市,你仔细着。”贝二爷瞪着地上的肉蓉,口气中连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爬起来走到门外,此时揉着臀的肉蓉暗骂道:“不是人的东西,难怪别人叫你‘光怪陆离’。” 须小翠已被带进贝酒珏的屋中,遂就看见了这样一个人,只见他“满月”的圆脸,“春花”的面色,鬓如戟刀,眉像一抹,目似秋水,这些都跟须小翠进堡后,看见的那一队队气势不凡的净兵是那么的不相称。 “一路上委屈须姑娘了,既然已到堡中,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要不要先沐浴一下?” 勾陡翻在贝二堡主面前告退后,立刻去见令狐大堡主,由一个叫“啾啾”的女荤兵领着,把他带到了一个石洞门前。 “大堡主,勾少爷回来了。”“让他进来吧。” 啾啾答应了一声,向勾陡翻一示意,然后自行离开了。 勾陡翻打开了石洞的大门,进去后关好大门,看见令狐大堡主正背对他坐着,赏玩着自己的收藏,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到大堡主的收藏室,可每一回来都有股脖子根冒凉气的感觉,要是没有大堡主在的话也许会好得多。 “陡翻拜见大堡主。”说罢,大礼拜下。 “回来啦。人带回来了吗?”“回大堡主的话。按照大堡主的吩咐,八刀已有其四死在郎自伴的刀下了,所以我值得把须小翠带回来了。”“那四个呢?”“全死在容功成的刀下。” 令狐大堡主这时往椅背上一靠,道:“本以为他们八个还能剩下几个。算了,早死早托生。他们都是囫囵死的吗?” “没有,东西已给大堡主带回。”说着,他把大包袱打开,双手将檀香木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呈到大堡主面前的条案上,打开了两个盒盖。 要说令狐幕操的收藏爱好也真是特殊,他喜欢收藏高手的“杰作”。 一根断成两截的头发,断处的截面竟然是弧型的。这是“狠心刀魔”从始祃的“杰作”。 一具分得特别平均,被劈成两半的尸首,内脏已收拾过。这是“王刀斩”卜鹄的“杰作”。 两把剑锋贴在一起斩下的右小腿。这是“败家万剑子”的“杰作”。 这三件“杰作”放在大小不一嵌宝石的玻璃盒子里,而且还并列摆在前面正中间,可见是令狐幕操收藏之中比较“珍贵”的,其后还有些放在普通玻璃盒子里的“杰作”,如被一指穿过的头盖骨、生生捏下的手指、飞刀旋下的左脚等等,全都是人身体上的各个部分被高手用各种方法弄下来的“杰作”。 “本来我想要卜鹄的脑袋,可咱们下手晚了,虽是同一人所为……唉,多少欠点儿工艺。算了,马马虎虎吧。”令狐大堡主把玩着师爙脑袋的刀口说到,又拿起了笪翉苓的残臂观看,不一会儿脸上就绽开了刚才的遗憾,“好,这个上等。真是意外的收获啊!陡翻,你可是大功一件啊。说,你想要什么奖赏?” “堡主对陡翻恩重如山,理应为堡主尽心尽力,陡翻不敢讨赏。只是……”“别吞吞吐吐的。你不知道我最烦别人这样吗?”“是,我想请堡主能不能对须姑娘……” 这回是令狐大堡主打断了他的话,“好,事后就把那个聋子交给你处置。” 勾陡翻先是一愣,然后赶忙谢过堡主,躬身告退。 随后,令狐幕操一踩脚下的机关铃铛唤进了啾啾。 她来到大堡主身侧蹲身一福,“大堡主有什么吩咐?” 令狐大堡主做了个手势。 “是。”啾啾立刻把郎自伴的“杰作”换进了普通玻璃盒子里放在了后面,把容功成的“杰作”放进嵌宝石的玻璃盒子里,放在了那三件“杰作”的旁边,而且还都撒上了特制的药粉。 晚上总算到了,等得已经心焦的鱼爱媛实在等不及了,毕竟蛛丝马迹球的作用不能保持很久,她拿出一副镜片泛着暗暗奇异光泽的眼镜,也是“六扇门六宝”之一的“寻踪眼镜”,戴上它可以看见蛛丝马迹球留下的亮绿色痕迹,此时她已经在追寻,只希望路不要太长,否则一颗小球的效力怕不够,一路仔细追踪着,穿过了一大片农田,直直找到了一座气派的大宅子前。 进到宅中自不可还在地上寻找,她一跃上房,在屋。”“好,不知贝二堡主的武功高低,今日正好见识一下,就快请亮兵器吧。” 话音刚落,屋中一道诡异的光芒闪出,原来是贝酒珏亮出了自己的兵器,珠光宝鞭,鞭上每一节半面是镂空的花纹,每一节的中间还有隔断,上下分为两层,一层装的是夜明珠,一层装的是霞光珠,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会放出乱人眼神的光彩,这让鱼爱媛未跟他动手先减了两分气势。 鱼爱媛马上收了收目光,鱼骨双剑直取腰眼。贝酒珏一摆宝鞭,鞭头找鱼骨剑的偏锋,鞭身荡另一柄鱼骨剑的鱼头,还有一节鞭身从鱼骨双剑的中间攻了进去。鱼爱媛一见立刻抽招并剑,想用鱼刺挂住鞭身,自己再一脚蹬出。可就是这夜明珠的光让她的眼睛失了一分的准头,没有挂住,自己还差点被卷住,遂立刻改变战术,施展自己的“滑鱼功”游走,寻觅破绽攻其不备。贝酒珏把自己的珠光宝鞭舞成一片,令“畅游”在这一片“光海”的鱼爱媛是有地方施袭没地方着眼。 这时,门外有多人的脚步声响起。 “二爷,屋里有什么事吗?”这是肉蓉的声音。 “没什么。长夜难眠,活动活动筋骨而已。”贝酒珏收了宝鞭朝鱼爱媛一示意继而冲门外道。 “二爷,可要蓉儿来陪您吗?” 贝酒珏一笑,道:“我还没有那样的寂寞。如果我想了会告诉你的。你们去吧。” “是。” 门外立刻恢复了平静,而屋中也没有再热闹的意思。 “我知道是我的兵器占了便宜。”“那我们比拳脚。”“改日吧。再把他们招来,我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被珠光扰醒的须小翠坐了起来,一掀床帐认出了鱼爱媛,“媛媛姐。” 鱼爱媛立刻走过去,双手握住了须小翠的双肩,“你还好吧?有没有被欺负?” 由于夜色较暗,须小翠没有看清鱼爱媛说的什么。 鱼爱媛看着没有回答的须小翠更是心疼不已,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好一会儿后,“姓贝的你听着,小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让你把牢底坐穿。” 转天的清晨,洗漱完毕,贝酒珏与须、窦二女一同用点心。 窦旎纨再淘气也不能饿着她,自然是解开了穴道让她自己进食,可“猫”就是“猫”,况且还是只“笑野猫”。 岂能那么容易安生? 窦旎纨虽是在吃早点,而且目不斜视很专注,但动作慢慢开始轻浮起来,尽量掩饰着惺惺作态的感觉,一切都是在尺度上下展示着,可也就是这样,她让自己身上山峦起伏的玲珑曲线在妙不可言间流动,也不知是有“高人”的传授还是无师自通天生就会,如果有男人能不把目光停留片刻,那绝对是让人敬佩的真君子。 贝酒珏也许是君子,但或许不是真君子,在窦旎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把余光丢了过去,后来又把双眼目光送了过去,再接着把脸整个转了过去,最后自己走了过去,现在贝酒珏一只雅士的温柔右手在轻抚着窦旎纨的秀发。 当窦旎纨头皮上刚感觉到的时候,低下头去脸红红地一笑,娇羞得很。 一会儿后,贝酒珏的手并没有拿开,他似乎有些舍不得了。 窦旎纨遂就去看着贝酒珏的眼睛,笑靥如花,直把他笑得停下了手。 然后贝酒珏将窦旎纨拉走了,直奔后面自己的卧房,把须小翠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可须小翠并没有害羞或厌恶的表情,心里也没对贝二爷的待客之道提出什么质疑,她笑了,真的在笑,笑这只“猫”真的太调皮了,因为通过同为“肉票”的这几天,她已对窦旎纨了解了一些,也算是认识了贝二爷其人。 果如她对二人的判断,她还在笑的时候,卧房里的窦旎纨就“喵”的一声叫了出来。 “前些天的事我没太在意你就得寸进尺,今天对你只是施以薄惩,再不安分守己耍滑样儿想逃走,我就把你‘栽培’成女荤兵。”贝酒珏的声音很严厉,之后回到了餐桌前,面上的表情居然和刚才房里说话的口气极为不符。 “猫”是跟在贝酒珏后面出来的,两只胳膊不知什么原因耷拉着不能动了。 “张嘴。”贝酒珏要喂窦旎纨吃早饭。 “你让须姐姐喂我吃。”她语气还蛮倔强的。 “须姑娘多慧质贤淑啊,让她喂你岂不如同惩罚。你乖一点吧,来,张嘴。我可提醒你一句,在你饿死之前胳膊是不会自行恢复的。” 无奈的窦旎纨在思索片刻后张开了嘴。 “这就对了嘛,我喜欢听话的好孩子。来,吃口这个,好乖。”看那神情,他真是在喂自己家里的猫,而且还喂出了乐趣。 是不是他以前养过些什么? 须小翠看见窦旎纨此时的表情,笑容稍微收了收,并且垂下了头。 鱼爱媛的早饭虽是吃饱了,但却吃的不舒服,因为食物是从有人把守的厨房里偷来的,还得拿回用“错骨法”才能躲进的假山窟窿里吃,她吃的时候就在想两个问题:昨天晚上贝酒珏为什么要帮我?诡道堡为什么要绑架小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十) 丰大剑客和老太公的高足们接受了郎自伴说的话。 “众位要动手,一定要等我进堡以后再动手。” 全喜智留下照顾须老爹,其余四子随同丰大剑客这日早上来到了诡道堡外,其实他们曾经建议过丰大剑客夜间潜入偷袭。 “我不喜欢。”这就是丰大剑客利索地回答。 “停下。干什么的?”在高高的崖壁上连下来一条长长的钢管子,这个人声就是从管子里发出来的,“是来雇净兵的吗?”自己用问题回答自己的人又道,“留下拜匣。回去听我们的信儿。” “我们没有拜匣。”“巧绵女”强妙娃对着传话的钢管子说到。 “没拜匣你还雇什么兵?懂不懂规矩?走,走,走,回去准备好拜匣再来。我可告诉你……” 崖上说话的人就在快不耐烦的时候,丰大剑客在一丈五尺外就让他丧失了反抗能力。 四子走进了两崖中的山谷,由强妙娃在前开路,孙炎黄、庄运富、康随心依次鱼贯而入,没走多久,强妙娃觉得有异,朝三师弟一使眼色。 康随心立刻把身形贴到了右面的山壁上,仔细听了听,运起自己师父创出的“无病呻吟”的功夫,“哎呦”声连连发出送了进去,立刻有人倒地的声音从山壁中传出。 强、庄二人用兵器撬开了掩饰成山壁的石门,“老鸹”孙炎黄第一个走了进去。 一个倒地的净兵,一把椅子,一根延伸到不知何处的绳子,想来应该是示警用的。 “他只能从山壁的缝隙中观察外面的动向。”仔细看着石门的强妙娃道,“看来他的眼力绝不会弱。” “外面盛传的净兵果然不是吹的。”庄运富道,“而且他在没有确定前不敢贸然拉绳报警,那‘狈帅’令狐幕操制军果然有一套。狼狈为奸,狼无狈不奸,‘狈之元帅’就更难对付了。” “大家必须加起十二分小心,不怕他们早有准备,就怕遭了暗算就不合算了。”孙炎黄警告师弟妹们到。 “是,大哥。”强妙娃、康随心和庄运富礼敬地异口同声。 就这样,一路以里相隔的暗哨、明哨、远哨、近哨、流星哨都被四子并没“大动干戈”地弄成了哑哨。 一路上,山路弯弯崎岖坎坷,一般的军队要是进来作战不亚于登天,可忖来要是净兵在家门口阻击,应该就如家常便饭。 当四子来到堡门前的时候,远远的就引起了堡墙上净兵的警惕,但由于没有接到前面岗哨的报信,所以还没有多大的敌意,都在等着四个人出示最前面那道岗发放的凭信,以为堡里又来生意了。 诡道堡的大门同样引起了孙炎黄的注意,那堡门竟然立在一个光滑大斜石坡的上面,右面的一扇是个大象棋盘,左面的一扇是个大围棋盘,他略微端相了一下,两扇大门上安设的分别是古棋谱残局中四大名局里的“千里独行”和北宋宋星河曾经在河南擂鼓山摆下过的珍珑棋局。 工夫不能耽搁太久,四子事先早已定下惑敌之策,此刻依计而行。 只见,四子居然在诡道堡的门前,自己人跟自己人二对二地打了起来,就像在给守堡门的净兵们卖艺一般,弄得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也就是三招两式,也就是令他们这短短的起疑,康随心快如鬼魅蹿上高坡直直地纵起。 强妙娃亦是不慢,紧随而至坡上,也一个高纵。 由于堡门堡墙太过高大,康随心无法一纵而上,可就在他这一纵的势道还未完结之时,伸手一托强妙娃,让她借力上升,进而到得堡墙上。 净兵们果然不愧是身经百战,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见一女子已经上来了,两个枪手和三个刀手立刻围了过来,但不是一味拼杀,用手中傢伙往敌人身上所指的地方,都是为了容易让己方的人活擒住来犯之敌,这足可见诡道堡不同于普通的山寨强盗窝,令狐幕操训练的兵丁绝对可以用来征战沙场。 强妙娃的兵器是一把大剪刀,一招就铰下了两条木杆枪的枪头,又回手一挥,三把刀和三个人一同滚落在堡墙上,趁此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线,不是普通的缝衣线,那是“仙蚕”吐丝,由老太公亲手纺成的,唤做“生机一线”, 她把生机一线往堡墙下一甩一抖,孙炎黄立刻就出现在了净兵的眼前,一把弯把拐杖在手,兵器所至就是人倒刃毁。 强妙娃与大师兄并肩作战,一批批上来的净兵被一次次地败下,正要再甩生机一线让康、庄两个师弟上来,可骤然发现净兵正在有秩序地退下,只片刻就是个干净,这时堡墙上两边辚辚的车轱辘声响起,高大而布满钢锥的盾车从两个方向几乎严丝合缝地从两边的甬道被推了过来,而盾车后面则是净兵的“枪林”。 孙炎黄抡拐杖上前奋力击打,也只是弄出一串串火花来,而后只得先行退下。 就在两架可怖的盾车距离越推越近,孙、强二人舍不得前功尽弃的时候,一位如天外飞仙般的人物用“低腾云”的高妙轻功降到堡墙上,“锵”、“锵”两大剑就劈开了大盾,直惊得推盾车的净兵亡魂皆冒,来人正是丰大剑客。 丰大剑客一路破岗拔哨,还得说人家,要知道,山上本来就崎岖难行,那些由诡道堡大堡主布设岗哨的位置更是险绝之地,连经过特训天天必上到其去的净兵们回回也是费劲。 此时来至此间正好解了这二子之围,丰大剑客用目一扫,此地乃是一座硕大的瓮城,肚腹两边贴着天然形成的山壁而砌,其况可说是占尽了地利,天下易守难攻之地当属“诡道”。 那二子也被生机一线带上,四子一同见过丰大剑客。 在两边的“枪林”净兵掷出所有长枪未奏效果后,虽惊而不乱,迅速清走了已经对他们没用了的破烂盾车,将瓮城上左右两边通道厚厚的大铁门关闭,依仗坚固的屏障,调集来了不少弓弩手,大铁门上面和下面的箭孔中劲弓硬弩一起迸发,大有想用弩箭就将人活埋之势。 丰大剑客和四子拨打雕翎的同时,那三子捡起了堡墙上散落的净兵傢伙,强妙娃拿出了飞针,只要能打得着的就一通招呼,很少有幸免的,但饶是如此,箭势的威力仍不减多少。 强妙娃看了看对面的距离,一捻生机一线上穿的钢针,可不是现穿上的,生机一线上穿了钢针就是她的兵刃,叫“飞针快线”,这时只见手中的钢针如电光火石般激射而出拉出一条光线,一下命中对面垛口下的石缝里。 四子让丰大剑客先过,丰大剑客不允。 只好孙炎黄第一个过,他用拐杖一钩生机一线,很快就滑过去了,一纵到对面的堡墙上立刻又与净兵交锋一处。 而这时,又一队弓弩手已来到瓮城底,用鱼尾利锋箭想射断那个过城线,可没用,即使射中细细的生机一线,也只是弹开了而已,遂他们就一边继续射线,一边射过线的人。 第二个是康随心,他把自己的兵器铁板凳竖着放在线上,自己则双脚踩上长板凳,滑去时,左右摇摆身体来找平衡,还要提防各个方向射来的箭矢,不过也不慢,就在快到了的时候,对面的堡墙也出现了一队弓箭手,但康随心一个“鬼吹灯”,就让一个持弓搭箭已对准了他的净兵睁不开眼了。 上得堡墙,他与大师兄一同对付如海浪般进攻的净兵,先是用“鬼打墙”的功夫弄迷糊了几个净兵,差点让他们自己打起来,不过那也让他们自乱了一阵,后来又用“鬼上身”的功夫,擒住一个净兵,看似是个小头目,双脚钩住他的脚踝,双手抓住他的双手拿着自己的铁板凳,这样去进攻别的净兵,很让他们瞻前顾后。 庄运富第三个过去,他的兵器是一柄铁蒲扇,他用蒲扇柄与蒲扇面相连的地方搭住线,双手抓紧扇柄和扇面一滑而走,其间用双脚蹬踢来矢,偶有射到身上肉后的地方也不在意。 强妙娃也在帮他,一把把的飞针,“仙雨刑罚”,“刺猬卸甲”,两手罕见的暗器手法击退了对面不少的射手,这时一直拿在“巧绵女”左手里的线头被人接了过去。 “你速速过去。”手中古长大剑挡着各方箭雨的丰大剑客怕她再跟自己客气。 强妙娃谢过,迅速地又穿了一根飞针在生机一线上,揪着针飞滑而过,还用其它的飞针击落了十几支劲箭。 丰大剑客见四子都已到达对面,一个纵跃飞身而下,大剑舞如坚盾,在身形下落有一丈之时,拿着线头的那只手微一使劲,“呼”的一声,借着有限的力道来到四子中间,又一使劲,将飞针快线收回交于强妙娃,“不要与他们恋战,走。”说着,丰大剑客斩下一块女儿墙的砖石,提起孙炎黄和庄运富一跃下堡墙。 与此同时,强妙娃又打躺下几个妄想偷袭的箭手,也拉住三师弟跟着丰大剑客纵下。 离地面还有四丈上下时,丰大剑客一蹬还未落地的砖石,往斜下方跃出几丈落地。 强、康二人离地三丈有余时,她抖手用飞针快线卷住了远处一棵大树的粗枝,一拉一拽,二人平安落地。 落地后,四子齐齐将下落时接住的雕翎箭尽数飞向还在开弓的堡中净兵。 虽然已进到堡中,但也仅是开始,一队手持流星锤的净兵正呼啸而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十一) 吃过早饭的贝酒珏正在着棋,不过不是对弈,虽然对面坐着窦旎纨,但也只是像盆栽一样放在那里。 须小翠吃完点心后找贝二爷要了把铁锹,将院中花树上散落下的花瓣又埋进了树下。 “她生前也爱葬花,说花瓣落在流水中会流到肮脏的地方把花污了。”自己跟自己下棋的贝酒珏自己跟自己道。 “她?有这种闲情雅致准是大户人家的人。贝二爷以前没少享过福吧?”正在受罪的窦旎纨语调怪异没好气地问到。 “那个自然。有一回我父亲认为我拐带别人家的男伶,还逼一个小丫鬟跳了井,先是要人把我活活打死,后来嫌太慢,还叫人把我勒死。”顿了顿手抬了抬头,看了看窦旎纨的贝二堡主答到。 “那你怎么还能坐在这里?为了气别人用话咒自己,真让我可发一笑。”窦旎纨没有笑,本来是想的,用来气气贝酒珏,可她没来得及翘翘嘴角,贝酒珏就把脸转向了走进院中的肉蓉。 “二爷。”穿着严实的肉蓉一福罢,“大堡主有话,请您把两位姑娘带到大校场那边去。” 贝酒珏点了点头,摆手示意退下了肉蓉,看了窦旎纨一眼。 就在窦旎纨这时想要补一个笑容,欲再气气贝酒珏还来得及的时候,一名净兵队长慌里慌张地来到了院中…… 占地辽阔的大校场中,除了当值的小队,剩下的八千多名净兵正在如数如时地操练着,气势宏大阵容壮观,足可让他们的统帅令狐大堡主有如天的成就感,所以每天观看自己训练成的净兵出操是他一种绝大的享受。 同时他亦在享受着一些别的东西,舒服如端坐云端的帅椅,围在身周伺候着让他受尽温柔的美少女荤兵。 现在,他又多了一种“享受”,一只大蛤蟆带着两个漂亮的侍女,正在对着他点头哈腰的。 “常老板主持赌局果然有两下子,要不是有常老板的主意,如此的高手对决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令狐幕操大堡主用赏识的眼角瞥着“折桂蟾”常廿思说到。 “不敢当,您叫我廿思就行了,能为诡道堡令狐大堡主做事,小可荣幸之至。”常廿思阿谀奉承到,面上的表情虽是恭谨到了极处,但一双蛤蟆眼中却闪烁着为自己逢场作戏的本事而自豪的光芒。 本来嘛,只是一场买卖而已,他又何必有真感情付出呢? “呦,这不是贝二堡主吗?好久不见啊,二爷还是那么会惜玉怜香,把两位姑娘照顾得够好的。” 贝酒珏并没有理会常廿思打的招呼,径直来到大堡主的身侧,低首耳语了接到的探报。 “别扫了本堡主今天的雅兴。要是没什么伤亡,就用‘拂尘阵’赶他们出去。”“一队的人已经过去了,但没起什么作用。有一个使剑的非常厉害,‘拂尘阵’里的流星锤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你去,带二队的人在‘拂尘阵’里加一个‘巨帚阵’,用九队的‘困影阵’去对付那位厉害的剑客。”“好。” 贝酒珏领命下去了,留下的须小翠和窦旎纨此时也被女荤兵啾啾领到两个软座前坐下。 令狐幕操见一切准备就绪,冲两边一抬手,他所坐高台靠后面两边的巨鼓就“咚咚”地响起。 台下的净兵立刻辉映,马上就组成了一座如刀裁斧剁般的大方阵,然后靠两边的两排净兵各往外侧一移,让出了两条“小巷”。 一名面带浓重惆怅背剑的人和一个拥有人间百年难出奇美面容挎刀的人从“巷”中走向高台。 “郎五弟。”常廿思迎上挎刀人笑脸相陪。 “常四哥。”郎自伴亦客气到,“今天的事原来都是你安排的。” “愚兄就是指这个吃的,自然是‘干什么吆喝什么’。”“‘八刀’不是诡道堡的人,却把‘八刀’的名字写给我?”“那是因为愚兄不知道仅因为一个须姑娘能不能把四弟你请来。”“所以让诡道堡把事情弄得像寻仇似的,我堂堂一个独刃门的少掌门无论出于什么也不会临阵退缩的,而其实这是你主持的一个赌局。”“知我者四弟也,可不知四弟者愚兄也。早知须姑娘值得如此关爱,我又何苦做多此一举的事情。”“今天你和诡道堡要怎样?”“也不怎样。令狐堡主最喜欢观摩刀剑名家的决斗,规则很简单,打到一方认输为止。你和萧公子谁胜,就放了因谁而请来的姑娘。如何?” 还有什么话好说。萧、郎二人已经走上高台前的战术面上。 鼓早就无声,二人仍是无话。 可却气坏了右面巨鼓的鼓手,她一直偷眼瞪着令狐幕操这个猥琐的矮子,此时怒从心头起,一脚踢倒了巨鼓的鼓架,从鼓架底座下快速抄起一个兜囊朝窦旎纨扔了过去,劲力不小,连椅子带窦旎纨都给撞翻了,可这也把窦旎纨被封的穴道给解开了。 “快救人!”女鼓手嘴里喊着,自己拿起鱼骨双剑纵了过去,奔令狐幕操右面“神庭”穴和右手手肘“小海”穴刺去,并隐藏着一个变招在其后。 可令狐幕操倒真有统率一军的镇定,仍坐在那里几乎没怎么动,是一个年纪最小的女荤兵一挺胸膛,挡在了他的右面。 冤有头,债有主。鱼爱媛及时收住了迅疾而张弛有度的全力一击,不忍去伤那个女孩一对刚刚发育成熟的乳房,可那小女孩不领情,和一群女荤兵一同围了过来。 “难怪鼓敲得没左面的好。是学着左面一起敲的吧?”说着他拿起手边的一面旗子连晃几晃,“‘逆轴阵’。” 立刻一群白衣人从台下蹿上,一部分拿双锋青霜剑,一部分拿烂银十三节链子软鞭,他们剑外软鞭里组成了两个人圈,连同须小翠和拿着猫爪环链来救她的窦旎纨一同围在中间,然后里外圈各自以相反的方向飞速旋转了起来,但只见银光漫天光华夺目,不等有打斗开始,窦旎纨就开始眼花缭乱了。 萧然境抽出中间有镂空血槽的伤心剑,一个飞身来到“逆轴阵”的过这个“赤手阵”的名字,还有他们“空手套白狼”的功夫一点不逊色于神飞门的“空手进白刃”,索性没拔单刀,扽出了铜烟袋,说了声“借个火儿”,一烟袋打其中一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展开“中山狼咬手”的功夫。 此功乃当初郎、奚两家互相寻仇,郎家的先祖受伤躲进深山与狼为伍所创,中山狼自是得志更猖狂。 他抽冷子一招“叼子”,一得手就得理不让人地一路攻了进去,迫得那人连连倒退,另两人上前夹攻想解救,遂郎自伴一边进攻那人,一边用烟袋击打那二人的手腕而尽量不正面碰他们的手掌,饶是如此,硬是让那个被“中山狼咬手”逼住的人有了还击的空子,最后又是三个人围攻他一个,可他也不气馁,继续踅摸着对自己有利的下一个空子。 令狐幕操的眼中此时露出了“过瘾”两个字,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花样的打斗了,不过他最看好的还是鱼爱媛与他的女荤兵那一方,“女子是个好女子,可惜我的女荤兵里不要你这个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十二) 这时,在离诡道堡瓮城后将近九里之地,丰大剑客在“困影阵”中赞赏着“拂尘阵”和“巨帚阵”中的四子。 “老鸹”孙炎黄表面上看起来老得都快迈不动步了,可动起手来迅捷如飞鸟,长链子的流星锤被抡得“呼呼”的,可他每次都能在铁锤头快挨上衣服的时候避开,好像是险中求生,可既不见他庆幸,也不见恐惊,更不见嘘喘。 “巧绵女”强妙娃倒像是个提不起四两棉花的柔弱女子,可她不但身法灵活,一柄大剪子使得凛凛威风,二指嵌一根飞针就可以当判官笔打穴用,冷不防扔出伤敌后,飞针快线又辅,俨然一条链子枪,不但飞针头可掷人穴道,生机一线还敢去绞绕流星锤的链子和比流星锤更密集的软鞭,只要一缠上就会有净兵哀呼倒地,当真是占了一个“巧”字。 “害痨正寝”康随心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病”有“病”的理讲,铁板凳的功夫先放下不说,一旦拽住了锤链子和鞭头,似病中人抽筋的“哆嗦功”用到了,对方多壮的身子也得撒手弃武器,外加一套看似站都站不稳的“病歪步法”,歪歪斜斜地那么一撞就得躺下几个。 “胖墩”庄运富浑身的肥肉,尤其那大肚子累赘碍事,整个人看上去比猪都笨,其实是敦实,跟人一动上手,赘肉竟成了武器,一甩一动,软鞭在身周的扫来扫去根本不成问题,至于那些个流星锤的轮攻,再快也追不上他满地的打滚。 老太公果然是天人,其他武师可视为门外愁眉的几个人物竟都教成了武林一流高手。 丰大剑客在“困影阵”里还能有如此的感叹,可见此阵并不能够成什么威胁。 当初令狐幕操创出此阵,想的是一人怎么也快不过多人,遂就给布阵的人从头到脚套上纤细乌金丝和银丝织成的细甲,面罩坚硬钢铁所制眼目处有一排小孔的面具,把他们变成“活盾牌”,而且因为织得紧密复杂,细甲上是数不清的小黑点和小白点,间距极密,只要稍微一动就能令常人眼晕,而布阵的人自己自是早已在训练中看习惯了。 当然,那么多上好的乌金丝和银丝也不好找,但布阵人按照表面上看去杂乱无章却乱中有度且让人难以揣摩的章法蹦纵着,再加上利用它的弹性,自也不是容易伤损的,只见他们上下左右前后遮天盖地的形成了一座“人肉堡垒”。 最近,令狐幕操突发奇想,认为战阵不能光困不打,就给“困影阵”中的每一个人发了一个前面带阴阳鱼的铅筒,每隔一阵子就同时按动铅筒上的机括,往阵里射一遍暗器,暗器上颜色鲜艳,应该是喂有剧毒。 丰大剑客是来救人的,本不愿太肆意地杀伤人命,可他们欺人太甚,竟用上了歹毒的暗器。 就当丰大剑客在“困影阵”中冲冲大怒挥剑之时,一个手持带节软鞭的人在“人肉堡垒”外开了扇“门”,走了进来,一道与黑白小点相映成异的光彩袭来,掩住了进攻中的惨烈。 可丰大剑客根本不在乎,本来一招即可,却让他跟自己多过了三招,只因为来的这个人,给自己解决了眼前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现在,须小翠和“笑野猫”窦旎纨在“逆轴阵”中已经被是圈不是圈的光圈转晕了。 “无骨白鲢”鱼爱媛还在“网鲜阵”中支持着,一对鱼骨剑就是挑不开那些个“破”渔网。 刚发育成熟的乳房得以幸免的那个小女孩是网得最紧的,真狠不得一网就把这条滑溜的鱼给“打捞”起来。 “惆怅魔”萧然境在“伏魔阵”中被耗掉了的功力也有三四成了,这个阵简直就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孤豺”郎自伴在“赤手阵”中的处境相较之下是最差的,那三个黑又亮的人见打他不下烧他不着,其中一人先开始的,摘下腰畔的葫芦,一口咬掉塞子喝了一口,然后一矮身一仰头,一股烈焰喷出。 猝不及防,让郎自伴一个险着。 接下来那二人依样画葫芦,三方烤脸的热浪一股接一股,所捎带的方域足可让郎自伴“东躲西藏”,其形有些狼狈。 可奇迹发生了,此刻所有参与打斗的净荤兵们竟齐齐地静了下来,一种圣神高德的风度在威慑压迫着他们不得不收住手脚,在场众人一起寻着感应望去,原来这个人物竟还未来到。 丰大剑客此时方知自己对须小翠已不止是关心那么简单,否则刚才在阵中就不会气度不整,实是心切极所致。 令狐幕操立刻起身迎了过去,道:“这不是丰兄吗?多年不见可当真是想煞小弟了。今天哪阵香风让丰兄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兄弟一定吹三通打三通倒履相迎。” “令狐堡主的净兵可真厉害。我擒住了他们的二堡主,他们也只是同意歇歇手让我来见你而已。” 这时,令狐幕操才看见一旁灰头土脸的贝酒珏,“我给大哥您丢人了。” “二弟这是什么话?你知道吗?全天下练武术的,哪个不是要命都想能和丰大剑客过上一招半式。就说你大哥我,不知恳求了多少次,还是得不到丰大剑客的赐教,至尽遗憾得都不知何谓武功了。唉,二弟啊,羡煞愚兄了。” 丰大剑客此时也不置当否,“我的清音风铃你该知道吧?既已挂在须家的屋檐下,怎么还要找人家的麻烦?” “是吗?这个小弟倒是不得而知。不过,丰兄错怪小弟了,小弟可没有找须家的麻烦。我是请须姑娘来我们诡道堡坐坐。一路上,我的人也是待她如上宾。对吧?”他最后两字问的是勾陡翻。 自从丰大剑客到得离勾陡翻三丈外的地方,他后脊梁就开始冒凉气,此刻虽听清了大堡主的问话,可怎么也不能作答,即使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一样,干张嘴说不出话,直若一个心里没底的戏子今天第一次粉墨登场,不自觉地用眼光在台子上寻找起须小翠来,就像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在找妈妈一样。 令狐幕操见状也没再跟他说别的,又道:“自古刀剑之争最盛。丰兄和小弟今天何不就在这两个后辈的身上来寻求一些个印证呢?”说者,他微一偏头,“把咱们的客人也请过来。” 虽然并没有指名道姓,但该由谁去应,自然是有人知晓的。 勾陡翻看见须小翠被一个女荤兵搀扶起后,这才领大堡主的令下去了。 “啾啾。”令狐幕操喊到。 一个女荤兵听完脸跟大红布似的,走了过来,道:“大堡主现在就要揪揪啊?这儿的人也太多了。” 令狐幕操听完立刻心头火起,要不是有丰大剑客在场,能上去给啾啾两嘴巴,怒目一瞪。 啾啾这才领悟过来,脸臊得就更红了,马上在大堡主旁边为丰大剑客安放了一把陪舒适坐垫靠垫的红木大椅。 丰大剑客心中好笑,端坐其上,而后,鱼、萧、郎三人走了过来,萧然境当先一礼,丰大剑客一颔首,没有跟他说什么,确实,对他的赞许已不用言表。 “丰前辈。”鱼爱媛大礼后道。 丰大剑客见之满面笑容,“免礼,四位故人虽已不在江湖,但还有好弟子传下。你是来救人的?” “小翠与我情同姐妹。”“为了姐妹就甘冒奇险,来闯诡道堡这个天下皆知的大凶之地。”“是。丫头太逞能了。”“我年青的时候也爱逞能,但我学会了吃一堑长一智。” 鱼爱媛听罢立刻感激地道:“是。丰前辈教训得极是。丫头鱼爱媛谢过丰前辈。” 丰大剑客笑着与鱼爱媛、郎自伴说了几句话,但余光扫见常廿思表情就不一样了。 常廿思自打一见丰大剑客心里就直打鼓,此时丰大剑客眼角的余光对他来说就如同利箭一样射了过来,连忙带着两个使女上前行礼,但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直把一颗心是提了又提。 “跟这种人来赌。令狐大堡主就不觉得掉价儿吗?”“丰兄不要误会。常老板这回也只是挣个纯粹的辛苦钱。我是自己跟自己赌。”“跟自己赌?” “对,啾啾,肉蓉。”他唤过了两个女荤兵,“她们就是赌注,单刀败今晚啾啾侍寝,伤心剑败肉蓉侍寝。” “就只这些。”“跟丰兄说实话。由于她们是小弟的荤兵里最出色的两个,所以我一直没舍得受用。平时也只是让她们陪我洗过燥,宽衣后抱在腿上闻过全身上下的香味儿,手口而就罢了。” 他的这些话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啾啾比肉蓉更会害羞。 “令狐大堡主的兴致还挺大的。是从哪里弄来这许多荤兵的?”“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认识一个人贩子,不过他现在已经死掉了。”“那倒省事了。” 荤兵和净兵在此时已重新收拾好了高台,须小翠被安置在丰大剑客旁坐下,窦旎纨则在令狐幕操这一边。 四子这时也已被“请”来。 “悟会师傅!你还俗了?不在庙里习武了?”康随心见贝酒珏奇道。 “康兄别来无恙。” “你认识他?”丰大剑客问到。 “是。我们木器行给他们庙里做过木鱼。” “是令师指点的我家二弟,说他尘缘尚不可了。记得当年我受雇去湘西攻打湖光水寨,带着一千‘家当’被困在水寨中的‘水天一线’。多亏我家二弟趁冷悟情为了项匕首而逼死匪首之际给开出了一条血路,这才让他们好好知道了我们诡道堡的厉害。欸,你是康随心?据我所知你已经死过好几回了。怎么还活着?” “可能老天看我是一个痨病鬼,活着也不费什么事。”怏怏的康随心道。 令狐幕操看了他几眼,随即冲萧、郎二人道:“想必两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 萧、郎二人对望着,不是一眼,而是良久,这未动手前静如山岳的对峙,令在场众人感觉天阴下来了。 剑起,雨生。 “‘混人痛情剑’。”丰大剑客为这久违了的剑法一声龙吟到。 刀生,雪起,刀招里一匹如披着羊皮般的雪狼似乎出现了。 悲哀在倾盆雨中,剑虽在手但斩不断错与恨的难休,抬头望乌云翻滚,雨渐渐变成了泪,魔亦会流泪。 雪气森然的狼似在觅食,如刀的眼睛似乎看到了雨中的哀伤,低嗥了一声,好像想让哀伤从雨泪中走出。 天泪中的哀伤像是没有觉察到雪狼的存在,仍自顾自地悲伤着那如刀剜锥戳的情痛,百媚千娇中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与这般相爱的人离别时的伤心总是任谁也无法去改变的。 此时,嗜血的狼虽没闻到血腥的味道,但身具有虎性的豺狼油然心升了游戏的意味,徘徊在雨外雪中踏步,观察着雨有何缺口弱点,同时也要诱使那悲伤自己露出痛脚,最好使其能从连绵哀雨里踱出。 可雨中正悲哀着对爱人付出一生的爱恋就这么葬送,同生死共悲欢,不论何时何地你在我心中重如山,我用如天的豪情以报你柔情似雨的铭骨,只望用如许的代价能再换回哪怕一面之缘,情再重。 那伤悲显然对雪狼游戏的一切兴趣没有做应,雪狼并不着急,改了心理,开始用郑重的心正面对待于大雨中的伤悲,继续找,终于找到了痛处,那就是心,遂带着雪寒一头扑了进去。 可悲哀的心通常都是碎的,连自己都未必能重新拼凑起来。 所以狼扑了个空,当再次欲扑进时,开始目测每一片碎心的位置,准备用自己锋利的武器去逐个击破。 看到了第一片碎心,虽血红无字示,但狼却深切感觉到那是送给心上人之后,又被硬生生塞了回去。第二片,快被它的主人揉烂了的碎心,里面的血已被挤光。第三片,又被刻上了一个深深的“悔”字。第四片,再被切切地划上了一个“恨”字。第五片,还被粗粗地写上了一个“盼”字。第六片,忽隐忽现地显出了一个“恐”字。第七片,生成了一个坚定的“能”字,只是意兴索然了一些。 没有用的,两次攻取伤心引出了狼自己情动的伤心,自己的攻坚战术却中了人家的攻心战术,但是情动也不是完全于对决不利,隐约一位雪中艳人站在了雪狼的身旁,与之并肩作战…… 风既不助雨,也不助雪,风眼中飕然吹着令人不定的捉摸。 “‘仙子血食手’。”这是狈中之帅的惊呼,目中因为雨雪中有看头而发亮。 乌鸦也许喜欢在雨雪中飞翔,不过未必不是迫不得已,这会儿,鸦睛却在其中专注而激动地寻着可飞的路径。 女人的身体一般较弱,感受着雨雪还那么兴奋确实少见。 病人更不能挨淋受冻,“疾病”借着雨雪之威在人身上肆虐,可病人却无动于衷。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墩子本该没有感觉的,即便受雨雪的侵蚀也是听不见其怨言的,现在默默地戳立在那里正是这般,且欣喜。 唯有一棵翠竹,在雨雪中非但没有得到摧残,反而证实了自己的毅然。 淋雨比雪侵觉之要甚的鱼,开始试图着在雨雪中的江湖里沐慧浴聪。 一道陆离的怪眼光想穿透雨雪之幕去探知究竟。但不知光力是不是甚足? 聚宝盆自是聚得奇宝异珍,而现在竟然视这面前的雨雪为贵。 猫是一种懒惰而受不了苦的小兽类,此时所承受的痛苦不仅是那淋冷,一种不在当场雨雪中的压力才是苦痛之主。 一诺千钧的力量当然颇巨。可不知面对雨雪会有什么样的力度? 蛤蟆应该是冬眠的,可在雨雪中却瞪着双眼出了神。是装的吗? 一条狗已经冷了,在颤抖,可又有些像是在抖落身上的雨雪。在遭遇苦难时,孩子都容易想起自己的母亲,可却只找到了一棵在雨雪中挺立的翠竹,刚毅得快像“父亲”了。 有的人装什么像什么,扮什么是什么。但能装成此时的雨,扮成现在的雪吗? 大校场里,净里荤的冰也好,荤里净的冰也好,在雨雪中也是无不惊冷。 现在,雪中艳人在轻抚着雪狼,不是对宠物的那种抚摸,而是温柔得像情人,而且一齐在雨外雪中踯躅着。 倏然,艳人与雪狼分两个方向欺进大雨中,艳人那如白羊般的手直取哀伤,雪狼亦与其一起进入。 哀伤里同时容下两个敌手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心情,情痛也许是世间中最强烈的痛,而哀伤是不是已被痛得麻木了呢? 雪中艳人羊白色的手快速攻向了悲伤的碎心,想一颗颗一片片地像采撷花朵一样掐走。 在雨中的悲哀除了碎心的地方,雪狼在其间纵蹦着,欲去使什么东西淆乱。 可这样竟使哀伤更重了,心也更碎了,这让雪狼的搅乱迟缓了,而雪中艳人的手仍旧柔取着。 然而雨中的悲哀心碎并不冰冷,雨雪愈剧,心愈滚烫。 雪中艳人强忍着,但抽撤连环中仍是柔美。 雪狼不忍让艳人挨悲伤的心烫,自己改为攻击碎心来替代了优美的羊白手。 遂,雪中艳人的手就着雪狼,但只有不到半成功力在碎心外哀伤内游走着,剩下的力气辅助着雪狼,他们的配合就算不是世间绝佳,也是相得益彰相辅相成,有着有效的默契,而正因如此,他们也就更伤心了,悲伤把他们本来的伤心变成了痛心。 雪狼想要哭,雪中艳人欲泣,所受到的浸染都是很剧烈的,所以此时雨雪交加中的悲郁也就更浓了,气氛也就更沉闷了。 碎心已成粉末,粉末在燃烧,任谁要想取夺都是很困难的事了。 没有流下的眼泪化成了更冷冰的雪与哀伤外的雨争凉斗寒。 雪中艳人心与雪狼心也在争疼斗痛,虽还在配合,但配合的已大半是如何抚慰对方。 雪狼已实在不想让雪中艳人心再痛下去,想早些结束这一切,一头扑过,把艳人让到了一旁,想用一通疯狂的进攻使自己能不去理会那刺心的疼,但不起什么作用,那已经占据了雪狼心的全部。 拥有白羊手的雪中艳人,心痛地逐渐消失了,使得雪狼的嚎叫在雨雪中回荡。 雨中的哀伤也渐渐地将心拼凑复原,但碎心的痕迹没有退去。 雨住,雨住在哀伤,还再哀伤。 雪停,但雪狼的心还再像下雪一样。 “这套剑法你比我还应该去施展,但可惜的是,你感情的收放太直了。”“惆怅魔”萧然境道。 现在,场中有不少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疑问。刚才真的下了一场雨加雪吗? “谁赢了?”“谁输了?”丰大剑客和令狐幕操在互相问着。 自古刀剑相争确是最盛,但显然今天还是没有个结果,也许以后会有,或许以后的以后才会有,更或许以后的以后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起因》(十三) “自古军侠之争亦盛。”丰大剑客冲令狐幕操道。 “军侠之争?”“不错。军侠都是武,有武必有争。” 令狐幕操明白了丰大剑客的意思,命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女荤兵羊氏三姐妹拿来了自己的兵器铁山令箭,还有一袋自己的暗器象棋子,忖:不但要小心古长大剑,更要留心“阴风掌”。 忖毕,他走上战术面亮开了架势,其势见之如虎贲军列开了阵势般。 “孙子三十六令”。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这是令狐幕操熟读《孙子兵法》后自创的功夫,其计谋要大于武功。 丰大剑客玉树临风般站在对面,脸上微微地笑着,慢慢地,笑融于无形…… 风已起。大军遇大风阻,一场风战是不管怎样也避免不了的了。 军队迎风,原地不动,其司令之人在思忖着策略何如。 第十七计。攻战计。抛砖引玉,曰:类以诱之,击蒙也。 左军正面勉强的江湖?” 令狐幕操果未食言而肥,打开大门放下专用的软梯,由贝二堡主陪着一直将丰大剑客送出了崖口,四子、鱼爱媛、萧然境、郎自伴、窦旎纨跟在后面,须小翠被一只“小狗”跟着缠着,所以走在最后。 “你以后还来吗?”勾陡翻恳切地问须小翠。 令狐幕操听在耳里不亚于一个炸雷,回头用目一扫,更是惊呆了,做梦也没想到勾陡翻居然还会腼腆,一件杀人的武器都快变成布娃娃了,可是当他看到须小翠的时候也就不惊讶了,完全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 当初我为什么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女娃?令狐幕操懊悔忖到,要是我能比现在早观察一眼,我还跟自己打什么劳什子的破赌。须小翠别看是个聋女,一旦要是训练成荤兵那可了不得。 “来,一定再来看你。”须小翠回答到,脸上带着长辈对孩子怜爱的笑。 “对,以后我诡道堡的大门永远为须姑娘敞开着,想来随时来。”令狐幕操爽快地答应着。 “对,只要你在崖口喊我的名字我就能知道,就能出来接你。”快把勾陡翻激动得不成样子了,连上下之分都忘了,竟然抢着接大堡主的话。 可令狐幕操没有生气,因为这更证明了他的眼光。 恋恋不舍还是要舍,毕竟勾陡翻还知道自己吃的是那家的饭。 丰大剑客和众人离开了诡道堡的势力范围,四子与郎自伴陪着丰大剑客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丰大剑客此时已经发现,郎自伴当狠则狠又何必一味的去狠,当初的忧虑也一扫而空。 须小翠与鱼爱媛在后面亦是边走边说话,窦旎纨一直跟在最后面,见须、鱼二女聊得正高兴,一侧身就想溜。 “站住。”鱼爱媛语声虽不大,但其中官差喊贼人的味道异常浓重。 “干什么?”窦旎纨虽是有几分的惧怕,可话中耍光棍的味道也不淡。 “你最近是不是又干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了?”“哼,你有证据吗?”“你说你不干那些勾当你能靠什么吃饭?嫁给一个土财主当小老婆了?”“要你管。你要是有证据就来抓我呀!” 鱼爱媛拿眼睛瞪了她片刻,“到现在为止,你还是认为我只是想把你投入大牢吗?” “那你想怎样?难道你还想把我豢养起来不成?” “你……你是不是认为我奈何不了你?萧师弟。”鱼爱媛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师弟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诡道堡,可身后没有人答应,当时她也许是因为平安救出小翠的缘故庆幸已极,却没发觉师弟因为窦旎纨被救出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股天凉好个秋的惆怅一直洒到了灵魂的深处,早就在丰大剑客面前告退了。 这下窦旎纨更是得意了,“你的证据呢?不去追吗?大不了我等你就是了。”也不知窦旎纨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自己分明就是在拱鱼爱媛的火,“怎么?懒得追啊?那你直接抓我啊?反正你们当捕头的每天拿抓人当饭吃,欲治其罪何患无词,就是你们官府里的人最大的本事。你抓啊。抓我啊?” 真把鱼爱媛给气急了,见她伸过双手一步一步走近,上去就抓她的双腕。窦旎纨见对方动真格的了也不含糊,探十指反扣鱼爱媛的双腕,还居然给扣住了。却哪知正中鱼爱媛的下怀,“小鲢鱼儿”一出溜就拿住了她的脉门使窦旎纨动弹不得,又一反手,将她的双手反于背后,膝盖一使劲让窦旎纨跪了下去。 一旁的须小翠刚才见她们的口形知道自己确实不便插手,可此时一见,心里实在疼窦旎纨,央求地一把抓住媛媛的胳膊劝道:“媛媛姐,你轻点儿,你好像弄疼窦姑娘了,轻点儿吧。” 窦旎纨虽被制住但嘴仍不饶,“凭什么抓我?你又没有证据,你这是滥用职权。六扇门鱼捕头打人啦!捕头打人啦!” “再叫!”鱼爱媛手下一加劲,疼得窦旎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终于闭上了嘴。 须小翠看见了窦旎纨痛苦的表情,更劝道:“媛媛姐,快别这样,你轻点儿。” 鱼爱媛听了小翠的话,“我没证据是吗?好,我就治你个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检点的罪。” 这回窦旎纨眼泪真的掉下来了,确实,一个大姑娘被定这么个罪名以后还怎么见人,似是越想越难过,哭得更大声了,简直就像有个男人把她绑在床上,逼着给他生孩子一样,看来她真是很在乎。 连熟知她一贯行素的鱼爱媛此时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须小翠自是不迭地相劝。 最后,鱼爱媛心一软,手下一松劲。 窦旎纨趁机跳起,反身用自己的双唇和舌尖在鱼爱媛的脸上一碰,然后一个跟头翻跃而走,“没骨头的白鲢鱼味道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帮我照顾好须姐姐。”估计她眼里的泪还没停呢。 “你……” “媛媛姐。”须小翠拉住了她,为她擦拭着,“窦姑娘太顽皮了。” 鱼爱媛一声苦笑,“她太顽皮,你太单纯。”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她还不太坏。”“你就是容易把别人想得都那么好,以后可要多小心。” 二女又跟上了丰大剑客和众人。 鱼爱媛在丰大剑客面前替冷悟情讨得了一件事情的答案,就是那三位巨擘没有二次再劫叛天星。 难道说是郝佳活和慎缜其中有一人监守自盗不成吗?鱼爱媛犯起了这样的念头。 常老板带着自己的侍女早就没影了。 诡道堡里的事并没有完,收拾起来也挺麻烦的,令狐幕操命勾陡翻带着两队净兵去把被破坏的物事恢复,自己则和二堡主谈起话来。 “既然知道那姓鱼的丫头进来了,怎么后来也不搜搜?”“本来想调弄一下她,没成想结果是弄巧成拙。”“二弟的口味真是不一般,连咱们堡里的女荤兵都不和胃口?”“大哥取笑小弟了,现在我在想一件事情。她是怎么进来的?”“的确要察察这件事情,要不然诡道堡就成了菜市了。” 这时有人来禀报,发现啾啾被人点了穴道塞到了床底下,而且被扒去了外衣,据她所说这样已经好几天了,每天夜里还有人喂她米汤。 “那这几天我们看到的啾啾又是谁?”贝酒珏思索了一下,“莫非是‘心魔’来了?” “不大可能。以‘心魔’现在的年纪怎么会装一个姑娘装得那么像?假啾啾又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她也是救人来的?”令狐幕操百思不得其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一) 她是个看似娇小的青年女人,嘴长得很好看,但嘴角天生微微地向下垂坠,呈现可怜欲哭状,且带着种美丽的轻愁。 现在是清晨,她正用各种各样的头饰为一位来自朝阳的女贵人梳着头,梳头正是她的谋生之道,而且还为每位梳头的女客人“赠送”自己甜美的歌喉,让来她这里的女客人们有双重的享受。 只听她曼声吟唱,手中轻巧不闲,在那位女贵人的丝发里“绣”出了一只墨身彩染的蝴蝶。 “……树侠风,心暖锷,剑永魂恒天地中。” 她歌尾的收腔一落,那位女贵人笑赞道:“唱得好一首《剑魂吟》。我表哥鄂哩收了个好学生,音律真不错。嗯,梳头的手艺和你的嗓子一样好,真舒服。” 她马上又拿起了另一面镜子,不远不近地捧在女贵人的脑后,与女贵人面前的镜子相映。 女贵人含笑看着,满意得不用再说什么了。 “这怎么行?您跟我的师父和老师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能收乐姨的钱呢?”她不接乐姨递过的银票。 “你拿着。既然知道你乐姨跟你师父和老师的关系,怎么还跟我客气?你不拿着,乐姨会生气的。”“那……好吧。不过也太多了,我给乐姨您打个折吧。”“不要,你乐姨就要全折,拿着。”“那就谢谢乐姨了。以后您也不用亲自来,只要您找人给我捎个信儿,我随时去伺候您梳头。”“听听,我们轻愁就是会说话。” 用真心的笑容把乐姨送走后,她收拾停当,带上自己的兰清剑腰佩金兰绦,出门挂上歇业的牌子,准备去赴一场决斗。 一片空地,大树有不少棵,但称不起是林子,一个至多十岁的女童正等在那里,女童戴着副比较少见的大玻璃眼镜显得还蛮可爱,只是十个手指头竟然要比她满头的长发还要黑,可见练了一种毒功,“黑浊十锥”。 “丧气脸儿,你真不守时。”女童的声音与年龄还是相配的。 “是你来早了。你为什么杀死那只山狸?”虽然是质问,但她的声音还是带着一种唱歌人梦寐以求的水音。 “谁让它吃了我要给小嘎吃的赤铁果。”“‘小嘎’?”“一个会飞的宝贝儿。”“可它还怀着小山狸呢。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哎哟哟,我是还吃着奶呢,不像你是过来人,没有那个经验。再说了,它就是怀着大山狸我也照杀不误。”“可你的手段也未免太残忍了。”“残忍吗?我倒没有感觉出来。怎么?丧气脸儿,你今天是来跟我舌战的?小姑奶奶我奉陪。” 此话出,两人之间对视沉默了一阵。 首先沉不住气的是女童,“黑浊十锥”中一招“地动山摇”,十个指头如魔爪般拼命抓向她。 她没抽剑,带剑是对敌手的尊敬,虽然敌手不值得那样做,只见她不闪不避,右手轻抬,没见使什么力气,那女童的双手就垂了下去。 可垂了下去不是折了下去,十指指力还在,女童立刻抽身形换招,一招“地狱冥火”,十指如烈焰之形,似抓非抓似拿非拿,攻击的位置好不卑鄙龌龊。 她面色稍愠,但还是没有改变那轻愁带来的哀美韵味,一个起纵如祥云翩翩落到女童身后,欲施以严惩,但终归有些于心不忍。 可那女童并没有念及什么,招数越发的歹毒,“怨地无环”,力气使足了,十指在前,如小牛犊子般合身撞了过去。 这回可令她不得不加点小心,拿里带扣,逼女童自己撤招。 “赤地千里”,女童又使出狠不得拔光千里农物的劲头,去拔她如墨染的秀发。 她低下了头,为了避过这招,更为那女童的无药可救。 女童看来是缺少与人动手的经验不会存劲,力气似是要打折扣了,比她要给乐言周打的折扣可能还要大,一招稍取巧势的“魂归地下”,抓拿她的下盘穴道。 可女童认穴不是太准,此招自是被她不费劲地接过。 这招“魂游地府”,女童使来与逃跑没什么差别,能反攻到人家的可能已经不大。 而她已变静为动,要先发制人,追了过去。 “九天十地”,滴溜溜地乱转,像是游攻,实是女童被逼得无处躲无处藏,又一个“经天纬地”,现已不得不用这招唬人的花架子来给自己壮壮胆,要是能吓到她就更好了。 可她已看出女童已然不行了,步步招招紧逼,欲生拿活擒。 突然,女童的一招“土埋半截”取她的腰眼,虽没制住她,可却让她往东南方向连退了几步,“入土为安”,这招本来是抓,女童却变成了推用,面带阴险的笑容。 她已知情形不妙,眼下只得退让一招,但是脚后跟一有感觉便明白了女童的阴险用意,但仗着自己师父的传授,以身法曼妙的轻功跃了出去,就听见了“噗”一声,接着就是一堆石头和一个女童落到底的大响动,一声“啊”的惨叫短促而尖利,已经让她欲救不及。 等她走近一看才知,女童设的陷阱半腰的土壁上有一圈不浅的凹槽,凹槽内有十余块大石头,每块石头用麻绳与对面的石头相连,几条麻绳也就在陷阱的腰部形成一张网,当人掉下陷阱,必然带动麻绳网,也必然把大石头一同带下陷阱,大石头必然砸在掉下陷阱之人的身上,普通人绝无生还之理,女童也一样。 “要是老朽没有看走眼,姑娘就是丰大剑客唯一的亲传弟子,月尊教的‘口星’,‘空谷幽兰’云轻愁云姑娘。”“您是……”“老朽复姓司寇。”“莫非就是六扇门的总捕头,司寇理硕大人?大人万福。”“姑娘请起,不必多礼。” “刚才您都看见了?是来抓我打人命官司的吗?”云轻愁的口气中既无哀求,也无不信,大有敢作敢当的男儿气概。 “要是我对姑娘的师承教职不熟悉,对这个女童不认识,单看女童的面相,没准儿我会帮她来对付云姑娘你。”“司寇大人您认识这个女童?”“她叫麻辣蕾,她爹麻岛就是我们六扇门女捕头鱼爱媛办的。”“媛媛?也许今天要是她在,麻辣蕾就不用死了。”“云姑娘大可不必过度自责。想她麻辣蕾任性妄为,这个‘蕾’还没‘开花’就如此的恶毒,长大了以后那还了得。若是老太公健在她或许还尚可有救,如今嘛……姑娘这是为武林消除了一个祸根。还是让老朽把这个陷阱给填了吧,以免再生祸端。”“我和您一起填。” 陷阱已经填好了,不知道司寇理硕和云轻愁有没有发现,那深深的陷阱底,不但有“海盗王”麻岛的唯一子女麻辣蕾的尸体,还有几具麻辣蕾把逼着挖陷阱的人灭了口的尸体。 但愿她的小嘎是放养的。 中午,这里是江南的一个小村子,村里有家小小的茶寮,司寇理硕正在那里品着纯正的龙井,不过茶叶是自己带的,这时茶寥的买卖比较冷清,遂徐娘半老的寡妇掌柜的边擦东西边跟司寇大人聊了起来。 “像女老板这里别看地处荒僻,但倒是一处难得的所在。”“您老太客气了。我这里也就是个清静,招待些不富裕的客人。人家稍微有些身份的,谁肯来我这个破茶馆。”“女老板才客气呢。您这里虽是不奢华,但收拾得挺干净。就看您门口挂的那幌子,都那么旧了可还那么洁净,女老板一定是个勤快人。”“您这么一说可让我这个半大老婆子臊得慌。我这幌子是经常洗,可不是我自己洗的。”“那就一定是女老板的千金或是令郎洗的喽?”“指望他们?懒得就差我把饭再嚼碎了喂他们了。这是我们村子有五个姑娘,靠着替人浆洗衣物过日子,看我一个大寡妇可怜,经常不要钱替我洗。”“五个姑娘?”“啊,五个……哦,原来是五个,现在是四个了。有一个姑娘去大户人家做丫鬟了。以前她们就经常到大户人家打短工。这不,前几天她们四个又出门找活儿去了,等挣回了钱,肯定又要请村里我们这些个邻居们大吃特吃一顿,真是几个好心的女子啊。” 老板娘的这番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让正有公干的司寇理硕琢磨起了另一些案子。 夜晚,司寇理硕赶着山路,突听有打斗声但不甚清楚,似是从什么屏障之类的东西后发出的。 “玎当”、“玎当”。 “你这个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的死丫头,当初是谁把你捡了回来,还教了你一身的本事。” “当”、“当”、“玎玎”。 “今天老子不顺心想拿你泄泄火你都不干,这几年老子耐着性子没摸你没碰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 “当”、“当”、“当”、“玎当”、“玎玎当”。 “好啊,你这么没情没意。我告诉你,你是老子的,老子想把你怎样就怎样。” “当”、“当”、“当”、“当”。 “你……好,好,好,今天我吃不着新鲜的吃死的!辛蘑!辛苦的‘辛’那是你本来的姓儿我没改,蘑菇的‘蘑’是我给你起的。要没有我,你这个‘装模扮样’小小的名头是怎么混出来的?” “当”、“当”、“当”、“玎”…… “你居然……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这孤寂的荒山野岭中听来,即使不是黑夜也会如狼号鬼哭让人毛骨悚然。 司寇理硕寻声找到一面山壁,估计不太厚实且还有孔洞,否则声音不会传出让人能听见,这个时候没声了,司寇理硕把耳朵紧贴在山石上也听不见什么了,立刻寻找起来,不一会儿,一个不大的洞口被他发现了,进到洞里深处一看…… 转天的早晨,一只蜜蜂趴在桌子上,尾部的蜂针没有了,由于蜜蜂的蜂针是带倒钩的,所以当它们蛰完人以后肯定会留下身体的一小部分,自己哪怕能离开也是活不成的了,可这只蜜蜂的尾部有蛛丝似的东西给包扎了起来。 桌旁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在一支点燃的蜡烛上烤着一个小铁勺子,勺子里有五颜六色的粉末,被加热后生成浓白色的烟,那人左手持勺,右手正用内力催动白烟飘向那只蜜蜂。 慢慢的,那只蜜蜂动了。 “以后怎么活就看它自己了。”不是那人说的,而是刚进到那人家里的司寇理硕看着那只飞出窗外的蜜蜂说的。 “经大夫你是不是实在闷得慌?于是乎,就引只蜜蜂来蛰你,你好治个蜜蜂玩儿玩儿。”司寇理硕看着经大夫左手被包扎的小指说到。 经大夫笑而不答。 “我还有事,咱们长话短说。我让你验的尸呢?怎么样了?”“我把易轻尸体里的不少东西用药水浸泡,前些日子终于得到了答案。易轻是天生体质较弱,却硬练强力内功,其死因是有人给易轻生前喝了不少的补药汤剂,可以说‘点水蜻蜓’是被活活补死的。”经大夫肯定地答到。 司寇理硕微微点头,“总算有个结果了。易轻的尸体还得再在你这里寄存些时日,我会设法告知他的家人的。我这次来还有事请你帮忙,我有一个故友,哮喘的毛病越来越严重,看来别的大夫是没戏了,也只有劳你大驾了。” 司寇理硕公干继续,是要跟踪一男去找一女,这是那次邵公公安排的商议后他要做的事情。 一个幽僻的地方。 这天,他经过了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也许是由于对公干的仔细,竟没有发现那位患哮喘故友的儿子就在这个村子中。 那他故友的儿子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会不会也是“公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二) 这个大村子里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两位老人现在连眼睛毛都乐开了,因为正有一位可人的大姑娘为他们在做饭,厨艺应该是不逊,两位老人从吃她做的饭第一口起夸赞就没停过。 她还在陪着两位老人家吃饭,但自己吃的时候很少,更多的是为他们老两口子布菜、添饭、盛汤,很是讨二老的喜爱,可当他们细问起“姑娘你跟我们儿子是……”,她就只是害羞地说是朋友,然后很委婉地转移话题。 这时他们儿子回来了,一眼看见了她,马上浑身一抽搐。 她转脸看着进了门的他,“你回来了。” 二老听见她的语气和看见侧脸的表情,的确非常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可又见到儿子的样子都疑惑地忖道:难道说没成亲就惧内不成? 他被她叫出了门外,二老以为他们要说些悄悄话,自是没有跟着。 来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她对他一笑,虽然妩媚动人,但更把他吓得一哆嗦。 “大……大姐,您有什么事吗?” 这也难怪,他在这个村中第一次看见她时就起过歹意,可人家一只左手徒手抠出了墙里的砖,五指一使劲,整头砖就碎成了一块一块的,这立刻惊走了欲要上前搭讪并调戏的他,而且他还在无意中看见过她用手一搓,一截粗劈柴就变成了几条细劈柴,而且之后的双手还是莹如白玉,不过最让他惊服的还是那一次。 那天夜里,他被一群饿狼兜着屁股追赶,粗略估计有一百多双冒绿光的眼睛在看着他,多大声地喊“救命”也没用。 放羊的孩子乱喊“狼来了”,两三次戏弄别人,人家才不会理会那次真的狼来了。 他一次都没有瞎喊戏弄过别人,可照旧没人来救他,就在他快成狼食的时候,她出现了,他躲进了一丛乱草里,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也觉不出自己的裤裆已被屎尿“侵蚀”,等了一阵子发觉没声响了,试探着探出脑袋的时候,就看见了满地的狼尸,她赤着一双让人一见就想摸摸的天足站在当场,空着的手上和身上全是血,又见她舔了舔自己手心里的狼血。 “没有事,都是它们的血。”说完,她又往周围看了看居然埋怨自己道:“就是可惜了那么多的狼皮。”。 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因为知道说了也没人信他。 “你叫茅导,外号‘活臭虫’,已灭蚀骨门中‘人间四祸害’的老四,对不对?”“是,大姐真是消息灵通啊,我早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了。”“你倒还算老实,那就烦你再老实一回。老漠匪头子‘老雕’在哪里?” 她始终都是温言柔语,此刻说话亦是,却好悬把茅导给吓个跟头。 “大姐您说什么?什么‘老雕’?什么老漠匪头子漠匪老头子的?” 她笑了,笑得很妖,让茅导差点真魂出壳。 “蚀骨门灭亡不久,你就逃到大漠去了,碰巧遇上‘老雕’抢劫商队。你给搭了把手,讨了‘老雕’的喜欢,就把你收为贴身的心腹。你真是个愚忠的人,要不然凭‘老雕’的品性怎么会给钱让你除了匪名?怎么会让你投奔到没有儿女的干爹干妈这里做个老百姓?‘老雕’的宝贝徒弟乌单强前些日子死在天外崖上,这让他破例只身来到中原要找天外族的人兴师问罪,可他每一个中原的仇家都恨得他不得了,所以他就找到了一个凑巧住在离天外崖不远的老手下,让你帮他藏匿行踪,顺便帮着打探天外族的事情。我说的没错吧?有一点看来我要提醒你一下了,你不但愚忠,而且更愚孝。”她说着,狐媚的脸上露出一股妖狠之气,双眼带毒往茅导家的方向看去…… 一个皮肤经不起被风沙洗礼的人今夜狂醉,虽然他的处境不算安全,但有个自己最信任的人在为他打着掩护,所以也不太在乎什么,敞心一醉,当他将近醉到自己酒量的不承受时,头快抬不起来了,眼神垂地,发现了一双好看的脚…… 转天一大早,这个离天外崖不远的大村子,连附近不少的地方都传出了老漠匪头子“老雕”似是寿终正寝般死在床上的消息,在“老雕”的床前还有一具尸身,是本村一个姓茅的人,似被什么东西穿了心。 有人看见说好像是跪着死的,还有人说那姓茅的和“老雕”不是一般关系,姓茅的出卖了“老雕”,由于心里有愧,遂就跪在床前自杀谢罪。 一个更幽僻的地方。 一户孤零零的人家住在山林之中,方圆左右都没有什么村落镇子,这里住着一男一女姐弟俩,姐姐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弟弟则是个鳏夫。 姐姐砍柴,通常是让自己的猎户弟弟在去市集卖猎物时把柴也卖了,日子较一般人家还好些。 前些时日他们收留了一名成年盲女,据盲女自己说是从小不知道父母在哪里,是在亲戚家里长大的,可亲戚嫌她是个累赘,又找不找个想娶瞎子的人,不忍心害死她就把她遗弃了,遂“好心”的姐弟俩就“好心”地留下了她。 姐姐对这个盲女还是比较“关心”的,每天揽着盲女不顾“客气”地喂完饭后都要和她洗一个热水澡,也许是过于细心,不过盲女感觉到的却类似于……磨镜,每次洗完了姐姐还要搂着盲女进入梦乡,就在昨天,盲女半夜惊醒,因为姐姐整个人都压到了她的身上,好在盲女一醒,姐姐就假装睡觉不老实,一个翻身又躺回另一边床上。 弟弟也“关心”盲女,每天当姐姐和盲女上床的时候,他都要去窗根底下去听一听,当听到姐姐的特别声音时,总是因为姐姐不让自己去“关心”盲女而着急,而嫉恨。 他为什么嫉恨?因为自己的“好心”用不上。 今天,盲女坐在篱笆院里的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一只小母鸡,一手轻抚着,一手用旁边一个小木盆里的东西“咕咕咕”地喂着别的鸡,而此时弟弟正在高抬腿轻落足地冲着盲女的后背走来,他两只眼冒着饿狗馋食一样的光,双手眼看着就能挨上盲女了,但是姐姐突然出现在弟弟的面前。 她什么都没说,眼里冒着饿狗护食的光,好像在说“我就不给你”。接着,她回过了身伸出了手,她的眼里又冒起了饿狗看见心爱美食的光芒。 弟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正要翻脸,突听见有人用音调不正规的汉话说道:“真没想到,我们天外族堂堂‘天外四将’里的‘妙闪’后施容竟然沦落到做家宠的地步了。真是可怜啊可怜。” 当姐弟俩听见说话时,篱笆门已被扯下扔得远远的,有两个人已在院中。 说话的是个身着异族服饰,留较短的头发,中等身材的人,一脸的强横,另一个人的头发很特别,头上周围秃秃没有一根头发,而且一见就能感觉出是溜光发滑像是抹了上光蜡一样,可中间却留一条粗粗长长的大辫子,辫梢直达小腿快接近脚后跟,刚才的篱笆门就是被这条长辫子卷住扯下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还把我们家的篱笆门给拆了,找死啊你们!”自认为不弱的姐姐一点不客气地怒喊到,可换来的却是人家那个异族服饰的人一个“响彻云霄”的大嘴巴,把她打翻在地。 “你们怎么打人?”弟弟也就是有问这一句话的工夫,人家又一脚蹬在他的命根子上,一声痛叫,疼得汗珠子滴滴答答掉了十四对半,捂着在地上直打滚,仍是叫疼不已。 那个异族服饰的打完了蹬完了,那留大辫子的男人还不饶,刚要上前时,“盲女”就立刻不“盲”了,来到二人面前说道:“你住手。阿水管家,你也住手。” “你还护着他们?”大辫子男人又疑又怨,“你宁可挨这两条赖狗的欺负也不愿见我。” “我说过,咱们不合适。当初徐、沙两长老要结合的时候,你出来反对,现在又要来强迫我。你以为你是‘情侠’大人吗?”后施容稍不平静地道。 “强迫你?什么时候我强迫过你?你不愿见我也不至于这么躲着我。我就那么招你讨厌?” 后施容又平静了一会儿,“好,现在有消息‘情侠’大人在安阳。咱们就去问问他去。怎么样?” “好。”大辫子男人毫不犹豫地答应到,“我一定要问问‘情侠’大人,我‘神怒’田佩雨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这个消息竟然不胫而走,已经传到这里了。在暗中跟踪田佩雨至此的司寇理硕自忖到,刚才看见的窦旎纨绝对没有认错,她要去的也绝对是安阳的方向。难道说“情侠”大人真的在安阳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三) 黄昏,南京城内,一个望而生厌的胖男人在一条胡同里,借着与一位老妪错身而过的机会偷了老妪的青布荷包。 这让“笑野猫”窦旎纨看在了眼里,忖:幺勺下,你放出来了。好小子,回老家了还不老实。看我怎么教训你。忖罢她打定注意,从袖子里掏出一轴暗颜色的细线,细线前面拴有一把比铜钱眼还要小的钢钩,上了房以后盯住幺勺下,趁他一拐弯的机会用线钩从他怀里钩出了那青布荷包,竟令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然后又马上找到那个没走出多远的老妪,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了老妪的怀中,然后又在大街上寻找了起来。 不久,一张胖脸,脸上有痣,痣上长毛,再加上一副为富不仁的神情,这些一映入窦旎纨的眼帘就马上符合了她的心意,决定就是这个了。 这个胖财主是个放高利贷的,刚刚收账回来,边走边抱怨当初的利息放少了,要不然就不单单是人家的一所房子归他了,连人家的老婆和女儿他都想要,可想着想着就不想人家的老婆和女儿了,一个比那家的老婆和女儿更标致的大姑娘正在前面看着他,如猫的一双美目媚成丝,他立刻就心猿意马,不是没有过相好的,可怎么比…… 正边看边乱想之时,大姑娘笑媚未消,可肩头轻巧地一扭转身走了。 他能让她走了吗?马上发足就追,可说来也怪,开始他没几步就追近了,眼见自己的手指尖就能搭上漂亮大姑娘的香肩,可之后无论他怎么快追,他和她总是保持着指尖外一寸的距离,就是让他好像立刻能碰到,又好像永远碰不到。 就如此,一走一追过了三条街,胖财主的机会来了。 大姑娘似是脚下一滑足下不稳。 他立刻上前一把搀扶住,大姑娘一回头,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不用猛吸气,就有一股让人面红心跳的处子香直冲鼻孔,可他却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什么动作都没了,只是瞪大本来不大的双眼,死死盯着大姑娘的脸,连喘息都快停了。 还是大姑娘“救”了他,可能是怕他憋死,一只右手轻轻一推他,借劲离开了“怀抱”。 可他并没有追,都傻住了,等醒过神来,目视着姑娘刚想追,却被一个低头快走道的人撞了一膀。 “没长眼啊?”他“怒吼”到,可却没去寻撞他那人的晦气,任那人快快地走掉了,可再找那美丽的大姑娘却…… 幺勺下偷了东西做贼心虚,急于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自己今天的“红利”,所以对自己怀中的赃物似乎变了形状的轻微感觉才会不在意,所以才会走路不看人,等到了一个死胡同的旮旯,掏出来一看,青布的荷包竟然变成锦丝织就的了,但里面确是空空如也,也没关系,光这个荷包至少也能换十天的好酒钱,当正被窃喜冲昏头脑的时候,也不可能发现慎缜带着胖财主跑来了,直到胖财主一把抢过自己的荷包。 “就是他!就是他刚才撞了我一下,后来我的荷包就没了!”胖财主一面大叫着一面打开自己的荷包查看,“我的钱呢?交出来!”也不听幺勺下的分说,他上去就搜身,肯定是搜不出来,揪着幺勺下就打,边打边“审”。 慎缜在一旁也不阻拦,“前几天有位老人,让个痞子抢戒指把手腕和前臂给摔坏了。那也是你干的吧?” “没……没抢成。”幺勺下没胖财主劲大,又不敢过分地反抗,边做无谓的抵挡边说到。 “什么没抢成?就从你手里拿过来的你还抵赖!快说!我的钱在哪儿?”胖财主更疯狂地大喊到,下手就更狠了。 慎缜看着被打得“嗷嗷”怪叫的幺勺下,眼里没有一点的同情,“你没抢成的那位老人是老太公的儿女亲家。” 幺勺下现在是倒霉之上再加晦气,浑身上下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之后还得下大牢。 把姓幺的关进牢里,慎缜也该回家吃饭了,家里是三间房一个小院,不是他当了捕头后置办的,是他已故的父亲留给他的,所以破旧了一点,但修缮得还不错,屋里更总是被打扫得整齐洁净。 他的妻子訾呢喃是位清廉小官的女儿,诗词文章自是精善,家务活也是拿得起来放得下,尤其是烧得一手好菜。 慎缜还没进屋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味儿,四个荤素搭配得当的炒菜,中间是一条大鳜鱼,还有一小坛子正烫着的花雕,他之所以不是个贪赃枉法的人,这与老师的严厉教导分不开,再有就是他有如此一位贤惠妻子,可说是夫复何求,让人景仰的恩师和称心如意的妻子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也只能靠上天的恩赐。 “净净手吃饭吧。”訾呢喃说着给满上了一杯黄酒,“鳜鱼是水二哥送来的,说让咱们尝个鲜。”等慎缜坐下,她把一副筷子递给了他,又夹了块鱼到他的吃碟里,三杯酒下肚,一碗不凉不烫的米饭送到了他的面前。 等丈夫酒足饭饱她自己也放下了碗筷,“你们兄弟五个明天是不是要去……” “没事的。”慎缜打断了妻子担忧地询问,“我们五个兄弟心齐,明天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何况谁又敢拿我一个府衙的捕头如何?” “唉。”訾呢喃叹着气眼神茫然转过别处,“我的八字是不是有什么冲撞你的?家里有麻烦不说,外面又……” 慎缜又马上打断了她的话,“外面有我呢。他要是再敢来咱们家你就把门闩上不去理会。我看他能怎么样?” 她的眼睛又扭转了回来,看着自己的丈夫道:“其实……其实邵公公的这个螟蛉义子……也不能算是太坏的人。” “他不是坏人,难道说我是坏人。”他的语气稍微硬了一点。 訾呢喃立刻不再说话,转下眼神,面上的表情微微伤苦。 这时慎缜抓住了妻子的手,抚慰地道:“别担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记得把鱼热一热,中午我回来吃。” 这个黄昏转天的早晨,宫记工匠铺的宫就正把铜打制得跟线一样细,至于那客人为什么要打铜线就不得而知了。估计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故意难为难为这位圣手匠人。 铜线打完了,宫工匠吃早饭,一大海碗比较浓稠的八宝粥,旁边放着一小碟偶尔调味的八宝酱菜。 吃食所用的粮食蔬菜都是坐在他对面的二弟农耪送来的,都是农耪自己种的,挑拣最新鲜的,味道自是不一般。 “大哥吃好了?”宫就点点头。 在一边新打制的铁砧子上搭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农耪本想拿毛巾,可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上和指甲里有脏东西,遂用右手抓起了这三个人才能搬动的铁砧子,就这样把毛巾递给了大哥。 宫就没有惊奇,取过毛巾擦了擦嘴,“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早晨,一个卖瓜果梨桃的小贩生意不赖,来摊子上挑果子的客人络绎不绝。 一杆公平的杆秤纯刚的,头毫和二毫是乌金丝连着两把钢钩,秤盘用较细的钢链子连在秤杆一端,而且秤盘的前端刃快,秤砣如常,亦有细链子。 由宫就打制的纯钢杆秤俨然就是一件兵器,可现在拿在这个小贩的手中却一点都不可怕,因为此时杆秤就是杆秤,不做旁用。 就在买果子的客人间,一只小手从客人们腿与腿的缝隙中伸向了水果摊。 “你看四斤高高的,给您搁哪?”随着小贩的杆秤往下一放,那本已偷得果子的小手吃痛一松,果子掉回了摊子上。 “倒篮子里。” 小贩应声而做,收了钱,显然除了摊主没人发觉那只在实施罪恶的小手。 小手的主人并没有知难而退,又“卷土重来”,再一次将小脏手伸了过来。 小贩这时正往钱箱里放钱,又是在没人注意的情形下将一块碎银和一个果子塞到了这只小手里,然后继续招呼客人做生意。 一个小叫花子在人们刚发现他的厌恶眼神下爬着挤出了客人堆,然后迫不及待地张大口往手上的果子咬去,当果子吃得连核都不剩的时候他发现了那块碎银,先是一愣,然后撒腿就跑,可跑出没几步就慢慢地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双眼变得泪汪汪的,突然转过身,冲着水果摊的方向跪倒,“咚”,“咚”,“咚”,“咚”,“咚”,“咚”,连磕响头,然后站起转身向一家菜馆走去,菜馆的伙计岂有不来哄他的道理。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小叫花子说话居然那么硬气。 “什么事?”这家菜馆的掌柜的真的出来了。 “噗嗵”,他又跪在了这掌柜的脚前,“我想学门手艺,求您收下我吧。”说着他将那块碎银双手捧着敬到掌柜的面前。 这一切都让来找小贩的工匠和农夫看在眼中。 “老三永远是一副好心肠。”宫就对农耪道。 文房四宝一般本讲究的是宣纸、湖笔、徽墨、端砚,可薛家对文房四宝的制作工艺就特异于这些。 南京写珍斋大门外,一个衣着富贵的人走了出来,后面的几个仆人大包小包拿着提着。 一个同样身份的人迎了过来,“三哥,干什么买这么多啊?” “趁现在赶快买吧,等哪天要是让皇宫大内知道了成了专供御用,到时候想看看都难了。” 迎过来的人往三哥身后瞅了瞅,“怎么?写珍斋的镇斋之宝没买成啊?” “可不,我让他自己开价,可他那张恶脸一嘟噜,我还能说什么,回去吧。” 南京写珍斋内堂里。 “把这些拿上。”写珍斋的掌柜薛习冲一个年纪不轻长得像个老太太的男人说到。 “这可不行。这是您的镇斋之宝啊!” “拿着。”薛习恶脸一嘟噜,“拿着它们到了那里可以给你混个好差使,兴许还能高升一步。” “老太太”似是无可奈何地拿过了镇斋之宝,“唉,我卫大醒是个什么命啊?早先在海天镖局做采买,写了首《贱守吟》得罪了‘剑手’暨杜待不下去了。可到了您这里又……” “你就当可怜一下别的文人,给别的文人留口饭吃。”薛习终止了卫大醒的话,“今后什么诗词歌赋的,只要是跟字有关的就不要再碰了。有些人可以,然而你嘛……只要把这些个东西戒掉,以后的生活会更好的。话不多说了,你速速离开这里吧。” 宫就、农耪、商贩、薛习兄弟四人出了弄堂口向城外走去。 慎缜则进了弄堂口向旺水船会走去,与那兄弟四人前后脚的工夫,可就是没遇上。 旺水船会还代贩本地外地的好鱼,当慎缜去到的时候,会长水健正带着会里的人往岸上抬鱼正忙。 “二哥。”“呦,老五来了。怎么样?鱼好吃吗?”“那能错的了吗?很鲜。”“那还得是弟妹的手艺啊。”“哪里,还得说是二哥挑的好鱼。” 慎缜说着,内心的情感不一般,他知道一件事情,连南京知府都没有吃过他水二哥亲手挑的鱼。 比家老店的利掌柜今天和兄弟们有事,要出门时一名正在擦桌子的店伙向他行礼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是哪位?不是我店里的伙计吧?”“小的姓杭,全名杭三七。原来是海天镖局的伙计,因为练武总练不出个样子来,就得了总镖头赏的路费。昨天刚投奔到了南京的远房亲戚家这里。他今天病了,让我来替他一天。好教掌柜的您放心,小的虽是替人上工新来乍到,但一定尽心竭力不耽误事情。”“你过去是在海天镖局干活儿的?”“回您的话,正是。”“那你认识卫大醒这个人吗?”“那个不懂装懂不会装会的‘卫老太’?没什么深交,但他的为人倒是知道不少。”“那我可就得跟你打听一些事情了。”“您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真……” 利盈此时已打听到了想知道的事情,正往大哥的环天车马行走去。 刚到大哥那屋外就听见没关门的屋里有人道:“您就收下吧。我父亲遭人抢戒指摔坏了腕子胳膊,是您及时用马车把我父亲送到了医馆。您说您要是不收下,我这心里哪能过意得去呢?” “老陶,这是你们水会长亲手给你父亲挑的鱼吧?”“我可以给我父亲再买。”“这买的可没有你们会长挑的好。你父亲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无大碍了,现在在家静养。”“就是,更需要你们会长挑的鱼了。”“那……我去给您另外准备份谢礼。”“好啊,那你就多向去你们那里买鱼的客人吹捧一下我们的环天车马行,给我们多招揽点儿生意,这就是最好的谢礼了。别的,就不必了。”“可这……” 老陶欲说又止,苦笑了一声,一躬到地连声道谢,发酸的右手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黄鱼走了。 利盈见过了大哥,把自己刚刚打听到的事情一一细讲了出来。 此时水健和慎缜赶到,一见情形就知道大哥和利盈正在说着一些正式的话题,不过大哥的表情要比利盈泰然,见水、慎两个兄弟来了就站了起来。 “走吧。”“不等老四了。”“凭他的腿脚赶得上咱们。” 兄弟四人来到了环天车马行外,大哥路宽一个眼神过去,一匹健壮的大马就拉着一辆软卧棚车走了过来…… 宫就、农耪、商贩、薛习已经来到了城外驻扎的军营大门外,守门的兵丁与他们相识,劳一名兵丁进去送信。 他们的老五邴保虽然连个小小的九品巡检都不是,可从一走出自己的帐篷起,军营中不单单是见到他的兵丁都要恭敬地喊一声“邴哥”,有军职的,甚至军职高的人都要自发地跟他打招呼,而打招呼的人也只是被还以一个微微的眼神而已,这可不光是因为他与总兵何涛的关系。 何涛今日今时的功绩可不光是靠自己,可邴保情愿当一名普通小兵,既普通又不普通,就这样一路招呼着,邴保出了军营见到四位兄长躬身一礼,兄弟间不用多余的礼数客气。 此时,五人来到了事先约定的地方。 长江江畔,江水银光点点。 不久,一辆马拉棚车到来,赶车人手持赶车鞭亦是兵器,长柄镔铁铸,鞭身银丝绞。赶车人旁边坐着一个店掌柜的,腋下夹的大铁算盘够三个人一起用的。棚车过后,利盈先发话了,“五位仁兄,南京这地面儿上是先有的工农商学兵,还是车船店脚衙,反正我是说不清了。咱们可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上个月有位客人要给远行的朋友送一份礼物,用六十四两黄金求宫大圣手打造了一条‘一帆风顺船’。打成之后惹得薛老板写珍斋中的一位高才做了一首诗叫《一帆咏》,其中有那么几句,‘工快如神欺车马,农种之心才出船。商者持握店颠旺,学而闻喜脚疾连。兵把衙得建功业,若读吾咏会意全。’既有车船店脚衙,又有工农商学兵,处处压我们一头。这个,该怎么讲呢?” 这边是薛习答的话,一笑,道:“区区认可,卫大醒的这几句确实有让人误会的纰漏。可五位贵仁兄呢?人称‘车船店脚衙有罪谁敢杀’,不觉比《一帆咏》这几句更明目了一些?张胆了一些?” “‘车船店脚衙有罪谁敢杀’,嘿嘿。”路宽苦苦地笑了一声,“本是‘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只是我们五个兄弟没那么势利,遂江湖上的好朋友就把原来那句改过来谬赞了一下。其实我们哪里有如此的霸道?” “好了,咱们大家什么也不要多说了。”宫就道,“我们也不想来个什么帮会争地盘儿的事儿。我二弟和四弟在此地有产业,五弟又是吃粮当兵的,身不由己,还是我和三弟退出南京来平息今天的事情吧。” 虽是大哥临时的决定,但商贩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只有农耪和薛习看向大哥的眼神,还有面上总是无表情的邴保眉间微微地皱起。 三人都是欲劝,而后动了动唇又不劝,因为他们知道大哥的良苦用心。 这回反倒是路宽等五兄弟觉得有些个不好意思了,都也是惊讶,觉得以前都太不了解人家宫就五兄弟的为人了。 “宫大哥您这是何苦呢?又是何必呢?”利盈此时反劝到。 “是啊,是啊。”路宽也应和到,“其实今天我们老三已经把卫大醒这个人的人品打听得透透的,本来就是大家的一场误会,说清楚也就是了。兄弟们一起来是因为情谊,傢伙带身边也是习惯成自然了,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事情既然说开了,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是的,本来都在南京嘛,平时就应该带着兄弟们跟宫大哥和四位兄弟多走动走动。咱们大家彼此都交透了,哪里还有今天这样的误会。这样吧,我做东,地方由宫大哥挑,您带着兄弟们赏在下个脸怎么样?” “路大哥的好意我先替兄弟们谢过了。”宫就一笑,“请客就免了吧,我和三弟还是得走。请路大哥一定要记住我们的用心。老太公虽然不在了,但咱们的争争斗斗会让他老人家的英灵不安的。就此别过,万望路大哥切记。” “别啊!”路宽一拦,“您二位这么一走,我们五兄弟哪里还有颜面再在南京待下去啊。” 正在相劝间,一阵嘲笑味道非常的“哈哈哈”回荡,“好一招‘以退为进’。”笑声和语声让这片野外空地上的十位武林人物可不大好受。 “人道‘工农商学兵’、‘车船店脚衙’都是英雄好汉,可今日一见怎么都是这样没囊没气的脚色,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长江之中不知何时已漂至岸边的一条孤舟之上,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翁说到。 “阁下是……”路宽转目望向江中问到,只觉这刚刚来的渔人说的话是那么得不合时宜。 舟上人没说话,将手中钓鱼竿一扬,只见是黝黑的杆,颜色白得异样的线,金黄色的钩,而后又把钩子放回水中垂钓。 “你是钓雪门现任掌门和事佬。”慎缜开始有不祥的预感。 “慎捕头果然有见识,不愧是‘捕意捉形’。慎捕头,这你谦我让的,那不是假道学们的调调儿吗?咱们武林中人凡事都讲个‘武’字,光动动嘴就把事儿给了了,那成什么话了,不动个真章儿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和事佬也没正眼看慎缜,看着江面说到,就好像马上要有大鱼上钩似的。 “你给我闭嘴。”慎缜知道和事佬要干什么,急忙用清醒的理智阻止到,身形跃起扑上,右手铁尺点出,左手则是一位前辈捕头留下的“铁捕擒拿手”中一式“疏而不漏”。 “官府中人就是蛮横。”和事佬表情仍安闲,口中说着身子却蹿起,用的是钓雪门中“千山鸟飞三十六绝”的身法,手里的钓鱼竿一引慎缜的铁尺,用钓雪门中“独钓寒江六十四雪”的玄妙力量,竟使其转攻向岸上一旁的农耪。 和事佬口里又道:“找完我渔夫的麻烦又找人家农夫的麻烦。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乡下人都是好欺负的?”看似在打抱不平,可谁都看得出其实是在挑事,但他的语音和动作却隐隐有一种不凡的力量。 现在慎缜竟和农耪打了起来,一个力大一个心细,攻战之间竟然都使出全身的本事,大有誓死方休之势。 利盈要过去阻拦,可一下子被和事佬挡在面前,“卞庄擒虎,坐收渔利,这才是上法。利老板那么会算计,却怎么做起蠢事来?” 利盈愈听愈气,大铁算盘抡起就砸,可被人家钓学门“万径人踪四十九灭”中的一式攻回,竟挨了一下自己的兵器,一气之下又一算盘拍出,可人家和事佬往旁边一让,这一下竟攻向了邴保。 邴保一闪躲过。 “也不蠢,知道找个不会算的打,不过你可别认为就你精,人家当兵的也不是光会卖命。” 利、邴二人也被挑唆成了,大铁算盘对大铁戈,其势不亚于慎缜和农耪。 宫就和路宽已然看出,这便是和事佬赖以成名的本事,“戏语玩形搅魂大法”,事后被“施法”的人自己还较难察觉,除非能被妥善制止,若想要兄弟们都停手只有擒住和事佬,逼使他让兄弟们清醒。 忖毕,二人不约而同出手,赶车鞭打头,大铁锤扫肩,却都没有使出十成功力,就是要捉个活的。 可和事佬的斗笠和蓑衣是钓雪门的掌门信物,笠是斗笠盔,蓑是蓑衣铠,鞭锤的进攻自是没有起什么作用,反倒被所攻之人一手一件兵器给握住了。 “前柔后刚。刚中蓄柔。谁能说说哪个更厉害呢?” 就是这戏语,可使人三魂六魄搅乱如麻,这不,内功底子不浅的两位老大亦开始各自攻击对方,不过不似先前慎、农二人打得那般激烈,虽也在自行勉力克制自己,可毕竟已中招,且自制力亦在一点一滴地逝去。 和事佬得意了一会儿,铁扁担、纯钢杆秤和铜桨,三件兵器此时攻至,他微微一笑,一手抓铁扁担头,一手找纯钢杆秤首,身形躲铜桨。 “扁担再会挑,挣的也只是个苦力的钱。真正的赚头儿全是人家商贩子的,可怜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这个理儿啊。”扁担、杆秤相互一搭,二人就步了前面几兄弟的“后尘”。 只剩一对铜桨还在攻击和事佬。 薛习一直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十个人当中相对比较清醒的只有他了。 可看着和事佬一一的得手,他的心又怎么能平静呢? 此时见和事佬跟水健边打边挑拨,知道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可眼睁睁的就是无能为力,终于,这时听见和事佬对水健语道:“有文人要渡江赏景,你还不快去接生意。” 薛****不能见一铜桨袭来等着挨打,只好还招应战,越打越听和事佬冷言冷语,他的清醒就越向混乱转变。 现在,和事佬重回到了自己的孤舟上钓起了鱼,歪头打量已过了不少招的十人五对…… 钢锄一招“倒打一耙”,猛击背后的慎缜。铁尺一接,却不是猛接,而是让钢锄改变了去向。可钢锄去到中途又猛然间收回,反过来又是一锄,用锄刃斩向慎缜的肩头。铁尺不慢,也撤回拐过压钢锄,点握兵器的右手虎口。钢锄一翻,拨开慎缜的铁尺,笔直地又一捣。 别看是庄稼的把势,庄稼人成天价下地干活,风吹日晒也是一种磨练,不弱于武林人举石锁扎马步。 不过,还是慎缜稍胜一筹,多少年的抓差办案,什么样的脚色没见过,他抓住过的“力拔山兮”的大盗也不在少数,只是像农耪这样比较会用力气的不太多…… 如意算盘指,身高是站起是蹲身一个数,武器施展一个数,力量一个数,速度一个数,所用武功是内家功还是外家功一个数,快速识别后排成五个数,然后迅速按当时打斗中自己的处境变化来判定是增是减是翻倍是折半,得出自己相应的五个数,发出相应的招式,拿人的穴道当算盘珠打,算术不是非常好的人自然是练不成如意算盘指,准确地看出对方的数字亦是关要,当然,如果算出的数字太悬殊也是没用。 利盈此时虽是头脑不太清醒,但右手算盘左手指攻的“精打细算功”已习惯成自然。 不过,邴保那随机应变和动不动就同归于尽的打法,大半超出常理之外,所以他的数字是绝不好判定的,虽说是一个兵,但要想在战场上能活命的兵就不单单是会“死”就行了,尚须懂得战场变数,并把自己融入其间,那种变数更不单单是用“算盘”就可以得到的,即便是,那其中的变化也不是一个会算账的客栈老板就能给算出来的…… 宫就的“匠心独具二十五路打铁锤”对路宽的“轻车熟路三十六式赶车鞭”,招式数目上看似有相差,但要旨在灵活运用,不同招式的配合有不同的效果。 可怜两位大哥连自己也不知为着什么,都在拼出自己苦修多年想出来的精妙好招式,哪怕是在比武切磋都罢了,但居然是让和事佬给挑拨得似生死决斗一样。 一大铁锤砸来,路宽一招“车水马龙”。大铁锤横扫,路宽则又还以一招“车载斗量”,大铁锤的攻击力量虽没让赶车鞭给顺顺当当地“载”了,但是也并没有拆了人家的“车轱辘”。 赶车鞭又一招“前车之鉴”,不过是给大铁锤一个“前车之鉴”,几乎进到了真可以照镜子的距离,但是大铁锤的“大巧不工”此时不重外表。赶车鞭接着又施“安车蒲轮”,稳稳地攻入了大铁锤的招式之里。大铁锤也不会让它能安生了,来了个“大刀阔斧”,应该是要拆车。“大车以载”,赶车鞭使出全部的力量,拿出了“大车”该有的优势,就在大铁锤拆心正盛的时候,突然绞上了大铁锤的柄,路宽几抖回拉没下来,宫就也是猛往已方撤自己的兵器。 就这般,二人比力气的僵局就这样展开了…… 程稳的链双钩铁扁担战商贩的纯钢杆秤,外带还要小心商“老板”的兵刃,抡起来“呼呼”声响,亚赛一个小流星。 这时,扁担的钩子挂向杆秤的秤盘子,却被反挂了出去,一秤砣抡了过来直打程稳的脑门。程稳用扁担开架了出去,一扁担横过来扫商贩的脚踝。商贩纵起,秤盘子的刃向程稳的后脖颈铲去,还顺手把秤砣挂在了秤杆上,大有想称称他的脑袋到底有多重之意。 程稳自不肯配合他,往前一猫腰,同时扁担变枪用,冲着在半空中尚未落地的商贩直直地刺了过去。商贩的秤杆打扁担,借力后撤几尺,待双脚落地,灵迅猱身又上…… 收成长条型的金面钢骨折扇要是硬生生接这时削来的铜桨,薛习舍得不舍得先放在一边,反正估计不可能有效地阻住水健的这一招,一个文人要会武功,多半也不会学硬碰硬的功夫,折扇柄点铜桨的侧面,然后飞速打开,划向水健的咽喉,要是文弱的人习武,适合学一些狠毒的招式,可以快速制敌,不宜做疲战。 铜桨回护,另一支铜桨又进,捅薛习前胸。折扇随人而转,前面的刃尖扎向水健的腰眼。铜桨再回护,这可“激怒”了另一支,那支铜桨又不留情地拍了过去。折扇随人矮,水健的膝头又有一险…… 和事佬此时收回眼神,心里后悔了,心忖:让卫大醒写的那篇东西根本没起什么作用,给他的钱是打水漂了,不过好在那镇斋之宝已入囊中。 他又往那边瞥了一眼,又忖:打吧,不把你们的仇结起来本掌门怎么做和事佬?不做和事佬本门长又怎么捞好处?上回和常大蛤蟆打赌姓隆的都察院掌院跟姓邵的大太监哪个能打赢。真后悔死我了!那个常大蛤蟆给我下了个套,当时我就那么缺心眼就钻了。虽因为跟姓江的和姓毛的那事我没去了,可那蛤蟆不善罢甘休。就为躲他们错过了多少发财的机会,今天我可要好好地大捞特捞一笔。 他是越想越美,虽是脸冲着江面,可眼神却呆呆滞滞想得出神,蓦地,只觉鱼竿一沉,手感颇重,好似真有大鱼上钩了,急忙奋力一甩,一条大鱼露出水面,不,不是大鱼,他也是刚看清楚,那是一名着白衣且柔滑如白鲢鱼的美女。 在西方神话中有美人鱼,中国也有吗?亦或是天河中的女鱼神下界了? 不容和事佬再胡思乱想,一条水箭从鱼线下的美女口中喷吐而出,击得他双眼难睁,那白衣美女趁此机会站到舟上,两条“小鲢鱼儿”连“蹦”,神速夺下鱼竿,抢过斗笠,掠去蓑衣。 同时,“啪”、“啪”、“啪”,三声鞭响如天地人三才之棒喝,使那十人五对的思想顿时空灵一片,一条无柄金丝软鞭直直从五对之间甩过,制止了十人的殴斗后鞭梢奔和事佬而去,卷住胳膊扽了过来。 “蒋大老板找我有事吗?”和事佬有些怯弱地向卷他之人问到,因为他知道此人的厉害。 “你是不是和常老板打赌崖谷一战而爽约了?那你就算输了,把输了的钱交出来。” “要账的不应该是姬樱熟吗?”和事佬想以此推脱狡辩。 “你的赌债本大老板已然接收了,我知道你已经囊中惭愧,就把掌门信物交出来吧。”“掌门信物?这……这可不行。我有南京写珍斋的镇斋之宝给您抵账。” 蒋大老板听罢一声冷笑,亦是嘲笑,“看来你就会挑拨离间。那卫大醒早就弄了套假的镇斋之宝来骗你。鱼捕头已告知了衙差,他现在早进官牢了。那套真的我已经让侍女送回写珍斋了。哼,可笑你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蒋大老板说得不错,当时卫大醒怀里揣着和事佬给的工钱,臂弯里抱着四件镇斋之宝,洋洋自得地诗兴大发,“这真是一石二鸟我得意,四宝如同瓮中鳖。”话音还没落,“啪”,一个大嘴巴他就挨上了。 “你骂谁呢?谁是瓮中鳖?”原来,来抓他的衙差当中有一个姓司的,全名叫司宝。 那么蒋大老板和鱼大捕头又是为着什么来到南京府呢? 蒋大老板自知道有个不成器的做了钓雪门的掌门,那是爷爷的门派,不能坐视不理,遂一直就想整治一下和事佬,但一直没机会,就到处找人打探,偏巧教过一个弟子,就是阮泮郡主,郡马何涛在南京做总兵,得知了消息就立刻报知,星夜兼程,苍天有眼,终于得偿所愿。 鱼爱媛自打诡道堡的事情后,暗自揣量,认为有可能监守自盗的不会是郝佳活,所以悄然来南京调查,但暗地里查探了几日,觉得慎缜是个忠于职守有情有义的人,应该不会做出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来,可那时又会是谁…… 就在她正对于当时案情苦苦思忖间碰上了正为找和事佬犯愁的蒋男,二女略一攀谈就很投缘,蒋男听鱼爱媛说起今天五五相会的事情,估计和事老不会放弃这大好的发财机会,遂就一同出城,好在来得及。 和事佬只得乖乖地听话,要不然蒋大老板就把他交给这十位深受其害的受害者处治。 “车船店脚衙”和“工农商学兵”中有不少与蒋大老板有生意往来,忙上前见礼,十人都是后悔不已,都自称要不是心中还有些许芥蒂又怎会着了人家的道吃了人家的亏。 其中最后悔的是程稳,他的老师姓江名敉字晓早,在钓雪门中与和事佬同辈分,本来按照规矩礼数,在刚才应该过来拜见掌门的,可深知这位掌门的所作所为,以此为耻,在当时,他明明知道和事佬会此类的妖法能挑拨相殴,就应当早早地提醒大家,可本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何况那毕竟是掌门,现在想起来,连肠子都悔青了。 蒋大老板此时把钓雪门中的鱼竿、斗笠、蓑衣、孤舟四件掌门信物交给了他,让转交给江大侠接掌门长之位。 程稳恭恭敬敬地接过,替钓雪门和师父千恩万谢蒋大老板的恩德。 可与此同时,和事佬果然有些门道,自行解开了被封的穴道,趁在场人们一没留神脱困而逃,离着最近的水健用“旱地行船”的轻身功夫追了过去一拦,可和事佬家传“和合掌”于脱身一道甚是有门道,发出一招身形蹿出。 利盈手发一颗铁算盘珠,击他颈下任脉“华盖”穴也是无功,结果还是让他跳进长江潜洑而遁。 水健要追,被蒋大老板拦住,“算了,算他跑得快。为了这么个东西费力气不值得。”其实蒋男是因为知道和事佬水下功夫不弱,怕水健吃亏才那么说的,心中暗暗记下,再抓住先废了武功再说。 十人感激蒋大老板,亦感激鱼大捕头,亦是纷纷上前致谢,在与十人客气交谈中,鱼爱媛还证实了自己这几天另外听说的师叔“情侠”大人的消息,心中一思量,言道:“众位要想谢我,不如帮我一个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四) 开封府郑州,有一家书坊字号叫“增识”,里面有一名穿绣粉花黄衣,着黑裤,足蹬黑靴的冷美人,肤白圆脸,鼻子如悬胆般挺秀,问道:“有唐版的《说文解字》吗?”她一边说手里一边习惯地摸着笛子上的孔,不为什么,只是喜欢。 有人一笑,回答道:“姑娘,我虽然还不是这里的伙计,但我知道唐版的《说文解字》就连京城都未必有,即便有也不便宜。” “这里不是老字号吗?”黄衣女子问到。 那人思索了一下,“河南安阳有家字号更老,姑娘是不是……” 不等话说完,隔着两条胡同的一条小巷里有武林人争斗的声音,把如鸽子般轻盈的黄衣女子不顾《说文解字》地给带走了。 小巷里有一女,拿的兵器是一对带螺旋沟槽的羊角棒,与另一个拿尖嘴钢管的女人打得正紧,二女也不说话,使的全是恨不得一招致命的进手招式,看来绝对是有深仇大恨。 黄衣女刚一进巷,立刻从两边房上跳下三个男人,各摆手中兵器与拿钢管的女人群殴拿羊角棒的女子。 五欢喜!欸,怎么少了一个?黄衣女边忖边往前跑,还吹起手中铁笛,既掩住了兵器声,又招来了另两个女伴。 一个即使穿着鞋也显得一双大脚很美丽的女人一步当先,手中兵器是一串样式如钟似花的铃铛上下相连,串铃鞭“砉棱棱”一响,抽打拿一对大附骨钉的刘侣。 刘侣用单手钉一挂,反绞住人家的软鞭,另一只手要进而一钉,但他把这位美脚大姑娘想得太简单了,串铃鞭头虽然已被绞住,可那是卖个破绽给他,还未等他另一只手有所动作,一个仰面朝天的大跟头就让串铃鞭兜了个足。 人家姑娘进而甩鞭,好在有用双刀的步量力替他挡了一下,继而抡刀进攻美脚。 大姑娘奋力回护,然后自是心头怒火陡生,一鞭又砸了过来,串铃声响急促。步量力双刀交叉防护,躲过一招,双刀并刺。 此时如附骨之蛆的刘侣亦也扑了上来,要报刚才跟头之仇。 另一个使两柄蛇形剑的女伴与黄衣女被不要命的向光铭缠住,别看那剑锋曲曲弯弯,前面有两个剑尖的蛇形剑上下飞舞,但那股不要命的劲头形成了一种气势,一种可比刀枪的气势,足以震慑人心,所以虽然蛇形剑的招式劲道都要比双枪强一些,可就算是有黄衣女相帮也是难占上风。 这边串铃鞭一刻不闲,美足大姑娘看见自己的女伴在跟一个拼老命的打,心中又骂又急,眼前的这两个现在是一个打一个扰,纵然自己的串铃鞭也有乱人心神之效,可总比不上“苍蝇的儿子”来得讨人烦,急得她娇咤了一声,飞甩串铃鞭舞如漫天花雨,狠不得一下子就把眼前这俩小子卷住,然后当垃圾一样扔得远远的。 使蛇形剑的女子与向光铭一边打一边忖:旁人若要拼命一般是心中怒不可抑,与人拼杀之时一味的进攻不知防守,这种人迷失了心智倒还好对付。可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在拼命的时候武功招式还能处处如此的严谨?可要说是他假装玩命,又怎么能在一打一杀间那么不顾自己的死活? 既然想也无用,索性不想,冲黄衣女使个眼神,她攻下,让轻功好的黄衣女攻上。 只见此时,黄衣女纵到半空中,用铁笛点向光铭的头什么。 对那位老师傅的不尊敬,伯讲懂事以后心中悔意颇重,可遗憾的是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再找见那位老师傅当面赔个不是,就这样,他的狂躁让心愧给磨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五) 增识书坊在西城,东城有家药铺字号名“晴忧”,乐言周与强妙娃婆媳二人打里面走了出来。 “婆婆,上好的高丽参,为什么不让儿媳给您买呢?儿媳打听到晴忧堂有这般好东西,这才陪您来郑州的。”“我儿子雷锐和你把挣的钱都接济穷学生了,这我不是不知道,你们两口子攒点儿钱也不容易,我也还没到要用人参吊命的时候。算了吧。” 这时,乐言周轻咳了几声,“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爱口渴。显纯。”她冲跟在她们婆媳后面的赖显纯吩咐到,“去给我买些果品来。好好挑挑,一定要新鲜的。” “是。”赖显纯恭敬地答应着,然后照办去了。 等赖显纯走了,强妙娃一笑,“婆婆是有话要跟儿媳说吧?买了人参让显纯拿着,然后把她一个人支开,咱们婆媳不放心一个外人。不叫她拿着,又显得咱们婆媳多心。” “到底是老太公的弟子,果然冰雪聪明。”乐言周迟疑了一下,道:“你来开封,不是为了想见见拒绝你三番五次追求的爱大哥?本来你已经受过老太公的点化,虽然你以前放纵过,但如今你是尤家的好媳妇。可我见你如此迫切地想来开封,所以我就……”话不是没说完,而是没必要再说,乐言周知道自己儿媳妇明白是什么意思。 “婆婆,这不怪您多想。要说我不想见他那是绝对的假话,可现在的心已为人妇,就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如此迫切,一是已经答应显纯这丫头带她来见见‘情侠’,真要是能见着爱大哥就让他给这丫头开开窍。二是因为我觉得小玲那丫头也会去安阳。”“小玲?自从那年丢了以后了无音讯,后来听说创出个‘江南娃娃’老大的名堂,再后来还听雷锐说过回过几次家看过他,可她任性不认你这个娘。” 强妙娃叹了口气,“因为我的放纵她才会被拐走,而且小时侯也对她太少疼爱,也难怪她……” 说到此,有赖显纯与人喝骂打斗的声音,婆媳二人掠过一条街,在另一条街的尽头找到了她。 那里好不热闹,她拿着人骨双节棒和梅花狗头棒正跟两个侍女模样的人打斗,“两个骚气烘烘的娘们儿,帮臭男人欺负女人,一准儿都不是好东西。”她边骂边打,不过也是死命硬撑。 在她们三人的旁边有一个拿一对凤凰喙爪的女人正跟一个拿一对乾坤圈长得像蛤蟆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原来赖显纯买果品的时候,看见了凤舞“大战”常廿思略占败相,认为准是这个“公蛤蟆”欺负人家大姑娘,遂上前帮忙,可没看见“公蛤蟆”还有两个侍女在一旁,一下子就被姬、印二女给敌住。 强妙娃欲劝解开,让她婆婆拦住,“你跟我说过这赖丫头的功夫不差,今天就见识见识吧。放心,有你公婆我在,还能让她吃亏吗?再观看一下,真不行了,到时再说。” 这时的赖显纯看见强妙娃和她婆婆来了,心里立刻就有了主心骨,登时抖擞精神,人骨双节棒和梅花狗头棒交错,在身前舞如车轮,暂时把那二女的攻势阻住,她观瞧着,见铁印的武功较弱,照着此女一扑,合身撞了过去,还别说,这一下顿时就把二女那一左一右的配合给破坏了,一见印允值连退三步,不等姬樱熟跟上,赖显纯疾步紧逼,梅花狗头棒连连狠施,“狗嘴”一“咬”着链子就不放过,反正她也是女人,也不用顾忌太多。 姬樱熟被挡在人骨双节棒后,口中怒喝道:“哪里来的浪蹄子,到底是不是女人?出手怎么没轻重?还净往……” 不等她说完,赖显纯立刻“回敬”道:“呸,别不要脸了。你们算什么女人,为虎作伥,帮着男人打女人,还问我是不是女人。” “哼,说你是浪蹄子还真没冤枉你。还没弄清楚我们是怎么回事就来狗拿耗子。你是不是属狗的?还是属疯狗的。”印允值边过招边气骂到。 这下可冲了赖显纯的肺管子,气得她咯嘣嘣直咬后槽牙,“对,我就是疯狗,今天就让你们尝尝疯狗的厉害。”她说完手下更是发狠,越发不管不顾了。 凤舞和常廿思自是老对手了,一打起来就似有不死不休之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帮她挡住了两个蛤蟆的帮手,虽然她用话激得常大蛤蟆吩咐了两个侍女,他俩动手不准她们帮忙,可心中还是暗暗感激赖显纯。 那么“涅槃”凤舞又是为着什么样的原由来到郑州的呢? 大内侍卫在那次商议中被分派的任务是监视天外崖的一举一动,一监视到天外族“天外四将”中的“妙闪”后施容离开了天外崖,而且走得很神秘,就引起了凤舞的怀疑,一路跟踪,直到那姐弟的家,由于不便就没在附近观察盯梢,直至一天再去那姐弟那里,发现后施容已经走了,遂就夜探姐弟的房间,在二人的牢骚中得知了后施容因为“情侠”大人去河南安阳了,凤舞也因为爱大人而犯了心思…… 这不,就在此不是冤家不聚头地遇上了常大蛤蟆主婢三人。 二女对主婢三人打得正酣,周围大部分看热闹的现在都在倒退,不怕自己被误伤出血,也怕溅身血。 “小凤,停手。一个大姑娘和人家当街打架成什么样子。”随着话声,一条柔若无骨的丽影来至切近,把凤舞给拉开了。 强妙娃也趁此时机将赖显纯给拽了过来。 凤舞“兴致尚余”,“小鲢鱼儿,你松手。” 鱼爱媛“啧”了一声,使劲把她又拉了回来,小声解劝,除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几个字,旁的说了什么只有被劝之人能听见。 “呦,这不是常老板吗?”“呦,蒋大老板,咱们可好久没见了,大老板还是那么丰姿绰约。” 蒋大老板一笑,“有件事我要跟常老板说,先赔礼在先。” “蒋大老板千万可别说这话。真是吓煞常某人了。”“常大老板与和事佬的债务我已然接手了。事先没有知会一声,自是要赔个礼。”“欸,大老板何出此言。一切好说,好说。”“怎么?常老板也要去安阳韶家?”“听说‘情侠’大人的侠踪终现,就带着两个丫头凑凑热闹去。”“彼此,彼此。” “尤大嫂。”这时蒋男看见了强妙娃。 “大老板万福。” “这是干什么?”蒋男马上扶住了要施礼的强妙娃,“自家姐妹何必如此,更何况你还是嫂子。这位是……” “我家公婆。”“呦,原来是乐前辈。丫头蒋男这厢有礼。” 房在握在蒋男身后随着主子亦拜了下去。 乐言周也立刻扶住了蒋男,含笑看着她,打心里就喜欢。 鱼爱媛、常老板主婢三人和凤舞一听是乐前辈也立刻上前施礼。 强妙娃知道房在握原来是“江南娃娃”中的,上前打听自己女儿小玲的事,但房在握已经离开江南好久,只得说说以前的事情,自己与老大相处日久,凭着对其了解来估计她十有八九要去韶家找“情侠”大人。 这样看来,河南安阳的韶家马上就要有一番大大的热闹好瞧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六) 这里应该算是偏僻,但不能算萧索,来往的行人不多但总是有,遂就有人在路边搭起了一间茅草店,做起了吃食的生意,卖的包子只有一种馅,就是萝卜白菜馅。 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平安,老话虽然那么说,但真正能听进去这句话的人太少了,即使是穷苦的人,还是愿意吃鱼肉的多。 可无论贫富,来这里吃包子的人总是不断,店面小容不下多少客人,就给客人打包拿家里吃去,但往往根本等不到回家,包子在路上就全被“干掉了”,更有甚者,一些个吃惯山珍海味鲍参翅肚的挑嘴客人也慕名前来,居然吃起这种他们平时视如嚼蜡的蔬菜做馅的包子也能津津有味不倒胃口。 蒋大老板曾经七顾茅店来请这位面点师傅,都被婉言谢绝了。 “不倒金刚”束乏味吃过这里的包子后,转过的三天里,据说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此刻天色还尚早,店里已有客人,两个衣着富贵的人在等包子上桌,仆人们背着拿着大包小包站在他们的身后,本来包袱可以放在马车里的,此店的掌柜兼主厨也是奇怪,可闻见那包袱里的墨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南京写珍斋的文房四宝是该倍加珍惜。 “三哥,听说了吗?‘情侠’大人最近出现在河南安阳了。”“是吗?我怎么听说是‘情侠’大人到底在哪里韶家的公子知道,所以不少想见‘情侠’大人的武林中人都赶奔安阳了。”“会不会是什么人下的套儿要坑人吧?”“应该不是,我听说这个消息是‘掌机’呵蔼尔放出来的。”“呵蔼尔?哦,就是那个外国大相士,听说过听说过,他的卦还算是比较灵的。欸,三哥,要不咱们也去安阳看看。”“算了吧,咱们又不是武林中人,蹚这浑水没准儿要招灾的,还是赶快回家的好。”“三哥你就是胆子小。你不想想现在安阳得是多大的场面啊!肯定有不少的好戏能瞧着,有不少新鲜事能看着,咱们要是去了安阳……” 这时候包子上来了,二人立刻无话,拿筷子,夹包子,蘸着醋,品味其中。 店里的面点师傅吩咐小二,给他们的下人们也准备些包子,临走给他们捎上。 看来消息没有错。面点师傅暗忖到,挹儿家要有大麻烦了…… 在一座凉亭之中,一个长得短小精悍已过尔立之年的男人和一位稍矮微胖的少妇,还有一位嘴上微须的瘦高文士,三人围坐,把酒畅饮,边谈天说地边等着另一位好友的到来。 少年夫妇是晴忧堂的堂主皇甫辉带着自己的妻子解兵花。文士则是晴忧堂的坐堂大夫龚烨龚理畅。 也可说是月尊教“中八天”中的“休星”带着“中八天”的“生星”,夫妻二人对酒“中八天”中“惊星”那一重天的代管,正在等着“中八天”中的“景星”的到来。 “景星”已来至,姓惠名壮字荃稼,是给晴忧堂种药材的。 大家本已熟识,就无须多客套,大眼睛颇为健壮的惠壮落座,“有事耽搁来晚了,自罚三杯。” 凉亭较远处有四位大厨,早已像军队里的火头军那样弄起了锅灶,三位大厨的师父为徒弟们准备好了做菜的配料,端起两盘包子走进了凉亭里放在了石桌上,又给三位“星君”和一位代管把酒都满上。 “我现在得赶快夸你两句。”“生星”解兵花笑着道,“要不然一吃起‘淡中有味’包哑尝包的包子还哪里能够说出话来。还别说吃的时候,就算吃完了包子,光回味也得不少工夫。” “是啊,别看馅儿里就是萝卜白菜,可怎么就那么好吃呢?我曾经问过他那萝卜白菜是不是种的时候有什么秘诀,可他就说是普通的食材和作料,没什么秘诀,反正我是多多少少有些个不信。等哪天,我一定亲手种点儿萝卜和白菜,让他给我包包子尝尝。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景星”惠荃稼也笑着说道。 “那你可得小心点儿,那人参和萝卜可不是一个价儿,弄错了你可就赔到姥姥家去了。”龚理畅说罢,凉亭之中哄堂大笑,也包括穿常见的红黑相间衣服,长得像个大行李包的包哑尝在内。 三位大厨。第一位长得就像那画上的灶王爷但年纪轻,却文士打扮,高高的个子,正往炒菜锅里搁着陈醋。二一位从后面看,他拥有美女高挑的身材,要从前面看,有些个男身女态,他正往碗里装的主食中撒着白糖。第三位,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此人打小就没享过福过惯了穷日子,是个一点不搀假的苦命人,衣着朴素,正往满着调味料的杯盏里兑着滴酒。 “休星”皇甫辉看着自己的妻子和那二位吃起包子,目光一转,看向包哑尝,“老包,韶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难道韶挹真有‘情侠’大人的消息?” “我也不确信,想去封信问问,就怕不赶趟儿了,这才斗胆来跟三位‘星君’和代管商量。我也不认识太多的朋友,只好来找三个徒弟,也是无奈,带他们去挹儿家看看,帮他度过这一阵子再说。” “好吧,将您这三个徒弟带去吧。什么时候事情都稳妥了,再让他们回来。”皇甫辉不假思索地道。 “这……这话说着都有些个烫嘴。本来三个徒弟是教里派来保护几位的,万一要是……要不,我带走一个,留下俩。” “我们的安稳你毋庸担心。虽然我们都不会武功,但就凭老太公创出的‘月尊’二字就没人会伤害我们。三个徒弟你都带走吧。”说罢他也夹起个包子,咬了一口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弄得包哑尝无话再言。 这时,他三个徒弟的拿手好菜已成,他们马上快步端了进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七) 这一天,是河南安阳有头有脸的韶家最热闹的日子,韶府内女客频频,都要找韶挹。 现在的韶家大院里,江湖中的“五味侠”除了韶挹被他师父禁令不准出屋外,那四侠都在跟逐一登门的女客们斗殴。 “笑野猫”窦旎纨这回也不笑了,哭得如泪人般雨打梨花地对正与自己应付动手的包哑尝泣道:“求求你,‘淡中有味’包哑尝包大侠,让我见‘情侠’大人吧。只要能见到‘情侠’大人,我死也甘心。我求你。求求你!”最后三字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可同时手中猫爪环链下手也是狠狠的一招。 包哑尝对她的眼泪和招式都没太做理会,用自己两头细中间粗的兵器钢擀面杖一搪那五把钩子,口中道:“那是江湖上一些心怀叵测之人使的奸诈,小徒根本不知那‘情侠’大人的下落。还要请姑娘不要误信谣言。” 窦旎纨自是不肯轻信,嘴里虽是苦苦哀求,但手底下却不容半分情。 蒋大老板没来,不知房在握是不是奉命来打头阵的,戏弄的打法已激怒了与她相斗的文士。 “咿呼哉,我要炖锅兔肉也。”火头上的那人道,接着,他用自己的兵器双耳大铁油锅和兵刃铁锅铲一通招呼。 为什么房在握一打斗都会有人想到兔肉呢? 只见此人恨不得一下就把房在握给扣在油锅里,一把铁锅铲上下翻炒,可能是怕兔肉熟得慢,客人等的该着急了,可房在握偏偏就让他炖不了炒不着,身形“狡兔三窟”,让想吃兔肉的人就是吃不到嘴。 “哈哈,‘灶王爷’郭炒郭料儒也有嘴急的时候。好玩,有趣,哈哈哈……”房在握看来似乎是有把握的,要不哪来耍笑的心思,当她说到“灶王爷”三个字的时候,特意还往包哑尝那方瞄了一眼,想看看郭炒师父的表情,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灶王爷”的绰号是郭料儒的师父送给他的。 云轻愁不愁,一柄护手铸成一朵兰花的兰清剑与一个持一对钢半碗的“半男不女”打斗正紧。 那钢半碗对在一起就是一只大碗,分开处是刃锋,碗底厚,用手抓住碗底使用,其中暗含有剑招,并且让云轻愁已感觉出他的绰号绝不是因为他的兵器,而是这个人本身的玄妙。 “万装,‘败家万剑子’是你……?” 万装甜甜一笑,“那是先父。唉,正因家财败得差不多了,才学厨艺养家的,云星君看碗。”说罢,他双手钢半碗递出一招“破镜重圆”。 二人本就未停过手。 看这边打得热闹,强妙娃被一个拿连链高脚铁盏的人给气了,因为那人既认识尤雷岭尤先生又知道强妙娃以前和“情侠”大人的事,见强妙娃来到韶家就误会了,口没遮拦地一通数说。 那强妙娃能不急吗?能不跟他动手吗? 她气道:“‘怎醉’湛满,我可怜你是苦出身,要是再不留口德,我就……” “你就怎样?嫁了人却不守妇道,你还有理了不成?”说着,湛满一手一个高脚铁盏齐齐打出,两个铁盏后连着的链子也一齐甩出,去锁大剪刀。 韶挹此时坐在门窗紧闭的屋中,把右手握成拳放在桌子上,心中乱得很,连一位老者到了他的身后都不知道。 此老者又往近前走了几步,看着他的背影竟然叹息地一笑。 这时韶挹才发现有人,猛然一回头,随之站起,认清此位老者才松了口气,深施一礼,“司寇大人。” 看来他的心是很乱,现在也无旁人他居然叫我大人。老者暗忖着冲他点了点头。 突然,直觉告诉了老者一件事情,她来了,爱凑热闹的丫头,老者又忖:难道也是来找“情侠”大人的? “五味侠”。大包宜咸,燕京人。灶王文酸,山西人。半碗人甜,广东人。湛满命苦,汉中府的。上差狠辣,祖籍白山黑水间。这些个都是被韶府门房的下人战战兢兢让进来的鱼爱媛心想的,她站在院门旁,看着院中四女四男的打斗,眼光寻觅的主要是四位厨侠。 窦旎纨一口一句哀求,但手中猫爪环链恨不得勾勾染血,爪爪见红。 但包哑尝铁擀面杖的招数几乎就没怎么有大的变化,“淡中有味”的招式从来就是对谁都一样的适宜。 此时但只见,铁擀面杖一下子把状似猫爪的五把钩子一齐给挂住了,往怀里一带。可窦旎纨非但没回夺,反而借势对包哑尝“投怀送抱”,口里照旧喊着“求求你”。 这把包哑尝给惊得一愕,急忙往旁边一躲。 窦旎纨趁此把自己的兵器掠回,又是一句“求求你”,钩子找包哑尝腮帮,大概猫吃咸了,要弄点血解渴。 但血不也是咸的吗? 使大锅和锅铲的郭炒越是恼怒越是被“调戏”的厉害,口头语“咿呼哉”已经变成了酸酸地咆哮,“炖也,炒也,怎么就不熟之?” “再放点儿醋试试。你是不是专门伺候孕妇的厨子?我满口的牙都快倒了。”说到这里,房在握还用上下嘴唇包住上下的牙,装老太太说话,“小郭子,你敢跟你姥姥动手,你这是目无尊长。”然后就是她清亮的笑声。 “可不敢……咿呼哉,咿呼哉,兔肉快熟之,等着上桌也。”也许郭炒此时已被自己给酸疯了,这也难怪,兔肉与醋不应该这么不搭配,这才把年少成名的郭炒本来就有点附庸风雅的酸劲给激得更走样了。 甜甜的人用甜甜的笑容,却让一名美女愈看愈别扭。 父亲是剑痴,儿子却是“笑痴”。云轻愁暗忖到,但对万装的半碗可不敢大意,两只大半碗在左右翻圈,就好像随时要把她装进大碗里一样,不是比他的武功要弱,她觉得眼前的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遂抖出一条绦带,绦带的前端系着一朵纯金兰花。 此物名曰:金兰绦。所用之武功是从她的授业恩师丰大剑客剑穗的功夫中演变出来的。 这倒让万装笑得更润了,看来他也是爱花之人,一柄兰清剑已让他激动不禁,这会儿又看见了金兰绦,脸上的表情甜得简直可以滴出蜜汁来。 大块头的湛满,武功纯粹是在苦修苦练中得到的,花俏的武功他不屑去练,全是实打实的功夫,就是和一位妇人动手也不例外。 强妙娃也不含糊,兵器一剪一剪的,要让湛满战不满,似是要把他给铰成布头。 此时的湛满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两只铁盏一通敲,距离远了就有链子抡,每招每式都显现出他的功底有多么的扎实。 这一招,兵器的链子真的绞住了剪子口,让大剪子张不开。但强妙娃虽失一着却不乱,剪子柄一甩,转个圈从下面兜上去打战满的胸腹。他急忙把剪子往外一带,吐气吸胸收腹,略慌神间,人家兵器被夺回,弄得他心中一苦。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女客们把韶家和“情侠”大人联系得那么紧呢? “掌机”呵蔼尔的消息自是其中的原由,可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一篇掌故。 “情侠”大人之所以能练成“地君情泪”剑法是从一个神话掌故中参悟出来的,欲练此剑法必要先读懂这个掌故,而就在前不久,一张写着这篇掌故已经发黄的旧纸,不知是谁把它放进了韶挹的房里,从韶府还有消息传出,韶挹把那张写着掌故的旧纸,一个窟窿一个窟窿毁得像漏勺一样。 那他干什么不直接烧了呢? 这四位倒是名副其实。鱼爱媛又暗忖到,白天看来是没戏了,要是夜探也许还有点可能,也不须亲自,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夜深沉,府中只有韶挹韶少爷的房中还掌着灯。 白天里,他师父好不容易平息了与四位女客的打斗…… 包哑尝那时已经动了真怒,不仅是为眼前这个丫头骗子,而是怒那造谣之徒,更为人们本身以讹传讹的劣根性,手中一根擀面杖随着心头难抑的怒火,开始凭空擀起“面”来。 “猫”正在“案板”上,只觉一股股擀出来的力量笼罩自己身体的部分越来越多,不愿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包哑尝的成名绝艺,“画饼充饥”,可不愿不敢也没用,她已被逼得腾空而起,落下时擀出来的大“包子皮”终于包住了窦旎纨,还给“捏”出了“几个褶”。 她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烫,难道已经进了笼屉不成,当然,进笼屉是不可能的,因为是“吊炉猫馅包子”,不知比萝卜白菜馅的味道如何。 包哑尝终归还是手下留情,已看出她的轻浮全是装出来的,只是用兵器高高挑起了她的腰带。 “快放下我。”口里虽喊着,但她也不敢太过挣扎,否则腰带就断了。 艺压当行人,厨侠和女客们全都停了下来,“诸位巾帼且听包某一言。今日韶家老爷身体不适,不宜烦扰。女侠们要是余兴未减,改日易地一战如何?包某和三个弟子届时定当舍命相陪。” 一招惊人的绝技,几句掷地有声的言语,其技之难,其“言”之“味”,在场之人有目共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八) 此时的韶挹不知哪里来的兴致,深更半夜竟还在写字,文房四宝自是南京写珍斋的,他已经写了不知多少个“悔”字,用他所知道的全部字体。 身后两个新近才进府的垂髫小婢,稍大一点的叫梅香,另一个叫添柔,奴婢就是这样,在主人府里连自己本来的名字都不能叫,她们都已经很困了,却连哈欠都不敢打。 我干的这叫什么事呀?本来父亲的身体就不好,我还……唉。这话自不能跟两个婢子说,是韶挹暗忖的。 “你们有后悔的事吗?特别的那种?”这是韶挹没回头,边写字边跟身后小婢们说的,“比方来韶府伺候我?” 人生在世,谁会没有几件后悔的事呢?哪怕有一天生命的人,也该后悔投错了胎。 在添柔还小的时候,是在一家镖局给总镖头做侍女的,虽然当时总镖头已过知天命之年,但她却爱上了总镖头,有一次,她情不自禁向总镖头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心,结果被总镖头好言相劝拒绝了。 她所后悔的是,如果当初没有表达爱意,也许会伺候着自己爱慕的人一直到那总镖头死去。 梅香从小与爹爹相依为命,那次她非缠着爹爹去买糖人,却并不知道当时父亲正在带着她躲避仇家,她爹拗不过她,只好小心谨慎地带着她去买,最终还是露了行藏,被仇家打成重伤后,又遇官府中人,她的爹爹本是绿林中人,自是被投入大牢秋后问斩,等她弄懂了是怎么回事,他的爹爹却永远回不来了。 她真后悔不该那天就那么馋糖人,要不是因为买糖人,爹就不会出事,她也不至于之后被个不正经的人收养。但后来自己似乎是爱上了那个收养自己的人。 可最后为什么自己又亲手用残忍的手法杀了他呢?难道只是为了他非要跟自己做那种事?说不定正是因为爱之切而杀之狠。 这些也都是她们自己心里想的,自也不会跟少爷说,互相望了一眼,谁也没做声。 韶挹此时停下了笔,看着自己写的这些个“悔”字,等了有一会儿,不见她们回答也没说什么,本来就是无心之问,对回答又能有什么期待,“去厨房给我端碗安神汤来。” “是。”梅香转身出屋了。 不一会儿,小婢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进屋,将托盘先端正放在桌上,双手不端碗边,而是用双手拇食二指端着碗两侧的中间,恭敬放在桌上未收的纸墨旁,再将托盘上的调羹用手绢擦一擦,将调羹的柄用双手递给韶挹,她很是规矩,从始至终,都是谦卑地低着头,未曾敢多瞟一眼。 韶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过调羹,对着纸上自己写的“悔”字又出了一会儿神,猛然抄起青花瓷碗,一下没端好似的,另一只手一扶碗边,碗里立刻被激起一条汤线,直射那垂头小婢前胸“玉堂”穴。 那小婢未做提防,一下子就不能动了,头仍旧只能垂着。 “你能当个好下人。”韶挹放下汤碗道,“可就是耳朵不好使。我要你端碗安神汤,而你却给我端了碗安神毒汤。” “有毒。”一旁的添柔惊叫到。 “你大概忘了我是个厨子,汤里多了什么作料儿我一看便知。”说着,他用右手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一看不是自己的小婢梅香,但长得却不次,“你是……你是‘五欢喜’中的‘吸髓蚊’微生雪吧?我的家里人不让我闯荡江湖,江湖武林人的模样、外号、名字都是听说书先生讲的。欸,你有过后悔的事吗?” 韶挹的这个问题问得虽然有些个莫名其妙,但也触动了微生雪的心事。 那是非常久以先的事情了。 蚀骨门门长危险生前有一次心血来潮出去打猎,别的都没猎着,只“猎”回来了一个采蘑菇的小丫头,等不得到晚上,一回自己的府邸,危险就受用了这个小丫头,一直到晚上,转过天,派门人打听到了小丫头的家,送去了不少银子买下了小丫头,从此以后的半年里,他几乎天天都去享受那小丫头稚嫩的胴体,那小丫头也过上几乎非人的日子,为了防止她逃跑,连起夜的时候都不会给她穿什么衣服,连续半年的夜晚她都是睡在危险的两腿之间,半年之后,她已经被折腾的快不成人形了,这才被放过了,让她当了一个丫鬟,不过当危险兴之所至的时候,夜里也会去找她。 有一次,她不小心把一碗热茶打翻在危险的身上,虽然那完全不怪她,可把危险烫着了,要重重地惩罚她,她跪地苦苦地哀求。 “饶了你可以。”危险阴笑连连地道,而后一指身边的一条大汉,“你把他杀了我就饶了你。” 旁边的蚀骨门人边笑着边起哄,“对,杀了他就饶了你。”还有人把一柄匕首扔在她的面前。 她战战兢兢地拾起匕首,走到那大汉身前,看见大汉一瞪眼她就瘫软在地了,惹来众门人的大笑,那大汉自也在其中。 “您给我求求情吧。我哪里能杀的了您呢?”可就在话音刚落时,那大汉笑得最厉害的时候,她当胸就是一匕首,结果了那大汉的性命。 就因此,危险觉得她是可造之材,传以蚀骨门武功,夜里去找她的次数也少了,不知是厌烦了,还是珍惜人才,毕竟都已经是“人间四祸害”的老二了。 微生雪真后悔那天自己为什么去危险狩猎的地方采蘑菇。 还有一件事,也应该是微生雪后悔的事情,可她却不怎么悔。 有一个一只蚊子和一只死去的蜻蜓的掌故。一天,蚊子本想去杀点水的老蜻蜓,可看见了老蜻蜓瘦削的身材就没忍心下手,可到后来蚊子的武器不但全被夺去了,而且被蜻蜓在后面越追越近,突然蜻蜓一个前扑,将蚊子扑倒在地,高喊着“抓住了抓住了”,且喜不自胜,用蚊子的翅膀缚住蚊子的手脚,然后趴在蚊子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任何地方都没放过,本来这只雌蚊子最恨雄的,可雄蜻蜓活活把蚊子浑身上下吃了个遍,也许是因为蜻蜓当时的温情款款,不但夺去了蚊子的身子,还夺去了蚊子的心…… 正在微生雪回想的时候,韶挹又发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在汤里下的是什么毒?” “一种让孕妇流产的毒。”微生雪此时说话还是可以的,双眉一挑,成心气他,“你想知道这种毒的名字吗?” 韶挹看了看她,抄起汤碗,一仰首居然喝了个罄尽,嘴里一口没留都咽了下去,然后双掌夹住了微生雪的双颊,使劲将她的口凑近自己的嘴。 微生雪惊疑,心忖:难道他要跟我…… 首先,韶挹用双手大拇指扒开了她的嘴,啐了口唾沫进去。 微生雪立刻一怒,刚想破口大骂,可她的嘴立刻被韶挹的嘴堵住,并且把他刚才喝的毒汤吐进了她的口中,不容她不喝,只得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原来韶挹早已看出汤中的毒没有那么霸道,刚喝进胃里不会发作,遂就用自己修炼多年的家传内功,用毒汤反灌微生雪,她想不喝都不行。 等韶挹的胃里和微生雪的嘴里一滴不剩了,他解开了她的穴道,边擦嘴边道:“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 微生雪怒目一瞪,一句话没说,穿窗而走。 “吃了解药再走,别死在我们家屋的,她抹了抹嘴上的血,起身走出几步突又停下,回身盯着韶挹,“你真的是‘北斗差’韶挹吗?怎么跟江湖上传言的不一样?” 韶挹一笑,“你要是再敢来的话,我就在锅里放上辣椒把你煮了,然后剁成肉酱喂我们家的狗。当然,只要我们家的狗不嫌臊。你满意了?欸,你有后悔的事吗?” 小玲的母亲强妙娃在与她父亲尤雷锐结合后,甚至在生完她以后,仍是心存幻想,并没有放弃对“情侠”的追求,当时更过分的是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小玲是个错误。 有一天,慈爱的父亲忙着教书,怪怪的母亲不知哪里去了,她没有做个听话的孩子,自己偷偷地跑出去玩,以致被人贩子拐走,经过几次的倒手,最后被狠心地卖进了一家妓院。 记得那天,想找个处女开开彩的彪形大汉,一进房中看见床上坐着一个捆住手脚的女子果然标致,就当他色眯着小眼,翘着厚嘴角,迫不及待地转身关上门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把短剑直刺其背,剑尖扎进了肺里,让那大汉连哼都没哼一声。 那女子把他的首级取下,刚要走,又走回来看着床后面的女孩,那女孩的外衣已被脱下穿在杀人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踌躇了一下,用刺有怪异蛇纹的手拉起了被点了穴道的女孩…… “你把她带回来算怎么回事?”与杀人女子同伙的人埋怨到。 “你管不着,从今以后这个女孩子归我养,你们谁也不准欺负她。”这个杀人女子就是绿林中被称之为“五仙爷”中的“柳”,是小玲的杀手老师,还给小玲另外起了个名字,尤又物。 尤又物能没后悔的事吗?那天她要是听父亲的话不那么贪玩会被拐走吗?她父亲后来又会着了那些年的急吗? 小的时候还曾经咬牙切齿地憎恨过自己的母亲,可随着一天一天地长大,对母亲的恨却在减少,如今的她已对母亲怎么也恨不起来了,虽然现在她还是不愿见自己的母亲,只是心里有股劲压不下去。 一听到这里有“情侠”大人的消息她就赶快赶过来,就想见见“情侠”大人到底有多么大的魅力,能让自己的母亲为之颠倒,连丈夫和女儿的亲情都不管不顾弃之不要了。 “彩带蛇”尤又物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九) 这是司寇理硕亲眼看见的,然后又看见云轻愁来了。当司寇理硕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神秘感。那看似忧愁的面容下究竟隐藏着什么呢?反正不管怎样,她的到来让司寇理硕更放心了。因为刚才他还看见媛媛也来了,再加上云轻愁,他就可以更放心地去“看戏”了。 “你去哪里了?再晚就什么好戏都看不上了。”司寇理硕笑着埋怨刚刚到来的经济经同舟。 “有个孩子,下巴外的皮肉给一头家猪咬掉了。我给他治好了。”“让我看看你的手。” 经济依言递过自己天生就灵活有力的双手。 司寇理硕功聚双目,“还好,那头猪不是你放出来的。有时我真的怀疑,你怎么能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奇奇怪怪的伤病来医呢?” “谁让我回春成癖呢?” 其实你最大的爱好就是无偿无悔地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司寇理硕忖到。 “‘开星’?”“‘口星’?” 云轻愁与鱼爱媛在韶府屋话的声音开始有些怒恼。 强妙娃一把又抓住了女儿的胳膊,这回尤又物说什么也甩不掉。 “不,小玲,你有妈妈。妈妈求求你,让妈妈看看你的伤。” 尤又物由于有伤在身甩不开母亲,而强妙娃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也自是不肯松手的,由于心中的愧疚,恨不得能将女儿再“放”进肚腹,所有亲情从头再来。 此时,忽有夜行人躲避时衣袂带风的声响,让强妙娃一觉,“什么人?”说着她用目一扫,“显纯!谁让你自己夜里来的?过来。”一条飞针快线甩出。 赖显纯翻了几个大空心跟头也没能躲过,结果被卷住右腿,歪歪斜斜地给拽了过去。 尤又物便趁母亲一手使飞针快线的时候,使足余力扭脱了。 “小玲!”强妙娃呼喊着也跃上大墙,顺手把还未至切近的赖显纯也扽上了墙头,四下里观望间把大拇指摆好位置,就像赖显纯自行将穴道送上一般,一下子成了木雕泥塑。 强妙娃一把拉住她,可此时还是没能找着自己的女儿所去的方向,“受了伤还跑得这么快。把伤势加重了可怎么办?”实在找寻不到,她只好收起飞针快线,把赖显纯往肩上一扛,又心存侥幸地四下张望一遍,最后只得后悔不已地走了,她的心再痛也没人知道没人理会,这也许同她女儿幼年时感受到的哀怨是一样的。 这一切都让强妙娃的婆婆暗中见到,这同样让她后悔不已,“祖孙三代怎么都是这般样子?” 当年乐言周嫌贫爱富,虽已生子,但还是弃他们父子而去,纵游江湖数年后回家,尤雷锐仍将她当母亲,孝意不变。 “‘做了不悔悔了不做’,这八个字也只有像老太公那样的人物能担得起,别人么……嘿嘿,痴人说梦。”乐言周此时自语到,叹息到,这其中所蕴涵的意味,不能感同身受的旁人自是无法知晓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 这时房里的韶挹暗暗苦笑着自己家中的“客似云来”,因为已被装成两个丫鬟的“女客人”点中穴道在椅子上,她们分别使出的招数名字是“银狐觅食”和“目识全羊”。 “添柔和梅香呢?” “你那两个丫鬟?放心,她们好好的。”自韶挹被点住就脱去双脚鞋袜的女客回答到。 韶挹的眼珠子还能动,扫了一眼那对美丽的天足,“姑娘就是‘江南娃娃’中的‘妖狐’巴踏细吧?” 那赤脚女客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哪我你认出来了吗?”另一个女客虽然话声有些沙哑,但却另有一种味道。 “这位姑娘点我穴道时轻快甚佳。不用问,准是‘云羊’安菁。既然轻功如此,为何现在不走呢?” “你就别让我们费事了好不好?”巴踏细嘻嘻一笑,“让我们两个女孩子太过劳力劳神,你忍心吗?” “那姑娘们意欲何为呢?”“先把那掌故交出来。” 安菁一听,马上看了她一眼,显然安菁自己不是为了那个掌故来的,心中有一个人,她曾经为了杀“疾淫如仇”皮细贝而打败过他,这次来,就是想寻出“情侠”大人的下落,找爱大侠问一问…… 其实巴踏细也不全都是为了得到那个掌故练“地君情泪”而来的,她也是犹豫,该不该因为心中的一个或几个女人或是男人来问问“情侠”大人,毕竟这种“通吃”的癖好有些个让世人看不惯。 韶挹此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睛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异样些微。 安菁可是个急脾气,见他不说,言道:“怎么?韶厨子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韶挹暗忖:我现在要是有一杯“苦酒”就好了。唉,这世上要是有后悔酒就更好了,我喝它七八坛子。 韶挹的仍没回答似乎是有些个激怒了她俩,此刻都有要动手的意思。 “等一下。”韶挹总算开口。” “你想通了?”巴踏细有些个得意,而没想到韶挹答非所问。 “你们……有后悔事吗?” 这拖长音的一问把安、巴二女问得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凡人都会有后悔事,活到现在你们至少有一件后悔事,那就是不该听韶某这一问。”说罢,韶挹一个“倒踩七星”,连椅子都踩烂了,去到离她们七八尺外的地方,他居然自行解开了穴道,而让两个武术行家连一点征兆都没看出,“这是家传内功‘道练天罡’,你们本不该忽视的,若是刚才我想偷袭二位,后果可想而知。” 巴踏细可没工夫听他这得意的忠告,冲着安菁一使眼色,二女立刻抢站西方,成犄角之势。 安菁为报家门大仇曾跟藏人学艺,一掌劈出就是从藏刀的用法中化出。 巴踏细的老师是半个西域人,一抬脚一招“踏雪”,莹玉一般的脚却是一个重招。 韶挹面对手脚二掌面无惧色,抬手反去抓后至的玉脚,一招便果,大拇指猛扣脚心,弄得巴踏细奇痒无比,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把力道全给笑散了,让韶挹抓住她的脚带着她的腿去袭安菁,而她自己,也只能单腿蹦去配合韶挹的进攻。 几招打下来,把安菁真有点逼急了,好几式精妙的攻势,都因为顾忌巴踏细的腿给生生收回了,只得冲巴踏细急道:“你要是再不把腿收回去,我可就不管你了。”言下之意,安菁要是打急了就先招呼她的腿。 巴踏细一惊,借着心中一紧也不笑了,另一条腿向后翻,整个人腾空而起,借着一股甩劲翻了个大筋斗总算把腿收回来了。 可韶挹仍占上风,一招高妙的“天罡福佑”与妙绝的“北斗赐祥”一起用,姿势看起来虽都是不太复杂,只是两套连贯的七个动作,可把安、巴二女繁密的招数又硬又快地给敌了回去。 二女不服,猱身又进。 韶挹以不变应万变,这是足可登堂入室的境界。 此刻,一杯值夜的“苦酒”听到了动静,来到韶挹房中,接过了巴踏细的招数。 “怎醉”湛满这杯“苦酒”一上来就把她给狠狠地“呛”了一下子,接下来湛满又连“灌”了她几盏,更把她弄得够戗。 安菁就更别提了,被人家韶挹逼得连连倒退,一只“倔羊”,当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巴踏细仍存一线希望,用虚招假式与湛满周旋,口中道:“你大男人一个,拿着兵器欺负我一个赤手空拳的女孩子,你要脸不要?” 湛满“嘿嘿”冷笑,“你小女孩子一个,光着大脚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里,你要脸不要?” “我的鞋是被姓韶的脱掉的。他说我的脚好看想摸摸。”“他真是那么说的?”“他就是那么说的,不信你去问他,都说上差狠辣,就是说他对我们女孩子狠辣……” “行啦。”湛满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师兄弟平常不见面就好糊弄?韶挹的人品我了解,他变没变我也知道。你想挑拨离间是办不到的?” “你……你和他……你们欺负人?”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可湛满自己就是杯满满的“苦酒”,心里已装不下别人的苦酒,何况还是杯“假酒”。 “云羊”安菁受到了巴踏细的一些启发,但毕竟她是孝义门门长的独生女,要她装可怜,用媚相迷惑别人,实在是困难,张了几回嘴都说不出巴踏细那样的话,后来自己把自己给逼急了,跟韶挹动手竟然真的拼起命来。 之后双方还动了兵器,她见对手一招攻来,反正自己接着也费劲,索性就用不顾生死的打法,一味地使杀着,似不知防守。 此样打法没过十招,韶挹便停了下来。“你走吧。难道安姑娘真要取韶某项上首级不成?” 这回安菁挺听话的,当然,想不听话也不行,云上的羊即使有“羊角”也未必能撞“星星”。 湛、巴二人可没停手。 “三师兄,让她走吧。”“让她走?这种狐媚的女子要是放走了,不知还会害多少男人。”“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一个男人把持不住自己,吃亏了也不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一) 城外,夜晚,一处感觉既舒畅又背静的地方,有一女一男正在幽会,女的猴了吧唧一些个,那男的头发梳理的奇怪,左边高绾了个纂,还留了个尖出来,右边弄成一蓬,怎么看怎么像一只鸡在他脑袋上趴窝孵蛋。 小伙子和大姑娘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个所在,此处也的确适合热恋中羞涩的情人们,在这里谈情说爱容易投入。 大姑娘此时嘻嘻一笑,“要是我爹知道你把我拐到这里来,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小伙子尖声尖气地一笑,“那你还不是自己愿意的,要不然我强拉硬拽有什么用。” “那人家还不是看你心里起急,心疼你才跟来的,错总不能都是我的吧。”大姑娘此时微微一嗔。 小伙子立刻着急起来,“好好好,我的小彤彤,都是你简鸣哥哥的不是。” “那你知道错了?”大姑娘又嘻嘻一笑,“想我怎么惩罚你啊?” “就这么惩罚。”说着,简鸣趁小彤彤不防备,在她的左颊香腮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你……”小彤彤羞得下面的话不知怎么说,粉面通红,举手要打。 却被简鸣把手握住,“彤彤,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要我挖出来给你看吗?” “可……可咱们还……还没有……没有……”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咱们是真心的,别的都无所谓,让我们……”下面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可他却能做下去,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那小彤彤脸彤彤的,自也半推半就。 就当这男女二人正沉醉间,突觉夜色更浓了,其实是来了一大片影子。 “二位既未成亲就做夫妻之事,不嫌有伤风化吗?”声音像猪嚎。 小彤彤立刻“啊”的一声,既羞且惊地躲到了简鸣的后面,偷眼看见说话的人是个世间少有的大胖子,一副猪头脸,又凶又恶,活活就像要吃人一样,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看。 简鸣这时火冒三丈,气道:“哪儿来的死胖子,搅了老子的好事,找死呢你。” 大胖子不气反笑,“还挺横,我就是来找死的,怎样?” “怎样?那老子就送你一程。” 简明口中说脚下动,一个“鸡蹬步”,双脚同时往前踹,满拟能给这个大胖子弄一个大跟头,可双脚虽着着实实地踹在人家的肚子上,可最后倒把他的屁股摔得生疼,可简鸣不服气,从地上跳起来,冲大胖子面门虚晃一招,继而身形转动,去到大胖子的后面实攻。 他听自己的老师说过,跟胖子打架要是武功没人家高,就游斗,胖子身体不灵便,游斗可大量消耗胖子的体力。 可人家大胖子没有随着他兜大圈子玩,你转你的,人家大胖子就在圈子中心站着。 而简鸣也只能从后面进攻,也没别的法子,从正面和两侧攻击人家连想都别想,只能一味地从人家背后下手,后脑勺、后颈、后肩头、后腋下、后背、后腰、后腘,连脚后跟这样的地方,只要他转到后面就都没放过,但人家随手往后一挥掌就能接下他的招数,打了一会儿下来,反把他的气力耗了,等他察觉到了急忙停下,总算为自己保留了些体力。 可在自己情人的面前总不能丢面子,还得硬撑着,“凭体魄跟你打我吃亏了。你敢跟我不用太大力气比比招数的精妙吗?” 大胖子听完微笑不语。 简鸣也不管人家未言可否,上前就一招“金鸡拳”中的“鸡口牛后”,右手五指找齐,要是会使用,能威力十足,不过可惜的是还没练到火候。 大胖子的出手并不快,可一下子就抓住了“鸡口”,然后往外一甩,让简鸣跟着往外踉跄出几步。 就在简鸣又一招虚多实少的“鸡鹐碎米”攻向大胖子时,那边小彤彤已经跟一个身量不算太高却十分结实且皮肤看上去像犀牛皮的车轴汉子过了十招了。 那个车轴汉子也未想到,小彤彤的“登山猴拳”还使得有模有样的。 “妞儿,那个毛头小伙子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个废物。跟你蔡大爷乐和乐和怎么样?”车轴汉子边打边出口调戏,把小彤彤的脸气得更彤彤了。 “放你妈肚脐眼儿的罗圈儿屁。跟你娘乐和乐和去。”“嘿,给你脸还不要脸,还敢骂你奶奶,你等着,蔡大爷非撕烂你的嘴不可。”一式“犀牛拜月”,车轴汉子绕到后面去袭小彤彤,别看样式简简单单,可小彤彤“登山猴拳”里厉害的一招“猴子称王”也没能全部接住,肩头给扫了一下,还挺疼的。 她又恶狠狠地还了一招“朝三暮四”,一共七个杀着,上三打,下四扫,可也只是把车轴汉子的胸膛马马虎虎给击了一下。 这边的大胖子还在戏耍简鸣,看见那边车轴汉子跟小彤彤正动手,觉得跟简鸣动手没意思,嚷了一句:“端木,你陪他玩玩儿。”随之,他把简鸣刚发过来的一招往旁边一引,一个短小精悍且鼠眉鼠眼的汉子就接了过去。 简鸣被大胖子戏弄,正有一肚子的气,一见眼前是个小矮个子,心说:大胖子我不是对手,一个小矮子我要是也打不过,就真成废物了。想到此他一招“金鸡报晓”,用头实打实地着,大胖子双手往他身后伸。 “有本事来拿。”车轴汉子先发招,直取大胖子的咽喉。 大胖子用手一挡,看样子是真急了,大肉手奔车轴汉子的面门抓去,口里道:“我拔了你的犀牛角。” “那就给你好了。”车轴汉子竟突然变得好说话了,脑袋一躲,将小彤彤送了过去,眼看就要送到大胖子眼前的时候,突然发难,用小彤彤的脑袋边躲,比较凶险,不但得躲马蹄铁,还得对大胖子加着小心。 “施祠嗣,你躲开,免得某家错手把你宰了后悔。”也不知是他后悔还是施祠嗣后悔。 反正施祠嗣是“聋子宰猪”,不听他哼哼,一对大马蹄铁奋力逼开大胖子,然后回身去救小彤彤。 车轴汉子照旧拿小彤彤做武器,比对付大胖子管用,施祠嗣为救人而不想伤人,多有忌惮。 这时大胖子又攻上,摊开一双大肉手先夺施祠嗣的兵器。 施祠嗣实不愿与他缠斗,可不把他逼开就不可能救下车轴汉子手里的小彤彤,一马蹄铁奔大胖子一拍的同时,右边车轴汉子又攻到了,刚想用马蹄铁挡,一看是小彤彤,立刻收兵器,只得用小腹接了这一下,吃痛一咬牙,继续跟大胖子实斗,还要寻机救人。 可这时来了一名头小、嘴瘪、颈长、腰圆、腿短、脚平的人,手里兵器一条鸭嘴枪,用公鸭嗓叫道:“你们俩闪开。我来给他开开窍。”一条枪点进两个大马蹄铁之间。 施祠嗣忙用双兵器锁鸭嘴枪。可人家枪身一个软绞就抽了出来,紧接着一枪两式,来刺施祠嗣双肩。“嘡”、“嘡”两声响,马蹄铁架出了鸭嘴枪,并且反抡了过去,结果却是被鸭嘴枪连消带打,还是人家的先手。 接着,施祠嗣要硬抢先机,举两个马蹄铁直直奔了过去。人家看似蹒跚却快速地往后一退,右手拇食二指捏住枪尾的尽处,却使鸭嘴枪持平。 这时的施祠嗣已无法再进攻了,因为枪尖正抵在他的喉结上。 施祠嗣借夜色看着持鸭嘴枪的人,一松手一双马蹄铁落地,蓦地,几个小马蹄铁从施祠嗣的手中飞射而出。“玎”、“玎”、“玎”、“玎”、“玎”、“玎”、“玎”、“玎”几声响,所有被发出的马蹄铁一转眼间都被套在鸭嘴枪的枪杆之上。 虽然全是用枪杆连晃几晃接下的,而形似鸭嘴的枪尖却始终未离施祠嗣的喉结半寸。 “我受累问你一句。我们是什么?”公鸭嗓子的人道。 “我们是禽兽兵。”施祠嗣看着他道。 “那你还装什么伪君子?”“可他们干的事禽兽不如。” “什么?”大胖子和车轴汉子同声怒道,正要发作。 这时候端木缱喊了一句:“二爷来了。” 此地除简鸣和小彤彤,后来的五个人立刻肃然,一同站直向前来的二爷一礼,口中齐声谨道:“二爷。” 此时,暗处走出一个瞽目驼背黑面的人,手拄一条兵器六棱钢杖,后面还跟着二人。 右面一人体壮如牛,面色发黄。 左面一人身手矫健,脸长似马,背被一副铁马鞍,两条铁链子连着铜马镫。 二爷此时并没有冲五名禽兽兵说什么“免礼”之类的话,反对身旁的一棵不高不矮不粗不细的树说道:“老心,你早来了。”难道是因为他瞽目的原因,错把树当成人了?这倒也不太奇怪。 可更奇怪的是,这棵树活了,两根比较粗的大树枝子居然像人举了半天胳膊酸了一样,放下背在身后交叠着,而且树还能说话,“也没来多久,二爷来得也不晚嘛。”难道这棵树成精了?居然还会走路,和二爷并排走到禽兽兵们的面前。 这个时候,被放在地上点了穴道的小彤彤和晕倒在地上已经清醒了一大半的简鸣都难以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情,可反倒有些个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都还以为噩梦未醒呢。 “二爷的‘禽兽兵’果然不同寻常。都是什么豪杰啊?”叫“老心”的“树”道。 “那个大胖子叫朱愿愚,混号‘吃人猪’。那个车轴汉子叫蔡案空,外号‘食肉犀’。那个小个子叫端木缱,诨名‘寸光鼠’,是我的师侄,蚀骨门下‘人间四祸害’的老三。那个公鸭嗓的叫逄崇淡,绰号‘翻江凫’。那个一本正经的叫施祠嗣,诨号‘过隙驹’。”二爷道。 “老心”这棵“树”此时一笑,冲这五人道:“你们有后悔的事吗?” “我后悔吃胖了。”朱愿愚马上说到。 “我后悔鼻子上长角。”蔡案空马上跟道。 “我后悔嘴怎么就长得那么瘪。”逄崇淡道。 “我后悔我的记性差。欸,咱们在这里干什么?”端木缱这么一逗,除了简鸣和小彤彤还有一个人没有笑,就是施祠嗣,等别人笑完了他也没说话。 二爷笑罢,道:“我没推断错的话,地上躺着的是‘错认猿猴’仲孙涂猕的女儿仲孙彤。那个小伙子我倒是见过一面,是‘傲日晨官’黎歌的徒弟简鸣。年青人把持不住自己可是要吃大亏的。祠嗣,你刚才因为仲孙彤闹得禽兽兵起内讧。你说我是罚你还是不罚你呢?” “祠嗣愿受二爷的任何责罚。”“好,你既然是为了仲孙彤那我就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她杀了,二,要是你舍不得下手就要了她,我也好跟禽兽兵别的弟兄们有个交待。你选吧?” 施祠嗣二话没说,走过去扛起仲孙彤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老心,借一步说话。怎么样?韶府的动静如何?”二爷和“老心”也离开了这里。 背铁马鞍的人此时上前一步,立目冲逄崇淡道:“刚才是你欺负我干侄儿来着。” “他脑子太迂腐,还想做禽兽兵就得开导开导。”“那也该是我来开导,关你屁事。” 说着一招“五马分尸”,他左手五指奔逄崇淡天灵盖扣来。 逄崇淡一招“鸭形拳”里的“春江水暖”化解了这一攻袭。 背鞍人更是来气,从背后迅速摘下铁马鞍,反往怀里一带,两个铜马镫一左一右拍向逄崇淡的双耳根。逄崇淡也不怠慢,一条鸭嘴枪两边一挑,接着直刺中宫。 “‘马面’冯善否,你来真的?” 冯善否不答,右手握两个铜马镫,用铁马鞍撞开枪尖,然后松开了一个马镫,抡圆了又砸向逄崇淡的脑瓜顶。结果被鸭嘴枪的枪杆搪去,仗着尺寸长,逄崇淡一退一进,身形退,长枪进,点敌手拿兵器的腕子。冯善否甩镫护腕,一个长进,双手各持一个马镫,马鞍又取对方的脑袋。 “姓冯的,你跟我的脑袋有仇啊?”逄崇淡边躲边叫到,转过枪尾一顶,而后兵器指地扫冯善否的双足。 冯善否跳起,在半空中一腿蜷一脚伸,脚尖点逄崇淡的头顶心。逄崇淡“举火烧天”,横枪护顶。冯善否脚尖点上枪杆借劲而退落到地上。 两人都拿桩站稳,各亮架势对视,不一会儿,如马嘶和公鸭的笑声响起。 这时,“树”和二爷回来了,“老心”见此状莫名得很,问二爷是怎么回事。 二爷一笑,“原本是老蔡爱玩吓唬人的游戏,后来带动着所有的禽兽兵都爱吓唬人玩儿,最后我也就喜欢跟着他们玩儿,不过施祠嗣这孩子不喜欢玩儿。欸,简鸣呢?” 简鸣自己跑了,因为完全清醒了的时候用牙咬了咬手指,疼痛证明这不是梦,就溜了。 这时,施祠嗣也回来了,脸上像是被母猴挠了三道血沟,显然仲孙彤也自己走了。 简鸣倒地的时候,脑袋上的“鸡”不知“飞”哪里去了,这会儿让人想起了常说的“鸡猴不到头”这句话。 那他们有没有后悔呢? 端木缱在旁边“嘿嘿”一笑,“我们跟他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禽兽?” “可造之材。”二爷边点头边“赞”到,“笨无,善否,去把他们给我找回来,我要亲手调教调教。” 黄面人和冯善否立刻称“是”,领命去找寻了,一刻没有耽误。 “他们的父亲和老师可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老心”提醒到。 “那又怎样?”二爷不屑地道,“做长辈的不会教,还不许让别人代为管教一下吗?” 这一幕过后,此处恢复了平静,在这个所在中更隐蔽的地方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司寇总捕是怎么知道此地会有这场好戏的?”“那对幽会的男女我注意了好几天了,他们本来想在城里找一处幽会的地方,我就知道他们找不着。”“所以无形中他们就替司寇总捕大人找到了这个既适合幽会又利于藏身的地方。可这些藏身于这里的人究竟是些个什么人?那棵‘树’又是……”“他们有可能会做危害韶家人的事,我现在得马上察察。”“要是暂且用不着在下,那就不打扰司寇总捕了。现在我的手又‘痒’得紧,又得找个腿脚不利索的来治治,最好是已经拄拐的。”“等一下,在你解‘痒’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给‘老雕’和‘活臭虫’验尸的结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二) 蒋大老板在郑州有座茶楼,字号叫“公商”,本地的大小商人只要是谈正当的生意都喜欢到这个去处。 这里有一位说得好书的说书先生,但此刻却没有开场,可能是怕打扰了什么。 有个小商贩模样的人,靠窗户的桌子上放着杆秤和秤砣,旁边是茶壶茶碗,小口喝着,似乎刚做成一笔小生意。 背对着他还有一位儒者衣饰的人,手里一柄并起的大折扇贴着胳膊的内侧收在衣袖之中,一壶香茗更是细细地品着,应该不是来做生意的。 此时,晴忧堂堂主皇甫辉正跟一个车轴汉子在谈暹罗犀角的生意,那个车轴汉子头带周围垂着青纱的斗笠掩住头脸,说是头脸上患有难看的黄白癣羞于以真面目示人,还说谈完生意后无论结果都要请晴忧堂的先生给看一下。 生意谈得很顺利,三言两语地就定下了价钱,皇甫辉和旁边的内人耳语了几句,可不,生意谈得成谈不成是得取决于管钱的贤内助,算计了一会儿,贤内助终于点头了。 “那好,价钱就这样了。不过我一个生意人出门在外,不敢把那么贵重的药材带在身边。二位能否跟在下去躺落脚地?”夫妻二人自是应允,双双起身随车轴汉子下了茶楼。 他们三人刚走,儒者和小商贩也立刻下楼,坐进茶楼旁停着的一辆大车里。 赶车的一没客气二没说价,吆喝牲口就走,看清了那夫妻和蒙面车轴汉子所走的方向,慢慢地跟着,赶车技法当真不凡,几乎不让牲口吃什么苦头就可以听从驱使。 经过了一个骡马集,又经过了一个卖耗子药的小摊子,车轴汉子把夫妻二人带到了一家比较破旧的客栈后院。 突然,他一转身,扔掉头上的斗笠,根本没长什么黄白癣,紧接着从后院草垛子里掏出一把刀,刀面较宽,刀头抹斜的面上如犀牛角般斜刺里生出一根大四棱锥子。 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人,一个是面带三道血痕的体壮少年,另一个是小个子,手里铁锹的头又扁又尖,鼠头状,铁锹柄末端有横把,皆是面带寒霜,虎视眈眈,要做什么一眼便知。 此时夫妻二人虽被这三人围在了中间,可不愧是月尊教的两位“星君”,临危不惧。皇甫辉把自己妻子护在身后,镇定地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做又是为着什么?” 三人不答,各向夫妻二人靠近。 此刻突听一声吆喝,一辆马车飞奔进来,一到近前就迅速地围着夫妻二人转了个圈子,巧妙地把那三人给逼退不少步,可见赶车的把式技艺深湛。 这时,从马车里飞身跳出二人,一位儒者手拿金面钢骨折扇来至小个子端木缱的面前,一个小商贩手持杆秤和秤砣扑向车轴汉子蔡案空,那个赶大车的也没闲着,找上了施祠嗣。 六人一照面也不多言,各展身手,本来就是动手来的,何必再用什么虚招子。 施祠嗣精通摔跤,上去就抓车把式,车把式一搪他的腕子,反手扣施祠嗣的腰眼,看来这车把式于摔跤一路也不是外行,即使不会摔但至少接得下。 施祠嗣一错身,腰一躲,上前一步,右手掏车把式的左腋下,抱住他的胸,一腿垫在车把式右腿后,双胳膊和腿一使劲就想把他摔倒。可人家的胳膊也抱住了施祠嗣的后腰,两下里一使劲,谁也没把谁怎么着。车把式使了个巧劲让自己和施祠嗣分开了,但没罢休,抡胳膊又上。 端木缱的鼠头锹一刺一刺又一刺,每刺都找儒士的下盘穴道,可总是头是如他做买卖一般从不缺斤短两,但此时耗费力气已不少,不想再跟蔡案空实斗,使出“中隐功”的身法,不停的变换位置,可以达到让对手每招施出的力气只能发挥五六成的功效。 蔡案空每招砍出,明明对手在前却一隐,改在一旁,在自己这一招刀法施出的中途接住,一连十刀都不能狠狠地砍出去,不免心浮气躁起来。 施祠嗣这时已经不摔跤了,一招“翻蹄亮掌”,去打车把式的心口窝,让人家一掌切腕截下他的招数。施祠嗣又一个“蹶子”,猛踢已来到身后的车把式。由于“来势汹汹”,车把式没有接,往旁边一躲。施祠嗣二腿又踢至,一连几腿。车把式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刚才那个“蹶子”不应该躲,拼尽全力也该接下,如今让施祠嗣占尽先机,自己要抢占上风可就难了,正皱眉头间,忽然施祠嗣借一踢之势竟后退了。 “走。”这是施祠嗣说的。 “过来帮我一下。”端木缱叫到。 施祠嗣掏出几个小马蹄铁,冲着儒士连发,见蔡案空还在恋战,一个小马蹄铁马上击在正要发招的犀角刀上,“快走。” 蔡案空歪头冲着施祠嗣瞪了一眼,虚砍一刀,抽身而去。 这时,端木缱也松快了,趁着儒士拨打小马蹄铁之时,捡起兵器调头便跑。 车把式也会暗器,几个小车轮,直直飞打已跨出十几步的施祠嗣。可施祠嗣头也没回,几个小马蹄铁顺着肩头往后一扔,正好击开了几个小车轮子,听声辨位之能让人不能小看了。 三个禽兽兵走后,皇甫辉夫妻忙过来谢过救命之恩,“敢问三位恩公尊姓大名?” 等道出姓名,是“驾轻就熟”路宽、“恶儒”薛习、“闹隐”商贩三人。 原来鱼爱媛接到密报,有人可能要行刺教中的“星君”、代管,所以特地请“工农商学兵”和“车船店脚衙”中的人来暗中保护。 “在明处保护怕他们又要耍别的花样。”路宽道,“不过可惜让他们跑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其中必有诈?”薛习望着三个禽兽兵远去的方向皱着眉。 “恶儒”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立刻又加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老弟,都看了大半天了,你从哪来呀?”惠壮惠荃稼一边培育药材一边向在药田边蹲了老半天的一个农夫问到。 “从南京来。”“南京?到郑州来就是为了看我种药材?”“也不全是。”“那你是想不种庄稼地了,改种药材?”“本来是没那意思,不过看了这大半天还确实有点想了。”“那你可得认认真真地学,这里面的学问不少,当初我跟查护法学的时候可没少花心思。” “喂。”一个大胖子跟一堵山墙似的,却不知何时来的,叫了一声又道:“你种的这些东西里有没有搪饿的?某家早饭吃早了。” “那你该找我。”农夫把话头接过来了,“不过那得看你有多大本事,一身的肥膘,却未必有多少斤两。” 大胖子“吃人猪”朱愿愚一阵冷笑,手里提着杆子既长且顸,前端两把钩子又大又粗又坚固的铁钩杆通体生铁铸成,此时挥舞了一大通示威,听挂起的风声那绝对不是轻傢伙。 “咱们往边上靠靠,别弄坏了人家辛辛苦苦种的药材。”“我听你的。” 朱愿愚居然很“顺从”。 二人来到边上的空地,朱愿愚首先发招,一杆子当头就砸了过去,想仗着自己骇人的力气先震一震对方。农夫摆锄头一个“横担铁门闩”硬接他过人的铁钩杆。这正对了朱愿愚的心思,“当”,雷鸣般的一声响,“噔噔噔”一连倒退了三步,别看步数不多,却是他有生以来与人交手拼力气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惊。农夫也是暗暗称奇,鞋底陷进地里三寸还有富余。 两位“大力士”互相看了几眼,二次又上,这回稍微讲了点招数。 不过,要论一招一式的拼功夫,还是农夫占便宜,在庄稼把势肤浅的基础上总结经验改良成了“庄稼好把势”,共分“锄”、“刨”、“耕”、“种”四诀。 一上来农夫先来了个“锄”字诀的“锄强扶弱”,这也就是练武行侠,要是在庄稼地里干活也这样就甭想有收成了,这一招把朱愿愚力气强的部分“锄”下去不少,把农夫力气弱的部分“扶”起好多。 朱愿愚开始吃亏了。 农夫又是一招“刨”字诀里的“不刨祖坟”,那意思就是说除了祖坟不刨别的都刨,属于狠一点的招数。 朱愿愚虽然不怕狠,但一个不注意,差点让锋利的锄头给“刨”上。 再一招“耕”字诀里的“辛勤耕耘”,农夫一耕一耕又一耕,无论对方使什么招数都可用此招,仗着自己力大。 而这回朱愿愚没吃太大的亏,毕竟也是力气大的脚色。 所以农夫又使出“种”字诀的“秋收春种”,加入了一些巧劲,既有“春”劲又有“秋”劲,借用些“春秋刀法”的招式一并使用,这竟然让“吃人猪”朱愿愚喊了一声“且慢”。 “怎样?”“你我都是有膀子力气的,玩这些花招子不觉丢人吗?”“你要怎样?”“咱们拿兵器对着砸,你先砸我三下,我再砸你三下,直到有人撑不住为止。敢吗?”“哼,尽管来好了。也别我先砸你,你先砸我三下。”“这可是你说的,既然说了就别后悔,站好了别动。” 说着,朱愿愚一铁杆子砸来,可他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双手握大杆子的中间,而是大杆子往前探,屁股往后拱。等大杆子快到农夫头顶上的时候,朱愿愚几乎是双手握着杆尾,还没等大铁杆子碰到锄杆,大杆子的方向不改,可朱愿愚却快速的一个转身,姿势正好是他扛着铁钩杆,一撒腿像肉球轱辘一样跑掉了,想不到他还会这手功夫。 满头雾水的惠壮不明所以,立刻向农夫询问,一问才知道农夫就是农耪,同样是受了鱼爱媛的恳请。 “我怎么觉着他不像是来刺杀的,倒像是……”这是惠荃稼千恩万谢后,农耪也客气完发出的疑问。 还有一位以前也种过庄稼的说书先生同样暗中有这样的疑问。 郑州晴忧堂外今天异常的热闹,虽然晴忧堂本来就悬壶济世名声颇旺,可今天却热闹得嘈杂。 原来是街对面空地上来了个打把势卖艺的,围了一大帮子的人,场子里站定一人,先作了个罗圈揖,操着外乡口音说道:“诸位,抬爱抬爱,有道是礼多人不怪,文的您是老先生,武的您是老师傅,场里场外,三老四少,是各位老大,今天在下要借贵宝地打趟把势练趟拳,练的是好与不好,还要让各位多多地指教。在下我是个学徒,我打过拳,我踢过腿,我有一身的功夫。等一会儿我练完了,您几位看我买了力气了,脖子上也见了汗了,您就给我鼓鼓掌,腰里的零钱要是富余,你捧个钱场,要是没钱您就捧个人场,站脚助威。您看好了,我这就要开练了。” 说着,抬拳踢腿还真练上了,等一套还不如庄稼把势的把势练完之后,还真有几个外行给他鼓掌,可掏钱的一个没有,看来他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也没下场子要钱,给自己打起了圆场,说道:“对不住您几位,今天我这功夫没练好。不过没关系,我有种宝贝给大家看看,就是我的大力丸。谁吃了我的大力丸,治病救命宝贝疙瘩。那位先生说了,你这个宝贝都治什么病呢?我告诉您说,我的大力丸是百病全治,甭管你是刀砍着,斧剁着,鹰抓着,狗咬着,牛顶着,马踩着,鸭子踢着,我保你三天下地。怎么样?有要的没有?有您一位,有您一位,有您一位。” 他正吆喝着呢。站在晴优堂大门口已经不少工夫的龚大夫实在看不下去了,要去拆穿这个卖假药的。 “让鸭子踢着?这都像话吗?”他口里念叨着刚走到街心,打街左面过来个赶鸭子的,赶着一大群鸭子,不知怎么赶的,鸭子突然满处乱飞了起来,也是挺突然的,让龚烨就觉得漫天都是鸭子,往哪里躲都不是。 骤然,那个赶鸭子的在“漫天飞舞”的鸭群中抬腿向龚理畅踢来。 也是骤然,那个卖大力丸的扔下一个也没卖出去的药丸子,一个“出海蛟龙”,在众人头顶上翻过,脚未沾地,掌切赶鸭人的脚踝。 赶鸭人“鸭形拳”纯熟,一个“寒鸭洑水”,抽回了踢出的一腿,一招“雄鸭展翅”,一拳击向卖药人的脖颈。卖药人也不含糊,一个“过江猛龙”,还击对方的拳头。 双拳对在一起,“砰”的一声,两股不一样的劲力都给对方一个不小的撞击,等二人都拿桩战稳,赶鸭人不管卖药人,又扑向龚大夫。 卖药人不让,一个“龙眠深海”,身形纵起,整个人向赶鸭人压了过去。赶鸭人只好先顾着他,一个“水鸭梳毛”的泄劲身法把卖药人好悬摔个跟头。卖药人用“龙卷风”的身法急转身形,直至站直,见赶鸭人又要前扑。为保护龚大夫,卖药人自忖不能莽撞,用“跑旱船”的功夫,勉强挡在赶鸭人的面前,一拳“黄河涛”,一掌“长江浪”,拳掌往赶鸭人身上一个要害地方打去。赶鸭人用“双鸭戏水”一搪。可卖药人变招不慢,一个“蛟龙闹海”又至,逼得赶鸭人远远离开了龚大夫。刚想再上,“鸭掌”这一招的架势都摆好了,可细一思量,却转身大步跑掉了,赶鸭人也不顾那群鸭子怎样了。 龚大夫定了定神,上前问根由。 卖药人乃水健假扮,亦是受鱼爱媛所托。 不等龚理畅谢救命之恩,水健冒出了一句话,似是突然想到的,“这根本就不是行刺。” 有种人总是频仍而蹊跷地出没在事情发生的当场,你问他为什么,他会回答道:“我是说书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三) 在等消息的二爷,此时喝着盖碗茶,心里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在酆都的一家酒楼的单间里,二爷和另两个人在喝酒。 “以前我也是瞧不起那些个当官的。”二爷道,“可一旦当上了官,那种要什么得什么的日子太让我着迷了。唉,落到如此地步只能怪自己咎由自取。还连累二位连捕快都当不了,真是惭愧得很啊。” “二爷就别说这话了,咱们三个是一条绳儿上拴着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理当有难同当。”冯善否道。 “幸亏知县大老爷法外开恩,没说咱们那点儿破事,只说是咱们三个伤病在身不能再干了。否则别说是一个县衙门的捕头,恐怕就连我在……唉,那个职司也难保啊。”二爷万幸地道。 “咱们是不是应该自己招募些人?”牟笨无道,“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办事才放心。” 二爷沉吟了一会儿,“有合适的人选吗?一般的土贼草寇可信不过。” “欸。”冯善否忽然想到,“北方胖子之首,‘吃人猪’朱愿愚正在牢里。” “朱愿愚?”二爷当然知道这个人,要是没这个人,他还当不上这酆都的捕头呢。 那一天来到此间,蚀骨门被灭不久,二爷如丧家之犬无处投奔,不屑凭着功夫做个强盗大偷,但又不知道该干什么谋生好,心中烦乱得紧,想借酒浇愁,眼前来到一个比较气派的酒馆。 可他刚想迈步进去,却看见酒馆里的人包括伙计和掌柜的蜂拥而出,别看自己功底不怎样浅,可不躲开也得葬身于人足之下,急忙闪身躲远,同时眼睛往酒馆内看究竟。 只见一个出了号的大胖子缁衣捕头,带着十四个捕快,对面坐着的也是个特大的胖子,一副要吃人的面上冷笑着。 二爷当时马上就认出了这两个人,缁衣捕头是南方胖子之首,姓邹叫邹油肉,一张脸孔倒是和蔼可亲,甚至比“千手如来”仉轰还要面善,那个要吃人的叫朱愿愚,是北方胖子之首,比“千手如来”仉轰还要胖上半分。 “这不是朱爷吗?”邹油肉先站起开的口,仿佛刚发现似的,“听闻朱爷被太行山一伙寨的仇大寨主请上山做二把金交椅,后因与其他寨主们不和又下了太行山,在此地落了户,邹某一直不得闲暇去拜会,真是失礼啊失礼。” “我与邹捕头虽是南北胖子之首,但并无深交,拜会不拜会的,也没什么关系。今天来找邹捕头就想问一句话。寡妇街有位妇道让人家占了便宜,那人就是邹捕头吧?”朱愿愚道。 “我们这里叫‘吃豆腐’。”邹油肉一笑,“不知这关朱二寨主什么事?那位妇道是不是朱二寨主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朱愿愚的表情更不好看了,“痛快点儿。” 邹油肉又一笑,冲着周围那十几个捕快问道:“那你们说呢?” 此话一出,“仓啷啷”抽刀之声连响,十四个捕快把朱愿愚围在当中。 朱愿愚二话没说,起身却往门外走去,口中道:“人家一个妇道,自己过日子已不易了,有人还欺负人家,竟然还是个捕快,罪加一等,真该像这棵树一样。”说着,他一拳打出,击在门口一棵树上,海碗口粗细的树干,登时断掉了。 “嘡啷”、“嘡啷”、“嘡啷”,立刻就有三把刀落地,围着朱愿愚一起出来的捕快们其中三个空手的捕快开始战战兢兢地后退。 邹油肉马上又一笑,“他有拳头,你们有刀,你们说是刀快还是拳头硬啊?” 他这一笑,跟别人瞪眼的作用是相同的,三个捕快立刻捡起自己的刀,硬着头皮往前来。 “一起上。”其中一个捕快喊到,接着酒馆里所有的捕快举刀呼喝着杀向朱愿愚。 “这是你们自找的。”朱愿愚自语罢,肉乎乎的手指先捏住了当先砍来一刀的刀头,使劲一,忍着疼接着官刀的招数,突然雪上加霜,他的左股上又挨了一刀,而且伤势较重。 邹油肉又是喜上眉梢,可人家也是计,趁他得意间,一剔骨刀飞出击在官刀上,登时松手落地,但手底下不饶,一拳又向朱愿愚的鼻梁骨打来。 要不是朱愿愚受了伤,应该能不费太大的劲抓住拳头,可两处较重的伤势牵动全身的不便,一抓没抓住,用胳膊一搪,邹油肉的另一个拳头又冲小腹击来,脐下一吃痛,咬住牙没退身,整个身体又往前一撞,拟能把敌手撞开些,能缓解一下,但是敌手的确并没有受一丁点的伤,两个大胖子一撞,一个没受伤,一个受了两处伤,这一下最后谁吃亏了,自不用多说,可还没等邹油肉得意,朱愿愚又是一猛撞未果,紧接着他又是一撞,接着又来了一下…… 接连几撞,邹油肉的衣服染上了朱愿愚的鲜血,他虽是被撞得退身不到十步,可被朱愿愚死拼的气势和样子多少给震住了一些,身上的肉生疼得厉害了,才痛得清醒了,又见朱愿愚一个大胖的身子撞来,自己也照猫画虎,合身也撞了过去,这一下身上染的血就更多了,又是重重地一撞,邹油肉的衣服上和脸上还染上了朱愿愚一口喷出的鲜血,一脸血的邹油肉开始面露狠笑,带着一副狰狞的样子,不等朱愿愚撞来,他先撞了过去。 朱愿愚做出了迎撞的架势,可等邹油肉撞来,立刻如电一闪,脚下一绊。 邹油肉一下子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朱愿愚立刻捡起地上的官刀,照着邹油肉粗粗的脖子恶狠狠地砍了下去,“咕咚”,邹油肉人头落地。 后来,二爷毛遂自荐当了酆都的捕头,等二爷的新老爷上任后,杀邹油肉逃走的朱愿愚终于落网,不过好在这位大老爷明察秋毫,知道死的官差都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之辈,免了朱愿愚的死罪,只让他吃了几年的牢饭而已。 “二次落网?这回他犯的什么罪?”二爷此时问到。 “听说是拐带了一名妇人,而且还不愿意说出那妇人现在的下落。”冯善否回答到。 “把他这个罪名安到别人头上就是了,牢里应该有缺大德的死囚,就说把那个妇人给弄死了,事后忘了把尸体扔哪儿了。”二爷拿主意到。 有一天,二爷在街上闲逛,心里想着招募的事情,有一通拳脚的声音让脚步停下了。 他一找,原来是一个走江湖打把势卖艺的,鸭形派的功夫识货的不多,拳脚和鸭嘴枪的功夫打下来也没有多少人往场子里扔钱。 但是二爷是识货的。 看着像江湖把势,但此人的招式却似拙实巧,哟,功底够扎实的。他忖罢,一块大元宝便扔了进去…… 一个荒僻的地方,人烟稀少,有几个坏孩子在用小石子和驴粪蛋丢一个呆呆傻傻的人,一面笑,还一面叫,“打,打,打,打傻子,打傻子。”他们越打越开心,还越打越起劲。 而那个傻子坐在地上用胳膊简单地护住头脸,还一个劲地笑,慢慢地爬向墙北旮旯,找了个破筐挡在了自己的前面,这一下,让几个小孩子很“扫兴”,又打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看见南墙角有猫,就去逗猫玩了。 这时,二爷来了,提着个较大的包袱,“你姓蔡?‘王刀斩’卜鹄死了。”他边说边把包袱扔在傻子的身旁。 包袱并没有系上,一扔到傻子的身旁包袱皮立刻摊开了,里面赫然竟是卜鹄的脑袋。 姓蔡的这个人立刻不用装傻子了,高兴地跳了起来,一跳跳到那几个混孩子的面前,扮出了自认最吓人的鬼脸,马上就吓哭了好几个,也有个别没哭的,就是把裤子尿了…… “虽说是‘一个姑爷半个儿’,但闺女毕竟是泼出去的水。怎么也不如有个儿子跟前养老不是?” 农村,傍晚,这是屋里的一个老太太正劝自己生了四个闺女已不愿再生的儿媳妇。 “咱们女人都一样,就是你小姑子我也是这么劝。欸,你小姑呢?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姓施的小子去了?这个没脸的丫头,要真是那么回事,等她回来我打不死她的。哟!可千万别给我丢人现眼啊。” 屋外的二爷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听罢哂然一笑,显然瞧不起这样的生活。 黑天,一个大草垛子后,一个相貌比较寒碜的村姑,拉着一个体壮小伙子的手,虽然小伙子已经几次挣脱了,可她还是一有机会就拉住,最后小伙子懒得再挣脱了,任她拉着好了。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大晚上的你不让我睡觉,反把我拉到这里来。我白天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儿已经很累了。” 村姑还是不说话,用一双疤瘌眼脉脉含情地盯着这小伙子。 “你光看着我干什么呀?有事你倒是说呀。” “俺没什么事,就是喜欢看着你,俺不说话你可以说啊,你说什么俺都爱听。”村姑的口音还比较怯。 小伙子听完哭笑不得,“你要是真没什么事那我真的回去睡觉了。”说完他就要走,可一把被村姑拉住了。 “你别走,俺有话跟你说。”“那你就快说吧。”“俺……俺喜欢你。你喜欢俺不?” 此话一出把小伙子给听得愣住了,盯着村姑半天没话。 “傻样儿,人家问你呢,你倒是说话呀。”村姑性子还挺急,催促上了。 这时候,总算有一阵钢杖拄地的声音给不知所措的小伙子解了围。 村姑在夜里看见了驼背瞽目的二爷,吓得躲在了小伙子的身后。 “你叫施祠嗣?”“没错。”“‘大马’阿嗒是你什么人?”“是我义父。”“那‘马面’冯善否呢?”“是我义叔。”“那好,你义叔要见你,跟我走吧。” “他是谁啊?长得咋那吓人呢?”这时村姑问到,“你要去哪?” 那时的施祠嗣更无语,用脚尖挑起一块大砖头,另一条腿随之跟上一扫,砖头登时碎成十几块。 这一招“天马腿”使完,令二爷还满意,却令村姑瘫软倒地…… 那一日,二爷去找自己的师侄一直没有音讯,而且当地开始流行鼠疫,二爷只好离开,当晚他小心翼翼地挑了家客栈住下,由于以前当过捕头所以十分警觉,睡到半夜发现有人在墙外打洞,立刻起床穿衣去察看。 一见之下,一人虽有气无力,但打洞还相当利索,竟是自己的同门晚辈“寸光鼠”端木缱,“是您呀?快救救我吧。” 二爷仔细一打量,问道:“你也患了鼠疫?” “可不?我要是没患鼠疫,偷东西还用打墙洞吗?” 后来,二爷多方求药,花了不少的银子,到底治好了端木缱的鼠疫…… 二爷回想罢也后悔了,后悔自己招募禽兽兵太晚了太少了,要是能再早点再多点,也许就能成就一番大事,可也不想一想,要是招募得早一点,就得腐败得早一点。 此时,冯善否前来禀报,“二爷,事情都办完了。” “好。”“二爷,您认为咱们这么做他们就不会……”“有人刺杀教里的‘星君’、代管,甭管真的假的,至少暂时不会。”“二爷,禽兽兵里有内鬼。被刺杀的四个人全都早有防范。” 二爷一愣,“会是谁?” “可能……可能是祠嗣这孩子一时糊涂就……”“盯住他,不能让他再糊涂了。”“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四) 河南安阳最阔绰最气派的酒楼是由蒋大老板与韶家合伙开的一座酒楼,字号叫“蒋韶大酒楼”。 在蒋韶大酒楼里的一个雅间中,有蒋大老板和常老板在品酒聊天,蒋大老板身后站着房在握,而常老板身后只有姬樱熟一人。 “原来常老板到此的真正目的,是来主持关于安阳‘情侠’大人的消息是真是假这个赌局的。看来常老板离开赌是真活不了啊。可为什么‘真’的是一赔五,而‘假’的是一赔一呢?”蒋大老板言到。 “蒋大老板可愿与常某一赌?嘿嘿,蒋大老板您还是揍我一顿吧。其实我也知道‘久赌无胜家’,没准儿哪天连这条命都得输给人家。可我什么毛病都能改,惟独就是这个‘赌’我改不了也不能改。”“那你还是不想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没听说过吗?欸,你的使女怎么就一个了?印允值呢?”“蒋大老板身后的使女是一个,常某又怎敢造次。”“嘿嘿,我没说错的话,印允值是替你监视韶府的动静去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蒋大老板的法眼啊!” 有的婢女就是十分忠实,腰里带着兵器,用宽大的外衣掩着,在韶府外每当这个时候就多了这么一个不知是哪家吃饱了饭闲溜达的少妇,不过表情可不像不安于室的样子,反而略带谨慎。 这时,一个堂倌模样的人朝她走了过来,一礼之后道:“姑娘可是印允值印小姐。” “一诺千钧”印允值听罢一皱眉,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堂倌一笑,“是一位客人告诉小的的,还让我将此物交于姑娘。”说着,他将一个小小的白布包递了过去。 印允值接过,打开一看就是一惊,那里面竟是死去的情人不经常用的精致暗器天鹅镖,知道卜鹄对此物很是珍惜,万不得已才会使用,而且打出必然要收回,“那位客人此时在何处?” 堂倌又一笑,道:“那位客人也是吩咐让小的带印小姐去见他。您请。”说完,他转身在前面带路。 当他走到街口的时候,突然强妙娃边说着一些不太重的训斥话边带着赖显纯出现在那里,训话中有“诸葛聪”和“沙乐塔”两个男人的名字。 这让堂倌吃了一个比印允值刚才看见天鹅镖还大的惊,急忙低头往旁边紧走了几步,好在赖显纯在听训没注意到他,印允值要见那个送镖人心切,更不会留神这些事情。 还是蒋韶大酒楼,穿过一楼的散座,后面是客房,蒋韶大酒楼的两位老板想得就是那么周到,万一要是客人喝醉了,反正也得留宿,干脆就连带着也做起了客店的生意。 地字十四号房。 “那位客人就在里面。二位慢聊,有什么吩咐召唤小的一声就是了。”堂倌又是一礼,去忙了。 印允值推门进屋,屋里灯光昏黄,在半明半暗中,一个如牛一般沉闷的声音说道:“‘一诺千钧’,嘿嘿,你跟着常大蛤蟆‘扬眉吐气’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不过幸好我还认识你这两条美丽的大腿。今天我要把它们撅折了,给戴绿帽子的死鬼老卜出一口恶气。”声毕,一个体壮如牛的黄面人走到了比较亮的地方,手持一对兵器是牛头镋。 “‘牛头’牟笨无?”印允值有些惊讶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专门取你的小命,拘你的魂儿来的。着。”说着,他右手牛头上曲了拐弯的牛角直奔印允值的前胸挑来。 印允值急忙纵在半空中,一个“前滚翻”躲过他的一挑,脚落地时,兵器已从腰间撤下,一个铁印抛出打他的右腕。牟笨无用牛角一挂,想绞住她的兵器,进而夺过。幸得印允值眼疾手快,一下拉回,反手再击他的脑袋。 这一招用得甚是巧妙,由于牛头镋的笨重,还不是软兵器,尺寸也不利索,不及用来或挡或挂铁印,要是搪挑人家兵器的链子那是自取其辱,链子一打弯,按当时的距离算,他的脑袋也得遭殃,虽然他可躲,但先机必丧,可要是硬抢先机,人家另一个铁印的后招等着他呢,他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牟笨无不笨,一抬左手的牛头,牛头镋的牛鼻子里穿着钢环,钢环一起,将铁印砸开了二寸,别小瞧了这二寸,这可让牟笨无从险境中脱生,两个牛头这回也不管别的,吸取教训,改为紧身搏斗,就为了印允值的兵器,专找胳膊腕子的麻烦,十招不到,链铁印终于落地。 牟笨无说到做到,紧接着一对兵器直直招呼印允值的双腿。 不过,印允值的“千钧一发腿”也不是吃素的,力若“千钧”,软如“一发”,一发一收,一踢一撤,皆有法度,几个回合,灵巧得让牟笨无开始头疼了。 他让她把兵器撒手了,她自然也要报复,脚尖不顾别处,就这样,牟笨无的手背上挨了七下点,手腕子上挨了八下踩,胳膊肘上挨了九下踢,但别看生疼,牛头镋就是不离手。 说来也奇怪,别看这两人打得那么厉害,可屋子里的东西竟然连个小杯子也没碎,也只是把那盏小油灯给刮灭了,加上这间房本就地属僻静,现在又是晚饭时分,前面大堂里嘈杂得很,自然更是没人能想到这里还有这般的大打出手。 虽然印允值的力气在女人中算是骄者,可怎么也比不过一头“牛”啊,这时的她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而且如万蚁噬咬,又酸又疼,一个腿招没使好,被自己一蹬之劲反弹摔在地上,似是动弹不得了。 牟笨无总算是要达到目的了,虽然现在已气喘如牛,但还是高兴,狞笑着举起了双镋,刚要往下砸,骤然一道银光一闪,使得他已经酸软的手不得不扔掉双兵器,然后去接那暗器。 “一诺千钧”的这种暗器不是用来编织不守信的谎言,而大多是用来打破这种谎言。 暗器一入手,他猛然就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因为那是一种阔别已久的熟知。 接着,又是一个打来亦被牟笨无接下,那种感觉越发地浓郁起来。 印允值还要再打,被他喝止住,“‘织女’是你什么人?银梭是不是她传给你的?” 要知道,“织女”是牟笨无心仪的女子,当时还是卜鹄给搭的桥让二人认识的,就为这,他感激卜鹄一辈子。 “‘织女’是我姨妈。她说就因为有个自称‘牛郎’的人老缠着他,所以宁肯不做‘织女’,就把银梭全给了我。” 牟笨无听完久久无言,“玎当”,“玎当”,两个银梭似乎比他的兵器还要沉重,居然让他拿不住而掉在了地上,“当初因为‘情侠’大人的一句话,她离开了我,我原本以为她心里还是喜欢我的。” “我可以不杀你,但你不能把今晚看见我的事说出去。”说完,牟笨无灰心地走了。 常廿思让姬樱熟来看看印允值,要是累了,就来换她,可却看不见她的踪影,好在有人刚才看见了蒋韶大酒楼的堂倌,遂也就找到了这里,正好看见牟笨无从后门离开。 姬樱熟暗忖:“牛头”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看见六扇门的司寇总捕来安阳了,要不要去说一声。 她边忖边走到前面的大堂,忽然听到一声客人喊:“小谢,上茶。”这使得她抬头一望,见一个堂倌用一种跑堂特有的声调喊着“来啦”去给客人上茶,她心中一动,又忖:也许不用我去告诉了。 这不愿见赖显纯的堂倌笑着给西面第二张桌子一男一女上完茶,说了句“您二位慢用”,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施容,咱们住在这里已经不少日子了。那‘情侠’大人的消息我看未必是真的。再不回天外崖,大族长面前咱们可不好交待。”“你要是等得烦了就先回去好了。我一定要等个结果出来。” “这……好吧,我陪你等到底。大族长要是怪罪下来,咱们一起受罚就是了。”说着,这张桌子上的男人将茶一饮而进,也不怕烫嘴,“小二,给我上壶酒,要烈烈的。” 烈烈的?你现在真的郁闷到要喝酒的地步吗?别是提前跟小二串通好了来壶水喝给我看吧?那女子自忖到,但也决定,即便是如此也暂不揭穿。 此时,地字十四号房里只剩下了还没喘匀气的印允值,此时自语道:“终生跟着一只大蛤蟆我没后悔过吗?可谁让我是‘一诺千钧’呢?”反正此时也不想动,就回忆起卜鹄死了的第二天…… 自从得知了自己情人的死讯,印允值就像掉了魂一样,两天一宿都没有进食,只是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姑娘留步。”一个如同蛙鸣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畔,可她仍然魂不附体地迈着步子。 蛙鸣的声音“哈哈”一笑,声音仍在印允值的耳边,看来此人在跟着她一起走。 “在下常廿思,有个小小的绰号叫‘折桂蟾’。当然,更多的人叫我‘常大蛤蟆’。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天鹅肉却让一匹‘豺狼’给吃了。没别的法子,只好打打天鹅嘴里肉的主意。” 此人的话已经惹怒了此时的印允值,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厌恶之情溢于面上,“怕你没那么好的胃口。” “嘿嘿,我常某人平生最好赌。唐突美人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那你想跟我赌什么?”“那还要听印姑娘的。姑娘无论出下什么样的题目,常某文章照做就是。”“那我要是说让‘王刀斩’卜鹄复活呢?”“嘿,姑娘稍候。” 三技妓院是比较出名的窑子,印允值走到了这家妓院里价钱最昂贵的一间大屋门外,听到了一些往屋子后面跑的脚步声,应该是女人们的,她的心在快速地跳,慢慢伸出双手推开了门。 随着门缝越开越大,一个消瘦苍白而熟悉的健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卜鹄坐在大椅上已微醉,一张大方桌上杯盘狼藉。“来,小允,再喂我一口。” 印允值二话没说,上前抄起一把彩瓷酒壶,嘴对嘴喝了一口,放下酒壶走到卜鹄的面前,一把被抱住了,一下被捉住了下巴,一口酒细水长流,“吐”进了卜鹄的嘴里,一滴未洒。 可卜鹄却不尽兴,搂她腰肢的胳膊一使劲,两个人就滚到了地上厚厚的波斯地毯上。 “不,不要,求你,啊,啊。”“相信我宝贝儿,我会让你快乐的。”“原来你……你把我找到这里,就是为了方便欺负我。”“难道你还不愿意把身子给我?”“是,也不是。你……你马上就要跟郎自伴一场大战,你应该注意你的身子。”“我杀了郎自伴就给你名分。”“那你老婆呢?”“哼,她又能怎样?要是懂事咱们就三口子一块儿过,你们不分大小。要是不懂事,嘿嘿,那也由不得她。来宝贝儿,让我们……”“你得让我自愿。”“自愿?好,我让你自愿。” 嘴里说着,松开了臂膀,但他却跟印允值在地毯上摸爬滚打,玩起了“官兵抓强盗”。 最后,卜鹄抱住了她的双腿,一通撕扯……连亵衣都被扯掉了。 她撕烂的衣服全被扔出了窗外,他在靠墙的箱子里拿出了闪缎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他穿着衣服。 地毯上的被窝里,他欣赏着蜷缩在墙角又羞又冻的印允值,“什么时候觉得冷了,就进来暖一暖,我等你自愿。” 终于,由于天气,由于屋里实在没有别的取暖之物,无奈之下,印允值只好委曲求暖。 正当卜鹄好不得意地在被窝里要宽衣解带时,就听外边有人喊:“卜爷,时辰到了。您该去见郎自伴了。” “催什么催!就来。”卜鹄一边钻出被窝整理衣服,一边冲印允值道:“在被窝里等着我,很快的。” 卜鹄出去了,当然,永远也不用再回来了,这一切都是小趣居安排的回忆游戏。 不一会儿,常廿思拿着套簇新的女人衣裳和链铁印走了进来,没笑也没说话,把衣服放在被窝旁,转身要走。 骤然,印允值跳起,把被子往前身一盖,往后身一围,抓起那条新腰带紧紧地扎好,抄起自己的兵器,奔着常廿思就抡,“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阿鹄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的?” “妓院又不是密封的。”常廿思边躲边说到,同时长蛙舌探出。 就这样,常廿思也不知印允值究竟为着什么,竟和自己动起手来,眼见一个铁印又奔自己的前额飞来,急忙用蛙舌一卷,可人家换招不慢,没卷着。另一个铁印紧接着劈头盖脸地砸来。常廿思一个“蛤蟆蹦”闪到一旁,蛙舌一抽,奔印允值的肩头。她不闪,一铁印的招式使出,竟是玉石俱焚的打法。常廿思可没有想不开的事情,所以先躲开了,但蛙舌也带下了一块被缎。印允值不觉,两个铁印一手一个改为近身搏击,让长蛙舌发挥不了优势。 别看常廿思“蟾宫折桂手”的功夫很出名,但他还不用,蛙舌能长能短,无论是长拳还是短打全能招呼,只见蛙舌吐出不到二尺长,虽对铁印躲避,但一条舌头专打印允值的满身穴道。 铁印找他的肚子,蛙舌点印允值的右肋,“刺啦”。铁印打常廿思的脖子,蛙舌点她的左肋,“刺啦”。 也不知故意还是无心,总是点穴不成让印允值闪掉,可每次都要带一块被缎下来,这样打下来,一条被子自是“满目疮痍”,可常廿思的眼睛还是挺老实的,一直按打斗的规矩直视对手的眼神。 又听见“刺啦”一声响,幸亏印允值这回是背对着常大蛤蟆。 “印姑娘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说着一转身,一“吞”蛙舌,也许他真是成心的,居然连自己蛙舌的舌尖已经插进了人家姑娘的腰带里都没看见,“吞”的时候还特用力。 这一声“刺啦”,让印允值的优点全都明显了,“你别走。”接着,印允值就那个样子走到了“听话”的常廿思的背后,遂,应该马上就要上演假如卜鹄没死又回到了三技妓院的那一幕…… 虽然那根本不算是让卜鹄复活,虽然她感觉出那个卜鹄是个女的,虽然她当时即使很快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但对方的台词还是有些个出入,虽然当初并没有定印允值输了会怎样,可输了就是输了。 卜鹄刚死的时候,印允值只记得他的好,是常廿思让她又想起了他的讨厌,所以她恨常廿思。 可跟常廿思一动手,却让印允值又对常廿思……要知道,当初她就是跟卜鹄不打不相情的。 蒋韶大酒楼,很少有催促客人快点离去的时候,就因为尤又物在喝酒,蒋韶大酒楼已经晚了半个时辰上门板了。 刚才她似乎看见了“神怒”田佩雨,想起了为什么要杀皮细贝的原因。 一次,她独自去关东做“买卖”,“买卖”做得干净漂亮后大笔的报酬收入囊中,在回来的路上,听有人嚷嚷“疾淫如仇”皮大侠要与从朝鲜学艺回来的田佩雨切磋较量,这让她有了兴趣,久闻皮大侠的大名,一直想瞻仰一下他的威容,今天有了机会,岂有放过之理,急忙边找边打听着他们比武的所在。 等到了地方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可她是条“彩带蛇”,自会“钻”人缝,等“钻”到前面,首先看见了一个留长辫子的空手黄衣人,应该不是皮大侠而是田佩雨,生得倒是颇为精神。 可一望另一个人,但觉有些个失望。 那皮细贝皮大侠直长得是黑似焦碳,瘦似干葱,本值壮年,实不该是如此的模样,而且颌下一蓬乱草似的大胡子,怎么就那么不会打理,的的确确缺少一位大侠应有的风范,不过鬓边戴着的那朵孔夫子命名的九瓣守正戒淫花倒还是蛮惹眼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贵品而不贵貌,也许一会儿比武时就不同了。尤又物暗忖。 看完了人,她才发现皮大侠手里还有根兵刃,尤又物听说过皮大侠出名的独门兵刃叫做“筷子棒”,现在仔细一观察他拿着的棒子还真跟筷子一样细,齐胸口高,两头没有尖。 二人谁也没有废口舌,上来就打,几乎是二人一块出的手。 皮细贝上来就仗着兵刃长的优势,一棒直戳田佩雨的胸膛。田佩雨一个甩身,不但躲开了这一着,而且把自己的“兵刃”长辫奔皮细贝的面门扫了过去。 这种功夫是朝鲜人丰收的时候在田间甩动发髻的动作中演变而来,后来还编成了一种舞蹈,称之为“象帽舞”。 皮细贝撤兵刃在身前一立,想趁机让对手的长辫子卷在自己的棒子上。 要是一般人可能反怕自己手里的傢伙被田佩雨的大辫子卷住,因为那就有武器被夺的危险,可筷子棒的优势不光在于它的尺寸长,它的细和它的轻能让熟练使用它的人灵活,一旦辫子卷住筷子棒,那皮细贝就会快速地把手里的兵刃变成一个绞盘,那后果就是…… 皮细贝暗笑田佩雨呆,不该把头,也用左手拉住了田佩雨的手,倏地,皮细贝把他往怀里一拉,借此身子从地上飞速而起,一转身欺近田佩雨的怀里,用后背猛撞他的胸腹,同时一招独门功夫“谢花手”中“入骨三分”施向他的右肋。 这反败为胜的一招可让尤又物吃惊非小,她清楚地记得,当年拐她的那个蒙面人贩子把她和几个女孩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去贩卖,其中有个黑大汉言语中自视武功甚高,看中了当时年龄还小的尤又物,不给钱拉着就走,人贩子自是不干,二人几句话不和动起手来,几下子人贩子就不行了,黑大汉一掌把他打得一个踉跄,眼看要倒地,那黑大汉哈哈大笑,一掌又跟进,而那人贩子就是靠这一招反败为胜结果了黑大汉的性命,最后别人出高价钱把她买走,她苦苦地哀求,那人贩子还边笑边说什么是他舍命从黑大汉手底下救了她,恩同再造,所以她得乖乖地报答他。 现在想起,记忆犹新,那个人贩子在与黑大汉动手时的堪堪不支应该全是装出来的。 但田佩雨早就加上了小心,反借皮细贝左手一拉之劲力把自己的身子甩到了他的前面,迎面给皮细贝一掌…… 自打那以后,尤又物也不做别的生意了,长天价跟踪暗察“皮大侠”。 一天,他听说“皮大侠”把几个人贩子和采花贼送到了官府,遂就冒险潜进死牢。 一个采花贼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有个姑娘是被皮……强奸死的,死于‘谢花手’。” 幸亏尤又物千方打听的急,幸亏她去得早,幸亏那个姑娘的尸体还在义庄没被她的家人们入殓…… 好不费劲,最后终于在那个姑娘的骨头上发现了三个黑点,跟指头摁上去一般,回想当天皮细贝在使那反败为胜的一招时,右手食、中、无名三指立起……就该有这样的痕迹。 确实不易检察出,那“谢花手”的伤痕不留于皮肉,而且强奸致死的女孩尸体谁都嫌晦气,想必这就是皮细贝以前作案却不被人追查的原因,况且他还找了不少替自己着,她眼圈发红,起身到皮细贝的面前撩裙子就要下拜,被“怜香惜玉”的他马上给扶住了。 “姑娘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尽可对在下言讲,小可定为姑娘做主。” 那女子眼含热泪地坐回了原座,哭着道:“小女子本有个青梅竹马的……的……反正是靠着我挤羊奶供他念书的。后来他考取了功名,就跟一个大牛肉面馆子老板的女儿勾搭上了,还威胁我说……说我要是再纠缠他就对我不客气了。这个原来看着还像是个人的东西负心薄幸,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呜呜呜……”说到这里,那女子伤心得失声痛哭起来,别的话就再也讲不下去了,让人看着怪揪心的。 皮细贝此时反而更欲火中烧,极力克制自己,绝不能显露出来,假装气愤地用拳头重重地一砸桌子,“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不但喜新厌旧,还出言恐吓。”说到这里,他突然又冒出个念头来:等一下,这个妞儿就够漂亮的了,那个小子还喜新厌旧。难道说那牛肉面馆老板的女儿比这个还要漂亮?那干脆,等这个完了,我去找那个看看,但愿那小子不是看中了牛肉面馆老板的钱,别回头扫了本大侠的兴。 等他这个念头冒完了,那个女子又一碗一碗一坛一坛地浇起愁来。 “唉,小可有烦恼的时候也爱喝个闷酒,那我也就不拦着了,姑娘尽情地喝吧,喝醉了在下送姑娘回去就是了。” 照那个女子那样的喝法,没过一会儿就快醉得不省人事了。 皮细贝从女子含糊不清的言语中得知了她住在哪家客栈,行为规规矩矩地给送了回去,并且似是不放心地也住进了同一家客栈中,房间离那女子既不算近也不算远,可能是为了既方便照顾又要避一些嫌疑。 可他实在按耐不住自己,天时不算太晚,一身似又不似的夜行衣深蓝色,灰帕掩住口鼻,下五门下三烂的法子一位“大侠”居然也会使,窗户推开一缝往屋里放完迷烟后,自认万无一失了才进到屋中,刚才扶那女子进她自己的房间时,把那女子扶到床边就走了,想罢此时的她应该在床上昏睡。 可他猜错了,那女子不但没有晕头大睡,反而同样掩住口鼻埋伏在门后,在没掌灯的屋里给尽想好事的皮细贝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揭掉了灰帕,借推开的窗户射进来的夜色真真正正认清了所谓“疾淫如仇”的真面孔。 “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声音沙哑的安菁此时气得越发的沙哑,一招“厚拳”中的“厚颜五笞”打了出去。 因为这次是“云羊”安菁入杀手行后第一次的出手,所以她在尤又物面前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动手,可她过于自信了,皮细贝的武功可能不如她,可皮细贝的狡猾无耻远远超出她的想像。 只见皮细贝看一记重拳奔自己的面门打来,一矬身子,用“神行百套”的轻功,居然不要脸地从人家大姑娘的两腿之间钻了过去,而且钻的时候还点了人家大姑娘****的穴道。 皮细贝钻过去后没有马上起来,躺在那里用脚一踹安菁的脚后跟,让已经动不了的安菁正好躺进他的怀里。 皮细贝将她抱到了床上,呼吸开始粗重起来,淫且带病狂呻吟似的笑声渐渐变大,“我要把你全身都咬上牙印儿。” 可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不放心又折回的尤又物就闯了进来,一招“白蛇吐芯”,点他的背脊,只要点中就是残废,要不是怕被姓皮的认出来,让他有所防范,尤又物本来就想亲手宰了这个畜生。 卑鄙的皮细贝花样不少,好事被打断自是愤怒,右手往右胸上一抹,几个暗器就从前胸的衣服后打出。 尤又物只得变招自保,躲开了几个,接下了几个,正好用接下的暗器为安菁解穴,可毕竟眼前还有个仇敌,解穴没有打正,不过也解了安菁被封住穴道的六成功力。 皮细贝知道今天若留此二女于一人在世上,自己在武林中拼全力才得来的好名声必将付诸东流,想到此恶念陡生,也不管尤又物长得有多好看了,“谢花手”中的“凋残谢完”直袭尤又物欲灭口而后快。 尤又物更杀之而后快,也不要命了,不挡不避,双手拼着一招“毒蛇猎食”,几乎就差半分皮细贝的指尖就碰到了尤又物的时候,尤又物已把皮细贝的双眼戳瞎,喉结戳坏,还把那守正戒淫花整朵塞进他的嘴里,“让你以后再乱看大姑娘!让你以后再花言巧语骗大姑娘!” 可这却激得皮细贝要玩命,刚想用一个同归于尽的招式时,安菁已把剩下的那四成功力自行解开,抄出早先藏在被子里的一对羊角棒,跳下床一招较为简单却狠的“白羊侧头”,双棒一左一右,挽个花一刺,其中一棒刺进了皮细贝的“巨关”穴,那“巨关”穴在“鸠尾”穴下一寸,视为心幕,也谓之“追魂”穴,是死穴,另一棒慌了一点,竟然刺穿了皮细贝的裤裆,不过血从沟槽里一出来倒是挺解气的。 此件事后,安菁把自己的羊角棒又刷洗又擦拭足够三十多遍。 现在是皮细贝死后,二女一窗一门分两路离开。 走后窗的尤又物已经蹿上屋脊。 走门的安菁则不然,偏巧出来走镖也住在那家客栈的屈霆听说了皮“大侠”的“壮举”,还得知他也住在此间想来拜会一下,可却对皮细贝到底住哪间房知道得不甚清楚,乱找间正巧碰上了…… 事后,尤又物和安菁去祭拜了那位为揭穿皮细贝给她们提供线索的那位姑娘。 这一刻,在蒋韶大酒楼的尤又物举杯细忖:那韶挹会不会跟姓皮的一样表里不一呢? 就在她正思忖间,许是太出神了,一位面容英气的女子飘身来到了对面都好一会儿了才发现,还是人家先说的话。 “你也来了?”“老师?我就知道在这儿能碰上你。来,坐,弟子敬你。” 她边说边给倒上了一杯好酒。 要说这二女的师徒情缘结得还挺奇妙,当年杀完皮细贝,安菁这边碰上别人了,尤又物这边也不是很太平…… “你是谁?为什么挡我的路?”尤又物在屋脊上急问一个双剑出鞘在手的女子。 “皮大侠是你杀的?为什么?要是我没说错的话,你是‘江南娃娃’。又是谁花钱让做的?”双剑女子连问到。 “想知道就少不得要抻量抻量了。来,咱们过几招试试。”说着,尤又物亦抽出背后的一对蛇形剑。 双剑女子应战,首先一剑刺对方的的前胸,另一剑一翻削对方的肩头,出剑如飞凤自翔,直不似受人来控制。双蛇摆动连挡带消后,一蛇绕向对方的剑,过程中要化解剑上之功,另一蛇“咬”向另一剑,意旨为不打扰这边的蛇渐而快地绞夺下那一柄剑,进而打掉对手的气焰,为最终得胜奠定根基。 可剑虽是剑,但剑又非剑,一剑是一飞凤,双剑是双飞凤。 好一对双飞凤,一个俯冲就摆脱了蛇的纠缠,刺向对手的膝盖,另一飞凤一退,为的是一进,蛇没有“咬”住,反差一点被“叼”住,弄得两蛇恐被双双制住,急忙缩回,再图再进。 尤又物此番受挫,还是自独闯江湖以来所少有的,当下提高了警惕,催两蛇又上。 双凤当然不惧双蛇,在半空中“飞腾”的右凤,见一蛇又蹿来,迎头“飞”了过去,闪过蛇身不扭自摆的攻击,凤头点蛇身的“七寸”,这一下可惊了蛇,急忙将身子一甩,让要害躲避,回头又来咬凤头。 左凤自知不用管右凤也可,自己当先向蛇进攻,先“啄”了蛇头一下,蛇头受力“吃痛”一缩,左凤不让,跟身又进,蛇头的一缩就是为了报仇,如弹而出,用蛇身一撞凤身,可飞凤灵活,向外圈飞了个圈子就避开了,反压蛇的身子,进而“啄”蛇尾,蛇自不会吃这个亏,蛇头不动,蛇身大侧,借而仰头是轻狂自傲在藐视对方,只是双剑女子的童心尚未泯而已。 虽如此说,但此时的她已经收起了自己的想像,对方再好看,身材再棒,虽然是我见尤怜,但怎么说也是一个靠有偿替人杀人为生的杀手,再也轻视不得,万也游戏不得。 双剑女子将心收稳,双剑一摆,刚柔有度,连环刺向对手的兵器,终归不想伤她,夺下兵器再说。 尤又物刚才已占上风,却不进而止,也是为了把气喘匀,不过气势还在一鼓,见“冤家”上门了,双蛇剑亦动。 “玎玎当当”,四溅火光。凤蛇续战,各不相让。你来我往,难分弱强。一会儿再看,总有赢厢。 尤又物蛇形剑的剑法虽不是旁门左道,但一遇上双剑女子的剑法却大有邪不胜正之意,也不知道弱在哪里,缺在何处,可尤又物开始在双剑女子已经加上谨慎的剑法下渐走下坡路。 见此刻,双蛇剑一起砍出,对准了双剑女子的双肩。双剑女子两剑一横,似挡实攻,将一双蛇形剑以巧力划在圈外,双剑锋又来找尤又物的双手,但绝对没有要伤她皮肉的意思,实要逼她自己撒手弃剑。 尤又物不肯,往后退了半步,就有了发招的余地,快速反转自己的剑,蛇形剑铸得弯弯曲曲,就是为卸力用的。 双剑女子当然不会让她的兵器发挥优势,果断地撤回自己的兵器,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点肩刺肘,意图不变。 “玎玎”两下,双蛇剑和其剑法没给自己的主人丢脸,一挑肋骨,一扎咽喉,又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双剑女子在接下尤又物蛇剑招式的同时,努力压制自己的烦躁情绪,确实,这么半天了,还拿不下对方,这么棘手的敌手确实有些……她又马上不让自己乱想什么,尽力对敌才是当前要务,看招定式拆招进招,又是一连通的“玎玎玎当当当”。 这时,双蛇剑狂摆,逼得双剑女子实在没办法了,不得不使出最后的绝招“苦痛欲望”,双剑犹如一大片天火般涌到尤又物的面前。她连这一招的二cd没接住,双蛇剑死命抓着才未掉下,身子跌躺。 “太好了,我终于看见你剑法的全部了。”尤又物兴奋地道,累得苍白的脸上喜动颜色。 “你拼了命硬撑苦拖到现在就是为了看我的剑法?”双剑女子惊疑地问到。 “对,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剑法,你一定要教给我,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尤又物勉强站了起来。 双剑女子不理解地苦笑了一声,“那皮细贝的事呢?” “他是个畜生,我带你去看证据。”这句话后,双剑女子扶着尤又物飞落到地上,“走,我带你去……” “先等一下。”双剑女子本还想安慰一下这间屋的主人,但屋门锁着…… “你知道吗?现在,我已经对传授你那套剑法却没有提出任何条件而感到有点后悔了?”这是那英气勃勃的女子在蒋韶大酒楼喝完尤又物给倒的酒说的话。 不知是玩笑,还是酒后吐真言,想吃后悔药? 转天清晨,鱼爱媛早早地就到蒋韶大酒楼叫了各色点心一桌,三壶不同的香茗等着。 没多久,冷悟情也来到了,与鱼爱媛对坐,一笑,道:“媛媛你可是越来越懒了。你说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行踪,抓起来给我送过去多好,非要把我也找来。你不知道你冷大哥事情多吗?” “你要不是亲手抓住她你会甘心吗?”“嘿嘿,也是。那笾在哪里?”“我还没有见过,但我知道韶府新添的两个丫鬟里有一个练过软功。就劳烦冷大哥自己去辨认一下吧?”“不会吧,你还没有确定的事情,就冒冒失失地大老远把我找来了。”“欸,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办案的时候从不会放过一点一滴的线索。哪有那么多现成的好事呀?欸,杭三七这个人是你派去比家老店的吧?”“是呀,那和事佬找过我们镖局的麻烦,有人告诉我他去找过卫大醒,我觉得准没什么好事情,凑巧南京有我们镖局一个不干了的伙计……” “凑巧。”打断冷大哥话头的媛媛瞪大本来就不小的美目道,“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凑巧?‘人星’的眼线就是多啊!”鱼爱媛似乎非常感叹。 此时此刻,冷悟情听完鱼爱媛的话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人多也不能乱用,请‘开星’记住一件事情,教中的联络没有大事还是谨慎使用的好,就算我是‘人星’你是‘开星’也一样。” “是。”鱼爱媛也立刻庄重起来,“我这次用教中的联络把‘人星’找来确实欠思量,很快我就会到护法面前去请罪。‘人星’对教中的事情真是负责啊!”这回她是真的有所感叹。 “我年少的时候不愿沾惹江湖是非且过分的倔强,父亲硬逼我参与镖局的事情。一次,父亲让我检察镖箱,我自是老大不愿意,当时也豁出去了,稀里糊涂敷衍了事,让巡查的哈叔和几个趟子手看见了,哈叔让他们不要多说什么,自己又检察了一遍,足足忙活了一整夜,天一亮还就得起镖,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给朝廷押送的火器,万幸没有出什么事情。是哈叔用切实的行动告诉了我什么是负责?不管你心里揣着多大的委屈,要干,就一定要干好。” 这一天的中午,还是蒋韶大酒楼,后厨旁边有个供厨子们休息的屋子,虽不如客房华丽,但收拾得很干净。 一位老者,看上去老得都快散架子了,万装正从一个食盒里往外端菜,放在老人面前的桌子上。 这里虽是华贵气派的大酒楼,但这些个菜却是从韶府拿来的,而且尚热。 一盘盐焗鸭、一碟老醋活鱼、一碗山药糖肉、一盆黄嫩鸡酒打,外带一个豆豉炒青椒。 “三爷爷,我师父和我们师兄弟的拿手好菜我都给您端来了。不知道您的身体怎么样?酒您还是别喝了。”万装一边把吃碟和筷子放在老人面前一边道。 “好,俗话说‘酒要少吃事要多知’,不喝就不喝吧。”其实这个老人的脾气可不像他的语气那么平和,只是这位老人特别地喜欢这个孙子而已。 小的时候,谁要是敢说万装“不男不女”、“娘娘腔”这类的话,这位三爷爷一定会跟那人大发雷霆一通。 “三爷爷,您先尝尝我的糖肉。”“那是自然,我万年传的孙子手艺还能差的了。” “三爷爷。”万装等三爷爷咽了这口糖肉才言到,“自从您跟太爷闹别扭离开家以后,咱爷孙俩有多少年没见了?我真想您啊!” “我也想你呀!没成想能在安阳遇上你。唉,我当时也是年少气盛,跟你曾祖父因为一点小事就闹起来了,现在想来……嘿嘿,还真有点莫名其妙。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可听说你父亲他……”“父亲练剑着魔,弄得我们家……靠我母亲娘家接济,后来我就跟着师父学厨艺学武艺,现在家境好多了。” 他边这么说着边忖:不知父亲他在每天练完剑松开剑柄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呢? “你母亲好吗?她跟着你父亲一定遭了不少罪吧?”“还好,还好,母亲毕竟还有我呢?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吧?”“还算凑合吧。自从离开咱们万家,我就去了青城山,在那里靠帮着官府追缉盗匪度日。讨过一个老婆,不过你三奶奶走得早,也没给我留下一儿半女。现在嘛……我给人家当家奴。”“当家奴?您那么大的本事给人家当家奴?” 他心里其实更纳闷,暗忖:别的不提,就说三爷爷那样的脾气也不可能给人家当家奴啊? 万年传“哈哈”一笑,“你不信是吧?要是没有那回事情,连我自己都想不到,而且,她还是一个姑娘……” 当年的一天,万年传出门办事,走了没多远骤然天气大变,急忙回家拿雨具,可一返家门就看见街门大开,进到院里一看,几个蟊贼已经弄开了房门,正七手八脚地往外搬东西呢。 “你们干什么?”万年传大喝一声,还真震住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身体异常彪悍,看样子是领头的,万年传认识,名字叫井钩米。 只听他对同伙们嚷嚷道:“怎么啦?一个老棺材瓤子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么多人还制不住他。”井钩米三角眼一立,又冲着万年传喊道:“姓万的,老匹夫,你不该东城抓了我的亲娘舅,西城逮了我的三表叔,今天我得给他们报报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你个老不死的。上,谁把姓万的给宰了,我们家的好东西随他挑。” 真是应了那句话,“财白动人心”,有个小子,刚才几乎想自己偷偷溜走,一听这话马上来了劲头,把后腰别着的一对不一样长的熟铜短棍拽了出来,蹦至切近,一铜棍打脑门,一铜棍护身,有攻有守,武功居然还有些门道。 可万年传当然不会把此样的武术放在眼中,随手抓住他防护用的短棍,不但挡住了打来的短棍,还照他腰眼上狠狠地来了一下子。 那小子登时捂着腰眼大声“哎哟”,要不是另一个见钱眼开的小子上来了,他一定活不成了。 又上来的这个小子,身量比使熟铜短棍的那个要高出两头,没带着傢伙,看院里种着棵小树就顺手拔了出来,一树奔万年传砸来,被万年传一把抢过反砸他,他用胳膊一搪,树根上带着的那些个土倒没浪费,弄了他一头一脸,顿时眼睛就睁不开了,又挨了万年传一树干横扫,“咕噜噜”滚撞到墙根才停下。 “你们还挺江湖的。”领头的井钩米又嚷到,“讲什么单打独斗,给我一起上,凡是上的都有份儿。上!” 这些贼一听这话,立刻蜂拥而上,有用菜刀的,有用猪肉刀的,有用院里的扁担铁锹的,什么也没带什么没找着的就拳脚招呼,这一来,虽然万年传功夫老到,但架不住岁数的不饶,更何况这帮贼里还真有几个是练家子。 那井钩米怕不保险,受刚才树根土的启发,想起自己怀里的纸包,偷偷掏了出来,里面包着的是石灰面和辣椒面,趁万年传一个闪神,一个纵步,一整包的东西迎面抖了过去。 眼睛又疼又看不见的万年传还一个劲地打喷嚏,失神间双腿不知被谁给砍了两刀,后背不知被谁给踹了一脚,致使他跌倒在地,这帮贼哪肯怜他一把年纪,砍、踹、打,还夹杂着笑骂声。 这时一个霹雷声又轰隆隆地大作,紧接着当然是“哗哗哗”的雨声又要来,可随着雷声的加剧,反而打骂声听不见了,接着雷声雨声也好像快速地变小了。 难道说是耳朵打坏了?可身上怎么没了让人打杀的感觉,难道是已经麻木了? 原来是有人已经把万年传快速搀到了屋子里,还找来菜油帮他清洗眼睛中的石灰。 “幸好没淋着雨,眼睛没有大碍,看看腿上的伤吧。”这是属于一个姑娘的声音。 等万年传能看见东西了,从没有来得及关上的房门发现,一院子泼皮、无赖、地痞、混混儿死光光,一个也不少,初步做出判断是死于链子枪一类的兵器,再看那领头的壮年井钩米,已经身首异处…… 后来他才弄清楚,是洗澡的时候被人偷配了钥匙。 “她的名字叫小心,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万年船”在蒋韶大酒楼里开开心心说的话。 他那样的年纪,给一个丫头当了家奴竟然还挺高兴,就不后悔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五) 这一天的晚上,一条离蒋韶大酒楼与韶府相同路程且住户稀少的一条街,一个“大猫爪”下有一对“鱼骨头”,但是,显然可怜的“猫爪”只能吃“鱼骨”的亏。 “利掌柜的跟我说那玉鱼簪子是你交给他的。那刘瓦呢?你把他怎么样了?”鱼爱媛边打边斥问到。 “害死啦,杀死啦,那簪子我压根就不该送去,应该卖了然后再去找小白脸儿。”毫不示弱的窦旎纨怒答到。 “那我就该给刘瓦报仇雪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哪有那好心,冷大哥已经告诉我了,你是为了偷叛天星才去送簪子的。你个连骗带偷不知悔改的贱丫头,今天就让本捕头好好教训你一下。”“你才贱呢?别以为窦姑奶奶怕你。你不就是个六扇门的吗?捕头了不起啊?” 二女这回不同往日,都动上真章了。 窦旎纨一个猫爪环链去勾鱼爱媛两个手腕子。鱼爱媛双剑一分,反用鱼骨剑旁边的刺去挂“猫爪”后面的大环子,只要一挂上,窦旎纨的内力不如她,必能给夺过来。窦旎纨心头一紧,连忙撤兵器,身形往一旁一转,链子钩随人走,五把钩子向鱼爱媛的后背扫来。 鱼爱媛当然不惧这只要钩上就留疤难治以致有可能终生嫁不出去的阴损招数,心中虽怒,但神志清楚,人不闪躲,双剑往后背,一护一挑,鱼刺就找上了钩子,接着纤腰一扭,转身朝自己的方向一收,再要夺取窦旎纨的兵器。 窦旎纨这回眉头一紧,由于钩子钩着鱼骨剑两边的鱼刺,所以往左右哪边都不好甩下钩子,人家还在往回夺兵器,所以想要往前一送摘下钩子更是行险,此时灵机一动,纵入了半空中,斜着把钩子给撤下来了,但是这使她破绽大露,半空里又不易移动身体,被鱼骨剑平拍在肩头,又摔在了地上,可她没工夫顾及自己到底有多疼,打了几个滚后站起,抡兵器又上,这回就全是进手招数,也不管自己还是个女儿家,越打越像个找勾引自己汉子的女人“切磋”的泼妇。 鱼爱媛一边接下她的招数,一边借朦胧的夜色看见她一身脏土的样子,反而心中不由得动了怜悯之心,可就是这怜悯的心差点害了她,人家五把钩子勾她头发,她只是用鱼骨剑把钩子给挡住了,接下来就该进招,可心中那么一顿,人家就持着大环子劈了过来,由于自己的兵器长,窦旎纨又是有“夺夫之恨”,接连几招都是大环子占上风,让鱼爱媛相形见绌捉襟见肘,但毕竟是多少年的捕头,与人实战的经验丰富,此时快速翻转自己的兵器,用末尾的两柄小钢叉对付大环子,那小钢叉比环子的尺寸要短,所以灵活盖之,“玎玎玎玎玎玎”,六招过后,双叉叉住了大环子,鱼爱媛持着一对小钢叉运起腿上的功力往前来,要把窦旎纨挤到墙角去。 窦旎纨虽在后退,可也不认输,另一只手抄住五把钩子,挠向鱼爱媛美丽的容颜。 鱼爱媛早有所料,马上把右手剑的小钢叉在大环子上一转,剑身立起,不但挡住了五把钩子,借势往圈外一挂,另一柄剑也一转,打她的面目。 窦旎纨躲开了,但兵器被夺下,但不服气,先把身上的土拍打了一下,摘下身上的兜囊,从里面掏出铁刷子和铁榔头,然后把兜囊一扔。 鱼爱媛并没有阻止她,自己也收起了一柄鱼骨剑,以示公平。 窦旎纨首先发招,一铁榔头就砸鱼爱媛的天灵,铁刷子防备她的剑。鱼爱媛眼神不错的盯着她的眼神,知道她的短兵刃鬼招数多,可一旦有鬼必会在她的眼神里有所显示,不看两件兵刃,上抓拿铁榔头的腕子,用鱼骨剑的鱼刺下扎拿铁刷子的手腕,灵活运用不按章程,以“活”制“鬼”。 就这样,鱼、窦二女又斗过数合。 窦旎纨不是个胆小鬼,她的外号中有个“野”字,可见即使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得算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可每次见到鱼爱媛就好像她们俩的绰号对调一样,鱼儿遇上了猫,她回回都问自己到底谁是猫。 对,我才是猫。没骨头的白鲢鱼就该是野猫嘴里好吃的食。她忖着,嘴也不弱,边再次冲上边高喊着“我是猫”。 “你是馋猫、傻猫、笨猫。”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鱼爱媛还给她的话。 冲过来的窦旎纨,铁榔头又打向鱼爱媛的菱角口樱桃唇,恨不得把她满口的牙都敲下去,铁刷子刷奔她的颈子。鱼爱媛把鱼骨剑一斜挡住两件兵刃这一招后,窦旎纨变招奇诡,铁榔头和铁刷子换了个位置,还攻击刚才的地方,大违寻常打斗之道,却往往能收效不浅。 但那得分是谁,鱼爱媛对她了解颇甚,虽知道她不是什么坏人,真把这个肚量不大的“猫”给逼急了,那狠招怪招也是下得去手的,她忙把剑又一斜,这回不是挡,而是截,让铁榔头和铁刷子无法完成自己的“使命”,紧接着又是一圈一绞,给窦旎纨来个了大敞门,胸口大露。 她急忙像个新出浴且害羞的大姑娘一样掩住怀,因为她知道此刻若是不掩怀害的不是羞而是自己的命。 窦旎纨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是为了再次摆好架势,忽然两件兵刃飞舞,却唬不住鱼爱媛。 鱼爱媛已看出那些全是假动作,真正要发的一招,是奔自己的小腹。 刚愎自用的窦旎纨,要是不用这招“满眼是泪”,或许还能再支撑一会儿,可现在……早做好准备的鱼爱媛又让她空手了,并让她痛了一下,差点满眼是泪。 捂着身上痛处的窦旎纨,硬生生把眼泪瞪了回去,“你还算是女人吗?是女人有伤女人这里的吗?我跟你拼了。” 长年的骗子生涯让她即使硬充壳子的时候也不免几句夸张的言语,不过要拼命倒是真的,恨“野猫求存式”的招数为什么不可以一齐迸发。 鱼爱媛心里有底,知道刚才那一下疼是让她很疼,伤势却不会重,把手里的这把鱼骨剑亦收起,也不用什么搏击的拳脚功夫,就用“滑鱼功”好好累累她。 “有本事就不要躲。”这是窦旎纨真情的流露,这回是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了,看她刚才那些个狠招式也不像个那么脆弱的女人,除非完全有把握使了那些个狠招鱼爱媛也会没事。 “懒猫伸腰”、“老猫踏瓦”、“家猫不会”、“饿猫扑食”、“病猫发威”,一连五招,让鱼爱媛滑溜到身后了又是刚才已使过十七遍的一招“顽猫捉尾”,虽是气力已乏,但气势不减,刚交手的拼命要是还有点假,而现在这“假”的“杂质”已被心酸委屈的泪水冲走了,冲净了,冲没了,冲尽了。 又是一个“大猫拜师”,窦旎纨既狠且疲的这一拜,让鱼爱媛的心也开始往下沉。 后来,窦旎纨的每一招里都多多少少带上了“踉跄”的招式。 虽然鱼爱媛深知跟自己动手的是个驰名江湖的大骗子,号称是大骗天下无敌手,可她会装得那么像吗? 再后来,可能就是前所未有的打斗了,窦旎纨每发一招都要鱼爱媛去扶她一把,不扶准趴下。 接着又是六招,鱼爱媛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啦。” “你放手,咱们再打。”窦旎纨虽嘴里那么说,但是再怎么甩也无法挣脱,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拼全力拍向自己致命的穴道。 “你这是干什么!”鱼爱媛一喝,也及时捉住了用来自尽的手,把她两只手反到她的背后用自己的右手捏住,并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 “你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窦旎纨也不顾挣扎的痛苦,死命的扭动身子。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我冤枉你了委屈你了,我给你道歉了赔不是了还不行吗?” 听鱼爱媛说完这话窦旎纨才安静了下来,因为这是听鱼爱媛第一次跟她说软话,她把头靠在了鱼爱媛的肩膀上,并没有要求放手,眼泪还在流,“你知道就好。” “那就告诉我实情吧。” 同样是这一天里,同样是这条街上,但现在已是子夜,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非但没有打扰人们的清梦,反倒让人们的睡眠香甜得连个梦都不做了,没有梦的睡眠才是最舒服的睡眠,但人却不能缺少梦想。 此时此地在吹笛子的柯闯上,在没过双十青春的时候就是一个拥有梦想的年青人。 那时的她特别喜欢曲乐,而且是别开天地另创一家,她搞的那种曲乐与当时那些文人墨客填的词谱的曲大相径庭,所以“正规”的曲乐班子都不理解她,不但排斥她而且还嘲弄她。 可她对这些人一切的态度都是无所谓,照旧搞自己的曲乐,在男友小温的帮助下还组建了自己的曲乐班子。 他们的演出,那些个因循守旧的场地自是不敢接的,他们对那种地方也是不屑一顾。 还得说她的男友小温,在比较近的郊外找了个地方,原来是一个非常大的露天作坊,后来那里的老板做生意赔了个底掉,也就没人管了,他们自己动手搭了个大高台子,小温又找人到处宣扬这里今晚的演出。 当晚,大高台子底下周围挤满了人,来的大部分是普通老百姓。 演出开始,小温真有办法,怕地方太空旷不拢音,就带着人在现场周围安置了一圈大板子,真没白费工夫,那声音大起,是格外的震撼,她搞的这种曲乐讲究的就是欢快、激烈。 “你好,我的歌声,你快快地起床。你好,我的歌声,不要让朋友们沮丧。你好,我的歌声,把痛苦赶得逃亡。你好,我的歌声,所有不理解都遭殃。你好,我的歌声,就唱自己的梦想。你好,我的歌声,就是喜欢大声嚷嚷。” 柯闯上在台上唱一阵,舞一阵,吹一阵,时而边唱边舞,时而边舞边吹,她身后曲乐班子的成员也是很卖力气。 开场没一会儿,台底下就有三成以上的人在兴奋地雀跃,这首歌还没唱到一半,全场就开始沸腾。 以前人们听的曲歌都是些各种词牌名加上一些比较文雅的曲调,可普通老百姓没有多少能欣赏得了的,但这种歌不一样,里面唱的全是大白话,一听就懂,即使不懂也没事,曲乐的热闹盖过鞭炮,并且比鞭炮悦耳动听。 就这样,柯闯上和小温的曲乐班子一夜成名,接下来的几个夜晚,更是场场爆满。 但是当唱到第十晚的时候,柯闯上在大高台子上正唱:“我为歌声癫狂,我为歌声畅想,让我们大家……” “别唱了。”虽然是三个字,但却是不少人此起彼伏地喊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几十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小子登上大高台子。 “这里谁管事啊?”柯闯上和小温立刻站了出来。 “告诉你们说,这方圆十里的地全让我们老爷给买下了。你们是在我们老爷的地盘上搭台子。要想唱也行,每天必须交地钱。” “多少?”小温问到。 “不多,一天一两银子,要不是爷们也喜欢你们的玩意儿,就是每天交十两也得给我走人。”“那让我见见你们老爷,我当面跟他谈。”“呦呵,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配见我们老爷。我这手底下人想见一面都难,你说见就能见呀,要嘛给钱,要嘛滚蛋。”“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了,你让谁滚蛋?”“怎么?不服气?还让爷们动手吗?” 说着,领头的这个上手抓小温的衣领子,可小温会武功,是酩酊门的,往后一仰身子,都没动手,就差点把那小子给摔到台底下去,虽说让旁边几个小子给扶住了,不过他们的毒焰登时灭了。 台底下的人这时开始起哄。 “喂,别在这儿现眼了,走吧。”“就是,窝头翻个儿,现大眼了,走吧。” 起哄的越来越多,毕竟台底下有不老少人呢,这可让他们更胆怯了,有个小子在领头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好,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你们等着,等着,有种的明天就还在这儿唱。”说完,他带着自己的人下了台子走了。 起哄的就更厉害了,“哦,哦,走喽。接着唱,接着唱。”遂,被打扰的演出继续。 转天的傍晚,还没等开场呢,那个小子又来了,这回带着人几乎是昨天的一倍,手里还拿着斧子、锤子和大棍子,不容分说,上来就拆台子,可还没等柯闯上和小温阻止,就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就这一声喝让那领头的小子就一哆嗦,转回头立刻跑到那声喝的人面前一躬身,口称“少爷”。 那少爷一个大嘴巴就打了过去,那小子既不敢躲也不敢搪,老老实实地让少爷打。 “混蛋,我们韶府的名声全让你们这种奴才给败光了,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马上,少爷身后两个虎背熊腰的家丁上去就一通拳打脚踢。 那少爷不管那小子的求饶哀号,冲着其他泼皮们喝道:“还不快滚!再狐假虎威仗着韶府的名气胡作非为,我全让你们上街要饭去。滚!” 泼皮们立刻纷纷点头哈腰地称“是”,然后就都跑了个精光。 那少爷这时走到柯闯上的面前一笑,道:“在下韶挹。你是柯姑娘吧?唱的歌确实与众不同,可我们韶家买了这块地也确实是有用处。这样吧,不如请你们全到蒋韶大酒楼去唱,怎么算钱,算多少,都是柯姑娘你说了算。怎样?” “那当然好了。”柯闯上当时立刻就高兴地应允了,和小温带着自己的班子进了蒋韶大酒楼。 同样是场场爆满,就连一些平时自称他们有辱斯文的酸举人酸秀才们都躲在酒楼的角落旮旯里偷着去听。 尤其是韶家的老爷,韶挹的父亲,场场必到,说他们的歌听起来过瘾,但韶挹的母亲不喜欢柯闯上他们,嫌闹。 就这样,加在一起在蒋韶大酒楼足足唱了一百天,韶挹主要照料自家买卖的事,为他们忙前忙后的都是韶老爷。 这一天,韶老爷请柯闯上和她的曲乐班子们到他家做客,大摆了一通宴席,席间跟柯闯上提出要跟她谈谈在周边的地方为他们安排演出的事情,这里吵,不便谈。 其实这事韶老爷早就跟她说起过,就是一直不得暇细致地说说,在她答应着起身要走的时候,看了小温一眼,他正喝得酒酣耳热。 小温什么都好,就是有个见酒如命的毛病,而且柯闯上无意中还听班子里的人暗地里叫他“有酒便是娘”,她对这些都没理会,觉得小温不可能是这种人,就连“情侠”大人的话她都…… 到了韶老爷的屋中,韶老爷叫人送来一些精致的点心和甜酒。 下人们退出去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韶老爷虽有个年岁不小的儿子,可本身并不是非常老,尤其还喜好穿戴,更显年轻。 到周边演出的事二人谈得十分顺畅,这时韶老爷言道:“小柯,你是不是一直在纳闷儿?你的歌应该是年青人的最爱,怎么我一个都当了爹的人会那么得喜欢?” “您虽然是韶少爷的父亲,可您的心没有老。”柯闯上客气到。 韶老爷听完苦笑了一声,“你的意思还是说我老了。其实说实话,我是韶挹爷爷奶奶的老生子,而且还是独子,我的父母惦记着早点儿抱孙子,十二三岁就让我和韶挹他妈成亲了。嘿嘿,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的婚事就这么给包办了。那个时候我们不像你,还能为自己的梦想去拼搏。那时侯我们想的也就是传宗接代和生意买卖了。那么多年浑浑噩噩地也就过来了。自打那天听了你的歌,看了你的表演,我……我就真觉得自己是白活了。”谈到这里,韶家老爷有些个激动,“是你让我这个行尸走肉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韶老爷这话是不是有点儿过了?”“欸,一点都不过分,真的是你让我知道人活着是什么滋味。你简直就是我的红颜知己。”此刻,韶老爷握住了柯闯上的手。 “韶老爷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台上潇洒放纵演出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我看你时那要死要活的眼神?小柯,你救救我吧。” 说着,韶老爷就要把柯闯上搂抱在怀。 柯闯上那时已经算是个练家子了,台上奋力地唱买力地跳,一场表演一个多时辰,要没功夫在身上,就不可能直到最后还有嘹亮的歌喉和到位的舞姿,可以这么说,她是为了梦想练就了一身功夫。 见姓邵的老头要强行无礼,一个“擒拿手”里的功夫,想反擒住他的双手。 可韶家虽是买卖人,但家传的“道练天罡”也不是徒有虚名,一下子,柯闯上不但没制住他,反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小柯,你别怪我,我太爱你了,我会给你名分的。” “小温救我!”柯闯上尚还能喊出来。 “咣当”,门被撞开了,小温晃晃荡荡地进来了,“你要干什么?”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到。 “你出去,这里不关你的事,你也不配管。”“你说什么?” 小温这时冲着韶老爷冲了过来,韶老爷用手一推他的脑袋,让他正好使出本门功夫的一招“敢推刘伶”,把韶老爷弄了一个踉跄。可韶老爷练功勤了点,小温也太过醉了点,韶老爷是站不稳了,但小温自己也摔了个大马趴,一起来还要跟韶老爷比划。 韶老爷掏出一大打银票扔在他脚前,“这够你喝好几年的好酒了。出去。” 小温犹豫了一下,晃荡着捡起了银票,看了看,没敢对视柯闯上,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 “小温!”柯闯上眼含热泪喊着他的名字。 小温的步子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出了门,门外传来他走路不稳身子撞墙的声音。 “姑娘,他没有你喜欢他那么的喜欢你。” 柯闯上是多么地盼望“情侠”大人也有错的一回。 这下韶老爷更放心了,据他所知,班子里再也没有会武功的人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其中还搀杂着柯闯上的泪声。 “小柯,你就当行行好,救救我这个可怜的人吧。” “父亲!”这是韶挹此时在门口叫的。 韶老爷微微往门口侧了侧头,“爹的事你不要管,出去,把门关好。”他刚又要有所动作,又听韶挹一声喝。 “父亲大人!” 韶老爷停住了动作,站立了大半晌,最后…… 从那以后,柯闯上解散了曲乐班子,变成了冷美人,也沉沦过,幸好后来遇上了老太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六) 又是一个韶府的大清早,用过早点后,韶挹仍旧在自己的屋中闷坐。 司寇理硕总捕似是为了给他解一解烦闷,此时来找他聊天。 这爷俩一人手里一碗茶,就开始聊起。 “……听说你师父他不单单是面点做的好,而且补汤熬得也是一绝啊。”“可不,他老人家也是济世为怀,从药膳的做法里自己钻研出一个汤的方子,于调理身体一道卓见功效。”“可毕竟不是郎中啊。”“司寇叔叔这话……”“啊,没什么,我是说你师父的补汤虽好,但未必适合每个人,你还要多加劝告你师父啊。欸,你师父是不是跟‘点水蜻蜓’易轻有点儿什么亲戚?”“啊,有个拐弯抹角的亲戚,我师父他老人家舅父的堂姐是易轻的母亲。欸?我听说书先生讲易轻不是已经死在监狱中吗?啊!难道说是我师父的补汤……”“就别再说什么了?以后等没外人的时候告诉你师父也就是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难得你对你师父一片孝心。‘老雕’这个人你认识吗?” 韶挹突然心头一颤,手里的茶碗好在及时地控制住了。 “司寇叔叔怎么忽然提及这么个老漠匪头子?”“我想你也是听说书先生说过此人吧?”“正是。叔叔您是知道的,小侄虽习武多年,但由于家业所累,不能纵情于江湖。其实我心里……”“无比的羡慕?”“知我者,司寇叔叔也。”“嘿嘿,我不过就是说了一个‘老雕’。你却为什么要急着跟我解释那么多呢?”“急着?解释?没有啊?我就是如实回答叔叔的问话而已。” 说着,韶挹喝了一口茶,但喝得很慢,用盖碗把自己的脸掩上了好一会儿。 “‘老雕’有个徒弟叫乌单强,匪号叫做‘大漠雕王’。你也知道吧?”司寇理硕继续说“老雕”的事,没等韶挹回答,又道:“他前些时日已死在天外崖,遂就……欸,‘老雕’有个心腹老手下叫茅导想必你也听说过吧。”司寇理硕突然又改变了话题。 “我……” 还没等慢慢放下茶碗的韶挹一个长音拉完,司寇又道:“他也死了,和‘老雕’是同一个晚上死的。从尸体上看,是死于一锥穿心。欸,你的兵器七星勺倒过来不就是一把大锥子吗?不过,你主要还是用勺子脑袋攻击对手。偶尔有锥人的招数也跟一般使大锥子的人不一样,你是喜欢抓住勺子脑袋去锥人。这样可就加大了锥尖取准头的难度。即使你的功力已不弱,但是这么扎出去会使兵器前端的力道……” “司寇叔叔无须再说什么了。”韶挹这么突然地打断司寇理硕的话似乎有些不礼貌,“小侄认罪服法便是。” “贤侄这是说得什么话?谈得什么认罪服法?”“若是旁人我还有辩白几句的余地,在司寇叔叔面前嘛……我再装也装不出什么了。敢问叔叔,就只凭着我兵器用法的伤痕怀疑我的吗?”“有大内的人称你曾经到过天外崖。”“大内的人?”“我得奉劝你,以后找些别的地方进吃食的材料吧。崖上的东西虽是好中又好,但麻烦多。” “以后?我的以后?”韶挹言罢苦笑了一声,却是在庆幸,他立刻起身,施一个大礼道:“小侄谢过……” “去过就去过吧,往下说。” “啊,是,司寇叔叔。”他识趣地又重新落座,“那天我把我要的货从天外崖上用大车拉下来后已是晚饭时分,就在附近的一个比较大的村子里打尖儿投宿。在一家熟悉的老饭铺里吃晚饭时,一个人走了进来。起初我还没在意。他向饭铺的掌柜问了一句:‘张掌柜,我要的菜炒好了吗?’那张掌柜言道:‘刚出锅儿。你说你是属什么的,爱吃用新鲜鸡血做的菜。’就是这句话让我呛了一口饭。” “哦,为什么?”“我父亲跟我母亲有些不……所以我父亲就……前些年还想跟一个唱歌的姑娘……这让我怎么说呢?” 司寇理硕是过来人,自然知晓。 “你就说说那个爱吃鸡血的人吧。”“是。我曾在父亲的书房外无意间听到了父亲使女说的话。她说自己的儿子也是我父亲的儿子特别喜欢吃用鸡血做的菜肴,让我父亲快去准备,要是怠慢了他们母子,就把事情抖出去。之后没几天,我父亲的一个心腹家人从我们家账上取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去了趟大宛。因为这事,我母亲跟我父亲足足吵了五十天。我们韶家家传的‘道练天罡’本身是一种功夫,知道心法诀窍还可以辅助别的功夫。要没有这件事,就凭我父亲他练功多年也不会生了一场大病,哮喘的毛病就是因为这才留下的病根。我母亲也没过两年就……唉。”“你是说,那个爱吃鸡血的小子是你父亲的私生子?”“当时也不能确定,可我之前遇上了‘掌机’呵蔼尔。”“遂你就给呵蔼尔钱,让他以算卦为名去打听那人的身世,那个人也就是茅导。”“司寇叔叔真是料事如神。”“你非常恨他?确定以后又做了什么呢?”“那人和他的母亲搞得我们家这个样子,我觉得他十万分地该死。” 幸亏“活臭虫”茅导是蚀骨门“人间四祸害”之一。要是个成名的侠客,可就真麻烦了。可他要是从小多一点父爱会不会就……算了,如此也就如此了,多想别的也没什么用了。司寇理硕暗忖到。 “已经送上门来了,本来我当夜晚间就想下手。可在我跟踪他的时候,发现他跟一个人在秘密接触,我暗中试过,那人的武功比我高。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谁,后来才知道他是‘老雕’,而且就因为我试过他,我仿佛感觉到,‘老雕’发现了我已经知道他们在搞什么秘密的事,所以我当时是一定有顾虑的,可一走了之也是不甘心,怕以后再也找不着这小子了。我假装身体不舒服,跟伙计们说在村子里多歇几日。我也想过,就算我能在‘老雕’眼皮子底下杀了茅导,可‘老雕’怎么也不会平白放过我,遂就又找到了呵蔼尔,就有了后来这许多的女客找上门来。”“消息是你自己编的。因为你听说书先生说过‘老雕’最怕‘情侠’大人。而且你在蒋韶大酒楼里还听见过不少的武林人士都很想见见‘情侠’大人,解决一下自己的感情疑问。这样你既能保护自己,而且还能让别的武林人士‘保护’你的家人。还有,家丑不可外扬,这么做你就不用明着向你的老师和师兄们求助了,他们更是义无返顾。”“这我也想过,但师父和师兄们毕竟还有……其实我还有个私欲。”“哦,是什么?”“因为我们父母的阻拦和我们家这各处的买卖也确实需要有人打理,让我根本不可能去江湖上走动走动。我是个练武的,心里甭提多痒痒了。如果是这样,那我在家就能闯荡江湖了,至少可以增加一些与人动手的经验。”“所以即使‘老雕’已经被人杀了,你也没让呵蔼尔把假消息澄清过来。”“事后我也找不着他了。不过司寇叔叔,‘老雕’可不是我杀的。”“从现场看这个我能肯定。那是谁杀的?”“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假消息来过我们韶府的巴踏细,之先我看见过她找过茅导,当时茅导的表情很是恐惧。” 司寇理硕点了点头,忖:那就对了,在现场用“显迹粉”发现了天足女人浅浅的赤脚印。 韶挹接着道:“过了几天,我实在找不着机会,另外‘老雕’也让我越想越担心,犹豫到最后还是胆怯了,料想他们应该不能把我的伙计怎么样,遂就给伙计们留了封信,说有急事就先回家了,让他们也马上跟来。没敢白天走,晚饭后一个多时辰我才动的身。可心里太恨茅导了,就不知不觉来到了上次发现茅导和‘老雕’的地方,正看见巴踏细杀了大醉的‘老雕’。我当时隐住了身形没有让她发现,等她走了,我又看见茅导跪在床前,嘴里念念有词似是在忏悔。一股彻骨的狠意登时涌上我的心头,遂……” “遂你就一不做,二不休,从背后下手,解了压在心头这多少年的怨恨。”后面是司寇理硕替他说的。 这时,韶挹如当时般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残缺的掌故是怎么回事?”“这个说来就奇怪了。那个掌故夹在我常看的一本菜谱里,我回到家里不久就发现了。您要看看吗?纸张看似因年久而破败,可您一定能看出这是有人故意做旧的。”“我看出来也没有什么大用。因为想见‘情侠’大人的人和想看‘地君情泪’这个掌故的人,心都太急切了。甚至还会有人说那纸张是你自己做旧弄烂的。掌故放在韶府那么些日子,你会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我当然是信你的,可别的人呢?” 韶挹默想了片刻后,道:“我跟您说说,那上面大概写的是……” 司寇理硕再次制止了韶挹。 “你现在想怎么办?”“唉,我也是犯难,越到后来越是骑虎难下,也不知该如何收场。”“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请司寇叔叔指点迷津。”“明天,送‘瘟神’。”“送瘟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七) 昨天已经过去了,从韶府出来三个人,从安阳分别往三个方向离去了。 一个是“北斗差”韶挹,带着自己的兵器七星勺。另一个也是“北斗差”韶挹,没带自己的兵器。还有一个与另外两个韶挹一样服饰的人,带着大勺子,但却蒙着面纱。 后施容,田佩雨,还有瞒着强妙娃私自跑出来的赖显纯,都追的是那个没带兵器的,一连追了几天终于找寻上。 有件事情比较怪,只听说韶挹多年来习练的是七星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用起链节枪来。 那链节枪与一般链子枪的长短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双刃枪尖两侧有锋利的倒钩,而且枪身每一节较之都短得多,节数较之多得多,应该是为了便于携带。 田佩雨的兵器叫“锤链凿”,一条不算长的铁链子,一头连着一柄短柄铁锤,锤头呈圆柱形,横置于柄端,另一头连着一个凿钉,与链环连接的地方不是在钉子帽上,而是在凿钉的末端有一个结实且较大的环子穿过紧贴钉子帽下面的钉身,可双手各持铁锤和凿钉做短傢伙用,也可抓住凿钉抡铁锤如流星锤一般用,当然,反过来抡也可以。 现在他想对付的眼前人用的是长软兵器,虽然他的兵器链子不如人家的节链长,但吃亏不在于此。 使电母铜镜双牌的后施容一个劲巧快地拦着他的兵器,两镜之间的链子总想锁住锤链凿的链子。 所以,此时的韶挹主要对付赖显纯的人骨双节棒和梅花狗头棒。 “你到底想不想见‘情侠’大人?总拦着我干什么?你不制住姓韶的,一会儿就让人家讨个便宜去了。”“你怎么总是那么爱冲动?什么事都要靠武力来解决。你就不会有话好好说吗?” 语毕,打磨得锃光瓦亮的铜镜牌一反光,两道利闪也似的光芒直刺田佩雨的双目,令他后退了几步。 “对,做什么事也不能全依仗着武功的强横。”没错,插话的声音就是韶挹的声音,他一边跟赖显纯动手一边对旁边已过了好几招的田、后二人动口到。 “那你就趁早说出‘情侠’大人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大家都能省些力气。”赖显纯边提防链节枪边道。 “那好,你先停手我就告诉你。”“你也太鬼了吧!让我停手?那你还不跑没影儿了。还是你先快些说出实话,我马上停手。”“‘疯狗’赖显纯可真够疯的。我要是随便瞎编个地方让你去,你会知道真假吗?”“那你就带我去。” 赖显纯自认被戏耍,由怒生疯,双棒一通紧逼,把链节枪能发挥的“战地”夺取了三成。 可韶挹以退为攻,往后一退,“战线”又被拉长,灵活不死板,变化不固定。 一条“疯狗”要是看见了“肉”而吃不到嘴,怒不可抑到什么地步自是不想而知的事情。 可“疯”怒了没多久,一位老武者不知何时赶来了,并食中二指做剑攻赖显纯的脊梁骨,“小心,你快离开,量他们不能拿我老头子怎么样。” 当时在场的田、后、赖三人登时惊中带喜,喜上眉梢,以为是“情侠”大人到了,后施容和田佩雨立刻凑了过来。 那韶挹自也就拖着兵器顺当离开了,看来暂且是没人再想追他了。 可是他们看了一会儿那老人的出手,又马上感到不对劲了。 那老人骈指使的剑法虽然凌厉老到,但绝对不是“地君情泪”。 “上当了。”田佩雨高喊到,然后转过身又去追韶挹。 后施容怕他越发的孟浪,也就随着追了下去。 那老人想去把他们拦住,可心有余力不足,一个赖显纯虽然不算什么厉害脚色,可她的“疯”劲蛮得很,索性能阻住一个就是一个,等把她解决了再去帮小心也不算太迟,之后遂就沉着对战,要尽快排解眼前的麻烦。 田佩雨脚底下的功夫还真不算弱,等追上后,手里的凿钉抛出,不为杀人,只为能缠住韶挹的脖子。 韶挹一觉脑后生风,立刻缩颈藏头,身往后退,边退边转身,一链节枪直点田佩雨的小腿,也不为杀他,就想让他别再追了,看起来,这个使链节枪的韶挹现在就是想“逃”。 田佩雨纵入半空中,又一锤掷出,砸韶挹的脚面,还是要让他不能再跑。 韶挹一抖链节枪,撞开了锤头,调转身又要跑,哪知田佩雨抓住链子,铁锤和凿钉同时抡了过来。 只听“当”的一声响,赶到的后施容用兵器电母铜镜牌给挡住了,“你想杀死他吗?” “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想抓住他。你看他又跑了。”话音刚落,田佩雨又快步追了出去…… 就这样,追的追,跑的跑,打的打,拦的拦,一路下去一直到半夜。 子夜时分,韶挹总算借着黑夜的掩护避进了一个镇子里,虽暂时摆脱了纠缠,但身上也带了伤了。 说实话,他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才来做“明晃子”的,目的就是把人从河南安阳引走,如今也出来老远的了,自己的身上也多多少少挂了彩了,自忖也就差不多了,就算钱给得多,也足对得起“雇主”了。 遂,在一位名叫言净和且人如其名的打更老人的帮助下换了衣服,自己洗了洗伤口,上了刀伤药,开始担心老万起来,在胡同里闲走间寻思着怎样再换装改扮回去看看。 突然,一只铁手抓向他的面门,实在是太快了,又冷不及防,抖出的链节枪都没碰到人家的飞抓就被制住了。 “万老弟!”一手持飞抓的人一手反抓后面刺来的食中并指,同时言语诧异到。 “司寇总捕?”那骈指做剑的万年传手指被抓住,嘴里称呼到。 “你要护着她?” “我……”此时万年传一迟疑,看了一眼小心,垂首抱拳道:“求司寇总捕手下超生。”说罢,万年传转身离去…… 就因这,不但让跟踪田、后二人失望了,捎带追韶挹的凤舞亦是无功而返。 冷悟情、姬樱熟、窦旎纨和微生雪追的是那个蒙着面纱的韶挹,这个韶诣比较谨慎,夜行晓住,可是让追他的人费了力气。 他同样不使自己的大勺子,腰间的白色板带竟然是一把带鞘无护手实心血槽的绵钢宝剑,依着剑鞘前端的样子安了一个特殊形状的薄钢环,鞘身是上等皮革所制,内侧有又薄又软的绵钢保护,外侧还有一排异型的扁扣,当真可抵腰带用,围在他的腰上近两圈,但软剑鞘却是缚在腰带上。 就在他抽出宝剑掖好剑鞘奋力对敌四个“追兵”快招架不住的时候,不成想,除“软丝”那笾外,那“三怕”不知为了什么竟然突然出现了,而且还帮着韶挹接过了三个敌手。 冷悟情专斗韶挹,那三人谁也接不过,遂,乜第典对微生雪,羊舌洁找窦旎纨,仲信搏敌姬樱熟。 “姓乜的,我们‘五欢喜’跟你们‘冷家四怕’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发的哪门子癫,吃饱了撑的跑这儿挡横儿来了。没事到道儿上找找买卖去,今天你微生姑奶奶有重要的事,没空儿陪你耍着玩儿。”微生雪生气地道。 “你是不是以为是个男的就愿意跟你耍着玩儿?呸,你乜大爷没你想的那么贱。趁着大爷我还没动真肝火,你最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把大爷我真惹急了,到时小心没你的好果子吃。”乜第典亦怒道。 几句话不多,可把“蚊子”的脸都气红了,下手更是歹毒,可毒归毒,眼前这个黑粗的男人却滑溜得特别,再加上他两手中九个大小不一的环子一环套一环连成的一对九连环跟变戏法也似那么一运用,当真难缠得要命。 这时眼见一个九连环当头劈来,她忙用尖嘴钢管去挑,却反被人家一变招把胳膊给套上了。人家把兵器往回一撤,差不点就能把她拽一个前栽。微生雪全仗着狠劲不凡,愣是没给拽动。乜第典忙又变招,身形绕着微生雪走,同时另一只手的兵器甩出,套她的脖子。微生雪身子跟着转,抬腿一脚蹬出,借着一蹬之劲身形后退,把胳膊从九连环中抽了出来,同时头往后仰,总算暂时摆脱了敌手的“圈套”,但身形还没站稳,一左一右两个九连环又打奔双颊,又被逼退。 两个九连环像是没有被及时收回的样子,在半空中一碰,“当”的一声,最前端的两个环子竟然套在了一起。乜第典把左手的九连环撒手向微生雪抛去,两个九连环就合并成了一条长鞭。 原来,乜第典右手九连环的第一个环子在铸造时故意留了一个小缺口,且不易被发现,由于第二个环子较粗,所以不会因为这个缺口而脱落,左手九连环的第一个环子在铸造时有一处成心弄细了,这得下功夫去练,关键的时候真能派上用场,这不,这会儿就让措手不及的微生雪在肩头上吃了一环子,好不疼痛。 羊舌洁的砍山大刀,无尖、面宽、背厚,挥舞起来真是带劲,也不管是大“猫爪”还是小“猫爪”,猛砍一通。 窦旎纨自是首先顾及自己的“真猫爪”,把猫爪环链耍成一片,其内有三成“以巧破千斤”的功夫在发挥作用。 “大哥复姓羊舌是吧?羊舌大哥,小女子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实是有一段情缘想询问一下‘情侠’大人,并没有什么歹意,所以还请羊舌大哥行个方便。要是大哥能帮我跟韶公子打听一下,那小女子一定会报答羊舌大哥你的,哪怕是……”打着说着,窦旎纨的脸营生地一红,可手中兵器却在暗暗加劲。 “到底是个知名的骗子。”羊舌洁不搭理她的诱惑,“可惜对我这样一个莽夫不起作用。” 看来窦旎纨平时百试百灵的欺骗之术又不管用了,这让她很怒恼,使出老师教的“梁术”倏来倏去,摆开要打持久之战的阵势,这多多少少有点在学“无骨白鲢”鱼爱媛。 羊舌洁不在乎“疲战”,至少不在乎窦旎纨的“疲战”,一口头比根宽的大刀大开大阖,前拒后挡,左撩右划。 “好厉害呀!”因为窦旎纨来去比较快,所以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不是言不由衷,反正猫爪的犀利没有减掉什么。 “厉不厉害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言罢,羊舌洁刀招不改,力道加剧。 “姬大女侠也来了。”仲信搏给人第一眼的印像就是一个“硬”字,边展开圆盾的招式边向姬樱熟问到,“要是因为凑热闹让自己伤了残了可太不值当的了。要是再因为破了相嫁不出去了,那仲某可担待不起。哦!我忘了,你是常大蛤蟆的……” “要你多嘴,咱们功夫上见真章。”姬樱熟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两个聚宝盆似双锤一般砸出。 圆盾本来的作用是防御,可在仲信搏的手中却可当大斧、铁牌来用,而且圆盾本身的形状并没有什么改动,也没有开过刃,笨笨的东西做为进攻的兵器确实不怎么好用,很见使用之人的功底。 “当”、“当”,两声山响过后,双聚宝盆再扫仲信搏的右胯骨可被圆盾挡住了,又扫左肩,又被挡过,紧接着又打脖颈右面,被盾挡住后又击左面颊,中途收回后转过来打左大腿…… 姬樱熟这是要发挥短软兵器的长处,以快打笨,只要对手一个疏神,即刻就能少了一个麻烦。 观这边,冷悟情手持精钢大斧与韶挹手里的绵钢宝剑斗得正酣。 此韶挹在兵器招法上很是占便宜,他的剑法名为“看不剑法”,若有若无,忽隐忽现,饶是与人动手经验丰富的冷镖头,要分清楚他剑招里哪是虚招哪是实招也需要些真正的过硬本领。 这个蒙着面纱的韶挹自打动上手就一句话也没说过,此时暗忖:冷戬的身子还是那么得强壮康健,看来我平时笑咒他的那些个话一句也没灵验过。嘿嘿,这次出来真是得不偿失,本来想问问“情侠”大人,关于辽斐和我现在的事,可却招来了冷镖头。不过,我当时既是韶府的丫头,少爷发话了,还赏我五百两银子,又岂有不应允之理?况且我的身份又不能太张扬。唉,要找“情侠”大人的事看来泡汤了,还是火燎眉毛先顾眼前吧,尽快脱身才是上策,不过还有那几个讨厌的娘们儿跟着捣乱,真是讨厌,讨厌至极,我这也不便说话提醒他们哥三个千万别恋战,应及早脱身才是。 动手就怕分神,尤其是与高手动手。 由于这个“韶挹”暗中诉苦,一个不留神,脸上罩的面纱被大斧给挑去了。 这先被姬樱熟发现了,“都别打了,我们中了别人的奸计了。”不怪她发脾气,回去跟常廿思怎么交待啊? 接下来是窦旎纨,“终日打雁,没想到今天让雁把眼给鹐了。” 最后是微生雪,“******,你们合着伙儿的骗人赚好处,倒让老娘一场空。” 失策,冷悟情这一举的确有些个失策,让人家识别了假韶挹是添柔,自己虽也确认了添柔就是那笾,可人家三女一走,他就要对付四个人了,虽然他的武功自不在话下,可要想一网打尽就有点困难了。 可还未等那“三怕”围上来,突有人高喝一声:“呔,休要想群战我们总镖头,某家来也。” 果然,一个有红头发的汉子,手握禹王横槊快步奔了过来,正是红识,一奔到近前就抡圆了大槊,把“三怕”逼出五尺开外,紧接着摆槊砸圆盾,“当当当”,拼着全身的力气,恨不得一下就连人带盾一起砸进地里去,一见羊舌洁过来帮忙,手中兵器当头就劈,他转身把横槊一横,架开大刀,然后就手一扫他的腰,但不等这一槊伤敌,一个九连环就套向槊头的笔尖,一套即中,红识急忙晃动兵器猛甩,可架不住乜第典如影随形的身法,另外“二怕”的趁机发难,此时使得红识险象环生,又是一九连环,把笔的另一头也套住了,仲信搏和羊舌洁这会儿配合九连环,圆盾拍他左胳膊,大刀砍他的右臂膀,这逼得红识只得撒手弃兵器,接着又被圆盾一撞,踉踉跄跄往后退时,被跟身进步的羊舌洁手中的砍山大刀架在了脖子上。 “冷镖头,你是要那笾的性命?还是要红识的性命?”乜第典似笑非笑地问到。 “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敢动红识一根头发丝儿,我决不饶他。”冷悟情收斧说到。 此时,“冷家四怕”会合到一处,那笾说道:“冷镖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它日相见,咱们后会有期。” “对,后会有期,真盼着那天快点儿到,到时新账老账咱们一起算。”冷悟情斩钉截铁地道。 “我们等着,走。”羊舌洁说罢,拉着刀架脖颈的红识,与那三人后退着走了,等退到离冷悟情有十丈远的地方才放了红识,然后转身奔去,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红识一奔回冷镖头的面前立刻软膝跪倒,“总镖头,红识给咱们海天镖局丢人了。”言一出,他泪亦涌。 冷悟情忙将他扶起,看了看他的脖子,好在没有什么大碍,“要是没有那笾,也许今天就不至于白来一趟。” 红识一听这话马上脸比头发红,二次跪倒,“总镖头,红识纵使肝脑涂地,也一定全力帮着总镖头找叛天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八) “明天先让你的师父和三位师兄尽快回到几位‘星君’、代管身边,然后你给添柔和梅香各五百两银子,告诉她们你要离开是为了把来访的人引走,但最好她们能走错路,她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午时之前,你们仨一起离开。”这就是司寇理硕对韶挹临行前最后说的话。 韶挹不傻,自然明白且相信司寇叔叔,知道宫就要做大寿已回到乡下老家,连夜携重礼去宫家,恳求“造物弄人”打造了一把和自己的兵器一模一样的大勺子,由于仓促,自然不如自己的那把七星勺好,但要是糊弄人足可以了。 追他这个真韶挹的都是厉害的,四个“江南娃娃”一齐追赶不说,还有“空谷幽兰”云轻愁。 韶挹自是不敢与她们纠缠打斗,一路之上都是躲躲藏藏,能闪就闪,能避就避,河南安阳堂堂韶家的主事大少爷如今要遭这样的罪,每每想起,也只得认“咎由自取”四字,且还用“增添阅历”***。 这一天,他终归还是让“娃娃”们发现了,一直追到晚饭后,他跑进了深山,慌不择路,前面竟然是悬崖峭壁,可天无绝人之路,峭壁边奇迹般居然拴有往山壁下延伸的粗绳子。 他试了试,蛮结实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只得抓住绳子纵身一跳,手脚齐用,快速往下去,同时心忖:她们应该不会从上面割断绳子。“情侠”大人的消息和那个掌故她们都还没得到呢。 不一会儿,他的鞋底就快踩到一个人的头了宫老爷的寿日,也无须什么上寿的钱,索性就下厨房尽尽心意,正帮忙往席宴上端菜,听见了郎自伴的歌,只觉悲从中来。 本来他跟大族长告假下天外崖是来南京看外公的,看见他老人家受了骨伤心疼不已,带着愧给姥爷治好了伤,因为他常年在外,几年里也没来看过自己的外公几次,此时听了郎自伴的曲调伤感,不由心中有另一种悔意。 似黎歌为刚才的歌所感,歌虽唱完了竟没停手中乐器的演奏,他不停,别的乐师自也不会停。 遂伯讲接着唱,“谁不悔?我也悔。幼时无知气长辈。祖父疼,祖母亲。可叹孙儿难懂恩。外公惜,外婆怜。外孙实受少谢言。父亲护,母亲爱。小儿只当理应该。叔叔欢,姑姑喜。侄子心里只知己。舅舅笑,姨母逗。外甥小气怄不够。此类事,不胜举。多少亲长恩情予。劝诸位,早领悟。勿等晚矣痛回顾。” 悲悲切切,他边唱边想着小时侯的事情。丢三落四经常把东西忘在学堂,每次都是爷爷替自己拿回来。奶奶给自己买了几只小鸡,黄颜色的。因为南京写珍斋而想起爷爷给的一支笔,后来不知弄到哪里去了。还有曾祖母、二姑奶奶、三姑奶奶、老舅爷、舅奶奶、舅姥爷、舅姥姥、姑姥姥、姨姥姥、姨姥爷……潸然泪下,他一个劲地恨自己小时侯的不懂事。 现在,完全已经冷透了当场,一种悲悔的静,充满了本来应该高兴的全场。 宫就在此样的气氛中深深感悟自己绰号的含义,“诸位宾朋,来,今日此时咱们同饮这悲欢离合融会其中的杯中之酒。干。”这话,加之宫就的一饮而尽,登时让气氛由伤悲变得豪壮,大家共饮,庆生继续。 那唱皮影戏的老妇人不是旁人,正是仲孙涂猕的老伴,仲孙涂猕自也跟着隐蔽进了宫老爷家。 可是四个“江南娃娃”不饶,打听到他老伴是干什么营生的,又知道今天宫家做寿,遂混进宫家碰碰运气,装扮成上菜的仆役,终归还是发现了仲孙涂猕的行藏,她们见这老夫妻俩一离开宫家就在后面“恋恋不舍”地追,由于心急也不想悄悄地跟踪,一追上索性就亮出了兵器围住了他们。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仲孙涂猕把不会武功的老伴护在身后冲“娃娃”们喝问到。 “把韶挹交给我们就饶你们夫妻俩不死。”巴踏细面带狠色说到。 “我是见过韶家少东家,可现在他去哪儿了我们不知道。”仲孙涂猕提防着她们言到。 “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巴踏细面上的颜色又重了,同时手里兵器随时等待老大的一声令下。 尤又物待要说话,一旁突又有人喝道:“仲孙老猴儿,我徒弟简鸣呢?”话声同人一样阳刚,正是黎歌,还身背着一个大包袱。 “我还想找你要女儿呢?你徒弟把我闺女拐到哪儿去了?”仲孙涂猕动了真怒。 “你们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没看见我们正在问他的话吗?”安菁的口气没有那么的强横。 “你们是官家的人吗?凭什么这般说话?”这次说话的不是黎歌,而是突然来到的鱼爱媛。 鱼爱媛自从听司寇总捕说出了实情多多少少有些个失望,但还是接受了司寇总捕的委托,暗中跟着并保护韶挹,但是在一天夜里跟到一处悬崖就跟丢了,她暗地里寻找,找来找去找到宫家。 回味馆的厨子们和伙计们有不少是认识鱼捕头的,提供了有几个打眼的漂亮女子先是混进宫家,然后追一对老夫妻去了的线索,鱼爱媛细加解析,根据大伙的指点也追了过来。 “鱼捕头是来抓差办案的吗?”柯闯上问到,态度比较和气。 “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应该是了。”鱼爱媛提醒着她们道。 “嘿嘿,真动起手来,你们全算上又有几成胜算。”巴踏细不服气地道。 “那再加上我呢?”伯讲此时也赶到了,他比鱼爱媛还要熟悉回味馆的人。 “人手够了,那就可以开始了。小伙子,比划比划吧。”巴踏细一甩串铃鞭就找上了伯讲。 尤又物不管,径直走到仲孙涂猕的面前,“请仲孙老伯道出实情,不要苦苦相逼。” “我跟仲孙老猴儿的事情还没完呢,你又来插一杠子。这么大的丫头还懂点儿什么不懂?”黎歌说着,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兵器一对鸡膀剑盾,从辅助兵刃鸡冠盔中倒出另两件辅助兵刃鸡脚鞋,转眼间穿戴好。 可当他拿起兵器刚要过来,“姓柯的丫头,劝你不要自找倒霉。”他冲挡过来的柯闯上横眉冷道。 鱼爱媛这时看见了伯讲的兵器,“你也使索链?”虽面冲着他那方问着话,但她手中的剑已与羊角棒过了三招。 尤又物又待开口,仲孙涂猕已亮出一根满生尖刺前面有几把铁钩的猿臂铁杖,与双蛇形剑打在一处。 其实,尤又物已经算是“风情万种”的了,但巴踏细比尤又物还要“尤物”,她与窦旎纨差不多,几乎如出一辙,都是被老师培养成只要是跟人打斗,都会用自己的美色做辅助,可要论起来,还是“千娇百媚”的巴踏细技高一筹,窦旎纨跟她比甚至可以说是班门弄斧,她要是真使出手段,那比“笑野猫”还要大胆,那双美丽的脚,至少就是窦旎纨所不敢露的,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免不了多看上几眼,更有甚者为了一时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丢了性命。 闷雷索与串铃鞭两条软兵器“呼呼”不停,可耽误不了巴踏细。 “小伙子,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可腰倒是挺细的。”“哦?我又没脱外衣,你是怎么瞧见的。”“还用脱衣服,姐姐我隔着衣服还能瞧见你身上好多东西呢。”“是吗?看来老姐姐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 巴踏细不气反笑,笑声比她那可扰得人心忙的串铃鞭还要“好听”,“呦,我看我没老眼昏花,你已经够岁数了。不过老也没关系,有些事情就是年龄越大越有经验。” “对,就好比有些人年龄越大脚气越重一样,哈哈哈……”一阵正气凛然的长笑,让不正经的歪心眼不能够再动,从而减了几分嚣张的气焰。 换来的是让鱼爱媛对伯讲增添了几分好感,但当她在与安菁打斗之余眼神不经意间与伯讲对上时,倒让伯讲脸红了,只是抽不出空罢了,要不然非抽自己几个嘴巴不可,因为此时又再想鱼爱媛戴上母亲给的金项链的事了。 这险些让鱼爱媛误会,好悬把对伯讲刚产生的好感给抹杀了。 这一切的一切会不会有他们两个见面太晚的缘故? “锵”的一声,此时鸡冠盔的钢鸡嘴啄了柯闯上的兵器一下,而后他又用盔防了对方的一击,再然后盔上铁鸡冠又攻了回去。 紧接着,“锵”“锵”两响,鸡脚鞋前的钢鸡爪和鸡冠盔上的铁鸡冠被铁笛子从下往上一个长划挡回,下一招她进而打黎歌的胳膊肘,为了让他不能全力使出鸡膀剑盾前面的一排剑锋。 柯闯上依仗自己的灵便与黎歌已经对了十好几招了,本来嘛,鸽子就是比鸡飞得高,更何况这只“鸡”身上还有沉傢伙。 “姓黎的,你赶快走开,这是我仲孙涂猕的事情,用不着你狗拿耗子。”他应该说“鸡拿鸽子”才对。 “呸,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是为了我徒弟。”黎歌也是偌大的年纪了,边打边说实在不智。 这正是鱼爱媛担心仲孙涂猕的事情,她本来还在纳闷,为什么尤又物的剑法酷似凤舞的“飞凤翔宇剑”。 也就在她纳闷担心两者兼顾的时候,尤又物突然剑交单手,探一掌往仲孙涂猕身上一拍,虽然拍得很轻,但在手离开间仲孙涂猕的身上多了一条小蛇,小蛇咬住他,而且已经咬出了血。 “最好不要乱动,因为你已经中毒了,解药在我身上,说出我想知道的事。”尤又物说完这番话,观他的表情。 可仲孙涂猕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伤口。 “彩带蛇”尤又物有些急怒,冲着仲孙涂猕的老伴走了过去。 可与此同时,似一股秋风袭来,随风者身影神速,手中兰清剑和金兰绦连舞,剑意冷落萧瑟,一个突如其来把那三个“娃娃”荡在圈外,身形停在仲孙涂猕老伴的面前。 鱼爱媛立刻就认出这是丰大剑客初时闯荡江湖所有的“季风诀”中的“秋字”,来的正是“空谷幽兰”云轻愁。 伯讲这时立刻过来察看仲孙涂猕的伤势,“她说谎了,这条蛇没有毒。” “好汉不吃眼前亏,撤。”巴踏细替老大尤又物发下命令,当时的情形也由不得她们再干什么了。 “娃娃”们这时撤走了。伯讲给仲孙涂猕处理伤口。黎歌走过来冷言冷语地问自己徒弟的下落。鱼爱媛与云轻愁说了几句话就跟大家告辞了,也没多问仲孙涂猕什么,似是急着要躲开谁。仲孙涂猕的老伴一直在旁边关心地搀着自己的老头子,见老头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先谢过伯讲,再过去向云轻愁谢救命之恩。 一谈一讲,旁边的黎歌一听事情的始末,气得头顶中间那趟红如鸡冠的头发直颤悠,道:“哼,我早就知道这里面准有算命的跟着搀和,可别信那些算命算卦的,听他们的话准耽误事,没准儿还能耽误一辈子的事儿呢。” 无怪他那么讨厌算命的,就在他的母亲和仲孙涂猕的母亲怀他们的时候,有位“神算”算出黎歌的母亲怀的是女孩,仲孙涂猕的母亲怀的是男孩,两家本就有交情,就指腹为婚订了个娃娃亲,可等他们一出世这笑话也就闹开了,直到如今有些个口舌无德的人还在拿他们俩这件事当笑柄,茶余饭后嚼舌根,弄得他们俩至今还是一对“冤家”,而那个给仲孙家和黎家算命的人,正是呵蔼尔的授业老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十九) 又是一个晚上,一个面色黝黑又瞎又驼的男人,拄着根六棱钢杖在一条小路上走着。 突然,一个人从旁边跳出,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哗啷”做响,二话不说,举手就砸。 瞎驼男人自不会坐以待毙,空着的那只手五指找齐,使出蚀骨门中的“庸医指”戳来人的要穴。 俗话说的好,“庸医杀人不用刀”,这一招的功效确实不亚于一副虎狼药。 那人拿手里的东西一挡,让五指戳个正着,那东西硬梆梆的,似是纯铁铸造的,不过瞎驼男人指力较深,并没有受什么损伤,反而借机看清楚了那人手中拿的是个大个虎撑。 相传这种东西是当年孙思邈为了给一只求医的老虎拔掉喉咙中的兽骨撑虎嘴用的,故而称“虎撑”,此物形状像个扁镯子,两面铸有八卦图饰,转圈的空心槽里两枚铁弹丸,外侧有个小开口,因此会发出响声,游方的郎中喜欢拿着这东西,一是自比神医,二为晃动可招揽生意。 此时眼前的这人,就用一种郎中独有的手法晃动着虎撑,眼睛盯着肤黑男人。 那个男人已知道“庸医”不是“游医”的对手,右手钢杖急急砸出,一出手就是连环的招数,想伤敌与三尺之外。 可郎中的虎撑是链铁虎撑,乃一件兵器,虎撑开口处连着链子,链子藏在袖中,此时一抖,攻击的远近立刻增了好几倍,先打下后击上,灵活和力度配合得恰当,相较之下,那黑男人的钢杖倒显得笨拙了一些。 但是黑男人没有技穷,往腰里一伸手,熟练地解下一条藤鞭。 郎中不用看也可感觉到这条藤鞭是用特殊毒水炮制过,所以坚韧。 又是几个照面下来,虽然郎中对人身上的弱点要穴十分知晓,可近不得身就让人挠头了。 “吧嗒”,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银子掉在了地上,“嗖”,如箭矢般一条飞抓奔银子而去,怎么那么巧…… “我捡我的银子,你自己的大穴撞到了我的兵器上,天意啊天意。”司寇理硕在瞎驼男人的背后道,“你是个帮官府缉拿在逃犯的猎头人吧?那个长脸人是个马贩子吧?那黄面人是个养牛的。那个大胖子是个杀猪卖肉的。还有那个……” “好了。”黑男人无奈地道,“不用一一跟我核实了。” 司寇理硕暗中一笑,忖:看来让谢连声跟劳暾去一样一点错也没有。 “你的保镖呢?禽兽兵呢?都去城里探听动静去了吧?”“就说你想怎么样吧?绕圈子的事我做不来。”“那就先从呵蔼尔说起吧。他呢?‘掌机’现在在哪里?”“我出的主意,劝他上天外崖了。”“是不是你还连劝带吓地告诫他不要将对外宣称的关于‘情侠’大人的谎言澄清啊?”“是。” 他又是无奈地承认,既然“搜细猎微”在此,无论编造什么样的谎言也无济于事,这个他不会不知道,遂就何苦再费脑子,索性敢做敢当。 “那个残破的掌故也是你们给弄出来的?”“我能不承认吗?”“那呵蔼尔为什么要杀‘老雕’?”“呵蔼尔是外国人,不过到底是哪一国人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只是知道自己小的时候随父母来中国做生意,路过一片大沙漠的时候被大帮的漠匪劫杀,他被父母压在身子底下逃过了一死,可却失去了双亲,最后只好学起算卦为生。在天外崖下的那个村子,他通过接触‘活臭虫’认出了‘老雕’就是害得他成了孤儿的仇人。至于他为什么接触到‘活臭虫’,司寇总捕是韶家的朋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遂他就求到了刚做完买卖在那个村子里休息的‘江南娃娃’?”“不错,他跟‘雪鸽’柯闯上挺熟的。” 司寇理硕听罢暗忖:嘿嘿,江南那个村子里几个靠浆洗衣物为生的丫头,自“江南娃娃”凑齐后就各司其职。“兔”负责出面谈“生意”;“蛇”负责计划;“狐”负责刺杀;“羊”负责辅助刺杀;“鸽”负责消息。呵蔼尔名为算卦,其实是买卖自己推理出的较为真实的消息,自然跟柯闯上熟悉。嘿,皮细贝同行是冤家。嘿嘿,几个丫头跟皮细贝亦“同行是冤家”,幸好凤舞已经告诉我她们的实情,看来她们都还不算太坏,我有预感,她们杀“老雕”给呵蔼尔打了三折的价钱。 “下面的还是由我说吧。”司寇理硕道,“你派禽兽兵去刺杀教中‘星君’、代管全都是为了做出一种气氛,并不是真的要想对教里的人怎么样。这里不是你们的老巢,否则不可能连住的地方也没有,还需要幕天席地,可是这样容易留下许多痕迹。不要怪你的人大意,地方太‘大’,的确不好收拾。你的人此时都在城里,依我看是在暗中保护韶家的人对吧?尤其是你派到韶挹身边的那个丫头,别的目的先不要说,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她,对不对?”司寇理硕停顿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任何回答,“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心照不宣?”此时瞽目驼背的男人问出了这四个字,不但语调怪异,其情形更是诡异。 “你这么说也行。连续那么多天我也累了,实在不想再跟别人多解释什么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逼你现出真实的面目看上一看呢?” 听到这句话黑男人开始紧张了。 “不看也行,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请讲。”黑男人出了口长气。 “一,你要给韶挹澄清事实。”“好,我马上给所有来找‘情侠’大人的人送信。”“二,放了简鸣和仲孙彤。他们就算能成为禽兽兵也不是忠心的那种。”“我会照做的。”“三,告诉我,那个派去韶府的丫鬟是不是‘心魔’的传人‘装模扮样’辛蘑?” 瞎驼男人犹豫了一下。 “快讲。”司寇理硕说着慢慢向他面前走去。 “她是。”语气当真是无奈。 那个又黑又瞎又驼的男人,此时被解开穴道放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用那双瞽目瞅了司寇理硕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放了,也不知道这位六扇门的司寇总捕大人有没有会意。 等黑男人走远了,司寇理硕迈步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人,正是辛蘑。 “我早就怀疑‘鬼心’林暨广就是‘心魔’。那天我在山洞那里遇上他被链节枪大卸十八块的事情,加上我听见你在韶府的说话声音和扮成大树时的说话声音差不多,还有刚才他对你的出卖,一切都证实了。对你本人我已经知道了,以后要是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决不饶你。你走吧。”说着,他也解开了她的穴道。 “本来他要钓你的,他说韶家有事你必来,可钓你来究竟为了什么就不知道了。至于林暨广,我晚上做梦常能梦见把他杀掉。”这是她给司寇理硕留下的话。 此刻,经济一边摸着黑给小路旁因为打斗而伤到毒到的野花野草瞧病一边问道:“你不是有公干吗?” “是有公干。我察到徐徐和沙沙的死尸前应该有一双比较近的脚印,那似乎是属于一个轻功不太高明的人,并且他们两口子的武功都不弱,却死于功力不算太强的指法上,所以我怀疑是他们遭了熟人的暗算。本来我得知他们生前的结合曾经被田佩雨阻挠过,所以就一路跟着他来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老雕’的事情的?”“我曾经察到乌单强误伤过那两口子,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我还是另派劳暾去在崖下监视,他是西北人,‘老雕’又有搓颧骨的老毛病,不难认出来。一切都是他飞鸽告诉我的。”“那这件事耽误了你的公干了吧?”“也没耽误多少,何况我还有另外的江湖收获。”“就这么放了他?”“证据不足,再说他还有用。对了,东面离此六里的河邯村有个艾婆婆,她的女儿经常发烧,应该是不一般的病,我相信你能治好。” 转天里,所有苦心想见到“情侠”大人的人都接到了一封书信,当然也有不信的,可鱼爱媛置疑了一件事情,若此事为真,萧然境怎么也该来此间一趟,而却是自始至终也没露面,这使得她们都多少有些后悔白费了这般心力。 有诸如在南京要买写珍斋镇斋之宝的人也有置疑,“要想知道‘情侠’大人的侠踪干什么不直接去找萧然境呢?” 接二爷信的人中有的厉声提醒道:“那可是‘惆怅魔’啊!” “那又怎样?”又问这个问题的人结果都是遭到回应前一个问题的人的几个白眼。 蒋大老板是个不容易后悔的人,她其实就想问问“情侠”大人一个人会不会由愧生爱。 包哑尝得知了这个消息淡中有味地后悔了,好在“星君”们、代管们都没事,而他还不知道补汤的事情。 最生气的是窦旎纨。 等幺勺下鼻青脸肿地从监牢被放出来回到家,桌椅板凳全都翻过来放着,床上满是破碗碟,枕头换成了夜壶,被子褥子放进了锅里泡着,做菜的调料搀和在一起全都被倒进了水缸里,房上的瓦片都揭了并换成了新旧衣裳系在椽子上,值钱的东西更是一扫而空。 “笑野猫”这才顺了些气,而幺勺下本人差点咽了气,等醒过来后,想不歇业都不行了。 本来后施容想求“情侠”大人好好劝劝田佩雨,可大阿水管家送来了大族长的命令,让他们俩跟着叶好龙叶先生一起去察徐徐、沙沙两位长老的死因,只得从命。 由于世人对“情侠”大人的尊敬,常廿思攒的赌局白费了工夫,在他离开的路上,大阿水追上送来了一封宰父大族长的信。 “我要是再晚点儿走就好了,现在人都离开的差不多了。”常廿思颇为后悔,“还是先去找云轻愁吧。” 辛蘑还算是点收获,因为房在握的离开,“江南娃娃”邀她入伙,顶替“脱兔”的职分,不过她并不怎么乐意。 为什么找“情侠”大人的大多是女人呢?是不是因为她们在,男人们也就不用都去了呢? 日后,“莫测先生”劳暾去又有了一段新书可说,《十九美访情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一) 出西门,走七步,捡块鸡皮补皮裤,是鸡皮补皮裤,不是鸡皮不必补皮裤。 赖显纯在西门外捡起放在第八步上的鸡皮,不错,是鸡皮,不过也是“蛤蟆”的皮,皮上面有字,让她去“补”一条名叫圣蟾塔的“皮裤”,技不如那主婢三人,她只好被“胁迫”,最近也的的确确想用武斗来发泄一下。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有人吃葡萄就是不吐葡萄皮,而后继续吃其它的葡萄,非要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才不吃葡萄倒吐这葡萄皮,不单是吐出了葡萄皮,还有一张“邀请”的小字笺。 窦旎纨上次跟常廿思打赌输了才进的诡道堡,这次打赌她又输了。 常廿思果然把一张小小的纸条放进一个空心葡萄里,而且竟还让窦旎纨放进了嘴里才感觉到。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谁要把十四说成“席细”,就打他十四,谁要把四十说成“细席”,就打他四十。 “这是四十两纹银,我不是说十四两纹银就可以了吗?”谭昭登在海天镖局对一个外形长相奇特的顾主道。 “这次请你保护的东西不一般。”那顾主咧着大嘴笑着道。 打南边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拄着一根崩白的白拐棒棍。 “邹老,让我搀着您好吗?”房在握朝走路困难的常廿思的大管家道。 “房姑娘真是个好心人啊!”邹则道,“我听人说起过,房姑娘的家乡在月亮湾是吗?”“对,我是月亮湾的人。”“真的?那姑娘还是我们常老板的同乡呢。都出门在外的,同乡人就该帮同乡人。房姑娘你说对吗?” 会炖我的炖冻豆腐来炖我的炖冻豆腐,不会炖我的炖冻豆腐可别假装会炖胡炖乱炖炖坏了我的炖冻豆腐啊。 遣将不如激将,激将法虽然老套,但要是会用,作用也是不小的,有的人就如此,越是别人认为难做的事情越是要去做。 “空谷幽兰”云轻愁正在独自吃一盘炖冻豆腐,那是她亲手炖的。 “人家激你的厨艺,你就炖冻豆腐,人家激你的武艺,你就大老远地跑来帮着人家去守圣蟾塔。”“你是认为我不该去呢?还是不配去呢?” 现在是在一家中不溜的饭馆子里,没外人的时候她与教主就是情侣关系。 “你生气了?”看来姜不今姜教主非常在意她,可这也并不能说明他堂堂一位教主有多么惧内,情到深处自然就敏感一些。 云轻愁一笑,“我哪有那么多的气生。”话音刚落,她就冲一个人生起“气”来。 嘴说腿,腿说嘴,嘴说腿爱颤腿,腿说嘴爱耍嘴,不动腿就动嘴,不动嘴就动腿,不如不动嘴和腿,到底是那嘴说腿还是腿说嘴。 确实,一个文生公子打扮看起来一表人才还文质彬彬且腿上功夫不弱的文士,吃着饭爱颤悠腿,这的确有些个不雅,可这个人平时无论是在家还是外出,因为身份的原因几乎都得一本正经有规有矩的,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随便了一点还有人管,可不就跟云轻愁吵了起来。 好在有位十分精通排解纠纷的人在场。 红凤凰,粉凤凰,红粉凤凰,粉红凤凰。 有一个穿粉红相间衣裳的女子执行公务路过此地,正巧遇上一名乐呵呵地从一个中不溜的饭馆子里出来的文士,下盘沉稳扎实,忖是在双腿上下过十几年苦功夫,“这个人好像是山东济南府的夏知府?便衣来此是为了察案吗?” 桥上吊刀,刀倒着吊。 黎歌的吹打班子自打和郎自伴一起给宫就上寿那次后,就在本行中驰名遐迩了,所以那里有婚丧嫁娶都请他们去,这不,刚给人家吹打完毕,此时他已经把钱挣下来带着自己的人坐船回家,路上必会经过一座桥,桥栏杆上正吊着一把刀,刀柄末端铸成一个打眼的鸡头且通体金光灿烂,刀锋上还戳有一封信。 长虫围着砖堆转,转完砖堆钻砖堆。 “小锦,你越来越淘气了。”佘川页对自己心爱的一条蛇“天王锦”道,他扒开砖堆,一眼看见小锦叼着一只还在动的五彩斑斓大蜘蛛,旁边还有一张大红请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二) 打南面来了一个喇嘛,手里提溜着一个五斤重的钢鳎目。打北边来了一个哑巴,腰里别着个铜喇叭。提溜钢鳎目的喇嘛要拿钢鳎目换别铜喇叭哑巴的铜喇叭,可别着铜喇叭的哑巴不乐意拿铜喇叭换提溜钢鳎目喇嘛的钢鳎目。提溜钢鳎目的喇嘛急了,打了别铜喇叭哑巴一钢鳎目。别着铜喇叭的哑巴也急了打了提溜钢鳎目的喇嘛一铜喇叭。打得混乱,也不知是提溜钢鳎目的喇嘛打了别铜喇叭哑巴一钢鳎目,还是别着铜喇叭的哑巴打了提溜钢鳎目喇嘛一铜喇叭。真希望这时候喇嘛能回庙里练钢鳎目,哑巴能回家里滴滴答答吹铜喇叭。 哑巴在打斗的时候喜欢边吹边打,时不时还有喇叭钉从铜喇叭口里打出。 这更激怒了喇嘛,用藏语连连呵斥,一条钢鳎目上翻下撩,已经让哑巴的铜喇叭声弄得心烦意乱,要尽早结束这场打斗。 蓦地,喇嘛一个反手击打哑巴的腮帮子,“我叫你再吹!” 哑巴吹兴不减,仍旧是吹着躲过又吹着进攻,用铜喇叭撞喇嘛的面门,一撞不成就趁此难得的机会把喇叭口移到喇嘛的耳边狠狠地吹了一声。 喇嘛“啊”的一声大吼,哑巴这下算是把喇嘛的怒火激到头了,一钢鳎目连人带傢伙一齐直直地冲了过去,狠不得扎哑巴一个透心凉。 哑巴见状急忙奋力一个大猫腰,一身的冷汗也是直往外冒。 怎么就那么巧,哑巴后面的山石壁上正有一块是凸出来的,而且前端是凹槽型的,那钢鳎目是软傢伙,正刺在那凹槽里,钢鳎目的头立刻就顺着凹槽来个了“回鱼扎”,喇嘛怒火中整个人正往前来,“噗”的一声,直透心房。 哑巴早已站在喇嘛的身背后,仍然吹着铜喇叭,而且双脚还舞蹈着,可能是铜喇叭的口比较大阻碍了眼前,喇嘛的一股鲜血喷出竟没有躲,弄了一脸的血就更什么也看不见了。 喇嘛刚被自己的钢鳎目穿心时听见哑巴的喇叭声中是无尽的得意,一瞪眼睛,猛然一个后撞,又是“噗”的一声,透过喇嘛心房的钢鳎目又刺进了哑巴的胸膛,“没你我也死不了。” 就这样,提溜着钢鳎目的喇嘛和别着铜喇叭的哑巴同归于尽了。 喇嘛和哑巴两个都是天外族的人,是由管家大阿水将两人拼杀的经过讲给宰父大族长听的,他说他是在较远的地方看见的,虽快速急奔亦已制止不及,出声喝止更是无用,另外,他还打听到了另有的隐情。 喇嘛在西藏人称“钢鱼喇嘛”,来中原游历有人给他帮了大忙。 那就是尤雷锐,为他翻译藏语解除了不少因语言沟通上的麻烦。 哑巴在中原也是有一号的人物,因为须小翠懂唇语,也是为哑巴的语言障碍排除了许多困难。 尤雷锐对古物颇为喜好,几次三番夸赞喇嘛的钢鳎目。 通过尤雷锐,须小翠也知道了喇嘛的钢鳎目是件珍宝,在哑巴面前就随口说了句:“要是能把那钢鳎目送给媛媛姐该多好啊。” 本来喇嘛就不是太吝啬的人,觉得尤雷锐这人是个好朋友,见他对自己的武器十分的喜爱,就有相赠之意,可哑巴的心思他也不是不了解,是通过尤雷锐知道的,他们二人往日素有嫌隙,喇嘛就想趁这个机会跟哑巴缓和一下,遂这天见了面,不好明说,就想用换傢伙的方法来找个台阶下,可是由于语言上的不通,事情反而越闹越僵,到后来两人竟然大大出手,最后弄了这么一个玉石俱焚的结局。 宰父何罪何等聪明,整件事情虽没有从头看到尾,但也能靠猜测明白个八九,此时,他看着请来的客人姜教主。 姜不今已经听大阿水说了喇嘛、哑巴和尤雷锐、须小翠的关系,事情的经过更是比宰父大族长推测得清楚,更关键的是尤、须二人由冷悟情和鱼爱媛举荐,已成为教中“中八天”“杜星”和“伤星”的代管。 山前原来住着个严圆眼,山后原来住着个沅琰颜,二人山前比眼圆,也不知是严圆眼比沅琰颜的眼圆,还是沅琰颜比严圆眼的圆眼。 那个吹铜喇叭的哑巴就是严圆眼,而“沅琰颜”是尤雷锐为“铁鱼喇嘛”想出的汉文名字。 “他们就因为比谁眼睛圆而起的小嫌隙,由小嫌隙生中嫌隙,以致今天又生大嫌隙而双双毙命。我找常老板设这个赌局赌他俩能闯过圣蟾塔,就是为了让他们同心协力团结一心把过去那不值当的恩怨舍弃,可现在……” “我替严大哥来闯圣蟾塔。”一听到消息就拜托人照顾好父亲,与尤雷锐一起赶来的须小翠不等宰父大族长说完就道。 “哦?没看出来,须姑娘会武功?”“我不会武功,可我要用这种方式来告慰严大哥他在天之灵。”须小翠坚决地说到。 “那我来替琰颜。”尤雷锐道,“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宰父何罪先听完须小翠的话心中起敬意,后听完尤雷锐的话心中起怅意。 “恕在下斗胆。”常廿思道,“我看就依须姑娘和尤先生说的办吧。鉴于他们二位的武功造诣还未深,我会跟塔里各层的守者说好,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人踩踏上台阶,守者就不会再出手为难。” “那好,就如此吧。姜教主赌多少?”宰父大族长朝姜教主问到。 “我不赌的,无论多少。”姜教主不加思考地回答到。 “那就这样吧,如令两位代管闯过了圣蟾塔常老板的好处和辛苦钱我出。反之,姜教主出。如何?”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赌。”姜教主淡笑着道。 宰父大族长目视姜教主良久。 姜教主也不回避他的眼神,脸上仍旧一如平常地淡笑。 “也罢。”宰父大族长此时道,“无论闯得过闯不过,常老板那份儿都是我出好了。” “严圆眼和沅琰颜身后事所需费用我本人愿一力承担。”姜教主这时道。 宰父大族长的脸上出现了已经许久没有过的异样表情,“开始吧。常老板一定要确保须姑娘和尤先生的平安,姜教主与我就在塔下等候塔中的结果。” “教主,我们去闯塔了。”尤雷锐朝姜教主说到。 姜教主别的话没多说,“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端汤上塔,塔滑汤洒,汤烫塔。 就要开始了,有人立刻提着食盒给每一层的守者都端了一碗补汤,这也是事先说好的礼遇,其实也不是塔里面有多滑,只不过端汤的人已不年轻。 白石塔,白石搭,白石搭白塔,白塔白石搭,搭建白石塔,白塔白又大。 别具一格的圣蟾塔最底层的门是由常廿思给他们打开的,他们一走进去门就关上了,里面黑咕隆咚的…… 在塔后面有一间布置别致的大屋,离着不算远也不算近,常老板的两个使女身穿窄身锦衣正为五桌的客人们表演着自己兵器的打斗,虽没有音曲伴相,仍还是很吸引人,不管是懂武功的,还是压根对武术一窍不通的。 虽是五桌的客人,但其实每张方桌只有一位客人。 第一张桌的客人时不时偷眼瞥二女,一看穿着就是位老爷,他是塑材木器行的二掌柜的,塑材木器行在同行业中是首屈一指的,除了在兰州的买卖,在别的地方还有分行,所以穿得阔绰点也是自然的事情,这位老爷姓巴,什么都还行,就是耳根子太软,这次就是架不住人家的几句“劝”,被一个虽是同姓但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给连哄带拉来的。 二一张桌子坐着一位中等身材微微发福的谢罢,等着客人们开口。 先说话的是仲孙涂猕,“我赌六百两。”说着,他掏出银票往桌上一扔。 “呦,仲孙老板给人家刷油漆挣得够多的。没把家底儿都拿出来了吧?”巴踏细话里有话。 仲孙涂猕并不理会,“我只希望他们至少能闯过黎老儿那一层。” 这哪里是在赌钱,分明就是赌气。常廿思边收银票边暗忖到。 “我赌五百两,赌他们闯得过。”巴老爷拿出的是白花花的现银。 “‘天怜五子’不全都是厌赌的吗?怎么手底下人却……?” “潘副帮主赌多少?”常老板笑咧着大嘴打断潘光巅的话头。 “我也赌五百两,赌他们闯不过。” “闯塔的是代管,可我知道有一层的守者是‘星君’。这恐怕……”“黄二爷请放心,每一层都有我的管家邹则暗中探看,有作假者,直接算没闯过。就请快些下注吧。”“好,我赌一千二百两,赌……嘿嘿,赌他们闯得过。” “这可让我为难了,我的两位前辈赌的都不同,那我只好两边都押注了。”说着,巴踏细拿出一张四百两的银票,“这赌他们闯不过圣蟾塔。”然后她又取出几颗饱满的珍珠,“这押他们闯得过。” 只要是懂点行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凭那些珍珠的成色可值七百两银子。 “谢博士不赌一手?”巴踏细下完注冲谢连声道。 “巴姑娘说笑了,我一个服侍人的哪有那许多闲钱。姑娘要是有什么要伺候的跟小的说好了。”“哦?伺候什么都行吗?” 好一个轻浮的巴踏细。 “就是别让我伺候别人吃醋就行。” 巴踏细听完痴痴一笑,露出两派整齐的银牙,“你想到哪里去了,当下人的,应该本分点儿才好。” 此时再看黄素浪,一双老鼬眼里满是巴踏细,一口的老鼬牙差点没全被酸倒掉,谢连声还没伺候,他的醋就已经吃得够多的了,唉,他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是吃饺子吃包子都该少蘸醋,更何况是要吃臊狐狸馅的。 尤雷锐虽说是个教书先生,但母亲、妻子、女儿都会武功,耳濡目染了一些高明的招数,加上他本身较强的资质,曾教训过横行乡里的武混混儿,但要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可就说不好了。 此时,他正在黑暗中,正用母亲所创却未曾给详加指点的“双音谐奏”来对付自称来凑数的赖显纯。 “双音谐奏”的功夫主旨是巧妙地让对方双手互扰,以达到巧胜的目的,无论对方是不是空着手进攻。 不过,此时的黑暗不利于这种功夫的施展,当然,要是尤雷锐的母亲在自另当别论了,可尤雷锐本人对于耳力而言不是甚佳,看也看不出人家的招式动作,听也听不出人家的招式动作,只能靠一些自心的感觉,孰强孰弱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而且更不要提在黑暗中找台阶了。 当一个人眼睛不好使的时候,往往会锻炼得别的器官感觉好用,比方听力和嗅觉,同样的,因为须小翠耳朵不好使而让她的目力增加了不少,尤雷锐拖住赖显纯,须小翠牢牢记住常廿思的“踩踏上台阶”那五个字的口形,一进到塔里她就不管别的,一个劲地寻找台阶,终于,她发现了台阶就在离赖显纯背后不远的地方。 第一层之所以是如此的暗黑,就是因为赖显纯“犬守夜”的功夫出众,她的夜感较强,尤其再加上“先声夺人四十九式”,故意把武器弄得“玎哩咣啷”的,容易把黑夜中的人迷惑得认为有成片成片的傢伙打来。 此刻,她发现了摸着黑快接近台阶的须小翠,说实话,她完全有又多又大的机会去阻止,可十分自负自己的功夫,弄出了一片片此起彼伏的武器声,想给要上楼的人造成台阶处有武器发招的假象,可奇怪的是摸上台阶的人全然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这个人竟能听出那些全是虚招。”等她自忖这句话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其实也就晚在一步上。 须小翠一上到台阶就欢呼蹦跳,不光因为兴奋,也是为告之尤雷锐这一层他们已过。 越往第二层塔上走越是寒意逼人,同样是封闭的,虽然不再是黑暗,可寒气缭绕阻人视觉。 好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二层塔里贴着塔壁一圈放置的是装着棉花的口袋,其余的地方大部分是大大小小的冰坨子,应该是在河里凿的,因为冰里冻着许许多多的落花瓣。 在冰坨子围绕中有一个穿厚厚紫色貂裘,懒散欲睡似猫样的女孩子,当看见须小翠时,比须小翠登上通往二层塔台阶时还要兴奋,“须姐姐!你怎么来了。”说着,她奔上前去,将自己的貂裘解开也裹住了须小翠。 “窦姑娘?你是这层的守者?”“那你是……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先暖和缓和。我想死你了,你最近好吗?” 窦旎纨似是浑然忘记今天是来干什么的,竟与须小翠拉起了家常。 “妙,妙,落花真有情,流水怎无意?这一层是由谁来布置的?好有诗意啊。”尤雷锐走到一块花瓣冻得最与众不同的大冰坨子前,眼神中流露出欣赏赞许,陶醉在其中道。 “你懂诗?”窦旎纨此时似乎刚看见尤雷锐。 “懂不敢说,平日里喜好罢了。”尤雷锐谦虚到。 “尤先生是教书先生,舞文弄墨当然难不住他。”须小翠道。 “那你也能像昔年的曹植一样七步成诗?那你做一首让我和须姐姐听听。” 尤雷锐沉吟了片刻,“好吧,我试一试。”说着,他面向西面踱了两步,“不息却冰凝。”接着,他又踱了两步,“惩水尽无情。”他又是两步,“落花暖有意。”他又一步,“情愿寒其中。” 一首《河冰冻花叹》做完了,尤雷锐最后一步也正好踱上结冰的台阶。 须小翠和尤雷锐已经往三层去了以后,窦旎纨自语道:“昔日曹植在曹丕面前吟诗救命,今日有尤先生在窦骗子面前吟诗过层。他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嘿嘿,我本以为我抱住了须姐姐就能……我真的能吗?” 圣蟾塔第三层是格外的亮堂,这个时候也是这层塔光线最充足的时候,不但窗口多,而且还放置了不少反光镜,让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尤其还有位“亮太岁”在这里把守着。 “我是来保护台阶的,我等上面的守者都上去后把它擦得一干二净,我不想让人把它踩脏。”谭昭登道。 尤雷锐本可报一报他与海天镖局现任总镖头冷悟情的关系,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海天镖局的镖师都是什么脾气。 其实做为一名镖师就应该是那样的脾气,那是冷老镖头的传承。 “尤先生喜欢用兵器兵刃还是用拳脚?”“谭镖师随便。”“那就先用用拳脚吧,要是不行再说。” 动上手没多久二人就分出了高低,常年走镖的镖师岂可如常人视之,尤雷锐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这可让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的须小翠干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周围镜子的晃眼让她烦躁得紧了,蓦然,她猛地跳过去用力搬倒了一面最大的镜子,顿时让这层塔里的光线微暗了一下。 可“亮太岁”谭昭登偏偏对光线的明暗比较在意,反正也快取胜了,没全加注意尤雷锐,一个错神往倒镜子的方向一瞅,就是这一瞅让尤雷锐抓住了时机,从谭昭登跨下钻过,然后拼命横甩身子,用脚尖使劲够台阶…… 临上台阶的时候,尤雷锐用袖子掸了掸虽然仅仅是脚尖够着台阶却蹭上的一块泥迹,然后提着一双鞋子往四层上走。 须小翠亦是如此。 最终,谭昭登保护且擦过的台阶还是一干二净的。 第四层,台阶口站着一个像小兔子般可爱的姑娘,等须、尤二人穿好鞋道:“我是这层的守者,我叫房在握。”她指指身后的好几扇门又道:“这一层被我分隔成了三十个房间。当然,怎么找到上第五层的台阶我不能告诉你们。一会儿我会先让你们进去找一会儿我再进去找你们。要是被我找到而你们两位还没有一人找到台阶就得跟我动手过几招儿。如若你们败了,第五层也就没有必要再上了。好了,我话已说完,二位请吧。”说着,她往旁边一让。 本来尤雷锐怕须小翠出事情要跟她一起找,可须小翠执意要分头找,说那样会快一点,还说如若尤先生先踩踏上这层塔上塔的台阶就喊房姑娘来找她。 “房姑娘,须姑娘可不会什么武艺,万一你要是找到她而没找到我……” 房在握笑着点了点头,“二位就快请吧,只要仔细点儿就没有你们想像中那么难。” 自他们开始分头寻找到现在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穿过了十几道门,也同样穿过了十几间房间。 每间屋子的布置几乎都一样,几盆同样香气扑鼻的鲜花,一个同样增添着香气的香炉,每间竟然还同样有一棵无花的桂树。 香气虽好闻,但是越闻越觉懒懒地不想离开,尤雷锐此时好在还有逼人的脚步声能对他造成提醒。可须小翠呢? 此时,常老板在两位随和的大人物面前告假,又来到那间大屋中,陪着五位赌客看着自己的两个使女很是引以为荣。 确实,他两个使女的体力可真让人佩服,兵器打斗表演直到现在都没停过,而且动作花样翻新一直引人的目光。 仲孙涂猕坐在桌前抓把瓜子径自嗑着,想让人觉得他此时很闲定,可瓜子皮却被一个劲地放进面前他喝水的茶碗里。 巴老爷在近一个时辰里差不多是每喝一口茶就朝窗外圣蟾塔的方向看一眼,其中一个炉子上的一壶水谢博士已经给他连续带换马上就要见壶底了,偷眼关注塔中的情形还是同样没停过。 潘光巅在近一个时辰里也喝茶而眼睛却是冲着巴老爷看,他想通过自己的动作让别的客人都看看巴老爷此时的“失态”,可他的表演现在总是因为两个使女兵器的表演而被打扰,吸引力的缘故。 最不担心的倒是黄素浪,吃着东西喝着茶生怕落下一眼地看着两个使女的表演,一对老眼恨不得往肉里盯。 巴踏细早就不在自己那张桌上坐着了,此时双腿交叉坐在她黄师叔的身侧,慢慢把葡萄放进嘴里的动作同样也已经不知招引过那两只老眼多少次了,更别说拨头发、抚摸小腿和伸懒腰这些动作了,就在刚才,在桌子底下的两只天足又不想羞答答地身居“闺房”了,要是能再泡个热澡就更好了,之后她是站着把鞋穿上的,可能是因为有点不满,一些事情还是喜欢边泡脚边做。 为什么常大蛤蟆就没给准备呢? “二师叔,您怎么就那么断定圣蟾塔一定会被他们闯过呢?” 她这一问所用的温言软语,让黄素浪为难了,同样都是吸引只好用“分目术”,一只眼睛看表演,一只眼睛看巴踏细,外带一双耳朵也给了徒侄女,“我早打探好了。赖显纯就是来凑数的,所以才放在最底下的一层。窦旎纨、谭昭登、房在握都多多少少跟他们有些关系,肯定会帮他们的忙。那云轻愁是‘星君’就更是不要再说什么了。黎老儿那层虽然险一点,但毕竟是个老糟头子。至于最后那一层嘛……” 姜教主不是孤身而来,教中二护法鄂哩随同着也来了,就像宰父大族长随行的是大阿水管家。 哪一层如被闯过,邹管家都会向塔前的姜教主和宰父大族长禀报的。 自第三层被闯过直到此刻迟迟未见动静,鄂护法便开始担心起来,知道第四层的守者是精于土木工程的房在握,肯定会给须小翠和尤雷锐布下像迷宫一样难闯过的塔层,不由起了要暗中帮忙之意。 此时他估摸了一下四层塔的高度,眼神不错地盯着窗格子,准备运用摄魄希声、传音入密、转音入密三种平生修炼的神奇声音功夫,只待房在握露头。 摄魄希声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受到心灵的震慑而说出心中当时最不想说出的秘密。传音入密可在让其他人听不见的情形下与人对话。转音入密是配合着传音入密一起运用的,当因为距离和方位的原因而无法运用传音入密的时候,就需要利用一个人中转一下,但同样会达到传音入密的功效。 第四层塔中的尤雷锐穿门过屋,早先本想把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做记号,可屋门上连系布条的把手都没有,要是夹在门缝里又担心不稳妥,正在边被追边寻找边急迫想办法间,骤然一个声音在耳畔想起。 “不要贴着塔壁寻找,快到这层塔正中间的屋子里去,原来上塔的台阶已被拆走,桂树就是上塔的台阶。” 爬树并没有难住须、尤二人,临上树前尤雷锐还朝着空处暗自拜谢了那位在塔中指点迷津声音奇怪而不熟悉的“高人”,当然,还有在十分莫名其妙间帮他找来须小翠的房在握。 本来嘛,那是混合了鄂护法和房在握两个人的声音,他当然听不出来是谁。 打开了熟悉了解,就是听都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姑娘。那他为什么会如此担心她呢?是出于怜悯吗?他自己能搞明白就不错了。 最后一层了。 此时正往上走的须、尤二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肯定有位非常厉害的人物等在前面,而且完了,佘川页更是奇怪,暗忖:我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须小翠?莫非就是大哥要救治的那个须小翠?难怪大哥为了她…… 胜利了,他们胜利了,须小翠和尤雷锐出塔后,姜教主忙着上前疗伤,宰父大族长对他们两位更是倍加赞许。 那间大屋子里,一旁添水上吃食的谢博士已经离开了。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潘光巅了,让人把自己的钱白白拿走的滋味当真不怎么好受,由此他更记恨巴老爷了。仲孙涂猕松了口气,拿着自己赢来的钱高兴得不得了。 等巴踏细都已经把自己赢的钱拿到手了,黄素浪还是不着急,一脸钱已稳是囊中物的样子。 可也就在这时,有二女闯了进来。 “巴踏细,你哪来的这许多钱?”刚进来的柯闯上质问到。 “怎样?这是本姑娘赢的。”“那你的赌本又是哪儿来的?还有这些珍珠?”“你算老几?要你管?”“那你和我回去见老大把事说清楚。”“少拿老大来压我,有本事抓我回去见老大。” 她边说边收起珍珠和钱,趁人不留神,撞破窗棂逃了,到底还是心虚。 “你别想一逃了之。”语毕,柯闯上追出。 “黄素浪,我可算找到你了。”鱼爱媛瞪着眼睛道。“你……你怎么来了?” 这话黄素浪自己说完都觉得没劲,还等着要什么钱,逃命要紧,正好有自己徒侄女撞开的窗户,一个“侧钻”就出去了。 鱼捕头当然不会放过他。 看着一男一女两个赌客跑了,常老板笑了。 看来谢连声不是白请的。 即使有的已经把钱拿走了,那也得好好教训一下,谁让她不是什么好人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三) 黑花黑灰花肥灰会挥发发灰黑讳为黑灰花会回飞,灰花灰黑花肥黑会挥发发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为灰。 在一片环山包围的空地上,在一片精心种植的花朵后,不知何时有人建起了一座宅院,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是极其坚固,而且守卫也不少。 这天黄昏刚过,所忌讳的没有发生,不过那股花肥的味道简直催人入睡,可在高墙上端弩弓盒子的守卫们还是在门前高杆子灯笼的照耀下发现了一个白净面皮的小伙子。 “喂,干什么的?不要再往前走了!”守卫用弩弓盒子对准了那小伙子喝令到。 那小伙子抬手就是几个小马蹄铁,惹得高墙上剩下的弩箭齐发,在数不清的箭枝中,只见一条白影子来回地奔走,用手里的暗器把弩弓手们一个一个都解决掉了,看了看衣物破损之处的伤也没太往心里去,冲后面一挥手,又从黑影中出来了七个人,为首的是个又瞎又驼拄着钢杖的男人。 忽然,宅院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门只有在朝廷军队的火器营里才会看见的“一窝蜂”火箭炮,出现在大门口,虽说威力较之一次可发射一百枝火箭的“百虎齐奔箭”差了好多,但也足以够常人震惊的了,此时芯子已经燃着了一半,而且炮口已对准了门外的八个人,要是被打中,就是十四个人也好不了。 可八人中的一个大胖子冲着炮口冲了过来,就在芯子刚刚燃尽的时候,钵大的拳头狠命地捣向拳头粗细的黑亮炮口,“咣”的一声大响,火箭不但没有被爆射出去,反而大炮后面为了装箭的“后门”生了几道裂痕,炮手登时被吓晕了。 大胖子不管这些,搬开了火箭炮冲后面一招手,八个人进入了这座宅院。 这座明灯数几的宅院里居然有一条环形的“护城河”,较为宽的河面把进来的八个人又一次隔在了外面。 不用领头的示下,一个瘪瘪嘴的人把腰间盘的麻绳抖开,让那白净小伙子取出一个小马蹄铁将绳子的一头牢牢地钉在地上,瘪瘪嘴的人则自己抓住绳子另一头,一手持鸭嘴枪潜入了水中。 刚潜水不久,一排排的短小箭弩从水底蓦然接连冲他射出,虽急骤但均被鸭嘴枪一一拨开,正如他据理推测的一样,水底机关的杀伤射程不及水面之上,又潜了没一会儿,瘪嘴人一惊,竟然发觉到河心的位置有一座上至河面下达河底的转涡刀,再仔细一看还不止一个,估计每隔不到十步就得有一座,瘪嘴人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么厉害的水下机关。 那转涡刀是利用活水的冲击带起周围一圈大刀叶子,船遇毁船,人遇上更是不知要被绞成什么血肉样子,虽然他一下来就感觉出这里的水势必与附近的急流相连,却也没料想会有如此大的工程,没办法了,他不能让人小瞧了,仗着自己多年的水底经验,愣是带着绳子从两座转涡刀的缝隙中冲了过去,过去以后真是庆幸自己在水下多练就了几年的功夫,又是一排排急促的箭弩,自也不在他的话下,手中兵器水中一通挥舞防护,一直潜到了对岸。 上岸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戳枪拴绳,因为他知道马上就会有一些武功差不到哪里去的人向他发起进攻。 果然,一个手使一条百余斤大棍的人冲着他的后背就是一下。 他刚好此时拴好了绳子,险险地往旁边一闪。 “咚”的一声,土石飞扬,地上立刻显现出一个将近四寸深的坑,使大棍的白衣大块头不饶,转过身又是一棍。 这时,一个拿长杆刀的白衣汉子要来砍绳子,可因太过集中精神,被没注意到飞来的小马蹄铁给击晕了。 那汉子刚一倒地,白净小伙子就从绳子上跑到了对岸,又与一个使一对判官笔的白衣汉子打在一处,不过主旨是为了保护绳子。 不久,八个人中已有七个从绳子上到了对岸,与又扑上来的几个白衣汉子斗在一起。 那个大胖子是从绳上爬过来的。 瘪嘴人事先嘱咐过自己的同伴,不知水下有什么机关,过绳子时千千万万不能沾到河面。 大胖子一上到对面就替瘪嘴人接过了使大棍的大块头,仅仅不到十个照面,抢过了大棍不说,还一脚将敌手踢进了“护城河”。 可大块头会水,在水里几扑腾后刚一上岸,一个小马蹄铁飞来打中了他的头,“咚”的一大声栽倒在水边,这声响就像是吹了散戏的曲牌,所有上前阻挠这八人的白衣汉子再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八人走上一个石砌高台,进入了一座楼里,底楼已空无一人,遂上了二楼,一到楼梯口,但只见对面一个衣冠楚楚的文士背靠着墙坐在一张大条案后看着他们。 突然,两边的墙突然现出许多方形的小孔,漫天的箭雨齐向楼梯口招呼。 八人之中一个车轴汉子飞身来到前面,手中的犀角刀急舞,大凡能对己方八人造成伤害的快箭都被他尽数拨打掉,而且从左墙里射出的几支箭被勾到了右面,像一道光照在镜子上一样反射进了右面的方形墙孔里,右面墙里射出的箭也有几支被如此反射,登时那些精致灯罩里的火苗被带得快速左右摇摆不定,后来灭了若干,“哎呀”、“哎哟”的呼痛声和惨叫声大作了好一会儿后,漫天“箭雨”也就不下了。 车轴汉子此时又走回到后面。 八人以瞎驼男人为首慢慢走近那文士。 那文士此时面上的表情还十分的淡定,忽然,一个短小的汉子使出自己师叔教的“毒鼠钻”,也仗着他天生的灵活钻到了条案下面,用自己的兵器鼠头锹一点文士欲悄悄摸出藏在条案下的兵器。 “我知道夏知府并不服气。端木,让夏大人拿自己的兵器。久仰‘急腿’夏辽斐的大名,可总是不得闲暇,今日夏大人能打败我们其中的一个,我们二话不说任凭大人您发落治罪如何?”瞎驼男人语气有些傲慢。 夏辽斐此时惊上加惊,他本是仕家子弟,家里辈辈出的都是文官,幼年时被一位风尘异人看中暗地里传授武艺,也曾在武林中混迹了几年,可他的父亲一直是恪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祖训,一知道儿子学武功差点没把夏辽斐活活给打死,逼着他必须放弃武艺去考取功名,因此知道他“急腿”这个绰号的人少之又少。 “你派出一个腿上功夫最为强悍的。”说着,夏辽斐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对鸳鸯残环。 鸳鸯残环,就是两个不成圆的环子上下交叠一起,有尖有刃有背,武林中也有使类似兵刃的,不过都是短粗的,横着使,那已经是够外门的了,而他这件兵器窄长,且竖着用,就更是绝无仅有的了。 “噌”,夏辽斐一纵跳上了斜斜的楼梯扶手,双足一稳,双兵器摆开了架势。 一个长脸人在瞎驼男人面前请了缨,抽出腰里别着的马鞭往楼梯扶手上一跃。 夏辽斐见此人一来就要抢以上打下的位置自然不让,不等他脚底碰到扶手,一鸳鸯残环斜挂敌手的脚踝,另一只手的兵器往怀里搂对手的脖颈,其实知道凭长脸人的功夫还不至于被伤着,主要就是为了抢有利的位置。 长脸人被估计得不差,在半空中一抖马鞭卷住一个鸳鸯残环,往外一扯,踢起一腿蹬另一个鸳鸯残环,可就因为这一顿滞,还是站到了以下打上的不利位置,可并不气馁,一马鞭抽打夏辽斐的腕子,不果后进而一翻自家的腕子用马鞭柄急撞对方的腰眼,被敌手的双兵器一护。 仅仅这两下子,“急腿”夏辽斐就已知悉对手的这根马鞭绝不是随随便便拿来对敌的,绝对下过十数年的工夫,在长脸人的手中就是条兵刃,切不可以麻痹大意。 不假,这根马鞭是疆场之上马上的战将专用的,结实不说,鞭柄上还有三道铁箍,可拨打雕翎箭。 电光火石又是七个照面,长脸人马鞭一个劲地斜抽横甩,双腿的“跺子脚”连环蹬出,总想逼夏辽斐下去。 两条“急腿”也不弱,在漆得溜光发滑的扶手上不但站得比对手稳不说,还可跃踢,有时还用鸳鸯残环撑住扶手以双腿连环进攻,双兵器不用来撑扶手的时候舞如纺车轮相仿,用残环中间的空隙专找马鞭的鞭鞘,有几次差点就把马鞭从对方手里给夺下来。 长脸人一较之下知道自己有些个托大,还是对敌手不知根知底,光靠马鞭是甭想取胜了,想到这里,立刻一个“旋子脚”,立左脚尖甩右腿。 夏辽斐一鸳鸯残环直斩了过去。 长脸人同时收左腿放右腿引对手兵器,一见对手的兵器二次斩来甩马鞭卷住了,但人家的双兵器发挥了优势,另一手的鸳鸯残环劈向腕子,这回的招式精妙得不容他再撤兵刃,只得撒手。 夏辽斐一见心中窃喜,认为双兵器一进马上就可得胜。 可霎时间,长脸人摘下了背后的马鞍子,一甩两个马镫,把敌手的兵器砸得一沉。 夏辽斐始料不及,撤回兵器,翻转去捅对手的双臂。长脸人捧着马鞍一挡,紧接着一上一下两个马镫又拍了过去,拍夹敌手的双腕,见没夹着又把马鞍整个送了过去,直撞得鸳鸯残环往回一抽,接着抓住一个马镫抡起了大圈。夏辽斐被逼得后退了几步。长脸人急骤地一换招式,一腿伸一腿蹲,又是一个大圈,眼睛看准了,一见夏辽斐身子纵入半空中,一镫又砸了过去,同时探手急快地抓住鸳鸯残环上还卷着的马鞭猛往外一摔。 夏辽斐败就败在虽拼力了但还是半个鞋尖蹭了楼板,他没有争执,练腿上功夫的这个样子就是败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不过是来夏知府这贪赃不枉法而建的大宅院里拜会一下,可大人的看家狗太爱咬人了。”瞎驼男人把脸一转,示意旁边一个黄面人说下去。 “我们早就打探仔细了,夏大人建此宅院是为了一个女人,更准确地说是为了一个女绿林人。我想此时此刻夏大人已早早逼迫那位女强人离开这里了,显见得大人的真心真意。” 不错,夏辽斐来至此间不久,刚把那笾抟成一“团”,瞎驼男人就带着他的人来败兴了。 “我想夏大人在路上不是有什么变故就是可能遇到了什么熟人,要不是大人的行踪变得诡秘起来,我们也无须到这里来找这么大一个麻烦,路上动手岂不更省劲儿?”黄面人解析到。 “够了!别再说什么废话了,我得马上看看我的兄弟们怎样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就给我痛快点儿。” “好,爽快。”瞎驼男人道,“黄两的陪葬既然是在山东济南截获的,而且夏大人还跟那笾那姑娘这么熟,那么一定知道那黄两的‘墓’在哪里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四) 在跟着宰父大族长快回到天外崖的时候,凤舞在路上悄然观看到了冷悟情和一个女子在一起走着…… 常廿思给黎歌的刀虽说不是纯金打造,但手工还行,所以也换了一些钱,他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合计着到家后要不要给仲孙老猴买上几大桶油漆和几大盒刷子气气他,突然,一条大“黄鼠狼”从道边蹿了出来。 “吃响器这行饭的除了做法事的哪个不得拜拜‘五仙爷’。得,今天就当是我抽空给你拜早年了,黎爷就赏几个盘缠钱吧,省得大过年的找不顺序。”“哦?你是找我要压岁钱吗?”“行,咋说都行,你最近不是有笔进项儿吗?就大方点儿吧。”“大方可以,那得看你凭的是什么?”“哟呵,这老公鸡打起鸣儿来也够冲的。” 接下来黄素浪就不再说什么了,一拳打了过去,用拳头告诉对方“就凭的这个”。 黎歌往旁边一闪,虽然闪过了拳头,可拳头上带起的那种味道却没躲过。 也不知黄素浪是怎么弄的,那拳头上的异臭直熏人脑浆子,这就是他赖以成名的“黄昏拳”。 好个“黄昏拳”,让黎歌几乎要眯着眼睛跟他过招,一套“金鸡拳”舞得再快,也挡不住那股子味儿。 就在黎歌被熏得头昏脑胀的时候,一个带着厚厚面罩的女子蓦然出现,当真太及时了。 黄素浪一见之下抹头就跑,只恨爹妈少给他两条腿。 那女子大喝一声“哪儿跑”,一路急追了下去。 黄素浪虽跑了,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黄鼠狼的味道,久久不散。 黎歌也撒腿就跑,找了条小河沟整个人跳了进去,泡了许久才上来,一上来立刻就倒在了岸边,平生经历也是有惊有险,可差点被臭死还是头一回,等舒服些了,他坐起身子辨了辨方向,宁可绕远也不走刚才黄素浪逃跑的那条路了,那种臭味,一辈子闻一回也就够了,没料到一件事情,一绕远回家就与仲孙涂猕是同路了。 在东泰大酒店里,一个专横跋扈的人正跟伯讲争一个雅间,其实是伯讲先来的,酒菜上齐都吃到一半了,可那人不管,胡搅蛮缠了半天竟然要拿钱砸人叫起高价来,也不知真的假的,越叫越高,越叫越离谱。 伯讲已经开始在摸母亲给的金项链了。 “怎么样?你出得了我这个价钱吗?哟,还往怀里摸呢。行啊,我倒要开开眼,有什么值钱的就往外掏吧。你瞧你那模样,我就纳闷了,你怎么长得……” “我出一千两。”不知是谁说出了这个价钱,这可是刚才那人出的最高价的三倍还拐弯。 “好傢伙,我看是谁出来挡这个横儿。”那人把身子转过去之先还气势汹汹,可当他看见了雅间门口站定的人立刻就变成软蛋了,急忙把笑容使劲堆上自己的整个面部,“哟,蒋大老板,邓七这儿有礼了。”说着,他深深一躬。 “怎么着?七爷还往上叫价吗?”“哟,哟,哟,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什么爷不爷的,您要是赏脸就叫我七儿就行了。”邓七此时不说是惊吓出一身冷汗也差不多少。 “那好,现在正好有另外一个雅间的客人已经结账了,就劳烦挪挪步吧,来日方长,以后还要请多照顾我们的生意呢。” “是,是,是,不劳烦,不劳烦,我这就走。”边说边还点头哈腰的,而且他竟然又回过身子冲伯讲也是如此。 等惹人厌恶的邓七走后,蒋大老板坐到了伯讲的对面开口道:“堂兄,会的本事也不少啊。怎么如今混到这种地步了?” “哪种地步啊?我又不是你这样的大老板,有吃有喝钱够花不也就行了嘛。”“其实凭你的能耐……”“男男,行了。别又跟我说你那套生意经了,我天生不爱敛财,等哪天我改脾气了一定找你,这总行了吧。”“可你总得往长远想想吧。你不娶媳妇儿?你不要孩子?难怪人家媛媛看不上你。”“好啦,就别往你堂兄的伤口上撒盐了,有盐多往那咸菜缸里撒撒,省得长毛。” 蒋大老板知道,斗嘴绝不是自己这位堂兄的对手,如果姓邓的说完“你怎么长得这么丑”这句话,伯讲一定会说“因为这张脸能让你看见”,所以她一肚子要劝说的话也只得作罢。 “大伯和大娘他们,你常回去看看。”“这当然,我是看完三婶儿才来的,和他们二老一样硬朗。”“那你在天外族的日子还好吧。”“哦?那天你在天外族吃酒席吃出来了。”“那是,我堂兄的厨艺还能错了,前番时日为了曾向讨教过厨艺的包老师刚刚下崖去了趟河南安阳,这次下崖又是意欲何往意欲何为啊?”“宰父大族长派我去一个地方找找,看看有什么珍贵的药材和新奇的蔬菜可以移栽回来。不过最受益的,可还要属你的生意哟。”“也是,就靠从崖上运下来的货,让我的生意火的不得了。”“生意火也是男男你的经营有方。要说还是众口难调,可甭管他什么样的古怪客人,你不还是都能应付自如。”“欸,前些时候我还真看见一个古怪的客人。那天晚饭时分,一个车轴汉子一进门就要一盆儿冰镇的酸梅汤,我的伙计以为他渴得厉害都没有给他准备碗,直接给他上的大勺。可他连大勺都不用,端起盆儿就跟要洗澡似的,往自己嘴里倒,还一滴未洒。然后一个热菜都没要,要的全是冷荤和凉拌菜,还有凉洲的葡萄酒,还得是加冰的。他这是一身邪寒的武功,恐他要去做不利于正道人士的事情,就用了点儿你给的‘魇蜜’,反正再不用也该招蚂蚁了。”“哦?你给他用了‘魇蜜’?他晚上说了什么梦话?”“我让在握去他窗外听着,有四个字他反复提到,‘冷戬’,‘上当’。”“后来呢?”“我派在握马上赶往海天镖局送消息。”“希望还来得及。”“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南门外有一个面馆它面冲南,它挂着一个蓝布棉门帘,摘了这个蓝布棉门帘,看了看面馆面冲南,挂上这个蓝布棉门帘,看了看面馆还是个面冲南。 穿红粉相间衣裳的凤舞打听过了,来往都会经过南门外这个路口,面馆的门正冲路口,是凤舞要求摘下那个蓝布棉门帘的,可别的客人嫌冷,面馆的伙计只好又挂上,但凤舞执意要摘掉,给了三大锭银子不说还答应包赔一切损失,之所以没有沿着路去追,是因为前面有岔路,即便她追上去又能怎样,等,她只有等,等着看那个女子是否和他一起亲昵地走回来,可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凤舞没有等来冷悟情,等来的只有吹进面馆和她心里的冷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五) 真是冤家路窄,赶了些日子的路此时看见了仲孙老头在前面走的黎歌自忖到,往旁边一瞥,有一条窄窄的过道,心想从这里穿过去先避开仲孙老头,可他也没仔细看看,那过道在一家馆子的后面,预料不到的意外发生了,厨房往外泼刷锅水,饶是武功好,裤子上也多了几个油点且形容还有些狼狈。 这反而引起了仲孙涂猕的注意,可想而知,“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布荷包因为挤压磨蹭而什么时候破损了同样无法预料,不仔细留神就是要破财的,尤其是在笑话别人的时候。 “老爷爷。”一个手拎着醋瓶子腋下夹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包的小孩儿这么一叫,让仲孙涂猕开始收敛嘲笑。 “娃娃,有什么事啊?”“这是您掉的一块碎银子。”“哟。” 他往怀里一摸这才恍然大悟,接过银子一个劲得夸,对这个孩子赞许到了极点,当他问起名字的时候,这孩子却说了一句“老爷爷慢走”,就迅速离开了。 “欸,娃娃别走,这几文钱你拿着买糖吃。” 可那孩子连头也不回,“嗞溜”一下子,钻了胡同就找不着了,这个小孩儿原籍兰州,后随他万叔来到这里居住生活,他曾经是尤雷锐尤先生的学生,自然深深明晓“拾金不昧”的含义。 有个小孩儿叫小杜,上街打醋又买布,打了醋,买了布,回头看见“狐”追“兔”,放下醋,搁下布,转身去追“狐”和“兔”,没了“狐”,少了“兔”,洒了醋,湿了布。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布湿了,洗洗晾干了也就行了,“糖醋开口活鱼”这道菜即便没有醋做作料他万叔也能做得非常可口,一切因为小杜是“手剑”杜及的独子,自从杜及和暨杜死了以后,产业越来越少,就连杜老爷子的养女都被卖到了教坊司,有传言说其实是被其他亲戚以诸般借口给瓜分了,小杜之所以要追巴踏细,是因为她原本是杜家的童养媳,是被她的老师“胡”看中了才把她偷偷带离杜家的。 “我的小兔兔,你别跑。小兔兔,站住,我有话跟你说。”“巴踏细,都这么长日子了,你要追到什么时候?我不是你的小兔兔,你走开。” 要说“脱兔”房在握的轻功真是不弱,可惜内力却不如巴踏细的深厚,终于…… “我的小兔兔,我终于又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我的小兔兔。”“你把脸拿开,别……哎哟,别紧贴着我这里。”“我把你个小没良心的兔丫头,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说,是不是让姓蒋的尝到新鲜的兔肉了?”“你别胡说八道。哎哟,你老实点儿。人家蒋大老板会跟你这种人一样吗?”“那你干什么离开在一起那么些日子的‘江南娃娃’去做她的使女?不行,我得看看。”“呀,别别,快别,算我求你,别这样,把手拿开,看你自己的。” “放开她!你个不要脸的臊狐狸!”仲孙涂猕的一声断喝暂时让巴踏细浑身没那么热了。 “是你个老猴儿,我还没找寻你,你倒送上门来了。”说着,她反手一指以厚重的内力点了房在握的穴道,“小兔兔,想看我耍猴吗?虽然是老猴子,但你放心,我尽量耍得他有意思一些。” 仲孙涂猕也不跟她多费口舌,右手直挠面门,却被她一左脚踢来给逼开了。 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她锐利的鞋尖是铜的,接着,另一支脚上的鞋尖跟着踢出,借机脱下了左脚的包铜绣鞋,右脚发出未果在未收之时也快手脱了下来。 这是受了黎歌的启发,反正巴踏细也喜欢跟人过招的时候打赤脚,招数介乎于打穴笔和短刀之间。 此时,一个鞋跟照着仲孙涂猕的头顶便戳,“戳开你的猴脑儿尝尝。” “呸!”仲孙涂猕边啐边躲,一“猴爪”又挠向巴踏细的脖子。 “你个老马猴,要是你敢挠破姑奶奶身上一点儿,我就扒你的皮补鞋。”一甩美丽的脖子,再一甩灵活的脚脖子,不但双手里鞋的招数迭出,两只脚也照旧不闲着,活像一个四支脚的。 反正仲孙涂猕不管她到底有几支脚,一套“猴爪急挠功”,再加上他真的怒急了,心说话先给眼前这个贱货头脸上、颈子上、双手上、双脚上留下道疤出出气,遂加紧攻势,把心头的火全放在“猴爪子”上,可往往越急越容易出错,尤其是“猴急”,其实关于“猴”一类的功夫他是在名号响了以后才练的,此时一个“猴挠”罢,由于伤敌心切此招就稍用得老了一些。 没有一只狐狸是不狡猾的,一下就抓住了这个时机,一鞋跟点中了仲孙涂猕后臀的“长强”穴,之后马上又用鞋尖戳伤了他的右臂,最后一脚将“错认猿猴”蹬了出去,正待一个纵步过去再给一个致命的一击。 骤然,一辆马拉大车飞快地冲了过来,把巴踏细逼开数步,“快上来。”敢情是黎歌。 仲孙涂猕不敢怠慢,虽因穴道被点下肢活动已不便,但毕竟是“错认猿猴”,拼尽老力拉起房在握的胳膊飞身上了大车,“玎玲”一声,用受伤那条胳膊的手背拨开了打来串铃鞭的第一个铃铛。 “混账!给我站住!”巴踏细持着兵器在后面边叫边追,大有上天追到灵霄殿下海追到水晶宫之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六) 一条渡船上乘满了过河的人,本来人们还在张家长李家短地闲聊着,突然“砰”的一声,一股黄烟在船心快速地散开,大家只闻到一种奇臭的味道,立刻就被熏得不省人事了。 “怎么连个妞儿也没有?”黄素浪遗憾地发着问,可没等他遗憾够了,就改成震撼了。 一条他怕得要死的“白鲢鱼”从水中跃出,跟先前一样带着厚厚的面罩,手里把一个物件往船心一抛,“砰”的一声,一股乳白色的烟更快地散开,味道是绝对的清新,船上有吸入黄烟少的人已经开始醒转了。 黄素浪当然已经顾不得旁的了,从船上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万幸这条船上的人遇上了及时赶来的鱼爱媛,要不然以黄素浪的素性非把船弄沉不可,不过即使他弄沉了船也不必怕,黄鼬沉船狠,白鲢奇救仁。 先上岸的是黄素浪,上岸后自是仓慌而逃。其后上岸的是鱼爱媛,也自是紧追其后。第三个上岸的就是伯讲了。 “我自己能抓住他,就不劳伯先生大驾了。”“媛媛……”“对不起,以后请叫我鱼捕头。”“鱼……鱼捕头?好,鱼捕头……”“既然知道我是捕头就别妨碍我抓贼了,你知道我有多忙的。” 鱼爱媛与伯讲边追边说,可她不给他解释一件事的机会。 那是什么事呢? “有一瓶四处闯荡的浆糊,爱上了一条在江河湖泊中四方游弋的白鲢鱼。‘情侠’大人曾经把浆糊的心意指点给过她,可鱼却嫌浆糊瓶塞难看腰太细。浆糊了以自慰,遂瓶塞中时常出现一条虚幻的‘你’。瓶塞里浆糊和鱼没有过分的亲密。浆糊扇自己的耳光响亮就是伴随‘你’的消失曲。浆糊瓶中更浆糊,虽明知不是礼,却控制不住他自己。天长日久,虚幻的‘你’似乎真实起。每当将要分开时,她总有安抚的话语。郎君别哭,再好终是想梦里。郎君何伤?浆糊总有用武地。劝君鼓勇气,祝早白鲢鱼。”歌名是《郎君何伤》,这是伯讲自己填的词自己谱的曲,现在的他在一家客栈里,因为虽再次有缘遇上媛媛但仍还是对他比较疏远冷淡而反复哼着这首歌。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像狐狸的女人?她有没有从这里经过?” 伯讲一抬头就认出了问话之人,“你是去增识书坊要买唐版《说文解字》拿笛子的姑娘。” 柯闯上点点头,“你是增识书坊的伙计。对不起,我见门开着又急于想知道就进来了。” “没事。你说的那个女子是巴踏细吧?我没见到。” 柯闯上又点了点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我的名字叫‘柯闯上’。” “久仰‘雪鸽’之名,人如其号。”伯讲道。 “你在干什么?”“我?我在哼歌,哼郁闷的歌,既然来了就让我请你喝杯茶吧。” 恰好,这时小二把伯讲刚才要的茶给端进来了,而且还挺周到的,是倒好了两杯端进来的,一杯放在伯讲面前,另一杯放在柯闯上的面前,“二位请慢用,有事请尽管吩咐。” 常年伺候人的经历让这个小二于表演一路的功夫很是有经验,而且还沉稳,在端茶来的路上,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狐媚的女子,将手里的两个茶杯放在了托盘上,迅速倒出了两杯茶。 “这杯给那个男的,这杯给那个女的,要是敢露馅儿不听话就要你小命儿。”说完,眨眼间她就不见了。 这个女子正是巴踏细,她在伯讲那杯里放的是“你情药”,在柯闯上那杯里下的是“我愿露”,这是两种******,“我要让你这回冰山变火山。” “雪鸽”长那么大从来没有抓过痒,可称是冰肌玉骨,高耸的双峰之间居然可以足足放进四根手指,两座火山快要爆发了。 突然,有人把一块长方板形的冰挡在了柯闯上的身前还让她抱住,还把一大桶凉水全都浇在伯讲的头上。 鱼爱媛本是为想起了无锁不通的事来伯讲房间里道个谢,却听见屋里有两个人的动静,似是一男一女,从门缝里一观瞧便知是怎么回事了,立刻去客栈的地窖里找来一大块冰,拎来一大桶凉水。 那两种******药性奇特且不易察觉,难怪本通晓许多药理的伯讲也遭了算计,不过他心情的欠佳也是原由之一,要不然小二怎么事先倒好了两杯茶这种反常的事都没察觉,可一物降一物,这两种药的克星就是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至于客栈里那地窖门上的铜锁自不在话下,有无锁不通呢。 鱼爱媛见伯讲已经清醒了,一言不发,似气又不似气地把无锁不通扔在他面前的地上,转身离去。 伯讲追鱼爱媛出门之先本要转脸顾及地看一眼柯闯上,可微一侧目就立刻收回了目光,跑出去时还关上了门。 遂屋子里就只剩下“雪鸽”一个人呆呆地傻在那里,还有地上的无锁不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七) 不知黎歌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拉南瓜的车。 仲孙涂猕还有一条能活动的胳膊。 “你赶得那么急干什么?”仲孙涂猕一边用南瓜砸巴踏细一边对黎歌高声道,“难不成你怕了那个黄毛丫头。” “你少激我。”黎歌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回应到,“想让我为了你添仇家,没门。” 就这样,南瓜被仲孙涂猕一个劲地砸出去,也一个劲地被串铃鞭打碎。 黎歌嘴里斗气的话一个劲地说出来,也一个劲地被马蹄声车轮声给淹没,再是冤家,此时怎么也是在一辆大车上躲另一个冤家。 “前面那是什么?说山包不是山包,像坟墓又不是坟墓。”黎歌此时皱着眉头问到。 房在握虽已自行解开了穴道,可活动起来仍不是很灵便,还需要一些工夫才能完全恢复过来,回头看见南瓜砸光了,巴踏细又快追近了,心中正焦急间突听到黎歌的疑问心中一动,“在哪呢?让我看看。呀!咱们有救了!” 黄素浪被捕在即,可他突然看见了一处所在,高兴得差点没蹦高,要不是急于奔命也就蹦起来了,心里乐坏了,心道该着死里逃生,误打误撞竟然逃到了这里,当下一欢喜,脚下加紧,往前面奔去。 伯讲也不再和鱼爱媛解释,随着一起往前奔,可为的是什么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鱼捕头也没再拦着他。 此时,黄素浪突然钻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里。 鱼、伯二人也没多想什么就一齐跟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黄素浪从另外一个洞口钻了出来,来到刚才钻进的洞口外得意地一笑,原来洞口里正是黄两的墓地,这个洞口正是当初文小伟为了寻求一条好路往外运冥器而弄出来的其中一个出口,而且在炸这个洞口的同时无意中炸通了旁边的一个山洞,黄素浪是黄两的一个长辈,也是从亲戚口里得知了黄两墓地的确切所在和这些事情。 按理说,这个时候的黄素浪最该做的就是调转身形赶快逃开,可逃出不久就听得一声巨响,居然刚才那鱼、伯二人进入的洞口被炸塌了,把他给吓了一大跳,“莫非又有人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黄素浪为财白所动,小心翼翼地又走进了刚才那个逃出生天的洞口,摸着黑越走越深,当正想取出照亮之物的时候,突然间洞里自行亮了起来,而且是灯火通明,“啊……” 冷悟情的两个童仆中有一个叫孔雀的,孔雀有一个姐姐叫孔品甜,由冷镖头写信举荐到“织女”门下学艺,如今已出徒,找到了冷悟情说要给他当使唤丫头。冷悟情当时一听就笑了,说你辛辛苦苦学成了艺业不去闯荡江湖做个女侠反倒要做女仆。孔品甜听完又说不做女仆也行,那就给冷悟情做保镖。冷悟情听完更是哭笑不得,堂堂海天镖局的总镖头竟然让个小女孩子做保镖,这不是太离谱了嘛,后来出了个折中的主意,让孔品甜先在镖局里干个镖师。可孔品甜不干,说只要能跟着冷悟情干什么都行。冷悟情就只好说自己还有事情在身。她一听非要跟着去,说可以帮冷悟情的忙。冷悟情实在是拗不过她,就只好让她跟着。 海天镖局有一个从趟子手干起最近已升为镖师的人叫黄戚,他是黄两本族的一个晚辈,有一天,一个不熟悉的表姐夫来看他,二人对饮时那表姐夫有意无意间把一个秘密告诉给了黄戚,说当初文小伟盗出的那批冥器里的叛天星是假的,真正的叛天星还在那黄两的墓地中,黄戚一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迟疑,立刻想办法告知了冷总镖头…… 可等冷悟情一进到这个墓地里,机关暗算重重就一直没停,什么“立天刀”,什么“冲天弩”,翻板、转板、连环板,等都一一闯过来了,一块大号的弹板突然弹起,把冷、孔二人弹到了半空,一个大号的渔网又骤然从他们脚下射过与对面的挂钩接上,然后马上向上升起,上面又急速压下来一块满布钢钉的铁板。 冷悟情急忙扑在孔品甜的上面,双手双脚使劲撑住她身下的渔网,运气于脊背是生死关头也差不离,这个丫头还有这么大的玩心。 思忖间,黑豹扑身又上,似是经人精心训练过,这回竟把尾巴上的白蛇先甩了过来,白蛇张口就咬。 以冷悟情的功夫足可立刻制那白蛇于死地,可不忍拂小甜的意,抬左脚用靴子尖将蛇头挑开,右拳打在黑豹的脑门上,打得它身子往旁边一倾,他看准时机,一把抓住白蛇的身子抖手放在了黑豹的身下,然后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命压它的身子,那黑豹不是一般的种类,力气自然不小,拼命往起抬身子,他连按了三按愣是没把它压下去,眼看那白蛇也要钻出来了,遂一拳照黑豹的头打了过去,这一拳足有他本身功力的七成火候。 黑豹痛叫了一声,登时身子一低压住了白蛇,可并没有完全屈服,被冷悟情又是一拳打下,一拳接一拳接连七拳,黑豹终于不敢再往起拔身子了,就连那白蛇,能有空隙往外钻也不敢动了。 “别打了,冷大哥别打了,给妹子我留着。”此时抓住黑蛇已骑上雪豹的孔品甜大叫着,其实她连自己跨下的雪豹还没有驯服却还在顾及另一头,这让冷悟情感到她这是“贪得无厌”。 冷悟情不在动拳了,黑豹立刻蜷缩到角落里,尾巴上的白蛇也在它的屁股上盘起身子。 “大黑,小雪,你们没事吧。”还在雪豹的身子上晃悠着身子的孔品甜关心地叫到,“放心,我会给你们报仇的,我看谁以后还敢欺负你们。”说完,她竟然瞪了冷悟情一眼,那眼神真有点像护着自己孩子的父母。 这时的局面应该算是已经解决了眼前的四个畜牲,可“禽兽”们又出现了。 不知何时,不知从哪里,一个拄着盲杖的瞎驼黑男人出现了,身后七人在射进来的火光照应下个,车轴汉子拿刀的胳膊生出了几道带血的豹牙痕,疼得他“哇哇”暴叫,照着它的后丘就是一脚。 雪豹本来就受着窝囊气呢,这下就更火了,想当年在大雪山上也是称王称霸的主儿,哪里容得让人那么欺负,扭身冲着他又是一口。 它这一扭身,孔品甜自然也得改方向,正好躲开了体壮少年砸来的铁马掌,又见瘪嘴人的一枪迎面刺来,撒手发出手里的黑蛇头冲体壮少年的右小臂咬去,另一只手扶豹颈稳住自己的身子,一张玉牙一口咬住了枪尖,“无不暗器”的功夫用嘴也使得,就这样,这一枪转为去扎体壮少年的前心,让体壮少年硬生生自己逼退了自己欲攻的身形。 “噗嗵”一大声,大胖子因冷悟情使了一个“绊子”倒地。 剩下的黄面人和长脸人更不敢松懈,恐有性命之忧,长脸人抽出腰间的马鞭两件傢伙往冷悟情身上招呼。 冷悟情此时将自己的身体舞如圆盘,在二人攻势的中间如同一个活的流星锤,更巧妙的是竟然让两柄牛头镋、一个马鞍和一条马鞭沾身不到。 神飞门果然有绝的,冷悟情不愧是冷悟情。后面观阵的黑男人暗忖到。 孔品甜现在毕竟是个小女孩子,在强敌环形的围攻下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简单了,况且还有一豹一蛇,可即使这样她也并没有放弃对自己喜欢东西的驯服,仍在勉力支持,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右臂一紧,“嗖嗖嗖”三支袖箭从她小臂内侧射向三敌,这袖箭非寻常之物,速度惊人的快,一支钉进了车轴汉子皮糙肉厚的肩膀,一支钉进了体壮少年的左臂,一支钉进了瘪嘴人的大腿,三支袖箭都是直没了进去,所幸的是上面没有淬毒。 “合字并肩字,风紧,扯乎。”黑男人冲自己七个手下发出了撤退的黑话命令。 七个人中能走的搀扶行走已不便的,立刻听从了二爷的话。 “休逃。”冷悟情直追其后,而迎面十数个小马蹄铁打来让他的身形一顿,而后再追去虽只差了十数步,但那八人还是抢先一步逃了出去,当冷悟情追至出口前只听得一声大响,乃重物坠地的声响,不等激飞的尘土和小石块落定一个箭步纵了过去,伸手一摸一敲,封住出口的是一道厚厚的钢板且分量沉重,和十几人之力也未必能搬得动,想来这一切都是早有准备,不然行动不能如此之快,他仔细又一辨认正是自己进来的那个洞口,心忖也不知当时要是不和孔品甜进那个有五行门的大溶洞而原路返回会不会此时就可以都全身而退,现在,他转身回去,在追逃的路上仔细检查看有无二条出路,结果是否定的,一路上发现当时没触动到的机关已被人引发尽,二次又来到五行门前,火焰照生,瀑布仍流,大树可能嫌卷着累已松了“手”,铁门照关而里面却有动静传出,刚想近一步倾听,突然那土门骤然崩开,随着一男撞出一女跃出一声爆炸响起,再一看那土门内已被土石埋实。 “好险。欸,冷镖头!”那个从土门撞出来的一男正是伯讲,发觉身后有人一扭脸正看见冷悟情。 “伯讲兄!媛媛!”冷悟情此时亦认出了那伯讲身后跃出来的一女。 “冷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唉,说来话长,以后有工夫儿再慢慢告诉你们俩吧。出来吧,我给你引见两位好朋友。”后一句话他是冲在溶洞口阴影里待着的孔品甜说的。 “我可不是躲着,只是凑巧刚走到这里。”孔品甜边走出来边道,后面跟着二豹二蛇,“我也不用你引见,你是媛媛姐姐吧?来,‘大雪’、‘小雪’、‘大黑’、‘小黑’叫姐姐。” “行了,别闹了,刚才我听见这铁门里面有动静,咱们把门打开瞧瞧。” “我和你一起。”伯讲道。 二人等鱼爱媛和孔品甜离得远一些之后,一左一右拉住门环使劲一拽,立刻有几道飞光,撞到对面的石壁上“玎玎”做响,紧接着一个女子和两个老者跟着踉踉跄跄地跌出。 “赶快关门!”黎歌这句话说晚了,刚从他嘴里蹦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铁门就被冷、伯二人给关上了。 “我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这铁门只能从外面开,不能从里面开。”黎歌又道。 “里面有什么?”孔品甜边说边在铁门外张望,似是想扒门缝看看。 “里面全是光闪闪的暗器,都快把我的眼睛晃花了。”黎歌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这洞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您是冷镖头吧?”房在握虽是询问但语气里已肯定,“本想给您送的信儿全让姓巴的那个妖精给耽误了,要不然您现在怎么着也不能在这里,这让我回去可怎么跟蒋大老板交待啊。” “没事的,反正已如此了,只要能出去我一定给蒋大老板写信,为姑娘说明不是无故耽搁。” “怎么?没办法出去了吗?”仲孙涂猕在一旁有些担忧地道。 冷悟情微皱了一下眉,“伯讲兄,依你看呢?” “冷镖头进过哪道门了?”“我刚从树后那道门出来。”“那么说只剩下水火两道门了。”“火门怕是不能进吧。要不然咱们想法子把火弄灭?” 伯讲看着火门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一枚从铁门里打出的暗器照瀑布打去。 飞光暗器飞快没进了瀑布里,马上从瀑布后传出声响,那是打在实壁上的响动,可见瀑布后无门可进。 伯讲又从瀑布下的水潭里掬起一捧水看了看,“这是毒泉,不过别喝得太多别浸泡工夫儿过长就没事,但这绝对是活水,而且外面水里的毒一定已被稀释得不起任何作用了。”说完,他将捧着的水又抛进水潭里。 “那么说我们可以游出去了?”仲孙涂猕虽然不会游泳,但一时闭气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由我和媛媛、伯讲先下去探探路。”“我也和你一起去。”“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就要去。”“你是不是非要逼着我点你的穴道?” 孔品甜一听这话立刻嘟起了嘴,老大不愿意地不再说什么了。 冷、鱼、伯三人一齐跳下潭水,水下虽有毒但还算清澈,就当他们往前游了三丈多远的时候,一条正盘在水底的巨大白鳞蟒蛇让三人都足足地吃了一惊。 那蟒蛇也许不是天下最大的,但一口吞个大胖子绝不会噎着。 鱼爱媛在水中用眼睛横了伯讲一眼,那意思是“你刚才说水里是有毒的”。 伯讲用眼神回答她的眼神,“这种毒对这条大蟒蛇伤害不到,更也许这种毒对它还有好处。” 三人又返回到大溶洞中,冷悟情将大蟒蛇的事情一讲,其余几人无不震惊。 “我看咱们这样,我、媛媛、伯讲去吸引大蟒蛇的注意,两位前辈和房姑娘、小甜先行脱身,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冷悟情说罢,鱼爱媛和伯讲二人立刻表示十分的赞成。 “那大蟒蛇肯定已经害过不少生灵了,应该除去才是,我和你们一起把它宰了。”孔品甜道。 冷悟情看了她一眼,走到仲孙、黎二人的面前一抱拳,“烦请二位前辈将小甜送出去。” “请冷镖头放心,我们拼出两条老命也要保小甜姑娘的万全。”仲孙涂猕道。 “对,冷镖头放心。”黎歌随着道。 “不,我不要他们保护,我要跟你在一起。”可她刚说完就被仲孙、黎二人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 此时,冷悟情在先,鱼、伯二人随后,游到了刚才看见巨蟒的地方。 看来那巨蟒方才在小憩,所以才任由他们三人游走,而此时已养足了精神,正是要猎取食物的时候,展开了长大的身躯吐着芯子正等着他们呢。 它一见三人游至,也不做什么进攻,张开大口使劲往里一吸,那股力量直亚赛海眼抽水的力度,要是寻常人等让这么一吸,早就乖乖地被它吞到肚里去了,根本不费什么劲。 那种抽劲承受最大的正是在中间位置的鱼爱媛,冷悟情和伯讲拼命地拉住她,三人踩水移位一起与之对抗,但没有躲得太远,因为他们不知道后面的人什么时候到。 一抽没能吃到猎物,这也许让这条巨蟒也吃惊非小,喝了一肚子的水灌了个水饱,可它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张口将腹内的水快速吐尽,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三块“肉”。 这时,仲孙涂猕和黎歌带着挣扎的孔品甜来至,后面跟着房在握。 冷悟情发觉了他们,朝他们一挥手,示意从自己这一侧过去,他则冲着巨蟒游了过去,游至它的眼睛旁用身子挡住它的视线同时一脚踢了过去,另一脚也运起真气,一踢不中就马上补上。 巨蟒别看身体巨大可却不拙笨,灵活地将头摆开,二次转过来张口露牙直接向冷悟情咬去。 冷悟情仗着水性好,一溜水线游开又游回,绕到巨蟒的颈部,估摸出七寸的位置狠狠地撞了下去。 同时,鱼爱媛与伯讲分在左右欲伤巨蟒的双睛,都以手当锥直刺了过去。 巨蟒强韧的鳞甲虽然不是白长的,但也让冷悟情这位武林高手撞得痛若揭鳞,还没完全顾及到疼痛又有两把“锥子”扎眼,使劲一抬头险险地将双目躲过,此时的这条巨蟒已经被三人弄得又惊又怒,巨嘴一张,此时稍微缓过劲来的巨蟒故技重施,又冲着三人吸上了。 恰巧正是冷悟情前劲殆尽后劲未补间,一下子身子就被吸得离蟒嘴就剩半丈远了。 鱼爱媛急忙游冲上前,与同时赶至的伯讲狠命抓住冷悟情。 不好,巨蟒边吸边还往前移动身子,虽然这对它来说既不易而且难得,可就是做到了。 冷悟情承受的吸力越来越强,眼见得身子又被吸近了二尺。 正千钧一发之际,骤然地,吸力竟然消失了,冷悟情登时身子一松,回头一看,原来是孔品甜抱住了巨蟒的脖子正在狠命地捶打,嘴边还有丝丝红色水雾漂漂,应该先上来是用牙咬的,咬不动硌破了牙龈才换做捶的。 在她后面仲孙、黎、房三人也跟着回来了,一齐冲向巨蟒,要先宰了这个畜牲再说。 巨蟒的身上突然多了几个痛点,可对它而言虽不似蚊虫叮咬但也不是什么重创,身体猛然一盘一转,甩得几人直若被踢出的毽子,一下子在水中飞出三四尺远,只有孔品甜还死命抱住,捶打或重或稍轻至此时还未间断过。 冷、鱼、伯三人也不敢闲着,照着巨蟒的头展开了猛烈地进攻,主攻其双眼,眼下的形势也就是如此了,要不杀死巨蟒大家一起出去,要不任谁都得葬身于蟒腹。 又消一炷香的工夫,仲孙、黎、房二次被甩出,甩出后立刻往溶洞水潭的方向游去,却并不是逃命,而是在水底待得过长,水性又不好不擅长水下换气,气憋得难受只得去溶洞中吸口还没被消耗掉的空气。 其实孔品甜的水性也不是十分得好,可就是死命抱住巨蟒的脖子虽然捶打的气力大不如前,怎么也不放手。 少了几个人,巨蟒的负担也就轻松了,眼前这三个人来回晃来回打早就让它“怒不可抑”了,可最生气的是一直咬不着吸不下,越是如此就越生气,使劲摆动蟒头且张着大嘴,一口将三人一齐吞下才是高兴。 这样,冷、鱼、伯三人的处境就更岌岌可危了,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做了巨蟒的美餐,遂三人不约而同形成了默契,不再攻击巨蟒身上的别处,因为实在找不着它的弱处,转而实实地进攻它的双眼。 又耗了盏茶时分左右,仲孙、黎、房三人回来了,一回来就立刻围到了孔品甜的身旁。 她在巨蟒身上的工夫已然不短了,再那样下去不被巨蟒杀死吃掉也得活活累死。 可三人要想把她拉下来换下来也不大可能,孔品甜就如同得了失心疯,三人揣摩估计就算此时是这巨蟒死了她也未必能停下手,没办法,只好与之并肩作战,一同照着巨蟒的七寸施以重力,但可否起到什么有效的作用就难说了。 这巨蟒也是血肉生灵,力量也不可能没有一个底限,此时它的力量已被这些人用疼痛消耗了四成有余,而正是如此,让这条身具灵性的大蟒知道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蓦地,它略直起身形,竟往旁边蹿游了出去,几个狂扭姿势,遂仲孙涂猕、黎歌、房在握被甩出更远。 饶是孔品甜的手在它的身上已入了“死扣”,这时也在渐渐地“松扣”。 巨蟒暂不管脖子上的孔品甜,突然一摆头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快速游来的冷悟情、鱼爱媛、伯讲,可能是认定了“无骨白鲢”的味道最为甘美,遂就选中了她。 这个畜牲竟然还会用诡计,等在那里如同在歇劲一般,可一见三人将至切近要对它进攻的时候猛然张开了大嘴。 这回的吸劲好像是这巨蟒攒足了力气才使的,三人就觉得比先前的吸力不知要大多少倍,似和三人之力于一体也已无法再与之对抗,其实这也有三人的体力不如先前的缘故。 又是中间的鱼爱媛,她的身子一个劲被往前抽,身体在这吸力和冷、伯二人的拉力间被伸展得直直的。 突然,鱼爱媛的双手一使劲竟然挣脱了二人的手,一下子就被巨蟒吸进了口中而后进到了腹中。 “媛媛!”冷、伯二人在水中惊叫了起来,一连呛了好几口水,不过他们也顾不得这些了,二人亦任由巨蟒的吸力快速吸自己的身子,来到巨蟒口边的时候手疾眼快,都用双手撑住上嘴唇用双脚蹬住下嘴唇,一齐往巨蟒的嘴里急切地观望和呼叫,直希望媛媛能借此时机从里面游出来。 仲孙、黎、房三人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好的姑娘被巨蟒吞进腹中而自己不及相救,同时怒火上升,一股正义之气助长了他们的气力,飞快游到了巨蟒的双眼两侧。 巨蟒被两个人支住了嘴正难受间,左右上下摇摆,突然觉得两眼旁有人。 三只愤怒的手直杵进了它的眼睛,人家往外一撤手把神经线带出老长。 疼得这畜牲剧烈地晃动起全身而且越晃越厉害,先是撞开了仲孙涂猕、黎歌、房在握三人,又让孔品甜彻底松了“扣”,最后让冷悟情、伯讲二人都不得不离开了它的嘴。 此时,仲孙、房二人已扶住了孔品甜,孔品甜还想挣扎却实在没了力气。 冷悟情观察出事情不对劲,一把拦住了想再次冲上的伯讲,直给他使眼神示意。 只见那巨蟒比刚才晃动得愈加发疯,随之的不光是它眼睛里冒出的红色水雾越漂越浓,还有它嘴里的。 少顷,就在它晃得最厉害的时候,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有如一条革带般沉落到水底。 伯讲关心媛媛的安危,一个猛子如箭矢般一头扎了过去,一至切近正看见身上有血的媛媛从巨蟒的嘴里往外爬,他不便检查她的伤势,伸手一搭脉这才知道那些都是蟒血而放心了几分,见她手里还拿着一枚孔品甜的袖箭,想是在下水之前找她要的,原来钻腹杀蟒的险着她早就定下了。 冷悟情这时也游了过来,二人一同将有气无力的媛媛扶起,与其余四人一同游了出去,那就是文小违进来的路。 哥哥弟弟坡前坐,坡上卧着一只鹅,坡下流过一条河,哥哥说宽宽的河,弟弟说白白的鹅,鹅要过河,河要渡鹅。到底是那鹅过河还是河渡鹅? 这一切景致对劫后余生的七人来说宛若仙境,他们都躺在了郁郁青青的草坡上,直觉得身心无比得畅快,体力的消耗确实都不小。 冷悟情和伯讲此时突发现鱼爱媛和孔品甜昏迷不醒,立刻将她们的上半身扶起,自己盘起两条腿,双掌抵住她们的身体,他们双掌的内力皆是一阳进一阴退,帮她们驱毒。 就在他们若发现参与斗巨蟒的所有人都中毒不浅会更心忙间,一个穿红粉相间颜色衣裳的女郎此刻来到。 凤凰可在烈火中永生,但当满心凉冷之意的时候……她从那个面冲南的面馆出来后,不自觉地朝金散来的那片林场方向走来去,因为那是她与冷悟情第一次真正认识的地方,当然,要不是路远,就奔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去了,此刻一眼看见了冷悟情恍如梦中。 伯讲的一声呼唤点醒了梦中人,“求姑娘快想办法救救我们中毒的同伴。” 凤舞的眼中这才有了其他的人,急忙从怀中拿出《怪药方》翻看找办法,“大家赶快把身体浸泡到水里面。” 所幸除了鱼、孔二人之外其余人还能动,仲孙、黎、房三人依她言而行泡到河边浅水里。 凤舞也走到水里先帮他们封住心脉的穴道,然后又是揉又是搓,又是按又是摁,毒被逼出后由流水带走并稀释。 此刻,鱼、孔二女渐渐好转,冷、伯二人的头上冒起缕缕白烟,那是四人体内的毒化成的,由风带走稀释。 那三人这会儿体内的毒亦排尽,从水中出来都对凤舞十分地感激。 但是凤舞只看见冷悟情在给孔品甜推宫过血时的表情关心之切,又看见了比自己年轻几岁的孔品甜,心中由凉转寒,在她认为大家都没事了以后,在七人不经意间悄悄离去。 从不爱到想爱,再到强迫自己去不爱,一个多么微妙且悲哀的回绕。 她把我送她的《怪药方》也给人了,这是伯讲在给鱼爱媛逼毒时心中暗忖的话,他已完全认为鱼爱媛对他的好感已回绕到了。 房在握记挂着蒋大老板,着急回去伺候,就先行告别了大伙们。 伯讲现在有些无法面对鱼爱媛,也真的有事要办,就也抱拳离去了。 鱼爱媛此时此刻恨死了黄素浪,要亲手将他绳之以法,也告辞了大家。 孔品甜一见她要走,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说了几句贴心的话,一开始她见到鱼爱媛与她的冷大哥挺亲近的,心里就对这个柔若无骨的女子起了一股劲,但后来见到鱼爱媛几乎舍命来救大家,遂这股劲就已消除大半。 仲孙涂猕和黎歌并不着急回家,就与冷悟情和孔品甜同行,先缓缓耗费的力气。 就当对孔品甜夸夸其谈和不舍蛇豹的话充耳不闻间,冷悟情思忖此次遇险的事情时,一样发光的东西晃他的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八) 今天早晨,林场里来了一伙子客人,为首的正是诡道堡的大堡主,旁边陪着的是身穿锦衣的常廿思,点名要找林场的大场主金散来。 “早闻贵林场蔺二场主的蹴鞠之技精湛,今特此带我堡中的蹴鞠兵丁来讨教讨教。”“哦,那令狐大堡主真是好兴致啊!敢问可是胜败无计较的蹴鞠?”“欸,军兵的胜败若无计较还可称是军兵吗?”“那不知令狐堡主看中了我们林家什么稀罕的物件了?”“兵家,自然对地势看得十分的重要,林大场主的这片林场就乃兵家必征之地。”“是吗?那敢问大堡主又以什么做计较呢?”“三个大美人,林大场主放心,绝不是我堡中的荤兵,乃是刚抓到的,都是江湖上色艺成名的女杰,而且都是由常老板挑选的,光看他的侍女便可知其眼光不差。”“女杰?三个女人就可抵我偌大的一个林场?”“美人一笑可倾城,又何况一个林场乎?”“那常老板来做这场蹴鞠的公道?”“常老板虽是这场赌局的主持,但公道自在人心,何苦。”“什么?没有公道?”“武林人的蹴鞠,何必。” 令狐幕操竟打起了机锋,言下之意就是这场蹴鞠双方完全可各凭自己的本事取胜,规矩不规矩的也就不重要了。 虽然早以前蹴鞠多流行于宫廷、军队,但明朝的军队中是明令禁止玩蹴鞠的,敢违者砍掉一条腿,因为曾有因玩蹴鞠荒废了军事从而打了败仗的事情发生过,所以明朝的蹴鞠逐渐趋于下流低俗,勾栏、坊间、妓院以此招客。 蹴鞠又名蹋鞠、蹴球、蹴圆、筑球、踢圆等,踢一场共用队员十二名,进行时双方各以身体直接地碰撞,如打仗一样,想方设法将鞠踢入对方球门,谁进的多谁就胜。 在金家林场的中间有一片空地,由于林场的二场主和伐木的伙计们平时喜欢玩蹴鞠就在此处设了一座鞠城,就是蹴鞠场,周围有短墙,双方都有像座小房子似的鞠门。 金家林场由蔺浇带队,诡道堡由勾陡翻带队,但二人都是先没有上场。 两队也不用什么统一的服饰区分,光看身材就行,金家林场队全是短小精悍,诡道堡队全都是高个子大脑袋。 蹴鞠赛开始,鞠球放在鞠城的中间,由高个子队员先抢到,一路带鞠抢进个人突破,有两个短小身材的队员从左右撞了过来,可高个子队员凭借自己身大力不亏是满不在乎。 可他实在小瞧了人家,金家林场的队员不是闭门自蹴,也经常跟附近村镇的蹴鞠队比试较技,所以经验一点不欠缺。 但见人家两个队员一个撞他靠前一点一个撞他靠后一点,配合有度,一闪一滑间后面那个短小身材的队员就将鞠用脚抢走了。 旁边一个高个子队员瞪了他一眼,嘴唇在动,似是在骂他“大傻个子”,然后那个队员快跑至抢走鞠的那个队员的切近,脚一划,用脚尖将鞠又抢了回来,转身带鞠往对方的鞠门跑去,这个高个子的腿脚功夫不赖,跑得挺快,也不传鞠,一下就离那鞠门只剩几步远了,可高兴得太早。 人家鞠门边上埋伏了四个队员,一见他上来了,还没等他起脚,三人从三面像是有阵法似的把他撞开了,另一个人立刻来到将鞠用脚勾走,一个转身晃过一个冲过来的高个子,起脚将鞠传给了东南方向自己的队员。 可没等鞠落地,一个高个子一脚把鞠踢高,等球落下使足了力气一脚将鞠踢向对方队员的鞠门。 金家林场的守门员一开始就把警惕提得高高的,一见鞠被大力射来,整个人合身扑上将球抱住然后立刻抛给己方涌过来的队员们。 可没等短小身材的队员碰到球,几个高个子马上就迎着过来,其中一个用胸口一停鞠,然后顺势让鞠滚到自己的脚面上,又是一钩脚,身手连贯迅速。 两个短小身材的队员同时奔着这个鞠跑了过来,但没有同时用脚抢鞠,左边的脚快,跳起先踢到了鞠,右边的那个一见也就不抬腿抢了,用眼睛盯着对方的队员防备着。 这是一个长传,一下子由金家林场队的队员把鞠接到,带鞠跑了几步,见右前方、正前方、左前方有三个高个子奔鞠跑了过来,急忙一脚将鞠传给左面的己方队员。 短小身材的队员一见鞠过来了,急忙起脚射门。 诡道堡的鞠门旁边也埋伏着三个人,一见鞠射过来了,三人同时起脚同时踢向这个鞠,鞠虽被拦下,但两声“哎哟”之后就是脚挨踢的两个高个子队员破口大骂。 金家林场的队员不管这个,一见鞠落地了,一个队员抢上,另外的队员将要冲过来的高个子拼命撞开,那队员一脚起射,鞠奔着诡道堡的鞠门就飞过来了。 守门的大个子以为勾陡翻布置在鞠门旁边的这三个人都是硬脚绝不会有事,可谁料想他们仨由争功引起竟打起来了,始料不及心里没有准备,一个没扑住,那个鞠擦着他双手中指的指尖射进了鞠门。 金散来大场主、蔺浇二场主和金家林场队的所有队员兴高采烈地欢呼着。 那三个高个子和守门的一人挨了勾陡翻一个气愤的大脖溜子,且有人换下了脚受伤的。 由进的这个鞠可以看出,金家林场队的队员团结一心,只要能赢,不论谁进的,不论记谁的功,可诡道堡队的队员人人私心甚重,每个人都想自己射门,自己在大堡主面前露一手争头功,这么一来,对于这个多人合作的大游戏来说,就无怪乎金家林场队占上风了。 蹴鞠继续,又是诡道堡队的队员先得鞠,不说可知,他们不会传鞠,总是个人突破,一个高个子又把鞠带近了金家林场队的鞠门,这回他吸取了上回的经验,一看那四个埋伏的人不在,心中窃喜就要起脚射鞠。 但是人家的战术不是一成不变的,讲究的是灵活运用,上回的四个人的确不在他前面,可那其中的两个此时出现在了他的后面,就在他的脚刚起到一半一只脚独立的时候突然往旁边一歪,鞠又让人家短小身材的队员给“劫”走了,可能他当时太兴奋,亦或太过专注于射门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就在关键时刻愣侧歪了一下。 短小身材的队员一脚将鞠传给所处地点有利的同队队员,那队员闪身将鞠接到脚下带鞠前进,身体灵巧地晃过了两个高个子队员,可没晃过第三个高个子队员。 可也只是几步跑的工夫,三个金家林场队的队员从侧面冲了过来,其中两个被那得鞠的诡道堡队员撞倒了,最后一个还是得着了鞠,带鞠往前奔跑了数步看准了一个好机会,一脚将鞠长传给了前面一个短小身材的队员,那队员又补上一脚将鞠快速踢给一个离对方鞠门最近的同队队员。 那队员所在的位置很好,再来个他拿手的“鱼跃冲来也奇怪,虽然点的位置并没有穴道,二指的力道也不算太重,可愣让常廿思起了一种异样的别扭感觉。 那既不是痛,也不是痒,可就是不怎么好受,那感觉就像,就像……吃了一块自己十分厌恶口味的糖块。 “‘腻甜功’!原来你是‘平分秋色’万厨侠。”常大蛤蟆道。 “原来你是‘折桂蟾’常赌徒。”万装用中性的声音笑着道,即使脸上的药膏不好看,可这一笑还是很甜。 “万厨侠,今天是诡道堡和金家林场的事情。厨侠来管这里的事,不怕有狗鼠之嫌吗?”“常老板的嘴真没白长那么大,太会说话了。我是今天林家请来给蹴鞠队做饭的厨师,刚才我给那守门员上药包扎时他感激我,认我做了义兄。我怎么也能算多半个金家林场的人吧?常老板,行了,今天您就让我看看,一只成了精的蛤蟆到底能吃多少甜的东西?” 他说着,“腻甜功”加增,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让常廿思吃了七回“甜头”了。 常廿思虽然从来没跟这种偏门的功夫动过手,但也不惧,仔细留神万装的手,用“蟾宫折桂手”专往他四肢和脖颈招呼,虽无太过狠毒的招式,但其作用也不是为了跟谁逗着玩用的。 又是一手,这回他一下子抓向万装的肋条骨,可一连十几次让他已经想吐的“甜头”也委实减低了功力,这一手将里外衣物抓破后只是让万装觉得肋下一吃痛,不过也是万装内功不弱,要不然亦必受骨伤。 此时万装心里已然清楚对方的实力,又一次暗运“腻甜功”,打算给常大蛤蟆一个大“糖球”吃。 可常廿思这时竟改变了先前以力道取胜的路数,转改以快为主,一连几手施过,让万装的“腻甜功”无法有效的实施进攻。 万装想攒“大糖球”的打算也暂时无法实现,只得一颗一颗地给了。 突然,常廿思的招数骤然变得飞快,一手一手的只求飞速地连贯,不求是否可以伤敌,并不是因急于求成而欲速则不达,比较顾忌“腻甜功”,要尽量让对手一点“甜”的功夫也使不出,而后制敌,可突然间…… 两只大半碗一划,底下扣住一只大花活蛤蟆。 “欸,这不对啊。怎么空手打着打着你动起兵器来了?” 一平盆面烙一平盆饼,盆平饼,饼平盆。 “就是这样。不仅是我上场之前,我平时烙糖饼的时候一贯都是有一分面烙一分饼。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应该知道,过头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从鞠门后抄出兵器的万装说的这番话语似是一语双关。 “那好,咱们较量较量。”勾陡翻刚把话接了过去,立刻有人应答,但不是万装。 “好,我来跟你比试比试。”说话的居然是刚和冷悟情、仲孙涂猕、黎歌来至此间的孔品甜,不知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勾陡翻就十分地讨厌,就想马上把他揍一顿才解气,不过并不生气,因为她不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哪里跑来的浪蹄子。我告诉你,你勾大爷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本姑奶奶更不懂怎么怜惜一条癞皮狗。”“好,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就让你勾大爷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三十招之内我赢不了你就算我输。” 说着,勾陡翻合身扑上,也不拽刀,就用一套“狗拳”,他虽不如死了的仰勒勿,但这套“狗拳”也是受过令狐大堡主亲自的指点,于一般的路数绝不相同 孔品甜更是从来不用武器,师门“远拳”正派上用场,“织女”自创的“远拳”是类似于“无影掌”一类的功夫,可更适用于实战,会者功夫都不会很弱。 勾陡翻上来就是一招“白云苍狗”,本来“狗拳”是不太注重招式变化的,能使出这么一招来就可看出与普通有异。 可孔品甜的一招“退避三舍”,三个无相无状的拳头正中“狗”头,直打得他真要“退避三舍”。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一下就让不能近身的勾陡翻不敢再大意,“狗拳”再怎么变化也讲究的是近身搏斗,一蹿到在了孔品甜的侧面,可只是虚晃了一下,然后立刻要从后面进攻。 孔品甜都没回身,人往前纵手往后扬,一招“鞭长无及”,一“鞭”抽到勾陡翻的胯骨上,又没让他近得身。 眼前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可就凭勾陡翻的功夫底子竟然连败两招,此时像好斗的狗一样瞪起了眼睛,使出了一招“飞狗扑食”,欲从上面袭击她的头顶。 孔品甜双手向上一举,一招“礼而远之”,一举成功,接连三招,孔品甜可说是旗开得胜,虽士气大盛,但自忖功力消耗不能再如此毫无顾忌,一见“狗”又蹿了上来,急忙身形一闪,看似一招施出,口里喊了一声“着”。 勾陡翻等避开之后才发觉,她这一下只是摆了个样子,正气恼间,人家实实的一招“远拳”他没躲利索,胸口吃了亏。 惯使暗器的本就该懂得虚实并用的玄妙。 他气急败坏地喊叫了一声,又直蹿了过去,拼着再挨一下也要抢近孔品甜的身旁。 孔品甜稍微一惊,一扬拢在袖中的右手,“哧”,一枚袖箭射出。勾陡翻一听声音不对劲,抬眼间一道寒光直取他的眉心,急忙翻转侧身。 袖箭终没有伤到他,可也穿了衣襟,让他对自己口中的“浪蹄子”加起了重视。 又是“远拳”的一招,与先前的袖箭配合得巧妙,使得勾陡翻的迎面骨重重地挨了一下,又气又急的他实在有些载不起这个跟头,有心拔鬼头刀,但又碍于面子,“死要面子”的确坑人不浅,使得他只得忍着疼和气,再寻机会。 可孔品甜不给他什么机会,********,就趁胜追击,虚实兼备的“远拳”逼得他欲近不易,欲远又不行。 “三十招”这仨字,让勾陡翻作茧自缚了,眼看着一连二十几招就这样过去了,此刻的他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现在他要是能靠近孔品甜还真会如狗一般咬上几口,偏巧,此刻竟真有了机会。 她一枚袖箭打出被勾陡翻躲过后,又一抬手,这由机括力辅以内力发出的袖箭竟然发了个空,面上表情一紧,似是已全打完了。 勾陡翻一见到此情形,脸上狰狞地一笑,张开大嘴当真如饿狗一般扑了上去,直惊得她花容失色。 可就在眼看他要咬到人的时候,突觉得屁股巨痛,痛得他“嗷嗷”直叫,用手一摸才知是一枚袖箭正钉在后臀上。 原来,孔品甜用“远拳”的功夫改变了先前那枚打空了的袖箭的方向,遂袖箭擦着树皮又崩射了回来,她那花容失色的惶恐样子也是做给勾陡翻看的,恰好三十招。 勾陡翻使劲拔出袖箭扔在地上,也不顾鲜血汩汩地流出,一股恨意加狠意直上心头,手已握住了鬼头刀的刀把,马上就要从心里迸发出一招“伤天害理刀法”中的“损阴丧德”。 可蓦地,有一人如同一朵云彩般飘到,一柄兰清剑施出,“春字诀”让人如沐春风。 顿时,勾陡翻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那“损阴丧德”怎么也使不出来了。 这时,一名荤兵中的小头目急匆匆地赶来向令狐大堡主禀报,在他耳边说了净兵和荤兵在北坡上大乱已令贝二堡主一时无法控制,还有大炮暂也不能用的事。 本来令狐幕操就没想真的用大炮以上轰下,只是想镇乎一下金散来和他那伙子人,其实根据地势来看并不适合炮攻,更何况还有一大片林子挡着呢,要是真毁了这片林场,那要来还有什么用,至少游戏会少了很多的乐趣。 令狐幕操看看金散来和那些来到显然向着金家林场的高手们,只得愿赌服输下令撤退,还解开了被扎住的网口,放出直如猎物的赖显纯、窦旎纨和巴踏细。 巴踏细一被放出来就气得一手抓向旁边一个年纪最小的女荤兵的胸脯子,可因为被放出的赖显纯一手抓向她的胸脯子而使那个小女荤兵幸免遇难,而且巴踏细在前,赖显纯在后一路“疯咬”追跑出了林场,看来二女有宿怨。 窦旎纨这个时候绝不会吝啬千恩万谢的话,但因惧怕诡道堡的人所以还是早早地溜了。 万装是给那守门的队员上药的时候听到的网中三女是赌注的事情,暗地里一观瞧有巴踏细在内,看在杜家和金家的面子上所以才出手相帮,此刻记挂家中的小杜,洗了洗脸,也就向众人告辞了。 又回到这里来了,还是金家林场中那座当仓库用的小木屋。 仲孙、黎二老由金散来安排去休息了,孔品甜哭着喊着要把墓中的“大雪”、“小黑”、“大黑”和“小雪”弄出来,遂蔺二场主就和她带上几个林场中水性好的去想想办法。 木屋中还是保持着当初商议时的样子,冷悟情一问端着茶碗的云轻愁才知先前圣蟾塔的事情。 姜教主要****中主持教务先行了一步与她分开了。 云轻愁回家路过“景星”家乡崔家峪,惠壮给她捎了些好药,正好给孔品甜的牙龈用上,从崔家峪出来的时候巧遇上回兰州的赖显纯,云轻愁好奇暗暗跟着她,想知道为什么一个长得不丑的大姑娘就得了“疯狗”这样的绰号,后来她见到诡道堡的人用“网鲜阵”抓住了赖显纯就更想看个究竟,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抓住“疯狗”就没有贸然施救,再后来她一路跟到了这里,看见了另两个被捉的女子,又听到了令狐幕操与金散来的对话,本来想救的,可却被精彩的蹴鞠赛所吸引,就打算若金家林场队败了再出手不迟,刚才看见了被放出的赖显纯的举动,云轻愁还真觉得她是够“疯狗”的。 “这次我金家的林场得以保全,诡道堡的人铩羽而归全仰仗‘口星’、‘人星’与几位朋友的相帮,散来在这里先行谢过。以后若有用得着金某人的地方,我金散来决无二话。”“哪里,金大场主言重了。要说令狐幕操这个人也着实让人看不透,身为一堡之主干出这种龌龊事。值得吗?还网住三个女人来,到头来还不是白白跑了一趟。” “其实人活在这个世上,这种来回绕圈子的事屡见不鲜。若能看透其中这个圈子,我想除非老太公那样的圣贤,别的人嘛……能知道自己在圈里圈外都是痴人说梦。”金大场主凄然道。 冷悟情此言听罢暗忖:可不,我从黄两的墓中一进一出不也是兜了一个没用的圈子吗?究竟是谁带我兜的呢?他正微微凝眉细想间…… “欸。”云轻愁此时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有那么一件事……” 山前住着个崔粗腿,山后住着个粗腿崔,二人山前比腿粗,也不知是崔粗腿比粗腿崔的腿粗,还是粗腿崔比崔粗腿的粗腿。 惠壮的父亲因为深爱惠壮的母亲不惜做上门女婿,所以惠壮随的是母亲的姓氏,但他在家乡因为腿粗的外号却是“崔粗腿”。 这件有意思的事情也正巧让云轻愁赶上了,这时讲给了木屋中的人听。 “先前有个圆眼和沅琰,现在又听说了两个粗腿,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冷悟情不禁提出疑问。 “当然没有那么巧的事。”这是二爷在回答禽兽兵里的人问的话,“鱼爱媛使鱼骨剑。须小翠的父亲与鱼爱媛的父亲是同窗。聋子对哑巴自有能帮的上忙的地方。聋子又是希望书院的抄书匠。希望书院的教书先生又会藏语。喇嘛的外号中又有‘铁鱼’二字。而哑巴和喇嘛这对心胸都比较狭窄的人又都以眼睛圆自负。一切的一切都有着必然的关连,可令我意外的是哑巴和喇嘛同归于尽了。” “那您说我们在您的指挥带领下搞了那么大的地下工程和机关真起到什么作用了吗?”施祠嗣问的这话使二爷的脸上不太好看。 “那你的意思是说案空去冒充黄戚的表姐夫,我装着嗓子说话全都是瞎胡闹喽?”“二爷,他没这意思,祠嗣就是想问问……” 二爷一摆手,示意冯善否不要再说下面的话,“他什么意思我心里有数。那个被活活烧死在火门里的老头儿你察到是谁了吗?” “我们事先不知道文小伟无意中炸通了旁边的山洞,这一着想来的确失当了一些。因为工程期十分的紧迫,而且咱们首先快速地用火门的机关布置在了那里,因此就没人再去那里检看了,更别说察觉另有通风的洞口……”“我问的是那个老头儿?”“那老头儿嘛……都已经烧成焦炭了,我们把他给随便埋了。要说去察是谁,这……难了一点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绕》(九) 巴家有只肥净白净八斤鸡,飞到潘家后院里。潘家有条肥净白净八斤狗,咬了巴家的肥净白净八斤鸡。卖了潘家的肥净白净八斤狗,赔了巴家的肥净白净八斤鸡。 本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发生在巴、潘两家就…… “我说潘副帮主。您家是什么家规?就算您家的狗它自己管不住自己,那不是还有您吗?讲不了说不起,您啊,还是马上卖狗去吧。欸,我可得提醒您,狗肉上不了大集,您得上小集市。我等着您。”说话的是巴老爷的二小子。 这话在潘光巅听来直“碰”耳朵,“小巴,你这嘴可比我那条八斤白狗厉害多了,看来你爹把你调教得不错啊。” “这您就别管了,反正是您那狗先张的嘴咬了我的八斤鸡,您要是不卖狗赔鸡的话……”“你想怎样?”“不怎么样?我决不会逼着您,老话不是说嘛,一畦萝卜一畦菜,谁的儿子谁不爱嘛,我总不能逼着您卖了自己的……嘿嘿。” 这话把暂时没儿子的潘副帮主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的家里人怕出事,结果还真的卖狗赔鸡了。 隔着墙头扔草帽,草帽套老头,老头带草帽。 草帽是不假,但上面包了张绿荷叶。 贴着墙根走的巴老爷心里一惊,摘下草帽一看心里就更气了,“谁啊?这谁干的?我招你惹你了?有本事你出来!出来!出来!再不出来我可骂你祖宗八辈儿了。出来!” 巴老爷喊了半天也没人承认,因为做这事的人早就捂着嘴偷乐着蔫溜了,仔细一猜这事就是扁担帮的人干的,遂直奔潘光巅的家要找他理论,可刚一进门…… 打门旮旯后头蹦出一个抱小短扁担的。 就这一下虽没使足劲,可也够巴老爷受的,“噗嗵”,“哎哟”,栽倒在地。 抱小短扁担的是扁担帮有名的二愣子,扔荷叶草帽的事就是他干的,听说了卖鸡赔狗的事情觉得巴家实在太不讲理了,遂就想出了这个主意给潘副帮主好好出一口恶气,后来听说巴老爷还要去找潘副帮主,更觉得巴家欺负人,他就谁也没告诉,提前藏在副帮主家里,等巴老爷来了照着双腿就给了一小短扁担,“我看你巴老头儿还敢来。” 虽是从背后“偷袭”的,可他抱着扁担逃跑时,还是让人家认出了那条扁担和那个背影。 巴老爷有八十八棵芭蕉树,来了八十八个把势要在八十八棵芭蕉树下住,巴老爷烧了八十八棵芭蕉树,不让八十八个把势在八十八棵芭蕉树下住。 因为这八十八个把势的头儿就是潘光巅和二愣子。 “住,住,我让你们住,我全烧了让你们住。”拄着拐的巴老爷这时眼睛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火光映的。 先前用强硬的语气提出非要在芭蕉树下住的那个把势已被此时的情景吓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身后又过来一个把势,道:“走,咱们回去把这事儿告诉两个头儿去。” 小巴听说父亲受了伤连夜赶到父亲家,等听父亲一讲前前后后的经过登时火冒三丈,当夜晚间气势汹汹地直奔二愣子的家,撸胳膊绾袖子,手里抄着自己平时干木匠活的那把斧头。 “二愣子!你给老子出来!”也不等二愣子家的人开门,直接用斧头劈开了,等到在院里,先一脚踢碎了一个狗食碗,又接连几斧头砸了口水缸,一转身把一个石桌子也给掀翻了,鸡窝也给毁了,弄得里面的鸡全出来了,在院子里乱飞乱蹦,“二愣子!你个王八蛋!快给老子滚出来!” “咣当”一声屋门一响,屋门里站的正是二愣子,后面是他的媳妇,双手护着两个吓得直哭的孩子。 “呦呵,姓巴的,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呸!你个狗娘养的二愣子!你敢打我爹!”“打你爹怎么了?打你爹怎么了?就打了,实话告诉你,老子还要当你爹呢!” 此时小巴气得“呀呀”暴叫,一斧头照二愣子的脑袋就劈。 二愣子也不含糊,顺手拿起门边戳着的小短扁担,不挡斧头,也照着小巴的脑袋打去,纯粹是拼命的打法。 小巴到底没有二愣子愣,用斧头一拨他的扁担,一反手用斧头背砸二愣子的膝盖骨。 二愣子拿扁担使了个“拔橛牵驴”向外开架。 要说二人虽都算是市井中人,但又与一般的泼皮无赖不一样,身上都点练家子的底子,小巴的功夫较二愣子略高一些,但架不住二愣子的愣,并且二愣子较小巴更泼皮一些。 这时,二人已由一个屋里一个屋外边打边骂到了院子里,也就是说小巴已被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打着打着,突然小巴右腘撞上了身后的一个石墩子,一个不稳往后一倒。 二愣子一见机会来了,“你给我在这儿吧!”一扁担就往小巴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可扁担到了中途他就仰翻在地,敢情小腹挨了小巴一蹬。小巴从地上跳起来,一斧头劈了过去。二愣子这时再硬犯愣也不行了,抱着扁担往旁边一滚,正好旁边翻倒的石桌子帮了忙,他就势一滚借着斜斜的桌面站起来了,紧接着冲着迎面过来的小巴又一扁担,只听“喀吧”一声,扁担断成了两节。 断也不是光因为刚才这一下,是他们俩这个招式重复多次的缘故。 别看是手里傢伙断了,可二愣子就是愣,当双手短傢伙愣使,又是几个照面,二愣子终究没怎么用过双手短傢伙,就这样,饶是他再愣也是吃着亏呢。 后来,二愣子实在是使着别扭,大叫了一声,将双手断扁担冲着小巴就扔了过去,然后自己也合身扑了过去,一把将小巴的腰抱住,抱着猛往墙上撞,连撞了几撞,小巴的斧头也松了手了。二愣子抱着小巴仍没有松开,用脑袋顶着小巴的胸膛还是使劲往墙上撞,连窗户都掉下来了。小巴用双拳猛烈地捶打二愣子的后背,可不管什么用,遂改为用双手抓住二愣子的肩头,用膝盖一下又一下顶二愣子的肚子,几下就让二愣子松开了胳膊,小巴又上前给了一个“满脸花”。二愣子踉跄倒退。小巴又照着他的左腮帮子给了一记拳头,刚想再补上一脚,又被扑上来的二愣子压倒在地。 接下来,就是两个人在地上翻啊滚啊,反正谁在上面谁占便宜,最后滚到墙根下,正好是二愣子在下小巴在上,小巴一眼看见了自己的斧头,一把抄起来对准二愣子的脑袋,这一下要是砍实了,二愣子必死无疑。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手从后面把小巴硬生生从二愣子身上一把拽了起来。 “谁?”大怒的小巴一回头刚想破口大骂,可一见此人立刻就像放凉了的汤圆软冷了下来,“大掌柜的。” 这时二愣子也从地上蹦了起来,刚想再找小巴拼命,被大掌柜的左手一挡他的肩膀,立刻踉跄倒退。 他媳妇一见,从屋里跑出来扶住。 二愣子一甩胳膊挣开了他媳妇的双手,“来啊!你们俩一块儿上呀!老子大不了把这条命赔上!” “大掌柜的,您看看,这哪是讲理的人啊?这就是一条……”“少说两句吧。你先回家去,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到柜上支银子。” 小巴瞪了二愣子几眼,但不会违背大掌柜的话,“是,大掌柜的。” “程帮主呢?我想见他。”“你是什么东西?”“见到贵帮帮主劳烦捎个话儿,就说塑材木器行的掌柜想见他。” 板凳宽,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想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可扁担偏要扁担绑在板凳上。到底是那板凳宽,还是扁担长? 这就是扁担帮转天全帮出动干的事情,也不管是茶摊、酒肆的,还是戏园、澡堂的,只要是知道的和可以绑上的,所有塑材木器行售出的板凳都被绑上了扁担。 事情闹到了如此的地步,必须由双方说了算的人物出面谈谈了,可程稳这时竟然神秘失踪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一) 在中原西北方与他国接壤的地方有座山,当地的人把它称做“妖山”,据说里面有爱喝人血的妖怪,能同时吃掉好多人,只在有的时候才会剩下骨头。 “你要去妖山?”司寇理硕向路过京都来拜会的冷悟情问到。 “是的。”冷悟情斩钉截铁地回答到,“我们镖局原来有个老伙计叫焦楷般。有个新来海天镖局的伙计是焦楷般的兄弟,跟他是同父异母,有异族血统。他们两兄弟告诉我如今出现在中原的那颗叛天星是冒牌货,而真正的叛天星在妖山。” “不久前,媛媛已在贵教沃护法面前请完罪了。”“哦?是吗?看来媛媛真的很忙,都不少日子了才刚请完罪。”“前天她回了京都六扇门,见到我时说了你们在黄两墓中的事。难道冷镖头还嫌上当不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想看看是谁在捣鬼,弄清楚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冷镖头若不嫌老朽累赘,可否一同?”“劳烦司寇总捕担心了,六扇门里公务繁多,我看还是……”“欸,还是一起去吧。我暗地里察看过徐、沙夫妇遇害的当场,他们两夫妻倒地身亡之处的前面似乎被人抹擦掉了什么,据老夫推测那应该是鞋印,这就说明那夫妻俩很有可能是死于熟人之手。由徐、沙二人生前的性格推断,他们有熟人也应该是天外族的人,此事必有蹊跷。而今听闻冷镖头所说,看来必定有人在暗中捣着什么鬼。冷镖头若不愿与老夫同往,那老夫也只好独行了。” “谁说您要独行?不是还有我吗?”推门进来的鱼爱媛道。 “鱼捕头可是大忙人啊!难道还有工夫凑热闹?”冷悟情笑着道。 “冷大哥可不许再说了,再说,小心我翻脸。”鱼爱媛亦笑着道。 第一天,夜间花花云,转天太阳晒,在昨夜,这里天上的云就够花的。 “那里好像有个小客栈。”“咱们这次来得潜踪隐迹。”“可咱们也需要给养啊?”“放心,那么一大片山有的是野果,还能饿着你这条小鱼儿。”“欸,您不是说过,山里的果树绝大多数是有毒的吗?”“可有些野果一起吃就保准没问题。”“是吗?我又长见识了。咦?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您以前是来过这里的吧?” 也是这个时辰,有四个人,两女两男,从另一个山口走进了妖山。当先的是一个长得虽还凑合但形容却像个二流子似的男人,手里提着刀,他的身后有两个光艳的少妇。右面那个少妇露在衣裳外的除了头,颈上和手上都纹有蛇身上的花纹,两只手更是纹成了两个蛇头,让人感觉她的全身似乎都是蛇身花纹,眼睛看着前面男人的背影,冒出的眼光迥异。左边那个没有右面的少妇好看,但眼角眉梢形容举止的骚劲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脖子上围着价值不菲的银狐围脖,看前面男人的眼光更是火辣,但偶尔瞥见旁边的蛇纹少妇,眼睛里快要流出火辣的醋来。 最后面跟着的是一个衣饰和肤色都接近土色的中年人,不过也就过了而立之年,身上带着一个大包袱。 “真******累,歇会儿吧。”说完,那当先的男人找了块看上去较干净的石头一屁股坐下,随手把刀扔在一边。 围银狐围脖的少妇立刻走到他的背后给他捏肩松骨。 那男人面带登徒浪子的笑看了看她,用自己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很高兴她那么做。 那个有纹身的少妇这时也来到他的跟前,蹲下给他捶腿。 那男人面上表情就更舒泰了,没有什么笑和任何动作以示“鼓励”,但显然,他晓得蛇纹少妇更知道他需要什么。 那个中年人则在一旁垂手侍立,好像随时在等待着主人吩咐的忠实仆人,不过从眼神中看出是违心的。 这个男人就是武林中最狠的脚色,“狠心刀魔”从始祃。 蛇纹少妇是“五仙爷”中的“柳”。 围银狐围脖的少妇是“五仙爷”中的“胡”。 那个惧怕从始祃的土色中年人是出名的盗墓大贼,“土夫子”。 此时的从始祃受用得紧,从怀里掏出一个身上带奇怪花纹的玉猪在手里把弄着。 “爷,您这好宝贝是从哪里得来的?”正给他捏肩的“胡”问到。 从始祃讨厌多嘴的女人,但此时没怪她,可也没有回答她,心中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有那么一族的怪人,聪明勤劳,不服从周边任何国家的统治,自命山海的精灵自由的种族。 他们普遍身材矮小,除了帽子和裹裆布外普遍特别喜欢用蓝颜色的衣饰来装扮自己,还喜欢用蓝绒球给自己装上一个尾巴。 他们的双手异于常人的灵巧,就是因为他们,才有半天星的诞生。 此刻,族中的首领精灵爸爸正带着自己的儿女们与一个死对头大战。 脑瓜着,不知手里把什么东西使劲扔在了地上,立刻崩起两蓬土星子,呛得两个精灵直咳嗽。 “笨笨,乐乐,当心!” 眼睛里暴射出邪恶目光的格格巫正待抢上,忽听那边阿兹猫惨叫了一声…… 原来,白裙白鞋的精灵妹妹在与阿兹猫的打斗中,身上多处受伤,疼痛使她拼出了勇气,一个飞身撞向扑来的大猫,不顾那四个爪子挠向自己的后背,充满怒意和恨意的一口咬断了它的喉管。 “呀!我的阿兹猫。你个叛徒死丫头,我当初就不该造就你做卧底。我宰了你。” 浮浮看见格格巫往精灵妹妹那边冲了过去,他一个箭步也蹦了过去,抄起自己的镜子却不是用来进攻格格巫,而是照着镜子轻拍着自己的头发。 难道说头发乱了比精灵妹妹的安危还重要吗? 精灵爸爸此时催动麋鹿不要命地撞了过去。格格巫急往旁边一躲,然后双臂用力想推倒麋鹿。精灵爸爸从鹿背上跳起踩向他的双臂,逼得他一退身形。 这时,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重重地什么了,因为螃蟹壳厚也厚不到哪里去,他一转身,见小麻子已和“病人”同桌吃上饭了,就也来到这张桌前坐下,“馅儿个,老样子。” “这位兄台高姓?”螃蟹脸问着的同时,馅儿个把四碟菜和两壶酒给他端上来了。 “您就叫我‘随先生’吧。”“哦,原来是随先生,这位是伯兄。”“哦,在下已经知道了。”“是吗?小姓温。”“哦,原来是温兄。”“敢问随先生,来此荒山野岭是有何贵干啊?”“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来寻访一位没见过面的朋友。”“没见过面的朋友?那这位朋友对随先生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又怎会带恙寻访呢。不知先生的病恙重与不重?我们这位伯兄对医道可说是精通啊。”“就不劳烦令友了,在下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有数。不知温兄来此又有何高干啊?”“也是没什么,和伯兄一样,对这里的奇花异草颇为感兴趣。随先生,这里小四子做的饭菜还和口味吧?”“嗨,在下也不是什么大食客,能抵饿的就全和胃口。”“随先生与在下真是一见如故,能同店同桌吃饭就是有缘,我看不如这样吧,这顿饭食就由小弟做个小东吧。”“不瞒温兄,在下身上的银两也的确不多了。”“那岂不正合适。”“不过在下实在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真是两难啊。我看倒不如这样,等用完了饭,我与温兄二人拿兵器比试一下如何?如若在下侥幸个一招半式,就让温兄亏财了。若温兄胜了,那就别怪在下推却了。” 此时,在有享小栈门口荒空的地方,随先生和温先生各持武器相对而立。 馅儿个、老板和小四子把厨下和大堂收拾完了还得吃中饭,遂小栈的人看热闹的只有大眼掌柜和另外两位客人。 随先生用的兵器就是背后的铁板凳,在他手里拿着就像纸糊的一样,加上那重病的容颜让人难免心生歧思。 温先生一手的兵器是一个大酒壶,看不出是实心还是空心,一手里拿着一个同样不怕摔的铁酒杯,杯口像喇叭口一样外翻,而且转圈是刃,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的酒太凶烈,他的面色陡然间变成大醉后的赤红,生像让人给煮了,随之双眼也醉缬了,身子醉熏熏地打起晃来,脚下开始虚浮,把大酒壶举到醉态的脸边晃了晃,一笑后将酒壶嘴对准酒杯一倒,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可掬。 不知是不是酒太纯净了,在场其他的人都没看见壶里有东西倒出来。 之后,温先生将酒杯对准自己的大嘴,杯口未碰唇就往嘴里倒,“好酒,好酒啊好酒。”他连声赞完,似是突然看见了对面的随先生,“来,兄台,我敬你一杯。”说完,就又“倒”了一杯,壶嘴压着杯口未离他就把酒杯往前递,接着一股崩劲,刃划随先生的面门,但看上去一副以酒会友的表情倒很真诚。 “在下大病未愈不胜酒力,温兄的好意心领了。”同样似乎站不稳的随先生边闪边道,“我看温兄已醉,还是坐下先醒醒酒吧。”说罢,铁板凳病歪歪地“塞”向温先生的下盘。 “欸。”温先生醉醉地一推随先生的肩头,自己则晃晃荡荡地退后几步,“兄台看在下哪里醉了?来,咱们接着喝。”他边说边倒酒,可一个没对准,壶嘴对着随先生的左肋就戳了下去。 “温兄还说没醉。”随先生一把抓住了酒壶的壶嘴,“把酒壶给我,别再喝了,还是快坐下吧。”病病的右脚不留神地踩了温先生的左脚跟,一条铁板凳看似拿不稳地往他右臀捅了过去。 “我不给。”温先生身形使劲侧仰,借一甩之劲夺过了酒壶,自己也踉踉跄跄躲到了三尺开外。 别看表面上是一个病人和一个酒鬼互相客气,可这几招动作都是快速完成的。 “哦!原来温兄是酩酊门的人。”大眼掌柜的跟那二爷道。 “对,而且是酩酊门的掌门。”二爷道。 大眼掌柜的心中一笑,忖:谁不知道酩酊门的门长是光杆门长。酩酊门除了“万杯醒蟹”温陈盏哪还有旁的人? 一旁的“小麻子”没做声,他早对温陈盏这个人有很深的置疑。 就是嘛,温陈盏本来说要送海天镖局一份大礼,可金锤镖局赔完了他的损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岂不让人起疑,难道说是那么长时日了,还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礼物。 “大眼掌柜的能认出那么冷僻的武功,见识果然不浅薄。”“哪里,哪里,二爷的眼光才是独具。”“不敢,就是看出了您的伙计们都非比寻常。”“哦?是吗?那在下就要请教一二了。”“请教就更不敢当了。馅儿个像是一个经常在走路的人,至少于下盘沉稳一道不弱。”“也是,他腿挺长挺粗的,应该是个腿脚功夫好的。”“还有老板,我看他举手投足都有一定的尺度规矩,只有军队里的人才会这样,是因为天天练兵的缘故。”“军队?他整天价不苟言笑,倒真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可二爷的意思他是个逃兵?”“也不能这么讲,兴许是被裁军裁下来的。”“哦……”“还有大眼掌柜的您……”“二爷您就别说我了。我是谁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欸,您还落了一个呢。小四子您怎么不说说呢?”“嘿嘿,人没看见怎好妄加推测,不过他做的饭菜倒是蛮对我的胃口的,料想他下厨房的时候应该像个小马驹一样得力……” 这个时候,温陈盏可能已经“醉”得连舌头都短了,所以什么酒话醉话也不说了,而是已近乎耍“酒疯”了。 他一抬壶底间已让随先生把那“醉傲红尘”四个不大的字看得清晰。随先生急忙病晕晕地一歪身子,要倒没倒之际用板凳腿一挂温陈盏的大腿,然后借劲一起身,让“万杯醒蟹”身子一打晃,竟无暇在此时机做袭。 刚才温陈盏要倒的时候,也用壶嘴去挂随先生的板凳,可人家一个“差点”没拿住兵器让他没借上力。他仗着“铁板桥”的功夫好总算没摔倒,但随先生拿板凳照着他的屁股客气地让他“坐”了一下子,还挺疼的。 “醉傲红尘九九式”是酩酊门最傲的武功,加之“酩酊功”的辅助更应该是如虎添翼,别看温陈盏直到此时此刻都没讨到任何便宜,可毕竟这套功夫连一半还没使完呢。 这时,随先生一板凳当头向他打来,“本意”是好好放在地上让他再坐坐。可温陈盏已经酩酊到醉不领情的地步了,把手里大酒壶一仰,挂开铁板凳,欺身而近,用酒杯划向随先生的脖颈。 他也不想想,随先生本身都已经是个“病人”了,哪里再可以受外伤呢? 人家用手一捉他的腕子往他那面一送,那意思就是让他自己好好喝自己的,就别给这个那个胡乱让酒了。可大醉的温陈盏毫不知随先生的一番好意,酒杯被谢回还是没完没了,这回直接把大酒壶让了过去,用大酒壶的壶帽反倒向随先生。 他也真是的,就算要把整壶酒都让过去,就算不让人家用壶嘴喝要人家用壶口喝,可总得把壶帽旋下吧。 身体“不好”的随先生并没有介意这些失礼的事情,反正压根就没想喝,病怏怏地一甩头,板凳有意无意间横在了温陈盏的腹前。结果他自己醉撞了上去,虽无重创,但也直直倒退了好几步。 也不知杯中的酒和壶里的酒有无洒出,他应该会心疼的,可即便是疼也不能“揉”,要不然功夫中所有的酒态就前功尽弃了。 温陈盏再次酒意十足地闯上,一个大酒壶首当其冲,借着他的酒劲,像一杆长矛一样直刺向随先生。随先生急忙“病中惊慌”地拿板凳立挡。可没有挡住,壶嘴似因为沾上了残酒而润滑,一下滑向板凳的侧面,可板凳也似因为沾上病人大汗的润滑,奇妙地由竖变横,一下子,壶嘴划了出去。可温陈盏的身体也醉压在了板凳上,另一只手的酒杯又要给随先生敬酒。随先生似正要开言劝阻,可无巧无不巧,酒杯正让随先生给咬住了,随着温陈盏整个身体的压力,随先生一个“病人”自然不支,往后一倒身时似是温陈盏用力过猛。 可以谅解,一个醉人嘛。 他竟然整个人从随先生的头顶翻了过去,平平地摔落尘埃,自然那铁酒杯也脱了手了。 “哎哟,可把我摔坏了。”这居然是随先生喊出来的,“我认败,我认败。” 这一摔真像是把温陈盏的酒醉给摔醒了,面上也不似煮熟的样子了,所有醉意骤然消失,“承让,承让。”从地上边爬边道,接过随先生递过的酒杯,也不知道他今后会不会因为怕随先生的病染到他身上而再不用这个酒杯了。 此时,只剩下大眼睛的掌柜的还站在那里看着,似是在等着什么。 “掌柜的,您这里缺不缺帮工?”“倒是少一个账房。”“嘿嘿,就怕我这个样子在柜台里算账会搅扰到生意。” 大眼掌柜的听完亦一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二) 第二天,云吃雾有雨,雾吃云好天,好天虽是好天,但大雾略微浓了一些。 早晨,两个美妇人正在喂从始祃吃早饭,右一口“柳”手里红颜色的水果,左一口“胡”手里绿颜色的水果。 “回自心,******非得这么吃吗?真******别扭。”从始祃向铁猫儿玎当找来的帮手问到。 “就请您将就一些吧,小回常年在山野居住是不会错的,他让咱们这么个吃法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估计不但能解毒解饱,说不定,于您的功力还有好处呢。”铁猫儿玎当笑脸相陪。 一旁的回自心也不住的点头称“是”,同时自己也那么吃着东西用以表示不会有差错。 从始祃听完眉头微微舒展了一点,其实他心里知道,不是一种水果吃一口让他不舒适,而是“胡”的动作不配合“柳”而让他别扭,可他又喜欢享受这种感觉,自相的矛盾无法解决,这才拿回自心说事。 等“柳”、“胡”喂完了从始祃,到一边自己去吃东西的时候,他刚躺了一会儿后忽然“欸”了一声。 “他奶奶的,我怎么忽然有种直觉?好像有另一股势力也在找那东西。”从始祃说完看了铁猫儿玎当一眼。 铁猫儿玎当被看得身子一颤,“您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对您可是尽心尽力的。” “借个胆子你小子******也不敢,可我这心里怎么就……不行,我得做个法。喂,去捡些干柴来,把我那魔锅******给我点上。”从始祃后面的吩咐是对“土夫子”说的。 “土夫子”暗地里一咬牙,可还是回应了一声“是”,然后快速地照做了,还往“魔锅”里放了些水,总不能让锅干烧着。 从始祃跪在锅前,双手向内侧斜着,手心对着锅底心连续一伸一屈做投放状,闭目不睁,双唇微动但听不见念的是什么,别看平时像个二流子,但此时却正颜正色一副十分虔诚的样子。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锅里有水,锅下有火,那自然早晚会开锅,可从始祃的神情和动作让当场的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锅里的水之所以会开锅是他的法力所致。 “芝麻的脑浆,大海的粪渣,玫瑰的鲜血。”从始祃往锅里放了三样“神乎其神”的东西。 其实,所谓“芝麻的脑浆”,上等麻酱;“大海的粪渣”,海底泥沙;“玫瑰的鲜血”最贴切,就是用玫瑰捣出的花汁。 接着,他的脑袋突然又一红,使他的头脸出了好多汗,显然是用内功逼出来的,又摸出块破布一抹,然后在锅上使劲一拧,自称往锅里又放了“恐怖的口水”,再接着,拿出了一管笔来,用左手一抓笔头,笔头立刻变成了红色,又取出一张黄表纸来,提笔迅速地画了一张符咒,点燃后任由纸灰一点一点飞进锅里,直至火烧到手,最后,从始祃身形站起,口中念念有词,似唱非唱,似吟非吟。 “哝嗯嘿哄,嗯啊哄哈咿嘎嘎”,前四个音相对较慢,后七个音微急促,四肢应和着字音的节奏笔直舞动起来,围着“魔锅”一通转,直到锅烧干了。 “好了,咱们的麻烦自己有麻烦了。”“爷的魔法真是高强啊!”“是啊,小的这下可开了大眼了。” 在从始祃的洋洋自得中,一片阿谀奉承之话大作,两片谄谀献媚之声大起,三片…… 司寇理硕此时带着鱼、冷二人在妖山间走着,触景生情,感慨良多。 这个地方本就是个让人容易联想起天地间自然灾难的地方。 洪水、干旱、大地动……苦了万物之灵,也幸亏有万物之灵,那就是人。人们在天地自然间承受着那些灾难,却也一次又一次地战胜那些个灾难,并且自身从中得到了磨练。其实,武功习学最初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能更顽强地去接受那些灾难的磨练,根本不是用来争强斗狠的。真心愿我们的神州国泰民安。司寇理硕自忖到。 “这里的雾倒是蛮好玩儿的。”鱼爱媛说的是反话。 “别光顾着‘好玩儿’,这妖山里可有沼泽,要是掉了下去,任你这条小鱼儿再无骨也别想能游得上来。”司寇理硕提醒到。 “前面好像有人过来了。”冷悟情察觉到。 司寇理硕顺冷悟情的目光看去,果然,影影绰绰有几个人正往己方三人这边晃来。 又过了一会儿就看得更清楚了,是几个头披长发身着兽皮的人,一个比一个异于常人的剽悍,手里东西似是木棍前端绑有磨得锋锐的大石。 “不好!怎么他们又搬到这片地方来了?原先他们不来这里找猎物的。” 无论司寇理硕那声惊唤的声音是大是小,那几个人已经看见他们三人,齐声发出尖锐的叫声,然后飞快冲了过来,一到近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抡手里的傢伙劈头就打。 “是野人!”“媛媛,悟情,尽量不要伤他们的性命,那会激怒他们的,到时候咱们就不好脱身了。” 冷悟情此时已举起一个大块头的野人向另外几个野人抛了过去,可只见另外那几个野人也不接不管他们的同伴,往边上一躲,然后抡手里傢伙冲上,但却依次被冷悟情给抛了出去。 原来刚才几个野人尖锐的叫声是给其他同伴发的,这几个野人一倒地,又不知从哪里又蹿过来十好几个野人扑向鱼爱媛和司寇理硕,而且手里的傢伙要比先前那几个野人的傢伙重得多。 冷悟情刚想转身,结果一个如飞的健壮野人扑到了后面,一下就抱住了他的腰,他急忙使了个“狮子摆头万兽惊”将野人摔出。 后面几个野人本见那野人得手想一齐扑上压倒冷悟情的,可却被冷悟情一人给了他们一脚。 有个野人快速蹿了过来也想去抱鱼爱媛的腰,但只觉要抱没抱住的腰滑溜得紧,一下抱住了迎面扑上来的野人,又让鱼爱媛从后面给了他们一脚,两个野人双双倒地嚎叫。 这边,司寇理硕用“铁捕擒拿手”每每抓住两个就甩向其他的野人们,撞趴下了不知多少野人。 三人的武功虽然高出野人甚多,可架不住这群野人不要命似的一番又一番地轮攻,而且更让人担忧的是野人的数目在不断地增加,照这样下去,要是再不杀伤消弱他们的话,后果亦不堪设想。 “赶快找退路!”司寇理硕边说边抖开了铁手飞抓,把野人们大圈大圈地逼退,可却逼不走。 现在就属冷悟情应对的野人最多,一拳放倒一个又上来俩,一腿一脚撂倒两个又上来仨,可还是忙里偷闲地寻着退路,一个不留神险些被沉重的石锤打到,一把夺过撅折,将锤头砸了出去,可出手还是留着几分情。 蓦地,鱼爱媛一声怒吼,一记重手将一个野人打得连转了两个身,倒地后良久不起,就因他踩到了一朵黄芙蓉。 在鱼爱媛的心中黄芙蓉代表着一个人,那个人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弱者,可就是这位弱者帮助了无数个需要帮助的人,甚至其中还有强者,在一次学堂倒塌的灾难中,他为救几个学生和教书先生,最终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鱼爱媛将黄芙蓉捡起,掸干净花上的土,尽量把它整理得好看,忽一抬头,“快往这边撤!” 司寇理硕闻言收兵器,冷悟情听声退身,一齐跟着媛媛撤下。 可野人们却不依,也不管受伤的同伴,没受伤的在后面嗷嗷叫着紧追不放。 三人的轻功都不弱,可野人的脚程也不慢,加之又在雾中恐误走悬崖陡遇峭壁,所以三人且打且退,在这种边打边退的情形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三人误打误撞地撤到了一个高坡上面。 当刚上高坡之时,野人们的进攻稍微迟缓了一些,而且打了一阵之后竟全部异常地退走了,总算给了三人一些喘息的机会。 可没过多久,野人们又从四面八方大举进犯。 冷悟情首当其冲,左手抓起一个野人去抡其他的野人,另一只手去夺去毁他们的武器。 司寇理硕甩动兵器专打野人们的双腿和双足,让他们无法再次冲锋。 而鱼爱媛则是引野人来抓自己然后利用“滑鱼功”令他们自己人撞自己人,自己人打自己人。 三人的战术虽然都是与前者无大异,但作用功效却是非常,还差点儿送了命,一个会友镖局因为我的那趟镖赔了个底儿掉。后来给老师登门磕头二次学艺。”“看你的手是学过‘双刀掌’吧?”“嗨,那就别提了。”“后来又有没有去找过易轻?”“技不如人还骄傲自满,该有此报,怨不得旁人。”“那会友镖局后来怎么样了?”“我一直在尽我所能去补偿他们。” 听馅儿个嗑着瓜子说完这话,老板和一旁的随先生一齐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战场上的国敌,个人仇怨确实应该能放就放。”“不光是国敌,还有师门之敌,要是那和事佬我照找不误。”“哦?可惜,可惜。白天里和事佬来过咱们有享小栈。”“什么!” 馅儿个一听这话立刻扔掉手里的瓜子长身而起,“怎么不早说?你可太耽误事了。唉!”说完,他急得一跺脚,然后马上转身回自己屋,出来时手里抄着一条两头带链子钩的铁扁担,大步流星地往小栈外面走去,要知道,馅儿个来妖山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扁担帮的弟兄给他打探出了和事佬有可能逃到了这里。 其实以前有一次机会,那时帮手还挺多的,可馅儿个之所以没动手,其一,那和事佬是跳江逃跑的,馅儿个不擅水性,其二就是在馅儿个听了一耳朵蒋大老板说“爽约”两个字的时候还不知道和事佬会有那么得坏,简直坏得流脓,所以这次决不会放过和事佬,一定要亲手擒获才叫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三) 第三天,早晨棉絮云,午后必雨淋,今早天上的云朵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特像棉花。 早上,有两个人在妖山山间一边走一边仔细找寻着,一旦发现有不同寻常的枝叶、花草、果实立刻凑近观察,可失望是一次接着一次,不可多得的东西本来就是不易寻得的。 “讲兄弟,你说那‘梦醒无忆果’会生长在什么地方呢?”“‘梦醒无忆果’能让人的记忆就像一场醒后没记住的梦一样。不知陈盏兄是配药用还是有旁用?”“欸,讲兄弟别误会,天下灵丹妙药谁人不想得,温某也只是想采摘些回去赚些蝇头小利罢了。当然,出卖时定要看准人。”“哦?陈盏兄怕是想用此物酿酒吧?”“嘿嘿,醉酒本来就能让人忘记一时的忧愁,若要是能长久地忘记,那岂不如锦上添花。咦?那不是二爷吗?” 果然,前面有一个头戴竹箍的男人与他们侧脸相对。 “哟,这不是二爷吗?您来得早啊。”温陈盏客气地打着招呼。 二爷微微一惊,“哦,原来是温陈盏温掌门,真是失敬啊失敬。” “哪里啊哪里,光杆儿掌门不值一提。二爷真是好兴致,对这荒山野岭也有兴趣观赏一番。”“待在小栈中也是无事,还不如出来活动一下腿脚。二位呢?可曾找到什么奇花异草?也好让在下开开眼界。”“说来惭愧,直到此刻还是无甚收获。”“那二位何不向当地的土人打听一下。” 说着,二爷眼神一睥睨。 温陈盏顺着他的眼神一望,果然隐约看见有一些土人在前面或走或站或坐或蹲。 “土人不好相与,况且言语又不通,还是……”“小可粗通几句土人的言语,看二位有缘,愿效其劳。”“就不麻烦二爷了吧。”“这有什么麻烦的?更况且小可也正想习练一下土人话语。二位请吧。” 说完,二爷当先而走。 温陈盏想得“梦醒无忆果”心切,犹豫了一下,自忖大不了就是被土人赶走,遂就跟了过去。 后面的伯讲虽看不清二爷说话时的神态,却只觉其中有诈,但还是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 当地土人十分警觉,三人尚在几丈开外就被发现,只听一个土人一声呼啸,一大群的土人就跟着一齐冲了过去,“好客”的土人真是“热情洋溢”得让人受不了,上来就拿手里的傢伙招呼三人,可能知道言语不同,连问候的客气话都免了。 “二爷,这是怎么回事?”温陈盏双手拨躺下两个冲上来的土人后道,“你跟他们说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打吧。你不给一些苦头吃吃,跟他们讲什么也讲不通。”二爷边打边道。 伯讲此时用摔跤的手法摔倒了几个土人,终不忍伤他们的性命,可要走已来不及了,就在那些土人纠缠上来的时候,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地又围过来好多土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也没法子了,应了二爷的那句话,还是先打了再说别的吧。 三人就这样跟一拨儿又一拨儿如潮水般冲上来的土人打成了一锅粥。 一会儿,伯讲摔出去几个;一会儿,温陈盏顺躺下几个;又一会儿,二爷挂着血的指尖又点倒了几个。 正午刚过,大雨倾盆下,苦了正在吃东西的司寇理硕几人。 “你们快看,野人们那个方向出乱子了。”和事佬遥指着道。 司寇、鱼、冷三人顺着他手指一看,果然,野人们的包围圈如大堤决口般裂开了。 “还等什么,现在不出去就没机会了。”和事佬边喊边往那个方向冲。 司寇理硕带着鱼爱媛和冷悟情也朝那个方向冲去,冲的时候尽量避免与和事佬的方向距离太近,以免野人们讨血债的时候连累到己方三人,那样就太不妙了。 可想而知,又是一阵苦苦地厮打,妖山中的喊叫声,残叫声,嘶叫声,还有天上大雨带来的响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冷悟情冲在前面,与之交手的食人族人最多,可他杀伤的很少,多半是被他用重手法推出去,为后面的司寇总捕和媛媛开一条路出来,至于和事佬,被食人部落的人活捉了吃掉那才叫好。 就在他们三人往外冲的时候,大雨中的鱼爱媛似乎看见了一个小麻子…… 温陈盏和伯讲二人打着打着竟不知二爷到哪里去了,只剩他们两人在这里苦苦与土人们大战。 “这个千杀的小老二,原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跟这群土人们大打一场。伯兄弟,以后要是见了他咱们可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咱饶不了他。现在咱们赶快脱身吧,一会儿雨停了就更不好办了。” 伯讲也不忍把温陈盏留给这些要吃人的土人,使出浑身的力气奋力拼打,一连摔出了不知多少个大块头的土人,与温陈盏一齐后退,一直退到一片山林里,东绕西转,南躲北藏,最后总算让土人们寻觅不到,而后离去。 炒丝瓜、烧豆腐、蒜毫炒鸡蛋、醋溜白菜,晚饭的四个小菜却比大馆子的炒菜还要贵出不老少去。 由于馅儿个昨晚没怎么睡觉,白天又得干小栈里的杂活,所以是老板端上来的。 大眼掌柜的看着随先生清理的账目,并不为客人少而担忧什么,只要不赔有赚头,刨去伙计们的吃喝与工钱,还有自己过日子和经营的一应费用,还能剩下些也就心满意足了。 别看是四个家常小菜,但却是小四子精炒的,口味与众不同。 “真不是个东西,他也算个人,差点儿让那群土人枉送了我和讲兄弟的两条大好性命。”已换上了干衣服的温陈盏边吃边道。 伯讲给他疗治着伤口,“少生点儿气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还有最近十天里最好禁酒。” “土人!”大眼掌柜的微一皱眉,“你们跟那群土人打起来了?” “放心,我和讲兄弟没把他们引到你的有享小栈来。”温陈盏没什么好气地道。 大眼掌柜的眉头这才一展,“以后还是少与他们打交道的好。” 温陈盏此时听罢暗忖:你在这里开客栈,我就不信你没跟那群土人打过交道…… 天虽已渐晚但还没有太黑,以从始祃为首的一行人正在找寻着夜宿的地方。 就当从始祃因为不耐烦脏字已出口的时候,忽听一人多高的荒草丛中…… 一个身穿豹皮的女孩子追一只不知名的小野兽从荒草丛中奔出,看那小野兽跑起来可不算慢,看那小女孩却是势在必得,最后那女孩子往前一个飞纵,一下将小野兽扑到怀里。 那小野兽挣扎着,嚎叫着,而换来的是那小女孩欢呼着,十分开心地笑着。 虽然小野兽把小女孩的身上弄出了几道伤,可丝毫没有改变她的开心,努力安抚着怀里的它,果然是工夫不负有心人,它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比一只家猫还要服帖。 小女孩不该光顾着开心,一双小腿斜斜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抚摸着小野兽的皮毛,却没注意到一个“食物”已蹲在自己面前,以一双魔鬼般冒“火”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当她发现时惊得从地上一纵而起,以一双警惕的目光不光打量着面前的这个“食物”,还有他后面的两女三男,同时手里并没有停下对小野兽的安抚,那是在告诉它:“不要怕,有我在。” 从始祃的一双眼光自从碰上这个女孩就没看过别的什么,贪婪地在女孩子身上来回扫着,估摸岁数满不过双十,虽然长得黑但不失靓丽,一身的豹皮加在一起也只是挡住了身体的四成地方,已完全激起了他魔性的欲望。 此时,那个女孩子开始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他,且一步一步地倒退着。 从始祃怎会让她就这样退走,先是一把夺下怀里碍事的小野兽,那在从始祃这个“大魔兽”的手里自是连只鸡都不如。 那女孩子可不干了,伸手过来要抢,但一连几次都是白费,只见对方只是转转身子,分明就是在戏耍,她真急了,叽哩咕噜地喊了一句话,从中能听出她的愤怒,“噌”,拔出腰里的一把匕首,照着他的脖子割去,别看年纪不大但出手不善,一上来就直取性命。 可对方更不是善类,屈二指一弹,那匕首就飞出老远且还****进了地里。 紧接着,一个脖子上围着狐狸皮的女人跳过来给她一个大嘴巴,“呸,不要脸的小****,竟敢要伤我的祃哥,看我打不死你的。”她还想再打,却被从始祃一把抓住了胳膊。 一个眼神,再加上抓胳膊的手加了点劲,可以译成一句话,“还不退下,******别坏了我的好事。” 这时,那女孩子二次袭击了过来,要跟敌人们或是“食物”们拼命。 从始祃笑了,因为他觉得在这个女孩子身上会得到更多的乐趣。 那女孩被摔了出去,当然,他舍不得把她摔重了,当他慢慢向那女孩靠近的时候,有一人提着匕首拦在了前面。 “回自心,你******想死吗?”“从爷您先息怒,小的只是想提醒从大爷您一下,这妖山里的人都是同属食人部落的,而这把匕首虽然做工比较糙,但也只有食人部落里的贵族才会拥有这种铁器,这小姑娘又是一身的豹皮,那就更是食人部落里贵族中的贵族。您来妖山不是有大事吗?要是因为这得罪了食人族,那您的大事恐怕会……” 从始祃听到这里心中微微犹豫了一下,可口里却道:“食人族又怎样?老子******还怕了他们不成?” “从大爷您会怕他们食人族?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铁猫儿玎当在他的身后说到,“只可惜这丫头没那福气。” “哦?这话怎么讲?”“从大爷您想,那食人族之所以食人就是因为尚未开化,所以才同野兽一般。从大爷您要是跟这丫头那什么了,岂不是如同跟野兽……” 说完,不等从始祃的眼神过来就卑微地低下了头。 这时,“柳”走到从始祃的身侧一挽他的胳膊,在他的耳边软语温言地说了几句话。 从始祃面上的笑容登时绽放,“******,还是你这丫头知道老子的心思,那今天就算我晦气,走,甭管这小丫头了,咱们赶快找睡觉的地方去。”说罢,他笑呵呵地跟“柳”头前走了。 “胡”酸辣辣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但也只好跟在后面走了。 等“土夫子”也走了的时候,铁猫儿玎当也给了回自心一个眼神,示意他快走。 回自心像是有点挪不动步子了,好容易走出去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抱起那方才从始祃扔掉了但是没受伤的小野兽,放到了那女孩子的怀里面,这才快速地转身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四) 第四天,早晨东云长,有雨不过晌,今早,妖山东面的云像被抻过一样。 大雨“哗哗”,给昨天方摆脱食人族的司寇理硕等四人又添了麻烦,好在及时地找到了一个大山洞,没有让他们身上淋得太湿。 “什么鬼地方?怎么总是下雨?”和事佬抱怨到。 “行了,谁也没请你来这鬼地方。”鱼爱媛给了一个白眼。 “最好能生堆火。”司寇理硕道。 “我看看洞里有什么可以生火的东西。”冷悟情道。 “唰”,已经干了的火折子打着了,火光不是非常亮,可让洞里马上有了一丝暖意。 “欸,那里好像有几根木头。”“眼尖”的和事佬提醒着冷悟情。 冷悟情眼角一扫立刻心头一震,那哪是什么木头,分明是人的骨头,警觉间回头一望,就在火光所达不到的洞完离开,山洞口丈外只剩下铁猫儿玎当和“土夫子”在闲谈。 “原来您就是‘土夫子’,久仰,久仰。”“哪里,哪里,兄弟谬赞了。一个偷坟盗墓的,生计所迫,实在没面目……”“欸,这话从何说起啊?您谬谦了,这土里的活儿,从大爷不还得仰仗着您吗?”“哎哟,这话可不敢这么说,让从大爷听见你我都吃罪不起。再者说,受制于人又谈得什么仰仗。” “好啊,你们竟敢在背后编排起从大爷的不是来了,都活腻味了是吧?” 铁猫儿玎当听言心中暗暗讥笑,急忙回头诚惶诚恐地道:“‘胡’夫人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 “行了,别再遮说了。哼,越描越黑。量你也没那狗胆,快闪远些吧,省得一会儿从大爷办完事出来了招他烦。” 铁猫儿玎当连连称是,躬身倒退着离开了,“土夫子”也想离开,可“胡”没让。 但只见头发上还粘着草刺儿,杏眼含春的“胡”挑逗地一笑,“你家我大嫂子好吗?” “土夫子”被这没头没脑的话给问得一愣,只听“胡”又笑道:“没在跟前挺想吧?是想人啊?还是想事儿啊?” “土夫子”好像明白了,不由得心头一阵厌恶,胃里也是一阵恶心。 “喂,木头,我问你呢?” “胡”生气了,不过这气的起源是在之先诈语的时候,递进是刚才从始祃先跟她办完事后让她离开山洞的时候,听见他对“柳”道:“先让我看看你全身的蛇纹身,他奶奶的,想得心里都长**儿了。哇,好多蛇的花纹。哇,两条胳膊两只手就是两条眼镜蛇。快让我……” 此时的“土夫子”强忍住反胃,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便走。 “胡”恼羞成怒,“你个不识抬举不知好歹的东西,吃老娘一脚。”说罢,抬脚就往“土夫子”的下身踢去。 “土夫子”登时心头火起,侧身一闪,暗忖:难不成我连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货也怕了。忖毕,迎面就是一个“双撞掌”,他发出的这两掌里充贯着所受从始祃所有的气。 “你还敢还手,看老娘不把你揍瘪了。”她边躲边说,狡猾地手掌又往下面抓去。 气得“土夫子”边骂边挡,一嘴巴直抽了过去,一抽没中,反手又是一个。 就听吧,骂声夹杂着拳脚声,一阵高过一阵,好像都已气得不再顾忌一切,包括此时从始祃的感受。 但从始祃的一声喝问立刻终止了他们的“不再顾忌”,“怎么了?******吵什么吵?” 这句话登时使两人出了一身冷汗。 “胡”马上编好了哭诉的言词,可还没等张口,只听铁猫儿玎当回答道:“哦,没什么事。‘胡’夫人一直在洞外守候,‘土夫子’大哥去小解回来时天色已晚,想是夫人误当成来犯的外人了。” 晚饭时分已过。 有享小栈里大眼掌柜的房间没人,他坐在大堂把壶独酌,似有心事;跑堂的馅儿个那屋是空的,早已不知哪里去了,因为白天里身上有伤的温陈盏后来无意地说出了在与土人们的打斗中无意间似乎看到了以前无意中认识的和事佬,馅儿个总是找不着,一听到消息心里就起急,生怕错过了机会;账房随先生的房里亦是无人,好像是馅儿个与他先后出去的;老板那间房也挺静,吃完饭他早早地就睡了,只有打得不太响的鼾声;厨子小四子的屋子里还是空空如也,因为他差不多每天这个时候都在冥想新的菜色;客人温陈盏那房里的被褥整齐,此时正坐在小栈大门口,前女友的倩影充盈了他的心脑。 伯讲那里就更别提了,此刻也坐在大门口,虽没和温陈盏在一起,可想的事却类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啪”,“啪”,两声脆响后站起,索性去找小四子撂几跤,他要是再败了就教给怎么把刺多的鱼在烹饪前收拾干净,想到此,猛然间想起白天那细微且模糊的……虽有些不确定,但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五) 第五天,乌云接日头,半夜雨不愁,乌云接日的景象虽也常见,但却没这里的诡异。 白天,司寇理硕一行人等。 “该死的,又撞上他们了。”“闭嘴,你叫什么叫,成心要把他们引过来是不是。”“媛媛,别跟他吵了,藏好。”“依老夫看再藏也没用了,这个地方早晚会被发现的。” 果然,不消顿饭的工夫,食人部落的喊杀声就似已把他们淹没了,“噼哩啪啦”,“噗嗵”,“嗷嗷”,“叽里咕噜”,就听吧,食人族手里的傢伙撒手落地的声音,摔倒的声音,喊疼的声音,外加一个人似乎指挥着他们做战的声音。 食人族人虽然个个剽悍魁梧,可和当世的武林高手相比有力气也使不上。 但他们中那个总是在高喊着的人,别看长得黑,心智倒的确明白,要不是他,司寇理硕等人也不会那么麻烦,他发出指令,让食人族的人转着圈子跟他们打,不但可减免他们被杀伤的机会,而且酷似中原武林中的“车轮阵”,这“车轮阵”人越多越占便宜,尤其是像他们这种身大力不亏的。 司寇理硕几人此时都清楚,要是恋战的话后果不问可知,必须想办法突围。 骤然,司寇理硕从腰间撤下飞抓,不是强仇大敌,不是万不得已,人多的时候确实不愿用,可现在也无它技可施了,一抡圆了,一大片的食人族人,有捂着脸的,有顾着肩的,嘶叫的声音更惨,又是一通“叽里咕噜哩啰哇啦”的声音,食人族人的进攻由先前的“猛”立刻改为了现在的“缠”。 司寇理硕不由得开始暗暗佩服这个食人族的“帅”,可现今的局势还是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趁着他们进攻已变得迟缓,趁着他们对自己手里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恐惧,一阵抢进,一条路总算是开了口子,立刻带着己方的人迅速撤离,一刻都不敢耽误,就怕食人族人的胆子被“帅”给再壮起来。 一通奔跑,一阵被追击,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岗子,当时也由不得细琢磨了,“帅”已发出指令,三面合围之势,只剩一条前面上岗的路,他们几人也只有先上去再说。 岗子上到一半的时候食人部落仍苦苦地追赶,可刚一过半,那“帅”的口音突又发出了一阵急促的指令,简直似是示警,漫山岗的食人族人就像是退潮似的撤下,其阵容狼狈不堪,到底不是正规精锐。 司寇理硕以为他们又要玩围困的把戏,眉头又紧,可他们马上就发现了使眉头更紧的东西。 他们一到岗上就听见了一只大山猫的惨叫声,不停地疯跑疯跳,身上似是有血红色的东西蠕动。 大山猫不停地用爪子在脸上和身上可以够得着的地方疯狂地又蹭又挠可就是不起什么大的作用,刚在地上一躺,看意思是想拼尽最后的力量打一个滚把身上的东西压死,可这一躺下去就再没站起来,一声惨鸣不再动弹。 它这一倒虽也压死了不少,但立刻又引来了另一大群蚂蚁,整个把大山猫的尸体给覆盖住了。 想像再不好的人此时也会觉出那群在大山猫身上的红色大蚂蚁是在狂欢,就像是侵略者们占领了他国的城池以后完全没有人性的士兵随便抢随便烧随便杀一样的狂欢。 盏茶时分,大山猫只剩下一堆白骨,连一滴血都没见。 “那……那只大山猫是不是……是不是病了?怎么让……让一群蚂蚁欺负成……这样?”和事佬的声音已经在颤抖,显然,什么“大山猫病了”这样的话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不好,那群红蚁大军冲着他们开过来了,就像一大片会迅速移动的红影子一般,让所选择的猎物很难有效地阻挡住它们的吞噬,虽然身躯微小,可却足以给人这种恐惧的威慑。 “赶快上树!”司寇理硕急喊到,随之双手抓起鱼爱媛与冷悟情一同纵上一棵光秃秃的大树,随之更是听话的和事佬。 “北斗差”韶挹有道拿手菜就叫做“蚂蚁上树”,此时此刻的情景印证了这个菜名不是为那道菜而起的。 蚂蚁就是会上树,而且上树也是为了美味佳肴,并且它们比食人族更懂得吃,要活吃新鲜的,一只大山猫还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看来不过是碟开胃小菜,正餐在树上。 此时换做冷悟情握住司寇总捕和媛媛的胳膊,运起“上下为天无地走”的功夫,因为另一棵树离得太远,总捕和媛媛亦用轻功辅之。 和事佬则会“千山鸟飞三十六绝”的功夫,这的确让人有些遗憾。 一棵不算粗大花叶全无的树上现在站着四个人,似只要一个人随便有什么大动作就得掉到大红蚂蚁堆里,承载实在有限。 树下的蚂蚁,不,应该说岗上的蚂蚁越聚集越多,已经开始争先恐后地蚂蚁摞蚂蚁,蚂蚁踩蚂蚁,就这么摞看似也能摞得跟树一样高了,还是不团结,要是商量好了有秩序的行动,说不定这会儿早到树了,我不是知道了你的那个果在什么地方,可你偏不信。要是后悔了就赶快离开。”“你这不是白说吗?现在我就是想离开,他们也得让啊。”“那就赶快冲,跟里面的人会合。” 不错,会合在一起才会有实力与食人部落相抗,可明白这个道理的,食人族的人也有。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是一通不知所云的怪话,食人部落的人逐渐将馅儿个和司寇理硕等四人给隔开了,让馅儿个与随先生、伯讲、温陈盏靠拢,其法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元帅布下的兵阵。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按我当初给你们定的规矩?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会很麻烦的!”稀奇,那个食人族里熟悉的声音居然会说汉话,而且还跟馅儿个认识。 “阿炭,我们也不想,可你们食人部落的人就非得吃人不可吗?”“废话,不吃人还叫什么食人部落。那拿板凳的、那拿索链的、还有那拿酒壶的跟你们有享小栈是一回事的吧?赶快带他们走,千万别再来了。”“可……”“可什么可?快走,晚了,说不定他们连我一起吃,非得大家一起让人下了锅你才高兴是不是?” 黑黑的阿炭边假装跟馅儿个动手边说到,就连面上的神情都像是跟死敌硬拼似的。 “我不走!我要救媛媛!”一旁与食人族人打斗的伯讲不听阿炭的劝。 “这位麻子兄弟怎么那么笨呀?你们在这里我只会分心,哪里又能帮得到那边的四个人,你们离开了我才好行事。快走吧!你们要不走,你信不信我一声呼喝又能调来成百上千的人,到时候他们四个早晚是我们部落的盘中餐。” 他们若走,司寇理硕决不会怪他们,因为前天司寇理硕等四人也是同样没顾他们,当时和事佬在后面形成了一种逼迫,所处的情形想不走也是困难麻烦,所以只得暗叫惭愧地离开了。 现在,一批又一批的食人族人逐次压上,他们四人将将不堪重负。 蓦地,左面食人部落的人数较少的一面岩壁前,“唰唰唰”,三条用藤子连成的绳索依次顺了下来。 司寇理硕大喜过望,带着冷、鱼二人驱开岩壁前的敌人,后面和事佬更是抢了过来…… “******,那边乱哄哄的是怎么回事?”“也许是食人部落的人在觅食。”“那还真******多亏了你这位好向导,要不然咱们的麻烦可不小。”“哪里,就凭您从大爷的本事,几个食人族的人还能怎样了?真遇上了,到时候……嘿嘿,您肯定嫌他们的肉不好吃。”“哈哈哈……行,******算你小子会说话。欸,这岗上怎么像谁******给放了把大火似的?”“那可能是有久在这里居住的人遇上了红蚂蚁。”“红蚂蚁?******什么红蚂蚁?哦,就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那吃肉的大红蚂蚁?你小子******是不是把那玩意儿说得太邪乎了?真******有那么厉害?” “呀!红蚂蚁!”“胡”惊声尖叫到,显然她对铁猫儿玎当说大红蚂蚁的事深信不疑。 从始祃扭头一看,果然,一大片红色的“影子”在迅速地向他们靠近。 “还好。”“还好?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还好?”“我是说已经有人替咱们消灭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也没多少了,就让小的和回自心……”“算了,你们俩******就是绑一块儿也得让你们从大爷我多等老些工夫儿,******一边闪着吧,好好看看你们从大爷给你们******露两手儿。” “砰”,从始祃随手连根拔起一棵杯口粗细的树,撅掉了树冠和树根,飞身上前一点一扫,一排大红蚂蚁就上了西天,接着又这样一扫就又是一排,只要一树干挥出就扫尽,绝没有一只幸免的。 这乍看没什么了不起,可其火候的把握和力道的犀利比打只大老虎也绝不在以下。 其实,从始祃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神棍”,他的上辈中有学刀法的,就研究出了棍里藏刀的招法,直到他们从家这个“始”字辈唯一的男丁才舍棍从刀,而且还练成了一种狠劲十足的刀法,“伤天害理十四刀”…… 有享小栈中的后院有打斗之声传出,而且还有伙计向掌柜禀告的语声。 “掌柜的,咱们厨房的吃食最近好像隔些时日就有人拿走一些,还不知会一声儿。”小四子边说边翻回来一招“马首欲东”击向大眼掌柜的脖子。 “是吗?”大眼掌柜的边躲边点戳小四子的“曲差”穴,“是不是闹耗子了?” 小四子一拳迎着那戳来的指头捣去,“闹耗子?除非那目光如鼠的大耗子精来了。”他一见大眼掌柜的要点自己拳上的穴道急忙一错步拧身,“每回他还留下钱。” 大眼掌柜的提防着自己的身后,“那就行了,客人自己拿吃的自己结账,咱们不是乐得省事吗?”他回手又一指,点小四子面上的“素髎”穴,“是不是二爷?我记得他还没退房呢?” “二爷?有个二爷?什么时候来的?”小四子听到了“二爷”两字似乎有些紧张起来,差点挨了大眼掌柜的一指,总算用一招“野马分鬃”应付了过去。 “你怎么了?一个‘二爷’就把你……对了,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的来历。”说着,他一指点下。 “英雄不问出处。”“‘鹰雄’?我看是‘马雄’才对吧?是不是也不管是什么拳脚功夫,只要招数名字里带‘马’字的你都爱练?那你干吗不去直接练‘马拳’。”“谁说我不会练‘马拳’?接我的‘马到成功’。”“那你也接我的。”“欸,掌柜的,这‘白蛇吐信’你怎么这么使?”“错,这是我‘金蜓点穴’中的‘蜻蜓点尾’,哈哈哈……” 刚才掌柜的和伙计突有了兴致,现在他们也是难得的开心快活。 旁边刚把客房全打扫完,斜倚着墙的老板听到那有“信”字的招数名面上不动色,心中却被触起了一事。 那天正赶上他巡夜,军营边上,一个面色煞白瘦瘦的白衣人边咳着血边喝着一坛酒,似乎咳出的血比喝进去的酒还要多。 “咳咳,来点吗?”那个人将酒血混合其内的酒坛子递给了他。 他并没有丝毫的厌恶,一把接过仰首喝了小半坛子,又递还给了那人。 “咳咳咳,好,是个真当兵的。咳咳,兵爷,给兄弟帮个忙怎么样?咳咳咳,把这封信送到我义父邵厂公那里。” 那人刚死不久,慎缜就来了,将那个人的尸身给收了,并询问那人在之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他一五一十地说了,除了那封信的事,后来慎缜几次三番以查案为名索问那白衣人有无其它遗物和遗言,他都是沉默以对,后来他才知道那人正是东厂邵公公的螟蛉义子米备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六) 第六天,天有城堡云,地上雷雨临,大清早,天上的浮云就“盖”起了城堡。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所幸司寇理硕等四人再次及时找到了避雨的地方,每人进了些食物,还是没有找到水,只好还靠先前采的野果,没法子,因被追,所以被迫偏离了有水流的路径,雨水虽多,司寇理硕等人却无适合的器皿盛接。 雨一停,他们一刻也不耽搁,继续找出路。 那位昨天施救的二爷没有跟着他们,食人族全力追的是目标大且熟的他们,所以食人族也就被他们引走了,并且食人部落的人上岩壁还须工夫,二爷一个人也就容易半路从一旁不起眼的小路逃掉甩脱。 司寇理硕等人虽又一次摆脱了追击,但危险还会随时随地发生,所以也不敢完全放松。 雨后的空气里有些许泥土的芬芳,这多少使得他们的心情好了一点,尤其是和事佬,恨不得能将方前左右的这种好嗅的味儿用鼻子全吸尽,毕竟这是当下唯一的享受。 可突然间,那种湿润的空气里多了一种腥臊恶臭,和事佬急忙想用手掩鼻,可却发现手已经抬不起来了,然后马上就是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珠子能动了,转目一瞧,他们三人亦已如此。 一张既糙且巨的大网铺天而来,将他们四人罩住后又缠住…… 那臊气刺鼻的东西是一种貂熊的尿,貂熊每次捉住猎物又不想马上吃的时候就在猎物的周围撒上一圈尿,只要这样一来,圈里的猎物动不了,圈外若有什么大野兽也不能进到圈里去抢猎物。 可食人部落的人不怕,因为他们有一种果子可以克制住那种尿味。 他们四人被抓进了食人部落里面,绑在了四根虽似是彩绘雕塑摞成但结实的柱子上,虽连一个手指头也动不了,但神志还是清醒的,看见食人族人们在换着批地向一座雕像后果不堪设想,更糟糕的就是被“大海”所“吞噬”。 此刻,站在高台上的阿炭一颗心都不知该放哪了,想当初他独自一人去捕猎大野兽,不但受了重伤而且身陷沼泽,要不是刚来这里要开有享小栈的大眼掌柜几人救了他后还细心的照料,还不是早就……最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噔噔噔噔噔”,一阵快跑下了高台。 伯讲此时一个飞纵入半空中,抡圆了长链护住脚下,“大海水”们见状用手里长长的石武器齐齐地往上捅,由于太多的缘故,伯讲还是没有闯过去,只好又折回圈里。 不一会儿,馅儿个亦是如此,被迫折回。 现在圈中的几人一下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怎么办?”小四子问到。 “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老板答到。 “不行,拼不是办法,再说万一他们用司寇总捕几人要挟咱们怎么办?”伯讲担心地道。 “应该不会,他们都比较纯朴,不懂什么是要挟。”馅儿个道。 “纯朴?”显然有人不能接受这两个字用在食人族人身上。 “我看这样,我们六个人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各施展绝艺同时突围,只要谁那里出了口子咱们就一齐冲出去,大家记住,尽量少伤性命,救人重要。”大眼掌柜的不愧是掌柜的。 “就这么办了。”随先生道。 其余几人也全称好,遂立刻一散,朝六面攻去。 就当六人想出办法全力突围时,不知何时,阿炭进圈里来了,“怎么回事?为什么让食人部落的人看见你们?” “阿炭,人为什么要吃人?”大眼掌柜的道。 “那人为什么要害人?人吃人与人害人有多大的区别?唉,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让他们都跟上。”阿炭手拿一把小刀假意与大眼掌柜的打着,边打边说,然后加紧攻势,直逼入“大海”深处。 大眼掌柜的喊上了自己人,一同假意被逼进,只见阿炭有轨迹地与六人“打”着,其实在“海”里如同一个导航,让船只安全地通过,不触“暗礁”,不撞“冰山”。 就这样,六个人一层两层地被阿炭带出,可并未往司寇理硕等四人被绑的地方带,而是引到有几棵树的山壁前。 “呀……咿。”阿炭一扭一转从东北角斜斜地将几人逼出了“大海”,“大树后有一条山缝,你们赶快走。” “不行,我们是来救人的。一走不就白来了吗?一走你们还会把我们的人给吃了的。”“哎呀,先顾眼前吧。部落里是有规矩的,被你们这一搅和,可以吃人的时候已经过了,要吃也须等到明天天快黑的时候再吃,到时再想办法。快走。” 他再也不容大眼掌柜的他们说什么,一转到树后几乎是硬把他们推进了山缝里…… 大眼掌柜的等几人出了山缝的另一端后并未高兴,反而更是担忧。 就算等到明天晚上又能怎样?难道那时就能破食人部落的“食人海大阵”吗?难道那时就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吗?大眼掌柜的思来想去还是跟其他的人好好核计一下,看看能不能用偷袭的办法。 其实不光是他,其余五人也都在想着救人的事,伯讲尤其更甚,所以走得都不快,可后面的脚步声挺快的。 “不好!是食人族!食人族的人追来了!” 显然,山缝被发现了。 不但被发现了,不但追来了,而且“先头部队”的人数不少,“行军”的速度也不慢。 可就当大眼掌柜的几人刚想抖精神再战的时候,一阵风骤然吹来,让食人部落先头来的全都睁不开眼了……虽然没有不雨也风颠的鱼鳞天这种征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七) 第七天,低云不见走,落雨在不久,云确实很低,低得就像压在了人们的心头。 “这东西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从始祃扔掉了古色玉猪,“下面的活儿******就看老文你的了。” “土夫子”躬身连连称“是”,蹲下身开始对这里的土进行勘察。 “光凭着玉猪身上的花纹还不能找到那东西吗?”“******什么那东西这东西的?小‘胡’你放明白点儿好不好。那是半天星,是从大爷我的宝贝。”“好好好,生什么气啊?我就是问问。”“我******告诉你以后说话注意着点儿。光凭玉猪怎么找着那宝贝?那玉猪只能确定个大概的位置。要不然,我连骗带吓挺费劲地把他找来干吗?不就是看中他土里的活儿好嘛。”“他真能找到吗?”“那******就得看他卖不卖力气,喜欢不喜欢他自己那条命了?” 阿炭已喂完司寇理硕的饭食,当然不是人肉,现在正在喂鱼爱媛。 本来当天就吃掉的“食物”是不该喂食物的,因为饿着能让肚子里面干净,可要是阿炭想喂的话,部落里谁也不会阻拦,他甚至连个理由都用不着。 “我不知道你们的饭量,是没吃饱还是撑着了就多担待吧。你们真要是……也别怪我,更别怪部落里的人,他们也是没的选,他们认为吃掉你们就会得到你们的力量和智慧。唉,要是早先能有位智者带着他们……总之说什么也晚了。愿昆仑山神保佑你们。” 他说完,鱼爱媛的饭食也喂完了,又开始喂冷悟情,只准备了三份饭食。 什么没的选,难道不吃人肉他们就饿着,那他们早都饿死了。还没饿死的和事佬忖到。 大雨虽倾盆瓢泼也似,但当如神风天将般让大眼掌柜的六人摆脱追击骤然出现的丰大剑客要在有享小栈的后院里传给几人一套阵法的时候大雨立刻就停了,霎时间晴空万里。 看来,无论这天下间有什么样的灾难总有过去的时候,只要人们有坚定的信心就行,而给人们坚定信心的人更伟大。 温陈盏自不敢在丰大剑客传功的时候还待在小栈里,自觉地出来溜达溜达,因为惧怕食人族不敢走得太远,在绕过小栈的时候,山麓旮旯里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不小的注意。 难道那个飞云宝岫玉猪的事被人拆穿了?这是有人在示意我?在警告我?会是谁呢?哎呀!温陈盏暗忖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是……不会是……”他手里拿着那古玉猪都不敢往下想了,一阵凉风袭来,惊得他一激灵…… 现在,丰大剑客上座,六人齐齐一排跪在丰大剑客的面前,谢过老前辈传功之恩。 “这‘风神之手’阵法是在狂风中所悟,本来是五人的阵法,既然伯讲也在就权且做个‘手腕’吧。天已将晚,别在耽搁了,快去吧,记住,一定要救出他们,一定要救出。”伟大的人下的坚决命令就是予以的最好信心。 工夫确实过得不慢,食人族的人们又开始在膜拜昆仑山神,又开始做准备,一切重复着昨天六人闯来之前的事情。 几乎是同样的时候,食人部落又开始大乱了。 阿炭叹着气又登上了高台,提起用绿叶子包着的灯晃了几晃。 但闻脚步声响,又快又齐,“食人海大阵”又一次将大眼掌柜的等六人给兜在了里面,而且较之上回更加“厚实”,看来食人部落的人们是想在晚上“加菜”,既然急着开晚饭,就不似前情了,一上来“海水”就直淹了过去。 由于天色不甚亮,高台上的阿炭没有发现这次来的六人与上回有什么变化,人虽还是那六个人,可行动的阵势与前次大不相同,前次是各打各的,而这次则是前五人如一只手掌一般推了过来,后面一人拖长链在后防护。 “拇指”小四子,“食指”老板,“中指”馅儿个,“无名指”随先生,“小指”大眼掌柜的,组成了巨掌。 几人一见“海潮”涌来,大眼掌柜的、随先生、馅儿个和老板扑下,几乎贴着地面前蹿,小四子则似倒非倒向前倾斜着身子前奔,伯讲抖长链紧随其后辅以其势助以其力。 “哗啦啦”,半掬“海水”就被撩到了一边,登时一个口子就开了,六人见势前进。 但“海水”是会流动的,半掬“海水”撩到一边,两掬“海水”又补了上来,而且对“巨掌”的“地攻”注上了意。 可“巨掌”没有故计重施,这回改成了“分”,大眼掌柜的在下,随先生在上,馅儿个在之以上,老板从上面数居次,最上面的是小四子,将又涌过来的“海水”从间给分开了,遂就又进了丈许,伯讲挥长链尽力将从后面涌来的“海水”阻挡住,否则的话,“海水”从后面兜过来,一转一绕,前面的“海水”就白进了。 战争!又是战争!这是为什么啊?真愿全华夏乃至全天下永远不会再有战争,哪怕人与人之间。伯讲之所以此时此刻才有发此般感慨的“暇”心,是因为他有了主心骨,丰大剑客。 高台上的阿炭看到下面六人如此奇妙的阵法不禁把彩喝出声来,一种兴趣顿时在心中升起,绿叶子灯又晃。 这一晃不要紧,后面的“海水”真的绕到前面去了,因为现在要是不绕,等“巨掌”再往绑人柱子的方向靠近几丈,想绕也绕不过去了,要是没有手腕的阻挠,后面的“海水”可以贴近了再绕,那样就方便多了。 “巨掌”一见“海水”的流向,一齐断定若不速战速决,早晚被耗光力气,忖到此,六人大喝了一声,老板、馅儿个、随先生、大眼掌柜的一起纵起,小四子直奔,一“抓”就是一个大豁口子,接连这样的几“抓”,“大海”中的通道就这样被打开了。 伯讲一跃到柱子前,解开司寇等三人的绳索。 馅儿个把和事佬的绳索也解了,因为他们之间的账馅儿个想单算。 现在六人又有了困难,因为人虽救下了,但他们四人仍是不能行动,六人要想把人救出去就还须要“风神之手”,而带着四个不能行动的人来完成这个阵法确属不易,可眼看着那“食人海大阵”又重整旗鼓奔己方兜了过来。 伯讲立刻用目搜寻到一个比较薄弱的环节,“变拳,从这里先冲出去。” 大眼掌柜的等五人立刻组合成一个“大拳头”,将所救四人握在“掌心”,朝那个薄弱的地方一“拳”捣了过去,果然又一次冲出了“食人海大阵”,紧接着顺应情形地二次又进了那条山缝里。 大眼掌柜的背着司寇理硕,老板背着冷悟情,随先生背着鱼爱媛,馅儿个拖着和事佬,伯讲和小四子断后。 一路狂奔出了山缝,当伯讲还在想出了山缝该如何甩脱食人部落的时候,突听后面一声巨响,伯讲回首探看,只间山缝的出口处被许许多多的大石头给堵住了,还有一个黑黑的男人在快速地搬石头继续堵着,看意思是惟恐堵的石头堆不够厚,怕让食人部落的壮汉给弄开,伯讲停下了脚步张望,那人的背影稍眼熟,又转首看了看前面已经奔远的同伴,只得随之奔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八) 第八天,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天上的云似是已把食人部落里贵族们的眉梢都勾了起来,但配合上嘴角绝不是喜上眉梢。 食人族的贵族人物们现在正在集会,“嘀哩嘟噜”地正在商讨着如何再将食物们抢回,群情激愤,嘴里的脏字不比那从始祃少多少。 只有阿炭,眉毛动个不停,脸上阴晴不定,但却是一言不发,低头沉思…… “今天果子的颜色怎么没有以先的鲜艳?”“柳”皱着眉向又采摘回大量果子的回自心问到。 “啊?哦,夫人是嫌今天的果子不新鲜吗?小的该死,只是这一片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太新鲜的,找得久了又怕让从大爷和夫人们等着。就请从大爷和夫人们先将就些,等到明日小的一定……” “我不是说果子不新鲜。”“柳”打断了回自心的自责和许诺,“我是说颜色不对。” 从始祃也觉出了不对劲,“小‘柳’,******有什么不对的吗?” “柳”这时咬了一小口手里颜色不鲜艳的果子,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然后咽了下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果子是没毒的。既然没毒你还让从大爷跟有毒的果子一起吃?敢情你是想害死从大爷不成?”“柳”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眼中的怒意马上就要转变成杀机了。 “不是不是,夫人您冤枉小的了。小的……小的可能……可能是看走了眼。从大爷和夫人们待小的那么好,小的怎么会……会害大爷和夫人们呢?”回自心头上的汗开始滴滴答答地落下。 从始祃用一双毒眼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指使你来害老子的?”他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枚毒针,“伤天害理十四刀”的刀意正在他的心中生成。 突听回自心一声大叫,被人从旁边的悬崖一脚给踢了下去。 他的叫声随着身子的坠落越来越听不清,直到完全听不见了从始祃才对“胡”道:“你急个什么?******老子还想再问问他呢。那悬崖底下是******实地?是流水?还是沼泽?”最后三个问题他是向铁猫儿玎当问的。 铁猫儿玎当全身上下的惊恐现在已实难形容,对从大爷的问话充耳不闻。 “还多问他什么?也让他下去算了。”说着,“胡”一脚又急,照着就踢了过来。 从始祃从旁伸过一脚将她的脚踢开,“你******急个什么劲?都踢下去你******给老子带路啊?”说完,他走到铁猫儿玎当的面前,用眼睛盯住铁猫儿玎当的眼睛,“你是负责带路的,找吃的不关你的事,以后的几天里你******继续带路,咱们******饿上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说话呀!到底对不对?” 铁猫儿玎当被他最后两句话又吓得有了知觉,连连地点头。 “好了,好了,别再点了,小心把脑袋给点下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找个地方******收拾收拾你的裤子。” 铁猫儿玎当去找地方的时候,从始祃自信他不敢逃跑,反而担忧的却是“土夫子”,是从回自心被踢下悬崖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人是救出来了,可就算是伯讲也无法解开他们身上所受的“魔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得让食人族人来解。”“那咱们偷偷再回去,抓几个食人部落的人来。”“够戗,不可能每个食人族人都会解这种东西。除非是……”“阿炭?”“不错,他一定会的,咱们马上去找他。” 不用找,人来了,不过不是送解药来了,阿炭是喜欢极了他们那“风神之手”的阵法,想来要,可却没有以解药交换的意思,他说解药的药引子是一种奇异的果子,还要再配上些别的草药,可中和那种果子去处记忆的药效,吃人肉会得一种怪病,这种果子就是那怪病的克星,他可以把解药的配方说给他们听,可那种奇异的果子却只有在食人部落的禁地里可以得到。 丰大剑客听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眼睛看着他,直看得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 “好吧,我只能带你们其中的一个人去,要是这个人没有拿到的话,就是死也不会带第二个人去的。” “我去吧,希望大家不要跟我来争。”伯讲毅然地说到。 丰大剑客亦没说什么,点手将伯讲唤到了后院,别人在大剑客没发话的情形下自不敢跟随…… 阿炭带他去还有附加条件,不许他带索链去,路上还对他讲:“禁地里有一头怪兽看守,我没有给它起名字,因为它是被老族长的女儿从小养到大的,也只有她可以降得住它,你最好不要伤害那头怪兽,否则事情不好收拾。” 其实他可以干脆一点地说,那头怪兽是他老婆心爱的宠物,要是伤了,更甚者死了,那他老婆还不得伤心死。 地方到了,雨也下了,阿炭既没跟进去也没做望风人,禁地是个有“天窗”的山洞。 山洞里那头没名字的怪兽正卧在那里,时不时地用舌头舔着鼻子,它小的时候要是做这个动作一定很可爱,可现在是可怕的,血红血红的大长条舌头就像是喝了多少人血染成的,大嘴大下巴,不用张开就可以估算出一个小童可以完完全全坐进去,其实最可怕的就是它头上的独角,所泛出的是五金之属的光泽,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普通的利刃难伤其半分。 伯讲在离它丈许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它身后三棵粗壮而茂盛的果树。 临进来前阿炭说了,不用拿很多,拣大的有两三个就行了。 这时怪兽也发现了他,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是在辨别,要是他会说话,这会儿准喊出“口令”两个字。 伯讲心中此时打定了注意,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身影一变,竟快速从怪兽的身边绕了过去,直奔果树。 这种身法就是刚才在有享小栈中,丰大剑客指点给他的“无映来”。 伯讲满拟使出六成火候的功力,那身体笨重的“大东西”肯定追不过来,可哪成想那“大东西”居然拙中有巧巧中有妙,脖子粗得要命居然还会迅速扭头转身,脑袋一凑近,张大口就咬去。 伯讲登时一惊,急忙往旁边一闪,绕到果树的另一边,可那血盆大口几乎是如影随形地粘在他的身后,伯讲急忙又一躲,亦围着果树转圈子,心忖:那“大东西”挺大的身子再灵活能灵活到哪去,我就这么绕,一有机会就摘果子,果子一到手就上“天窗”,那“大东西”要有本事就飞起来追。 可他却错了,那老族长的女儿跟那怪兽在这个地方玩“躲猫猫”、“捉强盗”的游戏少说也有上万次了,围着三棵果树绕圈子正是那“大东西”的家常便饭,你要拉着它跳舞可能是嫌笨了点,可伯讲要跟它比这个还真有点“白给”,确实跟得太紧了,哪怕他想上树都难,除非舍得让它要上一口。 伯讲一见情形不妙,知道错打了算盘,毕竟是刚习得这种身法不久,还不能完全发挥出优势,又忖:也转了那么半天了,“大东西”的力气总耗掉了不少吧。干脆来点真格的,是非之地不可久待,我必须马上取到那果子。 一念至此,一晃身来到前面的空地,一转身,对着直冲上来的“大东西”就是一个“流星脚”,蹬在了它的脸上,虽是力道不弱,可并没起什么作用,那怪兽一身青灰色的肉皮十分的抗打,又加上它在天窗底下时已淋了一身的雨水,伯讲的脚一踢上就滑溜到一旁,要不是收式快,必挨一口,他急忙一个纵跃,飞身用“刚风指”戳它的眼睛,可刚一抬指,猛然想起自己答应过阿炭不伤它的,眉头一紧,急忙硬生生快速撤招,双脚落地,他面对着又冲上来的“大东西”,脑筋飞快地旋转,转眼间它的利角就要碰到鼻尖了,他闪电似的抓住了它的角,然后脚尖点地,飞身骑上了它,只见“大东西”登时就不乐意,狂甩沉重的身子,伯讲紧紧抓住它的角,一个劲往果树的方向引,只要这“大东西”去撞果树,他就能单手抄到落下的果子揣到怀里,然后抓着独角的手一借力就能飞身上到上面的山壁上,然后就能出去了。 可这“大东西”好像经受过专门的训练,怎么也不会去撞那三棵果树,它宁可撞山石。 雨下大了,那就意味着怪兽身上就变得更滑了,而且这“大东西”的力量绝不可小视,就在伯讲一个没注意的时候,“砰”地一声,终于被甩了下来。 “大东西”一见可不饶了,用自己的利角对着伯讲狠狠地冲罢,将杯中毒酒汁再次斟满,又往伯讲的嘴边递去,其中隐含杀着。 伯讲侧身躲过,同时将“乌龙探爪”与“金丝缠腕”相结合,去抓对手的腕子,“陈盏兄喝得太多了,还是放下酒壶酒杯跟在下回小栈吧。回去睡一觉,等酒醒了就没事了。”伯讲嘴里说着,指尖虽已搭上了腕子,可让“醉蟹”借着“酒”劲连晃几晃,愣是摆脱了伯讲的招式。 “伯兄此言又差矣,我号‘万杯醒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来,咱接着喝。”说完,温陈盏手中杯外翻,用酒泼去。 酩酊门的武功还真不可小觑了。伯讲暗忖到,一见毒酒汁袭来,身形连闪。 毒酒汁出了酒杯,酒也没有泼中,可温陈盏连喊了几个“哎哟”,像是生怕浪费了一滴酒似的,迅速跟身而进,酒就又被装回了酒杯里,出其不意,二次泼去,这便是酩酊门的“惜酒如金”。 “伯兄给个面子嘛,哪怕就喝上一杯,也是你我兄弟的情分。”说罢,“醉蟹”又倒了一杯酒,看上去勉力客客气气地奉上,其实暗蓄真气,一旦被施放出来,对方可不那么容易吃得消。 伯讲这回什么也没说,用“刚风指”去硬接这杯酒,欲夺下酒杯。 别看温陈盏的样子没少喝,可识趣得很,一改变方向,弄得就好像伯讲推脱不喝似的。 “伯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我一见如故,干什么要如此推三阻四的。来,喝酒就得喝个痛痛快快!”一杯酒被强硬地推了过来,其掩饰比上回轻,其刚猛比上回重。 伯讲心中有气,运劲力接这一杯,这回谁想推脱都不行,“砰”,一把接住。 一接之下,温陈盏面上的酒色轻了一些,但也只是一小会儿,运起浑身的劲力,凝于酒杯之上,什么也不说了。 刚才三式,正是酩酊门的“劝酒三式”,“温言细语”、“豪言壮语”、“不言不语”。 二人硬对硬之下,一时成了僵局,可温陈盏没耐心和信心这么僵持着,一个“酕醄”的身法,欲倒而不倒,打破了这个僵局,随后一个翻身,一甩壶嘴,一条毒酒线直袭伯讲。 伯讲“刚风指”一出,用指风击荡开酒线,同时去抓壶嘴。温陈盏一移壶嘴点他手心。可不等壶嘴挨上掌心,就被伯讲的五指抓住了。温陈盏快速连撤了几撤都没撤动,身形大转特转起来,同时甩出壶中的毒酒汁,逼他撒手。伯讲一手撒开,另一只手又进,直取壶颈。温陈盏酒壶一横,握着壶把用壶腹如大锤的招式去捣伯讲正进的前胸。伯讲探双手去抱壶腹,双掌运气,想将酒壶挤瘪。温陈盏舍不得,又一转兵器,一道酒线劈下,借此稍稍抢到了先机,紧接着一通抢攻,连施“醉打奇门”中的绝招,当然,毒酒汁像先前一样慷慨,同样一个劲地招呼着。 看来,“万杯醒蟹”温陈盏对那“梦醒无忆果”是志在必得。 江湖中有六大奇门,第一门当属钓雪门,第二门是神飞门,第三门是独刃门,第四门是孝义门,第五门是酩酊门,第六门是蚀骨门。 其实,若论道义,自不可将老太公的本门与酩酊、蚀骨这样的门派相提并论,可若论武功之奇,酩酊门这样一个只有一个光杆掌门的门派也算做其中之一,且不是排在最末,由此可见其武功独特的一斑,独特怪异的武功往往都能起到威慑人的作用,但这“醉打奇门”说穿了其实迷惑人的部分居多。 雨一直没有停,而且越下越大,伯讲自打救人起就没怎么好好地休息过,在温陈盏那眼花缭乱的招式里,加之身体的疲乏,逐渐的开始不支,若是有长链在手还好,别的不说,脱身总无问题,但即使支持不住也不能将那“梦醒无忆果”给那姓温的,伯讲已由对方的行事看出此人品行的确不端,拿“梦醒无忆果”指不定去干什么缺德的事情,所以不得不强振精神,细心找到其破绽,然后尽早脱身才是,只要回到有享小栈就稳妥了。 温陈盏心情本来就是恐慌的,现在又加上了急迫,若是小栈里的人久等不耐,出来寻找可就不妙了,所以也必须快快得手,陡然,心生一计,脸上仍旧那副醉态,“好兄弟,看来哥哥是怎么敬你也是不喝的了。那就把酒给你,你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吧。”说着,姓温的把酒杯斟得满满的,其实大雨已经浇得够满的了,身子不稳地往前一探,胳膊一伸,竟将酒杯抛给了伯讲,这个样子一来自然是杯未至酒先到。 伯讲自也是早料到了温陈盏此举的用意,拧腰错步,一滴未沾身,转目一瞧,那“醉蟹”又跌跌撞撞地扑了上来。 “哟,兄弟,对不住,哥哥把酒没给你扔对地方,来,这壶给你。”正如温陈盏所言,大酒壶又抛了过来。 伯讲眼见一条酒线在壶嘴前射出,急往旁边一闪,骤然觉出脑后不善,身形边猛躲心中边暗叫中计了。 原来酩酊门有一种叫做“推杯换盏”的技艺,一样东西打出去后,碰上另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就会旋转着飞出去伤人,其力道甚至比先前那样东西打出的力道还要猛烈。 伯讲现在凭着多年的经验阅历料想,刚才那酒杯打出后,准是碰到了小石片之类的东西,躲闪是肯定来不及的了,即使把要害地方勉强闪开,但必定会受伤,如今已是勉力支撑,如若受伤必败于温陈盏之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伯讲已感到那东西挨上自己头发时,骤觉有什么东西将那石片之类的东西给弄走了,细一思索当时的感觉,应该是五根功夫不弱的手指,但此时却绝对无暇转头看那五指的主人了。 这时的温陈盏正大喜,忖自己该着得那“梦醒无忆果”,如此环境下也能发现地上具有些杀伤力的小石片,赶忙上前使出“蟹钳”的功夫,探“螃蟹爪”就奔伯讲怀里抓。 这“蟹钳”也是专为喝酒练的,酒鬼醉了的时候要是手不稳拿不住,酒洒了就糟蹋了,但是能发现小石片,却不能发现伯讲此时到底受没受伤,看来这酒还得少吃,这笑还得放在最后。 伯讲正在笑,一见他过来了,一个“流星脚”就踢了过去,这可是劫后喜悦的一脚。 温陈盏被这一脚踹出两三丈远,躺到地上后就不见动弹了。 伯讲可没工夫管“万杯醒蟹”温陈盏温掌门是真死还是装死,料想凭这厮的功底够戗能被这一脚给踢死,有享小栈还有重要的人等着他的“梦醒无忆果”,忖到此早已快速离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九) 第九天,天上豆荚云,不久雨将临,有什么事情就趁着雨还没下早点做吧。 阿炭一大早就去了一趟食人部落的禁地,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怪兽,正用脸在他老婆身上来回地蹭,果树再怎么看也是没有损伤,他不放心还用话试探自己的老婆,老族长的女儿是个比较心细的人,总是把自己的丈夫伺候得无微不至,就连她都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自然是把一颗心放进肚里了。 “从大爷,就是这里了,一定没错的。”“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挖呀。”“啊,是是。” “土夫子”依言挖土,手底下不敢慢了。 一旁的从始祃兴奋的神态溢于言表。 “恭喜从哥,贺喜从哥,半天星这个好宝贝马上就是从哥的囊中之物了。”“胡”在一旁喜笑颜开地道。 “那你还不庆祝一下。”从始祃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丝邪光。 “‘胡’妹遵命。”说着,她突然回身一指点中了“柳”的大穴。 “你!”“柳”颤声呼到,接着飞起一脚猛蹬“胡”的命门,可见“柳”的功夫要比“胡”高。 “你个不要脸的****,就凭你也配和我争从哥。你有什么呀?不就是会生儿子嘛。等宰了你,我就立刻宰了你那小杂……你那小儿子,回头我再给从哥生个十个八个的。”“胡”边跟“柳”动手边道。 “你敢!”说完这两个字,一口血从喉间喷出,这时的她侧目望向了从始祃,她儿子的父亲。 可从始祃只把目光集中在“土夫子”挖土的双手上,对她们这边的打斗漠不关心,就像这边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只有“土夫子”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换来了从始祃的喝骂和被一脚踢在腰上。 此时的“柳”泪血争淌,一腔的怨气都恨不得出在“胡”身上,暗忖:我是傻瓜白痴,你是大傻瓜大白痴。你以为姓从的对你就是真的吗?我连儿子都给他生了,他还是那么绝情,更何况是你。 她并没有将这些说出来,即使对“胡”说了就会改变什么吗? 那边的从始祃还在催促着“土夫子”,他已经等不及了,他要半天星。 “啊……”随着“柳”的一声惨叫,她身体里的生命快速地逝去,即使在死后,那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还在看着她这一生中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而不能瞑目。 “快呀!你******愣什么神儿啊!快!”从始祃更是等不及了,不断地催到。 “从哥,那臭不要脸的我已经解决了。”这时,“胡”依偎到他的身边道。 “啊!半天星!我的半天星!”显见,半天星它已经出土了。 “恭……”“喜”尚未出口,就被从始祃一刀尖点在了喉结上,连哼都没哼一声,“胡”的脸上甚至还保留着那一份替她从哥的欢喜,看来到最后还是深信着从始祃是喜欢她的。 从始祃将“柳”和“胡”的尸体头对头摆在了半天星的左右两侧,“本来还说出妖山的时候用你们做我的食物的,虽然后几天得吃不新鲜的肉了。可我也没办法,这么贵重的宝物必须得用人来祭,可是按规矩应该东西南北四方都要摆上祭品的。”这时,他阴笑着看着“土夫子”。 “从……从大爷,你……你不能卸磨杀驴啊。”“土夫子”头上冒着冷汗,战战兢兢地边后退边道。 “我******可从来都没拿你当驴,多好的祭品啊,嘿,真******好。”说着,他一刀刺了过去。 要说“土夫子”可不能和一般的盗墓小贼相提并论,“土无极”的内力功夫在武林中怎么着也是说得过去的,可在那从始祃的刀下竟然用不上,复杂的刀招加之火候的运用,四招过后,“土夫子”四肢受了重伤倒地难起,可是并没有被从始祃杀掉。 他把“土夫子”活着摆到了半天星的南面,看了一眼体似筛糠的铁猫儿玎当微微一笑,跪在半天星的前面,欲捧起,心道:那一年,我闲得难受就想找格格巫玩玩,没成想…… 刚想到这里,的确没成想,就在掌缘刚碰到半天星时,两边突然蹦起两个特制的老鼠夹子,不但夹住了两只手掌,而且夹子上的两枚钢钉还洞穿了他双手的手心,从始祃的武功被完完全全地废掉了。 “土夫子”暴喝一声,拼着一口“土无极”的内力,抓起从始祃放在旁边的刀,抡臂就砍,一刀两刀三四刀…… “伟大的先知同样预料到了你压根就得不到半天星,这个半天星是假的,就为诱你上钩。”这是站直身子的铁猫儿玎当说的…… 就在妖山的一处山坳里,此时此刻传来了一通打斗的声音。 一个头戴竹箍面巾掩脸的男人和馅儿个斗得正紧,那男人在用五指点穴的同时,欲夺敌手的扁担。 另一对竟是温陈盏与阿炭在打,阿炭的武功居然还不弱,酩酊门的招式大多都能接得下。 那男人的五指点在了铁扁担上,致使馅儿个的双臂一沉,可见其功底不薄。馅儿个借式反转扁担,压扁担头甩扁担尾,飞砸那男人的着,他倒地就拜,原来馅儿个是他的乳名。 蒙面的男人有些尴尬,亦给丰大剑客磕了个头,爬起后,不慌不急地离开了。 丰大剑客并没有阻止他们两个,只是默默地看着,眼神中那神异的深意不是世俗之人可以理解的。 “阿炭!”程稳看见了阿炭倒地,并且嘴角流出了惨碧色的鲜血,惊呼后立刻扑了过去,“阿炭!阿炭!” “阿炭!阿炭怎么了?”这是不知何时来到的司寇理硕问的,同时也奔到了阿炭的身边俯下身子。 阿炭的上半身已被程稳扶起,碧血还在流,可司寇理硕和程稳都没有顾及什么。 陡然,阿炭的双眼一亮,“你……你是铁猫……铁猫儿……” “对,我是铁猫儿玎当。”司寇理硕微一皱眉,“你怎么知道当年我入妖山时的名字?莫非……啊,你是回自心,你是我六扇门的好兄弟回自心!” 阿炭笑了,在回光返照的一瞬间,那“梦醒无忆果”的药效过了,以前的一切记忆都像潮水般回到了他的脑海中,食人部落老族长的女儿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甚至嫁给他一个外族人,而且为什么她对那头怪兽也是那么得疼爱喜欢,他知道这些就已经觉得记忆的好处够多的了,别的就都不重要了。 “阿炭,回自心,不管你是谁,你不要死!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醒醒!醒醒!” 他虽然没有瞑目,但却是笑着死的,他用死亡唤回了记忆。 这真的值得吗?不是说记忆才是痛苦的根源吗? “怎么回事?”“给冷大哥闻解药的时候,和事佬就在旁边。伯讲可能是救我们心切,没有把和事佬同我们分开。我推测他嗅到了一点,后来凭借着自身的内力把中的毒给逼出来了。”“那他们四个是中了和事佬那专门挑拨离间的妖法?”“没错,阿炭、蒙面男人跟他有新仇,程稳跟他有旧怨。至于温陈盏,就算连迁怒都没有,可要是不都被缠住了,逃走总会有不便的地方。”“那司寇总捕和你们俩,还有有享小栈里的其他人都去干什么了?”“冷大哥、伯讲和小栈的人正在忙着防备食人部落的人会发现小栈这个地方来袭击,毕竟小栈里有外族人已经让他们知道了。程稳是第一个发现和事佬逃了的人。司寇总捕发现后,怕程稳莽撞行事着了和事佬的道儿,就一路追过来了,结果还是晚了。我也不放心,自己也跟过来了。那温陈盏被伯讲踢晕后自己醒了,是非之地不可久待,就想出妖山。而和事佬杀了不少食人部落的人,阿炭不知道他和小栈的人关系远近,不便询问也不便在小栈里动手,所以就等在从小栈出妖山的必经之路上。那蒙面的男人为什么到这山坳里来……应该也是来等什么人的。也不知是和事佬够仔细,还是阿炭和那男人隐蔽得不好,他们竟一齐着了和事佬的道儿。没想到,竟让阿炭……唉。” 丰大剑客和鱼爱媛对话到此,看着面前悲伤的司寇理硕和程稳…… “你冷大哥如今怎么不肖起来了?怎么在食人部落里就不成了呢?当年他单人独斧闯太行山挑一伙寨时是何等的气魄?听说他近年来除了走镖的时候已很少把兵器带在身边了。是不是连‘挥泪斧法’怎么使都忘记了?”“嘿嘿,‘挥泪斧法’已经是他最不愿使的功夫了。”“哦?难道说是想退出江湖了,怕多造杀孽留仇怨?”“其实我闻了解药以后也问过冷大哥。他说以当年的年纪没有现在如许的功力,全靠当时吃了一颗‘大强增丸’,而且食人族人不比常人,即使把他们的人杀死,哪怕是头目,也起不到威慑的作用,反而会激怒他们。但我觉得另有原因。”“是什么?”“是他的绰号。‘地藏菩萨’这个绰号已经有很多年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也如此吗?真是个好个人也。” 当悲伤开始的时候鱼爱媛并没有劝过司寇总捕一个字,总捕向她提起过回自心这个人,虽然次数不多,但每次只要一提及就一定会让她对这个人有一番思考,甚至他这回出现在敌对的群体中也让鱼爱媛没法对他恨起来,所以还是让司寇总捕哭出来会更好些,真实的情感是最不容易也最不应该去掩饰的。 欲笑何须饰,有泪尽情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天》(十) 第十天,乌云脚底白,定有大雨来,大雨经常被比喻成苍天的眼泪,这里的大雨应该是最像的。 从始祃被“土夫子”大小剁成了十六块,但是雨却没有下。 现在,“土夫子”正在埋葬“柳”和“胡”,虽因身上有伤而很费劲,同时也在等着铁猫儿玎当的归来。 “怎么样?找到回自心了吗?”“土夫子”向低着头走回的铁猫儿玎当问到。 “我把那地方来来回回里里外外找了七八遍,可就是……”“连尸骨都找不着?那他会不会还活着?”“倒是有些从崖壁上被砸下的大叶粗枝。可他又去哪里了呢?”“也许他是让人给救了。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但愿,但愿。” “土夫子”没有说那最糟糕的可能,就是被食人部落的人给弄走吃掉了。 其实即使他不说,难道铁猫儿玎当就想不到吗?只不过他不敢想而已。 “咱们快些离开这里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个倒霉的地方了。不过,走出去的日子咱们吃什么呢?”“咱们在妖山里吃过那些果子的特征我都记住了,只盼别出意外就好。”“那太好了,想不到你还挺会观察的。”“是呀,要不怎么吃六扇门这碗饭呢?”“六扇门!你是……你要……”“对,我要将你缉捕归案。不过你可以放宽心,我知道你当盗墓贼也是迫不得已,第一次盗墓便是为了救一双陪葬的童男童女,而且每次盗墓从不毁坏尸骨。我会给你求情的。”“那……那就先行谢过兄弟你了。” 说着,他躬身就是一礼。 铁猫儿玎当立刻上前去扶,哪知“土夫子”突袭一掌拍他的胸腹之间。 铁猫儿玎当则早有准备,刚才曾暗中观察了“土夫子”挖土刨坑的动作,虽是受的伤较重,可是铁猫儿玎当给他用了六扇门最好的内服外敷的药,算起药效的工夫不可能让他还是如此的费劲。 而“土夫子”不知铁猫儿玎当的底细,遂就藏了个心眼,结果戏演过了,反让人怀疑了。 “土夫子”一击不中,二掌又至。铁猫儿玎当举拳迎击,直捣他的掌心。“土夫子”掌到中途化掌为抓,一把抓住了捣过来的拳头,而且越抓力越大,欲废掉铁猫儿玎当的一只手。 他盗墓很少用什么工具,一来带着累赘,二来动静大,所以对双手的力度和灵活狠下过一番苦功,再加上又练成了“土无极”的内力,那更是如虎添翼,所以“干活”时才会干净利索。 铁猫儿玎当连撤了几撤手都没撤动,高抬一脚蹬“土夫子”的咽喉。“土夫子”又探空手去抓他的脚踝。可就在这一脚似蹬没蹬上咽喉那一手似抓非抓上脚踝的时候,铁猫儿玎当小腿一屈,用膝盖冲他的颈下,话里话外也是这个意思。你好好想想吧。”丰大剑客的口气就是再严厉也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这样,无论你知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有享小栈不得不关张大吉了,虽然食人部落的人暂时对这里知道得还不确切,但难防日后,况且阿炭他又…… 收拾完细软的董能面对小栈颇为感慨,以后的有享小栈只有让它随着岁月而消亡了,“唉,避又有什么用?脱离世间俗扰的人除非有如老太公,旁人再避也是痴人说梦。” 回自心的坟前,司寇理硕、鱼爱媛、冷悟情还有小栈的人刚做过祭拜,可惜的是无法告诉阿炭的妻子,要是把回自心的尸身送回食人部落……唉,世事本来就是难以万全的,那就尽力做好吧。 程稳最先在阿炭的坟前做的祭拜,因为他还要去追和事佬,来不及跟大家伙辞行了,如今是此人不除他心难安。 康随心觉得程稳一人对付和事佬较为吃力,所以拜别大家后就追程稳去了。 咦?这个时候怎么不见小四子?是不是给大家准备食物去了? “施祠嗣,当年你义父不带你走就是为了要好好历练历练你,可你却跑到这里当厨子?”“二爷,我……”“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快跟我走。” 显然二爷现在的脾气不是很好,兴许是因为在这十天里由于所在、时分和情形的决定,吃不得吃喝不得喝经常饥肠辘辘的缘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一) “不能……不能让他把信送到邵卞乌的手里!绝不能让他把信送到!绝不!” 一个行为神态有些“娘娘腔”的人身上有伤,但没有顾及,手提着兵器,一个劲地要穿过两个小山包夹的山沟。 “嗖嗖嗖”,就在他要出山沟的时候,山沟口处三道银光朝他激射而来。 “当当当”,三根暗器被大半碗给挡住了,但他也因快速的动作而引发了伤口的巨痛,一咬银牙,马上掩身于一块大石的后面,等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小心地探身偷眼观瞧,“嗖嗖”,有两根暗器又飞快射来,几乎擦着他的眼皮射了过去,幸亏躲得快,忖:“四大魔头”的连环战针果然名下无虚,这些个“魔卒”练就得也够熟练的。 现在他完全处于弱势,一露头就难免有针伤之险,可工夫却又是耽误不起的,怎么办? 陡然,他从大石后飞身而起,把手里的半碗直着朝斜对面大石后的魔卒扔去。 那魔卒上前一个低头进步躲过了他的兵器,同是一搂机括,八、九根战针又飞射而出。 另一只半碗全力拨挡,但终因他的伤势和战针少有的速度,有三根战针直没进他的肩胛骨下。 可那魔卒也往前连抢了数步,一大口血喷了出来,就因为好大喜功,急于将“娘娘腔”制住,没注意到后面的大半碗也有可比弯弓的时候,它撞上了山石反弹了回来,正撞中那魔卒的后心,勉强让自己不再吐第二口血,怕“娘娘腔”乘机过来制自己于死地扭头就跑,同时回手连放十数根战针。 其实那个魔卒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娘娘腔”现在有那心无那力,他忙上前捡起自己的兵器,马上出了山沟。 走出山沟一里外是一片荒落的村落,早不知村民们因何放弃了自己的家园干什么去了。 “娘娘腔”勉强让自己走得快些,身上只带着做菜的调料,于他的伤没用,必须马上找地方寻些刀伤药。 “嗖嗖嗖嗖嗖嗖嗖”,显然,这不是刚才那个受了伤的魔卒。 “娘娘腔”暗叫大事不好,又是一痛挥舞,可伤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再这么继续下去。 “哧哧哧哧哧”,这不是战针的声音,是孔品甜袖箭的声音,五支袖箭逼退了魔卒,她把“娘娘腔”迅速拖到一间房舍残壁的后面,“你是万厨侠吧?记得我吗?我是孔品甜,咱们在金散来的林场见过。”她边给万装上些简单的刀伤药边说到,同是注意着魔卒那边的动静。 万装认出了她,点了点头,“我得立即去……”,他话没说完就被她示意制止了。 “等我把那小子解决了再说别的,你先歇会儿子。”“那个人是‘四大魔头’手底下的‘魔卒’,你可要小心。” “嗖嗖”,两根战针又射了过来,只因孔品甜没留神,头顶的头发露出了残壁。 还挺厉害的。摸了摸头顶没事的她暗忖到,同时也不敢再有什么疏忽。 突灵机一动,狠劲揪下一大把头发,反正年青头发多,稍整理了一下,手托着蓬松的头发再次露到左面残壁外,果然,三根战针上了当立刻射来,她立刻从右面残壁探首出去欲发袖箭,却发现上当的其实是自己。 那个魔卒早看出头发是她布的假象,所以冲头发连射三针后看也不看,直接扭头冲右面发战针。 真是险中之险,有一根细如牛毛的战针在她躲闪时穿了鼻尖,所幸穿的是皮里肉外没有流血,可这种情景就连受重伤的万装看来都不免一笑,遂就加重了孔品甜对那魔卒的恨,使劲抽下鼻尖的战针,心里下了必杀此人的决心,先把心里的慌平定了一下,老师告诫过,心慌是一个暗器手的大忌,弄不好会送命,尤其是在对付另一个暗器手的时候,只有平心静气才能准确找出对方薄弱的地方,一旦找到就要当机立断,不许犹豫,略一思考,发现面前有不少砖头瓦块,估摸一下位置,随手捡起了一块往高处一抛,在半空中走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向对面的残壁后坠去。 但却被一根战针给射开了,由此可见,那魔卒换了比较粗的战针。 她心中窃喜,又同时高抛出两块破瓦,“嗖嗖”,又被射开了,遂打定了主意,捡砖头瓦块开始在残壁上自左向右码放,码得很快。 可那魔卒射得也不慢,几乎是放上一块就被射下一块,可能是怕孔品甜同时扔过来好多恐应接不暇。 到后来孔品甜码得超快,当码到特别迅速的时候,残壁上还有四块砖头没被射掉的时候,猛然长身,“哧”,一枚袖箭直奔魔卒的喉结射去,一射就中,一中立即毙命。 这袖箭别号“兵钉”,威力自不弱,就当世而言已属个中翘楚。 虽然魔卒的战针也射出了几根,但终因换成了粗的战针导致速度的减缓,只是擦伤了她而已。 “你没被射掉的砖头瓦块儿砸着吧?”“我没事。孔姑娘不用管我,你必须马上去追一封信,它不能落在东厂厂公邵卞乌的手里。”“信?什么信?你现在必须马上医治,我得马上带你走,没准儿附近还有‘魔卒’。”“可是……” 没等万装的话说完就给孔品甜打晕了,也是无奈之举,立刻背起他,收回兵钉,辩了辩方向,狂奔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二) “五味侠”的夙敌就是“磁”、“电”、“光”、“声”四个“魔头”,就在万装进山沟之前…… “姓韶的,你师父和你三个师哥把你留给我就是你的劫数。” “你少整点儿没有的行不行,有能耐就真刀真枪地干,你那三个兄弟把你搁在第一关才是你的倒霉呢。你们啥时候开始讲江湖道义了?你们咋不群殴呢?”韶挹用家乡话言到,今天他既已能来到这里,看来家里那一关他是过来了。 “早打听到你们五个赶路要经过这里,所以我们提前就布置好了一切,本来就是要把你们逐个击破的。放心,今天你们任谁也活不了。这‘大魔窟’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磁魔”桀桀怪笑。 “别整屁话了,来。”韶挹把兵器一提,比较费劲,真不知“磁魔”从哪里寻来这许多磁石制成了这许多磁砖,地上铺的全是这种吸力极强的磁砖,哪怕兵器中有一两半两的铁拿着都费劲,更别说使用了。 “磁魔”仍旧笑着,竟从怀里掏出两个春秋战国时代发明出的司南,就是两个小勺。 “你用勺子,我也陪你用勺子。” “磁魔”右手勺一点,直戳韶挹拿兵器那只手的手背。韶挹反兵器一挡,所用力道还得包括地砖的吸力。“磁魔”反手用小勺直取敌手的右目。韶挹连打带消,压开了那条拿小勺的胳膊,同时就势直进,捣“磁魔”的腮帮子。“磁魔”眼见先机被抢哪会心甘,不顾捣来的兵器,另一个小勺又取敌手的左目,硬夺先机。果,韶挹暂失先手,又见两个小勺双戳自己的咽喉要害,使劲抡兵器还借着磁砖的吸力,用勺子的脑袋硬砸,欲一下就让“磁魔”的兵刃脱手。“磁魔”避其锋铓,双手一分,身形迅速一转一矮,探一个小勺子点韶挹腿内侧的“白海”穴。韶挹忙大力收兵器去拨架。 可奇怪的是这回“磁魔”手里的小勺子拿得似是极松,一下子就吸在了大勺上,“磁魔”也不抢回,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同时另一只手的小勺又去戳韶挹右胳膊上的穴道。 韶挹急忙用力一拨,这样那个小勺就又吸附在大勺上了。 遂“磁魔”就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两个刚掏出的小勺连连招呼,所走的路子在打穴笔和峨嵋刺之间,可司南的分量、尺寸却都比之不足。 这也太过托大了一些吧。 韶挹无暇管兵器上多的“作料”,一心只想解决“磁魔”,然后跟师父师兄们会合,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 他俩接连又是快速的十三个照面,大勺子上就又多了十几个小勺子,“磁魔”怀里的司南好像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 要说这些小勺子也真是怪,韶挹忖来这小勺子兴许是磁石混加入异种五金之属制成,而且搭配得当,既减弱了磁砖对小勺子的吸引力,加之司南本身也小,所以又能牢吸在大勺子上却不被吸到地上,虽忖明白了这些,可他急斗间仍无余暇想清楚“磁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觉兵器在一钱一两的加重…… 光在忽明忽暗,明时明得刺痛双目,暗时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电魔”在向“五味侠”师徒示威,用一只带手套的手在一盏叫不出名的怪灯的后面一摩一摩的。 “五味侠”师徒们的双目要想不难受,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 遂师徒四人在又暗下来的时候向前摸索着,怪了,此刻灯该明的时候却没有亮。 “噗嗵”,师徒四人掉进了“电魔”设的水陷阱,每人都弄了一身的水。 此时灯突然大亮,伴随着的是“电魔”得意的狞笑,让人听来别提多刺耳。 “哈哈,痛打落水臭狗就是本魔头最爱做的事,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这有我呢。师父,你带着郭师兄和万师兄去追信。”第一个从水里跳上来的湛满道。 “也好,本魔头先来他个开胃果嚼嚼。你们三个就摸着黑赶快滚吧,要是摸黑找不着从这儿出去的路就用鼻子闻闻,哈哈哈……。”“电魔”开心地道,一个劲地羞辱着“五味侠”师徒。 “我倒要开开眼,看看你怎么就把我给嚼了,嘿嘿,嚼也是苦的。”湛满言罢,一手铁盏往灯后一抛,紧接着一抡。 “我嚼你个苦瓜脸。找死!”“电魔”边说边用手去抓高脚铁盏,出手快如电。 他的兵器撤得也不迟,但被戴手套的手碰了一下铁盏,湛满的手只觉隐隐一麻,早知其中有古怪,也不惊奇。 “电魔”占个“电”字,自是不慢。 湛满不容自己多想,一个铁盏捅他的鼻下,另一个往脑门招呼,只觉“电魔”虽是后出手,可还是比之快了一点,湛满被他的两只手扫中了双肋。 也不知“电魔”这“电手”的功夫如何练的,只要挨到人身上的哪里,哪里就让人有一种就像是有两条锯齿在两边来回锯的感觉,这多半跟他戴的那副射子手套有关系。 湛满一咬牙,双盏再抡,尽量快,尽全力猛击,那就不会让“电魔”借物传功把那种感觉传过来,只要够猛就可以将那种感觉给破掉,但长此下去太耗体力,而“电魔”却能凭借着自身的武功和射子手套节省体力。 此时“电魔”电闪般掠起,要从湛满的头上攻下。湛满自将兵器在上方旋舞。 双铁盏见缓,“电魔”就想趁此仗着自己一双快手去夺双盏。 却哪知是计,湛满一见“电魔”的双手到了,一招“醉搅蛮缠”使出,不爱醉的人反而才能学到醉搅蛮缠的真意。 “啊!”“电魔”一声痛叫,虽有一双快手,但终究招式用老,看他的样子,射子手套里一双肉掌生疼。 湛满哪肯就此放过那么好的时机,一个进步,双铁盏直打“电魔”的要害。 可他没想想,你会用计,别人就不会使诈吗?结果被“电手”在臂膀上狠狠地来了一下,一时间兵器都差点拿不住,真不知那射子手套是什么做的。 两人就算是暂时扯平,在那盏怪灯前只对视了片刻,然后再次拼上…… 这一关里布满了奇光异彩的石头,大的,小的,形态各异,魔怪的感觉十足。 “光魔”戴着一副眼镜腿前端比较厚的墨镜,十个手指头戴齐了戒指,“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给本大魔头留下一个玩玩儿,剩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也不拦着了。” “咿呼哉,好你个胆大狂徒,真是气煞我也。吾来会你,定与你打个誓死方休。” “怎么是个倒牙的?”“光魔”微一皱眉道,“也罢,就当消食了。”他说着,十指箕张冲郭炒狠扑了过去。 “看锅也。”他一锅向“光魔”罩去,同时锅铲“炒”他的小腹。 “光魔”微微一笑,十指一晃,就不知放出了多少道光线,让郭炒眼睛一花,然后身形一拧一变,十指接连抓他的“太溪”穴和“神阙”穴。 幸亏郭炒早知他的戒指如此,并不惊慌,用铁锅挡住了这两下,“咿呼哉,好个光也。”他转身一锅铲打“光魔”的脖颈。 “光魔”故技重施,又连晃他的十个戒指。 原来,“光魔”的戒指上全都镶嵌着扫光珠,只要借上一点亮就能让人眼花。 在锅底中间有四个不起眼的钝尖,相当于锅的四条腿,郭料儒虚合二目,一锅底拍“光魔”的脑袋。 “光魔”始终让十根手指保持晃动的动作,躲过大锅,抢进取郭炒的左胳膊。 “扫光指功”可不是光可以晃人眼睛的虚招子。 郭炒仍虚合着双眼,内力运于双臂,用锅铲往自己左臂上压去,豁出去胳膊上挨一下子,打算将“光魔”的双手压住,然后用大锅来一招又硬又狠的,欲尽快将“光魔”毙命。 可“光魔”没应这一招,反手快探十指抓住了锅铲柄,又用锅铲斩郭炒另一条胳膊。 “咿呼哉!”这三个字他这回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跟“光魔”较了一会儿劲,大锅一提,砸了过去。 “光魔”反应不慢,十指戳锅底借力后纵,眼看锅铲又至,用五指指背一拨,另一只手五指又向郭炒的脖子抓去。郭炒用锅一挡,铲子又翻,真想铲下“光魔”的十指当笋尖油爆了。“光魔”五指抓锅铲头,另五指奔腕子。 郭炒的眼睛虽已经虚合到只留一缝,但那讨厌的光芒可说是无缝不到,眼睛实在不好受,“光魔”的这一招被浑浑噩噩地勉强挡了过去,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已处于不利,郭炒索性闭起了眼睛,用大锅和锅铲一个劲地暴“炒”,简直比酱爆肉条还“暴”。 可现在“光魔”又占着便宜了,围着乱转,尽可能让他听不出来自己的确切位置,嘴里还经常喊着要打的地方,其实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有好几回郭炒差点就着了道…… 舞曲在放浪,“声魔”抱着铁木制成像个大把葫芦的六弦琴越弹越美。 万装的定力似比他的师父弱些,竟然狂舞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放肆。 包哑尝努力让自己不受那邪恶妖异舞曲的搅扰,快速移动脚步向“声魔”靠近。 “声魔”此时似在陶醉着,闭着眼睛自己也扭动着身形,好像一点都没注意到包哑尝的到来。 一擀面杖突直砸“声魔”的是绳子,其实是钢丝,刚才“淡中有味”包哑尝来的时候外面就在下雷阵雨,一见和“电魔”正斗的徒儿腰间有东西就知道必定连着外面有的避雷针之类的东西,所以就立刻出言提醒。 旁边的锅炒二话没说,一个飞纵想用锅铲斩断钢丝绳,此时天上一个霹雷,他已来不及了。 湛满自己来摘钩子也晚了,随着这一声霹雷他被电出老远。 可奇迹发生了,他又站起来了,而且从样子看不像被雷重重地劈过。 原来,湛满以前曾遭雷击,大难不死后天赋异禀,别瞧射子手套对他起作用,但这点高电却也让一身是水的他栽了个大跟头,虽是够及时,却还是晚摘了一点点,受了内伤,也就仗着内、外二功根底扎实还能支持着。 不等“电魔”得意之后奇怪过味来,就被一锅铲了断了性命。 包哑尝拿起那盏怪灯看了看,然后往“电魔”手上的射子手套上一摔,“噗”,大火燃起,这里顿时更光明起来。 “磁魔”此时早已抄起一个圆形的木兵刃跟空手的韶挹斗得正紧。 虽然磁砖对小勺子的吸力弱,但大勺子上的小勺子一多就加大了磁砖对兵器的吸力,从而让“磁魔”达到消耗对手体力的目的,并且提前就准备好了合手的木兵刃放在暗处。 还是韶挹他果断及时,一松手,任由自己兵器被磁砖吸掉。 “磁魔”的木兵刃大抡,韶挹就以一双肉掌相接,一旦得手让对手火辣辣地疼,眼神比对手疼得还火辣。 “好,韶师弟的‘辛辣功’。让这个魔头好好辣一辣,活活把他辣死解解气。” “咿呼哉,那三个大魔头已经让师父和我们给灭了也,此‘磁魔’绝不可留也。” “说的对,就是不能留,俺的个神呀,要是留下就祸害了。” “你们就别吵你们师弟了。辣徒儿,小心应对才是,别的别多想。” 他们师徒这哪里是在吵韶挹,这分明是在“炒”“磁魔”。 “磁魔”一听三个兄弟都让人给灭了,有心不信,可要是没被灭掉,这四个人怎么又会…… 人就怕心乱,“磁魔”心一乱招式便散,当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身上已经有十三处地方火辣辣地疼,遂立刻改路数,边动手边寻退路,可心乱又加上分心,那自然就更…… 包哑尝故意吩咐徒弟们别把后路堵死,就得让他分心,别逼着他孤注一掷做困兽犹斗。 “磁魔”木兵刃的攻势在一层一层地被攻破,又加上“五味侠”师徒用眼神和表情的“夹击”,让“磁魔”的心智一块一块地崩溃,他实在是太怕死了,他太不想死了。 可往往就是事与愿违,越想死的人越死不了,越不想死的人他反倒…… 最后,也不知“磁魔”是疼得还是怕得大叫了一声,不顾韶挹狠辣的攻势,反身扑向退路,看来他是怕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刚扑出两步,就让韶挹的“辛辣功”一下就给毙命了。 “等有工夫儿得回来把这里炸掉,省得这些‘磁砖’再害人,现在咱们马上去追万装。”包哑尝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三) 从这个人的装束来看是个地主家的阔少爷,他也确实是,从小习武,喜欢扮大侠替人打抱不平,可恶少的习气…… 这不,先几****替人家从几个草寇手里追夺回了被抢的嫁妆,的确费了不少的气力,可看人家新娘子长得好看,倒把新娘抢回了家,说算是回报,新娘子是贞洁烈女,以一死保了贞操。 随便找了个酒铺子,现在他正喝着闷酒,而且越喝越来气。 “在哪呢?在哪呢?敢在咱们兄弟太岁头上动土,他敢情活腻味了是吗?”“大哥,二哥,这小子在这儿呢。” 那几个抢嫁妆的草寇纠结了更多的人,一人一把快刀,找到这里跟他算账。 “原来是你小子,看你老子在这块地儿待的时候不短,我们兄弟不招惹你,你倒招起我们来了。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来呀,有仇的靠前,没仇的靠后,别溅了一身血。” 领头的第一个冲了上去,酒铺子里甭管是酒客还是掌柜的、店伙,能跑的都往外跑,有几个吓蒙了,不往外跑反往桌子底下钻,往酒缸里藏,实在没地方躲的,蹲在旮旯,头抵着墙,抱着后脑勺哆嗦。 他倒是面无惧色,还带着一种不屑的神情,一个比快刀还快的快拳捣在领头的脸上,让领头的来了个“倒栽葱”。 “大伙儿一起上啊,剁了这小子,要不以后买卖就甭做了。” 这些草寇是真听话,蜂拥而上,一个个大刀乱剁也不怕伤着自己人。 他“砰”的一把抓住一个草寇的腕子,用这个草寇的刀去挡别人的刀,同时踹出一脚,让另一个草寇的刀捅进了同伙的肚子里,登时血光满溅。 那个草寇一愣神的工夫,又被踢过来的同伙的快刀扎进了腰。 此时一拳捣在快刀的刀面上,撞倒了两个草寇,他同时一个“撩裆”,让那使那把快刀的人丧了命,正一肚子火气不知往哪撒呢,此时的他是越战越勇,一会儿一腿扫倒仨,一会儿双拳打死俩。 这样下来,这会儿也没剩下几个了,可却都是敢拼命的,几把快刀一个劲地招呼,也不管防守,只顾砍人。 “噼哩啪啦”一通下来,几个草寇死的死伤的伤,不过他也挂了彩了。 没死的实在是怕死了,转身就跑,把本就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撞得更散乱。 这时,一个头戴花布的村妇扑身过来抱住了他的双腿,看她的身材还不错,浑身都在颤抖,看似是寻求保护。 他一边抄起自己身前没倒的桌子上的一碗酒,仰首一饮而尽,同时手轻拍村妇的头表示安抚,接着,他将酒碗掰成几块抛出,每一块都命中了一个草寇的后脑海,来的这些草寇无一人生还。 “哈哈哈哈哈,新娘子,我给你报仇雪恨了,哈哈哈。”为自己“侠义”的行径甚是自豪,可他突就停止了,随着一声惨叫,不光是他的笑停止了,他的生命也即将停止,他的小肚子上被人插了一把小刀子。 “你是那群草寇的人。”他疼得扭曲的面孔冲着那头戴花布的“村妇”道。 “村妇”摘了花布,冲他“嘿嘿”笑道:“我姓华,叫华容道。有人雇我来杀了你。” 华容道,江湖传诵是个有智慧的杀手,直到现在还没人能弄清楚,那次怎么用死者的长头发丝将死者巧妙地杀死的。 等华容道确定自己杀的人已经死了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了没倒的那张桌子上的另一个空酒碗下压着张请柬…… 一座衙门内,一个官员坐在书房的大椅上,穿着件比较随意的衣衫,看脸上的表情似是在等着一桩好事。 没多久,这个官员最喜欢的一个丫头给他送茶来了,说了声“老爷喝茶”,撂下茶碗就要转身走却被官员拦住。 “小红,别着急走啊。”说着,官员抓住了小红的双手,“陪陪老爷我。” “老爷放尊重点儿。”小红面上一怒,挣脱了双手,“夫人可还没休息呢。” “你怕那个黄脸婆娘做甚。”官员的面上狠狠地一笑,“今天你就是陪着老爷我睡觉她也管不着了。” 小红脸上现在是大红,又怒又羞,“老爷,你要是再说这样的下作话,小心我告诉夫人去。” 老爷脸上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小红,现在咱们真的不用再怕那个恶婆娘了,今夜自有人收拾她,来,过来。”他边说身子边往前来,平时惧内得要命的样子一扫而光,就连小红都猜不透。 晚饭是不是多了盘豹子胆? 小红一见他是来真的,面上朱颜开始变色,虽还是红,但与前者羞怒的红迥然有异,这种红会常在内功高手的面上看到,尤其是在欲动手运内力的时候。 “咣当”,门突然被人踹开,让这位正想好事的老爷一惊,转目一看,是一个身形长得像口棺材但比棺材顺眼点的大个子,一怒道:“什么东西?不知道这里是老爷的书房吗?竟敢乱闯,还不滚了出去。” 那人看着震怒的老爷,一笑道:“真是个不知死的鬼。你以为她就是个普通小丫头吗?她是‘报应到’在你这里的卧底,来随时取你性命的。”他看了看她,“恐怕再晚来一会儿,你早滚到阎王爷那里去了。” “报应到”是当地一个秘密帮派,专劫不义之财济贫,尤其是贪官的钱,很是让这位老爷头疼,可他此时还有些不信,一扭满是疑窦的脸孔,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美人。 “你是不是叫白公管?江湖杀手中两口‘活棺材’里的一口?”小红面无惧色。 “行,算你有见识,还认识白大爷。”白公管的眼光在小红身上一转,“唉,杀了的确可惜,可也没办法,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既然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本大爷收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 “放屁,让你领教一下本姑娘的‘红娘牵线手’。”小红说着,一手不往前伸,回手一点那赃官的穴道,接着右手一晃,红红的手指快得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红线,直取白公管的面门。 白公管心头暗暗一惊,来之前确实没有想到小红会这一手功夫,无胆托大,从背后抽出双刃剑格去。 二人之间的空气中就又多了道红弧,那是小红闪过右手,左手直进抢攻白公管剑后的腕子,欲夺去。白公管拧身错步,剑随人走,“唰”,其势凶猛,拦腰斩去。小红双指去钳剑刃,同时另一手戳白公管的二目。白公管被逼硬撤招式,一个大转身,甩剑削小红的脖颈。小红身子一仰,二指又奔剑刃夹去,侧身,另一手抢剑后的脉门。 空气中的红弧越发让人眼花缭乱,“红娘牵线手”果然名不虚传。 别看就过去了这几下子,已经让白公管认为找那个老地主要报酬要少了,硬着头皮,一招剑式催起,将手中剑转成“喇叭花”,一抽一进,施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功夫,“棺材钉剑法”,每一剑刺出都犹如在钉棺材,招式直接,力道沉猛,不过因太费功力所以不适合长时运用。 小红知道白公管此时是拼了,不似刚才只是抱着做杀人买卖的心思,他现在是在做生死一搏,她稍稳了稳神,接连躲过了四招“棺材钉剑法”,“红娘牵线手”连晃,红线在空气中如同在编制一张无规则的红网,可也只能起到迷惑的作用,只有先将对手的心眼迷乱才好有机可乘。 骤然,就在一通“棺材钉剑法”使过后,白公管头上见汗,呼吸变得沉重,看似力已将竭。 小红从他的眼睛里好像已经看出他在后悔此趟生意压根不该接的心理变化,她窃喜,又加了把劲,一见白公管的动作已迟缓,终于机会到了,二指实实地夹住了剑刃。 他为躲小红攻去的另一只手,只得撒手弃剑,眼见另一只手又向自己的要害攻来而几乎无法阻拦或躲避。 就在小红认为自己今天可以将一个臭名昭彰的杀手制于死地而以后可名扬江湖的时候,一股黄烟从剑的前端不易发现的两个小孔内喷出,让小红立时感到恶心欲干呕且头脑一阵迷糊。 这时,白公管也立刻恢复了先前的精气神,急上前手指连戳几下,使得小红在临昏迷前感觉到自己的武功被废了…… 小红被一阵烟给呛醒了,可还是浑身酸软,躺在地上懒懒地不能动弹,眼前正是那口“活棺材”。 “你败就败在以为只有自己才会迷惑人。”他看着她道,“会杀你不假,可不是现在,我决定先留你些日子再说。” 虽然在白公管的面上既看不出狠毒也没有淫亵,可只是他的话就让小红欲速速求死。 “你要人杀了我!”这是那位老爷的正室夫人在门口说的话。 原来,那位老爷的夫人的确厉害了点,平时总是劝他不要贪赃枉法得太过分,最不能让那位老爷忍耐的就是她竟然坚决不许他纳妾,遂心一狠,有心自己动手但又惧怕丈人家的权势,自己的官位就是丈人给谋来的,就花钱请了个杀手,盘算着弄成入室劫色,他的夫人为保贞洁自行寻死的样子,这样尚可有个交待。 偏巧,请的就是两口“活棺材”中的另一口,在白公管到来之先,那位正室夫人正在卧房中等着她的夫君…… “婆娘,你认命吧。”说罢,他一挺短枪就要下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枪杆。 “冷悟情!”“查子栋。” 他们彼此认出了对方,并叫出了名姓。 原来,冷悟情在教友的口中听说了“报应到”这个帮派,就想吸收他们入教,知道肯定会对这个赃官下手,就一连几个晚上在衙门外守侯,听到了有夜行人衣袂挂风的声音就跟了过来。 “冷镖头,在下也是十分敬重你的,今天这个赃官的老婆你也要救吗?”活脱一口糙木棺材的查子栋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先杀了那个赃官?反来先杀一个妇人?”冷悟情质问到。 “看来你是非管不可了?”查子栋没有等回话,一枪冷不丁朝冷悟情扎去。 冷悟情抓住枪杆的手始终没有撤下,此时一使劲,将短枪停于自己身前一尺外。 “冷镖头,在江湖上最忌讳的事可就是挡人财路。”口里说着,他的手指暗地里按动机簧。 “仓啷”,原来查子栋的短枪大枪尖是三片三角形的钢片拼的,此时钢片一开,打里面又出来一个小枪尖,直刺冷悟情的肚腹。 死在此枪尖下不知情的武林人物已不知凡几。 冷悟情吐气吸腹,同时身往后坐,让小枪尖只刺破了自己的衣衫。 查子栋同时一招“棺材榫枪法”中的“盖棺定论”,连人带枪一起压了上去,虽还是未伤及对手,但枪却夺了下来,紧接着一枪刺冷悟情的喉头。冷悟情空手进白刃,用手背将枪杆撩出圈外,另一只手抓查子栋左胳膊臂弯处。查子栋枪往上挑,同时运气于臂,想用臂弯夹住对手的手,可却被冷悟情撤手的同时又抓住了枪杆,把他的枪一竖,撤回的那只手捣查子栋的眼睛。查子栋急忙施出使花枪的身法,双手紧握枪杆一个小翻身,手中枪一转,既攻敌手臂,又夺回了枪,紧接着转身佯跪一个“卧马回身枪”,刺冷悟情的小腹。冷悟情手疾眼快,又一把捉住了枪杆。 查子栋不急反笑,口中道:“冷镖头好功夫,查某服了你了。”他脸上的表情豪爽真诚,似对冷悟情佩服得五体投地,可小指却偷偷地…… “仓啷”,让人没想到的是居然从那个大枪尖里出来的小枪尖里又出来一个小枪尖子,让人真不知这种枪尖子还会不会再有,到最后出来的会不会是个针尖子,这的确难让人知道,因为当这个小枪尖子出来时,很少有人…… “啊”,可结果是查子栋被甩了出去,而且枪还“忘”在了冷悟情的手里。 这时他已知道自己无论耍什么花招都不是冷悟情的对手,急忙借着这一甩之劲在半空中一折,身体前撞,把窗户撞破仓惶逃命,心中立誓以后看见冷悟情就绕着走,再跟冷悟情动手就是龟孙子。 当时,那位老爷的正室夫人在查子栋“走”了后立刻冲出了屋门,冷悟情没犹豫,直接跟了出去。 此刻,正室夫人正在收拾自己的夫君,每每出手必带着愤恨的数落,什么“你个没良心的”、“缺了八辈子大德的”、“瞎了眼睛嫁了你这么个东西”、“不是东西”此类的言语不绝于耳。 冷悟情把小红扶到了椅子上,已知道她的武功被废,“也许这位姑娘狂了一点,可你也用不着这么狠。” 白公管自然认识冷镖头,自他一进这间屋子,白公管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生怕一错眼神就有性命之忧,“杀手本就是拿人家钱替人家办事,我留她条活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说着,他狠命一剑向冷悟情刺去,正是“棺材钉剑法”中最要命的一招。 冷悟情虽在关心着小红,可却如脑后生眼一般,左手一圈一进。 白公管一惊,急忙中途变招改刺对手的小腿,可这一来就使他的剑力大减,看来他真是累糊涂了,做如此不明智之举。 冷悟情踢出一脚,然后用脚面一勾,便将他的剑夺到了手中。 白公管不急反喜,可也只喜了片刻。 冷悟情剑一到手就飞快地将之投插进了院中地上的方砖里,内中黄烟没有大量泄出。 白公管一看,头上差点冒出白烟来。 “要是丰大剑客在此见你如此用剑,你定难逃活命。”冷悟情看着他道。 “噗嗵”,白公管跪在了冷悟情的面前,“谢冷镖头教诲之恩,小的白公管一定紧记。”说完,他连珠价磕头,“咚咚”之声亦连珠,骤然,白公管以一个磕头未起的姿势上纵,撞破了顶棚和屋顶,急急逃命去了,本来他背后衣衫内还暗藏着“紧背低头花装弩”,万没敢用。 逃出来后,他的心一个劲地跳,突然一条人影从旁边屋顶上跳到他的面前,把白公管吓出了一身冷汗,可仔细一看竟是查子栋,一见那副狼狈样子已猜出几分这口“糙木棺材”是折在谁的手里。 白公管心里有气欲骂,可自忖武功不是人家的对手,且已看出他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地方去撒呢,没敢找倒霉,正想寒暄两句,只见查子栋一个劲地往地上瞅,遂也低头去看,只见地上居然放着两张请柬,其中还有他一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四) 孔品甜已将万装安置妥当,在万装指给她的路上遇上六个魔卒,全部持有战针的发射机括。 “在哪呢?那丫头跑哪去了?”“你看清楚了吗?是那个丫头吗?”“错不了,我在暗中看得真真的,就是这丫头杀了咱们的弟兄,走的又是这条路,保准没错。”“暗中看得真真的?那你怎么不在暗中解决了那丫头?”“废话,我要是出手就没人回去报信儿了。快点儿找吧,这地方荒草多,大家伙儿可得小心着点儿。” 孔品甜此时欲不惊动这六个魔卒而离去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就算能离去,这些魔卒总归也是个麻烦,所以她不但杀心大起,同时一种野兽猎食的游戏心态更是油然而生。 她悄没声地伏在一处荒草长得较高较密的地方,用兵钉对准了那个回去报信的魔卒,“哧”,正中“太阳”穴。 突然一个同伴倒地身死,这令其余魔卒们不免心惊,“怎么回事?那丫头藏哪了?” 不等他们根据兵钉的方向查找孔品甜的位置,她用“远拳”的功夫,让另一处荒草又长又密集的地方出了声响。 魔卒们果然上当,“在那儿呢!快追。”喝声中夹杂着战针的“嗖嗖”声。 等他们都走了,孔品甜跳出去,拔出暗器,用死尸的衣裳拭净,边收起边观察了一下,冷冷一笑,调头离去。 可她走得并不快,知道那些魔卒们很快就会发现上了她的当,只要其中有一个江湖经验够足的,他们就一定会马上追过来,所以对身后的动静详加留意着,同时等待着游戏快乐的到来,果不多久,来了…… “大家分头找,找着就大声喊。他奶奶的,没想到这丫头还够鬼的,等抓住她,大家好好收拾收拾。”当先这个魔卒说话仿佛很是管用,那四个魔卒都依他之言散开了。 他自己一人深入一片灌木丛生之地搜寻,手里的暗器机括随时准备着,蓦地,战针的发射机括竟被一种不知的力量击落,一个人亦不知从哪里跳出,一手攻向他的脑壳。 这个魔卒的拳脚功夫不弱,也没太惊慌,一掌冲对方的手上拍去,“‘魔卒’兄弟们,这丫头在这儿呢。”接着,他又是一脚,也不顾及男女之别,竟往那种地方狠劲踢去。 孔品甜毕竟是个女孩子,“呀!这里不准踢!”一个倒纵,面上连气带羞得通红,她又娇喝了一声,一手前引他的眼神,一手轻飘飘地如丝绵一般缠向这个魔卒的胳膊。 可说来也奇怪,那魔卒虽不是膀大腰圆,但两条外功练家子的臂膀也是特征显著,可让孔品甜的手一碰上立刻就软塌塌的,臂上的力量不知从哪个“口子”就泄了出去。 魔卒一惊之下立刻重运臂力,化掌为拳捣孔品甜的颈子。 她快手去按,遂那一拳头就像一个装满水的尿脬被人拍破了一样,力量如水一般再次泄去。 他更是吃惊,急急一个退身步。 孔品甜看着那魔卒眼睛中的奇怪和惊讶,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快感,这是她自己新近练成的“优柔寡断手”,在武林中已不知失传多久了,孔品甜的老师都未必会。 这个魔卒长了记性,双拳击出时尽量避开她的双手,想以快和力取胜。 孔品甜年纪尚轻,功夫虽精巧可功力尚欠佳,免不了不能完全发挥出“优柔寡断手”泄力泄气的优势,可这套武功还有它的第二个用处,就是缠人,缠人亦可泄力。 一连二十招过去了,这个魔卒的气力虽没再被泄掉过,可也废了不少,她双手的力量如同缠成了一道“屏障”,让人进得招而伤不得。 他开始变得急躁,在呼喊其他魔卒的同时,对孔品甜出言咒骂,而且越骂越难听。 孔品甜气得直喘粗气,但很快又平了平心,“优柔寡断手”一连又施三十招,猛然一撤身。 这个魔卒一喜,以为她真气不济,刚要上前进招,就听“哧”的一声……人一急躁就很容易犯错误,有时犯的还是生死的错误。 孔品甜不准别人踢自己那里,可这一枚兵钉却打在别人的…… 另外一个魔卒被同伙的呼喊声引到这里,可却没有看见同伙,遂仔细地搜寻着。 骤然,一股力量突至,他手里战针的发射机括也被击落,几乎在同时,一个女孩跳出。 可这个魔卒比先前那个要灵活得多,脚尖一挑,发射机括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并对准了孔品甜。 幸亏孔品甜临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一枚兵钉没有射这个魔卒,而是打他手里的发射机括。 “喀”,在这一声响动后,这个魔卒连续快速搂了三下机括都没搂动,知道手里的东西已成死物,听得“哧”的一声,急忙舞动手里的发射机括护身,同时人往旁边一撤,不敢再听到第二声“哧”响,一拳捣了过去,同时拿手里生铁外壳的发射机括当兵刃用,抡打对手的肩头,抬一脚踹敌手的小腹,三招功夫一齐施出。 繁妈烦?他不是在坐大牢吗?怎么出来了?孔品甜暗忖到。 她之所以能认出这个黑道人物,就是因为繁妈烦独家的功夫,“繁心使”,这种功夫奇妙之处就在于不但可以分心二用,甚至可以分心三用、分心四用,乃至分心更多用,是北朝一个名唤作元嘉的人所创,相传此人在幼年时就可在同一时里进行多件事情,被当时的人称为“神仙童子”,他可以双手均拿着笔,左圆右方地画着,口中则一字不漏地背诵文章,同时也能准确无误地数着正在吃草的羊群数目,脑子也没有闲着,正酝酿着一首五言诗,并用脚夹着笔把这首五言诗工工整整地写在地面的纸上,同做六件不同的事,每一件都完成得非常好,目睹着无不惊讶万分。 之所以练的人不多,因为要练此功多少须一些天分。 此时,他四招同使,整个人腾空而起,兵刃、手掌、双脚齐齐攻出,有刚有柔,有打有擒。 孔品甜急使“优柔寡断手”,虽接下了对方三招招数,但因没接下的那一招而也已现了乱相,心中自忖:欲求生求胜必须得用手段。 “欸,你缺钱吗?本姑娘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有用钱的地方只管跟我说。家里要不要地瓜?本姑娘晒的地瓜干儿送你几斤要不要?你娶了几个老婆?她们给你生了几个孩子?几个男的?几个女的?孩子们都定亲了吗?都有婆家和媳妇儿了吗?他们给你生了几个孙子?几个外孙子?几个孙女?几个外孙女?” 繁妈烦一皱眉,暗忖这个丫头是不是打着打着就打糊涂了?生死关头竟莫名其妙地拉起家常来了? “你们家平时都吃什么饭食?什么炒菜?你们家住东房还是西房?南房还是北房?” 繁妈烦的兵刃、一手双脚和“铁头功”刚想同时使出,一听这些,立见迟顿,刚才那些精妙的配合马上就显散乱。 她果然有一套,料定“繁心使”最怕心乱,要是以前也有人能大胆的假想出,繁妈烦也就不会在黑道中成名了。 孔品甜边使自己熟烂于胸的“优柔寡断手”边跟他东拉西扯,不一会儿局势立转。 繁妈烦也是个死心眼,心乱了就该使自己最熟悉的武功,不过他最熟悉的功夫也许就是“繁心使”。 又不久,就在他的功夫越发乱七八糟的时候,孔品甜也送了他一枚兵钉…… 寻声又有两个魔卒找了过来,不过一进了一片小树林子就发觉有动静,二人背冲背寻找着。 猛然间,一个脸上被划得血肉模糊的死尸扑到了其中一个魔卒的怀里,把那魔卒骇得一激灵,还不及惊叫出口,发觉脑后恶风不善,大嚎了一声,飞快转过身,食指使劲一搂机括,又快又密的战针尽数射出,可却全都射在另一个魔卒的身上,真够冤的,他连个疑问的表情都来不及有就倒地身亡了。 又是“哧”声一响,一枚兵钉从后面打穿了站着发愣的魔卒的脖子,遂也步了被他射死那个魔卒的后尘。 孔品甜此时那叫一个得意,自己都佩服自己,把繁妈烦的死尸毁容用来惊骇魔卒在先,在树上用“远拳”引魔卒自相残杀在后,最后自己再跳到魔卒的身后下杀手,认为这个绝妙的计策只有她这样高明的暗器手才能想得出,可是突然,十数根战针朝她射来,饶是够机警躲得快,可还是有几根扫中了她,她身形一滚,滚到一个小矮坡后,随手给自己上了些简单的止血伤药,隐隐发觉对面三十丈许的暗地里也有一个跟她同样高明的暗器手随时都在等待着杀了她,看了看左右的地势,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不易乱动的,只有在这里跟远处的“同行”一样静静地等待,彼此等待着对方耐不住性子先自己动起来而暴露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五) 一个有“扒皮”之称的老地主,为了让长工们少睡觉多干活曾经钻进鸡窝里学公鸡叫,长工们强打精神干完了农活,他还说长工们偷懒不卖力气要扣工钱,“扒皮”二字名副其实。 当地的“报应到”看不过眼,狠狠地把老地主收拾了一顿,看他一把年纪没要他性命,只严命他以后弃恶从善。 别看当时这个老地主又作揖又下跪的,流着鼻涕眼泪答应得好好的,可事后把“报应到”的人恨得透透的,老奸巨滑的他把事情前后细一琢磨,便知小红准是“报应到”的卧底,遂花钱找了杀手白公管去杀人泄愤。 他虽然有钱找杀手,别人没钱就找不到了吗?就在他******的当天…… 江湖杀手中以“勇”字著称的麦城不喜欢暗杀,一脚踢破了大门,东屋找西屋看,有敢拦着的动上个三拳两脚就得趴下。 老地主家登时大乱,不一会儿,在老地主小老婆那屋找到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老地主的头发先给了两个大嘴巴,从被窝里拽出来往地上一扔又补了一脚,见老地主翻了白眼了,回头看看吓晕过去的地主小婆,冷冷一笑,大步往外走,还要去找那个老地主婆,他知道老地主干的那些坏事,老地主婆没少给出坏主意。 老地主婆一听到有乱子,立刻往西院里跑,因为那是老地主养打手的地方。 麦城刚一进院门,左右两边各有一条花枪分刺他的两肋。他双手同时抓住了枪头,用力一窝,枪杆立断,两个枪头插进了两个持枪打手的肋骨,左面的人被插的是左肋,右面的人被插的是右肋,二人痛呼两声相继倒地。麦城继续前进,没走几步,一把大刀横扫他的脚,不等大刀走到一半,他用脚一蹬刀面,大刀反转,刀背撞碎了持刀打手的足踝。持刀打手抱踝嗷嗷大叫,在地上左右翻滚。又走几步,一个较壮实的打手一木棍照麦城的头顶就砸。麦城不躲,反用头顶,木棍被顶回反砸了壮实打手的脑袋,“噗嗵”倒地,生死不知。麦城一抬头,又见四个使斧头的打手冲了过来,分砍他的四肢,他稍往上纵,手脚连推带踢,四把斧头立刻把把见血,可没有一滴是麦城的血。此时,又冲出十几个赤手空拳的打手,都是身强力壮的,一起上,要把他压倒,可每一个都是一近麦城的身就被打倒在地,他把他们一个一个打躺下,让他们一个摞一个,不一会儿就摞成了一堆,然后麦城接着找老地主婆。 一路上也没剩下几个再敢上来的打手了,再说他们都忙着凿箱撬柜找散伙钱呢。 老地主婆被追逼到墙根,一见实在没地方躲了,两腿一软,拉着旁边的大儿媳妇一块给麦城跪下了,哭声道:“您就饶了我这个老糟婆子吧,我都这岁数了,还能活几年呀。前些日子我大儿子遭了暗算,让一个姓华的拿刀子捅了肚子。我这大儿媳妇刚当了寡妇,您忍心杀我们娘儿俩吗?要不这样,我把我大儿媳妇送给您,我一定让她好好伺候您。”说着,老地主婆一拉自己大儿媳妇的衣服,使劲一甩,甩进了麦城的怀里,同时一把本准备用来杀老地主小老婆的淬毒匕首亮出,跪着往前一扑,照着麦城的大腿就是一下子,可也几乎同时被麦城一脚踢出了墙外。 紧接着,麦城立刻探三指死死掐住大腿的伤口,一使劲,将有毒的一块皮肉扯下,可连眉头都没皱一皱。 一边的大儿媳妇吓得脸都白了,一见麦城此时看了自己一眼,马上捡起地上的淬毒匕首就往脖子上抹去。 麦城电闪般出手,夺下那把匕首扔出了墙外,什么都没说,也没顾自己的腿伤,往外走去。 就在老地主家的大门口外,一个雪白面容的姑娘双手持一张请柬,恭恭敬敬地送到他面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六) 凤舞用凤凰头上独根如崭新般的粗翎毛倒锥去挂冰魔盾的角,却被红缨矛拨开,接着矛杆倒转,矛纂反打了过来,她用另一只手的兵器一搪,又去反挂矛尖和矛杆之间,另一个凤凰喙爪贴矛杆而进。申恨疑连忙用冰魔盾去砸,对方撤兵器快,一砸砸空,接着就见凤舞的兵器从冰魔盾的双角之间刺出。 旁边地上有一个伤较重的女子倚树半坐半卧,呼吸见粗重,应该不止光是因为挨了申恨疑的那一下子,虽是如此,可她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位置在不停变换的凤、申二人,还有一只手能用,那就意味着还有一筒兵钉能用。 此时,二人打得更是团团乱转,凤物本就是想以身法取胜,一式“涅槃火舞在九天”中的“知火而舞”,刚烈中带着美妙,一下就转到申恨疑后斜方,方向位置奇异,正是他不易攻击和防备的地方,配合着身法,凤凰喙爪双双刺出,本拟一招制敌的胜算虽没有,但总能让对方有苦头可吃。 可哪知就听得“哧”的一声,一枚兵钉也从这个方向位置打出,这让凤舞的身形微一滞,倒给申恨疑减了麻烦。 他一感觉到有厉害暗器破空的声音,也没变换身法,直接将冰魔盾向斜后方一抛,然后身形电闪一转,冰魔盾的落下正好护住了他的破绽,然后顺手把盾抄住,将盾一横,用盾的双角迎着凤舞的双喙爪带着一团“火”攻向了凤舞。可“涅槃”偏偏就是不怕火,一式“生死浴火”,居然欺身进到了那团“火”里,而后就听“玎玎当当”的一阵响,竟让申恨疑因为害怕自己缨矛的矛杆折了而抢着撤了兵刃。 申恨疑这时退后了三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他又冲了上去,这回改了常规,以火神矛防护,反以冰魔盾做攻。 冰魔盾的优势就在于即善攻又善挡,对付身法灵变快速的功夫,刚好可以拙胜巧。 果然,凤舞几次曼妙的“冲锋”都被挡回,还差点自己往盾角上撞。 局势的优劣让申恨疑越战越勇,勇得几近于狂,而且随时等待着自己的火神矛给对方制胜的一击。 就在凤舞看上去快无招式可施的时候,申恨疑的火神矛从后面捅进了冰魔盾的口里,要给对手来个冷不防,可还不等他的矛捅出,凤凰双爪已上下扒住了冰魔盾的嘴,即挡住了盾,又卡住了矛。 那盾口本是断折别人傢伙用的,可此时他自己的矛尖也在那口中,没了断钢凤爪的余地,拔还一时拔不出来,索性连矛带盾一齐往前推,口中“哇呀”暴叫,双腿使劲,狠命往前冲,看见了对手身后就是棵大树,恨不能把对手给挤死,神志又有点不清楚了,多疑的人就是什么都恨不能早点结束,省得夜长梦多,所以就容易急躁。 可他的对手是“涅槃”,她可不是磨盘,使劲推一推就可以了。 只见凤舞虽没回头观看,可一到树的近前,双脚就踏上了树干,接着往树干上一走,人在半空中一翻,双手持着自己的兵器,也带着申恨疑的兵器,身形往他身后落去。 盾的双角已经点地,申恨疑只得随着她一个大后仰,要是跟对手硬较劲,没准自己的火神矛会有损伤。 凤舞一落地又一个凌空翻,逼得申恨疑只得放弃了火神矛和冰魔盾。 同时又一声“哧”响,一枚兵钉又至,申恨疑急忙滚身躲过。 这一下又帮了倒忙,本来凤舞有好几成的胜算可上前制住他,却被这枚兵钉一阻,不但正好让申恨疑脱身,而且让他趁着凤舞一松劲的机会拿回了自己的武器,还好悬让凤舞失了兵器。 此时申恨疑跳起,要一雪前耻,可突然看见了一个人,火热的头脑一下子就凉了下来,比他手里的盾还要凉。 “为什么不在镖局里好好待着?出来乱跑什么?”刚到的冷悟情在给那个发兵钉的女子瞧伤。 原来孔品甜在沿途留了海天镖局特有的求救记号,而且冷悟情还发现了有兵钉伤口的魔卒尸体。 “镖局里没什么事?我闲得慌。再说,我跟诸葛聪他们都说过了。”孔品甜一见冷悟情来了立刻有了精神,就好像伤势治不治都快无所谓了。 是什么精神力量在驱使着她呢? 孔品甜自不敢跟冷悟情说实话,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听说了“江南娃娃”们四月初四要开杀手大会,本来想自己独自去凑个热闹,结果阴差阳错地救了“平分秋色”万装。 “看你的伤是遇上了‘同行’中的高手吧?”“呸,什么高手,他跟我对峙,是他先耐不住性子才让我知道了藏身的位置,我就在他没缓过神儿来的时候赏了他几枚兵钉。”“可看你的伤口位置,你的性子好像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哼,反正他死了,我还活着。”“可你怎么又惹上申恨疑的?”“我虽受了伤,但我受人之托衷人之事,强忍着疼痛到了这里,看见了申恨疑。你跟我说过,他是黑道上的,我以为他是跟那些人一伙儿的,就躲进暗处,给了他一兵钉,没想到他用盾牌挡住了,我双手又连发了好几枚,筒里打光了,就又换了两筒,可还是全被他的盾牌给挡了。欸,一会儿你要记得把我的兵钉全给我收回来。不过现在想想他应该不是和那些人一伙儿的,他应该是去参加杀手大会的,我好像看见他怀里搁着请柬……”“杀手大会?”“啊,我也是听人说的。幸亏我福大命大,有这位大姐姐救了我。大姐姐,小妹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到海天镖局找我孔品甜,保证没二话。” 在那次出了黄两墓的时候,孔品甜还不算清醒,凤舞离开得又早,所以二人互不相识。 此时,申恨疑早就走了,不是逃命似的走了,而是慢慢走掉了。 凤舞也没有去管他,只是看着冷悟情不顾男女之别地给孔品甜查看伤势,“她……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们镖局的镖师,当然,也是我的妹子。”冷悟情说这话时仍看着孔品甜的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七) 四月初四,难得一次的杀手大会如期举行,发起之人正是那“江南娃娃”。 一个大山洞里张灯结彩盛排酒宴,五湖四海三山五岳只要干过杀手的武林人几乎全都到齐了,众杀手们在“娃娃”们还没出来前都在宴桌旁纷纷议论,好像谁也猜不到今天开这次大会的意图。 只有申恨疑坐在单为他设的独桌前,瞟瞟周围的人,看看桌上的酒菜,既不说话,也没动筷,估计又在“谨慎”着什么,当然,也许是跟大家一样在等着这次大会的主角出场。 没让大家等多久,尤又物带着自己的姐妹们走出来了,嘿,四个年轻的美人打扮得光鲜靓丽,一出来那叫一个抢眼。 柯闯上和巴踏细并排走在尤又物的身后,看那意思尤又物已用老大的身份让她们“和解”了。 尤又物一走出来别的先没说,径直走到前面正中间一张供桌前,安菁将一根名贵的檀香点着,双手送到老大的手里。 这时全场立刻肃静,众杀手齐齐站起,也包括申恨疑。 尤又物将檀香双手横托,像是手里的香重如千斤,恭恭敬敬地向供桌上供奉的木雕像拜了三拜,然后又恭敬地把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炉里,接着,巴踏细、安菁、柯闯上依次也恭恭敬敬地给那尊雕像上了香。 然后,众杀手也按照前后顺序,同样恭敬地上了香,最后一个是申恨疑。 那尊雕像看上去形似金光树的……可绝对不是谁有意去夸大嘲弄,那确实是那个人真实的体形。 这个人,这个让众杀手由衷敬仰奉为“杀手神话”的人,就是“零杀手”。 “零杀手”是外号,真实的姓名已无人知晓,他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杀手,简直可以用任何东西去杀人,曾把一根头发丝射进人的瞳孔里再穿脑,也是唯一一个武功能与“情侠”大人的“地君情泪”剑法相抗衡的人。 想当初,“情侠”大人用拜“零杀手”为师换取了他彻底地结束了杀手生涯之后,由于他的金盆洗手,江湖里无人再敢做收钱害命的营生,直到“零杀手”故去,杀手行业才死灰复燃。 直到申恨疑也回到自己的独桌时,才有杀手发话道:“我说尤老大,你让小鸽子发请柬请我们大家伙儿来到底是什么事?你就快说吧,要不然大家伙儿这心里头都急出鸟儿来了。”此话一处,免不了带来几声哄笑。 尤又物听罢面不改色,“都很着急吗?那大家伙儿不妨猜上一猜。” “不会是让大家伙儿再选出一位‘零杀手’吧?”“你甭放屁了,当今江湖中的哪个杀手能与‘零杀手’相提并论,反正在座的无论是谁想当‘零杀手’老子都不服气。”“哎呀,尤老大你就别卖关子了,想干什么就快点儿说吧。”“是啊,就为赴你的杀手大会买卖都耽误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再绕圈子了。” 尤又物还是气定神闲,“大家都该知道,杀手会不常开,不是像开亮镖会一样大伙儿摊钱,我们‘江南娃娃’可不是有太多闲钱的人,今天的主东并不是我们。请今天的主东。”最后一句话是对巴踏细说的。 不一会儿,巴踏细带来了一个中年人,看上去一股怨气好像不知从哪撒好,就全都挂在了他的脸上。 “这位仁兄姓黄,跟黄两有亲戚。”巴踏细道,“今天众位同仁吃好的喝好的,都是人家黄先生出的钱。” 此时会场中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多半说的是黄两墓中那些价值不菲的金银财宝已经归还了黄家的人。 “他想杀谁?”这句话竟是申恨疑首先说出来的,有好多杀手意外得很,而也有不少杀手早在意料之中。 “我要杀sd济南府的知府,夏辽斐。”黄先生低着头,咬牙切齿地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还是申恨疑说的,还是既有出乎意料的,又有早就预料到的。 “姓夏的勾结‘冷家四怕’,把最值钱的叛天星给弄走了,实在可恶,我们黄家的人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会场中的众杀手又是议论纷纷。 “那他们黄家先找到的是你们四位,你们为什么不接这趟到手的买卖呢?”申恨疑冲“江南娃娃”又问到。 “因为济南府的捕头‘禁碑’郝佳活跟我有干亲。”尤又物道。 众杀手中有知道的,郝佳活的父亲“金面红袍二武松”郝用猜是尤又物父亲的义子。 “这回可不单单是郝佳活和济南府的捕快们在保护着夏辽斐,还有‘冷家四怕’四个人外加‘装模扮样’辛蘑,就是老‘心魔’的亲传弟子,而且老‘心魔’林暨广已死在她的手里。”尤又物看着众杀手又道。 这时会场中又开始骚动起来,除了申恨疑差不多都在交头接耳。 “那你们黄家打算出多少钱去杀sd济南府的知府?”这是白公管问的。 “只要能把夏辽斐杀掉的人可以随便开价钱,我决无二话。”黄先生道。 “哦?当真?那我看就我和查大哥勉为其难吧。”白公管笑着冲查子栋道。 “对赃官我麦城决不姑息,价钱黄先生可以看着给。”麦城道。 “好,算我一份儿,我给麦大哥打下手去,一起宰了那个祸国殃民的赃官。”华容道道。 “怎么?二位要抢生意吗?”查子栋用寻衅的目光看着麦、华二人道。 “什么叫抢生意?这位黄先生说要雇你了吗?有本事就到时候一块儿去,谁杀了赃官谁挣这份儿钱。”“那干什么呀?一起动手多碍手碍脚呀,不如现在就见个高下,败了的人省得跑这趟腿儿了。” 查子栋话未说完已先动手,一拳照麦城的脸打去。麦城坐在那里一晃脑袋,用腮和肩去夹查子栋的腕子,哪知人家是虚招,下面一脚才是真的,直踹麦城的裆口。幸亏麦城躲得快,坐的那张硬木椅子都被踹得烂碎。麦城一纵又跃回,愤怒的双拳夹击查子栋脑袋两侧。查子栋往后一仰身,同时一腿带起,猛踢对手的小腹。麦城脚步一错,转身到了查子栋的一旁,双拳照他的双肋砸下。查子栋索性往下一沉,横躺在地上。麦城飞起一脚,踢他的腰眼。查子栋身形不笨,侧身飞起躲过,在半空中探出双手去扼麦城的脖颈。麦城一抡双臂格开,进身又一拳…… “姓华的,哥哥劝你一句,别净耍小聪明,有本事就自己去杀sd济南府的知府。等人家开完口说完话了,你在旁边捡漏儿,你果然是不傻啊。”白公管冲华容道冷言冷语地道。 “姓白的,要说小聪明我可耍不过你。就算我是等人家话说完了才捡漏儿。可你呢?你是还没等人家说话,你就把话先说了然后你还是在捡漏儿。你高,你实在是高。”华容道的话茬子也够可以的。 “得了,都是练家子,就别光在嘴皮子上斗功夫了,比划比划吧。”白公管边说边抽剑刺去。 “好啊,我还以为这几年你光练耍嘴皮子的功夫了呢。”华容道边躲边说到。 此时那边的麦城掌劈查子栋的顶梁门,另一手拳打对手的肚腹。查子栋一惊,惊得不是此招的招式,是此招的刚猛,没有硬迎其锋,不是不敢,而是想留劲,身形往旁边一躲,一矮身一拳去砸麦城的腰眼,同时另一拳抡起去砸自己的前一拳,这要是砸准了,对手就有性命之忧。麦城的招数由于力求刚猛遂有些用老,撤拳不及格挡,遂猛甩双臂,借力一转身的同时身形下蹲,可双臂抡过去时并没有抡着敌手,本来腰眼上挨的双拳改用胸膛来接,总算避开了弱处。查子栋的双拳当砸在麦城胸膛时,他就立刻知道对手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可敌手终归是敌手,又一招“乌龟猛探头”,右拳笔直地打了出去,左手一个下勾拳,击麦城的小腹…… 这边的华容道与白公管不光是斗武,文的也没闲着,从开始到现在,几乎是每出一招,就斗一句口。 “欸,姓白的,你那‘活棺材’的别号是怎么来的?听说你还自号‘香山’,自比白居易?”华容道口里问着,手里打着。 “怎么来的?害怕我的人送的。谁像你似的,也混了好几年了,连个响亮的名头都没有。”白公管同样也是口里说着,格开对手的胳膊,同时把在圈外的剑抽回往里进。 “我看不尽然吧,害怕你的人怎么不送个更让人瘆得慌的名号呢?”说着,“打蛇随棍上”里一招使出,手贴着剑面往里进,他的手指去扣白公管的虎口和脉门,“哦……我明白了,因为你的身材像个大柜子。那怎么没人叫你‘要命的立柜’呢?” 白公管先暂停了一下文斗,因为自己的手要倒霉,更因为自己的脉门也同样要倒霉,另一只手去抓对手扣过来的手指,同时急答道:“因为你不是东西。” 华容道撤回自己的手指,同时借一撤之劲,侧身甩身,一脚猛然踢出,“这你可就不对了,好好斗着口你怎么开骂了?什么叫不是东西?那你是东西呀?你是马桶还是夜壶?就看你这身量,也得是大伙儿一块用的。” 白公管此时气得一剑下削华容道的脚踝,“你******才是马桶夜壶呢。”随着这句骂,他的剑招也用老了。 华容道乘此时机,借撤回一脚的力,将另一脚冲着敌手持剑的手使劲蹬了出去,狠狠地说了一句“叫你骂”。 白公管另只手急切对手的脚面,同时翻上一剑朝他的头劈去。 这一招使得有些巧妙,似乎让华容道慌了,踉踉跄跄地勉强躲过,不过眼看敌手迎胸的一剑实难躲过。 此刻,场中有一片“呀”声响起,有的是忧华容道的生死,也有的是赞白公管的武功。 只听“当”的一声响过后,华容道之前已经背贴山石壁,可白公管的剑并没有穿过华容道的身体再刺进山石,他的剑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华容道早就观察到山石壁上的天然裂缝,就是要诱使白公管刺这一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刚快速闪身的华容道立刻探双手奔白公管不及拔却又不舍的那只手的脉门。 在场众人无一认为白公管还有余地可反败为胜,可结果却是…… 谁也没想到白公管那柄剑的剑柄是活的,就在华容道靠近了的时候,他使劲一抽剑柄,一股白烟立刻冒出。 只见华容道在那里晃了几晃,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早就快速后撤身形的白公管此时边得意地往前走边道:“你以为杀手里就你聪明啊?” 那边的麦、查二人此时还未见上下,可查子栋已观察到麦城大腿上有血迹渗出,遂不知耻地专攻对手的下盘。 麦城本来就因伤口重新裂开,步履间大受羁绊,这又被别人发现了痛脚,自然少吃不了苦头。 查子栋这会儿一反常态,双拳和一脚照麦城上半身攻去。麦城被逼得一个后仰身。查子栋等的就是他这个后仰身,剩下的一脚在那攻出的双拳和一脚抽回的同时蹬出,一下就把麦城给蹬倒了,然后又快脚一踩,正踩在麦城的伤口上。 麦城痛得冷汗直冒,却连哼都没哼出一声。 查子栋不解气,脚下又使劲。 不等麦城咬牙使出把大腿从查子栋脚下夺出的力气和招式,一支没穿着鞋好看的天足踢了一下查子栋正使劲的腘,就这一下把查子栋踢得麻酥酥得那么受用,什么力气都软了下去,抬头一看,不是巴踏细又会是谁。 麦城趁此机会将自己大腿抽回,跳起来刚想再进招,可看见查子栋神魂颠倒的样子,“哼”了一声,转头不看。 就当白公管走到华容道的近前想废他武功的时候,安菁挡在了他的身前。他 见安菁软白的面容上似怒非怒的样子煞是好看,不由得看痴了。 “把解药拿出来。”稍微沙哑的声音更让白公管销魂,立刻听话地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给他嗅一下就行。” 那边的巴踏细也同样跟已被销魂的查子栋说着话,“看不出来,你身材那么壮,还蛮灵巧的。” “那当然了,当初练功的时候我可没少下工夫,不过你脚上的功夫也不赖啊。你用的是什么功夫?有空儿的话教教我呗。”“哟,教我可不敢。那我不成你师父了吗?”“行呀,我就认你当我师傅。” 巴踏细银铃般笑了一阵,“我是女人,‘师父’二字可不敢当。” “那我就认你做师娘,不,我认你做师姑姑。怎么样?您就收了我这个小徒弟吧。” 这时,华容道“阿嚏”了一声醒了过来。 尤又物咳嗽了一声,让白公管和查子栋魂归原位。 “二位‘活棺材’的武功修为果然了得。麦城,华容道,你们在今天的杀手大会上丢了丑,从此不许再做杀手这一行。否则的话,就是跟我们‘江南娃娃’为仇作对。听见了吗?”尤又物道。 “小玲,你真的在这里开杀手会。”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说话声音。 这个人一走进来,全场正在纷纷作议的杀手们立刻全部肃静,因为这是一个比现在的夏辽斐还要难伤害的人,但他们不是惧怕他本人,更多的还是尊敬。 他的母亲曾经说过,“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要他一条腿。” 他的妻子曾经说过,“谁敢动我丈夫一根汗毛,我要他一条命。” 他的女儿曾经说过,“谁敢动我父亲一根汗毛,我要他什么都剩不下。” 尤又物一见此人立刻跑上前去,扑身跪倒,“爹爹在上,受女儿一拜。” 柯闯上、安菁、巴踏细也立刻随着跑上前去跪拜,口称“尤老伯”。 “小玲,别的别说了,跟爸爸回去。”尤雷锐说着,上前去拉自己的女儿,“你们也都起来吧。” 可尤又物往后跪爬了几步,躲开了父亲的手,“爹爹,今天女儿有要事,请爹爹先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女儿再向您赔罪。”她面现难色,心里忖着是谁给自己的父亲送的消息。 “小玲,你的杀手会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走,快跟爸爸走。”尤雷锐又要上前拉女儿。 “爹爹,您就先到后面休息吧。”尤又物边躲边给柯闯上使眼色。 柯闯上立刻站起去搀扶尤雷锐,“尤老伯,您看,当着这么多人,您怎么也得给尤姐一个面子不是?再说了,江湖中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您还是先随着我去后面歇歇吧,我慢慢再跟您说。” 尤雷锐看了看场中顿觉无奈,摇着头叹了口气,随着柯闯上走了。 等父亲走远了尤又物才站起,一旁的黄先生走了过来,“我看那个脸上不红又不白的人比较适合这次的营生。” “‘烫冰’?”尤又物一愣,“他虽是绿林中有名有姓的脚色,可对杀手这营生并不是十分熟悉。” “我觉得他很沉稳。”“那是因为他多疑而不愿轻举妄动。”“曹操也多疑,不也是一代奸雄吗?而且我还觉得这个人沉稳中透着锋铓。”“他就那样,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所以他的外号才叫‘烫冰’。”“该冷时冷,该热时热,总比有冷没热有热没冷的人强吧?”“那黄先生是非他不可了?”“反正我看他行,就是他了。”“那好吧,黄先生是主东,您说了算。不过……”“没什么‘不过’,他要是杀不了夏辽斐,我出钱再办一次杀手大会就是了。” 尤又物听罢一笑,“黄先生已经决定了,这次的营生交给申先生来做。”她向场中宣布到。 最不乐意的自然是那两口“活棺材”,可自知不是申恨疑的对手,只得闷不做声。 既然营生的人选已经有了,杀手大会自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众杀手说说道道地也就散了。 “这叫什么事啊?费了半天的劲,买卖还叫姓申的抢走了。那白公管也够可气的,连个屁都没敢放,我竟然跟这种人齐名,真******丢人。”查子栋边走边抱怨,“不过能看看‘江南娃娃’们养养眼,这次也不能全算是白来。” 就在他正想着怎么才能跟“娃娃”们再有机会套套近乎时,突然脚下一软,掉进了一个大陷坑里。 “他奶奶的,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害老子。”查子栋边气骂边用轻功上纵,可头上立刻就有一大堆土落下,其中夹杂着一个小石子,怎么那么巧,正中他的头顶心,一下就让他昏落坑底。 不一会儿,这个大陷坑就被土添平,有一个人还快速地在土上栽上很多萎花枯草,看那花草的间距就知是位精通栽种的高手。 “你既然号称‘活棺材’,也就不用装殓你了。下辈子你就是做个‘活尿盆’,也比今世要好。”栽种高手朝添平的陷坑道,语气中略有惋惜,还带着几分自责,可脸上却是一片安然。 其实这位栽种高手一直就在旁边,之所以查子栋没有看见就因为这一份安然让他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这位栽种高手就是当今月尊教三大护法之一,“天然”查赏田。 “你不是早就答应过我要弃恶从善脱离杀手这一行的吗?”“可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简单,光查子栋那小子就不会放过我。”“你怕他干什么?你只要痛改前非,我跟冷镖头去说,可以让你到我们海天镖局来。我就不信查子栋敢跟我们镖局为仇作对。”“可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海天镖局里吧?”“你如今怎么变得那么懦弱了?当初你选择当杀手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呀?大不了我替你把查子栋给杀了。”“没用的,那还有别的杀手呢?只要有‘江南娃娃’在杀手这一行里把持大局,其他的杀手就谁也不会放过我。”“你少找借口了,我看你是铁了心要干一辈子杀手。”“萋哥,我就是担惊受怕。”“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什么可怕的?就算你被他们害了,只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萋哥,你说的倒轻巧,敢情死的不是你。”“那谁让你当初干这一行来着。你不是跟我说你没杀过好人吗?公道自在人心,大不了我保护你一辈子,这总行了吧。” 听到这里,白公管感动得热泪盈眶,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萋哥的大恩大德恩同再造,您就是我白公管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我白公管永世不忘。”说完,他就要给白萋磕头。 白萋自然要去扶他,可突觉事情不对头,但是为时已晚,一支紧背低头花装弩中的暗器正中他的右肩头。 “你……你……”“我什么?从小到大我处处都比你强,可你就是给姓冷的当个奴才也比我露脸。凭什么?如今我在杀手这一行里干出名堂来了,你却让我退出,还说是为我好。我呸,你是嫉妒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活棺材’的厉害。”当白公管说完最后一句头三个字时剑已冲白萋攻出。 白萋右肩头受伤只好左手持兵器招架,可他又不是左撇子,运用起来自然别扭。 此时白公管一剑刺出,正是白萋的要害。白萋举银刺一砸,气恼和愤恨让力量增加。白公管当真不顾亲戚关系,一剑猛抽回,反手又一剑划白公管的面门。白萋稍微迟了片刻,差点让这一剑划去一个眼珠子,而且还被逼得倒退了一步。白公管又翻过来一剑直取中宫。白萋不顾,兵器愤怒刺出想硬抢先机,可必定身有羁绊,还是慢了几分。白公管蹲身一躲但剑仍往前进。 没办法,白萋只好又退了一步。 看来白公管今天定要取白萋的性命,跟身又进。 白萋索性连退几大步,然后大力将银刺掷出,正中剑的护手,白萋本意是此时觉得使兵器跟白公管斗有些吃亏,将他的剑击落,在拳脚上胜算或许大些,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银刺击中后,剑的护手一动,立刻冲自己喷出黄白两股烟。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骤然出现在二人之间,又像是原先就站在那里已经不知多久了。 这个人使劲一吸,那两股烟就分别从这个人的鼻孔中钻入,可马上又从鼻孔中喷出,比从剑的护手中喷出得还快,两股烟被同时射进了白公管的鼻孔中,后果自然不问可知。 “‘人星’家奴白萋谢过查护法救命之恩。”白萋恭然行礼。 “我这次来本是为了让麦城和华容道入教的事情,顺便料理了些家事。这是你自己的家事,你看着办吧。”查护法边说边拔除了白萋肩头上的弩,顺手上了些好药,手法之自然顺畅无语可言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八) 一片野枣树林中,冷悟情正与“声魔”的大哥斗得正紧,此人不愧是“声魔”的大哥,不但武功比之要高,其狠毒更是高上几倍,自创了一套“回声拳”,形似“劈空掌”、“百步神拳”、“无影掌”之类的功夫,可奇就奇在无形的力量受到阻力后还能激荡回来,刚一动手的时候,冷悟情就好悬着道。 这时,冷悟情前拒这个人的一拳,后挡从枣树上激荡回的一股力量。 这个人不会用那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攻击敌手,怕被对手激荡回反伤了自己,都是偷着往敌手身后的树干上打,然后自己再硬硬实实地攻出一拳,让敌手前后受到夹击,而且前后所夹击的方位还总变,前后方位时同时异,其变化多端实让人难以揣测。 幸好冷悟情是神飞门的弟子,全身上下运用自如,对付这种夹攻虽不难,可总是前拒后挡,力量不能专一,既费工夫,又耗力气,跟自己动手的还是个狠脚色,要是这么下去大大对自己不利。 冷悟情此时听到后面那无形有声的力量又攻至,灵机一动,看到前面这个人狠狠地一拳也已攻到,头往前一探,用自己的头去迎敌手的拳头,借势弯腰躲后面的力量,那股力量也就从冷悟情的头?你那意思是我先挑的事?” 不等瘦高个答话,矬胖子转头对郝佳活道:“当着郝爷您的面儿咱把话说清楚。因为他们来济南早,他们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和我那死鬼大哥定下了海鲜河鲜的生意我四他六的规矩,可他们海鲜河鲜烧出来的菜手艺不如我们,客人都跑到我们的馆子他就眼红了。郝爷,您说难不成我把客人都给轰出去,自然要多进些海鲜河鲜。” “你少找歪理。”那瘦高个叫到,“手艺归手艺,当着郝爷的面儿,咱就说那规矩还作不作数。” “好啦。”郝佳活道,“人家蒋大老板在济南的生意从不做海鲜河鲜,可比你们两家的生意加在一起还要好上一倍,就因为人家知道客人们真正要吃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所以人家从来都不用去争。” “就是。”矬胖子道,“我们的海鲜做的合客人的胃口,所以客人们才……” “可做生意以诚为本,你要是失去了诚信,以后谁还会跟你有生意往来。”郝佳活道,“各让一步,你把手艺教给他们一些。”他转过头又对瘦高个道:“而你海鲜河鲜从此占五成五,让五分给他。大家以后好好做生意,要不然你们俩的生意早晚让人家蒋大老板给收购了。记着,我最近可忙,别给我找事儿,现在我还有工夫儿跟你们磨磨嘴皮子,等我闲不下来的时候,直接让我的弟兄们把你们俩带到衙门里说话,别以为我不会跟你们翻脸。” 郝佳活说完拂袖而去,从茶馆出来以后已经是傍晚了,边走边琢磨着能不能把此间以前的掌柜再找回来,骤然,官职的敏感让他发现了一些普通人察觉不到的事情,有夜行人在蹿房越脊,他立刻隐身于旁边一家铺面的门面里,用常人所不具备的敏锐仔细观察,然后纵身也上了屋,罚你半月饷银。” 别看这个狱卒虽“好心没得好报”,被郝佳活一通训斥,可从心里由衷地佩服这位“上眼皮”。 今晚sd济南府知府衙门的大堂之上,一个身上看来刑伤颇重的犯人席地而坐,乱发,黑红的脸膛,手脚戴着镣铐,正拿着一副竹筷,端着一大海碗米饭开喉大嚼着,这个犯人的面前摆着七个碟子八个碗,七荤八素,还有一个小瓷盆,要饱还是家常饭菜,他的嘴角在流着血,因为牙床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反正流一会儿也就不流了,堂上静得很,所以只能听见咀嚼吞咽的声音。 持水火棍的左右衙役们直立,目视前方,连眼珠都不带错的。 只见这个囚犯旋风筷子火盆嘴,一大海碗米饭吃得一粒不剩,每个碟子和每个碗都见底了,包括那一小盆汤。 “饭菜倒是还不错,可惜的是没酒。”囚犯边嚼着边抱怨到。 “酒?你一身的伤,连荤菜都不该给你吃。还不快谢过大人。”站在知府大人右面的郝佳活道。 “多谢,多谢。”囚犯抱拳拱手,说完咽下了最后一口食物。 堂上端坐的大人合眼一颔首,面上的表情威严中带着祥和。 郝佳活一声吩咐,堂后转出两个仆人把饭菜傢什给收拾走了。 “夏大人已待你仁至义尽,你还不快如实招来。”郝佳活逼问到。 “我该说的可以说的都招了,至于别的嘛……嘿嘿,没准儿你们再好酒好肉的招呼我几天,我一醉美了,也许能吐露出几句实话来。”看来这个囚犯没拿郝佳活的话当回事。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郝佳活在强压怒火,“你别给脸不要脸。” “脸?嘿嘿,不管是脸还是屁股,你要是想拿就都拿去好了。” 郝佳活怒极反笑,“敢情你是吃饱了皮子又紧了是不是?想让我给你舒舒皮子?” “哈哈哈哈……”囚犯在堂上放肆地大笑起来,看来是没把堂上任何人放在眼里。 就当郝佳活看似要出言支使左右衙役给囚犯上刑的时候,那囚犯一纵而起,双手奔夏知府的面门抓去。 与此同时,一个人从堂后快速奔出,一拳打向夏知府的左面。 这种两个方向的夹击,纵使郝佳活在一旁那么近,欲救也不是那么容易。 眼看着夏知府就要有性命之忧,可那个犯人的双手明明抓奔夏知府,而此时却奔那个杀手去了。 此举的奇怪好像并没有出乎那杀手的意料,只见这个杀手身子往后一躺,打了几个滚又滚进了后堂。 那个囚犯从堂桌下顺手掏出了一面圆盾,随后快速追进了后堂。 那个杀手此时已一矛一盾在手,见那个囚犯一盾牌撞来,急忙用自己的冰魔盾迎上,“当”的一声大响,把假扮囚犯的仲信搏撞得连退了几步,倒不是因为仲信搏的力气不如申恨疑,而是仲信搏怕兵器受损,相撞时收了些力。 申恨疑并没有跟身进步,磨转身形就跑,仲信搏再后紧追。 当他跑过走廊时,双手握着好些环子的乜第典拦住了去路,只见他两手一松,只留大环子在手中,其余的环子从小到大成串打出,直攻申恨疑前面的要害。 仲信搏在后也追至,一盾击打申恨疑后面的要害。 申恨疑冰魔盾挡环子,火神矛抵圆盾,借着一抵之力人往上纵,用脑袋顶破了走廊的顶子,继而飞身上了屋顶。 人家在屋顶上有伏桩,“软丝”那笾正等着他呢,一剑刺他的咽喉。 申恨疑想用冰魔盾的牙齿“咬”断那笾的剑,可人家的剑是软的,不但一窝一扭就抻了出来且丝毫没损。 申恨疑趁着那笾抻剑一退之际,从房上又跳到地上,可刚一落地,一口砍山大刀就奔他的双足砍来,他急忙用火神矛使劲戳地上青砖来挡刀,真是险中又险,再晚片刻便是双足不保。 可人家刀沉力猛,刀砍在矛上,矛尖把地砖拖出了一道沟,“刺啦刺啦”直冒火星子,直给此矛的名字更添了意趣。 申恨疑随着自己的兵刃往旁边一连退了好几步,抡冰魔盾逼开了羊舌洁,就当他想逃的时候,“四怕”中其余的三人也已追至,四个人把他围在了当中。 首先羊舌洁又一大刀砍来。乜第典的九连环也攻至。仲信搏估摸出他的前面在两方夹击下会露出老大的破绽,一盾牌砸了过去。那笾使出“看不剑法”中的“无影无踪”,直刺他的后背。 申恨疑一矛去绞九连环,用盾牌挡住大刀的袭来,脚往前蹬,接着蹬圆盾之劲,后踢那笾的那一剑。 可双脚刚一落地,仲信搏便高举着圆盾当头砸来。乜第典回撤自己的兵器,本来是火神矛绞住了九连环,现在反有被人夺去之忧。那笾又是一剑削来。羊舌洁的大刀也是二次砍到。 申恨疑用盾牌护头,同时火神矛的矛头抖起的矛花宛如火焰,直攻乜第典,双脚又同时纵起,一踢那笾的腕子,一踹羊舌洁的砍山大刀。 他的功夫果然到家,以一敌四还不见手忙脚乱。 乜第典见火神矛攻来,一抖自己的九连环,并不是从火神矛上抖下来,而是使九连环缠得更紧,然后持兵器使劲往旁边一撤,满拟能夺下申恨疑的兵刃,火神矛只要一夺下,就相当于断了申恨疑的一条膀臂。 仲信搏一见冰魔盾又挡自己的盾,一换式,将盾一平,横切他的脖颈。 别看羊舌洁的刀沉,但灵活,一转刀锋改砍申恨疑的小腿肚子。 那笾的剑更不在话下,稍一改招,绵钢剑往申恨疑的脚踝招呼了过去。 看来“四怕”想在今晚把“烫冰”申恨疑废在这知府衙门里。 此时,“夏辽斐”也来到了切近,一见之下,抖出自己的兵器链节枪直攻申恨疑的破绽。 原来,这个“夏辽斐”是由“装模扮样”辛蘑假扮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蛇出洞”。 因为那笾和辛蘑当时同在韶挹家中假扮过使女,所以结下了友谊,故而这次邀来这里共保夏辽斐的安危。 “郝捕头,你在一旁干看着干什么,今天晚上绝不能把‘烫冰’申恨疑给放走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辛蘑还没有卸妆,所以出于营生的习惯,用的是夏辽斐的声音。 一旁的郝佳活一直听夏大人的声音听惯了,所以握着自己的古铜哨棒纵身上去了。 虽然是由四个人变成了六个人,可申恨疑的负担反而减轻了,因为他们四个久在一起,虽不会什么阵法,可相互配合也是相得益彰,此时加入了两个人,反倒碍手碍脚了。 这不,刚才辛蘑的那一招明明是攻向申恨疑的要害,可却碰到九连环,把力道给震松了,断送了夺下其兵刃的绝好机会。 接着,“烫冰”申恨疑趁此时机一抡火神矛,逼退了其余人的攻击。 此时,听得“嗡儿”的一响,又是“当”的一声大响,原来是郝佳活和仲信搏同时抢上,哨棒与圆盾误撞到了一起。 这一声大响无异提醒了申恨疑逃跑的时机到了,一个扭身飞纵。 辛蘑一链节枪脱手飞出,击打申恨疑的足底,结果申恨疑平踩枪尖借力跃过了屋脊,逃得不见了踪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九) 转日,还是那个当初劳暾去说书的茶馆,郝佳活与尤又物对坐品茗。 “姑,您……”“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别这么叫我,我听着不太习惯。”“那好,你最近怎么样?嗯……有没有……”“没有,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保护你,夏辽斐是个赃官,我劝你还是别助纣为虐了。”“你可能对夏大人有些误会,要说他不是个清官,我也说不出别的,可要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赃官,那绝对是个天大的笑话。”“哦?”“此人从没有做过枉法的事情,而且年富力强,上任以来政绩斐然……”“那叛天星落到了‘四怕’手里又是怎么回事?而且还和那个那笾不清不楚。”“这……可能有他的苦衷。”“什么苦衷,无非就是见色起意。”“唉,我会劝他的。也是,他怎么就会对一个女贼情有独钟呢?” 现在距离刚才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尤又物早就离开了,只剩郝佳活一个人喝着闷茶。 她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难道是因为她还想再继续她的杀手生涯?我怎么帮她尽早结束呢?心情伤哀中的郝佳活忖到。 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难道是因为他不想再继续他的走镖生涯?我怎么帮他尽早结束呢?身体伤痛中的孔品甜忖到。 孔品甜在伤势未愈时忖的“他”当然就是冷悟情了。 冷悟情此时在干什么呢? 一口合扇板门大刀,刀锋和刀背的距离快赶上半扇门板了。 一匹花斑大骡子,骡鞍子与地面的距离快赶上一匹骆驼了,且颈长。 一条彪形大汉,头道说道。”他用寻衅的语气道。 尤雷锐眉头微微一皱,“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以后有话不必憋着。” “那好,我不憋着,您干孙子我听我们家亲戚说您跟我爹原来是情敌,有这回事吗?”他寻衅的语气更重。 “那完全是你父亲的误会,我们之间已经澄清了。”尤雷锐的语气仍是平和。 “那我爹为什么要拜你为义父呢?”他问到这里,满面的怒容立刻显现出来。 “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吗?那我也不想说。”“不想说,还是干爷爷您没脸说。”“那关乎你父亲生前的名誉,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名誉?哼,我父亲都拜自己的情敌为义父了,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郝捕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借酒滋事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斥问到。 “媛媛,你怎么来了?” 不错,郝佳活听到的正是鱼爱媛的声音。 “是尤先生通过我们教中的联络,说你这里有事,让我来帮你的忙。你平时不这样的,今天你‘禁碑’郝佳活是怎么了?” “媛媛,你小心点儿,这位尤雷锐尤先生的城府太深了。他明明跟我说决不干涉自己女儿的婚事,可转过头就不是他了。巴踏细告诉我说他不喜欢捕头,要让自己的女儿嫁个举人。你看他多虚伪呀,就在刚才他用什么捡麻雀还给麻雀写信的事儿糊弄小男孩儿。”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像话了。 鱼爱媛回头用问询的眼神看着尤先生,希望他没有那么做。 尤雷锐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到尤雷锐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着的旧得发黄的纸递到郝佳活的面前。 郝佳活莫名其妙,接过旧纸,把它打开,只见那上面写着: “小麻雀,你好吗?你爱吃的小虫子有没有人给你去捉?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咱们在一起的日子。你在外面会不会有别的大鸟欺负你呢?你会不会受伤呢?如果受了伤你就回来吧,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等你伤好以后,你愿意多留几天就多留几天,不愿意留下我还是会放你走的。我知道了,一只鸟最大的快乐就是自由地在天上飞,而不是让人好吃好喝地养着,即使不是养在笼子里也一样,可我真的盼着能再见到你。” 这封信从头至尾都是小孩子的字迹,落款是“想你的尤雷锐”。 “你凭什么说我们尤先生虚伪?我跟你说一件事儿,那年……” 郝佳活的父亲郝用猜是独子,从小受郝佳活爷爷奶奶的百般宠爱,处处加以保护,这反而弄得郝用猜觉得外界有许多能让自己受伤害的事物,继而慢慢形成了胆小自卑的心理。 哪怕多年后练成一些武艺也只是表面上看似强一些,其实心底深处还有些心结阴影解不开拂不去,所以因为不自信而把自己想成十分弱小,因弱小而惧怕,因怕受伤害,而把别人都想成坏人。 有一次郝用猜生病,尤雷锐懂医理,上门去探看他的病,并告诉郝用猜,郝用猜的妻子如何在他昏迷不醒时如何细心地照料,这反而使郝用猜开始对尤雷锐产生误会,认为尤雷锐可能和自己妻子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第二次,尤雷锐得知了郝用猜起疑心的事情后,登门去告诉郝用猜他的妻子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还想逐一举例据理说明,却遭他出言不逊。 第三次,尤雷锐刚要出门去郝家说明误会澄清事实,郝用猜竟找上门来,在学堂里大吵大闹,非说尤先生与他的妻子有染,尤雷锐气得抡圆了给郝用猜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你……你敢打我?你不怕我日后报复吗?”“你想怎么报复尽管来好了。我今天打你不是为了别的,你竟然因为自己的猜忌,无视自己的内子为你付出了一切,不珍惜跟你拜过天地的结发妻子。我打的就是你这种不知珍惜眼前,只会猜忌的胆小鬼。你就是一个会武功的胆小鬼,你学的武功都会因为你而感到羞耻。” 尤雷锐义正言辞,正气凛然,让郝用猜顿时觉得尤先生的刚强超过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武林高手,尤先生的恩威超过了自己所有的长辈,登时灵台空明,感悟至深,如一个炸雷惊醒迷梦中人,他这才磕头拜尤先生为义父。 小杜拔着胸脯,似是突然长大了几岁,但还是以一个孩子的体会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和个中的话语,更让人觉得那绝非是虚言,绝非是一个像小杜那么大的孩子能编造出来的虚言。 尤雷锐从旁想拦住小杜的话语,可小杜的倔脾气一上来,不是尤先生这种人能拦得住的。 “跪下去磕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红袍?”鱼爱媛问小杜到。 小杜点头称“是”,“那个人生得高高大大的,还是个黄脸膛。” 要知道,郝佳活的父亲在武林中的外号就叫做“金面红袍二武松”。 郝佳活无话可说了,将手中的旧信恭恭敬敬地递还给自己的干爷爷。 其实司寇总捕后来也没少开导过他,可他就是不能释怀,心中总是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方才还受了巴踏细的蒙骗,差一点就办了错事,幸好及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由衷地认了自己的干爷爷。 “有一种人,不做亏心事也怕鬼叫门。”“媛媛,你是说我父亲他……”“这是一种比喻,是一种不自信的猜忌。好了,好在你没干什么傻事。你还是赶快回去保护夏大人吧,我去查查那个******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 郝佳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该着申恨疑倒霉,府衙还没进,就让赶回的郝捕头截住了,上去就是一哨棒,棒上的哨声在入夜中十分刺耳。 申恨疑用冰魔盾一挡,少不得一声大响。 就这一声大响使得几家府衙附近的民户重新亮起了灯,当然,一听有打斗声响,自是不敢出来看。 此时,郝佳活以腰为支点,将哨棒横甩向申恨疑,又打在用来抵挡的冰魔盾上,哨声和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一心想将申恨疑制住,所以拼了全力,这时一棒朝申恨疑捅去。申恨疑不敢用“魔牙”去毁对手的粗兵器,一避让,回手一矛直刺郝佳活的喉结。郝佳活右手持兵器,身往左后方斜,古铜哨棒往前一送,直撞火神矛的矛尖。火神矛不敢跟哨棒直对,一偏矛尖,横矛身贴着棒身往前滑,撞郝佳活的手指,这种招式本来应该是使短兵刃用的。郝佳活抓差办案多年经过见过,也没什么稀奇的,双手握棒,棒头往自己斜后方插,棒尾的铜哨子又是一声响,棒尾横翻了过去,翻打申恨疑的侧脸。申恨疑连忙用冰魔盾去挡,同时一沉火神矛,用兵刃去扫对手的下盘。郝佳活单手一改劲道,棒头在半空中一划,下磕火神矛。申恨疑往前一进,边撤兵刃边用盾角去今夜的买卖又做不了了,现在得及早脱身。 此时,一哨棒打来,火神矛不接,链节枪从后又攻来。申恨疑索性往下一趴,哨棒继续往下走,可郝佳活却不能就这么打下去,因为需要躲正前方的链节枪。申恨疑顺房坡滚下,落地就想跑,可有一枪飞来直戳他的后心,哨棒也随人而下,直压向他的腰间。申恨疑抱矛一蹿,可不等他起身,一棒又压向他的脖颈。他急忙挺矛斜刺郝佳活的小腹,可一链节枪飞来,枪头对矛头,火神矛在无意中被击落,但是郝佳活还是被刚才的那一招矛法逼开。 郝佳活大喜,眼见着就能把刺客拿下,将棒一立,一上步就要活擒申恨疑。 可申恨疑反倒似没了累赘,人轻巧地蹿起,竟然伸双臂把郝佳活连人带棒给抱住了。 郝佳活急忙使劲挣扎甩身子,三甩两甩,把申恨疑甩到墙角去了。 辛蘑一链节枪扎他的咽喉,可却被申恨疑一把抓住了枪尖,他借她回拽之力二次上房,而且上房前用脚尖一挑火神矛,兵刃就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将矛往身后一背护身,脚下飞奔逃命。 郝佳活刚要上房追,可冰魔盾几乎贴着他前胸的衣服飞过。 那是辛蘑用劲抛出的,想砸申恨疑。 可申恨疑不但回手接住了,还借着这一抛之力前蹿了几尺跳下了房,这让郝佳活再上房时看不见了他逃跑的背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一) 这天,申恨疑竟然找到了尤又物,居然跟她说这笔买卖他不做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尤又物来到济南是在何处落脚的,那还得归功于他的“疑”。 半路之上,伸手入怀,还想再看看那封他所尊敬的人托人快马加鞭给他送来的信,送信的人到了济南府竟可单凭着主子的几句吩咐找到了他,这位他所尊敬的人对他的了解又让他出乎了意料。 忽然,后面有个老人的声音斥道:“恶贼,你往哪里逃。” 除了声音,还让申恨疑有一种若刃锋破半空的感觉袭来,急忙回身,用冰魔盾一挡,谁知是个老得快散架子的老头骈指刺来。 “疑”让他稍微顿了一顿,眼前的这个老头实在眼生得很。 那老人的功夫老成,不等二指刺上冰魔盾,竟不可思议地从魔口穿了进去,进而刺申恨疑的肚腹。申恨疑此时刚定过神,将盾一提,要伤老人的胳膊。那老人另一只手忙一把攥住了盾角。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要使这种较力气的招式确实是不智之举。 可申恨疑刚要使劲,竟看见那老头冲他微微一笑,笑得就像是对手已入其彀中一样。 这能不令申恨疑犯心思吗?刻不容缓间差点让他忘了那老人穿过他兵器的骈指。 申恨疑使劲往后一纵,可那老人如影随形而进,胳膊并没有从魔口中撤出来,还是刺他的肚子。申恨疑刚想往后斜甩身子,忖兵器随己走,老头要不想胳膊被伤肯定得撤招,可又看见了老头的笑,这次笑得比上次还要奸猾,遂这次的迟疑就稍久了些,其后果自是可想而知,肚子上让老人刺了一下子,虽不十分重,但也让他坐到了地上。老人及时撤回了臂膀,反手二指再次刺去,刺向的方位是申恨疑致命的要害。 突然,一只手掌从侧面反撩老人的手指,同时另一掌切向老人的脖子。老人只得先顾自己的安危,将刺向申恨疑的招式撤回,随之自己的身形也退了几步,一见是个汉子。那汉子不等,马上上前又是一掌拍老人的胸口,同时一脚蹬老人的足面。老人身往斜后方一撤,还是不忘恶贼,此时见申恨疑已站起,自己正对着他的后背,二指又偷袭了过去,同时准备了一个老到的后招应付那汉子。可又有一双手掌同时攻向那老人的后背。老人往旁边大甩身子躲过,转头一看,这双手掌比较细嫩,是个女的。 申恨疑此时面对着那老人,正要二次上前动手,那汉子和那个女的却挡在了他和老人之间。 “申壮士还是快点儿走吧,一个劲儿地耽误,我们跟厂公可不好交待。”那女的道。 一听到“厂公”二字,申恨疑立刻肃然起敬,连看都不再看那老人一眼,立刻大步走掉。 “你们是东厂的人?”老人问。 “不假。”那汉子道。 老人冷冷一笑,“邵公公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申恨疑这种人了?” “老人家还是嘴下留德吧。”那女的道,“也就是这回督公有命,估计下次老人家就不会这么晦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二) 此地,串铃声与铁笛声正在比斗,虽比不上内力高手那种以声音做武器的比拼,但也斗得尚紧。 串铃声此起彼伏兔起鹘落,本来鞭上的铃铛就比铁笛上的窟窿多,巴踏细就不信自己能输,看来她并不懂笛艺,而铁笛声自也不会跟串铃比一声声的数量和快慢,柯闯上想赢在音律上和音色上。 巴踏细开始着急了,猛甩自己的兵器,要在音量上胜过柯闯上。但别看柯闯上的笛声虽急促却带劲,其音准更比串铃胡乱甩出来的要强得多。 巴踏细一听自己的串铃虽然在声音大小上已超过铁笛,可超得是那么难听,那么乱七八糟,恼羞成怒之下把兵器甩向柯闯上的铁笛,恨不能一下子就把那铁笛子毁掉了才甘心。 柯闯上不慌,横吹着笛子以一个曼妙的身姿轻巧地移开,其声越发得意,从中可以听出一种嘲弄的感觉,就连不懂乐曲的外行都听得出来,这可更让巴踏细不好受了。 巴踏细气得狐鸣了一声,一抖串铃鞭不再攻笛子,攻柯闯上奏出那笛声的嘴和手。柯闯上仍旧不急,还以美妙的姿态吹着笛子,顺势用铁笛一挑串铃鞭的鞭梢,鞭上立刻仿佛“哎哟”了一声倒卷了回去,鞭梢往巴踏细持兵器的手背上点去,马上使得巴踏细“哎呀”了一声,一咬牙,反抖兵器,让串铃鞭兜了一个大圈,直接奔柯闯上的头顶要害打去,这回比之先前要狠得多。 这回柯闯上反而不躲了,悠闲地吹着,似乎对巴踏细如此的狠招数不屑得很。 巴踏细气得都快变成“火狐狸”了,手上又加了三分狠劲,直想制柯闯上于死地,可串铃鞭落下刚过一半,一只巴踏细熟悉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熟悉得那只手往回一带让她收了招数都没反抗。 “踏细,你这是干什么?自家姐妹无论因为什么也不能动真格的呀。”“老大,你不知道,就是这个死丫头把杀手大会准确的时刻和地点告诉尤老伯的,她是内奸。”“哦?是吗?你有证据吗?”“这还用什么证据?反正你我和安菁不能去告密,咱们四个里只有她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哼,要是人人都靠猜测而不讲证据,还要我们这些办案的干什么?”这时走过来的郝佳活道。 “欸,你来了?我正要告诉你,申恨疑不做这趟买卖了,那黄家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下文了。”尤又物道。 “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姑您找我来还有别的事吗?”脸上见了些笑容的郝佳活问尤又物到。 “我找你?没有呀,我什么时候找过你?”尤又物皱眉问到。 “欸,不是姑您让柯姑娘去找的我吗?”郝佳活亦皱眉问到。 “我说怎么样?这个死丫头不是内奸是什么,今天我要锄奸。”说着,巴踏细又要动手。 “你能不能让人把话先说清楚。”尤又物边斥边夺下了她的兵器,接着用眼睛看着柯闯上。 柯闯上并没有急着给自己辩白,不错,清者自清,何须辩白。 “坏了,我上当了。”郝佳活恍然大悟,即刻转身朝知府衙门回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三) 天已不早,sd济南知府衙门内的夏知府已经有了倦意,可心里想的却是那笾,可不,都是让那姓申的给闹的,这几天她就一直没让他碰过,她说要保持体力,还是等把“烫冰”给解决了以后的好。 其实他压根就没把一个申恨疑放在心上,一直跟她说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光凭他自己就能对付那个反复无常的贼寇,再加上佳活一人足以,虽知道是她对他的爱之切,但也觉得把个一身邪气的辛蘑给找来有点欠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辛姑娘邪门是邪门了点,不过长得倒是挺标致的,但就是不知道那是她易容前还是易容后的模样。 想着想着,他心中那笾的样子在慢慢地向脑中辛姑娘的样子转变。 就在这种转变快彻底完成时,辛姑娘真的撩帘走了进来,此时在他眼中,姿容动作不知怎么看似比那笾还要动人,夏辽斐急忙站起,此时才看见她手里的茶盘,“哎呀,辛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怎好劳姑娘的驾给我送茶呢?” “夏大人太客气了,我是那姐姐请来保护大人的,照顾好大人是奴家分内的事。”说着,辛蘑仍以优美的动作把茶盘放在桌上并倒出两杯茶来,这让夏辽斐甚至觉得连从茶壶中倒出茶水的声音都那么得好听,“要是夏大人不嫌奴家容陋貌丑,奴家陪夏大人喝喝茶如何?那姐姐为了夏大人的安危实在是太忙了。” “岂敢,岂敢,那是下官的荣幸,姑娘先请。”夏辽斐把茶杯往前一送,开始惺惺作态起来。 辛蘑花朵怒放般一笑,只是用茶水微微湿润了一下自己红红的嘴唇,“我怎么觉得这杯比大人那杯要浓郁呢?” “哦?是吗?可否令下官尝尝。”说着,他不等辛蘑言出可否就把手伸了过去,可五指奔的是辛蘑却不是茶杯。 辛蘑羞怯怯地往后一躲,“这可是奴家喝过的,大人就不嫌吗?” “别人嘛下官一定会,辛姑娘嘛……可以去问问那笾,问问我什么时候嫌过她?”说着,他五指又伸向辛蘑。 这回辛蘑脸上的笑容更是怒放,不但没躲,反而委身到了夏辽斐的怀里,举杯喂他喝。 夏辽斐此时已经快活得都不再像个官了,就在他如痴如醉地品尝完有辛蘑味道的那杯茶以后,突然有一个美得一身正气的女子站在他的上手,那女子还一招逼开了他怀里的辛姑娘。 “我果然没有估计错,你只是在茶里下了些‘软筋散’,因为你要亲手杀了夏辽斐给你父辛琰筱报仇才会甘心。” 依那女子所言,夏辽斐浑身上下的功力果然暂如废了一般,而且在那女子逼开辛蘑之先凭他的武功经验感觉出辛蘑要点自己的“舌厌”穴,继而要点的该是死穴,后来一听到辛琰筱这个名字,想起正是自己把这个人明正典刑的,而这个人也正是因为被申恨疑打成了重伤才得以被自己捉捕的。 “鱼爱媛,今天你救了这个人早晚变成‘余哀怨’,这样的赃官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辛蘑愤恨地道。 “一开始我就想不透,为什么黄家的人把要买凶杀官的事情弄得那么张扬,就连小杜那么个孩子都能知道。”显然鱼爱媛没理辛蘑的话,“难道他们就不怕惹来牢狱之灾,把他们也给明正典刑了。” 辛蘑见鱼爱媛没有要相信她的意思,一抖自己的兵器,快击而出,而且是不遗余力。 鱼爱媛抽双剑一挡,之后右手剑一进用鱼骨去挂链节枪的前端,“所以我就飞鸽去让我们六扇门的人暗中探察,结果是黄家的人压根儿不知道有杀手大会的事儿。” “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承认的。”辛蘑一收节链,口里说着反手二次抖出。 “不错,这个咱们可以先放到一边。咱们先说说杀手大会如许的杀手,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那个最没准注意的?”鱼爱媛一侧身,一剑挑开枪头,一剑刺向辛蘑持兵器那条胳膊的肩头。 “那谁知道,你问黄家的人去。”辛蘑一颤枪尖去扎鱼爱媛的胳膊。 鱼爱媛刺向辛蘑肩头的那一剑并未停,用另一剑护自己的胳膊,“办案经验只要丰富一点儿,就能想到这可能是一石二鸟之计,我就又飞鸽让六扇门的人帮我察夏辽斐和申恨疑有无与同一个人有仇怨。” “好个鼎鼎大名的鱼大捕头,原来什么都是飞鸽让别人帮忙察,真是浪得虚名。”辛蘑一甩节链飞撞刺来的一剑,同时枪头打向鱼爱媛。 “嘿嘿,我问过佳活,‘四怕’早在杀手大会之先就知道了消息,所以提前就到了济南,你也应该是早就受到了那笾的约请或者干脆就是你毛遂自荐,可你却是在杀手大会之后才到的,为什么?”鱼爱媛仰身侧身,同时顺势把力量给了另一剑,直取中宫。 “你管不着。”辛蘑不及撤兵器阻挡,抬起一脚踢向鱼骨剑。 “我还听郝佳活说,就当海天镖局的人那次到济南来前后的日子里,这知府衙门里有个打更的,sd话虽说得挺地道,可只说‘我’,却不说‘俺’。是你吗?”鱼爱媛撤一剑进一剑。 这回辛蘑不答,狂甩自己的兵器舞成一个大圆盘,恨不得将鱼爱媛弄熟了放到盘子里去。 “听闻那黄先生之所以要买凶杀官说是因为夏辽斐勾结‘四怕’弄走了叛天星,而很多迹像表明叛天星就是海天镖局的人在济南知府衙门时被人给盗走的。这说明什么?”鱼爱媛双剑连挥,打破了“盘子”。 “说明什么?”辛蘑怒吼着挥链节枪又上。 “说明你蓄谋已久。说明你早就知道那叛天星是‘四怕’盗走的。说明你很有可能就是那黄先生。”鱼爱媛双剑守中带攻。 “那我直接去找申恨疑不就完了吗?”辛蘑把链节枪大圈大兜,书房中的陈设损毁了不少,要依仗长兵器的优势赢人。 “可‘烫冰’的多疑是你能把握的吗?你就是再会‘装模扮样’也没用,所以你必须利用杀手大会和消息散布得早散布得广让申恨疑上钩,而申恨疑多半不会想到那么张扬是冲着他来的。”鱼爱媛此时守多攻少,寻其破绽,欲一击取胜。 鱼、辛二女剑来枪往,身形变化连动,开始动静还不大,可现在链节枪把书房里东西弄得“玎哩咣当”的,从而引来了不少捕快,他们的职分就是保护大人,可看见大人在那里坐着,有二女相斗。 捕快中有认识辛蘑的,知道是大人的“朋友”请来保护大人的,认识鱼爱媛的自是更多,所以一时不知该帮谁。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鱼捕头捉拿女贼。”夏大人之所以刚才没有急着喊人就是想保持住自己的官威,免得失官仪,既然捕快们被引来了,现在同样是他抖官威的时候。 捕快一得令自是人人奋勇个个当先,看来他们的郝头平时没少下工夫。 等一冲上去,辛蘑就更知道了郝佳活不但在这些个捕快的意志上没少下工夫,武功上他也没白费力气,也就仗着长兵器可逼得他们近不得身,也倒好,鱼爱媛那边也因为他们受到了牵制不得力攻,后来没法子了,先保存自己要紧,别的事可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这里,链节枪一抖,从捕快们身形的缝隙中打出去,枪尖穿窗户深深戳进树干,这可是险中又险的法子,如若这时鱼爱媛挥双剑上前,她就有性命之忧,可捕快对她的包围圈反被利用成了保护圈,只见她拳打脚踢,“撕”了个口子,使劲一带节链,身形借力整个人从窗户撞了出去,但鞋底还没沾地,鱼爱媛便等在了那里,从旁两剑刺出,没有取要害,欲活捉。 可此时从旁也有一剑刺来,虽是骈指成剑,但招数不弱,直逼得鱼爱媛往侧面一撤招,使得辛蘑乘此时机落地收兵器。 不问可知,正是万年传,辛蘑请他去锄恶徒,同时也告诉他自己来锄赃官。 万年传上前与鱼爱媛一连快速地过了几招,凭借着平生总结的经验,竟让一个鱼捕头没占得上风。 这时,郝佳活赶回来了,担心大人没去取兵器,直奔了书房。 书房里那些个捕快们只要是还能动手的此刻也都冲了出来。 辛蘑一见大事不妙立刻飞身上墙,同时一招链节枪法逼开靠近的郝佳活,“传叔快走!” 郝佳活闪身躲开那一枪,马上又一掠,要追上墙的辛蘑,可眼前立刻铜光一闪,一件暗器飞来。 可奇怪的事,这件暗器打的位置是鱼爱媛和郝佳活的之间。 更奇怪的在后头,那件暗器突然间分成了两片,一片飞向郝佳活的右眼,一片飞向鱼爱媛要进招的缝隙。 郝佳活恐其有毒,隔着官服的衣袖接下了那片暗器,同时退身。 辛蘑认招虽然很准,但凭鱼爱媛的功力那片暗器也只能阻一阻她剑法的施展,可就是那么一松的工夫,那骈指老人和辛蘑一样逃之不见,看来辛蘑这件暗器无论是方位还是力度都经过特殊的苦练。 鱼、郝二人此时有些失望地跳下了墙头,低头再看那暗器,见是两个铜三角,周边都嵌有磁石。 那正是“装模扮样”辛蘑新近练成的诡异暗器,七巧板。 “夏大人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中了‘软筋散’。” “‘软筋散’!”郝佳活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要解起来可有点儿麻烦。” “麻烦就麻烦吧,让他长点儿记性也好。”“奇怪,辛蘑是怎么知道‘江南娃娃’的行踪?”“黄先生就是辛蘑扮的,她跟娃娃们自然有接触。刚才她那个老帮手一看就是个老江湖,辛蘑也可以让他监视娃娃们的一言一行。”“唉,好在现在这件案子办完了。”“可你却越来越不像个办案的了。”“我?”“海天镖局的人在济南的时候,你发现了一个不说‘俺’的更夫,你看见了一个走路腰软得异常的女人半夜从你们夏大人的房间走出来,可你就是不去察。你只顾着夏辽斐没事儿就行,别的就全不关你的事了吗?”“媛媛,我……”“还有,你们夏大人的所作所为你不是不知道吧?‘熟视无睹’和‘放任自流’八个字用在你身上好像一点儿也不为过。”“媛媛,夏大人他有自己的尺度,总的来说他既不算个昏官也不是个赃官。”“可长此以往总有把持不住的那一天,你转告夏辽斐,让他好自为之。要是哪天他做了太出格儿的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你也是,我不想再把‘同流合污’四个字也加在你身上。” 这句话说完,鱼爱媛转身就要走,但让郝佳活用话给拦住了。 “媛媛,姓申的为什么不杀夏大人了?”“是我飞鸽给邵公公送的消息,他算半个邵公公的人。我早先没那么做,是我得先弄清主谋是谁,我也让尤先生劝娃娃们尽早离开济南。”“那我就替夏大人谢谢你了。”“我是看你忠心的份儿上,切记,绝不可愚忠。” 说完,鱼爱媛离开了,将郝佳活尴尬地甩在了那些捕快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四) 本来“冷家四怕”此时应好好待在知府衙门里好好保护夏辽斐,可现在却在城外与赵柱、方刚、袁滑打得正紧,是辛蘑给那笾的消息,说探听到申恨疑的藏身地,让他们去杀他,自己和郝捕头在衙门里料也无妨,可谁知等在那里的则是金锤镖局的人,一见面赵柱就向他们讨问玉猪的事,一个说不拢就开了打。 方刚的齐眉棍对付的是羊舌洁的大刀和仲信搏的盾,这“二怕”一刀一盾不知何时练得如此配合,不单单是大刀攻圆盾守,有时同攻有时同守,有时刀攻,盾退在一旁,以免妨碍刀法的施展,有时刀则退在一旁,盾守,让使刀的人缓缓体力,待到此时方刚的“大威棍法”懈怠了些,大刀则一味主攻,圆盾则主取守势,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袁滑的对手是乜第典,一对打将钢鞭翻飞在九连环的缠攻中,仗着自己的轻功一有机会就把钢鞭往环子里捅,意在绞夺下对手的兵器,看乜第典失了九连环还怎么这样难缠,果然,袁滑终于寻到了时机,双鞭分别捅进了一双九连环里,一绞一夺,力贯双臂,“你拿过来。” 开始乜第典还跟他较较劲,后来把手里环子向左右一抛,一对九连环转了过去,双打袁滑的脑袋。 袁滑先是向后一个踉跄,又见人家的双兵器转打了过来,急忙坐马沉腰躲开了脑袋。双环在半空中“玎当”一交立刻套在一起,乜第典飞身过去,一拽自己的兵器,九连环从钢鞭上脱了下来。 这边的赵柱已和那笾连斗了几十个回合,锤过剑走,眼花缭乱。 金锤越抡越猛,全仗着“铁掌”赵柱胸中有股咽不下的气。 绵钢宝剑越挥越厉,全凭着对心中所爱的担忧,必须速战速决。 陡然,一条链节枪偷袭而来,伤了赵柱的双踝,又与绵钢宝剑转攻向方刚。 “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早晚我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拍死。”赵柱含痛怒骂到。 袁滑的后背挨了一骈指剑,斥骂声中让乜第典腾出了手。 方刚在几人合攻下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顾上顾不了下,“你们来吧,姓方的不怕你们。” “影壁墙”方刚也倒下后,“冷家四怕”和辛、万二人没有伤他们的性命,速速离开了。 这时,地上的赵柱猛力纵了起来,一眼看见了比他早起来的袁滑,二话没说,抡手里的金锤照着他就打了过去。 袁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赵镖头奔自己攻过来了,忙道:“赵老镖头,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不错,赵柱的双眼已经通红了,这可以说明他已经气得到了癫狂的地步。 方刚此刻从地上也奋力站了起来,顾不得拿兵器直奔着赵柱就冲了过去,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赵叔,你气糊涂了吗?那是咱们的袁镖师啊?” 赵柱怒吼了一声,拼全力挣脱方刚的双臂,双手举着金锤还是死命地照袁滑冲去。 袁滑一见怎么也是拦不住了,抄起一对打将鞭在身前先挽了鞭花,“当”的一声,接了对方兵器的一砸,差点双鞭就脱手了。 接着,赵柱并没有收回金锤再来下一招,而是奋力推着金锤想把“插翅彪”袁滑一直压倒在地。 袁滑用自己的双鞭拼力架住金锤,下盘狠扎马步功夫使双足能站稳,冲着赵柱高喊:“赵老镖头!你就算要杀我,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要不你能跟天下的众位同行镖师们交待吗?” 此刻方刚又冲了过来,拉住赵老镖头的胳膊,“赵叔,消消气消消气。您看清楚了,那些贼人们都跑了,这是咱们的袁镖师呀!你快看清楚了吧。” 赵柱一个劲地喘粗气,渐渐地,不再往兵器上用力气,收了金锤退了几步之后转身走了。 方刚和袁滑在后面呼唤着跟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笾疑惑地问到。 “一切都是我谋划的。我假扮成黄先生让‘江南娃娃’开的杀手大会。我找申恨疑来杀你的相好夏辽斐。为了杀夏辽斐我还勾引过他。金锤镖局的人也是先前我让传叔去找的。”辛蘑用自己的语气自己的表情说到。 那笾听罢先一愣,然后怒极反笑,既苦又伤,“你怎么不把冷悟情也找来?你到底为了什么?” “就为了我父亲。没有姓申的和姓夏的,我爹现在应该活得好儿好儿的。”辛蘑亦怒道。 “你报仇我不管。可你为什么要骗我?要利用我?枉我对你一片情谊,除了你,我没拿任何人当过姐妹。”说罢,青光一现,绵钢宝剑直取辛蘑,那笾这含泪的一剑,柔中有刚,悲中有愤。 “传叔在一边看着就好,这是我跟她的事。”辛蘑边闪这一剑边道。 “你们三个也不要管,这确实是我跟她的事。”那笾催剑招二次又进。 辛蘑一抖自己的兵器,将绵钢宝剑逼在圈外,手一扬一沉,枪头以上打下,击那笾的肩头。 那笾一撤身子,一剑刺出,本来她的剑法中没有那么直接的招数,可招随心变,现在的她只想一招致命,为了她值得爱的人,为了自己受欺骗的感情,但好像还为了些什么,可连她自己也说不出那些是什么。 辛蘑横甩节链将宝剑荡出,而后一枪头前驱,扎向那笾的大腿。 她此时的心情难道就痛快吗?那笾没把别人当过姐妹,难道她的姐妹就有很多吗? 其实她一直都在思考着,在计划成功以后怎么跟那笾去说,试图着能否隐瞒那笾一辈子,要是自己能找到一个好男人,甚至愿意和那笾同守一夫,让那笾做大,自己做小,要嘛就为那笾去挑一个好男人,比姓夏的好十倍的男人,让他们两个厮守一辈子。 可现在呢?姓申的跑了,她不能怪老万,姓夏的还当他的知府,自己倒是一场空,现在最恨的是鱼爱媛,没有姓鱼的,早大功告成了。 四十回合已过,她眼里的绵钢宝剑已变成了鱼骨剑,一股如潮水般的怨毒止不住地涌了出来,也压根就不想止。 “啊……”这声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宣泄的大叫后,链节枪一通狂舞,抖成一个大“球”,实实在在地压向了鱼骨剑,恨不得能连剑带人都碾成粉末,哪怕是玉石俱焚。 因为那笾的痛苦比她也小不到哪里去,面对这个大“球”并没有胆怯,一剑迎了过去,“当”的一声响,整个人竟被弹了回来,大“球”自然没有停住,依旧攻来,好个不留情面,这也激发了那笾的狠劲,剑光亦狂舞,舞成一个小“球”,要跟大“球”碰碰,“玎当咣啷”,就这一下,绵钢宝剑飞出一丈多远,那笾倒地。 链节枪也掉到了地上,辛蘑同样坐到了地上,似是这一下使光了浑身的力气。 突有一道青光飞回,原来是乜第典飞身抢了过去抄住了绵钢宝剑又抛给了那笾。 那笾使劲从地上纵起,宝剑抄在手里,一下就指在了辛蘑的咽喉前。 万年传一见大事不好骈指就要过去,却让“硬汉”仲信搏挡在身前。他二指刺仲信搏的要害,不在伤敌,只求退敌。可人家用盾一护,反逼得万年传撤了招。他飞快地一连三刺,人家的盾迅速地一连三挡,就是不让他过去救人。万年传真急了,飞身纵起。仲信搏随之而起仍用圆盾挡着他。万年传照圆盾就是一脚,可却因这一脚之力反使自己后撤了三尺多,脚一落地不等再有何举动,一把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传叔,不要再动了,只要不动他们不会伤害你一个老人的。”辛蘑的眼睛始终看着那笾道,“想动手就快点儿吧,下辈子我们还是好姐妹。”“你发誓不再伤害夏大人。”“我发誓不杀夏辽斐誓不为人。”“你……”“动手吧,我不怪你,不过就是我变成了鬼也不会放过姓夏的。”“我……我杀了你!”“你快动手啊!还等什么?” 那笾连咬了三次牙都没下得了手,陡然一撤剑,在地上划了一道,“我跟你划地绝交,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是敢行刺夏大人我就跟你性命相见。”说罢,她带着其余“三怕”愤愤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六) 冷悟情当初杀了“磁板盗”,此时正跟“磁板盗”的老师,“磁魔”的师叔大打在一处。 这个手中拿磁板的人长着一颗黑大脑袋,每一出手必取要害,真要看看传说中的冷悟情有没有那么厉害。 冷悟情此时心里有点纳闷,这黑大脑袋没有把一身功夫尽数传给徒弟“磁板盗”,而给徒弟报仇倒挺卖力气的。 只见,黑大脑袋一磁板当头向冷悟情拍去,恨不能拍他个万朵桃花开。冷悟情一避,见磁板还往下走,用胯骨一撞磁板,用胳膊去压对手的脖颈。黑大脑袋用胳膊一撩,撤磁板扫冷悟情的腰眼。冷悟情抬膝盖一顶,用胳膊肘捣黑大脑袋的前胸。黑大脑袋不及用兵器去挡,用拳头砸开对手的胳膊肘,撤回磁板劈对手的脖子。冷悟情一缩身形,整个人往黑大脑袋的怀里撞去,这冷不及防的一下把黑大脑袋给撞躺下了。 冷悟情绝不会错过时机,上前一脚想蹬住黑大脑袋的胸口。 黑大脑袋一倒下立刻将磁板冲冷悟情扔了过去,趁着对手一躲一分神的机会使出“磁柱滚磁板”的功夫,滚到之处正好磁板落下,可没有站起来,使出一趟“地堂磁板”,要废冷悟情的下盘。 冷悟情使开“上下为天无地走”,在黑大脑袋的身上“盘旋”进攻,让黑大脑袋的“地堂磁板”白白地施展。 黑大脑袋一见之下紧皱眉头,磁板“呼呼”一通挥舞,竟借着这股劲又站了起来,功夫的确不弱。 他刚一站起,见冷悟情用肩头撞来,不及用磁板抵挡,索性将气快速运于胸口迎上。“砰”的一声,冷悟情退了三步,可却让黑大脑袋退了四步,自是比黑大脑袋先稳住身形,猛又一掠,双拳前打。黑大脑袋神未定,脚未稳,见冷悟情已攻了过来,又将磁板掷了过去,等下盘一稳,从袍子里掏出连环战针的发射机括,冲着冷悟情猛发。但这回冷悟情有了前车之鉴,用手接下了磁板,正好用磁板尽数吸走了战针。“哎呀”了一声,心中大叫失策,一怒之下,把连环战针的机括也扔给了冷悟情,可黑大脑袋倒高兴了,见冷悟情一手磁板,一手发射机括,自己的磁板对手必不会使,发射机括更是不伦不类,别看他双手都有傢伙,可就对手而言却是劳什子,心中一喜,一脚踢冷悟情的小腹,可没想到冷悟情用磁板和发射机括把他的脚踝夹了个骨断筋折,进而一脚也是踢他的小腹…… 黑大脑袋的死不瞑目中充满了疑惑,是冷悟情让他的双眼合上的。 其实,他完全可以用“磁引掌”将磁板和发射机括同时引到圈外的…… 京都晚饭时分,鱼爱媛今天领到了这个月的俸银,此时正在街上闲逛,正想买些糖果,可就在她刚走近卖糖果的摊子时,一个人突似没走好路,一个踉跄竟把鱼爱媛挤进了一家大饭庄子,更奇怪的是这个人用的力道是那么得独特,独特中又透着诡异,如同她与这个人一同走进了这家饭庄子一般。 他们一“走”进去,伙计立刻笑脸上前,客气地高声招呼道:“您二位里边请。” 在蒋大老板的买卖里,伙计都是这么热情待客的,这是至少的要求。 “找个雅间儿,来桌燕翅席。”鱼爱媛果没推断错,说话的人是和事佬。 “好您嘞,您二位这边儿请,燕翅席一桌马上给您二位送去。” 果然,没用多少工夫,酒菜上齐了,同样也没用多少工夫,让和事佬狼吞虎咽了大半。 “可算吃上顿像样的饭了,想当初咱们在妖山的时候那过得是人过的日子嘛。欸,怎么净看着我吃自己不动筷儿呀?”“姓和的,吃饱了吗?有屁快放。”“嘿嘿,长得不赖,话却说的如此得粗鲁,真是有伤大雅。”“你到底想干什么?姑奶奶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儿。”“那要是有案子鱼捕头也没工夫儿接吗?我找你是来报案的。”“报案?你有什么案要报?”“今天是李侯爷府老安人的大寿之日,不错吧?” 听到这里,鱼爱媛眉头一紧,什么也不说,用目盯着和事佬。 和事佬又“嘿嘿”一笑,“鱼捕头不会认为我有那胆子吧?但胆子大的人的确有,而且还不止一个。想知道他们都是谁吗?”说完,他不说话了,同样用眼睛盯着她,从面上的表情看,拿鱼爱媛当聪明人。 鱼爱媛自然知道和事佬在等什么,一咬银牙,拿出刚领的俸银扔在他的面前。 和事佬见罢一笑,这回不是“嘿嘿”地笑,这次的笑既冷又不屑。 鱼爱媛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把随身的几样首饰也抛给了他。 和事佬这回是开心地笑了,将东西收起,“以前的‘五欢喜’曾作下一个案子,跟小李侯爷有关,想必你记得。” 鱼爱媛当然记得,那时易轻还在,他们胆大包天,绑了小李侯爷的侍妾殷阿饰的票,最后多亏了邵公公的义子米备吕,事后李侯爷府的人上天入地般地抓他们,直到易轻落网认了“五欢喜”所有的罪他们才松了口气。 “你猜我刚看见谁了?”“谁?”“大眼掌柜,他正在城里卖解。”“那其余四条‘虫子’呢?他为什么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大眼掌柜在明,一来示威二来虚张声势引人耳目。其余的虫子们在暗,当然是去动手了。现在离开寿宴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我看鱼捕头还是兵贵神速吧。” 鱼爱媛不容自己有迟疑,只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快速奔出了京品食上大饭庄。 “您慢走,还请您下次赏光。”伙计的这句话把她送出老远。 鱼爱媛之所以没有跟和事佬动手是因为对他那种可以让人不由自心的功夫有所忌惮,可她却不知道他也只能让两个人打起来而已,那“戏语玩形搅魂大法”并不是“摄心术”。 其实按理说和事佬的仇家不少,眼前就有程稳和康随心在到处找他,此时的他不应再抛头露面,要么找个地方躲起来,要么流浪天涯,可他也没别的法子,不懂得积攒的人自是手里没钱寸步难行,所以先前就有了落草为寇的念头,可四条“虫子”与他同住在城里最隐蔽的客栈里这件事让和事佬又重操旧业。 是他挑唆那四条“虫子”去李侯爷府一雪前耻的,还说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接应他们,而他自己从侯府里趁火打劫捞“点”油水也就知足了,然后又找到鱼爱媛以报案为名讹钱,不过董能卖艺倒是和事佬亲眼看到的,这对于他在鱼爱媛面前“报案”的底气起到些硬作用,虽然不太需要,可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让鱼爱媛还是相信了他的“报案”,以致才让他讹诈成功。 由此可见,和事佬收渔利的心思是不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七) 一路无阻,鱼爱媛一到李侯爷府的门口就亮出了六扇门的牌子,门房自不敢耽误立刻进去通禀。 不一会儿,张灯结彩的大门口快步走出了侯府的大管家李圣右,“鱼捕头可有什么事吗?” 鱼爱媛立刻跟李圣右说了四条“虫子”要来老安人的寿宴上捣乱的事,“现在寿宴上有什么异常吗?” “老安人的寿宴特意请了一百位客人,可有一位都这时候了还未到。”“谁?”“东厂厂公邵公公。”“我去看看。” 邵公公应邀今天去赴李侯爷府老安人的寿宴,可不想做末客,所以带着亲自采买精心挑选的寿礼早就出来了…… “快到了吧。”“请厂公放心,再穿过一条巷子就到了。”“过巷子的时候小心碰着人。”“是,厂公。” 车把式边回答着边把马车拐进了巷子,可前面有个背着长包袱瘦高腿长的人似在想事,走得慢,竟没听见身后蹄奔轮滚。 “喂,傻蛋,躲开点儿。”车把式稍把马车驾慢喝到,可前面的人似是还没听见。 车把式可有点生气了,一双田鸡眼一瞪,刚要再说点难听的话,突听背后车篷帘子里有人斥道:“干什么对人家这么不客气,就因为你是厂公府的人?”其语气中肯,不带丝毫的惺惺作态。 “是,厂公,小的以后不敢了。”车把式听完责备后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做反省。 “前面的仁兄让一让,我们有事情不能晚了。”这是邵公公说的话。 前面的人听罢站住了,一转身,车把式自然也随着把马车停住了。 “你有事?什么事?是去赴寿宴吗?”“对。”“寿宴那里是不是今天请了一百位客人?”“没错。”“那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为什么?”“俗话说的‘百年之后’指的是什么,我想似你这样的人怎么也应该知道,刚才我就在想此时那里已经有九十九位客人了,你再一去岂非是很不吉利,所以你还是别去的好,省得落埋怨。”“你说的确实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我把你的意思带过去,客随主便,人家要是不留的话,放下寿礼离开便是。”“欸,此言差矣,你要是去了人家还能不让你留下,更何况你还带着礼物,官儿不打送礼的。我看你还是知趣一点儿,现在就打道回府吧。” “你这人不会真是傻蛋吧?”从马车后面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过来冲他道,“你别是成心找茬儿的吧?” 说着,那人快而有力地一推他的肩头,可手掌刚接触到着力的地方,只觉对方只退了一步却卸掉了这一推的全力,虽觉古怪,但另一只手又奔他抓去,同样只见退了一步,同样是无用之劳。 另一人冲先前那人一使眼色,然后立刻一拳当胸打去,不敢在厂公面前放肆,留了四成劲道。他又是退步,可身后已有人等在那里,双手抓他双臂,同时他的前面又是一拳打来。他把身子冲着前面的人使劲迎了过去,当拳头挨到右胸的衣裳时他右腿顺着一种弧度往左面转,身子随着转,竟把那打来的一拳头莫名其妙地“让”了过去,奔着后面那人抓来的其中一只手捣了过去。马上,他右脚又快进了一步,肩随步法去,把那人另一只抓来的手也“挤”向了那一拳头。结果自然是前面人的拳头对上了后面那人的双手,幸亏两人敏捷,各自使劲后纵才避免了误伤。 这两个人虽不是东厂的高手,但也下过几年苦功,还从来没有一上来就这么快吃亏过。 此刻他在笑,看着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在笑,边笑边等,等这两个人的主子接下来会怎样。 可突然有人在巷子中喝了一声,让他有了等不等已不重要了的感觉。 “步量力!”鱼爱媛边喝边将双兵器撤在手中,一上一下刺了过去。 步量力也一甩包袱亮出螳臂刀,双刀迎上双剑,脚下一错,还想利用“量力步法”卸去鱼骨剑的力量。但鱼爱媛的“滑鱼功”使得更是高明,随着他的步法而进,遇卸不卸,结果自然是双刀和双剑拼实力对了一下,锯齿与鱼刺挂在一起,然后双方兵器一分,“仓啷啷”一声响。二次鱼爱媛又抢了先手,一剑横扫过去,一剑往外斜挂。步量力双刀一挡,脚下仍旧使出“量力步法”,其实不是不知道在对手面前已不起什么作用了,只是用惯了,结果让鱼爱媛用双剑将双刀夹住,他急切猛力回抽,同时心里眼里加上防备,可光顾着防备鱼爱媛,疏神间让邵公公的两个人把他给摁倒在地制住了。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其余的‘虫子’呢?”鱼爱媛边封了他几处要穴边问到。 步量力抬头冲她笑了一声,笑中的意思自然是“你认为我会说吗”。 “你总喜欢明知不能为而为之吗?先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公公,还是请快去赴宴吧。” “时辰已到,百客人齐,开宴……”李圣右用最喜庆的语调高喊着,随着“宴”字的拉长音,李侯爷府的仆人们稳而迅地将可口美味流水价端上,大宴亲友宾客开始,开的是六人一桌的官席,相邀前来赴宴的自皆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 隆御史和司寇总捕,一个不喜大人物太多的场合,一个有事,遂都提前来拜过寿了。 富丽堂皇热闹而不失礼节的侯府大厅上,姜教主和蒋大老板自是与达官显贵们坐在首席上。 蒋大老板送的寿礼是“三星白玉人”,用驱邪辟恶的上好白玉雕刻成福、禄、寿三星的形象,可使蚊虫不近,疾病少生。 姜教主则是以老安人的名义给京都的养济院捐了一笔钱。 这可都让老安人非常的高兴,不过最高兴的还是孙子李艮的“礼”,那就是他的侍妾阿饰已经身怀六甲,而且临盆在即。 还有一棵千年灵芝,是伯讲托人送过去的,他本人却没有来…… “我敢打赌,今天李侯爷府老安人的寿宴之上肯定给你留了位子。”说话的是晴忧堂堂主的小姨子解淼祝,那千年的灵芝正是她和伯讲一齐费力费心找到的,她边说边将烹好的两碗参茶递给了伯讲一碗,自己也细品了一小口。 “是呀,唉,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了,在此遥祝一下老安人吧。”伯讲也浅啜了一口。 “是吗?你是怕看到她吧?”“谁呀?”“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我要是你我肯定去,看到了她,一定好好陪陪她。”“陪谁呀?我可……”“欸,别说你没工夫儿。你有工夫儿陪妹子我,却没工夫儿陪她?谁信啊?”“嘿嘿,就算我有工夫儿,她还得忙着办案呢,那是她的职分所在。”“那职分所在以外的工夫儿呢?”“以外的工夫儿我还得陪你喝茶呀。”“大哥你没吃错了什么吧?”“你大哥我懂得那么多,又怎么可能吃错呢?朋友在我心里的分量不比……”“不比情人轻?”“现在是妄中情人。”“连梦中都不是了?大哥,你也太不中用了吧?不对,大哥你不可能那么废物,你绝对是个中用得不能再中用的人。”“可有些人却无法知晓,一切就让它随缘吧。”“说真的,你是不是觉得配不上她?假使真能结合在一起自己也算是以次充好?甚至以假充好?” 伯讲一时之间没了话语,可解淼祝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等着回答。 “我有个亲戚做生意以假充好,后来让爷爷知道了。”伯讲卖关子似的中断了话语。 “后来呢?”解淼祝虽然刚才一直在等答案,可此时却没有追问先前的问题。 “人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是卖东西的,你也有买东西的时候,将心比心,想像一下自己高价买下假珠宝假药材时的心情,假就是假……”伯讲的语气不太正常,似不完全是单单地岔开话题,“好在最后买东西的人没太追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向少食多餐的老安人慢用了些酒菜后早已坐在寿堂的正座上,看着诸多来为自己祝寿的亲戚宾客,心中欣喜万分。 这时,一个大得不寻常的寿桃用一个大金盘子端上来了,在酒桌间穿过时诸人称奇之语不绝。 大管家李圣右走上前去,把大寿桃让到老安人的面前,朝惊喜交加的老安人一躬身道:“老祖宗,这是府里所有的下人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给您蒸了一个一百斤的大寿桃,恭祝老祖宗您吉祥富贵,长命百岁。”说罢,他吩咐人将大金盘子端近,让此时喜笑颜开的老安人品尝大家的这份心意。 有丫鬟从大寿桃上取下一块放到吃碟里端过,老安人吃了一口,入口松软绵弹,咀嚼柔细甘香,咽下之后尚满口留味。 此时寿宴上所有的人几乎齐声贺道:“吉祥富贵,长命百岁。”一时之间,喜庆欢乐充盈着整个寿宴大厅。 鱼爱媛自也被这种气氛浸染着,虽已融入,可警惕却让她不能享受其中,突然,不对劲了…… 端大金盘子的下人们看见老祖宗吃了自己们献的大寿桃全都喜不自胜。 这个时候有谁会注意到大寿桃的里面会有什么?是呀,大寿桃的里面又能有什么呢?难道说它起了什么变化? 正当老安人回味着自己家的人敬上的心意时,一名白衣女子身形奇异而柔美地来到她的面前,似在扭不是扭,似在转又不是在转,虽突然却不惊然,然后盈盈下拜,道:“六扇门鱼爱媛恭贺老安人寿辰,祝您老人家福寿康安。” “呦,是鱼捕头,久仰大名。”“老安人太抬举丫头了,您老人家叫我鱼丫头就行了。”“快起来,你们搬个座儿来。” 底下人马上听从,一个空座位立刻摆在了老安人的右手边。 鱼爱媛稳重得体地站起,在走过去之先用眼角的余光往后看了一眼,看见了“滇猱”姜用朝她一笑。 提起“四大名管家”,只要是见过些世面的人都不会不知道,姜用尽心,圣右懂主,邹则自律,阿水精明,其中以姜用为首,他是老太公的管家,现在仍是身体健朗,尽心竭力为姜教主管理家务,而且还是小李侯爷幼年习武时打根基的老师。 这次不是随姜教主一起来的,提前不少日子就到了府中,帮李圣右共同操持老安人过寿日的事务。 在今天的寿宴上,姜用照应席间时,陡然看到大寿桃一动且动得诡异,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急忙快而不显地来至切近,一至便看到一颗小附骨钉飞速打出,却被奇美身法到来的鱼爱媛以利索的手法接住,然后原物奉还。 席间热闹的缘故,也是大寿桃里的人不敢出大声呼痛,并没有搅了在场诸位的兴致。 姜用推想那人已受伤难免不会有大动作,所以用类似“隔山打牛”的功夫不露痕迹地制住了大寿桃里面的人,而且尽力用自己世故的经验表现得让端大金盘子的下人们认为刚才大寿桃之所以在动是因为他怕下人们端的工夫长累了遂就扶了一把大盘子,一笑后冲着李圣右一使眼色。 李圣右立刻会意,躬身在老安人面前笑着告假一会儿,然后吩咐人将大寿桃先端下去。 老安人跟没带着鱼骨剑的鱼爱媛欢喜地聊着,“‘无骨白鲢’鱼爱媛的大名老身确实久仰,我朝六扇门唯一的一位在职女官,那名气还能小得了。巾帼不让须眉,真给咱们女人打腰提气……” “吉时已到,挂灯。”李圣右较之先前的喜庆增添了庄重的语气。 灯名曰:八宝瑞彩奇花灯,是国宝,关于此灯还有一段佳话。 曾经有一个数典忘祖的败类名字叫范蛇圭,敢冒着大险从皇宫内院里把八宝瑞彩奇花灯盗出,竟然想要将此国宝献给瓦剌国当时的国君,成为他自己高官厚禄的“叫门砖”。 小李侯爷的祖父在万岁驾前请缨,誓死追回国宝,一路追至两国交界地。 那时候,老太公早听闻了此事,抢先等在了交界之地,念范蛇圭一时利欲熏心没有施以严惩,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归劝得他自己交出了国宝并随老李侯爷回京认罪。 皇上见八宝瑞彩奇花灯完璧归赵龙颜大悦,从轻惩处了范蛇圭。 后来,范蛇圭再回到江湖中就有了一个“改邪归正”的绰号。 通过这件事让老太公的女儿和老李侯爷的儿子相识,最后两情相悦,没过多久,两家结成了亲家,喜事的当天,皇上下旨,将八宝瑞彩奇花灯赐给了李侯爷府。 现在,灯已点亮,虽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可却掩不住它的光华夺目耀眼生辉,恰似天宫里一朵绽放的神葩。 有一个仆人用一根长竿将灯挑起,准备悬在大厅中央供诸人欣赏,可一个不留神,灯从竿头上脱落了。 堂上诸人皆惊,只见那个仆人丢下长竿,不要命似的扑向掉下的奇花灯,简直就如飞蛾扑火。 有一个人比“飞蛾”更快,抢先抄住了国宝奇花灯,然后似游鱼浮水面一般升入高处将灯挂上。 寿堂上掌声如雷,喝彩声先是此起彼伏,后来连成一片,这是鱼爱媛曼妙的身姿功夫所值得的。 其实,这里有姜教主用“钓雪劲”暗中一托,所以灯才没灭。 李艮不等挑灯的仆人有下一个表情就在诸人不知不觉间点了他的穴道,然后给了身边的家将一个眼神,这个仆人就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被随意地“带”了下去,不知情的人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今天的寿日为助兴还特地请来一位江湖中的名歌手,郎自伴,现在,他的歌已经与他的刀齐名了。 掌声中郎自伴走入寿堂,在曲乐班子的前奏后唱了一首《念慈恩》。 “狼”是一定不会唱喜歌的,而《念慈恩》这首歌的确让人感觉出些微的悲意来,但悲中有情,喜从悲来。 “人说当娘的都心慈,感恩儿女上天赐。别怪当娘的都心慈,可知养育做何似?” 这两句唱完,一个戴着假面的舞女也步入了寿堂,翩翩舞蹈了起来,其中还加入了“福寿双拳”的动作。 “福寿双拳”乃一孝子所创,其父母重病不知可否医治得好,不知如何是好,就用一种扭曲高难的动作折磨自己来减轻精神上的痛苦,待其父母病情好转,那孝子细细回忆,创出了这套拳法。 这套拳法在打把势卖艺的人群里广为流传,即使是外行也可看出其动作的难度,在寿宴上表演也适合。 真是难得,一个舞女竟也会那么难的动作,可见有人为老安人的寿宴下了心思。 只要不是无情的人都会被郎自伴的歌声所吸引,这个舞女自也不例外,她的舞蹈已越来越被歌声所浸染,那已不再是一种表演,几乎是真情在流露,可有一点比较奇怪,好像她不愿意投入地融于其中,开始在克制自己。 为什么呢?难道真情不如做作的表演?使一个舞女宁可要脱离其中? 慢慢地,舞女的舞姿虽然还是不失优美,可却变得生硬起来,已经显现得有点与歌声格格不入。 就在她的舞蹈与歌声所不符到已让堂上沉醉歌声的诸人感到别扭时,另一个带着假面的舞女也舞入了寿堂,也正好郎自伴唱到“人人都有双重母”这句。 第二个舞女要比第一个舞得更飘逸一点,就像云一样,可这朵不知何处飘来的云总是挡在另一个的前面,也许是舞蹈的需要,这样能造出一种重叠的美感。 这种重叠没过多一会儿,一直背对第一个舞女的“云”此时面对了,假面对假面。 “云”抓住了第一个舞女的一只手,舞蹈表现的内容似乎在争夺,是在争夺着母亲为了孩子而受的苦。 果然是苦,只见此时挡着第一个舞女的“云”身子些微一震,但舞蹈必定是舞蹈,表现的是痛苦,可还是美的。 就在郎自伴唱到“我祝愿天下母亲平安吉庆有余”的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一条“鱼”也“游”入其中。 堂上诸人眼前立刻一亮,都知道鱼捕头办案有一手,今天才知道她的舞艺不亚于武艺。 现在,“鱼”与“云”一同与第一个舞女争夺着,争夺的是什么,内容的表现虽然已经模糊了,但诸人还是可以体会到其中的深意,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疼爱是争夺不去的,大概也包括苦。 徒然,“鱼”与“云”两下里用舞蹈着的身体将第一个舞女给挤得不能动了,随后两人又将她给抱住了,三个人抱成了一团,舞蹈又有了别的意思。 就是,何苦去争呢?为了孩子能好,有什么苦一起承担吧! 歌唱到了尾声,接下来的安静是寿堂中诸人还沉浸在歌的余味里,之后,掌声热烈。 郎自伴在掌声中以礼相谢,真心感谢着诸人对自己歌声的欣赏和认可,然后转身看了看鱼爱媛和那两个舞女,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其中一个,好像是在宫就过生日的时候…… “云羊”安菁刚才挨了“吸髓蚊”的那一下,吃亏就在不能让老安人看出舞蹈有任何的毛病,好在有蒋大老板暗中用“太阴波”的功夫帮了她一下,要不然衣裳上准得见血。 很少有郎自伴唱完一首歌人们不让返场的时候,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可跳舞的暂时没了,一个都没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八) “你想干什么?你我之间早没关系了。”“你可别想歪了,你敢想歪了我大嘴巴抽你。”“呸,我就是想瞎了心也不会跟你想歪了。”“嘿嘿,别生气嘛,本来就胖,拿气一憋不就更胖了。”“呸呸呸!”“你再呸个试试?哼,我现在是诡道堡的净兵,可在堡里总不得烟儿抽,最近我听说你有个相好儿写过个《怪药方》……”“呸,你再瞎说八道我就……”“闭嘴。不是你相好儿的怎么跟你那么亲近?还妹子妹子的,哼,真没想到你当初全是装的,我还真没看透。” “那我叫你透!”一共五个字,每说一个字,刚才跟解淼祝用强硬语气说话的人就差点挨上一拳。 “你是哪儿钻出来的?”那人连躲了五招之后喝问到,“我是她未婚夫。”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早就跟我退亲了。”解淼祝脸都气红了。 其实那人并不想拿这事说点什么,只是让攻击他的女人迟疑一下,让自己好有机会掏傢伙,那是两根铜签子,他将它夹在食中二指之间捻转,铜签子两头的尖飞转成两个喇叭口。 “你是‘虚荣子’。”女人因傢伙认出了他,看来他也不是无名之辈。 “你是‘雪鸽’柯闯上。”“虚荣子”话在出手后,一上来就攻柯闯上的脸。 柯闯上一怒,用双拳砸开他的双腕,接着使出“投递拳”中的“守口如瓶”。 “投递拳”,此种拳法有“投”之快猛,亦有“递”的认真。 “虚荣子”一见对方的拳照自己的嘴打来,而自己正是“大敞门”,用劲抬腿,用小腿撞对手的小腹,同时右手铜签子飞出弧打她的左面,左手的飞打她的右面,三面夹击,算他有本事。 柯闯上一咬牙,身形一退,暗埋怨自己托大了,一上来就该动兵器,可以早早地收拾了这傢伙,现在已然不及。 “虚荣子”不等右手铜签子飞到左手里左手铜签子飞到右手里,进步一招攻对手的要害,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今天还有大事,怕给耽搁了,所以越早解决越合适。 柯闯上用拳头格挡,而后猛地又是一拳打他的鼻梁。他急忙身往后仰,一脚踢出,伸手抄住自己的双兵刃,仍转成喇叭口,去伤对手的脖颈。柯闯上双拳做攻,攻他的臂弯,撞开后去捣他的双肩。“虚荣子”立刻使劲收兵刃回护,一见对方中宫有破绽,欲欺身入怀用自己的身体去撞。这可激怒了柯闯上,用膝头猛顶他的肚腹,同时拳上运功,奔他双手的食中二指,只听一声呼痛,一根铜签子落地。 “虚荣子”一只受伤较轻的手里还可拿着一根铜签子,连倒退一步都怕不及逃命,直接往旁边迈步快跑,可却一脚踩到自己的兵刃上,铜签子一转,脚下一个趔趄摔了出去,正巧正前面有一棵大树,他用手里的兵刃抵树干,一个没拿捏住,后尖正好冲着自己的心房,他实在是太匆忙了,匆忙得又那么用力…… 此时,柯闯上边给惊魂未定的解淼祝解捆绑的绳子边软语抚慰,还想用抚慰的话套出她与伯讲的关系…… 柯闯上没有和其她“娃娃”一起离开济南,老时日去老地方找“掌机”交换消息时发现了两张纸,上写着一些未出闺阁女子的生辰八字,出于好奇,问了呵蔼尔才知道是伯讲的母亲从媒婆那里寻来的,让伯讲托他给算一算有没有合适的,其中一张已经大致算过了,没特别般配的,柯闯上临走时遂就摸走了那一张,其实另一张也还是一样。 纸是写珍斋为晴忧堂写方子用****的,上有“晴忧堂”字样,还为他们免去了运送的费用。 柯闯上看着满纸女孩的八字,心里有种别扭,陡然生出想见一见这个媒婆的念头,遂由纸寻去,正撞上用采买为由出堡绑架走解淼祝换《怪药方》,要在大堡主面前领独份功劳的“虚荣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十九) 寿堂上诸人一致地还想听郎自伴的歌,小李侯爷让他歇一歇给拦下,说让大家再进点酒菜,还留鱼爱媛用寿宴。 鱼爱媛盛情之下不好推脱,也不可推脱,所以押着四条“虫子”去见官的是李侯爷府的人。 打头的是提着气派大灯笼的侯府家丁,上有醒目的“李”字。 当中有一名家将骑着高头大马,手里的兵器是双锤,一路上对四个人嘲骂不止。 “请这位将爷嘴下留德,要是能放了他们四个在下更是感激不尽。”说话的是手里提着螺丝柱的董能。 “哦,你小子准是那最后一条虫子吧?正好儿,今天本将爷把你们一勺烩了,着锤。”说罢催跨下战马,到跟前他举锤便砸,只见董能横大柱开架,一锤砸落,另一锤又砸在前一锤上,随着一声大响火星子乱冒…… 董能听说了今天是李侯爷府老安人的寿日,想上份像样的寿礼,算是替自己的舅父当年做的错事赔情了,囊中空空遂就去卖艺,卖了一天的艺也没挣下多少钱,全花光了才买了寿烛、寿桃、寿面、寿幛四样礼品,心想礼轻情重送去表表心意,半路迎面就碰上了四条“虫子”被押送,一见之下就明白他们做了什么。 本来他有心不管,可这四个人拿他就当他舅舅一样,俨然就当是“五欢喜”继任的老大,又马上想起了他的舅舅,想到了馅儿个在出了妖山临分开以前说起的一件事情…… 虽说是当初的事馅儿个怨自家的地方多,但事后心里总还是有点…… 程稳二次学艺后曾经找到过董能的舅舅,找寻去了正巧撞见“蜻蜓吃蚊子”,见“蚊子”不像良家妇女,更不会在那种时候一雪前耻,只得把“晦气”两个字在心里叫上它连声。 我可能看着自己的舅妈被那么押走吗?只救舅妈不救另外三个行不行?他没有等自己给自己答案,直接用行动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向光铭双臂被绑,见那个拿着他们兵器暗器的侯府家丁听响声见了火星子一愕,整个人冲着他撞了过去,然后趁步量力的刀没落地,哈腰一口叼住刀背,使劲划开了绑步量力的绳子。 步量力刚一松绑,就有三个侯府的练家子扑了上来,被他卸掉了进攻的力量,然后迅速解开了向光铭的绳子。 此时又冲过来几个侯府的家丁护院,向光铭又合身扑上,这一扑就扑倒了三四个,剩下的,想一个人大包大揽。 步量力看着和使锤的侯府家将单打独斗的董能出了片刻的神,一觉后面动静不对,回身就发出一招“螳螂拳”。 他的老师在螳螂派中年纪小但辈分高,遂步迟芙虽有他祖母的年纪,他却得管她叫“师姑”,当时的他被看作派中最顽劣的弟子,可经常受到师姑的袒护。 步迟芙早年丧夫,一次他的一个师伯竟拿这说他师姑的坏话,他杀了那个师伯反出了螳螂派,被派中高手追杀,在被派中高手探到行踪围攻他的时候多亏了易老大拼死相救。 董能的神采像极了他的舅父。 被特制牛筋捆着的刘侣见谁都顾不上他,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进去。 这时,又是双锤砸下,这回董能不似先前的硬碰硬,没有用兵器去搪,反而一矮身用螺丝柱去扫战马的腿。 那家将可舍不得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计,战场之上,大将无马如折双腿,收锤的同时跨下往旁边使劲将马腿躲过,可随后感觉一柱子冲背后急攻了过来。 那家将心中一奇,瘦小身材的人能使如此着实的兵器已是一奇,却还能如这般轻巧灵活,不容细想,急在马上一俯。 接下来就有更奇的事情了,大柱子没有依寻常时那样从他背上扫过,而是在背上压了下去,可见董能对自己兵器的掌控能力足强。 那家将本以为命在俄顷,可那大柱子只是把他连人带马给压趴下了,竟未有对人和马造成重伤。 “不要再多作孽了,你们赶快走。”此时用螺丝柱挑开了舅妈绑绳的董能冲想下杀手的步、向二“虫”道。 “你还给不给你舅舅报仇了?”微生雪斥问到,语气还真有点像个当舅妈的。 “我已经把舅舅安葬了。他老人家真正的死因我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要管了。别再做过头的事情了,还有你们三个,我不可能每次都出现。”大声说罢,转身走了,之先扔在路边的寿礼他再没有看上半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二十) 不知在牢狱里待上了多少年,衣裳和身上那股监牢里独有的味道打鼻地熏人,带血污的囚衣肮脏破烂,露出同样肮脏的身子,蓬垢的须发更是不成话,简直让人无法分辨出模样,两只手脏得让人怀疑这辈子有没有洗过,腕子上是精钢手铐子,满是泥土沙石的赤足,脚脖子上是精钢脚镣子,还带着个链子铅球。 就是这么个囚徒已跟冷悟情过了三十招,虽属实,但若有旁观者……看不透。 此刻,囚徒一脚踢了过去,虽然力道不弱,可因为镣子的碍事遂算不上强攻,但是被带起的铅球才是用来实现攻击的,那铅球跟铁西瓜似的,穿了囚徒的裆口,直奔冷悟情的左大腿,看着像不利索,要想躲得开可也不容易。冷悟情急运功收缩肌肉迅速将左大腿移开数寸,也只有神飞门下的弟子才有如此的技巧,铅球几乎贴着冷悟情裤子的内侧擦了过去,终究毫发无伤,继而仔细留神沉着应对。 囚徒此时后退了一步,似是因先前的低估现在有些惊讶,也是为能缓口气将内息调匀。 冷悟情已趁此攻进了一步,双胳膊肘戳囚徒的肩胛骨。囚徒用铐子的链子往上一撩,寻求有无机会能锁住对手。冷悟情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拉肘抬膝,撞囚徒的丹田。囚徒镣子上的链子此时也撩起挂冷悟情的脚面,虽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可也逼迫对手收了膝盖,进而身子快速一转,铐子上和镣子上的链子一齐横扫了过去。冷悟情腰塌腿往后飞蹬,双掌从两条链子之间推了出去。囚徒马上身形一弓,一改力道,让两条链子上下去夹攻冷悟情的双臂。冷悟情一翻掌拽住了两条链子,脚落地,全身运力一甩。囚徒可能是在牢狱里把身体搞坏了,又经过此番的打斗,力量已衰,一下就被甩出了圈外。可冷悟情何尝不知是诈,大步一迈,躲开了被带过飞砸向自己小腿的铅球。 等囚徒脚挨地站稳了又是一骇,当初还没入狱前可说也算是个武学新秀,因一时糊涂伙同几个绿林大盗做了件惊天大案才一直被关到数月前,在里面的每一夜偷着苦练成的镣铐功夫正想施展施展痛快痛快,可谁知……遂囚徒不得不使出一招比较硬的招式,见冷悟情又攻了上来,整个人飞身而起,半空中把身子一颠倒,用大力将链子铅球从后面甩到前面飞砸对手,这样的招式确实有些出人意料,加之又不慢,可只听一声清脆的金铁声,火花连闪几点,铅球带着链子飞到一旁重重地落地,在半空中一觉双脚之间的分量一轻,不等落地身子猛往旁边甩,落下后一个劲地倒退,同时观察到对手的手里似有一物,又似空无一物。 难道是什么仙家宝兵刃不成? 一见冷悟情在快速靠近自己,囚徒害怕让对手近身,右手使劲一甩,左手的手铐立刻脱落攻向冷悟情。 看来他还练成了“错骨功”之类的本事,可见不用帮忙也会逃狱。 铐子一甩之下就是数招,又是火花几闪,脆声几响,囚徒的手铐两半了。 囚徒佯装倒地,双脚在自认为对手没注意到时飞快抬起,要用镣链子去绞对手的双臂,可结果是一样的。 被除去了镣铐的囚徒立刻“精神”起来,再没有那副要终身监禁的犯人在囚牢里那种颓废的样子,其实都出来那么长时日了,这身“行头”、装扮和那副样子无非是为镣铐功夫应个景而已。 转变果然不小,“囚徒”一招拳脚功夫使出,俨然有大门大派的气势,师承应该是有名望的。 冷悟情用手去抓他的招数,其间发现此人武功出处虽是正派,但使出来却不是一般的狠毒,成了一个囚徒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而且被人冤枉的可能绝不会大,这人打根上就是个狠手。 这时,“囚徒”因为冷悟情对他狠毒使用正派武功的痛恨出了重手而紧紧地把眉头皱成一堆,硬充好汉没叫出声来,可呼痛的声音快把他的嗓子给憋炸了,即使如此好汉也不是用来装的……第二声呼痛的声音也没有出来,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有活人才会喊疼。 当路人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个因为逃狱跑到这个地方筋疲力尽而死的囚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二十一) 李侯爷府老安人的寿宴办得是完完满满,是呀,谁不希望能天天活在喜庆之中,可世事往往不随人愿。 鱼爱媛为追捕“五欢喜”路过这个地方,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这里正在闹灾荒,朝廷的赈灾钱粮一时到不了,老百姓的苦处不问可知,第二个消息是有一位京城高官的准儿媳妇回家乡祭祖,从修祠堂的钱里拨出一部分买了不少粮食捐给了受苦的百姓,虽是杯水车薪,可一位路过这里姓凤的大内侍卫听说后十分钦佩,曾经去拜见过,第三个消息是离此地不远的诡道堡一下拿出两万多两白银直接赈济灾民们。 京城高官的准儿媳妇?会不会是她?令狐幕操会捐钱给受灾的百姓?不行,我得去趟诡道堡,要真是她的话,得保她周全。这是鱼爱媛听到这三个消息联系思索后暗忖的。 自凤舞用《怪药方》给黎歌和仲孙涂猕疗毒后,他们没少给这本药书扬名,本就有点名气,这样一来更是路人皆知。 有的人偏偏对外表的东西特别重视,不能以容貌去颠倒众生就是他们平生最大的遗憾。 “这就是那不用动刀动剪便可让容颜变美的药丸?”令狐幕操问窦旎纨到,有些质疑,可又不想相信是假的。 “不错。”窦旎纨拿着个小盒子道,“药材是你派人买来的,总不会错的,方子的要义是我在凤舞那里骗来的,制药丸的过程你的人看得真儿真儿的。你已经兑现了承诺,所以现在它是你的了。” “可我怎么知道这粒小小的药丸真会像你所说的那样管用?从一个成名了的骗子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有几成是可信的?”即使令狐幕操被急于解决自己平生最大遗憾的欲望冲昏了头脑,这两个问题也是问得出来的。 “令狐大堡主说笑了。那阁下何苦浪费那两万多两银子呢?再说,我窦旎纨就算真跟猫一样有九条命可也不敢到这里来耍花招儿。”窦旎纨脸上的表情真实可靠,可对于一个久骗江湖的人来说,那绝对要比台上的名角还要会做戏,但是,敢在拥有一万净兵的地盘上骗他们的堡主,那胆子简直可以包天了。 就在他仍半信半疑之时,一名净兵在门外禀报说有六扇门的捕头鱼爱媛要见堡主,说是要缉拿骗子窦旎纨。 令狐幕操听罢冷冷一笑,暗忖:好个小女娃子,竟敢只身再来诡道堡,比窦旎纨敢骗我的胆子还大,“让她进来。” 随着这四个字,窦旎纨将盒子盖好,毕恭毕敬地走过去放到他左手边的红木桌上,“大堡主可要将我送予她?” “有必要吗?你要是真的敢骗我轮的着她来收拾你吗?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吧。” 窦旎纨听罢不再多说什么,冲着令狐大堡主营生地一笑,然后回归了自己的座位。 令狐幕操无心空等鱼爱媛,将盒子拿在手中,刚要打开,但又马上停住了。 这被坐在下首的贝二堡主看出了心思,“还是由小弟帮大哥打开吧。” “欸,此等小事何劳二弟你呢?啾啾,去那边冲着窗户打开盒子。” 一直平视前方规规矩矩站在他右侧的啾啾领命,双手接过盒子走到钉有钢丝细孔网子的窗户边,用身子挡着,在假使盒子任何一个方向都能射出暗器但却无从伤及大堡主的位置上打开了盒子。 令狐幕操一直用眼睛盯着她,此时只见她身子一动,然后慢慢转过身子。 站在贝二堡主左侧同啾啾一样守礼规的肉蓉这会儿看见了盒子身子也一动,因为盒子里已空空如也…… 这时,鱼爱媛被带了进来,一见当场的情景立时清楚了,但却微笑没说话。 “来人,把这屋子给我搜个遍,一定要找到那颗药丸。”贝二堡主厉声地道。 “光搜屋子怕不稳妥吧?”鱼爱媛提醒到,脸上的笑七分像个好意的专职捕快三分像个看热闹的旁观者。 “肉蓉,把这个窦旎纨的身上也仔细搜搜。”“那她要是已经吞进肚子了呢?”“那就看看谁变漂亮了。”“那药丸要是假的呢?”“那就……” 不等贝二堡主说完,令狐幕操此时说话了,“那就还得仰仗鱼捕头大显身手了。” 鱼爱媛道了句“不敢”,而后直接走到了窦旎纨的面前,双目“尽忠职守”地盯住她,“你没把整部《怪药方》都骗过来?” 窦旎纨二话没说,因无奈而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双臂高举,示意让鱼捕头搜身。 “就算你没偷没骗,可要制成这样一颗药丸也须窥得将近四成的内容要义。你不怕经济和伯讲找你算账?”“内容要义我可偷得,可撰写《怪药方》之人的才学我也可偷得?难不成我还能依着偷得的内容要义把整部《怪药方》都续写出来?然后对世人称《怪药方》全是我写的?有那才学我自己写一部不好吗?续写还得前思他意后想我念的,麻烦不麻烦啊?”“知道吗?我此时认为你说了半天无非是想掩饰你那颗药丸是假的。”“假的?我们的鱼大捕头,真假总得等你找到了再说吧。”“哼哼。”“你要不要闻闻我的嘴啊?干脆把我的肚子剖开看看,反正一只野猫的命也死不足惜。”“嘿嘿,你先好好坐着,有兴致咱们一会儿再聊。” 鱼爱媛转身走到肉蓉的身旁,并没有驻足,慢慢地围着她转。 “肉蓉,原名韩不小,小名‘蓉儿’,属鸡,不会水,晕水。晕水的人别说吃,就是只放在身上也会晕,而且比晕水晕得厉害。” 她转完了肉蓉,又去转啾啾,都是边转边说,问案是需要手段的。 “啾啾,因为平时说话细声细气而得名,寻常之时绝不会大吵大闹大嚷大叫,这往往显现出一个人的性格是谦卑的,也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冒犯主子。” 行,还真有你的,看来上一次没有白来。令狐幕操暗忖到。 这时候,鱼爱媛来到贝二堡主的面前。 天啊,她不会是怀疑他吧? “你以前被‘疯狗’咬过吗?”“你说的是赖显纯?还是疯狂的狗?”“嘿嘿,自然是得病后的疯狗。”“没有过。”“真的?”“当然。”“你确定?”“我确定。”“你再仔细想想?”“鱼捕头追问这个干什么?被疯狗咬过的人也不可以吃这个药丸吗?”“那倒没什么关系。老‘心魔’曾经追问过伯讲同样的问题,其方法很适合于欺诈,因此伯讲差一点儿因为怀疑自己而上了‘心魔’的当。那种追问的方法虽然很适合诱供,可惜的是我没有机会学到,但我却另有用处。”“什么用处?”“可以先让我看看你的手吗?贝二堡主。” 贝二堡主似乎迟疑了一下子,但只在瞬间里,依言将双手递到鱼爱媛的眼前。 “你的手没有药丸的味道,这说明你很聪明,没有用手去碰药丸,是拿着盒子把药丸送进嘴里的。”此言一出,语惊四下,鱼爱媛接着道:“可你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那药丸的味道却让我闻到了。” 令狐幕操此刻的面上疑云满布,“鱼捕头难道事先闻过那药丸的味道?” 鱼爱媛把脸扭过,冲着他答道:“药材的种类虽繁多,但那股药香味儿都差不多,尤其是咀嚼了以后,药香会散发得重一些。” “那么说药香味儿散发在我二弟的口中,然后就让你鱼捕头闻到了?那鱼捕头的鼻子可够好使的呀?”“那就烦请令狐大堡主叫人给我弄些画眉石的细渣子来,我至少能让盒子上的指纹印儿显现出几个斗几个簸箕来。” 此时令狐幕操不说别的了,二目瞅着贝酒珏,意思好像是在问他用不用按鱼爱媛的话去…… 贝酒珏突然站起冲着令狐幕操躬身抱拳当胸,“大哥,一个骗子送来的药丸可信不可信尚在未知之数,故此想替大哥试一试。如若是真,便要她再制一颗出来,如今看来是假,为表明酒珏的心意,我情愿毁容立誓,绝无二心。” “光阴似箭”,这是贝酒珏轻功的名字,不说名副其实,也不似过分地夸张。 屋里一个大花盆前,掰下一块儿,他用力照自己的脸上划去。 好一招“马后炮”,令狐幕操的象棋子一前一后打出,飞快碰撞在一起力道更重,而只是击落了花盆块儿。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弟之间还用得着什么立誓不立誓的吗?见刚才那般架势,若不是我的两颗象棋子,二弟你的容貌此时定然不在了。二弟,以后行事切勿鲁莽,否之定会铸成大错的。”“是,哥哥的大人大量酒珏佩服得五体投地。敢问哥哥要如何处置这个骗子?”“嗯……就交由二弟你看着办吧。”“是,哥哥。” 在贝二堡主的房间里,门里门外都挺清净,鱼爱媛正看着他喂“猫”,这似乎是贝酒珏最大的消遣。 “我明明就是在陷害你。为什么?”“为了那些受苦的灾民们。”“就只这?”“还有……” 没有往下再说的必要,头脑正常的人看他喂“猫”的样子即可知。 “鱼捕头可是与她一道?”“我只是怕她捅出不可挽回的大娄子,所以进堡来看看。不知贝二堡主可否知晓那颗药丸的去处?”“在令狐大堡主向通报的净兵吩咐让鱼捕头进来的时候她盖上了盒盖儿,应该是那个工夫儿如鱼捕头所言她把药丸吞了下去。”“今日之事我替嗷嗷待哺的众灾民谢过二堡主。喜欢的话,这只‘猫’就多喂几天吧。” “令狐幕操够有钱的,真没少赚啊。唉,我办案,人家雇兵,除了老太公,无论谁要想江湖上消停那真是痴人说梦。唉!”出得堡来的鱼爱媛在路上自语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二十二) “轰隆隆”,一个圆径三尺许的铁笼子从山坡上滚下,不是空的。 经过坡下的冷悟情自知又是魔卒中人来发难了,而且这次来的绝不是简单脚色。 不等冷悟情细忖,笼子冲着他飞速直滚了过去,他一个大纵躲开。球型的笼子立刻改变方向,冲一旁滚了过去,就像是谁推过来个大碾子一样。冷悟情冲天而起,掠过上方时,笼子冷不及防地顶了上来,冷悟情立刻下盘一沉,硬将笼子踩了下去,踩到地上仍旧猛运内力。“喀”的一声,笼子左右分开,一人从笼中蹿起,双拳攻冷悟情的下盘。冷悟情在半空中身子往右面一侧,借下坠之势一脚照那人的肩头蹬去。那人不躲反上,拼着肩头挨上一下子,招式不改不退不顿不缓。 他这个样子让冷悟情边接住招式边想起江湖中的一句话:“遁困蛮贲”,有进无退。此人便是鲍止。 冷悟情此时双脚落地,一见鲍止又冲自己奔了过来,举臂要与他对掌,实打实的,倒要看看孰强孰弱,“砰”,冷、鲍的手掌双双相对,本来按常理应该是二人各退几步,可鲍止偏偏是硬要有进无退的脾气,脚跟猛蹬地,宁可受些许的内伤,愣是没退半步,随着冷悟情的退后而冲进。 冷悟情一见之下忖此人也是条汉子,可却偏被魔头奴役,就有心留下几分情,让他有改过自新的机会,遂化实硬为绵巧,专找偏锋,使其进得无用无功。 但鲍止是一个锋铓毕露的人,越是这样越是会激怒他,他要人家跟他硬碰硬地干一仗,特别受不了对手跟自己“耍花招”,所以开始有点疯狂。 鲍止一脚蹬去,不等奏功,另一脚马上也踢了过去,“急攻好进”四字已不足以形容他。冷悟情猛探手抓他脚上穴道,必先制住他再做计较。鲍止双脚不避,半空中将笔直的身子转如陀螺在飞,攻进。冷悟情使出些“上下为天无地走”的功夫,几乎是从鲍止的身上走了过去。鲍止的鞋底刚一沾地立刻就“反弹”了过来,双拳狂捣。 冷悟情在将他每一拳都接住的同时,从武功的路数上隐隐已看出他之所以堕落到邪道上的缘故,此般咄咄逼人的禀性,不给别人留余地,不顾后果,岂能为正道人士相容。 鲍止此时“反弹”力道的冲劲已用完,但仍是只进不退,一个矬身,使了个“扁踹卧牛腿”,给地上拖了一条沟,一见并无功效,矬着身子而进,以一脚的脚尖为轴,又一个“低旋风扫堂腿”,二见无效,随扫出那条腿还未尽的力道,斜刺里蹿到了两半的铁笼子跟前,一手抄起了一半。 冷悟情见两半笼子从左右扣来,大有要将自己“关”到笼中之势,身形往后大仰,见笼子左右一合,又向下压来,忙一撑笼子的铁条,身形不起,仰身后撤。鲍止自是不停,将笼子再次分开,舞动如飞直追了过去。冷悟情已立起身子,双手上前抓住两半笼子,同时双脚飞起从两半笼子的中间蹬了过去。鲍止一见双手使劲将笼子抛于空中。冷悟情半空中把两半笼子合上,然后使“千斤坠”的功夫用铁笼去压鲍止。鲍止不等笼子落地,在下贴铁条而上,与笼顶的冷悟情又动起手来,有心跟对手较一较平衡的功夫。 贴笼而上时,他故意拼力使笼子向斜坡横移了过去,在半空中二人连过十数个回合,等笼子落到坡上自然往斜下滚去,可二人仍旧在笼顶动手,谁也没有落下去,这脚下的功夫自是没二话。 可冷悟情没必要多费气力,掌握好机会,借鲍止攻来的力量让自己处于半空中与之,利用神飞门武学的精要,既可用己力,又可借敌功,鲍止当然是讨不到什么便宜去。 等笼子滚于平地,冷悟情脚下运力,让铁条陷入土中数寸稳住了笼子。 鲍止可不会因为有此变故而改变自己不依不饶的攻势,正好腾出双脚,当真可好好再伸展一下自己的拳脚。 此刻冷悟情见鲍止双拳一脚攻来,凭借一口内力身体一缩竟落进笼中。 鲍止有进无退,一低头脑袋挤进了笼子,可身子就……事情不是人家可以便自己可以的。 冷悟情快速出了笼子后将之一转,让铁条横在鲍止的颔下,猛然一滚笼子…… 火星闪,铁条落,“遁困蛮贲”鲍止的尸体掉进笼中,然后被推到后坡下,因为那里人迹罕至几乎就没人进,所以是个无退的好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二十三) 这天,鱼爱媛鱼捕头在追捕“五欢喜”的路上,心中思绪早起。 在出妖山时,司寇总捕曾跟她说起过,当年诱从始祃的假叛天星是找一个牢狱中的槌不是槌,说棒不是棒。 所使的功夫倒是中规中矩,叫做“序能齐”,出手有秩,招式齐整,且功力颇深,可在此人用来倒显得拙笨些,与那文士相比更是难登大雅之堂。 这里每年供应写珍斋一批数量有限的上等竹子,此刻再观那文士手执与此间竹子同般质色之下是独刃门的少掌门郎爷?”那人不敢动身子。 “我是郎自伴。”说着,他把刀收回,“奚家的生意正要扩张,本来想让奚料锁管这件事情,可他暴毙了。现在这事我说了算,正缺好多人手,你们不论谁来帮我,我决不会亏待他。怎么样?” 领头的那个皱眉看了看郎自伴,“郎爷,这么一来,您就不怕三爷的帽子戴着实了吗?” “那怎么可能?”鱼爱媛道,“你见过戴帽子的孤豺吗?” 三头帮的人得了郦林主发放的路费都退走了。 二张兄妹和瘪嘴人随后马上走了。 慎缜随之也马上走了。 万装辞别了世外竹林里的熟人,亦立刻离开了。 此时在苦香亭中,郦林主、“蕾仙子”、鱼爱媛、冷悟情、伯讲和凤舞,还有郎自伴,团团围坐,品茗叙话。 其实,准确地说是郦林主、“蕾仙子”和冷悟情、鱼爱媛、伯讲在谈天,凤舞关心冷悟情,在一旁斟茶倒水还是伺候着,而郎自伴有自己相“伴”,自也不必别人招呼。 “刚才张凝周托我给郦兄你打声招呼,他们有急事就先行告退了。”伯讲道。 “哦,方才慎大哥也让我跟郦林主告辞一声。没办法,捕快不快,百姓遭灾,朝廷耍赖。”鱼爱媛道。 “耍赖?”“蕾仙子”纳闷到。 “是耍赖,朝廷耍赖不关饷呗。”鱼爱媛笑到。 这一下,连凤舞、郎自伴都笑了。 “媛媛还是那么爱讲笑话,是吧伯讲。”冷悟情道。 伯讲“啊啊”地答应着,表情有点尴尬。 “蕾仙子”此时问冷悟情:“听说冷镖头最近一直在察找叛天星,有这回事吗?” “对,一直在受人愚弄,至今还没有真正的下落。”“其实我们家族和叛天星还有些渊源呢。”“哦,‘仙子’可否告知一二。”“我的祖辈和山海精灵相识,嗯……”“‘仙子’有话直讲无妨。这里都是冷某的兄妹朋友,无须顾忌。”“那好,我的祖辈曾经说过叛天星中藏有一个秘密,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但那个秘密是山海精灵的秘密,想必不会太简单。冷镖头若是寻着了,一定要小心。”“多谢‘仙子’提醒,冷某定当慎重,要是真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一定回来和‘仙子’说个清楚。” “秘密”两个字又对鱼爱媛有所触动,她一直觉得慎缜说进世外竹林是为了公事有些个牵强。 此刻,大家伙被郦林主和“蕾仙子”送出了世外竹林,一声哭喊的悲痛让几人心中一酸。 竹林外一块空地上起了一个坟头,一块竹制墓碑,上写“公妲己叶子并之墓”。 小钵一跪在坟前不住地大声哭喊,“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妲己’姐姐。” 这使人猜测到他应该知道了叶子并是怎么死的。 几人看罢,多少都有点为小钵一惋惜,只怕他从此会颓废下去。 “敢问郦林主,小钵一是您什么人?”“他的父亲原来是世外竹林的管事。”“那还望郦林主看在他父亲的情面上对他……”“冷镖头放心。唉,这孩子本来挺聪明,他的父亲宠他惯他,我们也没有太严厉地管教过。也许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好事情,能增长一些他人生的历练。”“那就最好不过了。” “冷大哥。”一旁的凤舞叫到,语气中比较伤感,“马上就要分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你。” “放心,山不转水转,只要有缘咱们自会相见。” “就是,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它日相见,后会有期。”一旁的鱼爱媛调侃到。 凤舞听完一笑,算是暂时止住了伤悲,“冷大哥,你能再叫我一声……” “舞儿,我答应你,以后咱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凤舞把这一声“舞儿”存在了心坎里,以后会常把它“拿”出来听听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办案》(二十四) 慎缜一路去追二张兄妹和瘪嘴人,心里盘算着如何先让二张和瘪嘴人分开,然后再下手夺那封信,这眼看就要到地方了,一定得快…… 邴保是“工农商学兵”里的人,前番闹的不愉快,怎么着也不能反复。 这一点慎缜自然知晓,可他实在放心不下,生怕米备吕留下了什么,遂就派两三心腹人暗中监视。 那日,心腹火急火燎地跑来他家告诉邴保遭人偷袭了,而且似乎被夺走了一封信,现在有人正追踪那施暗算的人。 当时的他听到这个消息二话没说,立刻与这个报信的心腹一同追去,可施暗算的人太狡猾,让心腹人跟丢了。 亏着他是“捕意捉形”,让心腹人把身上的银钱都借给他,然后让他们都回去,自己独自追踪。 一路追踪,正是往京城的方向,这使他越来越胆战心惊起来。 本来心腹告诉他是个小个子,而他却锁定在一个瘪嘴人的身上。 其实眼看在世外竹林外就能得以实施,可人家却有“春江水暖鸭先知”般的敏感,继而就是竹林里的事情,由于鱼爱媛的缘故有所顾忌,一听说邵卞乌身边的人也在世外竹林,冒险秘密去见“公妲己”,在“叙旧”时假装无意间露出了凌妄死于邵卞乌之手的消息,他知道此二人是什么交情,欲借此把二张赶出去。 二张和瘪嘴人是一起走的,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信还在瘪嘴人的身上。 想着想着,突有打斗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找了个地方一掩身,暗暗观察,一见竟是“五味侠”和瘪嘴人、二张打了起来。 原来,厨侠师徒一路飞奔追来,都到了京都也没有打听到那个鼠头鼠眼的送信人,遂包哑尝和郭炒留下监视厂公府的动静,其余的人就往回路再去打听,遂就碰上了万装。 万装将自己落单以后的事情说了,当说到世外竹林里有邵公公的人,还说邵公公的人和一个瘪嘴人一起走了,韶挹立刻想到伤邴保的人和送信的人可能不是一个人,他们立刻追了过去。 相见之下,湛满一问,张屋竣没把三位厨侠放在眼里,和盘托出,湛、张二人都不是什么脾气太好的人,有现成的冲突,自然动起手来。 遂,万装用“拿糖手”敌住了张凝周,韶挹用家传武功拦住了瘪嘴人。 大小长短的无规双棒槌对一双高脚铁盏,自然是“乒乒乓乓”的。 万装本来就爱装而且还确有“平分秋色”的本事,扭扭捏捏地使出招数,加上对手也是个女人,所以也有看头。 可慎缜此时盯着的是瘪嘴人,只见他使了一个“趋之若鹜”,脚下一通迅快,步法如同群鸭乱行让人看不出章法,韶挹一个厉害的进手招式竟没起到什么进攻的作用。 接着又是一招“赶鸭上架”,因为这一招的难度非凡,江湖卖解的不是被逼到一定地步根本没人练,故此得名。 单这两招,已经让韶挹和慎缜对他刮目相看。 突然间有人拍他的肩膀,让慎缜一惊,一回头竟然是鱼爱媛。 “哦,是,是媛媛啊。”头上已经见了汗,他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慎大哥,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身为六扇门别光顾着看热闹,怎么也得拦一拦管一管。要不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拾了。慎大哥说是不是?”“啊,啊。你说的对。” 遂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喂,几位先别打了,听我说句话。” 东厂的人给鱼爱媛面子,厨侠们给鱼捕头面子,遂就住了手分立两边。 “我要是没说错的话是为了一封信,对吧?冷大哥本来也是要来拦信的,路上的魔卒不知对付了凡几,所以最后跟‘公妲己’动手的时候以致体力不济,我就劝他先养一养,我替他来拦信。” “怎么?你也要跟我们动手?”张屋竣不服。 “我知道这是你们公子的遗书,我当然不会拦着。”“可是鱼捕头……” 鱼爱媛一抬手拦住了万装的话,“我知道这封信关乎邴保的性命,如果‘五味大侠’们相信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有一个人可治邴保的心病。” “连师父都经常跟咱们兄弟提起鱼捕头这个人怎么怎么信得过,那咱们还有什么说的。”韶挹冲两位师兄道。 那二位厨侠迟疑了一会儿,也都点头答应了。 遂几人就一同来到了厂公府外,包哑尝一见忙问缘由,又听鱼爱媛一说,也就没再说别的,和弟子们在府外等候消息。 由于鱼爱媛是邵公公的熟人,遂连着慎缜一同被让到大厅吃茶。 慎缜此时好像倒平静了,但桌上的点心瓜果甜食小吃看也不看一眼,安化上等黑茶泡的茶水也未沾一滴。 鱼爱媛也没说别的,含了块糖坐在那里等着。 没过多久,邵公公走了出来,身后二张兄妹毕恭毕敬地跟着。 慎缜一眼就望见手里的那封信,现在反倒坦荡了许多,一见厂公来至,起身施礼。 邵公公没说别的,将手里的信递给他,他立刻双手接过。 不孝儿拜上父亲大人,父应知儿对李小侯之爱妾殷阿饰之爱慕。那日听闻阿饰已怀六甲,曾再三寻问过其是否真心爱李小侯,闻其愿与李小侯同生共死,儿心肝皆碎。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一日流浪到南京,听闻当地捕头与其妻恩爱无比,自比之下不曾信言,巧是前次儿经手黄两的遗物之时认得其妻,故而试之。果,其夫知儿乃父亲膝下虽一忍再忍,可因儿纠缠不休其夫终放下顾及。儿早有轻生之念,故用要害挡之。其夫一时气愤之举,见此状后惊异呆立当地,任由儿离去。临末之时,做此书信,父对儿之恩,儿永世不忘,愿来世结草衔环报之。终,叩请父亲大人身体安康。儿备吕绝笔。 书信上面还有点点的血迹,在慎缜眼中看来却还是刚从身体里流出来的,“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只求公公放过拙妻。” “慎捕头,我儿心灰意冷,已同行尸走肉无异,是你帮他去除的苦痛。我儿有此书信也是表明心迹为你辩白,如若我加害于你们夫妻,那他在天之灵何安?” 出了厂公府,“五味侠”立刻凑了过来,一眼看见的就是慎缜磕破了的额头。 “让慎大哥跟你们回去吧,他可以治邴保的心病。” 转天,邵公公和鱼爱媛去米备吕坟上祭奠,二张跟随。 其实本不想让他们跟着,前番去济南就不知换了多少次快马,但他们不辞劳累执意要跟随督公。 “爱媛有罪。”“哦,鱼捕头何罪之有?”“早先在南京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可却……”“既然知道,却还要把慎缜带进厂公府,鱼捕头一定是知道我和我干儿子不会把他怎么样?果然明察秋毫。” 鱼爱媛没有再往下说什么,知道邵公公不愿再提此事。 烧纸成灰,远远有两个人看着。 “没想到邵卞乌这口气也能咽得下,真不知米备吕那封信里是怎么写的,累得你千里迢迢地把信送去。唉,白费劲了,咱们以后还是隐秘行事吧。”“也不能说全是白费劲,就算没能挑起六扇门和东厂之间的争端便宜我们以后行事,但也成全了二爷您和米公子之间的交情呀。”“嘿嘿,当初在妖山,老板自言自语那封信的事能让小四子听见那就是备吕在天有灵。”“是,的确是米公子在天有灵,估计到现在那邴保还不知道是怎么把有那封信的事给泄露出去的。敢问二爷,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是……” 二爷冷冷一笑,笑而不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一) 阴山山脉之中有一座固若金汤的大城池,名唤:大远城。 若遇阎罗王,再能莫逞强。 原来的三位城主便是江湖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阎公道、罗雄和王主,一提起这句话,不胆寒的少之又少。 三位城主坐镇大远城可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虽行事都很严紧,可无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 老太公与三位城主结交甚厚,称赞过三位城主是器宇轩昂的大丈夫,后来老太公故去,三位城主就放弃了大远城,自愿去给老太公守墓去。 再后来,城中外来了四个人各带着一帮自己的人分占了大远城,为了地盘争斗不止,跟城中朴实粗犷的原居民更是冲突不少。 今天,这四个人同时接到了一份请柬,请他们同到城中最奢侈的酒店,大远郭记大酒店中一聚。 请柬是一个外号叫“鼻涕虫”的人给送的,此人在大远城中一向是吃四家饭,拿四家钱,办四家事。 左首第一个人卷须发蓝眼珠,名字叫伊交强,正啃着一条羊腿。 左首第二个人身材短小,名叫韩轲摒,此时又一口咬向手里的大耳猪头。 右首第一个人白面皮,文质彬彬,是“口蜜腹剑”谈岬的弟弟,叫谈多,举着酒盅浅啜着,像是喝完一盅酒得半天似的。 右首第二个人面上痘疤不少,人们都叫他钭疤,拆了条鸡腿,先闻了闻,然后也大口地咬去。 另外有个人没有座位,确实像条鼻涕虫,一会儿揉到这边唠几句嗑,一会儿软到那边笑上两声。 这时,大门被一个瘪嘴人推开,让进一个女子,女子慢慢向那几人走去,边走打招呼,“几位大哥久等了,小妹姗姗来迟,还望大哥们恕罪则个。”她语音轻柔,让人听在耳朵里比较受用。 “嘿嘿,虽说是姗姗来迟真来了个美人儿,可让我们兄弟几个等你一个,总得给个说法吧。”谈多挑理到。 “是呀,长得不丑的丫头,给个说法吧。”伊交强随声附和到。 “我总得梳洗梳洗打扮打扮吧,见几位大哥怎么可以草草行事。” “那你不会早起会儿吗?”钭疤挺蛮横地问到。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是越睡越漂亮,要是有个男人在被窝儿里,那就更美了。”韩轲摒说完,引得那几人淫邪地大笑起来。 瘪嘴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刚要发作,却被那女子拦住。 把淫邪地笑声压下去的是“鼻涕虫”,虽然他笑得也挺起劲,“好了,好了,几位老大先别管被窝儿不被窝儿的事了。今天这位姑娘来,是来谈正事的。” “正事?什么正事?她是谁呀?干什么的?找我们能有什么正事?我看就是那被……” “这位是蘑姑娘。”瘪嘴人用公鸭嗓拦住了谈多的话。 “蘑姑娘?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蘑菇它娘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谈多又道。 这个人的嘴可真烂。瘪嘴人暗忖到。 “蘑菇它娘,那好,我今后就叫‘蘑菇娘’。”她道。 “行了,也不管你是什么娘了,快说正事吧。说完了,咱们到我那里去私下好好谈谈。”韩轲摒道。 “对,最好在床……” “我劝几位好好听听我们姑娘的话,对几位的好处可是大大地有。”瘪嘴人再次打断谈多的话。 “我知道几位都想把这大远城据为己有。为了这件事大伤脑筋不说,还损兵折将大费钱粮,所以我有个主意,可让几位身不动膀不摇,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天天有钱花……” “夜夜换娇娘?”谈多的确“谈”得太多。 又是那种大笑。 “几位有钱花,自个儿想怎么找乐子我不管,但先听我把话说完。”她的语声虽不大,但那种语气和语调把那种破笑给压住了。 “你是说把我们都当小白脸儿似的养起来。”“不对,是跟他大爷似的养起来。”“那也不错,不过就怕他养不起。”“那咱们凑点儿钱,一块儿把她养起来怎么样?”“那我得是头一个。”“凭什么?凭你那卷毛啊?”“就是,再怎么说我也得是头一个呀。”“有你们什么事儿啊?我自己养不起是怎么着?”“欸,吃独食可没劲了。” 这几个人俨然拿蘑菇娘当块肉了,分抢了起来。 蘑菇娘把火气一压再压,“我要用大远城做买卖,我供你们几个吃喝,你们别给我乱说乱动就行。听到了没有!”最后五个字她是大声喊出来的。 “我们几个爷们儿说话有你个娘们儿插嘴的份儿吗?”“你算老几?想把我们全都圈起来养着,你有那话儿……” “枪来!”瘪嘴人大声喝到。 话音刚落,一条鸭嘴枪从门外飞进,正落在瘪嘴人的手里,一枪先奔伊交强挑去。 伊交强一侧身,一摸隆隆鼓起的腰,拽出一条十三节链子鞭,可兵刃不打瘪嘴人,闪身形鞭头向蘑菇娘点去。 瘪嘴人也不追截,隔着一张桌子,一枪点向谈多的嘴。 谈多腰上系着一个包红布皮塞的铁壶,短粗壶颈,平底圆球型,口较大,像个痰盂,拴着麻绳,平时装酒,这会儿解下抡起来当兵刃使,“当”的一声抡开了枪尖。 瘪嘴人自不饶,二次挺枪,可突觉脑后不善,一转身,一大把带棱角的铁砂粒迎面抛来,急忙一歪脖子。韩轲摒又跳上桌子,拿着一根比较短细的铁刺从后扎来。同时“痰盂”从一旁也抡来,飞砸他的耳朵。满把的铁砂粒钭疤又从前面扔来。瘪嘴人果断地一猫腰,枪在后背上舞如圆盘,枪风扫落了铁砂粒,枪尖击开了“痰盂”,枪杆逼开了韩轲摒。可三人不等瘪嘴人直立,又同时攻上。 这一边,链节枪和十三节链子鞭已连过了四十几个回合。 伊交强的确没想到以她这样的岁数练软兵器却如此有成,对刚才的轻鄙之心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一链子鞭在她刚收回链节枪时扫她拿兵器的胳膊,意在逼她用兵器格挡,那样就能绞住对方的节链,然后跟她拼拼气力,她不信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能有多大劲力。 可蘑菇娘没有格挡,反而一链节枪向伊交强打去。伊交强一扭身子,可自己的兵刃并未收回,照旧随着她的纵跳而进。蘑菇娘纵入半空中,回身一枪点伊交强的脑门。伊交强一蹲身,一链节枪点空。蘑菇娘一落地,打闪般又是一枪,还是点他的脑门,可仍是点空了,她没有注意到他蹲身后就没站起。他蹲着身子一枪斜点她的脑门。她转身躲过,就势又是一枪,扫伊交强的大腿。伊交强跳起躲过,可落下后还是蹲着身子,用“矮子功”跟蘑菇娘打。 那一边的钭疤不用兵器,拳脚功夫不错,但总无法靠近瘪嘴人。韩轲摒的铁刺本想飞出制敌,可后悔没多带出几根来。二人索性装装样子,让谈多和瘪嘴人多打一打,他们俩正好捡便宜。 谈多这个骂呀,本来功夫不如人家,全指望三人一起动手废了瘪嘴人,这一下可倒好,成了他单挑瘪嘴人,不骂才怪。 那两个也不在乎,边装蒜还边气谈多。 谈多嘴再快话再多也是边跟人玩命边斗嘴,一个没留神,腮帮子上让人划了条口子,不仔细看跟有俩嘴似的,疼得他叫出来那声音说不准像什么,反正已经不是人的动静了。 直把钭疤和韩轲摒笑得差点闹痢疾,他们太得意忘形了,动手就怕分神泄力,而这两个忌讳他们都犯了。 这正称了瘪嘴人的心意,一个虚招扎向谈多,可突然一个类似“回马枪”的招式,枪尖直逼韩轲摒,韩轲摒一个没注意,光注意谈多的第二张“嘴”了,用铁刺去过话,都是自己人和自己人谈论着,话题自然离不开会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鼻涕虫”去请四位瓢把子。 虽不敢大声喧哗都小声嘀咕,但是人一多,周围也静,就显得比较嘈杂。 蓦地,随着大远郭记大酒店大门口有一个特大的胖子“嘿”了一声,嘈杂戛然而止,然后就飞出来几个大件,“噗嗵噗嗵噗嗵噗嗵噗嗵”。 四堆人仔细一看,“呀,他们把瓢把子给宰了。” “他们是谁?凭他们几个就敢在这里杀老大?”“还废什么话?上,挂了他们给瓢把子报仇。” 果然有响应的,可头前杀气冲天抄起傢伙冲上去的几个都被那大胖子一揪一个准扔到一丈外的草垛子上。 这么一来,剩下的人立刻胆怯了,彼此看了看,没再敢说横话的,可也不会有人说瓢把子的仇不给报了。 不一会儿就有个比较聪明的高喊:“兄弟们,回去给其余兄弟们送信儿呀。” 这回响应的人更是带劲。 “说的对,先回去再说。”“对,把兄弟们都叫来,大家一块儿给瓢把子报仇。” 甭管说什么,反正这四堆人“呼呼啦啦”地全走了。 没过多久,全城的人至少跑来了四成,分东南西北向大远郭记大酒店进发,可是一到地方就呆住了,大酒店周围用金砖铺开四尺方圆,耀眼的金光太动人心了,要知道,就算把城里所有的金银都集中到一起也抵不上那么多…… “大远城的兄弟们,你们的瓢把子给了你们什么要你们这么给他们卖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儿?还是给你们土地给你们牛?还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吃了这顿没下顿。只要你们跟着我蘑菇娘,不说是吃香的喝辣的,反正我吃肉就不会让你们光喝汤。” 无疑,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她的话比金子更打动人心,可竟没有一个人敢挑头说一句要归顺的话。 “蘑菇娘,你这话说的确实是体惜话,虽说不是空口说白话,可总得讲点儿我们大远城的规矩。” 说话的这个人发黄似鹂,目凶似隼,鼻勾似鹰,嘴撅似鸡,颈细似鹭,身臃似鹅,指尖似雕,腿长似鹤。 “你是……”“‘鼻涕虫’算是我爸爸。”“哦?”“不过我可一丁点儿没有给‘鼻涕虫’报仇的意思,我是为你着想。”“为我着想?”“那老四位当初进大远城的时候,费的心思和劲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又搭上拼杀的日子不算太长可也不算短。蘑菇娘你一来就?个现成的,哪算怎么回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算不?个现成的?”“还得走规矩。”“什么规矩?”“蘑菇娘你要想在大远城里开山立独柜儿就得上‘刀山’下‘火海’。”“刀山?火海?怎么个上下法儿?”“那么说蘑菇娘你愿意照规矩来?” 不等蘑菇娘说话,瘪嘴人冲大胖子一扭嘴,“小鼻涕虫”立刻被提溜了起来。 “你小子是活腻味了吧?什么狗屁……”“欸,你说话可得小心着点儿。你知道这规矩当初是谁定的吗?” 大胖子立刻住口,硬生生把下面的话给咽回去了。 “放肆,还不快把‘小鼻涕虫’兄弟放下来。”蘑菇娘训斥到,“那就按‘小鼻涕虫’兄弟说的办。刀山在哪里?火海又在何处?” “小鼻涕虫”整了整衣衫,“先去‘刀山’。” 大远城中应该有一个特别精通纸扎活的人,蘑菇娘被“小鼻涕虫”带到一座纸糊的山前面,“蘑菇娘你只要从这座纸山走过去,就算上刀山了,请。”说罢,他伸胳膊一让。 蘑菇娘看了看一皱眉头,心道:从这座纸山走过去的确很考较一个人的轻功,可‘刀山’的刀何来呢?唉,不管了,上去了就知道刀在哪里了。嗯,或许刀就糊在纸山里,一踩空就乱刀穿身。 旁边的瘪嘴人凑过来跟她耳语道:“要不要我替姑娘先探探‘山’?” 蘑菇娘微微摇头,把链节枪撤在手中刚要上,让“小鼻涕虫”给拦住了。 “诶,对不住,请蘑菇娘把傢伙交出来。放心,交我保管,在‘山’那头等着姑娘,如傢伙有什么损坏,就找我算账。”说完,他接过链节枪转身走了。 众人都瞧着呢,蘑菇娘舌尖一顶上牙膛,身形前掠,飞快走上纸山,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一丈多高的地方。 猜测她只对了一半,然,纸山中有刀不假,不过非是像陷坑里的立刀一样,而是可冲天激射的飞刀。 她只又往前飞走出一步,“唰唰唰……”,飞刀直冲足底,乍一来把她“射”高了好几尺。 蘑菇娘到底是经过见过的,一沉身子,将射上的飞刀用双足一把把都给踩偏了方向,两支鞋底随之又靠近了纸山,飞刀似乎也都被“踩”了回去,渐渐平息了一会儿,她继续前行,刚一过“山”腰,成排的飞刀又突起,这回把她“射”得更高。 要过这么大的一座纸山,全凭一口真气,以一鼓作气为明智,但有如此的飞刀拦阻,她的呼吸已经开始有些急促了,脚下不敢疏忽怠慢,索性就将飞刀当做过河的石头,她又猛一提真气,遂觉五脏翻涌,可那也不敢停顿,卯足了劲好不容易到了“山”巅,好在这时飞刀又停,接着往“山”下走,她过一个夹道时,不光是从下往上,连两旁同时飞速射出几乎三面墙的飞刀。 在纸山下一直跟着观望的瘪嘴人和大胖子同时惊呼出来。 蘑菇娘眼看就要被三个方向不知多少的飞刀洞穿,千钧一发之际,双手一扒两边最先射到的飞刀运气于指,借这股劲身子往上提升了将近一丈,好在有两旁的飞刀阻碍了冲上的飞刀,借下坠的工夫换了口气。 现在她明白了,纸山里的飞刀是由人操控的。 鞋底又挨上纸了,此时离下纸山还有一大段路,要是再出这么多飞刀她可无法消受,必须得想别的法子,蓦然灵机一动,使出自己浑身的伪装功夫,她逢前就后行左就右,果然,近乎所有的飞刀都没射对攻击方向。 当蘑菇娘下至“山”腰的时候,那个操控的人发现了她的伪装规律,开始往她所行的反方向射飞刀。 她狠狠一咬牙,把自己练过的轻功身法一通狂使,让人对她的行进意图捉摸不定,一袋烟的工夫之前,她竟然平白无故地往回跑了几尺。 最后,一个跌中藏扑,蘑菇娘整个人几乎是滚落下纸山的。 瘪嘴人和大胖子立刻掠了过来,分左右把她扶住。 此时,“小鼻涕虫”走了过来,看着脸色煞白,“哼哧哼哧”喘粗气的蘑菇娘鼓了鼓掌,“姑娘果然不凡,让人肃然起敬。不着急,先歇上一歇,‘火海’得等会儿才能让你游过去。” “‘火海’又是……”瘪嘴人替蘑菇娘问到。 “那三位就跟我到‘火海’边儿上歇着去。”“小鼻涕虫”说着转身头前带路。 瘪嘴人和大胖子扶着蘑菇娘后面跟着,没走出多远,好傢伙,就看见一个没盖子的长方大铁盒子,盒子底下烧着的柴火“噼噼噗噗”正旺。 “等油滚了,姑娘你就可以游过去了。可听清楚了,是游过去,不是从油面上走过去,从大铁盒子边儿上走过去就更不行了。”“小鼻涕虫”仔细认真地对她说到。 听罢,蘑菇娘的脸色更白了。 一旁的瘪嘴人暗忖:早知如此我应该带硼砂过来,那玩意往里一扔油就光滚不烫了。可这么一个大铁盒子得扔里多少呀? “姑娘你是不是为难了?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我得多休息一会儿。‘小鼻涕虫’兄弟你知道我刚才费了多少气力。”“那没说的,反正要把这个大铁匣子烧热了也得要一阵儿。”“要是真游过去了,你们真会……”“这个蘑菇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可我还得跟你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游不过去,或者不游了,那你们仨就谁也别出大远城了。” “小鼻涕虫”这句话一出口,就在瘪嘴人替蘑菇娘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大胖子说话了。 “这么烧得烧到什么时候去?”大胖子把手搁进大铁盒子道,说完从底下抽出根带火苗子的木柴往里一点,“呼”,大铁盒子里整个都着了起来,立刻成了一大片“火海”,然后走到蘑菇娘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蘑菇娘听罢一点头,一个高纵跳入大铁盒子里,从这边下去一直没露头,直到从那边飞身出来。 除了大胖子和蘑菇娘,这一举动惊讶住了在场众人。 “小鼻涕虫”双手奉上一条比雪山上的雪还要白的手巾,“服了,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众人齐声高喊。 “以后全听蘑菇娘的。”“对,咱们全听蘑菇娘的。” 那声音大得不知可以弄出多少次雪崩来,好一派折服的景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二)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驰来,虽看不出有什么气派的样子,可因为撩起的车帘里端坐着的人让这普通的马车显得高贵起来。 “吁……”马停住,车把式看见了前面迎接的人。 “呦,我邵卞乌何德何能,让姜教主亲自迎接。”车里端坐的人赶快下车施礼。 “邵公公远来是客,理应如此。”“呦,三位也来了。” 说罢,邵公公和姜教主身后的三位护法彼此施过礼数。 “咱们现在就去如何?卞乌早就该来给老太公祭坟,此时心切得紧。”“那好,昨天我已和三位前辈打好了招呼。咱们现在就去。”“如此甚好,你们在原地等我,不得随意走动。” 也早已下了车的几个随行立刻全都躬身称是。 “公公请。”“教主请。” 姜教主和邵公公在前,三位护法在后,一路步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至一排砖房前,屋舍不奢华而庄重。 姜教主上前叫门,开门人身材魁梧,面相不怒自威。 “姜教主来了。”“是,阎前辈您好,我引邵公公给爷爷祭坟。”“好,二弟,三弟,走。” 接着走出来的那位一身正气凛然,好一副英雄气概,姜教主称之为“罗前辈”。 第三位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子,尚武的精气神,姜教主称之为“王前辈”。 邵卞乌自然知晓这三位前辈的身份,诚惶诚恐上前见礼。 三位前辈话都不多,带着五人来到了老太公的墓前。 老太公的坟墓修得很是朴素,非常洁净,和他老人家生前一样。 邵卞乌也在先前由姜教主告知过,不要带太奢侈的供品,搞太繁复的仪式,越简单越好,心意到了即可,这是爷爷生前嘱托过的。 此时,邵公公摆上精选的祭品,手持着香跪下,用心拜了几拜,把香插进木香炉后并未起身,从袍袖中取出一张祭文,刚念了一个“维”字便让姜教主拦下。 “爷爷生前说过的,若有祭文在坟前焚化就可以了,不必念出来。” 邵卞乌点头,亲手焚化了祭文。 祭坟礼毕,邵卞乌站起,凝望于老太公的墓碑凄怆叹息不已。 “世间若老太公这般的人物能多有几位就好了,遂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平和纷争了。”当场本就一片肃穆,他此言一出,更是…… 其实,有非常多的正义之士都在老太公忌日这一天遥祭老太公的,不知何时,在武林里江湖中另兴起了一种特殊的祭坟方式…… 大远城已被更名为“荡怨城”,城主叫“蘑菇娘”,城中原来的居民被她安抚稳了人心,故此改名才得以顺利。 传言说荡怨城中可让时光倒流再现祭坟者与逝者以前的情景,是祭坟的最好去处,因为那里虽无逝者的坟墓,却有逝者的“亡灵”,其中的枢要便是叛天星。 “五欢喜”中的四条“虫子”听说了之后便立刻去祭他们的老大,又传言荡怨城就是拿他们开的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三) 不久,荡怨城的第二拨生意就上门了,他们招呼的便是…… “父亲。”“唉,我当初不明白,为什么让你习武就那么难?你无论是资质还是体质都特别适合习武的。”“孩儿当初也弄不明白,父亲何苦要苦苦相逼?难道说镖局局主一定得是总镖头吗?懂得经营之道不就行了吗?”“那现在呢?”“父亲除了不想让冷家家传的武功没了继承外,还有……”“还有什么?快说。”“要做镖局的局主必懂武功才不会……”“才不会什么?你快讲。”“才不会枉费父亲创立海天镖局的心血。海天是冷家的,永远是冷家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父亲。父亲!” 冷悟情揽住刚故去父亲的肩头大声呼唤着,明知已无济于事,可还是存在着一丝丝能把父亲永远合上的双眼唤睁开的希望,哪怕再看自己一眼。 当他彻底绝望的时候悲痛万分,以前对父亲所有的不理解而产生的怨气在心中全都荡然无存,存在的只有懊悔,可说是悔断肝肠,可就在他悲痛到了极点的时候…… “冷总镖头可满意了?”他父亲僵死的脸陡然间有了生气,居然还开口说话了。 冷悟情强止住自己的悲痛,立刻起身一礼,“谢蘑菇娘。” 好一招活人魂借死人尸! 蘑菇娘也坐了起来,“那总镖头就付钱吧。” “这个……”“怎么?冷总镖头不会想赖账吧?”“说来惭愧,蘑菇娘开的价钱对冷某来说高了些。”“那……”“蘑菇娘放心,冷某愿意为你做工,直到账抵清了为止。”“哦?也罢,反正我这里也却像样的人手,不过丑话在先,一定会吃苦受累的,也许是你根本想不到的那种苦那种累。冷总镖头还愿意吗?”“自然,谁让冷某欠账了。”“好,冷总镖头答应就好。” 荡怨城中最好的酒店似乎一夜之间被翻新过,要说大远郭记大酒店已经开了那么些年了,今天看来怎么会那么新呢? 这家大酒店的老板自称是郭料儒的长辈,所以手艺自然没得说。 午饭前,有四个垂髫的小孩子奔这里走来,头一个小孩子最大最精神,别看小小的年纪,但一股龙精之气颇盛,后面紧跟着个小女孩子,凤骨鸾姿,满身的明秀,再后面是一个长着狮子鼻的壮小孩子,最后那个小男孩子虎头虎脑,挺招人待见的。 四个小孩子一进酒店就大模大样地找了张大堂正中的桌子,为首的小孩子大声一吆喝,就有个人边笑边走了过来。 “哟,螭少爷,昨天吃的怎么样呀?要是得便,吃完这顿是不是连昨天的账一块儿结了?今儿个想来点儿什么呀?”那人道。 为首的小孩子侧首看了看他,然后又把脸放正,“一桌全羊大菜和我妈妈的消息。” “嘿嘿,全羊大菜一会儿就上来,不过别的嘛……还得请少爷您把账先付清。”那人又笑着道。 “郭老板不会是不知道,想蒙我小孩子的钱吧?” 他就是郭记大酒店的老板,郭料儒的长辈,不过看举手投足年纪也不算长。 “哼哼,我说螭少爷,我知不知道先放在一边儿,您总得让我看见点儿什么吧。”“你想看见什么?”“螭少爷那么聪明的小孩子怎么会说这样的傻话?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人冒充的呢?”“你先说,我得确定是真的以后才能给你钱。真的,要多少给多少。”“对不住,我没那么做过生意。”“哦,对了,你是山西人,山西人最会做买卖。可你的口音怎么不像呀?”“我说螭少爷,你少拿我打趣了。到底有钱没钱?嘻太郎。” 一声吆喝下,一个和服木屐留着仁丹胡子的东瀛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小孩调皮调皮的有,统统地快快地离开,要不嘶啦嘶啦的。”话的意思挺吓人的,不过他的表情就是在逗小孩子,一副浪人相倒是挺重的。 螭少爷看了看嘻太郎,一脸的没拿他当回事。 小女孩子吃着一根食指,对嘻太郎恐吓的话语不感兴趣,反而对他那为了不让头盔掉下来而特意弄成的发式比较觉得有意思。 壮小子也似乎没听明白嘻太郎的话,一双皂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好像越看越爱看,感觉特新鲜,就好像一头小狮子再看犰狳。 只有那一个小男孩,瞪着眼睛看着嘻太郎,仇视着他。 嘻太郎一见之下自然应该气恼,可还是挺喜庆的,笑嘻嘻地说了句“吧嘎”,从腰畔拔出武士刀,“唰”的一声,没劈桌椅,因为那是他饭东的物件,刀尖指住了为首小孩子的鼻梁子,“你们的,快快地出去。” 四个小孩子还是端坐不动。 刚才可能是语言的原因,可现在嘻太郎已付诸于行动,难道小孩子们还不明白吗? 嘻太郎很意外,可不表现在脸上,但心里开始做应战准备。 “呦唏,你们的,天朝人的这个。”嘻太郎一手收刀,一手攥拳伸大拇哥,还一个劲地冲四个小孩子笑,越笑越真诚,越笑越像幼童的天真无邪,突然双手握刀冲四个小孩子砍出,他的功夫本是东瀛剑道系念流的,这正是以其为基础自创出的“笑里刀”,可却只见光笑“没”刀。 旁边走过一个老妇,明明是蹒跚着,却又快得潜移默化,似是无意中碰了一下嘻太郎的胳膊肘,可让武士刀不由自主地偏了方向,一刀砍空了。 嘻太郎脸上的笑已经开始从真诚往另一个“境界”转变,把头转过去,看见那老妇人还在往前蹒跚地走着,口里又喊了句“吧嘎”,脸上还是在笑,一脚踹了过去,也许是为了天朝大国的人怎么可以碰了人家连一点点歉意都没有。 木屐可是硬木做的,岂是一个老妇可经受得起的,可嘻太郎今天净碰上怪事,他踹别人一脚,如同踹在滑不溜秋的大鱼身上,一个失衡,“咕唧”一个大腚墩,自又是一句“吧嘎”,可那笑始终没有消失过,好像还是那么自然。 这么一来,别的客人就更得笑了,自然笑得比他还自然。 大远郭记大酒店的伙计立刻过来把嘻太郎扶起,他揉着屁股找那老妇,可连那四个小孩子都不见了,只见郭老板瞅着门口嘴里叨咕着…… “我可得说你们两句,小孩子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快回家去吧。”装成老妇的鱼爱媛道。 “大姐姐,你能帮我找妈妈吗?我会好好报答你的。”为首的螭少爷道。 “找妈妈?你们四个找妈妈?”鱼爱媛看着这四个小孩子出起神来,记得凤舞曾经跟她说过,他们“江湖四义”还小的时候也来过大远城,一齐为了找隆腾的母亲,还得到过一个漂亮大姐姐的帮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四) 一个破旧的凉亭内,隆御史独酌,此时呼延纵走进了亭子,叫了声“大哥”坐下,隆腾给他倒了杯李杜酒。 “四虎,怎么只有你?”“三哥他还在监视天外崖的动向。”“那二凤呢?”“前些日子我们钱不多了,二姐回去领季支,应该快回来了。大哥怎么有闲暇来这里?”“我去替朝廷办点儿事情。这里苦吗?”“还行,怎么说也比当年我们进大远城好多了。”“大,远,城。” 隆腾说完了这三个字便陷入了沉思…… 当年,他的父亲秉性太过刚硬,对妻子“麝香夫人”相小鹿总是缺少些温柔体贴,弄的夫妻有点不和,有一次为了他习文还是练武的事情父母俩吵了起来,后来他的母亲负气离家,他的父亲也赌气不予理睬。 起初隆腾以为母亲的气消了就会回家,可左等不见右等不来,时日等得太长了就开始担忧起来,跟父亲提出要去找妈妈,可却被父亲怒斥了一顿,遂决定自己去把妈妈找回来。 他找来自己的发小,就是小时候的凤舞,史震,呼延纵,四个孩子都给家里留了封信带足攒的压岁钱零花钱就一起出发了,因为寻找的很不及时,孩子们打听起来遂就艰难得多,但天可怜见,终于让他们知道了相夫人进了大远城…… 夜深人静,一个夜行人从阴影中飞步来到大远郭记大酒店后墙下,背贴着墙左右看了看动静,冲阴影中一招手,马上有四个夜行孩子也跑了过来,那夜行人不敢怠慢,一纵上墙头,然后迅速从腰间甩下一条绳索,把四个夜行孩子悄没声地弄进了院子。 这个夜行人要么就是没经验,要么就是比较了解大远郭记这里的情形,因为一般的夜行人进一个陌生的院子先得扔块小石子问问有没有狗,要是惊动了它,就相当于叫来了不少麻烦。 可一大四孩五个夜行人刚进院子,就把麻烦“叫”来了。 骤然间,灯笼、火把、亮子、油松把院子照了个通亮,他们五个就像戏台上的戏子,让怒责的“座儿”们给围住了。 一袋烟的工夫,“座儿”们左右一分,郭老板走了进来,看了看他们五个,“你们有完没完?白天捣乱还不够,晚上连觉也不让我们睡安生。我本来对你们是一忍再忍,可你们也不能如此过分。‘刀子’,‘大豹子’。” 话音刚落,一个穿紫色连身及膝短袍的不丹人探掌奔那个夜行人就过去了,还有一个挺健壮的鞑靼人朝四个孩子走了过去。 “刀子”,很多人都这么叫那个不丹人,他也会使刀子,可不带刀子,一上来就是密宗的“大手印”功夫。 “大豹子”是这个鞑靼人的外号,最爱找人摔跤,还没谁看到过他被人摔倒过。 此时,“大豹子”真如大豹子般扑向最高的夜行孩子,只见那孩子一闪,同时发觉后边一双小短戟扎他的脚后跟,猛一回头双手去抓那个孩子,可一左一右,两柄小剑一把小短刀分先后攻来,他一个退步,后面一棒子又捅来,原来为首最高的孩子把院子里的铁锨给拆了。 这边夜行人跟“刀子”动着手还担心孩子们的安危,现在放了些心,那四个孩子加在一起可应付一个高手一阵子。 “刀子”是不想伤这个夜行人的,因为已经从对方的手眼身法步看出是个女郎,可每每自己只用三五成功力的进掌就像击在块似瓷一样溜光滑的软玉上,总是让自己的力道改变方向而无法用实。 大远城中有女子会这种功夫吗? “大豹子”急躁,对四个夜行孩子的车轮骚扰战术有些头疼,见一个孩子上来拿武器虚虚实实地攻击数下,只要自己一跟上,其他孩子就钻空子,和他们打自己还得大哈腰,那些引以为傲的摔跤技法竟成了无用武之地。 周围那么些人看着,“大豹子”甚至听到了耻笑声,再不可这么下去了,那就丢了大脸了。 那拿铁锨把子的高孩子这会儿子又上来了,但使的好像是一路枪法,每次都是这个孩子进攻工夫最长。 “大豹子”这回没进步,反而用宽厚的手掌一通抄,虽无甚章法,但凭着力大速猛抓住了棒子头,然后朝别的孩子抡去,不过犯了个经验错误,忘了是在跟孩子们动手,遂铁锨把子抡得高了,从他们的头顶上抡过去了,而且劲道用猛了,自己在那儿转了三圈,等停住了迎面一个铁锨头子扔了过来,急往侧面一转躲开了,可手里的铁锨把子让人夺走了,把脸扭正了,见为首的孩子撑铁锨把子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个大飞踹正好到了,“大豹子”敏捷是不假,可也太突如其来了,一下就给踹倒了。 紧接着那为首的孩子,朝“刀子”冲了过去,好精妙管用的枪法招式,虽然功力和火候较差,但还是把“刀子”逼出了圈外,“快带他们走!” 那夜行女郎也是一股激劲,挟起使小短刀和小剑的两个孩子从墙头上“飞”了出去,只听一男一女的声音。 “我不走!” “大哥……” 为首的孩子此时又逼得“刀子”退了三步,而后一见还有个孩子在这里,猛甩手把铁锨把子扔给了他,“快走!” 那使一对小短戟的孩子自然知晓大哥是想让自己也用铁锨把子一撑,然后跳出墙外,可他力有不逮,接住了铁锨把子又扔在了当地。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刀子”摁到地上。 那个弃逃跑时机的孩子同样被起来的“大豹子”按住了。 刚才有人要去追,让郭老板给拦了,此时看了看当场,“先找个小黑屋儿关起来。” 随着这句话,大远郭记大酒店的后院中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大哥。大哥。”呼延纵唤着沉思中的大哥。 “啊?哦,我刚才在回想咱们当初夜进郭记时的情景。”隆腾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五) 武林中以刺探消息成名的后起之秀“白鸽”在一所屋外,从窗户下面细微的缝隙中睁一目眇一目向内窥视。 一个双目中透着鹰样光芒的人在屋中坐等,地上躺着个被绑着的女童,嘴被堵着,“呜呜呜”地哭着,还无力地翻滚着,看来挣扎的工夫已经不短了。 “砰”,坐等的人一拍桌子,“你再折腾?我活吃了你信不信?哼,姓仲孙的怎么还不把赎金送来?他不要闺女啦?” “白鸽”已然确定那就是绿林中出名的飞贼“大鹰”,“白鸽”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他捉拿归案。 可刚一转身想去送消息,“大鹰”破窗而出落在了面前,上来就是一个“鹰爪”,“白鸽”惊退,身形倒退的同时,随手发出数支自家独门的暗器小豸镖,却被对方挥手拨打开去。 “原来是你这只小鸽子。想去哪儿呀?不会是去找人来抓你鹰大爷我吧?”这当真是大鹰对白鸽的语气。 “白鸽”怒目而视,手往腰里一拽,扎着的一巴掌宽的丝鸾板带撤在手里,朝“大鹰”抽了过去。 可“大鹰”仗着功底打得牢,竟然不闪不避,任凭“白鸽”抽打,看准时机一个出手揪住了板带猛往墙上一摔。 “白鸽”猝不及防……呜呼!可叹! “大鹰”看也不看“白鸽”,迈步进屋,出来时肩上扛着仲孙彤,跳上屋顶飞快离去。 “雪鸽”柯闯上此时悲伤地走了过来,看着“白鸽”,“大师兄,可怜你英年早逝。‘大鹰’早已经绳之以法,你在天有灵的话也可安息了。”说着,她泪如雨下。 “闯上你也别太难过了。”话声是属于蘑菇娘的,“唉,人死不能复生,也都过去那么些年了,此次来我们荡怨城心意也到了,你大师兄他在九泉之下也会知道的。” 柯闯上抹了抹泪花,“我该付钱了。”说罢,她拿出张银票,上面的数目不算太大,可也不算小。 巴踏细把她所有不正当得来的银钱全部交给了老大,表示要痛改前非。 柯闯上告发有功,尤又物就给了她一部分。 “你想不想把刚才的‘大鹰’杀了给你大师兄出出气?”蘑菇娘边接钱边道。 柯闯上用“奇怪”看着蘑菇娘。是呀,她又怎么能杀以前的人呢? 等“雪鸽”离开了,“蘑菇娘的换装当真不慢。”语声来自地上,声音怎么听着像那谁的…… 一个小黑屋里,螭少爷埋怨自己的发小兄弟不知多少遍了。 “狻猊,你当时要是能走了就剩我被抓住,就算我一个人出去不方便,可你们来救我的时候总可以多你这么个帮手。现在可倒好,你要鹓鶵、於菟他们俩怎么救咱们?就算有大姐姐,可那会有多不容易你不会不知道吧?” 狻猊无话可说,只有像一头沉闷的小狮子般默默地听着。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说话的是个长得少形的人,提着一个食盒,拿钥匙开门走了进来,“人家不走还不是怕你有事,这叫义气。当然啦,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怎么也是对你够意思。你要是这么数说人家,我这外人可都看不过眼去。行了,都饿了吧?吃饭吧。”说完,这人把食盒放在他们的跟前。 “是,我可能是饿糊涂了。”螭少爷自责到,“麻烦您给我们哥儿俩送饭了,请教您的尊姓大名。今时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呦呵,我还以为你光会动五把超儿呢?行,你文武全才呀。我姓‘言’,言语的‘言’,全名儿‘言净和’。” “原来是言大伯,请受云螭一拜。”说着,螭少爷倒头便拜。 “哟,这是怎么说的,快起来快起来。”言净和边说边去扶,可不等双手挨着,只见螭少爷一个前滚翻从言净和腿边上翻了过去,接着马上就到了门外。 狻猊二话没说,从言净和另一条腿边翻了过去跟上大哥。 言净和没阻止,看着两个小孩子翻出了屋门,可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预想到的打斗声,没用多少工夫,俩人就又被“扔”了进来。 “我叫守伏托啦斯基,罗刹国人。要是不服气,等你们长大了随时来找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六) 城中一户人家,鹓鶵、於菟和鱼爱媛。 “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救大哥三哥?”於菟不耐烦地发问。 “现在咱们力弱势孤,得找人帮忙。”“那就去找啊,老是这么等着算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了嘛,咱们等的就是帮手。”“可还得等多大工夫儿呀?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二姐,你跟不跟我去?” 鹓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鱼爱媛,“嗯……咱们还是听大姐姐的吧。” 於菟有些生气了,“好,我自个儿去救人。”说完,他跳下炕头就要往外走。 “欸,你这小孩儿怎么不听话呀?”鱼爱媛也急了,过去一揪於菟的衣衫。 “我就去。”於菟一扒拉鱼爱媛的手臂想挣脱,让人家把腕子拿住了,他抡另一条胳膊,正好被一手拿了个双。 鱼爱媛另一只手一提於菟的腰带,给横着提起来了。 於菟没有大声哭喊,因为知道不能给本家找麻烦,一双小腿一个劲地踢踹,可人家稍微一调整,就连衣裳边都挨不上。 鱼爱媛把他往腿上一放,摁住了打屁股,手劲用得火候适度。 头几下於菟还忍着,可到后来,小泪珠一双一对地从小脸蛋两边滚落。 鹓鶵急忙过来拉住了鱼爱媛,“大姐姐,快别打於菟弟弟了,他知道错了。” “以后听不听话?”鱼爱媛问到。 於菟没说话,用力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是鱼爱媛做的,俩小孩子吃饱了没多久,鱼爱媛就让他们洗洗钻棉被窝了,他们睡得很香,因为她给他们俩把炕烧得暖烘烘的。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门一响,一个长得少形的人探首问道:“俩娃娃睡熟了吗?” 鱼爱媛朝来人点点头,然后走出去把门带上,和那人一起走进东屋。 那人摸着火刀和火石把油灯点上,和鱼爱媛同桌坐下。 “怎么样?云螭和狻猊那俩娃娃有事吗?”“放心,郭记的人还不至于为难两个小孩子,我到饭口的时候准给他们送饭,屋里总是有新烧的开水。估计过几天郭老板的气消了就能放了他们。可我估摸着他们到时也许还不愿意走呢。”“是呀,云螭的妈妈没消息,他还得找郭记。”“云螭他妈在不在郭记我也不好说,还得找人帮忙。”“那找谁呢?”“得找让郭记的人都信服的人。” 一名玉匠在精心雕刻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料,他要把它变成一件颈饰,先不管这位匠人的手艺如何,可他的的确确在认认真真地雕琢着,或许需要的工夫较为长一些…… 一户豪门贵族的大厅里正盛排筵宴,因为这家国戚添了一位小公子,所有的客人全是为他的满月来道贺的。 席间,奶娘把小公子抱了出来,喝满月酒的宾客们凡是有幸能端详到小公子面容的就没有不夸赞几句的,绝非为了讨好这家大户阿谀奉承的虚言,这位小公子的灵秀可不是“可爱”二字能形容得了的。 这时,一个仆妇用一个铺着红绸的托盘把一块金项圈穿着的玉饰端到一位老祖宗的面前。 老祖宗把自己喜爱不够的孙儿抱在怀里,一手拿起玉饰逗他,老太太脸上洋溢着天伦之乐。 贝酒珏看在眼中,面上虽静如湖水,可心中的汹涌似乎已冲出他的胸膛,把方圆天地淹没。 “贝二爷,还记得它吗?”蘑菇娘此时走了过来,食中二指捏着一根五彩丝绦,丝绦的尽头系着一块扇坠大小的玉饰,上刻“通灵宝玉”字样。 贝酒珏把它接了过来,直觉得烫如红碳重如铁砣,脸上的表情开始走样,不知多久,最后还是化为了一笑,手上一运劲,玉饰刹那间碎成了不知多少块,接着一抖手,玉饰碎块组成了一个“过”字嵌向墙壁。 可陡然间有七块小板子“跑”入了那个碎块“过”字。 眼快的人可以看出分别是两个相对较大的等腰勾股三角,一个中不溜的等腰勾股三角,两个小等腰勾股三角,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形和一个不规则的菱形。 方形为首,斜置。大三角形的弦边在右,上面的角和勾股边贴着方形一边。另一个大三角的弦边贴着上面大三角下面的边,和上面大三角指向左面的角对齐。中三角的一条勾股边贴着上面大三角的弦边,中三角的弦边冲右上方。菱形较长的一边一半贴下面大三角左面的勾股边,菱形下面的一锐角在左面。小三角的弦边贴着菱形下面的短边。另一个小三角的弦边贴上下面大三角的弦边一短截。 七块小板拼成的图形俨然是一个奔跑的人。 这个“人”跑进那个“过”字转瞬间将之拆落。 “既是过眼云烟又何必留下记号呢?对了,你想不想把那个刻这块玉饰的工匠杀了,解解气?” 贝酒珏用“很奇怪”看着蘑菇娘。 她为什么总是问人家这种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七) 身穿珍贵兽皮的皮大衣和大裆皮裤,高领绣花边衣衫,外套坎肩穿短衣,腰扎一条牛皮腰带,腰带上镶嵌金银宝石饰物,头戴内缝黑羊羔皮,外面饰以色彩艳丽的绸缎,形似圆锥的“库拉帕热”,脚蹬绒布镶边的毡袜,又蹬上长及膝盖的高跟全牛皮长筒靴子,靴子靿里插带鞘匕首刀子,走起路来靴底上钉的铁掌有声,他是哈萨克的勇士,是一名骑兵队长,此刻坐到郭老板的侧面。 郭老板一见他含笑打招呼,因为能超过在郭老板心中如此地位的人为数不多,正是这位骑兵队长提出了在今天要为郭记的老伙计们排排“座次”而进行一场比试,省得有人总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比别人得到的少。 因为人较多,所以今天只比一部分。 狍皮宽肥大袍,领口、袖口、襟边和大袍开衩处均有刺绣、补花等装饰,鹿角纹,狍皮帽子,穿乌拉,此人乃使鹿部人,是本族中出类拔萃的神射手,他第一个下场,手持一张弓,优等坚韧木做弓背,较顸,大蟒筋制成的弓弦,背的箭囊里全是特大号的雕翎箭。 驼毛黑色头箍,白色大袍长至脚,衣袖宽大,做工简单,外罩披风,他的名字在天方的语言中是“辣”的意思。 头一场比试,神射手对辣。 开始。 辣常喜欢以双手代弯刀,以双腿代坐骑,上去就是一劈,别看装束有些不便,可身手的敏捷毫没受羁绊。 神射手身形一连后退,等拉出了射程就是一箭,由破空之声可知弓的劲道、箭的沉重和射手的功底。 辣一手劈落,知道要取胜必须与他近身搏斗,遂身形前跃,可又被连珠三箭逼回,紧接着放过来的箭枝枝相连,如同几条长枪把辣逼在圈外,让辣围着以箭为半径以对手为中心的圈子团团转。 神射手的雕翎箭虽快准猛,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枝发挥伤敌作用,倒是给周围等着比试的人带来了麻烦,有用手拨打的,有用东西挡的,还有往旁边躲闪的,反正都怕误伤了自己。 可一旦有箭枝射到郭老板和骑兵队长这边则不同,刚才有一枝奔骑兵队长的左耳射去,可他正好去拿桌上的杯子一扭头,几乎擦着后脑的头发而过,可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细细品着郭老板为他专心准备的“忽米思”,而郭老板则是随手伸二指夹住,而后扔回比斗中神射手的箭囊里。 神射手的箭不可能永远都在弓上,也就让辣等到了机会。 三箭射去,下一箭似扣未扣上弓弦时辣一下蹲,然后怪异地滴溜溜一转。神射手因突变而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竟然冲天射了出去。辣一下子来到神射手的身前刚揽住对手的腰要摔倒对方,刚射上去的箭此时掉了下来,一下射断了辣的头箍,力道掌握得够火候,至多弄断了辣的几根头发。 辣认输。 第二场开始。 连首雄,普通汉人打扮,家乡在中原南方的大山里。 朴允浩,朝鲜人,上穿斜襟宽袖左衽无纽扣的素色短上衣,前襟两侧各钉有一条飘带,系结在右襟上方,黑色带纽扣的坎肩,下穿裤腿宽大的裤子。 这时,朴允浩“哈”了一声,一扭腰,一个大踢直奔连首雄的上半身。连首雄也不含糊,探出比常人粗出一倍的手指冲朴允浩踢过来的踝子骨戳了过去。 因为家乡的马蜂到处可见,其成群结队的杀伤功力不可小觑,遂在其进攻中领悟到了一种功夫,独创出“蜂尾指”,本来指法大多是用来点穴的,可连首雄的“蜂尾指”直当钢锥枪头用。 朴允浩的功夫就如他的脾气一样,几乎是不会防守,都是以攻对攻,以攻代守,一腿尚未收回,另一腿一蹬地,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个旋踢直奔连首雄的头部。连首雄跟他正好是针尖对麦芒,无论是什么蜂只要用尾上的针刺攻击对方就是生死较量,同样是没防,指头快速地一换方位,如同一群马蜂飞出那里早有蜂伙,奔朴允浩旋过来的小腿上插去。朴允浩不服连首雄的指头,硬用小腿去撞“蜂尾指”,不过似乎还是指头硬一些,疼得一声叫了出来,摔在平地。 连首雄的“蜂尾指”虽然不屑于“取巧”专往人身上弱点招呼,可并不表示他不识穴道,此时一指点向朴允浩前胸的大穴,意在逼其自己认输。 可就在指头临近时,朴允浩随着自己一声喝就地而起,一脚着实攻向连首雄的左大腿,原来先前的疼痛样子全是做戏。 连首雄一个跟头后不起,面对朴允浩的下盘攻击只得叫输。 “呦,今天的食盒可不小呀,你想撑他们?”“嗨,不是吃饱了撑的谁跑咱们这儿捣乱来?今天不是有热闹瞧嘛,就不给他们现做了,把昨天剩的给他们热热,一块儿给他们就省得再麻烦了。” 随着话音,送饭的把食盒提了进来,“你们今天就这么多,不够明天再找齐。”他口里说着,边把食盒打开。 原来这个食盒是个被伪装过的箱子,里面有两个吹鼓了的皮人,还穿上了和两个孩子一样的衣服。 两个孩子不傻,皮人一拿出,他们立刻钻了进去,这屋子的门和紧右边有一段距离,光线又暗,还有守门的也没往里细瞧,俩孩子成功出来了…… 第三场比试较量早就开始了,上场的是“刀子”和“大豹子”。 穿棕色夹袍的“大豹子”想使个“大别子”,就是用腿绊“刀子”的大腿,这要是绊实了,只要倒了就轻不了,可他为躲“刀子”的一掌没使成。 机会稍纵即逝,要紧的是能把握得住。 此时“大豹子”用上手将“刀子”上身吸住,然后用右腿摔敌裆里而掀其左腿,上身同时搡出,使好了“刀子”必然仰面倒地落败,这一式叫做“里刀钩”。 可“刀子”就是“刀子”,会使刀子,更不怕刀子,“刀钩”就越发地不用说了。 “刀子”双掌近乎神奇地一摁“大豹子”的胯骨,使其力道一弱,落败倒地的会是谁不问可知。 又一场比试即将开始。 是一位天竺的苦行者,甩下肩上披着的汗巾交于旁人走进场中。 接着,是一位女真族打渔的,身着昂贵的暗黄色马哈鱼皮衣服,并没有脱下,因为损坏了可以自己再做,手里拿着张平时打渔时最好用的渔网。 打渔的将沉重的渔网握在手中当软鞭使,足可见功夫不弱,首先发起进攻,一渔网如一条粗棍当头就是一下。 苦行者主修瑜珈功,见渔网一来,先把头一歪,渔网往下走,然后把肩膀和上身再往旁边一歪,渔网不住,再把胯骨往一侧歪,渔网继续,苦行者最后把双腿移开,这一下才算走空。 运用得流畅自然,看不出一轻半点的斧凿痕迹,可见并不是苦行者在卖弄。 打渔的虽看出可心里不服,身体一转,带动渔网横着又抽了过去。苦行者身体大仰,头几乎触地。 不知为什么,他不做先行进攻。 打渔的心里开始起疑,接下来的攻势“铺天盖地”的,真不知当他把渔网整个打开会是什么情形。 苦行者仍只是一味地躲,可越躲反倒越显示出功夫的超凡。 打渔的一通挥舞下来,就在头上也见汗了喘气也见粗了的时候,苦行者顺着前面扫来的渔网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等渔网过去了,苦行者居然认输了,而后又直直地站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对这个苦行者自然地起了一种钦佩。 郭老板先让大家休息,然后给老伙计们上了些点心和饮品。 等他们歇够了,又一轮角逐继续。 神射手持弓携箭上场,朴允浩也从对面走了过来。 不可等朴允浩走近,神射手一箭对准他的腿射了过去,紧接着连连数支都没有放过敌手的双腿。 朴允浩左右腿连环飞出不知踢落了多少箭,骤然对手的箭改了靶子,开始往他全身招呼,可无论射到哪里他都是用腿踢扫,灵活得就跟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神射手弓箭不停,可心中在找对手的破绽瞄准,此刻这通猛射就为找到他腿功中有无规律破绽。 好个朴允浩,虽然双腿连舞,可要是他的鞋能有鞋印的话,此刻地上所有的鞋印不会出刚开始站在那里的鞋印周围一寸,只要是高手这时都能看得出来。 蓦地,朴允浩腾空一旋,所旋力道甚猛,全部射过去的箭都被弹开了,而且旋攻进神射手。 神射手强弓快箭一时没了攻击作用,遂又往上空中射了一箭,可箭落下的位置虽然是对之又对,可朴允浩在一脚从弓背与弓弦之间旋脚重踢了神射手的同时,另一腿一上,用鞋尖踢开了对准自己头,那两个也没影子了,可是他们怎么知道今天有比试会把大多高手调走?” 骑兵队长无言。 郭老板接着道:“你说会是谁告诉他们的。” “是我。”骑兵队长承认到,“其实我提出比试定座次就是为配合他们带走那两个孩子。” “是她求你这么干的吧?她许给你什么好处?她答应事成之后把自己给你?” 骑兵队长摇摇头。 “不会是只因为她长得像个瓷娃娃吧?” 骑兵队长施了一个本族中晚辈见长辈的礼,“求郭老板放了这个女孩子。” 郭老板看了骑兵队长良久,长叹了口气,“本该磨一磨他们的性子,算了吧。笾丫头,给你小姐姐小哥哥们拿些吃的。” 凤舞带着朝廷发给的充足季支眼看就要到天外崖前了,一路无事除了想着她冷大哥,莫名地回忆起当年在郭记里望风的事情,郭记那些老伙计的比斗帮她印证了不少武学中的道理,这为后来“涅槃”的翅膀上增添了不少根祥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八) 漆黑夜,大远郭记大酒店的大堂上光亮如豆,桌上一个红泥炭炉正烧着一壶水,连首雄坐在桌旁。 本来值夜这种事轮不到他,就算要值,也得有姜茶和点心,可就是因为这次比试店里没给准备,他的心情自可想而知。 “乓乓乓”,拍门板声突作,“快开门一下,快,等不及了。” “来啦。”连首雄不怎么情愿地站起来去开门。 “有纸吗?我憋的难受。” 一听这,连首雄更没好气了,随便给拿了几张纸一塞,“茅房在后面,快着点儿。” 那人称谢,“噔噔噔”,三步化做两步,大步流星冲向后面。 连首雄又坐回原位,还是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那人还真快。 “谢谢啦,真是太麻烦了。”“怎么?你拉屎还嫌麻烦?”“啊,不是,我是说麻烦店里啦。”“行了行了,快走吧。”“嗯……”“又怎么了?”“我想借宿一晚。”“借宿?城里有投宿的地方,这里只管吃食。”“不是,这里的大堂那么大……”“哪么大?要睡大堂去投宿那地方的大堂睡去,这里不留客,走走走。”“欸,有你这么开店的吗?往外轰人算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干什么?你以为你个大腿长我就怕你?” 说着,连首雄一推那人,可没推动,这下火气更大了,使出“蜂尾指”戳那人的大穴。那人一见连首雄动真章了,也是气恼,一把抓住戳来的手往外一扭。连首雄吃痛,一咬牙,另一只手戳那人胳膊上的要穴想把手收回来。可那人使劲一拧连首雄的胳膊把他摁在桌上举拳便打。 那盏油灯此时被震得一跳一跳的,突然那人收住了拳头。 “首雄大哥。”“你是……小宰父。”“哎呀,当年一别,怎么今天在这儿见着你了。” 二人互相认出,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就都过去了,毕竟是在海外时的同窗,接着,连首雄在这里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亲近的人,自是把自己的牢骚发了个痛快。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跟我走呀?”“嗯……也好,你等着。” 说完,连首雄奔后面去了…… 天光大亮,宰父何罪坐在大堂上,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蘑菇娘这时走了过来,一笑道:“宰父大族长挖城里墙角可不能白挖。” 宰父何罪也一笑,可能是在笑她会说话,从怀里掏出银票递了过去。 郭记里今天比试的时辰到了。 这次和郭老板平起平坐的是个服饰华美艳丽的花摆夷女子,盛装用的是考究绸缎且刺绣精美,银饰琳琅满目,彩带束于腰间,绚丽多姿,一双手戴几对银镯,十个指头都戴满戒指,丰姿绰约。 她名叫喊汗,据说是郭记里功夫最厉害的一个。 英格兰人,叫花森,戴高高的黑色熊皮帽,鲜红色士兵上衣,紧领,铜扣,有绶带,黑色长裤,手使一把宽而厚实的弯曲短刀,略微弯曲的刀身,尖端三寸左右的地方开双锋,带血槽。 他在本国原来是个医师,可更知道怎么让人难受。 与他对阵的是嘻太郎,带着他那副笑脸,“呱嗒呱嗒”地上场了。 “开始。” 嘻太郎桀桀怪笑,“嗷……哈哈哈……”,双手高举武士刀劈了过去,嘴里还喊着东瀛话,看表情绝不是什么好话。 花森也没有板着脸,用欧洲人独有的笑容笑声和用短弯刀一斜挑迎接嘻太郎的攻击。 武器互相一碰,嘻太郎表情没改,心情立刻下了一个台阶,还纳闷:平时看他那把短弯刀没那么重呀? 花森此时抢到了先手,一刀斩了过去。嘻太郎这回没有硬碰硬,用武士刀的刀背把短弯刀撩在圈外,当然,双手上的劲力得使足了,然后又砍出一刀,说实话,稍微感觉到武士刀有些“飘”。花森没搪没架,一短弯刀从外向里砍嘻太郎的胳膊肘。嘻太郎“呀”了一声连忙撤肘,急中劈出一刀。 “好!”郭老板此时竟为嘻太郎的这一刀叫了声好,这让喊汗不继续看他们的比试,而把脸转向郭老板。 “知道您是使刀的,可这一刀究竟好在哪里呢?我看他明明已是捉襟见肘了。”“嘻太郎的刀不如人家的沉已经吃了两次亏,可这一刀劈出去有以弱胜强的奥妙,到底是师出名流。”“可我看会胜的是花森,嘻太郎会因为力竭而败。” 郭老板听完不答,似笑非笑着转首看场中。 喊汗微一皱眉,看郭老板的表情似乎不太认同自己的说法,等再看场里的时候突吃一惊。 原来,场里笑嘻嘻的嘻太郎的武士刀架在了一脸意想不到的花森的脖子上。 不假,花森在力量上占便宜,在手段上也占着优势,可“笑里刀”的奇特就在于伪装,当彼较己强上两筹的时候,这种伪装往往就越管用。 接下来一场比试要开始了。 交领右衽宽袖服饰的波斯人,饮可稀,一条软皮鞭子的一端有一小段绕在右手掌上。 另一个是精赤着体毛浓密的上身,戴钢壳牛皮护腕的大力士,守伏托啦斯基。 守伏托啦斯基一上来就奔饮可稀冲了过去,只要一个“熊抱”,对方一般绝无获胜的可能。 饮可稀身形不移不躲不歪不晃,待守伏托啦斯基一到近前立刻把软皮鞭子舞开,也不管哪招哪式,将一套“浪子鞭法”一通使开,如同一道屏障。 守伏托啦斯基想拼着受几下软皮鞭子冲过去,可发现要冲的不光是一条在舞动的兵刃,而是……反正已经受了几鞭子了,身上受处生疼,可就是过不去,无论往哪边冲,屏障立刻挡在身前。 郭老板看着在笑,可不知在笑什么。 喊汗看着饮可稀的“浪子鞭法”,对其感觉是神采飞扬放荡不羁,可看了一会儿又感觉到有一种曲终人散后的悲哀之意。 奇怪,非浪子不会知道后者的感受。 守伏托啦斯基一个劲地冲是费劲,可软皮鞭子一个劲地舞动也是力气活,和大力士耗体力,只要不傻的人这种事都不会常干。 饮可稀的鞭势开始在减弱。 守伏托啦斯基开始留神对方是不是在耍诈,但那种奋力想冲开屏障的心力一时停不下来了,最后终于冲进去了,可没等抱,软皮鞭子几乎把他身上的鞭伤从头到脚又重伤了一遍,然后鞭头卷住了守伏托啦斯基的双腿,再然后中间的部分绕了他脖子三圈,接着在他身后一拉……饮可稀获胜的这招叫做“浪迹天地”。 休息了半个时辰,决定的一赛马上开始。 饮可稀和嘻太郎同时上场,饮可稀向嘻太郎一挑大指。 嘻太郎高兴地点头,“呦嘻。” 可饮可稀又把手倒了过来,让大指冲下。 “吧嘎!”嘻太郎仍笑着双手握柄砍出了一武士刀。 饮可稀软皮鞭子抖出,双方的武器相交,鞭头把武士刀的刀锋扫偏了。嘻太郎二次砍出。饮可稀依旧不改。 就这样,嘻太郎的武士刀连珠价砍出,饮可稀的软皮鞭子连环价抽甩,都是以攻对攻。 逐渐,场上如同一个钢铁疙瘩在撞一个皮疙瘩,但双方到现在谁也没退步。 如此耗了不太短的工夫,“皮疙瘩”的眼花缭乱中出来一个头,开始往“钢铁疙瘩”中延伸,慢慢地接近嘻太郎的手腕,终于那鞭头一使劲缠绕住了那双腕子,然后一拉。 嘻太郎又一句“吧嘎”,整个人一踉跄,就在要摔倒还未倒之际武士刀忽直直冲饮可稀扎了过去。 但就在武士刀离饮可稀的肚子还有半尺的时候,软皮鞭子飞快地往武士刀上缠,从嘻太郎两个腕子一直到刀尖,缠得比女人裹脚都严实。 饮可稀又用手使劲一扽一抛被缠裹的武士刀。 嘻太郎跌倒在地,木屐都飞了,遂就不知有多少个“吧嘎”响起。 饮可稀立刻上前一抖自己的兵刃,“秃噜”,软皮鞭子被撤下,可不会等敌手再站起来,他把嘻太郎捆了个“四马倒攒蹄”,最后连嘴也给绑上了,遂比“吧嘎”更“吧嘎”的话就含糊不清了。 不是“笑里刀”的伪装不够好,而是浪子见过的世面太多了。 喊汗不知何时离开的,一回来看见地上的嘻太郎,不禁用手背掩口而笑,直笑得银饰玎当,可陡然发觉饮可稀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出神。 “干什么?你想挑战我的位置吗?好,有胆量,来吧。” 说罢,她走上场站在他的对面。 郭老板和其余众人一齐为喊汗鼓掌助威呐喊鼓劲,哪怕是嘻太郎。 饮可稀想解释些什么,可局势已定,无奈,无言,开始观察喊汗的准备架势和欲战眼神,但喊汗站立姿势优美,并无全神戒备的战态。 就在谁也没看出一点征兆的时候,饮可稀的软皮鞭子攻出。 喊汗没闪,手掌一挥如同白水泼出,竟然全泼在软皮鞭子上,几乎连一滴都没白泼,让对手兵刃的攻击力立刻消失。 饮可稀真如冷水泼头,软皮鞭子收回后呆立当场,只得双手放在胸口上以示自己认输认得心服口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九) 在久以前,有一位高手,身兼绝情谷和星宿海两种奇功。 一次,他来到摆夷人的寨子里,见美女如云动了心,可先后向十位美女求婚都遭到拒绝。 虽然那位高手长得潇洒英俊,可就因为长而浓密的胡须不讨美女们的喜爱,但练的就是“长须功”,让他放弃长胡子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遂高手怒恼了,把那十名美女全部掳到家中,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什么时候放了她们。 十名摆夷美女担心他会进而伤害她们,遂就定计先假意答应。 那高手一听十位美女都愿意嫁给他自然欣喜万分,拿出珍藏的陈酿款待她们。 美女们轮番地劝酒让高手不亦乐乎,蓦然,十名美女趁其大醉一齐出手揪住他的长须,一气就给揪光了,还用长须紧勒他的脖子,直至他倒地不动。 十位美女逃出了高手的家后,哪知那高手拼着最后一口气力没气绝,用功力催动一团碧焰火球去烧寨子。 摆夷寨子中的男女老少纷纷以水泼之,费了大周章总算泼灭了。 那位高手因为耗尽最后一口真气而亡。 一位有心人从此次摆夷人的群情中创出了这“泼水掌法”。 “我把郭记上上下下飞快搜了个遍,并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是吗?那有劳了。”“不过依我看,你们倒是可以去神魔鸟赌囿去找找看。”“那我替几个小孩子多谢喊汗姑娘了。”“谢就不必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那……请吧。” 都说摆夷人多文弱,喊汗要为自己的族人争口气,所以帮助鱼爱媛为的是可以和她公平地较量一下武艺。 喊汗先出招,先泼出了“一盆水”,但是鱼见水更活泼。 滑鱼游入了那盆泼出却不落地的水中,游得那叫一个自在,水虽一个劲地荡漾,可一个个水波纹无疑是为了滑鱼跳竹排舞准备的,而且越跳越欢快,简直似在跃龙门。水有些急了,水势和水量在增加,但是用水对付滑鱼就算够威力也是有限的。遂水开始作浪,一个一个的浪头直欲把滑鱼打到水底。滑鱼也的确在一起一冒的,可破浪对一条总是畅游江湖的鱼来说是家常便饭。水更大了,小浩淼中只有这条滑鱼。但是鱼若得水,多多益善。接着,水中的暗流涌动,好似全都晃荡了起来,实在是考验鱼儿的潜技。鱼儿反而倒是越发的活泼了起来,就像是台子越震荡越是显现出台下的观者群情激动,台上的舞者当然更是欢欣鼓舞,兴到尽情之处更是忘我的纵放,又岂止是水中,天地之间就是任之尽兴的舞台。逐渐地,水没有流失但在减少,最后水虽然没有干涸可却找不着了。但滑鱼也没有沉底扑棱,至多瘾没过足。 “承让承让。”“你……你这是……”“这是凑巧遇到喊汗姑娘的功夫能让我取巧而已。若我不会‘滑鱼功’,必败于姑娘你之手。”“这……唉,真是一物降一物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 一处清静所在,一名上了年岁的妇人,身前跪着她两个徒弟,一个身材如蟒蛇,一个身材像蛤蟆。 “今天你我师徒三人名分免了,分开之后不再往来。记住!无论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都不要再赌了。” “您老人家这是何必呢?”那个“蛤蟆”劝到,“就凭咱们师徒三人的赌技何愁不在赌林中干一番大事业。徒弟斗胆,您要三思啊!” 一旁的“蟒蛇”看了“蛤蟆”一眼,也没说别的。 “大事业?嘿嘿,你想不想总赢不输呢?我可以教你一个必赢的六字真言。” “蛤蟆”大喜过望,边磕头边道:“徒儿洗耳恭听您老人家的传授。” “好,你听着,那就是‘要想赢必须停’。”“停?停什么?徒儿不懂,请您老人家明示。”“把赌停了。”“把赌停了?那还赢什么?”“把赌停了,你赢的会比你在赌桌儿上赢的多得多。” “咚”,旁边的“蟒蛇”朝自己的老师磕了一个头。 可“蛤蟆”嘴里反复叨咕着那六字真言,两条稀稀的眉毛都快皱成半条了。 “恕个罪儿,您老人家可是复姓轩辕?”一个“鸟”人从老远处跑过来抱拳躬身问到。 “老身李轩辕氏,你是……”“小子叫林子大,诨名‘神魔鸟’,一直久仰您老人家的大名,想拜在您老人家的门下跟您老人家学赌艺。” “你来晚了,他老人家已经不收弟子了。”那“蟒蛇”道。 林子大不理他,接着道:“那就算小子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了,我要跟您老人家赌一赌。”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带底托的摇筒和三粒骰子,骰子比较特殊,是木头的,六面用笔写的点数,笔画多的写得细,笔画单的写得粗。 “要是小子输了,那没的讲,您老人家可随意处置我。可要是小子侥幸赢了,您老人家有两条路走。” “大胆!你这人怎么这么纠缠?他老人家都……” 李轩辕氏拦住了“蟒蛇”的斥责,“哪两条路?” “一条就是收我为徒。”“另一条呢?”“切一根手指给我,还要退出赌坛,我还会把这件事传遍武林。”“哦?你真能让那么多人都知道?”“那当然,我可以跟您老人家打赌。”“好,你先摇。”“多谢。” 只见林子大把骰子扔进筒子,“哗棱儿哗棱儿”一摇,打开一看竟然是“豹子”。 这是这种赌法里最大的,按理说对方都不该再摇了,应直接认输。 李轩辕氏没等林子大说别的,手一抬,整个摇筒带着三粒骰子一齐飞到她的手里,只摇了一下,打开一见,林子大呆在原地。 第二粒骰子摞在第三粒骰子上,但错出半个骰子的位置,第一粒骰子在最上面与第三粒骰子对齐,都是六冲上,这是比“豹子”还要“豹子”的“豹子”,但只持续了一袋烟的工夫,上面两粒骰子就翻落了,变成了比“豹子”低的点数。 李轩辕氏二话没说,拿起筒子照左手的一根手指斩去,原来她的左手是六指…… “‘断指轩辕’的境界果不是我辈轻易可以明了的。”蘑菇娘冲常廿思道,“常老板付了账以后我可得好好思量思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一) 神魔鸟赌囿内好不热闹,各种玩样应有尽有,不过主要还是色子和牌九。 不过惊人的是每张赌桌上的伙计大部分是人猿,还有少数的金丝猴,来来去去穿梭的伙计竟然是藏獒和羚羊。 赌囿侧面有一扇小门,里面常老板和林子大正在喝着马奶酒聊大天。 “老常,这次到城里来不会是想抢我的生意吧。”“亏你想得出,你的赌囿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会打理,谁像你似的这么相信那些走兽和赌徒,你就不怕错账亏本吗?”“我敢跟你打赌,就是你把圣蟾赌坊开在隔壁我照样比你赚得多。”“哦?你那么有把握。”“因为我的神魔鸟赌囿有特色。” 不等他再往下说,一只人猿跑了进来开口说了人话,“老大,外面有个人押色子一押一个准儿,弄的大家伙儿都跟着他押……” “那人是不是长得跟条长虫似的?”常老板问到。 人猿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叫他进来吧,就说有只‘蛤蟆’在等着他。” 人猿看林子大。 “去叫他吧。”林子大同意了。 那条“长虫”被带了进来。 “果然是高师弟你,要没猜错也是来祭咱老师的吧?”“可我没你有钱。”“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人间四祸害’里的老大‘大苍蝇’是你们藤杆队的人抓的吧?”“不假。怎么?你和那‘大苍蝇’……”“你别乱想,谁不知道苍蝇应该是蛤蟆嘴里的肉,你们却捷足先登了,这怎么讲?” 林子大在笑。 “那你说该怎么讲?” “好讲,来我圣蟾赌坊看场子,保你‘站蟒’用不了多少日子也能祭咱们老师了。”常廿思道。 “唉,老师的六字真言看来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既然你提到老师的六字真言了,你不是停了吗?那就让我看看你赢还是没赢。还是色子吧,不如由林老弟你代我跟他赌一把,毕竟他来你的场子捣乱,赢了好处任你说。” 林子大一笑,“赌大赌小?” “我的赌艺只是微末技巧,就赌小吧。不过你要是输了得告诉我一个消息。”“什么消息?”“云螭的母亲。”“哦?我说怎么多年不赌了的高押来我的神魔鸟赌囿呢,却原来是受人所托呀。”“你赌不赌?”“我说不赌了吗?色子伺候。” 言发,一只藏羚羊驮来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个精致完备的摇筒。 林子大一把拿过摇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竟是三粒金钢石做的色子。 “高师兄……”“小心,以后别叫我师兄。”“那好,高兄先请。”“不,当初是你先摇的,这次还是你先。”“多谢。” 林子大把摇筒往上一抛,落下时竟缓中带慢四平八稳,打开一看,三粒色子摞成一柱,最上面的色子一点冲上。 常廿思一看,心忖:人家摇了个一点出来,你高押要想取胜就得摇出个一点没有。金钢石的色子不信你能给摇碎了,色子又那么小,无法一齐卡在拱型的筒顶里。难道要让色子嵌进筒子?这可是铅做的,不是我小瞧了你,你会有哪功力?我看你怎么赢? 高押一见之下面色也稍稍改了改,拿过来先一晃,然后学林子大的样子也抛向半空中,高低都跟林子大抛的差不多,可比之落下得还缓还慢,而且落下后筒子自己飞开了。 常、林二人一见点数都说不出话来了,下面两粒和林子大摇的一样齐,可最上面一粒色子的一个尖立在下面色子的一个点窝里,最上面的色子是一个尖朝上,一点没有。 蓦地,林子大双手似鸟头状飞快啄高押的五官,这是他“鸟为食亡四十四式”中的“飞鸟抢虫”。 高押双手更快,如大蟒开嘴把林子大的双手给“吞”了。 “行,你的武功我放心了,你可以带他们去找找看,但是你们不能伤害它们。”“谁们?”“到了那里就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二) 这里是神魔鸟赌囿的下面,光线暗淡,由一条雪獒带路,一直走到一扇小门外吠了几声转头跑了,门很小,像高押那样的体形侧着身也只能勉强通过,而且门框还是生铁铸的。 高押先进去了。 鱼爱媛和小孩子们也进来了,云螭高喊“妈妈”。 突然灯光大亮,在这间又空又大的屋子里,他们对面的不是云螭的母亲,而是一只大块头的猩猩,大猩猩大吼了一声却不向他们进攻。 高押和鱼爱媛都看到了在它的背后同样有一道铁框小门,猩猩应该是接受过特殊训练,专为守门,鱼爱媛和高押低语商议,最后高押点头。 她向小孩子们道:“我们引开猩猩,你们只要有机会就闯过去。实在不行别管别的先立刻退出去,明白了吗?” 云螭的感激溢于言表,其余三个小孩子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高押在先,不想激怒它,与鱼爱媛慢慢靠近。 大猩猩始终盯着他们,不把屁股后面的门让出来的意思非常明显。 冷不丁高押两粒铁色子出手,打它的双眼,但打的方位和力道比较有分寸,恐林子大真跟他计较,这里毕竟是姓林的地盘。 可大猩猩被低估了,大毛手一扬把铁色子击落,隐隐带着招式,俨然一个同类中对付暗器的“武林”高手,并且还有着连某些人都不具备的涵养,虽怒视着,可自己是干什么吃的绝对在意。 出于先前斗乖乖的经验,鱼、高两人开始了“骚扰战术”,意在让它把门让出来,他们都是一击之后不管有无功效全都撤离老远,希望大猩猩来追,但令他们失望着急的是它的尽职,虽然气得暴叫,但始终用屁股堵在小门前,这已经区别于一个普通兽类的野性,当属不易,看来得废些工夫和力气。 一直观战的小孩子们跟着一样起急,於菟居然冲了上去,那三个小孩子出乎意料,等发现也晚了。 於菟上去照着大猩猩生满黑毛的腿上就是一口。 大猩猩更是没想到,狂叫了一声,一把抓起於菟狠狠地扔了出去。 云螭、鹓鶵和狻猊三个用“肉垫式”把於菟救了。 它生的气终于超出了尽忠职守的极点,奔着小孩子们就要迈腿追过去。 高押知道机不可失,以最快的身法贴地上前,就在大猩猩前面迈出去的脚还未踏实,后面的脚几乎离地之时双手抓住它的小腿,“把它摔出去。” 鱼爱媛更不怠慢,照大猩猩腋下一挤,利用它自身的力量摔倒了它。 这可不是预先商酌过的,全凭着二人用多年拼斗的经验配合着。 大猩猩一个“嘴啃泥”,六人快而有秩地通过了小门。 但狻猊过小门的时候忙慌了一点摔了个跟头,不慎又让高押撞了一下,“咕噜噜”滚了出去,直到碰上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才停下,后来感觉又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给抱了起来。 灯光一起,着实把狻猊惊得不小,几乎脸贴脸的是一头人熊,呼出来的气直往自己鼻子眼里喷,正伸出生满刺的舌头往自己腮上舔去。 突飞来一粒铁色子打中了它的舌头,人熊一吃痛松了怀。 高押贴地冲来接住狻猊,但急急离开的时候让人熊的脚伤了后背,到了安全的距离把小孩子放下就无法再直起身子。 这时常廿思不知打哪里蹦了出来,半扶半拖,“我师弟受伤了,不能再帮你们了。”说完,也不知往哪里一钻,他带着高押踪迹不见。 鱼爱媛也没工夫管了,冲上前去,在勉强保护自己的同时全力向人熊进攻。 那过关的铁框小门在人熊的脑子里不如大猩猩职守心重。 鱼爱媛在前面跑,人熊在后面追,“你们赶快从小门过去。” 她是想兜一个圈子,最后绕回小门处过去,但经过大猩猩也就是进到这个屋子里的小门时那大毛手伸了过来…… 大猩猩爬起来后自是气愤不已,虽小门它过不去,可扒着铁门框看着,一见鱼爱媛过来了上去就是一下。 鱼爱媛的“滑鱼功”急慌中一个没使好,一个踉跄抢出一丈多远后一腿跪地,后面人熊正奔来…… 人熊虽能直立行走,可奔跑与普通走兽无异,后肢向后磴,前肢向后刨,腾在半空中时前后肢相交。 就要临近,人熊前后肢相交后展开时,岌岌可危之际四个小孩子冲上,应该是早就一起练习过,一人抻人熊一肢,把它弄了个“马趴”。 他们此次更迅而有序地过关了,鱼爱媛和云螭断后…… 简妮刚结束了一场成功的表演,弄得台下五迷三道的,她则在掌声中和叫好声中退到了后台,高高兴兴地对着灯镜准备卸妆,可从镜子里看到一张熟悉而亲密的面孔。 “费!你来了?我太高兴了!看我的演出了吗?”简妮边转身站起边道,然后过去抱住了自己的情人。 费标把简妮轻推开,“你刚才台上的舞蹈的确不错,就是……” “就是什么?难道我的演出还会不够完美吗?”简妮撒娇般问到。 “就是你的衣裳太不够尺寸了。常大蛤蟆也太吝啬了,就差几尺布他买不起吗?”费标皱着眉道。 “这衣裳怎么了?不好吗?”说着,她伸开双臂在他面前连蹦带跳地转了个身,“知道吗?要是衣裳够尺寸了,恐怕他就真连布都买不起了。” 费标苦笑,“这个送给你。” “哦,谢谢。”简妮接过情人递过的一幅画,上面画着一片绿草地和四朵黄色的梨花,每朵花上的纹路好像是汉字,她仔细一看……“我”、“们”、“分”、“手”。 “这是为什么?”简妮非常不解地问到。 “因为你能让常大蛤蟆买得起布。明白了?”费标正色道。 她一脸的更不理解,“难道你真和你们国家的人一样保守?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我也是这个国家的人。祝你幸福。”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一下,你是不是又找到别的女人了?”“那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就像你找上那个管家也和我没关系一样。”“你不会是认为我和他真有什么关系吧?”“刚才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你就是和常大蛤蟆有关系我也同样祝福你。”“你……你……” 费标不顾她又要走,可陡然间腰上被戳了一指,登时就不光是岔气,可马上痛苦又来了,她踹了他下面的…… 简妮别的已经不去看了不去听了,只看见那个地方出血了,“马蜂的尾巴我只会这一下。”说完她笑了,得意的意味中带着几分悲惨,“就是你好了以后也没后代了。哈哈哈……” “别人不会知道的,为主顾保守秘密是我们营生的规矩。” 费标一笑,掏出几张银票付给了蘑菇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三) 又是一关,光亮中一头异常壮实的吊睛白额猛虎在看着他们五个,这可不同于寻常的老虎,这是雌老虎和大野**配生下的,相传当年武松打死的就是这种虎,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出的,得找高人。 北宋年间,曾经有一位高人得了这种虎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可由于一时疏忽居然让它跑了,急得那位高人满世价找寻,等到了阳谷县景阳岗一打听竟被一个姓武的给打死了,开始他想去寻仇算账,后来又一听说才知道自己的宝贝为害太多,但是心里那道槛怎么也迈不过去找到武氏兄弟的家,想先观看观看再说。 冬末春初的一日,那位高人看见武家漂亮的媳妇在楼上支窗户帘子,正巧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官人打他家楼下走过,遂心中一动,运内力用嘴一吹,那妇人手里的叉竿正掉在那大官人的头巾上,那人一抬头一副要发作的样子…… 看到这里那位高人转头不看快步离开了,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会做出进而报复的事情,反正总算给自己的宝贝出了一口小气,权且就把这段仇怨放下吧。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那位高人没有预料到的,估计最后也不知道打虎英雄如何曲折上的梁山。 其实,要是那位高人提前把那妇人手里的叉竿换成小狼牙棒,那位楼下的大官人不就更生气了吗? 现在,猛虎向前走了几步,虎爪刨地,好像是在说:“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一对小短戟先刺向它的“恶贯”。 猛虎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一双短戟。 使短戟的孩子想把兵刃插入虎口,可这种猛虎是何等的力量,一甩头先将他甩出去,然后再把他的兵刃甩到自己后面。 这种猛虎果真是有灵性的。 接着,使一双小剑的孩子在前佯攻,使小短刀的孩子跃到猛虎身后扎它屁股。 猛虎不管她真的假的,先一口咬下两把小剑,几乎含在了嘴里,同时尾巴跟钢鞭似的一甩,扫落了小短刀后进而扫使小短刀的孩子。 最大的一个孩子一个箭步飞来,双手把住猛虎的尾巴,使出自己枪招里的半招变化。 猛虎疼得“嗷”了一声,用浑身的力气甩尾巴要将敢弄疼自己的人甩上天。 可那孩子双手入了“着实扣”,身子随着猛虎尾巴各方向飞舞就是不撒手。 他们的大姐姐怕那孩子出危险飞步上前想化解一下猛虎的力气,但有因无果。 最大的孩子双手开始在往后移动,一旦被甩出去,那可就…… 使小短戟的孩子一声狂吼,一股激劲促使他飞身跃起骑到猛虎背上,使足全身的气力抡拳狂打。 其余两个孩子与其同进退,依次冒险骑到了猛虎的背上。 最后大姐姐骑上的位置靠近虎臀,所以最颠簸。 猛虎自然不让,扑纵蹦跳,“立志”要把背上尾巴上的对手弄下去。 骑上虎背的一个抱前一个连如一器,不约而同地使“千斤坠”,双腿狠狠地夹住。 这力量已经是一个武松无法达到的了,当真是骑虎难下,又加之一通“皮锤”…… 终于,它哀号了一声往地上一卧,“呼哧呼哧”喘粗气,那意思好像是……“哥哥姐姐们,我服了行嘛?” 几个孩子和大姐姐同时也歇落在地,那意思好像是……“虎爷,我们也服了。” 史震在监视天外崖有无异动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忆起当年在大远城斗猛虎的事情,记得事后自己几乎虚脱了,而且甚至还有一点点后怕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四) 鱼爱媛狞笑着正冲麻辣蕾猛攻,招招都取致命之处。 麻辣蕾一个弱小的女孩哪里承受得起,边哭边求饶。 可鱼爱媛并没有心软,攻击反而更猛烈,但目的却是要把她往一个方向逼去。 麻辣蕾最后被逼无奈之下,“噗嗵”给鱼爱媛跪下了,满脸是泪学捣蒜样给鱼爱媛磕头哀求饶过她的性命。 鱼爱媛招式虽停下,但脸上的狞笑可没停,“饶你可以,你得往后跪着爬四步。” 麻辣蕾又一通磕头谢恩,然后泪痕未干的脸上笑着调转身跪爬,可等爬够了四步,“哗啦”,“啊……”,“噗嗵”,一下掉到了陷阱里。 鱼爱媛看了一会儿那陷阱口,放声大笑,笑声既邪恶又残酷。 一条长链铁锚飞来直打她的笑脸,同时骂道:“你个丧心病狂的狠婆娘!还我辣妹的命来!” 鱼爱媛好像并没有看到打过来的兵器,也似乎并没有听到骂过来的语声,事情办完后离开得很及时,既没被打到,也没被骂到。 汪晓哪肯放过,眼睛都红了,后面紧紧追赶,“还我辣妹命来再走!”说着,他又抡出一铁锚直打她的后脑。 可鱼爱媛前面是堵墙,人家飞身过墙正好躲开。 汪晓紧跟着也翻身跳了过去,可落地后却不见鱼爱媛的踪影,只有蘑菇娘站在那里。 “姓鱼的婆娘呢?原来以为是江湖上的传言,没想到真是她干的,我要杀了她。她在哪儿?”“自打你一找我,我就很纳闷儿,麻辣蕾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她怎么会是你的老婆?”“我们定的是娃娃亲,辣妹就是我老婆。你快说,姓鱼的在哪儿?”“嘿嘿,鱼爱媛确实在城中,不过你得先把账付了。” 一座客店被装潢成一个大坟包似的,前脸还立着一块墓碑似的招牌,上面写着…… “神魔人客‘幽’,这儿还写着‘胆小勿进’。”一位要住店的老太太暗念到,之后也没犹豫,叫门住店。 现在虽是白天,走进这家特色的客店时自然也是有阳光的,可是这里面给人的感觉却是阴森森的。 “您要住店吗?”声音应该是属于一个女人的,清脆动听,但可怖的是声音虽然离得较近,但却不见人在哪里。 老太太好像没太在意,答应了一声。 遂,“哗啦”,账本打开了,接着是笔蘸墨的声音,而后是写字的声音,“好,您这边请。” 从进来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可好像入住前的过程已然结束,剩下的就是跟着脚步声去客房就是了。 老太太后面一路跟着,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已看出,人声是来自别处而不是身前,东西会动是因为有不易发现的细线操控,但置身其间还会感觉到有某种特别的精灵在设法“弄”动自己的头发根。 等他们到了一间房外,门开了。 “这是您的房间,还中您的意吧?”“天字一号房?你们这里不会是拿老身开张吧?”“呵呵呵……看您这话说的,这是客幽里最好的房间,看您老像位贵人才把您让到这里的。”“哦,那就好。” 言罢,老太太走了进去,一搭眼看见的就是那张床,虽然也是那种带幔帐的普通床铺,可怎么看怎么像……一口棺材。 一觉醒来,早饭在一碟一碗往桌上放,同样是不见上早饭的伙计在哪里,更奇怪的是昨晚老太太明明把门闩上了。 这个店伙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会透门而入不成? “这顿早饭是我们店里送的,您老请慢用。”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要不就是店里就有这么一个伙计,要不就是店主特意指派这个女店伙伺候这位老太太。 “姑娘且慢。”老太太没有冲着应该往门口方向的脚步声,而是仰头朝顶棚里拦到。 “您老还有什么吩咐吗?”“我想见你们店主。”“有什么事情您吩咐我就是了,何必去劳烦我们店主呢?”“请姑娘行个方便,老身确有要事。”“那好吧,您先用早饭吧。” 脚步声离去。 好一顿血淋淋的早饭。 老太太拿着筷子夹了一口比较素净的吃食,搁在嘴里一咀嚼,味道还可以,但是在莫名其妙间,似有感觉又似没有…… 等完全清醒了,她换了一间房,面前坐着一个人,最显眼的就是他那左臂是一条不易断的粗绳,末端是一个飞抓头。 “阁下是……”“店主,独孤酬重。”“人称‘神魔人’的便是。”“然。您老找我有事吗?”“也没什么,就是有小孩子想打听一下******消息。”“嘿嘿,听说他们有个大姐姐挺厉害的,今天领教领教。” 说完,飞抓抓出,抓过一个两个虎口对不下的铅球,他的右手快而熟练的替换了飞抓头,然后一个“流星”就甩了过去,出于习武的习惯,期盼着桃花开,可是并没有如意,打上白打,让人家把力道的方向给滑改了。 接着,老太太抓住粗绳反甩向独孤酬重。 他右手不慢,仗着距离近,人家的力量凭自己的武功还吃受得起,一把抓住流星头继而往老太太撞去,可只觉手往人家身旁一错,又滑偏了。 老太太没有进而攻击,反而退回原位,因为她看见他在用一个枪头替换下铅球。 “链子枪”飞出,这回他期待的是梅花绽,可仍旧失望,老太太总喜欢把不好的事情消于萌芽,平时对付犯罪就是这样。 独孤酬重一收枪头,一翻又刺去,可在人家的怀抱中滑了半圈又回来了,实在意想不到,差点伤着自己。 老太太此时仍看着他,看着他又替换回飞抓头。 这回不用期盼期待了,他已经心花怒了,“飞抓”先抓老太太的肩膀,结果一滑滑到胳膊,然后是手,最后是空。 独孤酬重的飞抓头甚至可以抓起一粒芝麻,可抓“鱼”看来不太好使,当他充分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停下了,“好吧,你们等我的信儿,我会给你们指条明路的。”话音刚落,他示意老太太喝面前不知何时上来的清茶。 老太太表示了一下谢过对方的客气,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马上,又有了那种先前的感觉…… 等再次完全清醒过来,老太太还坐在自己房间里的桌子前,手里仍拿着那双夹吃食的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五) 好一条明路,这里上下左右前后都是多棱镜,上面一只全身都是多棱镜的发光怪鸟来回盘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可以刺痛人的眼睛,尤其是它那两只眼睛放出的光,而且叫声难听得让人耳朵说不出来的难受。 “它叫激光鸟。”这是鸟鸣声响起之前的声音,是独孤酬重的。 鱼爱媛带着小孩子们一进来就算钻进倒霉窝了,眼也睁不开了,捂耳朵也不管什么用了。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闭上眼睛摸索离开这里的门,可是多棱镜之间都是缝隙,要是不观察,很难找到门,鱼爱媛知道,此时要是有什么机关暗器定吃大亏,一咬牙,闭目“游”上了怪鸟的背,强忍着难听的声音,往怪鸟的双眼摸去,摸到了两块多棱镜,使劲拔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往左旋也是一样,使足劲往右旋可算松动了,旋下以后弄灭了它眼里的光亮。 此时鹓鶵也上了怪鸟的背,虽说她是小孩子中最灵巧的,可单凭一个人万难上去,全靠那三个小兄弟在她一纵之下,身在半空时合力托了一下。 她们一块找寻怪鸟身上的光亮,依样画葫芦,接连旋开灭掉,只留照亮用的。 鱼爱媛下去之先瞥了一眼,见怪鸟的背上有根铁柱子,顶子上有鸭蛋圈型的孔道,她抱着鹓鶵下到地上,那声音还是难听得很……终于发现有三尺见方的地方,从多棱镜后面反光过来的颜色迥异。 他们一齐推可没推动,去拽,可着力的地方不方便。 还是鱼爱媛,试着去转动其上的多棱镜,果然,门现人过。 他们刚一过去门一关,那怪鸟就立刻不叫了,从上面掉了下来,一落地,身上全部的多棱镜向周围爆射了出去…… 刚一进这里就听见轰轰隆隆的,一个面目狰狞的红色大钢铁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它叫红蜘蛛。” 鱼爱媛把小孩子们护在身后,提防着红蜘蛛的花招,最令她注目的就是它脑袋两侧的肩膀上立着两个长条型的东西。 那是干什么用的?保护脑袋的?鱼爱媛自忖到。 突然,红蜘蛛颈下前胸有一个大尖帽子形的东西一抬,上面还带个轱辘,这东西罩在了它的头上,它的手缩进胳膊里,胳膊紧贴上身两侧,两腿也紧并,上身往下一沉,变形成一个大三角后往前一倒,满地飞快乱蹿。 难怪独孤酬重能制设纸山。鱼爱媛暗忖到。 这回孔道在地上,四通八达的,把鱼爱媛和小孩子们追逼得没处躲没处藏的。 鱼爱媛急中喊了一声,“上它的背。” 依言,他们纷纷跳上红蜘蛛的背。 但是它突然停了下来,小孩子们要没鱼爱媛拉着拽着全得掉下去。 红蜘蛛又变形成站立的钢铁人,把他们都掀了下去,回身就是一脚踩去,可逊色于大三角,稍显拙笨了一些,一连几脚都没踩着,也让鱼爱媛看清了它脚底板下也连着铁柱,红蜘蛛又再次变形成大三角…… 鱼爱媛边护着小孩子们躲避边仔细斟酌着这个大傢伙的要害,猛地想起那两个长条型的东西。 “你们引它再站起来,可都要万分小心。” 小孩子们依言再一齐跳上红蜘蛛的背…… 这回它踩得似乎比刚才快。 鱼爱媛早已“游”上它的肩,一见之下,它脑袋的一侧有个蜘蛛型的东西,她快手拔了下来,果然没错,可是它的半拉身子还能动弹,她遂又拔下它另一侧的“蜘蛛”。 红蜘蛛就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彻底不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六) 一个山洞里,辛蘑和“心魔”打得正凶。 辛蘑的链节枪笔直刺向“心魔”的胸膛。“心魔”链节枪的枪尖扫她的枪尖,而后去缠她的双腿。辛蘑跳入半空中,兵器劈“心魔”的头顶。 他已经隐隐觉得她不是在跟他斗气了,下手够狠的,此时的“心魔”开始凝重起来,一抖链节枪用自认为最巧妙的招式打她的腰,只要一缠上,进而就能把辛蘑五花大绑。 但辛蘑对他的招式不说早就熟烂于胸也是了如指掌的。 “心魔”开始恨,不光恨她,也恨自己,不该对她倾囊所授,猫教老虎还知道留一手呢,遂,他的链节枪每发必重,可回回总是用老了一些,所以虽重却不中,拳怕少壮,链节枪也一样,何况“心魔”还净白费力气。 “当啷”,“心魔”的兵器被辛蘑的兵器带脱了手,辛蘑并没有趁势进击,而是冲他走了过去。 “心魔”在慢慢地后退,突然,有细小的红色暗器从他手中发出,那种暗器谈多偶尔带着。 因为事出突然,辛蘑躲闪得稍稍显得慌乱了一些,接着,面色一改,刚要快步走过去斥责他不按规矩,可“心魔”反倒冲了过来,自己扒开了胸前的衣服。 “来呀!为什么不动手?当时你不是挺顺快的吗?”声音居然是林子大的。 “‘小鼻涕虫’,要不是知道你身患怪疾时日无多,我早就动手了。”蘑菇娘绕到他后面说到。 “为什么?为什么对一个把你养大的人这么歹毒?你知道我小时候那‘鼻涕虫’是怎么欺负我家的吗?”林子大怒叫到。 “你怎么不到时候问你老子林暨广去?”蘑菇娘脸白身颤地道,当然不是吓的…… “没想到冷总镖头这么善于演艺,这真令我佩服之至。你也知道,我手底下的这帮新人会演技的不是太多,还得要工夫调教,也多劳烦冷总镖头帮我的大忙。”“蘑菇娘也不必这么说,要没你给我陪音我也只能演哑巴了,再说谁让在下……”“事到如今冷总镖头就别在骗下去了,你有的是钱。这次进城是来察叛天星的对不对?那你应该知道那是个谎言了吧。好了,现在咱们两清了。”“哦?”“冷总镖头临离开之先我奉劝一句。别在找那东西了,好麻烦的……” “它叫大火车。” 一辆通体都在燃烧的钢铁战车在双排孔道上奔驰着。 孩子们和他们的大姐姐都很“头疼”,已经感觉到不安在降临。 最大的孩子在和其他人躲避时发现这辆战车只能在双排孔道上飞驰,要是能掀翻它…… 他想起了当年高宠挑滑车,但是此时情景不同,手上无枪胯下无马,想到了其余孩子身上是带着武器的,可是都是短小的兵刃,还是办不到,遂打算兵行险招。 趁大火车奔得较远,他把外衣甩下,背对着别人冲着外衣撒了泡尿,然后在头上一拧,把身上弄湿,而后扯成两块,一手裹上一块,所有过程都是飞快地进行,眼见大火车又飞奔了过来。 “啊……”,他双掌直竖,双臂直伸,冲向它的侧面猛力推了过去。 其他孩子们齐喊了声“大哥”,在后也紧紧跟着冲了过去。 孩子们的大姐姐想拦想拉,可没拦住拉住,索性也冲了过去。 兄弟兄妹们一条心,劲往一处使,一个推一个的肩膀,把一股冲劲融合于一处,要是之间没有一奶同胞般的友情绝难做到,又加上有大姐姐在后面卖力气,“咯唥”,“咣当”,大火车被掀翻在地…… 这里是挺烤的,可还是没把他们给考住。 “它叫大力神。” 高大如金刚,“咚”,“咚”,“咚”,迈步砸夯似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单那种气势就已经让他们先胆怯了三分,接着,不等他们无路可退,它就骤然变成分散的六辆车,从不同的方向如飞般撞向他们。 “跳上车!”最大的孩子喊到。 遂五人各自飞纵上五辆车,但车行驶得直如惊马,他们得付出好大的努力才勉强能不被甩下去。 此时,六辆飞车互相碰到了一起,又组合成大力神站起,五人实在抓拿不住,全体落地,弄得身上生疼。 背着小短刀的孩子本来情形是最好的,为了托二姐和大姐姐一下,自己让自己的兵刃硌得不轻。 大力神又冲五人走了过来,他们退得比较狼狈,然后又是风驰电掣的六辆车撞向他们,遂五人二次跳上五辆车,紧紧地抓住,绝不敢松手。 原来每辆车行驶的路线是有章法的,起初自是互不干扰,但最后碰在一起就可组合成大力神。 就在这次要组合之前,那使小短刀的孩子大叫了一声,“别让它组合。”边说,他边抽出兵刃卡住飞车组合用的接口。 其余几人也拼了,全都效仿,有兵刃的用兵刃,最大的孩子和大姐姐用手扳住。 只听“嘎吱吱”之声长连,五人跟五辆车较上劲了,就在他们将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五辆车终于不动了…… 这是呼延纵公务在身时脑子无意中忆起的前事,此时看了看一旁的三哥史震,顿觉一股手足之情温暖于胸,他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与兄姐之间的情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七) 岭南葫芦山彩虹七兄弟和义侠“穿山甲”正大战“蛇蝎夫妇”手下的小“妖”们,最后剩下几个武功较高的。 “赤葫芦”对付的是手使短木柄斧子的“大蜈蚣”。 一上来,“大蜈蚣”不服“赤葫芦”,想跟他较较力气,大力劈下一斧子。“赤葫芦”一把抓住“大蜈蚣”持斧子的手运力一扳,感觉到“大蜈蚣”用相反的力量跟他拼。“大蜈蚣”自诩力大过人,可和“赤葫芦”一比就好像上顿饭没吃一样。 “橙葫芦”对付的是以“蝠翼双袖”功夫成名的盲“蝙蝠”。 “蝙蝠”又宽又肥的一袖子冲敌手甩去。“橙葫芦”耳聪目明,早就闪在别处,同时耳目判断出“蝙蝠”招式的破绽所在,立刻攻去。“蝙蝠”听闻攻来的位置暗吃一惊,另一袖扫出弥补,接着双袖打出不敢儿戏对之。 “黄葫芦”对付的是个使双铁刀的。 双铁刀的功夫不弱,几个刀花一挽就是钻勾抹剁十几招,可那全都如冷灰爆豆,因为“黄葫芦”练的是“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除非他能找到罩门,使双铁刀的开始往“黄葫芦”的眼睛、咽喉和裤裆招呼,招数难免下流些。 “黄葫芦”拳脚抡开,如同被罩在金钟之中,让双铁刀白白地砍上劈上,至多添了几道白印,而且不消一时半刻就没了。 “绿葫芦”对付的是个使长柄二齿叉的。 首先二齿叉直直奔“绿葫芦”的胸口。“绿葫芦”如火一般猛烈地以攻代守。使二齿叉的被逼一退,一抡长柄扫“绿葫芦”的下盘。“绿葫芦”视双腿如火堆之柴薪,一招“野火燎原”如火焰般把长柄二齿叉逼在圈外。使二齿叉的怕被“点着”了,连退了几步。 “青葫芦”对付的是以“蛤蟆扑跳掌”见长的“癞蛤蟆”。 “癞蛤蟆”扑跳上去就是一掌,又有浑厚的掌力,又有身子的撞力。“青葫芦”使开招式一接。“癞蛤蟆”当时便觉得手掌似乎是拍在了水里,几乎力道都白白的浪费,遂二次上去,使的功力更强,可这回如同全身跳进了水里,幸亏他不光是旱岸上的。 “蓝葫芦”对付的是以“蛛丝结网手”闯荡江湖的“蜘蛛”。 “蜘蛛”用两只手不停地“结网”,想把要捕捉的猎物“粘”在“网”上,可他对手的“中隐功”将已达到“隐介藏形”的地步,透“网”而过已不在话下,“蜘蛛”不想吃亏,把“网”结得更密,指望能给“网”住,但人家的一式“山栖谷隐”让他也只能勉强再勉强,直到无法勉强,这回他豁出去了,拼命“吐丝”,也不怕“吐”光了,自认结了一张泼水难进的“蜘蛛网”,但是“蓝葫芦”又使了一式“隐天蔽日”,直让他往回吸凉气。 “紫葫芦”和“穿山甲”合力对付的是暗器高手“白点蜂”。 脸上有白点的“白点蜂”对着两人不停地放蜂针,就像永远也放不完似的。 “紫葫芦”的兵刃是一个玄磁葫芦,把发向自己的蜂针一一吸了进去。 “穿山甲”硬功也不弱,而且指力健达,蜂针不是打在身上没事就是被拨落了。 “白点蜂”不放了,看着二人走近他开始倒退。 蓦地,有一人偷袭“穿山甲”成功了,让他头到,“大哥抓他前臂。四弟攻他‘脑户’穴。” 兄弟三人如飞般照做,最后“绿葫芦”口吐一枚霹雷三棱口针正中穴道。 “葫芦兄弟”赢了,老大背上了“穿山甲”,他们要马上把胜利的消息告诉老太公…… 这是宰父何罪、车逅依、诸葛聪、郎自伴、祝赤、水健、商贩、姬樱熟一起出钱祭的。 “赤葫芦”乃宰父何罪的师父。 “橙葫芦”是车逅依的大师伯,是诸葛聪的叔叔。 “黄葫芦”指点过郎自伴练硬功的诀窍。 “绿葫芦”,祝赤的师弟。 “青葫芦”给水健当过老师。 “蓝葫芦”把“中隐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商贩。 “紫葫芦”曾经指教过姬樱熟的武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八) “还我辣妹的命来!”“谁知哪个是你的辣妹?”“就是你姑奶奶,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汪晓甩开长链铁锚一勾紧似一勾一勾快似一勾,使出在海上钓鲨鱼的功夫。 我就不信,在海上那么些年还收拾不了你一条白鲢鱼。汪晓自忖到。 别说,鱼爱媛对付他还真得多费一点点力气,手中的鱼骨剑一柄挂铁锚后的链子一柄挂铁锚头,只要挂住了,两柄鱼骨剑把链子一抻直了,而后运用自己的轻功把链子一段一段地绞在剑身上,继而再用汪晓自己的兵器把他自己给缚住。 汪晓一见之下急忙使劲扭转身子,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使自己的兵器离开了鱼骨剑几寸几分,而后也不管鱼爱媛再使什么招数,这一刻一锚甩出,自认这一招是刚才那么些招式里最精的一招,无论是力量还是方位都是精益求精,料想鱼爱媛万难在这招之下全身而退,同时心中默念着辣妹的名字,此时脑子中想出来的全是如果和“老婆”成亲以后的幸福日子,什么举案齐眉,什么相待如宾,还有什么……,反正都是美事,但是骤然间,一个大高个子出现在他的眼中,脑中和眼中的情形那么一碰撞,差点“撞”了他一个跟头。 “什么?你要我退出城去。”“是的,你没听错。”“那就是你说错了。”“那好,你告诉我你还依仗什么。你手下的高手都已经在这场祭‘葫芦兄弟’斗‘蛇蝎夫妇’中筋疲力竭了,只要我召集城中尚未离去的正义之士就能解决。别的乌合之众更是被‘小鼻涕虫’那个说客都给劝跑了。是呀,阴山自古就是中原和游牧民族或交往或争夺的重要之地,不日朝廷的大军就会开到,他们没必要为了你找死。”“我……我还有……”“还有你那个使犀角刀的伙计冒充郭家的人重开郭记招来的异族高手和外国高手?那已经被宰父何罪带到天外崖去了,包括独孤酬重。哦!对了,还有那个被你糊弄的汪晓。” 说到这里,隆御史顿了一下。 “你怎么私自下崖?”“呵蔼尔只能算出辣妹是死于一个处子之手,我到这里就是想弄清谁是凶手。”“你被骗了,根本没有回到过去那么一回事。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跟我回崖,二是叛出天外族。” 隆腾虽然声音学得牵强,但神态还可说是差强人意,很明显一个是宰父大族长一个是汪晓。 “你猜他选的是第几条?”“想要大远城有没有问……”“邵卞乌去给老太公祭坟的时候已经恭问过。” 隆腾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从心里往外都是恭恭敬敬。 “那朝廷在三位前辈离开大远城的时候为什么不要?”“那是皇上看重三位前辈的威望。”“可我不是白得的这座城。”“你想讹朝廷?告诉你,林子大想讹都没讹成。” 她身边身体康健的万年传始终沉默是金。 辛蘑更是沉默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祭坟》(十九) “多谢叶兄给我出的好主意,写信请众人来祭‘葫芦兄弟’,既可消蘑菇娘的人力,又可震慑于她,再加上叶兄帮忙劝说宰父何罪,才得不费吹灰之力替朝廷得了这座城池,隆腾真是感激不尽。”“哪里哪里,愚兄只是帮了个小忙,要不是贤弟你当年到过这座城池比较了解这里,我叶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欸,叶兄过谦了。”“对了,当年令堂……”“唉,当初我娘负气,刻意对隆家的人避而不见,还是……”“还是‘四义’的真诚和勇气感动了她老人家。”“呵呵,想当初还是老太公他老人家劝解的我父母。可叹,祭坟何苦到荡怨城来,真祭应该用心祭,能明白这个道理的,除了老太公他老人家,都是痴人说梦。”“是呀,本来我还想祭祭子并的,嘿嘿,算了吧。”“嗯……叶兄,咱们是同窗,不是隆某我……你何苦在天外族那个是非之地……”“贤弟不要劝了,我在族中为了什么以后大家自会知晓。”“那……就此别过了。”“贤弟保重。”“保重。” 天外族这么两位人物下崖竟无大内侍卫跟踪,天外族果然有一套。隆腾暗忖到,而后直奔当年的大姐姐那里,“瓷娃娃”丘光媚的家。 “大姐。”“哟,隆弟弟,咱们可好久不见了,姐姐我怪想你的。”“鱼爱媛呢?”“带几个小孩子玩儿去了,这次还多亏了她呢。”“是呀,就像当年没有大姐姐你,我妈妈也未必能找着。我听说令郎螭少爷也不简单啊,有没有练就大姐的‘瓷玉功’?”“嗨,跟你比可差远了,你们‘四义’的名头可是三位城主为你们喝的号。”“大姐,那辛蘑为什么要囚禁你?”“还不是我看出了她‘下火海’的真相。别看那大铁盒子烧得挺厉害,其实就是面儿上一层,下面压根儿就没烧着,只要出来进去得快,别让衣服被火燎了就没事。我看准是那个好吃的大胖子给她出的主意,常炒菜的人容易知道这里面的事。”“那她是怎么知道大姐你看出了真相呢?”“不是我在城里住的日子久嘛,她找到我想让我帮她的忙。我不想帮她,就告诉了她我看出了真相,想让她别干太下道儿的勾当。谁知,她竟把我制住送到独孤酬重那里。好在他对我还算是礼待有佳,只是让我在他的店里陪个音招呼客人。”“那郭记为什么要关张呢?”“还不是伊交强他们给闹的。”“大姐,不如带着云螭和弟弟我一起回京城吧。好让弟弟报一报当年的恩惠。”“隆弟弟你的好意姐姐我心领了,这里是我的故乡,别的地方再好姐姐我也不想去。”“那……那弟弟我就不强求了,大姐,请受隆腾三拜。”“别,快别,哎呀,行啦,怎么你也是国家的二品大员呀。”“大姐珍重。”“好好好,别忘了给你妈妈带好儿。” “二爷,咱们为了帮那姓辛的丫头坐稳城中第一把金交椅,把咱们的一大片马场和大牧场都卖了,现在可倒好,她连个影儿都找不见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呀?” 二爷长出了一口气,“该怎么办?先弄钱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一) 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淫贼“滚地龟”正和“脱兔”交着手。 “滚地龟”从乌龟爬坡上不去乱蹬的样子中自创出一套“王八拳”来,以双肩为轴,双臂交替往前抡,有时也从下往上抡,直抡成了两个轮子,附带着嘴里还用喊喝造声势。 “脱兔”以“捣药拳”应之,可架不住人家这别出新裁的旁门左道攻击,本来自忖就够快的了,可“滚地龟”…… “停!好一套正反‘王八拳’,小女子服了。”“哦?那你是答应我啦?”“不答应。”“那就再来,直到你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为止。”“哼,你明知道我不擅于拳法,还以己之长攻彼之弱,传出去也不怕同行笑话。”“嘿嘿,这话倒是我头一次听着。我是干什么的?我是采花贼。”“采花贼怎么了?你当采花贼没好心眼子一定不是什么好采花贼。”“那好又怎样?坏又怎样?”“你叫‘滚地龟’,看来地堂功夫才是你真正擅长的。”“这个倒不假。怎么?你想跟我躺地上试试?”“哼,你想的倒美,我是‘脱兔’,你敢和我比轻功吗?”“轻功就轻功,我踏遍千户闺房走遍万家绣楼,我就不信‘龟’比不过‘兔’,说,怎么个比法?”“也不比太复杂的,就比谁先跑到西边山脚下的那棵大树。咱俩站齐了,跑。” “脱兔”这个字一出口就真如脱兔般蹿了出去。 “滚地龟”也不示弱,姿势虽然比较接近爬,但其快速可不逊色几分。 “脱兔”一路上始终遥遥领先。 “滚地龟”与她总是保持着一臂够不着的距离,就像牲口眼睛看到引它卖力气的萝卜,就在那里可就是吃不到。 “你个大傻龟,有种儿就追上我呀?”“你等着,你等着,我一定要超过你!我一定要第一个到那棵树下!”“呸,我让你一段路,你也休想。” 说完,她竟然躺倒在路边一棵无花果树下,一副闻着无花果的香气要舒舒服服入睡的样子。 “滚地龟”更气了,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遂就豁出命去往前跑,过了一会儿再回头已不见“脱兔”的踪影,欣喜若狂,等到了树下“兔”岂不是就成“龟”的囊中之物了,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前面连山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大树了,可这会儿也晚了,人家“脱兔”早就离开了…… 这是房在握来荡怨城的目的,并没有一丁点要祭别恚的意思,只是回想起当初戏耍“王八”的事情觉得好玩,现在小趣居生意又忙,但是来晚了,城池已被朝廷接管了…… 诸葛聪流连阴山山脉的美景遂没有和东家、车逅依他们一起回去。 路始阴山北,迢迢雨雪天。 长城人过少,沙碛马难前。 日入流沙际,阴生瀚海边。 刀环向月动,旌纛冒霜悬。 逐兽孤围合,交兵一箭传。 穹庐移斥候,烽火绝祁连。 汉将行持节,胡儿坐控弦。 明妃的回面,南送使君旋。 这是唐朝诗人马戴的《送和北虏使》,他边在心里默念着边游览着,进山景而入诗境,可是远处有一个正在动的东西小煞了一些风景。 那是一个人正在藏件东西,因为这样物件的重要让他不敢随便放置,自从得到后一直是贴身收藏,所以好久都没舒服过了,身上一直是别别扭扭的。 “我们爷说了,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弄钱,他让我转告管家,让你把那东西卖掉。”“什么?那不就相当于告诉人家那事儿是咱们做的吗?”“我们爷也想到了,你可以往海外卖嘛。”“海外?那也不保险吧?”“那没办法,管家只好行事机警点儿了。”“要怎么机警呀?当初你们不是说那东西归我了吗?”“可你不该杀了他们,这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不杀了他们?哼,让他们找出线索来大家都甭想好过喽。”“好啦,话我已经带到了,至于事怎么做就在管家你了。放心,我们爷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到时候怎么分账会和管家好好商量的,告辞了。临走时再忠告你一句话,千万别做出对不起我们爷的事儿来,想想他的绰号。” 只好先才藏在这里了,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藏东西的人自忖到,而后做下记号匆匆离去。 诸葛聪远远地看着,心想一个行迹可疑的人藏的东西不是赃物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先看看再说,遂仔细听着动静慢慢走了过去…… “叛天星!是不是真的?先带回去给东家看看再说。”他自语罢刚一回头,一螳臂刀照他砍了过来。 “还拿傢伙,用得着吗?你已经受伤了,还能打得过我?”步量力冷笑着道。 诸葛聪刚才实在是惊喜过望,要不然不会分心太重听不出身后有人,此刻精钢羽扇在手,一手紧紧拿着叛天星,看着步量力那洋洋自得的样子真是可气,一扇削去,但是被步量力用“量力步法”一卸,带动了他的伤势,疼得一咬牙。 步量力又冷笑了一声,一挥双刀,一记自认的绝招攻去。 诸葛聪强忍着伤痛,用兵器封住自己的要害一时自保,可架不住步量力“当车刀法”一个劲地“自不量力”…… “哈哈哈……这趟阴山没白来,竟然得到了至宝叛天星,下半辈子吃喝不用愁了。哈哈哈……喂,你不是字‘知了’吗?正好,我的外号‘当车螳螂’,这就叫‘螳螂捕蝉’,不,‘螳螂捕知了’。哈哈哈……”步量力拿着叛天星冲诸葛知了得意忘形地道。 “呼”,他突觉脑后恶风不善,疾往前纵,可心神慌了,把叛天星揣入怀里脚跟还没站稳就回头观看,只见一个黄面人手持一对牛头镋,不等他把整个身子完全转过来上去又是一镋,步量力扭腰招架,不敢硬碰,可卸力的功夫由于身心不正没有使到点子上,结果腰真的扭了,好在自己心疼的兵器还没有损害。 黄面人更不饶了,上前去双兵器齐砸,带动牛头上的鼻环“砉棱棱”直响,直如催命一般。 “量力步法”虽说是步,但腰上力量的辅助也是不可分的,“当车刀法”也总是和“量力步法”配合在一起使,腰上的闪失如同给步量力的四肢卸去几成力道。 黄面人的兵器左砸右撞,加上步量力对十分趁手不易再得的兵器比较“爱惜”,几个照面过后立见不敌。 步量力呀步量力,你今天想栽在这儿吗?别光顾着螳臂双刀了,坏了咱找地方修补去,到时候还是咱的好傢伙。对。他自忖的不错,可时机早失。 此时的步量力强忍着腰上的疼痛,双刀舞如雪片,可还是怎么也发挥不出自己武功的强处,就好像一开始就没找对感觉,现在怎么赶也没用了,最后没法子了,身上已经让人家得手了,只好使出自己自认的保命绝招,弃双刀把叛天星掏出来,跪在黄面人面前双手奉上。 黄面人将双兵器交于单手,拿过叛天星仔细端详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道:“刚才你说什么?‘螳螂捕蝉’?你知道我的小名儿叫什么吗?我小名叫‘雀儿’,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面人虽在说步量力,但是自己也难免有些个得意忘形,嘴角刚一翘,两颗弹丸先攻后脑又打下盘,再一颗强力弹丸后发而先至已到扭过来的口前,那可真是韧革弹弓纯钢弹丸,幸亏牙齿快给咬住了,可不等吐出,一银丝披风缠头裹脑攻了过来,身形立刻一退,并没有像步量力一样把叛天星往怀里揣,看准了来人是一个小兔子般弱小可爱的女子,单手拿双镋照样能对付。 那女子见并没有攻击到,劈头盖脸地又是一披风。黄面人用牛头上的角挑去,要挑穿披风,可其坚韧是没有料到的,同时也给了对方一个再次进手的好机会。那女子的身法几乎有掩人耳目的作用,一次进击可攻三处薄弱而不让对手能那么及时的防护。黄面人开始高看她了,可仍旧单手拿兵器,也是因为一旦分双镋就又给了那女子一次重攻自己的机会,不亚于自取其败。那女子不再单使披风,在兵器的招式里加上拳法,拳拳攻他拿叛天星的那只手。黄面人有点后悔刚才的托大,现在只好跟她耗耗体力,那最终还是自己胜。蓦然,那女子一通银丝披风急舞,没过多久似是舞得太急了,竟脱手了,披风像一个月下之影扑向黄面人。黄面人使劲用双镋拨离开自己目力所及之处,但马上看见好几颗强力弹丸几乎同时向自己的双手射来,忙一闪身,最快的两颗没躲开,可强忍下没撒手。那女子急急又使了个“兔耳长剪”,把叛天星给“剪”过去了,一到手调头就跑,真如脱兔。黄面人差点骂出口,扔掉兵器追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又绕回来了,当然,黄面人没跟过来。 “我是蒋大老板的侍女。”说着,她取出一个纸包,“这是上好的金创药。” 房在握没等诸葛聪说什么,捡回自己的披风就离去了,临走前瞥了一眼螳臂刀,用鼻子“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叛天星?还是回去交给蒋大老板定夺吧。房在握边急急赶路边忖到。 “站住!把东西留下!” 房在握听得后面有人喝到,自想八成是黄面人寻到的帮手又找来了,有心把身后的人也甩掉,但自己全力前奔而后面的人却越追越近,索性陡然回身一捣。 她一直在蒋大老板身边受熏陶,武功已上了一个层次,这一拳钢杵捣药也似。那人是个长脸人,一招“马不停蹄”,脚下不停,用身子撞开了这一捣。房在握不慌,另一拳又攻出,出手的部位精巧力道刚硬。长脸人知道这一拳较前拳要重,一个“侧马”,而后立刻一招“马到功成”,不想把这女子怎样,只求马上制住她夺得叛天星。房在握果然已不同以往,巧妙地“兔蹿”,躲过去后重重又是一拳。长脸人时方才有些个自负,这一拳至少挨了六成,先没顾伤势,一招“好高骛远”,这一招他平时不使,原因很简单,还没完全练成,只求先试试能不能用之取胜。到底是不俗的招式,人家还没练到家房在握招架起来就困难了。长脸人又急施了一个“心无旁骛”,这招别说练成,普通武人都未必能练到其皮毛,但对付此时的她还是比较合适的。房在握看似用了个笨法子,以当时的情形也只可用拳头硬接,但是暗自脚下一浮,借对方的力自己身形一移,虽说如此仍还是受了伤。 此时的双方互有伤损,要属长脸人的情形要强。 房在握迅快解下银丝披风,照长脸人扫去。长脸人也取过背后的马鞍,使劲回抽,双马镫前夹,想这么一来就夺下她的兵器。房在握使劲一抖,让银丝披风转成一个圆筒,把两个马镫给荡开了,进而上打他的头顶。长脸人一歪头,抓住一个马镫一甩上迎,银丝披风一下把他的兵器竖着给裹住了,然后急急往回拉。房在握一震,把自己的兵器打开,同时也就破了他一带的劲力,兵器兜了半圈,抽他的双腿。这正中长脸人的下怀,腿脚上的功夫正是自己拿手的,双脚飞快的一跳一落,正把银丝披风踩在脚下,同时把马鞍又往怀里一拽,双马镫飞打房在握持兵器的手臂。房在握出了一个险招,拉着披风腾空横身转体,银丝披风如飞往她身上卷,由于是整个身体的力量,居然把长脸人给带躺下了,实在是意想不到。长脸人一倒地立刻依仗自己下盘扎实的功夫而起,可迎面一披风如利刃般直插了过来,让自己一时还无法起身,不过同时也看出来了,她的招式是练成了,可内力差了一些个,急甩双镫拨挡,但人家这是虚招,还没使到一半就拖着披风撤了。 长脸人一起之后在山路上七扭八拐地紧追不放,眼看要追上时,她也没回头,一披风角扫他眼睛,招数妙了一些,使他少追出三五步,这就让她暂时离开了他目力所及之处。 长脸人用双耳仔细寻着房在握奔跑的声音,刚听到一些,那披风的金丝银扣不知从哪里突如其来扫他耳朵,这就又让他迟了几步。 即便如此,房在握已是强弩之末,这不,又快让人家追上了。 “站住!把东西留下便饶了你!” 这回她想用披风角扫他口舌,可慌不择路,让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一个前跄,头撞上露出地面的树根昏了过去。 长脸人冷冷一笑,缓下脚步,慢慢走到房在握的身边,刚要弯腰。 “你想干什么?”一个农夫从旁边一块菜地里手拿锄头走了过来喝问到。 “啊,这位兄弟不要误会,这个女子拿了我们的东西,我只是想索回而已。”“是吗?一个姑娘能拿你什么东西?”“兄弟可别小看了她,她可是‘江南娃娃’中的杀手‘脱兔’房在握。”“我知道,她早就在蒋大老板的身边了。人家蒋大老板什么没有,房姑娘还能看上你的东西,我看是你没动好心眼儿吧。”“看来兄弟你是非管闲事不可了?”“看见我手里拿的了吗?它可不光能锄地,锄奸才是家常便饭。”“好,你可别后悔,看傢伙。” 长脸人言罢,一鞍子照农夫砸去,人家横锄头一架,“当”的一声,他竟然被震得跳了起来,后见农夫跟了过去,正把晕倒的房在握让在后面。 好个孔武有力的农夫!长脸人暗惊到,先不敢硬攻了。 长脸人抓住一个马镫,当软兵器砸了过去,只要农夫硬接,那另一个马镫就会抽到他。农夫不是没跟软傢伙比斗过,右手前推左手回带,锄头柄横扫长脸人的腰,仗着力大速快兵器长以攻代守。长脸人已心知不该把对方当成一个仅会庄稼把势的农夫,一撤之下,使出一招“鞍歇”,其意义就是让对方可在这一招里“安歇”了。农夫一见此招果然杀伤精妙,但也无惧色,钢锄挥舞如飞,“玎玎当当”。长脸人许是怕兵器保不住遂就撤手了。“噌”,长脸人扽出腰里的马鞭辅助自己,专用马鞭抽农夫拿锄头的双手背。农夫人家是干粗活的,手上受点皮肉之苦也没太放在心上,一个劲地把长脸人往远处逼。长脸人仍不想放弃,使出非常不愿意用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功夫,换成马鞍辅助马鞭,口中“咿吁……咿吁……”地怪叫,手中马鞭不怕抽死千里马似的,专找农夫锄头不易护住的地方招呼。 农夫被那怪叫声弄得心烦,身上不免也挨了几鞭子,除了小时候给地主家抗长活可好久没遭过这种罪了,猛地想起当时自己边挨打边唱家乡的小曲,把那老地主气得够戗,这会儿索性也高声唱了起来,正好解那“咿吁咿吁”的心烦,手里的锄头遂也抡得痛快了。 “地里不种……庄稼不会自己长,地里不锄……杂草不会自己除,大懒虫?等着天下雨不浇地,活活饿死你个……没出息的懒东西……” 长脸人“欣赏”着这荒腔野调节节倒退,无奈之下撇下了句“有种儿你等着”,回去找帮手了。 农夫有心追,又怕房在握有个闪失对不住蒋大老板,遂喊出菜地旁边一所旧房子里的婆媳二人把房在握抬了进去…… “你醒了,幸好你带着药了。”“你是……哦!我想起来了,是你救的我,大恩不言谢,有空到蒋大老板那里找我,定当涌泉相报。”“怎么?你这就要走,可你的伤……”“没事的,蒋大老板没人照顾可不行。”“那就不多留姑娘了,路上一定要小心自己的伤。”“太谢谢了,哪天来找我,在握一定倒履相迎。请留步,告辞。” 就在房在握离开的转天,农夫一大早起来并没有像原来一样下地干活,而是坐在那房在握撞到的树根旁等着,因为她有样东西落在了婆媳二人那屋里,他也没有留意她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所以只有等,因为那样东西他感觉比较珍贵。就这样,农夫等得那地都似乎有些个荒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 鱼爱媛已经找到了那四条“虫子”,步量力因为有伤只可给同伙掠阵,鱼爱媛被向光铭、微生雪、刘侣困在当中,他们用的是加以演化的“虫锋陷阵”。 向、微生、刘三人无论怎么动,他们之间的距离大致不会改变,也就形成了一个牢牢的三角。 鱼爱媛舞开鱼骨剑身形滴溜溜一转依次扫攻他们。 向光铭首先用双枪抵挡而后扎她双腿,接着是微生雪用尖嘴钢管抵挡而后刺她后背,最后自是刘侣用附骨双钉抵挡而后钉她咽喉,三人依次从下往上快击,就像上台阶一样。 好在鱼爱媛抓捕罪犯多年,有的是对敌的经验和法子,仗着软功出众,随之将被攻击的部位移开,手臂渐渐伸展,更快地转攻三条“虫子”。 而这回是姓向的刺脖颈,姓微生的扎心口,姓刘的钉小腿,倒好,改下台阶了,这要是临敌应变慌了一点,保准吃亏,幸好他们围住的是鱼爱媛。 蓦地,她急中生智,佯装可能打斗工夫长了胳膊酸软伸不直了,这也就使“虫锋陷阵”的攻击圈子缩小了,接着假装实在没招了将两柄剑甩向微生雪和刘侣。 “虫锋陷阵”一转,两柄剑从微生雪的身两侧飞了过去。 鱼爱媛见此身形猛往向光铭和刘侣之间的空隙退去。 二人忙将身子一挤把空隙填死,正待做攻,但见鱼爱媛的动作是假,突然如游鱼般从微生雪的头顶游了过去,追上了自己的两柄鱼骨剑一“游”而去。 微生雪傻在那里,直到向、刘、步三人同喊了声“追”…… 鱼爱媛靠着“无骨白鲢”的外号不是白得的,躲过了“虫子”们的追击进了一个城镇,心想得找帮手,可就恐当地的官衙无甚高手,边想边走,一抬头看见一块匾额,上写着“异域香大酒楼”,是蒋大老板的产业,赶忙找到此家酒楼的掌柜,先说明自己“开星”的身份,又亮出六扇门的牌子,请掌柜借几个好手帮自己捉拿要犯。 “哎哟,好手差不多都跟着押货去了。这样吧,一个多月后他们回来,我借十几个给鱼捕头。” 鱼爱媛听罢苦苦地一笑,且其中还待着一些倦累之意,但立刻鼓舞自己再把精神打了起来。 “来时的路上看到了一条鱼,它说它马上得到水里去,让我帮它。”“哦?原来鱼捕头还懂鱼语,真是不简单呀。”“我当然得帮它,遂就说我立刻去跟此地的官员商量,让他们引条河过来,掌柜猜它说什么。”“说什么?”“它说我是想帮它吗?就一桶水的事,而我非要如此的麻烦,那有哪工夫儿等呢?”“嘿嘿,鱼捕头话的意思我听得懂,可听鱼捕头那意思,至少能马上提桶水去,但在下这里根本就没水,有也是污泥浊水,用不上还帮倒忙。要是鱼捕头急用帮手的话,倒是有一个地方可去。”“哪里?”“威虎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三) 这里原来的地名叫“打虎村”,以前来过一个人见村里有个人胡乱吹嘘自己猎虎打虎的功夫,两人都是年青气盛互相不服,一动手,村里那个人一败涂地,村里的里保为了息事宁人,就把村名改成“威虎村”了。 “借好手?唉,这位捕头,要说过去尚可有几个可以帮帮你,可如今这里猎户多武人少,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好手了。” 里保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声音道:“要不我试试?”说着,这人走了进来。 “这位兄弟是……”“在下姓阙名德字家教,村里的人都叫我阙大德。”“哦,原来是阙兄弟,看来定是个练家子。”“练家子不敢说,只是猎虎的时候有点儿领悟,加上老师的指点,会个三拳两脚的。不知捕头要捉捕什么人?”“‘五欢喜’,听说过吗?”“嗯,有名头,他们做过诱拐妇人的勾当吗?”“阙兄弟为何要问这个?”“我们村子里就来了这么个人。这不,我来就是找里保说这件事的。”“哦?交给我来办吧。” 那位胜了的人今日故地重游,也是回家的必经之路,身边还有一个穿包铜绣鞋的大脚狐媚女子。 村民见了他都行礼打招呼,见了她也一样。 欸?她真是这个村的人?我认错了?可她怎么也穿这种鞋?不是那个杀手?他暗忖到 亏你是大内侍卫,连我这点儿把戏都看不出来。人家畏惧你向你行礼打招呼,看见我跟在你的身边自然以为是跟你一道的,而且还没人敢问。你以为姑奶奶不知道这村子为什么改的名字呀。哼,武功高又怎么样?姑奶奶想耍耍你就耍耍你。她也心忖到 这时一个人从老远就跑了过来,“哟!这不是哥哥吗?昨天我还念叨你呢,可想坏兄弟我了。” “阙兄弟,这是干什么去呀?忙忙叨叨的。”“嗨,甭提了,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捕头,到我们村里强拉壮丁,你说气人不气人。”“哦?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哼,要不是你们六扇门的,我老师谷言行也完不了,要是我老师完不了,我是老师唯一的徒弟,一定还会教我更棒的功夫,我要学了更高的功夫也不至于被这个小子打败。哼,甭管你们谁把谁伤了我都能出出气,最好两败俱伤。阙大德暗自忖到,可他对谷言行还是知道的不深,就那么大点的本事,再教也教不了他什么,只有更棒槌的,败在呼延纵手下就是见证。 “呼延侍卫!”“鱼捕头!” 他们双方认出来了。 “欸,他怎么跟巴踏细在一起?”“什么?她真是巴踏细?” 话没说完,呼延纵一把抓向巴踏细,但她退的及时,早就寻到了偷偷摸摸的阙大德,用串铃鞭一卷他的脖子甩向呼延纵,而自己照鱼爱媛冲了过去。 阙大德被这一卷差点卷掉半条命,一见眼前的呼延纵,一咬牙使出自己把猎虎叉改为拳脚的功夫,十指只前面关节弯曲,后面笔直,一上来就奔眼睛招呼,只进招不防守,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边巴踏细一通挥舞,但还要谨防鱼爱媛剑上的鱼刺,被挂上的话,自己“天花乱坠鞭法”就不得施展了。 鱼爱媛一剑前刺。 巴踏细口里喊:“下面。”果然,她一鞭不顾鱼骨剑当胸刺来,因为兵器长可先击到对方。 鱼爱媛收剑一护,但又听见她喊:“上面。” 紧接着是“左面”、“右面”、“前面”、“后面”,一连两轮,她都是用一种顺序进攻,而且奇怪在只求快不求攻。 鱼爱媛马上知道了她的伎俩,当第三次喊“下面”时,串铃鞭打的是面门,这当然对鱼爱媛来说不成问题,但是假装让她得逞,佯做双剑要往下面护,一下变故后慌了慌张往面前护,一连几下都没让她看出破绽,直到最后一下,她满以为能打到鱼爱媛的双腿,可人家不但及时防住了,而且一剑“游”出,直逼得她手忙脚乱了。 阙大德仍是屡进不果,他正要使个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同归于尽招数,可突然脖子又让串铃鞭给缠上了。 这一下并不是巴踏细本心,也只是想飞快大甩给鱼爱媛一个重击要急于求胜。 阙大德在被甩过巴踏细身边的时候,“猎虎功”的一招突然迸发,反正也活不成了,就当做做好事修来世吧。 “吧唧”,阙大德跟他老师一样也完了。 适才他生前发的最后一招对巴踏细来说着道不浅,看现在的情形她想不逃也不行了。 巴踏细不等呼延纵过来,把胳膊伸直使劲一抡自己的长鞭,不让对手近身。 鱼爱媛正待要“游”到她的头顶上方,可见她突借兵器向外这股较强的力道飞身出去了,双鱼骨攻脚底,虽被包铜绣鞋护住,但也够她受一回罪的。 呼延纵刚要追,被鱼爱媛给叫住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就别费那力气了。”“那……好吧。”“呼延侍卫这是……”“啊,时日久了,这不告了假回老家去看看。”“哦,应该应该,那可不可以……”“鱼捕头有话但讲无妨。”“我正在追捕要犯。”“谁呀?”“‘五欢喜’。”“嗨,其实路上抓几条虫子欢喜欢喜也挺有意思的。”“多谢呼延侍卫。”“鱼捕头何必如此客气,不提我二姐,不提同朝为官,出于道义,理应如此。” 唉,在官场那么多年,这些繁文缛节的毛病怎么越来越重了。她自忖到。 鱼爱媛还想再说点什么,一眼看见了里保,他正在看着阙大德。 “里保,我们……”“鱼捕头不必多言了,就冲他的品行我就知道他干了什么。大力,快把他收了吧。” 里保身后的大力闻言称“是”,走了过去。 “农大哥?”鱼爱媛皱眉道,“你是农大哥吗?怎么来这儿了?” 大力听着一脸的茫然疑问。 “鱼捕头认得他?那太好了,他和他的同伴是被我们从水里救上来的,就是他们一个失去了记忆,一个得了失心疯,想把他们送回家,可什么也问不出来,找了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既然你们认识,就到大力那里再认认癫癫。大力,这里你不用管了,我另找人,你带鱼捕头和呼延侍卫去你屋里坐坐。” 就这样,一路上鱼爱媛把所知道和农耪有关的事情简单扼要地给大力讲了一通,认为或许能激起他的回忆,可失望的是任凭她怎么讲,大力还是大力。 到了,这里是威虎村的人给他们找的落脚地,北房第三间,他们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形容痴傻的人双手握着一个黑窝头正喃喃自语。 鱼爱媛没有认出他,但呼延纵倒是看着眼熟些,可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到过。 遂他往前凑了凑,想听听癫癫在叨咕什么,但是立刻引起癫癫的警觉,“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东西是我的!东西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拿走!别想!”癫癫边说边往后退,尽自己的全力让手里的黑窝头离眼前的人越远越好。 “不拿不拿,就是你的。来,再给你一个。”鱼爱媛见旁边桌上还有一个黑窝头,就拿起来哄癫癫想让他镇定下来,但是适得其反。 癫癫一手打掉她手里的黑窝头,高叫道:“走开!甭想用你们那个假的换走我这个真的!你们骗不了我!” “好啦好啦,不骗不骗,是你的就是你的。”大力一个劲地安抚,过了一会儿,癫癫的情绪总算不太激动了。 “要是他在就好了。”“谁呀?”“啊?啊,经大夫,他一定有办法的。” “鱼捕头。”里保进来唤到,“‘五欢喜’的人进村了,正找你呢。”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鱼爱媛不解到。 “没说错的话一准儿是阙大德雇些人找来的。”里保道。 “也罢,早晚的事情。”说完,她当先走了出去。 呼延纵紧随其后。 “大力,照顾好癫癫,先不要出去。”说罢,里保转身跟出。 “不愧是虫子,哪里都能钻得到。”“你也不愧是条鱼,哪里都能出溜得到。”“跟她费什么话,上。” 微生雪一个“上”字出口,这“虫子”们又要取合围之势。 “别让他们给围上。”鱼爱媛边说边摆开双兵器一块儿招呼,尽力使微生雪和刘侣不成夹角。 呼延纵亮出虎尾三节棍,抡得“呼呼”直响,让步量力和向光铭几乎在一条直线上。 二人还在慢慢地逼他们四个远离,他们要布的阵法自破。 鱼爱媛双剑使开,直撞得他们的兵器“玎啦咣啷”的,此二人在“五欢喜”中武功算较弱的,暗器也腾不出工夫打,明知人家用的是“一快打三慢”的办法直要他们兵器撒手,可就是没法子。 呼延纵的“虎尾巴”一个劲地抽,步量力本就不利索,把向光铭拖累得保护己方二人的招架已是应接不暇,除了一个劲地败退还是一个劲地败退。 无论是谁把他们找来的,都是帮了她的忙,她和呼延纵应战前的精气神加在一起尚还饱满过半,而四条“虫子”继前番跟鱼爱媛大战之后就一直在追找没停过,后接到消息一路奔来,那消耗可非一轻半点了。 大力很听里保的话,待在屋里照顾着癫癫。 这时一个大姑娘走了进来,漂亮先放在一边,双鞋和双脚都挺扎眼的。 “姑娘是……”“我是鱼捕头的姐妹,她被‘五欢喜’缠住了,怕你们有危险,叫我先带你们离开威虎村。”“哦。” 大力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生疑:刚才那一身正气的鱼捕头会有这样轻佻的姐妹?既然怕我们有危险,那为何说话一点儿急切的样子都没有? 他是大力,不是癫癫。 “里保一会儿就回来,还是等等他吧。”大力道。 “事关性命,快走吧!”这回大姑娘是真急得慌了。 “那好,我背上癫癫。”“哎呀,快着点吧!再慢就来不及了。” 大姑娘一见大力把癫癫放上后背,等不及地就往外拉,惹起了大力的反感。 “姑娘最好自重些,男女有别,你拉我一个汉子算怎么回事?”“都这个节骨眼儿你还管这些。”“松开,某家自己会走。”“好啦好啦,我是怕耽误了工夫。欸,你上哪儿?” 大姑娘一松手,大力背着还擎着黑窝头的癫癫转身就跑。 大姑娘哪干上去就抓,结果让大力回身踹了一脚,躲晚了就是一个见血的跟头。 巴踏细并没有想到大力此样情景还能识破自己,幸亏眼疾身快差一点就挨上了,“想跑,没那么容易。”她一鞭挥出去卷农耪的脚踝,可突觉背后一件东西照自己的后脑打来,忙一侧身,这一卷自然也就失了准头,一股怒气冲顶,不等回头,但只见一个小个子双手握着一把鼠头锹,“噌”,蹿到她前面去直追农耪,她哪肯让他,一手收鞭,一脚照他后腰踢去。 小个子也不回身,用锹柄末端的横把撞她的鞋底,从而仗着自己的灵活劲借力再一蹿。 巴踏细又是个少提防,被撞得身往后仰却未倒,同时串铃长鞭一响扫小个子的下盘。小个子当时脚尚没挨地,锹头后的耗子耳朵一抬勾住旁边大树的低枝桠,由此借力躲过,也不还击,脚还是没碰地的时候用锹一拄地又是一蹿,这下让巴踏细当真鞭长莫及了。巴踏细自不会善罢甘休,一路追了过去,长鞭一抡,仍是不等小个子脚落地就挂住了兵器上的横把,而后往回一拉。小个子飞快把锹头往地上一戳,双脚踩上鼠耳,眼见锹柄被拉得一弓,一把毒米照她的秀面飞撒了过去。巴踏细不知这些小碎粒是什么东西,大闪身一躲,再看那小个子把串铃鞭扒拉下去,接着一股弹劲又蹿了出去。这么一来她更生气了,脱一只鞋子狠命扔了过去。小个子前进着,回身用兵器一抄,把鞋子抓到手中,马上扔出去撞飞另一只飞砸向自己的鞋子。 “好你个小耗子,你等老娘追上你的,有种儿你别跑!”巴踏细飞身捡回自己的一双鞋快气炸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四) 窦旎纨一直在踌躇要不要为了祭自己的三位老师而大骗一场,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手头已经不宽裕了,结果犹豫来犹豫去最后决定了也晚了,正当她要离开时偶然看见萧然境途经此地,立刻萌发了一种要骗他的欲望,可就怕他再也不会上自己的当,无巧无不巧,她还发现冷悟情带着车逅依也在此地住宿,两人分住两个房间,好像车逅依需要静养似的。 “梆”、“梆”、“梆”,车逅依听到有人拍门问了声“谁呀”,走过去应门。 “是你?”“是我。” 窦旎纨不等车逅依往屋里让,自己挤了进去,一点没客气,给自己倒了杯茶,转过身倚着桌子,右手拿着杯,把左手夹在右胳膊肘和身子之间,边喝茶边问:“有什么吃的吗?好几天都没正经吃一顿饭了。” “我叫他们给你下碗面吧。”说着他就往外走。 “加蛋加肉,我要两大碗。” “唏哩呼噜”,车逅依看着她也不怕烫地吃完了一大碗,又看着把另一大碗仍是不怕烫地吃完。 “可以再来点儿点心和果品吗?我要甜的和酸的。” 车逅依又马上给她买来了白糖糕和山楂糕,还有几个大橘子,又是一扫而空。 “叫我怎么感谢你呢?好久没人请我那么舒服地吃一顿了。”“你少骗骗我和别人怎么样?”“那要改起来也挺难的。要不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省省吧,我没那胆儿。”“没看出你个大男人胆子倒不大。什么没那胆儿,怕我吃了你不成?”“一天到晚老斗心眼儿,我怕累。”“可有的男人就不怕。”“谁?” 异域香大酒楼里,一对男女也不知是不是夫妻,看亲昵的样子像,此时见女的把脸靠在男人肩头缓慢来回地蹭,可从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和动作的柔情似水更像情侣。 女人突把眼神转向对面那桌一直不看他们的富家公子,而后缓慢起身走到那公子的对面,“哟,好巧呀萧大官人,是听说了我们的喜讯前来道贺的吗?” 萧然境惆怅得沉默。 “那就请萧大官人给俩喜钱儿吧。” 萧然境从怀里拿出张“惆怅”递了过去。 窦旎纨用最近刚在练的“斗你完”功夫像接对方招数一样接了过来,“哟,那么多呀。我替我的官人谢谢萧大官人了,我们两口子念您一年的好儿。” 萧然境站起离开,走过车逅依身边停了一步,“恭喜。”他说得却并不惆怅。 等他下楼了,车逅依立刻冲到窦旎纨的身边,“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一个爱你的人的心?” 窦旎纨已收了那副贪财相,抓着银票的双手放下,双目看着楼梯口,一字一字道:“一个珠宝富商和一个骗子可以有什么好结果?” 落花暖有意,真的情愿寒其中吗?她此时疑忖到。 黄昏将去,萧然境坐在一条渡船上,船上连船家在内才三个人,望流向天际的水流一种古情的意味浓重,加之双桨划水那单调的韵律,唉,仿佛所有东西都在惆怅着,遂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自己的伤心剑。 伤心,伤得还不够吗? “噗嗵”。 “欸!客官,您的剑。” 萧然境随手往剑掉下去的船舷位置做了个记号,算是回应了一下船家的提醒。 船到了对岸。 萧然境付了船钱,下船时用心看了一眼那个记号,人如其绰号地离去。 摇桨的接过船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己也被浸染了,直到目力再也看不到了心里的凄凉才好一些,这会儿从怀里掏出银钱连萧然境付的一齐递给了船上的另一个人,“船家。” 原来另一个坐船的才是船家。 “摆了那么些年的渡,坐船要自己摇桨的人您是头一位。”“有钱难买心喜欢。”“欸?这么多?”“拿着吧,我还想多摇些日子的桨。”“嘿嘿,还真是有钱难买心喜欢。得,这船归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五) “小叔您为我选亲了?”“你的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族里别的长辈不想说你什么,只好由我出头了。已经选了几个出来,你不用再麻烦,再细选一下就可以了。选吧,要不在族里的这些长辈面前你和我都不好交待。”“只用选这一次吗?”“只要你选出来了,当然只选这一次。” 四位燕瘦环肥的女子鱼贯从院子中走过,头三位虽是衣着光鲜靓丽但庸脂俗粉之气颇显重了一些,只教人第一眼被吸引住的是她们这种美丽中的小遗憾,而其人本身是否美丽则被第一印像打了折扣,而最后风摆杨柳姗姗来迟的女子,举止气度是那么得体端庄,美由内而发,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又岂止是鹤立鸡群可以言表的。 此时,一个脏了吧唧的小童手中挥舞着一截烧火棍欢笑着从院中跑过,不知谁洒了一摊水在地上,小童“吧唧”一声滑倒在地,紧接着就是“哇哇”大哭。 最后那位女子一见立刻去扶,扶起后软语安慰着。 头三个一见都稍微犹豫了一下,也是,这小童脏得跟个小叫花子没什么两样,而且身上还沾上了脏水,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就太失仪了,可似乎要是不过去会显得更失仪,遂为难之下只好一哄而上,也去扶也用言语,不过都跟戏台上的戏子一样,只是把戏做到了,把词说准了,但实际行动都仅仅是点到为止,极力掩饰之下打心里表现出的厌恶欲盖弥彰。 小童在那位真心疼孩子的女子的安慰下慢慢停止了哭泣,女子给他擦了擦鼻涕和身上的水让他去玩了,不一会儿便又欢乐起来。 女子们此时进屋如钟端坐,只有那位女子坐得最自然。 “不知几位姑娘喜欢什么季节?”萧然境提问到。 “春天,万物苏醒春回大地,所有的东西都是生机盎然。”“要我说还是夏天好,夏夜那凉风风阵阵的感觉简直是仙境。”“夜晚还是秋天的最美,秋月当空才是诗一般的境界。” 说完了,她们都看着萧然境,更看着彼此,估计要不是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早就辩论起来了。 “姑娘你呢?” “冬季。”不用再多说些什么了,从字音,从语气,从感觉,已经把那冬季万里无垠的凄美雪景展现给你了。 “听说姑娘们平时都爱女红,今天闲暇无事,消遣一下如何?” 要说她们的绣活真的都很不错,那三位的丝绢和丝线还都是上等的,也就仅比专供御用的次一点有限,一户农家一年的口粮也换不了多少,但是她用的却是普通的。 等绣好了一看,她们有绣孔雀的,有绣牡丹的,还有绣彩虹的,只有她绣了一个雪人,拿在手中观看但只觉那哪里是绣上去的,分明是一刀一刀刺上去的。 “恕我抖胆,请众位姑娘摘去面纱。” 刚开始的时候那三位还在用一双美妙的眼睛看着萧然境,可逐渐地竟被她的容颜给吸引了过去。天啊!我见尤怜…… 萧然境起身过去向她一施礼,“别来无恙。” “太好了,你们原先就认识。”“小叔,我给你引见,这位便是西北独刃门的少掌门,郎自伴。” 山水之地有座亭,名唤“到此亭”,亭中有萧然境和郎自伴对坐。 “郎兄这是要去做什么?”“听说邯郸最近兴起一种舞步,叫‘与狼共舞’,可配歌用,也可配武功用,就想去学学,正好碰上为萧兄你选亲的事情,一想就不是你愿意的。你的小叔刚才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还要给你选?”“既已选出来了又何苦再选?”“哦?你的族亲真会放过你吗?”“我这就起身回去,从此闭门谢客。”“萧兄这又何苦?”“唉,谁让我是‘惆怅魔’呢。郎兄,就此别过吧,但愿还有江湖再见之日。”“且慢,临别之先我想讨教一下萧兄的剑法。”“在诡道堡还不尽兴吗?”“这次我不会用‘仙子血食手’。”“嘿嘿,可我的剑……” “剑在此。”冷悟情骤然出现,双手把伤心剑递给萧然境。 “冷总镖头如何得之?”“那个划船的是南京旺水船会的水会长,知道萧兄你定有重用伤心剑的时候,回到你落剑的水上,从你做的船舷记号下去打捞起了这柄剑。”“我不为自己出剑。”“是郎兄想讨教萧兄的剑法,自是为郎兄出的剑。” “萧兄为何还不出剑,自伴急切想见一见萧兄的‘虞美人剑法’。”“可虞美人的情是真的。”“难道说萧兄你的情就是假的?” 冷悟情此言一出,一语点醒梦中人,萧然境恍然大悟,可又糊涂了起来,但马上“清醒”又把“糊涂”逐渐而迅速地从头脑里赶了出去,一手拔剑,动作既武又舞。 郎自伴一刀迎了过去,一头“虎狼”发动了进攻。 虞美人舞剑只为两三知己者,哪怕是末路也要用心在舞,让观舞者愉悦心神,使观舞者激发斗志,亡国之音可惑乱,激昂之歌则震撼人心,不是知己当靡靡,若是知己做铿锵。 虎狼观之热血沸腾,只有越战越勇才可一报知己,攻势直要将苍穹做洪炉熔万物化雪银。 虞美人在折胶堕指的寒冷中的舞可说是跌宕起伏荡气回肠,是在忧伤,亦有些惆怅彷徨,但更是用情来把自己的身心纵放,没有顾忌和束缚,只有舞在心上。 虎狼在咆哮,那是为虞美人称颂和喝彩,好一段舞,直把人世的真情绽露无遗。 虞美人的剑舞已到毫巅,蓦然竟一剑向自己颈上勒去,身形直欲扭倒,这使得弄雪的虎狼一停。 好一套“虞美人剑法”! 萧然境一收式抱拳,“冷兄,郎兄,他日再见,我们定会有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六) “这东西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希望姬姑娘要竭尽全力找到。”“邹总管的事婢子理当全力以赴,只是常老板那里……”“姑娘无异于是去要债,常老板那里有什么不好交待的。我还给姬姑娘你找了三个帮手,东西找到老朽定当重金酬谢。万望姑娘早去早回,老朽静候佳音。” 饭口刚过,三人急急忙忙地走进了异域香大酒楼,一个面上有剑留下的疤,另一个则是锏留下的疤,第三个是镋留下的。 堂头一见立刻过来招呼,“三位爷雅间儿请。”光是他那热情高声的语调听着就让人痛快。 三人雅间落座,不等说话,三大碗解渴的东西就上来了,到底是什么三人没在乎,反正挺解渴的就是了。 “伺候三位爷点儿什么?”“吃的,越多越好。”“甭管什么,拣好的上,我们都饿得厉害。”“对,欸,我们可都不是吃素的。” 堂头含笑答应,问清有无忌口,立刻下去了,不一会儿先给端上几盘酱肉和几壶烧酒。 三人大把抓着肉往嘴里填着,肚子里刚打个底,各种荤菜一碟一碗地往上端,他们更是大吃大喝,就在他们的胃口还有点富余时堂头进来了,“给三位爷上点儿主食吧,我们这儿的面点师傅那手艺可是一绝。” “行啊,你看着办吧。” 又没等多久,上好肉馅的热包子端上来了,醋、酱油、香油、辣油,就连去皮的大蒜堂头也都想到了。 最后,堂头给上了三大碗粥,既溜缝又解腻。 到算账的时候了,“三位爷,您们这顿一共是二两六钱。既然是头一次来我们异域香就是赏我们饭吃,给您打个折抹个零头儿,给二两就行了。” 其实这顿饭一两八,倒不是大酒楼坑客,只是看着这三人实在不像什么好人。 斧疤面掏出块二两三钱的银子,“看你伺候的好,甭找了。” “哟,谢谢三位爷了,雅间二两结账二两三钱不找了,楼上楼下谢赏呀!”堂头高声给三人吆喝到。 楼上楼下的只要是买卖里的人齐声回应一个字,“谢……”,一派和气生财生意兴隆的景象。 三人都上了马了,堂头跑出来双手递上一个大包裹,“三位爷,赶路也许就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这些个我们酒楼里特制的酱肉烧饼小的单请您们了。” “哟,哪能让你花钱呀,给钱给钱。”“真不用,小的说了是请三位爷的。”“那……就下回一起算。要不蒋大老板发财呢。” 收下包裹,三骑绝尘而去……总算少吃了些亏。 三骑已停下,三人却未下马,似是再等人。 “这回还以为能见到蒋大老板呢?”剑疤面道。 “要不等办完了事在酒楼里住些日子?”锏疤面道。 “就是,这辈子要是没见过蒋大老板那不白活了!”镋疤面道,声音都走音了,可没等走得更远,一箭飞来射穿了他。 那两个人一见镋疤面翻身落马的惨状,连头都不敢回催马就跑,可又是飞快飞快地两箭射到,不但射穿了他们,就连两匹马的头也同样穿了。 三人两马毙,羿烦耀落地。 在崖上,他听说这里最近人比较多,或许可以见到她,就等着宰父大族长和叶先生离开后偷偷地下崖了。 为什么现在不见有大内侍卫的人跟踪他?是因为呼延纵的告假缺了人力?还是因为大内侍卫们多少日子的监视身心都有些疲惫了?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他这么个小人物不值当的。 “我不准任何人对她有一丁点儿的不礼貌,你们三个太不识相了!”羿烦耀此时道。 “我看最不识相的是你吧?”姬樱熟在他身后道,“他们三个是帮我做事的,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那就让我帮你吧,我这就好好帮帮你。”说着,他三支箭离弓,奔姬樱熟穿去。 姬樱熟知道要对付箭法高超的人必须近身相斗,遂将铁链聚宝盆舞成一个盆形,盆口始终冲着他的弓,要比舞成一个圆盘更有抵挡力。 羿烦耀并没有多费箭支,开始往姬樱熟在“盆”中心的手招呼。 姬樱熟也不弱,迅速把链子在双手上分别缠了几圈尽量护住,把一个“盆”变成了两个“盆”,通过准确且及时的调整使得彼此互不干扰,也会有不错的防护。 转眼,二人就改为近身搏击。 姬樱熟双聚宝盆的脚奔他双手上“合谷”和“三间”二穴点去,要进而夺他的弓。羿烦耀一撤手,用弓前顶,正顶在铁链子上。姬樱熟不服,揪住链子两头,扽得笔直跟他较较力气。羿烦耀使足了劲力前顶可猛地后纵,“嗖”,接着一箭飞穿姬樱熟的樱唇。姬樱熟更恼了,如飞般用链子把飞来的箭缠锁住,运力之下,铁箭杆变形了。 羿烦耀也急了,出道以来没有几人可损坏自己的箭,不说是奇耻大辱,反正也好久没受过了,这个女人竟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眼见那女人又攻了上来,一张弓横撞了过去,恨不得能把对方给挤进山壁里去。 姬樱熟双盆分别挂在了弓的两头,动作干净利索脆生,而后拽着链子倏然一退。 羿烦耀暗笑这个女人自作聪明,这样夺自己的弓简直是自找倒霉,只要自己一撒手…… 可还没等他想完,姬樱熟脚一离地,利用铁背弓一弹的劲道身形比离弦之箭还要快上三五成,整个人飞撞向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七) 林子大此时睁开了眼睛,先是看见了满天的星斗,后发觉自己靠着树坐着,最后发现眼前的一堆火和一个黑老者。 “你醒了?”“是孙老掌柜的救了我,我就大恩不言谢了。”“听说你有上好的古玩要卖给我?”“对,我有夏朝的……唉,算了吧,我都这样了就别再蒙人了。几年前我得了一种特异的虚寒病,经大夫说得重金请数名内功的高手才可治愈,可这几年我一有钱就吃喝玩乐,总认为能靠自己的内力可以压制住自己的病,一直得过且过,但是就当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的时候,钱也让那姓辛的臭娘们儿给拐跑了,所以我才求人去古韵轩把你找来想大大捞你一笔,可谁知……行了,就这么样吧,估计有多少钱也已经没用了。”“你刚才晕倒在那里就是因为你的病?”“也不全是,我本来是要从那条路去见你,可突然一枝血淋淋的箭打我头罢,他转身去看诸葛聪…… 转天,祝赤一个人在异域香大酒楼里借酒浇愁,他请威虎村的村民照顾诸葛聪的伤势,知道了必须找到冷总镖头告诉他叛天星的事情,可打听了半天还是没着落。 其实祝赤是不知道冷悟情找叛天星的真意,要不早就起用教中联络,他是“上三天”的“地星”,须当以身作则。 此时祝赤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猛一抬头,见是一女子,认出是“聚宝盆”。 听说姬樱熟是个精明人,身上优点不少,要是她能帮帮我就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祝赤立刻上前把她让到自己那桌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的意图。 姬樱熟受邹管家的托付为其寻找东西,三个帮手已无,也是到现在没有头绪,心忖要是能得海天镖局的人帮忙定能事半功倍,遂就对祝赤的请求慨然应允,可马上又把一对弯眉皱紧,不知到哪里去找冷悟情。 一想到这里是蒋大老板的营生灵机一动,叫来酒楼的人把冷悟情的大致体貌特征一说,知道“灵眼”也跟着呢,把所知的车逅依也说了说,正巧问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八) 深夜,森林中,酩酊的温陈盏身上扛着烂醉的仲孙涂猕,“噗嗵”,往地上一放。 温陈盏听说了荡怨城的消息揣测柯闯上会来祭师兄,所以一得到消息立刻往这里赶,可还是晚了,喝消愁酒的时候一眼看见了仲孙涂猕,知道十九美访“情侠”的时候他跟“江南娃娃”们结过梁子,索性就拿他撒撒气,遂上前搭讪,套出了仲孙涂猕是为祭恩公“白鸽”而来,可没想到蘑菇娘要价会这么高,结果还被奚落了一顿,肚子里有气,也在这里喝闷酒,温陈盏就投其所气,假装聊得酒逢知己千杯少,把他灌醉了扛到这里。 把你老猴子的衣服扒光,看你还敢不敢给我的小鸽子找麻烦。温陈盏忖到这里就要动手。 “哟,这不是温掌门吗?”车逅依就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你是……哦,原来是车镖师。”“您这是……”“啊,我看这位老人家喝醉了,就想给他找个地方歇息歇息,等酒劲儿过了……”“就不劳温掌门了。您自己就已经酩酊大醉了。”“啊,不打紧的,我号称‘万杯……” “还是听逅依的吧。”冷悟情此时出现,“温掌门就请给自己找个地方歇歇酒劲儿吧。” 温陈盏一见冷悟情到来,“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他马上灰溜溜地走了。 车逅依背上了仲孙涂猕,三人到在了一户老乡家里宿了一晚。 清晨,三人在一家茶馆里吃早饭。 仲孙涂猕先是谢过二人,而后把自己受气的事跟冷悟情发了通牢骚。 “其实只要心到了,无论在何方何地以哪种方法都可以祭奠自己怀念的人,行得正做得端,别辜负了那份侠义之心侠义之情一样重要。您说是不是?”冷悟情道。 仲孙涂猕觉得冷总镖头的话比较深,听罢默然,细细品味。 “哎呀,我的总镖头,我可找到你了。”“祝老。”“叛天星又出来了,房在握知道它的下落。”“祝老别急,喝口茶,坐下慢慢说。” 一所旧房子,一家三口开晚饭,虽说没鱼没肉没米没面吃的是粗粮青菜,可这家孙子媳妇的手艺还不算差,况且吃饱是没问题的。 婆媳俩正吃着,孙子媳妇还在厨房忙活着一个汤。 “那个有力气的几天没回来了?”“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好些日子了。”“他当初来时是怎么说的?”“说到这里来是为了祭一个同门结果没成,是早先闹的动静儿挺大的‘八刀兄弟’里的,还直喊是天意,不想白来一趟,说是没种过咱家这种地,想新鲜新鲜。”“哦,他埋的那东西是那天那个女娃的?”“好像是。”“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吗?”“没见过。”“老头子跟啜老爷干过几年,对珠宝是不会看走眼的,我老婆子跟着唱戏的会打锣,那东西是叛天星。”“真的!就是那价值连城的黑金钢石!天啊,老天爷开眼了,看咱婆媳俩当家的走的早,看我儿媳妇守的是望门寡,不但给您老买重孙子的钱有了,更能吃喝玩乐一辈子了!”“嚷什么?你别把事儿想的那么好,叛天星谁得了谁倒霉你不知道吗?那啜老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依我看,还是早点儿把它扔得远远儿的,咱们过咱们的日子,我老婆子还想多活几年呢。”“哎呀,我的婆婆,您老人家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咱偷偷地拿出去卖了没人知道。能有什么倒霉的事儿呀?” 儿媳妇还想再劝劝婆婆,这时孙媳妇端着汤进来了,老婆婆立刻一咳嗽示意儿媳妇闭嘴。 “奶奶,婆婆,今天我的汤熬的特别好,加了作料了,您二位尝尝。”孙媳妇边献殷勤边盛了两碗端了过去。 老婆婆和儿媳妇先不说这事了,专心喝汤。 “啊!”“啊!”“啪嚓”、“啪嚓”,婆媳二人捂着肚子疼得无法忍受,两个汤碗掉地摔碎。 “作料就是耗子药!我可不想陪你们守一辈子的寡,你们好歹也尝过做女人的滋味,可我呢?你们心真狠,做了个木头人当我的男人。哼!那叛天星我一个人得了,我一个人享受荣华富贵,哈哈哈……”孙媳妇的样子已近癫狂。 正当她非常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也大叫了一声倒地身亡,现出了她身后手做鸟头状的林子大。 “鸟”正张开“嘴”啄食人穴道里的“食”,假使啄不到就一直地啄,直至啄到为止,哪怕人会一掌把它拍死。 病症和饥饿越来越折磨他,这晚找到了这户人家想借宿一晚,但没想到在破门缝里听到了叛天星的事。 他就觉得一切病情全都康复了,叛天星的魔力太大了,“哈哈哈……”,“噗嗵”,重病回光返照之后的林子大大限立刻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九) 天色已晚,孙炎黄要去威虎村借宿,心里哼着《定军山》。 “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个个惧有赏,退后难免吃一刀……” 正美着呢,突听见地底下有小口哨声传出,他先是微微一惊,仔细一寻,摸到一个被树叶草皮覆盖的大锅盖,还留有通气的缝隙,掀开一看,像是一个猎户设的兽阱,此时底下的口哨声更大更急了一些,知道下面有人,先看看再定夺,遂手脚并用,使劲扣着蹬着兽阱的土壁微微陷入,仗着轻功好,小心谨慎地下到阱底,把火折子打着了,一见是一个被点了穴的姑娘,伸手一拍她头了。 “救命呀!快救人呀!”房在握不敢大动,扯着嗓子大声求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 欸?谁把她放出来了?巴踏细闻声赶来抬头忖到。 天已蒙蒙亮了,她穷尽目力仔细观察,发现那正是名票孙承。 巴踏细心生一计,唱起一段二黄散板,“我哭、哭、哭一声老薛保!我叫、叫、叫一声老掌家!小奴才下学归,我叫他拿书来背,谁想他一句也背不出来。手持家法未曾打下,他……倒说不是他的亲生的娘啊!啊!老掌家!” 这是《三娘教子》里的一段戏,她唱的是王春娥的词。 孙炎黄看了看她。 她又缝了句腿,“啊!老掌家!”这句词更具戏韵。 “听一言才知情,回头埋怨小东人。”孙炎黄实在憋不住了,有人跟自己“叫板”了,总算把薛保的词给唱出来了。 “啊……” 巴踏细看准了冲上前去,双掌一推房在握的双肩把下坠之劲势给破了,房在握横着飞出一丈有余,巴踏细全力纵上前去,一揽房在握的腰连转了几圈,快停下的时候顺手点了她的穴道,“我的小肉肉,跟我走。” 孙炎黄眼巴巴地看着巴踏细带走了房在握,不高兴更多的是自己的“座儿”不但欺骗了自己,而且戏没唱完就走了…… 这是不可能的,巴踏细想得倒美,她能把声音挂着戏韵送上去,也不能让孙炎黄发戏瘾而不顾房在握的性命,她只得顺着山道跑上崖去再说。 这时,一个如猿猴的人一脚上系着绳子顺山壁而下,“快把她给我。” 孙炎黄一见是位老哥,总算有人来了,一甩头一松口把房在握送到那老哥的手里。 那位老哥接到房在握脚上一使劲二人一同回到崖上。 此人听见有人呼救立刻赶来,快速找到了微生雪的绑绳,一头拴在树根上一头系在脚踝上成功施救,可上来以后把脚上的绳子解下抛给了孙炎黄,自己则没等房在握谢过救命之恩就拉着她立刻离开了,像有什么事情要借一步说话…… “房姑娘别来无恙。”“仲孙先生,您可又做了小女子的恩公了,容当后报。”“姑娘太客气了,前些日听人言房姑娘知道叛天星的事。”“叛天星?不知仲孙恩公听谁说的?”“呵呵,不知姑娘若是得之作何打算?”“嘿嘿,我们做下人的,自是听主人的。”“欸,房姑娘此言差矣,能自己做主又何必做那供人呼来唤去的奴役呢?不久前,老朽就因为不富裕曾被人奚落,深知没钱没势的滋味,姑娘要是能告知一二,那房姑娘就是老朽的恩公了,定当重报。” “你个老猴儿,想的倒美。”“砉棱棱”,一条串铃鞭照他的后脑便点。 仲孙涂猕一闪身,一见是巴踏细,正心中一股怨气没地方撒呢,取下背后的猿臂铁杖直进,奔巴踏细的面目下手。巴踏细气得狠劲上来了,身形如陀螺快转,兵器在外随着一走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而后一鞭扫仲孙涂猕的下盘,何不得给抽残疾了。仲孙涂猕一纵,经过巴踏细身边的同时一爪勾出,取的位置竟是她的腰,至于是不是腰带须往下看。巴踏细更气,一条长鞭抖得笔直,直想把他从中间给抽劈成两半。仲孙涂猕一巧,缩身欺近,铁杖置于身侧,猴爪在后,身子带动兵器的力量好像要给她开膛破肚。巴踏细收串铃鞭横扫过去的同时身子侧躲。 仲孙涂猕刚要再进招。 “嘿!她人呢?”巴踏细四下一踅摸。 仲孙涂猕也一转头,果然不见了房在握。 “先放过你老猴儿,以后走着瞧。”巴踏细飞步跑走了。 仲孙涂猕心中有感,猛地想起冷悟情的话,“别辜负了那份侠义之心侠义之情。唉!捞到头一场空,都是报应呀!”自言完,他转身往家乡的方向走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一) 异域香大酒楼,尤又物只要了一壶酒等着。 不一会儿,安菁回来了,“老大,我把咱们的暗记做在门口了,闯上回江南须走这条路,看见了一定会进来找我们的。” 尤又物点了点头,“唉,就不知道踏细什么时候走过这里,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了就追过来了?都是自家姐妹,她们真有什么大过节吗?唉,让我怎么说呢?” 这时,跑堂的给上了一壶冰镇的西域葡萄酒。 “弄错了吧?我没再要酒。”“啊,是那边那位公子请您的。” 那位公子这时走过来了,跑堂的立刻谦恭且识趣地离开。 “小可是个画师,姑娘的美实令小可不能错过,能否……”“我现在心烦,这位画师的好意我心领了。”“看出来了,要是姑娘不心烦小可未必会画,要的就是姑娘你此时的样子。” “你这个人有什么毛病是怎么着?快些走开,别烦我们老大。”安菁道。 “我不是画你,姑娘又何必多事呢?”“嘿……今天我还就多事了。” 安菁撤羊角棒在手直往画师身上比划。 画师手中立刻多了一支大笔,开画。 这里一开打,酒楼里马上有一帮西北大汉围了上来形成了一堵人墙,把打架的和用酒用饭的隔离开。 “众位客官爷吃好喝好,要什么尽管吩咐,估计人家一会儿就能完事,千万别扫了您家的兴致。”堂头安慰着其他客人。 此位画师公子想画什么一般都要先捕捉到其灵秀,一时捕捉不到就要好好细细地品位一番,相信这天下万物皆有他们美的地方,只恐人们不能欣赏到。 他观这位姑娘的双角,心中先定下,要画就先画她的锋铓定下她的巾帼英气,再在她肤色上多下笔功。接着,因为安菁的轻盈使他又决定了要把那种如云朵般的“灵”和“软”用笔给“琢”出来。最后,在总体上他还要勾勒出她那因某些原因骨子里带的那种说是狠不是狠看似硬不是硬的东西。 等“画”好了,画师公子一收式,仔细端详自己的“画”。可修?可改? 安菁也不打了,是呀,自己的灵秀都被人家“捉”了去还怎么打呀? “现在我可以画了吗?”“你要画的是我。看招。” 尤又物拔剑相向。 费标继续捉…… 本不喜毒却天生。 她的美确实带着几分毒意,不知什么原因,画出来要突显出“本不喜”之意,但也不可痕迹过重,“天生”二字更有其意义。 恶名至今泣难更。 她应该真的在乎这个恶名,这个“泣”字的意味比较复杂,可既然要画这一点就必不可缺少。 满腹冤枉无处诉。 她不是个会接受冤枉的人,可也并不急于昭雪,无处就无处,有处便有处,反正最终还要诉。 请君入腹听心声。 这个吓人的“请”字难画了一点,可更难画的是她要别人听的心声…… 其实对于像费标这样的一个画师而言,最头疼的不是没东西可画,而是面对要画的找不到该画的感觉。 “现在你还要画我吗?”“画,不过画完了你可以选择不看不要。”“那你画得还有什么意思?”“可多少也比不画有意思。”“嘿嘿,几位大哥散了吧,我们不打了。” 随时准备接脱手傢伙的西北大汉们一齐看向堂头,堂头一挥手让他们散去,而后向这二女一男一笑一施礼,心忖:打得倒是挺好看的,可再要多打一会儿,我们可就得以武逐客了。 这个法子是掌柜的杨财富想出来的,他是海天镖局趟子手“大叶杨”的族叔,是蒋大老板得力掌柜之一。 “我可以鼎力帮你把我画好,但你得帮我办件事情,我喜欢和有本事的人合作,你须要证实这一点。”尤又物给他倒了杯葡萄酒,不等他来问,“帮我把巴踏细找来,尽快。” 稀奇稀奇, 大脚狐狸。 重金收购, 酒楼等你。 费标每天连画三十张狐狸,把脚画得出奇的大,十分可笑,再附上落款这四行小字,然后雇人到处张贴,直到第三天…… “算你小子胆子大,敢用画戏弄你老娘我,着打。”方圆左右,字号中带“酒楼”二字的买卖只有这里,所以她一找一个准。 一帮西北大汉把在异域香大酒楼前打斗的巴踏细和费标围了起来,保障客人们随意地进出。 她的外号没有起错,一股妖媚之气要是不画真不如全不画,但也只可定一半的形,另一半便就是那简直除了狐狸没有更贴切的形容,二者加在一起费标真想给她再画一条狐狸尾巴。 “看鞋。” 费标这时看见了,突然有了种单为她的脚画一幅的心思,天足的感觉打破了她给他第一印像的两个重要特征,哪里是狐狸精,至少不完全是女狐狸精,她的脚是女人的美,可他却觉得使巴踏细增添了刚气。 好一幅混乱的画。 就在费标开始有点迷茫时,因要强烈捉秀而慢慢不知不觉地损伤了自己审美感觉的技艺时,总算让尤老大给拦了下来…… 当费标出于好奇截住了柯闯上“捉”上一“捉”,已经过了几招时,感觉总算好了一些。 那种美丽的冷是画她必要的,而且必须是雪的那种冷,纯洁,晶莹,即便稍微有些“妖”,可“妖”也“妖”得妖娆。 鸽子,朦胧感要重一些,给人“光滑”的意味要显现出来,还要巧在她所懂的音律,本身就好似是五音六律中的仙灵,可以编排出奇妙而雅俗共赏的乐曲…… “你是不是跟我们‘江南娃娃’姐妹打上瘾了?”尤老大冷言冷语地道。 没说错,费标确实上瘾了,对方的灵秀好不容易才捉到一些,不一捉到底不甘心。 “姓费的,你还想不想我让你画了?” 一听这,费标立刻一犹豫,让柯闯上手中的笛子借此发出三招退身,走到老大身边,瞟了巴大脚一眼…… 尤老大和三个姐妹在自己的房间团团围坐,费标已经离开了。 此时尤老大把他画的画展开在桌子上,安菁从一旁拿来了颜料和画笔。 尤老大接过画笔,蘸着颜色首先几笔把画中自己的右手改成了一只白鸽子,画上的她是长裙拖地没有露出纤足,她又几笔给自己加上了一对赤脚。 “唉,都是手足,你们要是真有过节,让我向着谁不向着谁呀?”尤老大边改画边道,“安菁,这画你收着,必要时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柯闯上和巴踏细互相看了一眼,都挺勉强地伸出手握了对方一下,算是给老大这一番用心一个交待。 哼,多练几年武功,到时再要你好看。巴踏细暗忖。 看来,当初在老大一双“毒”眼下不敢再狡辩的她交出全部不义之财时,对柯闯上的怨恨丝毫未减。 “老大,我最近发现了一笔大好的买卖可以做,还不用杀人。”巴踏细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二) 大力带着癫癫因为实在没地方可去,后来向出威虎村的人一打听知道找麻烦的人都没再出现过这才又返了回来,可原来的屋子让一个复姓诸葛的镖师给住上了,幸好有一位好心的老妇人,把隔壁一间屋子腾给了他们。 这天比较冷,此时又已见晚,大力从里保那里出来不禁直缩脖子。 欸,前面地上怎么躺着个姑娘?这么寒的天气却穿得单薄,难道是冻僵了不成? 老大就是老大。先用“蛇眠功”让自己变得像冻僵了的样子,就凭老大的美丽哪个男人不想一亲香泽,更何况有个那么合适的理由。只要他把老大抱在怀中,老大一定说他轻薄自己而后逼他乖乖地听话。对,对付这种土包子,这法子有时比酷刑还管用。巴踏细避身在暗中忖到。 但是有人想错了。 大力一见立刻撅了不少树枝子,快速地做了个简单的爬犁,马上把冻僵的姑娘放在上面,拽起一路飞跑了回去。 一进屋他先把她放在地上,先使了些凉水,又请来老妇人用雪为她搓脚…… 躺在老妇人那屋的热炕上,阵阵从灶台那边传来的姜汤气味,尤又物此时是由心里往外的那么暖和,更别说是脚了,瞧着在灶台那里看着火的大力隐约想起一个人来…… 屋外的巴踏细却在一个劲地皱眉头,虽说心里急得有些上火,可还是挨不住天寒地冻…… “姑娘,还冷吗?”“嗯,挺暖和的。真是太感谢了,大婶儿。”“欸,刚才我见你看得出神。想什么呢?”“啊?也没想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年,尤又物武功初成,奉师命独自出来闯荡江湖,夜晚之间来到一个小镇上,这里有一个小酒家,灯亮如豆,因为有几个酒徒喝得嘴都快不知道在哪了可还再喝,所以还没有打烊。 饥肠辘辘的她走了进去,这里统共三张桌子,那帮酒徒就占了两张桌子,还有一张桌子坐着个土了土气的农夫,虽然对乡下人有些鄙意的她要搁在往常是不会的,可总比跟烂醉鬼坐在一起强。 半夜下饭馆,有什么算什么,所以没等她说话,伙计就把简单的吃食给上来了,而且灶已经熄火了,就那么些都给端来了,也不怎么热乎了,而且连句热乎话都没有,应该是她耽误了那伙计睡觉的工夫,唉,没法子,吃吧。 “妹儿呀,要不吃我的吧,我这有俩馒头还热着,给你。”乡下人口音不重,但动作看起来莽撞粗鲁些。 尤又物往后一躲,面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嫌弃,“不用了,我喜欢吃凉的,拿回去吧。” “哟,哪来的那么漂亮的小娘子呀,快过来,陪你大爷我喝两盅儿。” 在场的酒徒们哈哈大笑声夹杂着起哄声,带着酒气的污言秽语实在难听。 尤又物刚要发作,一个武林豪客打扮的人边走进边大喝了一声,“灌点儿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全灌狗肚子里去了。” “欸,你个黑大脑袋,活腻了是不是,看大爷我不把你……哎哟!” 不等说完,他就提起那酒徒的衣领扔了出去,紧接着所有酒徒都被清了出去,一个个爬起来,也不知把酒摔醒了没有,灰溜溜地全跑了。 伙计吓傻了,只听他吆喝自己把这里收拾好。 “给大爷我把好酒好肉送上来。”“我们灶上的人回家了。”“嗯?哼!你信不信大爷我把你剁了下酒,快去!这位娘子,过来坐坐怎么样?” 尤又物对他本来就有好感,此刻更觉他有大丈夫的气概,立刻依言坐了过来。 “大哥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好俊呀。”“嘿嘿,俺家门派的功夫那还用说。”“那最厉害的是什么功夫?”“床上功夫。” 一听这话她面上立刻一红。 “哈哈哈……原来还是个雏儿,那么容易害臊。” 尤又物怒起。 “欸,别走啊。”说着,黑大脑袋就去抓她的手腕。 尤又物起身本来就是为了要教训他,五指平如蛇头,照他的心口戳去。黑大脑袋暗叫看走了眼,可也不太惧,一掌竟然把她的手掌引到了圈外,进而还击一掌。尤又物狠劲一脚踢翻了他坐的长凳,而后上去蹬他的脖子。黑大脑袋这下慌了些,可也及时把对方的脚引了出去。尤又物是气急了,明已知对方的路数,可却没做提防,一下让小腿内侧磕在了门槛上,但是另一脚点地而起又狠狠地蹬了过去。那黑大脑袋在地上一通翻滚躲着她的连环脚攻,最后找了个空子站了起来,可迎面就是一个酒坛子砸了过来,急忙一歪脑袋,坛子擦着耳朵飞了过去把窗户给撞开了。 他给自己找了个“好男不跟女斗”的理由从窗户跳出去了。 尤又物追到窗口一看,外面本来就黑,他又穿得黑长得黑,逃没了影没什么不容易的,一跺脚,转身离去。 她也没找个人家借宿,想用“蛇眠功”忍一宿,睡到半夜突感不对,坐起见一个黑影要动自己的腿,上去就是一戳,把那黑影戳了个跟头,“你想干什么?” “我有金疮药,想给姑娘你上上。”是那个乡下人的语声,听语声中带着的异音,这一戳受得不太轻。 “快滚开,要不让你骨断筋折。”“要不我把伤药留下。”“滚,快滚!” 等乡下人走远了,尤又物继续休息…… 天光大亮,尤又物醒来发现身上盖着那乡下人的厚衣服,“欸?这次怎么我没发觉?莫非乡下人也是个高手?” 老妇人此时听完她的诉说,暗自笑笑,“有个姓鱼的捕头曾经给我老婆子讲过一段往事,说给姑娘你解个闷子吧。” 一次,鱼爱媛追捕到一个罪犯,两下里自是动起手来。 黑大脑袋对要把自己绳之以法的人没理由去客气,一上来就是狠狠地一招三式,但出招的目的不知原由地竟是制敌活擒,似乎没有伤敌的意思。 鱼爱媛自不管这些,一滑之下令罪犯白费了心机和力气,奔黑大脑袋的要穴便拿。黑大脑袋故技重施要把对方的攻势引出去,可不知怎么回事人家就是那么滑,明明想引到圈外,居然让自己给挤到圈里面了,着着实实地挨了一下子,立刻挂花,比穴道被拿更难受。 “呀!”“嗨!” 鱼爱媛不会放过时机,对方此刻之所以受伤,多少有些没遇到过自己这种武功的原因,一迟就会生变,双手一滑拿住了罪犯的腕脉,继而反到他的身后,正想要是有绳索就更好了的时候,一个乡下人递过了一条。 鱼爱媛边点住罪犯穴道边称谢,把罪犯五花大绑,不等问清乡下人的名姓,只听他带着痛意的语声道:“您是位女捕头吧?麻烦您一下,那边有个姑娘腿上有伤,我这儿有药可她不让我给她上,她现在睡着了,我把衣服给她盖上了,您就受累吧。” 等鱼爱媛把犯人押进大牢再去找那位姑娘的时候,她已经睡醒离去…… 尤又物听罢没有多思索,立刻穿鞋下炕。 “欸,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找大夫,让他把原先的记忆找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三) 尤又物走后,只听村里有用兵器挨家挨户乱拍门的声音大作,其中还夹杂着微生雪地喊叫,“姓鱼的,有种儿的出来,你微生姑奶奶跟你单挑。出来!” 嘿嘿,本捕头正等你自投罗网呢。鱼爱媛忖罢,恢复了真正的容貌,甩掉外衣,里面是正适合动手的利索衣服,纵身飞出,直奔那声音的地方。 “好呀,你个臭咸鱼,总算把你给叫出来了,快说,我那三个兄弟关哪儿了。”她边说边一管打了过去,好一招“敲骨吸髓”。 “有本事打赢我再说。”鱼爱媛双剑把她的兵器架出去,分一对鱼骨剑挂她的双腕。 微生雪可不想给鱼爱媛亮个“大敞门”,腰往后弯,双手后躲,同时双膝一屈冲前,似是下跪,实则要用膝盖压对方双足,而后就是抱住对方弄倒,但是鱼爱媛“滑”得厉害,她一抱竟然把人家给挤上去了。 鱼爱媛就势双兵器下击她的头哪里话来,好吧,就麻烦了。” 里保带微生、羿二人离开已经好半天了,可呼延纵还是没有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四) 突然有个村民跑了进来,“你们几位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呼延的侍卫?快去看看吧,不知道他怎么了,在村外乱打人,就跟疯了一样。” 冷悟情一听立刻站起,“快带我去看看。” 一路快跑,“就在前面那林子里,他已经伤了几个我们村的人了。” 冷悟情飞身进了林子,马上就听到有人在“哎哟”,寻声过去,一见坐在地上一人肩头上有伤,仔细一看是三节棍造成的,从怀里掏出包仅有的伤药给那人飞快地上在伤处,而后再次听见有人呼痛,几个起落穿过一片树木过去一见,是被虎头钩伤的,立刻撕下衣衫给伤者包扎,这时呼叫声又传来,三个“神飞大纵”,见是“虎爪功”,运内力给他推拿减缓痛楚,顺第三个人指给的方向到了一处地方,大声呼喊呼延纵的名字。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羿烦耀的“连珠箭法”虽用箭枝不多,却可把攻击面笼罩住对方的全身。 但见冷悟情回身一甩,让羿烦耀看不清怎回事竟形成防护,而且如仙法般直直到了自己近前,哪怕自己的快箭都快赶上飞蝗了,只好先避一避,眼看着对方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居然劈开了眼前的一块大石头,这自己再注上意又有什么用,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只得急急后退,使出家传绝招“救命三箭”,算是给自己争取了逃跑的工夫,可架不住人家的大纵,羿烦耀在天外崖新近练成一种射箭姿势想不用都不行了,两条腿往前逃,身形大后仰开弓放箭,好歹可阻一阻,可前面有一根延伸得比较低且稍坚硬锐利的树枝子害了他…… 哎呀那个疼啊,可不顾及上痛苦的他转头就看冷悟情在后面追得怎么样了。欸?冷悟情人呢? 羿烦耀逃出来了,还有人把自己引了过来,其中必有诈,得赶快回去,遂冷悟情不管他,立刻返回…… “鱼爱媛,有人出钱让我解决你。” 这因为“江南娃娃”很少去解决女人,遂就得请人代劳。 那边,微生雪拖住了诸葛聪,一开始想帮忙的大力一上来就被她冷不丁一针打中穴道,倒地躺在了一旁。 “走开,别找我,东西不在我这里,真的不在。”癫癫被吓坏了。 “万径人踪四十九灭”本不是什么过于狠毒的武功,可其中的“灭”字施展得够吓人的,鱼爱媛仗着手中双剑和灵巧的“滑鱼功”还不算硬撑,可也要分心提防他那邪门的功夫,如在大海浪中颠簸且随时还担心着碎冰撞过来。 和事佬已拿出了自认最合适的劲头,以为对方已无异于自己的盘中菜,可此时才发现,没有鱼刺的白鲢鱼更难下手。 微生雪的武术功夫和武学修为不在诸葛聪以上,可她却知道怎样可以让他牵动自己的伤势,继而更重,但自己要想打败对手也不容易,尽量使对方伤重加快,尽力使自己攻击加快,否则即便能拖住最终也未必是便宜,管子一通抡,就跟傻丫头洗什么衣物似的,一时之间,和精钢羽扇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这边的和事佬不耐烦了,一纵入半空,“千山鸟飞三十六绝”,直似飞在天上的鹭鸶啄水里的鱼,可鱼一无惊二没弱,沉稳仔细地应对着,不但不让“鹭鸶”把自己“啄”起,而且还让它没少挨鱼刺的扎。 和事佬更厌烦了,因为知道最近江湖上不少人奔这里来,就想从中捞点油水,那个雇主让万年传把自己找去,单独跟自己见面许以好处,自己手头是真拮据了,欣然应允,可现在有种被这油水烫着了的感觉,正要再发发狠,可陡然间一本精钢书在和事佬后面扇来…… 威虎村因为村民大多复姓东郭,所以早年间叫“东郭村”。 劳暾去小的时候过继给自己的远房舅舅几年,所以也姓东郭。 和事佬一个大闪身,不忧反喜,正合心意,用“和合掌”同时对付着双剑一书,口里道:“啧啧啧,哎呀,我说这位兄台呀,您这个岁数模样……嘿嘿,实在……您要是在戏台上演个老糟头子那可是惟妙惟肖。您再看看我们这位鱼捕头,那年纪,啧啧,那长相,啧啧,你们二位要是一比,简直是判若云泥。鱼捕头青春正少风华正茂,真是让人羡煞呀!” 正当他得意地施展“戏语顽形搅魂大法”的时候,被一人大喝了一声镇住,同时一根蚊嘴针打他的腮帮子。 又是冷悟情赶到,飞手制住微生雪,逼她拿出解药治愈大力,取下的蚊嘴针随着一喝打了出去。 和事佬顺着针打来的方向一躲,狠狠地踢出一腿。 鱼爱媛正是刚收兵器待发之际,往后一避,哪知见和事佬调头就跑,劳暾去随后追去,自己刚要追却被冷大哥一拦。 “对付和事佬人多了反不好,我相信他足可应付得了。” 话音刚落,呼延纵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五) 本来按照事先鱼爱媛定的计划,先佯装把三条“虫子”押回村里,再放话出去钓“蚊子”,她帮呼延纵改扮成一个赶大车的,把抓住的“虫子”点住要穴打进大包里,借一挂大车让他假装是拉货的把他们先送到附近的官牢,而后再隐秘返回。 但他回来的路上还没到村口时,被一个像是老得快散架子了的人给拦住,说是有个人要见他…… 奇怪,虽是已恢复原来的容貌,可别人是怎么知道呼延纵会秘密返还的? “老丈,不如您告之那人在哪儿路怎么走,我自己去找就行了。”“嘿嘿,是嫌我老头子走得慢吧?”“不敢。”“这里的路径复杂,说哪里能说得清楚,不要着急,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终于到了,呼延纵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问道:“什么事情找我,快些说吧,我现在可不闲在。” “我是gz人。”那人的口音倒没错,“我见过你和常大蛤蟆的那场比斗。” 呼延纵听罢立刻想起了自己的那把刀…… “呼”,斩马刀背上的一排大环随着劈下的风声“砉棱棱”直响,照常大蛤蟆攻去,这场比试费时已不短,呼延纵想尽快结束。 双乾坤圈“嘡”的一声挡住了大环斩马刀。呼延纵运足力气下压,不信力气较不过一只“蛤蟆”。常大蛤蟆有力气也不跟他浪费,人一移把刀让到了一旁,其中一圈贴刀而进。呼延纵前面握住刀杆的手立刻旁撤,身子往常大蛤蟆的对面闪,同时后面的手撤,前面的手让开乾坤圈再次握住兵器,但见另一圈从刀下平着甩来,人马上纵入半空中,顺势一夺。 因为他使得漂亮引得了一片喝彩之声。 呼延纵正待再进招,只听常大蛤蟆笑道:“先等一下,我问一句,你是个使刀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刚才我用乾坤圈甩你的时候,你大环斩马刀的刀刃是冲着我的,应该冲着我推过来,而你却反是回夺,你这是在使棍棒。”“这……我……哎!今后不再使刀便是了!” 说完,呼延纵把自己的大环斩马刀双手捧着放在一旁,心里默愧:师父,弟子给您丢人了,您传给弟子的兵器我跪着给您还回去。 “兵器我输了,咱们拳脚上再比过。”说着,他五指分开弯曲成虎爪状抓常大蛤蟆的“石关”穴。 常大蛤蟆笑了笑,好像对呼延纵如猛虎下山般的攻势满没放在心上,待攻到切近,抬手便拿对手的前臂,后发而先至,正是那“蟾宫折桂手”。 呼延纵躲闪间暗吃一惊,以前只是听说过,也是没放在心上过,可今日一见,那姿势,那快准,那力道,以前自己实在小觑了眼前的对手,如此体态,愣是能使出如此奇清的武艺来。 若干招过后。 正面应敌必要吃亏。想到这里,呼延纵一个虎纵到了常大蛤蟆的背后,一手抓“脾俞”,一手抓“胃俞”。 常大蛤蟆连身子都没回,双手一反,双拿他的腕子,成欲折枝状,但却双臂是交叉着去“折”的。 呼延纵见这怪招实在不解,一迟间,一条胳膊一下被人拿住,人家借着一拽之力迅速回身,另一条也被拿住。 “你也号称是‘虎’吗?改号称‘驴’吧,驴还不是好驴,笨驴,蠢驴,哈哈哈……”“就算我是匹驴也要打败你。”“哼哼,好呀,有本事就创出套驴的功夫打败我。” “我创出了一套‘仙驴腿’的功夫,想学吗?” 呼延纵听此时的陌生人一出此言心中一动,“你是如何创出的?” “你知道广宗道人吗?”“张果老?”“那你更应该知道他老人家的坐骑是什么。”“难道你见过。”“要是见过我早就天下无敌了,我原籍是顺德府的人,我家祖上见过那匹仙驴的样子动作,口传心授一直到我这一辈,那日清晨,我练早功之时突然灵台空明,想起仙驴若有所悟,一通思索下去,也就把这套武功创出来了。”“要什么样的代价你才肯教我?”“简单,打赢我就成。” 言罢,陌生人陡然高门大嗓地叫了起来,“哼儿哈……哼儿哈……”,那叫一个难听,接着一腿奔呼延纵踢来,确实很像驴在尥蹶子。 呼延纵一侧身,同时感觉到了这一踢的力道特殊,虽刚猛,可有些缺少柔和劲道的火候,容易让发招者耗费体力。 接下来,驴叫声还是那么难听,一腿接着一腿也没停下。 “拉倒吧。”呼延纵气笑道,“你这不过是把‘野狗内急’换几个姿势而已,快讲,把我引到这里到底因为什么?” 陌生人还是以驴叫声回答。 呼延纵急了,上去抓他的腿,可人家微妙地一改位置反借这一抓的力道飞身退隐入茂密的林木里。 刚要追,可他又一细想,不好,再找那个引路的老人也不见了,急忙往威虎村奔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六) 辛蘑在前面一通飞奔,实指望可以多拖住呼延纵一些时辰,好让和事佬和微生雪那边成事,结果没想到人家对她的“兴趣”不大,直教她那个“扫兴”。 跑累了,找了个大石头歇着,心里盘算着如果和事佬那边没成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她一侧脸,看见了一个拿精钢书的人,看神情似在找着什么。 “借问这位一句,可曾看见一个慌里慌张的人经过?那人叫和事佬,我要找他算账。” 一听这,辛蘑心里一凉,估计和事佬多半逃了,而且还估摸着他之所以没办成自己交待的事情应该跟眼前人有关。 他们正一个待答一个走心思的时候,打那边又跑来一个人。 开始他们以为是和事佬,结果谁也没对。 这不是郎自伴吗?他怎么跟逃跑似的?劳暾去心忖到。 欸,是那个专情的。辛蘑暗忖到。 “怎么了?有人追你?”“后面那人我不想跟他打,可……”“你等一下。” 说着,辛蘑从怀里掏出个大口袋,双手把袋口一张,示意他进去。 郎自伴看了看口袋,又回头看了看,只好先钻进去。 辛蘑立刻把口袋扎上,往肩上一扛,给劳暾去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让他往前走。 劳暾去本心是愿意帮郎自伴的,自配合着,没走多远,只见一个拿金锤的老者大步奔来,等到跟前了一见看见了劳暾去,“劳先生?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拿刀的小子?” “哟,这不是赵老镖头吗?学生这厢有礼了。一个拿刀的小子?没有,我们急着去送一袋书,就改日再跟您叙旧吧。借过。”劳暾去又对旁边道:“快些走吧,还远着呢。” 辛蘑没说话,把口袋又往肩上扛了扛,随着也走快了些。 我是春秋时赵国卿大夫赵简子的后裔,可连匹“狼”都追不上了,就算岁数大了也愧对祖先,唉!想到这里赵柱重重一跺脚,转身离去。 等赵柱没影子了,辛蘑把口袋放下打开。 郎自伴一出来立刻向二人一礼,“多谢二位,容当后报。” “哪里哪里,郎兄弟怎会惹上那赵老镖头。”“说来也不是没由头,上辈的事情。” 劳暾去不多问了,就算不是西北人自也知道郎自伴上辈是干什么的,跟镖局自是不对付,“那郎兄弟是不愿欺他年纪大吗?” “嘿嘿,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就年轻了?再年轻能有我们郎兄弟年轻吗?”居然是和事佬的声音…… 刀光书影乱晃间,郎自伴一刀奔劳暾去笔直刺去,被劳暾去“当啷”一声用钢书的书页给夹住了,此时二人双双运劲回夺兵器。 “果然没看错你。”“放心,我不会白拿人家的好处。”“他们呢?”“微生雪那丫头给冷悟情制住了。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村子。”“好,咱们回去,杀个回马枪,快走。”“行,梅气露。” 听到此,辛蘑马上一皱眉,一回头,看见和事佬在笑,在看着自己笑,彼此看了一小会儿她才飞身掠走,他紧跟其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七) 鱼爱媛走到微生雪的面前,快速地解开了她的穴道,更快速地又重新封了别的穴道,让她可以说话可以活动但不可运功伤人。 “我问你,里保现在怎么样了?还有看守你们的人?” 微生雪冷冷一笑,把脸扭了过去,就差再哼个小曲了。 鱼爱媛没有被她这一举动给气着,一抓她的胳膊,“走,去你和羿烦耀被关的地方。” 诸葛聪有伤,而大力现在头还有些个眩晕,况且还有癫癫,所以冷悟情让他们去休息,路上,他安慰道:“媛媛,吉人自有天相。” 鱼爱媛点点头,“呼延侍卫,刚才你说有个人用一种‘仙驴腿’的假功夫把你在村外拖住?” “是呀,不知道是不是跟鱼捕头差遣的这件事有关?” 这会儿微生雪插话了,“哼,一头老虎却要被一条没骨头的鱼差来遣去的,传到江湖上也不怕丢人。” “就是,猫教老虎留一手儿,没骨头的鱼更是猫的最爱。猫要是没有鱼就吃不饱,不吃饱了也不会懒得教老虎最后那一招……” 和事佬又在得意地用他那引以为傲的邪功…… 鱼爱媛和呼延纵居然打了起来。 那边,和事佬、辛蘑和已经被解开穴道的微生雪同时进攻冷悟情。 冷悟情对付这三个人倒不惧怕,可由于要分内力御敌,无法使出那刚纯的“当头喝”让鱼、呼延他们清醒过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冷静再冷静,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而且要快速制敌。 “噼哩啪啦玎哩咣啷”,冷悟情听着鱼骨双剑和三节棍、护手钩的撞击声,要说心神完完全全地坚定不移那是不能够的。 此刻,链节枪与尖嘴管子前后夹击,一边的和事佬虽是动实则静,静待自己的破绽,冷悟情为快速地躲闪,一个侧身加仰身,准知道和事佬会攻击自己的头什么。”“还有再演下去的必要吗?这里就是威虎村,只不过把家具陈设给变动了一下,是你自己动的手吧?这里的‘羊’好像都没你的轻功好。”“其实我也知道瞒不住你,他们都是我孝义门的旧部,但我教你的‘与狼共舞’可货真价实,我原来在羊村住过,是我最近和那里的一个乡亲学的。”“那你只是单单为了让我学会‘与狼共舞’?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学这种舞步的?”“也许是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也说不定呀?”“我看应该是安姑娘你依着情形推测的吧。反正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安姑娘,容当后报。我已经离开我那烟丝作坊时日不短了。”“欸,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随缘吧,告辞。”“你……难道你没听说过‘补牢’吗?”“嘿嘿,只有一个羊又何必再补。” 安菁看着郎自伴回屋去拿单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后院,看着没有送出的小布羊,一股无名怒火先慢后快直冲头边帮气撒得差不多的赵柱收了招式,让到一边说话。 微生雪往地上一倒“呼哧呼哧”一个劲地喘粗气,总算是解脱了,爱咋咋地吧。 鱼爱媛过去看着她,看着她什么时候可以说话。 可不用等了,里保此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保公没事吧?看守她的人呢?”“我们都没事,那个使链枪的人让我给鱼捕头你带句话,说是跟你没完。”“没完就没完,看谁最后是赢家,只要大家没事就好。”“这个女犯人……”“毋庸保公再费心劳神了,我让呼延侍卫尽快把她送走便是。”“那样最好。” 冷悟情要回去找诸葛聪,请赵老镖头一同去。 郎自伴不想多待,告辞离去。 呼延纵怕迟则生变要立刻押走微生雪。 鱼爱媛要他先歇一歇,被他谢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八) “恭喜鱼捕头总算是功德圆满。”“哪里哪里,抓几个蟊贼也算不得什么。”“鱼捕头这是要离开我们威虎村了吧?”“已叨扰不少日子了。”“可我们还未尽地主之谊呢。”“欸,多日承蒙照顾,爱媛已是感激不尽了。”“那就让我请鱼捕头喝杯水酒吧,村里有家新开张的客栈,简简单单地吃个便饭,还望鱼捕头赏脸。”“这……好吧,却之不恭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嫁过来,如果我不嫁过来我的夫君也不会死,如果我的夫君不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方,如果我不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方……”脖子上系玫红色蝴蝶扣的暖羊羊看起来好像比萧然境还要惆怅,嘴虽是比较碎,但最好不是乌鸦嘴,熟悉的人见到她经常带在身边的一个心型斜挎粉包不知哪去了,会感觉她更惆怅的。 “不是,你没看错呀?真是他呀,你没跟他说我会‘降龙十巴掌’呀?”顶上盘蛇型卷发的懒羊羊假埋怨到,腰里围着的那条黄色且下面有条白道的围裙怎么看都想小时候的口水垫。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别再提你那‘十巴掌’了,当时连他不也没敢怎么样吗?”头上饰以蝴蝶结还围着粉红围脖的美羊羊生气地道,原来那条银狐皮的不知是不是被“无命狼”给抢走了。 “行啦,提我干啥玩意儿。当时都吓麻爪儿了,谁也甭说谁。”双臂绑蓝色臂巾的沸羊羊更气,浓黑眉一挑一挑的,脸都气白了。 “真是个莽夫,他就不知凡事应三思而后行武力不可妄动吗?”额前有卷曲的刘海且颈佩蓝带黄铜铃的喜羊羊这个时候居然还文绉绉的。 这里简直快让人给拆了,店里的人正收拾着,有的还带着伤。 “保公,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唉,要是没说错,一定又是‘无命狼’来过了。”“‘无命狼’?”“他经常仗着自己是‘狼’三天两头儿地到邯郸羊村那里为非作歹找便宜,也遭过羊村人不少次的反击和戏弄,一来二去,他儿子小贝贝倒是跟羊村熟了,小贝贝没他老子那么混蛋,经常劝他不要再祸害羊村,还帮着羊村的村民避免被他危害,这反而使他更恨羊村了,认为是‘羊’们教坏了他儿子,所以变本加厉。鱼捕头看看,就连我们威虎村一个‘羊’开的客栈他都不放过,没准儿晚上还得来一趟呢。”“好个可恶至极的‘无命狼’,我会会他。” 一片星空。 一头雪狼,身畔缺少那位艳人,正稀里糊涂地围着一条身上无骨手中有骨的白鲢打转,而鱼也在密切注意着狼的举动,同时游身舞骨抵抗雪狼那逼来的寒意。 但是一条鱼为什么要跟一匹狼打架呢?难道说鱼的脑子也不清楚了? 雪狼飞身上前,一股冰冷就像是要把白鲢给冻住。幸好白鲢的迅滑没让寒气凝聚。也知道鱼刺扎上不好受,但雪狼还是用狼牙去咬,却怎奈游得滑溜,要想咬住无骨白鲢狼牙该再改制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十九) “一计不成又生二计,看来这江湖你没白混。”“那也得依靠和掌门你的厉害呀。”“欸,我突然有个点子,不如咱们以后就合起伙儿来干,要不光靠你和那快散架子了的老头子也干不出什么来。怎么样?今天就算是咱俩开张的买卖,以后怎么近便就看缘分。”“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太合我的意思了,和掌门这厢请。”“干吗?”“答应和掌门的好处还没给呢?”“嗨,都自己人了着什么急呀?以后别叫和掌门了,哼,早就不稀罕当了。其实我单名一个‘美’字,老久没人叫过就是了。喂,我说你把脸上那玩意儿撕下来行不,看着挺别扭的。” 二人到了一处所在。 “你的好东xc哪了?”“就在这儿,一会儿咱俩人去喝几杯庆祝庆祝怎么样?”“嘿,太好了,好久没那么高兴了。啊!你……” 人家使了一招“纵虎巡山刀”里的“去虎归山”,伤了他的“不容”穴,不等和事佬还击的招数发挥,又用“虎爪”抓了他的“天枢”穴,把和事佬疼得一个劲倒退,最后是一个“仙驴腿”中的“就坡下驴”,把他踢落悬崖。 “这是为什么……”看来和事佬直到临下去之前还是十分不解。 “很简单,我担心你那让人打架的破功夫。” “都那么晚了,保公还没睡呀?”“啊!啊,原来是鱼捕头。是呀,睡不着觉出来走走,不知道鱼捕头有没有让那‘无命狼’服法?”“看来到现在保公还是没搞清楚,那是郎自伴郎公子,不是什么‘无命狼’。哦,对了,真是太失礼了,一直都没有请教保公的名讳。”“老夫姓梅,上‘气’,下‘露’。我父母希望我不是个气势内敛的人,应该显露出来的就得显露出来,要不怕被人欺负。”“好,当真是个好名字。我记得有个熟人在十九美访‘情侠’的时候去韶挹他们家做下人时名字里也用了个‘梅’字,是不是?蘑菇娘。” 她一愣,无言,“果然是当捕头的,至于你是怎么看穿的我也不想知道了。嘿嘿,着。”说着,她一招“蟾宫折桂手”,功力火候自是欠佳,可也抢了出去。 鱼爱媛在后面就追,“站住,原来的里保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只见寒光一闪,似乎辛蘑不知从哪里抓过了链节枪,又或是有人递过去的,回身就是一枪,“你先说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不错,当时鱼、郎二人确实是迷失了心智大半,可随着郎自伴看见了怀中掉出的小布羊,一个还清醒的人就出现了,奚艳雪。 当身边那位艳人出现的时候,雪狼并没有在意,既不亲近也不攻击,好在心里尚还有几分的清醒。艳人此时见白鲢冲了过来,一皱眉,见雪狼迎击了上去更是一奇,欲用手分开他们,可又无法凭力气做到,遂一手抵御着鱼的攻击。鱼刺对她的刺痛让雪狼开始觉得似曾相识且感觉强烈。艳人在鱼刺进攻的空隙间给雪狼一个嘴巴。雪狼虽然疼痛,但熟悉亲切感又重,一种无语的亲情让雪狼的攻击不再那么凛冽,看着鱼刺在一次次地扎过来,对艳人的怜惜压过了对白鲢的恼恨。渐渐地,雪狼与艳人靠近,靠近,再靠近,艳人在雪狼背上,他们融为了一体。雪狼登时清醒过来,和艳人一起把白鲢鱼刺的攻势分开,先让鱼刺畅快地游起来,再让白鲢鱼感觉到周围雪化为的水,自己在畅游,认识到自己是鱼。 鱼有必要跟狼打吗? 终于,鱼在水里,狼立雪中。 此时鱼爱媛见一链节枪刺了过来也不亮自己的兵器,贴着节链“游”了进去,双手去拿辛蘑使兵器的胳膊。辛蘑使劲抖甩节链想把她给击开,可无骨的白鲢就是滑,没办法,自己大步跳开,欲后退拉远彼此之间的打斗距离以便发挥自己长傢伙的优势。但鱼“游”得又灵活又迅快,过招斗式不停,使得空档总是拉不开,后来索性一手持着枪头当兵刃对鱼爱媛一通刺。但人家要的就是近身搏击,一通“滑溜”下来,让辛蘑白费了不少力气不说,还净让鱼爱媛弄得挨节链的绊,心里越气越急功夫也就越打折扣。 就在要喘粗气的时候,有骈指刺了过来,暂时封住了鱼爱媛的几条“游路”,让辛蘑到在他的身后。 “鱼捕头,真正的里保出远门了,估计没几天就回来了。” 原来,威虎村的里保一天猛地想起有一笔别人欠自己的外债快到日子了,因为钱数不少,所以走得急了一些跟谁也没打招呼,半路遇上了万年传,因为是老相识了,所以就聊了几句,被旁边的辛蘑从话里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遂就到威虎村假扮里保便于自己和老万休养生息。 万年传凭借着“混”江湖的日子长,还仗着骈指和借着夜色,还真让自己和小心全身而退了。 鱼爱媛叹气,此老有那么大的本事且还不似有歹人之心,不是被辛蘑给骗了就是欠了她什么,要不然一定不会帮她,算了,等一回到中原把和事佬已除的消息设法告知程、康二人,别费力气再找了。 一个“奚艳雪”出现在了郎自伴的面前,当然,那里没有镜子。 辛蘑答应安菁,只要帮她,她就把安菁扮成奚艳雪的模样,让安菁好追求郎自伴,可是,安菁跟他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郎自伴都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她究竟比我好在哪里?” 郎自伴一笑,准确地说应该是奚艳雪在笑,“这个还给你,答应我以后对它好一些,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安菁看着奚艳雪手中的小布羊,就是那天被自己为了发泄给弄坏了的那一个,现在已经洗干净缝补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 “人家邹总管邹老爷子怎么得罪你了?”“车镖师不是捕快也听说过‘贼不走空’这几个字吧,况且不就是根儿白拐棒棍儿吗?”“可那木料却是市面少见的。”“是吗?那就是他活该,上次在圣蟾塔的时候瞧他那样儿,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就得让他着着急,以后少颐指气使的。”“呦呵,你是不是以为长学问了就可以不用退赃了?”“好好好,我退赃行了吧?哼,做梦,想那么容易就东西到手?”“喂,嘀咕什么呢?”“我说明天就跟你走。把东西还给他不就完了吗?”“我说你可别再生什么事了?我好不容易求人家邹总管不追究了,只要把白拐棒棍儿还了也就万事皆休了。听到了没有?” 转天的傍晚,窦旎纨不知有没有告诉车逅依一声独自离开了,此时在路上琢磨着车逅依这个人,越琢磨越有一种愧疚和担忧,可也不是太强烈,蓦地,有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姬樱熟?做什么?东西不是还给姓邹的了吗?难不成还要食言而肥?”“你还的东西不对,我们邹总管有话要问你。”“那你告诉他,我现在没空儿,走开。” 她口里说着,手里的铁榔头和铁刷子一齐出手,想逼开姬樱熟夺路,但人家双聚宝盆比她更敏捷地一出,几招过后一盆扣一件兵刃给收了去了。 窦旎纨已知道对方的武功已增,立刻甩出猫爪环链,脚下用“猫步”一退,而后如同大猫爪子直扑飞鸟。姬樱熟的聚宝盆上下飞舞去扣对方兵器上的钩子,使其无法伤人。窦旎纨急摆急扭之下也无法让钩子脱离聚宝盆的笼罩,终归让姬樱熟把猫爪环链也给收走了。不等她的“野猫求存式”迸发出来,姬樱熟就用她的兵器把她给缚住了。 邹则出现了,“窦姑娘还是那么顽皮,老夫是知道姑娘你没什么坏心眼儿的,可要是遇上那不识逗小心眼儿的愣头青,那窦姑娘到时候可别说邹某没提醒过。咱们言归正传,老夫的东西呢?” “你的东西早还给你了,总不能你丢的东西都算在我的头上。” 邹则拿出一副画展开,“我拐棍儿里的东西原来可不是这个。” 画上有一个美人,赤着一双天足,一条袖子的袖口还有一只鸽子。 “哦……你问的是这个呀?你要是没老花眼的话应该认得出这画的是尤又物。你找她去啊,问我作甚?” “你也太放肆了,总管,怎么处置她您就发话吧。”“嘿嘿,咱们怎么能处置她呢?人家孤身到诡道堡里去行骗还可以全须全尾儿地出来,贝二爷抬举过的姑娘谁又敢动。松开她。” 姬樱熟依言。 “嘿嘿,今天的事就算我们圣蟾赌坊多有得罪,望请窦姑娘你不要往心里头去。另外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请把‘江南娃娃’的去处不吝赐告。”邹总管从怀里掏出两锭大银递过去,倒是客气,冷言冷语的客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一) 一个大姑娘在条小河边洗着脚,虽然没有裹过脚,但一双天足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看她的样子既像是在洗一对珍玩,又像是在犒劳两个视为知己的闺中密友。 也许是大姑娘洗得太陶醉了,连不到她三尺远站着几个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登徒子都没发觉。 “太好看了,摸一下儿不知道得要多少钱?”“别说是摸了,要我说看一下儿都值俩钱儿。” “滚!回家看你娘的去!”这要是再发觉不了,那大脚姑娘可就醉得不是一轻半点了。 “我娘的没大姑娘你的好看。” “滚!”大姑娘更生气了,一仰脚“哗啦”带起一片水花泼了过去。 一个登徒子居然不躲反迎,还用舌头舔嘴边大脚姑娘的洗脚水,“够味儿,大爷就喜欢你这够味儿的。”他边说边靠近。 “你……你别过来。”大姑娘有些怕了,也不找鞋了,直往后退。 那个登徒子满面的淫笑,如恶狗扑食般蹿了上去。 大姑娘一股自心的反应,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然后另一个上去了又被她猛力推开,可登徒子不止他们俩。 “牲口王八蛋!放开她!”一个白净小伙子冲了过来,“乒乓”两巴掌把当先两个要强行无礼的小子给抽躺下了,后面一个登徒子骂他多管闲事,上来抱住他的腰,被他一个“腰马”侧着给摔了出去,又过来一个登徒子一拳头照白净小伙子脸上招呼,让他一把薅着腕子往怀里一扽再使了个“背跨”,摔得那小子“哏儿”的一声,好悬没背过气去。 白净小伙子不用拿出真功夫跟几个登徒子动着手,那大脚姑娘躲在一处旮旯里看意思吓得够戗,突听背后有人一声讥笑。 她一回头见是柯闯上,“有什么好笑的,你嫉妒我营生完成的好是不是?” “哼哼,我嫉妒你什么?我是笑你连人都勾引错了。” 晚饭时分已过了一会儿,一个大胖子走路直打晃,因为饿得快不行了,可不是没钱,而是前不久他帮一个长着一双美丽天足的大姑娘打跑了一帮登徒子,大姑娘对他十分感激,还说看他大肚子一颤一颤的挺好玩,好玩得甚至想看他撩开衣服颤悠肚子的样子,可最后言语间流露出的意思是她未来的丈夫虽不要瘦子可也不要太胖的。 为了美脚姑娘大胖子开始节食,以致现在走道都没力气了,看见石头像馒头,瞅见树枝像油条,瞧见会动的都是盘中熟食,可此时有一股烤肉的香味直刺鼻孔,断不再是因饿过头而产生的幻像了,那股味道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牵着他所剩不多的精气神往那味道的来源方向走去。 终于看到了,那是一口浑身烤得焦香的乳猪,不尝都看得出一定是外焦里嫩吃一口都能齿颊留香好几天的美味,它就穿在眼前的一个木枝烤肉架上,连下面生那堆火的柴火都是带着香味的,这不光是对此时的大胖子才有诱惑力,实在是太诱人了。 火堆旁边的老人端详大胖子的工夫已经不短了,可此刻的他眼里只有烤乳猪。 “来人应该是没吃饭吧?要不嫌弃就一起吃点儿?”老人的语气语声透着一种冷意。 大胖子没回答,留着口水伸手就去抓,可还未触及到就被柴火的香味给熏晕倒了。 是呀,柴火实在太香了,香得一般地方一般时候都闻不到闻不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二) 久在江北,人称“空手财神”的吴钱富曾经得罪过邹则,邹则一直耿耿于怀,记得有一次得到了一个消息,吴钱富近日行窃被人家的高手护院击败而且受了内伤,自己给同姓不同宗的干儿子买了个捕头的差事,正在那个地方,遂一路赶去,告诉干儿邹油肉要好好给自己出出恶气。 不多日,一个干儿手下的捕快给自己送消息,说是吴钱富给捕快们困在一处破屋之中,自己大喜,马上赶了过去。 “干爹。”“怎么样?”“那不,给困在那间破屋子里了。”“那还等什么?找火把和火油把屋子给点了不就完了吗?”“嘿嘿,干爹,那也太便宜了,您受过他那么大的气就不想也好好寒碜寒碜他?”“那你们就进去把吴钱富给我抓出来。”“那干什么?虽说是受了伤,好歹他也是‘空手财神’。兄弟们跟着我混饭吃,哪能叫兄弟们吃亏呀?”“那你要怎么办?”“哼哼,干爹,没看见我让兄弟们都带着干粮袋儿了嘛。再大的本事也怕饿,过几天再进去抓,不就是手到擒来了吗?哈哈哈……”“你小子还够奸的。”“还不是为了干爹您吗?” 计狠莫过绝粮,可他们没有等人家饿得没力气的时候进攻,而是在人家饿急眼了的时候,是他们硬让吴钱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嗨。”一个捕快一刀向吴钱富头顶劈去,可刀到半截,就觉下面一凉,裤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一手提住裤子一抬头,只见吴钱富正在吃自己干粮袋里的干粮,自己刚才手里的刀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家给偷走了。 此时吴钱富正边吃边用偷过来的刀招架别的捕快,没几招,这个捕快的裤带也断了。 接二连三,在场的捕快便全提着裤子退了出来。 “呵,我还真小瞧这个掏包儿的了。没事儿,兄弟们,再饿他一段日子,我还就不信了。”“邹头儿,您别忘了,咱们的干粮袋儿都给吴钱富掏去了。”“怕啥?多饿他些工夫儿不就行了吗?你,赶快回去,给兄弟们拿几斤干粮和几条裤腰带来。” “还有武器。”邹则提醒到。 又等了几日,好时机没等来,倒把人家的救兵给等来了。 邹油肉这回带出来的捕快,没几下子就让赵私暗和梁上君给撂躺下了,然后一齐奔他们干父子打了过来。 “我儿救我!”邹则一个劲地往邹油肉身后躲。 铁榔头和铁刷子“唰唰”,邹油肉假意用手中的官刀护着自己的干爹,其实是虚招,实招是去砍施展“梁术”到了自己另一侧的梁上君…… 他总是用很多虚招护邹则,保护自己时倒全是使实招,好在当时人家主要是为了救人。 邹则在听到自己干儿邹油肉的噩耗时差点昏了过去,一路兼程,遍访当时在场的众人给杀他干儿的凶手画影图形,现在他要换一种方法祭邹油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三) 当大胖子又给饿清醒时,手脚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缚住了,躺在地上,仰面睁眼看见那个有烤乳猪的老人,仇恨满腔的老人。 一不等大胖子不解,二不等邹则出手,一个白净小伙子手持一对大马蹄铁拦了过来。 邹总管一皱眉,姬樱熟立刻使一对聚宝盆把他给逼开了,然后就把他和邹则给隔开了,可白净小伙子奋力前攻,就是不许邹则伤害大胖子。 邹则不管那边的激战,狠狠地看着大胖子。 现在的大胖子,饥饿和疑怒已经不是首要的了。 “你快走吧,要不把他们叫来,反正你不会是姬樱熟的敌手。”“你就少费点儿力气吧。哼哼,也太会自作多情了,人家跟你温柔一把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那个大脚女人我救过的,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啊!”“笨蛋,明知不是对手还分神跟我说话。加着小心!”“那还不是你先跟我说话的。你也多注意吧,你得挺到我过去救你。” 邹则的胳膊已抬起,手里明晃晃的,可落下的时候三个小马蹄铁打了过来,“当啷当啷当啷”,“当啷”。 由于暗器发的比较勉强,邹则用手里的东西给拨开了,但最后还是空着手了。 “哎哟。”白净小伙子为救大胖子拼着挨打也要把三个暗器打出,结果后背挨了一聚宝盆,强咬牙关,反身双马蹄铁直直捅了过去,可一见人家的一对聚宝盆巧快地从兵器前面的开口穿过奔自己手指来了,想拨挡来不及了,急急使劲往后撤身,但不敢往后大纵,怕离得远了不好救人。 邹则把傢伙又拾在手里,可见大胖子使劲一滚,所滚的路迹简单迅猛,邹则不饶一路追杀,如若知道是“猪突豨勇”的功夫强做地堂功夫用估计也就不白费力气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情急之下硬改的功夫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得看一阵子想一阵子才可辨认出。 白净小伙子替大胖子捏了一把汗,让姬樱熟看出来了,其实他的的确确不是人家姑娘的对手,打躺下站起来,站起来再被打躺下,这会儿身上至少三处见红六处见青,兵器都快拿不住了可就是不逃走,大有豁出命去也得救大胖子的意思。 难道那大胖子没有邹则说的那么坏,以至于这个看上去正直的白净小伙子宁可“血本无归”也要救他。姬樱熟随着思忖这种想法,攻势见缓,可还是让他过不去。 邹则已经把大胖子逼到一个死角,自信绑缚的绳子绝对结实,那是不惜血本买回来的,眼见大胖子无路可滚了,正得意的时候,却见大胖子拼全力照一棵树上一滚,借着这股力量竟然站了起来,后背一撞大树干整个身子奔自己压了过来,心中一恐,用手里的东西迎了过去。 这二人已成同归于尽之势,邹则是当真欲杀之而后快,可大胖子当真是万不得已。 这时,邹则只觉一个东西带住了自己的右臂,把自己给拉开了。 “噗嗵”。 见大胖子重重倒地,邹则刚要再上却被一人拉住,同时一条长蛙舌把大胖子的绑绳给解了。 “老板,您这是……”“邹公,为了邹油肉那小子值不当的。樱熟,快别打了。”“老板,那可是我唯一的干儿子。”“当初我就反对你收这么个干儿子。邹公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那一回他欠我们赌坊那么些钱还不上,邹油肉会磕头给你当儿子?那小子有奶便是娘,就算不死邹公你早晚也得倒霉在他手里。” 说罢,常廿思蛙舌一挑,那烤乳猪就飞到了大胖子的手里,“吃人猪”马上改成人吃猪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四) 冷悟情让诸葛聪送赵柱去海天镖局,说有趟买卖要请赵老镖头出马,之后马上起动此地周边“人星”属下的人找房在握房姑娘,但困难在于此处的属下本来就不多,且山区地势较复杂,地广人稀,找来找去一直没消息,遂冷悟情要再找人手帮忙。 圣蟾赌坊大多建筑成“井”字型,最底的那间屋子就是常老板起居的地方。 “哟,冷总镖头真是稀客呀。怎么?想通了,也想试试手气,那好说,先玩儿着,钱不钱的完事儿一块儿算。”“冷某可没常老板说的那么闲在,今天是有事相求。”“嗨,客气什么,有事就尽管说。”“我要找一个人,可人手有限,希望常老板……”“这个……哎呀,本来冷总镖头开口了,常某总不能不给面子,可现在我也是焦头烂额,有点儿不痛快的事情。”“什么事情?”“我的那个总管因为他干儿子的事情不理我了,弄得这偌大的赌坊全由我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好不辛苦。这样吧,冷总镖头是知道常某的脾气,就赌一把,你若是能把邹公和常某之间的这点儿小隔阂给去了就算我输。不就找人吗?我常大蛤蟆头拱地削尖了脑袋给您去找,如何?” 冷悟情又用自己这一重天的人去探听关于邹则的事情。 邹则,近年丧偶,因第一个干儿子打劫了他以前伺候的大户,遂失宠被撵,生前夫妇俩脾气就变得古怪,与亲朋多年不走动,曾为第二个干儿子买了个捕头的差职,后因欺压良善被除,有一女,女婿是古董商人,但因双双不满他为赌场做事,关系疏远后几乎无往来,其晚辈中有一人正在当地…… “你是谁呀?”正在屋里躺着的邹则不耐烦地问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屋的人。 “表姨夫。”“你是……”“您不认识我了?我,三点水儿呀。”“三……点……水儿?”“您忘了,小时候人家一问我姓什么我就说‘三点水儿’的‘水儿’,所以我妈就给我起了个小名儿叫三点水儿。”“哦……好像想儿来了,你这是……”“这不听说表姨夫在这儿嘛,我抓了条西域大头鱼,您等一下,我把它烤了,中午咱爷俩儿好好喝两盅儿。” 在西域有一个地方叫沙雅,属“别失八里”,那里有一种独特的烤鱼方式,烤鱼时先用红柳枝条把拾掇完的鱼穿好,插在火堆的周围,然后慢慢烘烤,等鱼烤得差不多七八分熟时再往鱼的身上撒食盐、辣椒粉和孜然粉,使其更加入味。 这会儿,三点水把鱼烤得差不多了,从开始就是他一个人动手,包括用来插红柳条的地洞都是自己弄的。 邹则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自己这个表外甥忙个不停,心里有种暖意,这时似乎过意不去了,用些客套话和家常话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烤好的大头鱼上桌了,还有葡萄酒,冰过的,爷俩对饮谈心,你喝一杯我喝一杯,你夹一筷子我夹一筷子,越谈越是投机,邹则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温馨感,跟以前的邹油肉相比,只有热情却缺少亲情,此时填充在心里的只有自己这个表外甥,丧失干儿的悲痛连同干儿一起都被挤了出去,随着酒酣更是淡了开去。 一直,直到他们鱼吃好酒已醉。 “走,三点水儿,跟表姨夫逛逛这里的夜市去,顺便醒醒酒消消食。”“成,咱爷俩儿逛逛去。哟,表姨夫今儿是喝高了,来,我搀着您。” 说着,水健搀扶着邹则晃晃荡荡地从屋里走出来,水健正寻思着上街后给表姨夫买些醒酒之物,突然,一把犀角刀奔邹则砍来,下手比较狠毒。 水健急忙抓住表姨夫的胳膊一转置于自己的身后,一见来人是个车轴汉子,一刀恶狠狠地又砍了过来,水健一个“金蛟大转身”,一转转到车轴汉子的身侧,展开如洪水崩堤般的攻势,先要夺下他的兵器。 要说这车轴汉子是狠,一通“分尸刀法”使开,硬把那么猛烈的进攻封在圈外,但他要想伤敌也不是简简单单的。 邹则此时的酒已被吓醒了几分,看着自己表外甥为保护自己和别人动手过招,再想想那邹油肉几时为自己那么买过力气。 车轴汉子一刀又劈去,刀法的名字真没叫错。水健此时借着酒意,一招“醉蛟发猛”,身子离了歪斜,双腿曲了拐弯,步子浮浮扭扭,都是为而后这一摔攒劲,直撞车轴汉子的前心,这招在对手拿兵器的情形下使出比较险了一些。车轴汉子眼见自己这招不会起到作用了,忙回刀一横护体,被水健撞到刀面上,车轴汉子借力一退,然后飞身前冲,刀走弯弧以上劈下,不是怕出人命不把刀刃刚才冲着水健,而是来不及把刃翻过去。水健的酒意已被刚才冰凉的刀身给激醒,一个“蛟龙翻身”,此时用身子横扫向车轴汉子的腰际,连躲带攻。车轴汉子自知拼力气还不是对方的对手,用刀柄的末端砸水健的腰眼。水健感觉不妙,急忙用手一拒,借力双脚一落,刚粘地,就见一刀奔上身攻来,急使了一个“蛟入大海”,整个人回身爬在地上。车轴汉子急抢,一刀斜斜插下。水健一个“卧蛟翻”,躲过以后用身子去盘对方的下盘。车轴汉子把刀刃冲外,水健从哪个方向盘过来,刀刃就往哪个方向挡,久而久之是水健吃亏,可车轴汉子也没想和水健恋战,几番阻挡之后,一见站在一边看白戏的邹则,甩手把刀掷了出去。 “呀!”邹则不知道这个车轴汉子出于什么原因那么恨自己,一惊一吓竟忘了躲避。 幸好一条长蛙舌卷住了刀柄,又送回到车轴汉子的手中。 “水健水会长光降敝处有失远迎,又劳烦阁下拼全力保护邹公更是我常大蛤蟆的不是。暂请歇一歇,等我打发了这位弟兄再好儿好儿谢谢您。”说完,他向车轴汉子走了过去。 车轴汉子不怕,抡刀就砍,唏哩呼噜,一招连一招,一招破一招,也不知多少招过后,被蛙舌扫中了胳膊,差点兵器脱手,接着两招精妙刀招砍出,前者是虚,连试探带晃对手的耳目,后者则是实,搞清楚了对手的举动一刀击至。 常廿思跟他一样,现在的举动同样是虚,实招一出,一下就卷下了犀角刀。 “你……你这不是真功夫,是耍诈,我不服气,有本事正正经经地较量。” “我们压根儿就没想跟你们较量。请你回去给那位胖兄弟带个话儿,邹油肉怎么也是他杀的,理在我们这边儿,可现在我们想把这件事儿作罢,要是再纠缠不清,哼哼,邹公的命如同我常廿思的命。”然后,他把犀角刀抛给了车轴汉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五) 此地的圣蟾赌坊生意不错,人声嘈杂好不热闹。 “冷总镖头就是冷总镖头,我常大蛤蟆真是服您了。”“常老板也别客气,您护着我们海天镖局的高教头,冷某还没谢您呢。”“欸,那是我师弟嘛。”“我们高教头现在怎么样了?”“高师弟执意要回去,我让允值送他回海天镖局了。”“哦,难怪不见‘一诺千钧’。”“怎么?冷总镖头是担心人手不够吗?放心,要是找不着房姑娘,我把这里的赌坊输给你。”“嘿嘿。”“笑什么?是不信呀?还是嫌不是好营生呀?冷总镖头,是,人人都说我们开赌坊的坑人害人,可也别忘了,我们交给朝廷的可是重税,比别的行业给国家的要多得多。老百姓会平白无故把挣来的钱上交国库吗?人们跟色子一起打滚儿,在牌桌上泡着,钱是输在我们这儿,可我们把它交给朝廷,朝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到头来,我们赌业无非是替国家敛财,是为了百姓。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战国时期李悝制定的《法经》规定博戏罚金三币。唐代的《杂律》中专门规定了禁止赌博,按照赌资的多少给予量刑,超过一定的赌资按照盗窃罪量刑,而对提供赌博场所和赌博工具的人,一律定罪,不管是否得到赌资。宋初制定的《宋刑统》,大大超出了以往对赌博的处罚力度。同时代的金朝,对于官吏赌博,罪加一等。元朝的禁赌法更加严厉,赌博钱物,杖七十七,钱物没官,官吏罢官,民间赌博行为更要处以流刑,进行流放。这些朝代没听说老百姓因为禁赌日子多不好过。当今你们圣蟾赌坊买卖好,也没见老百姓多好过。国计民生之大不会因为你们赌业的兴衰而左右,天之大也不会只有你们赌坊上面这一块地方。常老板觉得我冷悟情说的有道理吗?” “蛤蟆”默然。 “老板。”“什么事?”“外面来个傢伙,灌了一肚子猫尿跑咱这儿耍赖不付赌账不说,还跟一个客人打起来了。”“有这事?走,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温陈盏最近的心情实在坏,想到赌场上找找齐,可情场失意的他同样赌场失意,输急了眼就想不认账,正好车逅依来找冷总镖头,就因为一个眼神俩人就打起来了。 温陈盏使开“醉打奇门”里的功夫,忽东忽西,时南时北,带着一种无赖失恋的酒意,惹得旁人一个劲地厌恶,生怕吐自己一身不说,还恐被讹上。 车逅依凭借自己一双“灵眼”对这唬人的招式嗤之以鼻,几下管用的招数一出,就让他“退避三舍”。 “唉,车镖师收招吧。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温二哥温大掌门呀。”“啊……啊。”“怎么?就这么给兄弟我捧场吗?”“没……没有。”“没有?那就是不知道我在,不知者不怪喽。”“不……不是,我……这……他……” 温陈盏含含糊糊地解释着,借此憨皮赖脸地跑了。 哼哼,就算朝廷不禁赌,我也不知道我们的生意能好做多少。常老板暗自苦笑忖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六) 房在握在脱险以后马上回到了丢叛天星的地方,可却只找到了四具……遂就开始找开始挖,渴了绕下去喝点河流水,饿了进屋里随便找口吃的,可一把锄头跟渔翁撒网似地把这块地方刨了个遍,却连黑金钢石的影子都没看见…… 大清早,“吱妞”,门开了,“咣啷”,锄头被扔到一边。 还有必要找吗?今天就别费那力气了,马上去找他吧。房在握忖罢,辨了辩方向,可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不如延着河流找找…… “嘿嘿,小房房,咱们真是有缘分呀。哈哈,这回看你往哪里跑。”“姓巴的,上次是你偷袭,这次咱们动个真章比比。” 言罢,房在握一拳直捣巴踏细的面门。巴踏细立刻把包铜绣鞋脱了下来,用鞋跟去打她的手背,嬉皮笑脸,矫揉造作,混没拿对手当回事。房在握不管那个,胳膊一曲,收拳献肘顶巴踏细的腕脉。仅此一招,就让巴踏细多少认同了一些房在握刚才说的话,戏谑之心收敛,另一只鞋横打对手的肩头。房在握立前臂挡她的胳膊,那胳膊肘并没停。巴踏细使劲把那条腕脉要伤的胳膊向后甩,相当于就给自己来了个半敞门,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前者轻敌造成的后患。房在握把握住时机,身子猛贴了进去。巴踏细猛收足步才不至于被撞到河里去,双手感觉一空,一双兵刃也被人家乘势夺走了,不等站稳当,只见房在握身后的银丝披风抖起,“呜”,带着一股劲风把她的脑袋给裹住了,而后房在握身子凌空飞旋,带动披风卷裹得更紧,最后一个狂甩,要把巴踏细扔进河心。 这时一双倩影飞出,一飞向巴踏细把她拉回到岸边,一飞向房在握把她的身形稳住。 “在握,有必要那么绝情吗?”尤又物语重心长地问到。 “老大。”房在握朝尤又物一抱拳。 “在握,我想见见蒋大老板,麻烦你给安排一下。”“我现在是蒋大老板的人,与‘江南娃娃’再无干系。老大,保重。” 房在握转身离去,背影显得很无奈…… “老大,别让这个叛徒跑啦。”“住口。要不是你,在握也不会离开我们,你省省吧。”“那……那农大哥的病不治了?那得要不少钱呢,咱们没那么多,不是说要找蒋大老板暂借吗?”“要没你这么折腾没准儿还行。”“那……欸,我有主意了。”“什么主意?”“我听说羿烦耀在附近出现过。”“羿烦耀?可那个小子心狠手黑奸狡多端没那么容易制住。”“老大放心,我有办法。” 威虎村的客栈外。 “温掌门,不用说你也知道,你那小鸽子最听我们老大的话,所以该怎么献殷勤你自己知道的。”“巴大姐放心,那羿烦耀不是已经进去了吗?别说他自己已经喝上了,不管他是滴酒不沾还是千杯不醉,我都有办法让他醉得蒙灯转向。”“就单凭你?哼哼,还得靠我们老大出场。” “这位兄台,我能请你喝杯酒吗?”温陈盏一手持壶一手端杯来到羿烦耀对面坐下,酒友找酒友,不用仔细瞅。 羿烦耀看了看他,也没赶他,兀自吃喝没搭理他。 温陈盏觍着厚脸皮没话找话,“兄台,要知道一个人喝闷酒可是大忌,既不雅也容易伤身,更是无趣得很,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有这样才不怕酒大伤身……” 就这样,穷嘚啵了老大工夫,温陈盏把所有知道的带“酒”字的诗词歌赋、成语、俗语,连俏皮话都说了个遍,可换来的却只是羿烦耀厌恶得要动杀机的眼神,幸亏他功底深厚,要是敢说的唾沫星子满天飞,惹得羿烦耀至少得让他把酒壶吃下去。 羿烦耀现在已经烦了,眼看得喝下这一杯就快要动手了,可陡然间看到酒杯中有一人的影像。 这不会是因为相思而产生的幻像吧?不是,绝不会是。 他猛站起回头,看见一个女子正在上楼梯,但是她的背影不像。 “怎么?兄台跟她相识?”“告诉我她是谁?”“她是‘江南娃娃’的老大,‘彩带蛇’尤又物呀。” 羿烦耀听罢慢慢转身归座,看了看酒杯,一饮而尽,抓过酒壶感觉空了,一把抓过了温陈盏的酒壶,盖子扔掉,直接往嘴里倒。 “痛快,痛快,兄台是个爷们儿。店家,多拿些好酒来算我账上。” 一剂再好的药也须引子,引子用到了,药性自然发挥作用,现在的羿烦耀喝酒比喝水都容易,其实原来还想着今天不要多喝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七) 今日,威虎村的客栈里来了一位贵客,让客栈的人都不敢仰视,卑躬屈膝都是发自肺腑的。 尤又物坐在这位贵客的对面,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和客气,简直到了可以取代房在握的地步。 “久闻蒋大老板大名,今日得会,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那支响箭是尤姑娘的人放的?”“果然是蒋大老板,一听就知道不是羿烦耀本人射的。”“那种可响彻方圆的箭唯他独有,但功力弱了一些个,不是这个爱惹事的小子有什么闪失了,就是他的箭被人取了。在握出远门一直惦记,来到这里我一找到她就听到了那枝响箭,遂就过来看看。” 踏细出的这个法儿还真对了。尤又物暗忖到。 “是不是他给你们找麻烦了?”“哪里,哪里,羿爷倒是没找什么麻烦,可是出于他的名声,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把他带上来如何?”“蒋大老板发话了我们谁敢不听。踏细,安菁,去,把羿爷请过来。” 话虽说的客气,可羿烦耀被带上来的时候简直被捆成了“线轴”,也就可以看见他眼睛和以上的部位,一个劲地挣扎,她们两个还有点弄不住他,他还“吱吱唔唔”的,看眼神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可一见到蒋大老板立刻低下了头,不是完全低下,因为绳子绷得难受,时不时地还偷眼去看,但不敢眼神相对。 “您看看。”尤又物又道:“我就说这里面有误会嘛。” “有什么事尽可直言。”“蒋大老板真是快人快语呀。我有一个熟人,现在脑子失意了,需要一大笔钱才可治愈,我们‘江南娃娃’虽然也算有个营生,但怎么也……” 不等她话说完,一条长鞭飞出,一下卷住了“线轴”给拽了过去。 八大保镖立刻将蒋大老板围护上。 尤又物马上的反应绝不是生气愤怒,而是恐慌,唯恐自己的姐妹会干出什么冲动的傻事,不过好在这种恐惧马上就平复了,因为压根没人傻到要在蒋大老板面前冲动犯傻的地步。 “那位熟人跟尤姑娘你看来是交情深厚喽?”“倒谈不上什么深厚,我就是想帮他。”“那这样吧,我这八位保镖练成了一个‘八人阵’。只要你能坚持到我喝完这碗茶,那就好商量,如何?” 八人立刻布阵。 显然,蒋大老板要看一看尤又物的诚意。 尤又物二话没说,走到了八人当中,作了个罗圈揖,姿态挺优美的,示意可以开始了。 神飞门的八大高手果然不一般,根本不为所动,齐齐地喝了一声,八人同时出拳向她的脖颈,要把尤又物挤在中心。尤又物本想用软功把八人的拳头依次躲开亮亮功底,可人家的出手快而齐,她只能往地上似蛇一般把身子向内一盘。八人又同喝了一声,每人向前踏出一步,又要把她挤在中央。尤又物又马上盘立了起来,利用旋转起身时的力量把八人的攻势撞开。八人一同后退半步,其中一人的鞋尖照她的脚跟点去。她往旁边一躲,下一个人的鞋尖马上等在那里,就这样,依次点出,最后让她只得立着脚尖待在阵中。人家八人各自的一掌又到了。尤又物使劲扭动身体去撞。八人不想碰到她的身子后撤,但八个鞋尖齐力一进,把尤又物的一双鞋给挤住了,一齐使力要把她给踢出“八人阵”外。尤又物放弃了一双鞋,赤足在半空中蛇盘身子下落,去压八人的腿。本来八人的腿只要一压一抬就能把她再次给颠出去,可人家姑娘的身子这么落下来,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多有不便,遂同时一撤腿。尤又物掉落在八人之中,在地上跟蛇一样在阵中飞快“爬”了一圈,让他们八人又都后撤了两步,使得自己可活动的地方也就大了,她早已看出八人乃正人君子,也不用什么拳脚功夫,卖力的把身体面向八人撞去。八人的忌惮更大,好好的一个阵法竟无法施展出威力,原因只是阵中的是个没出阁的大姑娘。 但蒋大老板并没有因为尤又物用“巧”而不乐意,确实,尤又物的确在卖力气,甚至可以说是在只身犯险,为了一般人她应该不会,遂把茶喝了后出言叫停了八大保镖。 “我马上修书一封给经大夫,你拿信去找他吧,所有医治的钱回头找我要就是了。”蒋大老板道。 “我替我那位熟人多谢蒋大老板了。”尤又物边高兴地说着边给蒋大老板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八) 威虎村的客栈内,“娃娃”们去送蒋大老板了,此时剩下的只有温陈盏和客栈里的掌柜、伙计,他泪留满面地哭诉着自己的悲情,“……不能和我的小鸽子在一起我都快不想活了。看你们大家也都是过来人,我的痛苦大家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是应该可以明白的。我求求你们了,你们都是好人,可一定要帮帮我呀。只要能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愿意以家传几代的酿酒秘方相赠,那样你们的客栈就能兴隆地开下去了。” “哎呀,说啥呢嘛,不要那个方子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是吧?”羊掌柜陈词到。 “可不咋的,你爱的人就在你面前,可就是不知道你爱她,那是多么遥远的距离呀!这一点儿我们的厨子深有体会。”羊跑堂感慨到。 “你咋往人伤口撒盐呢?我们家惠兰儿那事儿我刚好点儿,咋那不仗义呢?”羊厨子埋怨到。 “行啦,人家小温好歹还和心爱的人相处过呢,我反正觉得不放弃自己的爱情没什么大错。秀才,好好给人家想个主意。”羊杂役同意到。 “芙妹放心,君子有成人之美,待我仔细而快速地想来。”羊账房担保到。 “江南娃娃”的老大此时当务之急自是要马上找到经大夫,柯闯上现在又要去放消息又要去探消息,出门时听见堂倌高声吆喝。 “出去出去。人家说了,不替你付饭钱店钱了,想吃白食呀。快走,可别招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他把温陈盏推出了大门口,门槛一绊,把温陈盏摔了大仰壳,看着挺可怜的。 柯闯上一时心软了,“喂,你这么大个人怎么不知道和气生财呀?让他进来,钱我给了。” 堂倌立刻点头哈腰地连声称是,满脸带笑地把温陈盏又给搀进了门,给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 饭菜上来了,温陈盏在尽量克制住狼吞虎咽,可一副吃相还是出丑得可以。 她在等他吃饱吃完,此时此刻见到温陈盏这般的吃相不但不心生厌恶,反而更是增添了怜悯之心,可以说暂时忘记了当初在韶老爷面前的那种卑鄙龌龊,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其实亦可说成怜悯之心暂且掩盖住了憎恨之意,当时的那种经历估计即便是在失忆的时候也很难忘怀,现在的怜悯就已要掩盖不住心底的憎恨了,遂也就换成了“视而不见”和暂不计较。 “你怎么说也是个掌门,怎么混到这步田地?”“还不是那以前的老毛病,虽说也戒酒那么些年了。”“那你不是以酿酒卖酒为营生的吗?”“功夫弱了,名头也就弱了,买卖也就不好做了。唉,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此后有什么打算吗?”“要是有人帮忙,也许我还会重兴酩酊门,收些徒弟,教些实用的武功,等名头响了再把酒坊的生意给重新做起来,咳咳咳……” 说到这里,他突然咳嗽起来,掏出一块旧帕子挡住嘴,等不咳了,帕子从嘴上移开一看,面容一改但立刻如常,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说这些就是做白日梦。不说了,非常谢谢你的这顿饭,说实话,这身蓝白相间的衣衫和头饰挺适合你的,就像咱们头一次见面时一样。保重。” 抱拳一拱手,他站身离去了。 此时的柯闯上心里有些异样,与之前总是想着再见温陈盏时如何奚落挖苦甚至要动手教训教训他时截然不同,说是恨意没了,那绝不是,只是怜悯已大于憎恨。 柯闯上看着他的背影,那种怜悯更是不由自主地又把怨恨掩盖了。 他既然已经戒酒了,为什么还跟羿烦耀喝酒?难道说是为了我才重又动杯的?她暗自忖到。 欸,那块帕子他刚才似乎扔掉了。 柯闯上走出去一看,哎呀,上面竟然是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二十九) 一曲《醉傲红尘》,柯闯上吹来尽是初次相识的思愁…… 当年,她初涉艺林,首场叫座不叫座的,自己也不在乎,无非历练一把,好积累些登台的经验。 听柯闯上吹笛的人难免良莠不齐,其中有这么一个人,每天喝得一张螃蟹脸似是给蒸了一样,可还装出一副是听醉了的样子,看着确实挺讨人厌的,更让柯闯上觉得应该是那种醉翁之意的别有用心。 这天收场以后,她立刻跟场地的老板提出明天不要再让那个“螃蟹”来听笛曲。 老板还指望人家撑场,所以立刻答应,让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在门口看着,长着螃蟹脸的就给轰出去。 但临上场之先她还是看到了他,忙问老板是怎么回事。 “柯姑娘别生气。是这样,我那俩伙计太窝囊轰不走他,而且他苦苦哀求不说,还答应听姑娘吹笛子时不再喝酒了,再说了,他怎么说也是客人。姑娘你看能不能就算给我个面子通融通融,当是可怜可怜他,就多帮帮忙吧。” 她也不想多难为人,只好先上台,当时是边往台上走边好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毕竟台下的座儿们没有得罪过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柯闯上看到的他都是听得最仔细的最如痴如醉的,似乎要比喝了一缸二锅头还要醉。 当最后那天演出结束的时候,跟老板结完了账,虽然老板送出大门口时一个劲地挽留,可她还是想去别的地方走走,但没走几步,街对面,那个“螃蟹”正在咳嗽,咳嗽了一阵他抬头看见了她,马上迎面跑了过来。 “这位公子有事吗?”“姑娘,小可连听了您几天的吹奏,您的笛艺实在令小可佩服之至。我家祖上有通音律的,留下了一本曲谱,愿赠与姑娘,只有姑娘你才配演奏。”“哦?《醉傲红尘》。” 最值得记忆的,就是自己在吹奏此首曲子,而小温在似舞非舞亦似武非武…… 其实,那首曲子是他跪求一位老伶倌帮着给谱的,事后为了保密,在把老伶倌灌醉了以后…… 后来温陈盏确实收敛了些,直至近年才旧病复的发…… “哟,原来是鱼捕头,还没有出村吗?”“我在等威虎村的里保回来。现在真正的里保已经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一点柯闯上没有疑问,尤又物就是找到被万年传劝说得要离开的辛蘑,看往日情面乐意帮忙,才被易容成蒋大老板模样的。 “听你刚才的曲子带着些羲之酒后兰亭的意味,很特别。”“看来鱼捕头也通音律。”“通不敢说,就是平时喜欢。”“不耽误您的事了,捕头慢走,恕不远送。” 鱼爱媛一笑,“小心你鞋上的叶子。老百姓俗称‘假血叶子’,汁液非常像血,弄到衣服上弄到身上都不易洗掉的。告辞。” “‘假血叶子’……呀!我知道了,准是他误食了这种叶子。对,我马上告诉他去,省得他杯弓蛇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三十) “这回要是我能和我的小鸽子破镜重圆,几位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来,我再敬大家一杯。”温陈盏的脸现在似乎已经可以“出锅”了。 “没事没事,我们就喜欢帮助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能在一起咧,我们就高兴,我们就开心。哦,你的方子记得让我们看一下。”“嘿嘿,看见了吧,归根到底还是改不了抠儿的毛病。也不谁当时说什么方子要不要没啥关系,这也太让人家小温笑话了,这也太让我们江湖人笑话了,这也太让我这……欸!我手呢!哦,这儿呢,也太让我这葵花点穴手笑话了。”“可不,到什么时候她也改不了,有时候抠儿得我都受不了,恨不得给我自己一个‘惊涛掌’,哈哈哈……小温,别见怪呀,我们掌柜的心眼儿还不错。”“啥时候能再看见她呀,到时候你们可得像帮小温一样帮我呀,要不小心我跟你们断交。再给你们焖饭时就不放水啦!”“放心,子曾经……那个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跟小温一样锲而不舍就一定能行的。” “是呀,这次多亏你帮我查书找叶子,我才演好了那场戏。来,我再真诚地敬一敬你们大伙儿。”温陈盏说罢,手从桌子底下拿上一把壶酒,脸上带着那位老伶倌最后看到的表情,刚要给他们斟一圈酒,“咣当”,门被踢开了。 “温……陈……盏,你……骗……我。”柯闯上被气得脸已经像“血鸽”了。 “你……你怎么来了!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鸽子……”“不准你再叫我鸽子!” 说完,她“投递拳”里的一招“缄口结舌”,照“出锅的螃蟹盖子”捣了过去。 温陈盏只好先用“醉傲红尘九九式”里的功夫躲闪,不过因为情急,光“醉”没“傲”,依次躲到了别人身后…… “哎呀柯姑娘,你听我说,小温没什么恶意,他也是……哎哟个神呀,咋不听人把话说完呢嘛?”“干啥玩意儿?差点儿打着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哎呀妈呀!你挤过来干啥?找点呢?”“你那不废话吗?我不快点儿过来就打上我了。啥人呀?一点儿都比不上惠兰儿。”“喂!别躲在我这里呀,你应该往桌子底下钻嘛。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破了相嫁不出去我一掌排死你!”“喂!喂喂!柯姑娘怎么更野蛮呀?要知道君子动口是不动手的。” 温陈盏最后实在是没地方躲了,眼见柯闯上的一招“拑口禁语”攻来,急忙一扭一倒躲了过去,猛站起时酒劲往上撞,要不是因为此时着急,也不至于发蒙,再加上人家的“箧书潜递”使得巧秘,一下把他打了个跟头,差点把他的“螃蟹盖”给揭了,叽里咕噜一直滚撞到灶台边,刚站起来就见柯闯上抄起一个圆不溜丢平底带柄的东西迎面拍了过来…… “啊……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三十一) 天色将晚,羿烦耀此时跟在蒋大老板的身后,低着脑袋,当然,捆绑已被解下,非常尴尬,离去有些不舍,但留下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猛然,蒋大老板一回头,空手开弓射箭状。 羿烦耀一骇,只觉一股力道从自己左脸旁射了过去,而后马上听见有东西落地的声响,回头一看更是一讶,“这……这是春秋战国时甘蝇老前辈留下的‘不射之射’!这每个弓箭手梦寐以求失传已久的功夫你竟然……竟然……” “你想学吗?”“你肯教我?我想学!不让我吃饭睡觉我都想学!”“但你明白这‘不射之射’的意义吗?”“它的意义嘛……无非就是一种类似‘劈空掌’、‘控鹤功’之属的功夫吧。”“如果只是如此又为什么历代以来没有几个弓箭手可以练成呢?”“这个……”“那是因为很少有人明白‘不射之射’真正的意义,那就是‘仁者无敌’。”“‘仁者无敌’?这四个字我倒是听到过,可……仁者真能打败所有的人吗?”“仁者干什么要打败所有的人?是所有的人都不跟仁者为敌,仁者自然没有敌人。” 羿烦耀闻言开始努力思索,就是搞不懂。她的话明明非常特别有道理,可自己怎么就是体会不到呢? “蒋大老板,对这样的人说如此高深的道理,岂不如同对牛弹琴。”冷悟情此时在此地出现。 “我不是牛,我是弓箭手。”羿烦耀总算在蒋大老板面前还是守规矩的,否则早就骂出口了。 “哦?那就是牛腱子喽?”“你……好好好,我不明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仁者无敌’。” 言罢,他一拳照冷悟情打了过去。冷悟情并不还手,而且见拳打自己的左肩头反硬迎了过去。 难道说冷悟情要以挨打的方式来感化我,让我承认他是仁者?羿烦耀惊忖到。 冷悟情虽是中了一拳头,可脚下为轴,借羿烦耀的力量右胳膊甩抽了过去。羿烦耀只躲开了四成劲道,虽疼痛但却愣了一下,双拳去打冷悟情的双腋下。冷悟情仍旧迎了过去,这回是以双肩为轴,身子借双拳的力从后翻到前面猛砸了下来,一下就把毫无准备的羿烦耀给砸趴下了。羿烦耀使劲从冷悟情身子下滚了出来,站起马上又是一拳。这回冷悟情借力上了羿烦耀的胳膊,羿烦耀看着敌手如滚木般向自己的脑袋攻了过来,想躲没门。 蒋大老板一挥长鞭把羿烦耀给卷扽了过来,用“广寒曼舞”的身法一路奔了下去…… “你走吧。”“我……我想……”“快走吧,难道还真想让我教你‘不射之射’不成?你做的了仁者吗?”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认识她,却教我配不上她!可是……可是我已经像是射出去的箭,又怎么能回头呢?羿烦耀转身心中苦问到。 “唉!他真能吃一堑长一智吗?要说能在挫折中真正吸取到宝贵经验的人,除了祖父怹老人家,我看,全是痴人说梦。”蒋大老板又何尝不是在苦叹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三十二) 羿烦耀此时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大醉一场,遂直眉瞪眼地四下里踅摸卖酒的地方,后来嗅到有酒味,也不管是不是买卖铺户就迈步走了进去,一眼看见了温陈盏,一股怒气直冲顶梁,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受“江南娃娃”的大辱,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要把他暴打一顿,正找不着出气的法子呢。 但只见温陈盏酒杯既没离手也没离口,还反复叨咕着“她不要我了”。 “谁不要你了?给老子说清楚些?”“要你管,我的小鸽子不要我了。你想打就打吧,记住,千万别高抬贵手,把我打死吧。我快受不了啦!” 说完,他抱起桌上一坛子酒“咕咚咕咚”灌起了自己。 羿烦耀立刻有了一种难兄难弟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把尚不知怎么回事吓呆了的酒保吆喝过来,其实不光是酒保被吓着了,这里除了没醉得不省人事的都给吓跑了。 酒保这时把羿烦耀要的几坛子酒给上来了,也没敢问问要不要下酒菜就躲一边去了…… “你们认识的时日长吗?”“不管长不长,鸽子跟我在一起的日子就是我的全部。”“你还爱着她?”“我什么时候都在爱着她,就算她活活拍死我,我也至死不渝。”“那她为什么还不要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呀,你是不知道,你就知道往酒里下毒。”“你……你喝大了吧?谁……谁下毒了?”“呸,你个混账狗东西,老子看你也是情场失意,可你刚才却要害老子。”“别……别,羿大哥,我就想捞你点儿盘缠,完事儿我还会给你解药的。”“去死。” 羿烦耀抽出一支三棱透甲铁杆箭捅了过去。温陈盏用酒杯一挡,箭簇正好顶在酒杯底上。羿烦耀没撤箭,使劲一顶要捅穿酒杯再捅穿他,可对手的酒杯是兵刃,只把他捅得步步倒退。温陈盏自不想被顶到墙上再让人家用自己的铁酒杯把自己给顶挤死,遂使出一式“醉傲红尘”里的身法,把箭给让了出去,而后转身就跑,只听身后“嗖嗖”声响,生死关头已经让刚才喝的酒从他的汗毛孔里往外流,施展出几式“醉里傲”的身法躲过了飞箭。可羿烦耀硬弓一撑地,借力飞身到了他的面前,当先又是一箭刺到。温陈盏一让,用酒杯外翻的刃口去划羿烦耀的手腕。羿烦耀回指把箭杆一竖给挡住了,又抽出一支倒钩狼牙铁杆箭捅温陈盏的“螃蟹”。温陈盏用“酩酊功”化去了这一箭的攻势,觉得再这么下去定是性命难保,想到这里,身形大退,一退退到酒桌旁,飞速抓起酒壶拿下壶盖冲羿烦耀泼了过去。羿烦耀忌惮毒酒,身形大闪,让急于保命的温陈盏夺路而逃。羿烦耀要再追,可不知那酒壶何时已然细碎,连同壶里剩下的毒酒一起被对手当暗器发了过来,等躲过去再一见,温陈盏早没影子了,想找个人问问,可别说这间买卖里的人,就连门口附近的人都吓没了。 “哇呀呀,什么‘仁者无敌’,都是骗人的……” 奇怪,羿烦耀刚才做仁者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三十三) 冷悟情看着蒋大老板的离去,也不知做何感受,可他却知道,蒋大老板明白她自己在干什么。 咦?那个偷偷摸摸的小个子手里拿的是什么?黑亮黑亮的,有拳头大小,形状像窝头。呀!莫非是……冷悟情边思忖着边奔着刚才见到的小个子飞身追了过去。 小个子个头小身灵巧,拼尽全力在前面跑,让冷悟情使“神飞大纵”追上了他。 小个子一见冷悟情已拦在身前,使了一个“毒鼠钻”要抢道,随手还扔了一把毒米。 冷悟情用掌风把毒米冲散,一脚踢起一块石子,打小个子腿上“漏谷穴”,但却见小个子用那个黑亮的东西去挡,冷悟情怕有所损坏,又踢起一块石子将前面的石子击落,又使一个“神飞大纵”落到逃跑小个子的前面。 小个子当先一把鼠头锹顶了过去,整个身子的劲力都使在了兵器上。冷悟情一把抓住了鼠头用力夺下。可小个子弃兵器不要了,双手一撑锹柄,借力又“钻”了出去。 冷悟情后追不放,可顾忌宝物,不再用暗器。 小个子再灵巧,轻功也不是冷悟情的对手,而且前面已是绝路悬崖,回身看着冷悟情走近,突然,他回手把那个黑亮的东西往悬崖下扔去。 冷悟情一急,不管那小个子从自己身边“钻”过去后踪迹不见,飞出真极丝总算把东西给抢了回来。 呀!那是一块涂着黑亮墨汁的窝头型石头。 冷悟情是走镖的不假,自然也见识过很多的宝物,但像半天星这样的和隋之珍毕竟世间稀缺,以前又不曾有得见真品的机缘,遂才走了眼。 又上当了,不对,这是调我离开。冷悟情忖到这里立刻回奔…… “您是蒋大老板吧?”“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有一位姓房的姑娘让我转告您她现在的处境比较危险,这是她让我带给您的,她说您会认得的。” 说着,瘪嘴人将一块银片递上。 蒋大老板接过一看,是房在握兵器上的,“她现在在哪儿?难道有人为难她?” “您这边请,我带路。等到了地方您自会知晓的。请。” 这就是刚才蒋大老板让羿烦耀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可一直走到现在还不见房在握的踪影,而且瘪嘴人摆明了就是带着兜圈子。 “我的生意还有事。”蒋大老板要转身离去,却被瘪嘴人用枪一横拦挡住。 “请蒋大老板在这里稍歇片刻,房姑娘自会没事。”“走开。” 蒋大老板一鞭抖出,鞭梢直点瘪嘴人的前心。瘪嘴人斜枪护体,鞭梢点在了枪杆上。蒋大老板知道此人有一手,二次出鞭,去扫他的双腿,同时长鞭腰的位置起了一个“鼓包”,去套他的头颈。瘪嘴人鸭嘴枪一转,把身体护住,身形如鸭跩倒退,既稳且迅。蒋大老板上前,用兵器去卷瘪嘴人的兵器,先夺下鸭嘴枪对付起来就更容易了。瘪嘴人枪往身后的地上一戳,看着像是拼着身子挨上一鞭子枪也不可被夺,但他没有挨鞭子,用力把枪一窝,借力弹了出去不说,还顺手捎带走了自己的鸭嘴枪。 蒋大老板自不管他,担心在握会出什么事情,亦是往回飞速赶…… 一个瞎驼的黑男人走在最后,房在握披着披风在中间,禽兽兵在周围,正在往威虎村方向走着。 “房姑娘怎么像是在故意拖延?”“哪有,我对这里又不熟,只有好好看看,慢慢找找。”“是吗?我劝房姑娘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东西找到以后,我们必会好好酬谢的。说实话,我们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碰姑娘一根头发丝儿,可要是房姑娘苦苦相逼的话,那可就……” “可就怎样!”一条长鞭几乎和话音同时到的,一卷把房在握从禽兽兵当中给救了出来,来人正是蒋大老板。 原来,他们雇人去异域香大酒楼假借蒋大老板的名义传话,说是蒋大老板在一处所在游玩,要房在握前去侍候,房在握觉得事情有些个蹊跷,但为了蒋大老板又不能不去,脑筋一转,心里已估摸出八九分的情形,就在屋里留下三个字,便是“威虎村”,后来受到了他们的胁迫,要她给他们去找叛天星,还许以大好处,遂她故意磨蹭,等的就是有人来救。 瞎驼男人不用喝止,手下人一个没动,他已盲杖敲地走到蒋大老板的面前先施一礼,“蒋大老板,我们别无旁意,只想找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你们的东西?哼,是你们抢来的?还是骗来的?”房在握在蒋大老板身后道。 “听到了吗?在握不想跟你们去找,你们自己找去。”蒋大老板言罢,带着房在握就想走。 “蒋大老板请留步,莫非真不给在下这个薄面吗?”“我们认识吗?再者说,我为什么要给一个行事不光明正大的人面子?”“那……唉,情非得已,还要请蒋大老板先恕罪则个。” 说完,他手里的盲杖一亮架式,“望蒋大老板不吝赐教。” 蒋大老板一笑,“也罢,我也正想活动一下筋骨。在握,你也跟着好好学学,省得再受制于人。” “唰”,长鞭一抖,直卷黑男人的六棱钢杖。黑男人让过长鞭,反想用钢杖绞住长鞭。长鞭一收,鞭身凸出五处,连鞭梢一共六个攻击点。 黑男人立刻显现出招架得勉勉强强,突听后面的禽兽兵一哗,回头一看,冷悟情出现了。 冷悟情知道引开他的目的必是不让自己再找叛天星,据常大蛤蟆的人说,房姑娘已经跟蒋大老板会合在一起,当时找不见蒋大老板,遂就去异域香大酒楼找寻,好在有杨财富给他指点方向。 黑男人脸上见汗了,禽兽兵们看着他,等着下一步的指令,看意思是考虑了再三,终于憋出了一个字,“走。” “等一下。”冷悟情跟他们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吃哪家饭?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我要做的事就喜欢做到底,所以也会奉陪到底的。今天在蒋大老板面前我不好动手,改日咱们再见,不送。” 黑男人听得顿了一顿,带着自己的人乘着夜色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三十四) “呼”,一个钢链秤砣抡了下来。 “呜”,一条串铃鞭卷了上去。 “你脑子有病呀?我们老大是想把农耪带走看病,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巴踏细道。 “呸,瞧你那**儿,一双大脚片子,就算不是‘妖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商贩道。 “什么?你敢说我们‘江南娃娃’不是好东西,你找倒霉。看鞭。” “咣”,双羊角棒架住了人家的单桨。 “你们什么人呀?知道嘛,除了经济经大夫没人能医治你们这位兄弟失忆的毛病。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经大夫大致的去处了。你们拦着我们干什么?”安菁道。 “那你们就把去处告诉我们,我们自会带农二哥去,不用你们乱操心。”水健道。 “哼,真是狗咬吕洞宾。着棒。” “你能想起他们来吗?”“要是能想起来也就不愁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倒是挺关心我的,应该不是在骗人。”“就怕有人浑水摸鱼。”“浑水摸鱼?好像是趁乱哄弄人的意思。唉,想起这些又有什么用,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我是谁,癫癫又是谁。到底是谁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难道我们真做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吗?”“别乱想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至少你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至于是什么人害的你,也许是意外,也许是……嗨,等找到经大夫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你自己千万别胡思乱想的,回头再想出点儿什么事儿来可就不妙了。” 商贩纯钢杆秤的秤杆此时直直照巴踏细的大脚戳去。巴踏细素来以脚为荣,一抖串铃鞭“砉啷啷”,照商贩拿兵器的胳膊和肩膀圈了过去。商贩抡秤砣撞开串铃鞭的头铃,继而用了一招“随行就市”,秤毫挂住了鞭身,秤砣去砸巴踏细拿兵器的手腕。巴踏细一脚踹了过去把秤砣磴开,顺势抖下了串铃鞭。 水健的铜桨比羊角棒要沉,虽安菁的招式繁密,可双桨硬撞那攻过来的棒势,已经让安菁的虎口有些个发烫,好在对手兵器的招式不比自己的“羚羊挂角棒法”,羚羊晚上睡觉将角挂在树上是无迹可寻的,要躲还是能躲的,同时也找寻着其破绽,但是人家的铜桨如在逆流中急划,带起的攻势如滔滔江水,即便桨有破绽,那水的破绽又…… 商贩杆秤的秤杆已经被串铃鞭给绕上。 巴踏细得意地一笑,要催动兵器其余的部分发动进攻,先夺下纯钢杆秤,而后是秤砣,最后就是把人制住,可想得虽美,只见杆秤前面的秤盘先催动了切向自己的手,一下就落了串铃鞭,还没完全醒过神来,秤砣的链子把她的脖子给套上了。 那边的安菁听声音不对劲,一分神间一柄铜桨架在她的脖颈边。 尤又物不等他们说话便问农耪,“你愿意跟他们走吗?” “嗯……我还是跟他们走吧。我一个大男人跟姑娘们一路也确实不方便。”“那好吧,癫癫就让我们帮你照顾吧。”“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巴踏细虽被制却可一旁插话,“农大哥现在身患疾症不便照顾癫癫,再说你们大男人怎么也不如我们女人会照顾病人。” 只要癫癫在我们手里,还愁你农耪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老大就是老大。巴踏细窃喜自忖到。 其实尤又物就是想为农耪做些事情,巴踏细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堑智》(三十五) 因为发现装“虫子”们的囚车要加固,须费一些工夫,鱼爱媛在确保看守防范无失后去看看农大哥,即便跟真里保托付过也是不太放心。 路上突然听到有打斗的声音,找了个荫蔽的地方掩住身形察看,一见之下竟是“江南娃娃”的老大和柯闯上在跟一个拿铁棺材盖的人和一个拿铁墓碑的人打得正紧。 这两个人莫非就是冷大哥跟我提起过的顾弄虚和边真谎?宰父何罪的那两个长随?不知道他们打个什么劲?好在看情形好人吃不了亏。鱼爱媛忖罢,悄然离去…… 尤又物的双剑摆开对付着拿铁墓碑的边真谎,实在没见过使这种兵器的,一招“草蛇灰线”。 奥妙虽隐约可寻,但边真谎不想去寻,一看尤又物的兵器,多少就明白了对方的路数,走的应是滑溜刁钻的路子,打定主意只要自己如封似闭,取一种坚壁推进的攻势即可对敌,但要注意坚壁是否有漏洞,眼前的“蛇”可能会无孔不入。 刚才因为巴踏细和安菁已经出过手,这一回因为癫癫,怎么也得让她们俩歇歇,遂柯闯上就和她们老大上了。 顾弄虚的铁棺材盖喜欢用棱角进攻,其中含刀斧的招式,铁牌的招式则用来防御,虽兵器略显笨拙,但在其手中还蛮灵活的,主意比较正,定要用招式对付对付眼前这个以轻灵见长的女子,看看自己的功底到底过不过关。 鱼爱媛到了威虎村,那里真正的里保说,大力和癫癫一齐被几个大姑娘给带走了,细一打听,像是“娃娃”们,遂就又速回了刚才掩身的地方。 柯闯上一笛点向拿住铁棺材盖的手指,但对方躲开了,遂顺着他的兵器一划,又攻向另一只手的指头。顾弄虚左右移动傢伙,可怎么也无法让她的笛子移开,十指随时要受伤似的,索性用铁棺材盖一压,但笛子立刻抽向上盘,因为他的上半截身子已经失去了防护,有心用兵器去顶人家的笛子,可却不想凭力气对付一个女的。 好一招“巴蛇吞象”,古时人们用大象去攻打坚固的城池,现在边真谎的“坚壁”遇上了能吞象的大蛇,不过好在他的坚壁是可以移动的。 此时尤又物一连使了好几个“巴蛇吞象”,因为巧妙速连,让对手一时不知如何破解,只好持着“坚壁”连连败退。 好在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喝止了他们。 “干什么呢?快住手。” 哟!这人怎么比野人乖乖还要高大?鱼爱媛暗忖到。 “宰父大族长,他们绑架了阿水总管,难怪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气也找不着。”“就是她们……” “住口,事情没搞清楚就胡乱动手,要是再那么毛躁,以后就不带你们出来现眼了。借问这位姑娘,我的总管怎么和你们在一起?”“他是你的总管吗?他现在失忆了,至于是怎么失的忆我们就不知道了。和他一块儿失忆的人已经被人带回家了。”“哦?那我现在想把他带回去,姑娘总没异意吧?”“那你得先说出他为什么总喜欢拿着个黑窝头?”“那是因为小时候他有一次出去放牧,他的父母用黑米面蒸窝头给他留了一个,等他回来一吃倍感合口,后来他就总喜欢弄个黑窝头做定心丸,搁的久了就换一个。姑娘这下可放心了。”“嗯,看你倒是的确不像在说谎。好啦,人你带走吧。”“不敢请教姑娘芳名。”“我姓尤……” 老大怎么就这么把那人给放了?那叛天星岂不是……唉,算了,也许它是酸的。不吃酸葡萄的巴踏细自忖到。 冷悟情从房在握那里知道了可能只有农耪知道叛天星的下落,但应该被“江南娃娃”们给带走了,遂辗转找到尤又物她们,又知道了失忆的农耪已被其好友带走了,应该是回南京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一) “嗨,大家好。我原来的名字叫‘半天星’,后来更多的人叫我‘叛天星’。很简单,人们把我认定成了不祥之物。记得有一位已故的童婵夫人曾经说过,真正不祥的是贪婪的心,我想只要脑袋没被砸坏的人都应该明白,就是不按明白的道理去做而已,死活到处找寻我,欲得之而后快,这不,又来了一拨儿。” 说话的是个脑袋长得像个土豆的小孩子,头上黑发短得就像薄薄一层,黑毛毛虫似的眉毛,滴溜溜的眼睛,黑眼仁大白眼仁小,上眼皮眼纹微而清晰,恰似双眼之上又生了双细眉,比嘴小的鼻子几乎找不着,两边还配着扇风圆耳,看那情形来到世间满不过五个寒暑,但又像饱经沧桑,衣饰酷似山海精灵,只是该蓝的地方换成了黑色。 一旁湍急宽大的河流中突然起异状,“砉啦”,一个女子带着一大片水花从水中翻跃而出落到岸上,她是“美女蛇”。 远处的地上突然起了个不大不小的鼓包,而且迅速往这里延伸,一直到近处,他带着一大片土从地下蹿出,是“迷魂大耗子”。 天上,突然多了一个黑点,而且越来越大,最后看清了是个人,这个人的上面带着一大张被兜起的牛皮,牛皮下连着结实的绳子捆在他的身上,双脚挨地,“老雕”。 三个人与小星的距离几乎相等,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来。 小星苦笑了一声,双手变成了叛天星尖部的样子且被左右手一分为二。 要说还是“老雕”,第一个奔至切近,用练就多年“大力雕爪功”的十根指头抓小星的胳膊,满拟这一抓就能抓走,而后飞身便跑,任谁追上都不那么容易,可没成想小星的两个尖子双双刺“雕爪”的爪心,“老雕”双“爪”一闭之后想改为抓那两个尖子,可因为小和滑的缘故没抓住,那么一挤,“哧溜”,反而让小星跑“迷魂大耗子”那边去了,形同是自己送过去的一般,那叫一个别扭。 “迷魂大耗子”上去就用“打洞功”去刨小星,直想先刨下两个尖子再说。而小星仗着身子轻,借刚才一挤之势的余力,双尖子奔“迷魂大耗子”的双手扎去。 “迷魂大耗子”手上粗糙,也没太放在心上,可不等继而施招,只觉双尖子触及双手,可马上又弹了开去,眼看着小星奔“美女蛇”的方向去了。 嘿,真叫一个不顺序。 “美女蛇”那叫一个高兴,双臂张开,展开怀抱,就像要去连护带抱自己刚学会走道的孩子,但是“蛇”有其独特的法子抱孩子,也可以说是缠孩子。 这回是真真切切把小星缠抱上了,可正要往家抱,“噗噜”。也许是太紧孩子不舒服,双尖子并成一个尖子使劲一钻一挣,小星从下面挣到了地上。两个强敌在侧,“美女蛇”哪能让“自己”的孩子乱跑,猫腰上前就抱。小星实在淘气,用两个尖子挂开“美女蛇”的两个“蛇头手”,便又挣开了。“美女蛇”阿姨生气了,用“蛇头手”去打小星的头,可一见并起的两个尖子早等在手心下也就高抬贵手了,主要是认为自己的手还是精贵的。 “老雕”有点心急了,雕鸣一声飞了过去,一双“雕爪”再次抓了过去,也不知道小星有没有那么硬能受得了,好在被抓住的是那两个尖子。 两个尖子并在一起成了一个尖子,小星一笑,双脚一蹬,身子悬于半空中,陡然间飞快旋转。“老雕”一惊,“雕爪”一松,但眼见那飞一样转的尖子向自己的面门钻来,急忙一个大仰身,让小星从胸口上面钻了过去。 小星落地,两个尖子又分开了,猛然间“美女蛇”又从后面“缠”了过来,急忙身子又一旋,双尖子飞打“蛇头手”的脉门。“美女蛇”一见“七寸”要倒霉,急忙缩回“蛇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像是对邻家太顽皮的孩子无可奈何。 “迷魂大耗子”改为去刨小星的双脚。小星双脚同时一腾,用一种厌恶的狠劲踩了过去。“迷魂大耗子”又刨小星的一双小腿。小星一并腿把他的双手用力夹住,然后身子又狠狠地一转,虽没把“迷魂大耗子”给甩出去,但也让他“回归”大地了。 “迷魂大耗子”从地上蹦起来,啐出一口土沫子,“咝”,一股白烟在找准上风头时站好位置喷了出去,可小星一躲正喷在“老雕”的脸上,不过没等他倒下,小星引着“蛇头手”的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登时就给弄清醒了,到底是“老雕”,一巴掌就够了。 三个人开始把一股愤恨转移到其余两人的身上。 “老雕”要还“美女蛇”一巴掌,“大力雕爪功”猛力抓了过去。 难道他要拿“美女蛇”当晚餐? “迷魂大耗子”趁此时奔小星而去,可马上就觉得“雕爪”和“蛇头”同时大力奔自己后背来了。 难道他们要拿“迷魂大耗子”当晚餐?是呀,再紧要的事也没填饱肚子要紧,再说打斗的工夫都不短了,况且这道“晚餐”还那么碍自己的事。 遂,三人就开始在食与被食的等级中“征”来“讨”去。 小星在一旁看着他们,想笑,可却又想叹,歇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解了一会儿的闷,之后,冲他们嚷嚷道:“喂,你们还要不要我了,我可要回家吃饭了。” 这句话总算让他们从自己的外号的误导中醒悟了过来,三人此时鼻青脸肿身上见血衣衫破损,有的已经脚下见跛,可还是冲了上去。 小星把双臂展开,双脚尖立起,快速旋转着冲到三人中间,只听“哎呀”、“哎哟”、“啊”此类声响不绝于耳,更有甚者把自己对长辈的称呼都带出来了。 于是乎,三个人刚才的惨相也就变成惨上加惨了…… 就这么又挨了一会儿。“嗖”,“老雕”飞空跑了;“唰”,“迷魂大耗子”钻土跑了;“咚”,“美女蛇”跳水跑了。 “这些人真的很烦人,但倒是给我添了不少乐趣。嗨,反正我也没法子让他们不来找我,由他们吧。欸,我给大家讲个掌故吧。要说我待得最久的地方应该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二) 孔品甜抬头一看,果然,家常饭馆,先遮身在门侧往里面扫视了一圈,因为反倒欲盖弥彰,弄得小二和吃饭的都有些不自在,一个多年的跑堂此时走了过来,“这位姑娘,您是要吃饭吗?” “嗯。”孔品甜点了点头,“喂,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高大的sd人,济南口音。” “今天来了不少客人,我不记得有济南口音的。”“真的吗?太好了!把你们店里的好吃的尽管端上来吧。快点啊,我可好几天没好儿好儿吃顿饭了。”“您稍等。一位里边儿请。” 跑堂的喊得高声热情,让孔品甜更高兴舒服地蹦蹦跳跳进去了,被那位跑堂的让到一张收拾干净的桌前坐下。 人家马上给上了壶茶水,且周到地给倒上了一杯。 她端起茶杯想马上喝一口,可太烫了,只好先忍着干渴等着,手里没闲着,低头把玩着一个香囊,香囊制作手艺颇精致,但更重要的是谁给买的,其实准确地说是她“讹”的。 玩着玩着,一大盘大葱蘸酱和一大盘煎饼给端上来了。 “欸,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一抬头,给她买来吃食的是郝佳活。 “快吃吧。吃饱了立刻跟我回去。” 孔品甜先一惊,而后反笑,“我的sd老乡,犯得着一直追我到这儿吗?” “还犯得着吗?我们sd济南府衙门上上下下的兄弟们都快饿肚子了,你说犯得着吗?”“我再次不厌其烦地告诉你,看好我的口形,我……没……偷。”“偷没偷你说了不算,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想洗清冤枉就得先跟我回去。”“我又不是贼,你凭什么抓我回去?” 说归说,她的牙跟刚才的手一样没闲着,大葱和酱,还有煎饼一通大嚼,说着说着也就没了。 “吃饱了没?吃饱了快跟我走。”“走?你想得美。调戏大姑娘啦。大家快看,这个傢伙调戏大姑娘了。”“大家别误会,我是sd济南府的捕头,我在抓差办案。”“济南捕头调戏良家大姑娘啦,真是个不要脸的傢伙呀。” 冷漠的,连看都不看,继续吃自己的饭。 龌龊的,边吃喝边看着,当是下酒菜。 不愿多事的,看了看,摇了摇头,有点吃不下。 较为正义的,跃跃欲上,回头再吃饭。 孔品甜一见目的达到了,把一杯茶一饮而尽,而后大步往外跑。 “别跑。” 郝佳活要追,迎面一个茶杯直打了过来,一歪脑袋躲开了,刚要大步上前,突地有金钱镖奔自己腿上的“上巨虚”穴打来,急忙展开步法让开,可之后一根筷子飞打他脚上的“侠溪”穴,飞步一跳,落足在门外,但还是有人用吃剩的猪骨头打他后背的穴道。 郝佳活现在又知道了,这家馆子里有几个喜欢暗地里多管闲事的,不过看见他最后亮的那手对付猪骨头的功夫也就终止了…… 孔品甜此时停下了身子喘匀了气,“哼,你是捕头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的‘脱身三十六大法’给制了。” “要脱身首先得剪尾巴。”郝佳活从一旁的杂草地里慢慢溜达了出来。 “尾巴?我哪来的尾巴?”“你那香囊的香味就是条大尾巴。”“你的鼻子还挺好用的,难怪有人叫你们是朝廷的鹰犬。”“小姑娘说话前最好先思量思量,东西可以乱吃,话是不可以乱说的。你不是有三十六个大法吗?接着使呀,我还真想一样一样地看清楚。欸,东张西望地看什么呢?不会是只能在人多的地方才可以用吧?” 猛然,孔品甜假装看看有没有人来再使使先前的那一法,就在脖子扭得的距离最大的时候纵了出去,回手一颗兵钉打出。 郝佳活也没吃惊,探二指嵌住,又一甩手朝她打了过去。 孔品甜走的是东北的斜方向,兵钉一到立刻往左面一躲,因为江湖经验毕竟少,所以还想回到原来的方向路线,结果郝佳活等在那里,上去就扣她的腕脉。 孔品甜使出“无不暗器”的功夫,使好了就能让对方自己打自己,可他的功力强硬了一些,她的功夫柔弱了一些,一个没使好,竟然躺到郝佳活的怀里。 一个sd大汉的胸膛,宽阔,结实,甚至……甚至温暖……想到这里,孔品甜立刻强行制止了自己,同时心神一荡,脸上一红,双颊一烫…… “喂。”郝佳活把她给扶正了,“你已经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了,就别耽误工夫浪费力气了,快跟我回……” 孔品甜刚才最后的那点少女情怀是装出来的,郝佳活的“回”字一出口,带着一股愤怒出手点了郝佳活的穴道。 “我的点穴功夫不是太好,过一会儿穴道自然会解开的。我再最后说一遍,我没偷。”说完她就要走,可腕子上“喀”的一声,给铐上了,“你……你不怕点穴呀?那刚才你在馆子里还躲什么?” “能不挨打谁会让身上疼?”“喀”,郝佳活把这副链铐的另一个铐子铐在自己的腕子上。 剑光一闪,一柄软剑冲夏辽斐刺去,“说,你当初的话是不是在骗人?为什么会跟那姓辛的小娘们儿那个样子?”她的剑显然没有用全力。 “你看你,我们是到这里来游山玩水的,你怎么还带着兵器呀?”夏辽斐边闪边道。 “不带着兵器?好让你再骗我再欺负我呀?休想。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以后就别想碰我。”她又一招施了过去。 “哎呀,我又不是柳下惠。再说,我要是柳下惠你还能跟我吗?刚才说得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呀?”“你少说没用的。看招。” “噗”,一傢伙真刺中了。 “哎哟,你……你个傻瓜,怎么不会躲呀?伤得重不?让我看看。欸!你放手,你个大骗子又骗我,你总骗我。” 任凭她的拳头怎么捶,夏知府就是不松手,脸上一副被捶得还不过瘾的样子,刚才只是刺穿了肥大的衣衫。 “唉,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冤家,你真是我的冤家。”说着,用手指一点他的脑门,那笾假埋怨真迎合着道。 东瀛上忍小岛四郎自从与那位“二爷”谈过后,一直徘徊在叛天星该找与不该找之间,徘徊着也就快把川资给花光了,正踌躇之时偏偏遇上了小心。 小心与他似曾相识,或许当时已一见钟情,茶寮之中谈得煞是投机,也许是暗生情愫,遂小心就把一个秘密和盘托出。 当年“土夫子”一次受伤不浅,路遇万年传,他听好友提起过此人,知道非奸恶之徒,不但没有把“土夫子”送交官府,还请大夫治愈了“土夫子”的伤。 “土夫子”无以为报,以图相赠。 后来,万年传无意间和自己的“主子”提起,结果被软磨硬泡要走了…… “那里是什么古城?”“精灵古城。”“精灵古城?莫非是山海蓝精灵?”“就是他们。”“可绕着圈子找了半天,怎么还没……”“咱们再仔细看看吧,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那可是小岛君吗?” 小岛四郎一回头,看见一个大“蛤蟆”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可以确认这“蛤蟆”一定是见过的,但在哪里见过,还有“蛤蟆”的真实姓名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您是……”“跟你提一个人。”“请讲。”“就是令娘舅,‘东瀛麻老’对倒一四条。”“哦!是常老板。”“想起来了?当初在对倒君家咱们有过一面之交,不知现在‘麻老’可好?”“嘿嘿,因为赌得太凶,被人抓进了监狱。”“是吗?等‘麻老’出来后请让他来找在下不知可否?”“那常老板可有得等了。欸,这位姑娘还未请教……”“啊,这位是印允值印女侠,江湖人称‘一诺千钧’。”“久仰,久仰。”“老弟身边的这位兄弟是……”“这是小心兄弟。”“小心兄弟?难道跟这位兄弟在一起要加小心吗?”“哪里,这位兄弟叫‘小心’。”“我说嘛,老加着小心那得多累呀。欸,那边有打斗声,小岛君来我们中原,估计已经司空见惯了。怎样?有没有兴趣陪愚兄去看个热闹?”“也好,闲着也是闲着,能欣赏到中原武林的高超技艺是我的爱好之一。请。” 遂,他们各带着自己的女人寻声而去,找了个“雅座”位置,一见是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倒是英俊,可面容上一副痴傻,女的黑了点长得倒也挺好看的,但招式疯狂。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我就打到你不喜欢我为止。”“我……我……”“你什么你?有本事就打赢姑奶奶,让姑奶奶看看你够不够爷们儿。” 一听这话,那个男人脸上的痴傻逐渐变成了冷酷,手里的一对豹尾钢鞭挂起两道刚风砸了过去。 女人面上一改,似是比较意外,“好,这样才够劲儿,再加把子劲,姑奶奶就是爱那敢豁命的。”说罢,右手的梅花狗头棒一架,左手的人骨双节棒对着那男人拦腰横扫了过去。 “他们是谁?”“男的叫‘傻豹’沙乐塔,女的叫‘疯狗’赖显纯。嘿嘿,奇异的一对儿。”“看出来了,女人讨厌男人,男人爱着女人。” 沙乐塔一塌腰,双鞭扫赖显纯的下盘。赖显纯不躲,用梅花狗头棒去打他的脑袋。沙乐塔居然也不改招。 眼见着,二人就要同归于尽。 最后还是赖显纯的人骨双节棒及时一招两式,搪开了双鞭,“到底是你疯还是我疯?” 沙乐塔把双鞭给收回来,身子飞速一转,又扫打了过去。赖显纯用双节棒照豹尾钢鞭一打,第一节在前头飞速弯了回来,把钢鞭给夹住了,她把两节棒端夹在腋下,一手的梅花狗头棒照他的双臂便打,旨在逼他放手。 但沙乐塔没有放手,看似这回又要想硬生生接她这一下子。 赖显纯这下也似乎吓了一小跳,可只见沙乐塔陡然双腿一纵躲开了当头一棒,抓着双钢鞭的柄,照她的双膝踹了过去。 “原来你不傻装傻呀?”她连人带兵器边撤边惊讶到。 沙乐塔不答,双鞭又直取赖显纯的肚腹。 “你真要杀了我不成?”她边说边顺势一转狗头棒,用柄端的梅花狗爪挑他的下巴。 沙乐塔不退反进,用下巴和胸膛夹住狗爪,得非常在理。”夏辽斐道,“不知兄台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嗨,管它什么地方,上面那个形成的土阱,我们只要攀着它的土壁上去就可以出去了。不过两个人一起攀险了一点,所以你得先把我给放了。”孔品甜道。 “恐怕不行,大家看。”小岛四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打着之后异常的光亮,举手往上面一照,又道:“大家往上面看,这里之所以坍塌是因为土质已经疏松,如果攀着土壁往上爬的话,上面整个坍塌下来的可能非常大。” “要依兄台之见呢?”郝佳活带着铐子抱拳说到。 “这里是山海精灵的古城,想必有出去的道路,大家还是分头找找吧。”小岛四郎道,“小心,你跟我到那边去找好吗?”说完,他把一直怒视夏辽斐的小心给拉走了。 夏辽斐把怒视辛蘑的那笾也给拉走了。 “哼,真是扫把星。本来这趟想散散心的,这下全搅了。”“嗨,生什么气呀?那人刚才说这里是什么精灵古城。我们就当是游玩一下名胜古迹就是了。走,那笾,到那边看看去。” 这里看似是一家构筑精巧的茶社,二人迈步走了进去,一个跑堂的精灵立刻迎了上来,“哟,二位来了,伺候您二位点儿什么?” “把你们这里精致的茶点尽管端上来就是了。”“好您嘞,您二位稍等。” 不一会儿,香味诱人的茶点一一端了上来,“您二位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说完,跑堂的精灵笑呵呵地离去。 夏辽斐刚要品一口香茗,可端起茶碗,发现竟是好像几百年没有洗刷过的脏腕,这里也是几百年没有打扫过的脏屋子,陈旧得不能再陈旧的陈设都是小的,一旁的那笾做在似小板凳一样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常大蛤蟆带着印允值在这不知在地下已经多少年的古城里搜索着,这里可没有赌局可设,还是早早出去的好。 欸!谁说这里没有赌局,前面不就是个偌大的赌场吗? 常大蛤蟆走了进去,掷色子的,开牌九的,还有字花摊,怨骂的,欢呼的,喊点数的,斥责可能有人出老千的,那各种声音比他天天充耳得已经麻木的还要热闹,就看吧,那一堆这一伙的蓝精灵们赌得那叫一个尽兴热闹。 他走来走去来到一个玩分摊的地方,这里的精灵似乎少些。 “这位客官要下注吗?最好快点,我马上就要分棋子了。”一手用碗扣了些棋子,一手拿着弯头分摊竹拐的蓝精灵仰头对他道。 “我押‘三’。”常大蛤蟆掏出一锭银子。 “还有下注的没有?好,买定离手,我要分了。”说完,他四个四个地分起来。 下注的精灵自是都在喊着自己押的点数,但常大蛤蟆不用喊,就凭多年赌场的眼力,这种玩法早就是赢得没什么意思了,无非就是陪山海精灵们玩玩。 就在众精灵有节奏地喊点数的声音中,最后分出的竟是“二”,下对的高兴,没下对的心疼。 常大蛤蟆倒没心疼那一锭银子,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押错。 难道他刚才一时走眼了? 再来,看见扣完棋子了,认为这次一定是“一”,等开出来了,“三”,他又输掉两锭银子。 “再押再押,又要分啦。欸,你干什么?” 常大蛤蟆一把抓住了这个精灵的手腕,和赌具一齐检查了个遍,又掏出三锭银子,“这回我还押‘三’,你给我分。” “分就分,四个,四个,四个……” 果然,常大蛤蟆最后看见的真是“三”,刚要去拿自己应得的银子,却让那分棋子的精灵把钱用碗给扣住了。 “你做什么?”“做什么?你想抢钱呀?”“抢钱?我赢了,这是我应得的。”“你押的是几?”“‘三’呀。”“我分出的是几?”“也是‘三’呀。”“这怎么是‘三’呀?明明是‘一’嘛。”“这明明是‘三’。”“欸,你这个人呀。大伙儿说,这是几?” 这时,赌场里赌博的精灵几乎一齐凑了过来,一起对常大蛤蟆喊:“‘一’!‘一’!‘一’……” 常大蛤蟆从没遇上过这等事情,当时就是一愣,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拍他,回头一看是印允值,随着回头,这间赌场里赌博的人赌博的具包括赌博全都没了,剩下的只有二三样旧得不能再旧的破家具,真像几百年前就赔掉了似的…… “小心,你们国家的那个官员跟你的仇很大吗?”“就是那个赃官害得我爹。”“那辛伯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爹他……他……反正我爹他是个好父亲,我必须得给他报仇雪恨,你帮不帮我?”“嘿嘿。”“你笑什么?”“我也抓过不少我们国家缉拿的要犯,你帮不帮他们?”“你……” 小岛四郎还想再笑劝一下,可眼前的小心突然变成一个红衫丽人,在笑,笑得甜,但像甜甜的毒药。 “你不是想要找叛天星吗?我给你呀。”说完,她一挥手,一个黑精灵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接着她又一挥手,遂又一个黑精灵出现在他的面前,接二连三,一大帮黑精灵出现在他的面前,模样长相看似一样可又不一样,一个个嘻皮笑脸地看着他。 小心姑娘不停手,边挥手边笑道:“你看,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你看他们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对呀,我们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呀?哈哈哈……” 黑精灵的笑声笑样感觉越来越邪,小心姑娘的笑更是感到邪里带毒,不一会儿,小岛四郎就觉得已经被无休止增加的黑精灵挤得喘不过气来了…… 沙乐塔跟在赖显纯的身后,近也不是,远也不是,此时想抬头看一眼。 欸!被几个大蓝精灵从前面抬过来一乘花轿,还有喜庆的蓝精灵曲乐班子,其中最显唢呐。 花轿进门,家里人奏乐放礼炮迎轿。 停轿后卸轿门,一位“出轿女精灵”迎新娘出轿,按习俗用手微拉了新娘衣袖三下,跨过了一个木制朱红漆的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右侧位置,而自己则身穿吉服站在左侧,随着赞礼者的高喊,三跪,九叩,六升拜,直到最后要入洞房的时候,沙乐塔脸上表情的变化就没止过,自觉比当初跟申恨疑打斗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还要大。 这不就是我沙乐塔一直做梦都在期待的吗?今天梦想成真可心里怎么就不踏实呢?他刚想到这里,新娘的盖头似乎被吹了起来,一角打到了喜娘的脸上,喜娘长得黑了一些…… 不对!喜娘才是赖显纯,那新娘是谁? 盖头起处露出一块蓝颜色,沙乐塔猛然揭下了新娘的盖头。 啊!是个蓝精灵,而且下面也钻出一个脑袋,是一个蓝精灵骑在另一个蓝精灵的脖子上,两个蓝精灵钻出了新娘的嫁衣,站在地上哈哈大笑,所有在场的精灵更是哄堂大笑,笑得最厉害的是赖显纯,就连落到地上的嫁衣似乎都在笑话他…… “刚才,刚才……”“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就是幻像,你不要再想了也不要再提了。”“可那怎么……那么……真……”“再真也是幻像。你那么大一个丫头了,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知道吗?”“人家……人家……还是头……头一……” “不错,这座城里应该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的眼前产生幻像,最好堵住口鼻,能闭气就闭气。”已经用东西挡住口鼻的夏辽斐边走过来边说到,身边自跟着脸上也包着东西的那笾。 孔品甜一听有人听见了,连脖子都整个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沙乐塔和赖显纯此时也回到了从上面落下的地方,二人的表情尴尬得十分不自然,见到夏、那二人的样子,沙乐塔将衣衫撕下一块来要递给赖显纯,可还没等递过去就被她一把抓过扔在地上。 常大蛤蟆一对和小岛四郎一对此时也不约而同地回到了这里,彼此一问都遇上了奇异的事件,自都是无法顾及找出口。 小心看着面前的夏辽斐眼睛都快瞪出血了,一见他和那笾没注意到自己这边,觉着有几成的把握可一链节枪直指他的要害,遂开始摸自己的兵器,脚下暗地里向杀爹仇人靠近几步。 小岛四郎正跟常、印二人说着这座城里的古怪,蓦地觉得小心离远了,回头一看,要去阻止,可“隆隆”之声陡然大作,推测是小心不小心触动了什么,让这里的机关发动了。 十个人眼睁睁地看着…… 天爷爷呀!一个巨大的大头娃娃从底下把头探了出来,两只手扒在边上,两只硕大的孩童眼睛看着他们,脑袋大得把上面那个土阱的大洞都给堵上了,整座精灵古城已经黑了下来,连空气都好像开始稀薄起来。 惊悚!慌张!恐惧!莫名!这几种或是更多种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这五对男女几乎虚脱了。 没人抢上顶口,这若不是惊呆了吓傻了,就是大头娃娃上来得太快了,当然,更或许是大伙顾念身边人而放弃独逃。 “这是什么?”小心刚才觉得脚下的地一动,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升出来了。 夏辽斐接过那笾手中的火折子过去一看,幸好习艺时有幸得过精灵文字的授业。 “平安时的情侣不是真正的情侣。想试试你们是真心真意的情侣吗?就让大头娃娃嚼一嚼吧。只要让他尝到爱情的味道,就可以给你们一片光明,反之,他会去把见到的所有情侣都嚼一嚼,直到尝到爱情的味道。” 所有人都不敢去看大头娃娃,遂就都凑了过来,此时听夏辽斐念完了,心里立刻都忐忑起来。 随着忐忑,大头娃娃“啊”的一声张开了巨口,等着有情侣走进去。 随着“啊”的一声,忐忑也就变成了忐忑不安得惶恐。 那笾看了看夏辽斐,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精灵文字,似乎比不敢看那大头娃娃还要不敢看那笾。 常大蛤蟆的大嘴已经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铅球,正用大嗓子眼看着印允值,尽管也许看不见。 小心拉着小岛四郎的手在使劲,可也只是攥劲,没有一丝的力量是往大头娃娃巨口的方向带。 郝佳活此时在往前站,把孔品甜让到了身后,而孔品甜也正往他身后躲。 “不是有人说喜欢我吗?现在不是正好可以试一试吗?”赖显纯最后几个字是在大头娃娃的嘴里说的。 沙乐塔似乎已隐约看到他已经在嚼了。 “不!” 用尽全身的力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跳进了大头娃娃的口中双手抱住了赖显纯的肩膀。 牙在动,舌在动,嘴在咀嚼咂摸滋味,不是什么人都会有这种感受,但没一会儿就停了。 难道这奇异的一对是大头娃娃的蒙汗药? 夜感强的赖显纯此时往大头娃娃的嗓子方向走去,沙乐塔已不想跟她分开。 小岛四郎突然明白了,一定是一个人的体重不足以压动停止的机括,必须需要两个人,山海精灵身材矮小,要不是赖显纯苗条,估计沙乐塔也没有表真心的机会。 好厉害的山海精灵们!居然把大头娃娃制造得那么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时借着自己手中的火折子看见他们进“喉咙”了,立刻明白那“一片光明”是什么意思,遂拉着小心也走进了巨嘴里,其余人犹豫了犹豫也就照做了。 “隆隆隆……”大头娃娃的脑袋又重缩了回去。 路似乎是先往下走了一段工夫,而后又往上走了更长的工夫,最后豁然开朗…… “咚”,“咚”,“哗啦”。 “爱屋及乌?爱乌及屋?”边上的小星边念叨着边劈木头…… 那大窟窿周围结实的地方都被立上了醒目的木牌,上写:前方坍塌,危险勿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三) “不让进?”“凭什么让你进呀?知道我们这儿是哪儿嘛你就进。” 不等鱼爱媛显现自己的身份,眼前这个张狂的衙役就被一人斥责到。 “不长眼的狗奴才,滚一边儿去。”此人马上改个笑脸冲着鱼爱媛一躬,道:“鱼捕头,他是个下人,您别跟他置气,里边请。” “这位先生看着面熟。贵姓呀?”“小的姓邓,是这里刚来没多少日子的孔目。”“孔目?”“是是,您里边请。可惜我们大人最近不在衙门里。”“啊,没事。听说你们上月的工钱被人给偷了?”“可不,要不刚才那小子也不致于跟您那么横。欸!听说鱼捕头您前不久抓获了绿林贼盗‘五欢喜’,真是可喜可贺呀。”“哪里,分内的事情。欸,可不可以有劳邓孔目带到之先放钱的地方看看?”“没问题,您这边儿请。” 库房。 “这里看来是常打扫。”“是,自从小的当了孔目就一直叫人常打扫。”“原来钱是放在这里的?”“是,那天钱一拨下来,我们大人先把自己的俸银拿走了,因为当时衙门的人不齐,所以准备转天再发给大家,结果当天晚上就给盗了。”“锁很结实,没有被损坏过。这里的钥匙邓孔目应该有吧?”“小的还真没有,只有夏大人他有一把,而且常带在身边,就算是那姑娘来的时候也……”“你们郝捕头上上下下都检察过了?”“是,都没发现什么端倪。那盗银的人就好像会‘穿墙术’似的,衙门里的人甚至传言不是人偷的。”“你们郝捕头不是追一个女子去了吗?”“那倒是,她的嫌疑最大。”“那当时邓孔目在场吗?是怎么一回事?” 当天傍晚。 “有贼呀!抓贼呀!”只听邓孔目大喊到,“我看见贼啦!” “哪儿呢?”“哪儿有贼?”“贼在哪儿?” 先过来的是打着灯笼的巡夜差役。 “就在那儿,刚我看见从院里跳出去了,你们快跟我去追。”说完,邓孔目开后门带着人追出去了,没追多远就看到一个女子,“就是她,她就是贼,大家快把她拿下。” “你说谁是贼?姑娘我听见有贼,是出来帮着抓贼的。”那女子是sd济宁的口音。 “少贼喊捉贼了,你们大家给我上。”邓孔目催促到。 当先一个壮实的差役上去就拉那女子的胳膊,被那女子先抓住腕子一卸一送,“砰”,他竟掴了自己一巴掌,旁边的差人两个一起上,左右夹击,只见那女子用双手优柔地一带把二人给带躺下了。 差人里有见识的喊道:“这是‘优柔寡断手’,大家多注意!” 刚说完,那人鞋前的地上立刻多了几枚暗器,唯恐打自己脚上往后躲了几步,其余差役也是,不管是想上的没想上的,都被暗器逼退了几步。 那女子趁此飞身跑了。 这时郝捕头赶了过来,问清全部经过和女子的模样,一路追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四) 这时郝捕头赶了过来,问清全部经过和女子的模样,一路追了下去。 “所有的线索都表明了人就在我一路找到的那个地方。”“那里是什么地方?”“原来是个不敢做大营生的小山寨,没多少日子前被蚀骨门的一个余孽带着一帮所谓的徒弟给占了。‘何其毒也’。嘿嘿,这种毒功就连危险生前都不乐意练。”“我做什么?”“我需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打一条地道到这个地方。那里是一口枯井的底下,井的位置比较隐僻,应该还没有被发现。”“位置准确吗?”“这张图是一个熟悉那里的人给的。” “司寇总捕。”这时“三手姥姥”郜三娘走了进来。 “怎么了?”“那位瓢把子临了给你留了句话,要你给他们全寨的弟兄报仇。” “我现在就去。”文小伟边说边动身。 “我现在该做饭了。”郜三娘道。 别看在里面待的日子不短了,可原先混营生的手艺倒没生疏,果然是快。 “地道已经打好了,现在得有人趁着天黑去探探路。”司寇理硕冲他们道。 郜三娘“嘿嘿”冷笑,冲着微生雪一努嘴,“女子,跟姥姥我走一趟吧。” “那是女子我的荣幸。”“蚊子”嘴“开花”了。 “他们的毒功煞是厉害,你们二位要小心,千万不可用拳掌直接打,一定要用傢伙。”司寇理硕嘱咐到。 “不劳你司寇大总捕费心,反正我们都是犯人,就是那啥了也是罪有应得,更何况这次还是为你司寇大总捕效力,没准儿还能流传后世呢。”郜三娘冷言冷语地道,而后带着微生雪走了。 地道中。 “姥姥。”“干吗?”“您这次是真为那姓司寇的卖命来的?”“你这不是废话吗?不卖命就没命,六扇门的那顿晚饭你没吃吗?”“可那是姥姥你‘四日苦行针’上的毒,您就……”“你那不是更费话吗?经济把药性给改了,推迟了一百天才发挥作用,要是姥姥自己能解的话,我来时的路上就逃了,还能到这儿来去伺候一个要死的蟊贼头儿?”“那……”“行啦。前面可就是那口井了,你再费话把那帮毒匪给招来了,可别怪姥姥撇下你一个人跑了。” 此时,郜三娘先拽了拽井绳,感觉尚还结实,一路往上爬快到井台的时候听了听没什么动静,这才跳到地上又拽了拽井绳,示意微生雪也赶快爬上来。 她拔出了双短刀,她也把钢管拿在手里了,蹑足潜踪,专寻阴影处行走,随时注意着毒匪的出现,按照司寇理硕给的山寨图,一路躲着那帮带毒的弟子,来到了分赃大厅。 小山寨的大厅中黑咕隆咚的看不着人,二人本想离开,可只听大厅深处有“吱吱唔唔”的声音,似是被东西堵住嘴了,而且还有在地上翻滚的声音。 郜三娘心中虽起疑,可还是带着微生雪进了大厅,黑暗中隐约发现正座的长桌下有个大口袋在动,她小心翼翼地凑近,问了一句,“是经大夫吗?” 口袋里的人“吱唔”更响。 “小点儿声!把人招来了我们可就不管你了。”说着,提高十二分的警惕,她用匕首短刀一下割断拴住袋口的绳子,同样警惕地把口袋给竖起来半截,刚把口袋往下一扒,只听仿佛一声“蹿天猴”起,口袋里一片火花四溅,如同点着了大厅里所有的灯火,实际也确实都被点亮了。 “哈哈哈……看着倒像个老家贼,没想到那么容易上当。” 说话的是个脸瘀肿得可怕的绿面人,随着一声“拿下”,周围那些脸绿得较其轻面部瘀肿得不重的毒匪立刻把二人给兜住了。 郜三娘“唰”“唰”两刀砍出正中一个毒匪的胳膊,可就跟砍在败絮上一样,衣裳口子里露出一片绿色,绿血却没有流出来。 但看意思那人也是知道疼的,眼见匕首短刀里打出的针直对双眼,急忙用两条胳膊乱划拉。 微生雪用尖嘴钢管照一个胖毒匪的肚脐眼捅了过去,可就跟捅在厚皮囊上似的,一股弹力把她给绷得退了三步。 郜三娘此时知道这些毒匪已练得刀枪不入,虽然武功平平,但仗着“何其毒也”的毒功实在不好对付,还是趁早走人的好。 想到这里,索性也不用兵刃了,双腿双脚一通猛踢,想着反正自己的硬功也不差,踢出条逃路总是没问题的。 一个老太太还能有如此的身手已然不易,可架不住这帮毒匪几近无赖地痞般围殴的打法。 他们忍住一时的疼痛,以多欺单,有抱腰的,有抱腿的,有拽胳膊的,有扽头发的。 郜三娘身上的肌肤只要挨上了毒匪,先疼后麻,开始对自己的武功起到削弱的作用了,再加上还得时不时“关心”一下那个女子,最后自是二人被先后制住捆上。 “哟呵,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这不是小师娘吗?” 毒匪们立刻叽叽嘎嘎地大声哄笑起来。 微生雪认识这个毒匪的头,他是危险现在仅存的一个徒弟,叫“事故”,不知道本来的姓是什么,就算姓“事”吧。 事故走到微生雪的面前,用手一抓她的下巴,“行,小模样儿还是那么招人疼,可就是不知道那么些年了变味儿了没有?” “变没变味儿你自个儿尝尝不就知道了吗?”微生雪无奈地笑着道。 “尝尝。”“对,尝尝。”毒匪们一个个起哄架秧子。 郜三娘冷冷笑忖:想不到这小子胆子还不小,危险还活着的时候就敢给他戴绿帽子。 “尝尝?尝尝就尝尝。”事故上手就要扒微生雪,看意思是要当场“尝”。 “哗啦”,“咚”,不知哪来的盖房工匠给这座分赃大厅下了根柱子,不过就是直接压破屋顶下来的,把事故和微生雪给隔开了,而且从柱子上下来个人。 他也是从井里爬上来的?那井绳能经受得起他带着兵器爬上来?哦,对了。如果是他把兵器先立于井底拴在井绳的末端,只要绳子够长,就不会承受什么重力,然后他先爬上来,再用辘轳把螺丝柱摇上来就行了。微生雪边看着及时到来的外甥边笑忖到。 此刻,董能双手抄起大柱子就奔事故那瘀瘀肿肿的脑袋砸去,但没想到的事情是练了“何其毒也”的人力量也会大增,事故双手一下抱住了螺丝柱的柱端。 董能索性跃到自己的兵器上,用双脚去踩事故的手背。事故看他脚上的力道挺狠就撤回了双手。董能不等兵器落地,手一抄脚一落,来了一招应该叫做“横扫千毒”,就势把她们俩的绑绳扽断。 二人一松快,各找回自己的傢伙,也不用事先商量,董能在前开着道,她们断后,反正不玩命是冲不出去了,三人形成了一辆三个轮子用于军事的铁滑车,就是微生雪这个“轮子”不太“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五) “别再走了,这条路是不通的。”声音响亮异常。 “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请现身说话。” “朋友倒不是,只是你的两位故人而已。”这个声音较之就细小了不少。 亚赛一面山墙推了过来,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个女的,肩上好像还有只猫头鹰,再近了看看,又好像是个大猴子,又近了最后才看出来,是个男的,不像侏儒,因为侏儒不会生得那么小的身材还不臃肿走形,更不是个孩子,是个成年的男人,可这个成年的男人只要会缩骨术就能在那个女人的嘴里睡觉了,冷悟情再仔细一看心头微微一惊,因为这两个人竟是申恨疑的考妣,现在也只能推测他们两口子用一种怪异的方法或武功使自己恢复得比以前更强了,以致二人身材变成了这样,而且应该是一直在修炼,反之早来找自己了。 “嘿嘿,冷总镖头没有太过惊异早在我们预料之中,冷悟情就是冷悟情。”大女人道。 “二位,当初我给哈叔报仇对二位用的法子……” “冷总镖头何必解释?”小男人道,“我们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就是可怜了恨疑,我们要是一直在儿子的身边,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价疑人疑己,没想到找儿子的路上遇到了冷总镖头。” “二位要想做什么可直言。” 大女人和小男人这时各自掏出一根牙签,大女人的像筷子,小男人的则似蚊须,他们一起剔起牙来,不知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 “既然今天遇上了就是缘分,我们夫妻俩正想验证一下武功,冷总镖头可尽管招呼不必顾忌什么,反正我们两口子已经死过一回了。”大女人道。 冷悟情看了看他们俩,“可我还急着去南京。” “过过小汗儿能耽误你冷总镖头多大工夫儿。”小男人道。 不等冷悟情再置可否,“筷子”和“蚊须”同时激射了过来,一打“腹结”,一打“归来”。 冷悟情猛侧身。那个小男人可比离弦之矢到在近前,扣冷悟情的肋骨。冷悟情用胳膊一划,想把小男人的双手划开,但因为低估了对方的劲道,再加劲已然不便,只好借力外撤。 大女人就在冷悟情的身后,弯腰就想把他给抱起来。冷悟情真极丝出手,“咝咝”的刚劲声响中大女人只是半截双袖掉落,粗粗的胳膊上留下两道红印子不一会儿便没了。 只听她冷冷地一笑,进而又要再抱,可突然觉得冷悟情似乎被一种力量给护住了,看他抡臂飞甩,其实刚才便觉得断自己袖子的并非是他双手,可因为没怎么让自己疼也就没在意,此时应是这种东西形成了一种力量屏障,自己再不嫌疼也抱不住。 小男人如箭头直直冲那真极丝屏障冲了过去,“嗷……”,痛得他直叫唤,缓解疼痛时心里盘算着不用强攻应该怎么办。 大女人则正想着能不能以逸待劳,但又没那个耐心等着。 小男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干干地一笑,“冷总镖头的功夫真是……嘿,我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太恭维的话。得,您忙去吧。”说完,他坐到自己老婆的肩膀上一拍,示意让路。 大女人还是比较顺从的,闪开了一条道。 冷悟情一抱拳,“今日仓促,改日有机会,二位请到海天镖局一叙,咱们再商量商量如何做个了断。” 他们两口子一起微笑点头。 冷悟情大步前行,刚走过去,从后一记恶招突施了过来,急忙回手一招化解,可没料到小男人竟伏在大女人的胳膊下蓄势待发,此时一下子蹿到冷悟情的胳膊上伸手就去摘袖中腕上的真极丝,急忙猛甩胳膊,摔不下来就想把小男人给拽下来,可是见大女人双臂如两根大粗棍子似的一通招呼,冷悟情的胳膊上有了个累赘,真极丝就算能用也是费劲…… “嘿嘿嘿……”小男人终于把真极丝给摘下来了,可自己的胳膊太细戴不上,看了看他老婆粗胖的胳膊也是没戏,就交给大女人收着。 “冷总镖头,这下可以把真实的本领赐下来了吧。”说完,大女人跟钵一样的双拳捣了过来,没捣着冷悟情就捣到地上了,土石飞扬,地上登时捣出两个坑来。 自不等半空中的土石落净,大女人似乎对通背拳的道理颇有心得,把全身的力道集中在一点直奔冷悟情,小男人又伏在了大女人的胳膊上。 冷悟情用大拇指往上戳大女人小指“少冲”穴,另一手扣小男人头顶心。大女人的胳膊往上一挑。小男人就势蹿起,跳到了冷悟情的肩膀上,顺手就要戳穴。冷悟情去捉,但小男人太灵巧,像猴子般一手扒住冷悟情的肩膀到在后背上了,借着一荡的力道还要戳冷悟情的穴道。但只觉冷悟情身子一飘,竟学自己的样子扒住自己老婆的肩膀也要戳穴,小男人一讶,忙要去掰冷悟情扒大女人肩膀的手。冷悟情照学不误,也上前,一上上到大女人的肩膀上。大女人有心攻他,可又担心会伤到她自己的男人。小男人一下又转滑到冷悟情的前面。冷悟情自也就转到大女人的前面。小男人一见立刻又回到冷悟情的后背上,不给别人吃自己老婆豆腐的任何机会。 就这样,小男人就跟小猴子转绕大树似的在冷悟情周身进行点穴进攻,冷悟情学着他对大女人进行点穴攻击。 大女人想照冷悟情来几拳头,可也怕伤了自己的汉子,后来急了,“快从冷悟情身上下来。” 家教果然严。 冷悟情也落在了地上,猛然觉得天暗了。 呀!不好!大女人用整个身体飞砸压了下来。 冷悟情急使一个“神飞大纵”,脚刚落地就听“砰”的一声,一股大震动的感觉不借白不借,又是一个“神飞大纵”。 “别跑。”“快追。”“咚”、“咚”、“咚”…… 哼哼,不用我劳神了,他自己就往那个方向跑了。一直暗盯着的一个黄面人自忖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六) “那里有家书铺。”他赶快到至近前进去了。 这里的局主“大苍蝇”见有客人,反正不管年长年少都是衣食父母,开始笑容还满满地堆在脸上,可刚一发现是这个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烧鸡腿的土豆脑袋立刻变脸了,几乎整个耷拉了下去,厌容可掬。 此时小星走到了摆着小画本的书架前。 一旁的“银面砒霜”刁玫正忙着打扫,突听女老板一清嗓子,回头一看,女老板打手势示意快把这个小傢伙给弄出去。 要不是书坊里还有别的客人,估计他们会直接往外轰。 “喂,我的小祖宗,你一手油脂麻花一手粘粘糊糊就摸我们的书?你要不买摸脏了我们卖谁去?”刁玫数说到。 “不就是嫌我手脏吗?值当的那么嚷吗?”说完,小星伸出小舌头把两只小手舔了个干净,“这下可以了吧?” “别碰我们的书,这下更不可以。你的唾沫就很干净吗?”刁玫更气了。 小星一扁嘴一扭头,把手在衣服上反复来回蹭,“可以了吧?” “那你想买什么书呀?买回去在家里看岂不更好?”“我总得看看书里是什么吧?”“你买这套《小三国演义》吧,现在许多小孩儿都爱看,而且字也清楚画也漂亮。”“哇!《小三国演义》吔!呔,我乃吕布是也,我看你们三兄弟能不能打得过我。”“呸,我把你个三姓家奴,看俺老张的丈八蛇矛枪。” 小星手里假装端着方天画戟开架刁玫手里假装端着的丈八蛇矛枪…… “呔,你个大耳贼,看我的方天戟。”“看我的双股剑。” 刁玫又配合着,假装双手拿着双股剑一搪一刺…… “哎呀,青龙偃月大刀劈过来了。”“你受死吧。” 就这样“戟”来“刀”往又几个回合,刁玫往周围一看,还是下去吧,因为周围的客人都不浏览书籍了,全在抬着头看她和小星在书架完,危掌门探手就抓,手没到,一股毒味先至熏人。 小星随手把手里的书扔了过去,书是讲杨家将的事,“杨家将大战辽军。”随着这声童喝,扔出去的书是杨家枪里的一招“碧血青天”。 危险见书背直抵自己的天灵盖子,蹲身仰头把书躲了过去。 小星“咕噜”一滚,顺手又拿过一本小画本,看了看书皮,迎着过来的“大苍蝇”砍了过去,“高宠挑滑车。” 好一招“白马银枪”,书从下往上飞打“大苍蝇”的裆口。 “呀!”不知她是惊的还是羞的,好在这时的眼力还算是快,两腿紧夹往下蹲,躲不开就用小腹硬接了一下,仗着肉厚,可也怪不好受的。 小星又从旁边钻了出去,再抄起一本一看,一抬眼,见刁玫猫着腰奔了过来,冲着抛出了一招“精忠报国”。 危险急了,这么好的一块肉到嘴边了可不能给放走了,摆出一副“毒蛇噬食”的架子扑了过去。 小星一见,余光看见一本写项羽的书,抄起使了一招当年项羽别过虞姬后闯重围时情急之下创出来的“霸王绝命枪”里的招数。 虽说项羽使的是戟,可那时的戟只是旁边多了个小枝。 危险这次躲得较上次危险了些,躲过一看,小星钻书架底下去了。 小星钻的同时,双手又拿了两本书,一本写的是魏蜀吴时长坂坡的事情,一本写的是罗成,等出来了正好一本“七盘探蛇枪”,一本“罗家枪”,照跑过来的“大苍蝇”和刁玫打了过去。 这会儿子三个人可都急了,但现在小星已经不改战术了,在书架子底下灵活得钻来钻去。 三个人都开始使出了毒术,一个放毒烟,一个放毒粉,一个放毒液,一通折腾下来,结果被他们自己的烟粉熏得蒙灯转向,毒液把书架子也快速地腐蚀了,“咣当”,“啊”,“噗嗵”,“哎哟”…… 小星从书坊里诸如此类的声响中走了出来,“这里面存货不多,但有好书却不假,不过好书还得配好纸呀,要不是纸工粗糙也不可能让我当武器来用,最好是写珍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七) 曾有一位翩翩佳公子爱上一位画中的女子,遂就在画外静静地等候,无论谁去劝,执著的心也不动摇,慢慢,这位公子经历了风雨的洗礼,泥土和石头将他紧紧地裹住,公子变成了石像,但公子的等待并没有白费,画中的女子真的从画中走了出来,可女孩仅仅看到一座石像,遂就又回到了画中,连泥土和石头终于都被感动了,在每天的一个时辰里退去,却跟女孩走出画中的时分错开了。 公子喜欢画像,不知女孩可以从画中出来;女孩喜欢石像,不知石像是公子。 看来,他们需要一个有本事的冰人。 当午,“嗖”,一支羽箭正中靶心。 外面的人说这位儒生曾经和羿烦耀比试过,输的也只是力气而已。 其实这位儒生自己知道,输的是天赋,就像他把驾驭的技能和算术的技能说给自己认的两位朋友,最后他们都青出于蓝是一个道理。 “斋主,客人到了。”“快请。” 下人将一位较年少的谦恭儒生引进。 “薛先生在上,后学末进这厢有礼。”来人按照儒家的规矩行了一个古礼。 “免礼,先生太谦恭了,不知先生是……”“薛先生您找的本是家父,可家父远游不知归期,故小生代父来见薛先生。”“那好,我们免掉繁文缛节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不知伯父令尊有无把乐艺传授。”“得以传授不敢言,略知一二。”“在下的九叔与令尊可比伯牙子期,而今可否请先生听一听我九叔那琴韵的含意。”“嗯……小生冒问一句。薛先生缘何不自己去问另叔呢?”“在下的九叔脾气古怪,不是为你而奏你就不该听,偷听就更不对了。”“那薛先生为何还……”“那琴声颇带一种悲苦之意,实是怕他老人家有什么苦楚不好对晚辈提及,闷在心里也非办法,天长日久恐九叔他老人家不悦不适,所以特请先生帮忙,望先生须尽力才是。”“小生定当尽力。”“多谢,先请先生到客房休息,等他老人家抚琴的时候再请先生过来。”“小生恭候。” 这位儒生又被下人带下。 薛习静静地待在房里思索着,想想那琴声实在是莫名得可怕,有的家仆已因恐惧而离去,自己听起来简直像极了九叔的琴艺,难道说真是九叔他……想到这里他有些不敢想了。 “斋主。”一个胆子较大的家仆禀报,“有位姓叶的先生拜见,这是拜帖。” 薛习接过一看,“请。” 一位文士被引入。 “薛斋主。”“‘文侠’叶先生,久仰久仰。”“哪里,薛先生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一个‘恶儒’,大名又有何用?”“子曰:人贵品而不贵貌。先生面恶心善,加之严于律己律人,我想大家送先生这个名号,所宣扬的还是‘儒’字,‘恶’字只是附带的厉害词字而已。”“先生过于恭维了,不知先生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薛先生可有一九叔与‘神笔’马良马先生是莫逆?”“正是。”“那薛先生现在可否引小可见一见令九叔呢?”“叶先生这边请。” 说罢,薛习站起引路。 叶公在后跟随,一路穿堂过院,到在后面一处风景秀丽所在,又进入了数十步,一所雅致小居里,见薛斋主拉开精致门扉,身子一侧,让自己先进,遂一抱拳,当先走了进去。 居室中阳光充足却无一人,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图,画中美女比较写意,美女的正对面是一座石像,姿势是在抚着瑶琴。 “这抚瑶琴的便是在下的九叔。”“莫非这就是那石像与画像的传说?”“正是。”“可是真如那传说所讲?”“当时在下尚年幼,因为长相不得家中长辈的宠爱,对在下最关怀的可说就是九叔了。记得有一阵子,九叔总是闷闷不乐,还总在低声吟唱些什么,族中别的长辈取笑九叔是春心大动唱情歌。当时在下也问过,可九叔就是不说,家里人听到他当时说的最多的就是‘覃莲花’三个字,家里人都想是令九叔心仪的一个女子的名字。后来有一天找不见九叔了,如何也找不到,只找到了这座石像与这幅画像,却不知传说是怎么传出去的,更不知是何人传的。不知叶先生是否要让在下的九叔替叶先生你找马先生?”“正是,在下从族中已故长老徐徐的遗物中找到一封信,推敲应该是生前一直踌躇送不送出,遂就想找到马先生问一问,这封信该送到何处去。欸,这幅画像的画风很像马良先生的。”“哦?难道说是马良先生为在下的九叔作了覃莲花覃姨母的画像。”“且慢,这幅画……”“如何?”“薛先生请看,这幅画看似是一名美女,实则是一幅山水画,只不过全部坐落格局的形成似极了一位美女,而且……”“又如何?”“这些叶茎中似是有字。”“是吗?”“欸,敢问薛先生这座石像与令九叔有几分相似?”“虽是石像,但至少也有九成相似?怎么?叶先生认识在下的九叔吗?” 夜深人静,从那雅致小居中传出了悲中有情的瑶琴声,也不知薛习此时听来做何感想,反正在场的两个下人已有些瑟瑟发抖。 “先生可曾听出些什么?”“是一种悲苦,一种文人不能写狂士不可歌的悲苦。”“哦?”“一般要是家父抚出此般韵味,定是缺了什么了,家里人必会去探看寻问。”“去探看寻问?”“但此中韵味应该是……”“是什么?”“一位琴师因为无纸为心爱的人谱曲时的悲苦。”“那么在下应该送些好纸张给九叔。”“但纸总有用完的时候。”“那……”“倒不如把如何造纸的方法送过去。”“这……让在下如何去送呢?”“那又有何难呢?”“在下实在不该,隐瞒了先生一些事情。”“不知是何事?”“先生可曾听到过那个传说?”“莫非……”“不错,正是说在下的九叔。”“咝……”“先生莫怕,既已听出在下九叔的琴意,只要先生能出一良策把造纸的方法送过去……”“也罢。” 这位一直谦恭的儒生从怀中拿出一个线装本子和一根前面削尖了的小木棒递给薛习,“请把方法写在上面,用力写。” 薛习接过,看了看儒生,用小木棒的尖头在本子上飞速写下了数十字。 儒生见写完了,“请把这张纸撕下。” 薛习依言照做。 “把纸张置于香炉之内,在那瑶琴前与香料齐燃即可,小生告辞了。”说罢,儒生仍旧谦恭地收回本子起身要走。 薛习一指点住这位儒生的穴道,“先生,请。” 叶先生依言走出,探手在这位儒生的怀里搜索了起来,拿出一截细炭条和那个本子,面上一笑,走到薛习的面前演示起来,用细炭条平着在写着造纸方法那张纸底下的纸上轻划,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字显现出来了。 “他们就是那么来骗薛斋主您的造纸方法的。”叶公回头一看那位儒生,“如果我说你有辱斯文……可能有些不确切,因为你可能不是个斯文人。你也够晦气的,要不是我这里有封故人的信,这个堪比窦旎纨似的骗局没准儿真能成功。信上说我的这位故人因为无意间听到了一种奇异的琴声,当时让他着实着迷,后来却发现那根本不是琴韵,实属蜀犬吠日,羞于见人之下更名改姓,远遁他乡。今日我到薛先生家作客,见到那石像的模样正是我的那位故人。”叶公道。 “哼,你们用个算卦的欺骗我九叔的那位琴友,说我九叔想听琴韵,就把人家糊弄来每晚抚瑶琴,最终的目的则是要我们写珍斋的造纸方法。”薛习忿忿地道,“我现在就把你送交官府。” 刚要被薛习抓,那位“儒生”陡然使出“野石乱犀牛”的功夫差点顶着他,“下回点穴点得重一点,我皮厚。” 薛习没带着兵器,“我认出你来了,当初我们去保护那对星君夫妇,动手的人其中就有你。” “现在才认出来不嫌晚吗?”车轴汉子边说边又撞了过去。 叶好龙最喜看高手过招,此时把瑶琴抱过弹奏一曲孔圣所作的《猗兰操》为动手的二人助兴。 薛习听之雅兴大生,一股儒雅的劲道直生招中,在招数上大占便宜,而车轴汉子闻来竟也横冲直撞不起来了,直一个劲地要斯文起来,“野石乱犀牛”本来就取自唐代齐己的《送人南游》。 “这都什么呀?我不跟你们打了。”车轴汉子强迫自己使劲往外冲去。 因为薛习一直沉浸在古雅的曲韵里,所以没有送人南游,任之离去。 “没说错的话,这个传说是马良先生造就的。其实马良先生不只巧笔丹青,于石雕一道也同样通晓。事以办成,不好再讨扰了。”“我的九叔是谁所害,还望叶先生察到后定要告知在下。”“唉!徐长老乃我天外族大德,可叹竟遭小人毒手。” 转过天,薛习带着一架瑶琴来到了那画上的地方,抚起那画上暗现的琴谱。 简短而奇异,好奇异的琴谱! “噔,噔,噔,鼟儿。噔,噔,噔,鼟儿。” 有一户人家姑娘要出嫁,面对不够蓬松的棉被正发愁呢,一听这声音高兴了…… “只要懂得欣赏,什么都是好乐曲。”小星在那如画的风景中边带着个人边道…… 一位正经弹棉花的正被引往那户人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八) “我带您去吧。”“真像您说的那样行事诡秘?”“不信,您就自己去看看。要是跟您正察的那件事情无关,就算小的多事了。”“嗳,话也别那么说。我们无论察什么,还要依仗像店掌柜您这样愿意帮我们的人呢。就请您带路吧。” 鱼爱媛和店掌柜一齐起身…… “马面”走进了店掌柜所说的那诡秘脚色的屋中。 “怎么样?”“这些钱只是一部分,您点点。”“看来这个行当咱们没选错。”“等您的那想法得以实施了,咱们的势头就会加大,到时候钱来的会更多。”“什么人在外面偷听?”“大胆宵小。” “马面”话音未落,人已到屋外,迅速地上下转了一圈,“哼,算你灵快。” 鱼爱媛在回府衙时反复思考着那对话,到门口一见大门已闭,索性跃墙而入。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她还是推敲着那对话与自己眼前的这宗案子有无干系,一抬头间见有黑影一晃,立刻提高警惕,在后暗暗跟踪着。 只见那个黑影到在府衙的后花园中,蹲下用双手在挖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挖出来了,东西外面似乎被什么裹缠着,见那人用手拿着一通往手上绕,缠得还挺厚,之后把那东西贴在脸上亲热得蹭了蹭,后来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把坑填平后就快速离去了…… 转过天,府衙的人都去吃晚饭的时分,鱼爱媛隐蔽地潜进府衙紧靠后面左面打头的一间房,那正是昨晚跟踪至的房间,从昨晚那人点亮烛火后窗户上显现出的形态影子判断,那东西应该放在西南角落里,那里正有一个小箱子。 鱼爱媛想掏“无锁不通”却掏了个空,遂拿出一段绒绳,用唾沫洇湿了打了个套,从小箱子的锁眼送了进去,两下子就挂住了机括,随着一扽就开了,但从箱子里只找到一件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最后一看是一柄比一般短剑长点有限的铜剑,因为尺寸特殊所以认得,“苍铓。” 剑有名字不一定就是利器,“苍铓”二字暗喻“老剑”,虽年代长,但不是剑本身。 杜及和暨杜小时候家里比较穷,不像后来,想学剑没钱买,遂拿出家里一个铜盆想找铁匠给熔了打造一把剑,那铜盆是一位祖辈妇人的嫁妆,求了几位铁匠都被赶出来了,最后是一位好心的铁匠看他们心诚,就为他们贫不计利地打了一柄铜剑。 “这把剑真好,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就叫‘苍铓’吧。”“‘苍’……‘铓’……好吔好吔。” 随着暨杜的欢呼,二人的兴高采烈就渐渐淡了下来。 因为“苍铓”只有一把,给他们俩谁用好呢? “名字是我取的,就给我用吧。”杜及伸手就抢铜剑。 “凭什么呀?名字我也会取。”暨杜也一把死死抓住了铜剑柄。 杜及跟暨杜算是撕破脸了,都用力回夺。 杜及聪明一些,把铜剑一转,一直转到暨杜手腕不能转了就把“苍铓”给抢了过来,正高兴间脑中陡然灵光一闪。 暨杜趁此夺回了铜剑,似是誓死也不放手了。 “‘苍铓’归你了,手才是最好的剑。”杜及道…… 暨杜在后来换成了一把真正的短剑。 这柄铜剑最后的下落传言说是杜及和暨杜死后给带走了,如何又在这里出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九) “幸亏他的出现,也幸亏那口枯井,要不我们就等不到吃解药的日子了。”郜三娘庆幸地道。 “你也是来为六扇门效力的?你也吃了那顿晚饭里的东西啦?”微生雪问到。 董能摇了摇头,“我最近才知道,要是没有司寇总捕,舅舅的螺丝柱真是弄不出来。这次我是纯粹来帮司寇总捕的忙的。” “太好了,我们‘五欢喜’总算又在一起啦。”刘侣高兴地道。 “好了,说正事吧。你们这次都探出什么来了?”司寇理硕问到。 “嘿嘿,探出什么来了?反正那帮毒匪不怎么好对付,要是能有个内应兴许还行,总会省事点儿。”“内应?姥姥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此话一问出,在场有几双眼睛看向微生雪。 微生雪一见之下一个劲地摇头。 “嘿嘿。在山寨大厅的时候,看你不挺娘们儿的嘛?放心,姥姥还舍不得叫你去。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喊‘救我’,喊得还挺大声儿。我老太太有幸听过那娇滴滴的语声儿。”“那是谁?”“女子幸花水。”“‘寒火’?她还活着?被申恨疑放过了?那怎么才能让她成为我们忠实的内应呢?”“咱们这次来不是带着一个能人吗?” 郜三娘瞟了“银灰花树”左折一眼。 “我?那她现在不会也是个毒人吧?”“是毒人就不会被关起来了。就算是毒人你就不去了?”“我……” 步量力插口道:“放心,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这里没有看守,毒匪本来就没有原来山寨的人多,更何况前番有人成功摸进了寨子又莫名其妙找不着了,怕是不怕,可总得先加强巡逻的人手吧。 “进去。” 一个满头花的人被一脚踹了进来,令幸花水此时气上加气的是这个人竟然奔自己的胸脯跌扑了过来,遂照着他的下面就是一脚。 左折忙使劲一转身子,让屁股着实挨了一下,力度不轻,由此可见她的武功还在,还暗骂踹自己进来那个向光铭,现在都是一拨儿的,演戏也演得那么狠。 “哪儿来的杂种,到了这儿了还想占你姑奶奶我的便宜。”幸花水气骂到,说着上去又是一脚,还是踢那个地方。 左折这回有准备了,齐头二指奔她的脚心点去。 “哟呵,练家子。”幸花水边撤脚边道,又借着这个地方里的亮光看了看左折,“行,长得倒还有几分人样子。欸,那姓事的不会是雌雄通吃吧?” “大姐,他就算是通吃咱也没辙不是?”“管谁叫大姐呢?我有那么大吗?”“叫您大姐不是给您抬面儿嘛,叫您妹子不是怕您不爱听嘛。”“嘿嘿,倒是挺会耍贫嘴的。说说,怎么进来的?因为什么?”“没准儿就像大姐说的那样咱们要被通吃了。”“什么?不会吧?我跟的前面两个好歹还是正经男人,这回倒好,也太那个了吧。”“大姐您想不想被那个给那个了。”“废话,谁会喜欢被那个给那个了,而且还是个有毒的。”“我有几个一拨儿的,能救咱们出去。”“那你还等什么,叫他们来呀?”“可他们想让大姐你当内应?”“内应?就是让我先假装顺从事故,再想法儿让你们进来把他给宰了?那我有什么好处?”“大姐你就不会被那个给……”“行了,内应我当。说吧,怎么干?”“那大姐你得先把这个给吃了。”“这是啥玩意儿?”“忠诚药。”“中成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 看来他们之间的忠诚信任已不比从前了。这么跑不是办法,容易让他们追上。欸,前面的石洞里看着错综复杂,应该能暂缓一时,先进去再说。忖到这里,冷悟情脚下加紧,没几步就进了那个石洞,进去以后见“门”就拐,可拐了几拐就发现这个石洞里的洞也太多了,竟似一个天然形成的迷宫,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记清当时拐的是那几个“门”,正努力思索找寻间,陡然间听到那夫妻二人的对话。 “明明看见他进来了,可人呢?”“这是什么倒霉地方?门洞那么多,还那么窄那么小,太不得劲了。” 这里被石壁隔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石洞,而且石壁上抵洞顶下至石地,真想不到还会有这么个地方存在。 一听那对夫妻的话,冷悟情放缓脚步,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他们碰面交手,小心翼翼地听寻着那夫妻二人的脚步声和再次说话声。 好在这夫妻二人如今是一刻也不想分开,没有分头去找,那大女人的脚步声再想放轻也犹如砸小夯似的。 不过冷悟情自还是麻烦一点,避着他们找寻着出路,听见有动静就立刻避让,还要记住避让走的是那几个石洞,避过那夫妻还要原路返回。 就在穿过了一个四面都有“门”的小石洞,冷悟情马上就听到了大女人的砸地声,想出去避让,但那一路上都是只能直穿的小石洞,这样比较容易被找寻到,只有先退回那个四面都是石洞门的小石洞,可声音马上就到了,要是再穿别的“门”就必定会被发现自己的踪迹,遂身形一起,来了个“仙人挂画”背贴洞顶,几乎是同时,那夫妻二人进洞来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要出去!”大女人的吼声都快震耳欲聋了,洞里小点的石块纷纷掉落。 “夫人,此时咱们更应该少安毋躁才是呀,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吧。”小男人倒还是气定神闲的。 “我不管,要么找到那小子,要么从这个倒霉的地方出去。这里实在太憋屈啦!”怒吼着,大女人和小男人出去了。 不等冷悟情松口气,那小男人突然去而复返快得惊人,把冷悟情从洞顶上给拽了下来,而后大女人身子一让。 冷悟情直直进了一个只有一个“门”的石洞,想不进也不行,从力道火候到位置方位,都不允许不进。 “嘿嘿,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没什么光亮我们就看不见你了?”大女人堵住了石洞门得意地道。 小男人从大女人的两腿之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冷总镖头,真的对当年的事那么愧疚吗?怎么就不想见我们两口子呢?” “二位,不要苦苦相逼如何?”冷悟情站起,边一抱拳边道。 “相逼?我们夫妻俩有吗?夫人,把门给挡严实了。这石洞里凉,别让咱们的冷大总镖头给冻着了。”“放心吧,你先跟冷总镖头活动活动筋骨,没准儿一会儿我会自个儿来让冷总镖头暖和暖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一) “天气是变寒了,还是到那家大杂货铺里待会儿吧。” 门脸比较高,因为急于取暖他就没多在意是什么字号。 “这里好大呀,卖什么的都有。不对,好像又迷路了。欸,那是做什么的?” 只见有个人脸上戴着块布挡住口鼻,拿着个大头棒槌,正照一根不似弓弦也不似琴弦的东西上一下一下地弹着。 那里是卖棉花的,还管弹棉花。 那人回头一看小星,立刻热情上前招呼,把脸上的布一摘,点头笑道:“哟,小少爷,您是想买?还是想弹呀?” “有黑的棉花吗?”“黑棉花?那还要得吗?”“就没有黑颜色的棉花吗?我喜欢黑色的。”“您要黑的?倒是可以染,可染它干什么呀?棉花都是续在里面的,要颜色给谁看呀?”“那棉花为什么是白的呢?”“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呢?”“我为什么要知道呢?”“因为你是棉花呀?”“谁是棉花呀?我是卖棉花弹棉花的。”“是呀,你是卖棉花弹棉花的为什么就不知道呢?”“我……反正棉花就是白的,没有别的色儿。”“那就白的好了。”“那小少爷你要多少?”“我不想买。”“那你想弹多少?”“我也不想弹。”“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其实我是迷路了,想找个人聊聊,歇会儿我再接着绕。”“你到底买不买东西?”“你有锅巴吗?”“没有。”“那蜂蜜呢?”“没有!”“那你开什么买卖?还那么大声。” 棉花掌柜的辛琰筱真气急了,“小子,你敢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就是个小孩儿,你跟我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全名叫做‘叛天星’。”“叛天星!你是叛天星?哈哈,我发财了,以后不用弹棉花啦!” 说罢,一手抄起那个大头棒槌,一手拿起一个木饼,“你小子别跑,吃我一棒槌。” “我不要吃你这个棒槌,我要吃棒槌馃子。”小星说着一躲一纵,跳到了棉花堆里。 “哼哼,你弄脏了我的棉花,要你拿自己来赔。”辛琰筱一木饼拍了过去。 小星又一躲,“砰”,棉花满天飞。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原来辛琰筱对棉花敏感,难怪要戴着块布。 小星知道了辛琰筱的弱点自不会放过,一把一把的棉花照着扔了过去,这里此时就跟下鹅毛大雪一样,小星的黑色这下更显眼了,可辛琰筱也只能阿嚏连天,尽管他用大头棒槌和木饼一个劲地往左右划拉。 “你别再扔了,再扔我可真跟你急了。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别扔!”辛琰筱把脸躲在木饼后说话,刚一露头,见小星又要扔,就马上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一连试了几次,见小星好像不太想扔了,猛一挺身想一举冲过去把小星拿住,可一口袋的棉花此时都倒在了头上,就听吧,阿嚏之声不绝于耳。 小星让辛琰筱眼看着从窗户离开了,可辛琰筱没辙,因为得忙着打嚏喷。 出来的小星有些失望,道:“这么大的一家杂货铺子连吃的东西都没得卖,咦,那家买卖里有酒席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二) 蔺二场主今天过生日,在蒋大老板的买卖里,字号是“福寿人家”,一桌一桌的福寿宴杯盘罗列,热热闹闹的,喜喜庆庆的。 金大场主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现在也已经喝高了,菜盘边沿上的萝卜花鸟有解酒的功用,他夹了一块鸟型的,因为醉眼看着实在是栩栩如生,也没嚼,一口咽了下去,这时又有人端起一碟名字叫“年年有余”的小点心让他,他客气了一句,夹了一块金鱼型的也囫囵吞了下去。 当天夜里,金大场主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穿着体面的人型男鸟和一个同样体面的人型女金鱼在一起冲他拜谢,而且似是千恩万谢,梦中他们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吃的那块解酒萝卜和那块小点心。 白天醒来后,金散来还笑着自嘲自己的想像日渐丰富,倒没太放在心上。 第二天夜里,那男鸟和女金鱼说话了,说谢谢他没有狠心地把他们给嚼烂了,才成全他们在一起。 第三天夜里,他们再次感谢他还把自己的肚腹送给他们当宅第。 金散来心里开始嘀咕起来了,时不时总摸自己的肚腹。 这天,一位术士登门求见。 金散来依稀见过这位术士,术士说是他们前世的缘分。 “不知先生到来有何要事?”“我一直在追寻一对情侣。”“情侣?应该不是普通的情侣吧?”“不错,相当不普通。那是做了数世恋人却始终不能在一起的情侣。”“哦?”“男的数世都想飞翔,女的数世都生长在水边。” 金散来一听这话,心里发毛,也就更嘀咕了。 “那今世呢?”“今世男的做了一个萝卜饰物,女的则做了一块小点心。”“啊?”“观金大场主的面相应该已经见过他们了。”“岂止是见过呀?”“莫非金场主已把他们吃下去了?”“应该是。”“哎呀,这下可糟了。我算出这对恋人今世会在一起,且跟金场主您有缘,只想是您能让他们在一起,没想到……” 术士一拉长音,金散来的脸色就更白了,“很麻烦吗?” “他们已将金场主你的肚腹做了府邸,要是再繁衍出后代来,只怕金场主的肚腹再大也装不下。”“哪会怎样?”“开始他们应该不会变得太多,就怕子子孙孙无穷尽。”“那他们能不能等到我百年之后再……”“这样吧,我可以让金场主去见见他们,跟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或许尚有一线生机。”“那他们会同意吗?”“那就得看他们念不念在金场主齿下留情之恩了。”“我有一身的武功,不知对付他们可有用吗?”“于他们最好不要动手。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几世的恋情令他们相思之苦太重了,可是就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要知道,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人就在面前却不知道爱着对方,而是明知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那就快请先生施法术让我去见见他们吧……” 金散来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有些恐惧,有些慌张,还有点尴尬,经过了自己的血管和经脉,来到了自己的胃,胃上竟然有大门,大门上还有环子,全部是血肉色的,上前轻轻扣打门环。 来应门的是女金鱼,看到金散来也不诧异,道了个万福,把他让了进去。 自己的胃真的成了一处府第,穿堂过院,女金鱼把他引到了待客大厅,说先让贵客稍等,当家的马上就出来,话音咕噜咕噜的。 这里的高墙是血肉色的,上等陈设是血肉色的,他想想这些东西的来处就觉得后脊梁冒凉气。 不一会儿,男鸟大笑着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女金鱼手里有个托盘,盘上有个三才碗,也全部是血肉色的,不知道那三才碗里的东西是不是…… “哎呀,真是贵客临门呀。不知是那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真令寒舍蓬筚生辉。”男鸟说话叽叽喳喳的。 这话金散来怎么听怎么别扭,“此次前来一是为贤伉俪道贺的,愿二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多谢恩公,容我与拙妻再次大礼相拜。”“不必不必,已经拜谢得够多的了。这二来嘛……看贤伉俪也都是场面上的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让二位移大驾离开……嗯……毕竟在下的肚腹浅陋。如果二位无它处可去,我愿为贤伉俪买栋大宅子,不知二位意下何如呀?” 一听这话,男鸟的脸色立刻改了,“本来恩公发话了,我们夫妻莫敢不从。可是我们夫妻今生托生成的本是食物,已然进了恩公的肚腹,要是出去,无论从上还是从下都不会再是什么好东西了,还要请恩公您体谅我们的难处,恕罪则个。” “哦,是这样啊。那……既然二位称在下为‘恩公’,我想有些话是可以说的。二位可要在在下的肚腹里繁衍后代?”“那个自然。”“那打算繁衍多少呢?”“这叫我们夫妻从何说起?”“我是担心,看能不能等我……”“恩公已不必多言,您的意思我已经知晓,我们会尽力的,但请恩公也为我们考虑一二,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其中经过了多少时日恩公也是要知晓的。再者,我们什么时候会被恩公的肚腹消化掉也是不好推算的。”“那你们叫我恩公,是不是应该多为我着想一些呢?”“哼哼,我看恩公是不能和那位姬姑娘在一起才会有此一问吧。”“你……” 这话可冲了金散来的肺管子了,一伸手上前就要抓男鸟的衣领理论,可男鸟突然从衣领里飞了出去,恢复了飞鸟的样子飞入半空中。 金散来亦纵入半空中,去抓男鸟。男鸟两点头,用尖嘴啄了他手背两下,要说不算轻。 金散来更急了,二次纵起直抓男鸟的双腿,要把他揪到地上好好教训一番,所用的招式巧妙,料想一只鸟怎么也躲不开自己苦练那么多年头的武艺,果然是一抓即中,可要想把男鸟给揪下来并不容易,只得用“千斤坠”的功夫往下使劲。 男鸟现在想用嘴啄几乎办不到,一个劲地往上飞,猛然灵机一动,用嘴往墙上啄去。 金散来立刻觉得胃中刺痛,心道算它狠,手中使劲,要把男鸟的双腿给抓疼了,后来听得叽喳乱叫,而且已经随着自己下坠,正得意间,陡然见一条金鱼游在自己面前,它用尾巴狠狠地向自己抽了过来,抓住男鸟的双腿人在半空中,可躲闪的距离有限,只好先用双脚去夹金鱼的尾巴。 金鱼比较灵活,把尾巴一甩,一下就游到金散来的后面用头你可演得够像的,真情流露不说,还没有那种人家上了你的当自满的感觉,果然够谦虚。”“我就纳闷儿了,你怎么就那么自负呢?认定我一定是上了别人的当?”“关键是我身边有人了解你。”“你给我住口。”“说实话,我真正想赌的是你有多混蛋……”“闭嘴!” 金散来一拳照常大蛤蟆的蛤蟆大嘴打了过去,这一拳的劲道至少是三个大金钱的。 “欸,你这是护完庄稼打蛤蟆。”常大蛤蟆冷笑着道,别看“没”脖子,可脑袋倒灵活,一扭一避,蛙舌一吐,舌尖点他手背。 金散来一吃痛,急忙反手去抓蛤蟆的舌头,恨不得揪住了就给扔出去。常大蛤蟆立刻将蛙舌一翻转,又去打金散来的胳膊。金散来一撤臂,这回双手都抓了过去,可还是让人家及时把蛙舌给收回去了。 “怎么?醉得手都慢了?看来得让你多吃点儿醋了,管用。”常大蛤蟆笑嘲到。 “你……” “大场主。”蔺浇不知何时来到了金散来的身后,“咱们林场里像是有点儿火情,您快回去吧。” 金散来知道,这是蔺浇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懂得吃的吃的是意,不懂得吃的吃的是味。”小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三) 这时,一盘精致的黑米面窝头被端了上来。 单间内的邓孔目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粗粮细做,的确精致。 “哟,巧呀,邓孔目也在蒋大老板的东泰大酒店里用早饭呀。”“鱼捕头早。小的以前还算有钱的时候就喜欢吃这里的饭菜,现在没落了,但有时也咬咬牙到这里来小小地享受一回。鱼捕头一起用一些?”“我用过了。既然来享受怎么也不点些好的?”“嗨,谁让小的原先是个败家子呢?现在有钱了也没多少不是。”“有钱了?工钱都被孔品甜给偷了还有钱?”“啊!小的是说一直攒了些银钱。”“哦?攒了些银钱也不敢花?”“可不,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当然不敢乱花。”“看来是真不敢乱花。”“是,是。”“因为是偷大家的,当然不敢乱花。”“欸!这个当口可不能开这种没凭没据的玩笑,大家误会起来小的可担不起。”“邓七爷也太自谦了吧。既偷得又为何担不得?”“那就请鱼捕头拿出证据来,要不等夏知府回来我可要好好找他评评理。”“我打听过,你一直是单身。”“那又怎样?单身就得偷东西吗?那案子倒好断了,是光棍都抓起来就行了。”“我原以为是邓孔目人品的缘故才致使的踽踽独行,可难道说在你没落之前连个想钓金龟婿的都没有吗?”“终身大事,理当谨慎从事。”“这话倒不假,但谨慎从事就该找个女贼吗?还那么一往情深把邓七爷你的心全给占据了?”“哪个女贼?”“那笾呀?”“嘿嘿,鱼捕头鼎鼎大名怎么还说这种蠢话?我想只要跟‘冷家四怕’和夏辽斐大人打过几回交道的都应该知道外面关于他们不清不楚的传言是真的。”“那邓孔目你恨他们吗?”“关我什么事?我犯得上恨他们吗?”“你先别急躁。”“谁急躁了?”“就冲你这句话你就急躁了。”“我……”“我要是没说错,你原先是想栽赃在那笾身上的,同时也是报复夏知府,可偏偏却让孔品甜担了这个罪名,看来世事往往都不尽如人意呀。” 鱼爱媛的这句话让邓七陷入了沉思…… 想当年的一天,邓七因为酒灌多了,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放”一些,经过账房的时候听见有动静。 “咱们不是只动海天镖局的钱财吗?”“反正也是不义之财,拿点儿就拿点儿呗。咱们的日子可好久都没像样过了,大不了再拿去济贫一些就是了。”“那你也拿得太多了,快给人家……” “咣当”,邓七一脚把门踹开了,大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找你七爷爷的便宜?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你们……” 当时他看到了一男一女,男的什么样子早就没什么印像了,就是那第一眼的那笾。 看她紧身的装束,凸显一个发育成熟女孩的魅力,身子一动就显得全身上下像丝一样柔滑细软,这要是大动起来,尤其是在床笫…… “小妹妹,缺钱花了怎么不跟哥哥我说呀?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吧,我只要你陪我就行。” “呸。我说怎么样?不是个东西吧?不拿都对不起他。”那个男的冲那笾道。 但当时的邓七并不太在意,因为眼神和一番心思全在那笾身上,“哎哟”一声叫,自是没有注意到那个男的打过来的一拳,立见乌眼青,马上就不干了,疼不疼还是其次,主要是在那笾面前丢丑了,上前就是一拳,那时的他自认功夫还算练得勤。 那个男的一下躲开。 邓七转过去又要补上一拳,却被那笾给拦住了,“别打了。” 他听在耳里那叫一个好听受用,刚一见面就关心起自己来了,看来应该是对自己有意思,“咣”,两只眼睛成难兄难弟了,这下可更不干了,因为已经知道疼了,上去就划拉了一个勾拳。 那个男的又一下躲开。 “你怎么回事?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动手。”“哼,他不是说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吗?坑家败产的东西,不拿也得让他给糟践了。” 说着,那个男的大把往怀里塞银票。 邓七气往上撞,“呀呀”暴叫,俩胳膊一通大抡大甩,不管怎样也得在那笾面前挽回点面子。 那笾还要拦,可那个“冷家四怕”里的男人抢先一步迈了过去,“到底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她知道已经劝不住了,索性在一旁静观其变。 邓七一见那笾看着自己呢,更得好好表现了,“嘿”了一声,一腿扁扁地踹了出去,他打算把对方踹个“狗吃屎”好好找找面子,没想到那个男的用脚面往旁边一勾,他就来了个侧倒,赶忙用下盘一个劲想法子扎“马步”,刚一站稳,见那个男的也没乘胜追击,站在那里一脸怪笑地看着他,更是气上加气,猛冲了上去,“你敢接我一个‘羊头’吗?” “‘羊头’是俗称,真正的招式名字叫‘头槌’,你老师不会连这都没教给过你吧。”那个男的边用双掌抵住他的脑袋使其不能再靠近边说到,“喂,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就算是跟你师娘学的我都不信。” 邓七使足了劲,反正怎么说也得把对手顶得退后几步,结果人家一松手,他的脑袋就奔墙砖顶了过去。 那笾当时可能是怕出人命,脚下一个带有弹性的“绊子”,把邓七给绊躺下了,同时拉起那个男的就往外走。 邓七登时就觉得脚踝那里无比的舒服,看那笾要走忙往外追。 那笾以为是邓七不依不饶,道了声“行啦”,接着“唰”的一下子,她亮出一柄不长的剑甩手直直飞刺向他的脚前。 邓七像是接绣球一样接下了这柄铜剑,再一抬头,那笾不见了…… 后来他好长一段时日里不洗脚踝,可不是因为接“绣球剑”时两条胳膊被划伤了不得劲。 “唰”,正是当初那笾甩给他的那一招“苍茫剑法”里的“一碧无际”,一柄铜剑直刺向对面的鱼爱媛。 剑法自还交待得过去,可功力和心法就差了许多,被鱼捕头一把捉住腕子一拧,让邓七背对着跪在楼板上,铜剑到在了鱼爱媛的手里。 “‘苍铓’是那笾刚在绿林出道时的傢伙。”“你把它还给我,我可以用一切去换。哎哟,轻点儿。偷可不是为了那些钱,我是想让那笾和夏知府分开。”“人家就是分开了也没你什么事儿。说,钥匙你是怎么得到的?”“哎哟!疼!我说就是了,那天下雨,钥匙掉在了湿泥里让我看见了,我等天晴泥干了,就把钥匙的泥模子取走了。”“那是谁给你配的钥匙?”“其实我们邓家就是以修锁配钥匙起的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四) “家?”“对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间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寨中最好的,而且由事故精心挑选过,此时的他正戴着长可及肘的厚厚皮手套为幸花水洗脚,体贴入微得就跟丈夫对自己身怀六甲的结发妻子似的。 “不好啦!不好啦!”一个毒匪冲进来嚷嚷到。 “怎么啦?”事故仍在给幸花水洗脚,此时正用软毛巾擦拭。 “他们杀进来啦!”“杀进来就杀进来呗,用得着那么大呼小叫的吗?吓着了幸姑娘你担待得起吗?以后要是再敢乱闯幸姑娘的房间,看我怎么惩处你。出去,我一会儿就到。” 那个毒匪慌里慌张地答应了一声,出去的时候好悬没把门框撞下来。 “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吧。”事故对幸花水温柔地道,“也许会吵一些,不过你放心,一会儿就没事了。”说完,他端起脚盆拿起毛巾走了出去,还把门轻轻地给带上了。 幸花水独在房间中,耳边似是响起了与左折的说笑声…… “……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会讨人家喜欢的。”“可以讨得你的喜欢,我就是……” “喂,那个男的。出来!”“可千万记住我说的话,那个大夫一定要护住了,千万记住。”“磨叽什么呢?快走。” “砰”,牢门关上了,而后幸花水听到了他们无顾忌的对话。 “给她吃了吗?”“吃了。”“真吃了?你小子可别自作聪明,看那妮子漂亮耽误了事情,到时候谁可也放不过你。” 总攻开始了,临行动前,司寇总捕说的最后四个字是“********”。 既然他们绑架了经大夫不是为了赎金就是有事相求,遂轻易不会伤害,况且都自负“神奇”武功甚高,忖来也不会做出挟持胁迫的事情,总之听“搜细猎微”的准没错。 司寇总捕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进小山寨,其余的八人分从四面冲杀,郜三娘和文小伟从东面杀,向光铭和刘侣从南面杀,董能和微生雪从西面杀,步量力和左折从北面杀。 喊杀声中,惨碧色的毒血快流成小溪了。 微生雪在董能的“帮助”下“忆”起了“何其毒也”这门毒功的罩门在后心上,这让大家省力不少。 司寇总捕一上来就用飞抓抓死了几个毒匪,而后快速游走,看见的毒匪能杀必杀,不过还是以找经济为要。 郜三娘和文小伟一个内功较高一个硬功不弱,一路冲杀,所到之处总有几具毒尸倒地,不久,就来到大厅外。 “噌噌噌噌……”,从厅里一连跳出一大帮毒匪,一齐冲向他们。 文小伟当先用粗布厚厚缠绕的一掌直拍了过去,只要对方一躲,另一掌立刻直取要害,就在刚才,被拍死的毒匪已不知有多少了。可眼前的这个毒匪功夫不同一般,用手一截他的胳膊,继而也一毒掌冲他拍了过去。文小伟不是托大,一掌迎了过去,二掌砰然相撞,文小伟退后了三步,见那个毒匪则被震倒。 可是不等文小伟再在他的罩门上补上一掌,就又过来了三个毒匪把他团团围住。 那边的郜三娘已经用刀戳死一个武功高不到那里去的毒匪,正大战四个把自己包围住的毒匪,这些个毒匪的功夫要比先前碰上的高,所以不得不卖卖老力。 文、郜二人拼了不一阵,他们俩其余的六个帮手纷纷杀到,这一大帮毒匪自也不可能光顾着这老少两个,平摊下来,每个人要对付四个武功比较高的毒匪。 其中要属微生雪的功夫次一些,围住她的人都是带艺投“师”,对于他们的路数自不如别的毒匪知根知底,钢管总找不上罩门,眼看不支,一会儿一掌被击在腿上,一会儿一拳被打在肩头上。 董能本想替她接过一半,可围攻他的毒匪们不给机会,守多攻少,抽冷子出杀招,只待那方的同伙马上结果了那女人再过来一同杀了他。 刘侣想过去,但四个毒匪比他还“膏药”,身上已经挨了多下。 向光铭奋力拼杀,但打不准要害直在浪费力气。 步量力此时挨毒匪的打虽没有刘侣的多,可也不少了,同时卸掉他们的攻击力也太费劲了。 还得说郜三娘,老力气没白卖,也搭上身周的四个废物一些,这时一短刀深深捅进一个毒匪的罩门,另一把短刀一点冲上来一个毒匪的眼珠子,这个毒匪一退,那把捅进的短刀飞快地被撤出,而后青血淋淋地扎进了他的另一只眼。 “啊……”一声惨叫之后,毒匪又被郜三娘在后心上补了一短刀。 左右两个毒匪愤怒冲上,可太悲愤了,招数用老了,简直比郜三娘还要老,都不用取罩门,让她一短刀一个,从眼睛扎进脑浆子里。 自己这里的毒匪都死了,见女子微生雪堪堪废命,忙过去帮她。 文小伟一掌拍死了第四个毒匪,一眼看见了郜三娘说的事故,忙一纵上前,一掌运起十足的功力照他的后心拍了过去。事故冷冷一笑,把罩门的位置稍微一挪,用后心别的地方冲文小伟的手掌撞了过去。文小伟竟没有随罩门挪移而跟着挪移手掌的工夫,一掌碰上如中铁石,身子一下被撞飞,把大厅里一张结实的长桌撞烂不说,还在大厅最里面的墙上撞了个大坑。 事故慢慢走进了大厅,露出比野兽还残忍的目光,不等文小伟爬起,被他双手抓起来恶狠狠地摔了出去,硬木的门槛也被文小伟压个稀烂。 郜三娘又杀了一个毒匪,看见事故凶狠地走向带血的文小伟,此时一个毒匪又冲上,她一股暴劲迸发,先取双眼再捅罩门,直透出胸膛。 “女子,你自己招呼两个。” 郜三娘一个飞冲,迎面抱住了事故。 事故狂甩身子飞转,把郜三娘甩得身子打横,大厅里的家具飞的飞坏的坏。 最后郜三娘被甩撞在柱子上,饶是硬功好也吃受不起,一下掉在地上,地上的方砖碎了几块。 事故上去就是一脚,直踩她后背上自己后心罩门的位置,这下要是踩实了,有没有罩门都够戗。 文小伟一见立刻运劲从门口飞身而起,上去一把抱住事故抬起的那支脚,同时运全身的气力一掌拍上,可不等这股掌力挨上人家,就被人家一腿甩了出去。 郜三娘这会儿也不好受了,借着文小伟给自己争取的工夫把身子骨碌到一旁先缓口气。 微生雪现在才暗恨自己的学艺不精,让两个毒匪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一不留神就会有性命之忧,其实也是先前杀的毒匪多了一些没攒住劲。 果然,一疏神间,她被一个毒匪一脚踢翻在地,跟着一脚蹬了过去,挨实了不死也重伤。 “呜”的一声,一条大柱子冲着这个抬脚的毒匪迎面飞抛了过来,为此董能后背上重挨了一毒掌。 抬脚的毒匪往旁边一弯身子躲了过去,可刚一再找微生雪,就觉得后心罩门上一凉…… 她拿出了危险当初让自己杀人的劲头。 另一个毒匪好像跟这个毒匪的关系不错,“呀”地叫了一声,抓住微生雪的后脖领子冲墙上使劲扔去。 微生雪的钢管不及拔出,眼睁睁看着要撞上墙了,要有兵器在手还可顶抵一下。 “嗖”,还是刘侣,宁可挨了四个毒匪每人一招,拼命用身子挡在了墙上,总算保住了微生雪免受撞墙之危,可二人双双躺落地上,估计此时已没有与人动手的能力了,而这时几个毒匪同时蹿了过去。 董、步、向也同时大叫了一声,豁出命去飞快突出了毒匪的包围,身上自是也挨了毒匪的拳脚。 三个人冲到微生雪和刘侣的面前扶起了二人,皆是背冲中央脸冲外站着。 “反虫锋陷阵!”把尖嘴钢管塞到微生雪手里,已捡回兵器的董能喝到。 这“反虫锋陷阵”是董能来之前想出来的,主旨由原来的耗人改为了攻人,来到后曾和其余四人匆匆演练过,威力因为五人的功力有差别所以总是达不到所预想的那样,现在是情急之下,不用此阵已别无它法了。 所谓是“一夫舍死万夫莫当”,刚一上来就结果了三个毒匪的性命。 其余的毒匪虽已加上小心,可急于取胜给其他毒匪报仇,所以越是贸贸然越是盲目他们也就越是倒霉得快。 这会儿的文小伟和郜三娘双双齐上,各找机会打事故的罩门,但事故的武功足以在他们二人悍不畏死的进攻中护住自己的要害所在。 文、郜二人已经伤势不轻了,可仍在奋力鏖战。 “好小子,你姥姥跟你拼了。”郜三娘猛然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事故的腰,本来是要抱住他的双臂结果没抱上。 文小伟如法炮制抱住了事故的双臂。 郜三娘这时看见“五欢喜”那里的毒匪没剩什么了,冲他们高喊:“过来!杀了他!杀了他!” 事故已然抽出了双臂,对这二人施以丧心病狂地暴打,可两个人就是不松手,死也不松手,同时大声呼叫着过来人杀了事故。 “五欢喜”里已有其四躺地上了,只剩下向光铭还在苦拼对付着剩下的两个毒匪。 这两个毒匪比较奸猾,假打假战,让别的毒匪们与“反冲锋陷阵”互相拼命,最后坐享其成,颇有和事佬之行素。 “过来呀!杀了他呀!”“杀了他呀!”“放手呀!快放手呀!”“再不放手你们会被打死的!”“放手!”“放手!” 事故此时更狠了,估计也怕“五欢喜”的人过来一个在自己罩门的位置上重重来一下子,双掌抵住二人的头顶心开始往他们身体里输毒。 向光铭这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招数,终是自己的枪先刺进了一个毒匪的罩门,可那毒匪反背一掌也狠狠地打上了。 本来向光铭此时再无力气了,可一见己方的两个人实在太惨了,事故太狠了,大骂了一声,双枪并举简直是用自己的性命催动的。 他身后的毒匪一拳捣了过去,但罩门之上立刻两凉,是蚊嘴针和附骨钉打上了,可功力已经不行了。 毒匪一回身,瞪眼迈步刚要过去,捅后心的双螳臂刀是步量力用最后一点气力捅进去的,而且整个身子压了上去,毒匪往前一倒,螳臂刀也就捅得更深。 事故看见双枪冲自己飞过来了,虽不是罩门位置但也不想硬接,毕竟功力已经消耗了不少,往旁一歪身子,突觉身后有人,似乎是幸花水,虽已感觉到她要对自己不利,但还是不想让她有什么闪失,急忙把身子又正了起来,可她正用左折送的匕首簪子猛力扎他的罩门,身子一正恰好扎进,功夫一破,双枪扎透了事故的胸膛。 看来在左折来之先微生雪就“忆”起了。 “啊!”幸花水立刻跑到前面推开了向光铭,一见事故已经跪了下去,腰上的两个人虽已昏厥,可还是死死地抱住他。 幸花水双手抓住事故的肩头,“你为什么要把经同舟抓来?你要是不抓他,他们就不会来杀你了。” “只有经济才能有办法让我自己可以控制住身上毒的外泄。”事故吐着血说到,命不久矣,“只有那样我才能和你成亲,我想你做我的老婆。”说罢,事故身亡。 “你……你……你别死,我现在做你的老婆好不好?”幸花水说完后,吻上了事故惨碧的嘴唇。 “不要!”左折是冲杀进来的人最早倒下的,大厅外这帮毒匪也被他点死了几个不是特别次的,此时一见跳起冲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五) 说完,他冲了过来。 冷悟情观小男人脚下的步法不走寻常,似直不直似曲不曲,且快得惊人,饶是自己对敌经验丰富也只能看出十之三五,毕竟这里的光线也不太好。 小男人此时已冲到近前连攻出了十几手。 冷悟情多年走镖生涯已练成一种御敌的本事,功夫施展的同时不妨碍心里想着老是那么躲闪并不是办法,但出也出不去,门口有大女人守着,只有先制住小男人才行,遂在动手的混乱中先静下了心,要仔细观察小男人的套路。 小男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亚似有用不完的气力,不知是不是已经知道冷悟情的用心,这时小男人又从左面攻击了过来,已经第六次了,就好像把一套功夫翻过来掉过去的施用。 冷悟情自没有放过这一特别之处,一直取守势,果然,又见那一套攻击路数,一次比一次快一些重一些。 蓦地,小男人又翻过来攻击了一遍,而且一遍又一遍。 小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他虽然攻击猛烈,但并没有对冷悟情造成什么大的伤害,难道他要先戏弄一通再痛下…… 现在,小男人该攻冷悟情的前心了,无论正着使还是反着使都该攻这个地方了,可小男人在间不容发间改为攻冷悟情的下盘。 太突然了,可还得说是冷悟情,一来早以料到小男人的用心,二来浑身上下已经练到每一处都能攻击到敌人。 小男人见冷悟情一膝大女人想抓自己应该不太容易,毕竟她身子大不灵便,可此时在后面竟然一路追了过来,那一道道石墙竟然已拦不住她。 “呸,谁那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用厚纸板做石墙骗老娘我。” 不会吧,石墙全是厚纸板做的,作假也不下点本钱。 大女人开始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可愤恨让她昏了头,这里是有用厚纸板做成的石墙,可也的确有真正的山石壁呀。 “当”,“哗啦”,“当”,“哗啦哗啦”,大小山石块开始从顶上和壁上掉落,还别说大女人用身子撞,就是她玩命地高喊也在震颤着这里的山石落下。 冷悟情在山石大雨中寻找着出口的光亮,可大女人先找到了他。 甩开两条大粗胳膊,混打闷撞,在大块山石“噼哩啪啦”的声响中,大女人抓起了冷悟情的衣领把他高高举起,一脸的凶相,接下来要做什么,哪怕没有想像的人都会想到十七八种恐怖十足的事情,但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大女人被山石给砸埋在底下,只有胸口以上露在外面,抓冷悟情的手自也松开了。 她正懊恼为什么不等报了丈夫的血仇再埋了自己,可此时竟发觉有人在往外拽自己。 难道是小男人?恐怕他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吧? 冷悟情!竟然是冷悟情!竟然是冷悟情在大山石雨中狠命地拽大女人! 大女人此时苦苦地笑了,比黄连还苦,但从内心中又让自己非笑不可。 “你说你救我干什么?能扽出去算你小子有本事。你以为救了我我就不报夫仇啦?” 冷悟情没说什么,继续再拽,一点一点地往外拽。 “难道你想知道我们两口子的奇遇?那我告诉你,是一个自称叫‘格格巫’的人救了我们夫妻,说是用他练成的一种巫祝秘术,还说因为想再发迹缺帮手所以才挑中了我们。后来我们夫妻就一直在练,练来练去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大女人不紧不慢不慌不张地道,似在唠家常,又似在给个晚辈讲经历。 “别……说……话了,一起……使劲呀!”冷悟情咬牙使劲地道。 “后来我们从他的书上得知只要得到练过那种巫祝秘术的人特殊的帮助就可快速提升功力,所以我们两口子一跺脚一闭眼一狠心一咬牙。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有吃不吃总爱剔牙的习惯吗?” 大女人还再被一点一点地拽出来。 “好啦,事情已经说清楚了。”言罢,大女人拼全力一抖胳膊把冷悟情甩出洞口到了安全的地方。 又是一声更大的“轰隆”,石洞顶整个塌了下来,把洞里的一切全都压埋住了。 “当啷”,冷悟情的真极丝绞盘被抛落在手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六) 他握住了手边的舷梯,虽然因为个子矮够着有些不便,可还是很快地上到了大船上,因为有父女两人在等着他来做客。 “哎哟哟,小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麻辣蕾高兴地道。 “是呀,快进来,早就盼着你能来了。”麻岛同样高兴地道。 小星被热情地让到了大船上的客厅中,当他进到里面的时候,麻氏父女互相看了一眼,就好像一只鲜嫩地乳猪已入炉了。 “快请坐,快请坐。”麻辣蕾拉着小星的手坐在了宽大舒服的长椅上。 “对,小星你随便一点儿,就像到自己家一样。”麻岛在旁边舒服的椅子上坐下。 “欸,小星,你不是会讲掌故吗?给我们讲一个呗。”“好呀,你麻叔我就喜欢听你讲掌故。” “那……好吧,我就讲一个当年郭襄女侠创立的峨嵋派里的一个掌故。”小星道。 “好吔好吔,你快讲吧。” “话说想当初南宋年间,sc峨嵋派出了两位武艺高超的女弟子,一位称‘白蛇’,一位称‘青蛇’。本来她们是可以修炼本门里更高深的技艺,可‘白蛇’幼时入派,一直在深山里,大山外的美好回忆让她违师命偷偷下了峨嵋山。‘青蛇’跟‘白蛇’是好姐妹,所以跟着姐姐一齐下了山,听说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了季的清香,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它就映满了池塘。” “哎哟哟,怎么还唱起来了?”麻辣蕾问到。 “唱得好呀?接着唱,麻叔我爱听。”麻岛道。 “可我就会这四句。”小星道。 “啊?那你还是说吧。”麻岛道。 “在杭州因为借伞结识了一位姓‘许’的药师,继而生情愫。” “那峨嵋派会允许吗?”麻岛问到。 “当然不许了,那峨嵋派高深的武功虽说不是处子之身才可修炼,可因为情愫会分心的,那须要特别专心才能修成。当时js镇江的金山上有位老高人,姓‘法’名‘海’,得知了此事,愿意为峨嵋派把弟子带回去。” “他们之间爱来爱去的事就别提了,你和辣蕾还小,该少接触男女之事。你就着重说说法海与那二位峨嵋弟子大战,说得越详细越好,麻叔我爱听。” “那我就先说说法海使的是什么武器?” “什么武器?”“是一个金钵。”“是纯金的吗?”“当然是,做工精美,经久耐用,完全是大师给创作出来的。辣蕾妹妹是不是也想来一个?到东村找黑金匠,提我给你打八五折。” “好啦,辣蕾你打什么岔呀?什么纯金不纯金的?关你什么事呀?小星,你别搭理她,接着说。”麻岛有点不乐意了。 “好,我接着说。法海使的兵刃是金钵。‘白蛇’和‘青蛇’使的是双剑。那峨嵋派讲究的就是使剑,有剑歌云:玉女素心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临敌只须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 “那你快说说,她们当时怎么运用峨嵋剑法的?”看来麻岛急于想知道。 “那日,法海先把许药师给拘禁了起来,诱双‘蛇’前来。双‘蛇’一到那里就指责他不该动用这种不正大光明之举。法海言道:‘我无意伤害许药师,只要二位愿意回归峨嵋,我不但放了他,而且还会收为弟子传授艺业当是歉意。’” “那她们乐意了吗?”“要是乐意了后来还能打起来吗?别再打岔了,快听小星讲。” “当时她们要法海先放了许药师,而他执意要她们先回峨嵋山,还说会在派长面前替她们求情。两下里就那么争执不下,只好动真章了。” “终于到正题了,快讲。” “这‘白蛇’和‘青蛇’同出一派,要说使剑时练出了什么阵法倒没有,可相互之间的配合那可说是亲密无间,同进同退,同攻同守,如同一只手上拿着四把剑也似。” “那法海就有一个钵,是不是就……那叫什么来着?哦,叫捉襟见肘。” “那还能叫高人嘛?人家一手一钵把四把剑一一封了出去。她们一连刺出斩出四十多剑,愣是分毫没伤得了人家,而且人家尚未进多少招。这样下去输赢不难料。” “那她们气馁了吗?认输了吗?”“一定没有,要不还有什么看头。” “还是麻叔有先见之明,不错,人家使出一套偏门的‘水漫剑法’。” “‘水漫剑法’?据我所知,这套剑法当初在峨嵋派是倍受争议的。”“争议?为什么?”“因为这套剑法邪门得很,不是以剑招的精要取胜,而是一种把人拖住的功夫,条件是己方的人必须比对方的多,招式看来平平无奇甚至没多大用处,平淡得就像水一样,故此得名,实在是不怎么光彩的武功。对法海有用吗?” “法海开始当然是不屑于这种不值一提的‘剑法’,可后来才发现了这种武功实在是适合女子应用。” “适合女子应用?为什么?”麻辣蕾好像充满了好奇心。 麻岛使劲一清嗓子,用眼睛一瞪她。 “哎哟哟,不告诉我也知道,不知道我问汪晓汪哥哥去。”麻辣蕾边侧头边嘟起小嘴。 麻岛的脸上好像浅浅地写着“家门不幸”四个字。不知道是因为他闺女脑子的不清不楚?还是因为麻辣蕾脸皮的没羞没臊? 小星没太管他们父女之间的尴尬境地,继续讲,“法海仔细着二女,盘算着对策,猛然间一翻手,让钵口冲着她们,用起独门的绝招,没出十招,四口剑被人家一一收了过去不说,还用钵口击了她们头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一看桌上有油炸花生,捏起一个往嘴里一扔,没接好,打在嘴唇上弹掉了,只见落地后滚到了旁边花盆架子的底下。 “哟,粒粒皆辛苦吔。”小星立刻弯腰去捡,可是急了一些,一下把架子给撞歪了,眼看就要倒,他赶忙伸手去扶,结果一扶扶到花盆上,“咣”,“哗啦”,结果是架子倒花盆裂。 看来麻氏父女做窝头做得比较专心,厅里有动静愣是没听见。 小星忙把架子扶起,一看花盆好在只有一条裂缝,就把缝子冲后摆着,还不放心,背冲厨房的方向倒退着走,想看看会不会被发觉花盆有了损坏,结果又“咣”的一声,紧接着“哗啦”,把放炸花生的桌子给撞了,一盘花生撒了一地。 小星以最快的速度把碎掉的盘子拼起来,把花生捡回到盘子里,有太脏的在身上蹭蹭。 等都完事了,看看了厨房再看看当场,他长出了一口气,可这口气的力度像是强悍了一些,厅里的家具也太糟了一些,花盆架子的腿折了,上面的花盆摔成了好几块,只有里面的仙人球毅力不倒,桌子有两条腿冲他“跪”了下去,盘子碎又碎,花生满地飞。 又“咣啷”一声,墙上有一个鲨鱼头的饰物也被震掉了,“吃”了不少花生,还有盘子和花盆子的碎碴子。 小星想先把鲨鱼头挂上去,看起来那东西挺值钱的,可他身量短,遂就双手举起来往墙上钉子的位置抛了上去,一下没挂上不要紧,居然把一排海洋活物做的饰物都给震下来了,大厅四周的墙上都是这种饰物,那嘈杂的声响自不用提,可怜满厅那物美价廉的陈设呀。 “哗啦”、“哗啦”,两个盘子是从麻氏父女的手里掉下来的。 “嗯……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我真不是故意的。”说着,小星走了过去,自己从地上捡起两个窝头,眼睛一直看着他们,“多蒙款待,很高兴到你们家做客,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说完,他调头就跑,跑出厅去就听后面父女俩喊到。 “站住!你赔我们家东西!”“拿你自己来赔!” 他们父女在后面是紧追不放。 小星可能是被吓着了,不往下船的方向跑,反而奔底仓跑。 麻氏父女乐了,正好把小星收为自己的货物。 可倒霉的事他们没想到,一进底仓压根没工夫抓小星,立刻展开拯救海上抢来货物的行动,“玎嘞当啷”,“唏哩哗啦”,不一会儿,就看吧,这父女俩头上、肩膀上、胳膊上、膝盖上、脚面上都成了贵重货物的暂安托架,可就是有点摇摇欲坠。 “我都说了,刚才真不是我故意的,不过这次是。”他说完,两样东西出手,直打这父女的面门。 麻氏父女只有选择张口叼住,可叼住了才发现,那是麻辣蕾用“黑浊十指”做的窝头…… 烤乳猪没吃上,正啃上自作自受的苦窝头,不知他们父女做何感想? 声响又不小,其中自还夹杂着麻氏父女倒地的声响。 小星在仓底打个洞游了出来,等上了岸,那艘大船在他身后沉没。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说我把他们都变癫了不成?唉,真是的,他们可真没用。欸!那……那是许药师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七) 天擦黑了,一位老人手拿着一包吃食向一男一女走去,似乎特小心地蹑手蹑脚,但又非常自然,好像一贯如此,反正那两人没有马上察觉。 “我已接到鱼捕头的传书,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现在自由了。我要回济南了,咱们就此别过吧。”“你说什么?哦,冤枉人家那么些日子,就这么打发我走了?哪有那便宜事呀?”“那……也罢。虽是例行公事,但总也有理亏之处,以后孔姑娘要是有什么难处,只要我可以做到的,一定效劳。”“现在我就……”“那就说吧,反正欠着人家的情也不怎么好过。”“你教我办案吧,我想当捕快。” “看这位世兄气宇轩昂,不是捕快也应该是大侠吧。”那位老人和颜悦色地道,“有桩事我觉得您应该管管。” “老伯有事请讲当面。”郝佳活对这位忽如其来的老者居然一点不觉得突然,莫非老人身上有什么魔力。 “朝那边一直走有个假扮蝴蝶的人在卖假药。你看,明明就是蜂蜜裹锅巴,愣告诉人家百病全治,一包要人家一两银子。”老人把纸包打开让郝佳活看,随手拈起一块搁嘴里了。 “那您老人家还吃。”孔品甜问到。 “是假药不假,但却可治馋病,真的挺好吃的。姑娘来一块儿?” 孔品甜刚要尝,让郝佳活给拦了。 “都那么大丫头了,馋病还没治好吗?”他转首又向那老者道:“舍妹年少,失礼之处还望老丈不要见怪。刚才您说的是那个方向吧,您放心,我们立刻去察看。” “那有劳世兄了。”说罢,老者离去。 “喂,你要想当捕快,今天就有机会。你赶快去找那只卖假药的‘蝴蝶’,别的什么也不用做,监视他们,隐蔽着点儿,等他们收摊儿在后面缀着,帮我找到他们的老巢你就大功一件。”“好,我会好好干的。”“记着留记号,我认得你们海天的记号。” 说完,他转身悄悄地跟在那位老者的身后…… 一个农家小院,那位老人拍篱笆门几下。 “吱妞”,农舍屋门一开,一位徐娘半老的妇人走了出来,“哟,是老言大哥呀。” 老妇人穿过篱笆小院,打可柴扉让进老人,他们进屋后油灯又被拨亮了些。 “你看,又给妹子买东西了。”“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妹子你不是爱吃吗?”“这是那当灵丹妙药卖的吧?多贵呀!大哥该多给自己留点儿钱以后用才是呀。”“嘿嘿,也不缺这些零花儿。” 郝佳活一路跟踪至此,当借着屋里的亮光和门窗的缝隙看见妇人的面容时,当真吃惊不小,那竟是“五仙爷”中的“柳”。 因为“五仙爷”是绿林中的,所以郝佳活见过他们五人的画像,但是据司寇总捕所说,“柳”已然死在当年妖山里“胡”的手下。 那真是什么灵丹妙药吗?可使人起死回生? 可郝佳活从刚才的对话中解析……难道说是“柳”已经吃惯了,不拿那玩意当什么好东西了? 他决定先回去找孔品甜看看再说。 记号奇特,而且掩饰得很好,眼光敏锐的郝佳活先认定了她这方面的能力,别说,办案子时还真用得上。 那是一间孤零零的大屋,应该是把几间房给打通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可这里正灯火通明,都在以最快的速度给锅巴裹糖衣,一个还是蝴蝶装束的女子正催促着大家快干。 “快点儿快点儿,大家都快点儿呀。一定要再多做一些出来,要不不够卖的,现在已经是供不应求了。欸,快是快,但锅巴和蜂蜜一定要够量啊,可别糊弄人家,人家可是花好贵的价钱买走的。” “你根本就是再骗人!” 这句话是郝佳活心里说的,也是一个女人嘴里说的,几乎是同时,一个字都不带错的,连说的速度都相差无几。 “小心,你还要一错再错吗?收手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嗯……其实……我就是想敛点儿财。我得吃饭呀。”“你很缺钱吗?那你看我们的交情值多少钱?你拿去换银两好了。”“你别这样……”“是不是要逼我亲手逮捕你呢?”“好好好,咱们再商量,你别动不动就说这种绝情话好不好?” 郝佳活听到这里忽觉有人拍他,一回头,正是孔品甜,且还冲他得意地“嗨”了一声,可因为忘形声音大了一些,他立刻捂住她的嘴把她快速带离了这里。 等到了他认为可靠的地方才停下,忽然看见孔品甜在用眼睛看着他,忙把手放下来。 “呋……你应该再晚一点儿把手放开,那样我就老有所养了。”“你这丫头好利的口呀。他教给你的?”“利不利口你先别管,你就说我能不能办案吧。”“那你得先去掉你的毛躁劲儿。行了,找个地方投宿吧,总不想露宿这里吧。” 他们是幸运的,都这么晚了,正巧一户人家的男主人起来给牲口喂夜草,收留了他们。 一清早,好客憨厚的男主人给他们送来了他老婆亲手做的早饭。 “叫我们兄妹怎么感谢才好呢?”“嗨,谢什么,俺娘常说,人出门在外本来就不容易,能帮就帮。咱不也有串远亲的时候吗?你们说是不是?”“那好,将来大哥要是去sd济南,兄弟我别的不说,咱们事儿上见。欸,大哥,跟你打听个事呗。”“啥事?说。”“你们这儿最近是不是有卖灵丹妙药的?”“可不,传得可邪乎呢。卖药的还是个蝴蝶精,自己说给当年的‘青蛇’做过侍女。那峨嵋山两个女蛇的事倒是听我爹跟我念叨过。”“‘青蛇’?那大家伙儿怎么就信了呢?”“能不信吗?许药师那个人你听说过吧。”“嗯,听说过。”“那许药师现在就在我们这儿。” “什么?”正要吃饱的孔品甜差点没噎着,“那可是南宋的人物,活到现在还不得……等会儿,我先算算,宋高宗在位三十五年、宋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啊!他都四百多岁了!也太能活了吧!就是吃那蜂蜜锅巴吃的?好嘛,那我以后就不吃别的了。” “你别打岔。大哥你快跟兄弟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郝佳活急切地问到。 那日,这里来了一家外来户,刚找好房子就寻到当地的土豪家要求借高利贷,而且数目不小,土豪本不想借的,因为看他不像可以还得起的样子,但架不住他的苦苦哀求,还说要是还不起愿意把自己的大女儿抵给土豪,后来连他的大女儿一齐哀求,最后土豪因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利心软了,色心盛了,就答应了。 他借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修了一座上好的祠堂,里面供奉上许药师的塑像。 有人曾经跟他打听过,为什么还没安家,先急了白眼修祠堂。 他说他们祖上是钱塘人氏,曾经深受过许药师的大恩大德,所以留下祖训,后代儿孙无论搬到那里定居,必要有好祠堂供奉许恩公。 祠堂修好供上了塑像以后,土豪的逼债是三天两头的,最后一次就差硬要把他的长女拉走了,对她的兴趣强似那笔高利贷。 转天,他又登门去求那土豪,要土豪再给他三天限,再还不上就自己把女儿送过来。 土豪答应之后马上去自己家的祠堂向列祖列宗祷告,保佑千万别让那个人有钱还债。 就在他从土豪的宅子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一个人,开始没注意只当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可俩人离近了他着实吓了一大跳,“噗嗵”一声跪倒在地,连磕大响头,口中连声呼道:“许恩公显圣了!许恩公显圣了!” 这样的举动引来不少人围观,可一看那位老者差不多都认识,那是本地的老好人叫言净和。 言老虽一个劲地解释说认错人了,可他就是不信,认准认定了言净和就是当年的许药师…… 次日,他逢人就讲当年的许药师给了他们家祖上多大的恩惠,许药师如何如何妙手回春,如何如何宅心仁厚,这次他老人家的显圣一定是来福泽苍生的。 再日,他又去膜拜许恩公,遭到了言老好人被逼无奈的小小“训斥”。 第三天,他自尽于自己的家中,他的大女儿哭着说他临终前一直叨念着自己不应该说出大恩公的身份,实在对不起大恩公许药师,他自己死不足惜。 后来有人到那上好的祠堂去看过,那里面的塑像俨然就是年青时的言老,而言老就是那晚让郝佳活去管管卖假药的老人。 至于那个土豪,知道信儿晚了,等找到他家早已经人去房空,土豪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用多久,天一擦黑的时候,这里飞来了一只女蝴蝶,说是许药师之所以不公开自己的身份是因为要保护一种宝贝,她为了对已逝的人有个交待,现在要廉价卖给人世间。 郝佳活听大哥从头到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皱着眉思索了一阵,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那“柳”,有心飞鸽京城问问司寇总捕是怎么一回事情,可又听说最近总捕有事也许不在。 要是说郝佳活看见的真是“柳”,那一切就有可能是真实的。 “嗨,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徐娘半老的妇人是不是个凡人嘛?你瞧我的就好了。”“瞧你的?有法子吗?”“反正我就是有法子。”“你到底要干什么?”“跟你说,我小时候听我们街坊说过,半夜里淋一盆狗血在头上,就能知道。”“喂!你可别乱来,弄出什么大乱子我可保不住你。”“哼,用你保,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担。看你是个……那叫什么来着?对,七尺昂藏。看你是个七尺昂藏,还是个外号叫‘禁碑’的捕快,没想到胆子小的跟……反正跟那什么似的。”“跟哪什么似的?你知不知道,当捕快的第一天起就不同于普通的武林人了,什么都得慎重从事。”“那你自己慢慢在这儿慎重吧。”“欸,你干什么去?”“废话,天黑了还能干什么?睡觉呗。” 半夜里,那“柳”夫人还没有睡,也许是因为最近这里不清静,出屋到院中仰望星空,这样倒是的确可寻求到身心内外的清静。 蓦地,一条黑影蹿出,手里端着一个盆,盆里的东西一股血腥气直刺鼻孔,只见这条黑影把盆里的东西当头照“柳”夫人泼了过去。 陡然间一条大汉的身影出现在二人之间,一把撕开自己的上衣猛地一通划拨,总算把大部分的东西给划拨出去了,剩下的因为挡在“柳”夫人的身前,遂就沾在了大汉身上,反正一点没泼到“柳”夫人的身上。 “实在对不起夫人,舍妹实在太过顽劣,晚辈这就把她带回去好好责罚。”郝佳活转首冲孔品甜怒斥到,“臭丫头,过来!还不快向夫人赔礼,求夫人的宽恕。” “欸!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谁是臭丫头?谁臭了?我这明明是帮你……哎哟!”她话没说晚,让郝佳活一把拧住了耳朵,疼得不敢再多嘴。 “你还敢说,看我回去不揍你的。夫人您多包涵,夜深了,外面凉,您进屋歇着吧。”说完,他揪着孔品甜的耳朵走了,弄得她嗞哇乱叫…… 第二天中午,郝佳活急急忙忙来到篱笆院外一个劲地拍,“夫人!夫人!” 出屋开柴扉的这回是言净和,一见面冲他苦笑了一声,“她这回用的是童子尿,也不知道找哪个小孩子讨的。” 郝佳活这才发现,言老的衣衫是新换的,头上还包着药布,此时用手摸了一下,没估摸错的话,伤口让童子尿杀过,看来这次是言老尽全力保护的“柳”夫人,因此还受了伤。 “你就别进屋了,免得遭训斥。知道吗?要不是我劝着,你妹子这会儿就被扒光了衣裳扔到大街上去了。”“老人家年高有德,晚辈再次感激不尽。”“好啦好啦,我已经劝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就放你那大妹子回去。可别再有下次了,我老人家也就能保她一次而已。”“是是,等她放出来,我绑住她的手脚直接带回去。晚辈向您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如此甚好。” 言净和此时看郝佳活似是有难言之隐,一笑道:“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你们兄妹不就是骇异‘柳’夫人吗?其实‘柳’夫人早就被害了,你们看见的夫人是‘柳’夫人双胞胎的妹妹。” “双胞胎?”“其实在十九美访‘情侠’之前司寇总捕就见过这位夫人。那时夫人在江南暗地里看护着姐姐的弟子尤又物,司寇总捕当时没动声色,后来应该察过的,否则就枉了‘搜细猎微’的名头。反正总不会看见已逝的人物无动于衷吧?” 郝佳活答应着,被言老看出他还有几分怀疑,遂就掏出一块牌子给他看,郝佳活这才彻底相信了。 这一天,郝佳活带着那位大哥边敲锣边吆喝,把大家都给聚了过来,郝佳活找了个高处,说出了那灵丹妙药的真相。 大家伙听完将信将疑。 遂郝佳活带着大家往那作坊大屋走去,可有一种景象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是那掩饰得不错的记号同样在掩饰下被弄掉了,看着很像自自然然地就看不见了没有了,路是凭他多年捕快练出的记忆能力走的。 等到了那里,郝佳活当先推开了门,还没迈步呢,一股发闷的土腥子味呛人,再看屋子里,地上厚厚的尘土都可以种豆芽了,屋子里随处可见蜘蛛网,洞里洞外耗子蹿出蹿进,蟑螂等类更是不计其数,哪里像是有人待过的样子。 郝佳活哑口无言,大家伙更是面面相觑,有人也探头往里看,还有人拦着。 “别往里看了,这是西头儿闹怪的大屋,好多年都没人来过了。我说这位捕头大爷是不是撞上那啥了?” 一听这话,好多人都避而远之,一会儿去仨,一会儿走五个,没多久这里就剩郝佳活一个人,他又仔细地查找了一边,找到的只是些多年不用的破烂旧物。 郝佳活立刻去找言老,想让他帮忙拆穿卖假药那伙人的假象。 “能拆穿我不就早拆穿了吗?现在是我说了也没人信。”“我想请夫人一起帮忙。夫人可以从旁帮我们作证,夫人她跟这里的人应该非常熟悉吧,有她站出来替言老您说话怎么也能说服大家的。”“嘿嘿,自从‘柳’夫人被自己孩子的亲爹给害了,我的这位妹子就心凉了大半截,对世人几乎就失去了信心,变得越来越冷漠。实话告诉你,就连我这个对她倾慕已久的人,也仅仅能做她的知己而已。想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样的真心才能让她叫我一声‘老言大哥’吗?”“难道就那么看着那伙卖假药的继续坑人害人?”“嗯……有一个人可以帮你。”“您快说。”“小岛四郎。”“他?可我怎么找到他呢?”“找找周围附近山清水秀好玩的地方。” 过了一天,当晚,小蝴蝶依旧按时“飞”来,可带来的“药”不但没人买甚至连打听价的都没有了,与前几回那种争先恐后的景象截然不同,就差门可罗雀了,这里的人们此时好像都在奔另一个地方去。 遂“小蝴蝶”就赶去看个究竟,也不用飞的了。 到了地方她立刻一傻眼,小米蜂蜜锅巴,不要一文钱,另一只“小蝴蝶”和郝佳活、言净和、孔品甜在向大家伙分发,那场面可比她的两倍有余。 另一只“小蝴蝶”看见她来了,笑着飞到她身旁,把她拉到树荫下,“你是不是要拆穿我?可是在拆穿我之前先得拆穿你自己才行,要不然没有说服力。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知错不改了,你已经赚得不少了。” “我……” 日薄西山,那位夫人和言老在小路上散步,聊着总算是把卖假药的事情给解决了。 陡然间,一个面罩纱巾的人莫名向言老一拳打去。那位夫人一见面上立现怒色,一抬手把这一招常见的拳法给接了过去。那人的拳头被接了过去,脚下不闲,抬起一脚又照言老蹬了过去。夫人更不乐意了,柔韧的一腿一挑,把这个人整个给挑了出去。那人实在是执著,一收住脚步马上又奔言老攻了过去。夫人迈步挡在言老的前面,要替他先收拾了这位不速之客。 “我也没太得罪过什么人呀?怎么今儿个还来个打手呢?”“老言大哥先待会儿,看妹子怎么教训这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 说罢,夫人一眼看出对方使的是“优柔寡断手”,一晃身子,用起“金蛇狂舞”的功夫。 对方不是柔吗?那遇上更柔的呢? 这个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优柔寡断手”好像被人家搅合得乱七八糟的,只见人家夫人双手合闭,直如狂舞在自己的双手双臂之间绕来缠去,而且越进越深,直逼自己的胸膛,遂拼出全力防护并驱“蛇”,慢慢地,总算把狂舞的“金蛇”逼出去一点了,但“优柔寡断手”的功效被弄得打了个大折,如此下去必败无疑,而且现在也许是“蛇”狂舞得饿了,开始“咬”了,至于“吃”到多少能饱就不可预料了,这个人现在有了种从来没有过的压力,这会儿只想先脱身,可身子怎么也抽不回来了,无奈之下一枚袖箭打出,虽是勉强,但因为其威力遂也起到了作用,见到“金蛇”稍退了一寸多地,不敢懈怠,遂又打出一枚,也是勉强,可比先前的要好得多。 “金蛇”又退了二寸,可没再给这个人机会,“金蛇”用身子撞开了袖箭后猛然蹿进,不但一口“咬”下这个人的纱巾,还顺手点了“球后”穴。 “原来又是你!”夫人看着孔品甜怒不可遏,“我不会再饶恕你了,我要好好羞臊羞臊你。”说着,她就要解孔品甜的衣钮。 “等一下,我这么做为了什么你知道吗?”“我怎么会知道?是你自己找倒霉。”“住手。我这么做,是为了让夫人你知道对言老他的感……” “好啦。”言老制止,对这夫人道:“妹子,就……就再看老言大哥的薄面一回如何?小丫头不懂事,咱们这不也是没怎么着吗?” 夫人沉默了好久,突听孔品甜大声说道:“为什么要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呢?” 她还要往下再说,夫人快手解了她的穴道,同时也阻止了她的话语,“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孔品甜没敢再多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两个纸包递了过去,纸包在打斗的时候破了,里面的东西掉出了十几二十块。 “喜欢一个人很难很累吗?”小星捡起一块,吹了一口上面的脏东西,放到嘴里咂摸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八) 鱼爱媛拈起了一块放在嘴里嚼着,确实挺好吃的。 “鱼捕头这就要走啊?”跟鱼爱媛说话的是济南府衙门现在的暂代孔目,夏辽斐回来后得知了真相,先让他干着,其实要是没有邓七的话,本就应该他来当。 本来他想给鱼爱媛饯行,可被鱼捕头婉言谢绝了。 “鱼捕头,您刚来的那天,小的对您出言不敬,望您还要别放在心上。您替我们大家伙儿把俸银给找回来了,我这厢代大家谢过了。”“别客气了,也没什么,应当应分的。邓七现在怎么样?”“在监牢里已经不吃东西了,他成天价哭着嚷着要见那姑娘,要不然就把自己活活饿死。”“那可得好好察察他了。没吃饭还有力气哭嚷?” 是费了不小的力气,整个小山寨全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更别提那些毒尸了。 “你现在满意了?为六扇门立了大功,回去可以当官领赏钱了?”“不不不,你才是首功一件,可幸姑娘你实在不该……”“我愿意,从来都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你们不是要********的吗?来呀,我现在也是毒匪了,来除了我呀。”“我们没那意思……”“那你就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滚!”“我……” 紧接着,屋子里就听到乱扔东西的声音,最后左折也被“扔”了出来…… “你没给她吃那药对吗?”“我当时……”“你知不知道,那药对毒匪的毒多少可以抵抗一些,所以大家的伤势才不会太重。你没给她吃那药,要解她身上的毒我有点儿费劲。”“什么?是……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害了她还谈不上。”司寇理硕道,“你也无须过分地自责。” “求求司寇总捕和经大夫,一定要救她,可千万别不管她。”“放心,我们不是那种人。”“可我……可我想看着她痊愈我才安心。”“这不大可能,你现在得跟其他人回到牢狱里去,刑期是一定会给你们论功行减的,等你出来以后再找她也不迟呀,只要你们有缘分。” “噗嗵”,左折跪下了,“咚咚咚”,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求求你们,我只要看到她没事就行,我情愿不要减刑。是我害了她,我不能不管不顾呀。”左折哀求到。 “这不合规矩,除非你能再立一份功劳。”“您说。”“那你能从天外崖上把徐徐和沙沙两位长老的骨灰盗下来吗?”“没问题,我拼了。” “你一个人拼了又有什么用?”一旁的郜三娘插话到,“不如大家都去,别的不说,相互总有个照应。” “姥姥要是去我文小伟愿意跟着。”文小伟道。 “只要司寇总捕一句话,董某愿随。”“老大去,我们就去。”“对,没错。” “五欢喜”其余的“虫子”们应和着…… 这天傍晚。 “幸花水的毒真的费什么劲吗?”“也不是非常非常的费劲,至少她不能像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这对她的身体十分不利。欸,不会真想带着他们去天外崖吧?”“我原本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能验骨灰吗?”“只要能拿得到。欸,你不是说过,沙沙是赖显纯的嫡母嘛。怎么不找她想想办法呢?”“是母女不假,但她们之间的亲情可不像一般母女那么亲近。唉,难啊。” “是够难的!你不如跟我一起去找司寇总捕,农耪已经失忆了,司寇总捕正带着人去解救经大夫。经大夫不一起去南京,那冷大哥你一个人去了又有什么用?”鱼爱媛离开了sd路上遇上了冷悟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十九) 南京写珍斋的纸之所以造得好,是因为纸浆好,纸浆之所以好,是因为做纸浆的原材料是从金散来的林场里购买的。 金散来按照往常的惯例,送来一大车材料够往南京,自己亲自押送,但真没想到这些东西还会有人来抢劫,更没想到的是抢劫的匪类还会以死相拼,拼得自己林场的这些在蹴鞠场上拼搏的棒小伙子一个个没过几招就相继倒地。 等到他自己跟这些匪类一过招才知道,原来他们都练的是毒功,像是听司寇总捕提起过的那“何其毒也”。 金散来的大金钱抡动开来取的全是守式,因为发现这些毒匪们怎么打也不死,而且好像全都发了狂似的,自己想冲出去都很难,所以要先保存力气,可也拖不了多大工夫,自己林场的人也不知已损伤了多少。 值得庆幸的是,薛斋主每次都是带着人来半路上接自己,这会儿他们总算来了。 薛斋主此时用手里的兵器拼着冲到了自己的身畔,和自己背对背。 “金大场主,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他们都是癫子不怕疼吗?”“他们是练了厉害的毒功,现在咱们没法子,只能跟他们硬拼了。留神,可千万别让他们碰到皮肉,碰上就中毒。” 两个人说着,一摆一双大金钱,一抖开折扇,一通拼打下来也打倒了几个,不过不到,“要想根治,得跟我找经大夫。” “这些毒匪的尸体怎么办?”“烧掉,越干净越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二十) “还算干净吧,要不会挨老师说的。”小星边在镜中打量自己边自语到,今天是上小学堂的日子。 等到了小学堂,绕过院子中央的砖砌水池,里面一个人都没来,“胡”出来了,笑嘻嘻地道:“你好呀小星。” “‘胡’老师好,今天为什么没人来呢?”“是你来的太早了,正好见一见新来的小学堂大先生吧。” 不一会儿,“胡”带着乌单强走了出来,“小星,这位就是大先生,向大先生问好。” “大先生好。哇,大先生,你好有老大相呀,好能吓人呀。”“是吗?倒是听别人也那么说过。”“你有纹身吗?”“纹身?”“是猫熊吗?”“纹猫熊?”“是呀,老大得有纹身呀。”“那岳飞岳武穆后背还有纹身呢。”“可‘精忠报国’不是老大该纹的呀?”“好啦,以后叫我‘大先生’好不好?”“我还是想叫你‘老大’。”“那至少在别人面前叫我‘大先生’好不好?”“那我试试吧。老大,陪我玩儿个游戏吧。”“嗯……好吧,反正时辰还早。玩儿什么?”“我要玩儿‘推你游戏’。”“推理游戏?那好费脑筋的。”“不是‘推理’,是‘推你’,‘你我’的‘你’。”“那怎么玩儿呢?”“咱们俩闭上眼睛互相推,看谁能把对方给推倒,不过你得小点儿劲儿推。”“那好,咱们来吧。”“好,来。” 小星把乌单强拉到自己的位置,然后面对着他,“咱们数一二三。” “好。”乌单强把眼睛闭上道,“一……二……哎呀!” 他一下子被小星推倒进水池里,站起来可就不饶了,把脸上的水一抹,道:“喂,你怎么个意思?不是说好数一二三的嘛?” “是数一二三呀,可数到‘二’的时候就开始推了呀。老大,你不会没玩儿过吧?”“什么?好好好,咱们再来一局。”“好吔。”“这回你站在这边儿。” 乌单强抱起小星放在了水池边上,“开始了,你把眼睛闭上,闭上,我待会儿再闭,你先闭上,闭好了,不准偷看哟。好,我也闭上,开始数了,一……二……走你。” “噗嗵”,乌单强又一头栽进了水池。 “老大,你的力气好大哟!”小星腾空而起往墙外飞去,只听“咚”、“哎哟”、“哗啦”。 “你怎么回事你!没事跳墙干什么?你小子头还挺硬的,把我的新车都给砸成什么样儿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乌单强一听墙外动静不对,抹了抹脸开门出去了,一眼看见白公管正要挥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腕子。 “老大,他不服你吔。”小星冲乌单强道。 “老大?”白公管听小星那么喊先怯了一分。 “哼哼,对不住呀,小孩子做事就是冒冒失失的。这位兄弟要多包涵才是。”“啊,嘿嘿嘿,没事没事。小孩子嘛,以后注意就是了。”“那就多谢了。小星,到时辰了,该回去上课了。” 白公管点头哈腰地目送乌单强转身奔小星走去,一等他的眼神完全转过去了,一柄双刃剑送出直扎乌单强的腰际,“注意个屁,叛天星是你白大爷我的。” 得亏乌单强练过“鹰爪力”的功夫,回手一“爪”去抓剑刃,可还是让白公管得了先手,乌单强的裤带被临时变路数的剑刃断开了一点。 白公管剑刚收到中途,立刻又进,既已知道对方的身手,就不能让对手转后为先。 乌单强多少因为裤带的问题行动有些个顾忌,见一剑二次攻至,紧接着就如在棺材板上钉钉子似的发招一下接着一下,自己“鹰爪”连晃,只要能抓住剑尖夺下,自认白公管必败无疑。 小星一见,拍手跳高直叫好,“好吔好吔,有打把势看吔。”说完,他赶忙回去抓了把甜锅巴,又马上跑回来蹲在门口看着,脸上一副对他们之间过招要激烈的期许。 白公管此时剑剑不离,始终围绕在乌单强的身旁,知道一旦招式之间间隔的工夫长了,人家完全就会从双刃剑招的缝隙中反击过来。 乌单强好像晃“爪子”晃得有些烦了,总想能突破白公管布的“招网”,可“网眼”位置不定,而且“网子”还不易抓断,至今才体会到老师说的“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这句话。 “喂,大先生你要加力哟。这样下去人家的‘棺材钉’便真把你钉在棺材里喽。”小星边吃边道。 乌单强一听这话可有点挂不住了,一咬后槽牙,拼着肩头挨上一剑,狠劲一“爪”抓到白公管持剑的手腕上。 要说白公管此时被制已为鱼肉,可人家还真有绝的,拿剑柄的手居然假的,一手弃假手,一手以平生最快的功夫夺回双刃剑,而后一招“三长两短”,还想再抢先机。 乌单强虽是因为意外顿了一下,但还是没让对方完全抢先,自己落后的机先要夺回来也不算太费劲。 白公管脸上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拼命要保住自己占先的几分优势。 小星已经吃了一大把甜锅巴,这会儿又抓了一把来,见白公管有点弱,心里有点扫兴,还想再吃一把呢,遂冲白公管喊道:“喂,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刚才跟我那本事哪儿去了?合着就会跟小孩儿来劲是吧?大先生,揍他,揍他个不长进没出息的东西。” 白公管被这几句话羞得脸胀脖子粗的,眼看着乌单强凭借着功底扎实的“鹰爪力”马上就可以让自己处于不利之地了,索性手下一松让他占先。 乌单强一股狠劲刚要上来的时候,一股烟打双刃剑的前端喷了出来,只听得“噗嗵”一声。 白公管此时长出了一口气,用袖子把脸上因为劳累恐吓费心思而流出来的汗擦干,看着面前倒地的乌单强冷冷地笑,用一种贪心的眼光看着小星,边冷笑着边迈过乌单强提双刃剑冲小星走了过去,定是不怀什么好意。 “喔,这么快,我还没看够吔。欸,好吔,注意你的后面哟。”“哼哼,你当我比你岁数还小呀?” 但说完了这句话,事实就证明了他们俩谁的岁数小。 乌单强刚才憋住了一口气,就为现在的突袭。 白公管马上一哆嗦,可当乌单强的手指快挨上他衣裳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双刃剑后端也可以放烟了,“哧”的一声,一股“剑屁”黄烟扑向乌单强的面门。 乌单强这回是真有点猝不及防,只得猛往后面撤,眼见白公管回身一剑。 “秃噜”,乌单强的腰带折了,立刻双腿往两边一绷,一吸气让肚子鼓起把裤腰撑住。 这么一来乌单强更占不着什么便宜了,一连退了几退。 “喂,别退的远了,过来一些。一会儿我还得上课呢。”小星埋怨到。 “小星。”“胡”比较生气,“谁允许你吃我的蜂蜜小米锅巴的?” “‘胡’老师不要生气哟。”小星把自己的脸拉得下垂,“生气会老得快哟。我可是为你好哟。你看你那么胖……” “什么?你说谁胖?”“那可不是我说的,是勾陡翻说的。”“他?他说我什么?”“他私底下叫你‘甜小手儿’,说你一天到晚甜的东西不离手。”“哦?还说什么?”“说你胖,梳个头得找十个织草帘子的,抹个粉得找十三个瓦匠,作件衣裳得累死十四个缝破鞋的,还说你……”“别说了!你说老实话,这是姓勾的说的,还是你说的。”“我说‘胡’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又没个能让老师你争风吃醋的妈。”“你说什么?”“哟,胖胖要发飙喽,快跑。”“好呀,看我不把你切碎了镶在我的首饰上。别跑!” 小星手里的又吃完了,趁“胡”不注意,用瓢又舀了些蜂蜜锅巴,在前面边跑边吃,很讲究步履和吃的动作配合得适宜以至于不被噎着。 “胡”在后面紧追,看样子早就想要小星来装饰自己的物件了。 “注意哟。”“哎哟!” “噗嗵”,“摔死我了!” 原来小星在跑的时候又拿了她一角西瓜,几口吃完了,把西瓜皮照她脚底下一扔。 “你等着,等我抓到你的,把你切成一小颗一小颗的。”爬起来的“胡”道,可没追几步又听她“哎哟”一声。 这回小星拿了她一根香蕉,当然,香蕉皮就又做为回报了。 这次等她爬起来再一看,小星手里端着一笸箩平时玩的石弹子,见“胡”一往前来就把笸箩往前倾,即便如此还没忘把嘴巴探到瓢里吃锅巴。 “你敢!把笸箩放下。”“我是听话的好孩子。” 小星是挺听话的,也可能是没端住,那玩意也沉着呢,“哗啦啦”,他们之间的地上满地的石弹子。 “哼!”这回“胡”学乖了,没抬脚迈步,蹚着地走。 小星似乎没发觉,扔在大把大把地把锅巴往嘴里放,没一会儿就吃光了,知道她那里也没得可吃的了,随手把瓢一扔,抬头间只见“胡”扑了上来,但凑巧的是掉下来的瓢正砸在她的头顶心上。 “当”,“噗嗵”。 “哦,对不起呀。我忘了,‘胡’老师说过的,不可以随便乱扔东西的。怎么就忘了呢?对不起呀。”小星冲倒在地上被砸重了的“胡”道。 “再回去看看他们吧。”小星边说边往大门前跑,一到那里就失望了,两个人都倒地不动弹了。 乌单强嘴里还在嘟囔道:“叛天星是……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是我的,我……的……” “还是找点儿玩具玩儿吧。小学堂的玩具都搁哪儿了?欸,好玩儿漂亮的玩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二十一) 一条木蛇,不仅仅是一根木头棒子雕刻的,是每节用细细的小木轴相连,每一节还用稀罕的锦缎包裹装饰,一手平端着蛇尾不用晃,蛇头蛇身就会左右“探寻”,蛇眼还反光,还有蛇信子,当真是活灵活现。 这是暂在学堂的小杜亲手做的,学堂里别的学生看了无不眼馋,甚至有人要出高价钱把它买下来。 这时,学堂的卫先生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那孩子一见就要,可小杜不答应,那孩子又哭又闹非要不可,卫先生怎么哄怎么劝都没用。 后来闹的动静太大了,孩子的父母来了,想跟小杜买,不惜银两,可小杜说什么也摇头不给。 卫先生在一旁也一个劲地劝,因为小杜比较倔强,只好去劝那孩子的父母。 “您二位看,这里毕竟是学堂,马上就要上课了。这事以后再说行吗?您二位先带小公子回去如何?改日,卫某定登门给您二位赔罪去。” 许父许母自持身份,只好抱着又哭又闹又蹬又踹还喊着要的孩子走了,那哭声走出老远都还能听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孩子遭了多大罪似的。 转天放学的时候,卫先生单独把小杜叫到一边聊天。 “学堂最近要考试了,学习可要刻苦些知道吗?”“嗯,我知道了卫先生。”“可别因为做什么手工活儿把学业给耽误了。”“卫先生您放心吧,学生自应该以学为主。”“欸,说真的,那条木蛇真是你亲手做的吗?”“是呀,是小趣居的全老师教我做的,那条木蛇我足足做了一个月才做好的。”“既然有那么好的手艺,我倒是知道一个好机会。京城正在办少年手工竞技,我想以你的木蛇一定可以在竞技中脱颖而出的,也省得许家那孩子总惦记着。怎么样?”“好呀,那怎么报名呢?”“这不用麻烦你,我帮你报就是了。只要你把参赛作品交给我就行,记着明天把木蛇带过来。”“好的,卫先生明天见。”“明天见,千万别忘了哟。” 这天的第一堂课是司先生的,他是学堂里最厉害的教书先生,上他的课几乎没有学生敢有丁点的不老实,而且听说他最近在闹痔疮,学生们更是提心吊胆。 “小杜,不好好听讲你在干什么!”“没……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你的手老往桌子底下去干什么?”“真没干什么。”“手里什么东西?拿出来!”“真没什么,它就是……就是……我想把它放好了。欸!您别抢!”“拿出来!” “啪”,“喀嚓”,木蛇四分五裂撒了一地。 小杜登时伤心大哭起来。 “憋回去!你再哭看我打不死你的。把地上这堆破烂儿扫喽。放学后不准走,把学堂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再走。哼,我看谁再敢。” 下课了,卫先生来找小杜讨木蛇,一听被司先生给弄坏了大为震怒,道:“这个司先生也太蛮横了!平白无故竟然弄坏学生的东西!那竞技的事怎么办?小杜你赶快再做一条吧。我跟人家好好说说,晚几天应该可以的。” “可木蛇……木蛇上的锦缎是……是……”小杜在抽泣,可卫先生等不及了。 “是什么呀?”“是外国的,我再也找不到啦。哇……我再也找不到啦。呜呜……” 小杜又是伤心地哭了好一通。 没多久,卫先生和司先生因为一点小事在学堂里大吵不休,大先生来劝都没有,二人恼羞成怒后各自把本来互相隐晦的对方丑事给抖搂出来了。 原来,卫先生就是当初在南京写珍斋因为帮和事佬写《一帆咏》挑拨“工农商学兵”和“车船店脚衙”,而后蹲了监牢的卫大醒,再后来跑到这里做起了教书先生。 司先生就是当初抓他的捕快,司宝,后来因为打骂人犯过分,南京知府衙门不要他了。 双方本来各自隐晦起以前的事情绝口不提,结果今天吐露出来了,学堂立刻不要他们教学生了。 当天半夜,许地裔安睡。 他房间里的奶妈、看妈、跟妈、哄妈也睡熟了,她们是累了,这个许家的小少爷太不好伺候了。 许地裔睡着睡着,忽然一睁眼,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他以前玩烂弄坏的玩具好像全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好像全瞪着自己看。 “小主人,你什么时候才学会手下留情呀?”一个开了线掉出不少填充物的长毛玩具熊竟然开口道,“我被你折腾得太惨了。” “是呀。”一个胳膊和腿都快离开身子的布娃娃道,“他哪是在玩咱们呀?分明是在拆咱们呀。” “嗒嗒嗒”,一个活动的小木马一瘸一拐地走到许地裔的面前道:“而且他还没事就把我们扔着玩儿砍着玩儿。” “还乱砸呢。”一个伤痕累累的小泥偶一歪一扭地走过来道,“你当我们是什么?小沙包吗?可真正的小沙包你从来不玩儿。” “还有呢。”一只满身咬痕的小皮鸭子道,“他还喜欢用牙咬我们。我就不明白了,我有那么好的味道吗?咬我是能咬出糖山药味儿吗?” “不光用牙咬,还用脚踩呢。”一个身子都瘪了的小傀儡道,“有时也用踢的。是不是嫌踢皮球不过瘾呀?” 在它们几个的带头下,其它被许地裔伤害至深的玩具也你一嘴他一嘴地开始诉起苦来,到最后群情愤慨,让许地裔以为它们马上就要群起而攻之似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们,请你们原谅我。”许地裔这时想起了以前这些玩具们陪他度过的愉快美好时光,现在真的感觉到懊悔了,“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不该那么对朋友。以后我有了儿子也不会让他那么做,以后我儿子有了儿子也不会让他那么做。” 说完,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看来小主人真的知道错了。”“咱们大家就原谅他好吗?”“小主人,以后要再有玩具玩儿,可要倍加爱护哟。”“那我们就走喽。”“其实我们还是挺喜欢以前咱们快快乐乐一起玩儿的日子。”“小主人,我们真的走喽,要记得我们哟。”“再见,小主人。”“我们走了。”“再见喽。” 许地裔挥着手哭了,不是平时孩子气的哭喊,而是像一个与好友分别的大人一样流下了眼泪,这个时候他似乎长大了许多。 这天的晚上,许地裔熟睡,怀里抱着心爱的木蛇,就是小杜亲手做的那条。 他的父亲,一身福相的许员外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从地裔跟自己说了那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以后,这条木蛇就莫名到了自己儿子的手里,而这条木蛇明明已经被司宝给扯烂了,可地裔怀里的这条与那天自己和妻子看到的分明就是同一条。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会不会是“江南娃娃”的老大?可她们一直喜欢用布娃娃,没听说过他们改用木头的了。难道说是她们又出什么新规矩了? 这会儿,许夫人走了进来给自己的丈夫披了件衣服。 “还在想这条木蛇的事呢?”“还有那个梦。”“我觉得最近咱们的儿子懂事了许多。”“嗯,那倒是,可就怕……”“要不去祷告祷告?”“可该拜哪路神灵呢?”“去祖先堂祷告吧,祖先怎么也会保佑他们的子嗣的。”“欸,对,我现在就去。” 许员外当晚准备一番,在祖先堂里足足祷告了一个时辰才抬起头来,看到在上面几排中许药师的灵牌心里一动。 莫非是雷峰塔里的…… 当夜晚间,许员外彻夜未眠。 转天,有小趣居的全喜智全居主求见。 小趣居?听说过,可那不是在兰州吗?大老远地跑到洛阳就为了见我?我跟全居主可是素不相识呀?算了,既然人家都来了,见一见又何妨呢?许员外疑窦重重地心忖到。 二人见面礼毕,而后自还要客套客套。 “……不知全居主这次大驾光临寒舍是有何贵干呀?”“为员外解忧。”“哦?”“我就从贤伉俪那次离开学堂后讲起。那个卫大醒跟小杜说要拿木蛇去参加什么竞技,其实呢,就是想把那木蛇给令郎送来。学堂里有位女先生,卫大醒一直憨皮赖脸地缠着人家,事后他跟那位女先生大言不惭地夸夸其谈让小杜给听到了,说之所以当时没有把木蛇给令郎要过来是因为想吊吊孩子的胃口再送过去,那样落下的人情大,根本没什么竞技,到时就跟小杜说木蛇让人家给弄丢了就是了。小杜听见了立刻心生一个‘丢卒保车’的计策。”“丢卒保车?”“对。回到家又赶快做了一条木蛇,草草做成,但力求能鱼目混珠,而且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来司宝对木蛇做了什么想必员外您已经知道了。”“那真正的木蛇呢?”“既然员外的小公子喜欢,在下也就成人之美,劝小徒把木蛇送给令郎,但小杜担心令郎会不爱惜,他亲眼见到过令郎毁坏玩具的情景,那木蛇上的锦缎就是从令郎弄坏的外国昂贵玩具上取下来的。遂在下就和小徒收集令郎的旧坏玩具,把它们弄成长线傀儡,演了一场大戏给令郎看。”“那四个老妈子呢?她们为什么没有醒呢?”“嘿嘿,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那然后呢?”“然后令郎就拥有了自己珍爱的木蛇玩具了。” 听到这里许员外心情松了松,别的没说。 “员外是在怪在下吗?”全喜智问到。 许员外过了一会儿才言道:“地裔事后倒是变得成熟了。” “在下听说令郎自幼患有心疾,最后好不容易才治好的,是吗?”“不假。”“所以员外您才会那么疼爱令郎的,对吗?”“也不全是,主要还是与发妻情深意切。我们虽然不是患难夫妻,但我们许氏夫妇的情意不比那患难见的真情缺些什么。”“但疼爱总该有个度呀,也许这话在下不当讲。”“全居主不必如此。确实,我对独子地裔是太溺爱了,甚至都快有些个不成样子了,但我就是想让我的儿子幸福。”“幸福可不一定是在蜜罐儿里,一味地吃甜的东西,有朝一日猛尝一点儿苦头儿,那苦就是成倍的。反过来,那甜也是成倍的。不吃苦,怎么会有甜呢?”“苦?甜?”“要是没说错的话,员外是在西北上的学堂吧?我劝员外把孩子交给尤雷锐尤老师,我相信他会让令郎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的。告辞。” 乌云密布,眼见着就要来一场暴风雨了,但是许员外站在自家院里的湖旁却似没感觉到一般。 “他的心好像不静。”小星夹着一把伞道…… 就在天气变化的势头将起的时候,许员外被打过来的一把上好雨伞给掩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二十二) 眉头像被吹皱的湖水,他在给别人把着脉,吹皱的湖水就在他的脸上。 “如何?”“要是那些毒匪没有成狂以先的毒倒还好些,可……”“‘回春迷’遇到这种事应该为了又能过医瘾而兴奋才对,那还皱什么眉呀?”“嘿嘿。一来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药到自可病除。二来嘛,我不是因为医治费劲而皱眉,只是那味药太不好求了,看来想不上天外崖都不行了。”“为什么?”“那味药就是只有天外崖上才有的‘天外红’。”“‘天外红’?”“那是一种只有在离中原特别远的国家里才有的药草,听说宰父大族长从外国把种子带回来过。” “可天外崖上现在已经连一株‘天外红’都没有了。”小岛四郎道。 “这位是……”“小岛四郎,东瀛人,也是天外族人。”“刚才小岛先生说天外崖上已经没有‘天外红’了?”“是的,因为天外崖虽然是好地方,可却不适宜种植‘天外红’,种出来的‘天外红’全都又小又干,所以大族长就让叶先生另寻别处种植了。”“也就是说只有叶先生才知道哪里有‘天外红’。” “叶先生?”薛习一旁插话到,“可是叶好龙叶先生?” “对。” “那就太好了,前些日子叶先生帮了我一个大忙,闲谈的时候说起过最近要来这里看看,咱们在官道上等些时日就是了。”“那好,我尽力帮他们抑制住毒性发作。”“好,小心有救了,但愿叶先生能快点儿到来。” 叶先生不负众望,第三天一大早就见着了。 “诸位要找‘天外红’太是时候和地方了。”“哦?怎么呢?”“这里附近的小山寨就是我找到的最佳种‘天外红’的所在,那小寨主诚恳答应帮我们天外族好好看护种植。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 听到这里,在场的无论是谁心都犯凉,因为除了叶先生都已经知道那小山寨已经成了一堆灰烬。 “我去,不管怎样也得找到,我不能让小心有什么事。” 叶先生、经大夫、司寇总捕,还有冷总镖头和他一起去找,可那里什么东西都是黑乎乎的,几人把那里找了个遍,别说是“天外红”了,杂草都没有绿的了,可就在连小岛四郎都绝望的时候,冷悟情发现了从毒尸骨灰堆中露出的一点红色。 果然,有几株“天外红”被毒尸给护住了没给烧毁,而且毒尸的骨灰把它们还养得又大又饱满。 小岛四郎满怀希望地把“天外红”带了回去交到经大夫的手里,可经同舟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这些我打算用来先救旁人,因为你的小心内功功底扎实,尚可多挺几日,别人则就不然了。”“那别人把‘天外红’用完了,小心她能多挺几天又有什么用?经大夫还有别的办法吗?”“我……” “我知道谁还有‘天外红’。”叶先生插口到,“沙沙长老曾经问我要过给她的女儿。” “对,‘天外红’对赖显纯那个年纪的女孩子特别有好处。”经大夫道。 “是赖显纯吗?”金散来道,“来时翻大别山的路上我见到过她。” “真的!快说说她在哪儿?”小岛四郎急切地问到。 “我们那晚夜宿在半山腰上,半夜里我听见有动静就去查看,发现赖显纯正和一个傻傻的男人说着话。只见她把一个小花布口袋递到傻男人的面前,说:‘这是解毒的圣药,全给你,咱们就两清了。’可傻男人摇了摇头。她紧接着说:‘不要?那扔掉好了。’说完,随手就把小花布口袋往山沟子里一扔,里面飞出不少红红的东西。” 听到这里,小岛四郎的心“咯噔”一下子,好悬心凉了多半截。 只听金散来接着说道:“不过那个傻男人及时飞身而出,用上衣把东西给兜回来了,往小花布口袋里装好了又递还给赖显纯。就听赖显纯又说:‘怎么?是不是想要我的身子作为回报呀?那好,给你就给你,不过事后咱们还是两清。’接下来大伙儿猜怎么着?那赖显纯竟要宽衣解带。那傻男人立刻把她胳膊抓住给制止了。但那赖显纯又说:‘不要?那扔掉好了。’话音刚落就往山沟子里跳……” “跳下去了吗?”小岛四郎急了,“被那个男人救了对不对?” “那个傻男人倒是救了,可赖显纯太赖了,结果俩人一起掉下大别山。” “快!赶快带我去大别山。”小岛四郎蹦起来后边用力摇晃着金散来的肩膀边道。 万幸,他们被一棵长在峭壁上的树给救了,沙乐塔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死死拽着赖显纯的衣裳,二人在那里一直吊了好几天,等大家把他们救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虚脱了,尤其是沙乐塔,要是平时,兴许一双手臂就保不住了,至少也是不能用武了,好在有经大夫在。 赖显纯缓醒过来已有些时辰了,小岛四郎心切等不得,遂与经大夫一同去见赖显纯求“天外红”。 他先对着躺在床上的赖显纯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本来是不应该打扰赖小姐休息的,可在下的好友急需赖小姐的‘天外红’,还希望赖小姐大发善心,可怜可怜在下的好友。” 赖显纯躺在床上歪头看了看他,“那你应该知道‘天外红’的珍贵,总不能让我白白地送出去。” “有什么条件请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条件只有一个,非常简单,让沙乐塔爱上幸花水就行。” “出去,我说过我不想见你们。欸?你这个傻傻的傢伙是谁?也是跟他们一伙儿的?” 沙乐塔一个劲地傻乐,进屋后把端着的药碗放下,用一张傻脸对着幸花水,指了指那药碗示意她喝下去。 “傻东西,你哪儿来的?你给姑奶奶我滚出去。” 可沙乐塔没动地方,还是一个劲地乐,比刚才还要傻得多,指药碗的动作更勤了。 “嘿……你滚不滚?我告诉你,可别逼你姑奶奶我动手!”说完,她也不知抄起一样什么东西照着他的傻脸就撇了过去。 等沙乐塔傻了吧唧用手慌了慌张接住的时候,她才看见是自己用的尿盆子,唰的一下因臊生怒,又抄起把笤帚疙瘩扔了过去。 沙乐塔没放下尿盆,又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嗖”,一个枕头也砍了过来,这回他是用脚面接的。 最后连被子都扔了过去,不解气的幸花水手边没什么了,刚想再踅摸点东西,可一看沙乐塔,“噗嗤”一声笑了,而后越笑越开心,最后大笑起来。 原来沙乐塔总得用一支脚站着,一见被子扔过来了,索性连同那三样东西演起杂耍来,两手一脚把东西一一飞入半空中,等掉下来接住再飞入半空中,且那被子不是团成一团,而是整张展开了转着飞入半空,简直是既诙谐又好看,再加上几样东西比较特殊,还有他小丑般的傻样子,把幸花水笑得前仰后合,直似身子里的毒去了一半还要多。 后来看幸花水实在笑得不行了,沙乐塔才把东西放下,傻不呵呵地把药碗端起来笑着递了过去。 幸花水一见又把脸板起来了,“都说了我不喝。”边说她边用手一推药碗。 药碗里的药自然要洒出来了,沙乐塔急忙一副惊惶状的傻傻样,战战兢兢地连晃几回身子,总算保住了汤药。 幸花水又笑了,看着他那傻样越看越想笑,“好吧,估计你也没什么新花样了,我喝就是了。” 一连几天,他不间断地去给她送药,幸花水喝药前必有好一会儿的笑声传到隔壁赖显纯的耳朵里,终于在这一天她听够了。 今天的赖显纯看上去似乎恢复了许多,叉着腰在幸花水的屋门口外嚷嚷道:“哪儿来的骚娘们儿,老浪笑个什么劲儿,吵得老娘我睡不好觉,给老娘我滚出来。” 这话一出,幸花水跳着脚就出来了,门开得“咣当”一声,冲她瞟了一眼,揣着胳膊斜倚着门,冷哼了两声道:“哟……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巾帼英雄呢,却原来是一条‘汪汪’叫的赖皮疯狗呀。叫你外婆做什么呀?你外婆最近可没骨头喂你,你自己到茅厕里找点儿吃的去吧。” 这么难听的话赖显纯哪里受得了,马上还口道:“是‘疯狗’不假,是专啃你们这种贱货骚骨头的‘疯狗’。说,沙乐塔那小子都跟你干什么啦?” “要说还真是一条多管闲事的疯狗,人家小沙乐意跟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你是他什么人?老婆?二房?小妾?说出一样儿来你外婆我自个儿抽自个儿俩大耳刮子。说呀,你倒是说呀。”幸花水得意地道。 “你你你……”“我我我怎么啦?有本事你接着再叫呀,叫一个让你外婆我听听,要是把你外婆我叫美了,没准儿还真赏你块骨头吃。” 赖显纯的一股火让幸花水给激得冒起三丈多,过去一把就抓她的衣领子,要反正抽她几个响亮的大嘴巴。 幸花水哪里是好欺负的,一步跳到院子里,从墙边立着的好多甘蔗里伸手抄起一根又粗又长的来。 这是鱼爱媛看大家老吃苦药,自己出去掏钱买的,这会儿倒成了幸花水当矛来使的傢伙,她按照火神矛的路子笔直照着赖显纯就刺了过去。 赖显纯使开了自己的“跳墙式”,脚下一蹦跶一蹦跶的,好像急得随时要跳墙一样,见幸花水一甘蔗过来,身随脚步一移就躲开了,而后飞一般冲着她扑了过去,要知道,“疯狗”不急的时候也是爱咬人的。 幸花水把甘蔗一顺,横着照着赖显纯的嘴推了过去,结果见到赖显纯还真一口咬向了甘蔗,她可不会使双枪,不能给咬断了,急把甘蔗一竖身形同时后退,使了一招“燃眉之急”直逼赖显纯的眉睫。 赖显纯的脚还没落地,使劲梗脖子,硬生生把嘴挪到对准甘蔗前端的位置,真似一条饿急了的“疯狗”。幸花水就是不给她吃,又一招“火树银花”,把甘蔗头一通乱舞,直逼“狗”的面门。赖显纯此时鞋底已经挨地了,一低头从这一招矛法下蹿了过去,是冲着幸花水的下盘去的。幸花水这下可被吓着了,让“疯狗”咬着腿可不是好玩的,急撤回甘蔗护双腿,甘蔗头一点一点接一点,每一下都奔赖显纯的脑门戳去。赖显纯头往下低,接下来就出乎了幸花水的意料,双手撑地,双腿从后翻起,拼着挨上几下戳要用身子压下她的甘蔗。 这时就看出此二女谁的应变能力强了,幸花水一时无措间甘蔗果然被对手给压在身子底下了。 但是幸花水毕竟跟着两个高手多年,手底下还真有压箱底的两下子,双手前后把一使劲,拿出“寒火”的力道,连挑带抽,一条甘蔗就又在她手里使出,这回是直打了下去,那架势真像在打一条从门里蹿出来的东西。 不会是她把赖显纯真当成一条汪汪叫的狗了吧? 赖显纯急忙就地一滚。 可是使甘蔗的好像也急“疯”了,一下接一下没完没了,想是要把“狗”打到落水后再接着痛打。 赖显纯真跳了墙了,从地上不管不顾地一跳,把甘蔗给撞断了一截子,然后冲着咬了过去。 幸花水也不管别的了,使出一招最厉害的“火烧绵山”。 就在她们两下里的武术要发挥杀伤作用的时候,一个人游鱼般游到二女中间。 “狗”没咬着,从一旁给滑了过去。 “火”也没烧着,从一边歪了过去。 “有什么深仇大恨呀?至于都要那么狠吗?”鱼爱媛笑着朝她们道,她刚才正和司寇总捕、小岛四郎、文先生他们谈着徐、沙两位长老的事情,听到院子里打得热闹了就知道给沙乐塔出的使其吃点小醋的主意大功即将告成了。 “你不知道她刚才是怎么骂我的。”“那刚才是谁先骂的谁呢?又是因何原由开骂的呢?”“是……因为……”“嘿嘿,现在能不能请赖女侠把‘天外红’赠出呢?”“那……好吧,不过得让幸花水跟我一起回妙娃姐那里。” 幸花水为了气赖显纯,此时正作出一副胜利者的样子吃甘蔗,一听这话,把嘴里嚼的甘蔗全吐了出来,“跟她!我才不要呢。” “那你今后如何生活呢?”鱼爱媛笑问到,“还想做绿林买卖不成?那你就得跟我回六扇门了。是要进监牢狱做女囚犯?还是要进成衣铺当女裁缝?你自己选吧。” “那……好吧。” 此时赖显纯看见了一旁傻站的沙乐塔,上去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哼,换也不换个好的。”说完,她把一个花布小口袋扔给了鱼爱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二十三) 口袋里除了金银还有几颗不小的珍珠。 格格巫把放在桌上的口袋推到徐徐和沙沙的面前,面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开口道:“怎么样?这个价钱无论到哪儿说也都是公道的吧?” 徐徐对口袋里的东西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又给推了回去,道:“我们早就说过了,小星是我们的心头肉,天大的价钱我们也不会动心的。” “嘿嘿,又不是亲骨肉。再说,就是亲生的也会有人对我开的这个价儿动心。”格格巫狞笑着道。 他身边的阿兹猫同时也在狞笑,而且还诡异地“喵”了一声。 沙沙身边的小白冲着它一瞪眼睛,“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她安抚着小白,对格格巫道:“哼,谁愿意卖自己的亲骨肉你找谁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吧,别逼我们两口子对你不客气。” “看来是怎么说你们也不会同意喽?好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叫做‘先下手为强’。”说完,他冲着阿兹猫撒出了一片紫色的烟雾。 他的阿兹猫竟然等紫烟雾快速散去后变成了满依人。 “我的猫对二位是仰慕已久,就让它陪着活动活动筋骨吧。” 小白早就想咬这个傢伙的长鼻子了,一直咬着牙,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此时奔着格格巫冲了过去,扑上去就咬。 “差点儿把你给忘了。”格格巫冲着扑过来的小白吐出一股灰色的烟。 小白叫了一声登时落了下来,被灰烟包围着一个劲痛苦地哀叫。 “你……你对它做了什么?”徐徐斥问到。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格格巫又把一股黑色的烟雾冲小白撒了过去。 转眼,仰勒勿从散去的黑烟雾中站了起来。 “我只是让它更清醒一些。就凭你们二位的身份总不能来一个双战我的阿兹猫吧?我是那种能让你们背上以多欺少这种骂名的人嘛?我是个喜欢公平的人。你们就好好开心开心吧?阿兹猫,还有你,给我上。”格格巫狞笑得更狂妄。 阿兹猫扑向了徐徐。 小白则是躺下滚到沙沙的脚下,其实往常它在沙夫人脚下打转转是为讨她的开心。 阿兹猫用的是当初邵公公专为满依人独创的“依人掌法”,它总是做小猫依人状贴身靠上去发掌。 徐徐用的是“风吹水面千层浪”的功夫,用掌风把阿兹猫逼开,说实话,看着猫的那副诡异样子真有种随时要呕吐的感觉。 沙沙用的是“雨打沙滩万扁坑”,以上打下,正适合用于对付地堂一类的武功,可真下不去硬手呀,不知是会对仰勒勿造成重创还是会对小白造成重创。 “小白,你赶快醒醒呀。你不认识我了吗?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主人小星?”沙沙又愁又急地道。 “你以为我格格巫是白吃饭的?你要是能让它知道它自己是谁,我管你叫女神。给我上,给我咬。” 小白当真听格格巫的话,一口就咬上了沙沙的脚后跟。沙沙足痛心更痛,一下攻到小白的脖颈,让它吃痛松口了。 见阿兹猫的进攻越来越妖媚,徐徐虽不屑一顾,但还须强忍住恶心,好在猫对水还是比较不适应的,更别提是风浪了。 阿兹猫这会儿改变了路数,必须得让对方分心才行,否则一通进攻下来就是白费力气,遂用猫的声音说道:“哟,好一套‘风吹水面千层浪’,奴家我想近身都不得。徐徐呀徐徐,别看你会这套风浪的武功,但却不解风情,更不会浪。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人家的心呢?” 徐徐瞪着阿兹猫没说话,攻击在加重。 这时阿兹猫瞥了沙沙一眼,“不挑我也得挑个好的吧?瞧瞧你那位沙夫人,还真是‘风吹水面层层浪’,让你‘催’得都一脸的皱纹了。” 小白在沙夫人脚下招式加紧着搭茬了,“是呀,再看看徐徐,‘雨打沙滩扁扁坑’,脸上被她打得全是麻坑,哈哈哈……” 阿兹猫听完了的笑声可比他妖气多了。 笑得最开心的自然是格格巫,“看来我不必再在这里看着小白了,二位陪猫猫狗狗玩得不错,我现在要去找叛天星了。你们大家继续,玩儿得开心点儿。” “你……你要是敢……”“敢什么呀?他去找他的,咱们再耍呀。求求你让我靠近一点儿好不好?人家和你耍得好不尽兴好不开心呀。” 果然,格格巫离开这里后直奔小星那屋。 一进屋,格格巫看见小星正在甜甜地酣睡。 哟,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窃喜忖到。 一步一步地蹑足走近,只要他的手一碰到小星就能吸取叛天星的力量练成高等魔法了。 可就差不到一寸的距离时,“看我的神拳。”小星睡梦中打出了一拳,还有翻滚,遂这一下连打带拍正中格格巫的长鼻子。 突如其来的一招让他疼得直学小白叫唤,忍住了疼,一看小星,翻了个身仍在睡着。 格格巫揉了揉鼻子,又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这回一靠近就想生扑过去,可小星的睡相令他无法想像。 “呀……嗨!”小星这回是手脚齐用,愣是把格格巫弄了个倒栽葱,连秃也得见排牙印。 沙沙蓦然想起自己给小白编的一个歌: 白白的云朵,白白的棉。 白白的莲花,白白的盐。 可都比不上我们的小白惹人怜。 比云朵实,比棉花重,比莲花更不染,就是不能当盐放到锅里面。 虽说是动着手抵御,可确确实实是在用心来唱,一遍又一遍,直要唱到小白清醒过来才住。 那边的阿兹猫可有点胆怯了,“动武就动武,平白无故唱个什么鸟歌呀。烦死猫啦,快别唱了。等着我的,等我解决了徐徐,看我不咬死你的。” 小白进攻开始迟缓了,慢慢地,黑灰烟从它的耳中出来了,也没有仰勒勿的说话声了,“汪汪汪”,小白终于醒过来了,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着阿兹猫咬了过去…… “喵……”阿兹猫的悲惨结局。 “快!快去看看小星!”徐徐直奔小星的房间。 二人和小白飞跑到那里一看,惊骇得不得了。 格格巫的手已经碰到了小星,叛天星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小白第一个冲了上去,它要保护自己的小主人,可却被一股强大力量的气流给挡了回去。 徐、沙二人一齐冲了过去,但合力也没能冲透。 只见格格巫似乎越来越强大…… “停停停停停。”这时全喜智让他们先不要再演了,“演徐徐和沙沙的两位没什么问题。演格格巫的,你这个地方要把角色的感觉演到位。格格巫是什么人呀?他邪呀,尤其是这个时候就更该邪里透恶才对。你得邪恶出来才对知道吗?你这个地方的戏还不够。还有小杜你,尤先生向我推荐你就证明你有这个本事,可现在有些个自满了。还有,格格巫吸取你力量的时候你好像笑场了。怎么回事?” “他那样子当时是挺可笑的嘛。”小杜又笑到,“我没忍住就笑了。” “那你也不能笑呀。还有,你后来为什么又显得那么惊恐呀?小星是什么性格的人,即使是到了那种时刻也不能像你刚才似的作出那么恐慌的样子来,对不对?你得适度知道吗?适可而止,啊,好好体会一下这几个字。来,咱们从格格巫吸叛天星的力量那块儿再重来一遍。啊,对了,你们几个可要把透明的雪蚕丝线拿好了,一会儿得把格格巫的长衫给扯得四散纷飞,要有格格巫因为身体不能承受那股力量被涨爆了的效果。好,大家注意了,开始。” “全居主,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冷悟情发问到。 “哦,原来是冷总镖头呀。我们正在排练呢。”全喜智道。 “排练?”“啊,排练。您还不知道吗?当下洛阳这里出了一本儿书,说是一本儿,其实连出好几本儿了,时下兴看这个。看,就是这种带画儿的话本儿,《画笔小星》,里面全是叛天星讲述的人吓人自己吓自己的掌故,弄得看书的人看吧,睡不着觉,可不看吧,更睡不着觉。他们雇用我们演台子剧给出书的买卖造势。”“《画笔小星》?叛天星讲掌故?”“是呀,昔年西晋文人左思写成《三都赋》后,这里的豪贵人家争着买纸抄写,纸价因而昂贵。我看用不了多久马上又要‘洛阳纸贵’了。” 冷悟情当然知道《画笔小星》了,本来恳求经大夫跟自己去南京,可他马上要去和司寇总捕有一桩公干,不过倒是答应了完事之后立刻赶往南京医治农耪,路上,听到这本书被人提及过。 接书在手,冷悟情随手翻开就看见了一个掌故的引子…… “爱屋及乌?爱乌及屋?”边上的小星边念叨着边劈木头,准备生火的同时还不忘温习先生教的成语。 柴劈好了。 小星把手洗净之后就去和面,黑米面,然后捏成一个个小窝头放到笼屉里,往锅里加上足够的水,再然后把灶火生得旺旺的,风箱一个劲地推拉。 依山傍水间有人击户,小星热情地开门迎客。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好似劳动的号子。 “只要懂得欣赏,什么都是好乐曲。”小星在那如画的风景中边带着个人边道,把客人一直引到中厅。 客人小坐。 “懂得吃的吃的是意,不懂得吃的吃的是味。”小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把一盘“调皮”的小黑窝头往桌子上一放。 客人笑了,“你不会光用一盘小窝头招待贵客吧?” “着什么急呀,毕竟只是我一个人在动手。贵客就请稍等一下吧,很快的。”小星又连跳带蹦地回厨房了。 确实也没用多久,他又端着一盘蜂蜜小米锅巴回来了,“尝尝吧,我自己的手艺可从没外传过。” 说完,一回身,他又端过来一套干干净净的茶具,也不是太精致,样式古朴且年代久了一些,又从厨房拿了一壶开水来。 先用铜勺子从茶叶罐里舀了三勺上等的茶叶放到茶壶里,小星用已经不太开的水沏茶,水慢慢地倒,直到茶叶沫子溢出茶壶呀?”“那我可要再提起一个女人的名字了。”“你不会的。”“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的?”“因为一看你就是个乖孩子,不是那种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欸,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因为我说你不是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你就不是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那如果我就是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呢?”“那我又没跟你多嘴多事多生是非,你凭什么跟我多嘴多事多生是非?”“也许你已经多嘴多事多生是非而你自己却不知道,所以弄得我多嘴多事多生是非,在你看来还是我无聊得多嘴多事多生是非。”“我看你是故意多嘴多事多生是非。”“那我多嘴多事多生是非又怎么样呢?”“那我就打你个多嘴多事多生是非。” 说完,米备吕就伸手去抓。 小星一个灵巧上了桌子,“等一下,桌上的东西我得收拾完了。” 转眼,桌上干净了,小星又上了桌子,看着一直保持着刚才那动作的米备吕,“开始。” “始”字一出来,米备吕为抓小星也快速上了桌子,“无酒非待客之道也,我要用你去换酒喝。” 小星一下到了桌子底下,“那得换多少酒呀。”言罢,他在下面用双手变的两个尖子对着桌面中间一通快捣,桌子立刻裂开了,“咱们就好好玩儿玩儿吧。” 米备吕一个不稳,飞身到在院中。小星双手持着半张桌子飞纵了过来,“呜”的一声当头砸下。米备吕一掌拍了过去,把小星拍得后退了不少。 小星落地一看桌子,“嘿嘿”一笑,“我还当你……”话未说完戛然而止,他手里的半张桌子面已碎掉,就剩两条桌子腿了。 “哎哟,‘治饿掌’,原来是‘治恶侠’米止饿的后人。” “治饿掌”,又称为“刑掌”,当初的米止饿在衙门口是掌刑的,干这一行是要讲究火候的,他便是从中悟出了“治饿掌”。 一般在杖刑的时候,被打的人要是给钱了,掌刑的能把板子打得“啪啪”响,可也只是解解刺痒,要是没给钱的,板板下去能让你屁股不红不肿,可全是内伤。 练的时候在一块砖头上放一张一点就破的宣纸,什么时候能一掌下去把砖头打碎宣纸完好无损就是成了。 小星这时又抄起了另半张桌子。 这回是米备吕先送上一掌,此番的掌力只求速进,一下就把桌子面给拍破了,掌穿过桌子面直奔小星的面门,危急时刻,就在他的手掌快挨上的时候,却在小星的鼻尖前定住了。 “噗”,米备吕一口血吐了出来,看来在强行把功力遏止住的时候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此时的他竟然笑了,走过去把白瓷钵里的茶喝光,呛了几口血出来,又把窝头和锅巴全倒在自己的怀里,也不管有零碎的锅巴掉出来,完事转身往外走。 “喜欢一个人很难很累吗?”小星捡起一块,吹了一口上面的脏东西,放到嘴里咂摸起来,眼睛望着米备吕的背影。 天空随着他的远去暗了起来,要下雨了。 “他的心好像不静。”小星夹着一把伞道,仰首看了看,马上冲他跑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二十四) 果然如全喜智所预料的那样,看《画笔小星》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掌故的需求比较大,遂刊印这话本的人开始对外高价雇用笔手并且出钱收掌故。 一个长髯老者立刻就去了,说自己走过的桥比别人走过的路多,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饭多,平生经历过的事不知有多少可以改成与《画笔小星》类似的掌故,而且马上就编了一个掌故听。 说有那么一个顽童,因为实在爱极了说瞎话,那顽童的父母怎么说他劝他都是枉然。没多久,顽童的大舅说要带他去一个叫“诚实岛”的地方去玩。顽童听着新鲜就跟着他大舅去了,等到了岛上他才想起问大舅为什么这个地方要叫做“诚实岛”。顽童的大舅说因为这里是不允许说谎的地方,凡是说谎的人就要受到惩罚。顽童一听有些心慌,忙问要受到的是什么惩罚。顽童的大舅说不知道,因为这里的人从不撒谎。说着说着,舅甥二人就见到了岛上的居民,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岛民见到顽童可爱就上前说话,当问到顽童爱不爱说谎的时候,顽童又说谎了。他们玩乐到晚饭时分,岛民说为他们准备了一桌用当地的特产做的丰盛宴席。顽童一听乐了,他的第二大毛病就是馋嘴,可一到宴席桌前就傻了,桌上只有干净的杯盘碗盏,根本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本来顽童还心想是不是本地的风俗习惯就是吃饭前给客人看看所用器皿干不干净而后再去盛吃的,可他大舅跟岛民一通客气后坐下抄起筷子就吃吃喝喝起来,就好似那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器皿里有着许多特别好吃的山珍海味一般,而且岛民们同样在大吃大喝,还一个劲地催顽童别客气,遂他只好跟着比比划划地做样子…… 顽童为掩盖前一个谎言就接二连三地说假话,也就发生了接二连三的怪异事情把顽童都吓得头皮和头发根一齐发炸,别人问他,他也不敢说是撒谎后的惩罚。到最后,顽童因为实在太害怕了终于说了实话,把上岛以后所说的谎话和所受到的惩罚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干净,还说以后再用谎话骗人就是小乌龟。 其实,他大舅才是最大的谎话家,根本就没有“诚实岛”,那是一个荒岛,本岛的居民也是花钱雇人装的,就是为了循序善诱。 但知道这个掌故的人又不禁发问,一个本身没实话的人又怎么循序善诱呢?但愿等顽童长大以后,他的大舅能教一教他善意的谎言和有时骗一骗别人其实也没什么过错。 这个掌故一编改完,长髯老者立刻被雇用了,被带到一张供他编掌故的桌子那里,旁边还有一张桌子,在那里编掌故的是位老妇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交谈,却装成不认识的样子…… 这晚,长髯老者正在编掌故,脚步声响中走进来一个人,他一抬头,看见这个人下身穿着像婴儿一样的白色连裆裤,把两支脚也套在裤子里,脚上无鞋,但好像也没有穷上半截,也就矬了小半截,毕竟是个半大孩子,上衣和露出来的肤色是黝黑的,帽子亦是白色的,虽然服色怪异,可却是认得的,这半大孩子就是世外竹林的小钵一。 “没想到吧?”“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就是那叛天星的化身吧?冷总镖头。”“我更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嘿嘿,要说你还真是个能人。要不是你写的掌故里有你的亲身经历,就算是我也未必可以知道你真正是谁。”“你真正是谁‘蕾仙子’知道吗?”“那是我不想让世外竹林再多生事端所以一直以来隐忍着,可就是你们这些人,非要把我弄出个究竟来,最后还连累了我心爱的‘妲己’姐姐。”“那好像不关我的事。”“没你‘妲己’姐姐就不会去世外竹林,也就不会永远地离开我。”“可要是不去的话,你们又怎么会认识呢?”“你……你不要推脱,反正就怪你。知道吗?我们本来相约要去钓鱼屿好好钓上一场的。”“那钓鱼屿自然肯定是太太平平的。”“就因为你们这些天天想得到我的人,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哼哼,你们不就是想买卖我赚大钱吗?好,凭什么人们就可以买卖我?我又为什么不能买卖人呢?”“那么说你想干人牙子的勾当?我得要提醒你了,那是要受到惩罚的,而且不会轻了。”“你就不想知道我买卖的都是谁?”“不管是谁,只要你敢,就会付出代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别走。” 冷悟情上前探手去抓他,可小钵一一下子就到在了外面,这般的速度出乎他先前给冷悟情的印像。 小钵一此时不等换口气又一下子上了屋顶,飞快地脱下显眼的白色,一身黑衣仗着夜幕地掩盖下离去。 冷悟情知道马上又会有事情发生了,那些人为了自己可真是煞费苦心呀,要说能把功力提升得那么快,要么真是深藏不露,要么就是有人往他体内注入了内力,而且还好像不是一个人所为,突然想到了媛媛,自己能被发现,有可能她也暴露了,遂马上找去,结果…… 冷悟情恢复了原来的装束,刚开始是自己打听寻找,后来就动用了自己‘人星’这一重天在洛阳的力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怀》(二十五) 这天,酒,一杯在手不知该不该下喉。 冷悟情自不会借酒消愁,这副样子是为了引得那些人赶快来找自己,不管怎么说,急切的心情不是装的。 这会儿,一个看起来比较市侩的人进来了,小二过来唱了个肥诺,却被那人挥手驱开,径直来到冷悟情的对面坐下。 “阁下可是姓冷的?”“正是。那阁下你又是哪路的豪杰呢?”“我的名字说不说都一样,不过倒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叫我‘手子’。”“‘手子’?你不是……”“我销的赃可没有终身监禁的罪过。”“那你不会是刚出来又要重操旧业吧?”“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想,可除了这行我还能干什么呢?要是老太公在的话……”“现在你也可以。”“那至少也得等先做完眼前的这桩买卖。”“哦?”“要是不做就会有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窦旎纨问到。 “这……这不是去精灵古城吗?”那笾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怕常老板要你好看吗?”印允值斥到。 “好看?嘿嘿,说出来你们是不会信的。”小钵一得意地道,“我把你们各仿制了一个放在你们原来的生活里,也就是已经有人代替了你们,你们现在可以说仅仅是我的货物而已。” “货物?”鱼爱媛盯着他道。 “我可没有仿制你,我要让姓冷的好好着通急,不过买家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我的买家可不同一般,买回去无非也只是当个家宠而已。”小钵一又笑着道。 精灵古城里一处最大的场所,已被收拾布置过,早有几位“买家”等在那里,有拿着酒杯的,有端着茶碗的,有三两个还在聊着些什么。 他们全都用布把头脸完完全全地遮起,只留两个小洞看东西,虽然遮掩住,但可以看出他们虽都成人形,但头脸的轮廓却似是禽兽的。 等小钵一把捆绑住且已暂时不能说话的“货物”带进来时吸引了所有买家的眼球,“唰”地一下都凑了过来。 小钵一在前面伸双手拦着,“请大家放心,货不用验,只要带足了钱,一定会让大家不虚此行的。请靠后,咱们马上开始。” 接着,小钵一走到了一个台子的后面,先带上来的是那笾。 “此女人称‘软丝’,顾名思义,一定是个柔若无骨的女子,据说还能被揉成一个肉团儿,反正我是想要一个这样的女人陪在我身边的。现在开始叫价,起价五千两。” “六千。” “好,有出六千两的了。” “八千。” “不错,又有出八千两的了。” “九千。” “九千已经够高的了,有出一万的吗?” “一万一。” “好,我听见一万一千两了,还有出更高价钱的吗?一万一一次,一万一两次,真没有了吗?一万一三次,好,恭喜这位买家。” 附带的还有掌声,一个猪型人站了起来,在掌声中把那笾给带了下去。 接下来是窦旎纨。 “一只会笑的小野猫,有时真会冲你‘喵喵’地叫,销不销魂我就不敢担保了。哪位要是买回去了,可自己让她叫一叫听听。不销魂也没关系,细心调教,我估摸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可以想让她叫得有多销魂就有多销魂。起价八千两。” “一万。”一个犀型人首先叫价了。 “一万二。”一个驹型人立刻比着叫。 “一万五。”犀型人叫得更大声。 “一万八。”驹型人没有在声音上输给他。 “有钱不在声高。二位最好不要再比着叫嚷了,我们这座古城呢,毕竟年代不近,而且前不久还被折腾过,所以还是请二位和和气气的好。” “我说驹脑袋的傢伙,你势在必得吗?”犀型人语气中好大的不乐意。 “不是势在必得,而是价高者得。”驹型人果然比较和气。 “那你就干脆说出到底最多能出多少就是了,省得叫来叫去,既白耽误工夫又白浪费力气。”犀型人比方才稍微平心静气了一些。 “也不是很多,就比你每次的出价高两三千两就是了。”驹型人的语调有点气人。 犀型人不是吃素的,上去就薅驹型人的袄领子。驹型人一躲让了过去,一错间二人背对背了,一个“尥蹶子”往后高踹了上去。犀型人一矮身,“犀牛望月”,一把抄住了驹型人的脚脖子使劲往外一甩。驹型人被甩了出去,可腰上一用劲,双脚落地稳稳当当的,一见犀型人又撞了过来,可又见到是那个小钵一替自己接了过去。 “你干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犀型人先停住招数。 “可这会儿你在打扰我的营生。说的没错,价高者得,要比就比比谁阔,要比武别在此时的精灵古城。”小钵一拿出一副主家的派头来。 犀型人没再说什么,想用有力的胳膊把小钵一给扒拉开,但却一下没扒拉动。 一个鸭型人走了过来在犀型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犀型人听罢一扭头看鸭型人,似是被点醒了什么,又看了看驹型人和小钵一,忿忿地走开了。 小钵一得意地回到台子后面,“看来是没人和这位买家争了,那就以一万八千两的价儿成交了,祝贺这位买家。好,下面是最大气的一个,她比男子还要豪气十足,别人一诺重千斤,而她则是一诺重千钧,曾经令卜刀为之癫倒,现在是‘折桂蟾’的最爱,起价一万两千两。” 价钱一出来,猪型人、犀型人和驹型人一齐看鸭型人和一个鼠型人。 鼠型人笑出了两声,“十万。” “十万!好大的手笔呀!我想不会有人……” “两个十万。”这是鸭型人叫的。 “哟!”小钵一惊异。 “两个两个十万。”鼠型人忍不住笑得快躺到地上了。 鸭型人又到鼠型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总算让鼠型人先收住了笑声,强忍着笑意好好站在那里摆出一副在出席大场面的样子,不过做戏不到家。 “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感谢众位买家的深情厚谊,等有好的一定再知会大家一声。”小钵一又转头冲鱼爱媛道:“你我是不会卖的,我要留给自己,我要你做条大鱼让我真真正正地钓上来一回。” “你混蛋!”冷悟情突然出现在这里。 假药的事情传得很快,熟悉小心平日行素的二爷找到了她…… “地图给你们,我还会告诉你大头娃娃的部分操控和那里的一种害处,但可不保证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后来那地图又不知怎的变成了一件赃物,被销给了冷悟情。 冷悟情直奔小钵一纵了过去,上去就拿他的双手。小钵一身形一绕想绕到冷悟情的身后,可灵活有余沉稳不足。冷悟情回手一划便抓到了他的胳膊。小钵一急甩甩不开,一脚飞蹬了过去,结果被人家一手拿住一只手腕和一支脚腕,接着又被一抖,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这次出乎印像的不是他了。 冷悟情点了他的穴道并解下小钵一的裤带缚住了他,也得让他享受享受被人绑的滋味。 那些“买家”们有些个不讲交情,见小钵一被俘一个个全都凉锅贴饼子蔫溜了…… “轰隆隆”一声大震,飞起的土块石块中火药味弥漫,有人在本就已将近腐朽的精灵古城里埋下了炸药,转眼间房倒屋塌,上面的土石“砉啦啦”地快速掉落,连脚下的地都在颤抖开裂。 冷悟情先解穴再解绑,提起小钵一,飞快冲了出去,眼见那些“买家”全都钻进了一个露出来的洞口,立刻带着人飞奔了过去。 “啊!” 印允值光顾着跑了,脚下突然裂了一条大缝自是毫无准备,一下就掉了下去,赶忙使劲让身子往上提,怎奈为了注意这里能让人看见幻像的那东西现在一时间呼吸不畅,内力运行得不顺。 前番十人的进入使那种东西减轻了,冷、鱼二人的内力较为深厚,遂无什么大碍。 此刻缝子往两边又越裂越大,她刚提起二尺多高便又往下坠,好在一个东西此时飞来卷住了胳膊,抬头一见,不是那冷悟情又是谁。 对真极丝的掌控他当真到了火候,那真极丝可断铁器,而此时卷住了她的胳膊也只是勒出一道印子而已。 冷悟情提着小钵一,鱼爱媛拉着印允值,进了洞口一看才知道这精灵古城确实是大工程,里面是挺黑的,借着外面的光亮可以看清有三道“山梁”,每一道之间隔着的是深不知底的“峡谷”,每道“山梁”还有辆斗型的铁滑车,能容下三五人的样子,同“山梁”一般宽窄。 “买家”们已经分别坐上左右的滑车冲了下去。 冷悟情等鱼爱媛和印允值都上了中间这道“山梁”的车,把小钵一往里面一放,使劲推动滑车直至可自行滑动,随后一跃上车。 铁滑车并不是被机括催动,它是利用下滑的冲劲而后再上一个坡,等到了坡法,可能不能先商量商量把账结了,到现在我这个卖家可是一个子儿都没见着。”“你小子闭嘴,还真拿自己当个人儿了?叔叔大爷们就是拿你当个玩意儿寻个乐子。”“那……那……答应我的事儿呢?”“哈哈哈……真是个大傻小子,你还真以为能让你和你那……”“不要侮辱我的‘妲己’姐姐,你要是敢……”“怎么样?我说了怎么样?” “你们……你们……别说死人的坏话好不好呀?”他的话声已经是悲凄地哀求。 冷悟情站在车的最前面用心听着,这里不能视物,只能用神飞门中听取周围事物的本事。 从两旁风的走向他判断出,那两辆车上的人没说错什么,中间这条“山梁”的前面有可能是断掉的,或是压根就没有了,两边的“山梁”此时在往中间“挤”。 冷悟情马上拉大家的胳膊,意思是要使车的前面加重,让车往前冲得更快一些,尽量跟左右两辆车齐头并进。 “……你小子真是个没出息的,快闭嘴吧,叔叔大爷们不想再听你瞎嘚啵了。冷悟情,何去何从你倒是快拿主意呀?” 他们等到的回答就是“当”。 此时左右两辆铁滑车一同上了离得比较近的两条“山梁”路,正好把中间那辆车给挤架起来了,两辆车遂在左右托着中间的车前进,中间那辆车悬空了。 两辆车上的“买家”们安静了好一会儿,反正不能把车往左右分得距离大点,除非车翻了,有心把中间的车推离,可车上已经有六个练家子,而且还有像冷悟情和鱼爱媛那样的好手,其实他们也怕动作太大己方出什么危险。 过了三个大坡,中间的那辆车又有“山梁”路出现了,轮子应该又回到了中间“山梁”的沟槽里,而两边的车在又因为路的外斜而远离。 坡坡相连,最后因为外斜得太厉害,不知什么时候,“买家”们的车远离到听不见他们车辆行进声的地步了,大概就剩中间的铁滑车孤零零地还在前驶。 冷悟情开始有不好的预感,现在正在下一个大坡,陡然发现上方有亮光。 出口! 正惊喜间,铁滑车冲上了一个特别陡的坡几乎是直上直下的。 “大家抓住车的边沿!” 冷悟情看明白了,那么上去就能直达出口,但没到地方“山梁”路就没有了,车速也再减慢。 “大家快纵上去!”冷悟情说着先把小钵一给扔了上去,同时使足全身的力量往上跃,因为他在铁滑车的最前面所以此时在最高处,听声音感觉到没有其她人纵到和自己一样的高度,急忙把真极丝甩到最长去卷距自己最近的人,应该是鱼爱媛。 不错,正是鱼爱媛,可感觉到的重力不是她一个人的,估计出可能是没有一个人掉下去,大概是一个抓一个连成一拉溜。 一个不少是最好,但冷悟情可就难了,卯足劲往上“走”,好在鱼爱媛也在往上“游”帮他承担了一部分下坠的力道,但终究功力有限,里出口还是差了一尺多。 正要往下坠的时候,一条毛巾像救命草一样被冷悟情给及时抓住了。 可因为有五个人的分量,毛巾也被拉得往下坠了半尺多,不过幸好五人都是身上有功底的,同心协力下总算出来了。 鱼爱媛在来精灵古城的路上,吃饭时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留下只有六扇门的人才看得懂的求救标记,好在谢连声正在家常饭馆里,看到后一路找到这里,听见有动静就过来探看,正好救了大家。 刚把气喘允了,印允值第一个跳起来直奔小钵一,揪着他的头发从地上薅起来就要打,不光是她,小钵一现在就是过街的老鼠。 冷悟情和鱼爱媛虽劳累不轻,但也马上去劝阻。 谢连声也上去帮忙,他那异兽毛巾是用异域异兽的毛制成的,特别的结实,也不用别的招式,专去卷拉那些女子的腕子,而且自己还得存有守势,上来就卷拉住了那笾以手代剑使出的“苍茫剑法”里的“两茫茫”的半招。 就这么替他拦着,小钵一还是挨了俩大嘴巴和一脚踹。 “欸,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哟,他好像非常难受。是不是受内伤了?”“他是被乱输了内力,现在开始反噬了,不过这种被输入体内的内力不会存留多长时日的。” 那笾回到了山东济南,把这次的经历跟夏辽斐说了,得到了他好一通软语安慰。 等把那笾摩挲好了,夏知府独处的时候不禁感叹道:“真要做到处变毫不惊也只有像老太公那样的人物,旁人嘛,嘿嘿,痴人说梦矣。” 那笾等人是被《画笔小星》吸引到洛阳的,她们是没看到此次出的这一本,要不然一定会…… 小星和一个三只眼睛的蓝精灵捡到了半块红薯。 小星道:“喂蚂蚁吧。” 三只眼睛的蓝精灵道:“不,还是咱们自己吃好。” 他们争吵不休,后来就打打打打打。 最后小星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吗?下一本就告诉你们。” 又出了一本。 小星和三只眼睛的蓝精灵终于达成共识,决定自己吃。 小星道:“烤着吃吧。” 三只眼睛的蓝精灵道:“不,我要煮着吃。” 他们争吵不休,后来就打打打打打。 最后小星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吗?下一本就告诉你们。” 又再出了一本。 小星和三只眼睛的蓝精灵终于达成了共识,决定烤着吃。 小星道:“蘸酱油吃吧。” 三只眼睛的蓝精灵道:“不,我要蘸醋吃。” 他们争吵不休,后来就打打打打打。 又来了一个大小眼的蓝精灵,一听他们边打边吵的立刻不赞成了,“什么蘸酱油的蘸醋的,你们两个有味觉吗?那红薯是甜的你们不知道呀?应该就蒜吃才对呀。” 他们更是争吵不休,大小眼的蓝精灵也加入了战团,遂他们三个打…… 大家伙实在看不下去了。 之所以那么写,一是因为他们手头实在没什么好掌故了,二是给“洛阳纸贵”降降“价”,总得让大家睡得着觉吧。 至于全居主他们,听说又接排了一个称喜羊羊的人根据身边的人物事情写的戏本,叫做《武林外传》,据说写的可邪乎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一) 夜黑人静,厂公府内邵公公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勤勉的他仍在忙着明天要给天子上的奏章。 “督公,时辰已经不算早了,您是不是该歇着了?”在身侧的侍卫张屋峻关心地劝到。 “啊,张壮士要是困了就先歇着去吧,我还须些时辰。”邵公公边忙边道。 “不不,公公不要误会,您忙到几时,属下陪您到几时。先跟公公跟前告会儿假,属下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张屋峻见督公点了头才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见邵公公端着一大碗米饭正往嘴里扒着,上面有几块酱豆腐,还把汁水淋在了上面,想是没多少了,就那么几块不够下饭的,就把小坛子里汤汤水水的也倒在米饭上了。 “哎呀督公,您怎么吃这个?督公您要是饿了,叫新厨子给您做就是了。我去叫他。”说着,张屋峻转身就要去叫,但被邵公公给拦住了。 “不用了,火都封上了,再说此刻想必小四子也已睡下了。”“那您就吃……”“厨房里就这些现成的了。行了,能吃饱就行了。” “公公。”有人在门外叫。 “谁?”张屋峻问到。 “我,厨子小四子求见。”“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有鸡汤给公公奉上。”“先进来吧。” 小四子端着一大海碗鸡汤进来了。 “噌”,张屋峻把无规小棒槌掏出来了,一下下去。 “快到中秋佳节了,我们教中每年必有大的庆典,年统必须马上回教里去。”“回教里去?”“嗯……其实年统是‘下五天’中‘眉星’这重天的代管。”“哦?”“可不是年统有意向公公您隐瞒,只是无人问起。公公对年统颇为照顾,就连年统爱占小便宜的毛病都是公公您帮着给改的,年统又怎会……”“年先生不必多言了,明天就起程吧。别耽搁了教中的大事。”“那……不知……”“只要年先生愿意,回来后还为杂家管账如何?”“多谢公公。我们姜教主已派人捎话过来,邀邵公公您一起去庆祝。”“姜教主真是太客气了。听说贵教中秋的庆典十六天都有精彩的技艺展示,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想去看,只是贵教也只邀请有数的几位教外客人,杂家竟能在其内,真是荣幸之至呀。好,只要得暇杂家必到。”“年统在教中恭候公公的大驾,不敢再打扰公公,年统告退。” 说罢,年统又深施一礼后转身出去了。 张屋峻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逾常…… “你原来进厂公府当厨子是别有的目的。”“有人看你们督公连自己螟蛉义子被人害了都不去报仇,也太不近人情了,所以就得惩罚一下。”“惩罚一下而已吗?”“你认为鸡汤里能有什么?有毒药不成?”“小四子,别再找倒霉了好不好?”“小不得儿,你以为我很愿意吗?我们二爷让我做事我能不做吗?那就不是找倒霉啦?”“别叫我小名儿好不好?”“你这个走小辙儿的小名儿好玩儿嘛。再说了,是你先叫我的,年账房。”“祠嗣,赶快带着你的假媳妇儿离开。”“欸?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假两口子?”“跟你太不般配了,一对疤瘌眼儿。”“行。我会尽量按年先生说的办的,好不好?”“我可是看在熟人的份儿上,我说的可全是为了你好。”“放心,谁对我好我心里知道。明天一大早你不是还得赶路吗?现在还不睡觉明天哪有精神呀?快睡去吧。”“赶快离开知道吗?”“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快去睡吧。” 年统刚走,小四子正要回厨房。 “屋峻果然没猜错。”走出来的张凝周道。 “嘿嘿,我果然低估了你们兄妹两个。”小四子道。 “说,你们二爷是谁?我们督公自己的家事轮得着外人管吗?”“轮得着轮不着,反正咱俩轮不着。咱们回去睡觉怎么样?大不了我保证以后在厂公府里你再也看不到我。”“嘿嘿,做梦娶媳妇儿,你想得倒美。看招。” 说完,她上去就抓小四子的肩头。 小四子的肩头不躲反放进她的手里,而后一条腿一起,双手一推张凝周的腰把她从侧面摔出去了。 张凝周也低估小四子了,好在脚下功夫还过得去,沉住脚步后快速掏出一对钢蘑菇一转身,要来个出其不意,可先感到出其不意的反倒是她。小四子双拳紧握撑地,双脚向后猛踢,活像一匹小马驹在尥蹶子。张凝周用兵刃一挡,又是意外感到他这“蹶子”尥得也太猛了,猛得让她脚下又不稳当了,差点没躺下。小四子此时腾空而起,翻转身子面对着她,双拳去“踏”她的双肩。张凝周还用兵刃去搪。可小四子蓦然变招,用撂跤的手法真把她给撂地上了,待她羞怒地站起来要猛烈地还击时,已经找不着小四子的影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 子时,一个小个子在赶去与同伴会合的路上,趁夜深人静频仍地活动了起来,既是要补充一下荷包,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回忆一下一位已故的“极品”之友。 丑时,一位黄面人正在吃着夜宵,碗里都是青青绿绿的蔬菜,其实也并非身无长物,怀里有一样带着体温的物件,随便有个识货的就能变卖一个不小的价钱,但绝不能那么做,因为这是一位主子给的。 “这世外竹林里真有你说的那……那什么来着?”“猫熊。听说是罕兽,只要咱们能弄出去一头就可以让二爷这一回大大的风光一把了。不过得小心些,这片竹林不小,容易迷路。”“是呀,有记号也得小心些才是。” 小个子提着一个完整的一节竹子做的水壶在前面,黄面人背着一个竹篓在后面,二人边说边寻觅着,此时见一条溪流横在前面。 “喂,到晌午了,吃点儿东西再走吧。”黄面人说着从背上的竹篓里取出一个包袱,“幸亏你小子想得周到,把那吊脚竹楼里能找到的食物都拿出来了。” “那是。”小个子边用竹壶取着水边道。 “可惜没锅,要不然怎么也能挖两个竹笋煮煮吃。”“竹笋应该能生吃吧。”“嘿嘿,那要是按你那么说什么都能生吃,只要别怕肚子倒霉就行。”“那它看来是不怕的。”“它?谁呀?” 黄面人转首顺着小个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白相间的小走兽正在吃着竹笋竹叶,小胖小胖的,仔细瞧看,脸型像猫一样圆胖,身子却长得像熊,毛粗而密,除眼圈、耳、四肢和肩是黑色外,其余都是白色,憨态可掬,非常惹人疼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猫熊?”“猫熊这么小呀。”“也许还没成年,也许就这么大,反正没听说过猫熊跟狗熊似的那么壮,先抓住再说。”“这东西厉害吗?”“吃素的你怕啥?”“大象也不是吃肉的,你敢对付?”“它有大象那么大吗?”“小象就惹得起了?它要是把它爸爸一找来……”“行了。你来世外竹林干什么的?要不你回去,我一个人抓它。”“我就是说看看周围有没有更大更多的猫熊,要惹也别惹了人家一大家子,咱们到时可就双拳难敌四手……”“你没完了是吧?这周围不就那么一只吗?你这胆子可越来越跟你的外号一样了。”“我就是说能来软的咱就别来那硬的。”“那你就先软一个,不行我再硬一个不就完了嘛。别光说不练了,快去。” 小个子用双手刨了一个眼前最大的竹笋,慢慢向它走了过去,到在跟前试探着把竹笋递了过去。 那猫熊伸手接过大吃了起来。 小个子心里有了些底,又马上摘了好多竹叶,大把大把地递给它。 它一一接过,对小个子看来不存戒备。 小个子开始在抚摸猫熊的皮毛,看上去摸得很舒服,不管是它还是小个子。 黄面人也走了过来,拿过小个子手里的竹叶也递给它吃。 “还挺温顺的,把它放在竹篓里吧。”“那你可得轻着点儿,我看他的爪子可够锋利的。”“好啦。” 黄面人试着将它抱起,感觉猫熊没有反抗的意思,被顺顺利利地放进了竹篓。 “没想到‘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走,看看能卖个什么好价钱,不够就再来弄一只。”黄面人喜气地道,和小个子寻着来时的记号往竹林外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三) 寅时,呼延纵平常的这个时候,只要自己在昼伏夜行,周围附近还没有平常的住户人家,就会来上一声凶猛的虎啸声,但今天兴致再浓也不行。 卯时,房在握推开房间的门走了出来,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最喜欢这个时候摘下被晨露吻过的食材,而后做一顿清淡的早饭吃。 宰父大族长受姜教主之邀去参加今年的中秋庆典,厨子伯讲一同前行,路过世外竹林之时,伯讲向大族长告了假,天外族一行人马先走,自己随后跟上。 由于这次的举动较大,崖下监视的大内侍卫自有人跟踪,见伯讲进了世外竹林,呼延纵蹑足潜踪跟上,也不能跟得太明,隐身在竹林里面,正赶上“蕾仙子”送房在握。 蒋大老板的酒食营生中有自制的竹制器皿,所用竹子便是从世外竹林里进的,这次房在握来这里就是谈这笔生意的。 二人一路边走边聊。 “哎呀,房姑娘也不多住些时日,好让我们世外竹林尽尽地主之谊。”“来日方长嘛,等一得闲暇,在握一定再来看望,只是不想再劳烦林主和‘仙子’太过盛情。”“应该的应该的,盼望房姑娘下次再来不要那么客气才是呀。” 房在握一笑,“‘仙子’,听说贵竹林有一种罕兽叫‘猫熊’,临走前在握想开开眼。” “蕾仙子”一听面上稍现难色,“本来房姑娘开口了就应该答应,只是……” “啊,在握只是随便说说,既然‘仙子’有为难之处自不敢强求。欸,什么人那么大胆?敢在世外竹林里偷偷摸摸的。”当房在握说“欸”的时候,人已在竹林深处。 “不可!”太突如其来了,“蕾仙子”怎么也没料到,急追了几步没追上见她已往竹林更深处去了,呼唤了几声也没用,遂迅速返回去找郦林主。 呼延纵没想到房在握会那么敏感,也没想到她脚下那么敏捷,怎么甩也甩不掉。 房在握此刻看前面那人的举止不像什么龌龊的宵小,遂更想追上问个明白,其实她追进树林的原由也包括还有对猫熊的好奇心在“作祟”。 她此时一个“兔蹿”,一腿扫前面呼延纵的后心。呼延纵猛一回身,探“虎爪”抓房在握的脚踝,可突想起对方是名女子,遂陡地变招抓她的鞋,一个没抓好把鞋给脱下来了,只得硬生生让身形后纵。 “欸!”房在握不干了,以为对方是有意羞辱,快手解下银光闪亮的披风抡了过去。 呼延纵刚退到一个位置,见人家姑娘兵器又到了,急急又硬退了几步,也撤出了傢伙。 房在握“咦”了一声收了手,“你是呼延纵吗?” 呼延纵觉得有点奇怪,点了点头。 “我听鱼姐姐在蒋大老板面前提起过你。你是凤舞的弟弟,‘江湖四义’里最小的一个,对不对?”“那姑娘你是……啊,是蒋大老板身边的房在握房姑娘。”“正是小女子。不知呼延侍卫来这世外竹林做什么?”“嗯……在下……”“啊,我忘了,蒋大老板教诲过我,官家的事最好少过问。那能否请官爷把小女子的鞋归还呢?”“啊,对不住,是在下大意了。房姑娘,给。”“请官爷扔过来好吗?用力一点。” 呼延纵照做。 房在握脚一伸使了个巧劲道,借着扔过来的力把鞋穿好了。 呼延纵不禁叫了“好”,可又想起人家大姑娘穿鞋,自己叫个哪门子好呀,况且还是自己给“穿”上的,遂薄脸皮上变了些颜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四) “不知冷总镖头可否告之小钵一缘何这般情形?”“因为身体里被人乱注入的内力反噬得厉害了,所以现在昏迷不醒。”“应该无大碍吧?”“这个郦林主请放心便是。”“如此甚好。欸,为何如此慌张?可否把房姑娘……” “她进了‘卅步必回’的‘天’部。伯兄呢?啊,原来冷总镖头也在。”“蕾仙子”当真有些个慌乱。 “伯兄尚有要紧的事情,遂只礼到之后少作停留。” “‘卅步必回’?”“啊,那里是一处禁地,住着我世外竹林的守护之神。‘卅步必回’之意就是一旦走进了三十步就必须要返回,否则,便会在一片竹林中绕来转去,想要出来可称得上难上加难。” 这时,一个下人快步进来先向郦林主行了一礼,“禀明林主,刚才发现了有不熟悉的鞋印进了‘卅步必回’。” “哦?是‘卅步必回’的哪一部?”“禀林主,是‘地’部那一片竹林外发现的。” 冷悟情看了看郦林主的脸色,“很麻烦吗?” 郦林主点了点头,“我世外竹林中有二人熟悉‘卅步必回’,一个便是看管‘卅步必回’的老竹,一个便是小钵一,如今小钵一这般情形,我必须去找老竹示个警,不可让我世外竹林的守护之神有万一,然后再和老竹一起去找困在‘卅步必回’里的人。” “那让我陪郦林主去吧。”“多谢冷总镖头,事不宜迟,你我兵贵神速。” “欸,还是带上些干粮和水还有伤药吧。”“蕾仙子”关心地提醒到。 快速准备妥当,二人直奔竹林。 “蕾仙子”看冷总镖头同去,心里隐隐的不安算是放下了几分。 “种植‘卅步必回’之时为保护守护之神是依‘三才’分部。在下虽称林主,可也多年未近此地,如今只依稀认得这从‘人’部去到老竹居所之途。冷总镖头切记要紧紧跟随在下。”郦林主边走边叮嘱到。 冷悟情跟在后面,试图仔细辨认记下来路,但这里当真如郦林主所说的那样,竹子排布复杂,景象多相似之处,只觉得恐怕十步之外就该回返了。 郦林主果然有谦逊之礼,虽说是依稀认得,可没带着冷悟情走多久便到在一处竹制的吊脚楼下。 他刚要上楼,可却听到冷悟情道:“那里好像有血迹。” 郦林主心中立刻升起一丝凉意,随冷悟情寻着一路走去,还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 老竹躺在血泊之中,血是从喉咙里流出来的。 “还望郦林主节哀,看这位老者的伤口,应该是禽兽给抓开的。”冷悟情边安慰边观察。 “禽兽?不假,只有禽兽才会如此狠毒。”郦林主忍着伤悲愤恨地道。 冷、郦二人此时埋葬了老竹。 “我先送冷总镖头出去吧。我担忧守护之神的安危,须速速找到才放心。”“林主可得知那守护之神的居处?”“虽是不知,但我相信可以找到。”“那我和林主一齐找又何妨?”“可冷总镖头还须赴贵教中秋之庆典。何况,‘卅步必回’若是进得深了恐怕连……”“我也同样相信郦林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五) 中秋佳节,明月当空,月尊教庆典的会场布置得华丽大气,别的场合是绝少能看到的,可见教中不乏能士。 被请到的客人自也不一般,姜教主去请过三位前辈,三位前辈说要看护老太公的墓不便前来。 李侯爷和小李侯爷先到了一步,此时姜教主迎到了邵公公。 “哎呀姜教主真是太客气了,能被请到邵某已是荣幸之至,又怎敢劳教主的大驾亲自迎接呢?”“邵公公是远来的贵客,应该的,应该的。” 姜教主正要和邵公公一齐走入会场,后面却有人叫住了,“姜教主。” “哟,原来是宰父大族长。”“对不住,宰父晚来了一步。”“哪里哪里。来,我给大族长引见引见,这位是……”“想必应该是东厂的督主邵公公吧?” 邵公公过来见礼,“天外族的宰父大族长,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 “二位还是随我进去落座再客套吧,请。”姜教主引着二人和二人所带的人走进。 进去时,邵公公身后的二张与宰父大族长身旁的边、顾彼此瞥了一眼,互相憋着一股劲,看来两方的人都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 庆典开始,首先要举行的是尊月仪式,向夜空中的桂魄顶礼膜拜。 老太公幼年之时,一次在荒野中迷了路,无助地望着周围,心里恐惧十分,仰首间见一轮明月当空,那黑夜中可贵的光明让幼年时的老太公心中立刻充满了祥和,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去,在不知不觉间走出了那片荒野,从此“月尊”二字的意义在心中根深蒂固,见到明月忍不住跪下来向“月尊”去膜拜。 第一天是由“上三天”中的“天星”仉轰来主持。 由三位护法监督台上,圆残二使维护台下的秩序。 美妙的音乐起,不但拢音,而且音效奇佳。 妆是云轻愁亲手给扮上的,神飞门弟子们身穿强妙娃亲手做的衣服踩着节奏走上台,几个简单的亮相后分在两边,两手里亮晶晶的暗器飞射出,对面的人一手接住另一手打出,射到这边又被飞还了回去,很快地就形成了一条“银河”,在周围灯光的映射下,宛如真实。 神飞门女弟子扮成仙子用“上天为天无地走”的功夫在“银河”间隙中飞来舞去,还伴有曼声吟唱。 这便是“千手如来”仉轰特意编排的“银河大舞”,观之者无不鼓掌称赞。 “好一派景象!姜教主,您麾下真有奇人啊!”邵公公边鼓掌边赞叹到。 “是呀,这样的技艺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到的呀。”李侯爷也道。 “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姜教主,事先也没跟你说,我从我们天外崖上也带来不少族中的技艺能者,愿为教中的庆典增添喜色。怎么样?等神飞门的弟子们下了台,就给教主和各位贵客表演表演如何?”宰父大族长道。 “好呀,我们求之不得,就请大族长告之艺人准备准备,一会儿就上。”姜教主笑着道。 一旁的小李侯爷听着一皱眉,暗忖会不会有什么用意。 天外族的艺人用的音乐偏于异域一些,十几名花裳花季少女翩翩登了台,其中以异族的居多,在来来去去的舞动间不觉有缤纷花朵纷飞满台。 用心的小李侯爷看出了门道,是她们用舞技掩饰了从肥大的袖子里抛出的假花,舞蹈中来回穿插得复杂奇异,利用迷糊人眼力的动作,其实与神飞门弟子一般,都是接住再打出弄出了漫天的效果。 接下来的就更奇异了,有一男一女,认识的知道是“天外四将”中的田佩雨和后施容,他们居然慢慢地在漫天的花朵上相对走去,走到中间还双双上演大舞。 李侯爷问身后的李总管,“看出是怎么回事了吗?” “要是没走眼的话,一准儿是借着舞蹈的错综,她们抻开了条细细的钢丝。看来那天外族是有备而来,难道说是要……”一见李侯爷一示意,李总管立刻禁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六) 房在握和呼延纵现已知这里竹林的可怕,但是彼此都没有表露出来,他们用闲谈的方式掩饰得不错。 “欸!快看!”房在握仰首冲天边指边蹦边呼到。 呼延纵也立刻抬头看去。 哇!好一只孔雀,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矫健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在天上飞过如流星彩虹。 “天下的孔雀不都是应该在地上的吗?这一只怎么会飞呀?”“应该是不普通的孔雀。”“唉,能飞多好呀!就不会……欸!呼延侍卫,你我的比斗可谓未分胜负,咱们再比比轻功如何?” 说着,房在握飞身上了一根竹子,一下至顶,辨了辨方向,“果然是奇美的景致。”然后她从这一根竹子的顶端跃到另一根竹子的顶端。 呼延纵一下就明白了,暗骂自己没有比人家姑娘早先想到这个法子,同时也飞身上了竹子。 一路纵跃,体力的消耗可想而知。 “喂!你饿吗?那下面有个竹楼,咱们去弄点吃的。”房在握顺着竹子滑了下去,飞步进了竹楼。 呼延纵也下到地上,看见房在握从竹楼里出来了。 “没人也没吃的,不过有锅灶和水,咱们可以煮竹笋吃。你去挖笋,我来生火。” 呼延纵挖了好几个。 房在握还找到了盐巴。 饱餐之后,在桌上留了些钱的她出来后一眼看见了先前那如流星如彩虹划过天空的孔雀。 “哎呀!它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也是饿了吧?”“它简直就像跟谁大战了一场。”“赶快给它些吃的吧。”“可没听说过孔雀吃竹笋呀?”“那应该喂它什么?”“嗯……孔雀和鸡一样都是禽类,鸡吃糠,孔雀应该也吃的。”“糠?” 房在握立刻从屋里拿出一个布枕,一使劲拆开了里面全是糠,摆到孔雀的面前。 吊脚竹楼的主人家里陈设大都就地取材,可枕头还是喜欢布的。 孔雀当真是饿了,一个劲地掇,没一会儿工夫大半个枕头的糠都让它给吃了,仰头看了看房在握和呼延纵,就又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房在握还给它端来一小盆清水。 “欸,我怎么觉得它越来越不安生呢?喂,你在后面看得紧点儿。欸!” 小猫熊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下从背篓里跃了出来。 小个子飞手过去就抄它的胳膊,居然一下没给抄住,马上紧几步又去抓。小猫熊回爪照着小个子的右小腿就是一下子。 算小个子够灵活,要不然小腿上就是三道血口子,看着裤子上被划开的三道缝子,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丝丝凉气,看着自己的同伴已经挡在了它的前面使其不能再逃,立刻提醒道:“小心着点儿,这小东西可不是善茬儿。” 小猫熊用黑白分明的双目看着他,作势欲扑,只见它身子猛往前一动,结果却是在后纵,直奔身后的小个子踢撞了过去。小个子不想硬接,身子往旁边一侧。小猫熊从他身侧飞纵过,双脚向一根竹子蹬去,借着竹子的韧力弹力又绷了回来。这些动作它做得太漂亮了,直把小个子看的有些发傻,又差点没躲过小猫熊的一爪,遂还是在肩头现了三道口子。 小猫熊身子悬空飞攻了迎面的人一连十几下,身子落地背对着那人,脚往后伸又扫去一爪,接连一通猛攻了过去。 “莫非你也是练家子。”黄面人边接招边新奇地道。 小个子这时定了定心神,估摸同伴与它对招也许会因为不够太灵活而吃亏,遂立刻用“毒鼠钻”的功夫蹿了过去。 小猫熊似乎并没有因为受到前后夹击而忧恐些什么,一头从对面的人裆下钻过,而后转过身双臂穿过他的双腿之间,要去抱抓小个子的脑袋。 小个子一见之下不知是什么招式,只见同伴想用双腿把小猫熊夹住,可它躲得快。 “哎哟!”,小个子的脑袋正撞上黄面人的双膝。 小个子叫疼在地。 它的心机也不弱啊!黄面人新奇得都顾不上被撞的双膝,心里的那句惊叹是边退了几步边忖的。 “喂,它跑了。”小个子也不顾疼了,爬起来追了过去。 黄面人一同。 它的轻功也不次呀! 追来追去,他们眼看就要追上了。 小猫熊一股冲劲双臂一展,“喀吧”,“喀吧”,两根竹子被折断,它双手运劲一推,两根断竹从地上斜斜地拔起,断处的尖锐照着追来的二人激射了过去。 “嗖”。 它的暗器功夫也够火候了! 两根被他们躲过的断竹,一根插进了其它竹子里,而一根顶在竹上又被弹回。 小个子可能是没经受过这般的事情,还在发蒙的他自然没有预料到和发现到弹回的断竹。 黄面人刚才躲断竹时离小个子远了一些,眼看小个子的后脑就要受到重创,赶紧要去救,可更使他新奇的是那小猫熊飞身抢了过来用爪及时把断竹给击落了。 是它救了我!小个子惊奇忖到。 小猫熊看了看他们,回身飞奔而去。 小个子此时在逐渐清醒,“咱们做的出去的路标还能找得着吗?哎呀,咱们还能走出这片竹林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七) 八月十六,今天是由“地星”主持。 伴随着热情洋溢的乐曲,“地星”这一重天的教众身穿火一样的衣服奔跑上舞台,手中挥舞着火一般的大旗,犹如大地之火在燎原,而后九名教众现身台前,随着更加火烧火燎地节拍以阳刚的动作起舞,由于奔放火辣,让人看着产生了错觉,不是人在动,而是台子在动空气在动,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 台下激昂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接下来“星火燎原”祝赤上台了,站在八名教众的前面,手里的暗器火星子照兵器上一打,“呼”的一声就通体烧了起来,原来五股烈焰苗上厚厚地缠着被火油浸透的布条子。 祝赤运气于手可不怕火侵,一把燃烧着的长兵器被快速舞来,台上真火假火互相衬托配合,把台上台下的热情全推向了火爆…… 此时该天外族的了,他们用的音乐既神秘又空灵。 一个身穿雾色衣衫的人手拿一个特殊的烟具上了台,在烟具的中间装好了的烟丝已经燃着,那人把烟具的一个嘴子放在唇齿间,腮帮子一使劲,烟具的另一个嘴子就冒烟了。 邵公公身后的张屋峻“嘿嘿”冷笑,“干吗?让我们大家看他过烟瘾不成?” 邵公公听罢也笑了,不过还是回头示意少说为妙。 可是不一会儿,张屋峻就惊呆了,台上的烟居然形成了一座有三个峰的大山,山上云雾缭绕,山下还有河流,接下来就更奇了,还有一只只烟雁在大山周围飞着。 雁鸣声、水流声,还有山中那些常听到的声音在响起,是那人做的口技。 这真是太神奇了! 不知何时那人喝了一杯水,陡然,那人嘴里的水吐出,竟然形成了一只大雁,只见那水雁带着烟雁围着大山绕了两圈,其景加上其声好一副山水气派。 在场的人看呆了不少。 “哗啦”,那水雁掉在了地上还是那杯水。 大山、河流、烟雁,此时被那人手里的小扇子扇得烟消云散了。 全场静了片刻,然后是几个人鼓掌最后带动了所有人的掌声,无不叫好称绝。 烟画的技艺就够奇的了,想不到他们连失传不知多少年的“口吐莲花”也懂得。邵公公边鼓掌边忖到。 冷悟情继续随着郦林主找寻着,他不先说话冷悟情就不会打扰他,现在似乎懂得了一些,郦林主和守护之神应该有心灵上的感应,此刻郦林主就是全身心地在心灵深处感受着这份感应。 蓦然,郦林主飞快向前方奔去。 冷悟情紧随其后,知道马上就能见到世外竹林的守护之神了。 郦林主奔至切近,一个脸像猫身像熊的倒地走兽被他扶着坐了起来。 原来大猫熊就是这里的守护之神。 郦林主立刻采取救治,冷悟情帮着,还给大猫熊喝了些水,又摘了些鲜嫩的竹叶给它吃。 大猫熊的精神好了许多,看了看郦林主,嘴巴里发出了一些声音。 “‘卅步必回’有恶人进入。”郦林主竟然可以听得懂大猫熊的语言,“须立即寻到,以免危害到他人。” “幸好你小子在地下还能辨请方向。”“咱们出去先缓口气吃口东西吧。” 冷悟情和郦林主一听到这两人的说话声立刻寻声去看,只见一个小个子先从土里钻了出来,然后是一个黄面人。 小个子先喝了口水,一眼被冷悟情认出。 “禽兽兵。” “禽兽之兵?”此时郦林主一眼认出了那竹筒,“我来问你,老竹所用之物如何会在你们手中?可还有个竹篓?” “竹篓我们嫌累赘就给扔了。”“那老竹可是尔等所害?”“东西是从一个竹楼里拿的,里面的人嘛……”“禽兽!恶人!” 郦林主从来没有这么狠狠地恨恨地出过手,毛笔一出就想用对方的血来为老竹书写祭文。 黄面人往旁边一让,小个子照着郦林主的肚子钻了过去。 冷悟情上去一揪小个子的腿就像揪他的尾巴一样。 黄面人上前去夺,却被郦林主一笔点向腕子,只得暂弃。 小个子的功夫最近长了一些,也变聪明了一些,一掌往自己的腿上切去,就想老鼠架子上被夹住尾巴的老鼠要要咬断其尾逃生一样。 冷悟情心中一动,实不想逼人这样,遂松了手。 小个子双脚落地,冲着冷悟情“嘿嘿”一笑。 “心眼儿好就是冷悟情最大的弱点,跟他动手的时候要好好利用。”二爷近日总是这样对他们谆谆教导。 小个子此时又照郦林主的后腰钻了过去。 冷悟情替他接下了黄面人的正面进攻,“注意腰后。” 郦林主一回手,一毛笔点向小个子的头顶心,心中隐隐觉得只有这小个子才能造成那样的伤口,悲愤之下,那份超凡脱俗的气度锐减了不少。 黄面人知道就凭小个子的身手不足以对付这拿毛笔的青年文士,与冷悟情过招的同时尽量往小个子身边靠近。 “欻”的一声,郦林主的毛笔上真见了朱砂色了,可要写一篇祭文还不够,须再蘸上一些,让毛笔“吃”饱了为止。 此时黄面人一下纵了过来,一手快速接冷悟情的一掌,多少见了一些拙,一手去搪郦林主拿毛笔的手腕,“你没事吧。” “放心,打洞还没问题。”小个子的声音中带着苦痛。 此时,黄面人一人对付冷、郦二人,小个子时不时过来捣乱偷袭,但强弱已见,黄面人的喘息开始变得急促了一些。 “呲啦”。小个子身上又见了一条口子,是带颜色的。 黄面人急忙使出“金顶牛角三式”,一撞二顶三冲,一见对方二人被逼退了几步,从一旁扶住了小个子带着就跑。 “尔等休走,还我老竹的命来再走不迟。”郦林主手持“朱砂笔”就要追。 “老竹不是他们害的。”冷悟情在一旁言到,“老竹的伤口是真真正正的禽兽干的,林主与在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害人的狠恶禽兽,他们还是先不要追的好。” “真真正正的狠恶禽兽?那到底是……” 这时,他们突听一声走兽的嘶吼,有哀意,亦有怒意,眼见一头小猫熊奔到了大猫熊的身边,抱住身子似乎眼中含泪,嘴在动,声略微。 “他们好像在交谈,不知郦林主可否能弄懂。”“若凭感应,小猫熊与大猫熊应是骨肉至亲,但却未曾谋面。” “哗啦啦啦”,冷、郦二人此时见一只格外美丽的孔雀从天而降,落地后看着大小猫熊慢慢走去,给人感觉带着阴险的笑,还有飞禽的鸣叫。 冷悟情听人说起过,郦林主可称当世的公冶长,通晓禽类的语言。 “那孔雀言到它的父亲便是被小猫熊的父亲‘神龙大侠’打败的沈王爷。”“‘神龙大侠’?沈王爷?没成想飞禽走兽之中也有侠者和王者。”“孔雀又言它之父沈王爷为了一个可怕的预言对小猫熊的家族屠戮过,不成想此处还尚有幸存。”“哦?难怪猫熊会如此的稀少,一定是几经周折之后最终选中了这片有山有水的林间为安身之地。”“还言它方才大败小猫熊的爷爷大猫熊,此刻已养足精力,‘神龙大侠’让小猫熊来寻见大猫熊便是同大猫熊一齐送死。我平生尚未见过如此狂傲的飞禽。” 小猫熊此时大吼了一声,朝着孔雀就飞奔了过去,当真有猛虎身上的悍性,应该是乃母之风。孔雀一鸣冲天,看它那样子满拟能躲开小猫熊的奔攻,可没料到小猫熊快奔到切近的时候飞身朝前纵了起来,双手抄住了孔雀的双脚爪,遂身子一沉,估计心里也是一沉。小猫熊使劲地晃悠身子想把孔雀给坠下来。孔雀虽是吃素的,可心不比吃肉的善,奋力飞向一根竹子,到至切近双腿往前狠命地甩,想把小猫熊给撞下去。小猫熊不等肚子撞上竹子,双腿一下夹住了竹子,然后使劲拉孔雀。孔雀在半空中双翅恶狠狠地拍向小猫熊,其声亚赛金铁带动。小猫熊一个吃不住掉在了地上。孔雀一个俯冲,嘴向小猫熊的前额啄去。小猫熊看似一副摔得够戗的神态,其实身虽碰地可却不失灵活,突然“砰”地一把,孔雀的脖颈给抓住了。孔雀急忙用双脚爪蹬住小猫熊,双翼猛打小猫熊的头顶。小猫熊起初还想忍着,双爪使劲挤住它的脖子,可怎奈实架不住那两块“铁皮”的击打,一松手就被蹬倒了。孔雀顾不上活动脖子,用脚爪上去就是一个狠抓。 “呀!老竹是它杀的!”“是谁?” 蓦地,一把细小的东西照孔雀的脸上砍来。 孔雀招式没停,就是把要打到脸上的东西飞速地给掇食了…… “哎呀!它……它怎么死了?”“应该是中毒死的,你看这些似米粒儿的东西。”“是谁呀?谁那么狠心毒死了那么漂亮的孔雀,真是禽兽,简直连禽兽都不是。”“唉,白拆个枕头喂它了,咱们把它给埋了吧。”“孔雀孔雀呀,你实在好命苦。真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什么也不应该造这样的孽呀!一只孔雀能懂得什么,这到底是得罪了谁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八) 八月十七,应该来主持的“人星”冷悟情迟迟不见,“人星”这一重天的教众无不焦急。 姜教主请宰父大族长让天外族的艺人先演。 乐曲强烈,天外族的青壮三十人如刀裁斧剁一般整整齐齐地上台,连举手投足都是一个步调,接着,十个人双手叉腰前跨一大步,又有八人出来,一半上了左面五人的肩膀,一半上了右面五人的肩膀,又出来六人,一半上了左面四人的肩膀,一半上了右面四人的肩膀,以此类推,等最后两个人上去了,台上就形成了两做人塔。 “嗨,不就是叠罗汉嘛,就是比街上打把势卖艺的人多点儿也就完了。”张屋峻小声嘀咕到,可之后又让他有惊可吃了。 “欻”,最上面的两个人以“移形换影”的功夫,身子没见怎么动就交换了位置,更奇更绝的在后面,他们下面的人也分别以这种功夫交换了双方的位置,居然连上面的人都没见有大动,还是以此类推,最下面的人同样交换了位置,十人上面的二十人还是没见大动,可见他们行动的整齐团结迅速。 叫好声响成一片。 这还没有完,一头白象此时跑上了台,围着两座人塔转圈子。 “欻”,最上面的两个人上了白象的背,后面的人依次快速跟上就像被一笔一笔地点上白象的背,而后他们手臂拉拽着一齐展开,如同一只大孔雀开屏一般在台上绕转。 叫好声更是响彻全场。 突有人喊了一声,“我们的‘人星’来啦!” 只见一人,每纵之远令当世武林中不少轻功高手难以望其项背。 冷悟情来到姜教主的面前首先一礼,“‘人星’冷悟情教中庆典之时迟来,请教主责罚。” 姜教主笑道:“不迟不迟,有天外族的朋友让我们提前看了一场精彩的演出,既然‘人星’已到就快快主持操练吧。” “是,教主。雷锋救援队的兄弟们,跟我上。”冷悟情呼唤着,一纵上台。 雷锋救援队之名宰父大族长在天外崖上就有耳闻,民间有那么几句话:雷霆之锋,天降之兵。救人水火,不计利名。苍天保佑,大侠英雄。当之无愧,百姓心中。 谁家要是嫁闺女,先找雷锋救援队的,哪家买卖铺户想招人,雷锋救援队的人一准优先。 音乐紧张而大气。 人舟。 雷锋救援队的队友齐刷刷站在两侧,有一人扮演被救的人,有两人拼组成了船舟,被救的人躺卧在“船舟”上,两侧的队友把他们平平稳稳平平安安地运送了过去。 人桥。 队友后面的人握住前面人的腿分两排贴在一起形成桥板,两侧的队友侧身躺下形成桥栏扶手,还有队友把被救的人从桥上送过。 人屋。 底下的队友围成一个圈子,胳膊把住队友的肩,别的队友亦用叠罗汉的法子一层一层地上,搭成拱形屋顶的队友要向前倾,最上面的人头顶头胳膊把脖颈,“呵”的一声,每人把旁边队友身上薄而防水特殊制造的衣服一展开,俨然一栋房屋。 人梯。 队友们一个踩住下一个队友的肩膀,下面的人把住上面人双脚,一层一层地起,随着“搭”字一出口,整个“人梯”向“人屋”搭去,好一张长大的梯子。 人车。 每三个队友半蹲着走路,双手把一个担架高举过头顶,被救的人躺在上面,“人车”整齐迅速,一路上了“人梯”,但担架不会歪斜,最前面的人是跪行“登”梯,中间的人蹲得更低一些,最前面的人双手举过头顶上行。 就这样,一共九辆“人车”上了“屋”顶后再下来,轻快迅捷,全都保住了被救的人安稳。 有危机的时刻,雷锋救援队的“人星”教众们就是用这些技能去救助他人的。 “好!全是好样的!”宰父大族长第一个站起来为他们叫好鼓掌。 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全都在为“人星”的雷锋救援队鼓掌。 “天星”欣慰地笑了,他祝福雷锋救援队的队长冷悟情,他祝福雷锋救援队里的每一个队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九) 八月十七,今天夜里由“中八天”中的“休星”皇甫辉主持。 台上场景是按照卧房布置的,皇甫辉脸上画的脸谱比较简单,身着梨园行中文生公子的行头演的是在苦读,看着看着书一抬头假装一看窗外,“呜呼呀,天色已到了这般时辰,还是歇息了吧。”梨园行中的念白,随着锣鼓傢伙点,皇甫辉脱了外衣躺床上了。 这时,一个武丑上台了。 “台台嘁台嘁咯噔台,台台嘁台嘁咯噔台,台台嘁台嘁咯噔台。” 画着夸张脸谱的武丑踩着傢伙点用“矮子功”上了台,边走还边往前踢腿,形态滑稽可笑,懂门道的必知这个武丑不简单。 “俺,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时迁不知多少代传人时货是也。您可听清楚了,是时货,可不是吃货。” “台台。”又两声傢伙点。 “要说最近这手头儿上可真是罗锅儿上山,嘿嘿,钱紧。听说这家儿是郑州有名的药铺晴忧堂的大掌柜的,甭问,家里准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只要我进去捎上两件儿走怎么也够吃一阵子大饼子咸鱼的了。咱们废话少说,下手。” 锣鼓点又起,武丑一个跟头从“窗户”翻进,翻过那张书案落在里面,脚下几乎听不出什么声响。 懂行的李侯爷带头叫了一声“好”。 只见武丑在台上又用梨园行里的“矮子功”转大圈子,同时双臂还做着夸大的动作,锣鼓点紧密。 随着锣鼓点蓦地一停,武丑一蹦蹲上了一把椅子,“嘿,我还真奇了怪了,怎么堂堂一个大药铺的大东家,这家里也没什么太值钱的红货呢?哦……我知道了,听人说这皇甫辉开药铺以治病救人为本,不赚大家伙儿什么钱,起初我还不信呢。行嘞,捎点儿能换钱的我看也就算了。” 在这武丑说话的时候,似乎没注意床上的皇甫辉起来了,而且冲着他走过来了。 武丑说着半截话突然一侧头,吓了一大跳,锣鼓点声中他一个跟头又翻到了地上,跪下叩头告饶,“哎哟哎哟,大东家大东家,您可千万别报官呀,我也是头一回,下回说什么我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记您一辈子的好儿,我上有刚满月的爹娘,下有八十岁的儿女……” 后面告饶话的声音轻了,因为发现皇甫辉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其情景实在太逗,台下是一片笑声。 “哟,大掌柜的别是梦游了吧,可别把他给吵醒喽。”武丑看见皇甫辉向书案走去,“哟,要喝水呀?回头别弄出响动来。得嘞,我递给你。” 说完,武丑又用“矮子功”到至书案切近拿了茶壶和茶碗蹲着身子递给了皇甫辉。 皇甫辉斟茶喝茶,然后把茶壶放在了武丑始终蹲身的脑袋上,把茶碗放在他手上。 “哎哟哟,拿我当书案啦。” 惹得众人又是一笑。 皇甫辉没有再躺下,而是朝一个茶盘去了。 武丑一见立刻递给了皇甫辉,“哟,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嗑瓜子儿呀?可不能教瓜子儿皮儿掉地上,弄出点儿响动来保不齐就把他给惊醒了,到时我可就要倒大霉啦。”遂武丑脑袋他们家出了一个大问题,就是他右脚的鞋子找不到左脚的鞋子了。我说那你可以换双鞋穿嘛。可他告诉我他还是来不了,因为他要在家好好安慰他右脚的鞋子。” 台下开始有笑的了。 这时,一个穿戴破落肥大得十分滑稽的西洋小丑上台了,眼睛画成十字星,嘴巴画得两端上翘而且好大,手里还挺费劲地提着一个笨重的箱子。 “嘿,那不是豆子嘛。”“啊,是我。”“你这是去干什么呀?”“我去游山玩水呀。”“能帮我一个忙吗?”“可我要去游玩呀。”“就一会儿,很快的。”“嗯……那好吧,等我把箱子放好。” 说着,那小丑把一个笨重的箱子竟像叠衣裳一样给叠起来了,放进自己身上衣服的内衣袋里。 又有笑的了。 “说吧,要做些什么?”“其实非常简单,一会儿用这个发射机括打一枚战针到嘴里。”“哇,真的非常简单。那好,把机括给我,你站过去吧,可不要太远了。”“你说错了,是你站过去,我射一枚战针到你嘴里。” 宫廷小丑拿着机括一比划,豆子上牙跟下牙一通“得得得”地打架。 “好不好?”“嗯……那支左脚的鞋子其实在我们家里,我马上放它回去给右脚的鞋子。”“回来。来不及啦,难道你让大家在这里等吗?”“可我……” 宫廷小丑见豆子不想合作,别的没说,用手里的连环战针冲他直比划。 “嘿嘿,我没说我不愿意呀。”“拿上这个盘子,一会儿你把打到你嘴里的战针吐到盘子里,就像吐出一个好吃的东西一样。”“嘿嘿,真是好吃的我就不吐了。” 豆子端着盘子原地不动,宫廷小丑则慢慢地笔直迈出了几步,一回身正准备射,只听“啪嚓”一声,盘子掉地上了。 “你是怎么搞的?”“是你的盘子太沉了。”“好吧,我再给你一个,这回你可要拿好了。”“放心吧。” 刚说完,豆子又一松手假装没拿住,一蹲身把盘子往肥大的衣服里一藏,看着宫廷小丑欲过来一担心的样子哈哈大笑。 台下这回笑的比以前多一些。 “你好好拿着。”说完,宫廷小丑又回身迈步。 豆子在宫廷小丑回身的时候使劲把盘子扔了出去,回身用右手掩住左脸冲台下嬉皮笑脸,然后一回身,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盘子在空中绕了个圈子又飞回他的手里。 台下人更笑了。 “准备好,我数三个数儿。一,二,你腿哆嗦什么?站好。三!” 随着“三”字一出口,豆子双手左右一分,盘子被裂成了两半,豆子又冲他坏笑。 宫廷小丑又没说什么,冲着台下一招手,然后一揣胳膊。 又一个女小丑上台了。 台下众人一看那女小丑怀里抱的东西全乐了,原来她抱了一箱子的盘子上来。 豆子这回嘴角耷拉下来了,苦着一张脸自己去拿了一个盘子走回原位。 “说‘啊……’”“咿……”“把嘴张大,说‘啊……’”“咿……”“把嘴张开,不张开嘴我怎么往里射战针呀?” 这回豆子又发出了一个音,连嘴唇都没张。 宫廷小丑生气了,双手叉着腰,眼睛瞪着豆子。 豆子被瞪得害怕了,用盘子挡住脸蹲下了身子。 “豆子,我请你吃块儿糖,接住了。”宫廷小丑做了个扔小块东西的动作。 豆子满脸带笑地站起来张嘴去接。 这时宫廷小丑立刻打出了一枚战针,只听“嗖”地一声。 豆子立刻向后倒去,一直倒在地上。 “天啊,豆子你没事吧!”宫廷小丑刚要过去,眼见豆子又从地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可站起来后又倒了下去,而后豆子再次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最后“当啷”一声,豆子把嘴里的战针吐在了盘子里,还笑着拿起来绕着圈子给大家看看。 此刻台下的掌声说明了大家能接受这来自外国的滑稽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 辰时,起雾了,隆腾隆大人喜欢在雾气中迎着旭日东升练晨功,那蒸蒸日上的景象非常有助于功力的提升。 夏知府此时在自己那座高墙别院中的书房里,眼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扁扁的四方盒子,上面有一个几乎与盒盖一样大小的阴八卦盘。 有底下人在门外禀报道:“禀大人,隆大人已经在客厅恭候。” “知道了。”夏知府又看了看那八卦方盒,迈步出来,“你在这里看着,任何人都不许进。” “是,大人。小的一定看好。” 一路来到客厅,有仆人一掀帘,夏知府边迈进边道:“哟,隆大人起得早啊。下官这厢给您……。” “免礼吧,这里不是官场,咱们就随便一些,就当是不分品级的同僚吧。”“那辽斐谢过隆大人了。这茶您还喝得惯吧。”“还好,就是味道怪了一些。”“那当然,这是药茶。最近我们这里兴起了一种疮,几乎满大街的人都得了这种病,所以咱们同僚还是小心点儿好。”“夏大人真是细心,对百姓也应该如此才好呀。”“是,隆大人说的极是。”“敢问夏大人,您的这座别院……”“啊,家父颇有家资,盖那么一座清静的别院实为静养之用。”“哦?嗯,确实是个静养安休的好地方。嗯……为什么有人讹传会在附近听到炮声呢?”“啊,隆御史这边请。” 夏知府起身把隆御史一直带到了后面大院,院里地上有一些断成一段一段的大圆木,中间都凿有拳头粗细的通孔,还用铁箍箍着。 “家父当初选在这里盖别院就是图这里清静,可却又对这里地处偏僻欠考虑,在下遂就叫底下人做了这些土制的小火炮以防万一,到时候里面搁上一磺二硝三木炭,还有铁砂子,那一炮打出去动静也不小,就是打不着歹人也够吓他一通的。”“夏大人想得挺万全的,用过吗?”“试倒是试过几回,要说用,倒还是没对付过谁。”“小心些。”“嗯……隆御史适才说什么?”“啊,我是说平时这些土火炮的储放要小心些,要是被引炸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火药受潮了不也容易耽误事情吗?”“是是是,下官会好好叮嘱下人们的。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陪隆大人您到处去看看此地的景色如何?” 巳时,大雾散去,艳阳高照,尤又物总爱在这个时候出来找些吃的填填肚子,这天饱餐之后,奔夏知府的别院而去。 现在,夏知府坐在书房内,对面就是尤又物。 “就是这个盒子,拜托给尤姑娘了。事成之后,答应姑娘的银两数目绝对不会拖欠,这是一半,给姑娘的定钱。” 午时,长脸人喜欢如自由的烈马一般四处奔跑嘶鸣,当奔到夏知府别院外远远的时候,一切就都静悄悄的了。 潜入这座高墙别院,此时在房坡上的长脸人听到后窃喜,暗忖:反正你这贪官的钱来路不正,我正好拿走帮二爷这次好好地精彩一番…… “你真想改行吗?”“父亲一直反对我当杀手,我想做个乖女儿,不想让我爹再为我操心了。再者,看在佳活的人情上也应该帮忙。就当是练练手了。”“就咱们两个不告诉她们俩。”“就咱们俩先试试吧,要是可行再跟她们商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一) 八月十九,“生星”解兵花主持。 在中华古典的乐曲中,“生星”这一重天身穿月白缎衣衫的教众做起了华夏的养生功法,包括太极拳、八段锦、五禽戏、六字诀,还有一点点《易筋经》上的功夫,解兵花把这些相结合独创了一种养生功法。 太极拳,“太极”出自《易经》的阴阳八卦学说,寓有无限大和无限小的意义,阴阳二气平衡,互根、消长,不断运动,无休无止。太极拳正是以次为依据,讲求动静、阴阳。形体外动,心神内静。形动于外,则分虚实,运阴阳,拳路整体以浑圆为本,一招一式均由各种圆弧动作组成,按太极图形组成各种动作;意守于内,以静御动,用心神引导气血运于周身,如环无端,周而复始。 八段锦,源于宋代,“锦”字从金,形容贵重,由于可以强身益寿,有如展现绚丽多彩的锦缎。此功可柔筋健骨、养气壮力、行气活血、协调五脏六腑。 五禽戏,东汉名医华佗所创,以模仿虎、鹿、猿、熊、鹤,舒展筋骨、畅通经脉。 六字诀,南北朝时期梁代陶弘景在《养性延命录中》道:“凡行气,以鼻纳气,以口吐气,微而引之名曰长息。纳气有一,吐气有六。纳气一者谓吸气,吐气有六者谓吹、呼、唏、呵、嘘、咝,皆出气也。”就是说在呼气时发出“吹”、“呼”、“唏”、“呵”、“嘘”、“咝”六字音,再配合吸气,达到锻炼内脏,调节气血,平衡阴阳之功。 至于《易筋经》,“生星”也只知松静结合,刚柔相济,自然放松,动随意行,意随气行,不紧张,不僵硬。 虽说是养生之戏,但值得观赏,加上教众的整齐一致,其意境的优美不可言达。 天外族的艺人们上了,一通马蹄子声,几名骑手呼啸着上台了。 曲子是来自大草原的,给人的感觉就和台上骑马人一样,粗犷彪悍。 几匹骏马在台上飞驰成一个圈子,骑手在马上表演着精湛的马术,一会儿以手撑马鞍,身子在马背上以头肩为心,平着圆周旋转,一会儿一手扶马鞍一手撑马镫倒立,最后竟然以头顶住马鞍倒立,双手有节奏地击掌,看着就像棵种在地上的树一样稳当,如此的平稳功夫,看了叫人拍手称赞。 这还不算什么,一个明艳的草原女子此时上台了,竟然穿过了飞速奔驰得几乎紧紧相连的马圈子,以矫健的身姿来到台中,等她站定了就更绝了,原来她的双手双脚是被绑在一个大圆盘上。 邵公公怀疑她是被人抛上去的,至少需要别人帮忙。 大圆盘后有支架,她往后一仰身子让圆盘支稳,然后自己和圆盘一同转了起来。 骑手们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开始往大圆盘上甩飞刀。 就听得那飞刀一把接一把剟在转得不算太慢的圆盘上的声音,胆小的别说看,连耳朵都堵起来了。 “这简直就是玩命呀!”沃护法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二) 未时,出来逛一逛,放纵一下自己,差不多已经是安菁的习惯了,但是今天须谨慎小心加倍,毕竟是陪着老大出来改行的,而且还是第一宗营生。 这会儿,前面有人出来拦路了。 “二位姑娘既然敢在这个时辰过我们这个地方,甭问,一准儿是有来头的,就请亮个腕儿吧。”“好说,江南尤又物。”“哟,腕儿还真不小。说真的,还真没成想能是你尤老大这样的人物。怎么?又有大财主给买卖做了?那我可得恭喜你们‘江南娃娃’大发财源日进斗金。”“别客气,你们这些人是……”“也好说,看见我们都是使刀的吧,以前是跟‘八刀兄弟’混吃喝的,现在大买卖轮不上我们,只好要点儿过路钱勉强过日子。” “是呀,还要请二位女施主多施舍一些才是呀。”一个穿扮非僧非俗的人道,手里两口短柄戒刀。 “几位是不是以为我们‘江南娃娃’的日子挺好过呀?”安菁道,“再看你们几位一个个穿绸裹锻儿满面红光的,可一点儿都不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意思。” “那二位姑娘就不得而知了。”这个人手里的刀别名“双手带”,刀身又窄又长,刀头犯翘,后面是木柄,“就算在家几个人穿一条裤子,出来见人总得穿身儿好的吧。” “好啦,既然都是道上的朋友,规矩我们总得讲一些。”尤又物一看安菁。 安菁比较不情愿,掏出块大元宝扔给了当先说话的人。 那人一手接过,在手里掂了掂,“哟呵,行,到底是‘江南娃娃’,出手就是阔气,按理说我们是应该放二位过去,可在下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二位能行个方便。” “你们还想做什么?”安菁在摸自己的那对羊角棒。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请尤老大把背上的包袱打开来看看。” “你们可别蹬鼻子上脸。”安菁已经把身后的傢伙拿在手中,可却让尤又物伸胳膊给拦住了。 接着,尤又物真的把包袱解了下来。 有的人看着她这个动作心里一荡,乱七八糟的。 尤又物把包袱皮放在地上,里面只有一本书,精装蓝硬纸书皮。 那个非僧非俗的人“嘿嘿”冷笑,“可惜不是佛经。” “我以礼相待二位姑娘,可二位不该拿我们兄弟打哈哈。”“你还要怎样?”“好,说不通就不说了。” 说着,拿“双手带”的人一脚照地上打开的包袱踢去。 “本来姑奶奶就没想跟你这个小孙孙说什么。”尤又物一脚把那人踹开,另一脚的脚面用个巧劲,连包袱皮带一齐飞到了斜后方一块比较干净的石头上。 那人“噔噔噔”连退了几步,看面上的意思好像要说“刚才我大意了”,可他也没说出口,直接用双手带照着劈了过去。 尤又物都没有用双兵器,只撤出一柄蛇形剑砍了过去,“咚”,在木柄上砍出一条深口子,那可也是上好硬木的。 旁边那非僧非俗立刻援助了过来,短柄戒刀“唰唰”两斩,却被羊角棒给截住,看见棒上的螺旋形沟槽,知道挨上一定比挨上没有沟槽的疼,先躲了开去,返回来又是两戒刀,结果差点让棒上的沟槽把刀刃给别住。 其余刀手并没有围攻,给上去的两人观敌瞭阵。 使双手带的身子翻转,用全身的力道去劈去砍,可怎么也伤不着人家。 尤又物不但攻击得犀利,躲得也气人,见一双手带当头砍至,随着刀的下劈险险地把身体一点一点地挪开,刀面几乎挨着衣服劈下去的,身子软得真宛如蛇一样,弯弯扭扭的剑就似一吐一吐的信子。 蛇用信子摄敌,她用蛇形进攻。 “你应该也是个在家修行的释家弟子,我就不信,你打家劫舍佛祖会宽恕。”安菁双棒一打脖根一扫腰际。 “你知道个什么?阿堵物乃万恶之根苗,洒家劫的不是钱财,是祸根。”非僧非俗摆双刀架开羊角棒,“天下无财,也就无祸。” “呸,万恶的根苗是作恶的人心。”安菁双棒并举照着非僧非俗的脑袋猛擂了下去,就好像要拿他的脑袋当鼓,把他敲醒。 “咄,难道让洒家去劫别人的心不成。”非僧非俗半跪,双短柄戒刀用力往上架双羊角棒。 尤又物一剑又向木柄砍去,要断了敌手仅有的一寸长一寸强的兵刃优势。她的敌手哪敢硬搪,用双手带的刀头去找蛇形剑的剑锋,想给挡回去。虽是刀刃的确挡上了剑锋,可蛇一般都是比较滑溜的,一下滑到木柄上,把木柄断了个斜茬。 使双手带的就是一惊,人家断木柄的时候好悬没捎带上自己的肋骨。 尤又物刚要再进招,忽然看见那个最先说话的人从腰里抖出一条链子扫刀打出,非是打她。 “鱼爱媛!” 她已经到了片刻,一来就立刻去看那本书,见书皮上写着“长跑心得”,笔迹是夏辽斐的。 一链子扫刀攻的就是鱼爱媛,结果让鱼骨剑一下把链子给挂住了。 那使双手带的一见尤又物扭头去瞅,遂双手攥着断木柄奔她就砍了过去。 尤又物都没用正眼看,“当”,用蛇形剑一打刀面,“嘡”,再一撞刀头,斜口断茬就点在了穴道上。 幸亏人家没用全力,要不使双手带的就得被开膛破肚,一个狼狈的姿势站在那里动不了,也没人管他。 就在鱼骨剑要绞夺下链子扫刀的时候,他总算及时给撤回来了,但后面一柄蛇形剑立刻刺来,算他功夫不弱,回身一抡链子扫刀把蛇形剑给砸下去了,可人家索性刺他的膝盖,遂再勉力抡出一刀,好在人家此时最关注的是那本鱼爱媛要翻开看的蓝皮书。 安菁全心对付非僧非俗,双棒猛扎猛打,好像一心要替佛家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修佛不成反成“魔”的弟子。 非僧非俗冥顽不灵,还是认为己才是正道,浑没要改邪的意思。 安菁更急了,“羚羊挂角棒法”施展开,是在告诉非僧非俗,他所谓的佛法实在是无迹可寻,完全脱离了真意,一个劲地攻击他的后脑和脖颈,是要他及早回头。 不过如此一番教训下来,直弄得非僧非俗更晕糊了,双戒刀是该使刀背还是刀刃都快分不清楚了,稀里糊涂的,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使链子扫刀的见鱼爱媛一来就对那本书特别关注,心想书中可能有蹊跷,一手拿兵刃打着,一手就想去夺那本书,可蛇形剑不饶他,剑剑不离手、腕子,想碰那本书,得再练练。 安菁此时已经制住了非僧非俗,别的刀手一见一齐过来不少,十好几个把她给围上了,这种刀,那种刀,双刀、单刀、大刀、小刀、长刀、短刀、拐弯刀,别看一通招呼,可都是泛泛之辈。 鱼爱媛和尤又物心意相通,把使链子扫刀的逼离开那本书。 使链子扫刀的别看功夫不弱,也分跟谁比,就像犟驴被硬生生拉走了。 这时,来了一位画师,好像是路过,看见了前面激烈地比斗驻足了,面上并无惊色,看着看着,手拿着一支画笔从袍袖伸出凭空绘画了起来,应该是画瘾极重,且越画越急,身形已近《长跑心得》旁。 这位画师一低头,蹲身就想翻开阅览。 在所有刀手中,一直隐隐着位首领,使亮光闪闪的锯齿刀,一见之下一刀照这位画师锯了过去。 画师毫没惊吓,从另一只袖子伸出只拿大铁笔的手,一下架开了锯齿刀,随之一画笔照此人面上画开,似是要给张脸谱,落笔点却是各处穴道。这位首领用锯齿刀一挡,反手又砍杀出一刀,力猛招精。画师用大铁笔一点刀面,把锯齿刀点偏后,大铁笔又照持刀把的手上穴道点去。 鱼爱媛现在更关注那本书了,此时见一链子刀扫向自己,心说不能让尤又物再辅攻了,运个巧招用鱼骨剑一挂就把刀锋引到了尤又物的面前。 尤又物正欲刺穿那人的手,一下见刀扫过来了急忙应对。 鱼爱媛此时一个大退身到了《长跑心得》那里,可刚要拿,旁边一马鞭抽了过来,是一位长脸人。 那位首领一见又来人了,边跟画师打着,边一挥手,剩下的刀手们就呼喝着举刀一起奔那长脸人杀过去了。 长脸人却不杀他们,一个一个的狠狠地抽握刀把子的手,刀掉了就继而抽他们的穴道,不一会儿就抽躺下了几个。 鱼爱媛又要去拿书,可一链子刀立刻到了眼前,后面的尤又物看似要刺使链子扫刀的,其实只要稍微一改方向,进而就刺向鱼爱媛。 鱼爱媛只得放弃,几招过后用鱼刺再次挂上了链子,猛地一带。 使链子扫刀的连斗两人太费力气了,此时一个前栽,“或中”穴正撞上鱼头。 尤又物把书收入怀中帮安菁去了,刀手们在一个一个地停止进招,也就是一个一个的没有进招之力了。 画师与那位首领打着,双笔始终不停地画着,此时用大铁笔的笔端一挑亮闪闪的刀面。 那位首领有意无意间一瞥刀面,见自己脸上有只小鸡,有只老鹰要吃面上的小鸡,他登时一愣神,被画笔点中了“关门”穴。 原来,画师用大铁笔在锯齿刀面上划了一只老鹰,用画笔在这位首领脸上画了一只小鸡,其形态太过酷似逼真。 “神笔”。这位首领心忖到。 首领是这些刀手们的主心骨,这下全军覆没。 “这里就交给鱼捕头了。”尤又物收起包袱皮,带着安菁速速离去了。 鱼爱媛想再找长脸人和画师也是踪迹皆无…… “老人家。”“你是……啊,你是阿嗒的把兄弟。你这个孩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老不去看我了?”“嘿嘿,您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这不才寻着您嘛。”“那倒也是。”“不知您这次出来走动是因为……”“你知道我是最恨贪官的,我听说了京中的隆御史要察山东知府……”“您不用往下说了,后面的事我应该知道了。但……您画海上金山让一个不小的醉贪官撞墙的事情虽外人不知晓,可六扇门一直没罢手。您这次又要……恐怕……”“欸?怎么说这话?这还是你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三) 八月二十,由“伤星”这一重天的代管须小翠主持。 “伤星”的教众中有一些聋哑人,须小翠平时就热心地帮助他们,让他们不自暴自弃,不灰心,不气馁,要懂得自强、自尊、自贵。 这一天表演的是须小翠带着他们排练的舞蹈,《竹》。 乐曲清新,加上台上表演者服饰的格调青翠,让人觉得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新鲜感。 因为表演者听不见,所以台下两个台角的位置站着两个人在那里指挥着。 须小翠在台中,和其余几个聋哑人演的是翠竹。 一场润雨后,小竹慢慢地生长起来,却不甘心,急欲地想立刻生长成冲天的大竹,阳光照耀着它,风雨历练着它,可都挡不住它要成长的欲望,但还会闲下一些工夫和小鸟微风嬉戏,与小兽小草为伍,小竹长高了,太阳冲它放出万丈光芒是对它的祝贺,风雨拍它强劲的身体是对它的鼓励,挺拔苍劲的大竹在平淡而又不平淡的岁月中终长成。 唐代李建勋赞之曰:琼节高吹宿风枝,风流交我立忘归。最怜瑟瑟夕阳下,花影相和满客衣。 这段舞蹈讲述的是竹子的成长历程,讲求的是大自然的意境,当真是雅俗共赏,可令观者心旷神怡。 天外族这次用的曲子高亢强硬。 一群精赤着上身,观之有些个不雅,全用黑布蒙住眼睛的壮汉,一个个翻着空心跟头上了台,先是站成一列,接着,由台底下传上双刃匕首,而且越传越多,头一个壮汉左手把匕首抛入空中数尺,落下后由右手接住,再传给下一个硬汉,下一个硬汉照做,就这样,一个传一个,最后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子,无数把匕首就周而复始地传了下去,而且硬汉们还把圈子转了起来,越转越快。 左转几圈,又逆转了几圈,而后一停,齐声一喝,有一半的蒙目壮汉仍旧抛传着匕首进到里圈去了,居然没有一把匕首落地,里面的人在里面抛传,外面的人在外面抛传,外面的就是人与人之间不是传递匕首了,而是抛递了,所有人的动作很是自然,里面的人开始正着转,外面的人反着转。 蓦地,里面的人把外面圈子刚才露出的空缺又给补上了,又成了一个大的人圈在抛传。 又是齐声一喝,又有一半的人进到里圈,还如适才那样抛传。 又一喝,他们转了一个人的位置后又补充回去了。 再喝,再到里面转一个人的位置再补充回。 所有匕首还是没有差错。 就这样一退一转一回,太能显出这些硬汉动作的整齐协调。 后来就更厉害了,里圈的硬汉们上了外圈硬汉们的肩膀,底下的硬汉把匕首从左面抛给上面的硬汉,上面的接住后再抛高,落下后右手接住再扔给下面的硬汉,下面的接住再传递。 一喝,上面的人带着匕首下来又形成刚才的里外圈都在抛传匕首,又一喝,里圈的人和外圈的人往相反的方向一转,再上肩膀。 这回是一上、一下、一转、再上。 喝声齐整,动作无纰漏。 台下有的以先还真没看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四) 在夏辽斐的高墙别院里,隆御史兴之所至与他切磋起武艺来。 龙腾的身法矫若天纵,活生生一条腾云之飞龙。 夏辽斐的功夫大部分在腿上,可强可柔,就像两条强健的怪蟒一般。 怪蟒此时见飞龙游来,因为心中没底,所以先行防守再取攻势,双蟒头分别从左右先后攻向飞龙。飞龙在半空中左右一摆,两个蟒头皆被逼回,继而要再进攻步。一双怪蟒不敢直迎其锋,一退步,攒足了些力气,直直蹿了过去直取攻过来的龙爪。飞龙的龙爪如在云雾中笼罩着,让怪蟒想攻却找不着准头,遂此攻又是无功。怪蟒的心可慌了一点,双蟒头连珠价不停地咬去,只求哪怕咬下半片龙鳞也好让自己略占些上风,可却不知,风云只会助飞龙。 一时之间,飞龙虽是守多攻少,但也不会让双怪蟒讨得什么便宜去,只是让已因不安而躁动的蟒自己多费费力气而已,飞龙自家以逸待劳又何乐而不为。 怪蟒开始察觉到自己的蠢行已铸成错,暗盼为时尚不晚,此时忖龙爪不是那么容易攻得着的,所以双怪蟒展开不笨拙的身子开始在飞龙身遭游攻。 其实怪蟒又错了,虽然蟒身灵活,但怎可比飞龙在天的灵动,一路游攻下来,怪蟒自又是白白地浪费力气。 此时的飞龙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实力上都是怪蟒没法比的,几个强攻下来,直打得怪蟒节节败退,两个蟒头谁也顾不上谁。 飞龙乘势进攻,要把怪蟒打个心服口服,遂怪蟒的情形就越发苦不堪言了。 怪蟒此时想尽量多拖延一些工夫,这样不至于太过颜面无光,但奋力苦撑,被飞龙直追得满处跑实在也没什么光可留了,索性罢手。 “隆御史果然功夫了得,不愧为‘江湖四义’之首义。夏某佩服之至。”“哪里哪里,分明是夏大人有意承让才对。夏大人好好歇息,过两天再互相印证之时还望要全力以赴才好。”“隆御史可千万别再拿下官取笑了,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这确确实实是真心话。”“那隆某就是在拳脚上略胜夏大人一筹,明日在兵器上夏大人一定可大显神威的。”“千万不要啊,无论比什么,下官全都认输就是。已到饭口时分了,隆御史还是同下官一起用饭吧。”“也好,吃饱了才有力气再行比试。夏大人请。” 隆御史表面上客气,实则不依不饶。 这让夏辽斐可有些个吃不消,但也不是十分在乎,因为有位贵人立刻就能帮到他。 晚饭吃的是大碗泼油面,一种鲜香的味道,隆御史越吃越熟悉,“敢问夏大人这泼油面是谁做的?” 夏知府一笑,“有请。” 隆腾一见来人,不是丘光媚又是谁? “大姐?您怎么……”“嗨,还不是夏大人请我来的,说是怕你在这里吃不惯,就让我来了。怎么样?大姐当年的手艺现在还没变次吧?”“是越来越好了。” “二位想是好久未曾谋面了,坐下慢慢聊吧,在下就少陪了。”说完,夏辽斐出去了,把他们单独留下。 “大姐您怎么也能上这个当呢?”“上什么当呀?不管兄弟你在不在这儿,夏大人让我来我还就得来。”“为什么?”“能为什么呀?想当年黄河泛滥,我被困住了,要不是人家夏大人带着钱粮赈灾的话,你大姐我早就饿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五) 八月廿一,今天是“杜星”的代管尤雷锐尤先生主持。 乐曲来自江南,优美荡漾。 尤先生的男学生们在台上拿着大荷叶,女学生们有的穿着鱼鳞服扮鱼儿,有的划着小桨扮采莲人,一起曼声吟唱着《江南》。 《江南》是汉代无名氏所作的一首乐府诗。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江南是水乡泽国,莲的生长极为普遍。每到莲子成熟了,姑娘们划着小船,穿行在碧荷万顷之间,一边唱歌,一边采莲。这首采莲歌正艺术地再现了当时劳动的场面。 尤先生虽是西北地方的人,但盼望着总有一天家乡也能像江南一样美丽富饶,有入诗入画的美好风景。 一共吟唱了三遍,但每遍都有新表演新内容,体现了他们师生对美好将来的憧憬和渴望。 小学生们稚嫩的童声,表演的纯真,虽无甚太大的噱头,但这份孩子的童真另成一道风景,又有谁能说不精彩呢? “这就是‘杜星’的表演吗?”宰父大族长不禁问到。 “对呀,杜绝学生们目不识丁,多读诗书,多懂道理,合情合理呀。”姜教主解释到。 宰父大族长点头认可后让族里的艺人们上台了。 曲子激烈,一帮小艺人手拿与自己身高相仿的木棒,一上台就组成了四四方方的队列,然后飞速耍开手里的棒子,无论什么动作都是大家同一时刻表演,尤其是把棒子转成圆盘的动作,同时身子还要旋转,先向左后向右,彼此之间的距离根本没多远,要是有谁动作跟不上就得挨棒子了。 台底下人看着,有不少都替这些小小子捏着一把汗。 此时,小小子们做了一个腾空后转棒子往后打的高难动作,有眼神好的看到了,有一个小小子落下时提前了一些身子也靠后了一些,后面的小小子额角挨了一棒梢,重不重不知道,反正在台下注意看能看到他头上红了一块。 站着的张屋峻看着笑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可立刻遭宰父大族长瞪了一眼,邵公公也回头看着他一皱眉头,他立刻把头低下了。 一旁的张凝周也用手背打了她哥一下,以示埋怨他的不该。 那个小小子连哼都没哼一声,该做什么动作就做什么动作,把棒子横在脖子后面两手扒住棒子两边身子左右转挪各三圈,立棒上爬,斜翻摔地,什么事也没耽误,看得出来是强忍着的。 台下有高声叫好的了,先不管精彩不精彩,主要是给他打打气。 最后这一帮小小子在台上拿着棒子组成了“天”、“外”、“族”三个大字。 台下掌声听取一片。 下台后旁边的几个小小子立刻扶着他去找随行的大夫伯师傅。 宰父大族长也亲自过去探看,听着受伤的小小子发问“有没有给天外族丢人”时,心里开始为了“犯得着犯不着”动摇起来。 姜教主同时也立刻过来关心伤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六) 这晚,信守承诺的尤又物等安菁睡熟了以后才拿出那本《长跑心得》,答应过夏辽斐的,只能她自己做,拿出一个有镂空格子的小硬纸板往中间的一页最后几趟字上一放,格子里就出现了几个字,连起来就是“交给保安社”。 早饭过后,尤又物迈步进了保安社,把《长跑心得》往柜台上一放。 柜上有位白髯白发的老先生,一看书皮,从怀里也掏出一个有镂空格子的小硬纸板,打开书往一页上一放。 “姑娘稍候。”老先生说着,转身去后面了,过了有两盏茶的工夫出来了,把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交给了尤又物。 尤又物接过立刻离开。 没过多久,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老哥哥早啊。” “您早您早,老姐姐有什么事吗?”“打听打听,您们这保安社是干什么的?”“啊,我们做的是帮人保管东西的买卖。您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搁在家里不放心就存在我们这儿,再交上一笔钱,东西贵重就多交些,不贵就少给些。价钱是贵了点儿,可值呀,要是那什么了,我们双倍赔偿。您放心,总不会让在我们这儿存东西的主顾吃什么亏的。”“哦……我还以为是药铺呢。我也不想存什么东西,就想问问刚才那个长得标致的丫头拿走什么了?”“您这是……”“啊,不瞒老哥哥您笑话,那个丫头和我们家老头子……哎呀呸,您是过来人我就不用多说了。其实我最怕把我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让人给偷着拿走了,那可是我要给闺女的东西,您就多帮忙吧。” 说着,老妇人拿出几大块碎银塞在老先生的手里。 白髯老先生看了看手里的银子,笑着道:“您跟我后面请。” 老妇人跟着老先生奔后面走,拐了两个弯到了间又空又大的屋子里,老先生突然一回头,还“嘿嘿”地冷笑。 “老哥哥您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地笑个什么劲儿呀?笑的妹子我心里直发毛。”“还‘妹子’呢?可别那么抬举我老头子了。” 这时,屋子里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武师,一个渔女。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武师道,“你平白无故地掏钱打听别人在我们保安社里存了什么东西,我们心里也发毛。” “难道她想办案子不成?她以为她是谁?是六扇门的女捕头鱼爱媛?”渔女道。 “他要是鱼爱媛我还是司寇理硕呢。”老先生道。 “那我就是司寇小硕。”武师边说边亮出手里的飞抓,双抓头,中间连链子。 莫非这里是做什么黑道营生的?老妇人心忖到。 “怎么不说话了?”老先生道,“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她无话可说了呗。”渔女道。 “那就别动口了呗,抓住她。”武师一抖飞抓奔老妇人的肩头。 老妇人好像不知道躲,直等飞抓抓正肩头却立刻又滑到了一旁。 武师登时一愣,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形,总不会是这老妇人穿的衣服太滑溜吧。 渔女一见也一呆,一挺手里的鱼叉,脚下一冲扎了过去,可是却莫名其妙地从老妇人身边蹭了过去。 她一回头,回忆当时一叉叉过去的感觉,好像就似那回自己小的时候要叉一条大鱼没叉住让鱼给游跑了一样,甚至感觉这老妇人比当年那条大鱼要滑得多。 白髯老先生看出了这老妇人非是一般的练家子可比,遂用“乱环诀”的功夫,手掌弧形切了进去,可手一切上去,就有一种滑溜得拿捏不住的感觉,就更别说卸去力道了。 “一起上。”武师叫到,双飞抓一起冲老妇人抛抓了过去。 渔女摆鱼叉也直直扎了过去。 而老先生好像这会儿才想起“乱环诀”这种卸力功夫的精要,直待老妇人动起来再行进招。 双飞抓再次滑过老妇人直奔鱼叉的叉头上挂了过去,叉头滑偏了,一时之间还没收住,挂着飞抓奔武师扎过去了,好在武师还算灵便。 “你……你有本事跟本姑娘我堂堂正正地动手吗?少使你那妖术邪法。”渔女收住步法,手拄着鱼叉道。 老妇人笑了笑,算是同意。 渔女一顺鱼叉,使了一招“挑鱼翅”。老妇人用手背把鱼叉给拨开,同时用另一只手背去压渔女的手腕。 武师见老妇人动了,双飞抓抖开去抓老妇人的腿。 白髯老先生欲要卸去老妇人进招的劲道。 老妇人脚下一跃,既躲开飞抓,又改变了手背的位置让老先生卸不得,还把渔女的腕子压疼了。 渔女登时一叫,回想着刚才是没躲了呢?还是压根就没法躲? 飞抓上,抓老妇人的足底,却被老妇人双脚给踩落,且还进而用手背把渔女的双手似粘非粘似扯非扯地反到了身后,而后被人家使劲的极是。唉,我老头子算是白活那么大岁数了。”“欸,老人家不可说这样的话。小红姑娘把这么重要的买卖交给您就是对您老人家莫大的信任,本来做的就是有风险的营生,就该仔细慎重。您可千万不要太过自责了,要不然我可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七) 八月廿二,今天是“景星”惠壮主持。 曲乐的格调委婉动听,星空之下让人对美好的事物浮想联翩。 这一重天的教众拿着“景星”亲手种植的药花药草翩翩起舞,台上一片大自然花花绿绿的勃勃生机。 花草树木,在夜光下欢乐起来,引来了蜜蜂的奔忙,蝴蝶的舞蹈,微风的徐徐,好雨的嬉戏,这些草木的朋友们也自然的加入了这场联欢中,台上热热闹闹地就像远亲近邻的聚会。 这时微风要再助大家伙的兴致,加了把劲,直吹得花草舞动的欢畅,飞虫来回地激荡,细雨嬉戏得淋漓。 被大自然孕育着就是那么的快乐无限! 在高潮中,不易察觉间,蜜蜂归巢了,蝴蝶飞倦了,小雨安静了,只有微风还在轻轻地吹着,轻轻地告诉人们生命的可爱。 好一个有生气的大舞!这不光是李侯爷那么认为的,甚至有好多人都忘记鼓掌,尘世的俗气净了许多。 天外族的音乐特殊的空荡起伏,有种不该是凡间的意思在里面。 外罩由花草做成的艺服,艺人们有如根在泥土内一般走上台来,说是走还不是走,可要说不是走却还在移动。 等天外族的艺人们都移到台上自己的位置布成了一个花草绿地的场面,一个年青英俊的花农迈着舞步走上台来,用演艺的动作辛勤种植着,演了一会儿,看上去累了就下台了。 此时,花草中一株看着最特别最居灵气的女艺人悄然站了起来,这里跑跑,那里跳跳,好像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且欢喜无限。 台下有看懂的,这是花草修炼成人了。 那株修成人的花草这会儿感觉到了什么,扭目一看,立刻寻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年青花农又走了上来,刚才是去歇了片刻,还是不放心自己精心种下的花草过来瞧瞧。 花草人在偷看他,看着看着眼神中满充了喜欢,偷偷跑到了花农的身后轻拍了他的后背一下,花农一回头,她又低身到了花农的前面,等花农回头没看见什么,回过头来猛一见一个仙子一般的人物站在自己面前时吓了一跳,但看见花草人欢快地起舞可爱地笑容又开心起来,他们一起轻舞,一起照顾其它的花草,别的花草也在这一刻间为这一对祝福着。 舞艺就在他们俩肩并着肩头挨着头,背对着台下坐在绿地上耳鬓厮磨窃窃私语时悄悄地结束了。 张凝周看得都呆了。 旁边的张屋峻看了一眼自己妹子,又看看台上,鼻孔里“哼”了一声,“怎么能就这么演完了呢?还应该有个人出来主持公理礼教,告诉他们是既不可能也不应该在一起才对,等把这一对儿拆散了才该完事嘛。” 宰父大族长把他的话听得真真的,一个字都不带落的,可面上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已,假使有人看见了也不容易看出其中的内涵有多少深意,不过也确实有人看见了。 此时的邵公公双眼目视前方,面上的表情更难让人猜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八) “乓乓乓”。 “谁呀?”安菁边去应门边问到,开门一看正是遭遇非僧非俗那一伙人时来的那位画师,“您找……” “两位姑娘应该是‘江南娃娃’的人吧。我有一徒,亦可称友,费标费瞬恒曾经提起过给‘娃娃’中的几位画过像。”画师微笑说到。 “安菁,别让人家在门外说话。”尤又物在屋里道。 画师被让了进来。 “您是费画师的师友?久仰久仰,不过他只给我画过像。”“那他有没有跟你们交过手呢?”“那倒是有过。”“那就对了,他的武艺和画艺是相通的。动武就是画画,就是画画的时候也是有功夫底子的。”“是吗?那倒是有趣。那您此次来……”“啊,就是想看看那幅画,好久没见过他的丹青了。不知姑娘带着没有?”“那样的佳作怎可随身带着?自是好好地收藏起来了,还想花大价钱存进保安社呢。”“姑娘如此看重我们画师的心血,我替瞬恒谢过姑娘了。”“您不必那么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嗯……您还有别的事吗?可不是我们下逐客令,实在是有不便的地方。”“本来也没什么事了,但……”“有用的着我们‘江南娃娃’的地方就请您直说,虽能力有限,可我们姐妹尽力相助便是。”“嘿嘿,可不是我要有什么营生给姑娘们,只是我这个人有一个癖好,这个癖好其实瞬恒也有。”“莫非您也要画画我们?不必了吧,像您二位如此的画功就别都破费在我们‘娃娃’身上了,天下间可入诗画的名山大川秀丽风景举不胜举,又何必非在几个小女子身上着眼。”“但是此时此地实在找不到什么值得画的事物,也不会耽误姑娘什么工夫,只要让我凭空画一幅就行,解解技痒即可。如何?”“那又何用在我们这里画呢?费画师就可把要画的事物记在脑中而后画下来,哪怕是一瞬间。冒昧了,难道您做不到吗?”“那就是为了画一瞬间的精彩才那么做的,一个画师最享受的还是边观察着品位着美好的事物边作画,能照着去画谁也不会凭回忆去画的。”“那就请您笔贵神速吧。”“多谢,保证一会儿就好。” 言罢,画师拿出画笔勾勒着尤又物周身的轮廓虚空画了起来,且仍是越来越急。 画完了尤又物又画安菁,表情、身形和步子都随着每一笔的画意在改变着,确确实实是一位嗜画成瘾的画者。 不过后来似乎有些收不住了,看情形是瘾没过够,画师开始在屋子里找寻别的可供自己解技痒的物品。 寻着寻着,画师对枕头底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发生了兴趣,其实真正感兴趣的应该是包袱里裹的东西。 尤又物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一见之下飞步过去阻拦,“您就别画它了,若是您还有些兴致的话,等哪天我把我们‘娃娃’全都召集在一起让您画个够如何?” “请不要阻止我。当一个画师想画一样东西的时候却画不了,姑娘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苦痛吗?”画师没有停下,用画笔去挑包袱上打的结。 尤又物边抢包袱边说道:“您这样不觉无礼吗?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就要画。” 画师用画笔的顶端去挂包袱结,“只要是我想画的东西,不管什么我都能画,我定能找到这东西的可画之处。” 安菁也忙过去阻拦,却险些让画笔点了穴道,一气之下把一对羊角棒抓在手中。 画师就当没看见,继续用画笔夺尤又物手里的包袱,一棒打过来拿笔画到圈外,而后进画笔画尤又物的玉腕。 尤又物乘画师画羊角棒的时候把蛇形剑也给撤出来了,一剑削画师手里的画笔。 画师撤身的同时把大铁笔提在手中一画挡了一剑,此时见另一个羊角棒打来,急忙身法一闪。 尤又物把包袱放好后又把另一柄蛇形剑持在手中,既然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只有动手了,双剑摆开配合着一对羊角棒双双围住了画师。 画师此时倒喜了,“出神入画功”好久未用来对敌了,就像那陈酿终于可以喝了一样,那古画名作终于可以一览了一般,只见画师的大铁笔和画笔同时凭空而画且飞速。 江湖上传言,这位雅号为“神笔”的画师可以把任何东西都给画活了。 尤又物只见大铁笔画的是一只猫头鹰。 安菁则见到的是画笔画的豺狼。 猫头鹰似在半空中盘旋,看着尤又物就像一条随时要被自己吃掉的蛇。 尤又物也觉得自己是条彩带蛇,竟然生出了一种蛇对猫头鹰与生俱来的恐惧,把手里的双剑狂乱地舞动,有些像是蛇在惊惧下的颤抖。 安菁见到豺狼则相反,不但不怕,反生情意,尽管当时的安菁自认真是一只羊,可面对着的狼却不陌生,虽还是用双兵器舞动着,却真像在舞蹈,与狼共舞了起来,而且越舞越尽兴。 羊奇怪的举动令狼有些莫名其妙了,连带着一个“阵营”的猫头鹰都有点不像了。 蛇观察到猫头鹰好像犯了什么病,一鼓勇气,双蛇头进攻。 猫头鹰虽是不惧,可由于被牵带,攻击的路数乱了,几番交手都是不敌而退,可那边的豺狼被羊的“热情”包围着,想跟着一起撤还撤不下来。 双蛇头已经快“咬”到猫头鹰了,蛇居然咬猫头鹰,这好像更莫名了,遂猫头鹰本身也乱了。 那边的豺狼无法知晓羊究竟想干什么,最后索性消失了,这边的猫头鹰也就跟着不见了。 尤又物和安菁此时就看见画师捂着额头和双眼有些打晃。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以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呀?”画师喃喃自语到。 “您应该是尽兴过头了。用不用我们给您找个郎中看看呀?”尤又物话里有话。 “改天吧。也许我不该太贪,要是能够做到专心就对了。”说着,画师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十九) 八月廿三,由“死星”公孙昼阑主持。 今天白天他还在心急着晚上的庆典,虽说是最近得了一笔外财,可毕竟不是太多,而且还买了昂贵的布料做艺服了,想多请些大艺人参演,可筹钱的一个都没回来。 还好有冷悟情给他出主意,让他用了一种道具,这一来虽是舞蹈人不多,可却跳得新奇。 今晚台上被安置了好几面镜子,每三面放在一起,分别放在左、后、右的位置。 灯光也不是像先前的表演时那么亮堂。 艺人们身着黑帽黑衣黑裤黑鞋,站在三面镜子中,在一种黑色格调的舞曲中跳了起来,动作如宁折不弯,硬而不生,脆而不绷。 舞意特殊,台下的人们看着感觉到了一种急欲归去的意味,颇为沉重,但又不会让人意兴萧然,有种酷酷的意思。 黑衣艺人此时的舞蹈动作开始往高难中变化,加之镜子中映出的影像,充满了一种怪异的味道吸引了台下的观者。 “月尊教中的艺人们果然是人才辈出呀。”宰父大族长道,“这样的表演我敢打赌,在别的地方花多少钱也是看不着的。姜教主果然是用人有方啊。” “大族长太客气了,我们教中就是喜好挖掘教众的潜力,让教众们的才艺得到最大的发挥。就像月尊一样,在黑夜里放出最可贵的光芒。” 宰父大族长一个劲地点头,是十分的赞同,“我们天外族太该向贵教学习这种用人的方法了。来,为了姜教主的这句话,为了天下人皆有此等好的机遇,宰父和姜教主干一杯。” “大族长请。”姜教主与大族长热情地干了一杯,喝完后彼此一亮杯底,相视大笑了起来…… 此时,台上的舞者齐齐做了一个往台下扔帽子的舞蹈动作,在掌声大作之下结束了这段令人不容易忘记的黑色舞蹈。 天外族的艺人们此时登台了。 三十六名舞者身披盔甲,手持矛、弩箭,口唱古时湘楚、川蜀少数民族的战歌,乐舞交作,边歌边舞。 这段古巴渝舞是古巴国人在同猛兽、部族斗争中发展起来的一种群武舞。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就是由巴人组成的“龙贲”军,执着挺杖,前歌后舞,“凌殷人倒戈”,从而取得了胜利。秦末,阆中巴人头领范目率七姓巴人帮助汉高祖“还定三秦”,在冲锋陷阵中,巴渝舞又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此舞一共四篇舞曲,一曰矛渝,二曰安弩,三曰安台,四曰行辞。 “杀气好重的巴渝舞啊。”李侯爷跟邵公公道。 “确实。”邵公公认同到,“想当年周公瑾欲杀刘玄德,酒前跳的就是这种舞。也不知天外族如今是何用意。” 李侯爷此时看了看还在和宰父何罪高兴攀谈的姜教主,“就怕不今还不知道……开泰,等今夜庆典结束了好好跟不今谈谈,要小心一些。唉,这知人知面容易,知心可就不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 尤又物和安菁知道夏辽斐托东西的事情已然走漏了风声,遂乔装改扮行路,住店都拣那不起眼的小店、野店,可光注意它不起眼了,没留神是个黑店…… 黑店的伙计们狠着呢,一个个手里拿着大木棒子,什么怜香惜玉呀,全照死里招呼。 “孩子们上,这两个小娘们儿改头换面的,肯定带着值钱的东西了。谁把东西帮我们抢到手,这两个水灵的溜光的小娘们儿就归他。”说话的是个手拎菜刀孙二娘似的人物,她旁边站着一个卖肉的,一脸的横丝肉,手里拿的是猪肉刀。 尤又物一听这话气得跟什么似的,双剑交于单手,拉着安菁纵到了放杂物的屋子里。 “嘿,正好,关门。”卖肉的喝到,和“孙二娘”一起蹿到了屋里。 尤又物之所以那么做,是要以最快最省力的方法把这帮零零碎碎全部干掉。 果然,一会儿这个的大棒子的棒尾磕炕沿了,一会儿那个的大棒子让房梁给挡了,还有个让人家的棒子屁股把他的屁股给扫了一个大屁股墩的。 遂尤又物和安菁一剑一个一棒一个,还不到一碗茶的工夫,“孙二娘”和卖肉的这俩开黑店的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羽翼”就“噼哧噗哧”地毛干爪净了。 俩人吓得流汗了,在过一会儿指不定还要流什么呢,别的不管不要了,先跑吧。 可他们刚迈出门槛,尤又物和安菁就堵在前面。 “想跑容易,把脑袋留下。”安菁怒斥到。 “孙二娘”还硬充面子,“哼,别把我们给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让你们尝尝我们‘荤素刀法’的厉害。上。” 卖肉的还真听话,一撸胳膊摆开了架子。 虽是双方都是两个人,但他们摆开的架式是把尤、安二人包围了,面上的表情还挺严峻的…… 等一打上“娃娃”才知道,敢情“荤素刀法”就是男的使的劲大点女的使的劲小点而已,互相配合得还算有点默契,但没几下子就让尤又物和安菁把他们给围住了。 卖肉的和“孙二娘”见势不妙俩人往屋里跑,刚想关门,让“娃娃”们把他们连门一起踹进去了。 卖肉的往地上一躺,要练“地堂刀”。 “孙二娘”已经不是急了,是惊了,发现了麻绳,一抖卷住了房梁,“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想上吊呀?没那么便宜。”安菁一个箭步过去直直捅过去一棒。 “孙二娘”可没那么轻生,拽着麻绳双脚离地奔安菁踹了过去,应该是玩过几天杂耍。 尤又物看他们那样子都快笑了,卖肉的从地上滚过来了,一蛇形剑就把卖肉的给扒拉开了,见猪肉刀的尖指着上面,抢在安菁前面把麻绳刺断了。 “哎呀”,“噗”,“啊”,“孙二娘”被猪肉刀给扎死了,卖肉的被“孙二娘”给压死了。 “草垛里是什么?”尤又物飞步过去用剑一挑干草。 “哎呀呀,别杀我老婆子,都不管我的事,我就是个做饭的。”躲在草垛里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惊骇地道。 尤又物见老丑女人穿着又粗又破的麻布衣裙,比褴褛的乞婆好不到哪去,遂向安菁道:“算了,看她挺可怜的,咱们走吧。” 老丑女人一听这话,立刻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叩谢不杀大恩,可等安菁和尤又物相继扭过身去,她飞快拔下发髻里铁力木的簪子,上去一下就割开了安菁身背的包袱,鸟爪般的手把里面的八卦盒子抓出来就上房了。 可鞋底刚挨上瓦片,一名女子挡住了老丑女人,始料不及的她用木簪子就捅,结果被一柄鱼骨剑别断,继而还给了她一剑,顺手把八卦盒子夺在手中。 尤又物和安菁也已在房上。 “这就是夏辽斐托给你们的东西?”“这就是六扇门管的世道?”“我要抓的是大贼。”“大贼?卖国贼?”“真要是卖国贼天下共讨之。”“那就允许蟊贼横行于世吗?” “要是像二位这般助纣为虐的人少一点儿也许会好些。”此时老丑女人拼着最后的力气把断了的一截铁力木簪子打向站在鱼爱媛身前的尤又物,被鱼骨剑一剑劈落,“至少我们会多些工夫儿。” 安菁给老丑女人又补了一棒。 “看来鱼捕头是要把这八卦盒子给拿走喽?”“这是我分内的事情,还请尤老大行个方便。”“鱼捕头方便了,我们就不方便了。”“那……”“那就请鱼捕头不吝赐教。” 尤又物收起一剑刺出一剑,空着的一手去夺盒子。 鱼爱媛也不占便宜,单手拿着盒子,用单剑跟她比斗。 旁边的安菁不管占不占便宜,持着双棒刚要加入战团,一个长脸人拿马鞭抽了过来。 尤又物见过这人的武功,恐安菁不是对手,撤出另一柄蛇形剑替安菁接了下来。 那位画师与长脸人同时出现,此时双笔战上了鱼爱媛,一旁的安菁也没干看着,三人同夺八卦盒子。 长脸人一马鞭照双蛇形剑招式的破绽缝隙里抽去。 尤又物想用剑绞住马鞭,怎奈人家的马鞭比她的蛇形剑还似活蛇,转过“头”去“咬”她的手,好在蛇形剑飞一般一翻给撞开了。 一时半刻是分不出输赢的,尤又物心里又担心着盒子,难免招式中散乱了一些,就更难抽身了。 画师大铁笔划走鱼骨剑,画笔画开双羊角棒,双笔去夹那八卦盒子,只要里面是赃官贪赃枉法的证据就不能放过。 鱼爱媛手里的盒子使劲回夺,身形向房檐下游去。 “云羊”在后面持双棒追赶却被画师画了一朵乌云给挤走了,刚一落地画笔脱手飞了出去。 鱼爱媛一个拿不住被打落在地,刚想去捡,又被接回画笔的画师画了一块礁石给挡住了。 每每顿笔的位置,对手想不在意都不行。 鱼爱媛及时飞出鱼骨剑把八卦盒子给撞开了,同时身子如在顺流中冲游了过去,但手指刚碰上盒子,一羊角棒直直戳在手前,一只“云羊”用棒去挑八卦盒子,但刚挑起又被画师的大铁笔击在盒子的八卦盘上,八卦盘飞转竟然转离了盒子。 原来根本不用那么麻烦,这个八卦盒子只要把八卦盘旋下就行,盒子上出现了一个带螺丝扣的圆洞,其中有几张纸片掉了出来。 画师抄住大铁笔,用画笔顶端挑起纸片一看上面的字,愣了…… 鱼爱媛和安菁也马上过去。 长脸人和尤又物一见之下也都停手了。 谁都想看看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是如假包换的夏辽斐做善事后月尊教为其开的凭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一) 八月廿四,由“惊星”这一重天的代管龚烨龚理畅主持。 台上布置成医馆的场景,龚大夫正在擦拭着手术刀之类的医用器具。 这时有一个“惊星”这一重天的教徒扮成病人,嘴里“哎哟哎哟”,手捂着肚子上台了。 “哎哟我的龚大夫您赶快救救我吧,我都快直不起腰来了。”“肚子疼?你用麻酱和白糖呀。”“哎哟,都这样儿了就别拿我开心了,赶快找点儿药给我吃吧。”“看你这样儿已经不是药石可以解决的了。”“那怎么办呀?”“开膛吧。”“开膛?您可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儿小您又不是不知道。”“放心,我中医西医都学过,我还有个特殊的开膛法子。”“特殊的?”“别的大夫给病人开膛治病得先服麻沸散,我不用。”“啊?直接动刀呀?那哪儿受得了呀?”“放心,保管你不疼。”“要是疼呢?”“疼你就叫呗,我会从叫声的高矮来判断你有多疼。”“什么?”“行了,把你的肚子就交给我吧。”“交给你?交给我自己还不放心呢。”“你就躺下吧。”“躺下我就起不来了。”“起不来听鸡叫。赶快躺下,咱们马上治病。”“龚大夫嘴够贫的。” 遂病人就在一阵一阵的笑声里躺在了一张台子上。 龚烨把衣服给他解开,拍了拍。 “别拍了,保熟。你买西瓜呢?”“你治不治呀?”“啊治治治。您快着点儿吧,难受着呢。”“我可动刀了。”“您可下手轻着点儿,我攒这些下水不容易。” 龚烨真拿起了锃光瓦亮的手术刀照着病人的肚子切了下去,血当时就流下来了。 台下惊声惊语连连…… 病人还是好好地躺在那里。 龚烨也是神态自若,拿块干净布把血擦干净,从病人肚子里掏出一个烧饼来。 “你晚饭吃得也太急了,嚼都没嚼就囫囵咽了。”边说他还边咬了一口,“火大了。”说完他给搁边上了。 台下有笑声传来。 接着又从病人肚子里拿出一条肠子,“是你的吗?啊,是猪的。嘿,还没洗干净。”他也给搁下了。 “我说大夫,您摆弄了好一会儿合着就是掏吃的。我到底是什么毛病呀?”“什么毛病呀?吃饱了撑的呗。”“啊?我是撑的?那把不消化的东西掏出去就没事了呗?”“不行呀,肚子撑坏了得换一个。”“换一个?拿什么换?”“经过多年对医术的钻研,我发现一些走兽身上的东西可以换到人身上。”“是吗?”“啊,比方说你心坏了。”“你心才坏了呢。”“哎呀打个比方嘛,好比你的心得病了不能用了,就找一匹大黑狼的心给你换上。好比你肺也坏了,找条大黄狗的给你换上。好比你肠子又坏了,就找只大公鸡的给你换上。你这回是肚子坏了,我给你找……”“对,找只大老鼠的给我换上。多好呀,狼心狗肺鼠肚鸡肠我这儿都凑起了。” 台底下哈哈大笑。 “哎呀,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放心,不会用大老鼠的。”“你用大田鼠的我也不要。”“你怎么就认准我非得用耗子的呢?好好躺着吧你。” 说完,龚烨用刀把病人的肚子“切”去一大块,还挺方正的,而后开始四下里踅摸,看见那边有个枕头,又看了看手里的“肚子”,点了点头,把枕头换过来,塞进病人的身子里。 “还挺合适的。”龚理畅口里道,“行啦,起来吧。” 病人听他的,打台子上起来了,一摸自己的肚子,“嘿,还真不疼了。龚大夫的医术真高呀。回见回见。” “欸,别走啊。”“哟,拦我作甚?”“还拽文呢?你给钱呀。”“什么钱?”“废话,看病的钱。”“嗨,都是熟人谈钱多生分呀。改天请你喝酒,回见呗。” 病人坏笑着趁龚理畅不注意溜出了医馆的门口。 “喂喂喂,得,不但没赚着钱,还赔一枕头,以后就得枕着‘肚子’睡了。”龚理畅滑稽地表演换来了人们阵阵的笑声。 没过一会儿,又一个“惊星”的教徒捂着脑袋上台了,“哎哟我的龚大夫,快救救我吧。” “您又怎么了?”“我头疼。碰上刚打您这儿走的那位,说您能给换身上的东西,实在不行也给我换换。”“那换什么呢?欸,我那柜子里有鞠球儿,我给你拿去。”“欸!不行!好嘛,我挺大个人话了?喂,你没事吧?” 龚烨好像着急了,赶忙把床单给扽下来了,结果全乐了,原来是病人举着个西瓜让他插。 演到这里应该是演完了,扮演头疼病人的教徒刚要下台又让龚烨给拦住了。 “哟,拦我作甚?”“怎么都这句呀?”“你还要看病的钱。”“要什么呀?还没真给你针灸呢?”“啊?真扎呀?” 说完这个教徒撒腿就跑。 “回来,我们大夫要把病人的病治彻底……”龚烨边喊边追了下去。 台下掌声中好评甚佳。 该天外族的了。 这回台上布置成了客厅,有张大长桌子,桌上有餐具,应该在吃饭,吃饭的一个一个头发、眉毛、胡子的颜色都不是正经色,三分不似人,七分好像妖,简直让人恐惧,有甚者还以为他们晚饭吃的是…… 这时,天外族的广当广长老上场了。 “几位老爷,您们叫我?”“你就是厨子呀?我们听说你在给我们做饭的时候唱歌,那我们不成了天天吃你的口水?”“口水?” 广长老笑了笑,手一甩,不知打哪变出一个长腿的蜡签来,把它放稳了又一甩手,变出一根点燃的蜡烛来,把蜡烛往蜡签上一插,“我唱歌喷不喷唾沫星子烛火会告诉您们几位的。”说完,他嘴对着蜡烛上的火苗伴随着曲子唱了起来。 一开口他先来了句“啊……哦……” 第二句他又唱:“啊……哦……欸……” 接着他又往下唱:“啊嘶嘚,啊嘶哆,啊嘶嘚咯嘚咯哆……” 广长老唱得倒是慷慨激昂、大气嘹亮、还有高难的地方,可就是让人听不太懂,而且听得心里上忐下忑的。 只听得台上那几位吃饭的直捂耳朵,“来人,惩罚他。” 曲子更换成激烈紧张的。 遂又上来两个似妖非人的,一人抓广长老一条胳膊,把广长老押进了一个立柜上了锁,且立柜门上还有个窟窿能露出他的脸。 其中一个似妖非人的拿出一把宽刃的长剑照着柜子的侧面就捅了进去,而且不止一把,一连捅了好几把。 台下的人有惊疑的,却没有担心的,因为广长老的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几个吃饭的看着挺满意,还让他们俩把柜子转上一圈,等转完了,其中一个又把剑一一拔出,把门一打开,广长老连衣服都没被刺破。 掌声四起。 “啊……哦……” “还唱呀?再惩罚惩罚他。” 那俩又把广长老锁进一个箱子里,而且还在箱子周围放上柴火,拿过那长腿蜡签上没灭的烛火往柴里一扔给点着了。 吃饭的其中有一个穿着带帽子的大氅一下跳到箱子上还蹦了三蹦,“看你这回还不死?”边说边妖异地大笑,笑声中他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台底下,可等再扭过身来台下掌声就更响了,因为回过身来的是广长老。 “他是怎么出来的!” “啊……哦……”这一句刚出来那一圈火就全灭了。 “再给我惩罚他。” 那俩又把广长老给押下来后,从箱子里把刚才蹦三蹦的给放出来。 这时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盒子推了上来,里面满满登登全是水。 “把他给我绑上。” 那俩用一根结实的麻绳把广长老给紧紧地绑上了,一抬肩膀一抬脚把广长老扔进了大玻璃盒子,而后又拎上个大水桶,把从玻璃盒子里溢出来的水都补充回去,直至装满。 盒子又被上了锁,只见广长老在盒子里一个劲地挣扎扭动。 那俩撤过来一块挺大的黑布把大玻璃盒子给蒙上了,也转了一圈。 “我叫你再唱。哈哈哈……”几个吃饭的围着盒子那叫一个高兴,而且还手舞足蹈起来,看来他们太讨厌听那忐忑的“神曲”了,可这时…… “啊……哦……”这头一句歌从大长桌子旁传来。 几个吃饭的一回头,脸上的表情惊讶得可笑,赶快把大黑布给拽下来一看,大玻璃盒子里就剩绑广长老那条麻绳在水面上漂浮着。 “……啊呀呦……啊呀呦……啊嘶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嘚啲吺嘚咯呔嘚咯吺……” “啊……受不了啦……”台上除了还沉浸在自己歌喉里的广长老,剩下的全跑了,配乐已完全迎合这段“神曲”。 “贵族的这个戏法儿真是变的好呀,太奇妙了。那曲子也不差,不知那歌词的意思是……”“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兴之所至,乐意怎么唱就怎么唱,没有固定的歌词。”“没想到广长老不光会打锣呀。”“嘿嘿,俗话说的好嘛,这戏法儿不瞒敲锣的。广长老自学成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二) “姓夏的,原来你是这种官儿!” 院中的夏辽斐回头一看,斥责自己的正是系着围裙的丘光媚,身上还有些零零散散的面粉,估计刚从后厨冲出来。 “丘大姐您何出此言呀?”“呸,你个会装蒜的大贪官,亏着老娘这几天给你做饭吃。早知道你是个赃官,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来抬你老娘我我都不稀罕。今天我非把你这大赃官打的把老娘做的饭都吐出来不可,以后让你吃个屁。” 说着,丘光媚上去就是一拳。 夏辽斐哪敢真搪真架,“丘大姐您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他边退边说到。 丘光媚也不跟他再啰嗦了,上去又是一拳。 “哎呀我的丘大姐欸,您消消气行不行?”这回他伸胳膊挡了,不挡也不行了,可是没敢把她给挡疼了。 丘光媚不管那套,是一股脑地进攻,恨不得先揍他两拳出出气,可自己擅长的“瓷玉功”往往是对方攻击到自己才能发挥出作用,现在对方只防守不还手,“瓷玉功”的优势也就用不上了。 这时她一拳又被夏辽斐挡住,但拳头却没有撤开,反而往里硬生生地逼进,这无形中就相当于对方在进攻了,她自己使劲挤了进去,要不是夏辽斐脚下移的快差点就打着他了。 丘光媚一见可行,又猛力来了那么一下子,这回一拳的力道少说有六七成打到了夏辽斐。 夏辽斐开始在前面跑,跑着跑着飞步上了院中的石桌,“丘大姐,辽斐到底什么地方得罪您了?” 丘光媚不答话,一下也上了石桌,上去就抓他,可俩人都在一边,石桌眼看要翻,她一个站不稳,得亏夏辽斐腿脚一转到了另一边让石桌稳了。 丘光媚一稳住身子又去抓,可每回去抓,人家一让石桌一歪她的进手就得作罢,这时一个没站好差一点摔到石桌下的石墩上,还是他揪住她的衣服给拽住了。 她此刻一甩开他的手,一气之下纵下了石桌,“好,算你贪官下盘功夫好,你等着,你等着。”说着,她往厨房跑去。 等她回来手里抄着一个比较粗的柴火棒子,也不上石桌了,到近前奔他的双腿就抡。 夏辽斐脚下使劲一晃,让石桌一倒侧了过来,他站在石桌桌面边沿上,两脚紧捯让石桌面滚起来。 丘光媚在后面抡柴火棒子追着打,总打不着就索性上了一侧也连同滚动的撑桌面的单腿石柱,虽说功底不薄,但还是没玩过这一手,脚下捯的不稳还想打夏辽斐,有几回还是让他揪住了柴火棒子,要不然就摔下去了。 只见院中这个石桌滚过来滚过去,直到隆御史至此出言相劝丘光媚才肯下来歇歇。 “你个大贪官大赃官少在哪儿笑,你等老娘歇过劲儿来的。”“大姐,消消气儿。您呀,在这儿好好歇歇,歇够了您就去做您的饭,兄弟我肚子里的‘空城计’都快唱不下去了。”“可是他这个贪赃……”“您甭管了,交给兄弟我您还不放心吗?” 丘光媚看了看夏辽斐,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后厨做饭去了。 “这是鱼捕头给我捎回来的,是夏大人您的吧?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得收好了。”隆御史道。 夏辽斐接过那些凭据,“多谢隆御史了。” “没为夏大人做过些什么,又何必谢我,不过有句话想让夏大人明白。”“隆御史请讲,下官洗耳恭听。”“天地之间既然有这个‘赎’字就有它存在的道理,可是某些事要是做了,做多少好事也赎不了。” 隆御史说完,往吃饭的方厅走去…… 晴忧堂的皇甫堂主拿过长脸人交给自己的八卦方盒,先正转转到“生”的位置,再反转转到“休”的位置,最后转到“开”的位置把盒子打开,从里面一打银票中抽出一张交给长脸人,“这是夏大人吩咐的,这份儿是您的。” 长脸人没接只是看了一眼,“嘿嘿,算了吧,反正日子已经过了,还是换成药材一齐带回去吧,听说那里的那种疮兴得挺厉害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三) 八月廿五,今天是及时赶到的“开星”鱼爱媛主持。 鱼爱媛一个人登台,音乐并没有响起。 “真是对不起大家伙儿呀,今天来的不算太早。其实也是有缘故的,我半路上碰上俩蝲蝲蛄喝墨水儿假装斯文的把我给气了。” 鱼爱媛一说这话底下的人有笑的了,知道这位“开星”最会讲笑话逗人开心,遂都等着往下听。 “有一个塌鼻子问一个大鼻子,说:‘年兄,小弟这厢里有几句《诗经》里的诗不明白,还望年兄赐教。’大鼻子说:‘哪里哪里,贤弟尽管问便是,愚兄知必有言。’” 她用了两种不同的怪语调,听上去越发的有意思。 “‘就是这几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就是这几句呀,好解释。先说第一句,这个关关局揪呀,就是山海关和玉门关有两个黑赌局让六扇门的给揪了。’‘哦……原来是那么解释,还有六扇门揪赌局的事儿。那第二句呢?’‘这在河之舟呀,就是说后来他们就在河里的舟船上玩儿了。’‘我又明白了,那三句是……’‘这姚条输女呀,就是老姚打出一张二条把钱全输给那女的了。’‘最后一句呢?’‘这君子好球就更好解释了,就是说老姚把钱全输光了以后他后悔莫及,戒赌了当君子了改踢鞠球儿了。’‘哎呀,年兄真是高才呀。原来这首诗讲的是打麻将的事儿。愚弟佩服得紧呀。’‘贤弟太客气了,贤弟才是后生可畏呢。’‘唉。’‘欸,贤弟,说得好好的叹什么气呀?’‘我叹的是我们兄弟生不逢时呀,这般的高才竟没人赏识。’‘也是。这样吧,你我各做一副春联,有没有学问咱们也做到心中有数。’‘好呀,就请年兄出上联吧。’‘嗯……欸,我就以远处的高山为题吧,远看高山好像刀尖儿尖儿。如何?’‘哎呀,真是前无所有的高联呀。听愚弟我的,嗯……近看山高好像尖儿尖儿刀。’‘哎呀!我们兄弟的学问可真是无与伦比呀,怎么就没人看得上呢?这太不公平了。’‘谁说不是呢,没地儿讲理去了。’说完,塌鼻子和大鼻子是抱头痛哭。等他们哭到悲痛欲绝的时候,打那边儿过来一个给人家掏粪坑的老者,见他俩伤心成这个样子就上前寻问,塌鼻子和大鼻子就把两人的怀才不遇和那副‘高联’给说了,老者听完竟也嚎啕大哭起来。大鼻子就说了,‘贤弟,看见了吗?人家也替咱们难过呢。’‘是呀,老人家真是好心眼儿啊。’老者此时止住悲声说:‘不是,我难过的是你们俩人儿一肚子大粪可我掏不出来呀。’” “哈哈哈……”打刚才到现在台下的笑声就从来没断过。 “我估计真蝲蝲蛄喝完墨水儿也比他们斯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斯文人就不闹笑话了?比方说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有一回拿他妹妹苏小妹的小奔儿头开玩笑写了句诗:香躯未离闺阁内,额觉已到画堂前。那意思就是说人还在屋里呢,奔儿头先出去了。” “哈哈哈……那得多大奔儿头呀?”台下有人笑着道。 “苏小妹立刻不乐意了。”鱼爱媛接着讲到,“回了他哥哥一句诗,讥讽苏东坡那大长脸。去年一点相思泪,今年方流到口边。就是说去年流点儿眼泪,今年才流到嘴边儿上。” “哈哈哈……” “有的时候呀,闹玩笑不仅仅是有意思,也有能发人深省让人往深里想想的。说有那么祖孙俩一起去赶集,在集市上买了一头小毛驴,爷孙俩回去的路上碰上个醉醺醺的小癞子,一看这爷孙两人立刻讥笑起来,说他们是傻子,有驴不骑非走道儿。这爷爷一听……也是,得,心疼隔辈人,就把小孙子抱上了驴。这么走着走着又碰上了一个老夫子,一见一皱眉,脸一耷拉,冷哼了一声,说:‘不像话,小晚辈骑驴,让老长辈在地上走。还有没有伦常礼数?’这孙子一听马上不敢骑了,让自己的爷爷骑,这爷爷遂就上了驴背。走了一会儿又碰上个老妇人,老妇人见了脸儿难看得跟什么似的,说道:‘唉,什么世道呀?一个孩子在地上走,大人却在驴上。这孩子不是亲生的也不用这么不待见呀?真是个狠心肠的老头儿。’这爷爷听完一想,也罢,就把孙子也抱上了毛驴。祖孙俩骑着毛驴又走了一段路,让一个出家人看到忙双手合什道:‘罪过罪过,小小的一头毛驴怎经得起两个人骑?可怜呀可怜,就是欺负这畜牲不会说话呀。阿弥陀佛。’祖孙两人这下可就犯了难了,不骑那是不智,晚辈骑那是不孝,可长辈骑又是不慈,而祖孙一起骑呢,又成不仁了。干脆,这爷爷让孙子去找条扁担和绳子,把驴四条腿捆上用扁担一穿爷孙俩抬着走。这回没人说什么了,见着都躲得远儿远儿的,拿这一老一小当疯子了。” 讲到这里,鱼爱媛自己先笑了,台下的笑声没有之前的大,可从人们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是在深思…… “听人劝吃饱饭这话的确不假。”鱼爱媛道,“可自己要是没主见的话,那注定一事无成。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好啦,再讲个有趣的。说有那么一个大户,这户人家有个不小的毛病,就是柜子不安把手,抠门儿。有那么一个外号叫‘铁公鸡’的人不服气,想看看这户人家到底有多抠儿。一天,他拿剪子在纸上剪了一只纸鸡提溜着给送去了。这户人家的女主人一见还客套呢,‘哟,您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呗还带东西。得,没什么好招呼您的,就请您喝杯酒吧。’说着,她用长指甲在墙上画了一个酒杯。‘铁公鸡’一看心服了一半儿,心说:是比我还一毛不拔,好歹我送的那只鸡还是张纸片儿,她这倒好,画了一个就完事了。这个时候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回来了,问清是怎么回事紧跟着就急了,嚷嚷道:‘干吗请喝一杯酒呀?’说完他伸手往墙上一擦,‘又不熟,给他半杯不就行了嘛。’” 台下又是一个“哈哈”连连。 “‘铁公鸡’一见他那么无礼,知道他们有个已到可教岁数儿的孩子心生一计,提出要到这户人家来当教学先生。这户人家一听有点儿犯犹豫。‘铁公鸡’立刻提笔在纸鸡上写下:吾来贵府当先生无鱼肉也可无米面也可无车马也可只求好好教授小少爷。然后写完落款儿给他们看,他们两口子一看可高兴了,正愁省不下这笔银钱呢,登时就同意了。‘铁公鸡’还让男主人在这张字据上也写上名字。转天,‘铁公鸡’走着来了,一见给准备的早饭就是一小块儿咸菜疙瘩和半拉馊窝头,而且连口水都没给预备。‘铁公鸡’急了,拿着纸鸡到衙门口把那两口子给告了,说他们不按字据办事。那两口子到了公堂之上反驳说明明是他自己写的不求什么只求教好小少爷。可衙门的老爷拿着那张‘铁公鸡’加了句读的字据一念他们就傻眼了。吾来贵府当先生,无鱼,肉也可,无米,面也可,无车,马也可,只求好好教授小少爷。” 台下能有不乐的吗?不但乐还拍手叫好呢。 “最后我再给大家伙儿讲一个我们捕快的事情,不过不是咱们国家的捕快,是国外的一个捕快,还不是国外衙门里的捕快,是民间挺会办案子的那么个人,叫‘祸尔摩斯’。他还有一个给他帮忙的郎中叫‘仁果’。说这一天的清晨,祸尔摩斯正翻看着咱们中国的一本书,虽然他不太懂咱们的学问。仁果边吃着早饭边问他,‘嘿,祸尔摩斯,看起来你非常喜欢这本书。’祸尔摩斯没抬头,边看着书边说:‘这本书的确不错,就是出场人物太多了。’” 祸尔摩斯的声音她用得庄重了一些,仁果的声音用得老成了一些,简直是惟妙惟肖。 “仁果这时吃完了东西,擦擦嘴过去一看书皮儿,上面有三个字。”鱼爱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哦,是《水浒传》吧,那本儿书里有一百单八将呢。”台下有人猜测到。 “那三个字是……‘百’、‘家’、‘姓’。” 台下更乐了。 “‘乓乓乓’,三声拍门声响,仁果过去看门,一个当地的捕头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祸尔摩斯平时没少跟仁果夸这个捕头,一见他来了心里那个爱,先让仁果给倒杯喝的。‘捕头,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吧?’‘对不起祸尔摩斯先生,我已经没心情跟您谈今天的天气了。’这时,仁果把喝的递过来了。‘先别着急,喝口东西再说。’捕头听话地喝了一口杯里的东西,‘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吗?’‘啊,这是中国的豆腐脑儿。对不起,别的喝的实在找不着了。你要不要来点儿辣子?’‘豆腐脑儿?就是你上次从中国学回来的,我尝尝。’说着,祸尔摩斯喝了一口,‘嗯,做为喝的你不觉得它糨了一些吗?’‘对嘛。’那捕头道,‘下回豆腐再做得稀一些个,这豆腐脑儿呀以前我们结壁儿的大婶儿给我做过一回,那豆腐做的又嫩又香。’‘是吗?有空儿教教我呗。我一直就没法子让豆腐能更稀点儿,还真不是味儿。’‘可不,要说这豆腐脑儿豆腐不稀真是没法儿喝,首先说这大豆呀……欸,不对呀,怎么说到豆腐脑儿上了?今天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来着?’” 笑声。 “‘哦,我想起来了,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接到了一个案子,当我们赶到那里时只见一名死者倒地,屋子里没有搏斗和被翻动过的迹像,只有地上的一封信比较可疑。我让平一指赶快验尸。平一指您知道吗?’说到这儿我得插几句话,有人传言大儒平博和平一指是什么什么牵连,其实根本没那么回事,了看完信就立刻给。’‘那万一……’就这样,两个人为了豆腐脑儿钱,一路上小争小吵地来到了那间屋子外。” 台下有笑的,也有细细往下听的。 “在进屋之先,祸尔摩斯先用两条手绢儿把鼻子和嘴挡上,等系好了,又掏出两只布手套儿戴上,再掏出两只皮手套儿戴上,最后戴上两只厚厚的棉手套儿,反正是不能再戴了,当时他的两只手都快赶上大馒头了。当祸尔摩斯慎重地走进去的时候,仁果还想再劝一劝,祸尔摩斯回头就是一句‘我会给的’。仁果也就不说什么了,跟在后面一齐走了进去,看见祸尔摩蹲下身子,挺费劲地拾起地上的那封没人敢再碰的信仔细地读了起来,读着读着……蓦地,祸尔摩斯开始呼吸困难起来,身子往后倒了下去。仁果忙上前扶住他,嘴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祸尔摩斯!祸尔摩斯!’‘仁果,这封信……这封信……’‘祸尔摩斯!你不能死!你死了我的豆腐脑儿钱怎么办?祸尔摩斯……’就这样,祸尔摩斯也没能逃过那三位死者的命运。后来那封信被仁果谨谨慎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了,他的后半生一直在找寻着能令人呼吸困难的毒,还特地请教过中国云南五毒教和蜀中唐门的高手,就连百药门的人都问过了,可是他们全都无法解释那种死法是被下了什么毒药。多少年过去了,仁果已是两鬓霜白的老人。这天,他还在书房里翻看着一些写毒物的典籍,由于看得太认真,连自己淘气的小孙子进来了都不知道。这小孙子一进他爷爷的书房,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书架梦的份儿。”姜教主自语到。 陡然,在场的人眼前一花,如同惊醒了过来一般,再看,绳子“倒”在台上,那人也同样倒下,似是昏迷。 鱼爱媛急忙跑了过去,用记在脑子里那《怪药方》上的法子医治倒地昏厥的那人。 宰父大族长几乎同鱼爱媛一齐到在那人的身边,宰父大族长知道他笛声的功效类似“摄心术”,只有让在场的人眼前产生轻微的幻像,这“神仙索”的绝技才可实施,想来必是今天的人众超出了他的想像,技艺没有用好反受其害,多亏了鱼爱媛懂得急救的法子,要不然他的心神必定崩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四) 八月廿六,是“下五天”中“眉星”的代管年统来主持。 台上一张账桌,年统在灯下,算盘扒拉的“噼啪”响,此时抬抬头,看看左首案头摞得尺高的账本“哎呀”了一声,“明天就得把账给清出来,这哪儿清的完呀?要是我师傅伯讲在就好了,算了,反正也清不完,先睡上一会儿吧。”说完,他伏案而眠。 这时音乐响起。 好嘛!一个由人组成的大算盘上台了。 身材高瘦的人扮算盘杆,身材矮瘦的人盘在高瘦人身上扮算盘子,大算盘的边框和横条是用钩子连在一起的算盘组成,可没有底框,“大算盘”里面的人撑着这些算盘,看上去整体得当。 乐曲一变拍子,大算盘散了开来,一人手里一个算盘,配合曲调打了起来,别说,算盘声和乐声还挺相得益彰的,不单单打算盘,他们的眉毛也在动,有时大家一起动,有时挨个动,两条眉毛可一齐动也可左右单个动,显得是又俏皮又好玩,之后每人依次走到账桌前,账本每翻一页就打打算盘,不一会儿,左手案头上的账本就全到了右手案头上了,最后他们又组成了大算盘在乐曲结束前下台了。 年统这时伸个懒腰醒了,“欸?谁帮我把账都清了?” 天外族这次把铁匠铺的傢伙和木器行的傢伙一起搬上了台,一个铁匠脖子上套着皮围裙打起铁来,一个木匠腰里系着布围裙锯起木头来。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儿上台了,看意思很冷的样子,待在他们俩之间冻得双脚左右一个劲地跺着。 本来打铁声、跺脚声、锯木声是各响各的,这会儿打铁声和锯木声似不经意间合成一个拍子了。 铁匠和木匠互相看了一眼,没太在意,又低头各干各的,可活计一干上,不但他们两人发出的声音合在一个拍子上,就连乞儿的跺脚声也合上了。 三人一笑,遂三种声音又合了起来,形成一种独有风格的曲调,煞是有意思。 不光是这三种声音,还有乞儿踏步过去给铁匠拉风箱的声音和木匠用锤子敲砸钉子的声音,偶尔穿插其间更添趣味。 铁匠把打好的厚重铁酒碗放进凉水里的声音算是结束,他还给乞儿倒了一大碗热酒。 木匠把做好的椅子拿过来让乞儿坐下。 乞儿坐下来,接过大酒碗喝了一口,看神情暖和多了。 三人开心的大笑声才是台上最后的声音…… 申时,仲孙涂猕喜欢在晚饭前找闺女或是老伴兴致激昂地好好聊聊,尤其是今天。 “就这么定了,日子选好了就去抛绣球。”仲孙涂猕道。 “真要抛呀?”仲孙彤道,“那种事儿有谱儿吗?” “我跟你娘都商量好了,你这个年纪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这无疑就是让你自己挑夫婿,不好吗?”“可是……”“难道你还惦记着那姓简的小子?”“不是,就算那小子一步一磕头地来求我我都不会答应的。我就怕万一……”“你放心,有爹呢?就算接住你绣球的人不中你的意我也有办法。”“要是到时实在没办法了呢?”“那……反正爹会尽力的,实在不行……唉,闺女,你就认命吧。” 酉时,黎歌在自己家门前打转,自己徒弟来了,但并非像平时,不完全是来学武的。 “师傅,仲孙涂猕的闺女听说要去抛绣球。我……我不甘心。”简鸣气到。 “你不甘心又能怎么着?”黎歌没好气地道,“你自己种的糠当然要自己来吃。当初谁不让你种稻子的?” “可我……”“你什么?你就不该找那个老猢狲的闺女。那小母猴儿有什么招你喜欢的?不知道我跟那老猴儿是冤家对头呀?现在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事儿。干吗?还要我帮你去跟那老猴儿、小猴儿讲理不成?你少给我添堵了。”“那,那您说我怎么办?您就我一个徒弟,我就您一个师傅,我不找您找谁去?”“你爱找谁找……唉,算了,我也别把话说的那么重。徒弟,既然我是你师傅,就听师傅的话。好好练武,将来有出息了,还愁娶不上媳妇儿?行了,练功去吧。”“可我那小彤……”“闭嘴!还不快去!” 戌时,人们该回家的时候,但赖显纯因为身世,这时往往是她脾气最敏感最差的时候,也是最爱大嚷大叫的时候。 “快走,磨蹭什么?”赖显纯呵斥到。 “你客气点儿行不行?”幸花水也大声道,“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嚷嚷什么?” “你说谁嚷嚷?”“我没说你叫唤就不错了。要不是鱼爱媛,谁会理会你这条……哎哟!你拿我腕脉?你偷袭我?”“叫唤呀?有种儿你接着叫呀?”“你以为老娘……老娘不敢呀?我看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要不然鱼爱媛那里看你怎么交待?”“你到底走不走?”“我不走,怎么样?你少跟我这儿……哎哟!把我放下!” 亥时,最好能有人给加顿夜宵,可因为囊中拮据的原因,大胖子这个习惯须先忍一忍了。 “反正日子也已经过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瘪嘴人道。 “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大胖子道,“能把钱拿回去也不算太丢人呀。” “可瞪眼就是没辙怎么办?”“没辙咱们想辙呀。”“那你先想着吧,我把店钱先结了去,明天一早咱们就走。”“欸?那不是简鸣那小子吗?”“说什么呢?听没听见我刚才说的?我是说我先去结账,你在这儿想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五) 八月廿七,“目星”车逅依主持。 古筝乐声首先响起的一段舞曲中,一位灵动如猫儿的少女登台,一身靛青色衣裙,漫步于江边的花丛中,好似触景有感,害羞着幻想了将来幸福美满的生活,闻着花香憧憬起爱情的美好,看着倒影向往着婚姻的纯洁,良辰美景,光风霁月,如诗如画,可说是人入诗画之中,虽是如此,但绝无放肆轻薄之意,台上的舞者把一个未出阁的良家少女在礼教之内的神往展现得难以复加,好一段美轮美奂的舞蹈。 台下的青年男女,有看得痴了的,有看得心跳的,也有看得红晕生双颊的…… 换上天外族艺人的舞蹈了,舞曲异域情调比较重,时快时慢,名为“轻狂”。 几个身材妖娆身着紧身衣衫的女子,紧得有点绷,有汉家的,也有外族的,首先在台上按着快拍子一个个扭腰弄姿,巧笑的嘴角翘到哪个位置都是专心练过的,撩拨的意味颇为重些,而后她们轻巧一扭身,转到一个薄如蝉翼的轻纱屏障后,此时曲调慢了下来,屏障后若隐若现的美女妆浓重得隔着一道轻纱还不显淡,身姿的曼妙,再加之轻纱上的倩影,时不时的还从屏障后轻盈地转出来几次,已经可以用“挑逗”这个词了。 张凝周直看得面红心跳,只好低下了头,强行克制自己粗重的呼吸。 她哥张屋峻不错眼珠,生怕眼皮眨半下漏掉一眼没看到将会找不着地方买后悔药去,可口里却道:“这叫什么呀?太有伤……伤什么来着?反正只配在娼寮里去跳这种舞蹈,竟然敢放在这样的庆典上,也太不像话了。”他边说还边大口地咽唾沫。 邵公公听在耳里,都没回头就讥笑了一声,也不怕张屋峻离的近。 也是,反正此时的张屋峻把精力全放在用眼看上,哪来的工夫听呀? 宰父大族长此时问姜教主台上的姑娘们跳得怎么样? 姜教主迟疑了一下。 此时宰父大族长道:“其实舞蹈本身没什么过错,有错也在观者的身上,懂得欣赏就是艺术,不懂得就是***。姜教主,您说是不是?” 今天是都油漆铺的“错认猿猴”仲孙涂猕仲孙掌柜之女抛绣球的日子,自然引来了不少未成亲的成年男子。 仲孙涂猕先出来冲台下作了个罗圈揖,“众位老少爷们儿,今儿个是我闺女择夫君的日子。这规矩我就不费话啦,只求台下有德的各位,成了亲的、定了亲的、成过亲的、定过亲的,还有那年貌家境不相当的,您今天能高抬贵手,我在这儿替我闺女先谢谢你们几位了。丑话我说在前面,今天是正经事,玩笑开不得,谁要是耽误了我女儿的终身大事,可就别怪我跟你翻我这张老脸。好啦,天儿不早了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众位,请上眼,我闺女仲孙彤要出来了。” 仲孙彤一出来,台下开始有议论的了。 “行,不难看,不算白来。”“哟,长的还够意思嘿。”“模样也不是太带劲呀?得,既然来一趟就试试手气呗。” 接着就开始有亮傢伙的了,有举着笊篱的、有擎着勺的,还有把油纸伞撑开反举着的,尚没看见有拿着挠钩的和要甩套索的。 仲孙彤接过娘递过来的绣球,左面看看,右面看看,看着底下的男人们随着自己的眼神蠢蠢移动,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也有这么重要的时候,好玩心起,有心带着那些男人再蠢蠢几回,结果还是怕挨她爹的揍,可真要抛也不简单,看着顺眼的男人都不扎堆,分散在不顺眼的众多男人中,无论扔那个位置都会有很大的可能抱憾终身,但又不能像将军一样下令让顺眼男人们集结,看准了一处好男人相对比较密集的方位使劲抛了过去。 那一刹那间,“顺眼的男人们快接呀!”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应该会有人明白她吧。 只见那个倒开伞的看准了绣球“蹦”了起来,却被擎着勺的给拦截了。 “有规矩没有?接绣球得用手才是对小姐的诚意。”预先没有想到用傢伙的男人们有说辞。 也没看清是谁,抬腿照勺脑袋上踢了一脚,绣球就又飞入半空中,眼看一个举着笊篱的就要得球了,继而就要得人,可强中还有强中手,一个胖脸上有痣毛的胖男人用的笊篱是铁的,一下打坏了那人的竹笊篱,把球抄住。 因为太乱了,先前有个更值得看的他们没注意,一个长得不太白的俏女郎一手拿着另一个俏女郎的腕脉把她扛在肩上,被扛的女郎又叫又挣扎,可也顾及着自己的要害。 这时那不太白的女郎看见了这里有抛绣球的立刻不乐意了,“结亲那么大的事却要靠个球儿决定,也太儿戏了吧。不行,我非给搅黄了不可。”说着,她点了肩上女郎的穴道,寻了个最高的楼的好,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摆开两只大肉手要抓两条虾米须子,可那东西让人家使的比较活,要抓住不易,但防中带抓的套路还是可行的。 使虾米须子的一看攻人家的脸不好使,一撤双兵刃,改抽打大胖子的身子,拿双肩当眉,双**当眼,胸腹当鼻,肚脐眼当嘴,两肋当耳,一通抽下来,也让大胖子知道疼了。大胖子索性往地上一躺,使开“肉碾子”的功夫,只要找准时机,连两根虾米须子带使虾米须子的人一起碾于身下。使虾米须子的一看对方使开“地堂”的功夫,一拱脊背似罗锅,使开一套功夫配合虾米须子的进攻,专对付“地堂”用的,但是毕竟不是真的驼背,遂使得不那么流畅,可也尚能跟大胖子打上些回合。 仲孙涂猕看着下面抢的有些个不像话了,心说单为了自己闺女也不能够呀,别是有人故意找些个人来搅和吧,看来不下去是不行了,“喂,那位妇道,你把绣球还给我闺女。”说着一个“筋斗功”,他翻身落在女郎身旁就要夺。 “你就是那姑娘的爹呀?是亲爹吗?知不知道你这是坑你闺女?”“我们家的事用你管?把绣球给我。”“嘿……你闺女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混……” “你闭嘴。”黎歌此时出现,一招刚猛的“金鸡啄食”,“人家的闺女人家说了算,嫁鸡嫁狗关你屁事。” “黎老儿,你跑这儿说风凉话来了?说,今天来捣乱的是不是你给找来的。”仲孙涂猕边和黎歌夹击女郎边道。 “嘿嘿,是你那闺女太惹人稀罕了,什么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人物全招来了。看见了吗?杀猪的、拉皮条的、卖片儿汤的都来了,这儿还有个‘汪汪’叫的。”黎歌的话里让仲孙涂猕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呸,给我滚得远远的。我闺女说了,叫你徒弟别再痴心妄想了。”“呸,留着你那闺女做老姑娘吧。” 他们一人一句口斗得正欢,自然无法合力夺下女郎手里的绣球,况且周围还有一群“球迷”。 那个拿铁笊篱的胖男人趁火打劫的本事不小,早先放高利贷的时候没少使这招发财,几铁笊篱下去还真把绣球给抄上了半空。 这应该就叫好狗架不住一群猫,女郎忙活不过来了,何况还有一“鸡”一“猴”呢。 就看吧,跳着脚够的,这个没那个跳的高就去拽那个的裤带,紧接着就是粗鄙难听的怨骂声不堪入耳,一会儿那个又把这个撞躺下了,一通乱七八糟的场面,在旁边瞧热闹的倒是挺开眼的,一般见不着这么豁命抢绣球的,比老猫抢咸鱼抢的厉害。 “你还跟我打,再过一会儿我闺女的绣球都快让人抢瘪了。”“要不是你缠着我也不至于呀?还不快去。” 他们二人此时一致对外,齐身扑上从“球迷”中总算把尚还可称个“绣球”的东西给抢回来了,可刚一放松就又让女郎给抢走了。 “你个没完没了的黑妮子,你要干什么?”“就是,想接绣球重投胎去。” “你们两个老东西不要出口伤人。”女郎气急地道,“我是为那姑娘好,要不才不会管你们这破事儿呢?” 说着,她拿着绣球就要跑,“呼啦”一下子又让“球迷”给围上了,遂纵入半空中,众“球迷”们哪里干,都拿手里的傢伙撇她,真是人多力量大,漫天的东西还真把女郎手里的绣球给击落了。 再看使虾米须子的和大胖子打得不亦乐乎,一双皮条子照着地上滚攻的大胖子那通抽呀,只要能打着,仍旧照样抽打大胖子的五官,反正也不管是大“五官”还是小五官,皮条子能到的地方就不放过。 大胖子也不含糊,大“肉碾子”把使虾米须子的逼得满处乱跑,生怕给碾上。 这会儿一见绣球又飞过来了,使虾米须子的一抬头,糟糕,一个疏神一双兵刃就让人家给碾上了,他急忙使劲扽,可没扽动,眼看着人家大胖子就要滚压过来了,他连脚都使上了也没多大用,而且还恐再使力那皮条子就跟短棒把柄分开了。 女郎不弃,一个飞身过来用脚把绣球又给踢起来了,可还没等接在手中,黎歌探三指使出“铁鸡爪子”的功夫给抓了过来。 不等黎歌抓紧,仲孙涂猕跟身进步夺了过去。 “抢什么?难道你还以为我要做你女婿不成?”“呸,嘴再犯贱小心我拿你的鸡舌头下酒。” 就在俩人再次争吵的时候,锲而不舍的铁笊篱又钻过来了。 仲孙涂猕正在气头上,用胳膊一扒拉,“行啦,今天不抛了,要想接听着信儿再请早。”光顾着生气了,圆了咕唧的绣球没拿稳掉地上了,要不是女郎又给抄走了,就让“球迷”们给扑住了。 又是一场有争有夺有追有跑的“绣球大战”。 这时不知道哪个“球迷”使坏,竟然用“犯规”动作,用手里的傢伙给女郎使了个绊儿,要不然女郎的功夫那么高一跑了之他们也没地方找去。 遂绣球不“耐烦”地滚了几滚,恰巧正滚到一个墙角里,使虾米须子的和大胖子僵持不下的两个身子正好把绣球给挡在里面,要拿着可不易。 其实只要再等会儿,使虾米须子的怎么也没大胖子力气大,可偏就有等不及的。 那个拿铁笊篱的胖男人一低头看见一块朱门前的下马石,一股急劲给抱起来了,照着他们就砸了过去,可却神奇地滑到了一旁。 这时他们俩也看见了绣球就在一旁,立刻打破僵局一人一手奔绣球抓去,几乎同时抓到的,可还是让大胖子得着了,但是同样神奇地一滑又躺下了,绣球亦是神奇滑飞,一落落在一个瘪嘴人的怀里。 仲孙彤虽然没下场,可一直合情合理地关注着,最后一见那瘪嘴人的模样,咧着嘴抹着泪就跑了,她娘在后面边唤边追。 “嗯……我是过来打酱油的。”瘪嘴人把绣球还出的时候,那想笑一下却不知该不该笑的表情,简直从头到脚都是尴尬。 众“球迷”一见绣球又红眼了,刚要群起而抢之,却见一个白衣女子亮出了六扇门捕头的身份。 “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散散吧。” “球迷”们一见有官家的人出面,互相看了看没人敢挑头违背,遂一哄而散。 鱼爱媛一回头,没见到大胖子,那个使一双虾米须子的没胆和她朝相,蔫溜了,因为鱼捕头认得他,他就是抛弃须小翠的栾钟器。 刚才那“虾戏浅滩龙”的功夫是“老虾米”独创的,还有那虾米须子的功夫。他怎么会?她疑忖到。 其实干攻戎把自己的武功秘籍留在了满依人那里,满依人把它留在了厂公府里,无意中让年统找到后交于邵公公,邵公公不愿睹此物思人,就令其烧掉,可年统早就想学点武艺防身,遂秘密收起,可一练上却发现“老虾米”的功夫不但难练而且难看就给扔了。 栾钟器去京城投亲时给厂公府倒过垃圾…… 此时鱼爱媛一眼看见了那个胖男人,胖男人也想溜,可被人家夺下铁笊篱给拦住了。 “为抢个绣球至于那么玩儿命吗?”“嘿嘿,您不知道,我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别的不想,就想着能赶快找个老婆。让您见笑,让您见笑。” 鱼爱媛冲他一瞪眼,手里的铁笊篱照胖脸上快速地比划了比划。 “欸!您别来真的,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嗯……自打那个姓幺的小子偷了我的钱后我放高利贷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心想着回老家来能好过点儿,没想到也那么不容易,正没饭辙的时候,我听到……” 曾经有一个传说,“邋遢真人”年少的时候曾被当年恶鼠帮的人下药后强行带入帮中,后来发现这群鼠辈们想利用多年琢磨出来的秘密害人药物和豢养的异种恶鼠称霸武林,在当时的武林名人汤亩、郄瑞、支努比的帮助下,他们一举捣毁恶鼠帮并将那害人药尽数销毁,可是恶鼠帮歪门邪道弄来的财富却一直都没被发现过。 最近有个传言,当初“邋遢真人”把那批恶鼠财宝的所在之地绘了一张图留了下来,图就藏在那仲孙彤抛的绣球里…… “是那个跟你那么说的?”仲孙涂猕喝问到。 “是个叫简鸣的小子,他得谁跟谁说。” “简鸣!果不其然,我早就知道那小子还没死心。”黎歌生着气道。 “甭装蒜了。我看就是你们师徒俩核计着这么干的。”“嗳,你这只老猴儿,再放屁看我不……” 鱼爱媛充耳不闻,手里把弄着铁笊篱看着胖男人道:“这东西哪儿来的?” “嗯……饭馆儿里拿的,回头我就还回去。”“没白拿,你有饭辙了。”“是吗?哪儿呀?”“牢房呗。” 鱼爱媛说着用铁笊篱一敲他的脑袋,顺便点了穴道后回头看那女郎。 “真巧呀。怎么只有赖姑娘你一个人?你把幸花水给放了?”“没有,我把她放在……欸?她人呢?” 赖显纯说着几个起落上了不见幸花水的楼顶,站在那里到处踅摸。 鱼爱媛此时到了她的身边,“用我帮你把她找回来吗?” “不用,我能的,我非自己把她找回来不可。”赖显纯怒气不消。 “说!你这么干为的什么?”“我我我,师傅您别生气,我本来是一番好意,就想给仲孙师妹抛绣球这事儿上再添点儿彩。”“那图呢?”“我……不是还没来得及放里吗?”“图你哪来的?”“师傅您是知道的,我十几岁的时候进了地耗帮。”“就是那个说自己亲娘是‘白日鼠’白胜后人的小子挑头儿的地耗帮。”“可不?您别看是攒鸡毛凑掸子,可真偷到过好东西,后来那小子给捕快抓了……”“你小子贼,别人散伙时没捞着这张图。”“要不我是您徒弟呢。”“贫嘴。到底是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我们按图去找找不就知道了吗?”仲孙涂猕道。 “怎么回事呀?胖兄弟,我结账的这会儿工夫儿你外面儿接绣球去了。最近想娶媳妇儿了?”“嘿嘿,别管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上一些日子。欸,你真的是去打酱油的?”“可不,路上得省着点儿吃了。其实酱油拌米饭还可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六) 八月廿八,“鼻星”代管蔺浇主持。 蔺浇带来了林场玩蹴鞠的最好能脚,一上台整齐排列,每人脚下踩着一个鞠球,同时把球踢入空中。 此时乐曲开始。 球落下的时候他们用胸口一接卸去下落弹起的力道,球顺着身子一直骨碌到鞋面上,几乎到鞋尖时他们身子侧着一转,背对着鞠球,球就到在鞋底上,接着球又被颠起,落下时分别用头、颈、肩、背、大腿、膝、小腿来接,接完再颠上去,动作整齐一致。 由于鞠球里有香料,所以随着颠动的振荡香味就出来了,让人有的看也有的闻,双重的享受。 最后,以一个所有被颠上到一个高度的鞠球落下,众蹴鞠能脚用鞋尖卸去其反弹力道后踩住的动作结束。 有掌声,台下有真正的球迷。 天外族上台的是踢毽子的艺人们。 “嘿嘿,小孩儿的玩意儿也搬出来了。”张屋峻冷冷地道。 他这句话话音刚落,台上人的毽艺就看出来了。 同样是在鞋底上,可人家的毽子居然一蹦一跳地从鞋底上一直跳到头,这里的耗子乍一看分黄、绿、红三种毛色,而且最大可见尺长。 “哎哟!” 黄耗子在洞地下的“暗道”里钻进钻出,专嗑鞋子和脚丫子。 “哎呀!” 绿耗子背上的毛坚硬如刺,他们的小腿上被扎了不少下。 “哎呦!” 红耗子功夫更绝,长尾巴一卷成螺旋状借力就可弹起,可攻击到下巴。 三人就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埋伏一样,这洞里的耗子现在多得都快没地方容脚了。 脚踩、手甩、身子晃,耗子们就像蛛网一样粘人,想摆脱还挺不易的,虽也干掉不少只,可于它们整体的攻势无大碍。 想当年的恶鼠帮就经常用耗子作为攻击某地某人的武器,几乎训练到简直能把人活吃了的地步,虽是已过去了如许的年份,这些少见的异种耗子也没人训练,想是它们一辈传一辈,这才把恶鼠帮当初的“硕果”保留了一部分至今,要不然皮细贝也不会选择用它们的幼崽去折磨别人。 它们的攻击套路就是想办法把人弄倒后再一拥而上分食。 仲孙涂猕想用火把驱赶开,可这一大群耗子就像饿疯了一样,此地周围不少的野兽就是被它们这么给吃掉的,再那么下去必会危及附近的山民。 “那里还有个洞口。”黎歌高声叫着仲孙涂猕和自己的徒弟往那个洞口扑去…… 洞外的大胖子已经暗跟到这里多时了,刚一到就发现了同样监视他们三人尾随而至的栾钟器。 栾钟器一看到大胖子飞快拽出腰后的一对虾米须子,刚一亮架势却见他冲自己一摆手。 “我想兄弟你也一定是为求财而来,那又何苦跟同道中人相残呢?倒不如你我联手,到时得到的好处你我平摊如何?”“哦?”“你我也不用进‘耗子洞’里去大费周章,只消在此坐等,他们三人累的精疲力竭把财宝拿出来时咱们就……”“胖兄台果然好主意,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没你的份儿。” 说完,栾钟器一弓身进去了。 大胖子“呀”了一声,没辙,谁让他胖得进不去呢,只有在洞口外生气着急的份儿。 因为他火气大愣没察觉身后有个女郎,这时她也跟着进洞了。 大胖子更气了,心说有本事都别出来,自己就在这里守着,不管男女老少,出来一个揍一个。 栾钟器一进洞就觉得脚下有好多东西在来回蹿动,可被人疯狂地从后面一撞,继而这人踩着自己的后背过去了,身子一贴地就立刻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了,“呀……” 要说里面可没外面宽敞,但里面比外面清静,地面平坦,明显是人工所为,而且一只耗子都没有。 “快找找,兴许恶鼠帮的黑财宝就在这里,趁那些耗子们还没进来咱们得快点儿。”仲孙涂猕边找寻边道。 三人就这样找了一段工夫,竟然没有一只耗子进来打扰他们,哪怕他们找上三年五载它们也不会打扰他们,因为这里面有更厉害的。 “轰隆隆”,一道石门升了起来。 “哎呀,宝库的入口是你们谁找到的?太好了,我们要发……”“财”还没出口,仲孙涂猕就发傻了。 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耗子从升起的石门后钻出来了,近了才看清是一只铁制机括大耗子,边移动边带着一种耗子磨牙时的声音,在此地听来是又难听又刺耳,三人简直觉得耳朵里都快要炸开了。 现在大铁耗子似乎发现三个外来的异类,伸过大铡刀似的尾巴,飞快地奔着三人就剁,就跟真能看见他们一般。 其实是他们都慌了神,没有发觉脚下的异动,无论踩到哪里哪里就会有微微地颤动,这就是大耗子的尾巴回回都能找到他们的原因。 “师傅,我快钉不住了。”简鸣边躲大耗子的大铡刀边恐叫到,“不行咱们就跑吧。” “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一准儿是最早认孬的一个。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就不怕你老丈人不认你这个女婿了?”黎歌也是边躲边道,动作可没说的话那么轻松。 “呸,谁是你那倒霉徒弟的老丈人。”这里属仲孙涂猕的轻功好,愤怒的话语才能在大铡刀“嘡嘡”声响中底气十足。 又过了一会儿。 “我说仲孙老猴儿,你要是还想在这儿挺着,我们师徒可不陪你了。”黎歌此时确实有点精疲力竭了,“再财迷也没有老命要紧,再说这里根本没看见有什么财宝。欸?” 此时大铁耗子居然停了,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了。 仲孙涂猕举着火把一看大吃了一惊,这人居然是海天镖局的…… “冷总镖头?您怎么用这个东西来攻击我们?”黎歌不解地问。 “是这么回事。这个东西根本不是靠人来操纵的,由于它的动力机关布设在附近一条河流的特殊位置,而且这回应该不是第一次动,闹的河流不太平,我们雷锋救援队几次来这里救灾,我觉得蹊跷就一路察到了这里。刚才我是想把它拆毁,可你们一来就触动了机关,里面解决起来比较麻烦,好不容易才让这东西废掉。我没想到你们这个时候会来,好在无大碍,咱们赶快离开吧。这边走。” “外面的耗子洞里还有一个人呢。”说话的是赖显纯。 她在抛绣球那地方附近又打听又找寻,始终没有幸花水的下落,琢磨着方圆左近武功最好的无非是仲孙涂猕和黎歌,一定跟他们有关系,所以也暗地里监视跟踪…… “嘿嘿,人言赖姑娘有股冲劲儿,今日却在一边躲清闲,原来也有不那啥的时候呀,我看还是换个外号吧。”仲孙涂猕冷言冷语的。 “我只是不想让人家说我‘拿耗子管闲事’,你们这事儿湿里没我干里也没我,我又何苦来的呢?”赖显纯更冷地道。 此时已早把那跟数不过来的大耗子们做殊死搏斗,已半死不拉活的栾钟器救过来的冷悟情心忖,赖显纯的冷估计有一多半是跟耗子有关。 会是她被吓到了吗? 至于那大胖子,一直在隐蔽处等到冷悟情妥善处置了“耗子洞”,就只好也打酱油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七) 八月廿九,今天是“口星”云轻愁主持。 自从中秋佳节那天开始她和强妙娃就忙了,天天为教中艺人们装扮,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 音乐大气,云轻愁在乐曲中登台,轻启朱唇,用动听的歌喉演唱了这一首《月尊》。 “从过去到今天, 江湖风起云涌。 别人又有谁能给它一份真正的宁清。 洁新的月光下, 虔心去膜拜尊敬…… 所有的信念, 不凡中……建定…… 几人不曾盼望, 没有刀光剑影。 在血雨腥风中迷茫, 迷茫为何去赢。 技艺是用来创造, 不是无谓的争斗, 难分清…… 何为荣辱,何为重…… 月尊月尊在心中, 明月照人境。 不求相争于世, 不争利名。 您永远在人世中, 永在人心中。 只不过…… 化作青云,伴清风……” 重唱时,最后一句的“风”字用的是高音,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同样高涨。 接着,云轻愁又高上一个声调从“月尊月尊在心中”这句又重唱了一遍,高音部分当真是难上加难,就连台下众听者观者又报以雷动的掌声都高了一个调。 “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难得难得。”“好,不是一般的好。”“精彩,不愧是姜教主的未婚妻,到底是鄂护法的学生呀。”“这位云姑娘的声音直若天人。”“果然不同凡响。妙,绝妙。”“‘口星’的确唱的不错,不过大家也是客气了。” 就在云轻愁绕梁三日的余韵未消之际,宰父大族长的两个侍从上台了。 “不才边真谎。”“不才顾弄虚。” “上台鞠躬。”俩人一起说的一起鞠的躬,边真谎站右边,顾弄虚站左边。 边真谎先开的口,“瞧我们哥儿俩的名字多好呀,一对儿没实话的。” 台下有笑的了。 顾弄虚道:“欸,有这名字说谁谁也不跟我们急,反正说的都是假话。那今天咱们说个什么呀?” 边真谎道:“说那一人一句的。” 顾弄虚道:“欸,这好,那咱怎么说呀?” 边真谎看了顾弄虚一眼,道:“不是说了吗?一人一句嘛。” 顾弄虚道:“是呀,一人一句什么词儿呀?” 边真谎道:“一人一句嘛。” 顾弄虚道:“我知道一人一句,怎么说呀?”他看似有点急了。 边真谎道:“怎么你就听不明白呀?就这么说,今天给大家伙儿说个一人一句的。对,一人一句的。这一人一句呀就得一人一句。可不,就得一人一句。咱们今天可得好好儿一人一句一回。那是,好好儿一人一句。那今天就一人一句了。一人一句了。一人一句太一人一句了。嘿,一人一句还真一人一句。嗨,一人一句了。啊,一人一句呀?好,谢谢大家。”他一个人说两个人的词,说完一鞠躬就要下台。 不等张屋峻叫倒好,顾弄虚就把边真谎的胳膊拉住了,“就这么说呀?这么说人家用臭鸡蛋把咱俩给砍下去。” 边真谎道:“会吗?那拣几个不怎么臭的咱俩一会儿宵夜。” 顾弄虚道:“财迷呀。” “哈哈哈……” 边真谎道:“其实这是跟大家伙儿开个小玩笑。哪能真那么说呢,今天咱们给大家好好儿说说咱们天外族的人、物、事。” 顾弄虚道:“欸,说说这个好。” 边真谎道:“要说我们天外族的人天南海北哪儿都有,还有外国的。” 顾弄虚道:“那不假。” 边真谎道:“可凑到一起不是整天琢磨着怎么干坏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人冷哼了几声,台下大多数人不看都知道是邵公公身边那个小子。 顾弄虚道:“可不。” 边真谎道:“其实我们天外族就是一个寻求安宁的世外之地。” 顾弄虚道:“是嘞。” 边真谎道:“那首先说就有一个事儿比较麻烦。” 顾弄虚道:“什么事儿呀?” 边真谎道:“就是大家语言一定要统一,客随主便,全都要说咱们国家的官话。” 顾弄虚道:“不错,要不谁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那日子没法儿过了。” 边真谎道:“咱们自己人还好办点儿,可外国人就麻烦了。” 顾弄虚道:“是吗?” 边真谎道:“可不,还闹了不少笑话呢,就拿那个洋人撒泼儿闷来说吧。” 顾弄虚道:“哦,那人叫‘撒泼儿闷’。” 边真谎道:“咱先说清楚,可不是人家撒起泼来还嫌闷,人家的名字是译音。” 顾弄虚道:“对,按照人家国家的语音念叫‘撒泼儿闷’。” 边真谎道:“那不那天,小伙子撒泼儿闷一早起来出房门,我看见了跟他打招呼,我说:‘哟,撒爷您起来了。’” 顾弄虚道:“好嘛,还仨爷呢,有俩爷没有呀?” 边真谎道:“捣什么乱呀?” 顾弄虚道:“好好,不捣乱不捣乱。” 边真谎道:“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了。” 顾弄虚道:“说什么了?” 边真谎道:“他带着股洋味说:‘是呀,在被窝里趴着也见不着你呀。’” 顾弄虚道:“嘿……看来人家外国没那么客气的。” 边真谎道:“我又说:‘你可真逗,咱们一起早点吧。’” 顾弄虚道:“他又说什么了?” 边真谎道:“他说:‘放心,我会早点下地干活的,不会慢的。’” 顾弄虚道:“好嘛,他当你是催他早点儿干活去呢。” 边真谎道:“干活儿着什么急呀?先吃饭先吃饭。我就带他去饭堂二楼了,那天早点不错。” 顾弄虚道:“吃什么呀?” 边真谎道:“葱花儿排骨面。” 顾弄虚道:“行,挺好。” 边真谎道:“我盛了两碗过来,特意给撒泼儿闷多放几块儿排骨,他吃的那个香呀。” 顾弄虚道:“好饭食嘛。” 边真谎道:“这时厨师傅过来了,就问他味道好不好。” 顾弄虚道:“他说的什么呀?” 边真谎道:“太好了,你的屁股实在太好吃了。” 顾弄虚道:“屁股呀?” 台下那个笑呀。 顾弄虚道:“那是排骨,屁股像话吗?” 边真谎道:“幸好厨师傅不是女的,要不非骂街不可。他可能也觉出说的不对了,还找补一句呢。” 顾弄虚道:“一句什么呀?” 边真谎道:“我是说好吃,好吃得我想烫锅。” 顾弄虚道:“还挺讲究的,要到厨房帮忙刷刷锅,开水烫烫去油是吧?” 边真谎道:“什么呀?他说的是‘好吃得想唱歌’。” 顾弄虚道:“哦,唱歌呀?我说他也太勤快了吧,刚吃完早点就烫锅去,不管别人吃没吃呢。” 边真谎道:“等排骨汤都喝完了,他又说了,‘你也吃完了吧,咱们下流吧。’” 顾弄虚道:“什么下流呀?那是下楼。” 边真谎道:“我说这两天立冬了,门口有还没来得及铲的冰,你小心地滑。” 顾弄虚道:“是呀,别摔着。” 边真谎道:“他又误会了,跟我说:‘放心,我会小心地滑的。’说完,人家撒泼儿闷在那儿打上滑刺溜了。” 顾弄虚道:“嘿……长不大是怎么着。” 边真谎道:“他听说咱们这儿过去有人给自己起外号叫‘踏雪无痕’。” 顾弄虚道:“那是夸自己轻功盖世。” 边真谎道:“他说自己那个叫踏冰无痕。” 顾弄虚道:“那有什么用呀。” 边真谎道:“我还跟他说呢,你会踏冰无痕,我还会踏水无痕呢。” 顾弄虚道:“哟!你还练过‘蹬萍渡水’呀?” 边真谎道:“我能蹚小河沟儿。” 顾弄虚道:“去!那你上岸以后不还留下一长串儿脚印儿呢嘛?那能叫‘无痕’?” 边真谎道:“你傻呀,不会脱了鞋再蹚吗?把鞋提溜到对岸再穿上不就没鞋印儿了吗?” 顾弄虚道:“行啦。” 边真谎道:“欸,你说,要是一个人把‘蹬萍渡水’、‘踏雪无痕’,还有什么‘金雁功’、‘梯云纵’,外加‘凌波微步’、‘八步赶蟾’、‘七步追魂’,反正他把所有的轻功都练了,是不是在天上就下不来了? 顾弄虚道:“不用那么费事儿,只要你豁得出去让盐齁儿就能办到了。” 其间笑声不断。 边真谎道:“其实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人家撒泼儿闷现在已经对咱们的官话了如指掌了,来之前还给我出了一个上联儿呢。” 顾弄虚道:“哟,他还会作对子呢?” 边真谎道:“都当跟你似的,不读书,睡懒觉儿,不记岁数儿,不认道儿。” 顾弄虚道:“谁呀?快说说出的什么上联。” 边真谎道:“‘猫猫猫腰’,就是猫猫下了猫的腰。我还给对了个下联儿。” 顾弄虚道:“猫四条腿走道儿还猫个哪门子腰呀?那你对的什么呀?” 边真谎道:“‘狗够狗后’,说一条狗后屁股痒痒,用爪子去够。”他还做着动作。 顾弄虚道:“就别使相儿了,难看不难看?” 边真谎道:“怎么样?高联吧?” 顾弄虚道:“什么高联呀?” 边真谎道:“怎么也比让那掏粪老头儿哭的那俩强吧?” 顾弄虚道:“嗨,跟他们比个什么劲儿呀。” 边真谎道:“再说说新近上崖的花森。” 顾弄虚道:“他又怎么了?” 边真谎道:“一上崖,他有个东西就让大家伙儿犯琢磨劲儿。” 顾弄虚道:“什么呀?” 边真谎道:“那东西是个铁制的小人儿,不到一尺高,穿着打扮跟花森差不多,一直摆桌儿上。” 顾弄虚道:“是不是小孩儿玩意儿呀?” 边真谎道:“你傻呀,花森都多大了,还玩小孩儿玩意儿呀?” 顾弄虚道:“那是什么呀?” 边真谎道:“当时咱们崖上的力老爹就猜测可能那是他祖宗的像,中国人供奉祖先牌位,外国人供像,而且还是铁像。” 顾弄虚道:“哦……也是。” 边真谎道:“突然有那么一天,力老爹气气哼哼地找叶先生来了。” 顾弄虚道:“什么事儿呀?” 边真谎学力老爹,道:“叶先生呀,您快去看看吧,那花森太不像话了,他竟然打他祖宗铁像的头。” 顾弄虚道:“哟,那他是太不像话了,咱们中国的礼法可不容他这么干。” 边真谎道:“叶先生一听就立刻去了,到花森那屋儿一看他还打呢,叶先生赶忙喝止,问他为什么这么不尊敬自己的先辈。” 顾弄虚道:“是得好好说说他,俗话说的好,‘百善孝当头’,外国就是没这句话也得有这个道理。” 边真谎道:“花森当时就一愣,一说清楚了我们才明白。敢情不是他祖宗的铁像,那是敲核桃用的,把核桃放铁人儿嘴里,一打铁人儿的上边核桃就开了。” 顾弄虚道:“啊?敢情一核桃夹子呀!” 边真谎道:“也难怪闹这笑话儿,以前没见过呀。当然了,咱们的东西外国人也认不太全,就拿嘻太郎来说吧。” 顾弄虚道:“那个东瀛浪人?” 边真谎道:“刚上崖的时候我送给他一样儿东西他就不认识,把他给稀罕的,还特意找了几朵花插里,摆在自己的茶几上,我一看就说你赶快拿下来吧。” 顾弄虚道:“怎么呢?” 边真谎道:“那是一夜壶。” 顾弄虚道:“嘿……当花瓶儿了。” 台下看似没有不笑的。 边真谎道:“哟,你知道呀?甭问,跟嘻太郎一块儿守着那花瓶儿喝的茶。看,俩人儿多有情调。” 顾弄虚道:“什么情调呀?” 台下有起哄的了,“吁……” 边真谎道:“甭问呀,当时一准儿是乐的嘴角儿咧到脚后跟儿了。” 顾弄虚道:“脚后跟!能咧到耳朵根儿就够瞧的了。我得多大的嘴能咧到脚后跟上去?” 边真谎道:“那是因为你不光嘴大,而且脸还长,下巴都耷拉到地了。” 顾弄虚道:“去你的吧。” 边真谎道:“行了,好好说说你吧。” 顾弄虚道:“就是。” 边真谎道:“要说虚哥对新事物的接受,在我们那儿算快的。” 顾弄虚道:“其实我这人就是随得方就得圆。” 边真谎道:“我们那儿有个叫‘守伏托啦斯基’的,把面包的做法带上了我们天外崖。” 顾弄虚道:“对,面包就是洋人的一种主食,相当于咱们这儿的馒头。” 边真谎道:“人家虚哥早晨起来拿那洋玩意儿当早点,吃面包抹蜂蜜。” 顾弄虚道:“欸,不错。” 边真谎道:“对吧。我们虚哥还口儿重,吃那色儿重的蜜。” 顾弄虚道:“啊,那应该是秋季蜜里的荞麦蜜,深琥珀色的。那东西好,补中益气。” 边真谎道:“欸,对。要不管你叫‘虚哥’呢,你可不得好好儿补补吗?” 顾弄虚道:“行啦行啦,说正题吧。” 边真谎道:“好,还说蜂蜜面包的事儿。不过虚哥更洋气,守伏托啦斯基的面包是发面儿的,那个虚哥不吃。” 顾弄虚道:“那吃什么的?吃死面儿的?” 边真谎道:“可不,而且不吃那圆的方的三角的。” 顾弄虚道:“是呀?那吃什么形状的?” 边真谎道:“吃细长条儿的,跟筷子那么细。” 顾弄虚侧首看了看大家伙,“是不是有时也吃那宽条儿的呀?” 边真谎道:“对,有时也吃。” 顾弄虚道:“啊,那就对了。” 边真谎道:“吃之前先下锅煮。” 顾弄虚道:“煮?面包不应该是烤的吗?” 边真谎道:“煮出来又白又滑。” 顾弄虚道:“对,还筋斗儿呢。” “捞上来盛碗里。”边真谎边比划边道,“两大勺儿色儿最深的蜂蜜一抹。” 顾弄虚道:“我吃色儿多深的呀?” 边真谎现在的动作好像是用筷子在碗里翻着什么。 顾弄虚道:“欸,我说,抹个蜂蜜至于那么拌吗?” 边真谎的动作又变了,改成往嘴里挑,道:“吃着吃着,坏了。” 顾弄虚道:“怎么了?” 边真谎道:“蜂蜜里的葱花儿塞牙了。” 顾弄虚道:“蜂蜜里有葱花儿吗?”看意思他有点急了。 台下遂又有起哄的了。 边真谎接着道:“有时也搭配点儿菜吃,弄点萝卜块儿黄瓜条儿。” 顾弄虚道:“对,有时还煮点儿白菜呢。” 边真谎道:“后来越吃越讲究。” 顾弄虚道:“嗯。” 边真谎道:“又加上韭菜炒鸡蛋什么的,再来两瓣儿蒜。” 顾弄虚道:“还就蒜?” 边真谎道:“面包抹蜜,多好。” 顾弄虚道:“那是吃炸酱面!” 台下那个笑呀,鼓掌、起哄的都有。 边真谎道:“虚哥吃东西就爱标新立异。” 顾弄虚道:“什么标新立异呀?” 边真谎道:“那怎么也是与众不同,咱们一天三顿饭都吃什么呀?” 顾弄虚道:“吃什么呀?” 边真谎道:“早上起来喝碗豆浆,来两三根油条。” 顾弄虚道:“欸,北方有叫‘馃子’的。” 边真谎道:“能吃的再来点儿茶鸡蛋呀,火烧什么的。” 顾弄虚道:“对,早起多吃点儿不碍的。” 边真谎道:“中午吃好些,来俩炒菜,弄个软炸肉片,辣子鸡丁,盛四两米饭那么一就。” 顾弄虚道:“好,不错。” 边真谎道:“晚上就少吃点儿吧。” 顾弄虚道:“那是,少吃一口舒坦一宿嘛。” 边真谎道:“不过倒是可以喝上二两。” 顾弄虚道:“可不,忙了一天了,反正晚上也没事了。” 边真谎道:“天热喝点儿清凉葡萄酒,天冷就烫点儿烧酒,来上一盘水饺。一般晚饭过后就别再吃别的了,水也尽量少喝,完事早点儿睡。” 顾弄虚道:“不错,早睡早起,夜宵就免了吧。” 边真谎道:“先别那么说呀,回头都不给咱扔鸡蛋了。” 顾弄虚道:“谁还真给你预备鸡蛋呀?” “哈哈哈……” 边真谎道:“那你说这一天饭食怎么样?” 顾弄虚道:“不错呀,挺好的。” 边真谎道:“那是我们那么吃,而虚哥就不一样了。” 顾弄虚道:“你还想说我什么呀?” 边真谎道:“首先说这早饭吧。” 顾弄虚道:“我吃什么呀?” 边真谎道:“吃……糖堆儿蘸卤虾酱。” 顾弄虚道:“那是味儿吗?” 边真谎道:“午饭吃糖炒栗子就蒜苗。” 顾弄虚道:“好嘛。” 边真谎道:“到了晚上得少吃,喝山泉水。” 顾弄虚道:“光喝山泉水呀?” 边真谎道:“哪儿能呀?怎么也得有干的呀。” 顾弄虚道:“是呀,干的是什么呀?” 边真谎道:“冰块儿。” 顾弄虚道:“冰块儿是干的呀?” 边真谎道:“不是干的还是稀的呀?” 顾弄虚道:“嘿……” 边真谎道:“吃山泉水就冰块儿。” 顾弄虚道:“直接喝凉水不就完了嘛。” 边真谎道:“那饭食怎么样?” 顾弄虚道:“疯子才那么吃呢!” 场下其间的笑声自是不用言表的。 边真谎道:“急什么呀?理儿不歪笑不来嘛。” 顾弄虚道:“那也别光说我呀。” 边真谎道:“废话,说别人谁不揍我呀。” 顾弄虚道:“前面几个你不都说了吗?” 边真谎道:“不是都不在跟前儿嘛。” 顾弄虚道:“那就再说说不在跟前儿的吧。” 边真谎道:“那就说说我们崖上一位身份最高贵的人物,白雪公主。”“一位身份最高贵的人物”,说这些字时他用的语气比较重,“白雪公主”几个字用的语气更重。 顾弄虚道:“说的对,那是我们崖上唯一的一位贵胄。” 边真谎道:“不过人家是外国的一位公主,因为长得白,故此得名。” 顾弄虚道:“欸。” 边真谎道:“要说白雪公主也够苦的,打小儿母亲就不在了。” 顾弄虚道:“是够苦的。” 边真谎道:“他的父亲后来又娶了一位年轻的夫人,这位后妈可不怎么待见白雪公主。” 顾弄虚道:“那因为什么呢?” 边真谎道:“不是亲生的倒还其次,主要是因为白雪公主太漂亮了。” 顾弄虚道:“哦,她嫉妒。” 边真谎道:“她有时跟自己闺中密友锡镴镜公主聊天……” 顾弄虚道:“这希拉静公主是哪位呀?” 边真谎道:“你不知道?” 顾弄虚道:“不知道。” 边真谎道:“锡镴镜公主嘛,就是《四郎探母》里铁镜公主的后人。” 顾弄虚道:“好嘛,到这辈儿改锡镴的了。” 边真谎学锡镴镜公主,“我说大姐呀,你这个闺女呀长得怪好看的……” 台下全乐了,因为边真谎的口音。 顾弄虚立刻把他给拦住了,“喂喂喂,这锡镴镜公主怎么口儿那么侉呀?” 边真谎道:“那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家里的西席是河南府的。” 顾弄虚道:“河南府的?还不如请直隶的呢。” 边真谎道:“那你就别管了。大姐呀,要是没这个闺女呀,你准是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儿。” 顾弄虚道:“天下第一?” 边真谎道:“其实我也纳闷儿,她真能是天下第一吗?那‘大苍蝇’呀,‘银面砒霜’呀,外加你,哪个长得不够意思?” 顾弄虚道:“提我干吗呀?” 边真谎道:“你嫌自个儿长的不够意思?” 顾弄虚道:“什么不够意思呀?” 边真谎又拉回正题,道:“说者无意听者可有心。那天,白雪公主把皇家宫廷乐队叫来,要听音乐。” 顾弄虚道:“哦,人家公主喜欢听音乐。” 边真谎道:“领头儿的乐师穿的挺体面,等公主示下可以开始以后,掏出乐器,走着,‘竹板儿打,进街来。打竹板儿,笑颜开。’” 顾弄虚道:“这皇家乐师是要饭的呀?” 边真谎道:“要不……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顾弄虚道:“戏曲人家也听不太懂。” 边真谎道:“那……香菜,辣青椒……欸,勾葱、嫩芹菜欸,扁豆、茄子、黄瓜……” 顾弄虚道:“好嘛!人家白雪公主听卖菜的吆喝呀?” 边真谎道:“废话,我知道听什么呀?反正有一个不完了吗?” 顾弄虚道:“行行行,不跟你较那个真儿了。” 边真谎稍稍息了“怒”,把脸又转向大伙,顿了一会儿,“我说到哪儿了?” 不待张屋峻讥讽台上这两位优人,顾弄虚立刻道:“说到卖菜吆喝那儿了。” 边真谎道:“哦,对,香菜……” 顾弄虚道:“出去卖去!好嘛,还没走呢。行了行了,说到人家听什么不较真儿了。” 边真谎道:“反正人家听的是好高雅的音乐。” 顾弄虚道:“那是。” 边真谎道:“那继母旁边暗处看着,心里恨的慌。” 顾弄虚道:“哟,就为了白雪公主比她漂亮呀?” 边真谎道:“也不全是,在人家的国家里,夫人是可以继承丈夫的皇位的。只要她丈夫没有后代可以继承大统。” 顾弄虚道:“是吗? 边真谎道:“中西方不一样。咱们大明朝是什么规矩呀?好比张三嫁给李四,那之后怎么称呼张三呢?” 顾弄虚道:“李门张氏呀,叫李张氏也行。” 边真谎道:“要不再简单点儿,张氏。” 顾弄虚道:“欸,怎么着也得带着娘家的姓氏。” 边真谎道:“可在西方,张三嫁给李四,张三直接就改叫李三,完全是丈夫家的人,自然就可以继位丈夫的大统。” 顾弄虚道:“看来外国不怎么男尊女卑。” 边真谎道:“可也就是这规矩坑了白雪公主。” 顾弄虚道:“哟!那白雪公主可得小心着点儿。” 边真谎道:“小心有什么用呀?那时白雪公主还小,不像这会儿。” 顾弄虚道:“也是。” 边真谎道:“那位夫人暗地里找了一个猎户,许以好处,叫他暗害白雪公主。” 顾弄虚道:“哟,那可坏了。” 边真谎道:“但是天可怜见,吉人自有天相,那位猎户没舍得加害白雪公主。” 顾弄虚道:“还是上天垂怜人家。” 边真谎学猎户,“你这个小妞儿长的咋那好看呢?” 又是一片笑声。 顾弄虚道:“得,这个猎户和锡镴镜公主的西席还是老乡。” 边真谎接着学,“得咧,你快跑吧,以后可千万别让你那后妈见着。” 顾弄虚道:“对,见着还得出危险。” 边真谎道:“可跑又能往哪儿跑呢?” 顾弄虚道:“对呀,没别的容身之地呀。” 边真谎道:“最后没办法,只好一个劲儿地往森林深处跑,跑到实在没力气了就晕那儿了。” 顾弄虚道:“您瞧瞧。这是招谁惹谁了?” 边真谎道:“这时来人了,而且来了七个。” 顾弄虚道:“哟,不是坏人吧。” 边真谎道:“不是,是七个住在森林里的小矮人,一看见咱们可爱的白雪公主立刻救回家去了。” 顾弄虚道:“还得说人家有福。” 边真谎道:“回家以后立刻救治,有给捏肩的,有给捶背的,有给捶腿的,还有给捏脚的。” 顾弄虚道:“没有给洗脚的呀?好嘛,听着像七个碎催。” 边真谎道:“救好了以后就暂时住在七个人的家里。” 顾弄虚道:“对,先找个栖身之地暂避一时。” 边真谎道:“可那天这位夫人又和闺中密友聊天,也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锡镴镜公主又提到了白雪公主。大姐呀。” 顾弄虚道:“换个西席改改口儿好不好呀?” 边真谎道:“在这个皇宫里呀你是最好看的,你让你那闺女去树林子里住也好。要不咋显出你来是吧?” 顾弄虚道:“这位公主嘴怎么那么碎呀?” 边真谎道:“这位夫人一听,心里又起歹意。” 顾弄虚道:“可最后还是脱险了。” 边真谎道:“不错,让别的国家一位世子给救了。” 顾弄虚道:“我说什么来着。” 边真谎道:“世子一看白雪公主那么美丽可爱,当时跪下就求婚。” 顾弄虚道:“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边真谎站着学那位世子,“我说公主呀。” 笑声继续。 顾弄虚道:“多好呀,他们仨人儿一个村儿里出来的。” 边真谎道:“你长的实在他娘的太好看咧。” 顾弄虚道:“什么口吻呀?” 边真谎道:“你嫁给我算了,我这个人儿可好了。” 顾弄虚道:“有什么好呀?” 边真谎道:“俺百折不挠不认输。” 顾弄虚道:“哦,那可是难能可贵的品性。” 边真谎道:“你想吧,俺玩牌输了从不给人钱。” 顾弄虚道:“哦,就那么不认输啊!总耍赖也不成呀。” 边真谎道:“后来人家白雪公主因为厌倦了宫廷里复杂没意思的争斗,这才上的我们天外崖,成为天外族的族人。” 顾弄虚道:“欸,要没点儿什么变故谁乐意大老远地背井离乡呀?” 边真谎道:“当然了,也有那被救上天外崖的。” 顾弄虚道:“谁呀?” 边真谎道:“你忘了,乌单强呀?” 顾弄虚道:“哦,那小子。” 边真谎道:“当时发现他的时候,是毛儿也都干了,爪儿也都净了,脑袋也耷拉了,眼儿也眯缝儿了。” 顾弄虚道:“眼看玩儿完了。” 边真谎道:“可还没等玩儿完就让咱们的大族长看到了,立刻提溜上天外崖,族里的老少先用草给他搭个鸟窝让他舒坦舒坦。” 顾弄虚道:“对,他就那么才舒坦。” 边真谎道:“而后族人们又给他找药,连治鸡瘟、禽伤寒的药都给找了。” 顾弄虚道:“也对,是得预备点儿。” 边真谎道:“我还给他编了个鸡筐呢,就怕他伤病中扑棱起来。” 顾弄虚道:“结果还没来得及扣住他,他就扑棱得厉害起来,还把徐、沙二位长老给伤了。” 边真谎道:“把乌单强治好了不要紧,这才引出来后面的一段,乌单强无德大昧良心,叶先生智杀孽情强人。”说完,他打怀里掏出一块小木头,可没地方拍。 顾弄虚一看冲台下道:“这好,他要说书了,咱们大家伙儿好好听听。哎哟!” 边真谎照他脑瓜就下台了?” 边真谎道:“还说什么呀?早被劳先生编成书说了个遍了,谁不知道呀?” 顾弄虚笑道:“是呀?” “不才边真谎。”“不才顾弄虚。” 俩人一起边鞠躬边道:“下台鞠躬。” 台下当然是掌声和叫好声不断,尤其是阳冰盘和阴红轮,为了他们的默契。 他们为优子这个行业找到了另一种方式,但也不是首创,类似的就有汉代的俳优、唐代的参军戏,还有宋元时的像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星宿》(二十八) “不心虚你先跑回家算怎么回子事儿?”仲孙涂猕质问简鸣到,“连吭都不吭一声。” “没……没心虚。”简鸣理不直气不壮地辩驳到,“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我问你,恶鼠帮的财宝都哪儿去了?”“像他们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一准儿是钱一到手就挥霍干净了。”“那你们地耗帮完蛋后的财宝呢?”“当年我们都是些不学好的歪毛儿淘气儿,哪有什么财宝,有钱也都买好吃的了。” 在仲孙涂猕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的时候,简鸣“噗嗵”一声跪下了。 “仲孙叔儿,我真心爱彤彤的,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您就成全了我们吧。”说完,他“咚咚”磕响头。 “你对我家彤儿真是全心全意的?”“真的。” 简鸣边说边有意无意地一捂地窖的盖板。 “你家地窖里是什么?”“没……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什么。”“你走开。”“欸,您别……” 仲孙涂猕扒拉开简鸣的胳膊,掀开盖子跳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蹿了上来,不过不是他,而是幸花水。 幸花水抄起一条顶门杠追着简鸣就打。 “哩咯儿唥!你教的好徒弟!”仲孙涂猕蹦上来指着一旁黎歌的鼻子叫到。 “我叫黎根仍!不叫哩咯儿唥!”因为黎歌的父亲是独子,没成想到他这一辈还是独子,遂后来就给他取字根仍。 “大姐大姐,手下留情,我没把你怎么着呀?我还给你吃给你喝,就是你那啥时都是我帮你……”“你闭嘴!你还想怎么着?” 幸花水现在恨透了这个姓简的小子,活嚼了再拉出来才解气呢。 仲孙、黎二人这会儿即使有那闲心自也任由她。 简鸣的“金鸡拳”也许是因为理亏使的跟落汤鸡似的,让幸花水追打得跟落水狗似的。 “我就说我能找到你的。”赖显纯此时出现了,“快跟我走。” “你滚开,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那我帮你教训他。”“不用你。” 就这样,三人打了个乱七八糟…… 八月三十,今天是庆典的最后一天,与“目星”一样,由新近才当上星君的“耳星”诸葛聪主持。 姜教主出了个主意,让教中和族里这两天一直为各自的艺人伴乐的班子合上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诸葛聪指挥着自己这一重天教众组成的曲乐班子,首先让一位乐师把手里的陶土埙先演奏起来,接着大家一起合,在天外族的乐班中,既有像小提琴那样的西方乐器,又有似葫芦丝这种少数民族的乐器,在一起演奏可说是镂玉裁冰独出机杼,另一番感觉。 鄂护法十分欣赏。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来我们可以合到一起。”有人那么说到;有人那么想到;还有人根本不想看到。 庆典结束后,回到了厂公府继续做管账的年统听到了一个消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一) “大胆鱼爱媛!抢走至宝半天星不说,还杀了本国公那么多家丁,真是无法无天了!给我全国通缉!” 不久前,农耪被赶来南京的经大夫给治愈了,慎缜立刻设法去告知冷悟情。 等他和冷悟情一起回到南京,路宽赶上大车,薛习陪同,一行五人按照农耪的回忆一路西行…… “对,就是这里。看,我的钢锄和我种的东西还在,当初我待在这里就因为种子和土都是独有的。当时我记得有个异族人疯疯癫癫叨叨咕咕地奔那边走,我怕他掉下去,先喊了两嗓子,可那人不停步,反而还越来越快,我纵过去拦他,可却被他给带下去了,后面就……” “后面的事情农兄以后再回忆吧。”薛习道,“先把宝物找出来要紧。” “我记得埋那儿了。”说罢,农耪就要刨。 “欸,别用铁器挖。”慎缜提醒到,“我来。” 埋得并不算太深。 “这就是那价值连城,让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半天星?”冷悟情拿在手中边看边道,“但愿此物能化解一场纷争。” “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走吧。”路宽道。 回去的路上,路宽都不敢心疼牲口,鞭子甩得“啪啪”响,但在一片比较空旷人烟稀少的地方不得不停了下来,前面一帮身穿犀牛宝铠手持沉重大铁刀的净兵拦住了去路。 领头的是诡道堡的贝二爷,旁边是勾陡翻,再往后看还有俩人,一个是卫大醒,一个是“手子”。 卫大醒一脸得意的坏笑,见到从车上下来的薛习,仿佛再说:“叫你不让我重入写珍斋。” 前些日子,卫大醒去见薛习,想还在那里做事,被薛习好一通训斥,可他脸皮还是比较厚实的,一次不行又去二次,一大早让他看见路宽赶车去接薛习,撩车帘上车的时候还让他看见了农耪,最近南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他听到过一些,仔细一琢磨心生歹意,可又不敢一个人独挑,遂找到自己的狱友“手子”壮胆,俩人赶往诡道堡说动了令狐大堡主,这才净兵出堡,一路上打听薛习那副不普通的颜面,今天就选定了此地要行抢。 “我这里先恭喜几位得到了至宝叛天星。”勾陡翻语调异样地道,“那么好的宝贝可否让我们大堡主先把玩几天呢?我们诡道堡定不会亏待几位的,都不用我们大堡主,我勾陡翻就会重重答谢几位。” “嘿嘿,这几句话可是你们贝二堡主教给足下的?”薛习蔑视地道。 “不假,这些话我是替我们贝二爷说的,我们贝二爷不失身份。”“看来你跟你们贝二堡主还没少学东西。”“薛斋主真不愧是个文人。咱们能不能来点儿武人的痛快?给句话行不行?”“行,不行。”“说什么呢?到底行不行?”“给你句话行,叛天星进你们诡道堡不行。”“好,这多好呀。其实要不是我们贝二爷教我,费唇舌的事我是最讨厌做的。你们上吧,布‘金坚阵’。” 首先这些净兵如同潮水一般冲了过来,想把几位义士和大车隔开。 几位义士无须用大车做防护,也不想损毁了路宽的东西,遂随着他们到了空地。 这些净兵一下就把义士们给包围了,里外各一圈,一围上立刻进攻,里圈人手里的大铁刀几乎同时劈下。 义士们一致面冲敌人背对背站好,用各自的武器抵挡,但不待换招,里圈的人一击就退,换外圈的人轮番进攻,步法身法一致。 “车轮战!”路宽道,“大家先制住里圈进攻的再说,别让他们转着圈儿打咱们。” 农耪听完首先一锄砸了过去,相对的净兵力气没他大就一矮身子,但身子并没有停下向外圈移动,外圈的净兵此时立刻迎上摆大铁刀就砍。农耪把钢锄一横压住他们俩,也就是说他们已不能完成里外圈的调换,可两旁的两个净兵从外圈挤了进来,一双大铁刀照农耪的双臂斩来。农耪伸双手抓住大铁刀的柄,双脚踏上钢锄的长柄照旧压着那两个净兵,但净兵们毕竟都是膀阔三停,好在他没有被反制住而且兵器没离手。 慎缜的铁尺尽打净兵的穴道,可对方只消把头颈的穴道防住,身周有皮铠护体。 此时净兵又再里外调换,慎缜手握铁尺要利用此时机先点住一人,可训练有素的净兵压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反而步步紧逼,用有防护的身子推撞,使得慎缜不得不退,也就无疑让敌人进得更深,于他于人都已不利。 慎缜想设法改变这种局面为时却晚,几把大铁刀也不是那么好逼退的。 薛习用折扇上的刃去削净兵的手背和腕子,可惜人家的皮铠能护住的几乎全护住了,也就给人家造成了几个印子而已,又一摆扇子,用前面的尖去扎对方的指尖,可人家的皮铠连指尖都能防护住,薛习强迫自己不要后退,一旦让净兵把圈子越缩越小,那大家的武功就不得施展,到时连跑都不方便,可几把大铁刀如同拦路虎一般,想进不易,稍一松懈就只退不得进。 路宽别看是头一个喊的法子,可自己要做到还真难,有暗器不能用,生怕那不大不小的小车轮子伤不了对方,倒会让人家用大铁刀一挑误伤了己方的朋友,一条赶车鞭现在都甩不直了,长兵器的优势几乎成了劣势,他同样也是不敢退呀,脚下牢牢苦钉,手中牢牢苦撑。 确实不是义士们无能,实在是诡道堡无废物,最主要的是他们的主帅创出的此阵不是死物。 就属冷悟情这一方的情势尚佳,一条真极丝抖开,让识货的净兵不敢近身,也知道身上的铠甲制作价钱不菲,所以在退的反倒是他们,冷悟情此时也想立刻打破这种被包围的局势,只要自己能把这个口子撕开,至少带着大家伙脱离困境是没问题的。 果然,这个“金坚阵”从原来的圆圈逐渐变成瓜子形,别的地方都渐往里收,一个地方反在向外突破。 “把冷悟情给我放出来。”贝酒珏命令到。 “二堡主,还是让属下……”“你给我掠阵。” 贝酒珏一抖珠光宝鞭,霞光万条,瑞彩千道,直把冷悟情给罩住了一般,可同样把那边布“金坚阵”的净兵也晃得眼一花,登时让陷于阵中的义士们松快了一会儿。 勾陡翻面上一变,可却又没有说什么。 冷悟情目力不比车逅倚,但却有一种可把心放冷静视而不见的功夫,手里的真极丝甩向那片霞光瑞彩中。贝酒珏把鞭一圈,去卷冷悟情的胳膊,胳膊卷不住就卷手里的兵刃。冷悟情没想到,真极丝如此之细,对方竟用兵器来卷,料想对方不是等闲之辈,继而后撤。贝酒珏的兵器尚未鞭长莫及,脚下未动,长鞭的前端打冷悟情的手背。冷悟情一反手,真极丝如长刃要断珠光宝鞭。贝酒珏还是没动步,用鞭头打丝头。冷悟情先前就不会小觑了贝酒珏,此时更生佩服,他的兵器竟可灵活到这种地步,要是伯讲在就好了,遂又让了一步,眼见珠光宝鞭攻近,飞身跃起,以上打下,真极丝奔珠光宝鞭最薄弱的镂空花纹击去。贝酒珏这回动步了,脚下和手上配合着,用鞭上花纹不镂空的地方先撞上了真极丝的尖端。冷悟情又知道了贝酒珏的功夫简直比绣花针还细腻,一顺兵刃,脚下用“上下为天无地走”的功夫“走”到了贝酒珏的上方,冷不及防甩向贝酒珏的手腕。贝酒珏兵器一转,连光带影竟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冷悟情一时无法分辨对方的手腕究竟在哪个位置,索性奔人削去。贝酒珏把珠光宝鞭大转,漫天的光影一通闪晃。冷悟情不管,直直照那团光影中攻去,可真极丝也削到了,光影也消失了。贝酒珏利用宝鞭不是抵挡,而是遮掩移动,就是想出其不意。幸好冷悟情经验丰富全神戒备,及时躲开了出其不意的一鞭。贝酒珏不停,兵器又改攻冷悟情的下盘功夫。冷悟情收起真极丝,步法连环,看准时机,身子贴着珠光宝鞭而进。贝酒珏并没有去卷,知道一卷容易被对方拿夺,手里围棋子打出,使了招“提子”,如同把吃掉对方无气的棋子掷离棋盘,劲道里七分是锐气三分是得意。冷悟情接还暗器的功夫不生疏,脚下不停,二指嵌住飞打过来的围棋子,但是夹在指中时感觉就像棋子有口气一样,并没有登时就把它夹稳,遂不能当时就打回去,“驯服”了片刻才又打回。贝酒珏一下拿住棋子,看似不再用而收起,其实执子从珠光宝鞭之下又打了出去,由鞭和珠光挡住了围棋子的路径。 好个冷悟情,不愧是神飞门下的高徒。贝酒珏看着冷悟情二次接住那暗器心忖到。 冷悟情此时已至切近,伸手就拿贝酒珏的脉门。贝酒珏一弃鞭躲开冷悟情这一拿,身子如光影一绕,珠光宝鞭不曾落地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那帮净兵们有苦不敢说,让珠光晃的都快流眼泪了。 义士们都是武功高强,虽也晃眼可心神不散,还可听声辨位,只听得路宽的赶车鞭在半空中“啪”的一响,其余人不约而同地跟着他冲出了“金坚阵”。 勾陡翻不能不说话了,“追!”他第一个蹿了出去。 冷悟情用“神飞大纵”纵了过去,手里的围棋子打他的“瞳子髎”穴,逼得他退了一段距离,为大家争取了些工夫。 义士们展开各自的轻功飞奔,净兵被甩的算远了,可贝酒珏“光阴似箭”的轻功果然不俗。 勾陡翻一通撒丫子也没超过二堡主,当然,也许是出于礼。 “先留住一个,别的就跑不了了。”勾陡翻把手里的刀当暗器打了出去,直打农耪的小腿。 农耪听劲力的方位,猛回身将鬼头刀击落。 可就是耽误了这一点工夫便让勾陡翻给赶上了,他一抬脚把刀勾回手中抡起便砍。 正如所料,别的义士们忙过来帮忙,一上来就让珠光给晃了一通,而后见长鞭一展,暂不让他们容易靠近。 就这样一耽误,后面矫健敏捷的净兵就追上了。 “不能让他们再围上,拉成长线打。”慎缜喊到。 随着他的喊声和义士们长战线的拉开,从右面路口冲出三个人,头一个长的跟金刚相仿,舞动手里一面大旗,第二个是名女子,手里兵器是连着链子的两面铜镜,第三个则是一个头戴小红帽子的女孩子。 有认识的,是天外族的束长老、后施容,至于那个小红帽嘛……应该是个后起之秀。 束长老的大门旗一抡起来,净兵们就更别想再布的成阵了,再加上“捕意捉形”引着贝酒珏在那帮净兵中游斗,要围就得一道给围上。 后施容施展功夫的时候用铜镜反射珠光,净兵的眼睛更是大吃苦头。 这时从左面路口又冲出两个人也加入了战团,一个是拿着鼠头锹的小个子,一个则是握着犀角刀的车轴汉子。 薛习一见,边跟净兵动手边心里忖:这两个小子来干什么?准是也听到了什么消息吧?看来财白动人心,我们也有做的欠考虑的地方。但恶果怎么也不可食!他忖到这里,用上全身的武功,勇战强敌。 那个小红帽挺有意思,专找体壮的,别看她长得弱小,出手必是对方的弱处,强壮的净兵已经让她空着手招呼躺下好几个了,她此时居然奔着勾陡翻过来了。 勾陡翻可不是善男信女,上去就砍。 小红帽不惧反笑,快速躲开,使出以弱胜强的“赤手空拳”功夫来,先照他腰眼捣了一拳。 勾陡翻登时就一愣,从没见过这种女孩子,比那个会“远拳”的小娘们还难对付,遂撤刀扭腰扎去。 可这个小红帽双脚竟踏到了刀面上,继而还想夺刀。勾陡翻使足了劲把她给掀到半空中。 要是一般女孩子必伤,可小红帽半空中腰一折,落下时还借力一拳凿在一个身大力不亏的后脖颈子上,一下就给凿晕了,这可不是随便练练就能成的。 勾陡翻不饶,蹿过去又要比划,冷悟情过来把他给拦住了。他其实早就想会会冷悟情了,今天又有大堡主的命令,上来就是一刀。冷悟情进手拿他的腕脉,顺势脚下蹬他的脚脖子。勾陡翻脚下一旋躲开一拿一蹬,刀转过来又奔冷悟情。冷悟情想拿个活的好要挟住众净兵,一矮身形,胳膊肘着双手抓住一把大铁刀的长刀杆一拧一带把个净兵给带出去了。 “冷总镖头出此言不会是想独吞我们的圣物吧?”后施容又拍倒俩。 “我会交予朝廷。”“然后再让姓邵的大太监给你要回来是不是?” 后施容边说边兵器出手,一铜镜就拍了过去。冷悟情一避,不想跟她纠缠,飞身“走”入半空中。后施容的轻功不弱,可一团团交手的人群不是那么好绕过的。 冷悟情刚一落地,珠光宝鞭就横甩了过来。 这时,勾陡翻一脚踢开小个子一刀架出车轴汉子,之后以最快之速蹿到冷悟情的身边。 也不知是不是贝酒珏干的,革囊已飞在半空,正巧让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喘着跑来的卫大醒给接着了。 农耪就在旁边,一见立刻过去夺。 不会任何武功的卫大醒知道这个农夫力气大,登时吓的不知怎么好,就听有个声音叫道:“喂!抛给我!” 卫大醒便稀里糊涂地扔给了“手子”。 离“手子”最近的义士是路宽,上去就拿赶车鞭去卷,可差了些许距离。 “手子”练过“重手法”的功夫,有拦路的几个净兵被他给推躺下了,后来看见冷悟情和勾陡翻都奔他来了,好似心一虚,又给抛到卫大醒那边了。 勾陡翻不要命地蹿了过去,从卫大醒手里抢过革囊翻出里面的东西一看,竟是块断砖,“‘手子’!”他边叫边跟狂癫了一般在打得不亦乐乎的人群中找寻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叛天星在“手子”那里! 一个戴着大草帽的人匆匆走进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饭铺,“有什么现成的吃食快给我拿来。”他话说的很快,而且故意哑着嗓子,眼睛还从大帽檐的破口里四下踅摸着。 “有素包子。”“赶快给我裹上一斤我带走。”“马上就好。”“告诉你,慢了就不要了。”“给您,快不快?”“多少钱?”“不用了,这位姑娘已经给过了。”“嗯?呀!是……是鱼……鱼捕头呀?” “先别着急了,把素包子吃完我带你走。”“上……上哪儿呀?”“还能上哪儿?衙门对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地方,至少那里想把你怎么着的人没那么多。” “手子”不说别的了,坐下开始吃包子,也不管知不知道那包子是打哪儿咽下去的,反正先填填肚子。 鱼爱媛要了醋碟,一碗面汤,还亲手给他包了两瓣蒜。 “手子”这才吃出点滋味,“鱼捕头,这回我又得在里面待多少日子呀?” 鱼爱媛看了看他,刚要说话,一个气派十足却一副奴相很重的人过来先说话了,身后还带着不少家丁穿戴的人,“鱼捕头立下大功一件,真是可喜可贺呀。”嘴里说着贺词,可从他脸上也只能看出一丁点诚意来。 “不知您是……”“在下免贵姓卫,蒙国公不弃,在国公府做个小小的大总管。”“哦,原来是卫总管。敢问是哪位国公府上的?”“可称老国公爷的又有几位?”“那您找我有事吗?”“我们老国公爷早就听说至宝叛天星乃天下罕有的奇珍,一直想观赏观赏可总不得机会。刚才有人给我们国公府送信儿,说携至宝之人就在此地,我想以鱼捕头的冰雪聪明,下面的话我也就不必多说什么了,不过还请鱼捕头放心,头功是您的,朝廷有什么好处我们一丝一毫都不争。我们老国公爷也早知道鱼捕头办案机智过人恪尽职守,要是能在司寇总捕那里说上几句好话,我看六扇门总捕的位置迟早是鱼捕头的。怎么样?您带着这个犯人跟我们回趟国公府吧。” 鱼爱媛听完一笑,“卫总管的话确实句句有理,也确实应该拜见拜见老国公爷。” “那您头前请吧。”“可……”“您还担心什么?”“我们六扇门没有把赃物和犯人平白带进国公府的惯例。”“平白?惯例?鱼捕头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嘿嘿,我想要是司寇总捕在这里也不会驳我们老国公爷的面子。”“那好,我现在就带着赃物和犯人去问问我们总捕,回头再给卫总管您答复。‘手子’,吃饱了吧,咱们走。”“你……哼哼,鱼捕头想走?是不是得吃杯罚酒再走呀?” “欸,卫总管,卫总管,您稍安勿燥,稍安勿燥。鱼捕头,我这儿有礼了。”“你是……倒是看着面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叫司宝,原来在慎捕头手下当差。”“哦……想起来了。怎么?又到国公府里干差事了?”“可不。嗯……刚才卫总管说的那事,您就不能通融通融?”“这是我说了算的吗?”“好好好,您什么都别说了。我一定尽力在我们老国公爷面前好好儿给您解释清楚的,有事您忙去吧。” 鱼爱媛看了看他,“那就多谢了,替我向老国公爷请安。” “一定,一定,您慢走。” 这小子脾气的好坏原来是因人而异的。鱼爱媛边带着“手子”离开边忖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 “‘手子’,你什么时候变的胆子那么大了?敢摆诡道堡一道?”鱼爱媛边走边问。 “说了您可能不信,我是为了一个女人。”“女人?什么样的?”“一个……一个青楼女子。”“你想给她赎身?”“也不光是,她跟我说过,想到一个优美如画的地方盖一座雅致不用太大的居所,过那种世外桃源的日子。”“看得出来,你没说谎。”“鱼捕头,求求您啦,我想再见见她。”“可估计她未必想再见见你。”“您……您怎么知道的?”“要是两情相愿的话,你刚才的语气应该更足,可见你是单相思。”“您说的确实不错,可我……就是想见见她。”“值吗?我要提醒你,别以为这样人家就会对你芳心暗许。”“我只求再见见她,好让我在里面的时候能把她的模样记久一些。”“我再提醒你一句,人家要是头牌,可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过。”“鱼捕头,我给您跪下成吗?” 说着,他真的要跪…… “好啦。”鱼爱媛一扶他,“我也想见见那个能让‘手子’你那么颠倒的女人。远吗?” “我谢谢您啦,不算太远。等跟她道完别,我保准和您回衙门去,竹筒倒豆子,有什么我说什么,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您这边儿走。” 由“手子”带路,鱼爱媛一路跟行,路过一处人群堆集的地方,人们都在看着什么。 鱼爱媛有意无意地顺着人们的眼光看去,看明白一张大纸上写的字,登时如同响了一个炸雷。 什么?我抢走了叛天星?我还杀了多名国公府的家丁?全国通缉?还悬赏……鱼爱媛忖到这里,后面有人拍她,回头一看是慎缜。 慎缜冲她做手势,示意切莫声张赶快跟自己走,同时一手扣住“手子”的脉门把他也给拉走了…… 此时三人一同走进一所僻静的小屋。 “慎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反正我相信你是绝不会那么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姜教主得知此事后,命一个叫杭三七的人给冷总镖头送信,要全力帮你澄清,在你还未洗脱罪名之前不要随便走动的好,先在这里暂避。别着急,我们都在给你想办法。”“多谢大家了,爱媛一定铭记于心。”“我先把他带走。” 慎缜不等鱼爱媛置可否,拉着“手子”就走,经过鱼爱媛身后的时候,突探指戳她背部的穴道,可指尖一挨上衣衫就只觉如水中触鱼鳞一般竟滑溜了出去。 慎缜还想不通呢,即便真的是在水中用手指捉鱼也不会如此呀? 鱼爱媛就利用他一愣的片刻,回手点了他的穴道。 “媛媛,你必须跟我回去见老国公爷,要不你就真的说不清了。”“等我找到陷害我的人和证据,自然会去国公府说个清楚的,就不劳慎大哥你操心了。” 说罢,鱼爱媛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回头冲“手子”道:“你还想不想见她了?” “当然想,当然想。欸,慎捕头,对不住了,我也为难呀,你们都是捕头,让我听谁不听谁的呀。”挣脱了慎缜的手,他跟着鱼爱媛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四) “无骨白鲢”此时不在水里,而是在云里雾里,奇怪得就好像在逮着“手子”之前听说的怪事。 路过一个优美如画的小镇时,一位叫做“银燕”的夫人,终年已过花甲却不显老,而且尸身异香。 鱼爱媛此时停止了思索,看见左后方离的不远的“手子”,“你怎么不带路了?” “因为我知道,这一时半会儿不用坐监牢了。”虽然努力收敛,可他一副幸灾乐祸的味道还是让人讨厌。 “你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哪儿敢呀?再说我也不会,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您别嚷行不行。那咱们同是天涯冤枉人总可以了吧?”“你还冤枉?”“我比您冤枉。几乎人人都说至宝叛天星在我这儿,可我哪有啊?”“没有?你不是从……”“从什么呀?实话告诉您吧,我接着的东西是个像窝头的破石头。”“废话!谁不知道叛天星本来就是窝头样子的黑金钢石。”“可我得到的真是一块破石头呀。” 说完,“手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窝头模样的石头,“您看,就是这么个破玩意儿。” 鱼爱媛接过来看了看,不像是新近弄成的,但是外表像是有什么东西脱落掉的痕迹,又看了看“手子”。 “我骗的了别人,还骗的了您吗?” 鱼爱媛把石头还给他,自语道:“我现在去找司宝他们问个清楚。” “别呀,这会儿国公府肯定是戒备森严,您这一去不是笨贼偷捕头自投罗网吗?”“你哪儿那么多俏皮话儿呀?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看,您不如和我一起去找叛天星。您想呀,只要您能证明叛天星不在我手里,那您就没有抢叛天星。既然没抢叛天星,那杀国公府那么多家丁干什么?您看怎么样?”“哼哼,说的倒简单。嗯……好吧,也该找到叛天星。你知道在哪儿吗?”“我要没说错的话,一定是卫大醒给调的包,我从他手里接过来的。那小子见着好东西不想被窝儿放屁独吞,我找地方磕死去。”“欸!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儿!那你知道卫大醒此刻在哪儿吗?”“我知道他有一个相好儿的在哪儿?”“他的相好儿?”“原来是个女先生,可总喜欢拿小孩子当玩意儿玩儿,人家学堂就不让她干了,这娘们儿……哦不不不,这女的爱充才女。您知道有个海棠诗社吗?有不少做学问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爱到哪儿去舞文弄墨诗词歌赋什么的。”“行啦,怎么你又开始犯酸了?刚才你说海棠诗社?好耳熟呀,是不是效仿哪家贵族官宦?”“您说是那就一定是。怎么样?去哪儿问问找找去?”“但愿能找到点儿什么?”“嗯……有件事我想问问您,等找到叛天星,那东西是不是归……”“得寸进尺是不是?”“没有没有,您这边儿走,我接茬儿带路。您看我不就是问问嘛,您着什么急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五) 今天不是四月初四,照样有开杀手会的,只要有买卖给杀手做。 看样子这里是个陈旧的小饭铺,虽然好久没卖过饭了,但干净。 此时这里已经有几个人了,他们在等招集他们来的人给营生。 一个少年眼生的很,一进来看了看这里的人,而后大模大样地坐到了中央的位置。 别的杀手都一愣,那个位置按这里的规矩是给重要人物坐的,就是似“烫冰”那样的人物坐在那里估计还有不乐意的呢。 这个后生不懂吗?那就是找倒霉。 这里说了算的人这时出现了,着带帽子的披风,这位人物总是如这里不变的光线一样,黯淡得神秘,经过中央那张桌子的时候看了那年轻后生一眼,倒也没说别的。 “该到的都到了吧?不费话了,有桩买卖,我交给了‘治恶侠’米止饿,可到现在也没个信儿。”这位人物道,“我还需要一个好的。” “开的什么价儿?”这是在座的人都关注的事情。 “定金我已经付给老米头儿了,剩下的当然就不是全部了……”“不打紧,在我这儿呢。” 那个后生无礼地打断了这位人物的话,把两张银票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钱?”“老米头儿他没完成你交给的事儿,托我把定金给你送回来,而且按道儿上的规矩来,双倍。”“你是他的什么人?”“这可就不好说了。那天我做了一大碗猪血烩豆腐,一锅红米饭,还有个鸭血汤。做好了没等吃呢,那米老儿就进来了,盛了碗饭,一屁股坐那儿就吃。我也没拦着,看着他吃,可光看他吃饭没意思,就问他当初为什么干这行儿。他说是因为当初肚子饿的不行了,人家给了他一大碗青菜豆腐拌饭。咱是懂事儿的,看他那样儿好像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人,就没再接着问。后来等几乎把吃的都吃光了,他就掏给我这一张银票,然后又掏给我一张,说让我送到这里来。最后他就……”“他怎样了?”“呵呵,反正他不是被我的晚饭给毒死的,要说是撑死的,没准儿有点儿关系。”“米止饿为什么吃你做的饭?又为什么托你来送银票?”“我觉得那原因很简单,他既然已经感觉出杀不了我就干脆吃我一顿,临了前做个饱死鬼,我是当时他能见到最后一个人,不托我托谁去。”“你是小奚?”“可以这么叫我,不过通常都是喜欢我的人才这么称呼我。”“你此次来不会单单是送银票的吧?”“是谁雇的你?”“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其实我也只想证实一下,是不是奚学矩的大老婆雇的?哼哼,不错,我是外室生的,可总比她连个蛋都不养活的强,我们惹不起她躲着她还不放过我们,还雇人要杀我们。嘿嘿,我连他的老相好儿‘无命狼’都宰了,他当时看见了。” 小奚指向一个面相和和气气的老人。 老人此时虽用鼻子“哼”了一声,可也并没否认。 在座的杀手们可都知道“无命狼”是什么脚色。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说是不是?”小奚看着那位人物道。 “你想跟我说道说道?”“你少跟我来江湖上的这套唇典,咱们动点儿真格的,我想揍你。” 没见小奚如何去动,人就蹿了上去,一把薅向这位人物的领子。 这位人物身形如金蛇一动,灵柔地躲到一旁。 “净骸功!”“算你有见识。”“奚家几辈人都没练成,你竟能练成?”“那你别管,我自有我的法儿,你就好好长长见识吧。” 又不见小奚如何去动,人就来到了这位人物面前不足尺的地方,探五指奔对方的脖颈抓去,出手狠毒,劲道好像已把全身的力气集于指尖。 所谓“净骸功”,就是能从周身百骸纯粹干净地借到力道,从而让每发出的一招都是全力,这就是这种功夫难练的所在,却有一种左道旁门的法子可抄“近道”,但是这种法子连奚学矩都不敢去练,看来小奚还是“青出于蓝”的。 这位人物此时如金蛇狂舞般,脚在小奚左面,合手在小奚右面,一脚二手同时攻击,好分化他的力量。 小奚在笑,脚下使劲,先用全身的力道撞开合手,而后又借着合手的反力道,身子又往相反的方向撞去,都用的是全身力道,根本没分化。 这位人物手脚同时被撞的生疼,身子一绕,暂退缓解,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应该全部都是知道“无命狼”的,只好靠自己了,眼见小奚又如同一面砖墙般推过来了,这位人物想似蛇一般从“墙”的缝隙孔洞中钻过去,可却被“墙”一拱给挤到了,横着飞出去把中央的桌子还给砸毁了,这位人物身子倒地后没站起,身形弯曲如蛇在地上蹿了过去,用合手飞快地舞动,连攻出十数招。 左道旁门就是左道旁门,邪功就是邪功,就是不如循序渐进练出的功夫纯正。 小奚无法在短工夫里用全身借到的力量对付蜿蜒如蛇的每一招,干脆先退,就用一个动作借全身的力道退躲,可是已感觉出对方一定是位上年纪的老人,论耗力气,准保耗不过自己,只要对方一懈怠,自己全力攻上,而且十有八九一招奏效。 这位人物也看出了对方的意图,真要那样的话,终归落败,到时把人丢得营生没法做了还其次,只恐性命堪忧,现在只好盼着能尽快找到他的罩门弱处,实在不行,就保命要紧,一个字,撤。 可真想撤又谈何容易,小奚的这堵“墙”围得加个顶子就是牢房,这位人物已试图冲了几次都未成功。 在座的其他杀手们之所以没走,不光是因为武林人对没见过的武功想开开眼,主要还是等个结果,看看以后还用不用来这里找活计。 果然,小奚见这位人物进攻的迅猛已不如前,刚要犯狠,那个面相和气的老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干吗?不怕吗?”“我怕什么?反正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当时的你大败‘无命狼’的事情。”“那又如何?”“你不想扬名立腕了?” 小奚被问的一迟疑,思索了片刻,“好吧,先留着你们两条老命。”说完,他看了那位人物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扬长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六) 夜巷,幸花水娇嗔着小奚。 “嫌我芳龄大是不是?”“没那意思。”“你刚才话里有话不就是这意思吗?”“哎呀,你太多心了,我要有那意思还能缠绵着你吗?”“哼哼。”“行行行,怨我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包涵吧。”“那你从此别让我看见你我就原谅你。”“别呀,这也太绝情了吧。”“那你就不是诚心请求我的原谅。”“我……好吧,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保重。”“欸!你……你真走啊?”“那我要不离开,是不是还有机会?”“谁告诉你的?你少自作多情。”“嘿嘿,那我先请幸小姐一起吃个饭,边吃边商量怎么样?”“那……那你可别以为我真给你机会了?”“好好好。” 小奚跟幸花水调着情,眼神始终不离她的脖子,也许他真爱她,最喜欢的应该是她的脖子,多嫩的脖子,那要是一口咬上去,里面新鲜而冷热适口的血液流进自己的喉咙…… 他没再想下去,不是舍不得想,更不是不敢想,而是一个比他的魅力不知大多少倍的男人出现了。 “姑娘,能问个问题吗?”魅力无穷的男人向幸花水问到。 “当然可以,你想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幸花水此时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忘记身边有个叫“小奚”的男子是谁。 “你有多喜欢他?” “嗯……”经过男人的提醒,她总算想起小奚这个活人,但又不想让这位此时眼中唯有的男人觉得自己太水性杨花了,迟疑是为了琢磨好措词,“你认为呢?” 一旁的小奚呆立不动,不知道是幸花水移情别恋的迅猛给气的,还是被那种男人气势给压的。 “能帮我个忙吗?”“什么忙都行。” “噗”,男人手握单刀穿了小奚的脖颈,小奚新鲜而冷热适口的血液流进了单刀的“喉咙”里。 “再去喜欢一个吧。”说完,男人抽回兵器转身离去。 “我……我能喜欢你吗?我可以用我的全部喜欢你,能有多喜欢就有多喜欢!”幸花水边在后面追边喊到,在夜静的巷子中传出好远,已完全不顾身后还有一具男尸临死前还要看着她美丽的脖颈…… 卫总管今天不知何故特别高兴,到瓦舍勾栏之中找了几个粉头作陪,花天酒地好不快乐,还在席前大排歌舞。 在艳曲中,波斯红毯上一个身着只掩住身体不到六成的紧衣女子迈着狐步走上来了,停下后,随着曲子的激荡身子癫狂地舞动起来,刚才那些跳舞的舞女几乎是被她拱撞下去的,可卫总管看着倒是挺受用,但见舞娘面罩的轻纱一撩一撩的,不一会儿就看得有东西从他脸上流下来了,白的是从嘴巴里流下的,红的是从鼻孔里流出的。 等到了最精彩的地方,卫总管不顾身份地跳到桌子上使足了劲拍巴掌叫好。 那位舞娘很对得起他,一下也上了桌子,便成了二人对舞,不过卫总管奴才相的舞蹈令人大倒胃口。 可是舞娘却好像提起了食欲,一个下腰把桌上的酒壶抄在手中,置于头上一倒,而后用口接住壶中的美酒。 这个动作直把卫总管看得痴极醉极,人家把一口酒啐吐进自己的口,他咽了下去都似乎不觉,亦或是更痴更醉,直至越来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七) “当初在南京有匪人敢冒犯阮泮郡主,其头目的独子让我给杀了。”“我替老国公爷说一句,有劳了。”“老国公爷的恩惠自伴绝不敢忘,总算有幸报答了。”“哼哼,郎少掌门,您这话说的也太容易太轻巧了吧。”“嗯?此话怎讲?”“就不觉得该付些利息吗?别忘了,当初郎少掌门因为奚姑娘香消玉殒寻死觅活的,要不是老国公及时相救,那老太公后来又开导谁去。”“那老国公爷还要我做些什么呢?”“郎少掌门最近不会没听说我们国公府出了哪档子事儿吧?”“要我去找叛天星?”“那就不劳郎少掌门的大驾了,帮忙对付鱼爱媛就行。”“可鱼爱媛是我们郎家大恩人冷总镖头的好友,我……”“鱼爱媛胆敢杀害我们国公府的人,已非侠义之士,你帮官府抓了她是为她好。放心,冷总镖头那里有国公府给你撑着。”“我……再想想。”“没想到‘孤豺’也有那么不痛快的时候。那郎少掌门最好快一点儿想,迟了,就怕让奚学规老爷子接到了奚家现在唯一的小辈男丁英年早逝的噩耗。不知察到真凶是不是不太容易呢?” “你最好乖乖听我们国公府的安排,我们老国公爷已经不追究你杀了卫总管的事情了,可你必须将功赎罪才行。”“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谁让你赤着脚跳舞来着,除了巴姑娘你,有一双美天足的女杀手还有哪个?”“可雇我的人是……”“嘿嘿,那你说我们去找一个孩子来能干什么?”“那你想让我干什么?”“当然是去帮忙夺回叛天星。”“好呀,谈谈价钱吧。”“哼哼,没想到巴姑娘不光脚大,脸也够大的。”“你说话别带刺儿行不行?难不成你指望本姑娘白给你们卖力气?”“那你是不是也想让我们国公府全国通缉一下儿?”“嘿嘿,你小子以为你巴姑奶奶是叫人吓大的?我们‘江南娃娃’本来就是干杀手的,早就是六扇门天天想缉拿的,再来个通缉又如何?”“巴姑娘倒真是洒脱呀?”“你少奉承你巴姑奶奶,你巴姑奶奶我不吃这一套。还有事儿没事儿?你巴姑奶奶我累了,懒得理你了。”“难道你认为能在我们国公府全身而退?”“你要是敢为难你姑奶奶,那后半辈儿夜里睡觉的时候劝你睁只眼,我们‘江南娃娃’可不光你巴姑奶奶我一个人。”“对,所以经常分赃不均。”“你他奶奶的放屁!”“不是吗?那你做这笔买卖的时候为什么要背着你们尤老大?”“你……你瞎说。”“嘿嘿,回头等我见到尤老大时,好好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你敢!你信不信……”“杀了我灭口吗?不错,这对你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可就算我不去问,也还是会有人去的。我们国公府的人更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八) 晚饭时分已过,正是人们睡觉前寻求乐趣的时候,普通人家也就嗑嗑瓜子抽抽旱烟,大户人家里龌龊点的耍耍钱逛逛窑子,要不就欣赏欣赏歌舞听听戏,书香门第则该是琴棋书画这般的高雅嗜好,要是正在上学堂的孩子就好好看看书。 蒋大老板的海棠茶楼干净优雅没的说,这里的掌柜的跟訾呢喃的父亲是至交,所以每逢海棠诗社有聚会,便会把此地借给诗社的才女们。 一个曾经的女先生,早就对海棠诗社訾呢喃的位置虎视眈眈垂涎三尺了,想破头皮挖空心思弄出了几道文题要好好考量考量难为难为那位訾社长,看着那边受人请教的捕头夫人,心里“哼哼”发笑,满拟今夜夺得社长的位子便是老太太的荷包手拿把攥的事情了。 可还没等这个“女先生”发难,一位老妇人先走到了她的身边,“你认识卫大醒?” “你谁呀?”“你们的关系是不是不一般?”“你管的着管不着呀?”“跟我走一趟,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哪儿来的老乞婆来我们海棠诗社装疯卖傻?喂,姐妹们快过来瞧瞧呀。” 她一嚷嚷,先过来的自然是訾呢喃,“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老乞婆子非要我跟她走,我又不认识她,咱们大家伙儿把她赶出去。”这个“女先生”高叫到,不禁让人想起“矬老婆高声”这句俗话。 “晚辈訾呢喃,我们这里是海棠诗社,这里的姐妹都是来以文会友的,不知您……”“啊,也许是她误会了,我其实就是想问她几个问题,但又觉得这里不便,所以想带她去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啊,那是真的误会了。” 訾呢喃转首向那个“女先生”道:“人家就是打听点儿事情,看这位老人家慈眉善目的,问清楚也就没事了。” “哦,她随随便便说了一句想问我问题我就得跟她走?我怎么就那么贱非得听她的?”这个“女先生”继续叫嚷到。 “那你要怎样?”“我有几道文题,你有本事我跟你走,没那本事就边儿上呆着去。” “那你也别多问人家,我看三道足以。”訾呢喃从中调停到。 “好,三道就三道。我先作上一首诗,你得对上一首,而且还得对的工工整整。听好了,第一句是一木墙中困,第二句是那回口中问,第三句是问木何不出,最后一句是木言出杏慎。该你了,欸,一定要工整呀。” 海棠诗社别的社友有的抿着嘴乐,心忖:好嘛,要红杏出墙呀。 当然,听罢红着脸皱着眉的也不乏其数。 老妇人略加思考了一番,立刻对道:“一贺宝顶加,那资贝底贾。” “‘底贾’?”“女先生”置疑到。 “要是我没说错的话,是跟价钱的‘价’字通用的‘贾’字吧?这第二句里的‘贝’字可是作货币讲?”訾呢喃替老妇人解释到。 “到底是社长,就是有学问。我接着说第三句,贾钱全力减,假贺员外他。” “嗯,‘贺’字减掉一个‘力’字就是一个‘员’字,对得巧,对得妙。”訾呢喃赞到。 诗社其她人同样称赞到。 这个曾经的女先生有些气闷,“好,算你有能耐。我再说一个四管四辖。” “何为四管四辖?”訾社长问到。 “我先说四样东西,天上飞的鸳鸯,地上跑的绵羊,桌上摆的文章,屋里有的梅香,听清楚了,屋里的梅香可不是装煤的箱子,是丫鬟的名字叫梅香,而且鸳鸯、绵羊、文章、梅香都是一个辙韵,我再说四样东西把刚说的那四样管住,就谓之‘四管’,就是天上飞的凤凰,地上跑的豺狼,桌上摆的书箱,屋里有的姑娘,姑娘就是使唤丫鬟的小姐,让她再说四样谓之‘四辖’,得管住我说的这八样东西,还得按我说的辙韵来。老太太,用我再说一遍吗?要是听明白了,就把那‘四辖’的四样东西说出来吧。”话语中洋洋自得,看来她自认稳操胜券。 老妇人一笑,“听好了,这天上飞的是……” 哼哼,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能管住百鸟之首的飞禽。“女先生”得意的自忖到。 “龙王。” “女先生”立刻呆了。 “再说地上跑的,虎王。桌上摆的,铜锁。”“欸,这句辙韵可不对。” “第三个的辙韵可以不符,无伤大雅的。”訾社长认可到。 “屋里有的,亲娘。要你说,管住没管住。” “女先生”听完差点翻白眼。 “就差一道题了,你快说吧。”老妇人催促到。 “好,这道题你要是能做上来,我马上就跟你走。你看好了。”说完,她拿过一副笔墨,在桌上的宣纸上先写了一个“冢”字,又在其旁边用墨笔划了一个竖道,“看见了吗?你只能再写一笔,既要让‘冢’字成‘家’,又不能让这一笔竖道儿打光棍儿,来吧。” 这可能吗?社里的才女们绝大部分有这个疑问,用眼睛全看着那老妇人。 老妇人先稍稍皱了皱眉,随着眉头一舒,提笔在“冢”的上面点了个点,让“冢”字变成了“家”字。 “那竖道儿呢?”“别着急。” 接着,老妇人又在竖道上画了起来,把竖道画成一个新郎,又紧挨着画上一个新娘。 “女先生”刚要提出疑问,可回想起刚才说的话,只得做哑子。 是呀,她刚才说只能写一笔,可人家老妇人是画上去的。 这位“女先生”还是不想跟老妇人走,刚要耍赖,被老妇人一把抓住手腕,人家压根没使什么力气,就痛得她几欲叫出来,但又看到老太太眼中精光冲她一射,就只好把个“疼”字给咽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九) “你到底说不说?”“说什么?那个混饭吃的东西又不真是我男人,他在哪儿我怎么知道。”“嘿……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着。不说是吧?好,一会儿叫你知道知道,大家伙儿叫我‘手子’不是白叫的。”“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文人,有本事……跟我动文的。你敢吗?”“文的我不会,再说刚才鱼捕头已经跟你动过文的了。总来一样儿你不腻吗?我看也该给你换换口儿了。” “行啦,没想到你还挺会吓唬人的。”鱼爱媛制止后冲“女先生”道:“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我就先信了你。不过要是再看见卫大醒,替我捎句话,要是叛天星真在他手里,最后马上交出来为我们洗清冤屈,要不然我就把叛天星其实在他手里的消息放出去,那他终会成为众矢之的。你走吧。” “女先生”听完一愕,挺了挺吓堆了的身子,速速离开了。 “喂喂,鱼捕头,你难道是想要咱们完,他俩找傢伙去了。 遂鱼爱媛和“手子”就在那儿等,可过了良久仍不见他们回来。 “那对狗男女是不是干那事儿干上瘾不回来了?” 鱼爱媛又瞪他一眼,“没准儿就是你刚才说话让他们听见了,我看这是个圈套,人家在暗处等着我们往里钻呢。那女的可不是个省油灯。” “那我一个人去看看。”“回来!” 一个没被拦住,“手子”自己跑了过去,照着刚才卫大醒指的地方徒手就挖。 鱼爱媛上去拉他就要走,可是已然晚了,有一男一女两位武功不弱的人物在他们一前一后出现了,紧接着二十多名举着火把拿着傢伙的家丁飞奔过来把他们给围上了。 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鱼爱媛看着那位躲在人群后的“女先生”自忖到。 “没想到吧,这就叫天堂有路……” “你闭嘴!”郎自伴斥卫大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鱼捕头搭话。” 卫大醒想还嘴,可又没敢。 郎自伴上前一礼,“鱼捕头,在下实在是欠老国公爷一个大人情,所以……” “我知道。”鱼爱媛道,“要不干脆点儿,你刺我三刀我不闪不避如何?” “这……怎可……”“没关系,你还老国公爷人情要紧。来,刺吧。”“那……鱼捕头接招了。” 郎自伴此时抽刀在手直直地用力扎了过去,可“刺溜”一下子,从鱼爱媛身上滑过去了,他回过手来又是两刀仍是如此。 在场的人无不惊骇,“女先生”尤甚,暗忖:没想到鱼爱媛那么厉害。 卫大醒头上一冒冷汗,口中一吸凉气,扭头冲巴踏细道:“巴姑娘,何不和郎壮士联手制敌呢?” 巴踏细冷笑了两声,“你说联手就联手啊?人家压根儿就不想对付鱼爱媛。” “那巴姑娘何不独得这份功劳呢?”“边儿上呆着去。我一个人动手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后半辈儿你养姑奶奶我呀?” 卫大醒一听这话有心发作,可还是没敢,走到郎自伴身边道:“郎壮士,‘手子’您总抓的住吧?” “不是说只让我对付鱼捕头吗?”“可‘手子’跟她是一伙儿的呀?要是放了鱼爱媛,再走了‘手子’,您在老国公爷面前也不好交待不是。”“那好,我让他看不见明天的日头好不好?”“欸!这您是好样儿的,不过最好能留个活口儿。” 郎自伴不理他,刚要上,鱼爱媛过来一拦,“明天有雨。” “你听见了?我也没办法。”郎自伴冲卫大醒道,“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这时“手子”来到鱼爱媛身后道:“明天要是晴了呢?” “笨蛋,不出屋子不就见不着太阳了吗?”说着,鱼爱媛拉着他滑出了人圈,比郎自伴刺的那三刀还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 “鱼捕头,咱们这是上哪儿呀?”“你忘了,卫大醒的家没上锁。”“去他家?”“你认为他还敢回那里吗?”“欸,倒也是。对,那里现在最安全,今儿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哈哈哈……” 夜将深,鱼爱媛在外屋洗了洗头发,边出来边擦头发。 这一幕直让“手子”看得发痴发傻,暗忖:鱼爱媛可真漂亮! “把她给忘了?”鱼爱媛边擦边问到。 “啊?没有,您说什么呢?怎么?您喜欢专情的?”“所以你不能再那么看我?也许我不是那么喜欢专情的,可我最恨那些成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听懂了吗?”“明白明白,其实我怎么敢有那意思,您多想了。”“你跟她相识多久了?”“要说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可不算短了,但我们只见过那一次面儿。”“那你是对人家一见钟情喽?”“是呀,您说的对,那可真是一见钟情。记得那回我销了文小伟从黄两墓里盗出来的赃,买家是邓七和济南的几个富户,我赚了一大笔银钱。”“我看是邓七坑了那些富户一大笔银钱。”“您说什么?”“没事,你说你的。”“啊,那天我去逛官派妓院教坊司,那里的老鸨子叫杜妈妈,我到现在还记得把一张张银票亮出来时她脸上的那喜容儿甭提多满了,立刻就把她女儿叫出来陪我喝酒看花儿,不过我看的出,一准儿不是她亲生的,那段工夫儿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不过赚的钱也大多都给那老鸨子给坑了。”“之后你就被抓了?”“不错,打那儿起就再也没见过她。”“你出狱以后为什么不立刻去见她?哦,你没钱就不可能见到她。”“那可不。欸,鱼捕头,您饿吗?”“我刚才看了,他这儿就有大萝卜,我去炒几个吧,也许还有些干粮,赶明儿得去买一些了。”“得,我谢谢您了。”“我只想给自己弄吃的,你谢个什么劲儿?”“别价呀,回头我请您吃鲍参翅肚还不成吗?” 转天将近午时,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除了“手子”之外还有谁没谁的卫大醒带领着一大帮国公府的家丁那个骂呀,一旁的郎自伴和巴踏细看着他们直皱眉,后来就堵耳朵了。 卫大醒别的本事无论多大,估计都没有骂大街的本事大,骂的那叫一个花哨,引得那些家丁边跟着骂边都笑喷了,看意思不把“手子”给骂出屋来不罢休。 这会儿有个家丁低着头自语道:“怎么刚离开一会儿就这般情形了?我得过去看看。”说着,一“刺溜”这人就上屋顶了。 “欸,他怎么上去了?”“什么呀?”“那小子刚才……”“行了,快点儿大声骂吧,要不谁也甭吃中午饭了。” 不错,这身家丁衣服就是鱼爱媛回来时打晕一个偷偷开溜的家丁弄到的,此时在屋顶上揭下一片瓦,想看看那“手子”怎么就那么没脾气,一看就乐了。 那“手子”用棉花塞住耳朵,正“咯嘣咯嘣”地大嚼着大萝卜,那就难怪了,此时有察觉一抬头,看见原来是鱼爱媛,一笑,拿起个萝卜朝着鱼爱媛一仰手,那意思好像是问要不要来一个。 鱼爱媛笑着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让他留着自己吃吧。 “喂,我说你们可真是有力气没地方使了。”巴踏细不耐烦地道,“一把火把房子点了,看他还能在里面待得住。” 国公府的家丁们太感谢她了,嗓子都喊疼了,当时就有人取出了火石火镰。 “别呀!别点火呀!”卫大醒哑着嗓子阻拦到,可没人听他的。 一根根烧着的木柴往房顶上就扔,眼看着火势就起来了,附近的房屋一准儿是要受到牵连的,可天上陡然一道电闪,紧接着一声炸雷。 果然,天上扫帚云,三天雨降淋。鱼爱媛暗忖到,此时借着雨势,趁那些家丁们一通被淋浇的慌乱,她带着“手子”离开了…… “我说你是官媒吗?瞧你给我找的那个男人,长得跟鸭子似的。成心拿我寻开心是不是?”“你不满意吗?”“我满意个屁!就那模样儿让我怎么看呀?”“你是说他那张脸你没法儿用?”“对,我不知道他自己怎么用的,竟给用成那样儿了。”“哦……归根到底你是嫌他自己给用坏了害得你没法儿用?可别人的名字还没用坏你就能拿来用了?”“你说什么?我用谁的名字了?”“‘梅香’这个名字是我曾经用过的,你凭什么用?”“谁用了?我就是出文题时说说而已。”“那也不行。”“不行又能怎么样?你不会是想讹我的钱吧。” 这名“官媒”冷笑了几声,手里一直扇着肩头的折扇使了个薛习“才子扇”功夫里的起手式,“唰”地一招“打扇”,只见扇面几乎瞬间变成了碎纸片,半空中“飞舞”了好一会儿还不落地。 “哎哟哟,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呀,我要是知道您老人家忌讳这事儿,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呀,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您就饶了我吧。”“饶你不是不可以。”“那我谢谢您。”“但是你得给我个理由。”“理由?”“就是说我凭什么放过你?你要是不能现在就给我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可就好好让你‘没相’一把。”“我……我……我给您做一首赞美您的诗,而且见人我就大声吟读,让您四海皆知。好不好?”“不好,我的名气已经够大的了。再想。”“我……那我给您当丫鬟,平时陪您吟诗作对,喝酒陪您行酒令,吃饭陪您……”“行了,就算我要个侍女也不要陪吃陪喝陪费话的那种。”“那我给您洗脚、洗……”“你认为我会要你这么一个没好心眼儿的‘女先生’当侍女吗?我还得天天防着你一手儿。我累不累呀?行啦,谅你也没什么好理由了,看你这张脸皮还行,割下来我拿走做人皮面具倒不错。”“不!我求求您了!哦!我还有个绝好的理由,我能帮您找到鱼爱媛,找到鱼爱媛就能找到‘手子’,找到‘手子’就能得到叛天星。”“是吗?你不是在骗我?”“我决不敢骗您,卫大醒特喜欢我,虽然他不遭待见,可打听点儿消息还是可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一) 自打鱼爱媛蒙冤,冷悟情多方奔走想先找到媛媛再说,这一天听到了一些消息,连忙赶了过来,为抄个近道,想过一座两崖中的铁链飞索桥。 欸?桥上的木板都哪里去了?冷悟情看着桥上几条链索疑忖到。 也罢,又不是过不去,媛媛的事要紧。冷悟情踏上桥索飞步而过,可快到桥中的时候,只见前后两方无数连环战针射来。 冷悟情一下先“步”入半空中躲开强有力的攻势,同时脱下外衣甩扫,将全身护住,居高临下见到又是那些禽兽兵所为。 那么精良的发射连环战针的机括?他们从哪里搞到的?冷悟情忖到,那些魔卒的?但我已经都给收拾了呀?莫非是孔品甜对付的那些遗下的?到底还是个丫头片子,做事欠思量。 忖着,冷悟情又落在了桥索上,如此一味地防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遂渐渐作出不支的样子,后来一个不留神假意掉了下去。 这使得如密雨的连环战针暂停了一会儿,可一见是假,原来冷悟情用脚面挂住了桥索,还借此时机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禽兽兵们遂又对准了他和他的鞋底一通紧射。 冷悟情身子朝前甩,脚离开了桥的链索,用手中的衣物一下卷住了桥索,接着一荡又用脚面挂住前面的链索,身手迅速敏捷,身子前进甩动的同时,还巧妙地带动桥索替自己挡连环战针,如此一通动作快到崖边的时候,使劲一荡身子又腾入半空中,衣服贯满了真气在身周甩地“呼呼”响,可人落地的时候禽兽兵们也不见了踪迹…… 过后没多少工夫,附近的樵夫、猎户、山民过这座飞索桥的时候,上面的木板铺得结结实实的。 “原来当捕快暗地里还有那么多的调调儿。”“孔姑娘这是在慎捕头手下正式没干几天,等日子久了你就会知道,可不光是我跟你讲的这些。”“哦?我能知道的更多?”“那要看孔姑娘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要是有,再当上了捕头,别说衙门里这点儿事儿,就是朝堂的那些事儿也不在话下,不信的话,瞧瞧人家鱼捕头。据我所知,冷总镖头最看中的就是鱼捕头的能力。”“是吗?可她现在还不是个被全国通缉的在逃犯?”“嘿嘿,孔姑娘要是能帮我们老国公爷漂漂亮亮地把这件事办妥,‘京都六扇门女捕头’这个头衔放到孔姑娘你的头上就是我们老国公爷递句话的事儿。”“当真?”“只要孔姑娘你证明你自己的能力,到时候估计想不当都不成了。”“嗯……”“孔姑娘你还有什么顾忌的吗?”“一旦我要是跟鱼爱媛为了仇作了对,那不是彻彻底底得罪了我冷大哥了吗?他此时正在到处奔走找鱼爱媛为她洗清冤枉,而我却要去抓她。”“可我们抓她也是为了洗清她的冤枉呀,只要她没做那件事情,最后会水落石出的。到时候孔捕头你既证实了自己的能力,又给冷总镖头帮了个大忙,那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冷某现已无计可施了,还望慎兄能好好帮帮爱媛。”冷悟情诚恳地道。 “哼哼,她现在是草木皆兵了,谁都不相信,恕慎某爱莫能助。”慎缜语气有点怪异。 “哎呀,人家鱼捕头不就点了你一回穴道吗?心眼儿别那么小,人家冷总镖头既然都恳求你了,你怎么也得出出力呀。”路宽以“车船店脚衙”老大的口气言到。 “反正听说她之所以去找卫大醒,是怀疑他拿了叛天星。”慎缜道。 “那我去把他抓来问问,那小子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农耪道,“可你们谁知道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去海棠诗社找那个离谱儿的‘女先生’。”薛习道,“只要真正吓唬她一下儿,什么都会说的。” “我没拿呀!我真的没拿那叛天星呀!我可以向天起誓,我要是拿了,就让我……就让我……哦,就让我屁股长疮脑袋长疥!”在此间屋外听卫大醒这意思,估计农耪也没少吓唬他。 “他真的没拿?那要是也不在‘手子’手里的话,那还能在谁手里?”冷悟情有些不解。 “那他就没说实话,我这回动点儿真格的试试。” “且慢。”路宽拦住了农耪,“你们说,会不会是在……” “勾陡翻的手里!”冷悟情和慎缜几乎同时说出。 “勾陡翻?会吗?”薛习皱着眉头道,“要说令狐幕操对他不薄,他本身对诡道堡也是忠心耿耿,我还听说勾陡翻现在也在全力追寻鱼捕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二) 薛习听到的消息一点没错,此时鱼爱媛和“手子”已被诡道堡的净兵们围在中央,外有贝酒珏观阵,勾陡翻正在内跟鱼爱媛过招。 别看周围的势态对二人不怎么有利,可鱼爱媛还是保持着镇定的心态。 只见勾陡翻一鬼头刀劈来。一双鱼骨剑歪十字搭好向外开架。紧接着鬼头刀借势向上一起,勾陡翻胳膊一轮,刀从低下兜了上来。鱼爱媛的鱼骨剑往外一撩,另一柄鱼骨剑扫勾陡翻的颈子。勾陡翻使劲抽回鬼头刀一护,一翻腕子又斜劈了过去,刀势沉猛。鱼爱媛从他刀下一下“游”了过去,用剑上的鱼骨奔勾陡翻的肋条就推了过去。勾陡翻的身子立刻掠起。 军事上说,上打下不费力,单打独斗亦是如斯。 一鬼头刀“呼”的一声从上劈了下来,忽觉后背有人偷袭,刀招不变,不用回头就给后面的人一脚。 原来是“手子”怕鱼爱媛吃亏,就重手拍了过去。 鱼爱媛一见,用鱼骨别住劈下的刀锋,使劲往后一带,让“手子”没有着实挨上勾陡翻的半招“野狗内急”。 “你在一边儿看着,照顾好你自己,需要你上的时候会告诉你的。”鱼爱媛边沉着对战边道。 “你们俩都上便是了,勾大爷照样应付。”勾陡翻边挥鬼头刀边傲慢地道。 “你大爷的,小心老子一会儿一掌拍死你。”“手子”想用言语分勾陡翻的神,让他急中出纰漏,好让鱼捕头“游”空子。 勾陡翻“忙里偷闲”瞪了他一眼,瞪得他一激灵。 “勾……勾大爷您别误会呀,我是说您后背上有只绿豆蝇,我刚才想卖力气给您拍下去,可您不方便不是。”他倒是不吃眼前亏。 就在勾陡翻久战鱼爱媛不下,一股狠劲待爆发的时候,左面高坡上突然出现了一队朝廷的兵丁,列开长阵高喝着军威号子向这面推进。 勾陡翻又“忙里偷闲”瞟了一眼,忖:切,我当朝廷的军队有什么精妙的好战阵,不过是老掉牙的“一字长蛇阵”。早听令狐大堡主说过了,攻首尾兜,叫“卷”,攻尾首兜,叫“咬”,攻腰首尾兜,叫“绞”,要想破阵,只须首、腰、尾同时攻就行了。 贝二堡主好像想法一样,“吧吧吧”三声鞭响代替军令,围圈的净兵们立刻分成三股,同时奔首腰尾三个位置奔攻。 但是兵法曰:水无常态,兵无常形。 就在净兵们就要跟官兵们正式交战的时候,从右面山坡上又出来一支队伍,奔袭过来与左面的官兵形成合围夹击之势,而后立刻把三股净兵给隔开。 原来人家就是要引净兵们自己分开,好分化他们的力量,欲分而败之。 与此同时,郎自伴当先挥单刀奔贝酒珏就是一刀。贝酒珏一圈珠光宝鞭,刺痛眼目的光芒立现。郎自伴立刻用单刀挡眼且把光芒反射回去。但人家贝酒珏既然敢用这路兵器,就不怕人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早就在自己兵器的珠光中习惯了,这会儿见郎自伴护眼正有破绽可寻,一宝鞭飞出扫郎自伴的下盘。 勾陡翻方才想替下贝二堡主,可一条大铁戈横在了他的面前,鬼头刀笔直扎出,满拟谁也不会直撄其锋,可人家就迎面把兵器平着推撞了过来,从而让他知道此人必是邴保无疑。 好呀,看看你的死硬能不能抵得过我的这招刀硬。勾陡翻忖毕,招式仍是直进。 两件兵器碰到了一起,刀尖扎在了戈的长柄上,虽说是大铁戈的分量要重一些,但是退后一步的却是邴保。 果然是诡道堡出来的,够劲。邴保忖罢,手里的兵器把刀尖让到了一旁,随即快速退到一戈之地,用戈侧称之为“锋”的尖横击勾陡翻。 勾陡翻急忙用刀面一挡。戈的侧尖滑到了一旁,而后又用戈上的刃照着勾陡翻的小腿往回一搂。勾陡翻把刀戳到地里一挡,虽然挡住了,可只见戈柄那一端的邴保又飞速移动身形,让兵器前端称为“援”的横刃对着勾陡翻,使劲又推了过去。 刚躲过横刃的勾陡翻此刻又听见身后“砉棱棱”一响,一条软傢伙照他的后背抽来。 勾陡翻故计重施,又照后面一脚把鞭头给绞住,而后使劲往地上一踩,然后就听得“当啷啷”一声,可甭管怎么说,结果他的刀招还是被羁绊住了。 两拨军兵别看交战得激烈,可训练有素的官军把鱼爱媛和“手子”给让出来了。 此时一身利落的阮泮郡主和是占了上风,双掌也是不好受。 阮泮郡主此时忘了蒋大老板授艺时谆谆告诫过的“戒躁”二字,以郡主的高贵身份跟一个小小的捕头过招就够掉价的了,不但能否取胜不可知,而且人家跟自己动着手还可分神出言提醒旁人对付自己的丈夫,想当初练功的时候也狠扎过几年的根基。究竟是对手太强了?还是自己越来越娇气了? “哧”,此时一枚兵钉射了过来,鱼爱媛虽不是先知先觉,但身形后仰躲过彩带横甩的同时,用鱼骨剑给拨打开了,遂,那枚兵钉就追着阮泮郡主的彩带去了…… “欸!”阮泮郡主立刻收回彩带检看有无受损,又瞪了孔品甜一眼。 孔品甜没有回避阮泮郡主的眼神,那意思好像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自己不留神的,这会儿又碰上了鱼爱媛的眼神,本来是想回避的,可结果还是没有回避,反正都已如此了,就面对好了。 阮泮郡主再一次发起了进攻,一条彩带斜抽进一双鱼骨剑的中间。 孔品甜也直接用上了“优柔寡断手”。 鱼爱媛一笑,身子一侧一滑,孔品甜的手就绕进了阮泮郡主的彩带,都够柔的,这一绕上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容易分开。 鱼爱媛此时并未趁势发攻,而是笑脸相视。 孔品甜看着气不过,不管被缠的左手,扬右手对着鱼爱媛连发一通袖箭,可看着对方站在那里任凭自己的暗器击打几乎连动都不用动就能让袖箭滑开,更是有气,可太狠了也不行,毕竟以后还得面对冷大哥。 郎自伴为避其光芒,此时横叼刀背改用“地狼式”,但也只可避其一些光芒而已,现在他最好的制敌要诀就是“快”。 宝鞭珠光中,一头狼露着精光耀眼的锋利牙齿在向光源处进行一次复一次地攻击,也许是因为狼总喜欢提醒自己世间不光有温暖的光明而经常行走在黑夜的冷风中。但光源也不是故意要让孤单的豺狼不痛快,而是要告诉狼,世间有的也不都是漫无边际的阴冷。狼就是狼,就是不喜欢贪图享受,要说不领情也不全是,在狼看来,那光源的夺目不是那么适应,此时,狼用牙齿对着光源扑了过去,试图要把光咬下来。光源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有形无质而把狼看扁,单单这一下,光源躲闪得就不简单,急忙把光再次猛烈地施放,说震慑也可,主要目的是想让狼不战自退。起初可能也不是非要跟光源分个高下,此刻的狼就像闻到了在光芒下掩饰的血腥味般兴奋,已经不是光源自己可以结束争斗的了。其实光源本身的施放,是为了掩饰旁观者眼中的血腥。狼此时再次发动攻击,扑进那光源用光布下的屏障,狼牙狠狠地撕咬一通,似乎把光给开了一个大洞,光源的光虽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但在这一匹有些爱自虐的狼的攻击下,修复起来困难了一些个。虽然狼略占上风,可对光源还是无法进行有用的伤害,只好徐图再进。光应该不是狼的什么天敌吧。 看这边。 勾陡翻手中鬼头刀的刀刃翻出直砍邴保。邴保用“横担铁门栓”招架。 勾陡翻待要再进刀招,巴踏细讨厌的串铃鞭又打过来了。 再一再二,复又再三再四,勾陡翻已经烦了,撇下邴保,对大铁戈只防不打,回身抡开鬼头刀奔着巴踏细使开狠招了。 这下想找便宜的巴踏细可就忙了,继而慌了,估计她想让人家占便宜人家都不会停下了,本来说长软的兵器对付短兵器应该有不小的优势可占,但巴踏细不知怎的,就觉得跟勾陡翻打,手里的长鞭还不如自己的鞋长呢,打起来倒吃亏,打着打着,巴踏细把自己的一支包铜绣鞋脱下来了,“当”的一声,鞋后跟敲刀面上了。 勾陡翻当时顿了一下,他母亲也是从来没裹过脚,小时候没少用鞋“指点”他,可他立刻就恢复了理智,巴踏细竟然敢用臭鞋对付自己的兵器,他哪能饶的了她,回手一刀撩开推过来的大铁戈的横刃,刀招一生,奔她的脚踝砍去。 巴踏细狐容失色,急忙用当时能想到的所有鞭招,要自己的脚不受一丁点的伤害。 当勾陡翻看见那白生生的天足时,登时想起了幼时,母亲没少用大脚踹自己,但当时的自己却有一种温暖的意味,此刻心中这种感觉油然而生,就在鬼头刀的锋刃扫着串铃鞭就要碰到那只赤脚的时候戛然而止了,硬生生地收狠招,是很难做到不受一点反力损害的。 须小翠!这个时候他顾及的不是自己所受的损伤,脑海里满是须小翠的身影。 就算鱼爱媛较之阮泮郡主和孔品甜可称身经百战,但终归是两个不弱的敌手,看了看那边此刻的“手子”。 要在“大将军剑法”下脱身,前几招还尚可,此时的何涛要找回前几招的面子,已经拿出了一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那股劲,“手子”现在要想逃离可真得掂量掂量。 本来以为她们都是好说话的,一上来就没太用真功夫,此时倒好,想离开走不了,想拖延必倒霉。鱼爱媛边跟她们动手边悔忖到,但她刚忖到这里,当场突现一条人影,鱼爱媛惊喜过望,高兴地喊了一声“冷大哥”。 冷悟情一来先用胳膊撩开了阮泮郡主的彩带,一旁也唤了一声“冷大哥”的孔品甜自不用多管,除非她疯掉了。 阮泮郡主一见鱼爱媛的帮手来了,同时自己的帮手也撤了,而且久闻这位冷总镖头的大名,光是蒋老师就不知道在自己面前夸赞过多少回了,表面上虽还沉稳应战,但心里却胆怯了不少。 那边的何总兵越战越勇,威威武武的“大将军剑”施展得“唰唰”作响,“手子”空有一双重手,还手之力和招架之功都甭提了,就剩下闪避了,能躲的开就不错了,好在这会儿鱼爱媛过来了。 “何郡马,跟一个销赃的那么认真卖力气。太那什么了吧?”鱼爱媛一鱼骨剑挡住他的二刃双锋剑。 “反了反了,你身为一个捕头,竟为了护着一个干销赃的挡我的剑。朝廷的饭你当真不想吃了吗?”何涛反手一剑又斜斜地斩了过去。 “就因为我一直吃着朝廷的饭,所以才不想糊里糊涂地给朝廷办事,除非撑着了。”鱼爱媛双剑锁住了双锋剑。 “你的意思是说我吃撑着了?”何涛边说边运力抽自己的兵器。 阮泮郡主此时把彩带舞如彩雨,看着气势挺大,其实还是防多攻少,陡然间耳朵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女儿,收手。”出言的竟然是阮泮郡主的父亲。 “爹,您怎么来了?”阮泮郡主听不听话已都想收手了。 那边的何涛也不抽夺兵器了,过来躬身一拜,口称“岳丈大人”。 “别打了,冷总镖头是我请来的。”老国公此时面对鱼爱媛,又道:“鱼捕头,最近真是好不得闲暇呀。” 鱼爱媛未语先礼,“老国公爷,爱媛知道此时说什么您都不会信,可一身的清白,白云可表,苍天可鉴。” “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到现场,一齐寻寻端倪如何?”“爱媛求之不得。” “你们赶快把诡道堡的净兵给解决了。”这话他是对自己的女儿女婿说的。 一声夫妻双双答应的“是”中,冷悟情和鱼爱媛,自还有“手子”,跟随在老国公身后离去…… 欸?不对劲呀,爹从不爱过问江湖中的事情,有时听上一两句都烦,我们也没说,怎么一来就认出了那些是诡道堡的净兵。阮泮郡主疑忖到,又侧首看了看孔品甜,她还在向父亲带三人离去的方向张望着,又忖:父亲一向最讲礼数,这个丫头就在旁边,也没施礼,而爹却一点没在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莫非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三) 正如阮泮郡主疑虑的那样,现在鱼爱媛穴道被点,“手子”更别提,实在是因为对自己的冷大哥她从来不会有防人之心,可谁成想竟然是小岛四郎,即便见到了他刚才的出手,可毕竟冷悟情每每出手皆无固定的招式。 辛蘑不光把他假扮成了冷悟情,还把自己扮成了老国公,一见心上人得手了,立刻施手法用特制的绳索把鱼爱媛给绑上了。 不过真正的冷悟情用神飞大纵的身法及时赶到了,直攻那一旁的大宰食。 就在仇坦摆兵器挡冷悟情的同时,辛蘑和小岛四郎从后直扑了过去。 却哪知冷悟情现身之前照岩石上打出了两文铜钱,钱在人后至,用意就是由己引开别人,二铜钱一打绳扣一解穴道,可惜的是被两个旋转的东西给打落了。 那东西竹子所制,一个小竹棒的是两条兵刃,可竟是从那不算深的衣袋中出来的,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别看人家跟个球似的,但灵活不减,此时蹦过来加入战团,合围冷悟情。 冷悟情只想速速擒住一两个敌手好救下媛媛,现在敌手们持长短傢伙各占一方对己,感觉出仇坦的功夫虽走的是狠毒一路,可他自己却比较顾忌分寸,小岛四郎的武功堂堂正正,一进一撤颇具法度,都不怎么好对付,辛蘑的链节枪招法杂而不精,相对较弱一些,要说相对最弱的还是哆啦欸梦,不过以他先天的身形能练到如此地步已属不易,当然,要是能得老太公详加指点一番那就不可等量齐观了。 冷悟情打定主意了,就先抓住他再说,当下一个飞身,身在半空平着猛转,一下荡开了其他人的三件武器,双手停在了那双短铁棒的前面,还不等鞋底挨上地,探手就夺对手的兵刃。 哆啦欸梦登时在面前挽了个花,可仔细一看,对手还是抓住了自己的一对兵刃,而且还撑着自己的短铁棒双腿连番踢开后面三人几乎同时的进攻,他想的是不让对手用上自己的力,可就因为缺乏动手的经验,一慌间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撤力才可行。 仇坦一见,边跟冷悟情过招边提醒他一个“软”字。 一语点醒梦中人,哆啦欸梦一摁机括,他手里的两根短铁棒便“喀喀”地变成了两条链子鞭。 虽事出意外,但冷悟情心智冷定,就在短铁棒尚未完全变成链子鞭时双手一推,借着这股劲身子后撤,双脚夹住链节枪的枪尖一甩,扫开了忍者刀和仇坦引魂幡前的链子。 哆啦欸梦定了定神,回想大族长对自己的教诲,谆谆告诫过自己遇敌不可慌乱,心神一散,什么好武功也得走样,遂稳了稳心神,把两条兵刃使劲一抽甩,就“喀喀”两声又还原成了短铁棒,因为大族长还告诫过自己,不是十分擅长的武功不要冒用,尤其是在碰上强敌的时候。 一上来便想先给自己转转运,使出“幸运颜色棒”,他看见冷悟情此刻已把大宰食、小岛四郎和那姓辛的女人逼迫成一排,看了看自己的双棒正映着太阳的光芒色,遂从五行方位中“火”相应的南面攻了过去。 冷悟情接此招的同时感觉出对方的功夫自己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天外族这“天外”二字看来不是白叫的。 辛蘑此时持软兵器往冷悟情西面绕,同时链节枪游斗,短短的工夫里连打了不知多少枪。 小岛四郎配合着她,可忍者刀不知怎的,总是跟链节枪的枪头招架。 仇坦引魂幡的几条链子几乎贴地扫打,力由地起,他的打法也算高明,不过冷悟情不愧是冷悟情。 此时哆啦欸梦先一矬身,而后如同弹起一般,使了招“遗忘棒”,双棒照着冷悟情的头击了过去,因为打的部位特殊,要是打实了,真的会遗忘些什么,甚至有可能会遗忘自己还在与敌动手之中。 冷悟情首先没管他的兵刃是什么招式,引着枪头撞开忍者刀,双手拿住了仇坦甩过来的链子,一张口咬住节链,运劲一摆头,枪头奔他拿短铁棒的双手扫去,迫他退了招。 仇坦借冷悟情此时不能全力对己的机会,一转自己兵器的柄,把链子又旋撤了回来,进而当头拍了过去。 冷悟情也真有高招,辛蘑的链节枪正往回抽,他用胸口把枪头撞向从上面来的链子,一下就给挂上了,结果自是两下里抻的溜直。 小岛四郎从一侧劈到。 时机已到,冷悟情用“空手进白刃”的功夫要夺下忍者刀。 哆啦欸梦是小岛四郎的小同乡,把身子飞弹了过去,使出了“身体交换棒”,一条短铁棒贴着小岛四郎拿刀的手向前滑了过去,一直滑到刀尖的位置,就这样,奇奇怪怪地替下忍者刀让冷悟情夺了过去。 这时,链节枪的枪头已然从链子上摘下,辛蘑上前不加思索地又仿了一招“高古叹世”。 冷悟情对这招高押的枪法挺熟悉的,大拇指一划就摸到了手里短铁棒柄上的机括,把它按成链子鞭,上去一甩跟链节枪缠绕到一起后带着去挡仇坦攻过来的兵器,再而后手一抖,把短铁棒复原后抽回,“当”的一声挡住了忍者刀。 欸?我的武器还能有这种招数用?哆啦欸梦见状忖到。 他这一忖间,冷悟情已跟小岛四郎过了八九招了,趁着小岛四郎退步的时候,回手一挥,短铁棒划开了几乎贴到衣服的一条枪头和四条链子头。 仇坦和辛蘑这回不约而同地改攻为缠了,只要缠住冷悟情的一条膀臂,就能与小岛四郎合成夹攻之势,接下来的胜算就不会小。 小岛四郎心领神会,也招招攻向冷悟情的另一条臂膀。 但冷悟情不可能让他们得逞,一甩手真极丝出袖,把懂行的小岛四郎一下子就逼退了五六步,让他双手握着忍者刀不敢轻易再进。 哆啦欸梦这会儿刚琢磨清楚一些刚才冷悟情用自己短铁棒的那招高明之处,现在又看见了冷悟情使真极丝,那叫一个新鲜,直盼着冷悟情能多使些工夫,让自己好多开开眼界,他喜欢极了别人用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武器,胜过孩子看见别人玩自己没玩过的玩意。 但冷悟情让他失望了,把夹攻之势一破,真极丝立刻收回,旨在不愿多伤人。 哆啦欸梦正失落间,仇坦瞪了他一眼,唤道:“傻站着干什么呢?过来呀。” 他这才又从“梦”中惊醒,摆短铁独棒就要上,可一只手里一空,立刻就不会用自己的功夫了,站着那里傻愣住了,忽见冷悟情在自己眼前一笑,说了“给你”两个字,便觉空手里一沉,这下心里有底了,双短铁棒并举就砸,可是立刻觉着两手的分量不一样,身子又被冷悟情一带,就往沉重的一边倒了过去,斜斜撞进了姓辛的女人怀里。 辛蘑立刻就叫唤上了,“好小子!你竟敢趁着动手的时候吃老娘我的豆腐!活腻味了是怎么着?” 哆啦欸梦一看,手里的傢伙竟然是忍者刀,自己的短铁棒还在冷悟情手里,这时被辛蘑一把抢过抛给了小岛四郎。 但忍者刀在半空中的时候,冷悟情用短铁棒一挂护手,把短铁棒摁成软的,顺势把柄塞进了小岛四郎的手里,就这样,刀又到了冷悟情的手里。 小岛四郎武器的功夫全在刀上,手里的傢伙觉着无用,就又扔给了小同乡,可自己却空手了。 辛蘑上前帮相好的夺傢伙,一链节枪挺了过去。 冷悟情让过枪头,用忍者刀去搅节链的中腰,空着的手抢住过去的枪头。 辛蘑不想伤损相好的傢伙,已经感觉到冷悟情在扽枪头,如果节链抻的太直,恐卷缠在节链间的忍者刀会崩刃,又不想弃自己的兵器,只得手持着链节枪让冷悟情带着走。 这会儿仇坦的兵器从旁劈到,遂在冷悟情巧妙地安排下,三条傢伙就打上了“死结”。 冷悟情此时要去解救鱼爱媛,却见哆啦欸梦挡在了他的身前,抡棒便打,但冷悟情随手就拿住了短铁双棒的棒头,巧劲力一抖,没按机括短铁棒子就软了,一齐缠上了哆啦欸梦那粗粗的大脖子。 这下他更呆了,这一双上阵对敌的兵刃是自己用了一年多的时日改良过的,可在对方面前却是这般……难道说这人还懂什么魔法不成? 冷悟情没工夫看他发呆犯愣,飞纵过去就要救下媛媛,突听“玎当”一声,见哆啦欸梦的铃铛撞在自己身前的地上瞬间变成两半,其中一半猛弹了过来,半个铃铛上还有一个尖。 小岛四郎抢身过来对着冷悟情就是一攻,其势强辣,是“琉球手”的功夫。 大宰食仇坦也空着手来了一记狠着。 难道叛天星真的对现在的天外族非常重要吗? 辛蘑更是向着相好的,横扫过来一腿,那是她的大仇家夏辽斐的“急腿”,其中还带着对大仇家的恨。 冷悟情现在多少占了些优势,迟则生变,也先不管什么了,真极丝二次出袖。 哆啦欸梦把其中一条刚复原的短铁棒又给摁软了,迎上真极丝,想效仿冷悟情刚才的招数缠住对手的武器继而夺下。 小岛四郎一见,心里直把“傻瓜”叫了好几遍,一腿连他带短铁棒都给踹躺下了,才免于称心可手且花了不少心血的武器没有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自己反倒险些挨了一丝,好在人家冷悟情收放自如,也无真要伤人的意思,不过也把他逼出几步去。 仇坦和辛蘑一攻上一攻下。 仇坦用的武功硬桥硬马,功夫的名字自己已经叫不上来了,只知道是当初自己父亲留下的,因其杀伤力过于狠辣,遂自己很少用,今天情急之下使了出来,不过没有大开大阖地运用,顾忌的还是多,只想先接下对手兵刃的进招。 辛蘑则用的是极少见的地堂功夫,“滚磁板”,又稳,还带着一股吸引的邪力,只要让冷悟情步子脚力一乱,小岛四郎和他那小同乡再一联手,可说胜算还是在己方。 可还没等她的想法构成事实,一个蒙面客蓦然出现,手里一条铁手飞抓此时在冷悟情身周一打转,这几人立刻各自至少退了两步。 铁手不停,上前飞至,替鱼爱媛解了穴道。 真极丝跟上把绑绳给断了。 鱼爱媛登时就痛快了,鱼骨双剑在手,先找上了辛蘑。 赤手空拳的辛蘑怎么也不是对手,好在小岛四郎用“琉球手”又打又拿地把鱼爱媛给接下了。 蒙面客不想恋战,飞抓一抡,又把靠近的仇坦和哆啦欸梦给逼开了。 哆啦欸梦此刻想找找脸面,因为他自认今天是自己把大家给拖累了,至少自己的原因多一些,遂使出一种神奇的棒招,“移动棒”。 据他自己说,要是使好了,就是连对方身上染上的墨水迹都能给移过来,更别说敌手的武器了,可他先前记着的大族长的话此时是不该忘的,结果自是画虎不成反类其犬。 一条短铁棒飞出老远,而且手生疼,他急忙又抡另一条短铁棒,遂就再次犯了一个大错误,且更严重。 “能力交换棒”的要义,是把对手的能力换过来进而去对付对手自己,可现在的结果是哆啦欸梦剩下的那条短铁棒飞得更远,而且他自己的那双手在短期之内是不能再用任何武器的了。 随后,蒙面客就势一带铁手飞抓,竟然把仇坦、小岛四郎和哆啦欸梦的裤带都给抓断了。 当铁手奔辛蘑的腰上飞过去的时候,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倒地一骨碌滚出老远。 “走。”蒙面客闷声出言到。 冷悟情上前把“手子”提起飞纵离开。 当辛蘑站起要打七巧板的时候,看到的是相好的和他那小同乡提着裤子的尴尬样子,还有仇坦深锁着双眉看着手掌的模样。 刚才鱼爱媛经过自己身前一丈远的时候,仇坦一手拽着裤子,如离弓的弹丸般飞射了出去,冲着鱼爱媛拍出一掌。 鱼爱媛没太在乎,但只觉这一掌看着来势凶猛,可到跟前却是轻飘飘的,自己的“滑鱼功”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一掌也没被滑开多少,形同实受,反正也没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仇坦施掌之后愣柯柯的。 我……我怎么把这掌法使出来了?仇坦自责忖到……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蒙面客哑然离去。 冷悟情对着蒙面客离去的背影深深一揖,心里自然知晓司寇总捕此时不便露面的难处,而后掐断了“手子”的绑绳。 “手子”对着冷总镖头也是深深一礼,还把诸如“大恩大德”、“恩同再造”之类的词语翻过来调过去地说个不停。 “媛媛,有什么头绪吗?”“比较麻烦,那个陷害我的人一定还有别的阴谋。”“真的很难吗?”“冷大哥,我看不如我们分头行事,咱们一起行动目标大,会事倍功半的。”“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叛天星。冷大哥要帮我找到那个东西。”“你放心。欸,‘手子’这人靠的住吗?”“这个冷大哥你也放心,这人我怎么也能拿的住。”“那你自己多小心一点儿。” 言罢,冷悟情离去。 “鱼捕头,咱们现在去哪儿?”“手子”上前问到。 欸?怎么不对劲?鱼爱媛忖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四) 一大碗芫荽面汤,一盘芝麻烧饼,两个五香茶鸡蛋,一小碟店里送的小咸菜,这是冷悟情的晚饭,边吃边琢磨着叛天星最有可能会是在谁的手里。 这时听得上楼声响,不久楼梯口站定一美男,身后跟着好几个净兵服饰的人。 “哟,今儿个是怎么了?”那美男开言到,“本来想出来找找人,顺便喝喝酒,可真是该看见的人没找见,不该看见的人在眼前呀。” 冷悟情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诡道堡的贝二爷到了,不想再生事,也就没言语。 “看来这儿也不是什么大买卖,什么人都让进。”贝酒珏继续道,“估计陡翻也不可能来这儿,咱们走,到蒋大老板的买卖里喝酒去。”说完,他转身就走,边下楼梯还边吟诗,每下一阶吟上一句。 “叵测心病,药妙无用。走镖一卒,也配贪星。你们说,二爷我这下楼诗作的怎么样啊?” 净兵们自然是一齐打溜须,“好,好上加好,咱们二爷的文采真是可比孔圣。”“二爷的下楼诗真是有深意呀,下楼诗专写那下流人,妙妙妙,哈哈哈……”“对,二爷,这种什么人都来的地方确实是打扰您诗兴,咱甭理他,换到蒋大老板的买卖里您好好作几首好诗,让我们小哥儿几个也饱饱耳福。”“对对对,咱们走,跟着二爷既有口福也有耳福。” 就这样,一通阿谀之声随着整齐的脚步声远去了,到底是净兵。 冷悟情却在推敲着贝酒珏的那首下楼诗,把四行字摞起来,第一阶是个“叵”字,第二阶是个“妙”字,第三阶是个“一”字,最后一阶是个“星”字。 “叵”、“妙”、“一”、“星”,这几个字会不会是贝酒珏故意暗示给冷悟情的?其中真有什么用意和深意吗? 暗淡的星光下,一间破庙里,叶先生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来时族里的人谁也没告诉一声,只因今晚此地有场不平常的交易。 “先生叶,来了到了早。”说话的是个一身黑氅,头脸罩在黑氅的大帽子里的人,不但把自己的语声刻意掩饰,而且连平常说话的方式都用语病给改了,看来他此次来得谨慎非常。 “你就是那个飞石投书的人?是你要跟我交易,拿叛天星换医治耳疾的好药?”叶先生问到。 “说对了你,是其实我和我大哥一并起要交易跟你们。”“那好,只要你真有叛天星,你想要天外崖上的什么好药都可以。”“那好就,诚意你们的要是有或是没有,让我们知道你们必须。”“可你们的诚意更应该让我们先知道吧。”“生意这笔,得利获利大你们比我们,先看见你们的诚意我们必须。”“天外崖上究竟有没有好药,有多名贵,你们兄弟只要不聋就应该知道,可我们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有我们天外族的圣物。”“没办法那我们。叛天星想要谁不,有个有次闪失,陪不起我们。一句话一个问题就问你们,叛天星还想要吗你们?”“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先把那么名贵的好药材交给你们喽?”“耳疾先治好治愈等我们,自会把东西交出我们。”“嘿嘿,真不知道你们兄弟凭的什么。是拿我们天外崖的人打趣吗?”“话说到此反正我,要是不要你们,就卖给别人别家我们。”“那你们最好三思而后行,除非你们后半辈儿想一直过逃亡的日子。”“少吓唬人你们,既然敢做这笔交易营生跟你们,就不怕你们什么我们。” “不怕你还费劲吧啦地跟人家那么说话,不嫌累吗?诡道堡净兵的胆子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小了?”冷悟情边走出来边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这个人说到这里才明白过来,人家问的那话可能是诈语。 “我们海天新来个打字的,就是贴封条的,他把你们令狐大东家的脚一并起放到水热乎里过。”冷悟情亦用语病说到。 “我们诡道堡不会用那种可耻的叛徒。”黑氅人充着强硬说到。 冷悟情一阵冷笑。 黑氅人明白,是笑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可耻了,可不嘛,人家都没用刑自己就招供承认是堡里的人了。 “明明是你们令狐大堡主要的叛天星,你们却私底下拿来交易,我想问一下,这不叫出卖难道还能叫别的什么。”冷悟情还想进一步套套这个黑氅人的话。 “叛徒哪里都有,咱们大家都得小心。”说话的是天外族“天外四将”中的田佩雨,此时走到叶先生面前道:“先生,以后您还是不要独自出来的好,万一出个什么事情,我和施容在大族长面前都不好交待。” “佩雨你多虑了,我是不会让你们那么难做的。是不是施容也来了?”“嘿嘿,她还是比较听您的话。” 田佩雨回头又看向黑氅人,“听着,那叛天星本来就是我们天外族的,无论在谁手里,识相的就该归还给我们才是,不过你要的那医耳疾的好药材也不是没商量,先把叛天星交出来。” “你也是说了算的?”黑氅人道,“你们叶先生还没跟我那么说呢。” “你不就是欺负叶先生是个叶公好龙的文人吗?你要是真有本事咱们先过过招再说。”“那也得先看看冷总镖头让不让呀?”“你少挑拨离间,到底是令狐幕操教出来的,人家冷总镖头是懂事理的人,还会向着你不成。看招。” 说着话,他随手甩出兵器,凿尖直打黑氅人肚腹两边的“大横”穴,如此夜色之下认穴却不偏离。 黑氅人从身后撤出一柄单刃刀,等摆好架势了才看清冷悟情早在身前。 “冷总镖头,我可刚夸完您。”“事情本来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又何苦动干戈呢?”“那您是要跟我大动干戈了?”“咱们就不能好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吗?再者说事情也还没搞清楚,就算你制住他又有多大用处?” “是呀。”叶先生在后面道,“佩雨,冷总镖头说的对,我看他们未必是真的有咱们的圣物。” “你那是什么话?”黑氅人在冷悟情后边不爱听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兄弟是在使‘空城计’不成?” “别说,我现在越来越不信你们了,八成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嘿嘿,叶先生,要知道他们是空手还是实手使嘴说没用,抓住一问便知。到时他要是不说,哼哼,我佩服他。”说罢,他用锤一击凿头倍增气势,一手锤一手凿上前就想先把冷悟情给逼开。 “佩雨,别鲁莽!”叶先生在后急切地拦阻到。 田佩雨看来比黑氅人还不乐意听叶好龙的话,一上来的一招让冷悟情双手推开他的腕子给拆解了,又来了一招“霹雷三震”,口中连喝三声,声调和间距无甚规律,凿点对手的左肩头,锤击对手的右上臂,之间的链子扫胸膛。冷悟情把胳膊一横推了出去,同时吐气吸胸而后弹起,配合着臂上的力道把这一招又给挡回了。 黑氅人心中暗暗好笑,心忖:他们打起来了,我何不劫持下叶好龙,到时还会愁天外族不给好药。 想到就干,脸上似笑非笑的他慢慢往看得正有兴致的叶先生身边靠拢,眼睛同时盯着二人的比斗。 田佩雨用的是“平地声雷”的功夫,身前左右带动着隐隐的风雷之声,口中呼喝着强壮声势,此刻把锤自下往上甩起晃对手的面门,同时一凿过去戳对手的“日月”穴。冷悟情右手划弧将锤抓在手里,向田佩雨另一只手上的“二间”穴砸去,继而把凿夺过,不过感觉上是对方自发塞给自己的。田佩雨此时又是暴喝一声,看架势要一掌直取中宫,但后来却是一把抓住了链子,同时双腿跃起去夹冷悟情。冷悟情一退。链子和冷悟情的双臂、胸膛形成了一个圈子,田佩雨顺势将双腿踩入圈里一压链子,巧妙地把兵器又夺过来了。 “好!”随着叶先生称赞的一声高呼,黑氅人从后把单刃刀探了过来,要架在其脖颈上,可陡然间,一手过来拿他的腕子,一凿过来点单刃刀。 黑氅人错就错在稍微把正比斗的二人看低了一些个,不过此时的他脚下似醉一歪,带着自己的腕子和单刃刀到在了一旁。 “哟,还是酩酊门的。”田佩雨边跟过去边道,随手一抖链子想卷住黑氅人,可黑氅人不顾,一刀狠狠地砍了过去,以攻代守,刀法里高明的打法。 “‘杀手刀法’。”冷悟情道。 “练的还挺杂的。”田佩雨闪开后,上前又是一锤砸了过去,结果又被冷悟情给拦住了。 “别高估了他。叛天星的下落或许还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虽然我的兴致尚未用完,佩雨,再打下去可容易伤和气,我看到此为止吧。”“那咱们的圣物怎么办?难道让我拱手让人不成?我想到时候叶先生也无法跟大族长交待吧。”“他说的是真是假还尚有可疑之处,为了个没察实的东西就动武,我想这也不是大族长平时教诲我们的吧。再说……欸!”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田佩雨说着把凿往半空中一抛,用锤在后使劲一击,“当”的一声清脆,即将得手的单刃刀被击落。 由于用力较大,黑氅人的手疼得直甩。 就连叶先生的脖子都有股冰冷的痛意。 “你们要干吗?别过来呀,我可告诉你们,要是到时候我没回去,我大哥可不会轻饶了你们,还有我们令狐……”黑氅人还没等说完,当场断气。 冷悟情忙上前掀开他的大帽子,自不是勾陡翻,再一探鼻息,最后把了把他的脉,判断出是毒发身亡,应该是派他来的“大哥”下的药,到了一定时候没回去就被灭口了。 田佩雨则上前把黑氅人身上搜了个遍,就有些散碎银两。 贝酒珏为什么要把消息告诉我呢?莫非是不想跟勾陡翻正面翻脸,要借我之手对付他?冷悟情疑忖…… “冷兄,让我们好找呀。”慎缜带着那几位义士寻来了。 “是,冷某行事确有欠妥之处,也没知会大家一声,这厢赔礼了。”“别说那些了,你快看看这个。” 冷悟情接过那张大红请柬,“‘福星有余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五) 鱼爱媛突然就昏迷不醒了,“手子”立刻不知所措只得大声呼唤, 就在他又慌又乱的时候,旁边的水流之中蓦地齐刷刷出现了一帮水鬼打扮的人,全身的衣服就像跟裁缝定做的皮口袋一样紧箍着身子,头戴分水鱼头帽,下巴上有两根带子打了个蝴蝶扣,帽子上还用铁箍箍着脑袋,铁箍两侧还有两个螺丝疙瘩,上旋着两把匕首。 现在他们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向鱼爱媛和“手子”这边就像一面墙一样推了过来,到在岸上左右一分,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同样装束的人。 “手子”能看出这个人必是头领人物,因为他身上的衣料贵得吓死人。 这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头领一步步逼近,让“手子”这样的人怕得要命,连逃都不敢逃。 走至切近,这个头领人物只是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继而立刻蹲身给鱼爱媛“相面”…… “噌”,“手子”从噩梦中惊醒坐起,等他的六神找着正主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张床上。 旁边有人说话,“醒了?”语气既无礼又傲慢。 “手子”扭脸一看是个喽啰兵,凭经验应该是吃水路饭的。 “啊,这位大哥,我……这是在哪儿呀?”“哼哼,这是我们的水寨竹城。”“那敢问,贵宝寨的总瓢把子是……哪一位呀?”“嘿嘿,走吧,我们瓢把子正想见你呢。”“是是是,应该拜见拜见。” 说完,他立刻下地穿鞋,跟在眼高于顶的喽啰兵身后,走过几个竹廊,来到一间气派的竹屋外,这个喽啰兵立刻变得十三分的卑贱,在门外一鞠躬,“禀少寨主,我把‘手子’给您带来了。”话声简直就是个发嗲的太监。 “让他进来吧。”这个声音里有种邪异的霸气。 “喽啰兵”回身冲他一努嘴。 “手子”也不敢抬头,就像地上有钱捡一样走了进去,首先看见的是躺在床上的鱼爱媛转醒,坐在床边的是个郎中,他的那双手显得很有能耐,最后看见的就应该是他噩梦中的那位头领人物,光看见背影就吓得他把头低的更低。 地上或许真有金元宝之类的东西。 “经大夫?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儿?”“鱼捕头您是挨了人家一种特别的掌法乱了气血,好在您吉人自有天相,已经不妨事了,只须静养几日就行了。”“那这位是……”“啊,这位是这里的少寨主。” “鱼捕头,您不认识我了?”少寨主把话接了过来,“也难怪,您是贵人多忘事,更况且也有年头儿了。” “那您能给我提个醒吗?我实在看着您面生的很。”“嘿嘿,我可是您送进牢狱的第一个犯人,您真不记得了?” 后边的“手子”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冷汗“嗞嗞”地直往外冒。 “第一个犯人?”“看来鱼捕头真忘了,您小时候是不是抓了一个偷了人家几个大白面馒头的野孩子?” 鱼爱媛这才想起来…… 那一天,一个小女孩在家门口玩跳房子,一抬头正看见脏巴兮兮的一个大孩子背着一个脏巴兮兮的口袋从另一个木头门里出来,口袋里腾腾冒着热气,那脏巴兮兮的大孩子还正在吃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个白面馒头。 “欸?我蒸的一屉馒头都哪儿去了?”这是隔壁二婶子的声音。 “站住!”小女孩跳过去叫住那个脏孩子。 脏孩子先是一惊,可一回头竟是一个小女孩,“叫你大爷我干什么?” “呸,我是你姑奶奶。我问你,是不是你偷了二婶子家的大馒头?”“偷了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你没羞,没羞,没羞。”小女孩边说边用手指头刮脸颊,“二婶子家平时舍不得吃白面,二爷爷生病了才蒸的馒头,你不能拿走。” “走开,少管老子的事,老子还连饿了一天多呢,打小到大就根本没吃过白面。”说完,脏孩子转身就走,可小女孩一下子跑到他的前面,双臂一伸拦住道路。 脏孩子知道只要她一叫,等大人们来了自己至少得挨顿胖揍,心里的狠劲一下就上来了,掏出把刀子一比划,满以为这么个小女孩还不吓跑了。 那知小女孩根本没被吓着,反而怒目横眉看着他,让脏孩子已经觉得她就是大人。 “别欺负女孩子!”这时一个与小女孩年纪相仿的小男孩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白萝卜冲着脏孩子一比划,就好像手里擎着长剑大斧一般。 脏孩子此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这种气势给吓住了还是被“鸡蛋”敢碰“石头”给惊住了。 这时小女孩拿过一个大白萝卜也冲着他比划,“把馒头交出来!” “原来是你偷了馒头,赶快交出来!” 小女孩和小男孩的两声喝,脏孩子不应该地被喝掉了几分胆子。 “你们……你们手里拿的是……萝卜是吧?”脏孩子都觉得那确实是废话,可内心还是觉得应该问问,是替他们问问他们自己。 “你说这是萝卜?你居然敢说这两个是萝卜?”小女孩自信地笑问到。 “捕头,他既然不信,咱们就使使给他看看。”小男孩对小女孩道。 “不行,镖头,他还没有那种罪过,咱们把他抓住送官府就行了。”小女孩对小男孩道。 他们还挺会给对方找称谓的。 “我……我不怕你们,我手里的可是刀……刀子。对吧?”连脏孩子自己都从自己的话里听出胆子已经不剩什么了。 “捕头,就使一回吧,就一回,我好想再试试,挺好玩儿的。”小男孩道。 “镖头,那能说试就试吗?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就再忍一忍吧,以后遇上大坏蛋再试。要嘛……他再不认错……那我们就……” 脏孩子这下彻底崩溃了,“当啷”,刀子掉了,“噗嗵”,跪下了,把脏口袋高举,“我认错我认错。你们可千万别试!千万别试!” 事后,她先是被草、木、竹、石四大名剑收为弟子,接着司寇理硕又来问她要不要当捕快。 难道说此时在床前站着的这个少寨主就是当年的那脏孩子?是他救了自己?那又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 “您就别多想什么了。”这个少寨主道,看来比当年的他精明世故多了,“先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您看,您的跟包‘手子’也来了,有什么事您就吩咐他,要是不乐意看他就让他滚蛋,我另找人伺候您。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告辞了。老四,一会儿带经大夫去歇着。” 门口“嗲太监”答应的声音又多了点贱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六) 水寨竹城的分赃大厅里,少寨主坐在主座,此时就听门口杂乱。 “欸!池头领,让我先进去禀报一声。欸!您……少寨主,池头领到……” 脚步嘈杂,看来全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一共进来九个人,为首的是个老胖子,那模样长得是又混又横,鼻子底下嘴唇上面当不当正不正地长了一个黑痦子,正是老水贼池痦子。 他身后是他八个子侄,池危害、池离人、池昧知、池恶劳、池利己、池见利、池违乱、池奢淫,他们号称“池家九横”。 少寨主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池痦子的气气哼哼。 “池老头领下回来之先最后先打个招呼,让我准备一二好招呼你老呀。站着干吗,坐。” 池痦子憋着气没发作,旁边找把椅子坐下了,池家哥八个站在他身后。 “是喝茶呀?还是饮酒呀?”“你还有心跟我这儿假客气。”“你要真当假客气我也没话可说。”“少说废话吧。我问你,那什么‘福星有余会’是你搞的?”“怎么了?”“还怎么了?你说你是老寨主的干儿子,可我们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看你是当瓢把子的材料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一当上瓢把子就搞出那么大的事来,你是存心看我们这水寨还没赔到底儿是不是?”“池老头领这是说的什么话来,自从老寨主被冷悟情给逼得匕首自刎以后,还被净兵们来了那么一下子,除了池老头领麾下的人,其余的几乎就干净了,我们水寨的声望从那时起一蹶不振,我这次搞这个大会,就是想……”“可你真没想过后果吗?”“放心,到时候就说他们互相看不顺眼,所以就……”“那还起到什么重振的作用?”“会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哼哼,我看……有人是想把我们水寨给搞垮了,然后卷了我们的金银开溜吧?” 这时少寨主抬眼皮了,“我说池痦子,咱们俩到底谁是瓢把子?” “‘池痦子’也是你叫的。”池危害一下蹿到少寨主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到。 “啊!”少寨主出手就把池危害的腕子压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听池危害的惨叫像是要断了。 “放手!”池昧知见他们兄弟的面子眼看要折损,上前就要挽回,可一下子就让少寨主拿小叶檀的镇纸把他们俩人的腕子都给压住了。 “呀!”池昧知的声音更惨。 “你们还真是够横的。我和你们叔父话还没说透,你们就动手了算怎么回事?”说完,他用手指一推镇纸,池家哥俩一齐往后跌了出去,不过让池痦子伸胳膊给接住了,可二人是捧腕叫疼。 “哼哼,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有种儿的跟我比划比划。”说完,池痦子把俩孩子扶着站好了,把自己的兵刃短刺拔出来了。 这种短刺是兵刃里少见的短傢伙,柄的尽头是一个环子,可套在大拇指上,前端的尖刺是三角的,两侧是刃,柄攥在手中,前面露出手的尺寸,算上刺尖也没多少。 少寨主二话没说,从桌案后纵身跳到前面,衣袖里银光一亮,手中多出一对精致的分水峨嵋刺,两头都是尖。 是行家都会知道,武器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敢使小巧兵刃的人,武功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 俩人开始围着大厅转圈子,从步法上看都有各自的法度。 还是池痦子先沉不住气,一个挺胖的身子跟个肉球被弹起来似的,一个小尖奔这位少寨主就扎了过去,任谁看着都嫌不般配。少寨主坐马沉腰等着,等短刺快逼近眉睫了,用分水峨嵋刺的尖对准短刺的尖的对,咱们自己人应该联手玩别人,尤其是这个时候就更不能一盘散沙,还望您能多咂摸咂摸我刚才的话里用心良苦的滋味儿。行啦,就别躺这儿了。真累了,回屋儿倒床上歇着去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七) 转天清晨早饭刚过,水面之上来了五条称为“便檝”的轻快小舟,为首的舟上正是那位“嗲太监”,水上的拦江巨索早已撤下,但明眼人看得出水面之下还有那一张张的绞刀绝户大网。 “嗲太监”快到寨门之前,“嗖嗖嗖”,三支无尖响箭射上寨墙,之后便听“咯棱棱”声响,厚重的铁寨门闸板被水寨的喽啰们从坚固置设的钢铁门框上绞起,五条舟上的人们这才进入了这座靠山可吃山靠水可吃水的湖光水寨。 众人来到大厅,各位有身份说了算的纷纷落座,由伺候人的喽啰们奉茶。 不久,湖光水寨的瓢把子,就是那位少寨主,带着几位头领笑声爽朗地走了出来,身后紧跟着的就是“池家九横”。 “哈哈哈……鄙寨真不知是几时修来的福分,能让众位英雄豪杰光临,真是令……” “您就是这里大当家的吧?”薛习首先就不爱听这种酸腐老套的客气辞令。 “啊,不错,正是在下。我们湖光水寨的老寨主是鄙人的义父,这个位子遂也就忝居了。” “客气留在以后吧,还是谈正事要紧。”贝酒珏提议到。 “对,别整那没用的了,捞干的吧。”勾陡翻和几个净兵随声附和到。 “听说鱼爱媛和‘手子’那小子都在贵水寨里,不知道是真还是谣传?”仇坦先切入了正题。 “嘿嘿,不假,我跟鱼捕头当年有交情,前不久鱼捕头遇到点儿难处我就给请过来了,可没想到众位都在找鱼捕头。不想大家伙儿多添急火,就办了这个‘福星有余会’给各位省些麻烦。” “那你想把他们交给谁?”何涛正颜厉色地问到。 “说实话,要论跟鱼捕头的交情,年头儿也不短了,打心眼儿里是真想护着点儿,可怎奈我们水寨不敢跟天下人为敌,就只好……唉,谁让有我这个没本事的朋友呢,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我问你想把他们交给谁?”何郡马更正颜厉色了。 “这就叫我更为难了,大家都是江湖中武林里的朋友,谁也不能得罪,在下一时也没什么好法子,总不能把鱼捕头分成四份平分给你们大家,所以呢,我看干脆简单一些,就按江湖上多少年的老规矩,其实也是战场上的老规矩,胜者为王,大家切磋切磋,技高者说了算。” “我乃朝廷命官,何必跟你们小小的水寇讲什么江湖规矩,量你这座湖光水寨也没什么资格跟我们讲什么战场上的规矩。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敢跟当今朝廷对抗吗?就不怕天兵一到平了你的水寨竹城吗?”何总兵厉声道。 “不会是朝廷的军队厉害,可朝廷的人都是些草包吧?”贝酒珏耷拉着眼皮,一边用茶碗盖撇着茶叶一边道。 净兵们听贝酒珏说罢更是嬉笑嘲讽地附和着他们的二爷,登时听取嘈声一片。 “你们……好,比就比,到时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草包。哼!”说完,刚负气站起的何涛又气气哼哼地坐下了。 “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容我们先准备准备。今天众位舟车劳顿,先安排大家伙儿住下,我们湖光水寨虽谈不上什么风景秀丽,可却是怡心养身的好所在。先请众位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八) 当天夜间。 白天的时候,冷悟情自没有明着进水寨,就跟着薛习等义士们扮做随从,此时夜色助人,正好便于行事。 竹城屋道:“嘿嘿嘿嘿嘿,干吗呀?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是不是?没见过回家看你姥姥去。这是少寨主特意找来伺候鱼姑娘的,你们算什么玩意儿也敢随便动坏心眼儿。” “哟呵,你小子还真会抱粗腿呀?”“谁说不是呀。什么少寨主?打哪儿蹦出来的?你少拿他压我们。”“说的不错,我们认,他瓢把子当着,我们不认他算个屁。”“对,这儿早晚还是池爷说了算的地盘儿。” 说完,那个长黑毛的又要伸手。 “嗲太监”用手一推他,让那个黑毛没想到的是竟然被推了一个大跟头,觉着就跟石头子之类的东西给削了一下,那叫一个疼。 其他几个还都不开眼地连着上去比划,结果差点开瓢,结果一伙不开眼的都傻眼了,捂着疼的地方什么也没说跑个精光。 “嘿嘿,想不到最近功夫见长,跟少寨主还真没白学。你以后跟我一起送饭,放心,有你哥哥我保你吃不了亏。走。”“嗲太监”边说边去扶她,可专往人家腰上扶。 小丫头皱着眉,身子尽量回避着,跟着他走了。 还是那间屋,经大夫在里面给鱼爱媛诊治着。 “哟,经大夫,您忙着呢?吃了吗?”“啊,劳烦惦记着,刚吃完。”“鱼捕头没大碍吧。”“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就说嘛,有经大夫您在还有治不好的病。那您看,是不是能让鱼捕头先吃饭呀?”“啊,可以。” 小丫头这才把饭端过去,伺候起来。 “嗲太监”也没闲着,跟经大夫唠起来了,还挺能说,时不时和鱼爱媛、小丫头还聊上几句。 等鱼爱媛用过了饭,没过多会儿,“嗲太监”就催小丫头离开了,说是别打扰了经大夫的医治和鱼捕头的休息。 之后没过多大工夫,经大夫也歇着去了。 冷悟情一个飞身落下,心忖刚才打细碎瓦块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连那个“嗲太监”也一并收拾一下…… “冷大哥!”“媛媛,你没事吧?”“挨了仇坦邪门儿的一掌,好在没大碍。”“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嗯……我倒是想先待在这儿。”“哦?”“现在几乎所有要抢叛天星的主要脚色都在这里,而且都没带太多人,方便我们探察。”“那倒也是。对了,你为什么会到湖光水寨来?看方才的情形,这里当家的待你不错。你们是什么交情呀?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嘿嘿,你知道这水寨里的少寨主是谁吗?当年我抓的第一个罪犯,就是咱们俩第一次见面一起吓住的那个。”“是他?那媛媛你可得小心点儿了,白天我见过了,他可显得比当年有心机多了。”“我想留下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办的这个‘福星有余会’,说要把你和‘手子’交给最后的赢家。”“可我看没那么简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十九) 转天,来湖光水寨的众人饱餐了一顿早饭,还是那个“嗲太监”,他把大家伙带到了竹城后水天一线的上面。 因为这里从上往下看水是一线,从下往上看天是一线,故此得名。 上面的空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子,圈子中有四个石锁。 石锁一般是武人拿来练力气的,不过看圈子里的,更像是防犯人跑了拴锁链用的。 “大家都是练家子,都应该知道要是能天生膂力过人,那在武林中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用说了,所以今天就让大家比比气力,请各出自己一方的一个人不许带傢伙,四个人在圈子里拿起石锁,拿起就不能放下,放下就算输,还有被逼出圈子的也算输。大家请吧。”“嗲太监”说完了规矩,站到了少寨主的身后。 农耪首先迈步进了圈子,寻了个看着最大的提了起来。 紧接着是何涛,身为大将者弓、刀、石、马、步、剑都得精通,“石”指的就是练气力,他平时开硬弓一次也可拉十个满。 诡道堡一方是勾陡翻,天外崖一方是束乏味,二人同时进了圈子。 农耪首先抡开石锁逼近高胖的束乏味。束乏味也用石锁抡了过去。 “当”的一声大响,农耪后退了半步,束乏味则退了两步有余。 这边勾陡翻提着石锁奔何涛过去就是一脚。何郡马几时受过这般的侮辱,提着石锁扎好马步,一掌奔勾陡翻小腿的腿骨就是一击,直恨不得此人终生都不能再用腿了。勾陡翻蔑视地一笑,照样一脚踢了过去,结果如所料。何涛差点就倒地上了,不过好在手里石锁离地还有些距离,不算太丢面子。可勾陡翻一没工夫二没心思帮他估计脸面,那玩意挺沉的,早打发一个早撂下,遂上去在何涛下盘似稳非稳的时候勾出了一脚…… 农耪紧逼欺上,抡起石锁照束乏味撞了过去。束乏味的身材让他吃了点亏,重心偏在一侧,要是长柄的重东西那还好掌控一点,见农耪的石锁过来了,大步挪开,可步履间显然有些晃荡,心想着要是能拿着两个石锁兴许能稳当一些个。这时农耪又用石锁砸了过去。束乏味看准时机,仗着自己身量高胳膊长,以上冲下,一下拿住对方的手一拧一夺就把石锁给抢过来了,正好俩手一样沉了。 勾陡翻提着石锁飞过一脚踹束乏味的小腹。 农耪从后照束乏味的膝后一推。 两下里的力道快速地一合,这时他双手拿着石锁怎么也是不如刚才一手拿着石锁灵活,登时就躺下了。 农耪去抢自己的石锁,任凭束乏味的石锁重重地砸在地上。 看来当初蒋大老板说的话,束乏味至少还没有完全融会贯通。 农耪刚抢过石锁没令其落地。勾陡翻借着一手石锁一坠之劲抬腿一扬又踢了过去。农耪举石锁一挡。勾陡翻一脚踹在石锁上借力飞身而起却因为累赘失了不少灵便,手里的石锁此刻向农耪悠了过去。农耪用石锁使劲搪了过去,一声闷响,把在半空中的勾陡翻愣是给带了出去。勾陡翻极力控制,可还是因受到牵累,结果石锁先落在了圈外,而后是屁股。 “好,农师傅果然神力过人,快给农师傅一面小金水旗。最后咱们看哪方的金水旗多就是哪方获胜。”少寨主此刻言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 下一阵是竹桩,竹子的顶端已经被削尖了,必须脱鞋上去比试,其中还有机关,不幸踏到了的话,自己脚下中空的竹子里就有尖锐强劲的暗器打出,当然,还有可能是自己触动了机括别人脚下的竹子发作,而且还有大机关,一旦触着了,竹桩里不知那个方位的竹子就会根基一松倒下一片,竹桩里的地上还有梅花尖铁。 最后一个还能站在竹桩上的人就是胜者。 头一个就是爱脱鞋不穿袜子的巴踏细甩着兵器“哗棱哗棱”地上去了。薛习薛洋霏不甘人后,手挥折扇也上去了,一上去便见串铃鞭扫了过来。 贝酒珏和田佩雨随后也立刻上了竹桩,鞭来凿往地比在一处。 巴踏细第一招被折扇一打鞭头给扒拉开了,遂立刻抢前用鞭中间甩打薛习,叫他这回没法扒拉,扒拉必受被鞭卷之险。 薛习照旧用折起的折扇去拨,其中用了“驭”字这一艺,有如用巧妙的力道抖缰绳甩鞭子,可是“妖狐”就是“妖狐”,串铃鞭中腰一吃力仍是飞快卷了过来,他飞身一起,那鞭头自也就照着巴踏细扫打了过去。巴踏细一手抓住卷过来的鞭头,飞快左右手一换鞭头鞭柄,然后使劲往左右一甩的同时往上抖,想把薛习圈锁在串铃鞭里。薛习脚下使力再勉力腾空而起,紧接着就看他脚下的竹子里有暗器打出追入半空,赶忙把折扇打开一扇,一股劲风把暗器准头扫歪,接着身体落下的时候用兵器一扫,那暗器就直直奔巴踏细去了。巴踏细也不是废物,一晃串铃鞭,鞭身侧着一鼓撞开了暗器,立刻又把兵器横抽了出去。薛习用打开的折扇扇骨一护自己,而后用扇骨头前的刃尖找串铃之间的缝隙,就是弄不断串铃鞭也要把它给绞住,让巴踏细使不得用不得。巴踏细哪里肯吃这个亏,急忙一收长鞭,继而一甩从上打下,直恨不得把对手一鞭打到竹子里去。 贝酒珏利用自己兵器的优势,一条长鞭直逼得田佩雨靠不得身前,而且珠光刺眼,更是找不着该往哪里下傢伙。就在眼看要被逼下竹桩的时候,田佩雨来了招绝的,以最快的手法把自己兵器锤的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辫梢上,登时加大了兵器的攻击面,低首避开刺目霞光珠的同时大甩着辫子,身形在竹桩上飞腾不止,兵器的招式和“霹雷辫”的功夫相结合着,一时间就把强弱之势给转变了。 贝酒珏舞动着兵器与之拆着招,脚下不停换踩着竹桩,陡然间足心下一动,便知不妙了,准是机括被触动了,登时身形冲天飞起,但是却只见田佩雨脚下的竹桩飞出了若干暗器。 田佩雨反应机敏,借锤链凿一甩之势快速飞了出去没被伤着,可却没见那凿的位置已在竹桩之外,那么一带,结果不小心落平地上了。 竹桩之上现在只是贝、巴二人了,一片珠光和一片铃声可说是相映成趣,只不过观看之人大多无心欣赏而已。 巴踏细的性格本来就比较轻浮,此时见对方是个正当年的英俊男子,而且还是一堡之二爷,虽说当初诡道堡的人竟然把她网起来当赌注,可是心里仍是渐渐地就浑然忘却了所处的场合,过招之时也不讲究以攻敌为上,而是尽显自己的身姿婀娜。 直把郡马何涛看得走心思,忖着该不该改带姓孔的那丫头来。 贝酒珏虽然脚底下没什么不适的,可也不想费工夫陪着她犯荡耍浪,本想用夺目的珠光刺醒她,可她却好像把那当成了戏台上的灯,不太在乎。 宝珠的光华有时也是为了可以掩盖鞭下之人的惨状,就当贝酒珏想用疼痛提醒她的时候,也不知是谁脚下的毛病,登时二人脚下的竹桩始料不及地倒了两大片。 “戏台”的倒塌怎么也不能不给上面的“戏子”提个大醒了,巴踏细还想用一双美脚把踩着的竹桩弄正,可竹桩不只是根基松了那么简单,实在是逢场作不下去戏了。 竹桩一倒倾斜了一定的距离以后飞快往反方向弹起,把两人同时甩了出去。 此般变化实在是太意外了! 巴踏细身在半空中,想用串铃鞭把已经又直起来的竹桩给卷住而后一带,继而再踩上去,可鞭头却被一招暗器功夫“闲棋冷子”给打偏了,直听得“哗棱棱”大作,直到两支美大脚站在地上还没停。 这个时候眼看着珠光宝鞭就要卷住竹桩了,可紧要关头却被一支包铜绣鞋给挂开了。 之后就看见巴踏细举着另一支鞋一脸怨恨地瞪着已站在地上的贝酒珏,鞋子欲掷未掷,最后一跺脚,甩着肩膀走开了。 得,这一阵竹桩上的比试结果哪方也没获胜,于是乎少寨主就省了一面小金水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一) 开始下一阵的比试了。 少寨主让喽啰们扛来两根又长又粗的竹杆往水天一线的两边一搭,接下来的比试就在这浮搁在两边悬崖上的竹子上。 这下面可深得崖底的水流只见一线,这不是让我们玩命吗? 各方的人们几乎都那么想,可却又都没有说出来,因为说了形同在示己方的弱。 郎自伴头一个上去了,敢落单的豺狼胆子就是大,其后是仇大宰食、贝二爷,最后是路宽。 路宽先找上了贝酒珏,脚下找好平衡,赶车鞭甩得“啪啪”响,主要攻的不是贝酒珏的人,而是他脚下位置的两侧,希望能让对手不稳当,最后逼其自己认败。贝酒珏轻功不弱,竹杆上身形腾挪,都不用刻意用珠光晃路宽的眼睛,就这么身子带着兵器的晃动,令路宽就稍稍吃不消了,只好先拢拢眼神回避一二。 一匹豺狼在困境中行走着,周围寒风嗖然。对面是一杆引魂幡,有对亲长过世的悲痛和怀念,不过好像不光是因为岁月的久远而淡了,可是幡的本身却没有淡,风吹着穗头“啷啷”响,是在提醒他也在困境中独立着,此刻的幡用前面的穗头呼喝了一声,想让豺狼离开此刻的困境。但是豺狼还是喜欢用痛苦来消减自己心里的困境,所以只是露着狼牙回喝了一声,并没有离开,反而急扑了过去,张口用咬的方式去告诉幡,快离开此时的困境吧。幡越见阴寒,也想告诉豺狼,是自己心里的亲长给自己留了困境,所以无论到哪里都是困境。豺狼的心懂了幡上没有写的字,上前就是一口。 难道是想把幡心中的困境给咬出来不成? 本来路宽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只是此时脚下实在悬的慌,气该往哪沉自己不知道,只要脚下还过的去就一个劲地甩鞭子,平时赶牲口的分寸失了好多,就好像随时要把贝酒珏一齐拉下去一样。 贝酒珏相对就气定神闲多了,不说是如履平川,那也跟在自家床帮上走差不多少。 此时贝酒珏的珠光宝鞭迎着路宽抽过来的赶车鞭飞抖了过去。路宽心中一喜,只要两条鞭绞在一起,别看对方轻功高明,可力气未必比自己强,一抽一甩间自己还是挺有把握能把对手给拉拽到悬崖实地上去。可人家贝二爷这一招是引招,看准对方的鞭招用老了一点,继而自己一矮身子,用鞭身带动鞭头往下走,一下把路宽探出竹杆圆径外的鞋面鞋底给卷住了,接着就是路宽被人家的兵器带着,从竹杆上一路滑到了悬崖边上的实地上去。 幡上的穗头此时领教了狼牙的厉害,慢慢感觉到豺狼好像可以把心中的困境化作力量来对付身周的困境,而自己似乎只会把心中的困境变成负担,让自己身处的困境变成“深渊”,自己已经从气势上输了一筹,可却要拼着剩下的胜算一搏。 “深渊”就“深渊”,为了能取胜,“火坑”都得跳,否则自己算干什么吃的。 想到这里,幡身一抖擞,穗头横着一扫,继而拧着进攻,就像拧麻绳一样,但每一根穗头的力道如风中的流沙般捉摸不定。豺狼是熟悉风的,被风沙吹痛的感觉就是豺狼最常见的历练之一,一张狼牙扑纵了过去。由于刚才穗头发的过猛了,困境中的幡似乎真要往深渊里跳了。豺狼对这种漫天流沙飞的感觉还没有历练够,自是欲保留住,遂上前一留。幡的穗头确实猛得不一般,豺狼想留住“流沙”的欲望也太强烈,结果幡保住了,可豺狼却…… 郎自伴踉踉跄跄跌上悬崖边的时候,一不小心双足碰了搭在崖边的竹杆头,两根竹杆登时晃得厉害。 贝酒珏和仇坦立刻脚下不稳,双双落下竹杆。 不过好在两人用的都是软兵器,及时把竹杆给卷住了。 仇坦先一下子又蹿上竹杆,想等着贝酒珏给一个猝不及防,可哪知人家贝二爷人在竹杆下的时候一扽珠光宝鞭身子借力上升的同时把鞭柄冲他扔过去了,恰巧他此时站的位置靠崖边又比较近,巧妙的一招“时光催人”直把他逼得不上到崖边去几乎就无它法了。 可仇坦这个天外族的大宰食不是吃白饭的,被逼的同时见贝酒珏快要上竹杆的时候,拼命用幽冥引魂幡前面的链子把贝酒珏的衣袖给卷住了。 贝酒珏用全力让自己身子尽量往后坠,“刺啦”,衣袖被拽裂了,可即使如此,贝酒珏也只是站到了悬崖边上的竹杆头,但一个没踩稳当,竹杆“刺溜”一下子掉下去了。 珠光宝鞭还在上面卷着呢,那可是一位自己尊敬的前辈高人所赠,贝酒珏随之跳了下去。 勾陡翻在后面看见了急呼了一声“二爷”,随后以最快的身法冲到崖边。 贝酒珏可真担得起勾陡翻称呼他的这个“爷”字,身子在半空中掉落的同时一手抄住兵器抖离竹杆,而后一甩手卷住了崖边一块凸出的岩石一带,珠光动眼花,身子又站稳到悬崖上。 “好功夫,贝二堡主真是不简单,快给贝二爷一面小金水旗。”少寨主称赞到。 “凭什么给呀?”池痦子不乐意地道,“他明明也是从竹杆儿中间跑崖边儿上去了。” “是吗?”少寨主道,“你哪只招子瞧见的?” 池痦子一撇嘴,脑袋连晃带扭,脚下去了又来,表示出更不乐意的意思。 “明明就不该给,那姓贝的刚才……”池痦子边说边指指点点地走到崖边,看意思想说明当时的情形,可突然被人一把摁倒,且身子探出崖边大半截。 “你看没看清楚?不清楚就从这儿下去再看看!”少寨主一边抓住池痦子后脖颈子摇晃着一边训斥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二) 红日已西下。 “这是我们诡道堡的‘虎贲烈’,给您老压压惊,也算是为当初我们两家的不痛快……”“算了,都多少年了,再说当初我也没有损失什么,反而趁乱还捞了一笔。欸,好酒呀,比那烧刀子还过瘾。我说,白天我可没向着你们二爷,怎么晚上你们倒来……”“我们是对事不对人。我说池爷,要说您可是这湖光水寨的元老了,可那位少寨主我们以前是见没见到过听也没听说过,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让他坐上这头把金交椅了呢?”“嗨,谁让我当初看他是那坯子了呢,现在还指望着他能再给我们多招一些人马呢。”“可他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啊?” 但听一口出长气声,似是憋了不少日子了,随后就是“咕咚咕咚”用酒灌自己的动静。 “唉,我都替您冤的慌。我再多句嘴,做完一笔买卖,分账时池爷您能拿几成儿?”“僧多粥少,我拿一成三。”“一成三?昨天跟那几位头领喝酒的时候,人家都说能分到一成四。”“什么?他们全比我多?”“这会儿子我可觉得您冤的不是一轻半点儿了。这分账的事儿咱先放在一边儿,就连鱼爱媛在寨子里什么地方这种事儿您都不知道,那少……” “咣当”,椅子翻了。 “咣”,门差点被踢飞了。 池痦子别看酒劲上涌,可一路飞奔脚地下倒蛮利索的,跑到少寨主那屋一脚把门就给踹开了。 “灌了几泡猫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少寨主一提鼻子就闻到了酒臭味。 “少寨主,分账的时候我凭什么拿一成三?”“你不拿一成三,想拿二百五不成?”“你才二百五呢!凭什么他们就能拿一成四?”“他听谁这么说的?”“反正他们都那么说。” 少寨主看了一眼身边的“嗲太监”。 “嗲太监”冲着少寨主一躬身,而后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把其余几位头领如数给找来了。 “咱们的池爷刚才差点把我的屋门儿给卸了,就为了分账少拿了一分。当初就因为僧多粥少,我寻思着老人儿就少拿点儿吧,毕竟买卖干的年头儿长,手头儿积蓄多,等以后买卖做大了再补吧。当时我是那么跟你们说的吧?还特意嘱咐你们先别把这事儿给说出去,现在可倒好,埋怨全成我的了。我现在要说不让你们在湖光水寨里干了那是假话,可你们以后也别拿一成四了,拿六分吧,剩下的都给池家的人。池头领满意啦?” 这话一出,几位头领一齐拿眼睛瞪向池痦子。 “都看我干什么?”池痦子一指少寨主,“是他让我说的。” 这一幕一幕都被冷悟情看在眼中,此时忖道:叛天星到底在他们谁的手里? 转天。 众人被带到一个数丈深的大石坑边,坑底似是深潭,坑的四周直上直下的,而且被打磨得溜光溜滑的。 “底下水潭里有鳄鱼,老规矩,谁最后一个上来就算赢,在底下挨不住了就喊我们给你扔绳子。行了,话不多说了,下水吧。”还是“嗲太监”宣布的规则。 贝酒珏连上了两阵了,勾陡翻抢先跳了下去,先来了一通熟练的“狗刨”。 农耪自忖水性不如水健,但一时闭气还难不到他,跟路宽和薛习一商量,这阵就由他上了。 束乏味是长老,而且个大,在水底下也能折腾折腾,遂也就跟着下去了。 不是说有鳄鱼吗?怎么一条没看见? 真是不经忖呀,登时“哗啦”一大声,水花飞溅,从深潭底游上来一条鳄鱼。 好傢伙!说是鳄鱼,倒不如说是一大截子参天大树,那大嘴一张吃头大猪不带噎着的。 潭里的三位练家子都一惊非浅,原来就听说过有一丈多长的鳄鱼就算少见的了,今天可是知道什么是大的了。 大鳄鱼喜欢大个的,上去就奔束乏味咬了过去。 束乏味拼了,冲上去双手抓住它的上下腭,可大鳄的嘴劲十足,可说是咬什么碎什么,束乏味对于能拼多久无甚把握。 农耪也冲上去了,一拳照大鳄鱼的嘴里捣了过去,可拳头刚进鳄嘴却被一人从旁给大力推开了。 农耪往旁边跌撞出一大片水花,定睛一看原来推自己的是池痦子。 那鳄鱼是池痦子从小喂大的,可说感情“至深”,不跳下去推他才怪呢。 “我告诉你,比可是比,但别伤了我的小阿牙。”池痦子还给这条大鳄鱼取了名字,“要不然赢了也不给旗子。喂,放绳子。” 上面的绳子刚放下来,勾陡翻就拎着刀撞了过来。 他没管那套,上去抡兵器就砍,可对付鳄鱼实在没经验,刀还没砍到人就被大嘴给撞飞了。 幸亏贝酒珏及时拽着绳子飞下,用兵器一下卷住被撞晕的勾陡翻连人带刀给救上去了,让净兵们赶快用战场上急救的法子救治。 “欸!阿牙!” 池痦子正奔着绳子游过去,恰巧赶上大鳄鱼甩身子把他也给撞了,可也没伤着,眼看就要撞上石壁的时候,他一脚使出全身的劲力一蹬,身子借力一去,一把抓住绳子一把一把飞快往上捯,一边捯还一边忖:就算好些日子没喂你了,那也不至于就…… 等上去了,一看少寨主就在坑边站着,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暴叫道:“你怎么不下去拉我一把呢?” 少寨主扭头拿眼睛一看他,什么话也没说…… 束乏味二次扒住了大鳄鱼的上下腭,可巨大的开合力加之又滑,这次没扒住多大工夫。 农耪一下抓住了大鳄鱼尾,也因有水的缘故,不但没抓实且还给大力甩上了坑边,倒是省得水寨的喽啰放绳子了。 束乏味现在独自面对着大鳄鱼,要不是浑身是水,站在坑边上都能见其满头大汗。 就在小阿牙对眼前的大点心再次发动胃口时,就听“啊”的一声,巴踏细从上面下来了,一下就掉在大鳄鱼的脑袋上,遂狠命抱住了大鳄鱼的大嘴。 大鳄鱼当然不干了,在水面上先来了一通鳄转,那是它绞撕食物的技法,可没给弄下去,它就带着她一个劲地扑腾,看情形一会儿就该撞石壁了。 束乏味看着一个女人被大鳄鱼这么折磨登时大呼自己认败,让上面赶快扔绳子。 “欻”,“欻”,两条结实的粗绳放下。 巴踏细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子一抖串铃鞭卷住绳子使劲一带,还得感谢郎自伴抓住绳子冲她一扬,“噌”,一下蹿起几丈高,而后落到坑边,刚才她都感觉到大鳄鱼的嘴离自己的双足就差那么一点就咬上了,而且当时大鳄鱼在坑下潭里耍凶的响动听得十分真实。 束乏味此时上前一抱拳,“巴女侠当真高义,请受束某……” “受你个头呀!”巴踏细一抹脸上的潭水,“我问你,刚才我就是在坑边看看,是谁一脚把我给踹下去的?谁!”她边说边用串铃鞭重重地往地上一拍,连带起的尘土和拍打的声音都是愤怒的。 这时何郡马拿着面小金水旗走了过来,“巴女侠好本事,这一阵为我们赢了一面金水旗,这是本官的一点儿小意思,聊表心意。” 巴踏细一股直冲顶梁的怒火一看到那银票上的数目登时灭了一半,长出了一口气,一把拿过揣在怀里,什么也不说走开了。 转身的时候,大家看到了她屁股上的靴底印,虽说是在水里折腾了半天可还是让偷着过来躲在暗处的“手子”认出那是官家专制的虎头战靴留下的印子。 现在,巴踏细察觉到众人都在往她后面瞅,就用手一个劲地拍打擦蹭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三) 这阵来到了个大理石砌的池子边,少寨主随手一抄抓住一只不知名的飞虫,反正个头不小,往那看着清凌凌的水里一扔,登时化作乌有。 众人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化骨水之类的东西吧?不会是这一阵在这个池子里比吧? “此池名曰:太平池。是义父当年惩恶扬善用的,下面的比试就在这里面较量,但不强求。”少寨主接过“嗲太监”送过来的四块板子往池子里一扔,而后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还是最后离开池子的人得旗。” 何总兵把自己的战靴借给了郎自伴,还算是合脚。 农耪把自己厚厚的干农家活用的结实青布鞋套在了薛习穿的文生履的外边。 仇大宰食则是把衣服撕成布条给田佩雨的脚上裹了好几层。 唯有贝二爷就穿着一双手工精致的缎面富人鞋先上了一块板子,踏上去的时候感觉不出那板子是何物所制。 上场的人已到位。 薛习拿出一种儒家弟子独有的气魄,折扇一扇奔郎自伴漂过去了。 狼现在所面对的是一篇文章,文章之上似乎没有文字只有内容,已把其内容的精要化在了功夫里,虽说是一匹狼自是少读诗书,但大是大非当然是分得清的,不过遇上“掉书袋”也是麻烦。 儒家精要讲究八个字,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无一不是君子所为。 狼要说懂,但明细不清,要说不懂,可从来也没违背过这八个字,懂与不懂之间,狼开始有些困惑,但索性把头疼的困惑化成扑击撕咬的力量…… 如果郎自伴输了,也是输在小时候家里没太多钱可以好好读读书。 田佩雨此时一凿点贝酒珏肩下胸上的“周荣”穴,手里的锤待其破绽一露就跟击过去。贝酒珏早就看出这一凿是之先的问招,厉害后招才重要,遂脚下一控板子侧移,而后珠光宝鞭后发先至带着珠光光芒点向田佩雨拿锤那条胳膊的“消泺”穴。田佩雨飞身,闪开的同时用自己兵器上的链子去缠珠光宝鞭,但因珠光刺眼失了几分准头,落下时双脚找板子倒是正正当当,紧接着一凿从下往前兜了过去,不知是否因刚才被珠光晃了的缘故,竟然把池子里的水给带起来了。贝酒珏虽惊不慌,迅速脱下外衣一扫,把池水给带了出去,之后宝鞭飞击了过去。 带出池外的池水让观阵的人急急躲避了一通。 田佩雨好像并没发觉到已经做了件多危险的事情,紧跟着一锤从上往下打。贝酒珏看到了这招,一避之下直接躲出了太平池。 “噗”的一声池水飞溅,薛习和郎自伴也不打了,为避水也都出去了。 田佩雨也没意料到,看着溅过来的水花身子后仰,应该是和薛、郎二人一齐出池子的,可直觉得后腰被人一拍。 “田兄好轻功!” 田佩雨不但躲开了池水且还站在池边上,被少寨主拉到平地,手里多了面塞过来的旗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四) 现在,一方各得一面挺好看的小金水旗,就看这最后一阵了。 少寨主把众人带到一处大山壁前,山壁上有大小差不多的几个石洞。 “我想众位都应该知道,在江湖上行走如果光靠武功不动脑子,那就离遭殃不远了,所以这阵咱们就斗一斗心眼儿灵不灵吧。” “嗲太监”等少寨主语止,把手里牌子递了出来,“这回由哪位来,就请抽个牌子。” 遂,贝酒珏、郎自伴、薛习、仇坦先后抽了牌子,可牌子上写的东西也不知是画还是字,任谁都看不懂。 “嗲太监”似乎是看得懂的,“就请几位按照抽到的洞口进去吧,这关没以先的凶险,里面的全是文题。”说完,他把几人带到与牌子相应的洞口。 贝酒珏当先进了洞口,一直走到底是一扇开着的铁门,进去以后铁门“咣当”一声关闭,灯火自然亮起,这时有人在说话,说话人不知是在洞内还是在洞外。 “请贝二爷往右手边看。”不是那“嗲太监”的声音。 右边有一个由木桩围成的正方,只有四个角不是木桩,而是四棵树。 “现在请二爷把那个木桩正方扩大一倍,但前提是四棵树的位置不能变。” 贝酒珏看着旁边石洞壁下那堆一端削尖了的木桩,忖:树不让动,却还要把这个正方圈子增大一倍? 郎自伴等灯燃起后,看见好多钢桩,约摸有十根。 “请郎少掌门把这十根桩插到地上的洞里,要排五排,一排四根。”仍不是“嗲太监”的声音,“排对了门才会开起,否则……” 薛习看到的题面是九个铜制方块和一杆悬于半空的天平。 “从里面开门的钥匙就在这九个方块之中,你只能称两次,一旦三次,天平的机关跟门连着,会再上一道锁,到时候你得到钥匙也没用处。不要妄想用手去掂量它们的分量,因为装钥匙的铜块儿铸得轻,与其它的相差无几。也不要想去摇晃铜块儿听声音,因为我们往里面塞了棉花。更不要想把铜块儿挨个儿捏开找钥匙,我们找的铜匠是高手艺,薛斋主能连着捏开两个我都心服口服。”还不是“嗲太监”。 仇坦看到题面更复杂,一共有七个石球,全都放在一个透明的管子里,下面七个高脚凹槽托架对应托着管子里的石球。 “不知仇大宰食看到中间那个石球没有?那上面有特殊的沟槽,你只有拿到它放进门上的孔洞里门才会开。只可拿走那一个,不要触动别的石球,其余托架的机关造得十分精细,要是动了,铁门就会永远关闭。也不要想着用双手和胳膊去控制住托盘,那是无法准确得当的。还不要想不碰动别的石球把管子直接快速抽走,压托架的分量也有管子的分量在内,抽管子和触动其它石球的后果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全不是“嗲太监”,那这几个说话的人又都是谁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五) 贝酒珏看着树的位置出神,忖:要想这个正方的边角扩展必要移树,除非……树的位置在扩展之后的正方上不在角上,而是……在边上。对呀!并没说增大了树还须在四个角上,只要…… 贝酒珏忖到这里,立刻拿起木桩,估摸了一下现在这个正方的大小,而后在这个正方的四条边上各围了一个等腰的勾股三角,最后再一看,正好扩大了一倍,树的位置不变,只是从原来的正方四角变成了增大后正方四边的正中间。 郎自伴现在仔细算着“十”这个数目五等分后如何是个“四”?可就算他小时候再没怎么学过算账也知道十被五等分以后是个二。 难道湖光水寨的这位少寨主是故意刁难? 本来何郡马要进来的,不想让老国公爷的女婿只身犯险,遂就自己进来了。 人常言西北多壮汉,却少有人道多智者,难道此次就印证了不成?不行,好好动动脑子,不为别的,也为西北人争口气! 遂郎自伴冷静地思考起来,同时用手摸着烙在臂膀上自己家族的族徽,天狼星。欸!陡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他赶忙把族徽烙印放到光亮处观察。 郎家的族徽是一个五角天狼星,中央是五边形,五条边上各探出一个相对较长的锐角,犹如放射着闪亮的光芒。 郎自伴心里仔细一数,假使族徽五个凸出去的角上和五个凹进去的角上各放上一根钢桩,那便正是十根,延各个锐角的边看过去正好是五排,一排根数也正好是四根,遂忙把钢桩按着族徽的形状插到那些无规则且多得多的地洞里去。 薛习过这一关可说并没费多大力气,儒家六艺为礼、乐、射、驭、书、数,其中“数”这一艺就够了。 他先把九个铜块分成三份,三个一份,而后先称六个,天平左面仨右面仨,一称分量相同,而后从剩下的一份里拿出俩放在天平左右,还是一样重,最后把那个没称过的一把拿过来运内力捏碎。 果然,连钥匙带棉花一齐出来了。 仇坦看着这个透明的管子,越看气越大,心忖这分明就是湖光水寨的狗屁少寨主嫌天外崖上的人都并非常人,不想让我们天外族的人得到叛天星所以就故意出道不可能破解的难题,听刚才那人说一旦触动了不该动的石球铁门就会永远关闭,看来现在门还是有可能打开的,那就干脆直接从门上下功夫算了,只要能出去,那这关也应该算过了。 想到这,仇大宰食抡兵器照铁门猛击了过去,“当”的一声大响,门纹丝没动,倒是把他的双手震得生疼,遂开始找门上的缝隙,实在不行还可以撬嘛,但令人失望的是铁门和门框几乎是严丝合缝的,别说兵器,就连手指头就塞不进去。 这时大笑声起。 “仇大宰食,何不好好动动心思呢?别什么都动粗呀。” 仇坦回头一看那说话的人,见过,应该是“池家九横”里的池利己,“快带我出去,好闯下一阵。” 池利己一笑,冲着透明管子走了过去。 仇坦也凑了过去,想看个究竟,走至近前仔细一看才看清那透明的管子好像是什么东西编织的,只见池利己把管子的两端一弯。 原来这管子是软的!仇坦这才明白其关键所在。 接着,池利己的动作跟仇大宰食下面想的一样,把管子的两端端口对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而后他小心翼翼地一转,让各个石球不移动位置,最后把端口相接的位置转到中间的石球那里一分,从接口处把石球取了出来往铁门上一扔,正好扔进了门眼里,铁门应球而开。 池利己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仇坦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只想快步出门,没注意池利己突然亮出两把钩子,其中一把钩子一下勾住了引魂幡上四条链子的第一个链环,另一钩奔哽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六) 薛习拿钥匙打开门,看见了池奢淫。 池奢淫一笑,抱腕拱手道:“恭喜薛斋主又得了一面金水旗。” 说着,他把旗子递给薛习,而后一让又道:“我引您出洞,前面请。” 薛习刚走出两步,想着下面的又会是何样的比斗。 池奢淫一对三尖短叉出手,一下别住了未打开的金面钢骨折扇,另一把三尖短叉刺薛习持扇的手腕…… 郎自伴只听“咯唥”一声,插好的钢桩一齐缩了下去,又听“喀啦”一响,门开了。 就在他往外走的时候,突觉身后有人偷袭,身未回刀先至。 这种兵刃叫做“推水拐刺”,就是在峨嵋刺中间一侧上加了个竖柄。 抓竖柄的人就是池恶劳,由于推水拐刺短,遂灵便地挡住了这一单刀,而后另一把推水拐刺冲郎自伴持刀的手扎去…… 贝酒珏听见“嘎”的一声,上面下来了一块大铁板把贝酒珏扩大后的正方给压进地里去了,铁板形状当然不正规,把四棵树给让出去了,之后就在原来正方中间的位置塌下了一块板子,现出了一个地道口。 贝酒珏借亮光观察了一下,而后小心地走了下去,虽然下面无灯,可好在有兵器上的夜明珠照亮,可蓦地发觉背后有人,紧忙抡鞭扫了过去,但这人快速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手里的一对锥子又是短小方便,在加上此地不便发挥长软兵器的优势,鞭还未到锥子先到了,且另一把锥子追向自己持兵器那只手的胳膊。 在那瞬间,贝酒珏看清了使一对锥子的人是池见利…… 正是那少寨主吩咐的他们,在闯这一关的人身心疲惫的时候偷袭,那样容易得手。 仇坦一下抓住勾过来的钩子,同时一拧兵器柄往回一带,用抓住的钩子去勾池利己另一只手。池利己并没有被迫使甩下链子,钩子带着链子去勾仇坦抓住自己兵刃的手背。 现在他们比的就是谁能让钩子先勾到对方。 洞里打的确实热闹,可此时洞外也不那么太平…… 有个叫“狂犬”于小弋的,外号真没起错,除了“牙功”什么都不会,是上去就咬,结果被路宽用赶车鞭柄照腮帮子给了一记,立刻就倒地身亡不叫唤了。 原来,那天晚上…… “我说,你也太不会做人了吧。那钱本来就是我的,你给别人了就是你自己的不对,现在倒弄得我好像多吃多占似的。你要我以后还怎么跟人家混交情?”池痦子挑剔少寨主到。 “我说你也太难伺候了吧。”少寨主这回先没动手,可能是怕身上手上弄上酒味,要不就是还有些个心情跟池痦子掰扯掰扯,“你又想要钱又想跟人家把交情混好了。知道那句俗语嘛,用在你身上我看再合适不过了,叫做当着那什么立什么。” 池痦子一听这话,“鼟”,火就上来了,“你再说一遍,你敢把这话说真章了吗?” “我说真章了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脏自己的嘴而已。”少寨主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又大又重。 “你……”池痦子灶坑钻老鳖憋气带窝火,可看着少寨主那诚心诚意气他的样子一股火不是称霸水路绿林道,可也没真正怕过谁。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我们九人抱成团还打不过他一个人?难道说那小子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能镇服人的劲。池痦子边忖边走,竟然走进一处浅水后又从另一边的浅水走出,走过水深处都没了腰了,裤子都湿透了愣是没察觉到。 等回去以后,他的子侄们一个不落等着呢,见到叔父如此情形也没人多问什么。 “池头领,分成的事情跟少寨主……” “咣当”,池痦子把桌子给掀了,“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不反对让他当瓢把子,他算个屁呀他!” “怎么?少寨主没……” “别跟我再提他了!”池痦子快神经了。 “叔父,是不是那小子欺负您了。”“太不把我们池家的人当什么了。”“就是,当初大寨主活着的时候也把咱们爷们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得看脸子了?”“要我说,实在不行咱们就……” “我们令狐大堡主一直想找个可以统领水军的将领,而且愿意遗弃前嫌。” 池痦子一听,登时一股火暂凉了。 “可是……”“可是怎样?”“总得给我们大堡主一份大见面礼吧。” 池痦子的火又凉了一些个。 “我们令狐大堡主对敢欺骗他的人特别愤恨,对叛天星也是十分的喜欢。不过那位少寨主好像……” 甭管怎么说,现在池痦子的火几乎全凉了。 “怎么样?到时候我们的净兵们会在水寨外面候着。只等池头领和众家池兄弟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七) 可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定下里应外合出卖湖光水寨的事情被人探听得知,而后告知了何总兵。 何总兵飞鸽传书调来了水师营的军兵提前在净兵们应该等在地方,信号一发池痦子的人就把闸板给绞起来了,结果朝廷的军兵一举攻入。 喽啰们一下就慌了手脚,也许心里都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可总觉得是遥遥无期的,可是官兵的喊杀声可不是遥遥传来。 有几个喽啰还有些心眼,在大石坑边固定好一个滑轮,用结实的麻绳拴上一个大实心铜蛤蟆扔下去让大鳄鱼咬上,把它给弄上来了,以求用大鳄鱼阻挡一些官军的进攻。 大鳄鱼常年待在水下,这会儿上岸了正想撒个欢,没挪几步就看到了两头豹子,一黑一白,可尾巴却是一白一黑,还会吐信子,看着可真够奇怪的。 不过大鳄鱼到底是水中猛物,也不管怪不怪,张开巨腭,上去照着那黑豹子就咬了过去。 “‘大黑’快躲开,让‘小白’去咬它。”孔品甜边往这边跑边急呼到。 “大黑”挺听话的,躲闪的时候把尾巴甩了过去。 “小白”张口就咬,可因为大鳄鱼的皮太厚没咬动,也不知有没有把牙给硌疼了。 大鳄鱼现在的口味转了,又奔雪豹过去了。 “大黑”在后面张大口去咬大鳄鱼的尾巴。 大鳄鱼提前发觉了,用巨大的尾巴抽黑豹。 这时孔品甜赶到了,用师门绝学“无不暗器”的功夫,加之使出浑身的解数把大鳄鱼的尾巴给推了过去,正好是它开巨腭要咬“大白”的时候,她及时把雪豹给弄走了,结果大鳄鱼照自己的尾巴上咬了一口,遂在场的人都难得的听到了一回鳄鱼的呼痛。 “‘大黑’,‘大白’,把‘小白’和‘小黑’甩过去咬它的眼睛。”孔品甜厉声命令到。 黑豹、雪豹分蹿两边甩尾,白蛇和黑蛇一下咬上。 大鳄鱼的痛呼得更疾,带着流着鲜血的眼眶好像在问世人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的严惩,可却没有人去回答它,遂发疯般乱咬了起来,速度快的令人之先无法想像,说是乱咬,其实就是死追着孔品甜不放,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 孔品甜连发了十数枚兵钉,可却就像钉在棉被上一样,根本看不出谁因为疼痛知难而退。 后面的两头豹子在追,可大鳄鱼受伤的大尾巴威力不减,“啪”“啪”两声都给抽了出去。 最后把孔品甜逼到一个旮旯实在没地方跑了,眼见着那巨大鳄嘴就要咬过来了,她以最快的手法换上两筒装得满满的袖箭全奔大鳄鱼的上腭激打了过去,恰巧那里就是大鳄鱼的脑子。 它不动了的时候竟然流泪了,难道说是悲哀着某种不公平的事发生了? 也的确,之前喽罗兵喂给它的食物也太咸了,齁得它不知道“鱼食”里的盐应该打那咽下去,遂也就从喉咙里都奔眼眶那边出溜过去了。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鳄鱼吃饭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加盐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八) 外面的杀声已让洞内破题关的人明白了八九,即便此时还没撕破脸,对于湖光水寨池家人的偷袭自也是不乐意的。 “玎”,两把钩子在争先恐后的途中撞在了一起,仇坦趁势把池利己的钩子勾住了连另一只手里的兵器一起往回带。 池利己索性借仇坦的带劲把钩子往前送,去的。”说完,他一下子栽进了小阿牙的“大水房”。 池痦子低下头也看不见,那从胸前出来的尖是分水峨嵋刺的。 “你是辛蘑?”“等我点住穴道了你才知道,不嫌太晚了吗?”“要不是我身上不痛快,岂能让你……”“那很重要吗?这几天伺候你的时候我之所以没下手就是忌惮那个什么少寨主,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儿。呸,还得受那个不要脸的‘嗲太监’的气。可现在,哼哼,他们自己还自顾不暇呢,你就别指望了,还是乖乖……” 这句话没说完,就觉后面暗器之声破半空,她立刻往门外蹿去。 可少寨主的袖镖没停,“哧哧哧”,好像没个完,镖镖紧逼直把辛蘑从地上逼到房上,又从房上逼到半空上。 反正她不想被逼到天上,遂就跑没影了。 “鱼捕头,得罪了。”说罢,这位少寨主背起她就走,可经济一下出现到他的面前。 “经大夫这是……”“经某尚有自知之明,只是放心不下鱼捕头,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还有我!”“手子”也来了。 少寨主一笑,“那随我来吧。” 他一路当先,只要碰上池痦子的人就用剩下的那把分水峨嵋刺两端的尖前面解决一个后面结果一个…… 池危害拿着一对避水环一招不果,反让田佩雨抢了破绽,一凿从环子中穿过向他点了过来,池危害边躲边自语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带着咱去投东瀛人的嘛?东瀛人要想在海上逞强,没我怎么行?” “是呀!”池离人手里一对各个尖角均带着铁刺的铁三角被钢锄给挑开了,险些就挨上了,“我还能给他们多抢老百姓的东西呢。” “我还能替他们多杀人呢。”池违乱往前扎的攮子已被赶车鞭给带住了。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能把咱们给甩下呢?”手使短刀子的池昧知此时还不知道孔品甜请他吃的兵钉是从哪里打出来的呢。 看来还真如了池痦子所说的那样,这位少寨主卖湖光水寨的心思比他还要重还他要早。 破题的人都已出洞,诡道堡的人在贝二堡主的带领下隔岸观火,天外族的人只自保,义士们则索性助官兵打下湖光水寨…… 几个时辰以后,水寨的人没人再反抗了。 路宽带着薛、农二人把整个水寨翻了个底朝天。 “鱼捕头呢?怎么‘手子’也不见了?嘿嘿,看来不光是人会给人出难题,连老天……人一辈子不知会遇上多少道难题,能真正同时面对的,也就是得说老太公,别人无非是痴人说梦罢了。”路宽有感而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二十九) 东海边,沙滩上,一名妇人正受着一群身穿东瀛武士铠甲的人围攻。 只见这名夫人如金蛇狂舞一般,叫那群一看就是战场老手的东瀛武士一刀一刀怎么也劈不着砍不着捅不着刺不着。 本来明明看见妇人的身子在眼前,一刀笔直地刺了过去,而人家却不在意料中把该挨刺的地方给移开了。 听吧,东瀛国骂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一位老者朝他们奔来,奋不顾身冲进围攻圈伸直双臂挡在了妇人前面。 “不准对夫人造次!”老者喝到。 “你……你怎么……你还跟来干什么?”妇人怨嗔到。 那群东瀛武士们也借此机停下了无谓的进攻,但圈子没开。 “那不是言伯吗?”在少寨主背上的鱼爱媛此时来到了此地,“您老那下巴上怎么烫伤了?” 言净和瞳孔不自觉地朝妇人一错,“没事,小事情而已。” “可别落下疤痕,这药您拿着。”鱼爱媛把依着《怪药方》上的方法配的专治烫伤的药掏出一包飞送了过去。 “吧咯呀噜!”其中一个东瀛武士感觉到不受尊重了,一刀照那包药劈了过去。 但是鱼爱媛不但人能使“滑鱼功”,就连飞出去的东西也可以,那包药从刀刃下滑开了,被言净和一手接住,一个劲地道谢,边谢还边把药上在烫伤处。 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就这么漂亮的一手登时让那群东瀛武士瞠目结舌不敢冒动。 “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一条大海船上下来一个穿着德川庆喜大铠的人问到,汉话说得挺地道,身后还跟着几个像样的铠甲武士。 “她的,要上船的干活。”那个劈药包的东瀛人用刀指着那妇人说到。 “那是雾隐将军吧?”少寨主问到。 “是你?来了多久了?”那个东瀛武士的头目道。 “也没多久。”他话音刚落,身后经大夫和“手子”的后面就跑来了四个人,正是池恶劳、池奢淫、池见利、池利己。 “你们是爬过来的吗?怎么这么慢?”少寨主责备到。 “还不是您让偷袭的那几个不好对付嘛。”“可不,一个比一个厉害。”“能跑出来就算我们命大。”“您怎么也不等等我们呢?” “好了!”少寨主此时又把脸转向那个头目,“雾隐将军,我的人都齐了。” 头目这时把眼光从鱼爱媛的脸上移开,道:“赶快上船吧。” “我要上你们的船出海!”那妇人高声道。 “夫人去哪儿我去哪儿!”言净和同样高声道。 那群东瀛武士们又用手中刀摆好阻拦的动作。 头目看了一眼他们,问少寨主道:“是一起的吗?” “既然都来了,雾隐将军您就赏个面子吧。我们汉人有句俗话,叫做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那谁是赶的谁是放的呀?”妇人还不愿意听这样的话。 少寨主一笑,“羊是赶的蛇是放的总可以了吧?” 妇人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究竟是随口说说,还是真知道了我是谁?”她思忖间没再多话。 头目二次把目光从鱼爱媛的脸上移开,“那好吧。”说完他一挥手,还真好使,这群东瀛武士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一齐收了架势,忠实地跟在头目身后从舷梯上了船。 少寨主背着鱼爱媛在先,后面是经大夫,再后面是“手子”,还有“四横”,最后是那位夫人和言净和。 当言净和跟着要上舷梯的时候,她出其不意一回身,用“蛇芯”的功夫点了他的穴道。 言净和登时一愣,看着这位夫人眼含热泪无言以对地转身上船了,就这样看着大船收了舷梯驶去,心中的人儿也同样远去了,欲泪无处垂,欲笑只剩悲,这时后面飞身过来一人快手解了他的穴道。 这个人正是冷悟情。 在湖光水寨被攻的时候,混战间几个“元勋”把冷悟情给认出来了,围斗之下就耽误了工夫,后来一路打听追到了海边。 “借问老丈,可见到过六扇门的鱼捕头?是不是上了那条大船了?哦,她一身白衣,还有……” 不等冷悟情说罢,言净和茫然点了点头。 “多谢!”冷悟情看着已远的大船,往海滩上一找寻。 不久前退潮之时有带着锅赶海的,吃剩下老多壳,冷悟情弯下腰,一把往怀里一揽,用“上下为天无地走”的功夫从海面上奔那条大船直追了过去。 带着眼泪味道的海风嗖然,沙滩上唯留一个饱经人生沧桑的老人在品尝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十) 冷悟情要想单凭着神飞门这足可傲人的轻功追上大船,那实在是不怎么容易,此时抓了一把怀里的壳,看准在船舷边挂救生小艇的绳索打出,一打即中,小艇登时落下。 船上的东瀛武士自然有寻声过来的,可都被冷悟情手里的壳击打得不能靠前,任凭那双桨小艇落到海里让掷壳的人得到。 腌菜、海带、紫菜、鱼,还有大米饭,东瀛武士们素以这些食物为主,雾隐将军叫人摆了一桌子,每件器皿中的东西虽不多,但颇为精致,看来挺看重这位少寨主的。 可不知为什么,这位雾隐将军连吃饭的时候也不摘下那铠甲中的护面部分。 少寨主举着满满昂贵洋酒的玻璃酒杯开怀畅饮,那湖光水寨里细软换成的一张张银票早摆在了桌面上。 “来,雾隐将军,咱们干杯。”“嘿嘿,这洋酒可上头的很,还是慢点喝少点喝的好。”“雾隐将军果然是干大事的,知道好东西应该一口一口地品尝。”“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将军请讲。”“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建议和我合作?而是要买我的火器自己单干?我还想知道你要在哪里单干?也是在海上吗?”“这个请将军放心,虽是有钱大家赚,但也得讲个先后,您在海上的买卖,我决不会动一笔的脑筋。”“其实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看中你的能力,要是咱们能在一起干,我想就不光是买卖上的事情了。嗯……你背着上船的那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们小时候‘认识’。”“是吗?来,咱们别光顾着说话呀。” 他边举杯边道。 “你没什么大事吧?”“金蛇夫人”问鱼爱媛。 “啊,没什么大碍了。” “那也不能大意。”经大夫道,“刚才那手飞药包的功夫虽是漂亮,但最近还是少使为妙。鱼捕头先歇着吧,我去找他们要个药锅。”说罢,经同舟出去了。 “您就是‘金蛇夫人’吧?听言伯提到过您。欸,怎么没见言伯跟您在一起呢?” “金蛇夫人”苦笑了一声,“中原我是待腻了,现在只想到海外去,永远都不回来了。找个清静所在,早晚三朝拜,佛前一炷香,为神州赤县祈福,愿不再有祸端灾难。” “那……就没什么牵挂了吗?跟别的亲友打过招呼了?”“嗨,还有什么亲友呀。姐姐早没了,还有一个干姐妹也不在了。”“哟,您还有个干姐妹呢?”“她叫‘银燕’,是老国公府的歌姬,后来好像是因为人老珠黄就搬出去了。想当初我们还是因为一个孩子才相识的。”“孩子?”“那孩子是个弃婴,他的啼哭声把我们俩同时引了过去,银燕因为生不了孩子,就把那婴儿给收养了。”“那银燕夫人是不是有什么病呀?”“嗨,也不是什么病。她为了保持娇嫩的肌肤,用了一种叫息肌丸的东西,听说是当年赵飞燕用过的法子,而且还能让身子有淡淡的香味,可要是经常用就会怀不上孩子。要是年轻还行,等老了总得有个依靠吧。”“那您怎么想上这条东瀛人的船呢?”“也没别的船了,我就想越早离开越好。唉,你先歇着吧,回头有工夫儿再聊。”“那您请便吧。” 说完,“金蛇夫人”回自己的舱室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十一) 没过多久,经大夫端着碗药进来了,他身上时常带着一些见效快的药材和成药。 “没想到东瀛人还真有药锅,您趁热赶快喝吧,凉了就怕药性弱了。”“有劳了。” 鱼爱媛接过药碗喝了个罄尽,边擦嘴边问道:“经大夫真是他请来的吗?那么快,他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不是光他找我,也是我在找鱼捕头。两下里一凑合,所以就快。”“哦,您是听谁说的?”“老国公说要全国通缉,这是我亲耳听到的,所以立刻就想找到鱼捕头,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太谢谢您了。那您最近一直在国公府喽?”“最近老国公爷不知怎么了,居然想要个儿子。”“那也应该,国公的爵位总得要有人继承呀。不过也该削爵了吧。” 原来爵位的承袭有的是要消减等级的。 “其实有无人继承爵位还是其次,老国公就是想要个子嗣继承香烟。”“哦?可……”“可毕竟已年老体衰,遂就有人举荐了我。”“那当然。老太公之后,若要再有一人能办到,也只有经大夫您了。”“但我进了国公府后那老国公爷就没拿正眼看过我,可能看我是个江湖郎中的缘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时观他老人家的面色,估计我也无能为力了。鱼捕头,说说眼前的吧,有什么打算吗?难道真要跟着……”“游一步看一步吧。也许我的心太大,我想活捉他们。”“活捉?对呀,即便不能把鱼捕头你本来就受屈的罪过都免除了,但想来多少能功过相抵一些个,加上有司寇总捕再给求求情,再然后把事情全搞清楚了,再好不过了。想要我干什么,鱼捕头你就发话吧。”“爱媛何德何能怎好使唤经大夫您呢?该做什么您斟酌着办吧。欸,‘手子’呢?” “手子”是闲不住的性子,只要雾隐雷藏的人不管的地方,他就开始闲溜达,走着走着就闻到一种奇异而诱人的酒香,还有醉得一塌糊涂的说笑声。 “卫桑,那么喜庆的时候,作首诗给我们助助兴。”“好的将军。嗯……欸,有了,您听这首。长空大海碧如洗,大船高帆鼓足力。将军船上会佳友,我在一旁笑嘻嘻。”“呦嘻,好诗好诗。” “手子”听完暗暗好笑,忖道:不通文墨的东瀛人也真好糊弄,那么首狗屁不通的烂诗还给叫好呢。欸,听这说话的声音不是卫大醒吗? 卫大醒的屋子被烧毁了,谁也没有要给他修补或是赔偿的意思,那位女先生更别提,遂还当他的游学先生,到处游荡找教书匠们先论论学问再“借”钱,因牵挂没了,遂游的就更远了一些,穷苦潦倒间碰上了雾隐雷藏的人。 虽然他中原的官话说的好,可却不认识天朝大国的文字,正想找个“师爷”。 总算是让卫大醒又找到了一个给饭吃的老板,应了那句话,老天爷饿不死那什么什么的家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十二) 此时,鱼爱媛正把“手子”的头一下按到凉水盆里一下摁到热水盆里。 也不知道“手子”从哪里找来的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这个醒酒的法子是经同舟告诉鱼爱媛的。 “手子”总算酒醒了一些,可一醒来就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鱼爱媛把他往哪儿一扔大声喝问到。 “她……她投江了,投江了。”“谁投江了?”“我看见卫大醒了,他告诉我说她后来去燕京教坊司了,被一个叫李甲的人给赎身了,可那小子不拿她当什么,又把她买给另外一个挺富的孙子,在瓜洲她一生气沉了百宝箱后就投江了。”“卫大醒那么一说你就信了?他认识她吗?”“她以前是杜及他爹的干闺女。卫大醒得罪过暨杜,上门赔不是时见过她。”“给暨杜赔不是怎么见过杜家的干闺女呢?”“‘剑手’和‘手剑’是一回事儿呀!怎么就那么命苦呢?给人家当干女儿的时候就够不招待见的了,这回怎么还就……”“她会水吗?” “欸!对呀!”“手子”恍然大悟,“她会点儿泅渡术呀!可……” “可什么可?既然她会水你就别再咒她了。要不然她就不是淹死的,是被你咒死的,听见没听见?”“啊,听见了。是是是,不再咒她不再咒她,她没死她没死。对!她死不了。”“欸,那就对了,别再乱琢磨了,连想都不能想。”“是是是,不能想,不能想。欸?怎么还想?哎呀!别想了!” 他边阻止自己边打脑袋…… 此时,少寨主和鱼爱媛对坐谈话。 “我想知道鱼捕头您现在是怎么想的?”“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嗯……其实……也没别的意思。鱼捕头您应该看出来了,卖湖光水寨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那你想说,是你帮朝廷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心腹大患谈不上,可总也是个绿林的麻烦。”“你想要投靠朝廷不成?”“就算我有那心,人家朝廷乐意吗?”“那你就别绕弯子了,跟你小时候一样,有话直说,痛快点儿。”“我想要鱼捕头干掉雾隐雷藏。”“咱们可是在人家的船上,你跟他有什么样的大仇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一旦杀了他,全身而退的可能应该没几成。”“鱼捕头难道怕了不成?” 鱼爱媛这会儿不说话了,用皂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您别误会,我可没有用激将法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您要是不成,我再想别的法子。不过,您可知道雾隐雷藏横行海上多少年了吗?”“那个自不用你说,六扇门有的是眼线。”“那就好,我看于公于义,咱们是不是都该把他给除了。” 鱼爱媛又用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了。 “好好好,口误,我不说‘咱们’俩字行了吧。”“你就说说有什么计划可用吧。”“您太瞧得起我了,我又不是什么谋士,哪来的什么计划,不过倒是有可以效仿的古人,首推的就是荆轲刺秦。”“那又如何图穷匕首见呢?”“虽无地图,但我可以送他一条荷兰地毯。”“那我就是那匕首喽?”“您觉得可行吗?”“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此时这间舱室里静了下来,似乎是在默认。 又等了一会儿,等的是室外四只脚的步声离去。 “他们是姓池的哪两个?”鱼爱媛问到。 “应该是池见利和池利己,不愧是在水里玩了那么些年的,转舵转得还挺快的。”“他们应该是向雾隐雷藏告密去了,咱们的计划得变。”“那就效仿专诸刺王僚。”“烹饪我会,可你到哪里去找鱼肠剑呢?”“还是您来做呀。”“那你去哪儿找那么大一条……”“咱们可以找一个不太大的箱子,您又是‘无骨白鲢’,到时就来个出其不意,应该没问题。” 舱室里又一次静下来了,好像还是在默认。 遂另外四只脚的声音也同样离去了。 “池恶劳、池奢淫到底没有见利忘义的和损人利己的转舵快。”鱼爱媛道。 “刚才的计划又被姓池的给泄漏了。”“那还不赶快制止住他们?”“这个您放心,他们为了抢先告密,自己先会大打出手的。”“哼哼,到底是自家兄弟,还都挺互相知根知底的。”“现在咱们怎么办?”“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换一个计划的好。”“那鱼捕头您说还有什么计划可用。”“继续效仿古人呀。”“那这次又效仿谁呢?”“聂政刺侠累,直接动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十三) 果然不出那位少寨主的意料之外,船上姓池的兄弟真的同室操戈起来。 “你们想去干什么?是不是再买谁一次?害的我还得跟你们费力气,不知道我有多累吗?”池恶劳边分推水拐刺去攻池见利的胳膊边道。 “你买谁不买谁管你屁事?你们也奔这里来是要动什么心眼儿,还用我多说吗?”池见利用锥子把双刺给挂开了。 “都这时候了,谁有本事谁就吃肉,没本事的连碗底子都舔不上。你们休想抢我的头份功劳,我还要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呢。”池奢淫两把三尖短叉一摆,双双撞开池利己的一对钩子。 “我还以为就我不念兄弟情义呢,那么些年还真不知道敢情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不光是我最会利己呀。”池利己的钩子想把三尖短叉给勾住,虽然勾是勾住了,可池奢淫左右一甩兵刃钩子就都滑出去了,看池利己的表情,池奢淫平日里应该是藏了个心眼还真没怎么使过这招。 池恶劳此时身往前蹿,一推水拐刺照从后面蹿过来的池利己扎去,就想着快点到雾隐雷藏那里去报信好落个头功,可这个头功现在得靠本事抢才行。 池利己一塌腰躲开一刺的同时,一钩奔池恶劳的脚脖子,虽一勾即中,可池恶劳的脚挺灵活的,池利己只把一只鞋给留下了,遂继续塌腰一钩子飞挂了过去,这回不是只为勾住,钩尖子奔小腿直为伤敌了。 得亏池恶劳知道他这个兄弟名字没白起,回头看了一眼,一推水拐刺照池利己的后脑去了。 应了那句话,兄弟反目狠上加三分。 池利己一觉头上有凶险,另一钩照后脑上一划拉,勾出去的钩子可没停,不过也让池恶劳的另一把推水拐刺给截住了。 落后的池见利和池奢淫在争不当落后的最后。 池见利的锥子此刻双扎池奢淫的臂上关节。池奢淫的兵刃由于较长,立着在下面向上一来,立刻把池见利的一双锥子给逼开,而后进而照池见利的双**刺去,一见池见利退了,立刻转身奔前要抢在池恶劳和池利己之先。 可他刚领先几步,后面六件兵刃就到了,推水拐刺扎双肩,钩子尖勾双腰眼,锥子后到,双点池奢淫的双股。 池奢淫跳起转身面对三个“兄弟”的同时身子使劲向后退,下半身玩命向后甩,用双三尖短刺拼死护住上身。 好险!池奢淫双脚落下的时候,全身几乎没一个地方是得劲的。 他的三个“兄弟”不知是还念上几分手足之情还是要急着去见雾隐雷藏,没再进攻,而是争着奔先。 池见利的轻功相较不弱,不一会儿就抢在了最前面,正得意间,后面双刺双钩从上从下又到。 池见利的兵刃是最短的,没有托大用一对锥子去拨挡推水拐刺和钩子,而是身子往旁边大甩,把后面的四把兵刃给让了过去。 因为池见利此时深深地知道,让过去那俩人也是互相拖住对方。 果然不出所料,池恶劳和池利己刺来勾往谁也不让谁,遂池见利又抢在了前面,可却忽视了池奢淫。 池奢淫三尖短叉飞出了一把,直想把跟自己争夺好处的池利己给钉在墙上。 池利己回手一把钩子也飞了出去想把短叉击落。 池奢淫上去一把抄住了一齐飞回来的一叉一钩,把钩子又给飞打了过去。 因为钩子也算小而轻,飞的也就远而快,池利己立刻回身把自己的兵刃接住对付扑上来的池奢淫。 “你们在干什么?”被打斗声惊扰的雾隐雷藏,酒醉中打开了舱室的门,同时也过来了几个东瀛铠甲武士,见到他立刻行礼。 “雾隐将军,我是来报信的。”“我先知道的,有人要害雾隐将军你。”“我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法子刺杀你。”“我知道的更新更仔细。” “什么?有人要害我?”雾隐雷藏莫名十分。 “就是我们那位少寨主。”“他要把鱼爱媛卷在荷兰地毯里。”“不对,他改了,是一个箱子。”“他让鱼爱媛在箱子里刺杀你。” 雾隐雷藏已经莫名十三分了。 “雾隐将军没必要费脑筋理会他们。”那位少寨主慢步踱来,“四个语无伦次的无耻小人而已。” “语无伦次?有什么病了吧?可不要祸害我们一船的人。来人,把他们扔海里去。”说完,雾隐雷藏“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什么!”姓池的哥四个几乎同时惊呼,可刚作出反抗的动作,东瀛人好几条火枪一齐对准了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十四) 冷悟情划着小艇几乎就没休息过,手臂有些酸麻了,但却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此时腹中饥饿,一甩真极丝从海里卷上一条大鱼。 只要会用力,单桨划船也可航行。 冷悟情腾出一只手刚要填肚子,突然看见有八只手扒住了船边,一齐使劲要把船给弄翻了,先把鱼给放生了,真极丝扫八只腕子。 八只腕子一吃痛急急撤走了,可船边不行,他们打起了船底的主意…… 终于,小艇被弄翻了。 冷悟情在海中首先看见了推水拐刺从正面扎了过来,而后又感觉到身后也有兵刃刺了过来,急忙往下一沉,探手抓住要浮上去抢小艇的池恶劳和池奢淫的脚脖子,使劲让他们往一块儿撞。 池奢淫一三尖短叉照冷悟情的手刺了过去,可因为用老了,人家躲的也蹊跷点,结果给自己划了一个口子,让海水一杀那个疼呀,心里还惧怕血腥味会把鲨鱼给招来。 池恶劳则是使劲抖踹脚踝,一心就想着先把船给抢到,可眼见池利己和池见利把船先抢上且快速划走了。 冷悟情索性放开了池恶劳和池奢淫,身形快速奔小艇游去,可他们俩没放过冷悟情,一人抓住了冷悟情一只脚,且抓住的同时他们的叉叉刺刺在海水里还一通“搅和”。 他们不该过于专注彼此的叉刺,更不该轻视冷悟情的真极丝在水中的功夫。 冷悟情把真极丝长抖往脚后一甩,遂俩人把鲨鱼吸引过来的可能就更大了…… 池利己和池见利一人持一桨卖力地划着,表面上看是把吃奶的劲力都用上了,可或许是嫌这条小艇太小了没必要尽力,都存了些力气。 池见利偷着把锥子置于胳膊内侧贴着腕脉,双手摇单桨的同时,看准时机猛然照池利己的腰眼狠狠地扎了过去。 到底是兄弟,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此时池利己的钩子也从衣中飞出勾池见利的脖颈。 “玎当”一响,他们各用另一把兵刃把对手的兵刃给挡出去了。 自然不算完,二池此时双双站起,拉开架势又要拼命。 这时池见利“嘿嘿”一笑,“我说兄弟,都这时候了还跟你四哥我这儿长不大呢?行了,别斗了,现在咱们应该是赶快想想出路。这要是真到了什么荒岛上,你没个帮手不是也犯难吗?你说是不是?你忘了咱们四岁那年一起骗那老太太的事情了,我上前招呼,你给我敲边鼓。” 他眼角、眉梢和嘴角都露着笑纹,边说边往前凑乎,蓦然间一锥子捅了过去。 到底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深知给起名字的人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池利己早就知道池见利没憋着好屁,提前就把手里的钩子奔他的脖子勾过去了,可毕竟锥子它短,短的就比长的灵便,灵便就比不灵便的快,快就比…… “噗嗵”。 反正冷悟情又重得回小艇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费了费擦擦血迹的力气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十五) 此时,船舱的过道中,那位少寨主和经济经大夫过起招来,少寨主每每出手必是口中声威大作,大有光凭声势就要压倒对方之欲。 因为雾隐雷藏对这位少寨主的看重,那些东瀛武士们也没太管,只要他们的将军不发话,也就两不相帮,权作壁上观,只待将军看中的人有凶险了再出手不迟,不过就现在的情形看,用他们出手的机会不是很大。 他们为了什么呢? 原来,在与鱼爱媛谈话之先,那位少寨主找过经同舟。 “乓乓乓”,“经大夫方便吗?我想求见一下先生。” “请进。” 少寨主推门走了进去,见经济正在桌前为一个脑袋如鞠球大的章鱼擦拭着药膏一类的东西,手法轻快而巧妙,章鱼的身子随着经济的擦拭一起一伏,似是在喘气。 “经大夫又在行善积德呢?”“也不完全是积德,技痒难耐而已。” 言罢,经济把睁开眼的章鱼抱到开着的窗边,把它给放生了,“应该告诉他们行船的时候小心着点儿。少寨主找在下有事吗?” 经济这话没说完,刚才那只章鱼又从窗户回来了,这时的它显得在章鱼族中还是位佼佼者,看着也比别的乌贼顺眼的多,只见它用带有吸盘的八条长腕足爬上了桌子,往旁边一个经大夫的药壶里连喷了六次类似墨汁的东西,直到把药壶喷满,它才下了桌子又从窗户爬了出去,最后游入了大海。 经大夫一笑,过去把药壶的盖子旋紧。 “经大夫善有善报,看来又得了一种世间少有的药材了,真是可喜可贺呀。”“少寨主太客气了,有话您就直说吧。”“那好,就知道经大夫您是个痛快的人。请教经大夫,行善有善报,那要是行恶呢?”“那自当有恶报。”“那再请教经大夫,行什么样的恶才该有恶报呢?”“恶报取决于行恶的多少,大有大报,小有小报。”“那要是把一个人往坏人堆儿里逼,让那人不再有做好人的机会,又当如何呢?”“那可就该好好地惩罚一通了。”“恳请经大夫替天行道。”“那个逼人向恶的人又是谁呢?”“鱼……爱……媛。”“鱼捕头逼谁行恶了?”“不是别人,就是我。”“少寨主你?”“是,我当初是偷了人家的馒头。可我当时的饥苦又有谁知道?又有谁提过?我小时候别说白面馒头,就是吃糠咽菜也没饱过。那天实在饿的不行了,一股白面馒头的香味儿喷鼻儿的那么香,顺着味儿找到了那户人家,屋里还没人,那明明就是上天恩赐给我的,我当时就下了决心,吃完馒头一定当好人,可一切的一切,却让……” 这时,经大夫拦住了他的话。 “以少寨主的意思是说,鱼捕头幼年之时害了你,不该不让你偷走上天恩赐给你的东西。”“正是。”“那我能问一下吗?上天恩赐给的东西会在别人家的锅里吗?要是那么说的话,那上天不光对你有恩赐,对你的同道中人同样有恩赐。反而是像鱼捕头那样的人阻止了你们接受这份恩赐,遂就要受到惩罚?”“经大夫后面所言极是。”“那湖光水寨呢?那不同样是上天的恩赐吗?少寨主却又如何那么不珍惜呢?”“湖光水寨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地方,上天是要我去惩罚它。” 那又要谁来惩罚你呢?这句话要不是经济给他留面子早就问出口了,何况明摆着的事情也没必要问,遂此时只是微笑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寨主,做颇为他“惊世骇俗”的见地舌桥不下状。 好在这位少寨主不是那不开眼的人,可能是知道刚才的话言过其实了一些,立刻往回找补。 “啊,刚才的那番话或许是在下……说的……方式……让经大夫有点儿听不懂。我换个方式说,当初她鱼爱媛拿着个白萝卜糊弄我。敢问,这是坦荡荡的君子所为吗?”“嗯……能不能说是兵不厌诈呢?”“她要真是当兵的,我还不说她什么,可她当时就是个屁事不懂的黄毛小丫头。就算她不知道光明磊落、表里如一这样的词语,可这样的道理总该懂吧。经大夫您说是不是?”“其实当初的那件事情我也听鱼捕头跟我说起过。当然,少寨主你要是说小孩子不该说谎那是千真万确的,那大孩子是不是也应该……”“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是不是说大孩子也应该紧守本分,不该不问自拿呀?可我刚才说过了,那只因……”“那好。就算鱼捕头把事情办得有些不恰如人意,那她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呢?”“经大夫您能晚点儿把她治愈好吗?毕竟当时是年幼无知,咱们施以薄惩即可。”“我就怕少寨主到时觉得轻了不合适,回头再……”“哪儿能呀?只要出出当年的那口气我这心里一顺溜也就行了。”“可我只会救人呀。”“那您可以给她药量减半,或者服药的间隔改长一些。”“嘿嘿,少寨主当歧黄之术是吃饭呢?就跟改改饭量似的,要不三餐变两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者少寨主你已经说晚了,现在鱼捕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吃不吃药都已不重要了。”“那经大夫能不能……”“请少寨主免开尊口吧。我以后还得靠手艺糊口呢,砸了招牌以后就得喝西北风了。”“哦?那就是怎么说经大夫也不……”“少寨主还是另找‘替天行道’的人吧,经某‘爱’莫能助。”“哼哼,不是常听人说‘回春迷’就爱咕叨疑难杂症吗?这东瀛人的船上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找着受伤的乌贼。” “少寨主不也说了,经某人是‘回春迷’,不是‘咕叨迷’。什么都得以治病救人为首要。”当初他之所以被蜜蜂蛰,实因为情急之下要取蜂毒配药救人。 现在二人的交手要不是出于别的原因,就是为此了。 一上来经大夫双手去找少寨主的腕脉,就像要给他号脉一般。 不知是惊还是怒,少寨主暴喝一声双手飞快后甩,随后防备着经同舟的同时,近身一腿踢了过去。 经大夫照旧如把脉也似去扣他腿上的“地机”穴,“少练点儿腿上的功夫吧,都练伤了,我给你治治。”说着,经大夫另一只手拿他脚上的“仆参”穴,“补药不是那么吃的。”难得经济一副救死扶伤的安然样子。 相形之下,少寨主就显得激进了一些个,踢出的腿要收未收,另一条腿又蹬出去了,口中同样喝喝有声,看来“声威震”的功夫也没少练。 经大夫被后一腿给逼的无法给前一条腿诊治,“换一条也行呀。”边说边又扣“复溜”和“昆仑”二穴,看来经大夫医人也喜欢换着花样来,更可能是因人而医。 在“呼呼哈咿”的声威中,少寨主一连退了好几腿,也许是讳疾忌医,可遇上“回春迷”估计想讳也讳不了想忌也忌不了。 “你总躲闪干什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怕我诊出来不成?”经大夫边过招边道,“可你忘了吗?我们医师除了‘切’,还有‘望’、‘闻’、‘问’呢。那我先问问你,你多大开始练功的?” “打第一次吃完馒头以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十六) 屋门外挺热闹,可屋门里也不冷清。 就在雾隐雷藏下令把四池扔到海里以后,关门一转身就看见两柄鱼骨剑冲他刺了过来,好在有德川庆喜大铠,不过这一下也不轻,等踉跄后退直至撞到舱室的墙上才看清是那位少寨主背上的姑娘,点了点头,“你用武器,我也用。”说完,只见他摸过来一面盾牌似的东西挡住了鱼爱媛又攻过来的剑招。 “当”的一声,鱼爱媛首先感觉出雾隐雷藏的这面盾牌不是铁板一块,再一看,好像是什么东西盘成的,知道定有古怪,不可大意。 雾隐雷藏的嘴在护面后铠甲里“嘿嘿”一笑,盾牌在前,抵挡着鱼爱媛的一剑又一剑,同时身子往前凑步步相逼。 鱼爱媛此时飞身从雾隐雷藏的头顶“游”了过去,得到了他用“漂亮”两个字一声的赞扬。 当他回身的时候,鱼骨剑已扫奔他的双腿,又是大铠帮了他,可也吃痛不小。 鱼爱媛出乎雾隐雷藏意料的可爱,遂就多少收敛了一些,知道了面前的这个姑娘不简单。 “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雾隐刀法’。”他将手中盾牌一转,就变成了一拉溜带刃铁条,铁条背上是两棱夹一槽,方便卷曲,铁条之间由两端大头的销钉连接,这一列铁条一展开连成一把长长的刀奔鱼爱媛就去了。 鱼爱媛一剑挂住刀首,用这柄剑带着刀首,挺另一柄鱼骨剑去刺雾隐雷藏的护面与上身铠甲之间的位置…… 冷悟情自打夺了这条小艇一心只想尽快能追上那条大船,所以不知疲倦地一个劲摇桨,就在眼见大船越来越近的时候,眼前的海水有一块蓦然地就浑了起来,且浑的地方越来越大,虽奇但并没有惊惧,手里的桨也未停下,对海里的浑处仔细观察着。 “哗啦”,水声不小,从海里冒出来的东西更不小,换做常人所承受的恐惧一定更更不小。 就在小艇的前面,就在冷悟情的面前,一个硕大无比的章鱼升出了海面,面相狰狞可怖,其中四条长腕足卷着四个已经不动的人,四个人已经通体黝黑,长相虽然看不清了,但从拿着的带着的兵刃上能认出是池奢淫、池恶劳、池见利和池利己,此时的它把四池一一抛向冷悟情。 冷悟情立刻甩出真极丝把不会动的四池都给带到海里去了,连激起的海浪都变成了黑色。 遂大章鱼一大口墨汁似的东西冲冷悟情喷了过去,随后两条长腕足照小艇拍了过去。 冷悟情腾身而起,先是看到那“墨汁”几乎让小艇满了,还没等沉下去,“喀嚓”、“喀嚓”,小艇愣让它给拍裂开了,紧跟着一条长腕足奔腾身于半空的自己袭来,索性上了大章鱼另一条腕足。 大章鱼使劲一甩,把冷悟情甩入半空中,另一条粗粗的长腕足又奔半空中的他卷了过去。 冷悟情一脚踏了上去,顺着长腕足一滑溜滑到了大章鱼的脑袋旁。 大章鱼敏感地觉察到了,一条腕足又攻了去。 冷悟情紧贴上它的脑袋,待腕足攻到,飞快地一移身形,结果“啪”的一下,它给它自己狠狠地来了一下子,遂大章鱼难得一见的“呼”痛样子就被他给“欣赏”到了。 接着,大章鱼的几条腕足几乎同时照冷悟情打了过去,不过这回学乖了,每下必是点到为止,不会把“招式”用老,估计在大海里是闯荡过几年的,对敌经验不缺。 冷悟情更不小觑它了,此刻见一条长腕足打来,有心想较量一下力气双手抓住了前端。 大章鱼果然也不是盖的,拼足了劲跟冷悟情比试了起来,起初估计它还想公平一些个,可后来发现对付的不是一般人,另几条长腕足就也伸了过去,可还没等伸到地方,冷悟情这会儿不知是没力气了,还是服软了,居然被甩起来了,可虽是起来了,却并没有被甩出去,它一下力气用了个空,整个身子照甩的方向一抢,继而让冷悟情用“上下为天无地走”的功夫上了它的头顶。 冷悟情的鞋底刚一沾上它的脑瓜顶就觉脚下一震,忖大章鱼有可能怒了,更有可能怕了,这时见一条粗长的腕足从上面劈下来了,他凭阅历看出这一劈比刚才的更是加着注意,料定头顶之上必定有忌惮,遂试探着用手使劲抓它头顶的肉,果不其然,一抓之下大章鱼那一劈就收回去了,而且还感觉到有剧痛的抽搐,两抓之下抽搐的更厉害,八条长腕足放了下去不敢轻易再动。 你既然把小艇弄坏了,那你就给我去追那条大船吧。忖罢,冷悟情辨了辨大船的方向,把它头顶的肉往那个方向抓拽,但手底下留有分寸。 大章鱼还比较聪明,立刻明白了顶上人的意思,身子潜下去,只把头顶露在海面上,令人失望的是它游的并不快,可也不至于追丢了。 冷悟情虽不想再给它制造大的痛苦,但也是在有分寸地施加力道,让它能快尽量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难题》(三十七) 又是一声重喝,这位少寨主又是一脚奔经大夫踹去。 “你还说我没有可以咕叨的。”经济不躲,反手迎上取“金门”穴,非常讲感觉,“让我好好咕叨咕叨你的阳腧脉。” 少寨主哪里敢要他咕叨,一条腿往回收的同时立着的那条腿直往后蹦。 “不易,原来少寨主你也有诙谐的样子。” 少寨主像是已经恼羞成怒了,先前的每一声喝就几乎没空档,现在更是一会儿不闲着,一拳跟一拳地捣了过去。 经大夫边躲边一脸不屑地道:“我对你的手太阴肺经和心经、手阳明大肠经和小肠经、手厥阴心包络经和手少阳三焦经不感兴趣。倒不如让我看看你起于小腹内的任、督二脉,或许有助于你的功力,可你要是想打通的话就得好好下下苦心了,因为这样的人物迄今为止我好像还没见过。望你的脸色,闻你的口气,少寨主要是多些天赋异禀就更好了。” 少寨主应该是被气着了,开始“哇呀呀”地暴叫起来,一旁看热闹的东瀛人开始估计到他是不是把全身的功力全花在叫喊上了。 其实不错,正是这位雾隐将军所看重的人用喝声掩盖住了门内雾隐将军跟别人的打斗声。 此时的鱼爱媛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因为现在拿着雾隐刀跟她动手的人是个无头盔甲人,在十数招之前,鱼爱媛用鱼骨剑挂掉了雾隐雷藏的头盔和护面,一愕之下便让对手夺回了兵器,遂她谨防着他有什么门道,没有再如前番那样地紧攻,另外,鱼爱媛还奇怪现在的雾隐雷藏显然比刚才要吃力的多,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喊自己的手下进来帮忙,不知道是怕丢面子还是怕吓着手下,为解心中谜团,遂在雾隐刀甩过来时一脚踏上,继而借力“游”了上去,用鱼骨剑挂住德川庆喜大铠上面的两边运足内力往两旁一分。 “喀啦啦”,原来雾隐雷藏是个起“疥”长“癞”的小侏儒,此时不管不顾地冲着窗户飞纵了过去一下跳入了大海。 这时外面的少寨主不知怎么着就被经同舟给打出去了,一下就从过道的窗户飞到了甲板上,一侧目,不等雾隐雷藏冒头,假装站不稳一扶栏杆,实则是甩手把剩下的一把峨嵋刺打了过去。 “噗”,红白浪一起翻滚。 “将军!”少寨主这时假装乍见那一幕惊呼到。 那些铠甲武士“呼啦”一下冲进雾隐雷藏的舱室,有一个首当其冲奔到窗户边一看,而后回头一见鱼爱媛,双手举武器嘴里喊的不知什么冲了过去。 鱼爱媛施“滑鱼功”利用这个铠甲武士自己的力道把他给摔出去了,登时把后冲进来的铠甲武士撞躺下一片不说,还把门整个给压烂了,接下来就听吧,全是船上东西被毁的声响,简直像是在拆船,可见她暂时没有要改路数的意思。 “鱼捕头,快抢船舷上的小艇。”少寨主此时偷身过来暗地里告诉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一) 四位湖色服饰的人,皆在头上系露目布条,一个持双钢刀系蓝色布条的,一个持双笔架叉系红色布条的,一个持一条龟背抓系橙色布条的,还有一个持一条武士棍系紫色布条的,他们的肘部和膝部还系有与目条同色的防护厚布。 此四人原是班仓的弟子,后改投“红衣四英”门下,他们分别名叫甄蓝、卓红、沈橙、桂紫。 一大屋中,有一大群上满了弦的机括“走禽”,似鸡有两条腿,但并无翅膀,整个脑袋就是一大张嘴,得谁咬谁。 他们四人便在环伺之中。 这时,其中一只迈开大步,可以“吃”下一只喜鹊的铁嘴不停地快速开合着,奔桂紫就去了。桂紫一摆武士棍扫去,正扫进它的铁嘴。它一口就咬住了且咬住就不撒嘴。 这会儿,另一只也过来了,奔他的小腿就咬。 桂紫一轮棍子用咬住棍的这只去撞咬自己小腿的这只,“当”的一下子,一只给撞出去了,被甄蓝一刀给扫开。 咬住棍子的这只也被桂紫往地上一摔给弄下去了。 这两只别看倒在了地上,可却能自行起立而继续攻击。 沈橙一甩龟背抓,抓头没几下就抓住了一只。那只一个劲地奔走把后面的绳索抻地笔直。这时左右又过来好几只,锋利的牙齿飞快开合着,眼看绳索就要被咬断。沈橙及时左右一晃绳索奔它们的腿招呼,遂就见“玎嘞咣啷”地倒下好几个,不过过会儿又都站起来了。 卓红此刻正跟两只抢自己的兵刃,好不容易用脚蹬踹出去了,后面两只又过来了,虽没让咬着,可也给撞了个踉跄,几步前抢后用一双笔架叉抵地才不至栽倒,可又见一帮围上来了。 甄蓝此时高叫道:“兄弟们,我们背对背一致对外。” 四兄弟依言。 这时左上方的走廊上有人道:“护其易被暗算处,对敌处连成一致,早该如此。” 残使阴红轮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常大蛤蟆,“这是教中的训练所在,如果常老板想对谁加以评论的话,还是私底下说的好,至少别那么大声。”边说,阴红轮边往战术面中看,“要是搅扰到教众的训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难道常老板没看到他们兄弟四人此时的历练有多严峻吗?” “啊,是是是,残使您说的对,怪我情不自禁失礼了。”常大蛤蟆在这月尊教的戏梦岛上还算是自持身份。 “有一件事我还想当面请教常老板。”阴红轮眼神并没有转过去,“不知是如何说服护法同意常老板你上岛的?”说到这里,阴红轮转过脸用锐利而深邃的眸子看着常廿思。 “嘿嘿。”常大蛤蟆低头一笑,“残使您应该是知道的,常某不是跟教里有些个渊源嘛。” “那我可得好好跟教主和护法说说了。”阴红轮道,“那就请常老板说说上岛的由头吧。” “当”的一声,甄蓝用钢刀砍落了一只蹦起来攻击的,当初老太公为了这个训练之地所苦下的心思可想而知,紧跟着就是这些“蹦禽”接二连三地跃攻。 沈橙用龟背抓的绳索一兜,把迎面蹦起的这些只的腿一挂,绳索打弯成套再一紧,“咣当当”落了一地。 桂紫上去用武士棍一扫,“唏哩哗啦”,不让它们那么快站起。 卓红用笔架叉挑落了几只,可由于下盘的防卫疏忽了一些,让两只一歪脑袋奔小腿就咬,欲用兵刃拦挡为时晚了些,可好在有两个残月环及时飞了过来把他们给撞开了。 这正是残使阴红轮相救,也打断了常廿思长篇大套的说辞,此时接住飞旋回来的暗器,冲战术面中道:“怎么可以如此大意?不知道有些‘东西’就喜欢讲歪理吗?” “是,多谢阴残使相救提醒。”战术面里的人道。 常老板怎会听不出这是一语双关。 “常老板刚才说什么?要在这戏梦岛上开赌场?”“也不能单单那么说,阴残使难道适才没听我……”“可我觉得刚才的那些话明明就是在装门面,归根到底不还是开赌场的意思吗?”“可那绝不会给教众们带来训练上的麻烦,而且还能丰厚教中的财力,可以说,不出什么本钱就有大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哼哼,好个‘何乐而不为’。当初老太公创建我们这戏梦岛是做什么的,常老板不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一,我们教中不缺钱。二,老太公为教中留下不少盈利渠道,真缺钱也用不着劳烦常老板你走心思。喂,大家都加把劲,今天岛上有‘客’,要是真丢人了可不光是丢我们自己的面子。” 卓红这会儿往地上一躺,用一对笔架叉刺挑它们的脚趾,身前身后身左身右,还有蹦起来的,一下掀一个,一下掀一个,可就是没法让它们倒下不起来。 甄蓝稍显窄长的钢刀上已经被两只给咬住了,咬的还挺死,怎么甩都甩不掉,但之先的教训不忘,脚下纵跳着防备着。 沈橙用龟背抓抓起一个,而后照着其它的扫撞。 桂紫的棍子上一连咬住好几个,索性塌腰在地上推,有再过来的就用脚蹬踹开,一直把咬住棍子的几只推到墙边一个劲地撞,但还是大意了,有一只奔脚心咬了过来,他愣是没注意,多亏一条长蛙舌斜斜地吐伸过来,快速把那只卷住后拉开了。 “有时歪有歪的理。”常大蛤蟆边收回蛙舌边说到。 “哟,难得常老板有这个兴致,不如一起下去练练如何?后面两位还债要债的姑娘也一起吧,我们不嫌人多。”阴红轮出言相“请”到。 “真的可以吗?那就却之不恭了,不过估计她们还不够那份儿,加上伺候我也挺累的,就让常某先活动活动筋骨吧。看那四位兄弟也累的够戗了,我替他们玩两把吧。”常廿思话语中的意思还真没在乎什么。 “看来常老板的兴致拦都拦不住了。我的四位兄弟是该谢谢了,不过……”阴红轮说到这里,战术面中的机括声戛然而止,随之他们四人的招数也停了下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抓紧休息,我陪常老板到别处玩玩儿。” 说完,残使阴红轮引着常廿思和他的两个侍女下走廊出屋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 走不多远,迎面碰上一个壮汉,精赤着上身,满头的较短黄发全都立立着,发梢平齐如板,脑门上勒着红布条,见到阴红轮忙打招呼。 “引见一下,这位也是我们在岛上接受训练的教众,别号‘魂斗罗’。” “‘魂斗罗’?最强战士?”常廿思身后的姬樱熟问到。 阴红轮转首看她,道:“到底是‘聚宝盆’,果然见多识广,让人佩服。”说罢,他又对“魂斗罗”道:“正好,把乙字号的丑房打开,今天有客人来咱们戏梦岛上要过过干瘾。” “魂斗罗”看了常廿思三人一眼,也没说别的,称了声“是”,转身领路。 不一会儿,丑房到了,里面光线不暗。 常廿思一打量,这里没刚才的子房大,但高矮差不多,中间是一座上顶天下触地的大物件,上面宽敞下面狭窄,螺旋似的沟槽几乎从屋顶盘旋到地上,地上沟槽末端处有个比碗口大点有限的窟窿,沟槽的宽窄倒是跟碗口差不多。 “哗棱棱”一响,“魂斗罗”起动机关,大物件周围的地上开“盖”了,露出下面的水池,地上环绕一圈池水。 常廿思没看明白,对阴红轮道:“既然就绪,就快请残使详细讲讲规矩吧,别到时说常某人耍赖。” 阴红轮道:“也没什么太复杂的规矩,一会儿请常老板站到那螺旋沟槽的底部中间,上面会从沟槽里往下滚各种颜色的球儿。看见那个炮口似的东西了吗?炮口也会对准你放各种颜色的球儿,常老板接住球儿之后要想办法放到滚下那一大溜球儿的之间去。记住,同样颜色的球儿放到其间里才会挂动机括而后往外侧翻,掉到周围的水池里,目的是阻止那从上面滚下来的一大溜球儿进到地上那个窟窿里。一旦进去一个球儿触动了里面的机关,常老板你就会受到……一些惩处。” “惩处?什么样的惩处?”印允值关心地问到。 “也许是让某人的舌头往外伸得短一些。”阴红轮又冲常廿思道:“我还要提醒常老板你,最好不要用力过猛。你也看见了,沟槽不是很深吧?要是把上面的球儿全都给震掉了的话……反正常人是吃受不起的。当然,常老板不是常人,不过那些球儿看着不算太大,可每一个都是实心的,分量是有的。好了,常老板要玩儿这种把戏必定是易如反掌的,再啰嗦就更多余了,但愿别嫌我烦,您自己掂量着办。请。”阴红轮此时一伸胳膊往常廿思该待的地方一让。 常廿思听完,脸上并未现难色,跃身从螺旋沟槽的间隙中钻了进去。 哟嗬,身子松紧还够好的。阴红轮眼里看着心里忖着。 开始了。 “咯啷啷”,从螺旋沟槽里果然迅速滚下了不少五颜六色的球。 “砰”,首先一炮打出一个绿颜色的球。 常廿思吐蛙舌卷住往上一送,卡进第三个球和第四个球之间,力道用得不缺不过。 果然,机括一动,三个球向外一翻,“噗嗵”、“噗嗵”、“噗嗵”依次掉进了水池里。 第二炮打出了青球,蛙舌及时跟上,又弄翻落了几个球,就这样,炮打得不慢,球往下滚得也挺利索,球落水的声音源源不断,可与冲在最前面的球同色的球,炮里始终没给打过去。 眼看那球一路滚下,要是再不给打同色球,一旁观看的印允值就要指责阴红轮有意刁难了,可是一炮黄球打消了她这个举动的欲望。 随着首球的掉落,后面的球滚下的速度在加剧,每炮打球的间隔工夫却在加长。 不过常廿思的蛙舌不但卷得准,卡球的位置更准,就听吧,水池里被激起的水花不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 “常老板还不尽兴吧?”阴红轮看着他道,“也是,一缺三。” “嗖”、“嗖”、“嗖”,当阴红轮说到“三”的时候,三个残月环飞出,一打炮里出去的色球,一打常廿思,一打蛙舌。 常廿思一个措手不及,一下没卷住色球,可不等色球落地,连人带舌一个大挪,蛙舌接近地上的部分立刻过去了,可不等把蛙舌碰脏就把打出来的那“未落”色球给兜住了,而后一运劲,色球就顺着长蛙舌一路滚了上去,到末端的时候就给卷住了,继而又卡对了地方。 “漂亮!”叫好的是“魂斗罗”。 “哼哼,蛤蟆会‘红稠舞’,当然漂亮。”三环盘旋飞回,只见围着阴红轮竖起的指背一转又重飞了回去。 “你这明明就是难为人!”印允值说着,两个铁印飞甩了出去直击残月环,却被“魂斗罗”一手一个把铁印给抓住了。 “我们训练的时候,残使飞的是六个。”“魂斗罗”直视着印允值道。 “谁信你的!”说着她就要回夺兵器,可一夺之下就知道姬樱熟没把对方别号的意思解释错。 姬樱熟刚要出手,让常廿思出言给拦下了。 “别管他。”常廿思腾空带劈叉躲开了三飞环,同时照旧把色球送了上去,不过位置偏了没卡准,滚下的一溜球里也就没少,“他就是飞十二个你们也别管,我正玩的高兴,别打扰我。”其实他身上的肉“嘟噜嘟噜”的,已颠颤得难受了。 印允值心里暗埋怨常廿思死撑面子活受罪,瞥见松手后退到一旁的“魂斗罗”心中一通迁怒,一“千钧一发腿”踢了过去,“谁让你抓我兵器的?你也佩?” “魂斗罗”用腕子给撩了出去,“蛮婆娘,你疯了。” 印允值不理,第二腿发的更劲,忖怎么也不能让“魂斗罗”再光用腕子就给撩出去,对方的强劲让她即便在怒烦中也知不能小觑了。 姬樱熟此时也不清闲,既要关注常廿思,还要担心印允值,“魂斗罗”的战斗力要是真真正正地施展出来她的胜算不大,但愿印允值能知难而退,最好“魂斗罗”也不要被逼急了而当真动起手来。 印允值现在挺矛盾的,也知道不能对眼前的壮汉逼的太紧,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可一肚子火却总得发泄出来,同时要是能把“魂斗罗”给制住就能要挟阴红轮,所以一腿接着一腿,可又还收着些许劲力。 当然,“魂斗罗”也不会跟个女人真正动手,不过已经发觉这个对手是个硬手,倒是可以用她印证一下自己在岛上的训练,当下加了把子力气,一见一腿又踢过来了,他索性一腿硬扫了过去,不过心里加着分寸,也有心看看这个女人的功底究竟有多扎实。 “砰”。 印允值登时就收腿倒退了几步,埋怨常廿思要面子,她又何尝不是呢,硬撑着没显出疼来就是了。 “魂斗罗”没后退,不过也觉着腿上准是什么地方有损伤了,不过反正比对手好过些。 印允值仗着自己是女人,对方空着手,而她却甩上兵器了,双铁印上来就奔“魂斗罗”的双耳根。“魂斗罗”双竖小臂挡格,也就是软兵器,换做硬兵器那就是找倒霉了,把铁印一格出去,继而就抓链子。印允值不想跟他较力气,兵器往回收,底下又是一“千钧一发腿”,要把“魂斗罗”逼开。“魂斗罗”上纵,双腿在半空中来了个“一字马”,还是把链子给揪住了。印允值也没太慌,两边的链子一晃把他的胳膊飞快缠住,而后不等他鞋底碰地使劲往地上摔。“魂斗罗”还没遇上过这样的交手打法,双腿往后蹬,身子打直在半空中飞速旋转起来,把印允值倒带得往前抢,结果两人都趴下了。印允值飞身旋起就到了“魂斗罗”的背上,想用链子缠对手的脖子。“魂斗罗”一口咬住了链子,同时强硬地站了起来。印允值双脚蹬着他的后背,同时手里的链子不松劲。“魂斗罗”双臂被制,此时背着印允值照墙上撞了过去。 “够啦!”姬樱熟一见“魂斗罗”动真章了,立刻上去用巧妙迅捷的手法连解下链子带把印允值给放下来。 “魂斗罗”站在那里有些迷惑的样子,边揉着嘴角边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想知道就待在这里不要再动手,等我的老板也待在这里。”姬樱熟冲他道,而后看向常廿思那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 现在每炮发球急促紧密,三个残月环始终飞旋围绕着常廿思,要是还想玩下去,准确的判断和流畅的协调那是必不可少的。 常廿思的判断和协调是有的,可现在好像是被一身赘肉给拖累了,就准确和流畅而言,差强人意,后来也没那个耐性了,躲开三环和打来的色球,直接用蛙舌去抽打沟槽里的球,一下就抽下去两三个。 “羞羞脸哦。”残使说不出这样的话。 只见有人用一个网子把被蛙舌抽下的球给兜住,而后一一抛回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应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偷懒耍滑是要不得的。阴残使说过,你要是糊弄训练,以后训练就会糊弄你,甚至嘲弄你。到时真倒霉了可别怪上我们戏梦岛。”语声略带些沙哑,但听起来稚嫩可爱。 常廿思耳朵听着这语声,身子及时从螺旋沟槽的间隙中飞纵了出来,因为球已经滚进窟窿里了,所站着的地方已飞快地旋转起来,真不知再站在那里会怎样。 他把眼睛从池水上移开去寻找说话的人,先看见了那人手里的网子,网口被一个环子圈住,环子旁边还有个不算太长的柄,目光顺着手柄捯开始看人,见此人身材不高年纪不大,生得一个见棱见角的酱块子脑袋,面似淡金,再加上脖子长得不怎么明显和身板方直,整个人就像是个……“黄色小方块儿,那就是你的兵刃吗?” 其实“黄色小方块”还身着短袖白衫,围着的红色脖巾更像条带子,黑带棕裤,裤腿不长,露出了袜口带红蓝边的白袜子,脚下黑革履,由于身材长得太有意思了,着装总是不被人注意。 “是呀。怎么?瞧不起呀?这可是个好兵刃,可称‘陆地逮蝴蝶,下海抄水母’。”“‘水母’?不会是‘水母’阴姬……” 常廿思说到“阴姬”二字的时候就特意看向阴红轮了。 阴红轮同样回敬了他一眼,那意思自然是“我跟她同姓各家”。 “老板你是劳暾去的评书《盗帅楚留香》听到了,现在都兴听《盗圣白玉汤》了,水母就是《归州志》里写的桃花鱼。”姬樱熟给常廿思解释到。 “呀,姐姐你不但人长的漂亮,知道的也漂亮。”“嘴还挺甜的,你叫什么名字?” “他姓‘海’名‘绵’,我们大家都管他叫‘海绵宝宝’。”一个白面白衣的高大中年人道。 “他复姓‘百里’名‘德王’,而大家和我喜欢叫他‘里德王’,绰号‘卫士头领’。”海绵给大家引见了中年人。 “你腰里怎么还掖着把炒菜铲子?”印允值问到。 “他师承郭炒门下。”百里德王道。 “对呀,岛上的伙食都归我管。”海绵得意地道,两颗“分了家”且还大小不一的大门牙龇出唇外,不知道是平时就这样,还是在故意耍活宝。 “你们怎么来了?”阴红轮问到。 “回禀残使,我们是来叫大家吃饭的。”百里德王道。 “是呀,饭好了,我做了最拿手的西洋夹肉馅儿馒头,肉馅可是有秘方的哟。”海绵把炒菜铲子扽出来,用细胳膊边挥舞边道,“不过我不知道有客人要来吔。没关系,我很快就能再做出三个人的来。啊,六个人的也没问题。”海绵用海一样的眸子看着常廿思的“蛤蟆”肚子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 阴红轮把丑房的机括给停了,冲常廿思道:“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点儿吧,我们戏梦岛上虽无鱼翅席,但也总不会教常老板你倒胃口。” “也好,反正折腾半天我也饿了,吃饭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再谈谈……”“欸,岛上吃饭的规矩可是食不言寝不语,否则就得干看着别人吃了。” 果然,海绵没有说大话,客人的饭食很快就端上了大饭桌,还有大果盘。 阴红轮、甄蓝、卓红、沈橙、桂紫,还有“魂斗罗”、百里德王、海绵,跟常廿思、姬樱熟、印允值坐在一起,可并无人动筷子,好像还再等着开饭。 难道还有什么大菜没出锅?可小厨子都已经上桌了呀?印允值忖到。 阴红轮往门口看了看,“冰盘和马里奥应该快来了吧?” “还是再等等吧。”百里德王道,“饭不会凉得那么快。” “可常老板大概等不了吧?”阴红轮看着常廿思道。 “该等就等吧。”常廿思道,“我们是客,主家的规矩怎么也是要守的。” “还是吃吧。”海绵道,“我怕一会儿味道就变了,在客人面前别坏了我师傅的名声。” “那就咱们先吃吧,开动。”阴红轮宣布开饭。 果然,吃饭的时候没有说话。当然,其中也有海绵手艺太好的原因。 “好香呀,就算没有领路人我们也能被吸引到这里。”这个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且由远而近。 常廿思的座位是对着门的,见首先进来的是个身穿德川庆喜大铠的人,右边有两人,其中一个身材不高,浓眉大眼,两撇大胡子,红帽,红衣,蓝裤子比较特别,和半截上衣连在一起,半截上衣左右有两条较宽的布带连着,挂在肩上代替了腰带,还戴着白手套穿着棕革履,应该就是阴红轮刚才口中的马里奥,另一位自是圆使阳冰盘。 而后就听得“咣啷咣啷”如金铁撞击的沉重脚步声,后面一大堆东瀛武士中又过来两人,之中一个也穿着东瀛武士铠甲,不过一般的东瀛武士铠是用竹条、皮革、麻绳做的,而这个人的铠甲能换的地方全换成了铁制,左右护前臂的部分和护肩的部分外侧还有几个燕翅也似尖冲后的铁刃,包括护小腿的地方也一样,身后披着绛紫色斗篷,铠甲和斗篷挡不住的地方露出了黑衣、黑裤、黑鞋和肌肉,总之看着怪怪的,不过与另一个相较之下就不算什么了。 观此人皮肤发白,秃脑壳上沟回颇多且生得又巨,脑门上有一列一字肉块,靠近双目的最短,越往上的越长,一直排列到脑瓜顶,眼白是淡藕荷色的,还没长鼻子,而且耳朵也不明显,不知道是先天如此,还是后天练什么功夫给弄成这样的,颈短粗,乍看脑袋比身子大,整个人坐在一个机括人里,操纵着机括走过来的,机括人通体也是白的,吓人的是不仔细看就是一个大脑壳在机括人“肚子”里待着,而且这个机括人的身量还不如百里德王,此刻的他正在旋动身边一个像是令箭的东西,边旋边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冰盘,发生了什么事?”阴红轮问到。 圆使出了一口气,“在海边,我用千里镜看到海面上他们的船损毁了不少地方,而且救生用的小艇还不见了,所以我就……” “阳兄你没有任何错,怎么听来跟自责似的?对于阳兄的援手我们是万分的感激。”铠甲人“真切”地道。 “咱们的船已经被他们给控制了。”马里奥有些颓靡地道。 “你们先吃饭吧,凉了再热味道就差了。”海绵边说边把一个大海碗端到阳冰盘和马里奥的跟前,看了看他们的手,“行,不脏,快吃吧。”他立刻把好吃的夹肉馅馒头递到两人的面前。 两人接过来吃上了。 那个大脑壳在旁边提鼻子一闻,好像也饿了,自觉不自觉地就往阳冰盘的跟前凑合。 “羞羞脸哦。”海绵出其不意用网子把大脑壳给罩住了,“哈,我逮着一个大的。” 大脑壳哪里能乐意,边破口大骂边操纵机括人攻击海绵。 难听的骂声好在充耳不闻,岁数小有时也有好处,再加上接触的都是讲礼的人,遂一点没听懂,海绵看着机括人的左胳膊奔自己打来了,身子一矬一起,整个人就像崩起来的一样,软软的,弹弹的,简直像是空心的。 大脑壳一看没打中,先吃了一惊,操纵杆一通拉推拔扳,就看机括人两条铁胳膊在半空飞也似乱划,而海绵就像只打不着的蜜蜂在挥舞的铁胳膊间飞来飞去,但网子罩在大脑壳上就从来没下来过。 马里奥边看边吃边笑,等咽下了最后一口饭给叫了声“好”,且带起了大家的“好”。 大脑袋上给人家套个网子,当然是难受、难看和难堪,他只好自己把网子弄下去,可刚一上手,让海绵一使劲,从机括人的肚子里给带出去了,“叭唧”就趴地上了。 海绵更开心了,欢笑个不停,人家孩子就是觉得好玩,“你要是想吃这种西洋馒头我晚饭给你做。” 大脑壳更急了,从地上一个打挺就起来了,遂看着也就更别扭了,细胳膊细腿且手脚纤细,两条胳膊跟两条鞭子似的,冲着海绵急抽。 海绵也不占便宜,把网子往后腰上一插,空手对敌,弹跳利落,起落自如,一副刺激的表情,还是如同嬉戏。 大脑壳手挺黑,知道只要让孩童感觉到疼定能被制服,此时看准了,一把抓住了海绵的腕子手上加劲,同时往外侧翻拧,令他吃惊的是竟似抓住了一团棉花,且见海绵一点痛苦的意思都没有,还是嘻嘻地笑,同时抬腿照他的脸就是一脚,可大脑壳并未松手,同时一把攥住了海绵的脚脖子,但又见人家孩子的另一脚又踢来,那简直是常人不可能做到的,除非那胳膊和腿不是自己的。 眼看着那一脚还没蹬到,海绵还闲着的一只手冲大脑壳就抓了过去。大脑壳刚想松手躲避一下,没想到反被海绵抓住了双手,接着脚也搭了上来。海绵的身子这会儿连续旋转起来,四肢软如绳索一样把大脑壳的胳膊给绞住了,愣是把他给带得翻个了。 听吧,那孩子神气得意的笑声更欢快更响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六) 大脑壳站起后在冷冷地发狠,四肢抽打缠绕,专奔关节下手,一通紧攻下,当海绵的纵跳慢下来的时候,一看准空子更是下重手,一下就抽中了海绵的小细腿,登时给掀飞,而后就听落地“噗嗵”之声。 教中徒众登时一惊,一齐奔了过来,可只见海绵先是大圆眼睛中和坑坑洞洞的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立刻转为嬉笑,阔口咧腮的大嘴一笑,嘴角的肉堆了起来,口边的雀斑就更明显了,双手举过头说看,没准儿我还能帮上忙。”“就是我看此岛过于冷清,想在岛上开设寻乐趣的营生,那样岛上的人不但有乐子找,而且还能吸引别的人上岛大把地花钱。”“那可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不知跟岛上的人谈的怎么样?”“嗯……有点儿不太顺利。” 铠甲人一笑,一转身冲对面的众人道:“不知岛上是哪位当家?请出来咱们谈谈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七) 残使阴红轮刚把饭吃饱,擦擦嘴冲铠甲人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听着呢。” “那好,我和我的两位朋友确实是在海上遇上了一些不大也不小的麻烦,想请贵岛上的人帮帮忙。”“帮什么样的忙?”“我们的船一定要修葺一番了,希望岛上能帮忙弄些所需的物品。”“那个好说,既然上岛就是有缘,该帮就得帮,以后谁求不着谁呀。”“多谢。还有我们和我们弟兄们也连在海上不知多少日子了,见到岛屿陆地都格外向往,所以想……”“我们是主,你们是客,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再次多谢,还有就是最关键的。唉,要说我们这一大帮子弟兄们跟着我们三人混饭吃也实在不容易,在海上风吹日晒不说,遇上大风浪还会有性命之忧,我们这些领头儿的总得为弟兄们着想着想,眼下苦无的就是立锥之地,我想能不能借贵岛……”“嘿嘿,就只怕是‘刘备借荆州’吧。” “‘刘备借荆州’?喂,你们俩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个意思?”史莱德叫过身后的车轴汉子和大胖子问到。 他们俩原本是二爷派出来探寻冷悟情的,一路打探到海边就什么也找不见了,料想冷悟情一准是出海了。 可巧,有往来海内外进行互市的商船在这里停靠,是不是朝廷允许的那种就不得而知了,当时船上的人正在搬运货物,他们俩上前帮忙搬的又多又快,为这条商船的主人省了大半个时辰的工夫,当谈及工钱的时候,他们俩说可以不要一文工钱,只要让他们出海,还可以免酬劳为商船充当保镖,船主自是立刻应允。 没想到倒霉的是一到海上就遇上了史莱德和朗格他们打劫这条商船。 车轴汉子和大胖子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做做样子,就在刚要和船上壮实的水手们奋起抵抗时,朗格一下认出了那个大胖子。 朗格可不是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有一次为对付一个高手他用毒液去进攻,结果反受其害,不过那个高手没要他的命任其逃去了,身中剧毒的他试图着自己驱毒,可没驱到一半就被歹人胁迫逼问,最后昏过去了。 当时大胖子路过,看到了并没有不管,也想法给他驱毒,听到他昏迷中一直念叨着什么,但大胖子只听清了一个“蜂”字,遂跑到经大夫那里为其求药,才有后来的经同舟为过医瘾忍痛求蜂刺这件事。 朗格当时的毒虽给解了,但整个身体发生了此种变化,后来几乎花尽全部家当求到一位精通机括的高手工匠那里,为其造了一个机括人作为他行动的辅助。 朗格在那条商船上见到了以前的恩人自是再不能不给面子了,答应他俩只要入伙,什么都好说。 对方是人多势众,车轴汉子和大胖子只得应允,遂他们就被朗格荐举到史莱德“麾下”。 这时听史莱德这么一问,车轴汉子上前搭言道:“就是说咱们会光借不还。” “哦?是吗?哼哼,那又能怎么样?”史莱德一脸的得意自负。 马里奥看着实在讨厌,飞步上前使开自己独门的“蹦踩功”,跳到史莱德的头盔上一个劲地踩跳。 史莱德没见过这种功夫,更没受到过这样的羞辱,估摸到马里奥下巴的位置用胳膊上的燕翅刃一下撩了上去,“给我下去!” 马里奥当然没下去,一来,他不会听一个坏蛋头的话,二来,他更不会对自己在岛上的训练成果没信心。 史莱德没一会儿就连撩了十好几下胳膊,可全都落空,最后这一下还让马里奥跳到了史莱德的胳膊上,他急忙猛甩胳膊。但马里奥拿他肩膀当过道,避开那些尖翅的攻击,一下又到了另一边,不管史莱德怎么跳纵疾晃,那马里奥就像长在上面了一样,而且不停地蹦跳。史莱德急得只好躺到地上打滚。但马里奥就像在水上蹬圆木,“蹬”的还挺稳。 当场情形惹得众人笑声不断,其中不乏史莱德那方的人。 大胖子此时一钩杆横扫了过去。马里奥闪开的同时把一个东西往地上一扔,东西被弹起直奔大胖子打去。大胖子挥铁钩杆一打,“乓”的一声,只见那东西向墙飞去竟然变成了火球,撞到墙上猛又弹回,大胖子发觉得晚了一些,躲得挺狼狈,差点连大胖身子带大肥面子一起栽在这里。 车轴汉子上去用犀角刀的刀面把火球奔对方打了回去,结果被百里德王的“百步神拳”给改了方向,撞上墙角又奔史莱德那方的人重重弹了过去。 那些东瀛武士们正要躲避,铠甲人上前一把抓住了那火球,火也就随之给抓灭了,摊开手掌一看,见是一个满生密密麻麻小孔洞的钢球,其中自然有易燃的东西,急速一飞也自然有火。 “我们就不能和和气气地解决这件事情吗?”铠甲人边把摊开的手掌往前一送边道。 “不如让我出个折中的法子。”常廿思道,“打个赌吧,这里是岛西,岛上的训练机关重重,看哪方能最快到达岛东。我还愿意分给胜者圣蟾赌坊每年的三成流水。” “流水?什么流水?”史莱德问到。 “就是每年分咱们三成的账。”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朗格喜道。 “怎么样?阳兄,你们同意吗?可以给你们时辰好好考虑考虑。不过这会儿能借你们的厨房做顿饭吗?我们还没吃呢。”给人的感觉,铠甲人应该是笑着说的。 “我帮忙。”海绵把三道镂空槽的炒菜铲子高举着笑道。 难怪,“大洋游侠”和“海潮人”两位海外高人把他送来的时候管他叫“海绵小垫子”,“垫”、“癫”谐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八) “这几天都吃的什么?”冷悟情此时在大乌贼的头顶上问身旁的鱼爱媛。 “我有这个,这东西叫‘至香鱼饵’,有它,鱼就直接往我手心里钻,要不你的大乌贼鱼怎么奔我这儿过来了。”“应该不是六扇门六宝之一吧?”“当然不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好贵的。”“还是女捕头俸银多呀。”“凤舞比我多多了,人家是安稳宫,吃皇家饭的。” 安稳宫不是一座宫殿,大内侍卫的职分就是让皇宫安稳,所以喜欢自称安稳宫。 “那我觉得也应该。”冷悟情道,“毕竟人家做的事情比咱们的要重要的多。” 鱼爱媛此时一看冷悟情,“不错,现在知道人家的好了。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可就是憋在心里不说呀?” “嘿嘿,我说媛媛,你鱼捕头的心怀我实在佩服之至。”“难道此时就该愁眉苦脸不成?漫说我们还在海面上待着,就是还泡在水里又何妨?冷大哥别忘了我是条‘鱼’,能到大海里畅游一番,我想应该是所有鱼的梦想。”“可你连泡数日的感觉又如何?”“感觉不错呀,身上也没觉得不舒服呀。”“我看是因为他吧?”“谁呀?”“谁?想想谁给你写的《怪药方》?”“他那本儿书是为我而写的?”“反正我看受益最大的人就是你。”“是……是我又怎么样?”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底气差了一些,也是,伯讲的《怪药方》里还特意为常游水的人写了保护皮肤的方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有谁还在戏梦岛上接受训练?”“到底有谁没谁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人你见到肯定开心。”“谁呀?”“当然是你那个传授过柔术的大活宝小徒弟。”“海绵宝宝!太好了!真想掐他的脸蛋儿,每次好像都能掐出糖水儿来。对了,还有揪长鼻子。还好想吃他做的西洋夹肉馅儿馒头。”“我也想呀,不过要不是连日吃的都是海货,我更想吃伯讲的海鲜面。欸,你尝过他的手艺吗?” 鱼爱媛能没尝过吗? “海上风浪难测,戏梦岛是最近的陆地,我们的选择没有错。”鱼爱媛显然在转移话题。 “到了岛上,咱们再想办法跟圆使残使他们联络上。一时半会儿他们不知道我们上了岛也没关系,岛上有淡水和野果,反正我真不想再喝海货的血解渴了。”冷悟情说着,用手劲给大乌贼指明方向…… “行了,辛苦了,你自由了。”冷悟情站在岸边朝着大乌贼道,说罢,和媛媛转身就走。 可他们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了身后海水“哗啦”又一响,回头一看,大乌贼去而复返,其中一条腕足吸着一个海螺,把海螺往陆地上一放,没进海中离去。 冷悟情过去把海螺捡起,和媛媛相视一笑,二人往岛深处走去。 “欸?”鱼爱媛首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一条熟悉的大船居然停泊在岛边,而且教中接送教徒的海船上隐隐约约有东瀛武士们背着火枪在走动交谈。 “冷大哥,看,雾隐雷藏的船。”“难道是那什么少寨主此刻也在咱们戏梦岛上?”“可又是怎么过的那入岛必经路上的大石阵呢?”“那咱们赶快去看看吧。” 大石阵,可以说是戏梦岛的一个关卡,顾名思义,阵里怪石嶙峋,有高有矮有扁有圆,有一部分差不多是一模一样的,几乎每天都有人改变其排列的规律,不知道其法的人,在阵里绕个一年半载也未必出的来,曾有高手试过跃上大石从石头上面进岛,但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上面全是低低的浓雾,在石上跃进照旧迷路不说,而且工夫长了还会喘不过气。 有两边的高山这里本就阴森,再加上浓雾,暗黑中那些怪石如同群魔乱舞,有不少武林人管这里叫做“噩梦不易醒”。 教众要想过石阵进岛,须教中护法给的特制烟花,上岛后朝空中放出,两位使者就会有一位出来,被引导着才可通过。 冷悟情和鱼爱媛上岛是事出非常,自没有烟花,遂也只有自行想办法了。 冷悟情本想进石阵后,在经过的大石上做记号,那样就可以不走同样的路,相当于把石阵中每条路都试着走一遍,但又想岛上估计已经发生了紧急的变故,如此试下去,食水缺乏还在其次,要是因为耽搁了而致使教众们受到伤害,以后又有何颜面在教中立足。 鱼爱媛同样也在思考着该如何过石阵,一连想了几个法子都被自己给推翻了,着急间陡然想起了那日与伯讲在黄两墓中的土门内,伯讲临危不惧,爆炸连连中危机时刻带自己冲了出去,凭借的就是用冷静的心眼找到了出路。 想到这里,鱼爱媛上了一块大石,并没像伯讲当时那样盘膝闭目,她置身浓雾如置身大海。 鱼在海中也看不甚远,那又是如何辨清方向的? “冷大哥,跟我来。” 说罢,鱼爱媛在一块一块的大石上鱼跃引路,冷悟情随后跟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九) 岛上的厨房虽不小,但还做不了那帮东瀛武士全部的饭食,海绵把自己洗澡用的大盆刷干净后给用上了,在外面搭了个大架子,把火生旺了给他们做饭,直吃得“呦嘻”两个字听取一片,从肚渐大胃渐沉一直吃到肚见大胃见沉。 铠甲人和朗格,还有史莱德,是和岛上教众们坐在一起把饭吃完的,可不是教众们不帮忙,只因海绵宝宝一人足以。 “嗯,别的不冲,就冲这小厨子的手艺我们也得在这里多待上些日子。是不是二位?”铠甲人冲朗格和史莱德道。 饭桌上就听到了两种肆无忌惮不怀好意的笑声,一种诡异,一种无行。 “想不到还是三个吃货。”甄蓝冷笑着道。 朗格和史莱德立刻一瞪眼。 甄蓝也不回避目光,和他们对视着,眼睛里的怒火比他们还旺,要是能冒出来估计海绵还可以再做一大盆饭。 铠甲人只是“嘿嘿”了一下,冲阴红轮和阳冰盘道:“二位考虑的怎么样?能否接受常老板刚才的说法?” “我们要是不接受你们会怎么样?”百里德王插口到。 残使阴红轮一抬手示意里德王暂且先不要说了,而后站起来道:“你们从南头出去。” 铠甲人立刻伸胳膊拦住愤起且即要脏话出口的二友,而后不做声看着阴红轮,直至听到残使道:“我们走北边。” “这是你们的岛,你们一定是把困难的那条路给我们走。不公平!”朗格叫到。 “这个你们二位大可放心,人家是老太公的教众,黑白两道又有谁信不过老太公呢?”铠甲人一直都是副友好的样子。 “哟,我现在都有些佩服你了。那再提醒你一句,必须按我给你们指的路走,你要想避开机关绕路走那根本不可行,不信可以试试。”阴红轮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让我的两位侍女各跟随你们一方,到时候谁胜谁负自不会有假。”常大蛤蟆道。 “我跟着他们一方吧。”姬樱熟看着铠甲人道。 “行,那允值就跟着阴残使这一方。” “等一下。”阴红轮此刻道,“讨债的和还债的都不在你常老板的跟前,那你的起居饮食是不是就难办一点儿了?” “那就不劳阴残使您费心了。这不是岛上的厨房吗?这里的食物一会儿残使您过过分量,到时候回来了,我吃了多少加倍还给教中如何?”“那常老板可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偶尔一两次,也蛮有意思的。” 岛上教众一行人,印允值靠后,为首的圆、残双使在说着眼下的对策。 “你觉得他们可信吗?还有那常大蛤蟆?”“我看信他们还不如信只蛤蟆。”“那常大蛤蟆真是在帮我们吗?”“至少他化解了眼前的一场争斗,现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咱们要走的第一关还不算太凶险,不过还是要让大家小心为是。岛上总机关控制室内没有教中的人,接下来的关卡毕竟非比寻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 马里奥走到了他们的身旁,“前面的那一关我熟,就让我打头阵吧。” “哦……太好了吔!我可以进这一关玩了吔!”海绵高兴的标志动作就是双手举过头话了,多注意着点儿周围。嘿嘿,残使要是生气了,真拿你回去当小垫子坐。”“那残使他……就不能坐棉垫子吗?” 海绵宝宝这句话出口,就连“魂斗罗”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更别说别人了。 渐渐的,海绵发现周围出现了不少的管子,不知干什么用的,正看着前面一条窄道中粗管子正拦住去路。 大家一一从上面高纵了过去。 等百里德王从上面纵过去以后,海绵好奇心盛,纵上去后往里面探看了起来,不明白这么个粗管子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奥妙,这怎么就算这一关里的考验了,可一样东西从管子里冒出,海绵根本没看清就吓了一跳,幸好有百里德王及时把他给拉了下来,在里德王手里被高提时才看清楚那是一朵食人巨花,扭脸看看里德王,尴尬中带着苦和惧。 老太公曾经治好过阳圆使胞妹阳文婷的脑疾,还曾经以真语化解过阴残使与大儒平博平永安、吕坤吕叔简之间于文武之道的争论,老太公既然信任地把戏梦岛交给了他们,他们就要拼尽全力去捍卫它。 马里奥和阳圆使开路,他们和阴残使时时仔细着周围的变化,包括那些不引人注意的。 海绵宝宝收敛了好多。 此时“嗒嗒嗒”之声不绝于耳,就只见冲出了不知多少棕红色的大个“窝头”,侧着身子冲了过来。 “可不能给顶着。”马里奥提醒到,而后冲上用“蹦踩功”踩上其中一个的顶端,使其双脚缩进身子。 看似简单,可岛上的训练“窝头”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给破了,自然必须要以“准”、“快”、“力”三字为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一) 大家一见依样画葫芦,每个“窝头”冲撞的力道确实不小,可只要找到窍门,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海绵宝宝玩的兴起,那副嘻嘻哈哈的大笑脸又呈现了出来,一个劲地蹦呀跳呀,眼看着大家伙把“窝头”都解决了,但他的余兴未消。 欸!他又看见好玩的了。 原来又有铁壳的乌龟爬冲了过来。 海面宝宝试探着照旧还是用踩的,一踩之下那些铁壳乌龟就变成了缩头乌龟,可他还觉的还能再玩一玩,遂跳上去往偏里一踩,结果铁壳乌龟奔着别的铁壳乌龟和棕红“窝头”冲滑了出去,有翻个脚朝天的,也有被撞到一边山沟里的。 海绵宝宝那叫一个乐呀,用这种法子倒是解决了不少。 他玩着玩着,忽然看到有个铁壳乌龟走到了两个管子中间,刚才那管子里的食人巨花差点就咬到自己,不能放过。 忖罢,海绵宝宝弹跳了过去,狠狠地照铁龟壳一踩再一踩,铁壳乌龟就如前一般滑冲向管子。 “好欸!好欸!”海绵宝宝高兴地原地转圈跳蹦。 百里德王一见立刻“飞”了过去,结果海绵宝宝是被阴残使给及时拽了过去。 海绵宝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后面“玎当”山响,回头一看,那缩头乌龟在两根管子间来回飞快地滑撞,直撞得火星乱蹦。 马里奥过去从旁偏偏地踩了一下,缩头乌龟便从一侧滑飞了出去。 这时,阴残使把他高提在手上,看着他不说话。 “还不快谢谢残使的救命之恩。”里德王催促海绵宝宝到。 “请残使把属下放下,容属下跪谢您的恩德。”他说话的声音从海绵宝宝变成了海绵。 “你终于知道自己是海绵而不是宝宝了。”阴残使道,“你要真是宝宝的话就请你乖乖地呆在你的摇篮里,而不要给我们这些在闯关的大人添乱好不好?”说罢,阴残使把他往地上一撂,迈步当先。 别看海绵刚才在残使的手里都快要懊悔得哭了,可鞋刚一碰地面就立刻恢复了本性,嘻嘻地冲里德王吐吐舌头,而后笑哼着歌,摆开胳膊高抬腿跟在阴残使的后面,但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把百里德王弄得简直是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跟上了。 真是个让人没法办弄不了的海绵宝宝,歌哼的居然越来越响,只因为料定阴残使还不怎么烦…… 铠甲人、朗格、史莱德三人边走边说着话,同样在商量着对方有几成可信。 “就那么打个赌他们就能把整个岛全给咱们?要我看就是在耽误工夫。”朗格头一个不赞成这场比试争岛,“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要不是当时给你面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要我说还跟他们费这个事干什么?直接动真格的,就不信他们的武功再厉害能挡咱们的火器?”史莱德也有点埋怨铠甲人。 “其实就算拼武功咱们的胜算也不小呀。”铠甲人道,“可这个岛的情形到底怎么回事?值不值得咱们费力气得到?不得好好探看探看吗?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三成的分账吗?比起这个岛来说,也许咱们更需要的还是真金白银。” “那个蛤蟆跟你应该没什么交情吧?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朗格道,“既然他人在这岛上,咱们就是要他全部的财富,不信他有胆量不给。” “你不会真把他只看作了一只大蛤蟆吧?”铠甲人问朗格,“这个姓常的我虽是没见过几回面,可我却知道他绝不是河沟儿里的东西。”说着,他还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姬樱熟。 “好吧,但愿你是对的。”史莱德勉强地道。 “喂,你们几个管食物的都要听‘金蛇夫人’的。”铠甲人冲后面道。 “哦?你信得过我吗?”“金蛇夫人”高声问铠甲人。 “都是一条船上的,当然信得过。”铠甲人这时左右看了看目光扫过来的二友,“放心,疑人我不用,用人我就不疑。再说了,总得给她点儿事做。” “请经大夫过来说话。”铠甲人又冲后面道。 经济踱了过来,“三位唤我有事吗?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了吧?” “经大夫也太会说笑了。”朗格笑着道,“可以说我的身体是你给的,不可能差了。我两位朋友就更别说了,不跟我的机括人一样结实,也比史莱德的铠甲差不多少。” “嘿嘿,是呀,我唤经大夫你过来是请你跟我们同去闯关。卖命的事情我们的人上,救命的事情就得劳烦经大夫你了。” “好说,好说,我也正愁手痒痒呢,反正治什么不是治呀。”经同舟带着笑容道。 应该是因为区域风土人情的不同,朗格和史莱德愣是没听出“回春迷”的好赖话,而铠甲人听到了也装聋作哑没点破,从而让人更觉得这个人有非凡之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三) “前面的路不能走地上了。”马里奥冲大家道,“只有从地下走才是通的。”说完,马里奥开始在前面几根管子中挨着个地踢,听了听这根声不对,又听了听那根声音也不是,后来终于找到一根,刚要带着大家下去,只听半空中“呼呼”作响。 “大家快已超出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 阴红轮也首次对海绵露出嘉许的笑意。 海绵宝宝,此时的他没有得意也没有不好意思,身形没改,但气度却被“抻”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四) 炎炎的地下火关总算过去了,大家上到地面以后,马里奥的脸色反而变得白了些。 阴残使看着前面的山岚瘴气也变了颜色,问马里奥道:“到梦幻的那一关了吧?” “梦幻?”印允值疑问到,“听着倒是挺有深意的?前面的关卡一定有意思吧?” “前面的关卡是在山岚瘴气中。”海绵道,“能让人脑子里做梦眼前产生幻像的瘴气,而且游戏的机关较之先前更险,不是平时训练特棒的教徒是不准许进入的。” 阳圆使走到了前面,“走吧,该走的路怎么也得过。大伙儿彼此间离的要近,一旦发现身边的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必须立刻制止。哪怕咱们的人里有一个是清醒的,也得把大伙儿带出梦幻关卡。” “咱们把手拉起来吧。”海绵道。 “咱们把心连起来不是更好吗?”百里德王道。 “对!咱们大伙儿团结起来,心连心胜过手拉手。”“魂斗罗”道。 看到教众如此有信心,阴红轮非常高兴,心中默念:老太公,您看到了吗?月尊的信徒没有懦夫。 闯! 教众还是把印允值围在了中间。 进了十丈左右,印允值开始觉得恶心欲吐头晕目眩,说是困吧,却晕得睡不着,说是醒着吧,还做起梦来了,半梦半醒间似乎看到了老情人…… “小心!”甄蓝叫道。 印允值像是真的在做梦,她居然看到了一群扔锤子的乌龟,后来锤子“噔噔”落地的声音让她知道了那是着着实实的东西。 “欸!”“魂斗罗”此时替印允值接挡住了好几个扔过来的锤子,可不慎额角被砸伤了。 印允值被恩情感动得清醒了不少,掏出从箱子里得到的白花置于双手之中,火热的内力运于掌中搓碎而后捂在他的伤口处。 马里奥接住两把锤子冲着其它扔过来的锤子挥舞着,可终究因为迷糊脚下有些虚浮,但毕竟比别人熟悉,拼命奔到跟前,使出十足的“蹦踩功”把乌龟们制住了一部分。 卓红、沈橙、桂紫撑着尚还听使唤的身子,过去把马里奥给扶住了,把剩下的也给制了后,八只手握在了一起,互相鼓励。 阴残使此时走了过来,步履还算坚定,“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话音刚落,半空中有响动。 “快乐云!” “快睡云?能在那上面躺会儿吗?”印允值又被弄糊涂了些,可一个一个的小钢刺猬球从天而降就让她比刚才还清醒得多。 “哗啦哗啦”,大伙儿感觉就跟下刺猬雨似的。 “呼啦呼啦”,又不知从哪里出来好多小乌龟,锤子似乎扔不完。 一路闯下来,为了竞速就没好好休息过,这会儿又是晕晕乎乎的,的确是凶险。 “不要想把他们制住了,直接冲过去吧。”百里德王凭借着身量高,又有保体硬功夫“防护屏”在身,当先开路。 大伙中有武器的都不敢用来拨挡护体,神志不太明了中,很有可能伤了别人,遂疼痛困苦无时不在,就像没尽头一样。 海绵疼的都想哭了,可强忍着,因为心底知道,这时的哭声只能让关心自己的人分神。 我不疼,我不哭,我要强,我不是海绵宝宝……他在心中大喊了起来,但是眼泪已经管不住了,不过身上越疼痛眼泪流的越多,神志也就越清醒,心志也就更坚定。 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海绵一屁股坐了下去,可还没等坐实,就被一只白滑如鲢鱼的手揪住鼻子给扽起来了。 “再软的屁股也别往刺多的地方坐呀。”“啊!是女师傅。” 之后大伙又听到了半空中有“嘎啦嘎啦”的响动,之后小钢刺猬球也就停止撒落了,周围掷锤小乌龟也被人用剑一一快速挑开,一行人的冲刺都没停过,遂冲了一段工夫总算出了梦幻关卡。 “人星!开星!原来是你们!” 好在之前的关卡都被圆残二使等人大都给破了,冷悟情和鱼爱媛才会有体力解决这一关,他们一路冲过来,遂山岚瘴气所致使的害处不甚大。 马里奥熟悉的这一大关总算是过来了,最后一步便是蹬石阶上一个高台,从高台上蹦到一个三角旗子上把旗子降下,就可进入下一个大关了,最终能得到多少游戏钱币取决于游戏者跳到旗杆上高不高。 众人进入了一座小小的石城休整。 马里奥蹦得的确够高了,把得到的钱币投进石城内一个柜子里,从柜子下面就出来了两对铁瓶。 印允值比较好奇,向马里奥讨了过来打开看看。 两瓶是红色的水,两瓶是蓝色的水。 “这……不会是染料吧?” “红色的药水可以补充体力,蓝色的可以加速。”马里奥从印允值手里拿过递到冷悟情和鱼爱媛的面前,“请人星和开星笑纳。” “欸,大伙儿的体力都比我们消耗的要大。还是……” “就收下吧。”阳圆使道,“我们又不是没有钱币。” 马里奥这时把得到的游戏钱币也分给了他们好多。 看来在这个岛上,这种游戏钱币的价值不输金银。印允值摸了摸怀里从箱子里得到的钱币忖到,而后和众人一般依次从柜子里用钱币换东西。 海绵见到了女师傅一通耍娇,变得比宝宝还宝宝。 鱼爱媛出口拿他玩笑,愉悦了大家的心情,体力也就得到了更好的恢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五) 浮桥不是那么容易铺搭的,最可怕的就是从浮桥缝隙里不知什么时候一冒一冒的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怪鱼,已经有人因为中了这种怪鱼的刺掉下去就再没上来过。 有的东瀛武士想要拿火枪打,让铠甲人给制止了,一是怕损坏浮桥,二也要节省火药。 经大夫并没有袖手旁观,见有刚被怪鱼刺过的,立刻上前封住其脚上的穴道,让毒性不在体内蔓延,可被点的东瀛人就得暂时当跛子了,要是另一只脚也被刺中就只好用爬的了。 可铠甲人、史莱德、朗格会愿意有累赘拖累而输掉赌局吗? 史莱德这时没好气地冲经大夫叫道:“你就会封穴吗?” “嘿嘿,只要他们能做到,那你让他们以丹田之气收住心脉好了。当然,他们要是不会的话你可以教,就是来不及罢了。” “你!”朗格要发作。 “好了。”铠甲人道,“中原有句话,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相信我,没他会更糟的。” “喂,我说你还是自己过去吧。”身上背着不少食物的“金蛇夫人”道,“你看看你的这个铁皮人儿,一踩上就把浮桥给压得上来好多的水,一会儿怪鱼就游上来了。你是不怕,可倒霉的是你们的手下。” “用得着你提醒吗?”朗格开始气憋的难受了,可还无法发泄,真格的人家说的就是对,气急败坏地叫过几个东瀛人,掏工具把机括人给拆了,一样一样分开给他拿着。 前面铺浮桥的东瀛人已经烦躁了,那些一块一块的东西太不好往一块拼搭了,有出错后悔的时候还拆不开,用劲撕扯浮桥还晃动,还得接着不少后面同胞的咒怪,想回头还嘴浮桥就更铺搭不好了,史莱德会踢他们的屁股的。 这时有女子笑逐颜开,该属于嘲笑、讥笑、耻笑一类。 “哎呀,这可真是年年有饭桶唯有今年多呀。直到现在你们只推进了那么短的距离还妄想赢人家月尊教的精英?哼哼,蚍蜉撼大树吧?”姬樱熟冷笑着道。 “什么?”史莱德不明白什么是蚍蜉。 “他说咱们是大蚂蚁!”朗格更气了。 “吧嘎!”史莱德上去就是一拳。 姬樱熟轻身而起,从史莱德头了一句东瀛话,旁边的东瀛人就递过去一杆火枪,他端起就要射,可让那个铠甲人一把攥住枪杆一扬,使枪口冲上。 “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容易冲动。”铠甲人转首又冲姬樱熟道,“何必呢?咱们就算不是一条船上的,这会儿也是一条桥上的,不是吗?” 姬樱熟听完没说话,可却让铠甲人看出认同他的话至少有六成。 “你就给他们出出主意吧,咱们过桥以后就能做饭了。”“金蛇夫人”劝到,不过完全是出于有点饥饿的原因。 姬樱熟并没有侧脸或是用余光看跟自己说话的她,看着铠甲人走到了前面,看了看东瀛人拼铺的浮桥,一抿嘴一扭脸,而后道:“这块‘丁’字型怎么能竖过来当‘卜’字型用呢?后面的还铺不铺了?” 铠甲人给她当翻译,“你们要不想屁股遭罪,就听她的吧。” “还有这个‘一’字型的,你别光是平着放,看哪儿有空儿就竖过来搁进去。这个锄形的也别光用短的那头儿找缝儿,可以先把长的那头儿放空儿里,塞进一半儿也关系,然后再找别的往这个空儿里塞。欸,这个‘之’字型的就可以塞进去。这个方的找边上放。喂,别再往边儿上延伸了,你们是到对岸,不是上两边儿闲逛荡去。” 别看东瀛人看着姬樱熟斥责的神情有些不满,可因为屁股好受了遂感激的心还是重一些的。 朗格和史莱德在后面看着浮桥往前铺搭得顺利多了,对这位赌局的见证人多少不那么反感了…… 终于到了对岸,铠甲人心里算了算朗格和史莱德损失的人数,又点了点自己的人数。 这时,对岸的门没有开,“哗啦”出来了几个跳舞的木头傀儡,把没留神的都给吓了一大跳,它们的服饰和动作都挺奇特的,一会儿两脚往两边开叉脚尖翘起,一会儿一条腿的小腿打横用手去打那条腿上的脚,应该是国外哪个民族的特色舞蹈。 可史莱德不爱看,就觉着几个傀儡没完没了,厌烦中又骂了一句东瀛话,拿过身边的火枪就要瞄准,可傀儡此时却都“识趣”地收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六) 教众一行人等即将进入下一个大关,前面是湍急河流,甄蓝等人比较熟悉,做了开路先锋。 甄蓝先跳下河流,不一会儿弄上岸几块浮板。 此时教众里是十二个大人加一个孩子,阴残使道:“甄蓝、卓红、沈橙、桂紫,你们得开路,一人站一块浮板。” “不用,我们用两块就够了。” “你们就听阴残使的吧。”阳冰盘边道边让他们上了浮板,顺水流冲了出去。 “‘魂斗罗’,你保护好印女侠。” “魂斗罗”领命,因浮板的宽窄有限,他的块头又较为健硕,遂背起了印允值上了浮板也冲出去了。 “里德王,把海绵带上,你们上一块浮板。” 百里德王一笑,把海绵往脖子上一放,踏着浮板亦冲出去了。 还剩三块浮板,圆残二使勉强上了一块,马里奥和冷悟情上了一块,鱼爱媛自己一块。 “这一关就是锻炼水上的平衡功夫吗?”印允值在“魂斗罗”的背上问到,水声不小,她问的声音比较大。 “你自己小心点儿吧,一会儿水里会蹿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呢,她就看见湍流里一把一把亮闪闪夺人二目冷森森令人胆寒的冲天刀射出来了,撞的浮板左右直晃荡。 “大伙儿小心了!喔……哦哦!”沈橙兴奋得高兴,边喊边挥舞着龟背抓,不光用抓头,抓头后面的绳索把比湍急河流更快的冲天刀“噼哩啪啦嘀哩当啷”地给扫出去了。 他的仨兄弟更是欢呼,好像特喜欢这种刺激。 百里德王把浮板压的很稳,就算海绵在脖子上同他们似的兴奋过度,照旧一样。 海绵用网子看准冲出水面的飞刀,有相中的就给网过来别腰里,有会伤到人的,只要炒菜铲子能够着就给打发了。 圆残二使、鱼爱媛、冷悟情以及马里奥更是不在话下,或躲或挡,在急流上的冲天刀中冲行自如。 印允值在“魂斗罗”的背上本想帮着对付冲天刀的,可“魂斗罗”只是让她稳住她自己,他则利用脚下的功夫让浮板位置在急流的河水中改变位置来躲避,有实在躲不开的就用肌肉把它给撞开,偶尔有擦破皮的时候也不放在心上,她看着有些出神了,不是“魂斗罗”一个老大倾斜的动作,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清醒不过来。 她该不会是在常大蛤蟆跟前做“一诺千钧”的心动摇了吧? 大家正冲行着,甄蓝一声高呼道:“大伙儿再小心了!更大个儿的可要出来了!” 正依他所言,就在冲天刀绝大部分不再冲天的时候,一些身着黑紫相间衣裳的机括人,每个足下踩着一块浮板升出了水面,教众的浮板旁几乎都有这样的几个给围着。 “嗖嗖嗖”。黑紫人一个一个放开了忍者镖。 卓红把两柄笔架叉指向空中,跃起平伸,兵刃冲前,身体为轴飞速旋转,打来的忍者镖都给甩弹开了不说,还连叉了两个黑紫人。 桂紫把武士棍一立,紧贴着自己的身体,跟冲天刀似的冲天而起躲开有力的忍者镖,同时身子蜷缩如一个车轮,这个“轮子”在半空中带着武士棍一转,“碾”向那些黑紫人,遂又是一些个掉到水里的声音。 沈橙及时把腰塌下,同时双手撑浮板,双脚冲后挑起,照着黑紫人斜斜地蹬踹了过去,一下连把三个黑紫人给蹬下去了,自己则抢了黑紫人的浮板。 甄蓝一见三个兄弟都使出看家用的大招了,自己也就不掖着藏着了,双钢刀的刀把末端护住腰眼,一把刀的刃向前,另一把则向后,站立的身子飞快转动,不管是忍者镖还是黑紫人一个个给撞开了,都“噼哩噗噜”地奔水里去了。 海绵一边用网子抄着忍者镖,一边用刚才网来的冲天刀还击黑紫人,而且还护着下面的里德王,好在他有类似“金钟罩”、“铁布衫”的“防护屏”功夫,忍者镖可伤及的地方不多。 “魂斗罗”一手反揽住背上的人,用另一条胳膊配合着腿脚膝去对付忍者镖。 印允值这回怎么也不能不出手了,抡开带链子的铁印,专揍黑紫人的脑袋。 冷悟情在浮板前端把掷来的忍者镖接住再还回去,掩护着马里奥去把黑紫人一一踩倒到水里去。 圆残二使手中兵器不闲,凭着对机括人的了解,自不费什么太大的力气。 鱼爱媛则是展开自己的“滑鱼功”,右面的忍者镖挪到左面去攻击黑紫人,左面的亦是如此。 “好吔好吔,我女师傅的功夫真是漂亮吔。”海绵一个地称赞,下面的百里德王也扭过脸去赞许。 “玎”。 一支忍者镖被鱼爱媛改变了力的方向,把海绵和里德王没留神的一个黑紫人给打水里去了,随后,开星就看到了二人的羞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七) 铠甲人一干人等吃过了饭,来到了下一个游戏大室。 他们一进到这里,窗户和大门立刻关闭,室中黑漆漆的,有不少人开始惊慌地发问,可是能给出答案的却没有。 印允值此时蔑视地一笑,同时也仔细着周围的变化。 “唰”,前面蓦地亮了一片,原来前面出现了好多夜明的大虫子,在印允值看来,那是一副美丽的画面,可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那就是一副诡异的景象。 铠甲人在先,史莱德和朗格在他身后左右,三人谨慎地来至切近,看见那些像是蜜蜂的大虫子们都没有什么举动先松了口气,可也没有大意。 铠甲人又看到了在那些大虫子的前面,有个带两个铁翅膀的铁东西,再仔细观看,有个似火枪扳机的东西,试探着一搂,结果前面一个小小白棍儿被打了出去,一下打中一个夜明的大虫子,登时就被打下去了。 “欸?”史莱德看着有趣,过去使劲一搂扳机,一连串的小小白棍儿就发出去了,而且他还发现那带翅膀的铁东西能左右来回地拉动,一下子就把不少夜明的大蜜蜂给打下去了。 史莱德觉得更好玩了,“哈哈,这个对我的胃口!” 朗格看着心馋了,“喂,让给我玩儿玩儿。” 可让铠甲人给拦住了,“还是小心点儿的好。”说完,他唤过一个东瀛武士来,让他操控那个铁东西。 与此同时,“喀啦喀啦喀啦”,那些被打下的大蜜蜂又重升上来了。 “欸?怎么还没完没了呢?”史莱德皱着眉道,“别是让那些人把咱们给耍了吧?” “那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不能光在这里打那些蜜蜂,还得找别的出路。”铠甲人又唤过几个铠甲武士,耳语了几句,他们依言而行。 那个操控的东瀛武士真是卖力气,拉着那个铁东西来回地跑,把大蜜蜂一排一排地打落,眼看就要悉数“歼灭”了,就正在高兴着呢,大群的大蜜蜂又升回来了,遂又开始猛搂扳机扫射,但这回大蜜蜂回升得比以前快得多,把东瀛武士给累的直冒热汗,急躁中光顾着打了,竟没想到那些大蜜蜂被逼急了也是会反击的。 其中一只最普通的突然飞起,过去同样放了一颗小小的白棍儿,立刻让那东瀛武士头破血流。 铠甲人立刻叫过经济。 经济一见,先探了探鼻息,又把了把脉,左右腕子上都把了把,“他不该那么急躁。” “那个还用你说,要不他就注意到那只蜜蜂了。”朗格傲慢地道。 “我是说他要不是血脉贲张,也不会伤成这样。欸!蜜蜂又过来了。” 他们往后一躲,总算没事,朗格扯过来一个往那铁东西前面一推,“吧嘎,还不快打,一定给我顶住。” 教中徒众们和印允值在闯过了急流这一道关卡后,还是由甄蓝、卓红、沈橙、桂紫开路,一路上遇到的险阻和考验自是不用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八) 不知是为了行动的快捷,还是印允值舍不得下来,到现在她还是在“魂斗罗”的背上,不过也许是两个人商量好的,因为他们之间的配合倒是井井有条相得益彰的。 此时又到了一处所在,甄蓝看了看,谨慎地提醒大伙,“注意了,前面可有‘苍蝇’。” “苍蝇?” 果然,往前没走多远,大伙儿的头了,甄蓝他们叠起了罗汉。 “魂斗罗”连蹬带踩手脚并用,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可也只是抓住了半人半蝇那个东西的“苍蝇”腿。 虽说是他尽全力避开那些粉末,此时眉宇间却已经开始微痒了,但他必须忍着,让半人半蝇把他带到“老巢”去。 但这个半人半蝇的“老巢”只能容它自己进出,遂“魂斗罗”只得凶险地挂在了半山腰的洞口外,那里要说被形容成镜子面相仿是夸大了一些,但差也不会差得太多,且他的手还被裹着,所以十分的不方便。 半人半蝇频频被大型机括弹射出去撒粉末,“魂斗罗”想找机会进去可称难上加难,只得先慢慢移动身子让自己靠近洞口,等到时机就一下钻进去,开始观察半人半蝇飞出的间隔时长,算出只有不到喝碗茶的工夫,最后终于等到了机会,一下子钻了进去,可一是因为手不利索,二因那粉末是滑的,虽然“魂斗罗”身手敏捷矫健,不过还是慢了,结果被半人半蝇活活给顶了出来,这回并没有抓住它的腿。 就在“魂斗罗”往下掉的时候,从下面上来一个人,怪的是这人身周有一种透明的屏障,那些粉末落不到他的身上,近了才看清居然是人星,用那种出奇的轻功在山壁上行走如飞,到了跟前要拉他一把,但“魂斗罗”深知,以此时的坠落力道,那样的话两个人都会掉下去,遂把手伸过去反而使了向上抛的劲道,然后立刻就松开了手。 冷悟情是舞动着真极丝作为屏障,巧运“上下为天无地走”的玄妙轻功向上冲,现在“魂斗罗”不惜一切又助了自己一把子力气,不破了此关就无地自容了,当下把真极丝挥舞到极致,奔着那“老巢”就冲了进去。 甄蓝兄弟们用里德王那件比较厚实的衣服遮挡着开星已快身奔来。 百里德王的大衣服裹谁谁的行动受羁绊,可又总不能用它裹两个人。 鱼爱媛在底下用“滑鱼功”卸掉了下坠之势的力道,保了“魂斗罗”的周全。 与此同时,那半人半蝇的东西也不再飞来飞去了,冷悟情必是成功无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十九) 现在的铠甲人好像还没有史莱德和朗格那样郁闷,使用那翅膀铁物的人已经连换下去四个了,差不多都是打到兴奋的时候就头破血流了,毫无前车之鉴,那些大蜜蜂飞过来袭击人的次数和只数一回比一回多,弄得只有铠甲人他们敢站在前面。 经济需要照料伤患。 姬樱熟这次完完全全做了赌约监督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站在一边,又似在看他们的笑话。 “金蛇夫人”更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个劲地嘱咐管吃食的东瀛人千万别过去,什么别让他们的爹娘老无所养啊,什么不能让他们的孩子幼无所教啊,什么更别让他们的媳妇少无所疼啊,净是诸如此类的话,还说咱们是卖什么就吆喝什么,保住了食物别的都甭管,虽然她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听的懂,反正他们要想过去她一准拦着,不过看几个东瀛人的表情样子只是要后退而不是要冲锋。 史莱德此时见又有大蜜蜂飞来,大声骂了一句,抄过身边东瀛武士的火枪,“砰砰砰”连着一通把那些夜明的大蜜蜂一一给射碎了。 铠甲人要阻止,可结果一犹豫就没拦着,现在他可后悔了,因为随着枪响,全部碎了的大蜜蜂里面飞出了活生生的大胡蜂,成群结队扑头盖脑地冲着铠甲人他们蛰过来了,就听吧,那凄惨的叫声,没办法的骂声,还有大胡蜂的“嗡嗡”声连成了一大片。 经济在尽自己所能让被蛰的人能好受些,但先给自己涂抹大量驱蜂药,首要当然是自己先好受。 在此等情形下施医极富挑战,“回春迷”找着大瘾可过了。 “金蛇夫人”发现这些大胡蜂不知是训练过的,还是它们的天性如此,绝大多数只对站着的进行蛰咬,遂用双臂护住头脸,往地上一躺,使出“蛇蹿地”和“滚地蛇”的功夫来。 姬樱熟一把抓下腰间的软兵器舞动如飞,做成了一个保护的罩子,同时观察到这些大胡蜂对顶子上的进攻不多。 铠甲人比她观察得早,拉着史莱德和朗格的胳膊上了大梁,当然,朗格的机括人就不用管了。 这时底下的东瀛武士想用火枪打散大胡蜂,结果一枪子几乎是贴着朗格的耳朵过去的。 “吧嘎,你往哪儿打?谁也不准再用火枪!” 还是那车轴汉子和大胖子厉害些,手中兵器可以从头护到脚。 “用烟火驱赶!”铠甲人冲着底下的人大喊到。 遂东瀛人取火折子、火镰、火石、火刀等取火之物,撕扯衣物搓成条点燃,做这些动作的同时自然还要饱受大胡蜂的折磨。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努力,大胡蜂们尽数被赶跑了。 姬樱熟和铠甲人他们都从上面纵了下来。 “金蛇夫人”也从地上站起来了。 “快!再快点儿!快把我们的人都给治好了!”朗格冲正上瘾的经同舟大喊大叫到。 这一关的代价呀……他们真的……稍稍大了一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 教中的徒众们和印允值此时已把自己的衣物都给弄干净了。 “大家身上要是还有轻微刺痒的感觉就说话。”鱼爱媛道。 “是呀,开星精通《怪药方》上的法子,轻微的刺痒她一定能想出办法。”冷悟情解释到。 “欸?那女师傅跟我伯师傅的交情一定不差喽?”海绵笑道。 “小东西,你什么时候拜他为师傅了?经过我同意了吗?就不怕我逐你出师门吗?”鱼爱媛佯嗔到。 “别呀?教我做饭的伯师傅怎么得罪您了?回头我让伯师傅给女师傅您做顿好吃的赔罪还不行吗?”“他听你的?你们谁是谁徒弟呀?”“其实我们有师徒之实却没有师徒之名,我们又是师徒又是好朋友。大不了我让伯师傅也叫您师傅就是了,好不好?”“改不了的小贫嘴。” 大伙一片嬉笑中,只有“魂斗罗”变得更严肃了。 “怎么?到你熟悉的那一关了?”阳冰盘问到。 “圆使您也知道,我所熟悉的那一关是最凶险的,我请求用骑兵连珠佛郎机,有了它我才能为大伙儿开路。” “什么?你要用佛郎机?”阳冰盘迟疑了好长一段工夫,这时阴红轮过来了。 “刚才你们的话我听到了,就让他用吧。”“那可是朝廷御赐的火器,不妥吧?”“可接下来要闯的关差不多都是火器关。不给他佛郎机,就凭咱们的血肉之躯和现有的武器又有几成把握?”“嗯……好吧。” 圆残二使带着教众和印允值来到了一棵古树前,一齐蹲身各拉动一段错节的树根,手法超常的快,古树立刻前移。 古树所占之地甚大,移动之后现出的空地也就同样大,可却只有中央的地方有个圆形的盖子。 圆残二使各掏出一把硬玉雕刻的石匙,走到盖子的两边以最快的手法插进石匙,先一拧,二人持着石匙又飞快地调换了所在位置,把石匙使劲再次往深处插入,而后又反方向也那么来了一次,一共三次都是行动迅猛没有慢上一丁点,想必其中定有奥妙可言,最后二使同时将盖子提起。 “魂斗罗”此时走上前去,用双手将里面的东西捧出,一是因为心中敬重,二是因为机身沉重。 佛郎机乃朝廷军队专用火器,民间是不准私制和私藏的,而戏梦岛上的这挺佛郎机是朝廷想请老太公给改进一下特意送过来的。 老太公把骑兵佛郎机和连珠佛郎机相结合,还改进成机弹可直向冲前连发,可打散弹,还可两颗机弹走上下轮换翻滚轨迹,而且还能打出直线火舌。 这时圆使不知从哪里捧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专门训练用的机弹,“这挺骑兵连珠佛郎机交给你,必须做到人在机在。” “我可以保证人不在机还在。”“魂斗罗”坚定地道,说完,冲远处连发了几枚机弹,是一种红颜色的球。 “这东西是不是非常厉害?”印允值问到,“那么下面的关一定是特别难过的了?” “你立刻就会知道有多难过了。”马里奥道,“到时候保准你难过,就是哭鼻子的事情最好能免就免。” “我又招你了?”印允值有些恼怒。 马里奥先苦笑了一声,“我只是告诉你事实而已,让你心里头好有个准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一) 等开始闯了才知道,马里奥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先是进了一间好高好大的屋子,里面机关“嗒嗒嗒”地打的几乎全是带着火药味的小东西,她拣起一颗看过,像锥子尖,但又没锥子尖锋利,却可一下打进砖墙里,足见其威力,已经有种身险战场的感觉了,紧紧跟在“魂斗罗”的身后,用一对铁印护着脑袋,让那些又密又快的小东西给“压”的一直弯着腰低着头。 就连百里德王这样的硬功高手都得要加着十二分的小心。 “呀!” 他们走的青石板路开始有几块快速降了下去。 “千万别跟着下到底儿呀!”“魂斗罗”高叫到。 海绵身子一缩一弹,飞快抓到了上面还没降的青石板的边缘,双手一使力要上跃,可陡然间上面的青石板也飞速降了下去,把他的力道给卸去不说,手还没撑住溜光的边缘身子立刻掉了下去,而且脑门就要磕上硬硬的石板边棱。 幸好鱼爱媛及时“游”了过来,先用手推开他的脑袋,而后一抓他的肩头提着他的身子又“游”了上去。 要不是当时的事情紧张,海绵非撒娇让女师傅把这招教给他不可。 百里德王、甄蓝、卓红脚下的三块青石板同时骤降,比其它的要快的多,此时三人的身子都已经悬空了。 里德王别看身量大,可轻功是三人之中最好的,他双手一托甄、卓二人的鞋底运功力把两人给送了上去,可他自己的下坠之势却加剧了。 “里德王……”甄蓝和卓红同时呼喊到。 “嗖”,这时一条龟背长抓飞下。 “快抓住!” 里德王探手抓住,可抓实之后却带下了一段距离,知道准是自己太重又加上下坠的力道把上面的沈橙给拉下来了,急忙抬头观看,只见甄蓝的脚挂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急降下去的青石板边缘,甄蓝的双手则抓着卓红的双踝,卓红则紧抱着沈橙的双腿,三人苦苦地撑着。 “沈橙!放手吧!”里德王冲上面喊到。 “放不了,是死扣。哈哈哈……”直到这时候,甄蓝还不忘苦中玩笑。 “沈橙,咱们快把里德王拉上来。”卓红叫到。 “你们不能再使力气了!要不你们会跟我一齐掉下去的!”里德王冲上面叫到,“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咱们还做好兄弟。” “你不准撒手!”卓红大叫到,“你要是敢撒手我们也……” “别争了!”里德王又大喊到,“难道我们就在这里一直挂着不成吗?欸?” 这时的百里德王发现甄蓝他们在上升。 原来是脱了危困的鱼爱媛、桂紫、海绵、马里奥一起先把甄蓝给拉上来,而后齐力都给拽上来了。 一上来,甄蓝也不管耳中还再响着“嗒嗒嗒”,上去照里德王胸口就捣了一拳,笑道:“刚才说什么呢?” 里德王笑而不答,揉着胸膛看着他。 “以后再这样,小心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时“魂斗罗”手持佛郎机走了过来,边抹着汗边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这里凶险的几道机关给破了。欸?两位使者和人星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二) “放心,我们在这里,没事的。” 原来,他们三人脚下的青石板落的是最快的,可冷悟情会“上下为天无地走”,与二使把着臂相互配合着,喊着号子,先一齐右脚点左脚面上升,而后再一齐左脚点右脚面上升。 就在教众们想歇口气,印允值欲给“魂斗罗”擦汗的同时,马里奥冲上把她和“魂斗罗”一起扑倒在地。 “都趴下!” 幸亏马里奥行动快,“魂斗罗”背后丈远左右的墙壁突然现出孔洞,正中的孔洞里那带火药味的小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射出无数。 “魂斗罗”暗骂自己该死,怎么把这道墙给忘了,险些害了大家,一翻身想匍匐过去,可前头一条索绳被机关给抻直,他知道那条索绳是不能碰的,否则会触动更大更厉害的机关,遂端着佛郎机对墙上的机关孔远射,但只因想抬头都困难,准头也就难取得很。 圆残二使和冷悟情本都快到上面了,可随着马里奥的一声呼叫,他们立刻又使“千斤坠”的功夫降了下去,手扒住青石板的边缘。 这时,墙的四角也现出了击射的孔洞,最底部现出的是几条长条形孔洞,从里面滚出了圆柱型钢铁,就像碾子一般奔着大伙就压过去了。 “快闪!千万别碰那几个铁东西!会……”“魂斗罗”边揽着印允值一起翻滚边喊到,可后面的已经听不清了,料想危险不会小。 大伙们左躲右闪,偏巧有一个奔着圆残二使和冷悟情所在的那个方地洞中滚了过去。 “二使和人星小心!”桂紫叫到。 海绵想滚过去把那大“擀面杖”给拦住,被鱼爱媛一把拉了回来,她自己则冲着那铁东西贴地“游”了过去。 鱼爱媛手一搭上那铁东西就势把身子甩到跟前,想用“滑鱼功”先卸去一部分力道再改变它的方向,可因为情势比较凶险不得施展,滚动的力道也沉重,遂只卸去了一小部分力道改变了一点方向,但那铁东西还是会掉进那个方洞中。 关键时刻冷悟情上来了,双手撑住边缘,上来时头往后仰双脚往前来,始终让身子处于机关击射方圆的下面,而后背贴地面双腿劈开,鞋底先搭住那铁东西却不是单纯的阻止,再然后任其在自己身下滚去,尽力下压身子。 最后,两位使者单手撑边缘分左右横甩身子上来了,帮冷悟情把那铁碾子给稳住了,最后三人合力给弄到了一边。 “魂斗罗”早已把直向冲前连发弹改成了散弹,一通玩命地击射之后总算把情势转危为安。 “呋……啊,我自己来吧。”“魂斗罗”委婉地推开印允值的手,自己用胳膊蹭起汗来。 “一会儿这面墙会开启道门,咱们下面要过的地方上面会压下方柱子,所以咱们不能连成一串儿走,每两人并排走,最多不能超过三人,要时时刻刻注意上方,停要停在方柱子之间的空当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三) 铠甲人一行人现在可说有些个狼狈。 史莱德和朗格开始对手底下人训斥起来,什么吃他们喝他们的废物,还有什么方块小厨子做点好吃的就把他们给撑的糊里糊涂不干明白事了。 车轴汉子和大胖子面无表情。 铠甲人稍做劝阻。 “金蛇夫人”暗自冷笑。 经大夫此时也许盼着有俩因为不乐意而“起义”的,方才的余瘾要是不能现在就给过了,在心里憋着难受着呢。 他们来到了这一关,屋室不算高但挺大的,进来后大门仍是自动关闭。 正对面有个被矮墙围着的地方,在矮墙两侧有两辆似车非车的大铁傢伙。 虽说这铁傢伙有轱辘,可轱辘被一层铁制带节的宽带子给包了一圈,看上去一旦开动力道小也小不到哪去,上面有个扁台子,扁台子前面有个指前的管子,中间还有个可容身子的窟窿。 史莱德比较好奇,但自己没上前,又打发一个东瀛人过去看个究竟。 那个东瀛人上去一看,发现窟窿里有个座,人坐进去上半身露在外面。 朗格又打发另一个东瀛人过去也坐进里面。 坐进去的东瀛人在里面前部的位置找着个手柄,试了几下知道了是前进后退左拐右转,把手柄使劲摁下去从前面的管子里“砰”地能打出东西。 朗格看得出奇,对机括这种东西本来就感兴趣,跃跃欲试。 忽然,平地上平白冒出不少障碍物把在场的人都给隔开了,且“轰隆隆”之声震耳。 “赶快都撤到边上去。”铠甲人一声令下,在场人一一撤退,他还令那两个东瀛人把两辆铁傢伙开动起来去看个究竟。 两个东瀛人服从,可毕竟是新手,总是撞到东西。 “那管子里不是能打东西吗?”朗格叫到,“把碍事的轰平!” 两个东瀛人开始扫障碍,开始是把一些矮砖墙似的障碍给打的又降回地下,可那些钢铁墙似的障碍是怎么打也不会下去的,遂为了节省不知还有多少能打出的东西,就只可绕道了。 这时一个东瀛人把铁傢伙驶进了一处绿油油好像是由青草制成的屏障里,结果就听“砰”的一声。 原来史莱德以为是他的人在打东西,最后则看到他的人一脸黑灰的跑了出来。 不等经济要过医瘾,他上去一把薅住了那东瀛人的衣领子用东瀛话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还有能打东西的,可不是由人操控。”他的人回答到。 史莱德把那人甩给了经同舟,回头命令车轴汉子代替这个东瀛人。 车轴汉子看了看大胖子,没说什么,奔过去坐进了已回到了的大铁傢伙里。 就在车轴汉子还在试用的同时,另一个东瀛人同先前那个一样,也给轰回来了。 史莱德回头又看大胖子,还没说话呢就听大胖子道:“我只能试试,要是我坐不进去你可别怪我。” 看来当初构想这铁傢伙的前辈想到了方方面面,大胖子还是勉强坐了进去,当然,束手束脚是一定的,全身箍得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四) 咦?原来不是它本身在动,而是地面在动。那就难怪两边宽大的带子上有节了,好嵌进地面的槽里。那让大铁傢伙行走的力道又究竟靠的是什么?铠甲人心忖到,会不会是靠大海的流动做为动力?这里离海边已经有不近的路程了,创造它的人当真可称奇才中的能才,能才中的高才。 车轴汉子此时在过一片滑溜如冰的屏障,突然那些无人操控的从四面过来了几辆,前面的管子一起对准了他。 情急之下车轴汉子把手柄使劲摁到底,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边使劲,恨不得能把所坐的大铁傢伙给带得转起来,结果呢,上面的扁台子给带的转起来了,里面的座位跟着一起转,把周围那些无人操作的一通解决。 大胖子操控的那辆这会儿怎么也不前进了,后来才知道,前面居然多了一个小水池子,就这么一分心,险危临近,其中一个无人操控的对着大胖子就轰了一管子,但幸运的是居然没事。 大胖子正高兴间,后面一辆无人操控的又轰了一管子…… 大胖子肉厚无事,可大铁傢伙又回到了。 刚才轰的那一管子有什么失误吗?那个大胖子怎么没事?要不就是这种训练刚开始时可以处于无敌之态。铠甲人解析到。 现在场上只有车轴汉子一个人了,怎么也比大胖子灵活一些,所以无人操控的被干下场好几辆。 可铠甲人发现有几辆饶过了车轴汉子往那被矮墙围着地方开去,正欲出言提醒时那个地方就给轰了,最后车轴汉子的那辆不听使唤地重归了。 “这……这算输还是算赢?”朗格叫问到,“这一关我们能过去了吗?” “我估计你们能再来一次。”姬樱熟道,“不过这样的机会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正若她所说,他们果然又来了一次。 大胖子想找找面子,不等史莱德或别人发话,自己又坐了上去,一上来横冲直撞的,可该撞不过去的还是撞不过去。 车轴汉子也不例外,这时好像从一个地上露出的标志上给开过去了,像是冲要的那个地方围着的矮砖墙立刻换成了钢铁墙。 “有意思。”朗格边看边自语到,“不说置设出这个训练场所的难度,单单想出这个训练的难度就是常人比不了的。” 后来大胖子也从一个标志上压过去了,结果在一个工夫段里,所有无人操控的那些管子发出的东西对他不起作用。 “喂,记住了,一旦再有标志出现就赶快压过去。好事不会常有,估计出现的工夫也不会太长。”铠甲人冲大胖子和车轴汉子喊到。 两人开始兴起,口里称着“是”,后方“要塞”已被钢铁墙护住省了不少心,他们也就能专心对付那些无人操控的了,对开往要冲之地的毫不在乎,可不幸的是正应了铠甲人的话语,那冲要的钢铁墙现在又变成了矮砖墙…… 会不会有人埋怨铠甲人是那啥嘴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五) 一片山野之中,教众们和印允值正快速通过一座桥梁,因为从桥的那一端正往这一段一路崩塌了过来。 别人的轻功还好说,“魂斗罗”所训练的本事并不注重轻身功夫,又加上这一关他出力最多,遂落在了最后面。 印允值的轻功自不弱,第一个觉出他离的远了,回头一看正欲返身回去拉一把,可只见“魂斗罗”却纵身跳到了水里。 他是不想拖累我?还是开始讨厌我了?印允值立刻又把暗忖的思绪收回,改为暗骂自己,你还是“一诺千钧”吗?再说这当口你还有心思琢磨这种事情?最后她自己给自己甩了一句话,“等此间事了以后再说。” “魂斗罗”别看已掉进水里,可上半身浮在水面上照旧用佛郎机散弹攻击那些厉害的机关。 “他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吧?”印允值在战声“轰轰”中的问话刚落,鱼爱媛和冷悟情早已跃入水中相帮。 我这会儿是关心大伙,不是单单关心他。这是印允值给自己的解释。可那要是纯粹的,又何须给解释呢? 鱼爱媛和冷悟情在“魂斗罗”两边扶着他,尽量把他在水中要付出的力道转接过来,仍其全身心端举佛郎机对付旱岸上那些可以攻击任何方向的利害机关。 “大家要跟着我的火力线走!”“魂斗罗”在水里高喊到。 危险的历程,即便走的工夫不长,也让人感觉恍如隔世。 这时的“魂斗罗”已经跟着鱼爱媛和冷悟情从水里上来了。 印允值想上前,可硬踩住脚后跟给忍了。 “大伙儿都没事吧?”“魂斗罗”关心地问到,同时也看了印允值一眼,可没得到她的回应。 “你没事大伙儿就自然没事。”阳圆使笑道。 “这凶险的一关不用再走多久了吧?”海绵以海绵宝宝的口吻问到,比刚进关的时候看着可没那么欢实了。 还是他的女师傅比较关心他,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头道:“是呀,毕竟还是个孩子。唉,你什么时候能成为像你‘魂斗罗’叔叔那样的汉子呢?” “我非要成为一个汉子不可吗?”海绵宝宝问到,“成为一个‘魂斗罗’似的汉子也太累了吧?” “那你也至少成为一个普通的汉子呀?”“魂斗罗”手持着佛郎机边往肩膀上一搭边说到,不等海绵再问,“魂斗罗”又道:“等你不再有那么多问题要问的时候你就成了。” “好了,铠甲人他们走的路线要比我们轻松的多,就算因为不熟悉吃了亏,但估计对行动快慢的影响不大,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赶早不赶晚。”阴残使对大伙道,“都歇的差不多了吧?走吧。” 印允值第一个站起来走的,似乎怕让谁给追上。 “印姑娘和‘魂斗罗’一起走吧。”阳圆使道。 “给他省点儿力气吧,端着那么沉的武器还得照顾我。阴残使不是说要快些行动的吗?”“那我替‘魂斗罗’谢谢姑娘你的关怀。”“谁关怀他了?我是……我是关怀你们大伙儿。”“那更得谢谢印姑娘你了,本来不是我们教中的人,却要跟着我们历经苦难。”“那也没别的法子。谁让我的老板是常大蛤蟆呢?要谢去谢他好啦。” 她的语气里已经对常廿思有些个厌意了,再加上对“魂斗罗”的怨意,整个人看上去让人觉得她古古怪怪的。 “魂斗罗”已超过印允值赶到了最前面,仔细着脑子里那些机关的位置,同时不断地告诫大伙要小心再小心。 “哼,没完没了还挺唠叨的,这岛上的训练把你训得胆子越来越小了不成?”印允值闲话甩的自己都觉得不合适了,他一个人无法保护全部人的安全,自要时时提醒大伙,更何况有件棘手的事情他不说大伙也知道,训练弹的数量可不是当真无穷无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六) 此时延着一条蜿蜒崎岖,左面是山壁高右面是水流急的路径,大伙一直走到一处大瀑布的腰部。 “二使,要是咱们能从瀑布里两边凸出的那些石头到达顶端,能省下不少路程,可就是险了一些。”“要不就只能跳下水游过去?”“其实水下的那几道机关……”“那些石头常年被水流冲击,滑溜异常是一定的,非一流轻功不能上去,你……” “我可以把他带上去。”印允值道,“反正她也背过我,我不想该谁欠谁的。” “那就不必了吧。”“魂斗罗”对她也开始用起怪语气,“就算我不能保护大伙儿了,可我也不想成为累赘。” “还嘴硬什么?你轻功不咋地,还端着个那么沉的劳什子,估计你现在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吧。” “魂斗罗”看着印允值,道:“您是我们游戏的见证人,保护您是我们分内的事情,您不欠我们什么,所以您也没必要太往心里去。” 石头上是不能同时有两个人的分量,否则的话机关还是会被触动的。这是“魂斗罗”重要的告诫。 甄蓝、卓红、沈橙、桂紫他们首先一一进入瀑布里,看准石头往上纵跃,动作干净利落。 之后,马里奥的“蹦踩功”也不在话下。 再之后是百里德王,因为他的体重,遂海绵只能跟在后面独自上纵,要不然的话,里德王就把海绵宝宝给带上去了。 鱼爱媛不放心海绵,紧随在后留神着别出事。 圆残二使此刻也进入了瀑布。 冷悟情想替“魂斗罗”保管佛郎机,但印允值抢先一步给拿过去了。 “把它给我。”“魂斗罗”边说边要夺。 “哎呀,它要是怎么着了,你打死我好了。”说完,印允值纵入了瀑布。 “喂,你给我。”“魂斗罗”在后紧追,可也不会忘记自己所告诫大伙的。 冷悟情怕他们出什么事,动身紧随。 佛郎机对“魂斗罗”来说不仅仅是一件协助闯关的工具,他打心里往外当真喜欢这由老太公亲手改造成相较轻便威力不弱的好火器,要是已经成亲了,那这挺骑兵连珠佛郎机在心中的地位一准凌驾于他老婆之上,拿现在来说,它就是“魂斗罗”最亲密的战友和最贴心的情人,“战友”和“情人”被人抢走了,而且还是个女人,那哪能接受的了,已暗骂出类似恩将仇报、以德报怨的字眼了。 印允值应该是成心跟“魂斗罗”斗气,任凭他怎么喊,她就是把佛郎机的背带往肩上一挎,而后一个劲地依次从石头上纵跃,有一块石头许是太滑了,不小心滑了一脚,身子一栽歪,所幸人没掉下去,可较沉重的佛郎机却从肩头滑下去了。 “魂斗罗”在下面看到自己的“情人”要重投入自己的怀抱了不觉大喜,一纵而上就给抓住了,但喜悦的同时,发现印允值胸口贴着石面,及时抓住了佛郎机的机身。 “魂斗罗”不会想放弃双手中的“战友情人”,可又不能和她同时上这块石头。 “放手!你快上去!”“什么?” 当时的瀑布声大了一些。 “魂斗罗”只能先退回原来待的那块石头,可却又和印允值一样舍不得撒手,就那么突发的一个情形,结果是她在上面贴着,他在下面挂着,石头还是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 这一下虽看着不要紧,但上面所有的人都觉得石头向下一“低头”。 瀑布是个坡面,大伙有自己滑下去的,也有为了同伴的安全随着滑下去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七) 最后教众们和印允值一起进了瀑布后的一个石洞里。 “好玩好玩,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帘洞’吧?”海绵宝宝边向周围观看边问到。 “魂斗罗”那叫一个无语呀,看了印允值和海绵宝宝一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冷悟情上前要寻问,只听“魂斗罗”大叫道:“往这边撤!” “撤”字刚进入大伙的耳朵里,那火药味道的声音又如战场上遇到敌人般“呐喊”了起来,得亏“魂斗罗”察觉得早,让大伙有一块大石掩蔽,不过此刻的这个机关发的散弹比佛郎机的散弹要密的多,“魂斗罗”多次钻空子打过去的训练弹还没到跟前就被打掉了,也就是说现在要制住那机关几乎做不到。 这时冷悟情凑了过来,“要不把佛郎机交给我试试,我师承神飞门。” “千万不可,实在是咱们被攻击的太密集了,现在连散弹都对付不了。想人星你轻功再绝伦也不比机弹吧?”“老太公已经把佛郎机改造得不只能发散弹吧?何不用别的?也许可行。”“连散弹都不可能,用直向连发和直线火舌就更不可能了,还有那……欸?人星你提醒的对呀。也许真能行的通,让我来试试。” “魂斗罗”边换机弹的打法边扭头看了看那机关的攻击密度,而后用佛郎机的背带把扳机给套住,再然后抓住背带快速地把佛郎机往机关射击的范围里一抛而后找好方位往前甩,顺手带动了佛郎机射击出上下轮换翻滚轨迹的机弹,当“魂斗罗”把佛郎机拉回来的时候,背带已经被击断那还好说一些,机身上的几处损伤可让他心疼坏了,拿手来回抚摸磨蹭。 不知道印允值看到后有没有吃佛郎机的醋? 这回因机弹轨迹特殊,遂避开了正面射击,斜上去从高处机关的底下兜了过去,一下制住了机关。 “哦……这关咱们又过喽!”海绵双臂举过头顶欢呼,转着圈地跳跃。 “后面还有厉害的。”类似的话语“魂斗罗”之先也说过,可这回却没了以往那种无畏的信心。 厉害的开始了,石洞的上方现出了一张狰狞恐怖的巨大脸孔,从脸孔的两侧陡然探出一大串粘连在一起的泡泡,似乎是两条手臂。 透亮中怎么还带着些许绿呀?印允值忖到,常廿思给我从洋人那里买过那叫什么皂的香东西,一洗澡就出泡泡。却不知道这种泡泡是怎么弄出来的? 此时,狰狞脸孔的獠牙大口中开始喷吐出单个的泡泡。 “欸?好玩的泡儿泡儿吔!” “别过去!” 印允值首次看到“魂斗罗”惊恐的表情。 要过去摸泡泡的海绵被吓得一激灵,接着就听到了“魂斗罗”与以往大相径庭的从来没有过的惊颤声。 “泡儿泡儿……有……有毒,会……会死人的。大伙儿快躲呀!”最后一句话已是惊叫,他回头就跑。 要面对的总要面对,刻意逃避无济于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八) “扑火蛾”的授业人是侠盗“大飞虫”,专给那些蒙事的胡商教训看看,用毒泡泡攻击的法子最早就是他想出来的,不过其缺憾不小。 那一次,为了得块好铁好给向光铭打兵器,来到了范蛇圭的“门口”,乌水池。 当时的范蛇圭还没有“改邪归正”这个绰号。 “大飞虫”在水边蹲下,用手捧起一把池水,发现也是寻常的水,再泼回去就又变成墨汁也似了。 “要是兄台你渴了就喝吧。那是池底长的水草给映的,遂才看着黑不溜秋的,其实就是能喝的水。”范蛇圭在“大飞虫”后面道。 “大飞虫”站起来在身上抹了抹手上的水,“不渴,就是好奇看看。” “看看?人言‘大飞虫’无宝不至,既然看了就证明这池水里定是有宝喽?”“嘿嘿,这位兄弟一双招子可够亮的,不过这回要大失所望了,我就是看看。这底下的水草应该算是宝贝吧?”“行啦,这是我的门口,说来也应算是地头蛇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大飞虫’老哥儿你了。总得见一面儿分一半儿吧?”“哼哼,我说不是为宝来的就不是为宝来的。兄弟你要是不信?把池底的水草揪几把去集市上问问价钱好了,告辞。” 说完,“大飞虫”转身就走。 范蛇圭不饶,脚踩一边的树干,飞走到“大飞虫”的面前,同时从腰间解下一条鹿筋藤蛇枪,使出自己“螣蛇枪法”里的一招“飞蛇蹿”。 “大飞虫”面上一怒,飞撤下背上的一对两头尖的短矛给封出去了,“姓范的,不要欺人太甚行不行?” 范蛇圭微微一笑,“咱们使的兵刃同属一类,今天遇上了何不互相印证印证,到底是一个尖儿的霸道,还是四个尖的凌厉。”说完,鹿筋藤蛇枪跟飞蛇一般又挺进了过去,不为进攻,只为探对方的路数。 在想当初,隋朝有位开国的将领,人称“双枪大将”曹延平,胯下银点花斑豹,手中绿沉四尖枪,勇冠三军,晚年的时候曾把单枪如何破双枪的法子传授给过义子干儿罗成。 范蛇圭曾经在劳旁述那里听到过,那口诀是:“双枪不发,单枪不扎。双枪若发,大枪往回拉。‘一字崩枪法’。敌人背后定着扎。”当然,具体的东西,他在劳旁述那里是得不到解释的,只能靠自己去细心体会用心揣摩,今知对方是使双矛的,就想动个真章,好好印证一下。 “大飞虫”手中的短矛样式比较古,现下使这种武器的不多见,真正的名字叫…… “‘大飞虫’的武器叫‘蝉’?”印允值问到,“哪个‘蝉’呀?” “我知道,就是金字边加一个‘延伸’的‘延’字。前面比一般矛头细长一些,扁平的,两边有刃儿,下面安着铁把儿,再下面接着积竹矜,从中国西汉的时候就开始广泛使用了。刃儿长嘛……差不多一尺,把儿长……得四尺到六尺吧,应该是当标枪用。欸,标枪?听说凉州那边的军队投标枪的本事都不错。”海绵宝宝得意地道。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马里奥着急地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二十九) 古代的这种矛也很少有双使的,两头带尖的那就更是罕有了,因为凡是可称“矛”的都比较沉,似双枪这种双短武器大半走的是轻巧的路子,毕竟不是锤一类的武器。 此时“大飞虫”见范蛇圭虽一枪紧跟一枪,可分明就是在挑逗,要不就是逼自己先出手,与以往遇见的对手总爱抢占先机迥然不同,思忖间不知何故,乐的河水不洗船,索性就把先手给抢了,双短矛笔直笔直地刺了过去。 范蛇圭立刻依自己对那口诀的体会,单枪直挺了过去,同时身形倒退,因为鹿筋藤蛇枪比短矛要长,后发制人就奏效了,直逼得“大飞虫”脑袋一卜楞,之后范蛇圭并没有乘势而入,用手里软中硬的枪使出“螣蛇枪法”几乎把“大飞虫”给罩住了。“大飞虫”的外号不是白给的,鞋尖点地纵入半空中。范蛇圭长枪挑去。“大飞虫”身子几乎贴着鹿筋藤蛇枪的枪杆而进,也就是说让过了单枪的这一扎而攻进。 范蛇圭依了下面的口诀,“双枪若发,大枪往回拉。” 鹿筋藤蛇枪拉回之后立刻打横在进攻的双短矛之下,接着范蛇圭把枪的两头迅速往里一窝,猛一松手,双手飞快握住枪杆的中间直对着双短矛推了过去。 不过好在“大飞虫”的武器比较重,“一字崩枪法”也只是让双短矛的进攻迟缓了一下。 范蛇圭身法灵活,就利用对方这一刻的缓慢,把长枪撤回来横打“大飞虫”的腰,把“敌人背后定着扎”改为“敌人背后定着抽”了。 “大飞虫”忙用双短矛防护,一短矛护腰一短矛护背。 通过这次印证,范蛇圭对自己领悟到的这种单枪破双枪的法子还不怎么满意,他还要想通可破任何敌人双枪术的法子,甚至是所有双手武器,最好直追“独孤九剑”里的“破鞭式”。 接着,范蛇圭又把新近练成的一套“大贼枪”使了出来,先奔“大飞虫”腰上的荷包挑了过去。 有不少武术行家都把枪比喻成武器里的贼。 “大飞虫”一见更来气了,他最恨的就是贼吃贼越吃越肥的人,江湖上管这类人叫做“吃生米的”,反正没了荷包再找那些不法胡商去“要”就是了,不去管它,“大飞虫”上前用双短矛砸范蛇圭的双肩头。 哪知是计,鹿筋藤蛇枪被使劲往回一抽,枪尖扑棱棱一颤,抽打“大飞虫”腰眼的同时枪尾被弯过去点“大飞虫”喉结。 “大飞虫”心神一散乱,没发现鹿筋藤蛇枪已斜置在他自己的双臂间。 范蛇圭身形此时腾起,双手握着枪杆中部在半空中猛然一旋,结果“当啷当啷”两响,双短矛给绞飞了。 “大飞虫”身形趔趄后退,一手摸出个小瓶子,飞速旋下盖子,盖子下面连着个头前带小圈的小棒儿,把盖子下的小圈置于口前冲着范蛇圭就吹了过去。 一个晶莹且带浅绿色的泡泡就奔范蛇圭过去了。 范蛇圭没见过这东西,站在哪里还纳闷呢。 这个浅绿泡泡并没有像“大飞虫”预计的那样去毒击范蛇圭,反而中途失了准头飞向它处。 不好! “大飞虫”眼见毒泡泡要误伤无辜,遂飞身挡了过去,可他自己……一头掉落乌水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 用泡泡制敌的事情后来被老太公得知了,改良了其不足的地方。 想当年,七辆大车满载着甘由和数十位义士们日夜兼程去剿灭一帮为害天山的强盗飞贼们,那就是以“威震天”为首的“霸天虎”们,江湖中把这七大车的义士们称之为“七车人”。 “七车人”中还包括有“擎天柱”甘由的堂弟,“浪花”甘肃甘好运。 在那次大义举中,甘好运曾经有过这种毒泡泡,那是从听来的消息里摸索过一番后制成的,去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盗贼们觉得还挺好使的,后被老太公教导过,誓不再用。 “魂斗罗”就是当初的那个无辜小儿,“大飞虫”嘴角流着惨碧鲜血的面孔和因为痛苦扭曲可怖的表情,直到现在他还历历在目。 前上方那狰狞恐怖的脸在“魂斗罗”眼里简直就是“大飞虫”临掉进乌水池之先的那张脸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冷悟情冲“魂斗罗”道,“你还不出去制住那有毒泡的大机关为大伙儿开路,缩在这里有什么用?” “我……我恐怕……不……”“不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一关就是老太公专为你置设的!”“我……我……”“你是不是想害了大伙儿?要是这老太公亲手改进的佛郎机有灵性的话,都会羞耻在你手上用过!把它给我!懦夫。” 说罢,冷悟情就要抢佛郎机,可“魂斗罗”此时却冲出去了。 面对着那些他幼年第一眼看见是好玩的新奇之后就是害怕的心结的东西,“魂斗罗”大喊出了一句,“我……不……怕……你……”接着,他迎着那些毒泡冲了上去,可又看到了那巨大的面目,脚下还是怯住了步子。 冷悟情“嘿”了一声,过去迅速地把机弹换成可喷火舌,在“魂斗罗”的身后双手帮他持着佛郎机,对着那些害人的毒泡泡一通喷射。 “大伙儿都躲到我们后面来!”冷悟情和“魂斗罗”几乎同时道,冷悟情喊得坚定,“魂斗罗”则就颤抖了一些个。 那时的他也当真是年纪尚小,之先哪里见过嘴里流绿血的人,毕竟是多少年的心结,哪怕他已经有了数年“魂斗罗”的称誉。 “不要惧怕它们,不过是些一碰就破的泡影而已。”“我怕的不是泡影,而是里边的毒。那些毒实在……”“你知不知你已经产生了恐惧心?”“恐惧心?”“那就是你的心结,不要把它想的很可怕,你就把他们当做是敌人的脸。你会让你的敌人看不起你吗?瞧,它们在嘲笑你的惊恐,它们在你的怯弱面前卖弄威风。”“呀……” “魂斗罗”当然不会想被别人瞧不起,尤其是被敌人,遂立刻挣脱了冷悟情的臂膀,端着佛郎机冲上前去,要把害人的东西全给扫光,在一通火舌喷烧后,大量的毒泡泡被烧掉,这时他再次看到了那张巨大而熟悉的面目。 “面对你的大恩公你更不能软弱!”冷悟情还在后面激励着他,“你的大恩公已经被毒泡给占据了,你该怎么办?” “所有的毒泡泡!都给我从我恩公身边滚开!”“魂斗罗”抬起头,把佛郎机举过头顶,对着那些犹如两条大手臂的毒泡泡串勇敢地喷击,经过了努力,“魂斗罗”做到了。 登时就听身后掌声响起,他一回头,看见大伙儿都在鼓掌称好。 “恭喜你,终于打败了自己的心结。‘魂’……‘斗’……‘罗’。”鱼爱媛高声道。 大伙齐声响应,一起连声高喊“魂斗罗”三个字,其中印允值尤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一) “布面儿?”铠甲人有些不解。 “就是这一关你可以自己来置设场上的障碍。”姬樱熟解释到。 “是吗?还有这么好玩儿的机关。刚才是怎么给弄出来的?”“反正已经给弄出来了,你就赶快的吧。” 铠甲人微思了一会儿,左上角和右上角两处是无人操控的那些辆上场的口,让东瀛人把两处之间布上双层钢铁墙,再在那两处的前面布上一整条水池让它们无法通过,又把要塞位置周围布上钢铁墙,能布多少层就布上多少层,之后,这场“游戏”就又开始了。 无人操控的那些因为前面的水池过不来,之间的路又被钢铁墙给阻挡住,只能在原地打转转。 车轴汉子和大胖子只是往前动了几动,扁台子上的管子对准那些无人操控的一下接一下轰,出来一辆给轰下场一辆。 这应该是给那些笨人试手玩儿的。姬樱熟心忖到。 这不会是给小屁孩准备的训练吧?“金蛇夫人”冷忖到。 朗格看得直打哈欠,忖:也太没意思了。刚才的战场虽然没赢,可怎么也有看头。这又算什么呀? 直把史莱德看得不耐烦了,“喂!你们两个打快点儿行不行呀?那么好打就别耽误了。都打了那么长工夫了,难道真当咱们不着急是不是?” “就是,能快你们就快点儿。大伙儿都歇过来了,你们用不着等了。”铠甲人吩咐到。 车轴汉子和大胖子嘴里称着“是”,车轴汉子心里暗骂:废话,这大铁傢伙打的就这么快,我的手都快整个摁进去了。二爷他就是再横可也没像你们似的。 “喂,听到了吗?头儿让咱们快着点儿呢,要不就放狗咬咱们了。”车轴汉子虽是冷言冷语对大胖子说的,其实是甩给别人听的。 大胖子也着急,把脸扭过去道:“要不咱们换个位置试试?” 他自己想的是把脸扭过去,结果不由自主地整个身子也就扭过去了,整个身子扭过去了也就连扁台子带管子扭过去了,且攻击并没有暂停,结果自然是…… 好在车轴汉子还没事,就是他的那辆原地不能动了。 大胖子知道自己犯错了,就开着自己的那辆左右两边来回地轰击,还得保护车轴汉子那辆。 车轴汉子见并没有退回,兴许还能动起来,就一个劲地摆弄。 大胖子来回跑的同时又在地上看到了标志,习惯地压了过去,结果保护要塞位置的钢铁墙就变成单层的了。 “嘿……”史莱德看似有些无法接受了。 “反正不还是钢铁墙吗?”铠甲人安慰到。 这句话之后大约一袋烟的工夫,车轴汉子的那辆又能动了,可刚一喜就被一辆无人操控的在临被轰下场之先给轰中了,轰中了他还不要紧,可他离“要塞”的位置太近了,其实离得近也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那单层钢铁墙又变成了矮砖墙…… 原来在压过标志后,钢铁墙就有时分限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二) 这会儿子的印允值正在纳闷,边看着冷悟情边暗忖这位总镖头在闯三关的时候没少出力气,而现在看着还是那么踔厉风发。 阳圆使看出了她的心思,“老太公在世之时,见人星既要掌管一重天的事务,又要打理自家的海天镖局,且还身兼雷锋救援队队长之职,故将‘集云’之术相授,今时看来必是精进了许多。” “哪里,小成而已。”“人星太过谦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如今冷总镖头总是精力旺盛,定是财源广进的了。”“借圆使吉言。” 走着,说着,阴残使此时道:“到‘瓶颈’了。” “欸!好像是铠甲人那一伙子人。”鱼爱媛机警地道。 阳圆使和阴残使跟着大伙儿转身看。 果然,铠甲人左右两边是朗格和史莱德,以三人为首的一伙人到了。 阳圆使上前抱腕,“铠甲兄,一路别来无恙乎?”他边说边还快速清点了一下他们所损失的人数。 朗格和史莱德就算不精通中原的官话,可也觉出对方的话里没什么好意思,损失较多的人还都是他们的,遂拿眼睛一瞪他。 铠甲人倒装起了君子来,“无恙无恙。一路上的游戏可太让我们长见识了。难得咱们两拨儿人马在这儿能会合到一处,这可谓是实力相当呀。下面的关卡该怎么闯怎么玩?就请指点一二吧。” “嘿嘿,下面的关卡咱们两方玩儿的是一个游戏,看谁玩儿的好谁就能先过,而且还是平平安安,谁要是玩儿的不好……”阴残使又一笑,“可就得再付出点儿‘价钱’了。请。” 阴残使头前带路,带至在一座大室前,大室门一推就开,他随手在门边拨弄了一下,门就没有自行关闭,里面被道石墙隔成了两间,每间里都有一个木头大蛇,可蛇头与蛇尾之间的身子短粗,看着一点都不相配。 阴残使把铠甲人带进其中一间,“这个游戏叫‘贪食蛇’,‘贪婪’的贪,‘食言’的‘食’,说白了就是一条好吃的蛇。只能一个人玩儿,多了违规。首先这个人要站在蛇尾的位置。看见这四个套了吗?把双手双脚一齐套进去。看见墙边儿那个口儿了吗?那就是‘难容道’的入口。要嘛认输直接走难容道去,要嘛就在过关以后再自行褪下。记住,这场游戏开始后,会有好多类似这个东西的木头出现,但都没尾巴,那些木头后面是个洼进去的窝儿,要把起初的这个蛇头推进到那个窝儿里,接下来以此类推,最后能达到一定长度时就算过关了,但是蛇头不能碰到任何别的物件。行啦,凭你老哥儿的悟性多说就是小视了。祝你们‘贪食蛇’游戏快乐。” “这关就让我闯吧。”说话的是个背着一柄墨竹剑的东瀛人,剑是用从世外竹林偷来的竹子制成的。 “是四生君啊,也好,你对力量的掌控比我们谁都精,不过可也别‘轻敌’哟。”铠甲人之所以乐得让他来,其实是因为他是他们当中最贪婪的,与“贪食”二字挺符合的。 随着阴残使到另一间去,不但大门关闭,而且从上飞快降下一道铁栅栏,“咣”的一声把观者和闯关者给隔开了。 不错,必须由一个人“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三) 嘉靖二十年辛丑科状元,江苏淮安人沈坤组建过一只民间抗倭队伍,被老百姓称之为“状元兵”。 当时因为武器不良吃过亏,后沈坤发现了大毛竹是抗倭的好武器,遂削竹做枪,光姚家荡战斗中,沈坤麾下的“状元兵”斩杀倭寇就八百于人。 后来,抗倭名将浙江都司佥事戚继光把矿工起义军想出来的“狼筅”这种竹制武器配备“鸳鸯阵”中,更是大败倭军。 其中有个倭寇头子逃回东瀛后仍是不服气,临咽气之先让自己的后代子孙去习学中原的“竹杀术”。 到了这一辈男丁里就他一个,想不去学都不行。 等他把“驱竹剑”的技艺骗得后回到东瀛,可就不是原来的他了,满世价欺负人,东瀛老百姓开始排挤他,让他无安身立命之地,弄得好不狼狈,遂索性就连姓氏都改了,因为当倭寇到他这一代是第四辈,所以改为“四生”,其实还是因为他的爸爸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他原来的姓氏在东瀛是贵族的专属,人家不让他姓了,可后来却深得铠甲人的赞许,就把他推荐给了大倭寇头子史莱德。 现在四生把手脚套进四个套子里,果然如阴残使所说的,不一会儿就滑出来一截大木头,被他一一给顶在了一起。 随着蛇身的增长,就显现出人在后面推时对前方力道的掌控能力了。 冷悟情虽很少用暗器,可身为神飞门下弟子又怎可不会暗器功夫,暗器不论是打还是发,都须要练手把子劲上的火候,冷悟情可说是其中的能者。 其间出现的木头样式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长短比一般的多一倍,又有时是从当中分开之间连着条链子。 冷悟情一般也会用蛇头去顶这些木头,可绝不贪多,还是踏踏实实地去顶那些普通的。 四生则不然,还专爱顶这样的木头,盼着越多越好,只要蛇身长得快就能早一步通关,自己才好人前显贵,可如此一来,对蛇身蛇头的控制也就加大了难度。 还有在战术上,冷悟情不是一有木头截子出现,就立刻驱使蛇头转向去顶,而是总让蛇头追着蛇尾的位置走,等蛇头经过时再抽空子把那截子给顶上。 而四生可倒好,一出现木截子就歪蛇头去顶。 此时双方的蛇身已经都三丈有余了,几乎已不是常人可以控制住蛇头的距离了,结果四生的蛇头被绕在了他自己“设”的圈子里,蛇身连墙正好给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圈套,而手脚上的圈套置设的也有学问,让闯关的人只能前进,想后退一点使不上劲,四生更不想原地不动,结果绕来绕去,蛇头还是避开了蛇身后撞上了墙。 这时,铁栅栏自行升起,难容道的入口亦自行打开了。 朗格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吧嘎!” “嗨。” 朗格一连抽了他四个大嘴巴,四生只能笔管条直地站在那里,边低头不避不挡实受着边连说了四个“嗨”。 最终,还是让铠甲人给拦下了。 “你地,先进去给我们探路的干活!”史莱德冲四生训斥到。 四生也只好把火折子打着,先把脑袋探了进去,一种潮湿的臭海水味那叫一个呛鼻,再往下一走,臭海水都没了腰了。 于是乎,四生就带着他们的人半走半游地过了难容道,边走还边要接受着墙灰和脏土的“洗礼”。 等到了出口了,史莱德在后叫道:“你地不许上去,在出口给我们照路的干活。” 所以四生就得多泡一会儿了。 临最后一个出去的是大胖子,肉大身沉是有些碍事,把四生手里的火折子蹭的一歪,把他吓了一跳,因为差点就烧到他的剑,他的墨竹剑为使其变的更硬在热油里炸过,所以易燃。 冷悟情第一个看见铠甲人一干人等灰头土脸出来的糗相。 走了难容道,现在他们的容颜也的确困难了些。 教众们和印允值在旁边也一个劲地笑。 铠甲人等人还来不及生气,嘴里还有些东西是真不适合下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四) 等铠甲人他们把自己拾掇利索了,阴残使又开启了另一处双方对战训练的场所。 那里是由一大片可供双足踩踏的托盘布成的,观全局,中间是个六角形,六角形每条边为底依附一个三角形。 每方出十人或十五人,在相对面的三角形上站好,哪方先从托盘上走到对方的三角形里就算赢。 机关规则是走的时候前后的托盘或左右的托盘必须站有一人,一方不得连续有两步,能连着跳过身边人后面的空当位置除外,当然,实在没的可跳,一步一步走也是未尝不可的。 因为一个托盘容不下百里德王的双足,只好做为观者。 本来阴残使想让海绵下去,但开星说他弹跳好,挺适合留在场上,又说“魂斗罗”在闯第三关时耗力太多就让他先歇歇吧。 “魂斗罗”本不想,直说自己没事,最后还是在阴残使强行命令下无奈下场与印允值都当了观者,就像阴残使命令他把佛郎机保存在他熟悉的那一关里一样,尽管他一再提醒着铠甲人那伙子人至少有十几杆火枪。 海绵被放在了最后,前面是二使,再前面是冷悟情、马里奥、鱼爱媛,最前面是甄、卓、沈、桂兄弟们。 铠甲人不知是真仁义还是有所图谋,让教众们先走,只弄得史莱德和朗格直拿白眼翻他。 开星活跃地走第一步,用的是“涅槃火舞在九天”里的身法,名曰:凤翥鸾翔。 这还有段回忆…… “那一式身法我使的怎么就……”“我看姑娘你就是体力不够,少吃点儿不爱吃的多吃点儿自己喜欢吃的就能使好了。来,这肉串儿是我刚炸的,不够我再给姑娘炸。” “就是她。”就在凤舞刚拿起炸肉串尚未到唇边的时候,鱼爱媛带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翁来了,“就是她告诉我要多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爱吃的东西一口都别吃。” “你怎么能那么告诉孩子呢?”老翁微训到,“食物就该广泛摄取身体才能康健,怎么能教孩子挑食呢?” “你谁呀?跑老娘我这儿数冬瓜道茄子。” “嘿嘿,你是花饥吃吧?老夫应养食,有个小小的绰号,‘长寿翁’。” 花饥吃一听登时收了几分蛮横,可还得装着点,“哟,不就是包哑尝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吗?怎么啦?除了你们爷们儿别人还不能做饭啦?” “你做饭好坏我暂且不提,你不教孩子好我就得管管你了,你师傅是不是……”“我师傅是让你们逐出了门墙不假,可你们等着,早晚我们娘们儿有翻身的时候,有要你们好看的日子。”“唉,你师傅当初怎么就那么爱咕哝那些中吃不中养的饭菜,还把你也给带坏了。”“怎么了?饭菜是给人吃的,中吃不就完了吗?依你老东西那意思,人都甭吃饭了,天天喝苦药汤子算了,那东西养人。姑娘,你给评评理。喜欢我做的饭不?” 凤舞已经吃了几口炸肉串,点了点头道:“挺好吃的呀?还下饭。” 她还想接着吃,结果让鱼爱媛一把给拿了过来递到“长寿翁”应养食的面前。 “用了那么些油。”“油多才解馋呀,快还给我吧。”“孩子,你刚才的话我听到了。要想身体康健练好武艺,吃那么多油炸的吃食可没什么好处,应该多吃蔬果才对呀。” “就是。你看看她,就长得大而不壮。”鱼爱媛对凤舞道。 “嘿……有种儿再说一遍。”花饥吃要动手。 “你本来就是不对,应该……” 不等鱼爱媛说完,花饥吃抓了一把白糖似的东西冲她扔了过去,那东西也有点像雪,反正是她做冰甜碗用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五) 应养食上前袍袖一展给扫开了。花饥吃又抄起旁边一个用来腌肉腌咸菜的坛子,里面还有点底子不知道多少日子了,抓着坛子口照应养食就洒了过去。 应养食把当时的鱼爱媛和凤舞挡在身后,用袍袖带起空气中的力量给扫落了,一见花饥吃又抓着坛子照自己砸来,遂用了“蔬果拳”里简单而实打实的一着“萝卜边又甩起弯弯曲曲的方便绵鞭,抖的像麻花又不是麻花,去缠应养食。 应养食应对了一招“藕断丝连”,飞快的双拳又分又合,硬生生把曲了拐弯的方便绵鞭给捋直了,但没有用,这条方便绵鞭的特性如斯,捋直了后只要一松劲,自行又曲弯了。 花饥吃冷笑了一声,见应养食近了,又抓着坛子去砸他的双拳,“我让你藕断丝连。给我断!” 应养食一通使出“砍瓜切菜”,觉得她那坛子虽没什么稀奇的,但也给自己“迸”油点子了,现在即便不断她的“爪牙”,那也是该刮“鳞”退“毛”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劝劝他们?”鱼爱媛边看着打斗边吃着炸肉串。 “你怎么在吃呀?不是说……”“总不能喂小狗儿吧?那多可惜呀!”“那我也吃点儿,咱俩分着吃就应该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对,这两串儿给你吃。”“那他们……”“他们大人还会跟咱争嘴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六) “咣啷”,坛子碎了。 花饥吃也不心疼,正好能专心用弯弯绕绕的方便绵鞭了,坛子回头再淘换一个就是了。 应养食第一个目的已达,此时也可专心对付“方便绵鞭法”了,但这根抖来抖去曲直不定的方便绵鞭跟面条一样或缠或挑或绕或搅,对付起来麻烦一些,陡然一个念头在心中萌发。 这会儿,见方便绵鞭打横从左往右奔应养食抽打了过来,他一招“让梨推枣”逼出。 这一招里共包括两位古人虽普通而又不凡的行径,汉朝孔融让梨,南北朝王泰推枣,都是幼时就懂得谦让之礼,实属难得。 “让梨推枣”,用的就是一种由心而生,单纯的礼让之劲,关隘就在于让的要无杂念旁骛。 花饥吃当时的感觉就是手里方便绵鞭的软劲消失了一般,硬梆梆地跑偏了,居然奔一口满满的大水缸去了,整根方便绵鞭都被泡了进去,当即探筷子去捞。应养食又是一招轻易不愿意使的“南橘北枳”向花饥吃逼了过去,拳头捣来之后似平平无奇,但又往旁边一打就够让她有苦头吃了,而且还是酸苦酸苦的。 “当初晏子使楚的时候,他用这一招回敬过楚王。”看出要义的鱼爱媛道。 “哦?是怎么回敬的?”凤舞问到。 “楚王故意在酒席宴前让手下人绑来一个犯了偷盗罪的人,让他说是齐国人,后来拿话挖苦齐国使者晏子,想要羞辱齐国人。”“那晏子是怎么说的?”“晏子说齐国人在老家就能安居乐业,来你们这儿落户就得靠这个过日子。就好像橘子树长在淮河以南是橘子树,到淮河以北就是枳树了……”“枳树是什么?”“就是结难吃橘子的树。晏子是暗地里讽刺齐王不会治理。”“晏子可真厉害。”“当然厉害,骂人都不带脏字儿,要练到这种境界可不怎么容易。欸,你要来点儿辣子吗?”“行,少来点儿,多吃怕上火。欸,有孜然面儿吗?”“应该有吧,咱去那边儿找找。” 此时的花饥吃被应养食用“果”和“蔬”招呼得始终捞不起方便绵鞭,索性改用手里的大筷子对付他,可也是夹着方便绵鞭进行攻击,专找手上的穴道,恨不得能让他再不能做菜,但人家应养食拳拳走的路子让她实在无可施,大筷子戳果蔬是没问题的,可戳熟知果蔬的拳法就没那么容易了,后来急了,用脚和拳头把水缸给打破了,好救自己的“面条”,可缸是真厚实,使得她辣油颜色的东西流了出来………可毕竟缸破了,一松大筷子,让方便绵鞭一端顺水流出,可还没等再去用筷子挑她就傻眼了…… 过油炸的东西最好是别过水,就算过也别泡,此刻的方便绵鞭不能再当兵刃使了就是证实。 花饥吃心里一悲,手脚的疼更剧。 应养食来了一招“瓜田李下”后停手,“以后灶台上的事,你……” “嗯,这种把蔬菜和肉一块儿做的串儿更好吃。”“还是人家说的对。” “那以后吃饭可别再挑食喽。”应养食对鱼爱媛和凤舞道。 “您放心,以后不挑食了。欸,我把这式身法教给你,当见面礼儿怎么样?”后面的话,是凤舞对鱼爱媛说的。 这式身法,现在的鱼爱媛和凤舞比以前好出了好多倍,她们的体质也在无形中为女人一生中最最重要的分内之事做好了准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七) 这场比试,此时的双方都在按规矩走着,前番大型机关机括的厉害,铠甲人一干人等都是见识过的,遂违规的步子一定不要的干活。 己方挨着己方走还是太平的,这会儿就到了双方穿插走的时候了,好说就是双方都从身侧跃去,必要的话可以让一让互相迁就一些,而要是不好说的,直接从头上跳过去。 海绵首先开了这个“先河”。 他一见对面东瀛人的个子比常人要矮了不少,遂使劲下垂身子,攒足劲力就像鞠球一般弹跳了起来,直接从对方的头顶上过去了,还来了一句“一年长不大”,而后接着还能连跳。 对方要是不懂中原官话估计还好消受些,可偏偏此人正是四生,一听这句中原北方小孩子闹着玩儿的话直似骂自己祖宗,撤下身后竹剑回身就捅,可却被一柄鱼骨型的剑给挂住了。 “好你个胆大的白眼儿狼。”鱼爱媛斥到,“你,是不是叫做‘犬养吠雾’?” 四生吠雾先是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鱼师姐呀。师弟这厢有礼了。” “呸,你个骗武功不要脸的东西,亏你还叫的出口。三师父早就想清理门户了。”鱼爱媛说着,一柄鱼骨剑锁住竹剑,一柄鱼骨剑挺进。 四生吠雾从“枯竹剑”那里骗的“驱竹剑”要旨在“驱”字上,他是不可能练到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境界,使竹剑制敌就得在力道的奥妙上想法子,用“驱”字而不用“使”字、“用”字,那说明剑一定要“活”,妙到毫巅的时候,所“驱”的就不是剑,而是竹的精灵。 此时的竹剑已被撤回,没有硬接鱼骨剑的进攻,而是从旁边用竹剑贴着鱼骨剑的剑面而进,鱼头的位置到他手的位置时竹剑陡然半当暗器似的掷刺鱼爱媛的虎口。鱼爱媛持剑的手此时稍一松,用虎口把竹剑的剑尖给夹住,相当于把对方的兵刃夺下,同时抽另一柄鱼骨剑攻了过去。四生吠雾的兵刃被夺却不见惊恐,仗着身子矮,一下躲到鱼骨剑的下面钻了过去,还顺手扒住自己的竹剑,身子往前探的同时想把兵刃给带走。鱼爱媛说了句“找死”,鱼骨剑的鱼刺往下一压,逼得他头往前探的时候低得更贴地,顺脚踩上他的后脑勺起身而过。 四生吠雾头上一重后又一轻,一直身子,摸了摸后脑的鞋底泥,看了看手里拿回的竹剑,卖乖一笑,道:“就是嘛,这会儿比的是大伙儿,又不是单个儿的人,等大伙儿分出高低了,咱们再谈自个儿门户的事情。” 正当他满脸带笑时,胸口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差点就吐血了。 刚才是又该教众们这一方走了,冷悟情看四生吠雾的倒霉德行挺别扭的,借着到在他跟前之际,假装一股冲劲没站稳,就硬撞了他一下,好让他知道知道“得意忘形”四个字是怎么一回事和其后果又会如之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八) 又是几步过后,史莱德眼看着马里奥要到自己跟前了,之先被“踩”过,先不管别的,报了仇再说,非好好在马里奥脑袋上狠狠踩几脚解解气,可没算好的是,马里奥到自己跟前了是先一步走,他只有看着人家从自己这里过去的份。 马里奥暗自一笑,可也并没有再想刺激史莱德,欲从旁边过去。 史莱德暗使小人行径,见教众们都在自己的外侧,用小腿上的尖刃翅照马里奥的后心暗算了过去。 马里奥险些中招,幸亏阳圆使的小钢环飞来直打史莱德腿上“膝阳关”,不过史莱德倒算机敏,用翅尖给挑开了。 “吧嘎呀噜!” “冷静!千万别离开你的位置!”铠甲人直言快语提醒到。 史莱德脾气再暴,可对铠甲人多少忌惮一二,把心头火压了又压,可这会儿甄蓝在半空中来了个大劈叉哈哈大笑着从他头着,往左边恭然一让。 “太客气了。不过在下还是想走右边,那样就可以为我们后面的教友们铺成一条捷径。”“嘿嘿,我看未必,这条捷径你有可能是为我们铺的哟。”“那就看看咱们双方谁的进展更快吧。”“你即便是铺成了我们也有办法把他规规矩矩地破坏掉,到时候都麻烦,还不如咱们大伙儿在这儿多玩儿上一会儿呢。怎么?冷总镖头不会是不敢吧。”“此时的激将法也只对莽夫能起到作用,在下要得罪了。” 说罢,冷悟情用手臂一推他,暂也只用了七成劲道先试探试探,结果是铠甲人直如一个实心的铠甲人,这可推开一张石桌的劲力愣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铠甲人不等敌手再进,反推了过去,欲把冷悟情逼到左面走自己所说的那条道,只要敌手脚一踏上左面的托盘自己立刻前上一步离开现在的托盘,教众们右面那欲走的捷径就几乎不可能成了,场上可供其再“铺”捷径的地盘也有限了。 冷悟情下盘沉稳,亦是纹丝未动,此时二人的臂膀顶在一起如冰水凝结。 铠甲人不想跟冷悟情耗力气,一脚抬起想勾冷悟情的脚踝到左面的托盘上,刚把人家的脚踝勾离托盘就觉脚上一空劲力一轻,自己的脚踝差点没踏在左面的托盘上,往回收脚的同时下盘猛扎马步。 冷悟情当然要在铠甲人“铁鸡独立”的时候抢步,身子猛往右面抢去。 铠甲人一见,身子立刻也往右面甩探了过去阻拦,收回的一足不往自己的托盘上踩,往冷悟情迈出那只脚的脚面上踢去,继而欲要一脚抢上右面的托盘,若要冷悟情再抢,自己就放弃现站的托盘,即便是坏了先走后走的规矩也可说是冷悟情逼迫的,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机关惩罚之类的就拉其一齐抵挡。 冷悟情看出了对方的意图,索性不管,任其往右面的托盘踩踏。 这么一来倒让铠甲人心里一嘀咕,探出去的脚又给撤回去了,忖坏了那规矩是不是要受很大的机关惩罚,而且应该是单独惩罚坏规矩的人自己。 冷悟情便趁此时节猛撤自己的肩膀,让铠甲人惊得身子一栽歪,自己一下抢上右面托盘的同时再用手在铠甲人后面一送,只见铠甲人就抢上了冷悟情刚站的托盘,成了一颗几乎脱离了他们那方局面的棋子。 当铠甲人把腰挺直后,虽外人看不见其表情,可也让人觉出他并没有失落失望,更有可能反而是得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三十九) 冷悟情顺着他脸冲的方向一看才知,却原来此时对方有一条更捷径的道路,关键就看下面的两个人怎么走了,这两个人就是海绵宝宝和车轴汉子。 此时的车轴汉子已经亮出了犀角刀,在半空中一通挥舞比划,示意其要上自己所指的托盘。 海绵宝宝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要示敌以弱,反正不应该是真把此时的情形看得很好玩,在那里一个劲地像宝宝一样嬉笑着,此时也亮出了自己的炒菜铲子,学着车轴汉子的样子也连续比划挥舞着,让对方走自己所希望的托盘。 车轴汉子可说是吃了一惊,料想这么大的孩子就算是在娘胎里开始习武也不可能是自己的敌手,可叹这孩子的老师只管传技艺不管教江湖经验,估计也是给惯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是碰上狠手就真可怜了这孩子了,想到此,便不想跟他真动手了,一刀奔海绵宝宝的耳朵斩去,其实下手用着分寸,就是想吓唬吓唬,跟个孩子动真格的也确实掉价。 海绵宝宝可没愚蠢到此刻用炒菜铲子去招架的地步,而是保持姿势,用了一种特殊的法子躲避犀角刀的斩来。 刀刃不是奔耳朵去的吗?他就先把耳根移开,等刀刃往下走再把肩膀移开,犀角刀一路砍下去,刀刃压根没碰到海绵宝宝,他的身体顺着刀刃力道的方向往里挪去,反正连他的衣衫都没破。 车轴汉子经过见过,不等兵器砍到托盘,刀面一横换招抹海绵宝宝的双膝。海绵宝宝上身不见动换,双腿如乌龟一般一缩,一下站到了刀面上,接着双腿又一弹,飞快腾空而起从车轴汉子头顶飞过直奔自己要去的那个托盘。车轴汉子回身一刀让他踩不到托盘上。海绵宝宝双脚又踏上刀面,用炒菜铲子使劲一点托盘一借力,双脚同时跟着使劲,而后又跃向下一个托盘。 车轴汉子面上挂不住了,起身就追。 “不要!”铠甲人提醒得晚了。 车轴汉子刚纵到另一个托盘上登时被大力弹到半空中,一个翻身落下后又被猛力弹起,情形好比扔在地上的鞠球弹上去又落下来不知多少次。 就因为车轴汉子的一步之差,破坏了铠甲人这方的整体局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已经是个必败的局面了…… 这回铠甲人走的是怎容道,经过中被泼了不知多少冰冰凉透心凉的凉水,且还有一种做菜用剩下的油倒在地沟里不知多少天了的那种馊了吧唧恶了吧心的味道,浓重得作呕。 下一场的比试又要开始了,这回是每方各出四个人。 百里德王说什么都要上,还有“魂斗罗”也是一个劲地坚持要上,但是二使只允许百里德王上了,“魂斗罗”无奈之下继续旁观。 鱼爱媛和沈橙、桂紫都说上一关自己出力不多,遂都想上,得到了二使的准许。 铠甲人这一方是由那个大胖子带着两个东瀛铠甲武士和四生吠雾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 现在上场的人各就各位,每人脚下有个大的托盘,训练游戏里除了有四个下场的,每方还有一个丢骰子决定进步数量的人。 二使让铠甲人这一方先丢,史莱德拿起面前脸盆大的一个骰子照场中间一个大平台上丢了过去,按机关规矩,必须掷出六点来下场的人才可开始游戏,可倒霉的他弄了个四点出来。 从上面降下来一个柱子似的东西前面有凹槽,把骰子“咽”了进去,而后便听见一通“玎啦咣啷”的声音,骰子从上面滚落到教众的面前。 “魂斗罗”一把攫了过来,使劲照大平台一丢,六点冲上,正要欢呼,哪知骰子一歪又不是六点了。 史莱德大声冷笑,双手一合吹了口气还来回搓搓,拿起落到面前的骰子丢了过去,看来他转运了,正是一个六点,遂大胖子开始了“航程”。 这关还有个规矩,就是丢出六点的那方可再丢一回,直至丢出的不是六点。 史莱德已有经验了,又用跟刚才差不多的力道,拿法也跟刚才完全一样,一下又奔大平台投去。 百里德王趁在场人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那骰子时,一“百步神拳”打了过去。 “吧嘎!” 这回是个“一”。 这件事没有瞒过阴红轮的眼睛,盯着百里德王好一会儿,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戏梦岛这里,无论是训练还是游戏,都力求公正公平,这是老太公生前定下的硬规矩。 此时阴红轮默祷道:老太公英灵在上,您若要因违规施惩,红轮愿自行承担。 轮到教众们掷骰了,早该让冷悟情去掷了,一下就掷出个六点,让鱼爱媛脚下的大托盘出行了,当冷悟情要再掷时,铠甲人说话了。 “我说两位戏梦岛的主事人,你们不觉得有些不公吗?”“哦?愿闻其详。”“冷总镖头是神飞门下的高徒,暗器功夫了得,而且我还听说‘断指轩辕’门下的高足高押也是冷总镖头的手下,我们这一关岂不成了斗的是赌技。”“那依您的高见呢?”“既然除了我们双方以外还有第三方的见证人,何不……”“就照你说的办,人星,把骰子交给印姑娘。” 印允值接过,“我这次是为谁投的?” 阴红轮笑而不答,只是看着铠甲人…… 印允值和姬樱熟这次算“辛苦”些,一次一次掷着。 此时双方八人已都在“飞行”中,其中有个东瀛铠甲武士使开坏心眼了,他的前面是桂紫,他们俩之间老是“若即若离”的,遂就假装站在大托盘上无聊把东洋战刀拔出来摆弄,而后便提在手里没入鞘,表面上都有点像老僧入定,而心里却盼着能直追上去,最好别是拐弯的时候,那就能假装是误伤照桂紫的屁股上狠狠捅上一刀,至多赔个礼就是了,结果一个劲地心求天照大神果然没“白费”,骰子让他把桂紫给追上了。 就在眼看刀尖就要扎进桂紫的屁股他喜形于色时,一声兵刃碰肉的声音。 桂紫站在大托盘上也挺无聊的,嫌慢,用武士棍当船篙往后撑,一划撑了个空,遂棍头便奔东瀛铠甲武士的下三路去了,两下里一凑,在东洋战刀挨上裤子之先正捅中了脐下三寸之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一) “当啷”,刀撒手了,“吧……吧嘎。”他边弓着身子捂着小腹边道。 “私密麻噻。”东瀛话里是“对不住”的意思,不过桂紫说时有其它意思,这其实是个问句。 其实他们四兄弟跟这帮倭寇早就是老对手了,所以才会说东瀛话,因此次大局不合适寻私仇,借他们冒坏水的机会解解气。 这会儿印允值给他掷的骰子较之姬樱熟掷的点数差距大了些,桂紫看着他落后而去。 “吧嘎……吧嘎呀噜。”听底气足了些,他应该是缓过来一些个了,说罢,捡起东洋战刀就要“冲锋”,却被铠甲人喝住了。 “想想那个违规离开托盘的人,你也想变成一个满处乱弹的皮球吗?” 那个东瀛铠甲武士心里把“吧嘎”骂上无数遍,不过骂的应该不是桂紫一个人,现在先盼着能再跟桂紫碰上一回,想到这里身子使劲一挺,引来下面的一通“不舒服”,遂“吧嘎”继续。 沈橙一见,心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假意在大托盘上无聊得很,随手抡起了龟背抓,嘴里还吹着口哨。 印允值这一把给沈橙掷了个六点,他立刻高兴拍手,但似乎把抡着的龟背抓给忘了,抓头奔着前面另一个东瀛铠甲武士的肩头就去了,一下抓了个正着。 沈橙这时像是才发现兵刃脱手了,收链子使劲往回一带,把还没反应过来的东瀛铠甲武士弄了个腚墩。 “吧嘎!”这是那个东瀛铠甲武士站起来的头一句话。 “厮你骂谁。”沈橙语声含糊,跟东瀛话里的“对不住”差不多,不过就又是一个问句而已。 反正甭管怎么说,这个东瀛铠甲武士是当道歉的话听的,却并不接受,拔出东洋刀就比划,可非但够不着,还得看着沈橙那气人的样子,一急把刀鞘砍了过去,同样说了一句东瀛话里的“对不住”。 不等刀鞘到地方,沈橙一抓出手,把刀鞘给抓住了又送了回去,看似送,实则攻。 也许是总说给说顺嘴了,成口头语了,这个东瀛铠甲武士又是一句“吧嘎”,抡起东洋刀奋勇“杀”鞘。 沈橙也没想真拿刀鞘子过招,逗楞着来,让他把自己的东西砍个稀烂后飞抓一收,而后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个东瀛铠甲武士已经被气得连国骂都不会说了,气急败坏之下真把他自己的东洋刀猛力给投刺了过去。 沈橙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兵刃抖出抓住东洋刀的中间,装着力气没跟上劲致使东洋刀自己落下,而实际上是照着大托盘的边棱上一磕,立刻断为两节,而后再把两节断刀用龟背抓扔到对方站的大托盘上。 这个东瀛铠甲武士自然更是气急败坏,嘴里说了一大串的东瀛脏话,遂又换来一句沈橙的“厮你骂谁”,这回是明着问的。 那个一心想追桂紫的东瀛铠甲武士又得偿所愿了,大声喊出句“嘶咪嘛噻”。 桂紫一回身,见东洋战刀从上劈下,看着好似吓得一哆嗦,身子向后一弯,在后面的那条胳膊就一垂一推,手上的武士棍就从自己双腿之间往斜上方捅了出去…… 桂紫的整个动作就像老太公的机括一般流畅。 结局是,“私密麻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二) 这一关还有个规矩,那就是当两方的人被掷出的点数弄成容不得“并驾齐驱”时,那双方就得动个真章较量较量了。 大托盘旁边有个把手,一旦触碰谁的,谁的大托盘就会自己返回至,那什么都得从头再来了,而这一关的输赢便是取决于哪方的人不是最后一个到终点的。 这一关,开星与大胖子“碰”上了。 大胖子没费话,直接用大长铁钩杆招呼。鱼爱媛也没想跟他费话,双剑一摆,但并没招架,等铁钩杆子近了快速“游”了上去,用身体的重量把铁钩杆的前端压在自己的大托盘上,上前几步后双兵器先奔大胖子的双手招呼。大胖子不是没有把鱼爱媛掀翻的力气,可就因进攻的迅速和巧妙,让他没工夫那么做,先抓着铁钩杆的后面左躲右闪了一阵子,可只见对方步步紧逼,显然意图就是逼自己弃兵器,遂从靴筒里把剔肋刀给拔出来了,不是用来对敌,直接照那把手打了过去。 鱼爱媛一个后仰,身子几乎贴在了铁钩杆上,用鱼骨剑一截。 那把剔肋刀就像一条没见过世面的小水虫一样,“吓”得回身就逃,直奔大胖子脚下大托盘的把手去了。 大胖子一下慌了,猫腰去拦,身子不算灵便,使劲抽回自己的兵器去拨挡,可太急了结果招式用老了,还没等剔肋刀撞上把手,他的铁钩杆倒先挨上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少吃点儿花饥吃的东西你就知道了。” 大胖子听罢“若有所思”,而后不由自主地直奔而去。 他当“兵”前“拐带”的那个妇人,正是花饥吃,看来她没少犒劳他。 当大胖子回到还在“若有所思”时,双方又对上了。 四生吠雾举头看着面前的百里德王,心里有些打憷,探手取下背后的竹剑,用剑尖一指对手。 百里德王低头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并没有做任何动作。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动手!”史莱德和朗格催促到。 四生吠雾硬着头皮一剑刺了出去。 “他就爱用假招子。”鱼爱媛从旁提醒到。 果然,百里德王听鱼爱媛的话连动都没动,看着四生吠雾的竹剑半途中撤了回去。 对于四生吠雾来说,对方不动就无破绽可言,无破绽就无法进招,竹剑收回得挺丢人的。 “那你不会随机应变吗?”铠甲人开口到。 说的倒轻巧,那你怎么不过来试试?四生吠雾心忖到,毕竟是曾经赏识过他的人,遂不可埋怨出口。 此时的他又是一剑出手,剑尖指向百里德王的心口,暗地里则运力催动剑尖偏移,去刺百里德王的咽喉。 百里德王还是稳如泰山,任凭剑尖刺上脖颈而后歪到一边,自己则毫发无损。 欸?难道说是“驱逐舰”生疏了,剑尖的位置没找好。四生吠雾自忖到。 看来他还是有优点的,总算还知道失败以后多在自身上找原因,可是没找着关键也是无用。 “好,这回有本事你还别动。”四生吠雾说着一剑又奔对手的腋下刺了过去,这回身子猛往前探,一只脚的前脚掌都踩在大托盘的边缘上了。 陡然,在场人眼见着他的竹剑仍在前刺,而持剑柄的手却探二指点向百里德王的双瞳。 原来竹剑伸刺过去之先就已被抛出,他的手看则握着剑把,实则做样子给别人看,可四生吠雾的手指头尖在还没碰上时就开始离开了,而且越离越远弄得他身子前栽,脚不敢离开大托盘怕又会有什么机关惩罚,使全身的力道挂着,最终是四生吠雾被大托盘拖回了,一路上先骂后叫,后来只听到“嗷嗷”的惨声。 百里德王早就看出了四生吠雾在装洋蒜,遂一把拿住竹剑掷挂他的大托盘把手。 四生吠雾顾前不顾后顾敌不顾己,导致了最后必然的失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三) 这时,此番的较量已快要接近尾声,双方的人都要准备进终点了,当然,大胖子和四生吠雾必是末位。 “让印、姬两位姑娘歇歇。咱们用自己的力量前进吧。”百里德王道。 “更好,省得磨磨唧唧的,我们自己来。”大胖子说完,撑着长大的铁钩杆,他自己的大托盘着,就听头顶有个声音尖着嗓子喊道:“有贵客,有贵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四) 印允值往上一看,是一只红嘴蓝毛白肚皮的鹦鹉在飞。 “你好呀,沙祖。”海绵宝宝挥手打招呼。 又不是中原的。印允值忖到。 教众和她一路跟着沙祖来到大森林的深处,抬眼看,一头威猛得不同寻常的狮子居中而卧,双眼特有神,似通人性,此时竟起身从它身周那些不知是“妃嫔”还是“宫女”的母狮子中走过来迎接。 这时甄蓝受二使示意,来到前面向狮子王辛巴一弯腰,从怀里掏出一块类似一张小棋盘的牌子摆在它的面前。 辛巴看了看,用右前爪刨地。 印允值看了以后有点心悸,忖是不是这狮子王不乐意了要发作,但她后来看辛巴边点头边刨地多少放心了些。 “斗兽准备,兽手到位。斗兽准备,兽手到位。”还是沙祖的尖嗓子在喊,边喊边往远处飞。 没一会儿,虎、豹、犬、狼、猫、鼠齐齐奔到,先向兽王伏地施礼。 “大象呢?”印允值边踅摸边自问到。 “大象住的远,得等一会儿。”马里奥道。 果然,大象的脚步声临近。 等到在跟前让印允值吃了一惊,她以前是没见到过真正的大象,可也在画上看见过,听常大蛤蟆和姬樱熟说起过,这回头次见到的大象居然是穿着衣服的,而且还整整齐齐。 “嘿嘿,它叫‘九九’,是老太公生前的宠物。”阳圆使上前边抚摸着它的脸颊边说到。 走兽已然齐全,由教众带领着直奔要比试的战术面。 那里地上有横七列纵九行的格子,中间的地方右左两面各有一个占六个格子的水池,右、中、左还各留出占三个格子的实地当桥,前后两头位置有几个格子不同于其它,紧靠着边缘的中间位置有一个格子,有个兽穴样式的小石洞置于其上,还有三个格子的位置呈“品”字形包围着这个石洞,对于己方来说不受任何限制,而对于敌方来说既是陷阱也是进入兽穴的跳板,一旦进入,己方任何一只兽手都可以对付它。 这场比试的输赢决定于哪方的走兽先能进入对方的兽穴里。 阳圆使之先给铠甲人一干人等指明了位置,几个头子现等在这里却不见兽手,想必自还没找齐。 阴残使也不催他,走过去跟铠甲人说起话来。 “怎么样?我们的戏梦岛还不错吧?”“岂止是‘不错’二字,简直是鬼斧神工一般,所到之处必是训练各种功夫的最佳之地。老太公之能实令人钦佩之至。”“可也让你们的人……”“啊,我们有‘回春迷’在,料也无妨,就不劳阴残使费心了。”“那是那是,有像您这样的总瓢把子,哪轮的着我们费心呀。这一关比试之后,常大蛤蟆给咱们定的赌约就见分晓了,我们希望……”“这个还请宽心。”“多谢。” 海绵宝宝看这会儿能清闲一下了,见外面花丛中草地上有漂亮的蝴蝶飞舞,就扽出网子玩去了,越玩越开心,最后一路跑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五) 跑着跑着,蝴蝶让他给吓跑的差不多了,他觉得没意思了想回去,陡然看见一帮背着火枪的东瀛人看守着几头绑着拴着的走兽,一见之下当即就不乐意了,一下跳到东瀛人面前叫道:“不许对它们这样!快放了它们!” “什么的干活?”东瀛人从肩上拿下火枪一转身,“呦嘻,黄色小方块做饭的干活。快快的,我们的咪唏咪唏。” “咪唏你个头呀!”海绵用手里的网子一下把这个东瀛人的脑袋给套住了,“嘿嘿,我把你这个大头菜当饭做了给你们咪唏咪唏好不好?” “吧嘎!”这个东瀛人先不管套头的网子,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可奇怪的是巴掌本该碰到的嘴巴子竟然缩后,手指头尖几乎贴着黄色小方块脸上的肉过去了。 海绵“哈哈”一笑,手上的网子顺着巴掌掴的方向使劲,竟让这个东瀛人原地转了一圈多。 “吧嘎!”他第二巴掌又使得自己转了一圈多。 “吧嘎!吧嘎呀噜!”这个东瀛人转了将近三圈不但没转迷糊反而更明白了,把网子一把给揪下来了。 海绵顺势把他的拳头给套住了。 这个东瀛人边骂边抡起了胳膊,捎带着也就连海绵一块抡了起来。 “哎呀!求求你千万别松手呀!我就怕被抡出去呀!”海绵一个劲地哀求。 “你的出去的干活。”这个东瀛人还真把海绵给抡出去了,可网子圈的边缘离开他手时几乎蹭掉了一层皮,“吧……嘎……” 好像有人说过,骂街有缓解疼痛的功用。 海绵半空中一折腰,双脚落下后跳起欢呼“没事”,可跳着跳着就发现了背后有好几个拿着傢伙的东瀛人……海绵两颊已经肿了,也被捆上了扔在兽群中。 “不老实的,那你当饭吃的干活。”那个用不疼的另一只手狠狠抽了海绵俩嘴巴的东瀛人瞪眼说到。 海绵把头一扭不理他,看他往边上一去,假装无聊找乐子,发出了一种声音玩,既不像口哨又不像口技,那动静有点像……像是海豚调皮滑稽的笑。 “吧嘎!闭嘴的干活。” 海绵宝宝立刻听话地闭嘴了,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倒地的位置海绵摸到了一个蚁穴,这种声音就是为了呼唤老太公的第二只宠物。 “一一,快把我们给放了。” 一一是一只不但穿着衣服且还带着皇冠的蚁后,领头把源源不断地蚂蚁兵团们给带出来了。 它们爬上东瀛人用的捆绳一通噬咬,没用多久就全断开了。 脱绳的野兽们就算别的不知道,可谁让他们难受他们就对付谁还是完全明白的,一齐冲着那些看守的东瀛人就冲扑了过去。 “吧嘎!”“你的吧嘎!老大命令的,统统的开枪的不要。”“那你的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快跑的干活。” “哈哈哈……”海绵不嫌脸上肉疼开心地笑着,对背后一个举刀的东瀛人似全无察觉。 “你的不准再笑的干活!呀!吧嘎!”一只粉红色的肥胖海星突然掉落到他的脸上。 海绵把身子缩成团,使劲崩弹了出去,把偷袭未遂的东瀛人撞了个四脚朝天倒地不起。 “嗨哎,派大星。” 原来这是一只海绵放养的好友,名叫“派大星”,派头是够大的,直接照脸上趴。 海绵此时跪在地上对一一表示谢意,“你的部下还好吧?啊,都没事是吧,那就好。这次实在感谢,以后再找你们玩儿,咱们后会有期。” 海绵把海星从东瀛人的脸上像揭年画一样给弄下来,往自己肩膀上一放,朝来的方向快乐地放足狂奔,“走,派大星,咱们去见见别的朋友们。” 当那个倒地的东瀛人脚不朝天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第一眼看到的则是冲自己奔来的大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七) 此时的铠甲人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最厉害的大象已经没了,刚才豹子也被象兽手给吓下场了,除过了水池的狮子、老虎以外,就剩一条大狗、一匹老狼和一只小猫咪了,好在狮子和老虎已到对方兽穴的跟前了。 他立刻紧调它们上前,老狼殿后,于后方的兽穴全然不顾,因为对方过水池的象兽手、鼠兽手和犬兽手离着还不算近。 又是几个回合,铠甲人的老虎把豹兽手给吓下场了,紧接着冷悟情的狮兽手把老虎也给吓下场了,铠甲人的狮子亦是把虎兽手给吓下场了,此时狮兽手和狮子碰面了。 铠甲人心中窃喜,同样的动物碰面会一齐下场去,刚才自己这方的大狗就是跟对方的犬兽手同时下场的,而后还吓下去自己的猫咪,只要它们都不在了,那对方的兽穴便无兽手看守,一举拿下即可。 但又令他失望了,这回下去的只是他的狮子,冷悟情的狮兽手照样还在场上。 戏梦岛上只有一名狮子王。 接着,就是铠甲人的老狼也被狮兽手吓了。 眼看又是败局已定,后面的四生吠雾着急了,因为“贪食蛇”那一阵的失手,每次走那什么什么道时史莱德总是让自己吃苦受累到最后,所以要想想辙了。 遂四生吠雾找了一个避开教众眼光的方位蹲下假装在那提鞋,暗地里用忍者镖打狮兽手的后腚,只要狮子吃痛一闹一乱,或许这一局就能不作数,能从来一盘。 但狮兽手不愧是老太公教导过的,手里剑到跟前被狮尾给扫到水池里去了,一回头用狮子王的怒目一瞪四生吠雾,用王的威大吼出了一声。 四生吠雾蹲在那里没动,就是表情发傻,下面湿乎乎的,应该失禁了。 这时,鼠兽手在九九的帮助下钻进了铠甲人这一方的兽穴…… 当铠甲人等人从无容道出来时,不易让人看出这无容道里到底有什么,也只能看出那些东瀛人出来后都离离唧唧的,一个个作呕却吐不出来的样子。 铠甲人看上去还好一些个。 “哎呀,不知在我们岛上‘玩’儿的怎么样,我们可能也没招待好。”阴红轮笑着道。 “没事,我挺开心的。”“那就好,恕不远送。”“慢着,人生如游戏,无非注重的是过程和结果。”“但我们更注重意义。”“那咱们就说说意义,常老板给咱们定的赌局已经结束,输赢已定也就没意义了。还有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那意义是什么?”“意义就是有仇不报非君子。” “那是不是雾隐雷藏的人该找你报仇呢?少寨主。”鱼爱媛道。 虽说少寨主有护面挡着嘴话声有些个闷,但鱼爱媛早就听出来了,就因为对己方有必胜的信心,遂不着急拆穿他,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根本不是雾隐雷藏,真正的雾隐雷藏已经被他杀了。”鱼爱媛让甄蓝给自己译成东瀛话。 铠甲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手底下的人也无任何异动,一旁的朗格随着也笑了起来。 “鱼捕头不会认为那个癞子也是真的吧?”铠甲人笑道,随后一拍机括人的肩膀,“我要说他才是真正的雾隐雷藏,不知鱼捕头你信吗?” 鱼爱媛皱着眉头不语,用眼睛盯着他们。 “当初我这个兄弟被一个自称‘东方不败’死而复生的人所害,那个癞子后来落井下石,要不然也不会染一身毒疥疮。他仗着逼问得知的东西到处打着雾隐雷藏的名头招摇撞骗,后来还真让他招募出了一支人马,可他所招募的却都是我们‘霸天虎’里打散的弟兄们。” 难怪那个矮癞子一露出本相就跑,原来是怕泄底呀。鱼爱媛忖到。 “嘿嘿,只要谁拥有雾隐雷藏的令牌,谁就是真正的雾隐雷藏,嘿嘿嘿……”朗格得意的笑如裂锦。 “你最好小声一些。”“怎么?你听不惯的干活?”“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嘿嘿,当然是我们即将大获全胜的地方。”“你做梦去吧。这里名叫‘高佛坳’,经常有高佛到这里……” “哟,籍离来了,太是时候了。” 话音刚落,一人如脚踩云朵一般飞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八) “这……这难道就是轻功中的神话,‘筋斗云’不成?” 只见此人头上黑发,一个个挓挲的大三角形有好几撮,红衣无袖大开领露出里面亦是无袖的黑上衣和强壮的臂膀,心口位置绣着黑边白圆,里面是东瀛文字中的“界王”二字或许是此人的流派,蓝色带重量护腕,黑腰带,红裤,黑高靿带重量靴子,一手抓着一个人。 左手的应该就是那位“籍离”,右手边被捆绑的人让冷悟情一眼认出。 “甘由!” 籍离落地后,把甘由往教众那边推了过去。 冷悟情急忙上前松绑。 “你们是怎么过的石阵?”“嘿嘿,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东瀛的大国手……” “这里可好久都没那么热闹了。”说话的人边说边慢慢走来,观此人脸上和手上毛发极重,亚赛人猿一般,一袭僧衣,头戴僧帽,身边有一人正是…… “师傅。”“小海绵,你也在岛上呀。” 伯讲在宰父大族长面前领了假去看爹妈,见爹妈康健安稳不愁不忧地度日放下了心,之后得知了鱼爱媛被冤枉的事情急得到处打探,终于探听到了鱼爱媛到了这片海上的消息…… 这时,海绵用滴溜圆的大眼睛盯着猿僧看。 猿僧不气反笑,道:“这是贫僧的本相,有时也是留下双眉把全身其余毛发尽消。师父当初为了约束,曾给贫僧戴过金箍,虽是后来除去了,但还是生了癞头疮,所以人称贫僧‘癞头和尚’。这也不怨师父,只因当初太过顽劣,像只泼猴。如今贫僧的徒弟传来书信,说此间有可度之人,遂就过来看看。” “敢问这位大师,您又是怎么过的那一大片石阵?” “阿弥陀佛。”猿僧双手一合十,“佛家无不可度之人,佛家无不可在之境。” “好,该来的应该都来了。”说话之人边说边摘下自己的护面,露出了又坏又狠的本来面目和暗白色的皮肤,还有那一双发红的眼睛。 “步好行!”伯讲和甘由齐声道。 “他就是‘老雕’的小师叔,‘威震天’步行步好行?”“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一起抓的那个脏孩子。” “霸天虎”被“七车人”大败后,步行锒铛入狱,后被“四大魔头”所救,可不甘心做魔卒就私自逃匿,暗地里打探自己残部的消息。 在“四大魔头”死讯传出,剩下寥寥无几的魔卒们都做鸟兽散的时候得知了那个假雾隐雷藏的消息,之后用计卷光了湖光水寨的细软,再然后他又和昔日的倭寇好友合到一处。 “能问一下吗?你跟他们的交情是不是特别重呀?”“那当然,重的不得了。”“啊,那就难怪了。”“难怪什么?”“难怪损耗的都是他们的人。” 步好行听罢一笑,回头看了看朗格和史莱德。 他们也回之一笑,虽然勉强一些个,不过就他们二人此时的感受来说,已经够可以的了。 那意思应该是:咱们谁跟谁呀,损耗就损耗了呗,小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四十九) “甘由,当初的‘七车人’是你挑的头儿。这笔账也不是我逼你,今天也该有个了断了,拿我的武器来。”其中一个“霸天虎”听命,递过一把紫光蒺藜流星。 冷悟情一见,甩真极丝挑起地上两个小石头子打一个“霸天虎”手上的穴道,继而卷过一把黄铜战斧交到甘由的手上。 甘由原先就是使战斧的,后来也得过冷总镖头“挥泪斧法”的指点。 甘由擎战斧上去就劈。步行身子一闪,同时甩流星扫甘由的双腿。甘由纵起,紧接着又躲开上面飞来的一流星。 上来的这三招直如当年一般。 此时,甘由的战斧被步好行的蒺藜流星给兜出去了,不过好在没脱手。“呼”的一声,步好行的流星又抡了过来。甘由用战斧背一搪,继而进身要斩步好行的膀臂。步好行使劲扽回流星头往回扫,直奔甘由的头顶。甘由急用战斧一架,一把抓住流星的链子而后整个身子直进,用战斧顶了过去。步好行双手用兵刃的铁柄一顶战斧头,两个人较开了力气。 “行呀,‘七车人’的头儿长本事了,我步好行今天没白来。”“少废话,今天就跟你做个了断。” 不行,这样下去甘由要吃亏了。冷悟情忖到。 “甘由,你难道忘了‘挥泪斧法’的真意了吗?”冷悟情喝到。 一语点醒梦中人,只见甘由的表情由刚才龇牙咧嘴的较劲变为了冷峻而悲愤,“呀”的一声暴叫,战斧在步好行不知怎么回事的情形下挥了出去,接下来就是一通急砍,看着乱,实则乱中有度。 “挥泪斧法”是由后唐一位使八卦开山钺的大将,眼见为母后宫变的元杰二皇子最后独自在菊花台一场大战,有所感悟后创出。 步好行抡着蒺藜流星,并没有抡成一个“盾牌”护体,只是单单地退避,时不时用流星去撞几下战斧。 “他究竟想干什么?”“看来步好行这匪首当的是越来越有学问了。”“哦?怎讲?”“我记得《曹刿论战》中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挥泪斧法’也须要‘鼓’吗?”“不但要,而且必须要。”“看来冷大哥你已经把‘鼓’放在心里了,而‘擎天柱’甘由嘛……” “当”的一声大响,战斧与流星相撞,此时的步好行估摸到“四鼓”的时候,一招“流星过渡”使出。 甘由认得,步好行当初就是用这一招把自己打下湍流的,由于那一场战斗的激烈,虽是被水冲走好几里地,可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条湍流的名字。 这时,步好行倒退了几步,一抬右手,整个人都几乎变成了一个发射暗器的机括,袖镖几乎是贴着他的手背打出的,又快又狠,就像总也打不光似的。 伯讲一下蹦到了前面,抡闷雷索抵挡,想当初亦是“七车人”里的人物,跟步行对战的时候就曾败在过他袖镖之下,同样也是抡闷雷索,结果让会钻空子的步行专打链索抡圆后的空隙,但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链索不是直着抡的,而是成新月状抡的,把空隙给补上了,任步行的袖镖再快也是无用。 步行开始有些慌了,继续发着袖镖,仍还想找到可钻的空子。 伯讲的链索开始还是抡成一个圆盘,而后就是一个大“碗”,再然后就是一个大“盆”,再再然后就是一口大“缸”,要把步行整个给“装”进去。 步行开始后退了,知道手里的蒺藜流星已经没什么大用了,没等多久,有如大海倾倒,一片大浪潮也似的链索把他当头罩在了里面……他这会儿坐在地上手捂着胸口,不应该仅是被“大浪潮”给“呛”着了,因为“呛”得再厉害也不会到这步田地。 一旁的籍离问着劝着,想尽量减低步行心灵上的痛苦,可几乎是无济于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 那位东瀛大国手此时迈步走到前面,“你们俩去休息。喂,对面的,叫几个像样的过来。” “什么‘东瀛大国手’?我先领教领教。”甄蓝纵起,并举双钢刀当头劈下。 可一个照面都没过,人家就用胳肢窝把他的双钢刀给夹走了。 卓红、沈橙、桂紫一见之下一一攻了过去,但结果都是一样的,连一个回合都不用,一对笔架叉和武士棍同样被夹走了,龟背抓让人家绕小臂上了。 东瀛大国手面无表情,一抖双臂把武器抛还给了他们,是谁的给谁不带错的。 “有没有更像样的?” 话音刚落,几支残月环“嗖嗖”飞来,而东瀛大国手脚下生根,只是身子微动就给避让开了。 其后阴红轮跟上,手里残月钢镰横扫而来,但一扫而空,继而把飞旋而回的残月环一挂,又照着攻了过去,紧接着陆续飞回的暗器一一又让阴残使改变力道方向继续进攻,他自己也配合着进攻。 东瀛大国手一笑,脚下一滑,身子一走,竟然……竟然晃出了一连串的影像。 阴红轮彻底眼花了,也看不出哪真哪假,一通卖力气地砍杀后,人家一只手就收了所有的残月环塞进了他的暗器囊里。 这位大国手其实一上来就能收了他全部的暗器,只是陪他玩玩走几招,顺便活动活动而已。 阳圆使一见不好,摆圆月钢圈上去了,连人星和开星一起。 大国手探右手大指和食指把圆月钢圈先给夹住了,再用中、无名二指把真极丝的头端也给夹住了,最后用手背一撞鱼骨剑把残月钢镰给挡住了,右手小指则把另一柄鱼骨剑也给挡了出去。 等东瀛大国手松了手指,几人撤回武器后,都知道碰上了一位强中更有强中手。 冷悟情二次再上,甩真极丝要缠对手的双腿。 这次东瀛大国手捏住丝的前端,把其余三人的武器给扫开,眼看几人又围过来了,居然打了个哈欠,但哈欠只打了一半。 因为有一人一个筋斗翻来就把围上来的几人给隔开了。 这个人的“筋斗功”已臻化境。东瀛大国手倒吸了一口凉气忖到。 原来是那位猿僧,此时他朝着步好行那一方人温和一笑,登时凉了他们的争斗之心。 “大师,还是让我们上吧。”冷悟情对慢慢走了过去的猿僧说到。 “谁说要跟他打假来着。”猿僧笑道,“此人颇具慧根,待贫僧度化于他。” 东瀛大国手站在那里盯着猿僧走过来的每一个细节,直到猿僧问出一句“施主是为何而来”。 “他们告诉我在这里能够遇上像样的高手,所以我就来了,你应该就是了。”说着,大国手把两手的大拇指对准自己的两鬓,食指指上,其余三指弯曲,手心冲着对手,只见不一会儿的工夫,在前额上似乎把太阳光给聚集了,耀眼的光芒四射。 等刺眼的光消失后,猿僧还是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一) 此功用完之后,必使对手暂时失明。可现在不但他没什么变化,就连他后面的那些人都同样没什么变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东瀛大国手暗忖到。 “再试试这个!”东瀛大国手把双掌掌根一合置于肋下,五指自然弯曲,一会儿的工夫双掌心中居然出现了一团可见的气,而后就像是光一样照着猿僧射了过去。 教众们几乎都感应到了这一道光柱的力量,“大师小心呀!” 武功高的教众就想过去帮大师的忙,百里德王和“魂斗罗”首当其冲,但还没等过去,就只见被那道光柱射到的猿僧大师还站在那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东瀛大国手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运功力,身体里每道气流的上升甚至可以看到,不一会儿头发就变成了金黄色,接着,东瀛大国手瞬间就到了猿僧大师的近前,呼吸间“龙拳”加“猴拳”一连发了一百多拳,厉害的不得了。 但只见这位猿僧大师忽如飞鸟轻灵,忽如猎豹敏捷,忽如狂狮迅猛,忽如奔马矫健…… 曾经教授过我高明轻功的那个昆仑奴告诉过我,要想快就得去处所有多余的动作,但看这个人他……他简直多余的动作再多也还是比我快。东瀛大国手忖到。 待猿僧大师七十二路身法变化使下来,东瀛大国手感觉有些吃力了,这会儿居然站在树荫下了,双臂各向外侧斜伸,树叶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催得直晃动,而后就更不知是什么东西照猿僧大师抛了过去,可最终仍无果。 东瀛大国手在冒汗了,可猿僧大师看得出来那是在续力,遂慢慢地靠近他。 随着猿僧大师的脚步,他感觉自身的压力越来越大,所续的力又被挤了出去,遂把掌心如托物般一平,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又不知把什么东西照猿僧大师飞了出去。 只见猿僧大师举手间似是给接住了,而后似又给“放”了回去。 步好行看着更揪心了,一使眼色,让本族的那个兄弟上去帮忙。 因为步籍离本事不小,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事完不成的任务,遂步好行送个外号叫“喜鹊”,意思就是什么事都能带着喜讯而归。 步籍离上前把一根似木非木的棒子送上。 东瀛大国手一把拿过,而且喊了一声“融合”,骑上了步籍离的脖子。 此时猿僧大师的手中也多了一条铁棒,两头带耀眼的金箍,不似先前地抢先出手了。 东瀛大国手横棒一挡,结果一下栽到地上,双腿跪地,就觉棒子上所受的力量是自己用一生的力量也抵挡不住的。 猿僧大师一手打问讯,一手持棒压在大国手的棒子上。 步籍离虽是站在那里,可心头上有股力量直压得感觉全身都在下沉。 东瀛大国手就在快吃不住的时候,感觉金箍棒下压的力量在减缓,到最后居然是一股让自己提升的力量,等站起后感觉到了全身从来没有过的舒泰。 “弟子愿皈依我佛。”东瀛大国手跪在猿僧大师的面前诚恳地说到。 步籍离同样跪下了,同样诚恳地道:“弟子也愿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二)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猿僧大师先对东瀛大国手道:“你的法号名‘空再’。” “谢师父赐法号。”空再道。 猿僧大师又对步籍离道:“你的法号名‘吉利’。” “谢师傅赐法号。”吉利道。 海绵和马里奥此时趁着在场的人都看着比斗的时候,悄悄抄到东瀛人的后面,把他们的食物和做饭吃饭的傢伙给拿走了一部分。 这几天大家净吃蘑菇,也该换换口味了。 有伯讲的帮忙,不一会儿,一大锅面条就出锅了。 这时海绵双手端过一大碗面和一副筷子,恭恭敬敬地递到大师的面前,“大师请用。” “多谢。”大师亦是双手接过,“能再给贫僧的弟子空再一副碗筷吗?” 马里奥赶紧去取。 “原先咱们在酬恩寺狂云子大师那里是见过的。”“只怪弟子有眼不识泰山。” 一个碗和一双筷子被递到空再的手里。 这碗拉面融合了中原的面条手艺和东瀛的面条手艺,还有海绵随身携带的上等作料,大师把自己碗里的面条挑到空再的碗里,一根都没有断。 “其实我们是一衣带水友好邻邦,我相信我们两国的百姓还是友好的,愿我们两国的友谊地久天长。”“谢师父。” 教众对面这一方的人只是看着,没有任何的异动,全仗刚才大师那一笑之功。 步好行此时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族兄弟一手“大力鹰爪”的功夫独步西域,这会儿子怎么又要当和尚了? “喂,兄弟,你不跟我回天山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啦?”“你叫我回去,我却叫你回去。” “空再,吉利,咱们该走了。” 大师的二位弟子称“是”,师徒三人往高佛坳的深处走去。 “阿……弥……陀……佛。”每个字皆如暮鼓晨钟。 “别……别愣着的干活,开枪的,快开枪的干活。”朗格叫到,还想操控机括人,不知是要进攻还是要自保,可就是没一个动的。 “别白费劲了。”其中一个铠甲武士道,“你大概忘了,这个机括人是我们家给你造的,连那些火枪现在已经都让我给卡住了。” 说话人摘下头盔护面,往教众那方走去。 史莱德怒道:“你的,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竟敢背叛……” “你还配跟我提良心,是你先背叛我们老师的。” “师傅?”甄蓝首先认出来了,此人正是班仓。 “你们呀你们,我跟你们说过不止一次了,遇到真正高手一定要避让别逞能,可怎么就那么不爱听我的话呢。姓霍的那哥儿四个也没教过你们这?”班仓边说边走到鱼爱媛的身边。 “鱼捕头。”班仓抱拳施礼,同时手里有块牌子隐蔽地一翻,秘密地让鱼爱媛看了一眼。 “哦……我想起来了,到海里的时候,是你扔给我的一个大皮浮圈。” 鱼爱媛看着班仓的两只耳朵又忖:一准是司寇总捕为方便他行事,为他捏造了些不实的消息遍传江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三) “呀……”步好行真急了,从地上蹿起来抡着蒺藜流星要拼命,可快临近的时候,班仓掏出个大白萝卜冲他扔了过去。 他的眼光立刻被那个大萝卜给吸引住了,就像有魔力一样,而后从那个萝卜里出现了一根如针的小刺,而后越来越长,直至刺到身体里见了血他才把眼光移过来。 “没想到你还是那么不知好歹。”容功成曾为步好行手下的手下,他告诉过冷悟情,步好行一直有这个心结。 “怎样?我就是喜欢成败给我带来的一切!令狐幕操也没我会享受!”躺倒的步好行大喊大叫到。 “欸!他们扔下火枪弹药跑了!”“那还不快追!”“别跑!” 教众们人人奋勇争先。 此时“擎天柱”甘由走到了被单单撇下的“威震天”步好行的面前,“就凭你也想占有这个岛?你有老太公的正义和想法吗?哼!痴人说梦!”说罢,甘由随后追去。 步好行躺在那里已经没法动换了,好像只有等死的份,这时一阵齐而巨的脚步声奔他过来了。 有一个矮而猥琐的人在他身边蹲下了,“嘿嘿,步老弟,别来无恙乎?” “令……令狐大堡主!你可来了!”步好行眼中又放出了光,“我给你放的信鸽你收到了。” “想不到兄弟你还是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老哥我。”“那……那当然了。令狐大哥,‘手子’我可帮你解决了。唉,兄弟没你有本事,被他们给算计了。你来了就好,可得给我报仇呀。”“本来是好说的,可步兄弟你喜欢享受呀?要什么都让我替你做了,你没的乐了那可怎么办呀?”“令狐大哥你……”“别叫‘大哥’。我既然没你会享受怎么还有脸做你的大哥呢?不过我要谢谢你在岛上给我们留下的这条路。” 看来净兵们还挺能吃苦受罪的。 “哦,还有你们的火枪。”令狐幕操拿起一杆道,“虽说是卡了,可我粗通火器,应该很快便能修好。修不好也没关系,大不了当烧火棍用就是了。好了,不耽误步老弟你享受了,不过我还要劝你两句,该不该享受什么我先不说,差不多就得了,什么都得有个节制不是,少享受些就少享受些吧,必要的时候就别享受了。” “包括痛苦。”贝酒珏一颗围棋子打出,此着称之为“下扳”,当棋盘之上双方棋子并排紧挨在一起时,在对方棋子的头上着子,称之为“扳”,正中了步好行的脑袋。 “啊!” 令狐幕操探得步好行鼻息全无后扭头一看自己的二弟,“做的好,还是酒珏懂得大哥我的心思。走,咱们到前面看看去。” 要说岛东的防御机关可比石阵凶险得多了,沙包和飞盘满天飞,石弹和铁环满地滚,二使熟悉,自己人当然无妨。 姬樱熟、印允值、“金蛇夫人”和经大夫让阳圆使给拦了,要他们原地等待。 就看吧,有被沙包砍迷糊砍躺下的;有被飞盘扔中脸扔中后脑勺的;还有被石弹打肿脚指头的,一脚踩在一片石弹上摔了屁股墩把后腚给硌了的;还有被铁环推了腿肚子的,一脚迈进铁环里给绊个跟头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四) 步好行半路上放出过第二只信鸽,命令用抢夺下的海船接东瀛大国手上岛之后就驶到岛东来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他们自己的那条船,因为那个假雾隐雷藏和“霸天虎”的人都不擅长对大船的日常保养,再加上那一大通折腾,在开过来时还不到一半的航程就沉没了。 “霸天虎”和倭寇的余孽跑的快的这会儿就已经上了甲板了,史莱德和朗格一上船立刻下令开船,后面的一概都不管了。 再看吧,所剩不太多的这伙子人抢船舷抢的都红了眼了,“同僚”之谊这会儿连个屁都不如…… 船已经开了,没抢上的回头看看追过来的武林高手们,剖腹的剖腹,抹脖子的抹脖子。 海船驶出不久,四生吠雾长长出了一口气,此时就觉受伤的身子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原地坐下后觉得后面有靠的东西就倚了上去。 “吧……嘎!” 四生吠雾回头一看,自己居然坐在了史莱德的脚面上,刚想赔礼解释解释,就被史莱德薅住脖领子扽起来了,而后一脚踢到了海里…… 就在四生吠雾横在海里快咽气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异想法:要是我当初不学“驱竹剑”,而是学“飞云剑”,此刻就能飞上云端了。 这会儿,天空中出现了他亲长的面孔,四生吠雾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把竹剑照着扔了上去。 日育无斜竹, 成排水上俊。 四生祭飞剑, 濒横何出云? 四生吠雾和他的剑一起沉没到海底。 “大伙儿怎么看着有点沮丧呀?”常大蛤蟆的总管老邹则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没事,他们就是跑了,半道儿上也得喂海龟。谁让他们对我老头子又无礼又疏忽的,我闲着没事,用大船上修船的傢伙儿在船底凿了个窟窿,也不太大,不过慢慢渗水让他们沉下去是有富余的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马里奥看着邹则道。 “反正咱们暂时没办法,也不能让他们好受喽。老人家,您做的对,我班仓头一个谢谢您。”“客气,客气。” “咱们还是先回总机关控制室那边再做计较吧。”阴残使朝大家道…… “要是没说错的话,这二位就是贵教中的圆残二使吧。”令狐幕操冲迎面过来的教众们“热情”地打招呼。 “你们又是怎么……”“说的可是那片石阵?说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让我的净兵们把那些大石头都给搬开了。贵教教众们要是有工夫儿的话就自行恢复一下吧,我想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净兵?莫非你就是诡道堡的大堡主……”“你猜的非常对。欸?邹老和姬、印二位姑娘也在呀?你们常老板呢?” “见过令狐大堡主,您过来的时候没瞧见我们老板吗?”“啊,也许不同路吧。这是不是又是你们老板攒的局呀?让教众们和步好行他们打赌夺岛?” “夺什么夺?这岛本来就是我们的,我看谁敢夺!”“魂斗罗”斩钉截铁地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五) “哟,这位兄弟好冲呀,一看就是优良军士的脾气,不过我们诡道堡的净兵也不是到哪里都想打仗,你还是稍安勿躁的好。”诡道堡的贝二爷心平气和地道。 阴残使此时走到了最前面,“有什么事可以相助的,您尽管说。既然都是当兵的,就痛快些吧。” “这话我爱听。”令狐幕操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贵教在此……‘戏梦岛’是吧?既是游戏又是梦,老太公训练教众的手法果然不同凡响。” “我明白了,大堡主您是想印证一下是自己练兵的手段好,还是我们原教主老太公教授教众的办法高。”“现在我就更佩服老太公了,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还要呀?”海绵厌烦地冲令狐幕操道,“我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呀?怎么都那么爱给自己找说辞呢?想干吗直说不就完了吗?” “欸,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鱼爱媛训斥到。 连岛上那么个小方块都有胆识和心智,我要是能用这岛上的机关训练净兵的话,必可事半功倍。令狐幕操寻思到。 “好,痛痛快快一句话。常老板不在,但他手下的人不是在吗?让他们就再设一个赌局,贵教要是赢了,我们痛痛快快地撤走。要是我们侥幸胜了,也不求别的,得让我们在岛上多叨扰几日,还要请两位使者把岛上全部的机关一一给我们演示一一给我们讲明,好让我的兵卒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如何?” 阴红轮出了一口长气,不是累了,而是烦了,“赌什么?” “那个地方有名字吗?”“那个挺高的坡儿顶上吗?叫‘海碗洼’。”“海碗洼?行,挺恰当的,而且据我的眼光那可是块不错的守地。这里既然叫做‘戏梦岛’,那我们就玩一场最好玩儿的游戏。你们守,我们攻,大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要是我们还没有取下海碗洼,自是贵教的人胜利。欸,你们的口粮够吗?不够我可以补给你们。” “大家抓紧工夫儿休息吧。”阳圆使边帮伯讲和海绵做饭边道。 “一会儿咱们排一下班儿,轮流留心敌情。”阴残使道。 “令狐幕操说的没错,这里地势是挺好的。”班仓道,“但我好像看见那些火枪已经被他们给收缴了。” “不是卡住了吗?”冷悟情道。 “据我所知,令狐幕操曾经托关系到葡萄牙的火器营里待过不少日子,要说他会修,可一点儿都不新鲜。”班仓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攻取海碗洼的时候会用火枪?”阴残使道。 “不是没有可能,要依我的意思……”“咱们夺过来?”“不,悉数毁掉的好。” “好,我去吧。”冷悟情毛遂自荐道。 “我跟我们总镖头一起去。”甘由道。 “那就麻烦二位了。”阳圆使走了过来,“万事要小心呀,无论成败与否,都可要全身而退,只要我们在一起,我想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困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六) “我今日才从两位姑娘口里得知,原来周管家的本名叫‘邹则’呀。”“是,二爷。原先的名字老祖宗说着不上口,就赏了个‘瑞’字。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儿以后我就改投在常老板的门下了,名字也就变更回来了。”“家里都还好吧?”“嘿嘿,说句大不敬的话,我现在可跟那‘孤家寡人’差不多少了。” 贝二爷迟疑了一下,“我托总管你办的那事儿……” “在西安府蓝田县青埂峰前,已经请尽得老太公真传的的不错,这里的守卫净兵最机警,果然就是这里。”甘由赞到。 冷悟情把真极丝抖出,声音不大,火星子乱冒得也不厉害,但火枪全毁。 “我出去后你把住自己的脉,跳六十下以后你再把弹药给点了,自己可要格外小心呀。”冷悟情嘱咐后,出去以后先把被点住的守卫们提了起来,虽说临近的净兵们被小滚珠引过去了,但他要把他们引得更远,且必须要确定弹药爆炸后所伤及的方圆内没人…… 甘由亮闪闪的背弩能射八方,身子一平使了个“旋子”,把围上来的净兵给逼退了并收回了自己的暗器车,鞋底刚一落地,旁边一把战刀劈来,为了这次夜里行动的需要,铁锥没有背在身上,而是褪在衣袖里外面用厚布给缠系住,此时用力一挡,正好把厚布给割破了,甘由索性往前一甩,又逼开了一个举着长枪过来的净兵,而后拿在手里才真正使将开来。 冷悟情展开“上下为天无地走”的功夫,从一个帐篷顶“走”到另一个帐篷顶的同时,一拽甘由的胳膊,最后二人飞身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七) “二位真是辛苦了。”阳圆使道。 “冷大哥,快喝碗水吧。”鱼爱媛端着碗道,同时海绵也给甘由端了一碗。 二人刚把水咽下喉,就听今夜值岗的百里德王朝这边道:“有动静。” 二使立刻伏到海碗洼的边上观看,只见斜坡上有人在往上逼近,脚步轻而整齐,可没有照明之物。 班仓立刻围着海碗洼的边缘转了一圈,然后对二使道:“净兵们围着圈子攻上来了,现在得有人下去探探净兵们的实力。” 冷悟情想去让阳圆使给拦下了,“‘魂斗罗’、里德王、马里奥,还有……” “让我去。”伯讲请缨到。 “好吧,大伙儿都要小心,一定要几人去就几人回,你们是去探实力的,试试即可,不是真正应敌。” 几人一齐称“是”,而后分东西南北同时冲下坡去。 第一个接触到净兵的是伯讲,伯讲一路冲下,在净兵中走了一个过场便知道这必是令狐幕操的又一个阵法,与“食人海大阵”有异曲同工之妙,苦于无丰大剑客之能,那就可在几个时辰内训练出“风神之手”那般厉害的阵法。 “魂斗罗”虽然轻功不如其他人,可比谁也不慢,一到跟前就抓净兵,可一下抓了空。 我到底抓的是什么?“魂斗罗”快速思忖,而后借着下冲之势去抓别的净兵,但一路都是落空,最后居然冲出了净兵们的圈子。 “欸!”“魂斗罗”感到自己冲的就像是海水,可“海水”的无规则避让已经令他觉得自己是在冲由空气聚成的海水。 “魂斗罗”并没有多思考这些,又立刻反冲了回去,忖怎么也得抓一个“舌头”回去,遂后来就让班仓和二使在海碗洼里看着他来来回回没意义地冲“海水”。 马里奥展开“蹦踩功”,想如前番对付史莱德一样,净兵虽名传天下,可毕竟都是小卒,想其中怎么也没有史莱德那般厉害的,但事实却不尽如他意,“蹦踩功”在净兵之中全无着力之处,他的个子又小,最后力气也小了,几乎被“淹没”其中。 里德王的身量高,双臂对着净兵们一通挥舞,可后来就觉得有点像幼时在水里摸河鲜,一通划拉下来,手上和胳膊上有感觉,指尖甚至还有立刻就能捉到的感觉,但就是到头一场空。 “咝……” 伏在边上借朦朦夜色观看的班仓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集散得好迅速好巧妙!” 这便是“地洋大阵”的奥妙所在。 就这样,净兵们的大阵在逐渐地向海碗洼缩**近,下坡教众们的阻挡和攻击几乎都是无用,可奇怪的是当他们到达离海碗洼边缘大约半丈之地时,也就是海碗洼里的人准备好全面战斗的时候净兵们便飞速离去了…… 阴红轮一皱眉,“他们这是……在羞辱咱们?” “是疲军之策。”班仓道,“我估计他们多少都要顾及些姜教主的面子,所以没有对我们进行大举地强攻,赌的是守地而不是歼敌。他们会换拨儿上来,耗的就是我们的体力和精力。最好现在立刻做饭,而且不要让烟火冒出。” “那是为了什么?而且现在又不是饭口?”海绵宝宝歪着酱块子脑袋道。 “傻孩子,咱们的对手就是要叫咱们吃不得吃睡不得睡,现在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真正吃睡的时辰。”鱼爱媛给他解释到。 “鱼捕头不愧是司寇总捕手把手带出来的,真是名师出高徒呀。”班仓赞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八) 遂,海绵在做饭,伯讲和鱼爱媛在一旁用掌风把炊烟立刻吹散。 不到吃饭的时候,大伙吃的自都很勉强,不过没有一个不吃的,毕竟还有伯讲的手艺呢。 正如班仓所猜测的那样,午时,净兵们组成圈子又逼上来了,应该是看见了班仓让假装做饭放出的黑烟。 “我们是出去?还是留守?”阴红轮请教班仓到。 “当然得出去,一旦让令狐幕操知道咱们识破了他的把戏,那他就无须再疲军,会直接调主力全力攻上来,到时我们的胜算不会太大。” “我就不信了,凭咱们这些人还对付不了一群小兵卒子。”“魂斗罗”不服。 “这位兄弟不会没听说过什么是净兵吧?”班仓问到,“你能对付我倒是信,但你能让所有攻上来的净兵不占据咱们的海碗洼吗?现在咱们人数上跟诡道堡的人相差悬殊,莽撞厮杀必会逼急他们,到时候残局你收拾的了吗?你要是能把他们都杀光还不怕他们日后找教里的麻烦你就去,我决不拦着。” “魂斗罗”还想再给班仓几句,没准还会说脏话,到现在班仓的身份是怎么个意思大伙儿还不是完全明白呢,结果让阴残使给喝止了。 “闭嘴!你还是最佳战士呢!我看你对战场上的事还不如班先生的三成呢。给我好好待着!” “魂斗罗”欲上前还想辩驳些什么,让冷悟情在身后一拉他。 “你们四个闲着半天了,也该活动活动了,给我都出去。”班仓冲四个弟子道。 沈橙等人听罢互相看了看,并没有立刻从命,不是为了别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 司寇总捕在六扇门里有个最要好的兄弟,江湖人称“警士”,名叫喻旄。 一次,为了一把六扇门证据库的钥匙,被“迷魂大耗子”裘藕菟活活给……证据库无失,“警士”喻旄惨烈殉职。 关于“裘藕菟是班仓亲娘舅”的消息是真是假,他们直到如今还没弄明白。 “你们千万可别分头下去,用我教给你们的‘海龟翻身悠悠阵’,给他们来个以阵对阵。” 一听到这个阵法的名字,海绵宝宝第一个笑出声来,让女师傅笑着一摸方脑袋便小声了些。 “怎么了?不会连我教的功夫都忘了吧?记着,他们疲,你们也疲。快下去。”班仓催促到。 “都吃多了懒得动了是吧?”甄蓝有些不乐意了,“没听师傅发话了,赶快。” 说着,甄蓝用自己的一把钢刀换了卓红的一柄笔架叉,与卓红背对背做海龟的四足,沈橙拿龟背抓做头,桂紫拿武士棍做尾,四人东西南北各站一个,都是保持脊梁贴脊梁的姿势一齐冲下海碗洼。 等冲到“地洋大阵”中,他们真如海龟四脚朝天壳挨着地般打悠悠,手中武器抡开了忽伸忽缩,不定向地转悠。 “地洋大阵”里的净兵们照旧集散有度,可这次的“海洋”之中起“海浪”了,而且是一个“海浪”接着一个“海浪”,净兵们手里的刀枪已经不如前番那样避让,开始适当地招呼起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五十九) 甄蓝兄弟们虽然已经做到劲快,可净兵们数量上占优势,加上阵法的独到之处,让他们消耗的体力只比净兵多不必净兵少,一次又一次的刀枪“海浪”,让翻不了身的“海龟”在“海洋”之中实是玩不太转。 “不行,得让他们上来啦。”班仓关心地道,“要不然一定吃亏。” “那我下去接应他们。”冷悟情边说边往海碗洼外走。 “且慢。”班仓伸胳膊一拦,“还须人星留守坐镇,我来。” 班仓使了一招“鼠拳”里的“捧头鼠窜”下坡了。 班仓之所以名声次,主要原因就是这套猥琐的拳法,甚至可以说下流,它专攻快攻下三路,刚使的这招就是怕有人打脸才创出来的,但是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他一向认为武功本身没有圣洁和下流之分,只有用武功的人才会有。 接着,班仓又使出一招“老鼠过街”,果真是“人人喊打”,一下子就把刀枪“大海浪”给引过来不少,让四个弟子松快了不少,也让净兵们的下盘不得劲了好多。 “进退首鼠”,本意是犹豫不决的意思,而班仓则是做出犹豫不定的样子,欲东又往南,窜西又奔北,如海鼠般在“海龟”周围来了那么一圈,行,“海龟”看意思至少翻过个来了。 班仓又使了一招,名为“痴鼠拖姜”,这个词用来比喻那些不聪明的人办不聪明的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可说是太名副其实了,其他使“鼠拳”的人根本连练都不会去练,当真只有“痴人”才会去用。 麻烦被“海鼠”给招到自己身上了,对于“海龟”撤退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又是一招“鼠目寸光”,班仓为弟子们殿后,不顾一切地先对付眼前的净兵掩护徒弟们上坡再说,后背上挨的打暂不管不顾。 最后是一招“胆小之鼠”,窜得那叫一个快,估计是因为后背实在吃不消了。 等班仓亦进到海碗洼里,甄蓝为首,四兄弟一起给师傅跪下,叩谢师傅救命大恩。 “真是可喜可贺呀!哈哈哈……”阳圆使爽朗笑到。 但班仓立刻收了喜容。 净兵们这回在离海碗洼边上三尺之地,看着海碗洼里的人严阵以待的表情退了下去…… “地洋大阵”轮番而上,一次比一次频仍,一次比一次厉害。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赌约的最后时限,他们应该会在今夜亥时,也就是我们最想睡觉的时候发起最后一次仰攻,从而一举拿下海碗洼。”虽然伯讲把班仓背上的伤治好了许多,可他仍是一脸倦容地道,“咱们得反客为主。” “反客为主?”海绵歪着脑袋挠着头,眼睛往斜上方看,满面不解地道。 “我去吧。”鱼爱媛这时过来说到。 “要不是误传的话,开星应该是闯过诡道堡的。”班仓道。 “还是让我去吧。”阴残使道。 “不。”班仓的手掌冲阴残使虚推,“咱们这里没有比开星更适合的了。” 鱼爱媛这会儿低头一看海绵,“小海绵,有胆子去诡道堡的军营里‘玩’一趟吗?” “我去!我去!我去!”海绵兴奋得直蹦高。 “凶险吗?”百里德王这时道,“要不我跟开星你去吧,海绵还小呀。” “里德王,你少小瞧人,就等着我和女师傅胜利的好消息吧。” “嗯……多留神一些,我……我们等你凯旋。”伯讲道。 “多谢,我会的。” “那就趁他们这会儿还没攻上来快去吧。”阳圆使道。 “不行,一定要等亥时他们发起最后一次进攻时,那是他们志得意满最麻痹的时候。”班仓道。 “那到时候我们全力掩护你。”“魂斗罗”道。 “那也必须掩饰得不露任何痕迹,不能让他们对咱们的意图有一丁丁点儿的察觉,否则会对开星不利。”班仓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六十) 亥时已经过了三刻了,令狐幕操在自己舒舒服服地营帐里,舒舒服服地等着自己的净兵们报捷。 营帐外只有两个守卫的净兵,他们的搏击武功虽不甚高,可深知守卫之道,他们就是那种可以死却不可以错的兵。 “噌”,营里火把的火苗子被带的一晃。 要搁别人一准吓一跳,而他们却只是一耷拉上眼皮,看着这个刚蹿过来正对着帐门的淡金小方块。 “呔。”海绵手里的炒菜铲子指着这两个净兵道,“我乃鱼捕头门下大弟子海绵海大爷是也。今天特来刺杀那令狐幕操的,你们赶快把他给我叫出来,要不然别怪我的炒菜铲子给你们多翻几个个儿。哇呀呀呀……” 可能是因为海绵最凶的一面同样也是最滑稽的一面,俩净兵仍旧耷拉眼皮看着他没动声色。 “嗨!呀啊……”海绵此时竟独自练起了炒菜铲子,直如戏台上唱大戏,不过也就够跑个龙套的份。 等过了一会儿,海绵像是累了,“呼哧呼哧”直喘气,“喂,你们俩给点儿反应好不好?” 人家俩是给反应了,把上眼皮一抬不看他了。 “你们俩欺人太甚!我那么卖力气,不叫声好儿,也得给鼓鼓掌吧?喂!我问你呢。”说着,海绵用炒菜铲子捅其中一个守卫的肚脐。 “你有完没完?”那个守卫此时拔出了护卫腰刀照着海绵一比划,“走开!” 不知道真寸还是怎么着,护卫腰刀的尖正刺进炒菜铲子上的空心槽里。 海绵半分没有怠慢,时机转瞬即逝,方块身子以对方的护卫腰刀为轴那么一转,立刻让那个守卫傢伙脱手。 “呀!”那个守卫知道自己犯了轻敌之错,可尚不知此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是微不足道,还是不可挽回,遂嘴张的老大。 海绵怕他下巴掉了,随手抽出网子一兜他的下巴,继而身子弹起,持着网子从那个守卫的头,今天晚上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哼哼。”海绵这时还哼笑得出,把方脑袋往前一探,“你海大爷我知道也不告诉你。” “混账!”令狐幕操抡掌就要打,看着小方块张口欲咬的时候,海绵的身子却往后弹跳而起,用头上的棱角顶了其中一个守卫的穴道。 令狐幕操正纳闷间,后背的“胆俞”穴被制,同时一柄鱼骨剑架在了脖子上。 那进来的另一个守卫居然是鱼爱媛! 这会儿,鱼爱媛只冲他说了四个字,“鸣金收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游戏》(六十一) 现在的净兵们已经就在海碗洼的边缘外了,教众们和班仓奋勇阻拦。 方才,伯讲假装已气馁力疲,一个招式用老了,结果把马里奥他们给撞出去了,之后他还是在假装着,但情形的逼迫下已经快假不下去了。 不过,及时的一阵铜钲声响让此夜恢复了平静…… 岛东的防御机关是可以就地关闭的,阴残使让阳圆使去秘密关掉,以便开星押着令狐幕操上船。 令狐幕操先前不久已经传令把战船开到岛东来。 鱼爱媛押着令狐幕操在先,随后是教众和班仓,诡道堡的贝二爷带着所有上岛的净兵们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直到海岸边。 “等一下。”“你还想干什么?”“我只是要说句实话,我们的战船所载的人数是有限的,正好是我们诡道堡这次来至贵教岛上的总人数,多一个小方块儿船也会在大海中沉没的。”“那就让你的净兵先在岛上留下一小部分,而后我们再派人来接他们,我们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那好,你们谁乐意留在岛上啊?” 令狐幕操冲自己的兵们一问,以贝酒珏为首,立刻把手里的武器一遍一遍地往上举,齐声震天价反复高喊“同生共死”。 “鱼捕头也看到了,我没办法呀。”令狐幕操看似一脸无奈地道。 “你……” “开星。”阴残使此时道,“放他走吧。” “可是……” “让他走吧。”阴残使并没有一脸无奈地道。 鱼爱媛往前一推,而后立刻“游”下了诡道堡的船。 贝酒珏立刻带着净兵们迅速冲到令狐大堡主的身边。 令狐幕操看着教众们走远,并没有下撤退的命令。 贝酒珏这时凑到令狐幕操的耳边,“留下条船和经验老的斥候监视岛上动静,咱们不失反败为胜之机。” “哈哈哈……咱们兄弟又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诡道堡的二堡主兄弟你是越当越会当了。哈哈哈……”“跟着大哥也不老少日子了,总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好,就照你说的办。我们先撤。” 岛东的防御机关在教众们通过后又被秘密开启,他们带着姬樱熟、印允值和邹则回去的途中找到了“金蛇夫人”和经大夫。 阳圆使让令狐幕操给他们足够的干粮和水,并未让他们一同进入海碗洼。 “我听二位姑娘说,岛上厉害的机关重重,要是有人误闯……”“这个您放宽心,我们做了图文并茂的警示牌。”“那牌子我倒是见到了,可要是……”“要是没有特殊的情形,我们还会分批进行全岛巡察。邹总管还有什么疑问吗?”“啊,那就好,那就好。” “真是恭喜贵教!贺喜贵教!大获全胜归来呀!哈哈哈……”常老板祝贺到。 “常老板这几天过的可好呀?”阴残使冷道。 “那是自然,贵教的戏梦岛上如花似锦气候宜人。好不美哉!快哉!”常老板舒坦地道。 “欸,你答应的三成流水……”“啊,是呀,三成流水,我说的是我们圣蟾赌坊每年往茶碗里流的茶水分给胜者三成,记得去拿啊,不过不拿我也会给你们留着的,可要是馊了臭了的话,我就不管了。” “你赖皮,你赖皮。”海绵宝宝第一个不乐意。 “小方块儿,不是我赖皮,是你们没问清楚呀。”没想到常老板逗小孩子还是有一套的。 “常老板你这会儿有必要那么高兴吗?”马里奥第二个不乐意地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我先听好的。”“你可以长期在岛上待着了。”“那太好了!那坏……”“坏消息就是没有船了,你不想待在岛上也不行。”“嘿嘿,那我能问一句吗?”“问什么?”“那冷总镖头和鱼捕头又是如何上岛的呢?” 在海边,冷悟情拿出大章鱼给的海螺“呜呜”地吹起,不一会儿,一个巨大脑袋的章鱼就升上了海面。 此等情形常人看来定是恐怖了一些个,而海绵这个孩子心倒是挺大的,刚才还在跟一只起洋名叫“珊迪”的母松鼠在玩,这会儿见了边挥舞着手臂边高叫“章鱼哥”。 大章鱼一见冷悟情就立刻把舞动的手臂都放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它一不能弯腰二不能低头,这就是它在给人行礼了。 礼罢,它把冷悟情和鱼爱媛放上了头顶,这个时候在它身边升起了一个小章鱼。 那此时的海绵宝宝应该叫“章鱼弟”,或是“章鱼宝宝”。 小章鱼一见到经同舟,立刻欢快地从海水里上了岸,一下把他给缠住了,而且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情态甚是亲热。 大章鱼一见,一下把经济和小章鱼全都卷上了头顶。 “大家放心,我们一上岸就让教里派船过来。”“冷总镖头。”“‘金蛇夫人’有事吗?”“估计您以后也不怎么用这个大章鱼了,能把那个海螺给我吗?我想找一个谧静的地方隐居,永远都不再回中原了。” “就给‘金蛇夫人’吧。”鱼爱媛把海螺拿了过来,而后抛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一) 在本地一座客人最愿意来的大楚馆里,一个空着双手形容猥琐如鼠的小个子跟一个赤着双足相貌妖艳如狐的大姑娘在争斗,那小个子非说什么是那大姑娘杀了他们“人间四祸害”里的老四,“活臭虫”茅导,今天不给他报了仇就不罢休。 贪图的客人们大部分都没走,爱热闹的人边看边等,不好这口的人死等好的那一口。 “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一双包铜绣鞋反拿在手的巴踏细边斗边道,“然而我可以告诉你,真正杀茅导的是韶……” “呸!”“你个恶心人的东西,你往哪儿呸呢?”“茅导就是你杀的,你甭想抵赖。”“你爱信不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耍的出来的。”“你看招。” 小个子接下来使的功夫的确够巴踏细“看”的,那是蚀骨门的“蛇鼠一窝练”,毒辣又刁钻,右手做鼠头状,左手做蛇头状,一攻下三路,一攻上三路。 巴踏细用两只鞋的鞋跟专找他手上关节下手,其狠毒不在其以下。 几个回合下来,小个子的手背吃不消了,一撤身。 “把脑袋留下再走。”她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只鞋的鞋跟眼看就要掇到小个子的头顶心了。 小个子这会儿一条腿如老鼠拖尾般探查后方动静,感觉到她近了,另一腿如毒蛇甩尾巴般照巴踏细的脸扫了过去。 “哎哟!”巴踏细没料到小个子还有这两腿,最怕容颜受损的她急忙一个倒跳,这时见他又蹿上来了,双手鞋飞出砍他的两撇老鼠须子。 小个子同样不及防,结果被砍中,两疼之下又被抄回兵刃的巴踏细一通鞋跟招呼,那个疼呀…… “有仇不报非君子,无毒不狠不丈夫。认仇做友真小人,以德报怨是腐儒。”小个子道出这似诗非诗似偈非偈的话,看着勇气立刻倍增,一“蛇”一“鼠”双双扑上,不过现在看着倒是有点像是在玩命抢食…… 官道之上,这个时候正是来往的客商们为财路奔忙的时候,可偏有不开眼的一个大胖子和一个车轴汉子抡手里的铁钩杆和犀角刀在跟一名面皮不怎么白的老者玩命。 本来官道够宽,也不怎么阻道,可偏有爱看热闹的远处驻足,甚至还有那些不嫌事大的为其叫好,让不想看热闹的人在慢慢借光挤过去的同时也在不留意间多看好几眼。 路人们从大胖子和车轴汉子的“问罪”叫嚷中知道了,大胖子是要为当年“云南三野”中的“野猪”戈戎贝报仇,车轴汉子顺手帮他。 有知道当初那件事情的,那这名老者不就是当今六扇门的总捕头司寇理硕大人。 在接二连三地交头接耳后,有的避开了,当真喜好此道的也有把脸给挡上了,都怕那位司寇大人因为他们干瞧热闹而捯后账。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为那姓戈的盗贼跟本总捕纠缠不休。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司寇理硕挥舞着铁手飞抓,用手背上的短棱刺抽击大胖子的大肚子。 “你今天落了单儿了还敢提什么王法?看刀!”车轴汉子在后面就是一犀角刀,想让司寇理硕为回护而撤兵器,“不就偷了些红土嘛!” 司寇理硕可不会给自己来个两头顾不上,自己一撒手,身往前来,一手抓住链子的中间往后上方挑,把犀角刀给挑出去时,短棱刺的进攻也打实了。 “他们是想霸占人家的红土房子,还拘捕伤了六扇门不少人!” 幸亏大胖子及时用自己的兵器给挡了一下,虽没全给挡住,但也让自己的厚肚皮好受不少,然后长杆一挑往司寇理硕的双腿间攻去。 与此同时,车轴汉子刀扫司寇理硕的腰际,看意思要跟大胖子配合之下让六扇门的总捕头今天就折在这里。 司寇理硕此时一脚灵活地蹬在大胖子的铁钩杆上,铁手一抖直抓对手的面门,同时借铁钩杆往前送的力道一脚后踹车轴汉子。 车轴汉子的犀角刀正前刺,被踹在刀头斜面与“犀角”之间,结果刀柄后捅在肋上,登时倒地。 因为大胖子算是个会躲的,只是脸上皮里肉外的地方被抓出了五道血口子,不过血一流下来那也真叫一个疼呀。 此时的大胖子强忍着,大声喊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无毒不狠不丈夫!” 车轴汉子亦大声接道:“认仇做友真小人,以德报怨是腐儒!呀……” 两个人同时“呀”字拉长声,又抡着兵器扑了上去。 “你们吃错药了不成?” 司寇理硕怒斥着两个如癫狂的复仇者,身子带着铁手飞抓一转,直如陀螺旋转可弹开别的陀螺一般。 大胖子和车轴汉子被“弹”得倒地不“转”,可马上又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们直摆开一副不报此仇誓不善罢甘休的架势,车轴汉子冒险冲到了司寇理硕的身近,大胖子则在两人之外要游走进攻。 司寇理硕在听完他们喊的那些话语之后眉头当即一皱,但瞬间又恢复如常,“搜细猎微”就是“搜细猎微”,立刻一反常态地飞身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 小杜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一件兵刃,是一把好不容易才淘换到的古镡,似剑而狭小,准确地说不是给他使的,而是给他悟的,最好是最终弃之不用。 深山老林的夜里,小杜手里持着这柄古镡,一脸怒极狠极的模样,不知正在追赶着谁,这会儿到在了一处较为背风的地方,因找不着那被追赶的人而一通心焦。 “欸?有火光!我打听打听。”小杜寻着近处的光源找到了一个正盘膝而坐的人。 本来是没好气的,可他一见这个人平和的样子,心里的火居然冷了下去。 “你是神仙吗?”“你说是就是吧。”“那你在这里是不是已经待上几千年了?”“嘿嘿,我很像几千年前的人吗?我看你是有什么事情吧?”“我跟您打听个事儿,您有没有看见一个人从这儿逃过去?那可是个大大的不法奸商,制假珠宝卖假珠宝,还骗人家良家女捕快。”“那他叫……”“他叫辛普森,一个假洋鬼子。”“假洋鬼子?”“哦,也许他现在穿的不像个假洋鬼子,但他表里不一崇洋媚外,硬是把中国的好东西说成是洋人的,就连……连……反正他是一个大大的坏蛋。”“哦……小侠你是要为民除害喽?”“他还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你岂不是要花好大的力气?肚子饿了吧?” 小杜这时才听见了肚腹里那种早已“不耐烦”的“咕噜咕噜”,还有那种前心贴后心的饥饿感觉。 “这是您抓的狍子?我来帮您把它弄熟怎么样?这野狍子肉酸,不过万叔叔教给过我如何烹制。做为报酬,狍子肉咱们平分。”“成交。” 饱餐晚饭后。 “你刚才提到你万叔叔的时候语气挺尊敬的,你一定很喜欢你的万叔叔吧?”“那当然,我的万叔叔是天底下最好的叔叔。”“那出来报仇的事情他知道吗?”“我没告诉他。”“为什么?这种事儿你不跟他商量商量吗?”“万叔叔一准儿得拦着我。”“哦?”“他说……说……这仇报不得。”“那你为什么还要报?不怕惹他不高兴吗?” “有仇不报非君子,无毒不狠不丈夫。认仇做友真小人,以德报怨是腐儒。”说完这几句话,小杜俨然成了一个坚毅的复仇者。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你的仇人的?别再弄错了。”“错不了,我来这里附近的县镇演戏……”“演戏?能告诉我是什么戏吗?”“是全喜智全居主排演的《武林外传》,最近可火了。”“你在里面演……”“我演邱小冬。”“那一定是个重要的角色吧?”“嗯……反正……戏份儿挺不老少的,我的仇人就是来看戏时我在台上听到见到的。”“那你没把词儿说错吧?”“哪能呀,我是正儿八经演戏的。”“那就好。”“我在台上听到了那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名字,见到了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孔。等下台后,我假意过去伺候局儿,给他沏茶的时候我往他的茶碗里放了……”“哟!你小小年纪还投毒呀?”“其实……那应该不是什么毒药。是巴姐姐给我的。”“你巴姐姐又是……”“她是……是……”“你媳妇儿?”“可她早就不认了。” 小杜说到这里略带沮丧。 “上台前看到她来了,高兴得我差点一蹦从房顶子蹦出去。可后来,她说要跟我一刀两断,塞给我一包药,说以后我能派上大用场。等我看见仇人也来了时我就想,没什么比报仇更是大用场的了,那药准是利于我报仇的药。我听说书的劳先生说《张无忌正传》的时候提到过有一种叫做‘十香软筋散’的药,当年‘玄冥二老’用过的,可以让武林高手失去动武的能力。我估计巴姐姐给我的就是这种药。”“那管事儿吗?”“当然管事儿了,他独自走胡同的时候,我一跳出来报出姓名说要报仇,他转身就逃。”“可你还是没追上呀。”“那许是巴姐姐不知道他的厉害药给少了。” 小杜强迫自己不要沮丧,强迫自己要充满希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 “那你报了仇以后想做什么?”“我……”“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行当?是做戏子吗?”“我很小的时候想做个大侠,到处去行侠仗义。”“那而今呢?”“而今我想做一个像喜羊羊那样的写戏本子的。”“做个好写戏本子的可不容易,得多动脑子观察生活,多揣摩世间风土人情。”“喜羊羊已经答应教我写戏本子了,我们经常在一起拿编掌故当乐子。”“长夜漫漫,那咱们就编场戏玩儿玩儿呗。”“好呀好呀,不过……咱们编个什么样的戏呢。”“那我来给你起个头儿,后面的咱俩一起编。”“那就编个几千年前的掌故吧。”“行,你是大主笔,你说了算。嗯……几千年前,天河中的女鱼神来到凡间,由大头章鱼使者护送。欸,你觉得要是我也随行的话应该用什么称呼好呢。”“那就叫……‘督行’吧,我听说有‘督军’这个官职。别人督军,你督行怎么样?”“‘督行’。不错,就按你说的叫。那要是还有一个随行的神医呢?”“那一定是华佗门下,叫‘华徒’你觉得怎么样?”“‘华’……‘徒’?”“不好吗?”“感觉怪怪的,再说几千年前还没有华佗行医呢?”“那就简单点儿,叫‘随医官’吧。”“欸,这个不错,那就听你的。” 女鱼神、督行和随医官被大头章鱼使者送到了凡间大地,三位急行了一阵之后,前面有一头通体灵洁的梅花鹿拦住了去路,冲着示意要求跟它来。 “是老寿星的那一只吗?”“应该不是。”“怎么呢?”“因为它后腿比前腿要粗。”“一只奇妙的梅花鹿。” 女鱼神朝那二位看了看,彼此心意都相通,皆想去看个究竟再说,遂一路跟了下去,直跟到一处幽静的密林之中。 月色之下,一面是湖水荡漾粼光点点,一面是清风徐徐树叶轻响,让刚经历苦难不久的三位上仙感觉到无比的清爽。 好一处世间仙境! 这时,领路的奇妙梅花鹿把头转了过来,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莫非真是那有几百年道行的仙兽? 突然,就从梅花鹿的身子底下飞出了一条链节枪直取女鱼神。 “原来梅花鹿是妖孽呀?”“不错,是一个叫做‘形魔’的妖孽变化的。” 仗着女鱼神机警十分,柔软地一侧身给避让过去了,但与此同时,一顶带一圈檐的小红帽飞了出来。 随医官是行家,都不用鼻子闻借夜色便看出这帽子是经药水长时浸泡过的,借一飞的力道能散发出一种可令昏睡的味道,当机立断地掏出一个药壶,里面是大头章鱼使者的儿子吐给的“墨汁”,有分寸不浪费地一泼,正好把帽子给包裹住,使其味道永远也散不出来了,即便是再泡药水也没用,除非另想辙。 一个披着带小红帽斗篷的女孩此时蹦了出来,是来“拯救”自己这顶小红帽子的,可还是变成了小黑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 “那他们为什么要对付女鱼神呢?”小杜问到。 “因为他们认为有一颗谁都想要的星星在女鱼神那里。” 此时“当”的一声大响,一个提着大铜锣拿着铁锣槌的也跟着跳出来了,“我早就说该玎玎当当堂堂正正地干一场,搞暗算没用了吧。” “这个人叫……”“我提议叫他‘锣长老’。”“‘锣’……‘长’……‘老’,欸,有意思。” 形魔跟女鱼神有旧仇,直奔了过去。 小红帽恨随医官给自己的帽子“染色”,遂跟其动上手了。 锣长老身份在三个中最高,就找上了最厉害的督行。 装成梅花鹿的形魔并未现出原型,用头上的鹿角直接顶了过去,其实以前也练过八杈鹿角棒之类的武器,可最后还是选择了链节枪。 女鱼神不闪不必,双手如滑鱼般分她的鹿角,一分之下没分动,当下改变了力道的方向,让梅花鹿抬不起头来。梅花鹿虽低着头掀不起女鱼神,可角冲前的顶劲还未消,四个蹄子也跟着使劲。女鱼神索性抓住鹿角使劲一撑直接纵到了梅花鹿的背上。那形魔哪干,四腿恢复人形人立了起来。但女鱼神双腿夹住对手身子的两侧,双手抓住双角,就想给驯服了。还“不愿”恢复人形的形魔四肢转动不灵便,便又从肚腹之中把链节枪给甩出来了,直奔女鱼神的后腰,同时小心着别误伤了自己的后背。 锣长老当先就是一锣槌打督行的胸口。督行使出空手进白刃的功夫,对付锣槌只是虚着,实际进的是铜锣。锣长老当然是知晓督行的厉害,锣槌没管那虚招子,直接照督行奔铜锣提手的手落去,这着法术叫做“一槌定音”。想把督行“定音”可没那么容易,督行一翻腕子,手心正迎上落过来的锣槌,一把抓住锣槌脑袋,另一手一上,眼看就要夺下。锣长老大铜锣从下往上兜督行的手,如此不灵便的兵器能这么使的可不多见。督行手一避开,另一手抓锣长老提兵器的手,紧跟着就是拿对手的脉,若一拿不中的话就立刻转向指掌的关节处。 小帽子外面虽是硬布所制,可其内则是钢片所撑,小红帽拿在手里便是兵刃,对着随医官一着一式地招呼着。 “我曾经救过一位口外的僧人,他使的是一对铜铙钹。”随医官边以闪躲为主边跟对方道,“虽说使的是一个小帽子,可着数却相似的很。” “哼哼,那番和尚是因为皮肤干燥吧。”“行,丫头倒是挺嫩的,要不我就也给小丫头儿治治,给不给钱都好说。”“我先治治乱拉关系的毛病吧,保管以后干的稀的都不拉了。”“嘿……一个小丫头片子,我看还是先让我治治嘴里不干不净的病吧。”“要治也先治卖野药的。” 说着,小红帽用小黑帽一晃随医官的面门,紧跟着用“赤手空拳”这种法术里的一记“平白无故”,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平着推了过去,到在随医官的口前才攥成拳头捣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 随医官对小红帽的举动十分不满,本来嘛,就没想真跟一个女童动手,而她倒蹬鼻子上脸起来了,登时下手一抄她的腕子,根据指上的感觉去除了此记着法的力道,随后便欲将她掀倒在地,不过还真轻瞧了这个戴小帽子的。 当小红帽的手被抄住后,她往怀里一撤没撤回来,索性借着抄住的力道纵了起来,登时就踹了过去。 随医官也没太始料不及,另一只手接茬抄她的脚脖子,要是心狠的话就使劲给抡出去了。 小红帽马上又有一枚暗器打出,打的方位颇具门道,怎么也是受过一流高手的指点,比如那位口外的僧人。 随医官赶忙收双手夹住那暗器,等往手心里一看那个气呀,哪里来的什么暗器,那就是一颗半圆型的糖块,气得狠劲扔湖里了。 就在这时,从湖水里慢慢走上一个湿漉漉的妖怪来,形容呆滞,非傻即苶,不疯也癫,再仔细一观,那妖怪一面的琵琶骨下被一根精致的分水峨嵋刺给穿了,嘴里还叼着一只还在挣扎的小螃蟹,手里拿着那颗刚被扔进湖水里的半圆糖块。 “欸,蛤蜊。”那个妖怪边把嘴上叼的小螃蟹活嚼了边道,而后把糖块也扔进了嘴里大嚼了起来。 “这个是……”“这个咱们可以以老水贼池痦子为原型去编,老规矩,大主笔定人物的名字。”“嗯……‘池’……‘痦’……‘子’。”“叫‘老池怪’怎么样?”“叫‘老池痦怪’吧。”“听着好像别扭了点儿。”“可他那痦子不就白长了吗?”“也是,好,就叫‘老池痦怪’。”“还有,这老池痦怪的出场也忒吓人了吧。”“那咱们就让他美一些。” 星光之下,萤光围绕,一个老胖子,鼻子底下的美人大痦子妩媚动人,穿着红色大领口的宫裙,湖水的原因让衣裙紧箍若隐若现,红色绸带肩臂上绕着,从湖水中边舞边如踏着厚软长毛地毯般出来了,一双胖胖的糙脚缓慢轻盈地迈着,走动间露出了赤脚上和粗小腿上黑茸茸的脚毛和腿毛,硕大而肥厚的盈唇之中半含着一只可爱的小黄蟹同样也在舞动,此时一手持小黄蟹的一只蟹钳如持舞伴双手也似,粗声粗气地哼唱着《十八该不该摸》那首耳熟能详的曲子和小黄蟹一起舞动着身姿,真是一幅…… “等一下。”小杜给拦住了,“其他的人这会儿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反胃喽。”“啊?还是算了吧。这么一来不但更吓人,而且还恶心人。” “这个老胖子还挺厉害的,没病的时候吃蛤蜊也是不剥壳的吧。”小红帽看着老池痦怪道,也并不怎么害怕,可见是经过见过的。 一口吃的没咽下去,老池痦怪一眼看见了正欲夺锣长老铜锣锣槌的督行,大嚎了一声,从旁边举起一块大石头跳了过去,嘴里用疯子的语气大叫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无毒……” “欸?这也编到掌故里去啦?”“要不编这话的人不白编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 老池痦怪虽出现得唐突,但对于阅历丰富的督行来说却并未使其乱了太多的方寸,此时一见大石过来了,那边锣长老的大铜锣也拍过来了,正好腿一抬用膝盖一顶一送,估计现下立刻就能听到那大铜锣的“绝唱”了。 锣长老哪里舍得,双腿使劲一撑地往后拼命撤。 “咚”,大石头带着老池痦怪的双手掉在了地上。 锣长老的锣还是保住了。 此时的老池痦怪二次举大石又奔督行砸去。 那边的形魔已经不再如梅花鹿般四脚在地,已半幻化成人型,下面的双鹿蹄站立,上面的双鹿蹄可说变成了一对钢鞭般进攻女鱼神。女鱼神一对鱼骨剑在手,此时见钢鞭或鹿腿又再抽来,用剑从里侧去挂,另一柄则去撩另一条钢鞭鹿腿。形魔可还没有修炼到可将血肉之躯真幻化成钢铁的地步,自然后撤,身子大仰往后翻,下面的腿往前踢,欲不踢得对手兵器脱手也夹住对手的鱼骨剑。女鱼神避开对手下面的两个蹄子,从一侧游了过去剑劈形魔的肚腹,但见形魔上面的两条钢鞭变成软鞭耷拉下来了,肚腹中的链节枪又甩了出来,同时形魔的身子平着横着往一旁一纵。 单凭着这一手,就让女鱼神不能小觑。 此时的形魔又人立了,一见链节枪被女鱼神的鱼骨剑给钩挂住了,下盘尚不是十分稳定的时候被女鱼神给拉个了前抢。女鱼神剑上使劲,把形魔拽过来另一剑便上,可剑未触碰,形魔上面的两条鹿腿真如短软鞭般抽了过来。形魔便借此时机把鱼骨剑上的节链给抖摘下来了,而后也不使别的法术了,两条胳膊从鹿腹中伸展了出来使开最熟练的兵器着数。 那小红帽没再顾着随医官了,拿着小黑帽加入了锣长老、老池痦怪和督行的战团之中,一上来帽子就攻督行尾巴骨的位置。 督行察觉到后面有偷袭的,将正面攻来的老池痦怪往身后面一让,同时去拿锣长老的小臂。 小红帽眼前明明攻击的是督行,可蓦地就变成了老池痦怪举着大石倒了下来,要是给这么大个物件连带大石头压住,小红帽就变大红饼了,可躲避也不赶趟了,都怨自己刚才贪功拼全力不留余地,但以对方的武功而论不用尽力气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眼见着就要被一座“肉山”给压得翻不了身了,可双臂被一双手给挤抱住,及时给提了开去。 被震起飞扬的尘土与她无关遂没顾,看着面对面的随医官小红帽变成了小红脸。 “别误会呀,我是今天没带什么好药。我怕一会儿见有给压伤的,为了自己的医瘾犯了又过不了难受。”“那不管怎样我也得感谢感谢。我刚才没伤着……”“没伤着就好。”“那我再来一下儿吧。”“什么?” 被抓提起的小红帽冲随医官先感激后抱歉的一笑,随后飞起一脚直踢向随医官的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 那边的形魔已经把脑袋也幻化复原成自己的了,一条链节枪此时被女鱼神逼得施展不开,只得一个劲地在身前抡着,嘴里一个劲地埋怨自己不该搞这什么“梅花鹿”进攻的法术,现在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女鱼神这时更是步步紧逼。 在一通猛烈地逼迫下,形魔堪堪不敌,脚下已经虚浮起来,蓦然似乎被什么给绊了,身子后倒。 女鱼神欲捉个活口上前去拿形魔的要害。 形魔暗暗高兴对手还是上了自己的大当,眼见女鱼神将要临近之际,脑袋和上半身一转,把脑后当啷着的鹿头鹿角猛往前甩,但却甩了个空,因为女鱼神先行停止了靠近。 此时一个拿藤鞭的出现了…… “这个人的名字你来作主吧。”“那咱们就叫他‘光明’。” 光明刚才轻用围棋里的“点”把女鱼神给定住了。 所谓“点”,就是下一着棋可破坏对方的眼位。 而后,光明又用手里的藤鞭把形魔逼得更退。 “又是一个会蚀骨之技的?”前者见过毒藤鞭的随医官边对付小红帽的小黑帽边偷眼过来自语到。 这时的光明见形魔不堪,将女鱼神背在背后就走。 形魔不让,掏出自己的法宝七巧板打了过去。 这回,菱形如火苗般在最上,其下是方形在下,再下面是大三角的弦边,小三角的弦边在左,一条勾股边紧贴着大三角左面的勾股边和在下的角形成一条斜边,另一个大三角弦边在右,在左的角和一条勾股边就贴着这形成的一条边,与小三角弦边上的一个角对齐,另一个小三角的弦边亦在左,弦边上的一个角亦与另一个大三角在左的角对齐,最下面是中三角,其弦边在下,顶入其上方另一个小三角和另一个大三角形成的三角凹槽里。 全状似一个蜡扦上插着一截燃着的蜡烛头,也许是形魔想以光对光,亦或是欲看清来者的庐山真面。 光明并未让其看清自己的全貌,用围棋法术中的“封”字诀,其意在封锁敌方棋子向外扩散的着法。 形魔的七巧板自是攻击未成落地…… “好啦,编到这里女鱼神暂离督行,下面的就请大主笔多费费脑筋了。”“哎呀,光明把女鱼神抓走一定也是为了那颗天上的星星。可他……会先对女鱼神做什么事情呢?”“那应该是喂鱼。”“喂鱼?” 光明正在一口一口地喂女鱼神,把女鱼神伺候得很好,至少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有多不自在来。 “好了,我吃饱了。”“那要再喝点儿水吗?”“待会儿吧。”“那好,渴了尽管说话。”“现在不渴我也得说话,想把我怎么样?我都告诉了,我不知道那颗星星在哪儿。”“那我也总得给我老哥一个交待吧。”“可那有用吗?没星星只有我,交待个什么劲儿。”“就算是走过场吧。”“就这么糊弄那位老哥呀?”“我看也不尽然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 “二爷说不尽然自也就不尽然。”说话的是个“昏天黑地”的老爷们,此时走过来冲光明躬身施礼,“死星见过二爷。” 光明端详了这老爷们几眼,“找我有何事呀?” “小可现下的营生是个小小的猎头,说白了就是一个赏金捕手。公爵与鱼神的过节,想必应该是早有耳闻的。” “他们的过节?只是星星的事情吗?”小杜问。 “公爵当然也想要那颗星星,而且还认为女鱼神害了他不少的手下。” “还请二爷能通融通融。”死星又是一礼,“咱们彼此不亲义亲,义不亲手里吃饭的傢伙亲,傢伙不亲身上的功夫亲。死不济,还是一个祖师爷呢。” “那咱们就看看祖师爷到底赏谁这口饭吃。”光明从女鱼神身边站起后走了过来。 死星见状一笑,又施一礼,道:“行,二爷高兴,那小可岂有扫兴的道理。请。” 光明二爷没动武器,双手施开法术“回光功”,双手本来就白,此时运法术于掌,双掌之上愈见明白,一明一明的,随后以“光阴似箭”的法力飞快绕着死星回旋晃动,夜幕之下令其捉摸不定,第一着便是一记“浮光掠影”,攻击一晃就消,两晃又消,接着又三晃。死星看着像没将光明二爷放在眼中,其实心里早就严阵以待,使出自己的法术“死星指”的第一式,“呜呼哀哉”,看似虚头巴脑一通无谓地挥舞,可却及时用攻击的方式把自己全身的要害给挡住了,可从气势上先输了一筹。光明一记过后紧跟一记,“电光朝露”,一闪而过的电光,日出前的露水,本喻存在不久长,那就是本身的攻击快不留痕,也可令敌手的性命灭不留迹。死星不想被灭掉,用“溘然长往”这着“突死”的攻击,以突对快。光明又是一转,用出厉害的“光风霁月”,发白的双掌施展开可比雨过天晴时万物明净的景象,都快将死星给裹住了。死星又来了记“三长两短”,无果后又紧一记“山高水低”可还是一连挨了光明好几下,眼看就要倒地。光明二爷毕竟有二爷的气度,用了一记“东壁余光”,在对自己不吃亏的情形下“照顾”了一下死星,接下来便欲用“黯淡无光”收式,反正胜负已分,无须逼之过甚。可死星的气度却较之不如了好些,乘“东壁余光”之际,施了一记“尸居余气”,表面上暮气沉沉无作为,实则“余气”直逼眉睫,接着就是“死星指”里最得意的法术,“神灭形消”。 “噗嗵”,光明捂胸口倒地,用一双越发皂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死星,“这……” “二爷莫怪,在下以为当二爷那么长时日早明白何为‘兵不厌诈’了。看来还是没有近墨者黑,在下钦佩之至,但是女鱼神嘛……还是让在下带走吧,‘怀壁其罪’的道理总该是知道的吧。嘿嘿,二爷,承让承让,好好歇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 “这个时候的女鱼神是不是已经被制住了?”“应该是类似于被点穴了。”“点穴?那我好像听万叔叔说过,不是所有点穴功夫都是让人完全动不了。”“没错,所以女鱼神被死星带走后不是背走的。”“那……是不是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对不住了,我先吃,一会儿我再给弄点儿吃的,解开一只手的穴道让鱼神可以自己吃。”“这么做上面知道吗?”“嘿嘿,自打鱼神跟公爵这档子事出了以后,就没听到上面的任何消息。我也是没法子,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的悬赏了。当然,赏金还在其次,我们捕手主要的职分还是帮六扇门排忧解难。女神要是被冤枉的,那我祝愿早日沉冤得雪。” 这时女鱼神一瞥间,心中窃喜了起来,故意把声音提高道:“那蚀骨技艺的事情,上面知道了吗?” “哼哼,上面从一开始就知道。女神应该是知道的,我们从来不会向上面隐瞒什么。” “有仇不报非君子,无毒不狠不丈夫。认仇做友真小人,以德报怨是腐儒。”一只云中的羊瞪着眼走到死星的跟前。 “会蚀骨技艺?”“姑娘,我知道为什么说刚才的那话,可咱们之间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凡是会蚀骨技艺的我见一个废一个。” 说罢,云中的羊上去就抓死星。 死星一退身子,把腰里的毒藤鞭一解,“逼我是吧?要是吃了苦头可别喊疼!” “少废话,有什么本事尽管招呼。来吧。” 毒藤鞭上去就是一记“寒蛇蹿冰”。云中的羊也没抽兵器,就用师门中的“‘孝’字二十四”,亦可成“孝子二十四”,这种武功因名而厉因对手而异,越是怀着一颗孝心攻击力也就越强,此时的她先来了个“卧冰求鲤”,整个身子倒了下去压毒藤鞭子,暗地里刻意避开鞭上的毒。死星一见急收兵刃,下面又来了一记“长帚毒扫”。云中的羊用“细彩娱亲”给逼回了。这才隐隐明白,这准是当初云中羊的师门为对付自己的师门而创出的专破解“毒藤鞭法”的技艺,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对手已早有准备,己无计可施便在所难免,遂死星就想凭着自己多年的功力压过对方,毒藤鞭子又挥出一记“地虫出土”,不过好像任何地虫都没有那么快的,应该是已在土里面憋屈好长时日了。云中的羊“郭巨埋儿”,把手褪在袖子里一通“埋”,“地虫”遂又被迫“入土”了,且她的十指又照着死星抓了过去,其分量和精度如金之贵。死星又开始觉得创出这套武功的老前辈是多么得高明,一提气,一记“意狠心毒”施了出来,这毒藤鞭上被浸透的毒名字叫做“不食子”,取的是“不食子”前面的两个字,“虎毒”,像老虎一样的毒。 “扼虎救父”,这便是其中最险的一记着法,就在于施法者敢不敢有为父舍己的孝心。 不知是死星尚心存怜悯,还是云中的羊技法大成,反正此回合是双方都没吃亏,要知道,蚀骨之技要想发挥到极致,就容不得半点的慈善。 此时的死星稍稍把心收了收,又是恶狠狠地一记,着数无名,全是此刻的心情加脾气,看来收的应该是善心。 云中的羊身子后仰,脚往前出溜,做了个较优雅的钻被窝的姿势,为保险起见,手掌用力把藤鞭能扇多远就扇多远,好一着“扇席温枕”,而后见藤鞭又飞起变着数,忙用衣袖垫着把毒藤鞭抓住了,扯摁低了用双膝压住。 当初的孔圣先师幼年之时,为让自己的考妣葬在一起,长跪啼泣求问先考的葬身之地。 这会儿云中的羊跪压扯摁藤鞭的情态,孝子之心孝子之情大盛,若从后面观看那就是一名孝子在跪求,可要是转到前面看看表情……这个孝子难道在向世仇跪求吗? 死星这时狠劲大生,双手拉毒藤鞭猛往后撤,要是能把云中的羊衣裤肌肤磨破,那必中毒无疑。 可还没等毒心恶施,一名不算矮却壮得横着好像比竖着还宽的男子在后面就是一右手拳。 不过拳的样式奇特,只有食指和无名指是攥着的,其余三指笔直朝前插,中指跟主人一般壮,拇指和小指都向外侧翻做捧状。 要嘛有天生如此的手指,要嘛就得练成此样手指,此拳称之为“插头拳”,但并不是说专为插敌手的首级才练的,这里的“头”字与“头绪”的“头”字同解。 江湖中言此种拳法道:一插就经用,三指就不松。 死星先是一愣,就这一时机已让此男子的“插头拳”插挨身上,急忙指点手背上的“中渚”穴,逼使其撤手。 云中的羊借着这个机会又是一记“鞭打芦花”,用藤鞭甩抽死星的后背。 毒藤鞭虽是死星的,可从那慌忙躲闪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不食子”的解药不是缺少就是没有,还把一张桌子给撞翻了。 女鱼神一看来得正好,使劲往前一游,无论是游的力道火候还是姿态方位无不恰到好处,借桌角的冲撞之力把自己被制的法术给解了。 死星一见有些忙乱了,使劲拖着藤鞭而走。 云中的羊也是忌惮毒藤鞭上的“不食子”没敢使劲拽拉,此时向那助拳的男子一施礼数,“多谢这位大哥相助。请教师承门派,咱们一同去追如何?” “在下忠义乡万和……”“哟!是万和的师兄!” “那位云中的羊激动什么呢?”“因为万和是羊师门的支流,两者同属一宗。”“哦……忠义乡就是佛山吧?”“不错,黄萧养造反兵败被擒,佛山城围立解,景泰爷论功行赏,封冼灏通等二十二人为‘忠义官’,建‘忠义流芳祠’,佛山赐名‘忠义乡’。” “敢问师兄怎么称呼?”“在下贺水器。”“哦?贺水器就是阁下吗?”“正是。”“那好,咱们的香火之情叙过了,今天相帮的这份情本姑娘我也记下了,早晚会还的,可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阁下了。” 说完,云中的羊独自飞追了下去…… “欸,这个云中的羊有点儿不近人情吧?”“其实也愿不得她,这位贺水器也的确有些不当之处。” 女鱼神可知道云中的羊为何如此,贺水器曾经追着喊着非要拜电母为师,弄得电母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的好不尴尬,所以名声就…… “拜师不成也会对名声有害吗?”“当时电母是未出闺阁的大姑娘,你想想别的仙人会怎样看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 女鱼神不做别的计较,就想赶快找到督行核计一个可行的法子为己澄清,遂施开自己的技法到处找寻,但不如意的是此次云中的羊找死星报仇的事传得挺快,捎带就把女鱼神的行踪给露出去了,从而招来了公爵临时起用的两个手下。 “他们又是谁?”“一匹注定孤独的豺狼和一只总是寂寞的狐狸。” “在下实不愿跟鱼神动手,还请不要为难在下,就把那只‘手’交给在下吧。”孤独的豺狼请求地道。 “那只‘手’又是……”“传言就是那只‘手’攥着那颗星星下凡的。” “我早就没有那只‘手’的消息了,又要我如何交出呢?”女鱼神道。 “那就把那颗星星交给我们也行。”寂寞的狐狸蛮横地道。 “哟,什么时候骚狐狸也横起来了?” “这又是谁来了?”小杜再次问到。 “是查护法的亲闺女,叫查祚,绰号‘收弩’。”督行学掌故里女鱼神的声音说到。 “那她的外号又是怎么来的呢?”“有一次查祚独自对敌,对手弩弓盒子好几个冲她连发,连根头发都没伤到。这个外号的意思就是若再有敌手,快弩就别用了,压根射不着。不过查护法为亲生女起这个绰号还有其深意。”“要是我没说错的话,应该是让她收敛一些锋铓。”“大主笔就是大主笔。” “是谁?”看来寂寞狐狸的眼力尚欠佳了一些,“这里的事又与尊驾何干?” “也没何干,就是看见谁对这位姐姐无礼我就别扭。”“别扭又想怎样?”“我别扭的时候反正不能让那不懂礼数的骚狐狸好受了。” 查祚上去就是一掌,使的是“开关掌”。 要是险要的关口,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从法术的名字足可看出其刚猛的路子。 寂寞的狐狸一闪身躲开,也没动法宝,用脚上的包铜绣鞋对之。 “包铜绣鞋?”“怎么?你觉得哪里不好吗?”“巴姐姐她也有一双包铜绣鞋。”“那你介意不介意我们以你的巴姐姐为原型编写进这个掌故呢?”“嗯……好吧,反正就是个编着玩儿的掌故。” “要跟我动手吗?”女鱼神问孤独的豺狼。 孤独的豺狼迟疑了一下,道:“请赐教。” 说着,孤独的豺狼抽出利器做了个请的着法姿势,但见女鱼神没有先出手的意欲,遂自感脸皮一烧,挺利器上去了,却连刮片鱼鳞的意图都没有,也只是先试探地找一找女鱼神游的路数。女鱼神的一对法宝鱼骨剑已在手中,一柄挂孤独豺狼的利器,一柄挑孤独豺狼的腰。孤独的豺狼手里利器一翻,想用狼之利器的背面把双鱼骨剑给打压下去。女鱼神的法宝索性顺着狼之利器的力道放了下去,身子游到半空中一翻,顺势落到孤独豺狼之后,由一个被攻击者变成了攻击者,占着先机自是双剑齐攻孤独豺狼的双腿。孤独豺狼哪里想得到对手的功力超出自己所闻,急忙利器一撑地,利用一股撑劲身子远远地腾了出去,没落地身子就转了过来挺利器面对女鱼神,心中的小心又多加了好几分。 女鱼神还是持着法宝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孤独的豺狼并未做攻。 孤独的豺狼虽是为还公爵的情来此助阵,可还是自觉着多少理亏一些,有心不动武力解决此事又几乎无法做到,不由想起一位先生说的话。 “用武力是不能解决一切事情的,狼兄弟以后可要记住呀,遇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就让这位先生姓尤吧。”“大主笔”提议到。 督行自是无异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一) 倒是挺健壮的,就是侧面看着单薄了些。寂寞的狐狸忖到,一开始动手的时候故意卖弄卖弄,双手交叉抱上臂,光凭两只脚上的鞋招呼着,但此时俩胳膊已不由自主地跟着晃动使劲了。 查祚的“开关掌”一下一下攻的全是上三路,一掌前推另一掌必回护,攻守兼备大有法度,意在先打掉个鞋后跟下来出出气。寂寞的狐狸看出来了,故意用包铜绣鞋的跟去引查祚随身法变动的快掌,机会合适了左脚立刻卖了个破绽给对方,右脚照查祚的身上踢了过去,可还未踢实就有股…… “有股什么呀?”“那就是查祚父亲的杰作,‘麻流技法’。”“有什么玄妙吗?”“那时利用自身功力的反作用与自身有节律的抖颤巧妙的相结合,让对手只要挨上碰上就有股麻嗖嗖的感觉。”“那寂寞的狐狸可就……” 寂寞狐狸一下被麻得身子一晃悠,左脚的鞋根眼看就不保,双手立刻推鞋尖,脚也一块使劲让自己的鞋跟把对方的掌力给让过去,可却见让过的一掌奔自己的身子就来了…… 女鱼神的一对法宝上下纷飞,可说是三条鱼在进攻着孤独的狼。 孤独的豺狼如身置茫茫瀚海一般,但顺畅的呼吸和发烫的烧热又让自己感觉到是置身炎炎旱海。 在沙漠里能看到在游的三条鱼,一条大鱼无骨,其余两条是骨,此等情形下就更诡异了,若是寻常,用意境攻击法术的仙人心智之力必减,好在孤独的豺狼尚没有,孤独的豺狼先不冒进,持一把狼之利器在外来来回回地奔走,欲寻到一个口子逆流而入或可取胜。 而女鱼神任其找寻,己之意同样也不在制敌,逼孤独豺狼知难而退才是主旨。 瀚海中的鱼看旱海中的狼徘徊不定;旱海中的狼看瀚海中的鱼游走无方。 但是如此下去双方体力必是要损耗一些,若谁也不先进那耽搁的工夫可就长了,双方必有其先等不得的,少时便要发起自认有力有效的攻击。 编到这里,督行观察到小杜的表情,似乎有些碍口的话不好明说,立刻就明白了。 “怪我嘴太快了,那么半天净是我说了,下面的就请大主笔大显身手了。” 小杜一听,眼睛里马上露出了兴奋的光芒,“我觉得吧,既然是豺狼和狐狸,那么就该一边冷酷一些,一边优美一些。” 寂寞的狐狸不但美丽而且聪颖,此时发觉了对方的“麻流功”必在左手回护右手抬气的时候用,遂便用一双大小适度的天足上的包铜绣鞋攻查祚的左边,而后立刻做出又要试探地蹬过来一脚的情状。查祚急换右手去攻寂寞狐狸的鞋,身子向前一迎任其一脚蹬过来。寂寞的狐狸蹬过来的一脚是诈,别看双脚已腾起,可在半空中仍能流畅熟练地把脚转移向查祚的右掌,一手对双足至少顾及得不那么全,若是查祚双掌攻来必减防御之力。查祚没有顾此失彼,身形后退了一步,双掌摆好了架势,身子照旧向寂寞狐狸的双脚迎了上去。寂寞的狐狸身在半空已是玉弓之末,要想再移动身形难如登天,遂玉手一抬如银狐觅食,从腰间抖下串铃鞭玉碎玎当,照对手打了过去。查祚虽可借物传功施用“麻流功”,但还尚未练到可借这种软傢伙借物传功的境界,遂身子再一退。寂寞的狐狸前不久自己新想出了一套“天花乱坠鞭法”,后在不断的相斗中不断印证不断进取不断总结经验,如今已趋完善,遂漫天铃花陡现…… “这‘天花乱坠鞭法’是……”“可厉害了,招数繁密复杂让人看不出意图,虽说是唬人的部分……嗯……多了一些个,但有厉害的道理呀。”“哦?愿闻其详。”“那套鞭法每每出同样的招式,特别的快,让对手暂且形成一种……一种……来来回回总用的躲避动作,到时候猛一变招就能取胜。”“那你是想让寂寞的狐狸赢喽?”“嗯……不好吗?”“你是大主笔,你说呢?”“那……”“要嘛一会儿再说吧,现在怎么也该说说女鱼神和孤独的豺狼打得怎么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二) 孤独豺狼一利器直砍了过来,女鱼神用双鱼骨剑开架,登时“当”的一声,三间法宝发出冷冷的撞击声,双方各倒退了三步,彼此凝视了片刻。 孤独的豺狼“嗷”的一声飞纵了上去,把狼之利器挥得形影烁烁,直如一面不知哪个点会伤击的利器盾牌冲着女鱼神压了过去。女鱼神的鱼骨剑更是犀利,上挡下拦左削右劈前拒后抵,就在双方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陡然间用法宝在虚空中劈开了一道通往急流中的口子一下就游了进去,随手又把口子给封上了。孤独的豺狼一愣,后面的口子又开了,连水带女鱼神一起冲了过来,别说是孤独的豺狼,就是一大帮交配不节制的豺狼也不在话下。 “编的好!”督行有感而发地赞到,“让你当大主笔就是找对人了!” “怎么着我也不能让督行你找错人不是?”小杜虽尽量掩饰着自己的骄傲得意,可结果却有些适得其反。 “那接下来……”“接下来自然就是督行你找到了他们,遂挥出了法宝……”“嗯……”“有话您直说。”“那我怎么想的我就怎么说,那戏园子给晚上安排戏目的时候也不是把武戏唱上一宿吧?座儿们总叫好儿累的慌。”“您是说我们编的打戏……也是,从掌故开始到现在就没闲着过。”“欸,这打戏不是不好,可再好看也得有时有会儿,咱们适当停一停。”“那咱们就让督行一到那里就把孤独的豺狼和寂寞的狐狸给吓跑了。”“我长得很吓人吗?”“我是说他们是畏惧您的本事。”“那也生硬了些。”“那依您的意思呢?”“督行于孤独的豺狼有恩,不会跟督行动手,一看到恩人来了也就撤了。”“好呀,是得那么铺垫铺垫。那寂寞的狐狸更别说了,一见自己势孤同样走掉了。”“还有,你不觉得既然女鱼神是咱们这个掌故的主角儿,查祚这样的人物在一边会不会喧宾夺主呢?”“那让她离开怎么编呢?”“可以这样,查祚见到两位熟人自是热情谈笑,但于话里话外都是想知道那颗星星的下落。”“看来查祚擅长交流,却不怎么会套别人的话。”“女鱼神明着不好说什么,但为了双方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遂……”“给她张银票,让她帮忙到银号去换散碎银两,而后和督行离开。”“聪明。”“那再然后……” “查祚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她也想把那颗星星据为己有不成?”女鱼神既像问督行又像问自己,“应该没那么简单。” “哈哈哈……”笑声若惊雷,笑者更如霹雳天降,蓦然现身的雷公信步踱了过来,“我说的怎么样?只要我们跟着你还有找不到鱼的道理?”看则是雷公对督行说的,实则是对身边的电母说的。 “二位也是来找那颗星星的?”女鱼神道。 “鱼神错了一个字。”电母道,“我们是来索那颗星星的。客气话场面话我已经不想说了,我知道两位也不在意那个,咱们痛快点儿,识相的就把星星交出来让我们带走,要不就带我们去找,只要一日之内能找到,咱们万事有商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三) “不说停一停吗?这刚停多会儿就又要开战了。”“接下来的打戏非同小可不比寻常,有看头儿。大主笔可知南宋年间的‘西狂’杨改之与其师妻留下了一套俩人共使的‘情人剑法’吗?”“‘情人剑法’……啊,有所耳闻。他们一位是金刀令公的后人,一位是华山玉女的传人。”“此套剑法必要情侣才可发挥威力,越是柔情蜜意越是厉害,若不是情侣的话,则不少精妙之处便难以领会,相互间心灵也不能沟通,联剑之际是朋友则太过客气,是尊长小辈则不免照拂仰赖,夫妻同使,妙则妙矣,但其中脉脉含情、盈盈娇羞、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诸般心情却又差了一层。欸,主笔,想什么呢?”“啊,没什么。接下来,是不是‘雷公’和‘电母’立刻就要施展这套剑法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他们真正要使的,是‘非情组合’。”“‘非’……‘情’……‘组’……‘合’……那是什么?”“‘非情’二字既可解释成‘非同寻常的情侣’,又可说是‘从来都不是情侣’。” 雷公和电母这种一齐使的功夫由两位的大族长创出,不完全是情侣之间的配合,一痴一怨自是不可比,但是攻击的力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遂配合和力道的主次较之就得换个“方向”。 雷公把头顶的霹雷辫使劲一甩,急如策马奔腾,而电母显现的就便迷蒙一些,但手中的铜镜牌力道不减,手眼、身法、步子都不见迷乱,面上的怨气却十足。 雷公见之不由想起前不久彼此之间的那段实话实说。 “我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就那么讨厌我?” 电母先没有回答,取下腰畔的酒袋,咬下与酒袋用细绳连着的塞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辛辣中带着浓浓奶味淡淡甜味的马奶酒,而后胳膊平伸把酒袋递了过去,仍是什么都不说,只拿眼睛直视着。 “明知道我不喝这种烈酒的,我在古云梦大泽待过好一阵子,炒鸡蛋不放盐放白酒我行。” 电母还是没说什么,靠近了几步,直把酒袋的口快贴上雷公的唇了。 雷公倒退,电母上前。 雷公身子一转,电母大迈步跟上。 雷公奔跑起来,一连变换了好几种身法,但电母跟着使同样的身法如影子随行一般,始终把酒袋的口贴近。 最后,雷公一个侧翻,头朝下,电母同样跟着侧翻,但当酒袋口倾斜,酒欲流出的时候把塞子塞上。 雷公此时站定不动了,电母把塞子又咬下,照旧递到雷公的口边。 雷公最后没办法了,伸手要抄酒袋,结果电母却把酒袋给拿开了。 “找‘情侠’大人的时候为什么骗我?”“我哪有?”“还说没有!哼,跟店小二串通一气,把烈酒换成水蒙我。”“我……我那不是怕喝醉了耽误事吗?”“那次本来说好谁付账的?可到该掏钱的时候又跑哪儿去了?”“我那是怕有‘情侠’大人的消息咱们错过了,出去打探了嘛。”“可咱们一起吃饭时,什么时候掏过钱?哪回不是我给的?”“可……可前番在月尊教的庆典上,不是还跟我……”“那是大族长安排的,顶多算一场营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四) 一想到这里,雷公手里的锤链凿配合辫子鞭策更急,虽然心仪的女子就在眼前,却好像离得远的没边际。 雷公的动衬托出电母的静,夜无梦皎月得如迷失荒城;吻不到花香得似丢魂寞生;难寻蹄声得世静不见归途;若再不唤醒得恐只等来生天涯纵横。 雷公见之更是快马加鞭,眼中只有电母的怀抱,只为解开千年思念的梦谜,哪怕穿越蓝天依旧的茫茫云海,若是能再弹上几首马琴曲,渴望瞬间消融彼此的心事重重。 女鱼神和督行被夹在这一对痴男怨女中,把手中法宝一对鱼骨剑和一根真极丝一通挥舞成彼此之间欲要相拥的路程,一个要“飞踏”,一个似“期盼”,两方的力道因为痴怨而加剧,不过尚可还能招架,有心隔开不让雷公见到心仪的梦中女孩,就只恐激发其思欲,到时候就不是策马奔腾的力道了,万马奔腾都不是没可能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最好能让雷公认为电母对相拥不是那么翘首企盼。 为了可比千年的相思,不喝烈酒的也可豪饮几大杯马奶酒,但即使如此也难解心中的哀愁,还要唱上不知多少首情歌,才能使得心中之人懂得自己的寂寞。 此时欲近的快乐洒满了山坡,策马奔腾的雷公分不清那是女鱼神法宝挥使化成的白羊还是督行法宝飞舞好比的白云,只愿从此不再放手,去厮守那茫茫的自由。 因为期盼而更迷蒙,自望不见暖心的阳光,渴望相拥得可用督行的万朵祥云壮行。 因为企盼而更迷梦,自己已闻不到那清鲜的草香,因为被女鱼神的岁月羊群食得连那苍茫荒草亦恨起了春风。 现在还未听到悠悠的马琴长调,不知彼此之间的距离为了谁而无边无际,又是为了谁去苦心等待。 如果双方真渴望相拥,纵有千万崇峰峻岭也要踏成平地。 真正渴望相拥的鞭策奔马于无尽的苍穹,无惧于一路的伤痛可把彩虹腾起,只要能让我漂泊在情侣的心海就是幸福依旧,宁可化做一缕清风,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要彼此相逢! “主笔,主笔。喂,大主笔。喂喂,大主笔你怎么了?” 小杜呆在那里半晌无言,跟失魂落魄似的,后来被督行摇了几摇晃了几晃终于是三魂七魄归位了。 “重返人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噗嗵”跪倒在地,他先是用一种万分虔诚的信徒崇拜的眼光仰视督行,而后就是顶礼膜拜磕响头。 “喂,大主笔,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呀?”“不,不要叫我大主笔。您现在是我心中的神呀,您简直比那喜羊羊……啊呸,我提他干吗呀,他压根儿就不能跟您同日而语相提并论。”“你是说我刚才说的那些?可这套‘非情组合’不是我创出来的呀?”“啊?啊,原来真有‘非情组合’呀?不过您能给描述下来就不易呀!还是您来做大主笔吧,我得跟您好好学学。”“那我要是说这描述也不是我描述出来的呢?”“这……反正您就是比我强,您什么客气话也都甭说了。”“你也别太谦虚了,咱们一起编,不分主次就是了。”“那您就接着编吧?”“你要不要试试?”“别别别,这么精彩的情节怎么也不能狗尾续貂呀。还是您来,您来。”“嘿嘿,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五) 这个时候的女鱼神和督行可都有点吃力了,对于他们把那“非情组合”心法要诀的发挥当然是称赞的,但敌对双方制敌要紧。 女鱼神和督行联手不是一次,彼此心思是相通的,毕竟对方只是两位仙人的组合,虽把那二位夹在其中,可要想完全封闭也是不大容易的。 遂两位仙人在渐渐地往外移动,别看电母的迷梦,但组合里的她却是最理智的,自然要随着向外移动,可这么一来让“策马奔腾”的雷公却认为电母是在避开自己,至少是在避开自己渴望的眼神如痴的双眸,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觉漫无边际,从而“奔腾”的力道因为心灵上的悲痛而减弱。 这正映了女鱼神和督行先前的要旨,“非情组合”逐渐往“飞轻组合”演变。 电母可有点慌了,这次来就是纯为星星来的,为了那,族里的族亲们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和工夫,满拟有大族长苦心孤诣专为他们俩现在的情形创出的独门配合技艺足够了,可没想到……不行,必须把雷公奔腾的心和力给重新调起来,必须使其对拥抱的渴望再度高涨起来。 遂,电母在手中法宝不断舞动的同时,看雷公的眼神比刚才愈显期待,其中的光芒从女鱼神和督行法宝着法的缝隙间透给雷公,但较之先前那种迷梦等待的形样做戏痕迹重了一些。 雷公的眸子与这种光芒相碰,因与前种的感觉有异,所以那种可说是被诱惑出来的功力就乱了一些,不过倒是不怎么“飞轻”了。 女鱼神向督行使眼色,督行会意,在与“非情组合”的斗法中,使劲用自己的眼神去领电母的眼神,因为比斗时观察对方的眼神便可探其意图,高仙斗法必行之。 雷公终于误会了,原来自己渴望相拥的女子不是在期待而是在欺骗,一股被戏耍的怒气大作,手上的力道虽然加剧了,可“非情组合”几乎被破坏掉了,现在是以一已之力对督行,回合一多必呈败相。 电母更着急了,勉力收摄心神,可开始的感觉不好找了,看着“策马奔腾”的不再策马了,而改醋呷了。 以双方的法力而言,电母深知一对一就算不至落败,可要制敌而逼其献出星星那是简直可比摘星的事情,遂冲着雷公大叫了一声:“还想不想喝我的马奶酒了?” 此刻的雷公看情形是已把此行的目的忘了个干净,一门心思地对付的不是星敌而是情敌,这么一叫虽没有唤醒那夺星之恨,可却让“策马”二次奔腾了。 雷公高兴是高兴,可却较之先前不如的是,第一次电母是处在迷迷蒙蒙的情态之中,雷公不但渴望相拥,更渴望的是解开那思念的谜千年的梦,此刻电母都出言“相唤”了,那种纵有万座山峰也要踏平的万丈豪情之气汇集的力量少了好多,而那就相当于跟单打独斗的功效是半斤八两的。 电母都有点泄气了,可面上却生怕带出一丁点那意思来,可惜的是其法力还未到心中有惊雷面上如湖水的地步,更况且对心中的“雷”不是惊而是气,再说面上如湖水了就更激发不出雷公的奔腾之力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六) “看来这‘非情组合’是要……” “也不一定。”督行打断了小杜要下的定论,“他们双方的感情虽不完全是真情流露,可要是演戏演的逼真一些,‘非情组合’的威力弱也弱不到哪里去,接下来就看他们能不能再入戏了。” “要是能假戏真唱就好了。”“那你演《武林外传》的时候有吗?”“那不一样,我演的纯粹是孩子戏,真唱又能唱到哪儿去,再说我真正想一起唱的人,连跟我走个小过场儿都不愿意。” 小杜又陷入了沉思…… 类似这种以心境为重心的仙法,中途一被扰乱,若想再召回那种精神之力可说难上加难。 电母看了看还在呷醋的境地里发“雷霆之威”的雷公,心里叹了口气,估计出言也难唤清醒,尚指望雷公能靠着这股醋劲再冲一冲,自己这里对付女鱼神只要能坚持下来,一旦雷公可以有机会取胜,而后一齐拿下女鱼神。 “喂,主笔。”“啊,叫我呢,您还是叫我合伙儿的吧。”“合伙儿的,我刚才编说的你在听吗?”“差不多吧。欸,电母是不是想通过观察雷公醋劲的发挥极限,来判断对自己的情义有多少呢?”“欸,对,有你那么一说。”“那后来呢,电母得愿以偿了吗?”“结果来了只黄色儿的大蚂蚱给搅了。”“蝗虫?那东西害庄稼,还能害……” “干什么呢?”电母收手,冲着用“秋后掌”偷袭雷公得手的大蚂蚱怒斥到,“偷袭不长眼睛吗?得谁咬谁不成?以为在啃麦子地吗?” 大蚂蚱根本没听电母的训斥,抡手里的青刀照着雷公就砍。 “失心疯了不成?”电母边过去用铜镜牌挡住刀边更大声地斥到。 大蚂蚱似乎根本没瞧见听见,二次抡刀又砍,让电母给踹出去了,这才感觉出自己和雷公之间不完全是空的。 “噌”,大蚂蚱蹦起来了,用刀尖点指电母,“给我闪开,今天我要报杀父之仇。” “是啃酒糟了?还是没睡醒?哪个跟蚂蚱有杀父之仇?” “就是他。”大蚂蚱一指雷公。 “真的?那有什么证据吗?”“我父亲是被猛点肚子左边‘外陵’穴才客死异乡的,有高手给看过,杀我父亲的使的是类似于打穴笔之类的武器,而且是朝鲜青龙派阴柔毒辣滑溜狠恶的手法,中原根本就不多见。用铁器点完穴道还能不留伤痕的,还有别的仙人吗?” 大蚂蚱说完,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雷公。 “青龙派?啊,我听说过,想当年张翠山夫妇从冰火岛返回中原时,三江帮的人为了要知晓‘金毛狮王’的下落,聘请了青龙派的人前去拦阻。”小杜道。 “那……那也应该等此间事了以后,一起找大族长去裁定是非曲直。”“哼哼,两位是族里的二将,大族长一定会偏袒两位的。再说我压根就没想等。” 大蚂蚱刚要再抡青刀拼命时,被一大包草药砸中了脸。 “好小子!竟敢骗老子!这是治耳疾的药吗?”一条大狗“汪汪”叫到。 大蚂蚱一看见大狗比看见大公鸡还害怕,登时报仇的心被恐惧的心给替代了,把青刀在身前一横,斜楞眼角看电母,那意思,都是一个族的怎么也得帮忙抵挡抵挡吧。 不过,还没等大狗抡鬼刀,三条蛇先把狗给缠上了,两条硬的一条软的,软的是条五彩斑斓的花蛇,手里拿着两条硬的。 “找死吗?躲一边儿上去,别妨碍老子的事。”大狗抡刀往外砍,可陡觉脑后恶风不善,回身用鬼刀挡护,一见是串铃鞭,急忙抽刀去搪鞭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七) “听这话茬儿的意思,大蚂蚱用假药骗了大狗。”“那他为什么要骗大狗你能说说吗?”“既然他们是一族的,而大蚂蚱现在才报仇,可见是刚知道的,而假药骗大狗看此样的情形也应该是不久前的事儿,咱们可以把两者结合起来,省得再多话头儿了。”“行,那就让大狗的主子和大蚂蚱的老子有交情,大狗是听一位疾淫如仇的人贩子跟大狗的主子说的。”“疾淫如仇?还人贩子?甭问,一准儿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没错。后来大狗为了得到珍贵的草药跟大蚂蚱做了个交易。”“那花蛇……”“花蛇的老师和寂寞狐狸的老师为‘刀魔’所杀,大狗是‘刀魔’的私生子。”“那肯定得报这个仇。”“寂寞的狐狸之先做了点营生没跟老大花蛇讲,既然你跟你的巴姐姐熟,她们之间的对话就你来编吧。” 小杜想了想…… “我……我也不是想要成心不跟老大说一声的,营生急,当时老大又不在左近,我就先接了,好处我没想独吞。”说着,寂寞的狐狸把好处双手奉上。 花蛇一把拿了过来点了点数目。 “老大请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了,往后一定事先便跟老大好好交待交待。” 世间哪有一模一样的事情呀?寂寞的狐狸口里说着心里忖着,可又听老大说道:“往后?那这回怎么算呀?” “那……唉,谁让我惹老大不高兴了呢?全听老大发落。”“那我就罚跟我一起去报师仇,报不了就不能善罢甘休。”“那‘刀魔’不是早死了吗?”“还有个私生子等着我们呢。” “完了?就这些吗?”“该言简意赅的时候就得惜字如金。”“那我再给你加上几句。” “这私生子的消息准确吗?”“消息是从六扇门的重犯大牢里搞到的。”“那又是谁说出来的?”“失目的‘土夫子’。” 此刻的大蚂蚱见大狗被忙活住了,遂急于报仇的心情又占满了整个胸膛,抡青刀恶狠狠地劈去,只听“嘡”的一声。 电母把法宝收回在身前一摆,一副随时要相斗的模样,“要嘛我们找大族长去理论,要嘛就给我滚。” “哼,今天谁要拦着我,我就跟谁玩儿命。”说着,大蚂蚱青刀一抡与电母斗在一处。 “到底发的是什么疯?”大狗边跟花蛇和寂寞狐狸斗法,眼角的余光却始终不离蚂蚱,“今天老子还有事儿,没工夫儿在这儿陪打闹。” “呸,可真是一条不要脸的癞皮狗。”寂寞的狐狸骂到,“姑奶奶们今天是要狗命来的。” 一听这话,大狗立刻先不顾蚂蚱了,“好,我倒要看看是谁取谁的命,看刀。” 大狗的鬼刀找三条蛇的缝隙砍出,见串铃鞭飞来一脚就给踩住了,寂寞狐狸使劲撤法宝结果把鞭给绷得溜直,遂鬼刀一下砍了下去。 花蛇让另两条蛇往大狗后背上咬去。 大狗的刀并未因此停下,照后面一腿蹬了出去跟撒尿似的,可却小觑了花蛇,立刻感觉到两条冰冷的蛇就要把自己蹬出去的腿给缠上了,这时串铃鞭的鞭尾也被寂寞的狐狸甩抽过来了,遂大狗把鬼刀一翻,用刀背一磕绷直的串铃鞭身,同时脚下使劲,身子猛然向上拔出一丈挂零。 寂寞狐狸也跟着飞起,串铃鞭抖了上去卷大狗的双足,花蛇亦同时蹿了上去摆双蛇去咬大狗的脚底板。 大狗在半空中,双腿往上翻,手里沉重的鬼刀下坠,奔着一同攻来的双蛇头和鞭头砍了过去。 花蛇和寂寞狐狸及时收了法宝。 “不要让这条狗下来!” 花蛇和寂寞狐狸刚一站稳又双双腾起,手里其中一条蛇飞出去咬就要落地的大狗面门,另一条奔膝盖骨,串铃鞭则拦腰扫了过去,分上、中、下三路攻了过去。 大狗不敢沾地,鬼刀刀尖一拄地直接在半空中身子横移了出去。 寂寞狐狸飞鞭卷住了飞出去的蛇扫大狗颈后,连瞬间的工夫都不敢怠慢,同时用串铃鞭的鞭身绊大狗的迎面骨。 花蛇手中的蛇这回则咬大狗的丹田。 大狗想二次用刀尖撑地借力,可却让花蛇在挥动法宝时滑溜过来,一脚把鬼刀给踹歪了,大狗只好舌尖一顶上牙膛,凭借自身的功力又翻了出去。 力由地起,腿就是两条跟,若是一味地这么翻来覆去不落地是最耗功力的,如此下去大狗不是被法宝伤了便是因功力消耗过多而出内伤。 真是最毒妇人心!大狗心中叫苦忖到。 “当”,此时的电母用铜镜把大蚂蚱的青刀给夹住了。 “给我松开!今天我一定要报我父亲的仇!”大蚂蚱边使劲抽刀边叫到。 “有完没完?是不是让我告到大族长那里才肯罢休!”“告到谁哪里老子也不怕!松开!”“居然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我看今天是要找倒霉呀。亲奶奶我就不松,怎样?”“不松是吧?” 大蚂蚱先松手了,飞步上前奔着雷公就是一掌,纵蹦急快,就像蹦跶不了几天了。 电母有点始料不及,急忙飞甩一面铜镜过去挡住了大蚂蚱的这一桌“秋后掌”。大蚂蚱借此抽身飞蹦了回去,一下从地上把青刀拾起来了,回手就是一刀。电母真急了,把两面铜镜之间的链子一甩,欲把青刀缴下,同时把大蚂蚱的双手缠住,继而就是双铜镜在大蚂蚱脑袋左右一拍,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电母是不会向同族使出这一着“电闪双行”的。大蚂蚱已自知武功实不如“天外四将”里的电母,不动点心眼是不行了,此时急忙手和刀柄一分,等让过绞过来的链子,另一只手又握了上去,袖口里的法宝飞蝗石被抖到空着的那手里,使了一着法术叫做“迎面三不过”,上面的一块打眉心挂双目,右下角和左下角的两颗打嘴角挂两腮和双唇。电母更是气急,把法宝铜镜牌猛地一通抡,恨不得能连三块飞蝗石带大蚂蚱都给抡到鄂尔多斯大草原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八) 编到这里,督行见到小杜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遂问道:“怎么了?” “咱们的两位主角儿当时在干什么?我认为对手既然又有别的对手了,那他们早应该撤了吧?没有主角儿的戏份儿,编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可我还没编够呢,我们那儿热宿里……”“‘热宿里’?”“啊,天冷的时候不得住暖和点儿吗?”“哦……对对对。”“我们哪儿热宿里又添了个人,我还想以他为原型也给写进去呢。”“可咱们有那么多的戏份儿给他吗?”“戏不够可以‘打’来凑呀?”“嗯……我自个儿认为呀,这个打戏情节就像这掌故里的调料一样……”“对呀,好调料完全可以就主食吃的。”“可谁见过正经的宴席上什么时候给端上一盘上好白面馒头蘸上等蜂蜜的?”“这……你是说掌故还是多加作料的好而不是调料?”“那当然了。”“那好,就让那个添的人先在热宿里待着吧。”“欸……咱们还是往下写两位主角儿的事情吧,他们才是主线。他们现在干吗去了?”“当然是还站在当场外没走呀?”“怎么还没走呀?等什么呢?”“现场又有怪事发生了。” 一只瘪嘴的野鸭子和一匹白净的马驹子出现了,一个持着鸭嘴枪夹到了花蛇、寂寞的狐狸和大狗之间,一个拿着一对大马蹄铁冲到了电母和大蚂蚱当间。 “睚眦必报活着累,冤家宜解不宜结。”瘪嘴的野鸭子边用法宝把另两条蛇和串铃鞭挑开边喊到。 “放下私仇不算孬,胸怀宽广真豪杰。”白净的马驹子边用法宝替大蚂蚱挡住一对铜镜牌边接着喊到。 “欸,主笔。”“不是说了嘛,我是合伙儿的。”“那合伙儿的,最近在江湖上听到过这四句话吗?”“嗯……也许还没传到我们哪儿吧。胸怀宽广……”“你知道‘怪才’伯讲吗?”“那哪儿能不知道?是厨子都知道,不是厨子也知道。一条又粗又长的傢伙,要它硬就硬,要它软就软,而且多长工夫儿还自己说了算,有招儿功夫叫做‘传宗接代一字成’。”“嘿嘿,有一次伯讲去参加表弟的婚礼,从正忙着的地方要先回家一趟洗洗头脸换换衣服,因道儿远且还得赶时刻,而且还想省些力气,就雇了一辆大车。那辆车的车把式要高价,伯讲只得依从,而后那车把式把道还给走错了,再后来还找伯讲多要钱。伯讲没工夫儿跟他计较,可心里有气,从家出来以后又雇了一辆大车到了表弟家,一下车就看见满脸埋怨的母亲在表弟家门口等着,伯讲一见母亲要因为自己晚到了数说自己,遂自己先发脾气埋怨先前那个车把式。”“哟,后来的那个车把式没听见吧,会不会以为是说他呢?”“那个车把式后来也提起过,不过当时人家并没有当是说自己呢,即便是也没往心里去,为了释放一下心情,说说就说说呗,又不是当着面说的。后来这个人成了环天车马行的创始人,当初就是他领队驾着车马,载着‘七车人’的义士们去的天山。成大事者必要有自信,必要胸怀宽广,胡乱猜忌是要不得的。像咱们这般想像比较丰富的人就更得仔细了。”“说的太对了,我以后会注意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十九) 大狗脚不落地的窘迫局面总算给打破了,喘了口气,这是见三条蛇又到了,急用鬼刀撩了出去,从自己腋下往软肋抽的串铃鞭也几乎同时被鸭嘴枪给挑了出去。 “今天先谢了,改天一定重礼相谢。”大狗说完,回身抡鬼刀又奔大蚂蚱去了,“死蚂蚱,拿医治耳疾的好药来,要不就拿命来。” 大蚂蚱一惊,可耳朵里就听金铁之声一响。 原来是瘪嘴的野鸭子把鸭嘴枪一横给挡住了,而后迅速地一转,又飞到大狗的身后把双蛇给架了出去,且还用一着“鸭行拳”的法术变化把串铃鞭的鞭身给抄住了。 “鸭子还能那么厉害吗?”小杜道。 她有时看上去还不是娇怯怯的,但我们的鱼大捕头特意请“回春迷”从旁观察过,不但健壮得很,而且还有生儿子的相。督行边笑边暗忖到。 “究竟想要干什么?” “睚眦必报活着累,冤家宜解不宜结。”“放下私仇不算孬,胸怀宽广真豪杰。” 白净的马驹子本来接电母铜镜牌的着数就够瞧的了,说这后两句话的时候都走音了,这时余光瞥见大蚂蚱又要对雷公下手不顾一切地上去就拦,得亏电母一见之下及时收了自己的神通。 “我现在还是想知道两位主角儿在干什么?或者说接下来要干什么?”“那当然是帮他们冤家宜解不宜结呀。” 此时的督行陡然上前,替瘪嘴的野鸭子把串铃鞭和两条蛇接了过来。 白净的马驹子这时又勉强把电母的铜镜牌给接了下来,可要没有女鱼神此时过来了,立刻就得马趴了。 大狗这时抡着鬼刀冲大蚂蚱过去了,把大蚂蚱给吓得就好像此刻是秋天最后一天似的,见大狗一指自己的鼻子,没等听到什么,磨头就要跑,可又是一声金铁之声,这回是瘪嘴的野鸭子和督行一齐挡住了大狗的鬼刀。 大蚂蚱的情感变化比蹦得还快,只要大狗那边的威慑一松懈就立刻又想着报仇的事情,回身把青刀举得高高往下就砍,可一下子又被一对大马蹄铁给架出去了。 大蚂蚱感觉到对方的力道不怎么猛了,可却在拼全力。 “放下私仇不算孬,胸怀宽广……”“闭嘴!” 大蚂蚱又是一刀抡了下去,结果被一双马蹄铁给夹住了。大蚂蚱二话没说,法宝也没着急撤回来,抓出几块飞蝗石照着对方的面门就打了过去,可愣是眼见对方的一个小马蹄铁飞出,连带自己打出的暗器一起奔自己的脑袋来了…… 现在,女鱼神独自战着电母、花蛇和寂寞的狐狸。 串铃鞭一着法术飞来,鱼骨剑迎上前去挂鞭头。寂寞的狐狸立刻撤鞭,却哪知人家的这着法术是虚,另一柄鱼骨剑已然飞了过去挂住了串铃鞭的鞭身,继而女鱼神手里的鱼骨剑把掷出的前一柄鱼骨剑也给别住了,再然后就是趁着还没有被寂寞的狐狸给抻直,飞快地往左右狂甩,把花蛇的两条蛇和电母的铜镜牌给荡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 大狗现在可有些急了,手里的鬼刀猛地飞砍,先要砍开督行的法宝再说,但真极丝岂是好弄断的,砍了一通全都跟砍在虚空里差不多少,况且还有瘪嘴的野鸭子在一旁用鸭嘴枪一个劲地扑腾。 督行这会儿看见鸭嘴枪枪挑大狗的后腰,大狗顺着枪身贴着往里一滚,手里的鬼刀跟着抡圆了,但倒不担心什么,督行知道瘪嘴的野鸭子一准儿能化解开,遂关心地往女鱼神那边看了过去。 女鱼神身形一蹲,用双鱼骨剑护头顶把四件当头袭来的法宝给搪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再持着双法宝一个急转,把从三个方向攻来的法宝二次弹了开去。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督行一见瘪嘴的野鸭子让自己的后背置于枪杆前,左手持枪尾,身子也顺着贴着自己法宝的枪杆进攻,到跟前右手一托大狗持鬼刀的手腕,接着就是一脚蹬了出去…… 督行灵机一动,飞身过去把雷公往身上一背,快步前奔。 “别跑!”大蚂蚱也不管自己已经发出去的一着法术,一瞥见欠自己血债的让督行给背跑了,撇下白净的马驹子就追。 “站住!把好药给我留下来!”大狗舍瘪嘴的野鸭子也追了下去。 “回来!不要跑!”花蛇和寂寞的狐狸不管女鱼神了,也跟着追了下去。 电母惦记着雷公,自是飞步跟了去。 女鱼神当然紧随督行之后。 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对视了一眼,索性也一路跟了下去。 追着追着,督行背着雷公奔进了前面一大片荒草地里,那里的荒草都有一人来高,身形一下子就没了进去。 几番追找,最前面的大蚂蚱不见了有大仇的,遂又开始芒刺在背了,开始寻思着也想借草遁脱身…… 后面的蛇、狐狸先甭管厉不厉害,但是真让大狗烦心,前面的大蚂蚱要是寻不见,也得借借草阵的功用…… “督行的这一着可称高明。那接下来呢?”小杜此时或许是没什么思路,暂时由一个编掌故的变成了一个听掌故的。 “督行和女鱼神,还有那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等一下,他们是怎么跟督行在一块儿的?”“因为督行压根儿就没想避开他们,后来‘电母’倒是自己找到的他们。”“应该是因为‘雷公’吧。他们真是‘非情组合’吗?那怎么还心意相通呢?要不‘电母’还有什么原由……”“也许是因为他们是一族的。” 电母把雷公往自己身上一背,冲督行和女鱼神道:“今天两位帮我们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我们就当全心全意的接受了,日后必报,但咱们之间结的梁子另算。”说罢,电母转身离去,没几步就被高草隐住了身影。 督行并没有计较前嫌,见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因为刚才的阻斗而疲惫不堪,没准还有内伤,遂就带着去找附近一位熟悉的药农,但是一到那里就见到了一位比较尴尬的脚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一) “真是山不转水转呀。”查祚一见督行和女鱼神道,“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二位是不是认为能躲着我一辈子?” 督行一笑:“查姑娘莫怪,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的我们不是在游山玩水,说不好听点儿,就是在躲灾避祸。要是连累了查姑娘,可教我们如何跟查护法交待。” “这位督行可真会说话呀。”小杜赞到。 “那……那怎么不跟我直说呢?”查祚道。 “还不是怕查姑娘说我们见外吗?”女鱼神道,“既然现在都说开了,能不能请查姑娘先帮帮我们看看这两位朋友。” “这二位怎么了?”“也没什么,就是太过劳累了。” “徒弟,快过来看看师叔,被偷袭了……欸?怎么是……” “来的是谁呀?是查祚的老师?”“不错,正是查祚的老师,电母。咱们要不要再编编查祚拜师时的事?”“那先说说我听听。”“嗯……当初查祚行走江湖的时候年青气盛,遇到同龄的女子就想比试比试。”“遂二女相斗,约定谁输了就拜对方为师。”“还有前面的贺水器,之所以要追着喊着非要拜电母为师,就是想跟查祚的关系越近越好。”“他们一定是彼此爱慕喽?那最后一定要让他们在一起。” 这时见督行迟疑了一下,小杜便问道:“咱们……再加点儿什么?” “你说要是咱们再编一编他们相识时的情景,算不算啰嗦呢?”“那就简单一些,江湖儿女不打不相识。”“对对对。那一日,两个青年遇到了一起,当时当场就他们两个武林中行走的,遂就先攀谈起来,都是练家子,自然是谈起武功就十分的投机,谈着谈着彼此互生情愫,可又碍于男女礼教不能直白的表述,一直聊到了晚上,后来光嘴谈不过瘾了,自然要‘手谈’了。”“后来他们就挑灯夜‘谈’了?”“那当然了,二位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各在自己的那方点起一根松明火把插在地上,摆开架势切磋武功……”“嗯……怎么打的就省了吧。”“好,那就直接说他们在交流武功的同时也在交流着心意,最后各使最漂亮优美的着法,身形一带,分别连各方的火把都给带灭了。贺水器用自己的‘插头拳’插了对方,登时就有一股麻流从指尖一直传到了心里,但那是一股比蜜还甜的麻流……” 小杜无话好一会儿才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们借夜色才发现,之间隔着一个人。”“怎么还隔着一个人呢?”“此人名叫‘聂线板’,江湖人送外号‘公牛’,身形体魄壮实,不过比贺水器要逊色。”“他……是谁?来……干什么?”“聂线板练的也是‘插头拳’,本身家传的还有一套‘借物传功’的法术,巧的是遇上了这二人比试,想验证一下自己把两种功夫相融合后的武功要义。”“那……这个人物是为了……”“可以让他做他们的冰人,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人,那样他们的结合就正经八百了。” “‘正’……‘经’……‘八’……‘百’。”小杜细细品位体会着这个词。 “合伙儿的。”“啊?”“咱们接着编掌故吧。”“好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二) 查祚把雷公和瘪嘴的野鸭子、白净的马驹子分开安置,跟父亲学过药理,便吩咐药农给熬伤药和补药。 因为熬药得等上一会儿,督行跟野鸭子和马驹子说起了话。 “都改行了不成?”“是为了捕神抓进大牢的一只耗子和一头犀牛,外加一个野猪。” “‘捕神’?”“就以当世六扇门总捕头司寇理硕为原型吧。”“那后面的这仨……”“你往下听就知道了。” 夜够深的了,一个卖夜宵的小吃摊子要搁往常也早就收摊了,可今天有位怪客夜兴非常,不但就跟要请大客似的把所有没卖出去的吃食都包了,而且另给了几两令摊主晚收摊的钱。 夜更深了,连黎明前的黑暗都快过去了,摊主已经在留神着那些巡夜的捕快,要是因为宵禁找自己的麻烦,那这位又盲又驼的男怪客就必须得再破费些,而且必须破费到不能另给摊主以后的营生带来任何的坏处,不过好在要等的贵客总算来了。 一位黑老者使劲把自己裹在厚衣里,看走来的样子就像刚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一般。 盲驮怪起身把黑老者让到座位上,立刻吩咐摊主弄烫嘴烫心的吃食,自己则从暖笼里把一直烫着的老酒取出,给黑老者倒上一大杯先暖暖身子。 黑老者先喝了一大口,看样子感觉还不错,“还真有意思,竟然这么晚把我找来,但愿不光是用这好酒来补偿我。” “嗯……夤夜之间请来也的确大大的不该,可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先吃点儿喝点儿,等吃喝舒服了咱们再谈正事。”盲驮怪的声音虚假。 就这样,腾腾冒热气的小吃被一盘一碗地端到黑老者的面前。 盲驮怪给黑老者满酒布菜一个劲献殷勤,外加摊主的手艺独到,遂老者尚还满意。 “行啦。”黑老者一撂筷子,“有什么事就快说吧,要是只为让我来尝这里的手艺,大半夜从高床暖枕上下来倒是还值得一些个。要不就算专门为请我吃这摊儿上的小吃得了,有什么事下回再说吧,我回床上睡回笼觉儿去了。”“欸欸欸,别真走啊,我这回特意请客是真有事情商量的。”“那就快点儿说吧,而且还要长话短说。”“嗯……”“哎呀,再不说我真的回去睡觉去了,现在我可觉着没刚才暖和啦。”“好好好,我马上说。是不是最近抓了三个……”“是呀,一个闹楚馆的小个子,还有找寻我麻烦的一个大胖子和一个车轴汉子。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反正那个小个子我还在审,等天一亮我一准儿能得到口供。那俩小子就甭说了,直接定罪就可以了。”“别介呀,都是误会,我劝过那仨小子别那么小心眼儿,可非要至少先吓唬吓唬解解气再说,其实没想真动手。”“是吗?我怎么没觉出来呀?听这话茬儿都是手下喽?那是不是说定罪的时候也该……那就看在这顿吃食的份儿上,可以算是自己投案。”“嗯……就真不能通融通融啦?”“还通融呢?我真不知道凭的什么能深夜里跟我说这儿事就自认为能说通。”“嘿嘿,也许凭的就是……我的师门。”“哦?” 黑老者这时一把抓过暖笼里的酒壶,自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而后又倒了一杯,这回先喝了半杯,咂摸了一下滋味,又给干了。 “真是贵师门的好酒呀。”说完,黑老者放下酒壶站起,“明天自己去衙门,要不我也弄个悬赏通缉。” 盲驮怪彻底怂了,“欸……” “怎么?现在就想自首吗?我倒是可以让衙门提前开门办公。”“怎么……怎么就那么自信酒是无毒的?”“忘了我的绰号了吗?刚才那个‘是’字不该拉长音儿的,那种半开玩笑似的语声已经显现出心里没什么底,再加上刚才的微表情……”“‘微表情’?”“这是我多年来为捕快这一行儿新添的一门学问,不懂就算了。”“还是说实话吧,我是靠当猎头混饭吃的,之所以要搞出这种刺激复仇的事情来,无非就是想让那些要悬赏捉拿仇家的雇主儿把赏金加大点儿,真没别的意思。” “真没别的意思。”黑老者用异样的语气把每个字都说的很重,而后用双手撑住桌子,把脸贴向盲驮怪,严厉地道:“甭管是谁,本来就都是有仇必报,让那么一闹腾,更是仇上加三分,闹出事儿来还不是我们去收拾。当猎头的倒是可以多领赏金,可因为地面儿不太平上面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呀?” 盲驮怪把脸一个劲地往后挪,当然不是怕口水溅过来,等黑老者训斥完毕才仗着胆子试探着问道:“嗯……我究竟……能做些什么才可让……好一些?” “给我去化解江湖中的仇怨。”“那……我们得化解多少……”“化解到我满意为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三) 这时药农把药给端来了,“趁热喝吧。” 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接过药碗边吹边喝起来。 药农转身,去给雷公送药去了。 “遂就开始了……”督行看着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道,“可这种方法不觉得治标不治本吗?” “可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反正卖卖力气,都尽了全力了,实指望就算不见我们的功劳也念我们的苦劳。欸!不对劲儿!这药……” 哥俩腹中登时觉得身体里有股气往上顶,还满肚子转。 “这……” “是我弄的药。”药农边说着边走了进来,“谁让当初吓唬我们晴忧堂的堂主和内堂主,还有我们的坐堂大夫。” 督行此时走过来向药农一作揖,“既然咱们都知道了是吓唬,而且又没真的伤害了谁。老话儿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是真的道理。就当给我个面子,算了吧。” “那也不能就这么容易地算了。不是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无……”“好啦好啦。那……就罚给做做苦力怎么样?”“苦力呀?得,我给面子,把房前那一片地的土给翻松喽。” “那可是好大一片!”白净的马驹子此时出言到。 “行啦,就算真正化解的第一份仇怨好了。”督行道。 等哥俩一脸不乐意地去拿锹镐的时候,督行把药农叫到了一边。 “不会是真的下什么毒了吧?”“哪儿能呀?就是些保胎的药而已。” 虽说是两个练家子,可那也的的确确是实实在在的力气活,现在已经翻松过了一半了,哥俩头上脸上全见了汗了。 “哟,没想到在庄稼地里也是好手呀?”电母的语气是在说风凉话,“瞪什么眼?挡我为族里清除败类的事儿我还没算呢?我都听到了,前番我们跟那些兵们作战,和那来捣乱的小个子和车轴汉子也是一伙儿的吧?要不看这里的主家,我早就……” “先消消气吧。”药农此时端着两杯药茶走了过来,递了一杯给电母,“现在外边实在是有些不怎么太平,还不知要有多少仇怨等着去化解呢。如今放一马,无异于行善积德了。” 一时没找到大狗的寂寞狐狸和花蛇先找了个地方住下,等到晚上,寂寞的狐狸感到疲惫,就泡个热水澡,躺在热气腾腾的大木头澡盆里,浑身的倦意都从汗毛孔散发了出去,别提多舒服了,舒服得就连有一把鱼骨型的木梳把她背对着的上下门闩给拨弄开了都似乎不在意。 “用木梳的,那肯定是个女的,所以她才不在意的,对吗?”“那她的功力可达到连用什么东西拨的门闩都能感觉出来?”“掌故是咱们编的,就让她有那种本事呗,于前于后没有出入就是了。” 把门闩拨开的迅速进到门里来了,回手又把门给上下闩好了,而后走到了澡盆中寂寞狐狸的对面。 “我的身材怎么样?”“不拘小节”的寂寞狐狸问到,在听到了一声颇带鄙夷之意的笑声之后就立刻把沉浸在陶醉中的双目给睁开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条白鲢鱼呀。喂,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怎么有工夫儿跑这儿来了?不会是想跟我比身材吧?”说完,她又把眼睛给闭上了,继续沉浸在暖烘烘的热澡水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四) “有些事我想问问。”“可我未必想回答。”“那要是老大问接私活儿的事……”“这我早跟老大说清楚了,错儿我也认了,少拿这事儿要挟我。”“哦?是吗?那我怎么就不信能把接私活儿得到的好处数目如实跟老大说呢?”“这……反正……” 这时,女鱼神看了看澡盆里面,“反正洗澡水也凉了一些个,我去叫仆役加些热水,顺便看看老大的脾气现在尚有多大。” “欸!”寂寞的狐狸想起身拦,可又立刻坐回了澡盆里,看意思盆里盆外的凉热差了好多,当然,也许还有别的原由。 “都是女儿家,要是换句话说,不会给自己留些胭脂水粉儿钱吗?” “我要是没说错的话,女鱼神是在诈她。”“寂寞的狐狸上当了你是不是挺不乐意的?”“算了,让她接受一下教训也没什么不好的。” “到底想知道些什么?我能帮尽量帮就是了。”“那笔营生谁雇的?”“是‘无命狼’的儿子莫小贝。” “莫小贝?”“你演的那《武林外传》里不是有这么个人物吗?”“是呀,我的同窗小桃饰演的,可她是个女孩儿呀?”“嗨,一个名字咱们用用怕什么?没准儿喜洋洋还是根据‘无命狼’的儿子这个原型改出来的呢。” “怎么找到的暂且不去管它,可为什么会偏偏雇佣……”“我在杀手这行儿里的名头响呗。”“是吗?有老大响吗?”“那没准儿我更适合呢?到底因为什么还是问莫小贝去吧。” “女鱼神为什么要追究这件事情呢?”“因为这个姓卫的公爵府杂役大头子应该目睹了女鱼神被冤枉的全过程,可偏巧事情发生不久就被灭口了,也就是寂寞的狐狸接的那桩营生。”“那倒是够蹊跷的,内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我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莫小贝?”“狼堡。” 回头我就跟老大如实说了,爱怎样怎样,无论谁都甭想再要挟姑奶奶我。等女鱼神出门后又用鱼骨梳把上下门闩给拨插好了,寂寞的狐狸忖到。 锅分多种,炒菜锅、大柴锅、药锅、沙锅,其中烹饪用的锅以圆底锅为主,“无命狼”的老婆改其为平底,比普通锅更适于焙、烘、蒸或炒海鲜、肉和家禽佳肴,煮蔬菜或便于手指取食的小吃,烹调速度更快。 这种锅自打一上市,销路立刻就有,遂总算把“无命狼”死后一穷二白的家景改变了许多。 此刻,一个头戴金色冠,身着黑白毛边红袍,腰系狼爪扣黑革带,暗粉色眼妆,左眼角下有颗痣,嘴上涂着胭脂的瓜子脸少妇正在洗衣服,金冠是“无命狼”生前花钱给她铸的,旁边是一个白衣粉裙戴白玉耳环的圆脸少妇,相较之下胖了一些,腰中大粉点均匀排列黑裙带,正准备用烙铁熨烫衣物,两名少妇都留着狼尾巴大辫,长可及臀,不仔细看真跟长了条尾巴似的,而且肤色都是白里带些黑,和这狼堡的气氛倒是挺谐调的。 “要是洗衣裳的话,应该让她系条围裙。”小杜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五) “拿东西垫上点儿,可别烫坏了。柄上也缠点儿东西,别烫着手。”红袍妇边往衣盆里加着鸟记皂角粉边跟脸部丰满的粉裙妇说到。 “放心吧,不会的。”“知道呀?我可是最近才知道的。”“是呀,表姐夫活着的时候,哪里让表姐干过……”“想当初我不是没完没了地逼着给我抓羊,就是用没打算上市集去卖的平底锅拍,‘无命狼’的优点从来不会认真想一想,要嘛现在也不会……” “乓乓乓”,有叩打大门门环的声音。 “来啦。”红袍妇边用围裙擦手边去应门。 门一开,门外是一名缁衣捕头和一个暗黄色官衣的女捕快。 “这个捕头是……”“捕神谨慎的徒弟。” 谨慎的徒弟把一块牌子冲红袍妇一亮。 “官爷是要买平底锅吗?好呀,甭管买多买少,价钱好商量。”“倒是听说过这平底锅比一般的锅好使些,可家里还不缺,想买时一定照顾照顾这儿。我们这次来是想麻烦麻烦大嫂子跟我们走一趟。”“还头回见到这么客气的官差,有什么事就在这儿问吧,我衣服还没洗完呢。”“那令郎在吗?”“不在。”“哪儿去了?”“不太清楚。”“那我们就等等吧。”“那吃喝拉撒睡得自理了,我儿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我那孩子山南海北哪儿都去,孩子爹活着的时候,净带着出远门儿玩儿去,什么邯郸的羊村,还有边远的威虎村,都去过。” 说着,红袍妇转身又奔自己的衣盆而去。 女捕快上前用手一扳红袍妇的肩膀,她事先没想到,直被扳得胳膊一甩形容狼狈。 “干吗?”红袍妇生气地把女捕快的手打开。 “儿子不在,老娘就跟我们回去,直到儿子来换。”“哟呵,小丫头片子,凭的什么也敢跟老娘我犯横,老娘出来混的时候,小丫头儿连开裆裤还没穿呢。”“没瞧出来,抓个老太婆还得用开裆裤?”“行,嘴够欠的,就不知道爪子怎么样?”“敢拒捕殴差?”“就拒了殴了,能怎样?” “看意思是想舒舒皮子呀。”粉裙妇边又抄起一个烙铁边说到,“没事儿,既然有刺痒的,我就给给好好烫烫,管保解痒。” 女捕快一见已经非动手不可,上去就是“优柔寡断手”法术中的一着“模棱两可”。 谨慎的徒弟怕女捕快的手不经烫,拔出自己的铁尺,上前把烫烫的烙铁给接下了。 红袍妇一手抄起一个平底锅奔着女捕快当头就拍,当初是怎么拍“无命狼”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真要怕实了,说这女捕快能破屋顶飞出去都不夸大。女捕快的“模棱两可”尚未使完,正好和双平底锅给对上了,让红袍妇的手里就觉着拍到了两股无形的冲流上,明明是竖着用锅底拍过去的,愣是横了过来还偏到了一旁。 “无不暗器”的身法,难怪这小丫头片子敢那么卖狂,原来是织女的弟子。见多识广的红袍妇忖到,同时开始全心应对这“优柔寡断手”的法术,每锅一出必避其手法,专照头、肩、臂、肘招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六) 谨慎的徒弟果然谨慎,铁尺往往都是后发先制,烙铁一般到中途的时候,就因被铁尺点向粉裙妇臂膀弱处而后撤。 粉裙妇本来就是泼妇的性格,这会儿一股火气活活给逼到眼睛里都快要喷出来了,最好能把两个烙铁再烧热一些个,可她的法宝烙铁没什么高明的着数,遂更是一把心头火往上直涌。 女捕快这时又是一着“左右为难”,两条胳膊一曲,使劲往回收双双对付砸拍上臂的平底锅,让两条膀子是够为难的。红袍妇立刻把平底锅变横为竖避开了女捕快的双手而再进。 女捕快暗骂自己还是动手经验欠缺,明明不好对付就该立刻避让开,而非要强逼自己使这么为难的着法,现在对方微一变化,自己已到为难之地还如何再制敌,大哥早就劝过自己不要让自己置于绝地,可事到眼前老是还我行我素,不是找倒霉是什么。 暗地里自责着的女捕快使劲后让身子,可偏偏就置于了另一个对手的后面。 一股火气眼见就要冒出来的粉裙妇一感觉身后有动静,知道不是表姐,遂立刻伸出一个烙铁烫了过去。 “不要!”谨慎的徒弟飞探铁尺上去就拨,可只恐来不及。 女捕快那就一个险呀,幸好机敏,及时使了一着“瞻前顾后”,两头顾及着,踉踉跄跄地给躲开了,脚底下就跟拌蒜似的,等站稳了,一股比粉裙妇的烙铁更烫的火气夺目而出,“哧哧哧哧”,几枚法宝兵钉冲着粉裙妇一通怒放。 红袍妇同样及时地跳到了她们之间,双手握着两个扣在一起的平底锅一挡,“当”的一声,还从来没遇上过那么厉害的兵钉。 女捕快又是一通狂放。 红袍妇甩胳膊把两个平底锅那通抡呀,屋里类似花瓶、茶壶这样不怎么结实搪不住砸的东西,“咣啷哗啦”的一通糟践,红袍妇心疼亦无方。 后来谨慎的徒弟就感觉到对方已经直接不管不顾了,拉着自己的表妹使其不再拼斗,蹿到了一大堆平底锅的后头,谨慎的徒弟当然知道这位红太狼夫人要干什么,冲着女捕快一使眼色,要把那“法海大阵”的法术再好好演练一下。 “‘法海大阵’?是不是哪位前辈高人留下的?”“是一位佛界大士留下的,让捕神给改良了,其精要就是演阵之人绝对地配合,人数还在其次。”“那就得需要时常地练习。” 谨慎的徒弟和女捕快虽说还没到珠联璧合的地步,可不一会儿就布成了一大片执法的汪洋。 红太狼的平底锅也不是毫无章法地往外丢,形成了战船式,“停留”在了法海之中,当中一个不留神,使劲太大把金冠给带下来了,而且金冠还让平底锅给带出去了,幸好谨慎的弟子用铁尺给“救”了,随手一送就又回到了红太狼的头上,可却不怎么领情,看意思能“停”上三天。 “三天?那后来呢?”小杜开始不耐烦了,直催促督行快往下面编。 “后来自然是红太狼把自己累了个够戗。”“那再后来呢。”“再后来粉裙妇把红太狼给搀里屋去了。”“那再再后来呢?”“再再后来莫小贝割完草回来了。”“那再再再……”“现在两位主角儿进狼堡了。”“可算又见着主角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七) 督行和女鱼神推开虚掩上的大门,见里边挺冷清的,就问了一句,“主家在吗?” 莫小贝刚和粉裙表姨看过已经精疲力竭的娘,这会儿出来一见到女鱼神,没好气地道:“吃公门饭的都喜欢一拨儿接一拨儿的没完没了吗?刚才把我们狼堡弄得乱七八糟的,现在又来做什么?还嫌给我们添的乱不够吗?” “没说错的话就是莫小贝吧?”“小爷做不更名行不改姓,是又怎样?”“倒真不客气,来狼堡是想问几句话。”“没工夫儿搭理,快走,小爷我还得收拾呢。”“嘿……这孩子可……”“干什么?别……别过来。” 莫小贝的后背这时碰到了一个多宝阁,眼角往后一扫,回收抓过一个小布牛扔了过去,“着法宝!” 一开始督行和女鱼神没在意,以为是孩子害怕随手乱扔东西,但是只见那个小布牛落在地上居然不快不慢地陷了下去,不一会又升了上来,可升上来的却是一头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大牤牛,听莫小贝口哨的命令奔着督行和女鱼神就冲过来了。 一见之下急忙分别闪避,督行立刻飞身上了牛背,双手抓住牛角。 大牤牛哪里那么容易被驯服,猛力地纵跳掀背,非要把背上的给弄下去不可。 女鱼神不能旁边干站着,上去照牤牛腿招呼,用一种叫做“滑鱼功”的法术卸掉牛腿上劲力,直卸得大牤牛左右直栽歪,往上掀的力道减弱了大半不说,没准什么时候就躺下了。 莫小贝看着有些心惊,遂为了更保险一些个,又从多宝阁上拿下了一个小布老虎,“看法宝。” “那小布老虎又变成真的啦?”“这倒帮了女鱼神和督行的忙了。”“怎么呢?”“还能怎么,督行和女鱼神把狼堡的大门一开,最后老虎追着大牤牛一路跑出去了。”“合着这老虎没训练过呀?”“怎么没训练过呀?当初‘无命狼’活着的时候训练的挺听话的,可就是根本不会让它们一起出来。”“这莫小贝不知道老虎是吃牛的吗?”“可能是儿子高估爸爸了。”“那完了,这红太狼不行了,那粉裙妇估计也不是个儿,现在出来的就是个莫小贝也就没什么了,活活等着束手就擒吧。”“谁说的?那莫小贝不是衡山派的吗?” “轰隆”一声,狼堡到底还有多少机关或许无人知晓,但督行和女鱼神此时知道狼堡这个地方的的确确有很厉害的机关。 只见莫小贝坐着一个大粗飞箭似的东西奔着督行和女鱼神就冲过来了,“哼,别忘了我爸爸是飞贼,我爸爸会飞,我也会。” 督行向女鱼神使了个眼色,一抖自己的法宝真极丝上去先把莫小贝的胳膊给卷住了,不等挣扎,女鱼神用“滑鱼功”使大粗飞箭改变了方向,莫小贝此时被拉了下来,且还被督行堵住了耳朵,大粗飞箭冲着大门口飞了出去…… 这一声“轰隆”比刚才那一声响得不是一轻半点。 莫小贝把督行堵住耳朵的双手一扒拉,“嗖”的一声,一把剑身弯曲的衡山长剑抖出。 “据我所知,衡山派的剑没有软剑。”“督行也是那么认为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八) 只见莫小贝施出了衡山剑派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一开始的确把督行和女鱼神给唬蒙了一阵儿,那手里的长剑使的不知有多少柄,而且既像单剑又像双剑,后来觉得剑锋破空之声不对,督行进手一探才知道,确实是两柄,而且是皮制的,为了求其重量,里面还灌了水银。 想当初,这“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是衡山一位懂古彩戏法的前辈高人所留下的法术,这套剑法的虚着部分全用的是彩戏里的手法。 古彩戏法讲究的是后台捆起、绑好、埋藏、掖夹,前台撕烂、携带、摘下、解开,这对皮剑就是“解开”这一门的技巧。 莫小贝一见这着不灵了,即刻亮出了真正的横山长剑,后台的“埋藏”,前台的“摘下”。 这柄真铁剑一出,那叫一个光华夺目,弄得满是剑光,更不知有多少柄剑在刺在削。 要知道,梨花大枪、丈八蛇矛之类的长兵器要舞出枪花矛花来还容易一些个,但剑一类较之短的兵器就难得多了。 这回女鱼神看出蹊跷来了,冲手捞了一把外围的剑光,结果入手就柔软,使劲往回一撤,结果还拉出了一大长串,仔细一看是用线连在一起的反光锡纸。 这应该叫后“携带”前“掖夹”。 莫小贝倒真是见过大场面的,虽说是被“刨活”了,但面不改色心不乱跳,此刻又来个“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这套法术剑法的起手式,步履扎实,看来要正正经经地好好使使真格的本事。 “这一回使的,就没刚才那么……那么……嗯……那么眩目了吧?”“嘿嘿,是没刚才好看了,可却比刚才诡异得多。”“怎么又诡异了呢?”“看着莫小贝的剑往右刺来吧,嘿……左面愣是有利器破空之声。往上面削吧,下面有动静儿。”“光是动静吗?”“不但有声,而且有质,却无形相。”“就剩‘撕烂’这一门的技巧还没用过了。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那莫小贝有半截用透明琉璃制成的剑身,后面有根鹿筋绒绳连着。那接下来的事我不编你也知道了吧?”“当然是莫小贝又被‘刨底’了呗。”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莫小贝其中的伎俩手法已所剩无几,即便剩下的再使出来也是丢人,遂使出了老师教给保命的绝着。 “‘回风落雁剑’!”莫小贝边喝边将身子纵在半空中,衡山长剑往后挥扫和刺击,样子虽有,可功力和火候就不知差了多少了。 督行先上前夺下衡山长剑,女鱼神探手一抓把莫小贝给提了起来。 “可别乱蹬乱踹。” 莫小贝有节律地发出了一通耍赖撒娇的“鞥”字声转折音,所伴随的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变出来的横流涕泗,且还甩胳膊扭身子的同时,重复着“以大欺小”、“欺负小孩儿”这一类的话。 “我们不欺负小孩儿,问几句话就走好不好?” “那就问吧。” 涕泗又立刻“变”回去了。 “那姓卫的总管压根儿不懂武功,单凭现在的衡山本领已足可杀之,可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买凶杀人?我看狼堡这里也是最近才有点儿盈余的,之前为什么那么败家呢?”“因为我答应过老师,双十之前不杀人。”“卫总管怎么得罪‘少侠’了?”“因为我爸爸。”“那就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把我放下好不好?”“可以,说吧。” 莫小贝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二十九) “接下来的事情咱们不要以莫小贝的口吻说出来好不好?就按真实的编。”“也好,让一个孩子一说就显得冗长了。” 乡间的小路上,好久没看姥姥的小红帽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走着,心情自是无比的愉悦,挎着的篮子里是西洋红酒和糕点。 这时,一个歪戴黄补丁红橘色瘪帽子,面上有刀疤,颈上还系着条说黄不黄说白不白的大方巾的傢伙边猛力地嗅着边往小红帽这边走,最后竟厚颜无耻地直接把鼻子凑到了篮子跟前。 “好香呀,小丫头,东西能‘赊’给我点儿吗?哈哈哈……”这个让人忘而生厌的灰黑东西自觉着用个“赊”字还挺懂礼的。 小红帽“嘿嘿”冷笑没搭理,继续朝前走,步子迈得和刚才一样。 “喂!就算是聋子也该看得见吧?问完话怎么不回答呀?”“唉,这年头儿呀,两条腿走道儿的怎么都那么拿自己当个什么呢?” “无命狼”听完不气反笑,“心可够大的,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管是几条腿走道儿的。” 小红帽见到那可恶可怕的笑没生半分惧意,“要是再有心思,还想管管带着几条腿儿投胎的呢。” “哟呵,小小年纪倒是挺大的……”“一对儿招子看着挺亮,可该看的倒没看出来。那大石头能举的动吧?冲我扔过来。”“用那大石头砸?嘿嘿,叔儿我还真舍不得。”“少废话!舍不得就扔偏点儿,还不快去。” “无命狼”冷笑着过去用双手举起了大石,“呜”的一声,说扔偏点也没见多偏。 小红帽同样一笑,一没闪二没避,连挎着的篮子都没放下,单手一托飞过来的大石居然游走了起来,轻快曼妙不亚于恋花之蝶。 “无命狼”登时就傻了,“这……这是唬人的功夫,只是取巧改变了力道的方向,而不是……呀!” “咚”的重重一声,那块大石头让小红帽给飞过来了,直把那“无命狼”吓了好大一跳。 “是唬人的功夫不假,那现在干吗不过来抢我篮子里的东西呢?过来呀,不会真给唬住了吧?来呀,动手呀。欸,跑什么呀?回去找师娘告状去呀?” “无命狼”的记忆里好像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可自信能把这脸给找回来,提前抄小道直奔到了小红帽姥姥那里,假装行路之人口渴叫门讨水,乘开门之机一下制住了对方。 把小红帽的姥姥往床底下一塞,自己则上炕钻被窝愣充当了起来,直等那小红帽子的到来。 “姥姥,开门,我是小红帽儿。”“是帽儿呀?自己进屋儿吧,姥姥不舒服。”“姥姥,声音怎么变的那么粗呀?”“要不说姥姥不舒服呢。” “吱唷”。 “哟,姥姥,这门轴该膏油了。怎么难受了?找大夫瞧了吗?”“已经快好了。小红帽儿来了,姥姥的病立刻就能好起来。”“是吗?欸,姥姥的眼睛怎么那么大了呀?”“好把姥姥的小红帽儿看清楚呀。”“那耳朵怎么也那么大了呀?”“好听清楚小红帽儿跟姥姥我说的话呀。”“哟,姥姥这一笑起来……那牙怎么也变样儿了呀?”“好吃小红帽儿给姥姥捎的好东西呀。”“哦……是不是捎带还咬点儿什么呀?”“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 当小红帽说到“呀”字的时候,点出的手指已触及“无命狼”的衣衫,可却反被“无命狼”先戳了小臂的内侧,后又点中了肩头给制住了。 其实小红帽一进屋就知道那是“无命狼”而非姥姥,但索性一装到底让“无命狼”放松警惕而后自己更易得手,是“无命狼”最后问的那个“嗯”字给了十足的信心,反倒先失去警惕的是自己而非“无命狼”。 不光如此,有经验的都知道一些敌手动手前的征兆,比方出手前肩头多少会先动一动,可“无命狼”却把所有要动手前的迹像全都掩饰得很好,因为总结出了一套“狼行则”的法术,又蒙着棉被,小红帽上当也就不奇怪了。 这时的“无命狼”自是得意的尾巴撅到天上去了,把小红帽和小红帽的姥姥往炕对面的墙根底下一扔,刚要出言侮辱一通,便觉身后有一种压力出现了。 那是一名捕快中的猎户,出来走趟差事办拐带幼童的案子,没成想把“无命狼”给收获了。 “无命狼”走出门口,冲着捕快猎户露出了一种狼的笑容,但捕快猎户只看见狼牙龇了又龇。 “我说差爷,今儿个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儿。”“是未遂吧?”“那怨不得我,这小丫头儿刚才把我好一通羞辱,现在我就是替长辈教训教训而已。不信就瞧瞧,毫发无损。”“可我只想抓一个全国通缉犯。”“那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做了坏事了吗?”“没证据会下通缉令吗?” “无命狼”听完“噗嗵”双腿跪地,右手捂着心口,左手挥向天空,仰面呼道:“苍天呀!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呀?我是冤枉的!我冤枉啊!呜……” “无命狼”这会儿居然坐在地上哭起来了,可如鬼的难听哭声中缺少伤感,更似狼嚎。 捕快猎户先是一愣,后来发觉自己的心在随着鬼哭般的狼嚎无律地蹦跳,赶忙收摄自己的心神,手里的古铜哨棒抡了过去。“无命狼”并没有止住啼哭,那是一种管用的扰乱心智的法术,“鬼哭狼嚎”,此时也没有站起,把鞋给甩掉,真如野狼一般四肢着地,用“草原狼爪”的法术里的一着“狼烟四起”,身形先蹿起,用双脚把棒头给夹住,双手往棒身上一搭,随后整个身子蹿上古铜哨棒,进而就要用狼爪抓捕快猎户,这一着叫“引狼入室”。捕快猎户身子猛然转动,大力带着古铜哨棒往地上摔了过去,恨不能把“无命狼”给拍瘪了。 “无命狼”飞快地从棒上又蹿到了地上,“呜嗷儿呜嗷儿”地改变了一下嚎的声音与捕快猎户对视着。 这讨厌的“鬼哭狼嚎”,捕快猎户只恨此刻容不得自己堵耳朵,遂又把哨棒“嗡儿”的一声横抡了过去。“狼子野心”,不易揣测其深,“无命狼”飞身迎着杯口粗的古铜哨棒纵了过去,看意思还要故伎重演,可这回偏是双手先握住了棒身,而后是身子再前蹿,留着长指甲的双手双脚齐齐照捕快猎户抓了过去。捕快猎户这回是双手抓住哨棒的尽头,身子使劲往后坐,然后身形弹起,用棒子照着“无命狼”的肚腹整个给先掀后推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一) “无命狼”的声音里已经有点痛哭哀嚎了,可四“脚”落地后一起一伏地动,做欲扑状,“我要用最厉害的一着‘杯盘狼藉’了!”语声中的残忍似乎要把捕快猎户抓扯成杯盘狼藉,可“无命狼”刚一扑起,立刻哀号了一大声,似是牵扯到了自己的痛处,身子侧倒于地,好像还有一片血迹染红了这个冰硬的地方。 捕快猎户一收兵器,看着这个通缉犯痛苦却要强忍的挣扎,慢慢地走了过去,等到了近前蹲下身子想进一步证实伤口的真实,但是却在无知无觉中被狼爪给点中了。 “狼行则”。 “嘿嘿,看来是被我的‘鬼哭狼嚎’给弄呆傻了。哈哈哈……呀!”奸恶的笑声中陡然出现了惊叫,比小红帽扔过来大石头时叫的还高,“这……这是……” “‘血浪避弱功’。”捕快猎户道,“没关系,有一次我抓捕一个罪犯的时候,也不信我已经练成了。” 小红帽先被捕快猎户恢复了行动。 当捕快猎户又去解救小红帽姥姥的时候,小红帽冲到门外一脚照“无命狼”狠狠踢去。 “无命狼”一能动撒腿就逃。 “站住!有种儿跟我明明白白地打上一场!”小红帽不顾捕快猎户拦阻的呼唤,撒腿在后面就追。 “无命狼”用“狼行则”的本事把捕快猎户先甩的看不着了,但小红帽离的太近追的太紧怎么也甩不掉,索性猛然一转身,露出了一嘴的狼牙。 为练“草原狼牙”的功夫,“无命狼”用尖锉把牙齿给磨锋锐了,虽说是塞牙的次数少了不少,可就是总因为食物咀嚼不烂而闹便秘。 此刻二话不说,“无命狼”上去就照小红帽咬了过去,也不管先咬到哪里,只要咬上就够对手受的。小红帽先上去抽了“无命狼”一个大嘴巴,可抽完之后手生疼,只见锋锐的狼牙就要挨上脸了,忙用“赤手空拳”的法术,双手已经因为恨急而变的赤红,一手裂“无命狼”一边的嘴角,而后用膝盖顶了过去。“无命狼”叫了一声,捂着牙退了几步,后往手心里一看好在没见血,而后冲着又咬了过去。这回小红帽更直接,手分左右掰住了“无命狼”嘴里的狼牙,但终归力气不如,在一步一步地倒退,一直退到一棵苍松前无法再退了,使劲把狼牙一让,狼嘴一口咬上了树干。“喀嚓”一口咬下去,连树皮带木头咬下了不小的一块,“无命狼”扭过头叼着咬住的东西恶狠狠地向小红帽逼去,“呸”的一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故意还磨了磨狼牙,似在做进食前的准备。小红帽俩拳头左右分开,同样怒视着“无命狼”,但脚下却在退后,心里却完全清楚,一味退让是无济于事的,遂大喊了一声,冲上前去就是一拳。“无命狼”张口照这击来的一拳咬了上去,可狼牙刚碰到指背,左面腮帮子就重重挨了一拳头,但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痛苦,且咬拳头的狼嘴也并没停下。小红帽用这一拳头引得狼口到近前,遂一脚全力蹬了出去,蹬的同样是“无命狼”的嘴牙,可也只是使其顿了一下。“无命狼”那种嗅见血就精神的狼性此时大发,一口啐出小红帽鞋底的脏东西,俩眼冒着绿光复扑了上去,见又是一拳头捣来,上去就咬,可只听“咯嘣”一声。 原来小红帽把一快冰硬的石头攥在手中,一拳发出,见“无命狼”的狼牙要咬上了就把石头塞了过去。 此时的“无命狼”满嘴是血,“嗷儿嗷儿”直叫唤,且立刻又让小红帽一脚踢在下巴上,最后只得仓惶逃命,还得全仰仗“狼行则”的本领。 等好不容易把小红帽也给甩丢了,刚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会儿,来了一个带着狞笑声的吸血鬼正好把此刻“无命狼”的这个漏给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二) “我能跟你打听个事儿吗?”小杜此时问到。 “大主笔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起来了?”“那莫小贝是不是该买凶杀这个吸血鬼呢?”“可这个吸血鬼已经被孤独的豺狼给杀了。”“那又关那姓卫的杂役大头子什么事?”“你以为那‘无命狼’是怎么知道小红帽要那个时候去看姥姥的?那就是姓卫的告诉的,给主子弄雪参的时候在小红帽姥姥那里停留过。”“那又是为了什么要告诉‘无命狼’呢?”“‘无命狼’见姓卫的主子有权势可依仗,姓卫的见‘无命狼’本事大,遂就臭味相投地搞在了一起。姓卫的为了要跟‘无命狼’拉关系,就说要送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那他是该杀。可莫小贝又是怎么知道是姓卫的告诉‘无命狼’的呢?”“也是一个姓卫的告诉莫小贝的,那个人自称叫卫大醒,说虽跟那个姓卫的杂役大头子是什么什么亲戚,可杂役大头子掐半拉眼角也看不上他,他那么有本事却得不到重用,全是因为姓卫的杂役大头子打压他。” 女鱼神和督行此时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东西,刚要离开狼堡,红太狼由一个粉裙妇搀着走出来了。 红太狼看了看女鱼神,一扭头又见督行,“这位是……那个……” “红太狼夫人吧?我有个属下,托我只要看见夫人就给夫人捎个口信儿。”督行侧头看了看莫小贝,走到一张书桌前,拿起毛笔在砚台里掭好了墨,刷刷点点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送到红太狼的手中。 红太狼有些激动,接过纸张一看,登时用纸掩面奔进里屋…… 一直在外面没走,观察狼堡动静并总算缓过劲来的谨慎弟子和女捕快遂就听到了红太狼虽没了力气却还要拼命地哀嗥。 莫小贝和粉裙妇一个劲地拍门问是怎么回事,就是当红太狼得知“无命狼”死讯的时候莫小贝也没见自己妈妈这样哀伤过。 其实红太狼只看见了那张纸上的四个字而已。 “那四个字呀?”“‘同姓不婚’。”“‘同性不婚’?” “唉,咱们走吧。”谨慎的弟子对女捕快道。 “就这么走啦?”“嘿嘿,万事和为贵嘛。” 女鱼神和督行在出狼堡后不久,遇上了迎面而来的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 “怎么还不快去化解江湖上的仇怨呀?不想救同伙儿了?”“就凭我们两个,累死又能化解多少?”“不是还有那位二爷和二爷的那两位……”“那咱们先化解一下仇怨行吗?”“哟,这话可怎么说呀?”“帮澄清事实还清白,现在我们是惟命是从。这解救同伴的事嘛……就要劳烦二位的大驾了。” “他们是要女鱼神和督行去劫牢反狱不成?”“哪儿呀,女鱼神和捕神都是神,而且特别熟悉,当然就说的上话,求的上情了。”“那女鱼神和督行信他们吗?”“为表诚意,他们带来了一份见面礼。”“初次见面的礼物才叫‘见面礼’吧?” 白净的马驹子背着一个一直在蠕动的大麻包,此时把大麻包扎住的口给松开,打里面倒出一个五花大绑连嘴也被绑住的人来。 “这人是谁?”“四宝,跟姓卫的杂役大头子是一个主子,应该是第二个看到冤枉女鱼神全过程的。” “哟,这不是……快解开快解开。” 瘪嘴的野鸭子三下五除二给松了绑绳。 “小的见过……”“行啦,免礼免礼。”“小的知道这二位朋友把小的抓来是因为什么,其实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会信那通缉令里的说辞,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在里面,也没少在老爵爷面前说这起事儿,怎奈官小职微,老爵爷就是听不进去,又不敢太过直言。不过这的的确确都该怪小的,二位朋友如此对待小的,小的也无话可说。”“老爵爷现在是不是还在气头儿上?就认准了这事儿是我干的?”“现在已经不怎么生气了,老爵爷带着自己女婿的军队出征了。” “出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三) 一听说那颗星星在北方雪国有消息,光明立刻带着几千精兵急行几千里,此刻已扎营在雪国之边,随时准备动兵,看谁还敢跟己方抢。 公爵得到的消息也晚不到哪里去,以剿贼匪为名,带着自己的大军就驻扎在离光明军营不到百里之地。 看来这一场战事是在所难免的了。 公爵因听说以前有假扮冒充自己的,遂命家丁找来高手匠人给自己打造了一柄象征身份的权杖,样式比较简单,就是前面一只金手后面一个金柄,但内有精妙关节,各种手势这柄权杖皆能模仿。 此刻,在暖暖的主帅营帐内,公爵正在低头把玩着这柄权杖,刚才已有兵丁禀报,捕神求见,这会儿就是边把玩边等着…… “下官见过老爵爷。”“起来吧,看座。”“谢老爵爷。”“渴吗?”“老爵爷不必客气了。嗯……”“有话就直说吧。”“是。老爵爷本来就爽快,怨下官多思了。老爵爷来此是为了……”“要是我没猜错,先去的对面儿军营吧?”“哟,老爵爷比下官的判断之力还高明呢。不错,下官刚从那里回来,主要就是想劝劝别跟老爵爷找不痛快。”“对面儿怎么说?”“嗯……下官觉得吧,这事儿呀,是真是假还无定论,就为个谣传要是大动干戈起来,恐怕……”“恐怕从哪儿都不好交待是吧?”“爵爷您当然没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其实,本爵就是集结了几千家丁,无非就是找姑爷借了些类似军备的东西而已。放心,我会派手下往京师八百里急报上奏朝廷,正式的军队很快就会调过来。对面儿不是也要增兵吗?”“最好别那样儿,调兵可不是小事情,另外……”“另外无兵部命令异地调兵也是不小的罪过。”“欸不不不不不,爵爷集结的是家丁自是另当别论了。不过……下官以为还是把事情先弄清楚的好。”“本爵可以先按兵不动,不过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是是是,下官一定把这里的事情速速察明,给老爵爷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最好不过,不过我就怕对面儿的没我的性子好,最好也打个招呼,以免……”“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哗啷”,“哗啷”,“算卦,算卦,算灵卦。男算怀才不遇,女算何时出嫁。老算子女得继,少算几时发家。算卦呀……” 雪国之边的一个村子里,今天居然来了一个摇铃算卦的先生,也不知这位算卦先生算没算出,已经有两支看似敌对的军队随时会在不算太远之地要爆发一场大战。 手里举着块布做的招牌,上写“铁卯神算”四个大字十分醒目,但先生进村子以后估计吆喝得嗓子都哑了愣是没开张,甚至连个推屋门出篱笆来探探头的都没有,不过这位先生或许是算准了今天一定能在这里做下生意,在村子里来来回回都走了几遍了,仍是在吆喝着营生。 也别说,这会儿真有出来张望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四) 那是一个普通的老妇,冰冷红色布条束头,脑后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扎着,穿着白棉袍,系着白腰带,蹬着黑毡窝,虽看着比徐娘年轻不少,可皱纹较多,也许是让什么事情给愁的,所以真实年纪不好说。 “老姐姐,算个卦吧,不灵不要钱。”算卦先生一脸这桩营生定能做下的意味。 “先生先请进来暖和暖和吧。”老妇一开篱笆门,把算卦先生让进了屋里。 屋子和屋里的陈设虽简陋,可温暖干净明亮,老太太先给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先生接过谢过,把布招牌斜顺在桌边后坐下。 “不知先生都能算什么呀?”老妇坐在炕头上问到。 “老姐姐没瞧见吗?我是‘铁卯神算’,对上卯眼儿就错不了跑不了,铁定一算一个准儿。”“是呀,以前村儿里也来过几个算命先生,全是些蒙事儿骗吃骗喝的,最后还骗钱,也有招牌,什么‘铁嘴钢牙’呀,‘再世诸葛’呀,‘卦卦灵’呀,倒是还没见过招牌上写这字儿的。”“老姐姐,可别拿我跟那些货色相提并论。我要是没说错的话,是不是有个专算‘没有’的?还美其名曰:先写后问。事先在石板上拿石笔写俩字儿,‘没有’,而后只要问出什么没有来就翻石板。”“对对对,还有那说话八面锋两头儿堵的,先虚头巴脑儿地告诉一句话,还说泄露天机怕遭天谴不能说的太明白喽,而后就问什么‘兄弟几个’呀,什么‘父母在不在’呀,完事儿怎么都有话说。先生不是这样的吧?”“那就先奉送一卦,灵就接着算,要是不灵的话,老姐姐只管拿大扫把轰在下出去就是了。”“行呀,一看先生就是有本事的人,那就先算算吧。” 只见这位先生屈指一算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姐姐请恕在下直言,上个月不算,就说这个月开始有件烦心事……” 其实“事”字拖长音的算卦先生同样在使江湖手段,叫做“定睛则有转睛则无”,借这个长音的工夫看对方的眼睛,若是算对了,那对方必会直视自己,必是在心中惊叹自己占卜技艺之灵验,反之则会转睛去想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那多半就是没有,算卦的当即就得改词,“事”字之后就说已经被命中的造化给化解去了。 这位雪国的老妇是定睛。 “……我没说错吧?” 老妇二话没说,拿钥匙开箱子,取出一吊钱递给这位算卦的先生。 “哟,老姐姐,这是干吗呀?不是说好这一卦是送的吗?”“先生把这钱先拿好了,老身真要找先生好好算一卦了。”“那……我就先拿着了。”“嗨,还客气什么呀,这是先生该得的,拿着吧,拿着吧。”“那不知道老姐姐想再算算什么呢?”“唉,提起来就难过,我最小的一个儿子小的时候被天杀的人贩子给拐走了,直到现在还没个音讯,我寻思着临了儿的时候,能再见上一眼也好呀。”“老姐姐先不要难过,待我算来。老姐姐好人有好福,先不要着急。” 老妇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喜容来了,连皱纹好像都在霎时间少了好几条,但见这位先生掐指算了好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可就是没个结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五) 老妇的皱纹又似给急回来了,“我这儿有个宝贝,要不先生用用?” “哟,老姐姐这里还有宝贝呢?不知是什么宝贝呀?能帮老姐姐找儿子吗?” 老妇二次开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匣子和一本书。 “这本书是一个爵爷府的管家来我们这里弄雪参时落下的,这上面写着这东西能帮人找儿子。”老妇边说边把书递了过去。 算卦先生接过一看,书皮上写着“画笔小星”,老妇给翻开到折着的一页上,上面写着“小星帮米止饿找到了亲生儿子米备吕”。 “老姐姐信这个?这就是本儿凭空杜撰的掌故书而已。再说,老姐姐知道这小星是什么物件儿吗?又到哪里去找呀?” 老妇听罢,就把那个小匣给打开了,里面有一个型似窝头冒着黑光的东西。 “哟!这东西老姐姐是怎么得来的?”“也有段日子了。那回,一个洋婆子来到我们这里,当时积雪挺厚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嘴里叨叨咕咕像是在说脏话。一脚摔倒了不说,还把旁边儿的我也给带倒了,可那洋婆子站起来就给我甩脸子,还大声嚷嚷,身后的背囊里有个白盒子掉雪地里了也不知道,我也没告诉,后来那盒子就让我给藏起来了。直到看到这本书上的画儿我才知道白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可问了几个明白事儿的都不知道怎么用?”“老姐姐还把这东西给……明白事儿的看了?”“啊,就请先生快用这东西帮我找儿子吧。” 算卦先生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块牌子给老妇看。 “哟!先生居然是……”“老姐姐呀,外面的两支军队可就是为这个祸害来的。快把这东西交给我吧,好平息眼前的这场战事呀。” 老妇听完呆了一会儿,完事抱着小匣子夺门而奔。 “欸!老姐姐!”假扮算卦先生的捕神在后面就追。 可一路下来,捕神愣是没追上。 人言雪国之地的百姓都长于奔跑,今日一见,果非虚传。捕神忖罢,抖出自己的法宝铁手飞抓,抓奔老妇怀里的匣子,可此时一物飞来…… “喂,主笔你睡着了?”“啊?啊,没有。”“那下面的我就不编了,后面都由你来吧。”“还是督行您编吧。您一切顺利。”“哟,不是反话吧?”“哪儿能呀?您确确实实是一切顺利呀。”“那你这个主笔就白当了?”“真让我编呀?”“要不你先睡一觉儿再说?”“不用,只要让我来编就是让我过瘾,我瘾头儿一上来就有精神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爱编了?”“嗯……不会耽误什么吧?”“哦?比如呢?”“你想想,等你跟你媳妇儿有了孩子,营生再忙一点儿,还会有工夫儿那么编吗?”“哟,你不会年纪不大就已经把家室当累赘了吧?还有我的营生是不会搅扰我的任何工夫的,一边儿多赚钱,一边儿搞爱好,只要好好安排,什么都不会耽误的,都是挺轻松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六) 此时一物飞来,在捕神的法宝未抓到那个小匣子之前抢先击中了。 小匣子里的星星一下就从里面翻了出来,接触到飞来的那本《画笔小星》之后就像掉进了泥塘里一般,慢慢地,不情愿地,融了进去。 一道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光芒闪过,那线装的薄本《画笔小星》变成了厚厚的硬皮书,凝于半空中不落地,上面的文字古怪之极,非一般的魔法师所能看懂的。 有一个影子从无到有,从通体透明到实实际际,手里托着那本黑色硬皮书,表情也是从无到有,从僵硬到大笑。 “哈哈哈……总算把今天给盼到了,这本融合了古今的魔法圣书终于是我的了。哈哈哈……”先前幻化成急流空气的形魔托着书放声狂笑起来。 那老妇被吓得奔逃而去。 捕神先没再有什么举动,静观其变。 蓦然,一道闪电飞击而至,形魔正在得意忘形之时,似乎根本没在意,但等闪电快击中的时候,霎时间居然变成了一根类似避雷针的东西,把闪电给导入大地,恢复形样后回身看着电母和电母的学生查祚。 “东西既然已经到在我的手里,任谁也别想抢去。不信就师生两位一起上,看咱们谁更适合做这本魔法书的主人。” “还用的着两个,一顶帽子就够了。”小红帽的帽子在过来的时候已经增长成像一座牢房一般大小,正把形魔给扣住了。 只见这顶大帽子此刻在往各个方向“蠢蠢欲动”着,时不时的周身还凸几个鼓包,可始终没有倒下去,更没有要被弄破的迹相。 电母的闪电此时又是笔直的照帽子击了过去,但连个黑印子都没给弄上去。 “也太小瞧我的帽子了吧,就是再来十几道闪电,无非也就是给它掸掸土而已。”小红帽很狂。 “没了帽子什么都不是。”查祚的快可超驽箭,上去就是一掌。 小红帽边躲边“嘿嘿”冷笑,“我看不如咱们把这本魔法书平分了吧?便宜三家占不是更好吗?” “还是一家占的好。”幻化成地蜈蚣的形魔从雪地里露出脑袋笑到。 “啊……原来是四个女巫呀。”锣长老看着道,“各位改变身份加入我们,原来就是为了……” 不假,四个都是来自西方的女巫,有擅长幻化的变女巫,有精通电击之术的闪女巫,还有闪女巫的学生快而又快的快女巫和有一顶神奇帽子的帽女巫。 “哎呀,还是来晚了。”女鱼神悔意十足地道,这次凡间之行的终极目的就是来阻止这本魔法书的诞生,但为时已晚矣。 “那咱们还等什么?快把魔法书夺下来。”督行说着,甩出法宝真极丝一抖,一名勇士的轮廓就成型了,而后还“活灵活现”了起来,直奔变女巫手里的魔法书而去。 变女巫同样“嘿嘿”冷笑,从怀里掏出法宝七巧板一撒,每块小板增大了不少不说,而且还组成了一个人形,正方块是脑袋,两个大三角摞在一起当身子,中三角在左面做左手,不规则的菱形在右边为右手,两个小三角在最下面想来是两只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七) 真极丝轮廓勇士一见前面的七巧板打手拦路,立刻把自己的手臂抖成一根丝笔直地甩抽了过去,满拟能把它给抽边上去,可却眼看着那摞在一起的大三角分开了,而且在真极丝甩过时给夹住了。虽然七巧板分体打手没有五官相貌,可此刻却发出了阴森森诡异的笑声,而且身子猛然间一个劲地往后退,要把真极丝轮廓勇士给拉直喽。真极丝轮廓勇士被带的往前踉跄了几步,而后真变成了原来的一根丝,但却飞快地绕上七巧板分体打手好几圈,愣是把它给勒散架子了,自己也就又恢复了勇士的轮廓。可七巧板分体打手并未被毁灭掉,虽说是散成了七块,在瞬息间又拼成人形,迅速把脚部两个小三角照着真极丝轮廓勇士飞了过去,那两个小三角飞绕到真极丝轮廓勇士的前面,由平转立,冲着肩下钉了过去,要把勇士给钉在雪地里。真极丝轮廓勇士肩部的丝立刻张成两个大洞把小三角给让了过去,可两个小三角是有诡计的,它们往上一挑再一绞,愣把真极丝给绞上了几圈,而后飞快往七巧板分体打手那方拖了过去。 变女巫刚才一见欲跟自己夺魔法书的太多,施个法术扔下七巧板想阻一阻,在把魔法书塞进怀里一回身的时候,只见面前有捕神、督行和女鱼神挡住了去路,由于跟女鱼神有私仇,直接就冲了过去,还把两只手变成了两把大锋。 女鱼神把法宝鱼骨剑在半空中一撒手,鱼骨上立刻生肉长鳞,变成了两条硕大的白鲢鱼,游在半空里先是各吐出了一大串又酸又苦的泡泡,把变女巫差点呛了个跟头。 督行上前就捉变女巫的双大锋,可对方的大锋瞬间又变成了滑不出溜的冰坨子,不但没抓住,而且还给挤出去了。 变女巫得意地冷笑着,这时把自己的胳膊变细变长,手变成了枪头,两条链节枪左右甩动,让女鱼神、督行和捕神近不得身。 “我真没想到,就连……”“锣长老,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呀。我们四个女巫,就我和我的学生能守规矩,而变女巫和帽女巫邪念过多,不跟来就恐怕又会做出什么伤害无辜的事情来。我希望锣长老能多体谅我们,能帮助我们夺得魔法书,让我们师生得到了,只会用来扶危救困。” 虽然快女巫比帽女巫要快,可帽女巫却把自己的帽子变成了无数个在自己身边围绕,而且每一个都是真实的,绝对没有幻像和残影。 那边真极丝轮廓勇士在被拖过去的同时,绷紧的丝在使劲往反方向拉直,直欲要把两个小三角给勒断。 那个七巧板分体打手看着对手拖过来的同时,也看清了对方的意图,遂立刻就想把敌手给拖直成一根,而后死命转绞使其怎么也不能再恢复人形,不能给它工夫破坏自己的那两部分,所以早就已经施了全部法术功力。 现在拼的就是谁先被破坏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八) 真极丝轮廓勇士此时一眼瞥见旁边没脚的七巧板分体打手,在一旁跟拉不出屎似的在那里使劲,“唰”的一声,真极丝轮廓勇士终于被拖成了一根丝。 七巧板分体打手自是高兴,刚要飞绞,真极丝却把自己紧紧缠绕住了,两个小三角越是绞得快,它自己就越是被勒得更紧。 高!实在是高!七巧板分体打手没嘴也就罢了,要是能说话早就脱口而出了。 无奈之下,它只得停住两个小三角,二次把自己给分成七块拼力逃脱了真极丝的“围攻”,可再次拼到一起的时候,不规则的菱形和中三角竖着摞在了一起,两个大三角成了它的手臂,而且变得更大,跟又恢复轮廓的真极丝勇士斗在一处。 变女巫刚才变成的细长鞭子上现在又生出许许多多的小毒刺,本身又在飞快地旋转着。 女鱼神催动法术,令两条大白鲢鱼从上方攻了过去。 变女巫不是不能把毒刺长鞭抡得更高一些把上方也护住,可鞭子变化的长短是跟原来胳膊的尺寸有关系的,一旦把上方给护住了,那横向的防护圈子就会缩小,让三个敌手靠近了就便于向自己施出法术攻击了,遂变女巫身子还在旋转着,可陡然间把头发散开,胳膊虽就那么长,头发却可令其快速生长,不一会儿头发长出十好几丈长,迅速地“编织”成一个老么大的鱼篓。 此时正好两条白鲢到了上面,一下就被鱼篓给装了进去。 女鱼神冷冷一笑,右手并食中二指指天,其余三指搭在一起,左手抱住右手,全神贯注地操控着两条大白鲢。 捕神和督行在其身后,各用一手抵住女鱼神的后背,用自己的法力来帮助女鱼神。 那边的锣长老和电女巫,还有快女巫和帽女巫一见之下,暂且停了下来,也一起过来帮忙。 只见变女巫的头发鱼篓里,两条大白鲢鱼在全力地冲撞着,此时已经把变女巫带到半空之中。 变女巫不得不先停止了旋转,就感觉到两条大鱼在头发里撞来冲去的,带动着自己的脑仁都疼了。 “啊……”变女巫这会儿把全身上下都变成了鱼篓的一部分,但也没什么用,女鱼神在大伙的帮助下把两条大白鲢鱼变得更大。 变女巫想使劲缩鱼篓,迫使两条大鱼再变回鱼骨剑,可独自之功又怎敌联手之力,只见那鱼篓一会儿缩一会儿胀,把变女巫都快折腾得五官移位不成人形了,只要一对大白鲢冲出鱼篓,变女巫最多剩下半条命。 “赶快把魔法书交出来吧,弃恶从善还来得及。”快女巫替老师说到。 “呀……” 这会儿从呼嚎的变女巫身体里打出了无数枚其毒无比的小毒刺,利用大伙齐齐一躲法力不能凝聚会合的这一刻,变女巫使两条大鱼变回了鱼骨剑。 “欸!怎么突然黑下来了?”“这一准儿又是那个变女巫使的魔法诡计。大伙儿要多加注意呀!”“快找找那本魔法书吧,我看见它从半空中掉下来了。” “找着了怎么算呀?”帽女巫阴阳怪气地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三十九) 电女巫用闪电在指尖弄成了一个光源,“大伙儿都靠过来吧。” “谢了,我自己有。”帽女巫摘下小红帽反托在手中,“呼”的一声,从帽子里冒出一团火苗子来,也不是冒得太高,可故意要比电女巫指上的光源高上二寸。 督行此时带着真极丝轮廓勇士走了过来,陡然见七巧板分体打手也过来了,真极丝轮廓勇士立刻飞跳上前,过去就是一下子。 七巧板分体打手也没有要退避的意思,一见对手过来了,抡开两个大三角,大有不分胜负死不休之势。 “既然七巧板打手还能战斗,那就意味着变女巫就在附近,而且法力并没有减退多少,大家要小心呀,说不定从哪个地方就冒出来了。”电女巫对大伙道。 “既然变女巫用黑暗把这里给笼罩住了,我想那本魔法书跑不出去这一片地方。”捕神解析到。 “对,我们大家好好找找,一定能找到。”快女巫道。 “那找着了归谁所有呀?”帽女巫托着火帽子仍用那种语调说到。 “难道不觉得,现在这里只有那个谁想把这本魔法书据为己有吗?”女鱼神也朝大家道,“想一想,那个谁要想跟我们大伙儿为仇作对,能有多少胜算呢?” 帽女巫听罢用鼻子冷哼一声,不管别的,自己找起自己的来。 督行关切真极丝轮廓勇士,在较暗的光线中为其掠阵。 七巧板分体打手此时双大三角向真极丝轮廓勇士的腰部斩去。真极丝轮廓勇士索性腰间一收紧,把上半身变长探了过去,双手插奔七巧板分体打手的腋部,等到了位置往上一划撩,要把两个大三角和它的身子给隔开。七巧板分体打手的双臂果然给断了开去,可左面的大三角到了右面,右面的则到了左面,见真极丝轮廓勇士的双手又奔自己的腰分过来了,两个大三角急挑真极丝轮廓勇士的头部,又要想故技重施去绞,但先被轮廓勇士的真极丝给紧紧缠上了,而且这回还马上把七巧板的每一块都分别给紧紧缠上了。 七巧板分体打手这回真的被分体了,功力自然也就分散了,也就不可能再有绞丝的法力了。 现在,真极丝轮廓勇士只有两条成形的腿站在那里,其余的都变成了丝,只要能耗住一段工夫,等七巧板分体打手功力全消不能再拼在一起了,它也就可以再回到督行的袖中了。 虽然从黑下来到此时并没有经过多少时分,可帽女巫已经找得不耐烦了。 黑暗下,捕神找起线索来也有一定的困难,就算有女鱼神和督行相帮也不容易。 电女巫和快女巫找得也挺仔细的,可也是没发现什么。 大伙还得时时刻刻担心变女巫的突然出现,这无疑也给寻找魔法书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欸?当帽女巫靠近时,督行看清了真极丝轮廓勇士的腿,心中冒出了这个字。 督行此刻对女鱼神隐秘地暗示了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 女鱼神的眼光立刻搭上了真极丝轮廓勇士的腿,原来那本魔法书一直卡在那里,而它没感觉。 遂,女鱼神和督行尽量避免第三方的注意,慢慢靠了过去。 “这女巫不是我老师!”“晚了。” 原来,变女巫用自己大部分的头发弄成黑幕遮住这一片地方的同时,也乘其不备把电女巫给制住了,而后立刻变成电女巫的模样。 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变女巫比女鱼神和督行快一步把魔法书给抢走了,瞬间收回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狞笑着变成了看不见的东西,撇下散了一雪地的七巧板分体打手迅速离去了。 好在电女巫随着变女巫的离开,用自己的功力冲开了变女巫的魔法后自行恢复了…… 变成蚯蚓的变女巫想找个地方静静地研习,遂钻入了地下,找了个地下空穴,也不知是个大地洞还是个大墓穴,反正够清静就是了。 用从电女巫身上“借”来的光源观看魔法书,第一章最基本原始的冲击系魔法变女巫当然没有学,现在急于学的就是相较容易学的火炎系魔法,因为借来的“光”源是有限的,本来其实更应该学的是光炙系魔法,可此系魔法消耗体能最大。 翻到了那一页,立刻就从书页中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喷着岩浆的火山,这早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先从咒文看起,而后再感应魔法气息,变女巫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地修习着…… 由于变女巫得到魔法书太过兴奋了,连女鱼神先潜入了魔法书,督行紧随其后都没有察觉到。 既然小星星可以进入魔法书,女鱼神料想它就可以再出魔法书。 “那现在它在哪里?”“应该在魔法书的最后一章。只要让它离开,书就还是一本杜撰的掌故。不过……” “不过最后一章的国王在每一章里都设了一个像我一样的关卡,在东方应该叫我‘守章大神’。”老池痦怪道,“这是魔法书,在外面看怎么都行,书里的我们也管不着,可要是在书里闯,就得……嘿嘿嘿……” “喂,我说疯子,在外面都不是我们的对手,难道在这里就能占地利啦?”“不会以为我光是在这里干待着吧?难道没看出我现在的神志很清醒吗?要说人家西方的魔法就是管用。”“哼,至少也是个半癫子。”“闭嘴!新仇旧恨咱们在这里一块儿算算怎么样?看我冲击系魔法!” 说罢,老池痦怪猛力冲击了过去,冲击的动作比较流畅,要说在飞言过其实,不过也得说如滑行一般。 “哼哼,就连我这没练过西方世界魔法的都能看出来,这只是冲击系魔法里最最基础的,也只是用蛮力冲击,再皮毛不过了。”女鱼神出言点给老池痦怪,身形游动,并不费多少力气。 “别光说不练,倒要看看能接住我几回冲击。再来!”老池痦怪说罢又鼓了鼓劲。 “别跟这个半癫子怪物费事了,咱们必须要快一些个,否则的话,那变女巫不知又要多学多少种魔法了。”女鱼神说着,又把自己的两柄鱼骨剑变成了两条大白鲢鱼,冲着老池痦怪飞游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一) 老池痦怪心里那个气呀,忖:就那么瞧不起我呀?自己都不上手了,直接让两条大鱼过来了。行,看我非把它们给一条清蒸一条红烧了不可。 想到这里,老池痦怪飞身奔左面的冲了过去,想先把一条给冲击晕了,接下来的那条就不在话下了。 可事与愿违的是,身子刚冲击到大白鲢鱼的鳞片就出溜出去了,自己使的力道太猛了愣是没收住脚,往前踉踉跄跄地冲了几步一回头,让大白鲢鱼的尾巴连抽了好几个大嘴巴,自觉着把脸上的大痦子都快给抽掉了,满天的金星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发财的先兆,等老池痦怪定下了神,感觉到俩嘴巴子在火辣辣地“发福”,而后屁股上又被另一条大白鲢鱼的尾巴给抽了一下子,耳边“呜”的一声就成“半天云”了,最后自然是“倒栽葱”加“狗吃屎”了。 女鱼神和督行一笑,转身带着继续变大的两条白鲢鱼就想奔下一章而去了,可是…… “哈哈哈……就那么走了,不会以为我就那么点儿伎俩吧。”无论是笑声还是语声,都能把耳鼓震得生疼,好在女鱼神和督行有法力护体。 女鱼神首先回头观看,只见老池痦怪变成了一个拔地参天的巨人,两条大白鲢鱼此刻已经变的不小了,可在这巨人面前也就勉强算是鱼苗。 巨大的老池痦怪癫狂地笑着,弯腰低首,一手抓奔一条白鲢鱼,只要抓上就好不了,但那股滑溜劲仍是无法征服的,还是让白鲢鱼给跑了。 女鱼神把两条大白鲢鱼又变成鱼骨剑握在手中,此时见一只巨脚踩了下来,给身边的督行发了个信号,避开后,齐齐顺着这只巨脚一路掠了上去。 “哈哈哈……两只虱子就想难住我不成。” 接着,就听一通肉与肉之间拍击的声音“啪啪”作响,不过只有老池痦怪的手掌肉和身上肉相击的响动,就是不知道这拍击的过程有没有令其身上别的地方继而“发福”起来。 女鱼神和督行一路上纵,最后来至到巨大老池痦怪的两肩。 督行抖出了真极丝轮廓勇士,让它在老池痦怪的脸面上活动了起来。 本来就火辣辣地疼,真极丝轮廓勇士又不怕冲击,一掌打来它就直接嵌进脸上的肉里,一掌的力道若是收不住,那承受它的就自然是自己的脸了,所以,这也就更让老池痦怪痛苦不堪了。 女鱼神把鱼骨剑也给了督行一把,两柄傢伙在巨大老池痦怪的俩腮帮子上刺来刺去的。 这回可真苦了这位守章大神了,不停地连抽自己的嘴巴不说,两肩的“虱子”直往肉里头“钻”,现在简直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比全身还要大好多出来。 “行啦!二位该干吗干吗去吧。我不管了行不行?”巨大的老池痦怪渐渐地恢复了原状,因为两肩的“虱子”越来越沉,最后给踩趴下了,趴下还就不起来了。 “这是做什么呀?起来吧。”“等二位到下章以后我再起来吧,保险。”“还学魔法吗?”“再说吧,也许我就不是那块料。”“嘿嘿,不用那么瞧不起自己。有道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哪怕废物也得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二) 因为变女巫在专心钻研火炎系的魔法,跟物我两忘差不太多,所以居然不知道女鱼神和督行在这一章里都做了什么。 通过了火炎系,女鱼神和督行来到了雷电系,守章大神是雷公。 雷公一见二话没说,直接用霹雷招呼,“轰轰隆隆”的,立刻劈出几个冒着黑烟的大坑。 督行挡在女鱼神前面,袖口里的真极丝随时准备抖出,可以替代避雷针的功用。 “咱们得想办法靠近才行,总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为躲雷就退开了这不是办法。”“我看雷公的用意是要把咱们劈回到上一章去。” 话不多说,督行先行纵了上去,用真极丝直甩雷公。 雷公冷冷一笑,对准了真极丝又放出一道响亮的霹雷,可此时却及时发现真极丝的另一端被督行一掷,莫名地连在了自己的身上,急忙施全力甩开。 女鱼神趁此时机冲游了过去,一摆自己的法宝两柄鱼骨剑照雷公后背刺了过去,其实也不是有意要搞偷袭,只不过正面进攻吃亏一些个。 哪知雷公施展雷电系魔法根本不用非要看清对方的位置,霹雷甚至可以自行寻找目标,一道看不清颜色的霹雷立刻就过去了。 幸好女鱼神做好了各种的防备没有伤及,但也被雷公的霹雷给逼远了。 此刻,魔法霹雷的进攻比刚才要急迫得多,女鱼神和督行左躲右避的同时严守尺度,尽量不让自己退后一步。 黑烟混合在一起越来越浓烈,都快把女鱼神和督行给呛得睁不开眼了。 遂,女鱼神又把两柄鱼骨剑变成了两条大白鲢鱼去吸那一大片黑烟。 督行也抖出了真极丝轮廓勇士。 它把自己卷成一个“团扇”,使劲扇那些黑烟好让大白鲢鱼们方便行事。 雷公本有意用雷电系魔法去驱赶两条大鱼和“团扇”,可只要魔法进攻一松懈,女鱼神和督行立刻就会上前好几步,那刚才对自己十分有利的大好局势就会被破坏掉,只有顾主舍次,遂霹雷进攻更是频仍,可以说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震耳欲聋的霹雷几乎形成了一张无规律编织的大网,就只怕这张大网要是真像渔网那样能收网的话…… 督行和女鱼神在飞快移动身形的同时,一见两条大白鲢的肚子已经鼓鼓的了,一块认为机会已经成熟,各自命令真极丝轮廓勇士掩护大白鲢鱼冲上前去。 它虽非从凡铁中抽出来的,但如若被霹雷魔法击中的次数太多可也是扛不住的,索性恢复成一根丝的形状。 现在敌手的战事主次已然颠倒,雷公自也跟着改变战略意图,但一根丝实在难取准头,结果还是让两条大鱼从半空中靠近了,正准备再次施出雷电系魔法,但两条大鱼到跟前一张大嘴,从来没有领教过的烟雾味道实在刺鼻,扑面而来的黑烟把双目弄得眼泪满眶难受不已,跟着咳嗽起来嗓子也疼了,简直像是在灶台前燃烧无比潮湿的柴火相仿。 也就趁着这时,女鱼神和督行一并通过了雷电系这一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三) 寒冰系魔法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门比较冷门的魔法,因为其力量的难使可排各系魔法里的第二,加之修习亦是困难,所以不少魔法师都不选择它。 女鱼神和督行来到这一章,虽说比较寒冷,但心中因抱着可能不会遇到守章大神的希望,暖意还是比较充足的,可六道冰冷的冰锋如同拦路的鹿角丫杈一般射到脚前时,这个希望也就破灭了,但是战斗的烈火陡生。 这一章的守神是花蛇,四肢已然变成了四条大蛇,而且身边还有两条弯弯曲曲的蛇锋在半空中一上一下地浮动着,刚才的冰锋就是从这六条蛇的嘴里射出来的。 “果然厉害,懂得用分化魔法的方式来减低修习和使用的难度。”“最好不要恋战,只要冲过这一章的底页,就拿咱们没办法了。” “呼”的一声,六道更大的冰锋又射过来了,这回像个栅栏似的把女鱼神和督行给围上了。 督行抖开自己的法宝真极丝,把大冰锋给起出来了,而后和女鱼神一起全都还给了花蛇。 花蛇阴冷地一笑,又令六条大蛇同时催动寒冰魔法,当此次射出的冰锋和还击回来的冰锋相碰的时候,先前的融到了后射出的冰锋上,从而变得更强大坚硬。 虽说督行和女鱼神躲开了,可落下的强大冰锋摔碎后的冰碴飞溅而出,费了好多力气才避开。 “这么点儿小把戏就快招架不住了?”花蛇比刚才更冷地道,“出于对两位的敬重,我会施展出最近修习成的最厉害的寒冰系魔法。”说着,花蛇的四肢和双蛇锋同时把嘴给张得巨大,简直是大得不能再大了。 督行和女鱼神认为这回射出的冰锋一定会是最大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从六张大蛇口里喷出的不是冰锋,而是冲击力超强的雪花冰雹。 督行一步迈到女鱼神的面前,将真极丝抡成一面盾牌,把雪花和冰雹都给挡了出去。 过了一阵,督行发觉花蛇停止了魔法进攻,看着自己笑得不能再冷了,遂回头一看。 原来,雪花和冰雹的力道太强了,即便督行把女鱼神挡在身后,可真极丝只护住了自己,顺着盾牌边缘飞射过去的雪雹形成了一座小冰山,把女鱼神给冰封在里面了。 督行立刻回身,用真极丝拼力地抽击小冰山。 花蛇又发起了魔法,而且这回催两条蛇锋直接飞了过去近距离攻击督行。 督行这回可苦了,在对付魔法雪雹和一对蛇锋的同时,还要以救出女鱼神为首要,最后用全身的力气硬生生把小冰山给撞个稀碎,而后让真极丝变成真极丝轮廓勇士把女鱼神送到附近安全的地方,而自己…… 花蛇看着被冰封的督行,笑声比施放出的寒冰系魔法还要冷酷。 女鱼神看在眼里,把两条大白鲢鱼变成最大,自己和真极丝轮廓勇士托起被冰封的督行乘在上面,直奔花蛇飞冲了过去。 花蛇重重地冷哼一声,又催动起寒冰系魔法攻击,这回连自己都张开大口与六条大蛇一同狂喷雪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四) 女鱼神和真极丝轮廓勇士并不阻挡,只是催动白鲢鱼一个劲地冲前,最后,终于还是被无边的寒冰系魔法给冰封住了。 不过,此时的花蛇差不多已成强弩之末,见总算把对手都给制住了,长出了一口凉气。 半空中的那座冰山并没有按照此系魔法的常规凝结在空气中,结果坠落到了地上,激飞出的碎冰块让花蛇和六条大蛇都抬不起头来,等抬起头来了一看…… 她的蛇锋是冷的,她的心灵是冷的,她的身体是冷的,她的脸蛋是冷的,因为花蛇已被收回两条白鲢鱼的女鱼神和收回真极丝轮廓勇士的督行一起用碎冰给镇住了。 分化后的寒冰系魔法就是不如整体的,被整体寒冰系魔法冰封的,是被浑然一体的冰给封住,而分化的,是被几块冰合在一起给封住的,必然较之不完整,而且功力还是打过折的。 看来魔法真是来不得半点糊弄的! 欸!女鱼神和督行尚未离开寒冰系魔法这一章,可却感觉到了炙热之气。 莫非前一章的魔法书页自燃了不成? 那可就意味着女鱼神和督行在这本魔法书中只能前进而不能后退了,否则甭想再回到现实世界当中去。 变女巫看着那被火炎系魔法燃着的魔法书中火炎系这一章所有的书页,火光映着变女巫越来越邪恶的面孔。 她为什么要烧书呢?应该不是为了自己携带时可以减轻分量。 并没有让它燃烧得过快,变女巫或许是要慢慢欣赏,又或许是为了这里的光线。 “我是不是不该把自己已经学会的这一章给烧掉呢?”“反正没有这里的光我也能找到,别忘了我可是捕神,变成什么总也会有痕迹留下的。”“所以就跟了条尾巴是吧?”“嘿嘿,既然能添个帮手,我又何必阻拦呢?” 锣长老一见形迹早就被发现,笑了一声便从阴暗里走了出来。 “说的没错,能和捕神联手抓住一个坏女巫,我荣幸之至。”“哼哼,就凭……” “当”的一声巨响,是锣长老敲了一下自己的法宝大铜锣。 捕神事先察觉了锣长老的举动意图,捂住双耳的同时再运法力护住,可就是不知道锣长老是不是早知道捕神一准能保护好自己。 “敲个破锣吓唬谁呀?我刚才早已把自己变成一个聋子了。”“哼哼,我用我的锣声震撼的是这里的整个地方,现在这地方已经被震得全部松散了,谁要是敢施用大型魔法就会迅速塌下来,别怪我没提醒过,那会快得意想不到的,到时变成什么都于事无补。” 当捕神借火光观察到变女巫的表情有微微不稳定时,法宝铁手飞抓立刻抖了出去,直抓那本燃烧着的魔法书。 变女巫的反应再晚瞬间就好了,那本魔法书已被融到她的身体里去,继续燃烧的火光对她一点伤害都不存在。 捕神的法宝索性连变女巫一起抓。 变女巫一笑,也索性把自己变成一个火人,这里立刻比刚才亮堂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五) 虽说谁也看不着那本魔法书怎么样了,不过料想书在变女巫手里的时分也不太久,只要尚未学完,就会很好地保护它,甚至就像保护自己肚腹中的胎儿一般无二。 捕神的铁手飞抓连抓几下,结果法宝从头至柄被烧的通红,捕神收回自己的法宝用手一捋,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样,而后略微检查一下有无损坏。 那边的锣长老一见之下,右手的锣槌虚敲左手的铜锣,看似在做样子,其实是在聚集锣音的力量,须臾,锣音成了一种法力屏障围绕在变女巫的身周,要么想用这种能阻隔的声音屏障把变女巫的火给灭掉,要么就是想震一震“胎气”给她“打胎”,从而夺得魔法书。 捕神已经找到了变女巫钻下来时的路径,催动铁手飞抓从中又钻了出去,少顷,回来后的铁手飞抓身上被裹了厚厚好几层的冰雪,寻到没有被法力声音阻隔的位置,驱使法宝飞快靠上前去,刚一接触到变女巫的身体就是“呲啦”一下子,那火苗子一个劲直晃悠。 变女巫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不先练一些更高等的魔法,哪怕先练成一部分估计也比现在要好一些,想到这里,变女巫放弃了自认可令对手拿自己没办法的火人形态,转为了试探地进攻,身体四分五裂成一个个火团,避让开对手法宝的攻击,转而直接袭击对手。 关于变女巫战略的变化,捕神和锣长老并不太在意,现在关心的是她把那本魔法书真正藏在了哪个火团里。 以锣长老的功力,还做不到用法力声音屏障快速袭击飞过来飞过去的每个火团,只有先用锣音汇集成的一面防护盾牌去抵挡。 捕神也用冰雪铁手飞抓围绕在自己周身两侧,同时仔细观察每个火团的形样和行迹变化。 果然,这些火团里其中的一个虽稍大一些,却没有其它火团烈,时不时还有类似书角的东西从中显现出来。 这一点锣长老也已经看出来了,急忙施法力让锣音屏障快速形成一个“大口袋”去把那个火团给装起来。 铁手飞抓几乎同时和锣音屏障过去了,但不幸的是那个火团“轰”的一声爆开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把锣音屏障给毁了,把铁手飞抓上的冰雪完全融掉了。 原来,那个火团是变女巫的“陷阱”,其内根本没有那本魔法书,却有她六成以上的法力在里面,可还没来得及得意时,就让假作上当的捕神从后面用避火的神革兜囊把剩余的火团一一给兜在了里面。 锣长老立刻如疯狂般用所剩全部的法力又聚集成一个锣音屏障,把捕神的神革兜囊裹得严严实实的。 “赶快交出魔法书,尚可留条生路。”“做梦!其它几章的魔法我还没学呢!愿意裹着我就裹着吧,反正这里挺暖和的,我现在就接着学魔法。给我等着的!到时候谁敢跟我抢魔法书,我就要谁好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六) 她话音刚落,从上面开始往下渗雪水,很快就变成大片的雪水流淌了进来,不一会儿就把这里整个给淹没了,这里本来就让锣长老的锣音法术给震得很松散,水流立刻把这里给溶掉了,所有的东西全浮到了上面。 原来,帽女巫是跟着锣长老在雪地中留下的痕迹找到这里的,可没有跟到地底下去,用帽子扣在地上,耳朵贴着帽子把下面的事情听得真真的,等听到变女巫给制住了,两方正相持不下的时候,唯恐魔法书不为己得,急忙用帽子收集了这个地方大量的白雪,而后再用帽子化成雪水灌了下去。 此刻,变女巫趁捕神分心锣长老走神的时候,从神革兜囊和锣音屏障的松动缝里钻了出来,本身变成的火团一遇上雪水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过总算及时恢复了本状。 等她在雪水池里一冒头,立刻一道闪电当头击来。 帽女巫能跟着锣长老一路追来,那电女巫师生为什么不能跟着帽女巫至此呢? 正当变女巫大惊失色的时候,铁手飞抓飞来把那道闪电引到了别处。 “喂!水里不光是她!”“哦!对不起,没看到二位。” 就当电女巫因为觉着对不住捕神和锣长老时,帽女巫已经把那本魔法书吸到了自己的帽子里。 因为水的原因让变女巫的衣服全都紧贴在了身上,遂“身怀有孕”的肚腹自也就显形十分。 电女巫一见之下,闪电飞出直奔帽女巫。 帽女巫也不躲闪,就用帽子里那本魔法书去挡。 虽说魔法书乃不祥之物电女巫心知肚明,但要把它给毁了还是真舍不得,只好及时把闪电改变了方向。 这时快女巫来到帽女巫的身边,伸手就夺帽子里的魔法书。 帽女巫也不纠缠,直接把自己的帽子变大了。 快女巫的胳膊够不着魔法书,双手一撑帽檐就想进到帽子里去。 “别进去!”电女巫喝止自己的学生,同时也以最快地身法欺了过去。 帽女巫冷笑不已,一迈步就想自己进入帽口里。 “也别让她进去!”电女巫一道犀利的闪电立刻击了过来。 帽女巫马上让已变大的帽子一倾斜,不但让快女巫身子一歪,击来的闪电击中帽子后还被反射到了雪水池里。 这时的雪水池里,捕神、锣长老、变女巫都还未完完全全地上到实地上去…… 电女巫先顾着魔法书,一下也上了帽檐,和自己学生分站两个位置,与帽女巫成鼎立。 “千万别到帽子里面去!”电女巫再次提醒自己的学生到。 帽女巫冷笑了一声,催动魔法功力让红帽子飞离了此地。 “不能用帽子攻击了,还有别的本事吗?”快女巫厉声道。 “那就过来试试吧。”帽女巫不屑地道。 快女巫飞步就想上,可身形一离开脚下的位置,帽子立刻一倾斜。 帽女巫自是站得稳稳的,但电女巫……好在快女巫及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电女巫一道闪电击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七) 帽女巫催动魔法,从大帽子里又飞出一个帽子挡在了面前,把闪电吸了进去,而后大帽子里又出来一个帽子飞到了快女巫的面前,先前那个帽子里吸进的闪电从这个帽子里飞出直击快女巫,幸好有电女巫及时给收了回去。 远距离进攻会减弱闪电的法力。电女巫忖到。 师生果然心灵相通,电女巫冲上去的同时,由快女巫移动身形来控制帽子的平稳。 帽女巫一见登时收了收小视的心态,开始严阵以待起来,从大帽子里又召唤出好多小帽子,可她不敢变出更多的来,因为一旦那样的话大帽子的法力就会降低,魔法书就难保了。 电女巫上来就是一通犀利的闪电攻击。 帽女巫已经不敢用帽子吸了,直接用帽子来挡,直到被闪电给击穿了为止,由于她低估了电女巫近身攻击的法力,帽子一顶一顶地冒烟了,最后没办法了,必须进入帽子了,遂一咬牙,她退身的同时从大帽子里又变出几顶异常鲜红的小帽子来挡住闪电。 这几顶小红帽都比刚才的那些不易击穿,电女巫连施闪电法力,把这些小红帽子都击出血了才失去作用。 帽女巫一脸疼痛的表情,不过终于能进大帽子了。 快女巫一见不好,立刻移动身形,让大帽子一头沉。 “老师,抓住帽檐儿。” 口冲上的大帽子整个翻了过来,可里面的魔法书并未掉下去,三名女巫各抓住帽檐的一处悬于下方。 帽女巫知道要是电女巫攀着帽檐凑过来接着使电击法术,到时别说反抗,自保都难说,遂先下手为强,用法力把大帽子的法力集中到从中变出的一个中不溜的帽子上,把魔法书置于其内,一掉出来她就纵飞了过去双手抓住了帽檐,从半空中向下面的深谷急急却安全地坠落了下去。 电女巫急忙用闪电攻击,可帽女巫下坠之势难阻,离得远了闪电击在中不溜的帽子上也不管什么用了,况且现在抓住帽檐的这个大帽子还在半空中迅速地飘移着,急忙用比较和缓的闪电法术慢慢破坏大帽子的法力,让大帽子缓缓降落…… 帽女巫一直坠到了谷底,把帽子又变成了小红帽带在自己的头上,坐下闭目养神,运用法术从小红帽子里吸取精血,渐渐地,小红帽子的颜色越来越淡,形状也越来越萎缩,最后由一顶帽子变成了一个头饰,箍着一小部分头发戴在帽女巫的头上,不过她的气色倒是好了很多。 捧着那本梦寐以求的魔法书凝视了好长一段工夫,而后她居然对着书皮狂吻了起来,高兴得都快要疯掉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跟舍不得用似的随手翻开了最难控制的重力系魔法那一章,从书页里立刻升起一个天平,两边法马的大小和多少在不停地变化着,天平也就跟着左右倾斜不定。 魔法书里的女鱼神和督行已经有些急迫感了,因为不知道书里的时分与书外的时辰是否想对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八) 离开了寒冰系魔法那一章,因为光炙这一系的魔法耗能最大,所以书页就多了一些,而且满处都是金灯里的金光缭绕,不但晃眼而且烤的慌,遂也不容易分清楚走过书页内容的多少推算经过工夫的长短了。 “来啦。”虽是光线刺眼,可盲驮怪在这里被烤得更黑了,还是比较明显的,“先来杯水怎么样?” 说着,盲驮怪拿起一个金灯似的水杯,把里面装得满满的清水一饮而尽,“啊,我忘了,这是这里的最后一杯水了,剩下的,就只有这些在不停炙烤的金灯了。二位要想到重力系魔法那一章去,必须得跟我斗上一场,事后咱们双方必是口干舌燥,我看……嘿嘿,那输的那方就请赢的那方喝血好了,哈哈哈……”盲驮怪的笑声都是干燥的。 督行迈步上前,道:“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在那儿干费话,只会让口水消失得更快。” 盲驮怪虽听清了督行的话,可笑声并没有停下来,在笑声中身形逐渐变得透明,而后没入了这里一大片一大片的金光里,笑声已然停止,几乎已经无从找到踪影了。 “聪明,通过让咱们看不到的方式来缩减消耗的体力,从而提高魔法的攻击力。”“咱们背对背,别让盲驮怪给偷袭了。” 女鱼神和督行背靠背而站,随时等待着盲驮怪从任何方位的攻击。 “唰”,“唰”,两道可以把肉烤熟的金光分击女鱼神和督行,意在破坏背靠背的站法。 督行把银光闪闪的真极丝抖成一面银镜,把两道金光直直地反射了回去,但并没有听到盲驮怪呼痛的声音,此刻又把真极丝抖得更长,一面大银镜实实地把己方的左面给护住了。 在静待了好一会儿工夫以后,更亮的两道金光从右面射来了。 督行飞快地把真极丝抖成了一根射线射向光源的来处,同时腾身躲避金光的攻击。 女鱼神乘坐着两条大白鲢鱼游入半空中,用亮光闪闪的鱼鳞把射向自己的那道金光再次给反射了回去。 虽然盲驮怪强忍住没喊出声来,可多少从嘴缝里漏出去的声音已经让女鱼神和督行发现了踪迹。 只要确定了位置就好办,女鱼神和督行同时展开自己的功力全力照那个方位攻了过去,盲驮怪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直到那最后一声哀号,女鱼神和督行才停止了进攻,相视一笑后分别收起真极丝和大白鲢鱼,准备去下一章了,可就在这时,两道金光混合在这里金灯的金光里绝不易发现,却带着足可把肉给烤焦的热量偷袭了过来。 “啊!”“啊!” “哈哈哈……任二位再精明厉害,还不是中了我的魔法计谋,哈哈哈……别说,刚才学了一通叫唤,嘴里的口水已经用光了。嘶……先喝二位谁的血好呢?”盲驮怪狞笑着,运起全身的力量射出两道可以把肉直接烤糊的金光,可立即觉得盲目前的光芒强烈得不对劲,而后就是全身的炙热…… 盲驮怪刚愎自用,只认为自己会耍诈而忽略了同样也有会做戏的。 偷袭女鱼神和督行,盲驮怪根本没得逞,刚才是女鱼神快速取出两片大白鲢鱼的鳞,其中一片交给督行,一起把最后的两道金光给反射了回去…… 盲驮怪的血没有被谁动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四十九) 帽女巫修习重力系魔法要比变女巫修习火炎系魔法时投入得多,毕竟魔法的难易等级是有区别的,所以女鱼神和督行是怎么通过这一系的章页到达心灵系魔法那一章的,更是浑然不觉。 这里到处都是碧绿碧绿的翡翠,简直是翡翠的王国。 这个王国宝殿中的皇位上斜身坐着一个黑色的精灵,脚边站着的是孤独的豺狼,一双狼目虎视着异地来者,寂寞的狐狸则趴伏在靠着座椅扶手的黑精灵怀中,顺从地被反复抚摩着。 “欢迎来到我的奥兹国!一路辛苦了吧?先坐下歇息歇息。放心,早晚我会连同这座翡翠城一起搬到书外面去,到时候随时欢迎来我这儿落户,我会优先考虑的,不过更希望二位能做我的开国元勋帮我开疆扩土,待成功以后我愿跟两位同坐江山。如何?”甭管怎么说,黑精灵的语气里还是充满诚意的。 那孤独的豺狼用脑袋给这话时觉得带劲吗?”“我说,先前的事本王已经道过歉了。自打看见二位我可一直是以礼相待,不领情也就算了,别老泼冷水行不行?再说了,是我自己要进到这里面来的吗?”“着啊,既然是那变女巫犯的过错,那咱们就赶快把它改正吧。”“可我没觉出有什么过错呀?”“现在这本魔法书外面的争来抢去不亚于大王本身的争夺之战。”“要是被良善学去了,岂不是一件好事?”“那谁能保证一定只被良善学去呢?我们进到这本魔法书里之先,变女巫已经得到了,现在修习了多少还不知道。”“放心,就算从我进到《画笔小星》里之后就马上修习也练不到多高深的境界。”“那要假以时日呢?”“不大可能,那早就被抢跑了。”“那就是让书外的那些争夺者们重蹈大王自己之前的覆辙了?而且危害只会加剧不会减免。”“是不是非要我出去,不做奥兹大王还做那块儿破石头才称二位的心呀?”“那正是大王自己的德行所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 “哼哼。”鼻子里出来这两声冷冷的动静以后,小星开始掉脸了,“德不德行二位说了算呀?” 督行也看出来了,刚才女鱼神苦口婆心的金玉良言,这位奥兹大王都没听进去,遂站起道:“小星,别再一意孤行了!” “先问问我的孤豺吧。孤独的豺狼,上!” 孤独的豺狼听命,“嗷儿”的一声就冲上去了,张开如虎般的血盆大口就咬。 督行把真极丝抖成一个一个的圈子,因为火候和时机拿捏得很准,孤独的豺狼的嘴就好像自行钻进去似的,一下就给缠得紧紧的。 小星仍旧抚摩着怀里寂寞的狐狸,笑看着孤独的豺狼,又低头笑看着狐狸,没有一点慌恐着急的意思。 女鱼神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果然,一见孤独豺狼的脑袋此时居然变成了两个,而且还是一公一母。 此刻,豺狼的身子往后一退让真极丝松了些,继而那个母狼头用牙齿、嘴、舌头快速地把公狼头嘴上的真极丝给弄下去了,之后身子陡然间变得好大,两张大嘴张开,奔着督行和女鱼神就冲过去了。 督行是经过见过的,心神仍是坚定,抖开真极丝飞身跃起,奔着公狼头的嘴里卷了过去,只要卷上就给做个不要钱的拔牙营生。 女鱼神深知其非助纣为虐之辈,此时观察到孤独的豺狼两对如虎的眸子中有一种本不属于自己的魔意,这定是被控制了。 “不要伤害孤独的豺狼,攻击咱们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 听女鱼神一出此言,督行立刻把已卷住狼牙的真极丝给抖松了,一脚踹上孤独豺狼的下唇身子后撤了几尺。 可孤独的豺狼并没有停下进击,这回母狼头当先咬了过来,一旁的公狼头嘴张得也不小。 “让两位受苦了。”做在宝座上的小星,脸上的笑就从没消失过。 “是得让两位受受苦了。”女鱼神说着,一摆一对鱼骨剑迎了上去,面对两张欲吞的狼口,把双剑顶住了上颚后又撑住了下颚,正好卡在了里面。 “快把前腿给缠住!” 督行依言而行,抖开长长的真极丝,以最快的身法到在孤独豺狼的前面,带着真极丝在两条狼腿上绕了几圈而后使劲拉紧。 孤独的豺狼无法用前腿把嘴里的鱼刺给弄出去,趴在那里一个劲地哀号。 小星此时的动作仍保持稳定闲逸,可说出一句话来,底气中微有浮躁之意,“给我起来继续战斗!” 此刻,督行和女鱼神停止了战斗的动作,站在那里看着。 公狼头与母狼头互相凝视着,为不能为彼此消除苦痛而伤心着,晶莹的泪滴同时亦在洒着。 等女鱼神见魔意从一对眸子中全都流出来了,便把双剑收回。 督行也松开了真极丝。 孤独豺狼的身形也恢复了原状,走到女鱼神的身边俯首示谢。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吧。”女鱼神关怀地道,而后目送孤独的豺狼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一) 小星的脸上又增了几分浮躁。 “心灵系魔法是对生灵起作用的魔法,但真情能唤醒真实的心。” “那也得看心灵系魔法的修为有多高。”小星把寂寞的狐狸往地上一放,从自己的宝座上下来了,“两位贵客至此,本奥兹大王这里也无甚佳品招呼,就只有拿糖待客了。要多少尽管说,先来一斤够不够?” 边说着,小星双手入衣兜,一手抓出一把糖,冲着督行和女鱼神扔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把。 这位奥兹大王居然用糖块攻击对手,扔出的力道先不说有多少法力,反正武林高人所练就的“掷叶飞花”都难以与之匹敌,可这糖块的味道…… 督行闻着这些糖块的味道看着像是开始不稳当了,变得动作多了,从重力系魔法那一章的书页过来时捎了一个天平来,此时居然把小星扔过来的糖全都放上去给称称斤两。 “还真准,正好是一斤。看来大王的魔法就是厉害,好一套一抓准的‘拿糖大法’。” “哼哼,本奥兹大王还知道后世之中有一位叫做‘张秉贵’的卖糖君子必是此道之中的高手,还被国家评定为劳模。”“‘劳模’?”“就是劳动者的楷模。哎呀,有点儿扯远了,再看这手儿。” 小星这回前跃了起来,双手的糖果连抓连放,动作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优美而富有节奏感,如果配上乐曲就是更加动人的旋律,如果奥兹大王对未来预测的本事不错的话,那到时候一定会有许许多多的主顾不远万里地前来观看那位张师傅的过硬技艺。 现在,糖块已经在女鱼神和督行脚边堆集了好多,但换来的却是坚定的笑容。 “我的奥兹大王,就是那么施用心灵系魔法的吗?”“上了当还不知道吧?心灵系魔法对距离的限制是各系魔法中最大的,这些糖块无非只是我的障眼法而已,现在远近正……合……适。不论是谁的心,都会有一个凄怆的深渊,让我帮你把疼痛的沟壑填平,我不需要什么回报,让我在你的心里寄放一些祝福,我祝愿你永永远远都不知道什么是苦痛,请接受我的祝福,把它永永远远地放在心里,永……永……远……远……” 打“适”字以后,小星念的就是心灵系魔法的咒文,接下来就是一些嘀哩嘟噜,常人永永远远都不会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又意味着什么的语言。 后面寂寞的狐狸在笑,如丝媚眼的瞳孔中当然也是有魔意的,可那完全是从内心最深处反映出来的,而小星目中的魔意倒不似是自己的。 女鱼神和督行极深的定力功夫自是经得起这种魔法考验的,一发现寂寞的狐狸和小星的不同立刻明白了八九。 督行的法宝一抖,女鱼神站在真极丝上一下来到寂寞狐狸的跟前,双法宝鱼骨剑登时刺了出去。 小星一见督行的胳膊一动即知自己的魔法没起到任何作用,当时立刻想到的是身后的那寂寞的狐狸,马上跃纵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挡着。 女鱼神登时一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二) “大王,还不快将这两个想谋夺王位的傢伙拿下,我来帮大王稳固宝位。”寂寞的狐狸说着,登时把自己的四足变得巨大,每走一步都能让女鱼神和督行感觉到这里的地面在颤抖。 督行飞身上前,抖开真极丝直卷寂寞狐狸的脖颈。 小星眼中的魔意更重了,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脖子去迎督行的法宝,一下就给缠上了。 督行被这种前所未见的“大无畏”举动给震撼了,手下没使劲收紧真极丝,只见小星不但不去解开颈上的真极丝,反而身子一转,让真极丝又缠上了几圈,等靠了过来,开牙就咬,跟不要命的疯子无异。 女鱼神已看出,小星的魔意都快要充盈整个眼眶了,可以判断出心灵系魔法已经占据了小星心灵的大半,一旦被完全占据,必将永远做寂寞狐狸的精神奴隶。 寂寞狐狸的邪笑中带着得意,在与女鱼神的战斗中锐气十足。 现在,女鱼神摆开一对鱼骨剑专等大脚攻过来时扎寂寞狐狸的脚心,扎了几下就够受的了。 寂寞的狐狸直被扎得痒而不能挠,挠了更痒,痛而不能抚,抚了还是会痒,那叫一个别扭。 督行此刻已经用真极丝把小星给捆上了,赤手过来和女鱼神联手对付寂寞的狐狸。 寂寞的狐狸在心里暗骂着“拥立”的这位奥兹大王也太无能了,虽有不小的名头,可本身却是个银样的蜡枪头,现在面对着两个强敌,能赢的把握连一半都没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乎,故意装成一副狠样子,还把一嘴还算是锋利的狐狸牙咬着露着,四足“钉”在了地面上,身子往后坐,蓄势待发,看寂寞狐狸的情形是要一鼓作气跟女鱼神和督行玩老命。 女鱼神和督行同时靠近,倒要看看这困兽犹斗是怎么个意思。 许是蓄势工夫长了就累了,寂寞的狐狸居然哆嗦了起来,后来趁着蓄的势还没都给哆嗦干净,总算扑了上去,可一下就被女鱼神给掀翻在地,一柄鱼骨剑点住了哽嗓。 “不要伤害寂寞的狐狸,一切罪孽我愿独自承担。”小星眼中的魔意其实早就被至情的眼泪给冲出来了,其实早先压根也没中多少这种魔法,主要在于小星是心甘情愿被控制的。 “不是我控制的奴隶,没必要这么对我!”寂寞的狐狸呵斥到。 “不管怎么样,我愿永远做狐狸的奴隶,只要能让我常见到所爱就行。”小星仍是洒泪言到。 “赶快从这本魔法书里出去吧。谁也做不到用魔法来得到真正纯洁的爱情,任何魔法都不可能。”女鱼神道。 “我根本就不想得到这个什么小星的爱情!”“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绝情吗?”“再绝情也是实话!” “再绝情我也心甘情愿。”小星真诚地道,“只要让我能够……” “白痴!笨蛋!神经病!一个……一个小傻瓜。”寂寞的狐狸流下了难得的眼泪,内心最深之中的魔意也再向外奔腾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三) “好一个痴情种,就让我们来帮着把这奥兹王国从书里搬出去吧。”督行边给小星松绑边说到。 “太感谢了,我给尊敬的二位都是一年发十六个月的俸银,朝巳晚申……”“欸?什么叫朝巳晚申呀?”“就是每天早晨巳时开始干活儿,晚上申时收工,而且除了为咱们奥兹国正式办事的时日,剩下的,想歇几天,什么时候歇,全都是二位自己说了算。”“那大王给个什么差使呀?”“我弄几大桶翡翠色儿的漆,每天把我这翡翠城里的石头全都……”“啊?合着这堂堂奥兹国的翡翠城里没有翡翠呀?”“我哪儿有那么好多的钱买一座城的翡翠呀?把我卖了也够戗吧?这些年卖黑米面儿窝头和蜂蜜锅巴的钱买完石头和漆,不还得给二位留着吗?”“留着给我们发给石头刷漆的工钱呀?”“开个玩笑了。放心,油漆那道活儿再也不会跟二位有一丁丁点儿的关系,二位都来我们奥兹国做辅政大臣。” “大王刚才说卖黑米面儿窝头和蜂蜜锅巴的钱都给我们留着呢?”女鱼神问到。 “啊,是呀?”“那守章大神们……”“试用期里管饭就行。”“那我听听每天都吃什么好吃的呀?”“当然是我的两样儿招牌吃食呀?”“嘿嘿,不会是大王卖剩下的那些吧?”“哟!瞧女鱼神这话说的。我至于吗?别说自打卖窝头锅巴就没剩过,真剩下了就是留着自己个儿吃也不能那么做呀。我这奥兹国的新纪元里什么最重要?俊杰呀。” 魔意已经完全流干的寂寞狐狸此刻掩着嘴直笑。 是不是她也具有预测的本事?知道了后世之中会有一个跟她名字差不离的贼头也会说出类似的话,而且还是坐在一种当世怎么也见不着的远途代步工具上说的…… 帽女巫修习魔法的地方按理说已经够隐蔽的了,但架不住变女巫把自己的鼻子变成跟狼狗一般灵敏,追着帽女巫红帽子的味道就来了。 电女巫和快女巫心思更是灵敏,一发现变女巫的踪迹就蹑足潜踪跟行,也搭上变女巫对魔法书的渴望心太切,愣是没有察觉到。 重力系魔法本来就不容易修习,又加之不速之客的到来,帽女巫修习了一部分后只得先行停下。 “行行好行不行?怎么也让我再温习温习吧?”帽女巫特别不乐意地言到。 “温习?我看该烫洗。”电女巫手指一指,一道闪电过去,一旦被击中,就不止是烫烫那么简单了。 “炕席?有谁需要吗?”变女巫当真把自己变扁变大,成了一张席子,冲着已躲开闪电的帽女巫卷了过去,不过主要还是奔魔法书去的。 快女巫抢在了变女巫的前面拿住了帽女巫手里的魔法书,她们正要争夺,结果一齐被卷在了席子里面。 这可让电女巫为难了,只见面前的大席子里不停地凸来扭去,也分不清自己的学生在左右哪面,干着急不是办法,看了看席子靠上面的部分应该是空的,一指闪电击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四) 变女巫倒是聪明,立刻由大炕席子变成了大铁皮子,把闪电导向被卷住的帽女巫和快女巫。 电女巫一惊,不过感觉到自己的闪电并未伤及自己的学生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先不要冒动的好,围着大铁皮子转了一圈,看出了变女巫不可能把快女巫和帽女巫一齐制住,可虽只是困住一时,万一侥幸使其钻了空子,那本魔法书还是悬,遂灵机一动,双手的食指各施出一道闪电来,在半空中相交成一把绞剪,奔着变女巫的上面就剪了过去,只要够快的话,变女巫就来不及传导闪电。 变女巫现在就是想不管二女巫去躲闪电都已经来不及了,遂就用起了新学的火炎系魔法,把自己变成了两团火分开了,正好避开了电女巫的闪电剪刀。 帽女巫一出来立刻检看魔法书有无被火团损坏。 与此同时,魔法书的一半又被快女巫给抓住了。 帽女巫使劲回夺,可感觉到旁边的两道闪电向自己击来,避让的同时急忙取下头上的小红帽,让它变长,用帽檐搭住魔法书继续回夺。 这正是用了刚学的重力系魔法,把帽子本身的分量扭曲成了一种吸力。 电女巫的闪电剪刀这会儿有分寸的把书背给夹住了。 好在她的小红帽不怕电击且本身还不导电,如若是电女巫的闪电再击来,就用魔法增强闪电的重力使其还没靠近自己先因为重量失去准头。 又恢复人形的变女巫变出两条同样是不导电的细长藤子,卷住了魔法书的一角同样用力夺取。 快女巫全力助自己的老师夺得魔法书,一会儿攻击帽女巫,一会儿攻击变女巫。 帽女巫把自己的帽子变短了些,从中分出几顶小红帽子去对付快女巫,可夺书的魔力没怎么减。 变女巫也一样,把自己的腿也变成了细长藤子去对付快女巫的攻击,主要的心思还是放在夺书上。 帽女巫又开始费力催动重力系魔法了,“东西的重量为什么要取决于本身?无论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都应该想飞翔就飞翔想落地就落地,都不应该只是死死守着那大自然的规律。” 随着一段咒文的念出,电女巫、快女巫、变女巫都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而且从魔法书上感觉到帽女巫的帽子在加重,都知道是帽女巫在用魔法遮断对手本身的重力,还增强帽子的重力,双脚一旦离开地面,自身的力道就几乎用不上了,那夺起魔法书来肯定吃亏,遂各用法力镇定住身体。 “都把魔法书给我放开!要不然我就烧了它!谁也别想得到!哇!欢笑吧!我亲爱的焰火,你不必只在天空里欢呼跳跃!我会让你无时不刻的欢乐!”接着,手臂变成的两根藤子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可变女巫本身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现。 眼见那大火飞快地向魔法书烧去,快女巫即刻要抢上灭火的时候,魔法书的书页蓦然自己翻开了,小星带着督行和女鱼神从魔法书里面出来了,还有守章大神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五) 变女巫登时一愣,烈火也是一停。 快女巫一见,立刻施法力和老师一起夺魔法书。 女巫们都是夺书之心迫切,自然而然地,自身的魔法精要就把魔法书给包裹住了。 小星这么出来一顶,就像是绷直的皮条子突然断了,四名女巫的魔法就全“弹”进了小星的体内,所以女巫们就都回到了初始魔法修习者的形态,为夺书而施的魔法此刻自然皆是荡然无存…… 女巫们的较量虽可说是告一段落,可另一方面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战场上的喊杀声震天价地响,公爵坐在高高的观战台上,面对着愈演愈烈的厮杀场景,表情里既无兴奋又不见怜悯。 此刻台下传来吵闹的声音。 公爵低头一看,是捕神嚷着要见自己,让手底下的给拦在外面不让靠近,捕神后面的还有一个,似是一起来的,好像也要跟着进见自己。 “让两个来者上来吧。”公爵吩咐到。 一没有拦着的了,捕神和锣长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公爵的面前,捕神边施礼边道:“爵爷,这……这……” “行啦,看看对面的光明有多嚣张,不给点儿厉害瞧瞧,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顺着公爵手指的方向,捕神和锣长老看见了一个骑马指挥战事的统领,同时也在往这个方向观望着。 “我想捕神是不是已经完全确认了那颗星星的真伪了?”“那颗星星……”“好啦,是假的就不必说了,要是真的就给我找来,反正仗已经打了,有没有那颗星星都无法阻止了。” “噗嗵”,捕神给公爵跪下了,“老爵爷,下官恳请老爵爷立刻罢兵,不要再……” “不要再造杀孽是吗?捕神以为我不愿慈悲为怀吗?难道本爵是喜欢杀戮的魔鬼不成?对于良善之辈自然要仁慈一些,可对付这帮狂徒,就不能手软,就得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叫做一劳永逸。” “就为了这最后四个字,得杀多少呀?”锣长老道。 “这是谁呀?有什么资格配跟本爵说话吗?”“那就叫老爵爷好好看看草民的资格。” 说罢,锣长老将全身的法力全都集中在手和腕子上,面对着战场之上,想要用震耳欲聋的锣声把杀伐的兵士们尽数给震晕了,从而结束这场残酷的争战,可当锣槌从半空中要往铜锣上敲落的时候,让一柄手型的权杖把锣槌脑袋给抓住了,一见之下是公爵给挡住了,再使劲往里推锣槌也没什么用了,要想敲出停战的锣声,必要借助一气呵成的法力,可再想抡锣槌,让权杖给抓得就像凝固在空气中也似。 公爵的手下们一见之下,过来就想把锣长老给拿下,可却让主子给拦了。 “我不管这锣是开道儿用的还是耍猴儿用的,想敲找个荒僻的地方敲去。” 锣长老锣槌夺不回,就把铜锣给抡起来了,从下往上扫持权杖那只手的腕脉。公爵的手从权杖柄上后退了一段距离,用权杖柄一撞铜锣的边。锣长老借此机会把铜锣槌给撤回来了,抡起来还要敲,可这次敲上了也没预计的那么响,原来是权杖前的手摊开后隔在了锣槌脑袋和锣脐之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六) 捕神站在那里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不帮忙不是,帮忙也不是,帮谁都不是,只有静观其变,一旦任何一方有吃大亏的时候,到那时不出手也不行了。 锣长老此时才发现面前的这位老公爵决不可与平日里那些养尊处优的爵爷们相提并论。 这时,观战台下又是一片混乱,不知何时,光明抡着金灿灿黄澄澄的一双无柄链子蒺藜流星杀到了台下,那些忠心为主的侍卫们再是卫主也无法阻止了。 公爵心疼自己的手下们,命令撤开,两方统帅要实打实地较量一番。 “我希望我和老公爵比试较量的时候要绝对的公平,不要有任何帮忙的参与。要想结束这场争战,只要哪方的主帅能将对方的给制住,败北的那一方自要罢兵了事,无须再论。”光明说罢,转身冲公爵道:“爵爷年事已高,我愿以一双空掌接爵爷的权杖。” “小瞧谁呢?别说有一对蒺藜流星,浑身的本事使出来便罢,既然说要公平,那咱们就叫个真章。”“好,佩服。那咱们就有多大本事便使多大本事,不止限于武功如何?”“就这么着了,走着。” 老公爵的手型权杖首先攥拳,奔光明的头顶心便砸,其中既有本身的力量又有法力的聚集。 光明抡链子蒺藜流星其中一个兜了上去,“当”的一声,二者相碰,本来重量相差悬殊的两件兵器,反而光明倒觉得手上被震得发麻,心中自忖好不厉害,当下立刻聚集身体中多年练就的法力于臂,紧接着又是一着。 对方的武器虽然沉,而且也用上了法力,但是正因为武器沉所以法力的消耗也不小,遂老公爵的武器在分量上也吃不着什么亏,而且还懂得避其锐气锋铓。 此时的权杖走偏锋,不挡蒺藜流星的头,而奔光明的腕子找了过去。光明把内力和法力立刻运起护住自己的腕子。可老爵爷的这一着是虚,脚下的一着才是真,奔丹田蹬了过去。光明忙把内力及时抽调回来,可对法力的控制还没那么快,但老公爵的一脚可是充满了法力和内力的,被蹬上之后多少也有些吃不住了。 “这小家雀儿还能斗过我老家贼?” 公爵跟身又上,用权杖去抓蒺藜流星的链子,而后想用那长链绞锁住光明的双腕。光明虽受了些伤,但还不至于束手就擒,两边流星头往里一收直夹老公爵的两侧。老公爵身体灵便,一下双脚踩住两个流星,乘双流星还未下坠之时把权杖撤回来抓光明的脖颈。光明这回没用内、法二力护颈,直接使劲把蒺藜流星抛了出去,而后脖子一避,接着就是抬腿上脚撩腘。老公爵的硬朗超出光明的想像,竟然用腿部关节把对手的脚面给夹住了,鞋一碰地一权杖直打光明的耳根。光明身子往后一仰,同时使劲一带自己的蒺藜金流星击老公爵的一对腿肚子。老公爵抡起自己的权杖往后左右一甩给搪开了,两次金火星子一冒,使得光明手里握着的链子就松手了,也搭着光明受了些伤痛,但也可见老公爵全部法力内力的深厚,随后顺着又抡了回来扫光明的脸蛋子。光明也不含糊,一张嘴把权杖前面张开的手给咬住了,突施双手一拧杖柄给绞夺下来了,可惜的就是不太会使老公爵的傢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七) 就在这个时候,小星带着女鱼神和督行用快女巫的魔法飞快地赶到了这一片战场的上空,后面还有各位守章大神。 接着,小星施展开重力系魔法让兵士们手里的木杆枪和木柄刀都飞到了半空中,一是没了武器无法再争斗,二是看着半空中的仙神已然都惊呆了。 再接着,小星又使枪头刀身与杆柄分离,接着用冲击系魔法把木杆木柄都给栽到了土地里,老池痦怪也来帮忙,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树木和花草,而后用火炎系魔法把铁的东西都给熔了,再而后便都变成了园艺工具。 女鱼神为受伤的兵士们疗伤。 花蛇跟着打下手,用寒冰系魔法敷伤者的伤口好减轻疼痛。 没受伤的兵士们受了心灵系魔法,由督行带着开始修枝减叶。 盲驮怪用光炙系魔法抚育着树木花草。 半空中显现出了小星的一道闪电,而后紧跟着的就是雷公的雷电系魔法霹雷声响大作。 大雨倾盆时,小星把自己变成了风,只让雨水去浇灌,而不去浇别的。 雨收,小星把身后的帽子拿出来,给遍地的花、草、树挨个施肥。 然后,女鱼神又引来了一条小溪的水,和许许多多的游鱼。 再然后,孤独的豺狼和寂寞的狐狸又带来好多小走兽,从而美丽的飞禽也跟着来了。 就在短短的工夫里,这一片喊杀声不间断的战场就变成了繁花似锦,苍松翠柏,鱼翔浅底,鸟语兽戏的大花园,真可称是如诗如画。 神迹呀! 观战台上的有一算一全都看傻了,光明把嘴里的权杖给吐出去,跟着大伙儿几乎异口同声地恭敬问道:“敢问,是哪一位上仙驾临此地?” “我是平和之星。” “平和。”“平和。”“平和!” 所有在场的此刻全都振臂高呼了起来,“平和!平和!平和……” 当小杜编到这里的时候,他看着督行,应该是在寻求评价。 “嗯……那些‘守书大神’们是何时设在书里的?”“反正都是魔法呗。”“能问问‘奥兹国’的来历吗?”“我最爱吃糖葫芦,有一次万叔叔熬糖浆的时候,我在旁边儿编掌故,当时编得挺费劲的,万叔叔就说他是在熬糖,而我是在熬字。”“哦……原来是‘熬字’的谐音呀?我还以为是让大主笔泉下有知的先考以子为傲呢?”“啊,也有这层意思,主要还是和‘傲子’二字谐音。”“那大主笔编完了吗?”“这还不算完,也只是个前传而已。后来四个女巫又修习成了高深的魔法人称魔女,在奥兹国里各占东西南北一方向,有一回北方的好魔女和东方的坏魔女一番争斗,龙卷风带到那里的一所木屋从天而降把坏魔女给压死了,那木屋里的小女孩儿也就得到了一双魔鞋,在好魔女的指点下,想回家的小女孩儿去翡翠城找奥兹大王,路上还碰上了想要智慧的稻草人、想要一颗心的铁皮人和想要勇气的狮子,后来……”“主笔,主笔,看来我不拦着点儿是不行了,您已经超出本掌故的圈子了。”“这掌故就叫《奥兹国奇遇传》。”“行啦,有个名字就到此为止吧。不过,我要非常感谢大主笔给督行那么好的礼遇。”“那是应该的。欸,有人让你干过自己不愿意干的活儿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八) 督行笑而不说。 其实小杜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位督行早已经是给自己的伙计发工钱的当家人了,大部分工夫全由自己支配。 “我们来说说主笔你编写的这一部分掌故吧。我本人是非常的喜欢……”“是不是下面该说‘但是’了?”“嘿嘿,恕我直言,主笔你好像有点儿……不自信。”“应该说我这是有自知之明。”“前者我已经说过了,咱们这些编写掌故的,想像丰富是丰富,却不可事事起疑心胡琢磨,那不但能搅扰到自身的自信之心,而且还有可能会坏事。”“下面说的不是‘但是’?督行你没有先褒后贬的意思?”“其实我的意思是说,虽说前面我走的是神话路子,但主笔你的思路也不必就给束缚住了,毕竟现在连火枪都有了,而且我前面掌故里的人物你好像也没全用上。当然了,怎么编主要还得听主笔的,只要掌故好,大不了我帮你润色一下再圆满一下。”“那……就换个路子试试?”“反正练练脑子没坏处,除非主笔你现在就想睡觉去。” “砰”。 此时一物飞来,捕神脚前的雪地上被飞来的枪子打得溅起一片。 老妇也被吓得摔倒在雪地里。 这时,收回兵器的捕神看见寂寞的狐狸持着一把短火枪向自己走来,走路时不光是两条腿在动,几乎全身都在动,舞蹈中管这种走路方式叫“白狐踏玉”,倒是和此情此景“般配”,走起来是真好看,和她手里那把枪口对着捕神的短火枪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一种邪恶的美! “火器一直以来受朝廷管控。到底是怎么弄来的?”“哼哼,去问今天早晨被公爵斩首示众的那个死鬼吧。” 寂寞的狐狸看着捕神的眼神没有错,冲旁边的老妇道:“老太太,快把东西交出来,我还得向我们老大复命呢。” “不,我不能给,我还要找我儿子呢。”“老太太,跑得再快也没我手中的枪快吧?识相一些好吗?大不了等我们老大玩儿腻了,我想法儿给说说,再借去找儿子也不一定呀。好啦,要不是万不得已,我决对不会想对上了年岁的老妇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 说着,寂寞的狐狸同样眼珠不错,身子却向老妇那边靠了过去,同时闲着的那只手也伸了过去。 老妇犹豫了犹豫,像是想清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一闭眼一低头一叹气,把匣子单手递了过去。 “欸!拿住了别弄坏了!” 经捕神那么一提醒,寂寞的狐狸不由地往老妇那边扭头一看,结果瞬时间觉得手中的短火枪上有股抢夺的力道,等把头扭过来的时候,只见自己的短火枪已在捕神的铁手飞抓之中,而且在半空中正往回撤,急忙大步上前一扒拉,枪掉进了雪地之中,寂寞的狐狸欲抢回,结果短火枪让铁手飞抓的手背给扫飞了出去,她想去追,结果又让铁手飞抓给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五十九) 捕神亦欲夺得短火枪,兵器扫她的双腿,无论是缠上还是给扫躺下,那短火枪定是囊中之物。 寂寞的狐狸一对天足蹦过了铁手飞抓上的链子,但铁手飞抓马上又到了,这回是奔她的脚后跟抓。 目标显眼,此刻拼的就是谁快谁占先,捕神手里的兵器自然去抓这个位置,当然,还有更大的位置可以选择,但是捕神自持身份,也就作罢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即便动作上会因为年龄的缘由稍稍迟缓了一些个,但经验的丰富完全可以补足。 寂一对没套鞋的大脚最终还是被抓上了,好在捕神年高有德没下死手,抓住以后一个劲地缠绕甩带,欲活擒于她。 寂寞的狐狸脚下不稳,被链子扯得身子歪斜,是自己的皮肉跟捕神的铁手相抵,想是怕疼的原因不敢使劲往回带,看着那叫一个可怜见的,绕着绕着,链子有一大半都缠到了小腿上,身子也就歪歪扭扭地靠近了捕神,当捕神想用链子缠她上半身的时候,寂寞的狐狸陡然间全身发力,手里的一双鞋照捕神的两额角磕了过去。 原来她是假意功夫不济被缠上脱不了身,其实是让捕神放松警惕,自己则借机靠近敌手突施杀着。 但是捕神也不是枉担虚名,亲手抓的犯人少说可以充满一个村镇,一见两个鞋后跟过来了,用剩余的链子去缠,一下就夺下了两只包铜绣鞋,但更小心后面的两只狐狸爪子,只见寂寞的狐狸掐奔捕神的脖子,但捕神决然甩掉了两只鞋,链子又向她的胳膊绕去。 胳膊不能像鞋一样可以放弃,又不似壁虎的尾巴放弃后还能再长出来,寂寞的狐狸身子带着胳膊急抽,往后一个大仰,想用捕神自己兵器上的链子拽捕神一个前栽,当然,明智之举还是放弃兵器,不过,寂寞狐狸的诱惑武器也是不弱的,对方若是个毛头小伙子,估计愿意跟着一起扑倒下去的得占多数。 捕神跟着往前一猫腰,左腿也跟着往前迈了一大步。 寂寞的狐狸见对手既没撒手也没倒下,遂身子赶快往旁边卖力气地一滚,心说看这回的。 捕神没工夫陪她玩了,一脚上去把寂寞狐狸的身子给踩住,同时用兵器柄的末端抵住她的哽嗓。 寂寞的狐狸真碰上硬茬了,仗着双臂还能动,忙用双手撑住了捕神的双手。 正在胶着之际,一声火枪响起。 “都别动!”原来是那位老妇枪口朝上开了一枪。 本来早就该趁着大好机会赶快离开,但当时捕神的那一提醒,把未见过此等场面的老妇吓了好大一跳,匣子也掉了,等缓过神来才想起捡,可匣子不是在捕神和寂寞狐狸的脚下被不经意地踢来踢去,就是争斗阻挡住老妇伸手取回,后来自然就急了,把短火枪给拾起来了,虽没摆弄过,可倒是也听说过,而且刚才看见寂寞狐狸拿着的姿势也明白了八九,开了一枪试试还真用对了,这会儿的老妇拿着短火枪盯着捕神和寂寞的狐狸,身子连走带爬地来到了匣子的旁边一把搂在怀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 “滚!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老妇拿着短火枪大声喊到。 “我想捕神大人也听到了那位持火枪的强者发号施令了,那我是不是该把链子给解下来呢?”“哼哼,人家是要狐狸滚,又没说要狐狸走。”“哦……那位强者的意思是不是要咱们两个抱在一起滚呢?” 捕神一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大人是不是可以从我的身上下来啦?” “哼。”捕神站了起来,看着寂寞的狐狸解下了小腿上的链子也没阻拦,反正以后还能再抓。 “都等什么呢?没听到我的话吗?滚!”最后一个字是老妇用尽全身的怒意呐喊出来的。 正当无奈的听从就要实现的时候,有两条身影飞快地出现在老妇的两旁,一夺短火枪,一夺那匣子。 “啊!”老妇一惊,先往右面一看,见是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女郎,全身上下柔若水蛇,女人味十足,尽管如此情形下也愿意多瞧几眼,连她拿在手里正反过来调过去地看着的短火枪都没注意,左面见到的是柔柔白白的一个姑娘,看着如白羊般温顺可爱,优美地捧着那个匣子。 捕神当然知道她们是谁,是做哪一行的。 “江南娃娃”,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帮派,她们的老大叫花蛇,是最毒的一个,手下还有四大娇娃杀手。 寂寞的狐狸,最妖的一个。 云中的羊,最轻的一个。 捣药的玉兔,最快的一个,不过听说已经洗手不干,成为一位女大老板的贴身丫鬟了。 雪白的鸽子,最冷的一个。 “小狐,做的非常好,我这个当老大的都不禁要为今天的事情说声‘谢谢’。”花蛇道。 “能为老大效力,小狐三生有幸。”说着,寂寞的狐狸还行了一个屈膝礼。 “小狐的屈膝礼可没老大的好看,能看到一回饱饱眼福,别说三生,三十生都未必能修来。”云中的羊边说着边恭敬地把匣子呈到了老大的跟前。 “求求这位小姐,我跟我儿子……” “砰”。 老妇话没说完,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花蛇!不怕遭报应吗?”捕神愤怒地喝到。 花蛇一脸的不屑,一旁的安菁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有寂寞的狐狸面上多少显现出一些不赞成这种做法的表情。 不顾捕神斥责的花蛇,此时拿着短火枪打开了匣子,里面冒着黑光的星星看得她眼里都冒出了毒光。 “小狐,过来,咱姐儿俩得好好庆祝庆祝了。就冲这份儿心,姐姐我呀一定好好犒劳犒劳小狐。” 寂寞的狐狸看了捕神一眼后来到了老大的身边,道:“捕神比较麻烦,老大和小羊先去庆祝吧。等把捕神解决了,咱们再会合。” “欸,小狐那么辛苦,捕神又那么棘手,让小羊解决就是了。小羊,想来也好久没吃过胡萝卜什么的了吧?今天有棵大人参就让小羊尝尝鲜吧。”说着,花蛇把短火枪交给了云中的羊。 “谢老大赐大人参之恩,小羊一定好好品尝品尝,绝对不会浪费的。”云中的羊边躬身边斜眼看着捕神说到。 “那咱们就不打扰小羊的好胃口了。”说着,花蛇和寂寞的狐狸带着匣子转身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一) “她们已经走得都看不见了,而一只羊双腿劈叉双手持枪对着我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工夫儿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嘿嘿,我现在是越来越服气了,不愧是捕神,都快死翘翘了还有心思跟我这儿调侃呢。那我就告诉捕神大人,之所以我直到现在还没动手就是想看看捕神大人等死怕死的样子。”“看来让这只羊失望了。”“没关系,我现在就打一枪,看看捕神快死的样子也挺过瘾的。”“原来是只呆羊。”“说谁呢?”“这种短火枪里最多可以放三颗枪子儿,刚才那只狐狸为了阻拦我追那老妇冲雪地里打了一枪,老妇拿到短火枪后为了吓唬我和寂寞的狐狸朝半空中打了一枪,刚才那条花花的长虫丧尽天良打了一枪。一加一再加一是多少,不用我现教给吧?”“哼,那捕神大人早该把我给抓住了吧?”“等她们走远了不是更好抓住呆羊吗?”“还有没有枪子儿打一枪不就知道了吗?”“哼哼,别说我们捕快不给罪人机会,如果呆羊现在自己放下枪,而后再帮我对付‘娃娃’们,不但可以免除罪责,而且还有大笔的赏金拿,绝不会比当杀手拿的少哟。”“哦?是吗?”“但是等本捕神把呆羊抓住再绳之以法,那我想呆羊这一辈子……” 云中的羊光注意捕神说话了,没留神捕神脚底下,此刻捕神一脚将铁手踢起,铁手带着链子飞快向短火枪抓去。 不过到底在“江南娃娃”里干过不少年头,应变的本事还真不小,一枪子照飞抓打了过去,料想此时的捕神必定要抢铁手飞抓的柄,可再一瞄准,却不见了捕神的踪迹。 她仍是双手持着短火枪,慢慢地走了过去,从雪地里的脚印看得出,捕神藏在最近的一棵大树后面。 “出来!姑奶奶可没心情玩儿捉迷藏!”她嘴里说得又气又快,可脚下却是蹑足潜踪,快接近大树的时候,身形以最快的身法跳了过去,面对着树正欲放上一枪,可面前却是空空如也,正疑惑间,猛然觉得大事不妙也晚了。 捕神已从大树的树杈上跃下,一把抓住了短火枪的短枪杆,把枪口掰到冲上。 云中的羊在慌乱的一阵儿里冲上连打了好几枪,后来才觉得应该省着点枪子,遂抬膝照捕神的小腹顶撞了过去。 捕神同样用膝盖给顶了回去,然后脚下连连使绊,意图摔倒云中的羊,而后拿下她。 云中的羊轻功果然不弱,几下跳纵愣是让精通制贼的捕神绊绊落空。 捕神再次一绊之下见云中的羊又跳起,急忙双手抓着短火枪往雪地上一摔,要嘛她跟着摔出去,要嘛她撒手弃短火枪,这跟寂寞的狐狸先前的那一着虽不可相提并论,不过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中的羊仗着轻功好,虽跟着摔了出去却也没倒下,可捕神的这一摔用力过于巧妙,不是让她那么好拿捏的,身子是站住了,短火枪却甩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二) 捕神先不管它,上去就抓云中的羊。 云中的羊往短火枪落下的地方扫了一眼,那一片地方揣摩是雪国之地雪最厚的地方,估计是陷进去了,先忙活完捕神再说,此刻,她见捕神的手奔自己的肩头抓来,似是随时要把云中的羊抹肩头拢二臂给绑起来,遂抬脚照着捕神的小腿猛力蹬去,谁让这一双腿刚才净想绊自己来着。 捕神身形掠起,双手奔她的双肩按去。 云中的羊可不想被摁倒喽,俩手一抓捕神的胳膊,用膝盖一顶捕神的小腹给来了个“鹊桥会”。 捕神上了“鹊桥”还没等跟谁相会呢就过去了,最后和地上的大雪会了会。 云中的羊转身就去找短火枪,结果见捕神一个“铁蛇捕食”,身子贴着雪地向前一蹿,把自己俩脚脖子给抓住了,而后往怀里一带,不想躺下也得躺下了,感觉捕神借着这一带之劲从自己躺下的身子上二次蹿了过去,看距离,这一蹿准比自己要先抢到短火枪,急忙一翻身把捕神的身子给抱住了,接着满地打起滚来,把捕神一蹿的劲力给卸掉了。 当捕神脸冲上背朝下的时候用力把云中的羊给推开了,要不还得说是捕神大人,换个普通人恨不得让如羊毛暖毯的她抱着多打几个滚才乐意呢,更别说推开的时候双手着力的位置还非常君子,一拿到短火枪立刻指向还想跟自己抢夺的云中的羊。 云中的羊立刻把双手举过头顶,“别!我投降!”说完,她居然飞快地脱衣服,不是想用对付采花大盗的法子对付捕神,就是想以示自己身上没别的武器。 “喂!干什么?快别再脱了!”捕神的出言阻拦好像没什么用处,反而让云中的羊更快了。 本来就雪玉披霜的肉躯,再有大雪之地做背景衬托,随着衣物玩命地脱下,就像将要在雪景之中“消失”也似。 捕神的目光已经到了不能不避开的地步了,以前抓**荡妇时也有过这般情景,可总能及时制止,但是今天云中的羊实在是脱得也太快了,就在正义的眼神再再次避开的时候,云中的羊真的不见了,而且还没有脚印一类的痕迹留下来,遂立刻展开侦查,等过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云中的羊趁自己没正眼看她的时候钻进厚厚的雪里就如羊角冲锋一般速速离开了,还把钻进的洞口给雪埋了,隐藏洞口的过程估计是用“羊蹄”做到的。 追!她一定会去找花蛇她们的。找到雪洞口的捕神忖到…… “呀!还是来晚了!”莫小贝看着倒在血雪之中的老妇,眼泪一双双一对对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立刻用双手挖雪,把老妇给雪葬了。 “我哪怕早来一步或许就不会这样了。”说着,莫小贝在雪坟前连连叩首。 “也许这不是莫少侠的错。”“可是,要是我能早一步到的话,这位老人也就不会象齿焚身了。” 跟莫小贝说话的是迟来的女鱼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三) “敢于勇于承担过错,‘少侠’二字鱼神果然没有称呼错。”这会儿来到的督行说到。 “反正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那颗星星。”“莫少侠不单单是因为它价值连城吧?”“我听说用那颗星星可以找到自己的亲戚。”“可有没有想过?那万一是以讹传讹呢?”“有一丁丁丁点儿的希望我也要试试。她当初被那个坏女人从我的身边带走了,我日思夜想,苦苦期盼,望眼欲穿,只为能等到和她团聚的那一天。” 女鱼神先不说什么了。 “但愿她也和莫少侠一样期待团聚的那一刻。”“哦?督行这话是什么意思?”“少侠和少侠的那个‘她’已分别多少时日了?”“六年十个月零十一天。”“她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不知道。”“在少侠很小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她是否还记挂着少侠呢?”“我天天在记挂着她就够了。督行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请明示吧。”“那颗星星非比寻常,它在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到江湖上去了,接踵而来的必是真刀真枪地争夺斗战,而且肯定其中不乏能者。我只是想请少侠想清楚值得还是不值得,或者是否可再等上一段时日,在下可听说少侠完全有可能将来做衡山剑派的掌门人,前途无量得很,就连五岳剑派总盟主之位亦犹未可知呀。到那时,少侠的那个‘她’一准儿会自己来找少侠的,又何必急于一时而只身犯险呢?”“我想问一下,督行特别思念过谁吗?”“嗯……”“那种思念的煎熬定是没有感同身受过吧?”“那是种什么感觉?”“那就像有根管子插到我的身体里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吸我的命。”“那么痛苦?”“只会更深,不会更轻,我甚至可以说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来个痛快点儿的不是更好吗?”“唉,但愿莫少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督行是不是还想说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之类的话?嘿嘿,我只患无她。” 要想在雪国之域过活,必须要学会耐寒的能力,但如果耐心的话,也能找到一处比较暖和的所在,本身耐寒却不想去耐寒的花蛇就挺有耐心的。 “小羊怎么还没有回来?”“我对她绝对放心,她知道这里,就一定会回来的。”“老大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是不是想尽快脱手?”“我得先用它帮我找到我的生母。”“哦?难道说,老大现在的母亲不是……”“我亲妈会在我小时候那样对我吗?现在愁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用它。”“我有个主意。”“快说。”“既然江湖之上很快就会把这颗星星的消息传遍,那来夺星星的各路豪客里定有明白此道的。”“那我们何不在这片雪林里下个迷局呢?把明白此道的诱来再制住,而后咱们软硬兼施逼其就范。”“还是老大英明。”“那咱们用什么法子才能最好地诱其前来呢?”“我们不是有个叛徒吗?”“可她不在左近呀?”“可以找形魔帮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四) 为了诱豪深入,花蛇还真下本钱,这才引得形魔卖力气的帮忙。 “哟!这不是大老板身边的那位姑娘吗?怎么着?今儿个没到自己的买卖里用晚饭,是哪阵香风把姑娘吹我们这儿来了呀?”“我们大老板的生意向来都是以客为先,买卖又那么兴旺,我也只好自己找‘饭辙’来了。”“是呀,那姑娘赶快里边儿请吧。”“欸,我先问问,今天贵店这里有没有招呼过女客。”“看姑娘这话说的,我们这里又不是澡堂子,光招呼大老爷们儿。”“不是,我是说有没有这样的三个女客,一个柔柔白白跟白羊似的,一个腰软软的跟条蛇似的,还有一个大脚丫子的。”“这样的三个女客……好像没有。”“那好,就在这儿吃了。”“姑娘里边儿请……好酒好菜伺候着……” 捣药的玉兔随着堂头火热热地招呼走进了大堂。 “哟,姑娘别坐这儿呀。我们这里面的雅间儿不说跟大老板的买卖里布置得一样儿一样儿的,可既然跟大老板的买卖开在同一条街上就得像模像样,不敢随随便便。要是姑娘不信,就麻烦给雅鉴雅鉴?”“嗨,都坐下了,就在这大堂里吃吧,我还爱听听周围的客人都说的什么唠的什么,没准儿就能对大老板的生意有好处。”“是吗?得,我们又学了一着,那我下去掂排些好菜给姑娘上来。”“行,看着办吧。”“姑娘放心,我一准儿告诉我们大师傅们大老板身边的吃主儿到了,一定把最好的手艺都拿出来,姑娘稍候。” 说完,堂头转身奔厨房去了。 在捣药的玉兔旁边的一张桌上有两位吃客往这边瞧了瞧,把脸转回来交谈了起来。 “欸,听说了吗?”“能没听说吗?还真没想到,那么个值钱的宝贝愣在咱们这儿。”“谁要是能得到,别说一辈子吃喝不愁,就是自己个儿买了小国儿当大王都够了。” “欸!”那人往周围担惊受怕地踅摸了踅摸,“说什么呢?吃饭的买卖不想做了是怎么着?别嘴给脑袋找麻烦!” “我就说这意思,那宝贝就是真那么值钱。”“值钱是值钱,可你知道那宝贝在哪儿吗?”“要知道不早就拿去了吗?”“也是,要是该着发财呀,谁也挡不住,要是没这命呀……”“欸,我可听说那宝贝还是什么不祥之物。”“那钱还是惹祸根苗呢?谁不想要啊?” 捣药的玉兔在一边越听越烦,最后站起来了。 这时堂头托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哟,姑娘这是……”“劳烦堂头了,结账吧。”“结账?姑娘还什么都没吃呢?”“不吃了,听就听饱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了那桌上俩人一眼,掏出块银子放到托盘里,嘴里叨叨咕咕地走了,好像在说:“北边儿那片雪林还不够我烦心的,在这里又让我听着了。” “喂!俩人儿说什么呢?知道招刚才那位姑娘不痛快会怎么着吗?我们这买卖全凭大老板给留口饭吃,弄不好生意都做不成了?到底说的什么呀?”这个堂头刨根问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五) 其实堂头有所不知,这位“捣药的玉兔”走的可不止这一家买卖。 夜已深,“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比较细微,小红帽在雪林中试探着前进。 “是自己出来呀?还是让我一帽子给打下来呀?自己快点儿选!” 随着小红帽地喝问,一“只”大蚂蚱从丫枝上蹦了下来,要是眼神好的可以看出来其雪中脚印的深浅不比小红帽的重多少。 “要是来跟我抢那颗星星的?还是早早回去睡觉的好,反正现在也应该是冬眠的月份儿。”“嗯……”“怎么着?还真想挨我的帽子打呀?要不这么的,把青铜刀拔出来,要是能接我三十着帽子以后我惟命是从,怎么样?”“哎呀,妹子说那么伤和气的话干吗呀?我也是听到了消息,而且我还打探到确实有几个人看见那三个‘娃娃’奔这边儿来了。别看她们都是杀手,依我看也就打个埋伏弄个偷袭耍个诈伍的,要论真打实斗哪是咱们的对手,还就只来了三个,而且这回是咱们在明,她们在暗。”“别咱咱的,蚂蚱是蚂蚱,红帽是红帽。”“哎呀,我真的没有要抢妹子功劳的意思。妹子多个帮手还能多个心眼儿,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在大族长面前,我能领三成的功劳就行。”“真的?”“没有比这更真的了。”“那蚂蚱能完全听红帽的吗?”“红帽儿本来就是是因为小雪人不喜欢这个鼻子,还说到女儿的外婆家去给小雪人找一个漂亮的鼻子回来。母亲离开后,女儿爱惜小雪人,还想把它弄进屋子里去烤火……”“等一下,雪人要是烤火还不得烤化喽?”“后来女儿也明白了,就自己进屋儿睡觉去了。后来这个小雪人就活了。”“活了?”“而且自己在屋子外面跟飞禽走兽玩儿了个痛快。可陡然间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屋子里的炉火不知怎的就把屋子里的东西给点着了,女儿在屋子里岌岌可危。小雪人看到了烟火急忙奔了回来,先是扔雪团,可不管什么用,后来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闯进火场把女儿给救了出来,但它自己却化成了雪水。这时母亲回来了,看见着火的屋子惊吓不已,直到看见自己女儿无事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当母亲把漂亮的鼻子交到女儿手上时,女儿留着眼泪看着地上的小雪人只剩下漂浮在雪水中的物件了。后来这个小雪人或许是感动了天神,让它拥有了一个自己的灵魄,当地人称之为‘雪孩子’,就在这一片雪林里每天嬉戏,雪国之地的百姓都不想打扰雪孩子,所以几乎就全不到这里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六) 大蚂蚱听到这里好像比较失望,似乎跟以往的传说相比乏味了一些个,“那……早知我就带火把来了,这里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找呀。” “火把?哼,那就干等着当活靶吧。”小红帽边说着边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蚕丝囊,里面有好几颗碧绿色的珠子如冒着磷光一般。 “碧磷珠!有恁好的物件儿怎么刚才不拿出来呢?”“拿出来好让蚂蚱更容易跟着我是吧?这会儿跟紧我吧。” 小红帽在先,大蚂蚱紧随其后,虽说那蚕丝囊里的碧磷珠亮得比较暗,可找脚印是足够用的了,而且无论谁在远处见着了多半当是鬼火,遂不会打草惊蛇。 “快看!”“果然有脚印!”“咱们现在脚下得更轻着点儿了。” 过了片刻。 “欸!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前方几棵雪松中间有一个敞开的匣子,里面的东西还没看到,小红帽和大蚂蚱只见匣里冒着的光芒,虽说是黑夜里冒黑光,可同样还是亮的。 “星星!我找到星星啦!”大蚂蚱真如会飞一样冲上前去。 “喂!先看看再说!喂!别过去!” 大蚂蚱的眼睛是因黑而红了,估计连耳朵也是因黑而聋了,居然听不见“头儿”的劝阻,眼睛和身子直直冲了过去,脚下一软虽没在意,可却被一张网子给兜了起来,高挂在大树枝上连抖带晃。 小红帽暗骂了一声“蠢材”,转身刚要离开,结果让一个鞋跟搭在了要害上。 大蚂蚱刚想拔刀割网绳,让一柄羊角棒在腰眼上捅了一下子,立刻不敢轻举妄动了。 “废物!把我也给连累了!” “对于一个相信一只蚂蚱的脚色来说,有用又能有用到哪儿去?是不是也该称作‘废物’呢?”花蛇不知从哪道阴影里“爬”了出来。 “少废话,想怎么着就来吧,有什么花样儿尽管出,皱皱眉头就算给我们大族长脸上抹黑了。”小红帽还挺爷们的。 花蛇一笑,转身看着吊起来的大蚂蚱,“大族长调教出来的,是不是都这样儿?” “嗯……” “蚂蚱!”小红帽厉声喝到,“要是敢让大族长脸上无光,自己个儿掂量着。” “对!是得好好掂量掂量。”花蛇仍是笑着道。 “大族长……不是不在跟前儿吗?”“说什么!”“真……没在这里嘛。” 小红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直恨不得变成一只大红公鸡把这世上的蚂蚱全都啄光。 “姑娘们有什么吩咐,我照办就是了。”听话的蚂蚱道。 “听话倒是挺听话的,但就不知道中用不中用。”云中的羊笑着道。 “她说的没错。”花蛇道,“蚂蚱中用不中用要看蚂蚱知不知道这颗星星怎么用。” “星星怎么用?我先斗胆问一问几位姑娘,要拿这颗星星做什么?”“找自己的亲长。”“找亲长?”“看来蚂蚱是不中用的。小羊,动手。”“别!我我我……我中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七) “用”字刚出口,紧接着就是“哎呀”一声,大蚂蚱掉下来了,是一面铜锣把上面的网绳给斩断了,几乎与此同时,一把锣槌把寂寞狐狸的鞋跟也给挑开了。 锣长老此刻身形一稳看着面前这三个娇娃,小红帽和大蚂蚱立刻来到了左右。 “真是恭喜三位贺喜三位呀,竟得了如此的至宝。”锣长老冲她们道,“要不要我敲一通铜锣给三位庆贺庆贺呀?” “嘿嘿,是不是要用这件至宝给锣长老当工钱呀?”花蛇的笑意夤夜之间不听话语就能感受到,且其中的毒意更甚。 “成交,我现在就给三位小姐卖力气地敲上一通,不好不要钱。”“长老,让我先上吧,刚才是没留神,现在我跟她们玩玩儿真格的。另外我告诉锣长老一声,有只大蚂蚱对大族长不忠。”“不忠?” “我可以戴罪立功!”大蚂蚱不等锣长老发话,抡青铜刀奔着云中的羊就砍了过去。 小红帽把帽子拿在手里找上了寂寞的狐狸,倒要让帽子和鞋跟分个高低。 按照两方的身份,锣长老的锣给花蛇敲着“听”上了,当然,也是没了选择的余地。 大蚂蚱的青铜刀先照云中羊的头顶横抹了过去,看意思想要先去其“利器”。但云中羊的利角却在手中,两条羊角棒交叉照旁边一架,顺势一柄棒压刀头,另外一柄贴着下面的刀面进而是膀臂,冲大蚂蚱的腋下打了过去,力道不弱。 蚂蚱祸害庄稼也就相当于祸害了羊的一部分口粮,所以羊在下傢伙时重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大蚂蚱已经觉出羊以粮为天的那种恨狠劲,倒是没敢直撄其锐气,使劲横撤身子,把胳膊也撤出来以后,青铜刀从底下撩了上来。云中的羊两柄羊角棒斜斜十字给按到了雪地里去。大蚂蚱的袖口一震,满满一把的飞蝗石照云中的羊打了过去。她急忙撤一柄羊角棒拨打暗器。大蚂蚱的青铜刀趁机抽回,转而奔下盘招呼而去。云中的羊身形腾起避开,未落地棒先触地,挡住了黑夜之间大蚂蚱砍来的兵器,一撑羊角棒脚往前踹,一踹即中,把大蚂蚱踹了个大仰巴饺子。 小红帽的兵刃虽说是单手傢伙,面对寂寞狐狸狡猾的双手武器似有些吃亏,但她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充爷们的,一顶帽子上下翻腾,“玎玎当当”地净用帽子去套铜鞋的后跟和尖头。寂寞的狐狸接连几个照面的攻击都没什么结果,就像两柄矛怎么也避不开一面盾一般,而且戳还戳不破。小红帽这时已看出对方开始浮躁起来,心中偷笑,又见对方开始两只鞋同进同退的进攻对于防守几乎不顾,突施辣手,从寂寞狐狸着数的缝隙间帽檐就探了进去,一下就把敌手胸前的衣裳给划开了,至于伤没伤到皮肉一时还无法判断。只听得一声惊恐的狐鸣,得亏有两下子,可她还是立刻低头一看又摸了一把,好在没见红,可也把抢先手的机会让给了小红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八) 再看锣长老和花蛇,虽说铜锣也是当盾牌使的,但花蛇手里两条弯弯曲曲的蛇不是硬硬梆梆的鞋跟,灵活得好似刚从香油缸里蹿出来一样,滑溜得拿捏不住。 明明是“当”的一声给挡住了,可对方的力道立刻因为滑溜而改变方向,甚至不知从铜锣边缘的那个位置蹿了出来,这条蛇抢先把“路”给开了,后面的一准是紧紧跟上,给来个两面夹击,锣长老对此很是头疼,从而立刻改变了战术,不再是铜锣连攻带守,锣槌在后接应,而是铜锣对付一条蛇,锣槌对付一条蛇,锣长老盯着的则是更厉害的花蛇,兵器和兵刃都是有攻有守,让花蛇的两条蛇先前的便宜几乎全都占不着了。 打着打着,花蛇立刻一退身形,双手一并,两柄蛇冲天一指。 锣长老不明就里,所以也没抢着进攻,倒要看看花蛇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花蛇的腰肢开始晃动起来,扭来扭去的,越发像一条舞动的彩蛇,夜幕下都能散发出那种毒蛇独有的诱惑力,渐渐,手里的两条蛇就变成了“蛇芯子”,她整个变成了一条可生吞活人的巨蟒一般,一下子就蹿到了锣长老的面前,要先用舌头舔舔猎物的味道。 锣长老先镇定了一下,毕竟这样的景致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到的,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铜锣,锣音大响既能震慑一下对方,也能给自己助助声势,更能让自己恢复理智,打蛇打七寸,抡起大铜锣照着就砸了下去。 但花蟒的灵活劲儿刚才居然还是没有完全展示出来,这会儿一下就蹿到了锣长老的后面,直待“巨口”一张就要活活把对手“吞”下去。 甭管怎么说,锣长老后背的冷汗是冒出来了。 大蚂蚱刚才被踹躺下了,云中羊的俯攻就没让蚂蚱再蹦跶起来过,虽说不会什么“地堂”功夫,可仗着手脚灵便躺地上也能跟她比划一通,可终究不会撑太长工夫。 云中的羊急于取胜好去帮老大,一棒一棒地加紧,立刻把大蚂蚱戳个透心凉才好,开始对青铜刀够不着的地方下手。大蚂蚱还想在秋后再蹦跶蹦跶呢,使劲伸胳膊护住自己的下盘,不过此刻也已经挨了几棒子的揍了。 小红帽自从把寂寞狐狸的前胸衣物给劐开了以后,先是心里一通得意,但是到后来就觉着有些不合适了,本来嘛,都是女子,刚才那一手也是没别的用心,此刻见着她裸着……跟自己动手,虽说是夜里光线较暗,可多少也有些愧疚之心,手里的帽子在相斗之余就仿佛想给她遮掩遮掩似的,这会儿只见寂寞的狐狸用自己的胸部居然照自己的帽子撞过来了,好像要迎合自己的意思……结果小红帽的帽子让寂寞的狐狸给挤住了,而且还让她给撞晕了。 寂寞的狐狸就势往前一掠,身子平着飞了出去,路过那个匣子的时候顺手给抄走了……她此刻的心里可不怎么得意,把匣子抱在胸前一路狂奔,知道以后就等着老大无休无止的追杀吧,可跟自己要这颗星星欲做的事情相比还是值得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六十九) “砰”的一枪,那个匣子被打了一个破洞,枪子震,枪声惊,急奔的寂寞狐狸一下摔倒在雪地中。 “女娃娃们设这个计是为了什么我暂且不说,要是没说错的话,这引其入彀的计策是狐狸寂寞时想出来的吧?”听声音便知来者是捕神大人。 寂寞的狐狸没多注意捕神的意思,在雪地中摸索寻找着那个要承受好大的恶果才换来的匣子。 “捣药的玉兔祖上是此地的人氏。”捕神接着道,“《雪孩子》那个传说里的母女俩正是她的祖先,可能说出‘那片雪林还不够我烦心的’这样的话吗?她烦谁呀?烦她自己的祖宗呀?” 言罢,捕神见寂寞的狐狸还在找那个匣子,遂照匣子又打了一枪,到底是捕神,在夜晚的雪地里还能准确地找到一个不算太大的匣子。 寂寞的狐狸听见枪子打匣子的声音,立刻照那个位置连爬带奔了过去。 “花蛇向来做事严谨,这么大的错误她一定不会放过,可这回却好似全然无知,那就证明了一件事情。她正是用狐狸自己出的主意来试探狐狸自己。” 说到这里的时候,寂寞的狐狸已经把匣子给打开了,可里面没有黑光冒出,伸手一摸居然是块残砖,此时想起她们制住红帽和蚂蚱后,老大出现时从匣子旁经过把匣盖给合上了,一定是那时给换掉的,想到此使足浑身的劲,喉咙里怒吼出近似野兽的声音,连匣子带残砖给扔出老远,同时身子气得起起伏伏的。 捕神此刻走到她身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寂寞狐狸的身上,见寂寞的狐狸回头一看自己,道:“不如我们合作吧?狐狸只要帮我得到那颗星星,好处自少不了狐狸的。怎么样?” “捕神怎么开始说废话了?既然老大已经试探出我的背叛,我又怎么可能再回去?”“可以将功折罪呀?”“折罪?怎么折?”“狐狸马上就知道了。” 说完,捕神收回了自己的衣服,退到了隐避的地方。 寂寞的狐狸正狐疑间,突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下盘沉稳,步子迈得挺大,应该是个男的,在雪国之地,太阳升起得都比较早,等那个男的走得算是近了才瞧清楚,那居然是大狗,她老大的仇敌。 将功折罪。没错,只有把大狗或杀或捉献给老大,我才能回去再设法弄到那颗星星。寂寞的狐狸心里说着,登时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直等到大狗一靠近了,合身扑了过去。 大狗的听觉跟嗅觉同样的好,早听见雪地里有呼吸声,都没正眼去看,这会儿见扑上来了,上去就是一脚把寂寞的狐狸给蹬出去了。寂寞的狐狸摔陷进雪里后,一个翻身又站起来了,不管不顾地上去就是一腿。大狗没把这个女的放在眼里,要是她自己找死,成全成全就是了,以右腿为轴猛然一转身,左脚踢了过去,正踢在寂寞狐狸的脚底板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 寂寞的狐狸把那个装着“星星”的匣子一拿走,在场的除了“娃娃”,没有不关注的。 锣长老立刻虚晃一下跳出圈外,撇下两个娇娃杀手不管,带着两个手下追了下去。 “分头找!” 锣长老既然发话了,遂各奔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小红帽刚才跟寂寞的狐狸近身搏斗过,衣物还给划开了,对那种独特的“骚”味比较熟悉,但又不敢确定,为了以防万一,怕这雪林里不止一只“骚狐狸”,所以自己先顺着那味道追了下去。 追着追着,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个和自己并排追赶的,开始小红帽以为是大蚂蚱,可扭头一看竟是一个毛头小子。 “喂!干什么的?”“姑娘是干什么的?”“哼,我是抓狐狸的,等抓住了非把皮扒下来做件大氅不可。”“哦?那我多句嘴,姑娘抓的是火狐吗?”“问这个做什么?”“从姑娘的装束看来是喜欢红色的。”“不是火狐又怎么样?等把皮扒下来可以再染。”“那我再问一句?姑娘手里的这个帽子怎么不是红色的?”“哼!是让一个卖野药儿的给……问那么多干吗?有事儿没事儿?我这儿还得抓狐狸呢,没工夫儿搭理那不相干的事儿。”“最后一个问题,姑娘手里的帽子原来是什么色儿的?”“那还用问?红的呗。”“那就对了。” 这个毛头小子此刻一柄弯曲长剑出手,照小红帽就刺了过去。 “是个疯子不成!”小红帽骂到。 那毛头小子用手中弯曲长剑一指她,道:“我叫莫小贝,我爸爸的外号叫‘无命狼’。” “啊……”小红帽边看着对方边点头,“原来那个大坏蛋也有儿子呀。” “不准说我爸爸的坏话,浪蹄子就是浪蹄子。看剑。”说完,莫小贝一剑又削了过去。 到底是父子,都那么狠。小红帽边躲边忖到,同时用帽子猛砸剑面,结果砸了个空。 这会儿正是欲明欲暗的光景,莫小贝现在施展开“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倒是挺占天时的。 帽子那么一砸空,她立刻感觉到后颈“凉风习习”的,急忙缩颈藏头,可等把脑袋都快缩到领口里的时候,那柄明晃晃的衡山长剑就指到了胸口,只得立刻大仰身后撤…… 刃锋反出来的光亮,还在保持后仰姿势的小红帽看得真真的,因为那几乎贴着她的鼻尖,而且感觉胸前冰凉冰凉的,但并无伤痛,小红帽的脸在“发烧”,却满头都是冷汗,而后就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冒冷汗。 我太轻敌了!她在心里呐喊自责到。 莫小贝并没有什么举动,倒让小红帽更觉得难受了,好像感觉到对方在“欣赏”着自己的什么。 “来呀!有本事就动手呀!跟‘无命狼’一样,都是孬种!”小红帽宁可出言激莫小贝杀了自己,也不想再受这种羞辱…… 此刻,莫小贝在顺着小红帽追的方向继续追赶,也许小红帽口中的狐狸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一) 等来到此处,莫小贝正看见那一只被大狗踢到的大脚。 她也从来没有裹过小脚。莫小贝看着忖到。 寂寞的狐狸被踢得倒退了好几步,脚上火辣辣的,还赤着双足站在雪里,一只冷一只热,为了能抱稳那个匣子,已丢弃了一双包铜绣鞋,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不穿鞋居然还是挺难受的。 “臭娘们儿,别自个儿找死,把那颗星星赶快给我交出来,要不就带我去找。哼哼,我可以让臭娘们儿们都死得舒坦些。”大狗笑着露出一嘴好牙和一张凶脸。 寂寞的狐狸不搭那个茬,上去又是一脚,这回直踢大狗的下身。大狗不知是真急了还是真饿了,居然一俯身一低头,奔寂寞狐狸雪白好看的大脚咬了上去,或许是真馋了。寂寞的狐狸一见立刻勉力收脚,同时另一只大脚也准备要踹出去,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一脚能脱离狗口的机会不大。 但一把剑锋横在了大狗上下牙之间,幸好大狗及时咬上,一口好牙和雪亮的剑身搭配得可说是一件可摆在客厅中的饰品。 寂寞狐狸的脚给保住了,一看那个要从狗嘴里夺剑的莫小贝,不及道谢,先制住大狗再说,从后面用脚后跟照大狗的后脖颈子砸了下去,要是砸实了,估计大狗的嘴能豁了。 大狗此刻嗅到刚才那只好美的大脚从后面过来了,急忙嘴往后猛甩,用莫小贝的剑往后划。 莫小贝使劲回拉,想把大狗的头给正过来,可劲没大狗的大,整个身子急忙上掠,把剑柄从左面扳到右面。 大狗不敢松口,要不脸上就得挂花,跟着剑身一起转,最后躺倒在雪地里,不过后脖颈子那一脚最终还是躲开了,且身子在半空中腾翻的同时也给寂寞狐狸的脸上来了一脚。 寂寞的狐狸往旁边大甩身子移开了脑袋,见大狗肚皮朝天,急忙上去又是一脚。大狗嘴里的长剑现在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旁边还有只“疯狐狸”,此刻急忙高抬双腿用膝盖把她的脚给夹住了。寂寞的狐狸以被夹住的腿脚为轴,身子腾起猛然一转,可脚脖子差点给拧了,愣是没给带出去。 此刻的大狗双手捏住剑锋,总算从嘴里给拿出来了。莫小贝想夺,可不管怎样也夺不出来,就像铸在了大狗手里一样。 大狗冷森森地笑着,使劲一甩,竟把莫小贝整个甩起来了,飞撞向寂寞的狐狸。 寂寞的狐狸几乎连步子都动不了,结果自是双双跌落雪里。 看着大狗更可怕的笑容,寂寞的狐狸居然一副半分都不恐惧的样子,站起来后不顾自己身上的瘀青,又开始“白狐踏玉”起来,而且走得还挺慢。 “嘿嘿,这会儿犯骚可没多大用处了。”狗嘴里虽那么说着,但一双狗眼把寂寞狐狸的低处和高处扫了好几个来回。 等寂寞的狐狸走近了,甚至连她好听的呼吸声都能听到了,大狗就觉得这里已经完全不是雪域了。 就在大狗满脑子都是“好事”的时候,一柄长剑出现在寂寞狐狸的双腿间,从下往上全力刺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二) 莫小贝和寂寞狐狸跌倒时,跌倒声则掩盖了耳语的声音,雪地里掩盖了她跟莫小贝耳语的动作。 “多谢,小兄弟记住我的脸,以后有难事尽管来找我。”寂寞的狐狸边把斩下大狗头颅的长剑还给莫小贝边道。 “等一下。”莫小贝叫住了提狗头要走还没走的她,随后把大狗的靴子扒了下来递了过去。 寂寞的狐狸走了,莫小贝拭净自己的剑后把大狗也雪埋了,在阵阵吹来的冷冷雪风中呆立,似在享受又似在历练。 “为什么要等到捕神大人离开以后咱们再出来?”“嘿嘿,谁要想坏捕神大人的好事,那就等着倒大霉吧。” “谁?”莫小贝虽听到了有人说话,但并没有听到说的是什么。 “莫少侠,是我们呀。”谨慎的弟子和女捕快向莫小贝走了过去。 “啊,原来是二位呀。”“莫少侠,在下将那颗星星的消息告知,不知莫少侠进展得怎么样呀?”“嗨,倒是找到了当初害我父亲的那顶小帽子。”“哦?那我得恭喜少侠了,父仇总算得报了。”“唉,可我并没有杀了她。”“是吗?那还得说少侠心存仁厚。”“或许我从心底里就不想杀她。唉,实在愧为先父子嗣。” “不会是因为那小红帽子长得又嫩又新鲜吧?”女捕快笑着道。 “欸。”谨慎的弟子用胳膊肘撞了女捕快一下,“什么又嫩又新鲜的?又嫩又新鲜的不是小红帽儿,那是大白菜。明明就是莫少侠侠义为本恩怨分明才对嘛。”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莫小贝对这一个劲说好话的谨慎弟子开始有些厌恶了。 “看这里有群斗过的痕迹。莫非那小红帽子还带有什么帮手不成?看来莫少侠衡山技艺又有所大成了。”“哪里,刚才是和这里一个赤着脚的姐姐合力击杀了一个大恶徒。” “那赤着脚的姐姐是不是妖媚得就像狐狸精似的?”女捕快问到。 “狐狸精?倒是有几分狐媚。”“哎呀,少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怎讲?”“那个大脚婆子就是‘江南娃娃’里的寂寞狐狸,星星就在她们手里呀。” “啊!”莫小贝吃了一惊,此刻转身就追了下去。 女捕快没说话,直接等着谨慎的弟子告诉自己那么做的原由。 “嘿嘿,捕神大人的好事缺这样的角色。就算不缺,也总得有个给叫好儿的吧?” “老大。”“噗嗵”一声,寂寞的狐狸跪在了雪地里。 “背叛了我们!还有脸有胆量回来!”云中的羊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寂寞的狐狸不搪不躲,实受了这一巴掌。 云中的羊反手又是一巴掌,仍是实实在在地抽上了,接下来还要再打。 “这一巴掌还是替老大打的吗?”寂寞的狐狸质问到,“老大打脸的时候最多两下。” “听听她会回来凭的是什么。”花蛇在后说到。 寂寞的狐狸把那个匣子双手捧过头顶,跪爬着来到老大的面前,而后打开了那个匣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三) “大狗!” 云中的羊一听,立刻过来观瞧,“怎么像是利器割下来的?包铜绣鞋上还带刃儿的吗?而且匣子上还有枪子儿打出的洞?大狗也弄到火枪啦?那狐狸的本事可真见长呀!” 寂寞的狐狸不搭这个腔,跪在那里低着头冲花蛇道:“老大,我一时鬼迷了心窍,献上老大师仇的脑袋,不敢奢求老大的原谅,只是我的一点诚意。” 花蛇接过来端详了端详,“反正是小狐把我师仇的头颅交给我的,这个情我是一定要领的。” 说着,花蛇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把寂寞的狐狸扶了起来,“这一篇儿咱们就揭过去了,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咱们都忘记吧,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以后还是要好的姐妹。是吧小羊?小羊!” “啊,老大说是,那就是,咱们以后还像以前一样好。”云中的羊强装着笑脸…… “为什么不报父仇?”红太狼厉声质问莫小贝到。 “妈妈,是父亲先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咱们理亏呀。”莫小贝跟娘解释到。 “我呸!我看就是让那女捕快给说中了!明明就是这小子看中那小丫头片子了,舍不得下手!”粉裙妇大声斥责到。 “我没有!我……我……”莫小贝想再解释解释,可总觉得会适得其反越描越黑。 “真是个没良心孝心的东西!怎么跟那个死鬼老爹一样?都是不争气的没用的东西!”红太狼语气更重了。 娘的话,每个字都像大锥子尖一样刺痛着莫小贝的心,“妈妈!我不是!我不是没用的东西!” “还敢犟嘴?老娘说是就是。”“对!就是个不争气外加没有的东西!废物!”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莫小贝面对着娘和粉裙表姨妈一个劲地呐喊,可自己的语声却是越来越小,她们的责骂声则是越来越大,最后,莫小贝从睡梦中惊醒。 自从进到这片雪林以来,别说吃饭睡觉,就连口水都没喝过,莫小贝实在挺不住了,抓了把雪塞进嘴里润润喉咙,找了个背风的所在想法子生了堆火,自己坐在火堆旁那么一暖和就睡着了,幸亏有这个噩梦,要不然在千里冰封里头睡大觉,跟前的那堆火还不知何时灭的,可真容易出危险。 这会儿刚醒就听到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依旧听不清说的具体是什么,莫小贝隐蔽起来,放亮的天光下偷偷往说话的地方瞧,正是那个大脚狐狸,还有两个不用问,定是云中的羊和她们的老大花蛇,又见花蛇手里有个匣子,而且莫小贝从她捧的姿势看得出来显得那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料想定是那颗星星,赶紧在心里合计着自己在她们面前的胜算有多大,反正明抢一准是自找倒霉,也只得静静观望下去,直希望能就地把匣子给埋了,等她们走后自己就得手了,但只见花蛇又说了些什么自己走开了,原地只剩下寂寞的狐狸和云中的羊,看她们俩说话的举止和表情应该是在互相讥讽,后来云中的羊应该是说不过寂寞的狐狸就动起手来了,可也只是扒拉推搡而已,后来花蛇回来了说了她们两句,她们立刻就安分了,不过好在后来她们仨真的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四) 莫小贝大喜过望,一等她们走到不易发现自己的远处时,立刻冲出去,寻着花蛇当时离开的脚印捯,最后终于找到了脚印的尽头,还有花蛇折回的脚印,可以确定就是这里了,当下欣喜若狂,拼命地挖了起来,先是雪后是土,再下面是石头,一直挖下去总算挖到了那个匣子,手现在开始颤抖了起来,必须连双手带双前臂一起用上,连抱带夹想把那个装着至宝的匣子弄出来,可突然飞来一脚正踢中莫小贝的脑袋,狠狠地给踢了开去。 好在厚厚的积雪没把莫小贝怎么样,可一翻身让一只“羊蹄子”给踩住了。 “老大,这小崽子怎么处置?”不知为什么,云中的羊看上去会是三女之中最狠的一个。 花蛇看了一眼莫小贝背后的长剑,冷哼了一声,道:“小傢伙儿,宝贝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现在的下场早该预料到才是。啧啧啧,早知此时,又何必刚才呢?” 莫小贝似乎更冷地道:“既已此时,又何言刚才呢?” “哟呵,这小子到现在嘴还挺硬的。老大,要我说干脆点住穴道埋到雪里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莫小贝一听,脸上虽没什么,但心里却暗自苦叹,自己连着雪埋了两个,没想到第三个会是自己,而且还是活埋。 “老大,这小子会不会知道这颗星星该怎么用呢?”寂寞的狐狸插口言到。 “欸!对呀!小子,跟我说实话,要这颗星星究竟是为了什么?”花蛇问到。 “还能为了什么,这小子贪财呗。”“闭嘴!老大问话呢。喂,小子,有什么就照直说,没准儿能让我们老大饶过了。” 寂寞的狐狸边说边冲莫小贝挤咕眼睛,那意思是先说点能稳住花蛇的话,好给莫小贝求情。 “我要这颗星星,是为了找我的那个她。”“她?她是谁?”“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陪伴着我……”“哎呀好啦!我可没工夫儿听絮叨,就说小子会不会用这颗星星找自己的亲长吧。” “喂,没事儿老眨眼干什么呀?”“管得着吗?天儿冷,我眼睛干。” 莫小贝道:“我就知道心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是在早先,莫小贝从一位姓尤的先生那里请教来的。 “屁话,这还用的着说吗?”“老插嘴干吗呀?会叫唤也叫本事是吧?”“谁?说谁叫唤!”“谁咩咩叫我就说谁叫唤。”“有本事狐狸也叫唤一个我听听呀!”“就算我没咩咩羊这种本事见长好啦。” “够了!烦不烦呀?”花蛇不乐意听了,“到底懂不懂该怎么用这颗星星?”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老大,会不会是这八个字里有什么玄机?”寂寞的狐狸“提醒”到。 “玄机?解字猜闷儿那种的?”“必定是天上的星星,就算有什么妙法传到凡间,估计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领会的。”“哦?” “老大,就算要领会咱们自个儿领会就得了,这小子还是赶快解决了吧。”“把这小子解决了?嘿嘿,我看咩咩羊是着急想把这小子自己藏起来慢儿慢儿用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叫什么羊吃嫩草来着。”“呸!狐狸才是老羊吃嫩草呢!给我把话说明白喽!留着慢儿慢儿用什么?”“别当我不知道,咩咩羊是想自己和这小子一起琢磨这颗星星的秘密。”“我把……” “好啦!要吵给我滚得远儿远儿地吵去。我够心烦的啦!”花蛇生气了,“这小子先留着,等确定真没用了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五) 一听这话,寂寞的狐狸暗中松了口气,可不敢让云中的羊再看出来。 “算这小子走运。起来!要是敢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娘我一天扒小子两层皮。”云中的羊也有点不高兴了。 “住手!”一声大喝,女鱼神和督行来了。 “放开莫少侠便饶三个‘娃娃’一条生路。”督行厉声道。 “嘿嘿,听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千军万马呢?”花蛇不屑地道。 “少啰嗦,放不放莫少侠?”女鱼神再次喝问到。 “不放又能怎么样?”云中的羊似乎更不屑地说到。 “哼哼,放不放已经不由‘娃娃’们说了算了。” 督行在己方与“娃娃”们对话的同时,暗地里把袖口里的真极丝挥了出去,在银装素裹的这里,无疑为一根丝做了最好的掩饰,一下划向云中羊的手腕。 她腕子一吃痛立刻一松手,真极丝就立即卷住莫小贝给拉了过来。 “别给放跑了!”花蛇挺手中的两条蛇冲了上去,照着卷莫小贝的真极丝劈了下去。 别看真极丝虽然纤细,却坚韧无比,火星子迸了好几个,但莫小贝还是被督行给救了回去。 花蛇气急,一蛇就奔督行捅了过去。 督行一个收式让莫小贝站稳,撤下真极丝照花蛇的手腕上卷缠了过去。 云中的羊用胳膊肘代替羊角冲着女鱼神就顶了过去。女鱼神身形一滑,贴着云中羊的胳膊一进把她给撞了一个踉跄,进而又游过去,抄她的腰眼。 寂寞的狐狸早就跟莫小贝的长剑动上“真章”了,但也早就跟莫小贝低语商量好了要假打假战,“唰”,莫小贝的长剑往她身侧劈去,就好似她躲得很精巧似的,到底是一路变戏法的剑法。 “看剑!”这两个字说得声音挺大的,可立刻又低声跟寂寞的狐狸道:“喂,我假打假战没问题。能不能帮我把那颗星星搞到手?” “哇!好狠毒!我踹!”寂寞的狐狸也低声道:“不如合作吧?到时候我先用,等咱们都找到该找到的了,就把它卖了,得的钱对半儿分。” “我还削呢!钱不钱的倒无所谓,现在那东西真在匣子里吗?”“咱们边打边往那边靠近,到时候一拿到星星我就在后边儿追过去,咱们就算大功告成怎么样?还敢削?我再踢!一脚把小子踢到……” “啊……”莫小贝随着寂寞狐狸的这一脚身子倒纵了出去,快落下来的时候身子一转,胸口正好把那匣子给压到了雪地里,而后单手往雪地里一抄一抱,假装捂着伤痛的胸口,倒提长剑快步前奔,还把匣子压出的小雪坑给踩平到不易看出来。 “小贼,往哪……里跑。看着。”说着,寂寞的狐狸一个飞踹追了上去,脚一沾雪立刻也飞奔了出去,心里生怕莫小贝靠不住会反悔,到头来落个鸡飞蛋打的结果,尤其见前面的越跑越快,对这种不好的揣摩也就更加剧了,完全因为她用那颗星星要找的亲戚对她而言太重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六) “莫小侠勿怕,我们来也。” 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都到了,上来就奔在追莫小贝的寂寞狐狸,野鸭子攻上三路,马驹子扫下三路,直让狐狸连连倒退不得再进,使得她心里更起急了。 前面的莫小贝回头看了一眼,稍微一犹豫,而后还是撒腿跑了。 “喂,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女鱼神边动手边问到。 “嗨,不是说好我们唯命是从的吗?”瘪嘴的野鸭子一边猛打一边道。 “可我们这次并没有说要帮手呀?”督行边比斗边问到。 “等说话了再帮忙,那还叫什么手下呀?是吧?”白净的马驹子一边急踹一边道。 寂寞的狐狸连日里本来就够疲乏的了,再加上这眼前的二对一,更是堪堪不支,最后一头栽进雪地里,想在强敌面前再爬起来都不容易。 野鸭子和马驹子并没有痛下杀手,“二位,现在我们去保护莫小侠,这里就交给两位了,回见。”说完,一路狂追,看样子比刚才心急的寂寞狐狸还着急。 莫小贝在前面跑,知道女鱼神和督行本领高强,还有两个厉害的帮手,不用太担心什么,现在反而对那“只”寂寞的狐狸担心了起来,本来无甚交情,不说是片面之缘也差不多少,刚才和自己谈交易,也多半是在利用自己。可却为什么会那么担心她呢?难道真如那女捕头所说,自己是见色而忘义? 思忖到这里,莫小贝不由得放慢了步子,最后驻足想回去看看,可那不就形同于把到嘴的鸭子再送回去一般。要不先把东西藏起来再说?那又会不会最终变成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呢? 就在莫小贝正对手里“鸭子”的结局担忧时,一“只”野鸭子“飞”来了。 “哟,莫小侠受惊了。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啊,劳两位担心了,没事没事。”“那快看看东西有无损毁吧?”“嗯……”“怎么?莫非小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那更得看看了!哟,是不是过于担心就不敢看了?那让我来替小侠看看就是了。” 说罢,瘪嘴的野鸭子带着白净的马驹子就要过来“拿”莫小贝手里的匣子。 莫小贝有意无意地一退身,同时把匣子置于身后。 “我看出来了,这是莫小侠对咱们不放心呀。”“欸,怎么能那么说话呢?多伤小侠的心呀!莫小侠明明就是怕累着咱们,不想咱们受累就是了,可咱们却不能见外呀。还等什么?难道说还要等莫小侠费力气给咱们递过来不成?” 莫小贝一见野鸭子和马驹子的两副德行,立刻知道用意了,单胳膊抱匣子,一手把长剑挺在了前面。 “看来莫小侠对咱们的误会还挺深的。”“哪儿呀?莫小侠分明就是想同时考较一下咱俩的功夫是几分火候儿。”“是呀?那这一手提剑一手抱匣的姿势……甭问呀,一定是倘若咱俩侥幸赢了一着半着的,就把那匣子里的东西奖给咱们。”“对,准是这样,那咱们就听莫小侠的吧。”“好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七) 莫小贝开始全神贯注起来,手里这比较碍事的匣子看似已成累赘,但又绝对不能离手。 看来今天真得亮亮压箱底的本事了,有一个能让座儿们叫倒好的失误,一头栽在这里就告别此生的戏台了。 瘪嘴的野鸭子先飞纵了上来,一把奔那匣子就抓了过去。 后面那白净的马驹子也不含糊,从底下踢来一脚想把匣子用脚面给勾过来。 但等手脚到位置了,两位却瞧见莫小贝臂弯里抱着的匣子变成了衡山长剑,照着手腕子脚脖子就削了过去。 野鸭子倒纵了出去,马驹子从雪地上滚了开去,等站稳了二位互相看了一眼,似在互相发问。难道我们都看走眼了? 再来! 这回开始谨慎了起来,瘪嘴的野鸭子以眼中的匣子为目标从左面攻了过去,而白净的马驹子从匣子的右面攻了过去,因为离莫小贝手里的长剑比较近,进攻的时候免不了就得多留神几眼,结果留着留着神,好似就把长剑给留神成匣子了,急忙一回眼,白光一现时立刻倒奔了出去,好险,再迟一些屁股上有块肉就得留在那里了,从而得出一条经验,留神还是多留神自己身上的东西好。 两位这时开始有些傻眼了,瘪嘴的野鸭子冲白净的马驹子一使眼色。 咱们各抢一边,谁抢到算谁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时抢奔莫小贝左右两条胳膊的位置,可刚抢上的时候就像眼花了一样,野鸭子和马驹子同时看到两条臂弯里都有一个匣子,遂就先不管真假抢了再说,可眼看又要到手的时候,两个匣子被一抖就抖成了两柄长剑。 “呲啦”,“噗嗵”。 瘪嘴的野鸭子前胸的衣服给划破了,白净的马驹子躲闪得匆忙来了腚墩。 “这小子无非就是障眼法的功夫,咱们只要注上意就没事了。上!” 野鸭子上前奔莫小贝的脸颊就是一拳,马驹子则从后面照莫小贝腿肚子招呼。 莫小贝身子腾空,长剑往后甩,双脚往前蹬,把两个对手逼开后本来是可以借长剑戳地的力道稳住自己的,可厚厚的雪地里就不一样了。 瘪嘴的野鸭子见莫小贝一屁股坐雪地里了,上前就想摁倒搜身。 白净的马驹子更是“当仁不让”。 莫小贝急忙往旁边一翻身躲得远远的,结果那个匣子从一身戏法的行头里掉了出来。 两个对手自然先不顾别的了,双双抢宝,结果那匣子上有根线绳连着,让莫小贝一扯又给带过去了,两个敌手差点来个鸭头撞驹头。 匣子又被掖到戏服里,莫小贝只想快点离开。 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一个飞身一个快奔,哪个也不慢,眼看又要追上了,此时见莫小贝一回头,把匣子抛了过来,瘪嘴的野鸭子犹豫了一下,生怕又是什么戏法攻着,结果让白净的马驹子得着了。 马驹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刚要掀开匣盖,结果见到一柄衡山长剑的刃锋从匣盖的缝隙里刺了出来,直奔马驹子的咽喉,登时吓得一激灵,身子使劲往回坐。 莫小贝长剑挑着匣子当锤使,抡过来砸正冲过来的野鸭子的脑袋,把其逼退后趁着马驹子还未定神,当即又转身逃离。 瘪嘴的野鸭子那叫一个不甘心呀,一个垫步飞掠了过去,掠的同时一拉马驹子一齐追了过去。 莫小贝的戏法技艺都快抖搂干净了,再追上来就没新鲜的了,也就是说再使先前的手法能不能再把两个对手糊弄住就完全没把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八) 这个时候,又驼又盲的盲驮怪从前面出现了,一手盲杖,一手毒藤鞭。 就在莫小贝已成被合围之势的时候,一名女子突然出现了。 “三个大的欺负一个小的,真是好不害臊!”查祚斥道,同时一掌奔盲驮怪就击了过去。 盲驮怪把自己盲杖一横挡住了这一掌,便觉一股麻嗖嗖的感觉从手指尖一直麻到心窝里,登时要不是尽力控制,手里的傢伙早就掉了。 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从左右包抄把莫小贝又给夹住了。 这回莫小贝只得使出那衡山派最精绝的“回风落雁剑”,但本来就欠着数年功力的剑法,此刻使来更是力不从心,“回”字运用得当真狼狈不堪,没使好是必然的,那匣子还给掉出来了。 野鸭子和马驹子同时扑了上去,这回是有上有下的配合,撞头的场面避免了。莫小贝可快疯了,抡长剑不管不顾地照着就拼全力劈了下去。野鸭子和马驹子立即一边扣抓匣底一边去迎长剑。 “喀嚓”。 匣子本来就有损毁的地方,结果一下子就玩完了,匣子里的东西被剑头刺中。 “欸!这不是大狗的脑袋吗?”看着剑头的野鸭子问到,“小子!把那颗星星又给变哪儿去了?” 那个女的把我给骗了?莫小贝愣柯柯地自忖到。 “喂!说话呀!”白净的马驹子照莫小贝的脑袋就是一“蹄”子。 “哎哟!”莫小贝虽说给打醒了,但是寂寞的狐狸给“变”的戏法还是没琢磨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戏做得也太逼真了。 后来野鸭子又照莫小贝的后腰来了一“鸭掌”给弄躺下了,过去想用膝盖压住而后把那颗星星给搜出来。 谁知此刻的莫小贝把大狗的脑袋猛力甩到一边,从雪地里蹦起来,长剑全力刺出,同时暴喝一声“她居然骗我”。 “疯子!骗子又不是我!”野鸭子边喊着边迅速地躲开了。 白净的马驹子从后面把莫小贝的腰给抱住了,猛力往雪地里摔。 “放开我!”莫小贝怒喝着挣扎着,同时两腿乱踹过来的野鸭子。 白净的马驹子差点反被莫小贝给带倒了,“喂!抓住这小子!别让乱动弹了!我快抱不住了!” 瘪嘴的野鸭子过来抓莫小贝的双腿,“小子!给我老实点儿!快说星星在哪儿?” “她骗我!她竟然骗我!”声音越来越疯狂。 这小子看来是真上当了。等会儿。不会又是什么骗我们的戏法吧?瘪嘴的野鸭子心道。 此刻那边的查祚尽量避开盲驮怪的毒鞭,用自己刚猛一路的掌法去对付盲杖。 那盲杖已然见弯了。 盲驮怪索性舍弃了手里的盲杖,也不管当做眼目的物件对一个“瞽目”来说有多重要,甩开大长毒藤鞭子,身周丈许之处全是被扫击之地。 “盲驮怪!少仗着自己的破鞭子就欺负一个姑娘。看拳。”贺水器一“插头拳”奔盲驮怪的手背便插,先迫其弃毒兵刃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七十九) 盲驮怪五指反戳贺水器的拳头。 随行而来的聂线板用“借物传功”的本领,把这五指戳的力道传到盲驮怪持鞭的手上。 盲驮怪要是能舍鞭而逃必定会省下不少气力,可为了那颗星星,说什么也得在这里多耗上一段工夫。 “喂!鸭子!驹子!把那小子的穴道点上,快过来帮我!”盲驮怪边奋力抵抗,边呼喊自己的两个手下。 “‘插头拳’!是贺水器哥哥!”“呀!是查祚妹子!” “让我找得好苦!”这句话,是情侣俩同时热泪盈眶满怀深情说出来的。 还没来得及“上刑”的瘪嘴野鸭子和白净马驹子一听到主子的召唤,立刻点中莫小贝的穴道,可还没等过来,女鱼神和督行就到了。 神兵天降,上去几个照面一过,俩位全都躺下了。 盲驮怪一“见”之下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把毒藤鞭给抡直了,借着抡出来的一片暂时安稳的空地飞身掠出了圈外。 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刚想忍着伤痛挣扎起来跟上去,结果出乎意料地被各“赏”了一毒鞭。 “主……”“……子” “闭嘴!两个想吃独食的玩意儿,当我真瞎看不出来吗?”这是逃走的盲驮怪留下的话。 莫小贝的穴道一被解开,看着两双手握得严丝合缝的情侣,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走到女鱼神和督行的面前道:“两位的大恩容当后报,现下我有一事相求,请两位务必答应。” “什么事?” 莫小贝一指查祚、聂线板和贺水器,“护送出这片雪林。这里不久就会争斗云集,或者说已经是如此了。既然该找到的都找到了,就最好离这片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中午的雪林相对暖和一些个,但还是冷得够可以的,莫小贝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尤其是面对着一副恶狗一般的面相,而且还是在一个砍下来的脑袋上。 她真的会骗我吗?莫小贝此刻冷静了许多,但疑虑还是有的,陡然间想到了一种几乎不可能,而且还残忍恶心的事情来。 真的会是这样吗?莫小贝为了那颗星星,为了得到那颗星星后要找的亲戚,几乎什么事情都肯做了,遂就决定试一试…… 果然,那颗星星被花蛇藏到了大狗的脑袋里,她能想到那么做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她最终又是怎么做到的呢?会是两个手下一齐帮的忙? 莫小贝忍着干哕,用雪把那颗星星给弄干净了,思忖到这些事情,就得付出更大的努力强忍住干呕,没东西可吐的时候其实更难受。 这时,掌声响了起来。 “好精彩的戏法!少侠揭穿这个戏法的手法更为精彩之至!”捕神边鼓掌边说着,走到莫小贝的跟前又道:“我该恭喜莫少侠破了这个一直困扰我多年的案子,真是感激不尽。”说完,捕神就要探手取那颗星星。 莫小贝伸手一拦,“这位可是捕神大人?” “正是。难得少侠年纪轻轻就认得我。”“大人英名远布,小子我怎可不识。”“那好,莫少侠今日之举我定当遍传出去为少侠扬名,以后无论是老夫认识的任何脚色,看有哪个敢不给少侠面子的,我第一个不答应。”“等一下!”“少侠还有什么要求吗?老夫可视少侠为英杰才俊,想必少侠不会做出让老夫为难的事情来。”“那是自然,只不过小子有一事相求。”“请讲当面。”“我想暂借这颗星星找一个至亲。”“哼哼,以少侠的才智怎么也会相信那种谣传。要是想找什么亲戚,日后交给老夫即可。”“但我却没有任何头绪可让大人替我去寻找,就连她现下叫的名字和长相我都不知道,想来一定跟大海捞针那么难,小子又思念心切。虽说那种说法有可能是谣传,但我还是想碰碰运气。”“那老夫先问上一句,少侠知道该怎么用这颗星星找少侠的那位至亲吗?”“心诚所至,金石为开。”“怎么又是这种虚头巴脑的话?那我再问问,少侠想借上多少天?知道吗?现在外面可因为这颗星星就要发动一场战争。”“那……我借……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 “我看少侠就别再动什么心思了。”捕神谨慎的弟子带着女捕快来了,“我师傅一向公事公办,谁要想徇私舞弊就是想瞎了心。”说着,谨慎的弟子走到了自己师傅的跟前深施一礼,“见过师傅。” “来得正好,现在就陪莫少侠去找亲戚,不管多困难,不管怎样也要帮莫少侠找到。师傅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莫小贝出言,谨慎的弟子笑了,“弟子斗胆问一句,师傅不是常说我们办案子的,最重要的就是替老百姓解除一些重大麻烦,而现在师傅……‘拿’走了这位莫少侠好不容易几乎是拼死得到的东西。嘿嘿,这不是……” “‘言行不一’,是要说这四个字吗?”“弟子不敢。”“那把这颗星星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给我找麻烦这就敢了。” 谨慎的弟子听言,脸上立刻变颜变色的。 女捕快扭头一看这谨慎的弟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师傅这话打哪儿说起呀?”谨慎弟子的语调是在试探。 “别跟我装了。知徒莫若师,自己徒弟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嗯……”“为什么那么做?难道怪我平时太严厉了吗?”“这个嘛……师傅就不能像别的师傅那样时不时给个好脸儿看吗?”“难道说做我的弟子,就为了看我的好脸儿不成?要不是为师平时严厉地训导,我弟子今日的成就又从哪儿来?”“可师傅严厉的时候想到过我的感受吗?干好了还得再好上十倍,干错了一点儿都不允许。这么些年来,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办案的牲口,只能得到一些枯草,连给顺顺毛儿的都没有,有也不让。” “那我的徒弟又想得到些什么才觉着不吃亏呢?”捕神虽然表面上没带出来,从语气里却可以听出已经气得到了戟指嚼舌的地步。 谨慎的弟子先没说什么,努力把师傅的威慑阴影从心里排斥出去,“我要得到我应得的!” “砰”。一声短火枪响。 “啊!”女捕快倒地。 原来,盲驮怪从后面偷袭了过来,一毒藤鞭抽向谨慎的弟子,一盲杖打向捕神。 捕神掏出短火枪来放了一枪,而谨慎的弟子则是把身边的女捕快推过去替自己挡鞭子。 “噗嗵”,捂着伤口的盲驮怪这个时候才倒地,因为想把要了自己性命的那个新鲜玩意看个清楚,假如有来世的话怎么也别再犯第二次错。 谨慎的弟子看着倒地的女捕快笑道:“那个又盲又驼的怪物想挟持住我用以要挟捕神大人。为了救敬如师傅的上司,女捕快舍身相护,如此的义举太应该向上面请功了。放心,我会那么做的。” “竟然那么卑鄙!这也是我教的吗!”捕神大人生气地道。 “我只是对自己的弟子严厉了一些而已。” “太可气了!我……”捕神气得就想把枪口对准,可突感腰被撞了。 云中的羊用尽全身的力气连顶带撞,反正把捕神给弄趴下了。 谨慎的弟子急忙过去抢短火枪。 花蛇从一旁钻蹿了过来,更快更早地接触到了短火枪的柄,可刚要拿到手里,又让捕神抢先把短火枪给踢出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一) 这时,寂寞的狐狸来到了莫小贝的跟前。 “没有骗我。”莫小贝看着寂寞的狐狸道。 “我没有骗,是因为我也确确实实想用这颗星星找亲戚。”寂寞的狐狸眼里发光,又道:“我们就一齐找吧。” 这时,花蛇仗着灵捷的身体,抢到了短火枪,可立刻又被谨慎的弟子抓住了双手。 云中的羊怕己方吃亏,立刻飞跳过去,三双手一齐抢住了短火枪的柄…… “可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用?”“那八个字不管用吗?”“也是,那我们就来试试让星石为开吧。小心!” 在抢夺的过程中,也不知是谁无意间冲这一方打了一枪子。 当时寂寞的狐狸背冲着不知情,莫小贝使劲把她给推开,结果自己着实地挨了这一枪子。 “先……先别动!让我看看伤口。没事的!没事的!”说着,寂寞的狐狸把莫小贝抱在怀中撕扯开衣物一看,登时呆住了。 “弟弟!是弟弟!”“姐!是姐姐吗?”“是我!”“咱们终于又重逢了!”“弟弟!” 姐弟俩相拥着,深情地,激动地,喜极而泣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 “我拿到了!哈……啊!”脸上挂花的谨慎弟子对自己抢到短火枪太得意了,但一杆长火枪里的枪子立刻使其“冷静”了下来。 两支敌对的火枪队把战场选在了这一片雪林里,从这些夺星者们的两边冲了过来。 残酷的战争最终还是爆发了,现在四下里火枪声不绝于耳,或许只有战到最后一个才会静下来,遂只要不太执著于夺星的其余夺星者们都远远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听,雪林中的雪孩子在为谁悲唱…… “主笔又编完了?这个怎么比上一个凄凉了一些呢?”“不是说要换个路子吗?”“主笔也加了不少武打的戏份儿。”“前面已然如此了,后面的路子可改,可风格不能变,这样掌故看着才水乳交融嘛。”“以主笔为原型的人物,掌故里叫莫小贝。《武林外传》里的她不是个女的吗?”“是呀,邱小冬倒是男的,可把他加进去不是显得太生硬了吗?”“其实以现下的火枪而言,不可能连发那么多枪子儿,换枪子还挺麻烦的呢。”“那我想在将来,火枪就能改造成又能连发又能快换枪子儿的东西。那时侯掌故里这些捕快的转世……”“转世?”“啊,后世,哦不,后人。那捕神的后人因为把自己的儿子从小当犯人一样训练,后来竟然培养成一个行事严谨毒辣的罪犯,可长大以后的他不能跟自己的亲爹怎么着,别说还嘴还手,就是绷绷脸瞪瞪眼都不敢,遂就开始以游戏的心态泄愤,到处找别的捕快的麻烦,那谨慎弟子的后人是个好捕头……”“等一下,主笔赶快再给起个名字吧。”“就叫……《新捕快的掌故》吧。”“好啦,不是我喜欢打扰主笔的兴致,咱们还是编现在的掌故吧。”“怎么?都续了两次了,还不够呀?”“嗯……其实……我还想再续一个,要不说出来……让主笔雅鉴雅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二) “当”,小红帽的帽子飞来把捕神的飞抓给撞开了,不等帽子落地,跃了过去脑袋一伸又给顶上了。 她面对着眼前的捕神,跟身后已不再奔跑的老妇道:“姥姥,那颗星星在手上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谁呀?回头一准儿到那个什么大族长手里去了,我还得用它找小红帽儿的小舅舅呢。”“我的姥姥呀,都什么时候了还信这样的屁话?哪有那么回事呀?”“反正我得试试去。呀……” 祖孙俩光注意前面的捕神了,不知从哪里蹦过来一个红袍妇,抡平底锅照小红帽的脑袋就是一下子,但却让一柄弯曲的衡山长剑给挡住了。 “噗嗵”,祖孙俩和红太狼之间,莫小贝跪在了自己妈妈的面前,“妈妈,这仇咱们报不得。” “逆子!滚开!”说着,红太狼给了自己儿子一个大嘴巴,还不解气,反手又给了一个。 那可是平时抡锅拍“无命狼”的巴掌,莫小贝的双颊登时就肿了,两嘴角边也见了血了,没挡没避硬挨了俩嘴巴的莫小贝仍是抬头看着妈妈,“儿子求妈妈了!这仇咱们当真报不得呀!” 红太狼气得抡巴掌还想再打,可看见儿子的脸,登时就下不去手了。 “啊……鹰爪儿孙的总瓢儿把!快放我丈夫出来!”随红太狼一起来的粉裙妇抡两个烙铁奔着捕神冲了过去。 她丈夫?莫非是牢里那个“无命狼”的表哥,姓“夜”的那厮?先打发了这泼妇再说。捕神心忖着,一铁手抓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没准儿一会儿我就改变主意了!”跪着的莫小贝回头冲小红帽大叫到。 小红帽看了一眼莫小贝的面颊,转头想拉自己的姥姥一起走,但捕神故意引粉裙妇在雪国老妇的身周游斗,让她根本没机会伸过手去,再加上老妇虽跑得挺快,这等真打真战的场面还是头回见着,就觉着飞抓和烙铁在脑袋上乱飞,早都吓成一摊了,遂小红帽自己撒腿跑了。 “往哪儿跑!”红太狼抡平底锅就追,但立刻就让自己儿子把腿给抱住了。 “妈妈,这仇咱们不报了,咱们回家吧。”莫小贝哀求到。 “逆子!早知道那么不懂事儿,当初我就不要生下来。松开!快松开!一会儿她跑了!”红太狼用平底锅的柄“使劲”击打儿子的后背,可也无济于事,莫小贝还是死抱着大腿一个劲地哀求。 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小红帽又跑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持引魂幡的。 “欸,又加了一个角色呀。”“这位是小红帽儿族里的大宰食。‘宰食’二字何解主笔应该知道吧?”“知道,坐二把交椅的呗。这位二当家的戏份儿应该不少吧?”“放心,不会让主笔失望的。” “小子,要是还想再管我叫妈妈,就给我放开!要不……我……我就……”红太狼是真急了,把平底锅狠抡起来照自己的脑瓜顶就拍。 “不!”莫小贝立刻松胳膊去抱自己妈妈的胳膊,结果还是中了红太狼的计了。 红太狼一能动换,上去就找小红帽玩命,但让大宰食给拦住了。 “白痴!还回来干什么?”莫小贝呵斥着小红帽,挺长剑纵到了妈妈和大宰食之间。 “废话!我姥姥还在这儿呢!”小红帽回身跳到了捕神和粉裙妇之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三) 红太狼看着大宰食手里的引魂幡直似一种对自身的嘲讽,抡起左右手的平底锅,一个劲地猛拍,可大部分都被衡山长剑接了过去,看着自己儿子流着泪地哀求,自己也痛哭流涕起来,可下手似乎更狠了一些。 大宰食引魂幡的攻击也多数打在了长剑上,小红帽和眼前这红袍妇是什么仇恨,多少也知道个大概,从而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是个恩怨分明的良善之辈,本有意不予为难,可虽说是红袍妇着着从长剑间漏过来的攻击也不算太多,但要离开也不易,更况且也担心这个少年被自己的母亲误伤,所以一时半刻也不能离开,盼只盼小红帽能即刻把她姥姥连带那颗星星一齐带走,这里的事情才可甘休。 “走开!小丫头片子,我用不着帮忙的。”“当谁还乐意帮忙不成?我是还那个小子一个情,我不想欠那小子什么。” 小红帽在救自己姥姥的同时,也捎带还还情,两不耽误。 老妇此刻摊在地上一个劲地呼唤自己的外孙女。 我的姥姥欸,早点告诉我这颗星星的事早到族里享福去了,何苦如今在这里遭罪呢。小红帽忖到。 “姥姥!过来呀!欸!小心!先趴下!哎呀!给我躲远点儿!”小红帽看着自己姥姥险象环生也急了,使劲用自己的帽子推开两个烙铁,刚要去抱姥姥,一飞抓过来又把她给逼开了。 “喂!捕神大人也算是高寿的啦!能不能先别纠缠我姥姥!” “对!那么大岁数不自重,真是老不要脸!” “让她把东西留下!尽管走便是。” “东西?老不要脸的还要老女人的东西!” “闭嘴!”捕神大人和小红帽同时厉喝到,飞抓和帽子也同时过来顶粉裙妇的烙铁去“烙”她自己的嘴。 老妇一见三个凑成一团,总算有机会了,身子一震蹦了起来还要跑。 结果后面一平底锅飞来了直打她的后脑勺,好在莫小贝纵过来得算早,用弯曲的长剑一挂平底锅的柄减去了一些力道,可还是把老妇给弄伤了,疼得在原地迈不动步子了。 要说红太狼也够狠的,引魂幡迎面过来的攻击愣是不挡了,本来可以开架的锅扔向老妇了。 紧接着又一平底锅照着这方飞来,莫小贝用身子给挡下了,而后立刻捡起俩锅往身后一“藏”。 “给我!快给我!”红太狼伸手找莫小贝索要。 “妈妈,咱回家吧。”莫小贝把锅放在身后边央求边倒退着。 红太狼气急了,回身空手照老妇奔了过去,到近前就要一顿暴揍。 “呀……”小红帽直接扑了上去,从后面把红太狼给扑倒了,而后拳头像雨点一样捣了下去。 “不准伤害我妈妈!”莫小贝立刻飞身过去使劲拉开小红帽。 这时粉裙妇从地上爬起来了,一见之下过去两巴掌,让小红帽的脸是既见肿又见血。 大宰食走到了老妇的跟前,先给看了看伤势,判断出伤得并不是太重后,从衣衫上撕下一条要给包扎上。 捕神从怀里取出从京城带来的上好金创药递了过去。 大宰食称谢,然后给包扎妥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四) “现在应该立刻找个清静的地方,让老姐姐好好安歇一下才是。”“捕神大人说得极是。” 大宰食拿起那个匣子扶着老妇就要离开。 “抱着个匣子多碍事呀。还怎么能照顾好伤者?”“我们自家的人和物自会照顾好的,就不劳大人费心了。”“哦?自家的?”“大人不会想让我叫一声看看它答应不答应吧。”“它就是答应了我也得带走,这是赃物。”“赃物?那大人的案子完结后会交给谁呀?会送到山海精灵那里去吗?那还是由我们族里代劳好了,海外的事我们还是有些门路可寻的。”“大宰食说话应该留点儿神。就凭刚才那句话,贵族里通外国的风言风语就又多坐实了一分。还是让朝廷来做主吧,到时候光明正大公事公办地送回去岂不更好?”“说了半天不还是想跟我抢这颗星星吗?”“我也想说得直接一些,不过好像是大宰食先绕圈子的吧。”“可有商量的余地?”“但凡有的商量,我这捕神的位置也就甭坐了。”“唉……那就请吧。” 说着,大宰食把法宝给亮出来了。 捕神大人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如今这理儿呀是越来越难讲通了,看来非较个真章不可了。” “嘿嘿,捕神大人没的选,难道在下就有的选吗?较量一番,就算败了,彼此回去以后总有个交待,就为这打一场也算没白费工夫儿。”“那咱们回去都交待个理儿不行吗?”“我的捕神大人呀,但凡能用咱们彼此之间能讲通的道理去交待,谁愿意真动手谁孙子,况且还讲不通呢。”“那要是把命交待在这儿呢?”“那我决不怨捕神大人半分。算我求大人了,尽管狠命招呼就是,就当我是个贱骨头好了,把我打趴下了在下也是三生有幸。请吧。”“那大宰食先请吧。”“那就请恕在下不恭喽。小心啦!” 大宰食抡手里的引魂幡扫了过去。捕神后发而先制,铁手飞抓直抓拿幡柄的其中一只手。大宰食撤下一手,单手持柄但进攻没停,对敌手身形变化却疏忽了一二。捕神身子侧移,铁手抓住幡柄往里进。大宰食被逼之下双手弃幡,但身子一蹿把幡前的链子给抄住了,反手用幡柄照捕神的头顶砸去。捕神的铁手扔在幡柄上抓着,身形一避的同时,带着链子一拉把幡柄给拉平了,“呲呲”声响,火星乱冒,铁手从幡柄上给拉了下来。 彼此之间此时已知道了都不是徒负虚名的善茬。 现在,莫小贝总想用自己的身子把妈妈、粉裙表姨她们和小红帽给隔开,但小红帽不配合,她恨红太狼不分是非,总喜欢用自己的兵刃找寻平底锅,而莫小贝也气自己的表姨不分青红皂白地添乱,遂衡山长剑抵挡住双烙铁,但心里再有气也碍着自己亲妈的面子不敢过分。 “小不要脸的,看我不把小脸蛋儿给拍烂了的。”“嘴里给小姑奶奶我放干净了。把舌头割了信吗?‘无命狼’咎由自取!活该!”“呸!小不要脸的,敢勾引我丈夫还胡说八道!”“我呸!呸!呸!哪个不长眼睛的才勾引那不是东西的玩意儿呢!”“还敢犟嘴。不勾引就凭个小不要脸的就能打败灰哥?”“那今天就让老泼妇见识见识。”“说谁老泼妇呢!真是个小不要脸的骚货。” 说着,红太狼的平底锅就照小红帽劈头盖脸地拍了下去。小红帽用帽子平着一挡,可对方一锅砸下来之后立刻另一锅砸在了前一锅的底上,把小红帽震得一倒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五) 这个时候,莫小贝从后面飞快地把小红帽给拉到了一边,怕妈妈弄个前栽,用自己的身子把两个叠加的平底锅给也是那个吸血鬼捡个便宜,毕竟不能完全怪……” “不能完全怪什么?”红太狼生气地道,“那个吸血小鬼儿咱们得杀。这个小不要脸的也不能留着!” 说完,红太狼又抡平底锅恶狠狠地拍了过去。 小红帽这回没有以攻代守,而是退避,但莫小贝此时把她给挤开了,从膝往下已经被雪浸透的裤腿又跪进了雪里,用自己的脑袋等着妈妈的兵刃。 红太狼一怒,紧收这一把平底锅,同时抡出去另一把,结果还是自己儿子的头顶等着挨锅底拍。 “表姐,咱们一起上!” 遂,红太狼只要抡兵刃一上,粉裙妇就抡烙铁配合攻击。 莫小贝可惜就有一个脑瓜顶…… 引魂幡在翻来覆去地舞弄着,铁手的指尖经常往幡前链环里扣,一扣一个准,好在大宰食能不停地甩脱,但机会总能让捕神大人找着。 “咯棱”,链子环让铁指尖给扣住后,捕神急忙往后一撤,同时飞抓连着扭绕,把另三条链子也给缠住了,几下就把幡前拧成了一个死疙瘩,不等大宰食急撤自己的法宝兵器,捕神就绕到了一棵雪松后,以粗大的树干为“滑轮”,拽着自己的法宝使劲一拉。 大宰食被始料不及的那么一拉,往前抢了数步,幡柄差点脱手,好在到近前立刻用幡柄前的横棒抵住树干,让捕神无法拉去,还想用脚蹬住树干使劲回拉,可这时就听一旁有动静,原来是捕神用铁手飞抓的链子柄照大宰食的胳膊抽来。 大宰食无奈之下只得弃法宝,但绝不能等捕神把法宝给撤下来,照着捕神拿法宝的双手,大腿上竖劈了过去。 捕神不及撤下法宝也只好放弃,面对着眼前的大宰食,彼此各施各法。 大宰食一腿抡起照捕神的头侧扫了过去,同时双手拿捕神的腰眼。捕神一弯腰,从敌手的腿和手之间横掠了出去,落在敌手的身侧,探手擒大宰食的肩头和颈根。 大宰食横甩身子纵了出去,刚要再动手,忽听那边的雪国老妇惊呼了一声,顺着老妇的眼光看了过去,登时也呆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六) 当场所有的动作几乎仅剩下了一个“看”字,所有的表情亦几乎仅剩下了一个“骇”字。 只要能在雪国之地待够两个时辰就不可能不知道一位神仙的名字,哪怕是目不识丁的。 此刻只见一位神仙从半空中游来,那确确实实不是飞的动作,就是在游,在双臂与脖颈之间有条仙带翩翩缠绕,清雅花色的衣裳,与乌黑长发一起皆似在半空中浮浮荡荡一般。 “满……满神!”老妇声音中已有颤抖。 难道那么优美的一位神仙会让人惧怕不成? 大宰食一听“满神”二字,登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知道,那就是雪域和雪域周边之地盛传的一位掌管命运的水神,在这位满神那里可以挑选自己的命运,一旦选定后就不能改变,除非时光可以倒流。 满神游到了老妇的面前,只是微笑看着她。 老妇立刻垂首,把手里的匣子双手恭奉到满神的面前。 归根到底,匣子里的东西也不是属于山海精灵的,星星终归是天上的,把它交给一位神再合适不过了。 大宰食一见之下先未有什么举动,用眼睛看着捕神大人。 “嘿嘿,我与正神向来无缘。”说完,捕神转首而去。 大宰食又见满神也要转身把匣子给捧走了,终归耐不住了,“且慢!” 满神立刻止步,往大宰食这一方微微侧首,虽无话语,但也表示出寻问的意味。 “敢问这位大神,可是此地百姓口中的那位满神?” 满神听罢,面冲着大宰食仍是一语不发。 大宰食用“嗯”字发长音,以解自己的尴尬,“那在下就当是大神已默认了。满神,敢问一句,嗯……能否把这匣子里的东西留下?” 本来以为满神还是不会向大宰食发一语一言,但是…… “留下干什么用?”“我们族里愿奉为圣物,高起精舍,虔诚供奉。”“我准许族里可以塑一个雕像供奉,这颗星星我是一定要带回天上的。”“天上的星星数千数万。何不留下一颗呢?”“留下不留下我说了也不算的。”“就像是选定的命运一样吗?也不是满神可以改来改去的,对吗?” 满神又不说话了,用眼神就直接回答了。 “那请问满神,一会儿我会迈左脚呢?还是右脚?”“想选迈脚的命运吗?”“怎么?难道迈脚这等小事不在命运管辖之列吗?” 满神又好一会儿没说话,“自己选呀。” “只要在下选了右脚就不可能迈左脚是不是?” 满神还是不用说话。 “那好,我选右脚。”言罢,大宰食把左脚迈了出去,而后笑道:“那这又是因何呢?” 满神没有说话。 大宰食看着满神自信的眼神自己的自信开始动摇了,自忖难道迈的不是左脚,可明明就是呀,而后大宰食看见了除自己以外,当场所有从对面看过来的异样眼神,总算明白了。 对呀,我们是对立面站着的,我迈左脚,在对方看来就是迈的右脚呀?大宰食心忖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七) “那好,一会儿我还会迈步,我这回选的是先迈离我的法宝引魂幡近的这只脚。”“哗啦”,“咚”,大宰食说着,把法宝兵器使劲往雪地里一戳。 满神仍旧不说什么。 大宰食此刻的心里多少对眼前的这位满神信了一些,遂迈离自己法宝较远的那只脚时谨慎了一些个,不似刚才那样说迈就迈,可鞋底还未离地的时候,居然觉得另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一扽,最终迈的还是自己事先选的那只脚。 在场的全都惊呆了。 大宰食没从自己的脚上找出什么端倪,急忙往雪地里观看,并无丝毫有绳索和链子拖过的痕迹,要是从低空中飞甩过来的,那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 满神此刻捧着匣子游到了莫小贝的面前,“小贝,在我这里选一次为亲生父亲报小红帽儿那份仇的命运吧。一旦选的是不报,那就永远不能再报了。” “主笔,你说这个莫小贝他会怎么选呢?”“嗯……应该是报吧。” 莫小贝眉头紧锁了好长一段工夫,此刻一回头,来到了小红帽的面前。 “想报就报吧,我已经不想咱们之间再有什么仇怨阻隔着。”说着,小红帽看着莫小贝,好像在等着对方给自己结结实实地来一下子,她自己也似不想闪避搪架的样子。 可是,莫小贝出手的这一着虽然不是结结实实的,但却让小红帽不得不去对付,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攻着,莫小贝的左手奔她的裤腰带探了过去。 小红帽脸上的羞色已经盖过了肿色,恼愤之下一脚照莫小贝的裆口踢了过去。 莫小贝小腹向前一腆向上一起,把小红帽的那只脚给夹在了裆里,探向裤带的手却仍没有停下来。 小红帽恼羞更成怒,双手就像扼向莫小贝咽喉似地抓向腕子。 一旁的大宰食刚要上前,就听满神说到。 “小红帽也选择了自己的命运,干涉也没用。” 别看小红帽抓住了莫小贝的手腕,但是力气终归没有莫小贝大,哪怕莫小贝刚才消耗了体力,并且还受了伤,她那种可以改变力道方向的法术好似全都忘了一般。 结果,莫小贝的手还是抓到了小红帽的裤带。 小红帽羞怒得都快哭了,这时松开双手连给莫小贝好几个响而亮之的大嘴巴。 莫小贝实受了,一下抓断了裤带拿在了手里。 小红帽立刻哭了,这时感觉被夹住的那只脚松了,急急地照莫小贝的裆口狠狠地踢了过去,而后哭着蹲下了身子。 莫小贝被踢出几尺远后倒在了雪地里,疼得汗珠子滴滴答答地落个不停,把手里的断裤带一举,道:“咱们之间现在真的不隔着什么了。亲生父亲的这份仇我已经报完了,要是觉得不解气就再过来踢我几脚,还想踢这儿我也不拦着,什么时候踢得把气儿顺过来了什么时候算。反正仇我是已经彻底报完了,我不会再对小红帽儿动一个手指头,这就是我选择的命运,永远不想改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八) “主笔的意思是让莫小贝在一定意义上羞臊羞臊小红帽儿就算报仇了。”“是呀,按理说小红帽儿只是让‘无命狼’败了,说轻一点儿就是让莫小贝的父亲丢了丑而已,莫小贝轻描淡写地报了仇就算了结这段仇怨了。”“那莫小贝为了什么要轻描淡写地报了这段仇怨呢?”“因为他知道他们理亏呀?”“既然不占理,那又何必报这个仇呢?”“那可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呀?”“那咱们就让莫小贝深明大义不好吗?”“‘深明大义’?” “我压根儿就没打算报这份儿仇。”莫小贝看着满神道。 “永远不报吗?”满神问到。 “要说我从来没想过报仇,那绝对是假话,可要是去报这种仇的话,我觉得我会难在天地之间立足。” “混账!”红太狼骂到,“子报父仇天经地义,不报父仇才是天理难容。” “红氏,莫小贝是死去的‘无命狼’的嫡长子,嫡长子选择命运就是全家的命运,身为这个家的媳妇儿,是不可能违背的。”满神道。 “那我就违背一个看看能怎么着。”红太狼说着就要抡起俩锅奔小红帽而去。 她身边的粉裙妇也要跟着动手。 这时莫小贝挡在了自己妈妈的面前,跪下去的同时,把手中的衡山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妈妈,真要跟正神的力量相抗衡吗?” “小贝……唉……”红太狼无奈了…… 小红帽这时来至莫小贝一家子切近,“以‘无命狼’生前的劣迹,已经足以让其子嗣难在俗世间立足,到时候想上崖的话,我可以跟我们大族长说去。” 大宰食听罢笑了几声,“要是崖上能多一位这般的少年英侠,真乃我们族里的幸事,到时带上眷属亦无妨。” 此刻,满神带着那颗星星早已离开了…… 战事有时不用在战场上发生,明争暗斗,各有其道。 大狗领了光明大将军的令,搜寻那颗星星的下落。 满神出现,星星归神,这个消息传播的路径虽不知晓,可传播之快却是有目共睹的。 大狗一路急奔,但见前面有游于半空中的…… “满神!”大狗呼到,“如果前面的是满神就请留步。” 满神听到呼唤,转身落到雪地里看着大狗,或许是佩服大狗的勇气,凡知道“满神”二字的都应该一并知道满神是什么样的神,几乎没有敢直呼其名给唤住的。 “嗯……不知满神的法力可不可以除了这片地方还能到达别的……”“命运有地域之别吗?”“那我有一个朋友患有耳疾,有没有能治好她的命运给我选择?” 满神看着大狗沉默了一会儿,“放下刀,让朋友不在为自己担忧,能做到吗?” “主笔,下面的还得你来编。”“又是一个命运的选择,好像不比上一个容易。” 大狗的脸已经憋红了,“为了朋友就得放弃我的刀,还有没有别的可选?” 满神又不说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八十九) 命运岂有讨价还价的。 “我的刀是为了忠于我的主子才握在我的手里的,放下了我何以面对待我不薄的主子?” 满神用不着回答这个问题。 “那我先为主子尽忠后再选择这个命运!把那颗星星交给我!”大狗怒吠着抡开了自己的鬼刀。 满神身形没动,左右脚边的地上,飞出了两条形成了细长刺的白雪,直奔大狗的两肋,虽说是水神,但融化前的雪同样能控制。 大狗抡开自己的大鬼刀去拦两条雪刺,被击得倒退了数尺,可至少还是把雪刺给挡住了。 但雪刺从刀面上折射了出去后又从雪松的树干上折射回来了,两棵雪松已被雪刺击倒在地。 大狗急忙奋全力又用大鬼刀护住自己的胸膛和双肩。 “咚”。 这回雪刺的力道更大,大鬼刀上被击出了两个窝,大狗自己整个飞了出去,最后落到地上还倒退了不知多远。 如果雪刺刚开始击过来的时候,大狗不去挡而是实受的话,力道还算是轻的,而要是让雪刺反射了出去,那力道反射一次不但不会减,还会越来越大,而且每次都是奔大狗的方向射过来。 大狗是再也不敢去硬接硬挡了,只得不停地闪避,遂而后又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便自己不去挡,那雪刺无论从什么地方反射回来都会越来越厉害,此时想到一条计策,先是一卧引雪刺往地上射了过来,而后急急忙地滚到了一边,当雪刺从地上反射起来的时候,身子一仰躲开,好险呀,大狗的头皮都让雪刺给蹭破了,但总算让雪刺射向了空中,可刚松了一口气,只见对面的满神又冲着自己一笑,大狗急忙回头,那射向空中的两条雪刺又退了回来,力道更是凶猛,大狗用所剩的力气蹿了出去,让雪刺在地上撞出两个洞后又奔自己飞射而起,索性这回直接倒了下去,雪刺便射向了背后的满神。 雪刺当然不会对满神不敬的。 躺在雪地里的大狗眼看着雪刺奔自己的双眼刺了过来,立刻把手中的大鬼刀狠命地扔了出去,当然不是奔雪刺扔过去的,而是奔旁边的空地扔了出去。 聪明的大狗。 就在雪刺几乎碰上了瞳孔的时候,瞬间化做了飞雪散了开去。 大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是几乎耗尽了法力,二是对满神的敬畏,满神不让动就躺在那里等着被雪埋好了。 “没有选择我说的那种命运,就自然选择了下一种命运,那就是被迫放下了刀,治不好朋友的耳疾。”满神笑着道。 “哈哈哈……我大狗一对不起主子为不忠,二对不起朋友为不义。哈哈哈……这就是我的命运!这就是我的命运!”大狗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跳了起来,奔那落下后戳在雪地里的大鬼刀刀刃撞了过去…… “这是大狗最好的选择吗?”“依照前面他行事的脾气就该如此呀?”“可依照他的脾气,还可能有另一种选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 大狗面对着满神给的选择,渐渐地放下了自己的鬼刀。 “终于做到了,可钦可佩。”满神道。 “跟着主子的第一天我就决定了,刀要尽量为主子效力,当自己的事情和主子的事情发生冲突时,必须要在心里掂量掂量再去做。”“为了朋友可以放弃主子,觉得自己选错了吗?”“没有,放下刀是为了朋友,可主子还是要尽忠的。” 说着,大狗举起了拳头。 “我说的是放下心中的刀,不要再为不正义的事情卖命。”“满神刚才可没那么说,刀我放下了,我朋友的耳疾就必须得好。” 大狗此时看着不用再多说什么的满神,心中尽全力压制的矛盾冲突开始令其头脑发昏。 “朋友的耳疾要痊愈!那颗星星我也要替主子得到!给我!”大狗居然用自己独门的法术攻向满神。 上来就是“狗拳”里的“引狗入寨”,往往是在对手把自己激得盛怒之下时用这一着,这一拳由心地一发,就好似是敌手引得自己攻进对手的“寨子”里去咬,亦可在对手的破绽大露时用上,学艺不精居然还要现丑,不攻进去简直没天理。 无论是“狗头”还是拳头,满神都不在乎,身形游入半空之中,自己不是落地有根的“寨子”,而是灵活行军的“战船”,敌方的“狗”甭管有多少冲来,也只有空咬浪费力气的份儿。 大狗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可比野狗护食的狠劲,甚有过之,冲着满神又猛扑了上去。 “狗猛酒酸”,比喻境地恶劣,难以前进,大狗这回的拳头不光有狗的猛,而且进攻如泼出去的酒滴一般又多又烈,可让敌手难以再进。 可满神偏偏就进了,一味地直撄其锋无论是兵家还是武者,都非智者所为,懂得避其锋铓而乘起弱处才是上上之法。 大狗开始走偏激的路子了,遂偏激地使出了一着“狗续金貂”,看似当真适合在头脑被愤怒烧得昏昏的时候使用,拳头就好比昏君滥封的官吏,有其实形而无其实能,可既然敢亮出来“续金貂”,就算不能“胜任其职”,也有能把事情“搞砸”的功效。 但满神非比寻常,只要无实能,即便挨在身上也无用,就犹如一尾滑鱼一般,让对方的拳头碰得上却打不了。 就这么为主子尽忠呀?这是主子以前问大狗的一句话,对于大狗来说,可以说是时时刻刻最好的棒喝,遂把怒气收了一些个,把心静下来些许,对敌就应该力怒而心不怒。 “狗颠屁股”。 满神真没有想到的是,那极尽逢迎的献媚丑态也能化做法术,索性都没怎么招架最后也没怎么着。 “泥车瓦狗”,这一着就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 大狗究竟想干什么?这么没意思的攻着,不怕把对手给无聊得睡着了吗? “犬吠之警”。 大狗总算来了些小的惊扰,可还是无甚法力。 “椎埋狗窃”。 对于拳术来说此着虽还是“不务正业”,但是有了些抢杀偷盗之辈的行样。 “跖狗吠尧”。 这在大狗的“狗拳”里,可说是重中之重妙中之妙的着法,不是狗轻视尧,而是各为其主,当使这一着法术的时候,让对手观之似平淡无奇,再结合之先的着法,如果真能让对手松懈下来,就有可能完全看不出其中的重重杀机,这其实已经把对手看得很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一) 满神差一点就着道了,好在关键的时刻利用了滑滑的雪地,而且这时在大狗的后面,分上中下三路攻过去两条硬蛇、两根羊角,还有一条串铃鞭。 大狗使劲往前挺身子,而后一腿抬起一腿为轴,身子和腿往后抡搪开了羊角和串铃鞭,俩手避开硬蛇的锋铓,而后也给推开了,其形状较为狼狈,而且腿上和手上也是疼的,此时已经离了歪斜地摔了出去,好不容易没滑倒,可刚一站稳,那五件法宝又一起打了过来,急忙往地上一躺来了个“狗打滚”,想滚过去把自己的鬼刀拿起来。 云中的羊一羊角甩了出去把鬼刀给击开了,另一根羊角戳大狗的手背,同时串铃鞭的鞭头奔后脑海猛抽。 大狗趴在地上把羊角给抓住了,一翻身用脚把鞭头也给挑出去了,脚后跟猛蹬雪地身子前蹿又奔鬼刀去了,就在手指头尖快碰到刀柄的时候,一条硬蛇奔十根手指砍了下来,大狗猛然抽胳膊,双脚又把攻过来的羊角给踹了出去,抽向肚子的鞭子用膝盖挡了,而后拿脊背当圆心身子使劲一转,同时双手大把大把抓地上的雪往三女的面上扔。 三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大狗围在中间,手里的法宝一齐招呼,可都打在了飞雪中。 花蛇第一个看见大狗四肢着地奔向自己的法宝。 可还是寂寞狐狸的串铃鞭抢先从雪地上蹿了过去,把刀柄给卷住了往回一拉。 大狗居然张口咬向那鞭子,可在硬蛇的逼迫下还是缩头了。 寂寞的狐狸想把鬼刀拿在手中冲大狗摆弄摆弄气气对手,可刀一入手便觉沉重,也就作罢了,只见大狗在老大和云中羊的追迫下奔自己扑了过来,双手按向自己的双肩,看样子要奔自己的脖子咬上一口。 “难不成是真狗!”说完,鬼刀没撒手,她单手抡起法宝抽向大狗。 就这样,大狗又被五件法宝夹在了中间。 “想要那颗星星吗?星星在满神的手里,刚才走的就是满神。”大狗无奈之下,想通过诱惑让自己至少可以减去一两个对手。 “闭嘴!看法宝!”花蛇没有受诱惑,忠实的云中羊也无变色,可寂寞的狐狸就…… “老大,和她先对付着这只狗,我去把那颗星星夺过来,那咱们可就发大财了。” 她还是动心了,估计并没有对后果想得太多,仔细回忆起刚才满神走的方向,弃她们而走狂追了下去。 “就不怕她把那颗星星独吞吗?”大狗已经抢回了她临走之际丢下的鬼刀。 “我只想独吞狗命!” “咱们就先不表他们三个怎么比斗了,下面说说那寂寞的狐狸吧。”“对,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行,主笔没少听劳先生说书。接下来就是满神让寂寞的狐狸选择命运,要星星就永远得不到真爱,主笔觉得她……”“嗯……应该……选……真爱吧。反正……对谁来说都不容易选择吧。”“那下面的更得让主笔先编了。”“别别别,还是你编吧,我觉得我都有点儿那什么技穷了,督行你最好别再主笔主笔的叫了,我这点儿文思估计都快枯竭了,还是叫合伙儿的吧。”“可我觉得你来编再合适不过了,反正就是解个闷子呗,先编编看嘛。”“那……可得让我好儿好儿想想。她面对着这种两难的选择该何去何从呢……”“我就说主笔没那什么技穷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二) 寂寞的狐狸听完了满神给的选择后在湿冷的空气中呆立了好一会儿。 “想好了吗?看着可不像那么不爽快的,怎么想了那么长工夫儿呀?”“当真只能选一个?”“鱼和熊掌要是能兼得就一块儿招呼了。哪儿有那么多的好事呀?快选吧,我不知道还要去让多少芸芸众生去选择自己命运呢。” 寂寞狐狸的脸被渐渐地憋红了,甚至可以说心智被憋疯了,看着面前眉宇中带着几分邪气的满神,仿佛双手捧着那颗亮光闪闪的星星在冲自己笑,而且还仿佛把那颗星星送到了自己的眼前。 “啊……”寂寞的狐狸爆发了,“真爱算个什么,反正我得到星星后就能买下世间所有的真爱!把星星给我!” 寂寞的狐狸把手里的法宝给扔地上了,索性探双手去抓那颗所谓的星星。 满神笑了,笑得邪气很盛,好似从来都没有那么邪过。 空气中的湿气在被召集着,最后凝结了,满神用这种无形的水气首先照寂寞的狐狸当头就攻。 就当她感觉到手指立刻就可以碰到星星的时候,一通凉风中的凉水泼满了一头,登时一激灵,总算看清现在已处在什么情势之下,使劲用手摩挲脸上的水,可那些冰冷的水就像浆糊一样粘稠怎么也摩挲不去,而且那些水还在增加,好似要把全身都给裹住。 冰冷让寂寞的狐狸恐惧,从而神志就更不正常了,嘴里“呀啊”地叫着,不停地摩挲浑身上下那些挥之不去的冷水。 “还要那颗星星吗?还想买来世间所有的真爱吗?”“啊……难道还有金钱珠宝换不来的东西吗?” 看来满神已经认定她的“高烧”没那么容易退,索性在浆糊冷水的外头又加了一层雪水,几乎要把寂寞的狐狸冻藏起来…… “主笔继续呀?”“我……”“干吗不让她直接选择真爱呢?”“那跟前面编的有出入。”“那最后总该让她明白了吧。”“那就让她……让她明白好了。” “我现在把这只狐狸给好好地冻起来,什么时候懂得真爱了,爱情的火焰自然会融化寒冰的。”满神道。 “主笔的意思是不是后来主笔自己就去了,让寂寞的狐狸学会了真爱?” 小杜沉默了一会儿,“我脑子有点儿不好使了,刚才编的全都作罢,还是督行来吧。” “真爱?我要是想要真爱不知道有多少份儿够我选择的?我没必要选择这种命运。” “非要那么编不可吗?”小杜可能受不了寂寞的狐狸会那么说。 “嗯……主笔不是说刚才编的那些都作罢吗?我只是想跟刚才那些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而已。要不……还是由主笔来吧。”“那……尽量别把她编得……那么……那么……”“我已经明白主笔的意思了。” “也就是说选那颗星星喽?”“能让我看看满神的本事后再行选择吗?” 寂寞的狐狸学着老大的娃娃音甜甜地问了刚才那个问题,声音里的嗲意好似在央求对方答应自己的要求,可同时又把法宝串铃鞭打出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三) 她的老师曾经教给过一套独特的使串铃鞭的法子,名唤“双首狐狸叫”,做为压箱底的功夫,之前都没怎么用过。 只见寂寞的狐狸手抓着串铃鞭的中腰,两个鞭头“叫”着一上一下奔满神打了过去。满神身形游入半空中,犹如在湖泊中穿行一般从“狐狸”的两个“头”中钻了出去。“砉棱棱”,串铃鞭又从左右夹攻了过去。满神直直游上,让串铃鞭打半折的尺寸够不着。寂寞的狐狸一收法宝,以自己的双脚为轴,带着响个不停的鞭子使劲甩了起来,跟着在半空中的满神,随时等着落下来。 满神快速游到了鞭圈的外面,寂寞的狐狸转得甩得就是没有满神迅速。 刚一落在雪地里,满神就听见串铃响动,从背后奔肩头甩了过来,虽是这一回也是听到了两个鞭头带动的串铃响声,但陡然感觉还有一条串铃挂着风扫自己的双脚。 狐狸一向是兽类中最没有母亲样的,当发现有可猎取的食物时,总是先给自己的儿女们发出一声错误的狐鸣,让儿女们不能从正确的方向去猎食,而自己则乘此时独得食物。 寂寞狐狸的老师自然也是狐狸,创出那么一套法术一点也不稀奇。 虽说是有一点点仓促,但对于满神来讲不说是儿戏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第一次要是就给察觉了,只要注上意,不靠听“狐狸叫”来判断串铃鞭的攻击位置即可。 寂寞狐狸的心思和法术白费了,老师教给的好法术的优势无法全力发挥出来,一气之下又改为持一端抡一端,可终是有因而无果。 就在寂寞的狐狸心情最坏时一鞭子甩出,一柄狼之利器把鞭头绞住后深深戳在雪地里。 “干吗呀?我在为公爵讨那颗星星呢?”“别以为狐狸的那点儿花花肠子谁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好不好?别逼我帮满神一齐把狐狸给捉了。”“想抢功劳是不是?”“还在这儿装呢?功劳?哼哼,在花蛇老大那里也不会真的想领这份帮夺星的功劳吧。我送句简单易懂的话给狐狸,记住了,背信弃义是连一点儿都要不得的。快走吧!” 说罢,孤独的豺狼拔刀,把串铃鞭的鞭头挑给了她。 “主笔就再受累一下下吧?”“还让我来呀?这回满神是不是让他选择是要星星还是要继续再孤独下去?说不定还是永久的孤独下去。”“那就照主笔的意思办吧。”“哎呀……雪,空气里的水,这都用过了,这回满神该用什么了?要不……两掺儿着用?”“别呀,就算要两掺儿也得再掺点儿别的呀。土里不还有水了吗?” 满神召集了土里的水,一点一滴的水珠迅速地往外渗,片刻凝聚成了带着泥土的攻击武器,奔着孤独的豺狼就打了过去。 孤独的豺狼常在风沙里行走,那干干的沙子几乎不带一丝一毫的水分,若能闻到湿湿的泥土味道,那时的心情无疑是狂喜的,那意味着沙漠里比任何宝贝都珍贵的水源就在附近,但是,今天的泥土湿气没有给孤独的豺狼带来任何的欣喜,反而觉得那味道呛得慌,直钻自己的鼻孔,孤独的豺狼使劲挥舞着狼之利器,但无济于事,只见泥土被劈开后立刻又凝聚了起来,孤独豺狼一个劲地倒退,呼吸开始困难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四) “为了那颗星星宁可终生孤独,值吗?”满神问到。 “我已经孤独半生了,后半生再孤独又有何妨?而且我只要得到那颗星星就不可能再孤独!我选的命运没有错!”孤独的豺狼嗥到。 “有没有错一会儿就见分晓了。” 满神继续催动水带着泥土的攻势,不过已经改了路数。 此刻,攻势就像是在孤独的豺狼身边刮起来了旋风,孤独豺狼在旋风的中心里,沙漠里的旋风有多厉害,孤独的豺狼不可能不知道,但这次的泥土旋风没有要把自己给卷起来的意思。 难道满神要先戏耍一下自己不成? “砰”。 从周围的旋风里陡然出现了一个由硬泥土凝聚成的拳头照孤独豺狼的后腰就捣了过去。 孤独豺狼没预料到,差点就一头栽在那里了。 泥土旋风外好像有满神的笑声传来。 孤独的豺狼愤怒了,把狼之利器紧紧地握在手里,摊开臂膀和一只空手嚎道:“来呀!有本事再来呀!” 嚎声刚落,从正面又有一个泥土拳头奔孤独的豺狼过来了。 “啊……”孤独的豺狼把狼之利器奋全力扎进了“拳头”里,而后使劲一搅给搅松了。 之后,水分中的泥土在迅速地增加。 孤独的豺狼已经在同时面对几个捣来捣去的硬泥土拳头,狼之利器被挥舞得“呼呼”挂风,可至多也只能把那“拳头”给砍得错了方位,而且“拳头”在变得更大更快更硬,最后终于被打倒在地,同时水旋风中的泥土在从上面埋了下来…… “孤独的豺狼就这么完事大吉了?”“泥土堆上最后还会升起狼之利器做为墓碑。”“为什么跟满神斗的都没好结局呢?”“是呀,那颗星星实在太坑人了,我也没办法不是?”“为什么那些掌故里的角色,非要在满神面前去选呢?” 小杜看着督行好一会儿才说话,“你是说,孤独的豺狼压根儿就没有选吗?” “我不选。命运纵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那冥冥之中也自有定数,我又何必何苦去选呢?我只求满神可以把那颗星星赐下,我好还公爵的情。”孤独的豺狼把刀斜指地上,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满神这次之所以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惊讶呢? 孤独的豺狼没有听到满神的回答,并没有起身,仍旧躬着身子道:“那就请恕在下不恭了。”说完,这个躬又深了。 起身后,孤独的豺狼抡起狼之利器奔满神冲了过去,当先一刀奔左肩斩去。 满神身子往右一漂移闪开了,却见狼之利器随着自己而走,又追奔自己的肩头,索性身形游起用自己的双脚把狼之利器给夹住了,而后身子如水中漩涡一般快速地旋转,欲迫使孤独的豺狼舍法宝。孤独的豺狼双手握利器之柄,在底下跟着旋起来。 在西北的荒原上,龙卷之风也是遇上过的,有一次还被卷入其中,可孤独的豺狼因祸得福,不但得到了一次难得的旋转历练机会,而且还从中悟出了“转”字的诀窍,把心得用于利器的使用着法之中,受益不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五) 在上和下的旋转中,此时的满神借旋力游了出去。 孤独的豺狼站稳后并无头晕恶心之感,神志依然如常,捧狼之利器在后追赶,结果陡然觉得有条长傢伙奔自己的双足扫了过来,同时还有双傢伙砸向自己的后背。 “臭狼!星星是我们的,谁也别想从我们手里抢走。”瘪嘴的野鸭子边使法宝边叫到。 孤独的豺狼立刻用狼之利器抵挡,而后身子索性和利器一起俯了下去把鸭嘴枪给压住了,避开了背后的攻击。 白净马驹子的大马蹄铁使劲打下。 瘪嘴野鸭子的鸭嘴枪使劲上挑。 孤独的豺狼身子往旁边一滚,鸭嘴枪往上崩了起来,正好把一对大马蹄铁给弹开了,而后孤独的豺狼飞快滚出老远,刚想再奔满神游走的方向追下去,结果让瘪嘴的野鸭子使劲往地上一躺,枪头使劲往前够,把孤独豺狼的一只鞋给挑落了。 孤独的豺狼可以不顾鞋,可奔脑后的小马蹄铁却不可不顾,塌腰躲过,虽脚下不停,但却缓慢了一下,让瘪嘴的野鸭子赶上又是一法宝从前面拦腰而打,急忙一个大仰身,枪头子几乎贴着自己的鼻尖过去的。 这时白净的马驹子来了个“卧槽”,奔孤独豺狼的身下冲了过去。 孤独的豺狼干脆打横,把白净的马驹子给压身子底下了,接着横狼之利器挡住了上面来的一枪,而再往旁边的地上一滚,要是枪杆再下来就有马驹子给挡了,接着一起身又奔了出去。 瘪嘴的野鸭子和白净的马驹子从身后又急急地扑上去,说什么也要阻止孤独的豺狼跟自己们夺星…… “停停停。”小杜此刻把督行给拦下了。 “这会儿怎么能停呢?他们斗得正精彩正热闹呢?”“不是,我现在才想起来,督行你少说编了一万字了,可怎么没有半个字儿是写两位主角儿的呀?他们干吗去了?”“啊?嗨,亏着主笔提醒,要不我还真给忘了。是呀,俩主角儿干什么去了,把配角儿写了那么多事情,都那么长工夫儿了主角儿们愣是没出来。”“那就赶快给主角儿编戏份儿吧。”“那他们仨咱就先不管了,下面直接写督行。嗯……那个大宰食的父亲呀可以曾经当过强盗,最后是折在督行的手里。” “令尊的仇,大宰食当真不想报吗?”大狗问到。 “我报不报是我的事情,好像不干别……” “出来吧!”大狗唤到。 “唰”,随着大狗的召唤,出现了一批身穿炮仗红烟花金相间颜色衣物的兵卒们。 “这……”“‘爆花士’这三个字大宰食不陌生吧。” 此时,大宰食看上去可不太好受。 “这三个字有什么深意吗?”“嘿嘿,某些事物的创造就是为了毁灭时的绝响辉煌。” 小杜想了一会儿,“那大宰食是为了惋惜才难受的吗?” “那倒不是。那三个字是大宰食的父亲逼他的母亲给起的名字。” “那次不幸之后,其手下有不少都投靠了我们。反正令尊训练的‘爆花士’们都非常想报这个仇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六) “少爷,怎么能不给大寨主报仇呢?”“就是,甭管怎么着,毕竟是亲父子爷儿俩呀。”“少爷,有仇不报非君子,无毒不狠不丈夫。”“认仇做友真小人,以德报怨是腐儒。我们得给大寨主报这个血仇啊。” “众位先安静一下好不好?”大宰食说完转首向大狗,“说吧,为了什么帮我?” “我跟那个蚂蚱的事儿,身为族里的大宰食想必应该知道了吧?”“还是要医耳疾的灵丹妙药?”“我别无所求。”“可我要是说我的的确确就没想报这个仇,信吗?” “怎么又有一个不愿报父仇的?前面不是写了一个吗?”“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再编他不愿报仇的理由了呢?” “不过‘爆花士’们要是想复仇我也不拦着。”“那大宰食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的这番心思全都喂了狗了?我还让主子给令尊的‘爆花士’们创出了‘烟花阵’和‘鞭炮阵’,我们还……”“也不是没有喂进别的肚子里吗?”“说什么!”“好啦!这份儿情算我实受。不是想要治耳朵的好药吗?只要哪天能到我们崖上,我尽我所能如何?”“大宰食决不可食言。”“食言者而肥,若食言就让我变成个没用的大胖子好啦。嘿嘿,也许到时候我可以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宰食” “接下来就是督行和‘爆花士’们的对决了。他们是怎么找到督行的咱们还要在掌故里交待一下吗?”“反正我这个主笔是不想等了。” 督行笑了。 “主笔平时准是特别喜欢放烟花爆竹吧?”“还行,说不上什么特别喜欢,过年时放的多,平时就是偶尔放一放。”“到时令尊一定是陪在主笔一旁一起高高兴兴地放。” 小杜停下了一会儿,似在回忆思索。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很少,那时父亲在勤练‘浈浪沸’剑法,过年过节都不松懈,连面都很少能见上一面,更别说陪我一齐玩耍嬉戏。也该如此,大人们还是要以正事为主。”“是吗?主笔的语气好像心口不一哦。”“那就算我心口不一吧。欸,不是该说‘爆花士’们的阵法了吗?督行快编呀。”“好,接下来咱们就说说这‘烟花阵’和‘鞭炮阵’。欸,那当时一定是主笔的巴姐姐陪在左右吧?”“那当然是啦。嗯……也许……有吧?”“主笔问我呀?”“嗨,都那么久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呀?再说了,女孩子有几个爱放爆仗的呀?”“也是,女孩子都胆儿小,怕崩着,还有的怕听那响动儿。”“可不嘛。欸?这话头儿怎么又岔开了?‘爆花士’呢?”“好好好,嗯……欸?不对呀,主笔小时候放花炮怎么也得有人在旁边儿看着点儿呀?哦,就放心主笔你一个小孩儿自己点火儿玩呀?” 小杜没有回答,看了督行好一会儿,之后道:“我说督行呀。” “主笔有事儿就说。”督行笑着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七) “您是没得可编了呀?还是想吊我的胃口?”“嘿嘿,两者兼有。”“那现在有的编了吗?要不我来?吊胃口就算了吧,再吊就倒了。”“那主笔有的可编喽?”“督行不来可不就我来吗?要我编也好编,‘爆花士’们左手鞭炮右手烟花,嘴里叼个火折子,点着了往对手身上扔呗。”“这好像是在崩煞神。给敌手去晦气呀?”“那督行就好儿好儿编编吧。” 督行似乎又构思了片刻。 “好,主笔你听着。” 一片雪松林之中,督行面对着对面数十名“爆花士”,一场自己不可避免的对决即将开始。 几乎是瞬间,“爆花士”们排成了两排,左面的全都左肩在前右肩在后斜着身子站着,右面的皆是反之,接着,“鞭炮阵”奔督行冲了过去。 督行没有后退,只见,“鞭炮阵”里打头的两个“爆花士”各自抱着肩膀往督行身上猛撞,督行急发双掌把两士推开,可后面的接连不断地猛撞了过来,被推开的又到最后面去接着准备撞,督行哪里会中这种类似车轮之战的伎俩,身子猛旋着往两排“爆花士”的中缝里撞了过去,遂阵里的“爆花士”们便真如燃着后被崩远的炮仗皮一般,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 不知是不是这里面还有个“爆花头”,督行只听得喊了一句“烟花阵”,立见“爆花士”们立刻成筒子型紧靠在一起。 “大筒子”里的“烟花”这回又要搞什么呢?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可“爆花士”们真如点着后的花炮一般,几个抱成一团,一团一团地奔着督行猛冲了过去。 督行这回没用掌,而是用自己的肩头把“崩发”出来的“花”给撞散了,之后脚下立刻换了个位置。 烟花施放出来本来就跟满天星似的,遂涉及的战术面就广了一些,被撞散的“爆花士”们“落”到“地上”以后又补充进“大筒子”里,如此周而复始地攻击敌手,而且“大筒子”还在审时度势的移动着。 督行可没有傻傻地硬接这些“崩花”,巧妙的利用周围的雪松,引“爆花士”们去撞树干,没一会儿就见到一张张一副副鼻青脸肿的面孔,真如脸上爆开了花,名副其实的爆花士。 有说脏话的了,接着又喊了一声“砸金花”。 听着有点像一种牌类游戏的玩法。 但见每个“爆花士”手里多了一个筒子,而后个个往手里一砸,“呲……”,“嗖嗖”,从筒子前面的口子里喷出了好多金星子似的东西。 督行的大惊失色令对手高兴得不得了。 原来也有害怕的东西呀。“爆花头”忖到。 “别放了!这里可是树林!”这话督行已经说晚了。 那种金星子一沾到树上立刻就着了起来,而且不一会儿就连着飞快地燃着了一大片松树,就连所有的“爆花士”都被围在了火海里。 “爆花士”应该是没见过这种大阵势,一个个都变成了“爆眼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八) 督行立刻脱下外衣,只要到松树前立刻用外衣一卷,再使劲上下一拉,就熄灭了树干上的火焰,其火候功力非武林中的高手皆可做得到的。 过了一阵子,火场就被开了一条路出来。 “走啊!快走啊!”督行暴叫到。 “爆花士”彼此互相看了看,而后一一逃命去了,只留下督行在接着一棵一棵地灭火…… 对督行的诉说,小杜听得很入神。 “那后来呢?督行现在在干什么?”“嘿嘿,也许在某个地方,正和我一样,用说话的调息方式恢复体力呢。” 小杜看着督行又出了一会儿神,皱着眉头好似在全力想着些什么,眨了眨眼睛,之后问道:“那查祚和贺水器,还有聂线板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他们也遇上满神了,本意是能得到那颗星星后私奔。”“满神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命运选择?”“满神跟查祚和贺水器说要么各回各家,要么就把对方打倒在地之后得到星星,而且必须是实在的打倒在地上起不来方可。”“他们是怎么做的?”“一个使开了‘开关掌‘,一个用上了‘插头拳’,都想在快接近对方的时候把要害之地让对方打中。可却让一旁的聂线板看出来了,关键之际抄起一块长条型的石头,用‘借物传功’的功夫把二位人物攻击的力道引在了一起,没让他们受太大的伤害。此举感动了满神,说一定要让他们在一起。”“他们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情真真正正的爱呀!” 小杜又不说话了,此时的样子好像非常的疲惫,不仅仅是编了一宿的掌故给累的,因为疲惫之余又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 “我这儿有个上联儿,督行能给我对个下联儿吗?”“哟!主笔的上联儿一定是高联。”“放心,绝对高。”“那就请主笔赶快说出来吧。”“听好了。说打南边儿来了个喇嘛,手里提溜着五斤鳎目。说打北边儿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提溜鳎目的喇嘛要拿鳎目换别着喇叭哑巴的喇叭。别着喇叭的哑巴不乐意拿喇叭换提溜鳎目喇嘛的鳎目。提溜鳎目的喇嘛急了,拿鳎目打了别着喇叭的哑巴一鳎目。别着喇叭的哑巴也急了,拿喇叭打了提溜鳎目的喇嘛一喇叭。也不知,是提溜鳎目的喇嘛打了别着喇叭的哑巴一鳎目,还是别着喇叭的哑巴打了提溜鳎目的喇嘛一喇叭。喇嘛回庙里炖鳎目,哑巴滴滴答答吹喇叭。”“这也太高了吧!有那么高的门框吗?”“把字儿写小点儿,贴牌楼两边儿不就行了。” 督行哑口无言了,心忖:这个上联里的掌故我听尤先生说起过,不过他把掌故给改得戾气轻了好些,最重要的是他把结局改得圆满多了。难道是有意要化解与那‘辛普森’的仇恨?我对上下联来你就不报父仇啦?那我嘚啵这一宿还真没白忙活。唉,字还是那些字,可念起来就是那么绕口。嘿嘿,事不也就是那些事,办起来还不是也那么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九十九) “我要是对上这个下联儿……”“我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以后您说什么我听什么,决不费话。”“那好!大主笔你听好啦!讲从东面儿到了个尼姑,肩上扛担着一筐蘑菇。讲从西面儿到了个瞽目,背上负着个小鼓。扛担蘑菇的尼姑想用蘑菇换负着小鼓瞽目的小鼓。负着小鼓的瞽目很高兴用小鼓换扛担蘑菇尼姑的蘑菇。扛担蘑菇的尼姑笑了,用蘑菇换了背负小鼓的瞽目一面鼓。背负小鼓的瞽目也笑了,用小鼓换了扛担蘑菇的尼姑一筐菇。都知道,是扛担蘑菇的尼姑换了负着小鼓的瞽目一面鼓,又是负着小鼓的瞽目换了扛担蘑菇的尼姑一筐菇。尼姑回庵里敲小鼓,瞽目咕咕嘟嘟煮蘑菇。怎么样?主笔还满意吧。” 小杜笑了,却没说话,站起来伸了伸拦腰,看了看天边的鱼肚白,“睚眦必报活着累,冤家宜解不宜结。放下私仇不算孬,胸怀宽广真豪杰。”跟吟诗也似慢慢念完后,小杜又道:“以后无论是演戏还是编戏本子,我都会尽量用用这些字眼儿的。” “那主笔的德行可就大了。江湖之上如若是都能把仇怨放下的话,老太公在天之灵也会感激大主笔您的。”“那我可万万担不起,反正尽我所能做些化解点儿仇仇怨怨的事情,别的我什么都不敢保证。”“有这个心就好嘛。那主笔现在要去……”“今儿个晚上还得演出呢?当然是回去养足精神,再好好想想这几句话该加在哪儿比较合适。”“那就不耽误主笔休息了,慢走。” 小杜离开后,那位“辛普森”慢慢地踱了出来,坐在了刚才小杜的位置上。 “萧老板应该无恙了吧?”督行问到,“小杜知道把他们送回去安葬的人是萧老板你吗?” 第一个问题萧然境不用回答,第二个问题也没必要回答。 “那个‘狐狸’可真是的,居然给一个孩子那么厉害的春药。”“好在就是春药而已。”“可我也运功抵御了大半宿了。唉,到底是个孩子呀,冷总镖头名满天下,只要是闯过江湖的,岂有不识不知之理。”“其实当初也是遇上过的,在全喜智全居主给他们彩排的时候。”“那可能人家孩子当初已经以大角儿自居了,对全居主接待的您冷总镖头愣是一没留神听二没注意看。”“嘿嘿,我跟这孩子又不是一行的,不被看重也是自然。”“可现在冷总镖头您不就已经跟他是一行的了吗?他现在应该很敬佩冷总镖头。掌故编得很有意义,一晚上教给他的就够受用一生的了。”“其实我就是把不久前亲身经历的事情给改编了一下而已。”“我要是没说错的话,那满神应该是鱼捕头,就是掌故中的女鱼神假扮的吧?”“萧老板果然聪明。”“那些漂浮的头发、仙带和衣裳是怎么回事?”“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我把那些东西给弄得坚韧了一些个,再加上爱媛本身的‘滑鱼功’那么一晃动,正好跟雪域之地传说中的满神比较神似。”“那没被人认出来吗?”“用了一种利用针灸可改变容貌的方法。司寇总部手里有本古籍是海内孤本,乃唐朝明臣狄人杰所著,狄大人的朋友里有会这种刺穴易容的,狄大人便把其法写入此书之中。经过司寇大人改良后传给了爱媛。”“那声音也没被认出来?”“那对爱媛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那大宰食的那只脚又是怎么弄的?怎么就迈了那只脚呢?”“我用真极丝从厚厚的雪地里穿了过去卷住了他的脚脖子,后来快速地又撤了回去。”“哦?能当天外族的大宰食就非寻常之辈可比,难道没发现什么端倪吗?”“即便存在些微的痕迹,也让他一脚给踩没了。”“那‘野鸭子’和‘马驹子’是你让他们去帮爱媛的吧?”“她把叛天星交给了我,说自己还有案子要办,实则是让别人有的放矢,把其他惦记叛天星的人都引开,好让我便于行事。”“爱媛现在没事了吧?”“老公爵已经让官府撤消了对她的通缉。”“真是谢天谢地!快跟我说说爱媛是怎么澄清自己的吧。”“掌故里的莫小贝真名叫小贝贝。有一个去找小贝贝自称是‘卫大醒’的人,还记得吧?”“有点儿印像。好像他还自称跟那个死了的卫总管是亲戚。”“那个跟卫总管有亲属关系的卫大醒早就在东海之上下落不明了,现在又冒出来了。虽说他在海上的时日爱媛只知道个大概,但还是觉得十分可疑。后来她仔细地问了那个‘卫大醒’的模样,发现他很像自己最近刚熟悉的一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一百) “刚熟悉的一个人?”萧然境不解地问到。 “那个人叫司宝,以前是南京府府衙的一个捕快,后来因为过分地打骂犯人便被打发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就到国公府里当差了。”“后来鱼师姐是不是开始从这个人身上察起了?”“没错,爱媛之所以被老国公爷全国通缉,就是因为被冤枉抢了至宝叛天星和杀了国公府的家丁。目睹这两件事情全过程后活下来的,就只有这个司宝和那个卫总管,而那个卫总管可以说是间接的被这个司宝给灭口了。”“对,你之前的掌故里提到过。卫总管拿那个小红帽几乎当礼物也似送给了‘无命狼’,而这些消息是这个冒充的卫大醒告诉小贝贝的。那鱼师姐扮完满神后去找他了?”“那个司宝直接找爱媛来了,口口称是那个卫大醒陷害的爱媛,什么事情都是他的主意,还要带爱媛去找卫大醒。”“是诡计吧?”“可不,实则是带着爱媛来个自投罗网,直接引到老国公爷那里去了。”“哟!鱼师姐没吃亏吧?”“哪儿能呀?爱媛是谁啊?一把爱媛引到地方就唤出国公府大批的家丁,而且到老国公爷面前称‘父亲’。”“什么?‘父亲’?这打哪儿论的呀?”“后来我听爱媛说,在老国公爷年青的时候,国公府里有一名最漂亮的歌姬叫‘银燕’。”“当初是不是她跟青年时的老国公缠绵过?这个司宝是银燕夫人的儿子?”“当年让老国公爷的正室知道了,就把银燕夫人给赶出了国公府,直至那位正室逝世,老国公爷才派人去找寻这位夫人,可找到的时候银燕夫人也已经不在人世了,但却留下了一个儿子。”“老国公爷只有一女并无子嗣,一直想有个儿子延续香火,可据说连经大夫都无可奈何,好像后来又说要从侄子中过继一个,银燕夫人的这个儿子要是老国公的骨血就再好不过了。莫非就是司宝?”“不错。”“那老国公认吗?”“这就是老国公非常想得到叛天星的原因。”“原因?嗯……难道老国公也信《画笔小星》里说的,叛天星可以找亲认亲?”“因为得子心切,就有病乱投医了呗。”“那这时司宝对老国公说了什么?”“他说爱媛见宝眼开见利忘义,杀了人抢了宝耽误了他们亲父子相认,实是罪大恶极,让老国公一定不要手软。”“那老国公是怎么做的?”“老国公怒极反笑。”“哟!鱼师姐她……”“萧老板放心,其实爱媛之前就已经和老国公说清楚了,司宝完全是嫁祸于人。”“那他为什么嫁祸给鱼师姐?难道就是因为……”“在此之前,爱媛路过司宝和司宝母亲的家乡时,知道了银燕夫人死后尸骨异香的事情。”“那是怎么回事?”“当初银燕夫人还是少女的时候,为了让皮肤滑如凝脂曾用过一个罕见的古方,是当初汉成帝时赵飞燕用过的。”“赵飞燕生不了孩子就是因为这个方子吧?”“没错,而且爱媛还从银燕夫人的姐妹,就是‘金蛇夫人’那里得知她曾经抱养过一个孩子。”“不能生养的女人得个儿子岂不是如珠似宝一般?遂便给孩子起名为‘司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一百零一) 冷悟情此时看向萧老板,目光里满是以“聪慧”二字赞许。 “那老国公为什么直到当时才……”“就为了看这个小子到底跟他老人家说不说实话。”“说不说实话?都不是亲儿子了,实话不实话的还有什么用呀?莫非老国公有意将错就错?反正是自己女人的儿子,难道有心将就啦?”“反正司宝已经伏法了。”“要说这老国公也够厉害的,居然敢换着法儿地动用军队?我可听说过那么一个传言,说是老国公的正室为了报复自己的丈夫跟歌姬苟合,就跟皇上生个了私生女。我曾亲眼得见那阮泮郡主有一块玉饰,上面的纹路……” “我们热宿里又来了两个新人。”冷悟情此时把话头给拉开了,就像刚才的话萧然境没说冷悟情也没听一般,“以前在海天里干的有离开的,我不阻碍别人的志向。” “啊,那就祝福他们俩。相信热宿里的新人会干上非常久的。”萧然境识趣地停止了刚才的话题,“冷总镖头的精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谢萧老板,已经无事了。”“那掌故里有几个疑点我就想请教请教了。”“萧老板请讲当面,何言‘请教’二字。”“最后那场仗没打起来吧?”“星星都归正神了,谁还去争呀?贝二将军披着鲜花盔甲骑着红毛佩饰的乌骓马回去了。”“那‘鸭子’和‘驹子’仇恨化解得怎么样了?”“有些已经自行化解了。比如尤又物和安菁打斗的时候划开了勾陡翻的衣衫,露出了一个蛇纹,那是她老师‘柳’夫人的亲子必纹的一个图案,从此才得知,原来勾陡翻是从始祃和她老师的私生子。这段梁子就自然了了,可就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再跟巴踏细结新的。”“那蚂蚱和雷公之间的仇呢?”“汝冬扬的爹是多年前死的,以当初田佩雨的功力,还达不到铁器点穴不留伤痕的地步。”“那汝冬扬的老子‘黑大蚂蚱’是谁杀的?”“后来爱媛解析过,应该是皮细贝在一次买卖人口时跟‘黑大蚂蚱’争营生,用偷袭的手法杀的。”“那怎么跟青龙门……”“凑巧的是,那‘谢花手’的特点似极了当年泉建男的功夫。““那‘鸭子’和‘驹子’说到底也就没做多少化解的事情。”“听说别人还要找那‘鸭子’报仇呢?”“谁呀?”“诡道堡里有个别名叫‘肉蓉’的,是不是女荤兵我还不清楚,据说是她有个族叔死在‘鸭子’手里。那位令狐大堡主也不知道是想化解呀,还是舍不得这个肉蓉,给拦在堡里了。”“贵教弟子没有受到那几句‘诗文’的波及吧?”“我们教里要说最想复仇的,应该是那‘红衣四英’的四个弟子,可入教的时候受过老太公的劝导,早就把跟经同舟的仇给放下了,这段仇恨总算没有留给下一代。从戏梦岛上回来的时候,他们也跟我说起过,有时仇恨像一种疾病,在心里搁得太久形同养着这种疾病,而养病如养虎。”“哟,原来冷总镖头去贵教的戏梦岛上了。”“岛上出了些变故,后来我们大家给平息了,可海船损了,我们想办法离开海岛到达陆地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尽力告诉其他教众们赶快去救援,这跟掌故的开头有些出入,之后我们就听说了那首关于复仇的‘七言绝句’。” 萧然境点了点头,“形魔装梅花鹿的时候,鹿的进击像吗?” “嘿嘿,她学什么像什么。” 萧然境又点了点头,“也那么会骗人呀。” “嗯……窦姑娘没有被那两句诗给……”“她要是想报仇,第一个应该来找我。”“怎么呢?” “我怎么觉着,她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我觉得即便小杜这个孩子能放下,她也未必能放下。唉,这个孩子真能放得下吗?除了老太公那样胸怀宽广的大人物谁又能真正放下呢?就是痴人说梦而已吧。”萧老板又惆怅地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仇谈》(一百零二) 冷悟情与萧然境分别后,从集市上买了两大筐香菇,来到了一座地处偏僻的尼姑庵前,名为“绝尘庵”,叩打门环,从里面出来一个素面朝天的带发修行尼姑,首先双手合十冲着一礼。 “您是冷总镖头吧?贫尼的师傅这两天一直让贫尼在等您,请稍候片刻。”说完,这个尼姑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儿端着一个小鼓出来了。 “师傅让贫尼把这面小鼓儿交给冷总镖头。” “请代我多谢庵主。”冷悟情接过小鼓又道:“知道庵主喜欢,这两筐香菇就算在下的布施吧。” 这个尼姑称谢又是一礼后,一手提起一筐往里就走,一点都没显现出费劲的样子。 冷悟情一见之下便知这分明是练过武的,突然想到了媛媛跟自己说过的一个人,提到过的长相也跟这个尼姑比较相似。 “这位师傅,您俗家是姓‘幸’吗?”“我……唉,施主,红尘中的俗事已与贫尼再无瓜葛,您还是别问了。”“啊,在下多嘴了,这位师傅莫怪,莫怪。” 这个尼姑低头再一礼,而后转身进去了。 她把自己儿子的姘徒也给弄来了。冷悟情忖到。 冷悟情得到叛天星以后,专门按照叛天星的尺寸做了这面小鼓,把叛天星封在了里面,即便晃动也几乎感觉不出里面藏了东西。 那位二爷也听说了叛天星让满神拿走了,可就是不信,找不着鱼爱媛就一路追查冷悟情的行踪,就在冷悟情对付“爆花士”们的时候他出现了,并巧取了这面小鼓。 但是,冷悟情怕不保险,就在小鼓的周围绘制了一圈花纹,稍加仔细就能看出是一幅地图,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藏宝图,而那幅藏宝图的终点就是这座绝尘庵。 冷悟情带着雷锋救援队的人把大女人从山石堆里救出来以后,她便看破红尘了。 查祚和贺水器,还有聂线板,在冷悟情的帮助下开了一家玉室,冷悟情还帮他们在查护法面前说情,最后让他们两个择日完婚,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生活下去。 冷悟情办的第三件事情是去找司寇大人求情,把那个没做过什么坏事的伺候人的“嗲太监”给放出来了,让他好好照顾神志已经无法恢复的池痦子,还找经大夫给池痦子去处了伤害别人的能力,并拔下了那分水峨嵋刺交给“嗲太监”防身,从此还以此刺街头卖艺为生计。 现在,冷悟情找那些“爆花士”们去了,希望他们能参加自己的“雷锋救援队”。 一伙寨虽说不是北宋末年的梁山泊,声势浩大不如之,可凝聚却较之有余,不是谁失意谁上一伙寨,不都是精英但也不是孬种。 后来,满神的掌故被劳先生编成新书到处说讲,所以满神就在民间被传得越发神乎其神。 “命运好像一直在让人们选来选去的。”“不错,有的好选,有的也实在太难选,可总还是一直在选。”“就像仇恨一样,冤冤相报何时了。”“主笔说得太对了,都是挺烦心的事情。”“欸,你说那老公爵最后会不会为了逃脱皇帝的追究而逃到北方做起北公爵来。”“那后来呢?”“就让他有个小儿子,后来他儿子在一场仗打完后被一个女孩儿因为一个馒头给算计了,从此不想再做好人。”“那再后来呢?”“其实这都是满神安排好了的,女孩儿既然自己选了大富大贵的路而不要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就得让北公爵的这个儿子好儿好儿惩罚惩罚她,不过最后可以被那个雪国老妇被拐走的小儿子给拯救了。另外那个光明大将军也得用用,让他跟北公爵再续前仇好啦。”“听说主笔跟演‘莫小贝’的那个小桃好上了。”“欸?怎么编着编着掌故督行又问起这个来了?”“那就先请主笔再给这个掌故起个名字吧。”“既然命运里的选择是没数儿的,就叫《没完没了》怎么样?”“嗯……要我说,还是用‘无极’二字喻意会更深刻一些。”“欸,对,还是这俩字儿好,‘无’……‘极’……无极里有每个人的生老病死和悲欢离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一) “直到现在为止,你还认为咱们教里有必要设一个刑堂吗?”沃护法责问着“死星”公孙昼阑。 公孙昼阑站在那里先向护法躬身一礼后阐明自己的想法,道:“属下一直认为,一个正规的教派帮派必有其森严的律例规制,才能彰显一个教派缜密的章程,有功责赏,有过必罚,尚能……” “难道咱们的教门在你心里还是一个帮派吗?”沃护法打断了他下面的振振有词,“月尊教是什么样的一个教门,在你入教的时候老太公就告诉过你的,难道不是吗?” “是,咱们的教门不同于一般江湖上的门派帮派,但多年经营下来,咱们已经是一个有等级规制的正式教门,教众可说遍布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甚至还有海外人士,良莠不齐是在所难免的。”“小错儿咱们教导指正,大错儿有国家的大法呢。”“可有些教众的错误仅陷于道德而不触犯大法,敢问护法又当如何呢?”“公道自在人心,良心的谴责和公论的批判决不会轻易放过这种人,咱们的教众中如若真有这种人的话难道你认为其他的教众会容他吗?当然,能改过自新的我们当然还是要尽全力循循善诱。嘿嘿……” 接下来沃护法没说的话公孙昼阑当然心知肚明了,因为蚀骨门出身的他就是在老太公和三位护法的谆谆教导之下才弃恶从善的,不过要不是当初没有给危险为虎作伥得那么过分,根本就不会有入教的机会,能当上后来的“死星”更是提也别提的事情。 “老太公当初选择你当‘死星’还有另一重意思你明白吗?”“是,属下懂得,是让属下放下过去,重获新生。”“老太公给你上刑了吗?”“这个当然没有过。”“着呀,老太公能给你机会,而你却不给别人机会,还要给别人上刑。都是犯过错的,怎么你就比别人舒坦呢?”“可咱们已经再无……嗯……再无……”“‘死星’的意思是说教主和我们三位护法已再无老太公之能了是不是?”“属下不敢妄言。”“那要依‘死星’的意思,咱们既然用口舌和行动无法再让别人从善,干脆就给他们上刑逼他们学好是不是?”“属下也不单单是这个意思。”“那还能有什么意思?从善本来就是应该出于本心真心去做,而不是被人逼迫着去做,那跟鞭子抽牲口干活儿有什么两样儿?”“不是,属下是说……”“我累了,要说改日请早。 言罢,沃护法不再看公孙昼阑了。 “死星”识趣,道了声“属下告退”,看着那装在玻璃小盒子里给教主的呈笺不等说什么,沃护法一把拿过递到他的手里。 公孙昼阑又深施一礼,转身离开了沃护法的屋室。 我是不是已经把沃护法给得罪了?他心忖到,要是沃护法在教主面前再说些我的不是,那我在教中岂还有那出头之日!说不定连星君的位置都不保!应……该……不会吧?我也是为教里好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 杨财富原来是蒋大老板其中一处买卖的掌柜,沃护法见其忠诚可靠老成练达,就跟大老板提出来了想让杨掌柜的到自己这里来做事。 蒋大老板自不好拒绝,自己的买卖另寻合适人选,临走时还赠了杨掌柜的一笔金银。 杨财富杨掌柜的遂就到教中来做事了,替沃护法看守教中的文库,这一天,杨财富刚到自己的屋室,教徒杭三七就来了。 杭三七原是“人星”的教众,也是让沃护法看中了他会办事,遂也就让他跟着自己了,此时,杭三七把手里一张印有沃护法指印的纸交给了杨先生。 杨先生把沃护法给他用作比对的指印拿了出来,两张纸在阳光下一对,而后边掏钥匙边问道:“嗓子怎么样了?找大夫瞧了吗?” “嗨,小病,已经抓药了,过两天就没事儿了。”“可我听着怎么又厉害了呢?” “哗啦”,文库的门开了。 “受累把这把笤帚给捎进去吧,我这儿还有点儿事儿。”“哟,换新笤帚了。”“啊,这儿不到一百天就得换一把。” 杭三七拎着新笤帚走进去了,而后按每回的规矩把门给带上了,把笤帚往墙根那一放心里可就犯起了合计。 这么样的笤帚扫这里要不到一百天就得换一把。这里倒是挺干净的,可就算打扫得勤也不至于仨月就……还有,这里的格局跟从外面看的结构不相符,那就是说这里一定有密室。忖到这里,杭三七走到了书架对面的墙跟前,用手照墙上试了几下。 “你干吗呢?”杨先生在库门外问到。 “啊,没事,鞋里有东西磕打磕打。”“嘿嘿,你小子可真行呀,知道里面儿我还没收拾是不是。”“嗨,没那意思,今儿个的地我帮您扫了还不成吗?”“行啦,沃护法要什么你快点给拿去吧,要不该着急了。”“好您嘞好您嘞。” 杭三七又走到书架的前面,对书架上的卷宗不感什么兴趣,反倒端详起书架来了,此刻把目光搭在其中一层的木板上了,因为看上去要比其它的木板稍微松一些个,就像是可以经常抽出来又推回去似的…… “说实话,当我知道我的禽兽兵里有卧底的时候,我对你还真没多想。”二爷跟瘪嘴人说到。 “你用的是排除的方法吧?”“唉,没想到最了解我的居然是一个卧底。不错,我首先排除的就是笨无和善否,他们跟随我多年,绝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我想到的第一个是祠嗣,现在这小子是越来越爱炸刺儿了,以前最多也就是用眼神儿和表情来以示不乐意,最近可倒好,我一让他干什么至少得给我甩两句怪话出来。”“那二爷怎么不治治他呀?”“放心,以后一准儿少不了让他好儿好儿长长记性。可他倒不是卧底,这上面并没有明说卧底是谁,只是画了一个正在一口吃两个蛋的大肚汉。”“那当然不是他,他没那么爱吃,更没那么没出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 二爷看了看大胖子,“我即速又想到了愿愚,但马上又觉得自己错了,他虽然面恶心善,但要是说可以做一个卧底却还不够,倒不是我小瞧他。再者说了,禽兽兵里就有那么一个大胖子,既然这上面不想明说,可要是真是愿愚,那太明显了。” “下一个又想到的是谁?”“当然是最会吓唬人的案空,可我还是觉得想错了,遂就仔细钻研了一下这画中的意思。这个大胖子的肚子为什么画得好似在放光?”“那也许是想把大肚子画得更夸大更凸出一些。”“也有你那么一说。可我陡然间想到了一直以来月尊教中不露面儿的几位星君,那你就应该是‘杜星’对不对?”“光看出是‘杜星’那也猜不到是我呀?”“你姓‘逄’,跟‘庞大’的‘庞’同音,画中大胖子的肚子可称是一个‘庞然大物’了。还有你的名字,两个蛋又可称‘重蛋’,重蛋吞到大肚子里去。‘杜星’逄崇淡,好一个卧底呀。”“行,已经可以确定了。”“另外,我才想起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 逄崇淡看了看二爷,“也许你不相信,当初你驼着背翻着白眼儿来看我卖艺,大元宝扔进场子里的时候,我不是想当卧底才过来跟你说话的。” “那应该更不是因为我扔的银钱喽?”“其实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哦?”“你有一段时日,因为你脸黑,别人都叫你‘铁皮’。” 二爷听罢立刻一皱眉,“我怎么没记得当初的‘七车人’里有那么一只‘野鸭子’?”“不是坐车去的,我是路过。还记得那个‘轰隆隆’吗?”“当然,他跟容气原来都是‘霸天虎’里重要脚色‘声波’宣魔音的手下。对,我记起来了,‘轰隆隆’的确是死在一杆鸭嘴枪下。后来‘擎天柱’提起的时候管你叫‘飞镖’,说你有进取而无退失,难怪当初看见你的枪似曾相识。”“知道吗?我当初看到你这个样子还在全力打击着‘霸天虎’那帮飞贼,不知道对你有多敬服。你邀我加入禽兽兵为什么我立刻就答应了?那是我知道跟着你一定做的是正义的事情,可你现在做的事情正好反其道而行之,居然给我们教的‘人星’找别扭添乱子。”“难道他们就是正义的化身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做的正是为了教中好?”“哼哼,难道二爷想旁敲侧击地给激励激励历练历练不成?”“我……你……反正你是我的手下,居然后来又给别人做卧底,这就是大大的不该。”“那接下来呢?” 二爷笑了两声,击了几下掌,端木缱就带进了六个女子,其中三个被用麻油泡过不易挣断的绳子绑着,嘴全部被东西堵着。 “她们……”“都是跟你相过亲的。”“这你还对我一无所知?”“我费了岂止九牛二虎之力才察清楚。”“不过她们之中有些可不是正式跟我……”“这重要吗?”“那二爷不仅仅是光想看我尴尬时的样子吧?”“放心,我就算一顿饭吃一百个鸡蛋也不至于撑成那样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 说着,二爷走到了六个女子的面前,“哎呀,六个,太多了,看你那鸭子样儿估计纳不了那么多的福,我看还是帮你精简一下吧。” 他首先走到第一个女子面前,看着那一双疤瘌眼中的惊恐之色边摇头边‘啧啧’个不停,“这也太那什么了吧?我要是知道当初谁让你跟她相的亲,先抽他俩大嘴巴再说。得了,这个还是给小四子留着吧。” 他又走到了第二个女子的面前,看着那一脸的怒意,叹了口气,“壮倒是挺壮实,可壮里怎么还有胖呢?算了吧,也许愿愚愿意。” 在第三个女子前,他又道:“这个光胖不壮,估计案空爱吓唬这样的。” 第四个女子,他看着再道:“这个身材倒是偏瘦,可又缺了那种丰腴的味道,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的毛儿要是再多点儿都可以上树了。回头还是让端木慢慢嗑吧。” “这个看着倒是比她们四个顺眼多了。”二爷看着这个女子道,“可眼睛的惊慌里多了不少妖媚,一准儿不是个好心眼儿的。不过倒是对我的胃口,我就喜欢收拾这种最毒妇人心。” “欸……还是这个好。”二爷双手抓着最后一个女子的双肩仔细端详着,就跟端着花盆端详盆景似的。 “放开她好吗?”逄崇淡的口气并不强硬。 “那另外几个我们就可以随便了是吗?”这时二爷回过身看着逄崇淡,“看来你还是比较在意我给你挑的这个诡道堡的女荤兵。” “二爷你之所以给我挑她,是因为那会给我找的麻烦最大吧?你们是怎么把她从诡道堡里给弄出来的?”“那你得问她呀?或许是女孩儿贪玩,堡里的都玩儿腻了,想出来找点儿野食儿尝尝鲜呗?” 除了施祠嗣,其他人都在笑,带有禽兽意味的那种笑。 “二爷不会单单用这种羞辱的方式来惩罚我吧?”“刚才我说了,你最了解我。我想用让你跟她们每一个去跳舞的方式来惩罚你。我会教她们的,不过时不我待,到时会用一些偏激的手段,你可得好儿好儿疼疼她们,想来她们六个里肯定有笨的。”“是在那上面跳吗?” 那是一块被架空的铁板,下面已经堆起了柴火,已经有人往柴上泼了油,就等一把火给点着了。 “不光光是跟她们依次跳一遍舞,我还会给她们带上美人面具,你必须从里面给我把这最后一个女人挑出来。嘿嘿,我的殿下,反正你也到了大婚的年龄了。”二爷言语挖苦到,“如果到时你没有把她挑出来的话……” “会怎样?”“你觉得永远变成一只美丽的天鹅怎么样?”“天鹅?永远?”“是呀,跟死去的卜鹄很配哦。” 接着,逄崇淡听到了夜猫子似的笑声。 一片名副其实的湖光中,要知道,这里是缺水的地方,近乎残忍的桎梏,酷似天鹅,可以把嘴夹起来的铁头套,不短的铁颈箍,臂膀上捆着沉重的“翅膀”,动一动都要费不少气力,带铁脚蹼的脚箍,还有腿箍,几乎无法行动,可反倒托显出女人的一种……难道这就是卜鹄生前给他的女人用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 逄崇淡看着站在湖光中的……眼前茫茫一片,陡然变成了一片黑。 “晚上就会‘变’回去的,你能确定到时候不会另挑出一个来?或许那才是你的真爱哦。”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二爷道。 晚上,西欧宫廷皇室服饰,都是给贵公子贵公主用的,只见六位西欧的公主已经站在了王子的面前,只要有一个不知情的人在场一定会那么想。 那个大尼姑换给他的松口蘑看来都卖了个非常好的价钱,想不换也没法子,她可比他吓人多了。 二爷曾经抓捕过一个西洋杀人犯,犯人除了自称是跟情敌决斗之外,还自行交待了不少西洋男女交际的事情。 一切都按规矩来,会这种西欧上等人士舞技的逄崇淡,冲着第一位“公主”单手抚胸一欠身,对方则双手提着那可以显身材的拖地大纱裙裙摆低头一蹲身,接下来就是要步入“舞池”了,别看他一身的华服,可脚底板却是光光的。 看着眼前这对疤瘌眼里的呆惧之色,逄崇淡抓着她手和扶着她腰的双手使劲一提,让对方连拖地大纱裙都挨不着火烫的铁板,而且还得尽全力让二爷和禽兽兵们看不出来…… “沃护法急召我们有什么要事吗?”“开星”鱼爱媛在关闭的文库里问到。 “‘人星’、‘开星’随我来。” 沃护法带着冷悟情和鱼爱媛来到了书架前,抽动一层的木板后,书架自行移开,遂一间密室就显现了出来。 冷、鱼二人互视一眼,迈步跟了进去。 沃护法又拨动里面的机关让书架移回自己的位置。 “都那么多年了,当初在这里派他们走的事情却仿佛就在眼前。”沃护法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个盒子道。 “沃护法当初把谁们派出去了?”“开星”问到。 “在江湖之上一直存在着五个让我和另外二位护法疑惧的帮派,所以当初我们就派了五位卧底潜伏到这些帮派里。每回教中的庆典上,不是都会少五位星君在吗?”“他们便是卧底?”“都是老太公生前称之为可造之材的人。” 说着,沃护法把墙上的盒子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本来为以免他们不测的名册就在里面,可前不久杭三七来过之后,名册就不见了。”“那杭三七现在人呢?”“不知所踪。还有,之前教中专为五名卧底们置设的联络途道给我送来了一个便笺,说是‘杜星’已然暴露。”“暴露?难道被杭三七给出卖了?”“还不知道,不过倒是有些奇怪的地方,便笺上的语气和字迹都不是‘杜星’本人的,可教中这专设的联络途道非卧底是绝不知的。”“敢问护法,‘杜星’在何处做卧底?”“他派去卧底的帮派较为隐秘,领头儿的是一个叫做‘二爷’的人,‘杜星’做了他的禽兽兵。” 原来是他们?冷悟情心忖之后,问道:“再敢问沃护法,派五位星君去做卧底主要是为何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 “别的都还在其次,主要就是盯着那些帮派别让他们做坏事。事不宜迟,就请‘人星’立刻去探察一下‘杜星’的安危。还要请‘开星’去另外四位星君那里探看一下有无闪失,我另外派‘目星’和‘耳星’来帮你。”“嗯……请沃护法恕我直言,现在会不会已经晚了?”“应该尚有一线生机,因为名册之中写的都不是很明了,而且五位星君又都不是等闲之辈。还有,我已经跟上下全打好了招呼,会给几位星君大开便利之门。” “即便有半线生机咱们也得用十二成的劲儿。”‘人星’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要确保五位星君的安全,不容有失。” 鸭掌是怎么弄熟的不知道,反正逄崇淡的双脚……但他现在看上去却是像在物我两忘地思考着什么,不,是在回忆着。 那日,逄崇淡在从南洋马来国去燕京的路上,持枪夜行时陡然间听到一声女子的求救声,之后又像是被人把嘴给堵上了,遂立刻快搜快寻,寻声赶到后,见一个黑布蒙面人欲对一名女子无礼,急忙一抖丹田正气大喝了一声。 贼人胆虚,被喝得身子一颤,可一见是个瘦弱得跟只鸭子似的后生,立刻贼胆子又壮了起来,“少管闲事儿,要不大爷我不把你煮了也把你烤了。滚……” 他那个“蛋”字还没出来呢,逄崇淡一鸭嘴枪照蒙面人的脑袋挑了过来。蒙面人躲得离了歪斜的,差一点连脸上的黑布带一条子“头肉”一块给挑掉了。 “呦呵!今儿个碰上茬子了。”刚说完,他又见逄崇淡一枪奔自己的头顶砸了下来。 蒙面人可再没工夫说废话了,往旁边一滚把这一鸭嘴枪又给躲过去了,之后不等下一枪再过来,使劲一蹿双手把鸭嘴枪的杆给抓住了,而后照逄崇淡的肩头恶狠狠地踢去。逄崇淡本来可以弃枪躲开的,可对这种深恶痛绝的人不想有一丝一毫地妥协服软,索性拼着肩头硬挨对方一脚,双手一挑,趁着蒙面人单腿站在地上,连枪带人一齐照蒙面人压了过去。蒙面人可没想到对方会那么强硬,一个不及躲开,就被人家给压住了大半个身子,急忙抡起一拳照逄崇淡的头顶捣了过去。逄崇淡使劲用鸭嘴枪的枪尾一挑蒙面人的软肋。 “啊!” 逄崇淡不知道对方是疼的还是吓的,立刻用枪尾一撑地站了起来,之后把鸭嘴枪的枪尖抽回来扎蒙面人的腋下。 算这个蒙面人躲得快,后背使劲蹿地,可腋下的衣布被扎在了地上。 “啊……”他暴叫了一声,“呲啦”,跳起来后把身上的破衣裳甩下,又猛扑了上去。 逄崇淡自然不惧,对这种恨透了的人直恨不得在他身上连透几个窟窿,迎着冲了上去,但是一听动静不对,立刻知道对方有暗器射过来了,急忙把二百三十九路鸭嘴枪以最快的速度使了一遍总算没有暗器伤着自己,但却给蒙面人抢了先手的机会,只见蒙面人快步上前二次一把抓住了枪杆像是死也不要放,使劲下撅欲夺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 逄崇淡冷静了一下,跟对方较劲的时候陡然一松把。 “噗嗵”,蒙面人蹾得够戗。 逄崇淡而后一脚把蒙面人又给踢了个跟头,但刚要提枪,蒙面人合身扑上把鸭嘴枪给压下,而后把裆下的枪往后一扔,再之后抡开拳头照逄崇淡的肚腹上就捣。逄崇淡从侧面用“鸭形派”的功夫冲了过去把枪握在手中,一见蒙面人又要压上来,急忙前后把一合,“呀”的一声暴叫后,单用枪尾就把蒙面人愣是给挑了出去,然后冲上前去,一连几枪连打带扎,把蒙面人给逼得连滚带翻,直恨自己为什么不把生下来时“婴儿爬”的技艺练到至今。正当一鸭嘴枪又戳过来的时候,蒙面人把双腿甩过来,跟拧麻绳似的把枪杆给夹住了。逄崇淡使劲把枪给抡了开去。 几个大圈抡下来蒙面人实在钉不住了,借甩劲蹿了出去,而后落荒而逃。 那个姑娘一获救,因为激动和喜悦让刚才瘫软的身体和颓靡的精神一下都亢奋了起来,立刻奔到那位英雄的面前,太想见见那英俊潇洒的面庞了,她会一辈子记在脑海里的,心底里那“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欲望都快按捺不住了,可就在星光下,随着那位英雄的面庞扭转过来越来越清楚,她立刻就能满足心底的快感时…… “姑娘没事吧?”“啊,我没事。”“那姑娘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哦,不必了,我会自己回家的。”“可我就怕姑娘路上再遇到……”“倘若再遇到还是会有人来救我的,就不劳大侠你担心了。”“这……”“我走了,大侠有事就忙去吧。” 说完,那个女子转头走了,只留下那令逄崇淡可记住一生的淡淡余香…… 现在,这种余香又出现在身前。 “你是不是现在可以选了?”二爷向从铁板上下来的逄崇淡问到。 逄崇淡点了点头,用眼神向那种味道做出了选择,但紧接着又是那一大片禽兽一样的笑声。 端木缱飞快地蹿了过去,摘下了选中之女的面具。 那位姑娘离开逄崇淡后,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忖:就那副鸭子德行还真能干出这种侠义的事来?别是和那个蒙面人一齐演出戏来骗人吧? 她边那么忖着边走着,结果还真遇上一位“真正”的大侠…… “您就是‘疾淫如仇’皮细贝皮大侠?”“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长得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比那只丑鸭子总好多了吧。那位姑娘这么忖到。 “夜已深,姑娘在此条路上行走多有不便,还是让在下送送姑娘吧。”“那就多谢皮大侠了。”“姑娘先请。”“请。” 这位姑娘头先走着,没有注意到这位皮“大侠”捂着肋巴骨,面上强力压制着痛色,即便是如此,一双色眼里仍显现着市侩的光…… 最终这位姑娘被卖进了诡道堡里,大堡主给起名叫“啾啾”。 要说啾啾确实是天生有这种淡淡的体香,但一入诡道堡开始侍奉大堡主,每天至少必要洗一个大澡以免刺激令狐幕操,也就万幸直到如今还是处女之身,但被掳之后就没洗过澡,这种味道自然就显现了出来。 在跳舞选“妃”之先,二爷让啾啾好好洗了个澡,买来类似的香料给“女先生”擦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八) 逄崇淡此刻看着“女先生”那好像也在嘲笑着的脸,他自己的脸比脚都红,最后实在气不过了,想上去教训教训这帮“禽兽”,但毕竟脚比脸还疼。 “看来这美丽的天鹅她当定了,把那身‘行头’给她穿上。”二爷下令到。 逄崇淡眼中看着,又回到了名副其实的湖光旁,从头顶一直到脚底都是那种悲凉的感觉。 张凝周替他鸣不平,一拳照那个看着笑得最禽兽的“猪”脸捣了过去。 朱愿愚立刻不笑了,厚实的手掌去抓对方的拳头,可掌心还似未碰到对方的拳头,就有一股钝锥也似的力道先捣在自己的手心里,一吃痛立刻收回。 这便是张凝周由自己兵刃的招数里衍生出来的“蘑菇拳”,而后,张凝周进步跟身又捣了过去,可总觉得有这大纱裙好不费事。 后面的仲孙彤一见场面上既然已经开打了,索性拼上一拼,身形猱进,可差点让碍事的群底给绊了个趔趄,可又总不能提着裙摆去跟人动手。 端木缱见有便宜可捞,立刻笑嘻嘻地钻了过来,耗子爪子一般的手掌奔仲孙彤的脸蛋上就抓。 张凝周先拳拳奔朱愿愚的大肚子上揍,可几下子一过来就知道那“猪”肚子里有的不光是泔水和肠子,甚至觉得如同打在厚厚的棉被上,每拳不但越陷越深,而且还越来越难抽回,后来就改成奔大胖子硬的地方打,如下巴颏、肩膀头子、胳膊肘。 虽说后来改攻的地方,朱愿愚也不乏其肉,可要抵挡张凝周那两个愤怒的“蘑菇”就差点事了,不过好一些的是这种地方都是较为容易闪避的地方。 他有心以攻代守强占先机,可张凝周对于他而言太瘦了,进招的时候她好不灵活。 二人此时可称是个平手,一个强攻屡屡得手而却不能给对手一个重创,一个自然是虽打不着对手却有天然的肉盔肉甲给搪着。 可是,张凝周此刻的体力显然不如这时的朱愿愚,而且还有衣裳的羁绊,步履间很是不便,落败只是工夫长短的事情。 要说端木缱的派别出身实在是没有给他多少好玩意,跟仲孙彤动手的时候一见她要倒就不怀好意地去扶,反正贼不走空,捡不找便宜就算丢。 仲孙彤现在脸跟那猴屁股的,心里猴急猴急的,恨不得能咬上端木缱几口才叫解气呢,遂猴爪般的长指甲照裙子上一划,把肥大的裙摆给撕下一圈去,总算方便了好多,至少纵蹦不怎么累赘了。 现在是猴爪对鼠爪,比谁更会挠。 疤瘌眼、解淼祝、“女先生”都远远蜷缩在打斗四人后边的那面墙根下,逄崇淡脚上的烫伤不轻,坐在地上给她们掠阵的同时仔细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自己能把她们六个都给平平安安地带出去那是最好。 解淼祝想给他看看伤势的,可惜手头没药,而且毕竟男女有别就先没过来。 啾啾站在逄崇淡他们的最前面,眉头紧锁得能夹住一根钗了,这几年在诡道堡她可没白待,那令狐幕操可说是对她栽培有加,她观看现在的情势唯有擒贼擒王,遂转过头去,冲着逄崇淡一使眼色,虽说她跟他之间可说根本没有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那种默契,但她实在希望他能懂的,哪怕是因为单相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九) 之后,啾啾身形面对着逄崇淡后纵了出去,一掌飘忽地奔蔡案空拍了过去,这是得自令狐大堡主的真传,“吴子思”。 尉缭子曾曰:“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吴起也。” 吴子曰:“用兵必须审敌虚实而趋其危。” 武侯问曰:“两军相望,不知其将,我欲相之,其术如何?” 吴起对曰:“令贱而勇者,将轻锐以尝之,务于北,无务于得,观敌之来,一坐一起。” 其意是即派一支小队伍去佯攻敌人,而又假装败退,引诱敌人来追击,从敌人追击的情态来观察其虚实,而后决定对策。 啾啾那一着飘忽的掌法根本就没有要伤敌的意思,只是试探一下对方的功夫火候和脾气禀性。 蔡案空一拳跟着追了过来,其实至少已经看出来这一掌是虚招,可面对一个女郎的挑衅就像面对一个女郎的挑逗一般,总不能无动于衷。 从而让她看出来了他是一个比较碍于面子的人,甚至面子可大于当时的情形变化,沉不住气,喜欢像一头笨犀牛一样不会及时拐弯的直攻,还喜欢笨中搀杂着一些奸诈和狠毒。 看清了这些,啾啾还是不敢随随便便地发起进攻,因为吴起的军事主张对后方的保障要求高,而现时可称是无后方,之先也不是没用过这种高计谋的武功,可那往往有一支净兵在后面压阵,但啾啾在看观定势稳扎稳打中却发现蔡案空这个人并不敢出手太过猛烈,心中一动,想到对方非常有可能是忌惮诡道堡的势力,倒是可以驴蒙虎皮借借令狐幕操的蔽护。 再看仲孙彤和端木缱这对冤家,别看“猴爪急挠功”连施了几十招也没抓着,但猴儿越急,挠也就越厉害,毕竟是猴子看家的本领,耗子看家的本事应该是用牙嗑和打洞,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现在的端木缱已经收起那欲占便宜的心了。 “笨蛋!”二爷冲端木缱骂到,“危险就教你怎么用爪子吗?在蚀骨门里你都学的什么?” 一句话点醒梦中的耗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对方是个小模样长得还凑合的小“母猴子”,他也不会做这么沉的梦。 “哗”。 端木缱一把毒米撒了过去。 仲孙彤总算还有些江湖对敌经验,捡起地上撕下的裙摆使劲舞抖,“哗哗啦啦”地撒了一地,就跟播种似的。 耗子不从来都是只偷不种的吗? “小傻耗子,不会撒得更大把一点儿吗?”“拉倒吧,撒多了旁边儿咱们的人就该倒霉了。”“啊,也是。可他不会只学怎么撒米吧?” 还真说对了,端木缱主要把功夫全下在自己的鼠头锹上了,今天跟个女子动手一托大就没拿过来,想要用“蛇鼠一窝练”的功夫来着,可前不久用过了,自己人又在一边说三道四的,现在使将出来人家该说自己就那两下子了,遂现在宁可活受罪也得死撑面子,就用那种见招拆招的本事跟一个丫头干架才能堵别人的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 大胖子朱愿愚从气势上就可以占个上风头,毕竟比张凝周不知要胖多少,偌大的一个身子就好像随时会像孟姜女哭的那面长城一样倒下来。 张凝周不寻夫现在都快哭出来了,要是能化悲痛为力量就好了,可他们之间还没有那种可以那么转换的深仇大恨,她也只好把“蘑菇拳”使得跟蘑菇雨似的多给对方一些创伤,雨过之后,蘑菇会更多的。 在战争中的攻、守、进、退,要因实际情形的变化而定,吴起在频仍的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熟练地掌握了指挥战争的技艺。 在《吴子?料敌》中,总结了十三种“急击勿疑”的情态。 此时,啾啾已经改为专用双腿来攻击,而且为了故布疑阵,在发腿之先双手抓住裙子的两边不停地晃动。 这首先给蔡案空一个诈,让他不明就里。 令狐幕操的“孙子三十六令”计谋武功成名武林已久,虽然蔡案空无缘得见,但想来必是种与众不同的功夫,这啾啾听说是深得令狐堡主的疼爱,定是得了什么真传,自己可得多加留意。 此刻,啾啾那左右晃动的群底之下偶尔瞥见的一双结实而直挺的腿,在蔡案空的双眼中或隐或现。 就是因为这一双玉腿才得到令狐大堡主的宠爱吧?蔡案空开始不该地胡思乱想起来,可立刻又平定了一些心神,继续忖到:要是真那么得宠的话,那令狐幕操一准儿有外科的绝招传给她,我得再多留神着点。 此刻的他双手一前一后一攻一护地摆着姿势,眼神随着对方的裙摆晃动而做着准备,不停地更换自己所知道的攻守兼备的招式。 阵数移动,可击。 蔡案空此时的情景特像战场上军队阵势频仍变动的情景,正犯了吴子所说的“急击勿疑”里的一种。 啾啾急忙发起进攻,用裙摆把他的眼神引向左面,而右腿直直地发了出去,一踢便中。 “嗷”的一声,蔡案空的鼻梁子上重重地挨了一脚,没看清对方西洋样式的鞋是什么样的鞋底,反正是挺疼的,心里再一乱,恰似失去了本土作战之利。 未得地利,可击。 对于失掉战机而不再是占了先手的敌人,更要乘胜追击,啾啾的裙摆往两边晃动,却从正中间又踢出了一脚,这回正中小腹。 蔡案空心里却直喊便宜,要是这一脚照裆口踢实了,以后无论吃荤吃素那都是和尚的命了。 奔走,可击。 在对手慌忙逃走的时候,就该再着着实实地补上一脚…… 仲孙彤现在已经不挠了,开始规规矩矩地使开“登山猴拳”了,看来光挠是不解什么气了,得动点真格的,最好是拳拳到肉。 这种仲孙家的拳法讲究的是从上打下,她往上一蹿,使了招“轩鹤冠猴”。 端木缱抬头一见,先从气势和心里输了两分,为了不让旁人看出来自己有些胆怯就耍了个小聪明,往旁边一闪身摆开了架势,要使个多厉害的大招似的,实则是急忙往旁边一躲避,不过可惜上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一) 这一招的名字,乘轩之鹤,戴帽之猴,本来就是有虚有其表的意思,遂是虚招。 端木缱往旁边一躲正中仲孙彤的下怀,一招“猴子搏矢”。 这个成语的意思是喜欢卖弄小聪明的人容易上当。 就跟尾巴被无情地夺走了一般,端木缱捂着尾巴骨……本来不想那么失态的,可强行抑制只会让自己的丑态更丢人。 仲孙彤一时得势,高兴得一个劲地猴蹦,做为一个大姑娘当真有些不雅,而后还用了一招“猴头猴脑”进击,用以嘲笑对手,可此招施用得就像好动的猴子一般浮躁,也不知道是嘲敌还是嘲己。 端木缱这脸上可是有点破门帘子挂不住了,“噌”的一声蹿了过去,冲进对手的躁动间想找回一些面子。 仲孙彤的身子一吃痛才得清醒,急忙使了一招“登山猴拳”里最耍花样的“弄鬼掉猴”,虚头巴脑地划拉一通,而后身子就像从树杈上掉下来的猴子,身子快速一缩退出圈外。 端木缱不饶,立刻直进。 仲孙彤情急无奈之下用出了自己拳法里最难练的一招“棘刺母猴”,这招拳法练到极致细腻可到如在棘刺尖端雕刻猕猴一般的地步,但练就的艰难简直可比一场欺骗的勾当,很多习武之人已经完全把这一招当做是创出这套拳法的人为了凑数而生生编造的谎言,当然,此刻即便不是谎言也没多大意义了,对于她来说。 “噗嗵”,张凝周已经坐在地上了,要是大胖子朱愿愚一步一步逼近的话,她只有靠爬行来移动身子了。 啾啾已经不管蔡案空是否认输下场了,此刻揪着裙子的两边又转头看着逄崇淡,眼神里已经有了哀求的神色。 你这是畏战!你不上我上!要是逄崇淡还没反应,啾啾马上就会变成这种神情。 “爱情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那至少让此刻的逄崇淡强大了起来,上一刻表面上还是颓废无能为力的样子,下一刻他就几乎是飞了起来,一掌奔二爷就过去了。 前一时二爷还是背对着逄崇淡,看着三个女郎跟自己手下们干仗纷纷见了结果,毫无防范的样子,后一时陡然一转身,“庸医指”迎上了“鸭掌”。 “啊……” “你刚才脚上的烫伤废了你三成的功力,我刚才的这一下子又废了你三成的功力。我要说你是咎由自取……应该是还算合适的吧?”二爷这时冲身后的啾啾道:“你最好待在那里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的话我保证倒霉的不会是你一个人。” “压根儿就跟她们没关系!你放她们走!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逄崇淡强忍着疼痛喊到。 “可我压根儿就不想那么容易冲你来!”二爷弯下腰把脸凑近逄崇淡道:“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冲你来吗?用毒药?用机关?还是让其他禽兽兵们把你和你的小妹妹们都给活活收拾了?不……不不不不不,我要大方一点儿才好,我要让你把她们都带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二) 那地方是一处荒落了的宅院,冷悟情到了以后的确发现了有人在这里过日子的迹像,但却还发现那些人已经连续好长一段日子没回来过了。 “哟,您是冷总镖头吧。”一个大而不壮的中年厨娘和冷悟情遇上得很蹊跷,有些像是自发找上他的。 “恕在下眼拙,这位大嫂面生得很嘛。”“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您可是我们那口子的救命恩公呀。”“哦?那大嫂的丈夫是……”“啊,冷总镖头您和您的雷锋救援队救人无数,即便我说出来您也未必还能想起来,反正我认得您是我们两口子的大恩公就是了。”“啊,那大嫂家里都挺好的?”“好着呢好着呢,劳冷总镖头惦记着。哎呀,现在都该吃晌午饭了,就让奴家为冷总镖头好好炒上几个家常菜聊报一下您的恩情吧。”“就不必了吧,那太劳烦大嫂了。”“哟,您别是吃不管我们农家饭吧?也是,想您这种大富大贵人家的主子,哪吃得了我们小门小户做的饭呀?奴家真是该……”“好啦,大嫂既然那么说冷某不吃怕也不合适了,就多多麻烦大嫂了,不过一会儿我可得把饭钱给大嫂,您可一定要收。”“还给饭钱?就别给了。”“别别,让大嫂做饭冷某就已经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了,饭钱您一定得要,这块碎银大嫂先收着,一会儿咱们再细算。”“那……成,我好好给您炒几个菜,管保您吃一顿想两顿。” 这位厨娘果然是个行家里手,也就比喝一碗茶多些工夫,六个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上桌了。 “哟,大嫂的手艺可真独到呀,这些菜别说吃,见我都没见过。这都把食材给捣成泥弄成浆了,准备起来一定是很麻烦的吧?”“再麻烦也值得。谁让您是冷总镖头不是?”“那大嫂能给我说道说道吗?”“行呀,这道菜叫‘赵家续’,是拿小鹰的肉做的。”“那这菜名儿的来历呢?”“您听过春秋五霸时程婴拿自己儿子救赵氏孤儿赵武,让赵家香火得以延续,最后大仇得报的掌故吗?”“知道呀。”“做这道菜的时候,首先你得去追一只小鹞子,一定要把它逼到一只大飞鹰那里,大飞鹰为了救这只小鹞子会把自己最嫩的小鹰送给你作为交换。‘飞鹰’的‘鹰’和程婴的‘婴’同音,鹞子的‘鹞’和赵家的‘赵’谐音,大飞鹰此举又堪比当初的程婴,所以就叫做‘赵家续’。”“哟,得赶上那么巧的事情才能做出这道菜呀。看来大嫂真是为冷某多费心了。”“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那这道菜又是……”“啊,这道菜叫做‘媒婆儿大军赶集市’。您没看上面撒了好多冰糖渣儿吗?媒婆儿又称‘冰人’。这下面又有一层柿子泥,‘柿’和‘市’同音,故此得名。”“好,真讲究。那这道菜呢?”“这叫‘记味青梅’,里面没放一丝一毫的青梅肉进去,可却能吃出青梅的味道来。”“那这个跟棉絮似的东西是……”“叫‘絮碎哧哧’,别看跟棉絮没二样,但吃起来会发出‘哧哧’的声响。有意思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三) 冷悟情边‘哧哧’地咀嚼着边点着头,“这道菜更有意思,上面怎么还有个金黄金黄的罩子?” “这叫‘释光普罩’,是佛家菜,沙门口味。”“欸?这个菜也太……那什么了吧?怎么看着像是……”“不假,这个菜是有些臭味儿,而且看着还有点儿像那个什么,它的名字叫做‘痴人何须忌’,那吃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味道哦。怎么样?冷总镖头对我做的这六个菜还吃得惯吧?”“嗯……还好还好,看得出来,大嫂你挺用心的。”“那当然了,这‘伤身六大菜’要是不用心,可做不出我们要的结果来。” 冷悟情听到“伤身六大菜”这几个字时并未把筷子给撂下,嘴里大嚼着也没停下来。 “我花饥吃的手艺真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直到现在冷大总镖头都舍不得放筷子。”“反正都是无毒的好东西,不吃就是浪费,凉了不是原味。”“难道你刚才没听明白我说的‘伤身六大菜’是什么意思吗?是‘伤害’的‘伤’,‘身体’的‘身’。”“那又怎样?”“欸!你……那可是‘气大伤身’的‘伤身’!”“那么大声干吗呀?我知道是‘伤身六大菜’,不是‘伤神六大菜’,更不是‘上身六大菜’。”“那……那你怎么还吃得那么欢实?你知不知道食物里有相克的说法。”“知道一些,比如鸡蛋和地瓜同食会腹痛,马肉和木耳同吃爱得霍乱,海蟹和大枣儿一起用易患寒热病。”“那些跟这六个菜比就是小巫见大巫。”“这六大菜是一位厨子婆婆无意中做出来的吧?”“你……居然知道。”“我们镖局原来的那位厨师傅还告诉我,那位厨子婆婆本来就不太想用这六个菜去坑人害人,遂就花心思在菜名儿上做文章。”“文章?她老人家怎么没告诉我?”“其实这六个菜的名字可以用文字游戏中‘顶针续麻’的法子字头咬字尾。‘释光普罩’、‘赵家续’、‘絮碎哧哧’、‘痴人何须忌’、‘记味青梅’、‘媒婆儿大军赶集市’,而后再接‘释光普罩’。”“那……那又怎么样?不还是‘伤身六大菜’吗?”“你把这几个同音字连起来念试试。”“连起来念?嗯……”“几个字音连起来读就是‘照序吃即没事’,那意思就是说按照顺序来吃就什么事都没有。”“啊?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儿呢?”“那大嫂拿这六个菜坑人告诉那位厨子婆婆一声了吗?”“这……” 花饥吃瞠目结舌哑口无言了。 “大嫂你叫做花饥吃是吧?看大嫂你那么会做饭,跟胖得都出了圈儿的那个很熟吧。现在他和他的伙伴儿们都去哪儿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算老几呀?” 说着,花饥吃一手抄起一个坛子,如使双锤一般照冷悟情攻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四) 冷悟情抬手照坛子推了过去,之所以没去拍它,是不知坛子里有什么残汤,回头坛子碎了再把自己衣服给污了,但这一下连花饥吃都给带了出去。 她急收自己的武器,等稳当了,俩坛子一先一后地又打了过去。冷悟情连桌子凳子带自己一起移开了,一伸脚给她来了个“绊子”。花饥吃一个没预料到,整个人来个前抢,不过让冷悟情抓住袖子使劲往回一拽总算没摔倒,可突然间身子往回抽,人家的劲力使得又十分有火候,正好让她拿不住那俩坛子了。 俩坛子一脱手,就听两下清脆的碎声,谁的衣物也没被污了。 花饥吃还不服气,又从后厨里拿出一个盛大锅菜的木盆,捎带还把水缸盖上的瓢也给拿来了,一手大木盆一手瓢,来到冷悟情面前把手里的傢伙撞了响,就像手拿一矛一盾的兵士一般。 冷悟情看了看她,“大嫂要想洗澡的话这盆还小点儿,另外洗澡就好好洗,把瓢换成丝瓜瓤子吧。” 把花饥吃给气的,先抡起大木盆照冷悟情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冷悟情抬手一托盆底,而后手掌贴着快速往上一走,手指尖触到盆底边缘时使劲一扣,把大木盆给扣到花饥吃的脑袋上了。 “我就说太小嘛,你先洗洗脸吧。” 花饥吃把大盆从脑袋上给弄下来,还没洗呢脸就跟用开水烫过似的,一瓢如板斧般向冷悟情劈了下去。 冷悟情本来就是使斧子的行家,这时一手抓瓢底往她脸上扣去。 “要不你先洗洗鼻子。” 之后,花饥吃使出吃完十顿饭的力气暴喝了一声,连盆带瓢都照冷悟情扔了过去。 冷悟情先接住盆,再用盆把瓢给接住,最后把盆和瓢轻轻抛到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 花饥吃转身又奔后厨了,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和面的案板,双手举着口里喊着长长的“啊”字,照冷悟情又拍了下来。 冷悟情不想弄一身面粉,所以手掌迎上的力道不重,但是刚一碰到案板便觉出不对劲,这回身形不得不站起来了。 “哈哈!怎么样?我这特制的案板有点儿意思吧?”“看来大嫂你对面食挺上心的。既然是特制的案板,那要是损坏了可不容易再搞得到吧?”“哼哼,有本事把我的案板给毁了再说吧。” 说完,花饥吃双手更大力地抡着案板横扫了出去。 冷悟情一张手给扶住了,那案板就如凝固在半空中一般,让花饥吃怎么也挪不开撼不动。 “我说大嫂啊,这么好的案板或许只有御膳房才用得起,好儿好儿给大家伙儿做做可口的点心吃多合适呀,拿来拍人岂不形同焚琴煮鹤大煞风景。”“案板是师傅传给我的,老娘我想拿它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就更不该了。大嫂的师傅传给大嫂你一准儿是让你做饭用的,而且要是损毁了不就更不合适了吗?”“你管不着,我今天就是要拍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五) 不知道冷悟情什么时候松的劲,花饥吃陡然便觉案板上的劲力一空,但案板横扫出了一段距离又被冷悟情给抓住了,且彼此离得更近了些。 “我说大嫂啊,行了吧,我给你饭钱还不行吗?”“不行?”“那要不你给我饭钱?”“啊呸!” 随着这口唾沫,冷悟情闪开了,花饥吃也就拿着自己的好案板“追随”而去,最后和唾沫一齐“拥抱”了大地。 “大嫂,大嫂。”冷悟情唤了两声可不见花饥吃动弹,“大嫂呀,怎么啦?累了想躺会儿是吧?地上凉,起来回屋儿躺着去怎么样?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呀?喂!不会是真睡着了吧?也是,大嫂子挺大的身子连着折腾,好一阵儿没识闲儿了,也够累的了。我说醒醒吧,别那么趴地上睡呀。” 冷悟情说着就要猫腰去搀扶,但只见她挺大的身子陡然间灵活地转了过来,满把的暗器照自己就抛了过来,随之立刻发出真极丝,但没有直接用兵刃拨打,而是用它带起来的金锐之风激打了出去。 那花饥吃此时如同一个肉球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掏不停地抛,每回打的方位还全都不一样,而且手法也是换了又换,可直到暗器用完也没伤到冷悟情半根汗毛。 冷悟情看见花饥吃坐在板凳上“呼哧呼哧”喘粗气了,这才观察起来那些全部被激打到地上的暗器,那一枚枚的暗器看似大料瓣,其实全是精铁打制,大料上每一瓣的周围都是锋铓带快,就是不知道她用什么把这种精铁暗器涂成和大料一般的颜色。 “大嫂,咱们现在可以谈谈那位大胖子的行踪了吧?” 花饥吃刚把气给喘匀了一些,“我知道,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了?有本事给姑奶奶我上刑呀?姑奶奶一身贱肉在这儿摆着呢,想怎么着就随便吧。” “哎呀,大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你听谁说过我会给人上刑呀?”“就是的,冷悟情好人一个,近些年来已经有一阵儿没听说过弄死过谁了。不过我事先告诉你,等你花姑奶奶缓过劲儿来,我要是想走你可未必拦得住。哼哼,你就算拦住了也没用,下不去狠手对付我还不是一样,所以我劝你还是现在自己离开的好。大不了我在江湖之上给你再扬扬名儿,说你是‘活菩萨在世’、‘有菩萨心肠’什么的,你不是也没吃亏嘛。” 冷悟情听完一笑,拿起一个馒头,持着筷子又大口地吃了起来。 “凉了没有啊?我给你回回勺?要不我再炒两盘儿去?折腾半天我都饿了。” 冷悟情咽下嘴里的东西,又道:“大嫂看来知道我的事挺多的。” “哼哼,只要在江湖之上武林之中混过的,想不知道你冷大总镖头的事儿谈何容易。”花饥吃边系着围裙站起来边说到,看意思是真的还想再炒俩菜去。 “我的确好长一段时日未杀人了,那是我现在最不喜欢的事情,除非是被逼无奈。比如那几个魔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六) 花饥吃刚要往后厨溜达,闻言陡然想起大胖子跟自己说过,“四大魔头”手底下那几个不简单的魔卒都命丧于冷悟情之手,围裙立刻不系了,转过身来看着他。 “我杀的第一个魔卒是个会使‘回声拳’的人,我是用一颗枣子里的核儿钉进了他的咽喉里。”说到这里,冷悟情边咀嚼着吃食边长出了一口气,“当我看见他那因为怕死而哀求的眼神,我倒是起过恻隐之心,要说练武人练武不易,杀之可惜,但是我却及时把自己的恻隐给抑制住了。” “为了什么?” 冷悟情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留之不祥,可那种因为知道难逃一死而乞求的眼神虽然只是瞬间,可直到现在还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可说是挥之不去。” 花饥吃站在那里,既没有语言也没有动作,静静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冷悟情手里的馒头快吃完了,“我杀的第二个魔卒是个耍大刀的大汉子,那大汉子就是那么一掌……” 说着,他拿筷子的那只手凌空拍出一掌,“……被我拍死的。我的手掌自是先碰上衣物,而后是皮肉,再然后嘛……就是感觉到对方骨头的断裂,与此同时还有惨呼。那大汉子别看心是狠的,可气却是傲的,交手的时候总是拿出一股豪杰的霸气来压我,可没想到呼痛的声音也会那么惨,听上去甚至还不如个普通人,但从先前的举止来看那种豪杰霸气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后来我才明白,他有一点跟普通人是差不多的,就是对疼痛的忍耐。” 冷悟情说着又拿起一个馒头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嚼着。 这一幕让花饥吃看在眼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第三个是个黑大脑袋。”冷悟情夹了一筷子菜搁嘴里了,“是被我踢小腹给踢死的。信吗?那黑大脑袋的肠子里还没拉出来的屎都让我踢到他嗓子眼儿了,我是从那黑大脑袋来不及喊疼张大的嘴里看到的,只是来不及吐。” 花饥吃已经开始摸索可以支撑依靠的东西了,她现在不饿了,倒是想干呕了。 “第四个是‘囚徒’,其实魔卒大多数都是囚徒,可这个却是看上去最像囚徒的一个,反正我是不相信世上会有当囚徒上瘾的人。你要一起吃吗?看大嫂你好像饿得都站不住了。” 花饥吃没有回答冷悟情,盯着眼前的景象,觉得是那么的诡异。 “不吃啊?行,一会儿多给自己炒俩爱吃的好菜大菜,我就不跟大嫂客气了。”冷悟情道,“要说这个囚徒,我能看出来一准不是小门小派出来的,可愣是不做正义的事情去触犯国家的大法,当时又投靠了‘四大魔头’他们。要大嫂你说我能放过他吗?记得是这样被我弄死的。” 冷悟情边说边快而不留情地比划着。 “最后这‘囚徒’的眼神里没有多少是怕是求,最多的倒是不甘心,到死都不认命。” 冷悟情快把这顿饭给吃完了。 “‘遁困蛮贲’的意思应该是脱离了围困的蛮横勇士,要说勇士有多蛮横,那取决于被困了多久。当时我已经感觉出‘遁困蛮贲’被困的日子一定不短,因为江湖上说的‘遁困蛮贲’有进无退已经变成一种逃,不想再被别人困住的逃。” 说到这里,花饥吃居然看到了冷悟情眼中的泪花。 “是用球型铁笼子的铁条别住了脖颈,而后那么一滚……”冷悟情声泪俱下,“当囚笼不再滚的时候,都快断掉了。大嫂你知道什么快断掉了吗?” “你……你明明是个软心肠的人,可杀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下得去狠手?”花饥吃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呀,杀人,为什么杀人?我为什么要杀人呢?他们真该杀吗?是的。”冷悟情的眼泪还在流着,但语气是坚定的。 花饥吃木然了。 “大嫂你是不是还想知道那‘公妲己’叶子并死的时候……”“他们在西北方离此……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里地的杂石谷外。那里也有个这么样的破落宅邸,我可以带你去。嗯……现在就去怎么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七) “砉棱棱”,巴踏细的串铃鞭抖得笔直,照赖显纯的头的?” 大剪刀不停地“喀喀”开合着,而且冲着巴踏细的嘴一个劲地比划。 “那个……伯母你也知道。她疯疯癫癫的惹人厌,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巴踏细一脸尴尬地解释到,可全身上下在守的同时未必就没有攻。 “哦……随口那么一说是吧?那我也随手那么一剪好不好呀?”说着,强妙娃的真有了要上去剪的动作,但尤又物出现在了她们之间。 “小玲!”见到女儿的强妙娃十分的欣喜,可一上前,女儿却避退了一步。 “我是来看父亲的,可父亲没在家。能告诉我父亲去哪儿了吗?”尤又物没有表情地问到。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尤又物此刻不满意地看了强妙娃一眼,应该是在说“你到底有没有真真正正地关心过父亲”,而后转身走了。 “欸!小玲!” 听到呼唤后的尤又物转过身来,看了强妙娃一眼,又看了大剪刀一眼,那意思好像又在说“难道你还要剪我的嘴唇不成”。 这一幕幕都被一直坐在角落茶摊里的一个带大草帽的人看到了,不过他是从大帽檐的小小窟窿里看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八) “嗯……妙姐也不要太别扭了,小玲就是跟妙姐你有一些误会,早晚她一定会明白妙姐的苦心的。要不……让我去劝劝小玲?”“唉,还是算了吧,只怕你们再当街打起来。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我想……再告些日子的假。”“还要再打听打听你生父的事情。”“这搁在我心里就像一块大石头似的压着,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我实在不甘心。”“这回你要跟谁去打听呀?”“谢连声是我大姨母的孩子。沙乐塔算是我妈妈远房兄弟的儿子。”“沙乐塔跟你也是亲戚?”“其实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没多少人知道,让他们带我去找找我妈族里的老人们,再难找也要找到,我想总能问出些什么吧。”“那好,你去吧,铺里有我呢。”“其实……我也知道,妙姐你从来不因为我告假而扣我的工钱。本来我还想着把那个什么花水给弄回来让妙姐你轻省轻省,可结果……嗨,看她那样儿也不像个干活儿的人。” 鱼爱媛此刻已经接到“目星”通过教中的联络送来的消息,知道教中在“江南娃娃”中的卧底星君尚无恙,此刻,她来到了须小翠的房间里。 须小翠一见到媛媛姐姐立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满脸是笑。 “小翠,这家客店你还住得惯吗?”“其实咱们不用住这么好的客栈,媛媛姐你也知道我是苦人出身。”“可现在你不一样了呀,你可是咱们教‘中八天’里‘伤星’这一重天的代管,在教中的地位可以说比我还高呢。”“比不了比不了,媛媛姐你是星君,我只是个代管,而且要没有你的话,我也不能入老太公的月尊教。”“小翠,为什么直到现在你也不问问我,这次让你带我进诡道堡的缘由呢?”“媛媛姐是我永远信任的人,凡是让我做的事情一定是好事情。”“不过……此行咱们多少要担一些风险的,我怕……”“我不怕。”“你或许是还不知道……”“连我都不怕,媛媛姐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鱼爱媛此刻看着须小翠,紧紧抓住小翠的手道:“小翠,我觉得你比武林中的高手还要强大不少,你是好样的。”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勾陡翻跑出来直奔须小翠的面前,面上高兴的样子是诡道堡里面的人全都难得一见的,包括女荤兵在内,“来,你们快跟我进来吧。” 她们被直接带进了中庭大厅,令狐大堡主很是热情。 “我说须姑娘呀,你可有点儿不像话了呀,怎么现在才又到我们诡道堡来做客呀?既然这次来了,就多住几日,好儿好儿在我们这里玩儿玩儿。” “是呀,我让女荤兵陪着你们两位,好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贝酒珏陪在一旁说到,“现在后花园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要是二位姑娘有雅兴,我们一同去观赏一番如何?” 鱼爱媛和须小翠一笑同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十九) 到在后花园中,果然如贝二堡主所说的一般,姹紫嫣红,争妍斗艳,百卉千葩,美不胜收,令人神清气爽赏心悦目。 贝酒珏又命肉蓉取来堡中的美酒,再增一增大家的兴致。 这时,须小翠依鱼爱媛在进堡之前叮嘱的那样,把其他的人都带到别处去,尤其是令狐幕操和勾陡翻。 “二堡主,请问近来有窦旎纨的消息吗?”“鱼捕头,像这种事情您不该问我呀?她在哪里您该最清楚才是呀。”“我就是看上回贝二堡主喂‘猫’喂得‘心凝形释’的,看你们之间的交情可像是够深的。”“鱼捕头别拿她跟我们诡道堡扯上关系好不好?”“欸,那边的花簇怎么那么像小猫儿呀?”“那又如何呢?既不是她种的,也不是拿她种的。”“那二堡主还是陪我去赏玩赏玩吧。”“鱼捕头请。” 说着,他们二人便走到了花地的深处,现时可说是单独相处了。 “卧底不为旁。”鱼爱媛装作无事间低声道。 贝酒珏听在耳内心中登时惊了一下子,低声回道:“心在月尊乡。”而后,他微微侧首,用余光看着令狐幕操那边又道:“是沃护法让‘开星’给我捎什么话吗?” “教中出了奸细,你随时有可能暴露,沃护法让我帮你离开诡道堡回教中去。” 贝酒珏闻言,心里略微思考了一下,“我在诡道堡做卧底好多年了,可说是深得令狐幕操的信任,现在撤走……” “别的地方还好说些,诡道堡可是大凶大险的地方,而且令狐幕操为人奸狡狠辣,‘伤星’你……”“越是大凶大险之地越须咱们教中的人看着。再者说,我听说天外族已经派人来要跟令狐幕操秘密接触。虽说咱们无惧这些,可若有不利的消息,还是早知道的好。” “啪”,鱼爱媛此时给贝酒珏一个大嘴巴。 “无耻败类!哼!”鱼爱媛边骂着边大步走开了。 难怪我们堡里的女荤兵对酒珏都没法子,原来你小子当真是心有所属啊。前番进堡的时候没调弄好,看来这次要来更直接的了。刚才已经偷眼往这边瞥的令狐大堡主心忖到。 鱼爱媛一脸羞怒地走到须小翠的身边。 “哈哈哈……鱼捕头是不是眼光太高啦?要说我这位二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不是朝廷对我们招安我不乐意,我酒珏兄弟早就是朝堂之上的二品武将了。其实只要鱼捕头点个头,我随时可以让我这位兄弟高官厚禄。” “大哥。”贝二堡主劝阻地喊了一声,“其实……那个……是不是小弟太心急了?” “那你见鱼姑娘进堡里来怎么还装做无动于衷的样子?兄弟,太心急固然不是上计,可装得太矜持更是下下之策呀。得了,鱼大捕头全看我了,兄弟有什么不对的,回头我这当大哥的好儿好儿说他。好啦,赶快摆宴,我要款待两位上宾。” 诡道堡的一切都跟打仗似的雷厉风行兵贵神速,没过多一会儿,丰盛的酒宴就摆在了大厅的中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 “酒珏,还不给鱼姑娘敬杯酒道个歉。” 贝酒珏称“是”站起,端着满满的酒杯走到鱼爱媛面前一脸愧疚地道:“嗯……鱼……捕头,刚才小生多有冒犯,还望多多见谅,先干为敬。” 言罢,贝酒珏一仰首喝了个罄尽。 鱼爱媛却把脸扭到一边,不予理睬。 “哈哈哈……鱼大捕头,我兄弟都这么低三下四的了,你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呀,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须姑娘快给劝劝呀。” 不等须小翠说话,鱼爱媛虽仍是把脸扭过去,但还是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把空酒杯“咚”的一声往桌上一撂,道:“等吃完饭我们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别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诡道堡慢待客人呢,让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放呀。”“那我在这里白吃白喝,六扇门的面子还没地方放呢。”“那这样吧,鱼捕头你帮我审个人,在我们堡里的开销全当是酬谢如何?”“审个人?那得看看是什么人?”“应该是个骗子,来在我的面前胡说八道的,愣是说贵教在我们这里有个卧底,还找我要好大一笔银钱。”“哦?那他又凭的什么那么说呢?”“他也真够可以的,凭着一张纸就敢来。”“那张纸上又有些什么呢?”“不知道,我没看就烧掉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贵教会做出这等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兵家智者不该为的事情来。” 令狐幕操让肉蓉带路,把鱼捕头带到牢房去,贝二堡主陪在其后。 一路上,牢房里面的净兵见二堡主到了纷纷躬身施礼,管钥匙的净兵身子站直后把一扇牢门给打开了,看来是令狐大堡主已经派人提前通传过了。 “你还进去干什么?要不你来审,我走。”“现在是关乎贵教与我诡道堡是否能维系和睦的大事,还望鱼大捕头能遗弃前嫌才是呀。”“那丑话我可事先说好喽,怎么审可得完全听我的?你可以在旁边搭个腔什么的,但还得以我为主。”“鱼捕头您放心,外加有什么动手的粗活儿那也是在下的。里边请。” 鱼捕头被贝酒珏让了进去,肉蓉被留在了门口跟看守的净兵待在了一起。 那是个白净小伙子,躺在牢房的“草床”上悠闲自得,自己这般的处境一点没往心里去。 “起来!我们二堡主来了。”净兵吆喝到,随后转身向二堡主恭敬地道:“二堡主,您请。” 这时,别的净兵给贝酒珏搬来一把铺有厚垫的圈椅,“二堡主您请坐。” “给鱼捕头也搬把椅子来。”“是,二堡主。” 待鱼爱媛和贝酒珏都坐下,那白净小伙子才坐了起来,看着他们等着询问。 “是你把那张纸带来的?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不错,东西是我带来的。名字我看就没必要说了吧,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交给令狐大堡主的那张纸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我不知道,你得问我们二爷去。”“是你们二爷让你送过来的?”“嘿嘿,是我们二爷让我拿着这张纸来诡道堡要钱的。”“纸上的东西你有没有看过?”“我是来要钱的,别的我管不着。”“既然你是专门来要钱的,那你干什么不等拿到钱以后再把那张纸拿出来。”“我什么都不给人家看,换成你会把钱白白给我吗?”“那你现在岂不是得不偿失?”“哼哼,那就得看令狐大堡主要钱要脸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一) “闭嘴!”一边的贝酒珏斥责到,“我大哥根本不信你的鬼话。” “那就悉听尊便吧。反正我不把钱拿回去,下场跟在这儿也差不了多少。”“我怎么看你好像是跑这儿来送死的?”“我未必就是送死,实在不行我就投靠诡道堡。当个净兵我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嘿嘿,别以为长了张小白脸子就能当净兵了。我们诡道堡战场上的炮灰,都比你这种蠢货强。” 在场的净兵们一听他们的二堡主一说这话,无不讥笑了起来。 “你说谁是蠢货?欸,你把话说清楚喽,说谁蠢货呢?”白净小伙子边说边站起来往这边凑合,脚下是“懒三蹄”和“四六步”的功夫,看意思是要动手。 “你干什么!回去!老实点儿!” 净兵见自己的出言喝止并未起到什么作用,遂拎着鞭子过来就要抽,结果让白净小伙子一把夺了过去,而且还要玩撂跤。 可陡然间一枚黑子正中他的肚脐,而后两枚白子先是打中了脑门,再击中了腮帮,就那么又把他给逼回了草床边。 这时,净兵把三枚围棋子给拾过来了,拭净后交还了贝二堡主。 贝酒珏把围棋子捏在手里举着,对白净小伙子道:“就算你接不住我的暗器,可你是能躲开的。知道为什么枚枚都能击中吗?因为你身在诡道堡里,你胆怯了。我们的净兵在战场上,无论什么地方都能用!” 白净小伙子哑口无言。 “我问你,两军交战之先,应该做什么?” 他无知地摇了摇头。 “笨蛋,当然是探听敌军的动向。斥候的活儿你能干吗?你懂什么叫刺探吗?你有能记住繁复敌情的脑子吗?” 贝酒珏看着他的一脸茫然,急问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先迈的哪条腿?” “这……” “我进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他微低转首凝眉思考。 “我打的第二枚棋子是打在你哪两个穴道之间?” “我……”他仍是茫然无知地看着贝酒珏。 “那张纸上都有些什么?”鱼爱媛突问到。 “哭泣的……”白净小伙子正首看向她刚要回答,可陡然发觉自己失言了。 “你还是看了。”鱼爱媛又对贝酒珏道:“你还是喧宾夺主了。” “啊,是在下一时气急,鱼捕头别见怪。”“见怪不怪。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着,鱼爱媛起身离开了…… “鱼捕头今天可有收获?”“反正我已经知道那是个爱说谎的骗子,这一点我想那个肉蓉已经向大堡主禀明了。”“嘿嘿,我的鱼大捕头呀,真是服了你了。”“那个小子提到那张纸上有什么‘哭泣’,要真是我们教里的卧底,难不成是‘伤星’。”“那敢问鱼捕头,贵教的‘伤星’现在何处?”“自从那次我们教中的盛典之后……”“莫非再也没见过?”“谁说的,我还和她一起进到堡里来呢。”“哦?原来须姑娘就是贵教的‘伤星’呀?”“在那次盛典上,小翠带着教众表演的是《竹》这支舞蹈。”“那……这小子的确是在骗我,我的诡道堡里根本就没有卧底。”“我先问一下,堡里有没有在这小子进来前后离开的人?” 啾啾倒是最近离开的。嘿嘿,她要是卧底就好了。怎么着也得跟我来点儿真格的吧?令狐幕操自忖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二) “老板,外面来了个老千。”“没看错吗?”“他押大小赢色子已经赢了好多钱了,弄得别的客人也跟着他押。照这么下去,可就不光今天赚的都赔给他了。”“出去看看。” 常大蛤蟆快步走到前面的场子里,见赌台旁边站着一位智者似的人物,现在不仅仅是他跟前的钱堆得那么多了。 摇色子的已经在呼呼冒汗了,在赌客们的催促下用衣裳下摆把脸上的汗抹了一把,刚要再摇,让常大蛤蟆给拦下了。 “老板。”“你歇会儿吧。这把我来。” 常大蛤蟆把筒子拿在手里,未摇之前先冲着那位智者老哥一笑一点头。 那位仁兄同样还了个礼。 “哗啦啦”,常大蛤蟆只摇了三下就把筒子给撂下了,“请押吧。” 智者老哥立刻就压在了大上,跟着“疯狂”下注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开。”随着这一个字,常大蛤蟆快速地把筒子提起,而且更快速地让三个色子出现在赌客眼前之先一齐翻身,由大变小。 可更出奇的是三个色子翻完再翻,还是在赌客们的欢呼中呈现出大点来。 常大蛤蟆还真没防备对方的这一手活儿。 此刻,那位智者老哥手里有把精钢羽扇,刚才施用的即是“卧龙行扇”的功夫。 “看来这财神爷今天关照的是大家伙儿呀。好,这张赌台提前收,明天几位再来试试手气吧。这位仁兄请到我房中一叙如何?”常大蛤蟆说着一抱拳,随后赌场里几十个打手也围了过来,把那位智者老哥跟别的赌客都隔开了。 有看出苗头不对的,大部分都脚底抹油开溜了。 “想必这位一定是诸葛聪诸葛先生吧?”常大蛤蟆屏退其他人后问到。 “常老板能知道在下之名,真是荣幸之至呀。”诸葛聪用扇面一搭左拳,施了个礼。 “最近我们各地的圣蟾赌坊,可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一些贵教中的人来添乱子。”“听说常老板最近在我们教的戏梦岛上捣乱来着。”“那绝对是误会中的误会,自始至终捣乱的都是步好行他们,没我什么事儿。”“还听说诡道堡里的‘爆花士’们‘砸金花儿’的功夫是常老板给教的。”“那是上次我在堡里主持赌局的时候,教了些甩牌砸牌的动作而已。”“是吗?可差一点儿就引起一场森林大火,幸亏有我们‘人星’在。”“合着,这些罪过就都算在我头上了是吧?”“其实那都是教众自发的,教主已经让我们这些星君去劝导一下了。”“那怎么先生还来这出儿呢?”“我是真想来玩儿两把散散心的,是你先出老千的好不好。”“嘿……还成了我先出老千。”“而且还不光在一张台子上耍心眼儿。我要没说错的话,旁边押宝那桌儿上的铜宝盒儿是通宝,对不对?” 哟呵,还真是无不知百行通呀。别是那三国时的诸葛老先生没事也爱老耍钱吧?是通宝还不假,那是专给你们这路人预备的。常老板暗忖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三) 所谓“通宝”就是隐藏转动仓的宝盒,可以作宝,只要上下使劲压住宝盒盖,再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后对准了轻轻抻,而后机关转动,宝棍的位置就会发生改变,里面同时翻转定型,另一根宝棍便跳回暗仓里面。 “那今天这事儿……”“常老板不是爱赌吗?那咱们再文赌一下如何?”“文赌?玩儿不来钱的。”“那叫‘净赌’。”“玩儿不动鬼儿的?”“那叫‘君子赌’。”“那就是玩儿不动武的喽?”“怎么还动武呀?莫非常老板玩儿不起不成?我说的文赌是用文人的方式赌,用文字来赌。”“文字赌?哦……就是文人常说的行酒令吧?” 诸葛聪一笑,道:“就算是吧。” “到底是诸葛老先生的后人,懂得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忖常老板也不是那胸无点墨的人吧?”“那先生先说说咱们怎么文赌吧。”“色子六个数,咱们每人各做六首诗。第一句常老板可以跟我一模一样。第二句得找两位古人,两位古人可得说得上话,因为他们得一个问另一个,问的是第三位古人,第三位古人也得跟前两位古人说得上话。第三句直接说所问的那位古人哪里去。第四句就说那位古人干什么去了。合辙押韵就不用我说了吧?当然,每一句的字数咱们就不较真儿了。” “咝……”常廿思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堂堂圣蟾赌坊的总老板也有不敢赌的时候吗?”“先生少拿话激我,先请先生说个样子吧。”“那常老板听好了。说,独横念个一,张飞问关羽。问贼吕布哪里去?刺董因恋妻。”“哦……用方天画戟刺他干爹董卓,因为恋上了媳妇儿貂蝉。行,先生听我的。独横念个一,嗯……欧阳锋问洪七。问……美猴儿王哪里去?”“等一下,欧阳锋和洪七公没杠抬,他们怎么能和美猴儿王说得上话呢?”“那请问诸葛先生,美猴王是不是在修成斗战胜佛前就已长生不老了呢?”“这……也是。那美猴王哪里去了?”“当然是水帘洞里争第一。” “洞里争第一的时候就有‘五绝’的那两位了是吧?得,头一回先不跟常老板细较真儿了。好,咱们说第二首。说,短长是个二。”诸葛聪说“二”字时上口,说得跟“而”字谐音,“曹公问刘大耳。” “哦,‘大耳贼’刘备。”“问汉献帝哪里去?血书讨曹尔。”“好,我来。短长是个二,王重阳问孙不二。问孙悟空哪里去?”“怎么还是……”“不一样啦,美猴王有‘孙悟空’这个姓名的时候已经开始学仙法了,自不可跟当猢狲的时候同日而语了。”“啊,差强人意,就算是吧。那孙悟空干什么去了?”“和菩提老祖在一块儿。”“这……年头儿还是不对吧?谁先谁后呀?”“人家孙悟空都会仙法了,那猴儿脾气一上来,他管谁先谁后呀。”“好好好好好,咱们说‘三’。竖川像个三,孙策问孙权。问孙坚哪里去?江东韬略练。”“不错。说竖川像个三,龙啸云问李寻欢。”“这两位……倒是两位古人,不过就是近了一些。那这回又问的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四) 常廿思刚说了个“问”字,诸葛聪跟他一起说“弼马温哪里去”。 “也该到这段儿工夫了。”“被太白金星请上天。”“接着说‘四’。说匹竖合成四。”“‘匹竖’?啊,对,‘匹夫’的‘匹’跟一竖合并在一起正好是个‘四’字。”“李靖问三太子。”“是。贵教乃老太公所创,是该说说封神时的人物。”“问敖丙哪里去?抽筋被害死。”“我说。匹竖合成四,老顽童问‘神算子’。”“哦,‘神算子’瑛姑。”“问齐天大圣哪里去?”“常老板你不怕人家斗战胜佛猴儿脾气犯了拿金箍鲁棒打你吗?” “人家早就修成佛了,猴儿脾气还老犯呀?”常廿思笑着道。 “是不是到蟠桃园看桃子?”“本来我想说去瑶池捅娄子的,得,按先生说的也行呀。” 诸葛先生此刻可说是哭笑不得,“好啦,还是接茬儿说‘五’吧。说三二加乃五,文王问黄飞虎。问杨戬哪里去?师叔帐前听吩咐。” “我能说不好嘛。来听我的,说三二加乃五,郭芙问小武,问妖猴哪里去?”“甭问,都已经大闹天宫了,这都叫‘妖猴’了。”“可不,所以只能被佛祖给收服。”“咱们说这最后一首。二三见如六,闻仲问仙友。”“那闻太师问的是九龙岛四圣喽?”“对,王魔、杨森、高友乾、李星霸其中的一位。”“那问的又是谁呢?”“问张桂芳哪里去?西岐败把沙场走。”“好,最后再听我的,说二三如见六……”“常老板等一下。”“怎么着?别打扰我的雅兴呀,要是跑了可不好再逮回来。”“放心,大不了回头我帮你逮回来。我就是想劝劝常老板你,别再问人家孙大圣了行不行?”“怎么了?”“还怎么了,你换一位古人行不行?你是老板不假,可身份还没高到可以多次麻烦人家孙长老的地步吧?”“哦……先生是嫌我用这只石猴用的次数多了是不是?”“然也。”“好说,说二三见如六,小鱼儿问慕容九。问唐三藏哪里去?”“哪里去?”“叫孙行者帮我把出老千的都赶走。哈哈哈……” 诸葛聪也跟着笑了起来。 后来,劳先生知道了他们这次打赌的事情,把其大加改编,成了一段反历史的短书,再后来还让人改成了数来宝。 “咱们好像在开始的时候,没有规定赌注是什么。”“那今天这事儿……”“先生帮我个忙吧,今儿这事儿就算俩二一幺眼儿喉了。” 说着,常廿思回身拉抽屉取出一张纸来。 “有个小个子前几天跑到我这儿来,愣是告诉我们圣蟾赌坊里有别人的卧底,给了我这张纸要我先自悟一下,想知道是哪儿派来的卧底就得给钱了。别看那小子个头儿不大,可胃口不小,狮子大开口居然找我要天价。” 诸葛聪接过那张纸,只见上面写到:老鹰和小鸡,在锅里都是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五) 逄崇淡和他的无婚妻们在烈日炎炎下走着,脚底板上的烫伤解淼祝也只能给他简单处置一下,他们虽然从地里挖出过山药蛋、山芋之类的吃食,可毕竟没有多少,后来解淼祝挑出了一些不带砂子的薄片风化石、褐色的石头,还有白石用来勉强充饥,水源现在成了他们的大问题,无论咽什么东西都跟咽小刀片似的。 “没有你我根本就不会遭这种罪!现在我渴得嗓子眼儿都快冒烟儿啦!我要喝你的血!”说着,“女先生”上去就咬逄崇淡的胳膊。 仲孙彤举起一块石头就照“女先生”的脑袋砸了过去,一路上就听她怨骂个不停早就烦了。 “不要!”逄崇淡使劲推开了仲孙彤,可屁股上却狠狠地挨了一口,“啊……” 还是让张凝周一脚把满嘴是血的“女先生”给踹开了,可她应该是还没解到渴,像是只饥饿的母蝙蝠又扑了过去,结果让疤瘌眼拿一块小石头给砸晕了。 嘴唇干得够可以的啾啾看着逄崇淡屁股后面“流淌”的“红汁水”,简直有种要过去……不过最后总算把自己的冲动给抑制住了。 “水!我闻到水的气息了!”熟知水的逄崇淡在解淼祝给包扎的时候几乎惊呼了起来,带动伤口更痛起来。 “哪里有水!”“女先生”居然被“水”字从昏迷中给唤醒了,又扑向说话的逄崇淡,抓住肩膀不停地摇晃起来,“快告诉我哪儿有水?要不然就让我吸干你的血!” 逄崇淡痛苦中用手往北一指。 “女先生”立刻把他往旁边一甩,冲着北边奔了下去。 其余的无婚妻们也跟着跑了下去,只有啾啾刚跑几步,似乎陡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见逄崇淡比较艰难地走着,看了看其她人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女先生”第一个冲到那“湍瀑”边,一下就把脑袋不顾凶险地泡在了长濑湍流之中,“咕咚咕咚”地灌起了大眼贼。 仲孙彤、张凝周、疤瘌眼随后效之。 只有解淼祝用手把水舀上来较为适度地喝着。 啾啾快到水边的时候,撒开逄崇淡也同样冲了上去,用双手掬起一捧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把干渴止住了一些后,才看向刚挪步到近前的逄崇淡。 这时她双手里还剩下一些水,又踌躇了一下,将双手递到了他瘪瘪的唇边。 逄崇淡喜出望外,但立刻又冷静了一下,道:“姑娘不必客气了,小生自取即可。” 说完,他往水边一趴,同样用双手捧水喝了起来。 “哎呀!” 都顾着解渴,谁也没注意自己们是待在“危崖”之上,石头土块一松,无一幸免全掉进了奔流之中。 其实凭着逄崇淡的水性,即便是功力去了大半,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可说用力掉转身子就能上岸,而他却飞快冲到了急流的最前面,因为他要保证无婚妻们不能有一个被水冲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六) “大伙儿别怕!月尊教雷锋救援队队长冷悟情在此。” 及时赶到的冷悟情说罢,纵身跃入了湍流之中,首先奔扑腾最厉害的“女先生”去了,因为她看起来最害怕,很有可能第一个沉下去。 到至切近,“女先生”就像抓住了救命草,可抓的不是地方。 冷悟情经验丰富,为了不耽误工夫一掌将其击晕,然后快速带到岸边实地,就像撇个大行李卷一样给扔了上去,再然后又飞速游到最胖的张凝周跟前把她带离了险境,接着就是解淼祝,一刻不停歇,冷悟情又直冲仲孙彤和疤瘌眼,一手一个扽住了,不等靠岸就双手运劲安安稳稳地抛上了岸边安全之地,最后救啾啾的时候比较容易,因为瘪嘴人把她直接推到了冷悟情的怀中。 “救她!她最不识水性!”“你把手也给我!”“你快救她别管我!”“那你挺住!千万别放弃!我一会儿就过来!” 冷悟情用最快的速度把啾啾救上了岸,而后立刻奔刚才瘪嘴人的位置游了过去。 解淼祝还算清醒,立刻急救当场溺水的女子们,费了好大的劲,自己也完全清醒了,别人也好不容易没事了,可却见冷悟情此刻独自上了岸…… 逄崇淡所剩的功力已经在全力救护他无婚妻们的时候全部殆尽,一身的武功算是全废了,之所以顺着湍涛游走,是因为没脸再见月尊教的人,更没脸再回去当“杜星”。 沮丧、颓废、灰心丧气,诸如此类的字眼此时几乎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哟,全机大哥来啦。你看,又带那么老些东西来,总让大哥你那么破费多不好意思啊。”“嗨,这不老长日子才能来一趟嘛,应该的应该的。”“你看大哥你,还是那么精神啊。”“对,咱越活越健朗了。欸?涂猕和彤彤呢?不在家呀?” “滇猱”姜用姜全机那么一问,只见师弟媳妇“吧嗒吧嗒”眼泪下来了。 “不瞒大哥你说,都是你那不争气的侄女,一天到晚不让我们两口子省心。这不,成天价在外面疯,这都好些日子没着家了,你兄弟现在在外面正满世价找她呢。还不知道……不知道……”说到这,这当妈的简直是泣不成声。 “弟妹你先别着急,我既然知道这事儿了,我就一管到底了。放心,我现在也出去找彤彤去,保管给你找回来便是。”“那大哥你带上我吧。我现在心里是没着儿没落儿的,待在家里也是活受罪。” “四大名管”之首姜用到底是认识的人多,遂朋友托朋友,熟人托熟人,还真一路打听到了仲孙彤的消息。 这日,来到杂石谷外。 “彤彤!”“姜伯伯!” 仲孙彤她妈听见姜大哥的一声呼唤,寻声看去,不是自己闺女是谁,急忙跑过去把自己孩子抱住,都心疼坏了。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是让一个鼠头鼠脑的小个子给弄晕了以后……”没等说完,她妈就把她的嘴给捂住了,而后把她拉得远远的私语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七) 姜用见之也是眉头一皱,回身冲其她人一抱拳,“敢问几位姑娘,是得谁所救?” “是海天镖局的冷总镖头所救。”张凝周道。 “哦?是冷总镖头!” “是呀,他还分给了我们银子和干粮,给我们指明出谷的道路。”解淼祝道。 这时,仲孙涂猕的老伴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又回来了。 姜用急忙上前寻问,“怎么样?没……事吧。” “老天保佑,祖宗显灵。”“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欸?彤彤,冷总镖头他人呢?” “冷总镖头去找逄崇淡了。”“逄……什么淡?”“妈,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嘴瘪瘪的人,当初接住我绣球的那个。”“哼,看他那德行就像个丧门星。还逄什么淡,要我看呀,能下个蛋就算他还可以干点儿德行事儿。姜大哥,你说是不是?” “啊?”“哦,对了姜大哥,得亏你有远见带了那么老些干粮来,足够我们娘俩儿和这几个姑娘们出谷的了。我想能不能再劳烦姜大哥你告诉闺女她爹一声,就别在外面瞎撞了。”“行,我先护送你们回家。”“那就不劳烦大哥你啦。我问过彤彤了,加上她我们一共有三个会功夫的,我琢磨着我们怎么也都能平平安安回家了。”“那……我就先去找涂猕了。”“大哥先忙去吧,孩子她爹肯定着大急了。我们娘俩儿一辈子也忘不了姜大哥你的大恩大德。” 出谷的路上还是不断地听到“女先生”的抱怨,把仲孙彤她妈给烦的,有几次都吵将了起来,还是让张凝周和解淼祝她们给劝解了。 “女先生”好像因为抱怨得太多没少喝谷里的凉气,首先腹痛了起来。 不仅是她,接二连三的,除了仲孙涂猕的老伴,其余人都腹痛如绞。 解淼祝知道,这一准儿是因为前些日子吃的东西不干不净造成的,急忙忍着疼用掌握的一些《怪药方》里的法子施救。 仲孙彤她妈也跟着忙活,一通急迫的施救动作中,似乎愣是没发现所救的人里多了一个瘪嘴人…… 谷外一片农乡之地的前面,有两个家族的人一场混战,好像在为什么而争斗着,可奇怪的是每个人都用厚厚的布把半张脸给掩盖了起来。 那是因为这场争夺战的规则就是不准用咬的。 就看吧,这有一个把对方给打倒了,另一方的又有一个把这方的给撞倒了,一拳打在脸上,一头撞在腰上,从攻击的轻重看出应该是都没有尽全力,从呼喝的语言中听出应该都是来自大洋彼岸的人。 有两个看似领队的人物站在左侧纵观着全局。 其中一个西洋人面上几乎没有血色,白得吓人,眼窝的黑眼圈重,嘴唇倒像是刚喝完什么给染的似的,血红血红的。 另一个则长得脸上手上的黑毛比较浓密,他的大胡子跟中国人的不一样,只连鬓而不络腮,而且连鬓的胡子不短。 “真希望这是我们两族之间最后的战争。”“放心,我甚至可以断言,这就是我们千百年来最后的一场不是战争的战争。”“嘿嘿,其实当初我们两族之间为的什么起争端,我们的祖先并没有告诉我们,却只告诉我们骂你们是‘贱民’,告诉你们骂我们是‘见不得光的傢伙’,可以说是不知原因地触发了无数次的战争。”“道理很简单,仇恨就没停过,战争当然更不会停。”“我们和你们的族人也就不断地损耗。”“还不光是这种损耗,教廷中的十字军们也全力想消灭我们,再那么下去的话就有灭族的危险了。”“所以我们都是聪明人,懂得暂时放下仇恨联合在一起。”“而且我们还懂得暂时迁徙到这里,等发展壮大以后再回去的道理。” “哈哈哈……”两个人大笑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八) “好在我们双方都有中国血统的亲戚,而且你的儿子更是早咱们一步来到这里,他去的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叫天外什么来着,我会叫人打听清楚的。”“你有个好儿子呀。”“哼哼,那也没有你们的族人聪明,给了你这个鳝鱼头。” 那个脸煞白的人此时边听着边低头看正在手里把玩抚摸着的黄玉鳝鱼头。 “他们给了你们这么个东西,鳝鱼身子的部分他们自己保管,好让你们中西一族两家的人能够相认。”“可咱们双方的人都认为只有一方可以得到这个地方家族势力的帮助是不公平的事情。”“所以才有眼前的这场战争,谁赢了谁拿着这个信物去相认,这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即便你们布莱克家族的人得到了黄鳝头,那人家要认也认我们布鲁赫家这门亲戚。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白面人心想到。 都是一百多年没来往的亲戚,我们布莱克家要是认不成自己家的孩子,我也不能让你们布鲁赫家族就那么容易认下来。毛脸人心道。 仲孙彤的娘带着六位姑娘途径此地,一见一帮一伙的洋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打出手”,急忙带着姑娘们躲进了一所破落的宅邸。 “都别出声儿,咱们先在这里躲一阵儿,盼着他们这帮洋人们打完了咱们再走。真是的,要打大架回自个儿家打去呀,跑我们这儿打来算哪门子事儿呀。这不给我们中国老百姓添乱吗?到底为的是什么呀?” “我看是为了那个黄鳝头。没看那俩人边摆弄边说话吗?” 这有人在背后说话,可把仲孙涂猕的老伴吓了一跳,立刻回头一看,还是位故人。 “哟!这不是母丫秭吗?”一个穿红裤子的女人向这边一跩一跩地走了过来,好像在显示这种颜色的裤子能表示她身份高贵似的。 “啊,原来是老花家的二丫头呀?” 母氏老太太边回答边忖:真没规矩,我跟你妈论姐们,居然还把我在娘家做姑娘时的名字连名带姓一起叫出来了。怎么你也得叫个婶子大娘吧?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管的你?你走路才像只老母鸭子呢。 别看母丫秭心里不高兴,脸上还不敢太显现出来,因为恐怕这一亩三分地就属这花家二丫头的武功厉害。 “这都是你生的。” 行,至少没说这都是我下的。母丫秭忖到。 “啊,不是,我就一个,剩下的都是我闺女的姐妹。”“怎么还有个男的呀?哼哼,不会也是你闺女的……”“男的?” 母丫秭老太太顺着花饥吃的眼神看去,才发觉确实多了个瘪嘴人。 “这要是你生的话,我真希望你能再把他给孵一遍。哈哈哈……” 你有完没完!我刚才不搭理你也就完了!你妈可管我叫大姐!这话就顶在母丫秭的喉咙里,后来使劲又给咽了回去。 “你……”仲孙彤刚要给花饥吃几句,立刻让母亲给拦住了,连着使眼色打手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二十九) “欸,你这是……” “别拦着他啦,既然他识相就让他走呗。”母丫秭道,“我们几个娘们儿家家的,搀和进一个小爷们儿算怎么回事,没看我让她大师伯都走了嘛。” “行啦,不就一只会游水的鸭子嘛,还心疼个什么呀。要我看呀,他这会儿连扑腾水都不太会了。难道还真打算留下来烤着吃不成?就那副丑鸭子的样子,吃着我都嫌恶心。”“女先生”挖空心思讥讽到。 就这样,逄崇淡在此等情形下离开了,除了耳朵里听到的讥讽驱逐声,其它的全都不在意了,走得离两方的战场很近的时候才察觉到有危险,虽当即闪避但还是摔了一个跟头,倒下时似乎听到了破落宅邸里传来的讥笑。 “我说,你要是能让他得到那个鳝鱼头,送给我怎么样。” 就算你小时候我不待见你,可现在你也不至于对我这样啊!母丫秭老太太开始用眼睛瞪花饥吃了…… 布鲁赫家族和布莱克家族的争斗竞技还没有结束,之先定好的输赢规矩是双方只要有一人倒在地上就得退出,最后看“赛场”上剩下哪方的人多就哪方获胜。 这种比法毛脸西洋人这方略占些便宜,可白面人那方的“不屈不挠”也够让对手见识一下的。 “马上就能见分晓了,真希望是我们双方能打成平手。”“真要是平手的话,那这个黄鳝头归谁所有呢?”“那当然是我们双方共同拥有喽。”“哦?真的可以吗?”“既然我们已经放下仇恨成为了盟友,好处当然是我们双方的。”“那这场战争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就当重温一下咱们过去的时光好了。” 白面人这句话一出,紧接着两人就大笑不止,完全肆无忌惮。 “那个傢伙是你们家族的还是我们家族的?”白面人突然停住笑声问到,“怎么跟你们的人打完又跟我们的人打?” “也许是因为蒙着布认错了?”毛脸人也向那边张望着。 “这种蠢货无论是咱们双方哪一家的都不该带来。你认识他吗?” 毛脸人一皱眉,“我不记得我们家族里会有这种身材的人。” “那咱们可得好好问问他了。” 那个让他们犯疑的人好像是听到了这句话似的,竟然打着打着往这边凑了过来,路过一个布莱克家的人时被人家后背一撞,居然奔他们两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喂!你小心点。”那个人居然从他们俩之间冲跑了过去,而且一溜烟似的就不见了。 “难道这个傢伙不但是个蠢货而且还是个疯子?”“喂!你手里的黄鳝头呢?” 他手里现在只有一块大小形状较为相似的雨花石,看样子是修磨过的,但不怎么精,应是仓促间完成的。 “啊!都别打了。”白面人冲自己家族的人大声喊到。 “别打了。”毛脸人同样喊到。 “都去给我追那个小偷!快!把我的黄鳝头给我追回来!”“都去!你们也都去!” 看来这场对逝去的时光重温的战争在不应该结束前就停止了,还要在哪里继续应该要看那个小偷的体力能把这两个家族的人带到何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 “怎么样?还没有打听到尤老伯的消息吗?”“打听是打听到了,可我感觉是教里的人在搪塞我。”“那……咱们下面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你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嗯……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就说吧。”“我听说教里现在好像在对每一重天的‘星君’和教众在排查,会不会把尤老伯给……”“教里凭什么对我父亲那样做?”“的确是不应该,可……咱们干的这行当不是……那什么一些吗?” 尤又物听完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们不会就凭这个要整治我的父亲吧?” “这……就不太好说了。”“我找他们讲理去!”“老大息怒,老大息怒,其实我就是那么一说。这无凭无据的,老大你找他们怎么讲这个理呀?” 尤又物又因为思索而沉默了。 这时敲门声响。 “谁呀?”巴踏细边问着边去应门,一开门见是一个车轴汉子。 “‘江南娃娃’可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欸欸欸,往里闯什么?这屋儿里就我们两个大姑娘,你一个老爷们儿往里闯什么?”“我能找到你们实在不易,就不能让我先进去歇一歇吗?”“你要找我们来做营生的,我劝你还是改天吧。”“哦?我要是着急呢?”“那就另请高明吧,今天我们心情不顺,不想做任何买卖。”“我来找你们,可是比你们的买卖做重要十倍的事情。”“我说你这人……” “让她进来吧。”尤老大道。 巴踏细答应了一声,一扭身让车轴汉子进屋了。 “见过尤老大。”“刚才你说……”“我可没骗你们,信不信你们之中有吃里扒外的?” “这个用你说。”巴踏细插嘴道,“那个小母兔子早就扒到外面去了。” “嘿嘿,可能是我刚才说得……字眼儿不太对,我是说你们‘江南娃娃’里有别人的卧底。” “卧底?”尤老大听着都有点新鲜,“别人在我们这儿安插卧底干吗呀?” “那尤老大你就得问问那个卧底了。”“那卧底是谁?” 车轴汉子笑而不答。 “你要多少?”尤老大是场面上的人,这个自然懂得。 遂,他打了个市井间谈价钱的手势。 “你穷疯了!”巴踏细叫到。 “这只是一个好杀手一笔营生就能挣回来的数儿。”“你以为‘江南娃娃’是什么?认钱不认人的杀人狂徒吗?”“反正这是我们二爷要我拿回去的数儿,你们自己琢磨着办吧。”“那我们就不如不琢磨,也不想办,你给我滚蛋。” “听到没有,我们老大发话了,赶紧滚滚滚。”巴踏细催斥到。 “那……你们就不想知道,是谁往你们‘江南娃娃’里派的卧底?”“那你就说呗。”“那……你们怎么也得先给一半儿吧。”“没得谈,快滚蛋。”“欸!好,我告诉你们。是月尊教。” “胡说!”巴踏细又斥到,“我们老大的父亲还是教里‘杜星’那一重天的代管呢。” “可那毕竟是后来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一) 这时,尤又物身子后靠上椅子背,不看他了,口里道:“就算是你说的是真的,可我也没必要花那么一笔钱来弄清楚什么卧底的事情。直到现在我也没发现姐妹中有谁做了太对不起我的事情。” “老大。”巴踏细这时道,“如果真有教里的卧底,咱们可以用她做跟他们讲理的‘本钱’呀,就算用她打听打听消息也好呀。” 尤又物一听身子立刻一震,“好,你先告诉我那卧底是谁?我回头想辙把钱凑给你便是。” “到底是谁我不知道,因为那上面写得挺朦胧的,有点儿像猜闷儿。”“哪上面写的?你把那东西给我瞧瞧。”“抱歉,我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看你是要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尤又物腰肢一扭,摆一对蛇形剑如飞翔一般刺到车轴汉子的眼前。 车轴汉子也不白给,真废物也不敢来找赫赫有名的杀手“江南娃娃”们,一甩手一把犀角刀把“飞”过来的双剑给架了出去。 “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可是好心好意来给你们送重要消息的。找你们要笔银子做回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们可别不识好人心。”“少费话,把谁是卧底赶快说出来!要不小心我要你好看!”“那咱们就看看谁好看。” 车轴汉子这话说得有点没底气,因为他心知肚明,要是那个大脚婆子跟尤老大一块上,自己不管怎样也是对付不了的。 不过,他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老大,咱们把事情先好好商量商量不行吗?”这次巴踏细居然一反常态地去拉架。 尤又物没听她的,一挺双蛇形剑左右开了两朵“大蛇花”,亦像是两条大蛇张大口露出了大毒牙。车轴汉子用刀面一护,“玎当”两响之后,防护得有些勉强,退后一步见双剑又奔自己“飞”过来了,身子一蹲,以脚尖为轴一转,把犀角刀甩了过去。尤又物双剑照地上一戳,挡住了刀刃,而后一剑照他的头顶劈了下去,另一剑则架向他的脖子。车轴汉子步子往旁边一滑躲了出去。 “老大!”巴踏细二次拦尤又物,拉住了她的胳膊,道:“就算咱们把他给活擒住了,也未必能知道卧底的真相。” “哦?”尤又物扭头看向她,“怎么呢?” “他既然敢一个人来,就肯定有手段,刚才他那几招不是老大你的对手,显然不是仗着功夫来的。要是咱们把事做得过分了一些个。到时就怕……” 尤又物此时看向车轴汉子,“哼哼,你也太高看他了,我怎么没看出他是那种不成功即成仁的脚色。先捉住再说,到时候不信他不说实话。” “老大!”“闪开!” 说罢,尤又物双剑又起,挑向他的双膀。 车轴汉子刚才缓了口气,此刻边用刀往外撩边道:“你的这个姐妹说得没错,我可不是一个人,如果到时辰了我没回去的话,我的兄弟们就会把你想要的那个东西给销毁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二) “哦?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叫你可以找出身边卧底的线索。”“那我就抓住你,再拿你去换,除非他们拿你不当个什么。” 蛇形剑随着款扭的腰肢又奔前扎,这回直刺对方握刀柄的手腕,另一剑砍肩头,意欲逼对手弃兵器。车轴汉子身子往后斜,把胳膊也向后抡,抡回来再从上往下还击。尤又物一剑奔他胳膊划去,同时一剑进击他的肚腹。车轴汉子离了歪斜地纵了出去,接着用刀抹尤又物的身子。尤又物犹如滑蛇一般,身子弯弯曲曲地闪了开去,同时在他的手上要留个记号,可却让巴踏细及时托住了玉腕。 “老大!不要啊!”巴踏细边皱眉摇着头边劝阻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大应该知道我的心思,完全是为老大好。就怕老大小不忍则乱大谋,到头来事情会更遭。我也是为尤老伯着想呀。”“那你说该怎么办?”“先把他放回去,拿出我们的诚意来。”“什么?放回去?”“他是来找老大你做交易的,今天没谈拢,钱没到手一定会再来的。”“哼哼,我看未必吧。” “她没说错,钱拿不回去,我跟我们二爷也没法交待,我一定会再来的。让咱们双方都好好想想如何?” 尤又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把兵器往背后一背,转身回到椅子上坐好。 “那就想想呗。”“还不快谢谢我们老大。” 车轴汉子虽有些不情愿,还是躬身一礼相谢,而后转身离去,可快到门口的时候却觉得脚踝边一不对劲,低头一看,一条五彩斑斓的蛇迅速地从脚边爬走了,“刺溜”一下不见了,再仔细检看,发现脚踝上有两个小孔,奇怪的是竟然没感觉出疼来。 “这几天千万别做太剧烈的事情,快点儿把事情想通,我希望你马上就能回来找我,有些事情可是不等人的。”尤又物跟车轴汉子说到。 车轴汉子看了看脚上的伤,再看了看尤又物,而后还是离去了。 怎么就着了这种道呢?他一路上不停地思忖着这个问题。 “谁?”要不是方寸有些乱,一路跟来的人应该早就被发现才是。 “我,你的救星。”巴踏细现身说到。 “是你?你能帮我……”“不但能帮你拿到解药,而且还会尽全力帮你拿到想要的银两数目。”“那代价是什么?”“你倒是喜欢直来直去。我要你无论给我们老大什么线索,都要指向‘雪鸽’柯闯上就是我们‘江南娃娃’里的卧底。”“难怪你开始帮着我说话,后来还给我们拉架,原来是为了要陷害……”“嘿嘿,只要你乖乖地听本姑娘的话,保管到时候叫你得到的好处还不止这些。” 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的“目星”此刻还真担心会看到要使自己去洗眼睛的事情,但只见到巴踏细在那车轴汉子耳边低语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忖来或许是“货到钱才到”之类的话,要不就是“货到别的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三) “啾啾出堡也有些时日了吧?” 前阵子那复仇的四句话闹得挺凶,连诡道堡里都受到了波及,当时肉蓉韩不小已经得知了十三叔公韩轲摒死在一个瘪嘴人的手里,非要去报这个仇不可,而令狐大堡主不知道是因为受到那后来四句话的浸染欲劝解这段恩怨,还是舍不得她去报仇,反正是给拦下了,连为女荤兵们采买胭脂水粉的事情都让啾啾替她去了。 “啊,许是路上她……”“你觉得啾啾像卧底吗?”“大哥何出此言呢?”“你还记得有人冒充她那回事吗?”“嗯……虽说咱们诡道堡犹如铁桶一般,可要是冒充的那个人易容、变声,效仿诸般手段高明的话,这百密一疏……” “还记得在金散来那里的时候吗?”令狐幕操二次打断了贝酒珏的话头,“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安排了炮和兵的?还有上次鱼爱媛又是怎么进来的?什么事儿都怕有蹊跷,蹊跷一多准有毛病。” “大堡主,二堡主,小的有事禀报。”一个净兵在门外道。 “进来说吧。”二堡主道。 “是。”这个净兵走了进来,“启禀大堡主、二堡主,天外族遣来使者要见二位堡主。” “哦?天外崖上派人过来了?”贝酒珏此刻看向大哥。 “先见见再说,让他进来吧。”令狐幕操道。 不久,一个似乎是把笑“烙”在脸上的人走了进来,后面一色是红衣壮汉抬着大小箱子好几个。 “小的见过大堡主,二堡主。”笑脸人两躬扫地。 “平身吧。” “谢大堡主。”笑脸人直起身子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礼单来,双手捧到两位堡主的面前,“我们大族长跟二位堡主神交已久,早就想结交,所以特派小的来送份礼物进堡,还说区区薄礼还望两位堡主不要嫌弃,请笑纳。” 贝酒珏从笑脸人手里接过礼单打开一看,嚯,这要算是薄礼的话,那厚礼得有多厚呀。 忖罢,他把礼单交给了大哥。 令狐幕操扫了几眼,把礼单往旁边一放,“你们宰父大族长向来可好啊?” “跟令狐大堡主一样,都好着呢。”“改日,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你们宰父大族长。”“是是是。”“宰父大族长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你尽可言之。”“嗯……那小的可就不啰嗦了。其实若论实力而言,大堡主和二堡主的诡道堡与我们天外族可说是旗鼓相当,可终究都是在月尊教压制之下,我们天外崖是想跟诡道堡结盟,到时我们两家就可制约月尊教,不再受他人之胁迫岂不甚好。” 这时,令狐幕操看了看贝酒珏,像是要征求他的意思。 贝酒珏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应该是联盟不联盟怎么都成,完全听由大哥做主。 “两家联盟当然是好事情,我们全堡上下定会欢欣鼓舞的。”“太好了,小的先替我们大族长谢谢两家堡主了。我即刻回去向大堡主复命,选个黄道吉日来行结盟大礼。不过……”“有话可直言。”“是。小的听闻,那月尊教有一位代管和一位星君现在贵堡中,不知是也不是?”“不错,她们正在堡中做客。”“为示两家皆有诚意,嗯……可不可以把她们交给小的带回去复命?”“这不好吧。那须姑娘可是我们诚心相邀的贵客,鱼姑娘可也是跟着须姑娘进来的。这件事要是传到江湖之上,好说可不好听吧。”“那既然须姑娘是大堡主诚心相邀的贵客,我们当然不敢动,至于那鱼爱媛嘛……我们可以夜间秘密动手。请令狐大堡主放心,我们是决不会让大堡主您和您的诡道堡声望受到任何损害的。”“哦?要是你们真能做得到的话,为了咱们两家结盟的大事,那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四) 月夜。 令狐幕操跟守岁似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二弟的到来,反正贝酒珏已经进来了。 “大哥。”“二弟来了,快坐。一会儿陪大哥吃点儿夜宵吧。夤夜之间到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大哥,让我去把鱼爱媛……” 后面的话贝酒珏因为哽咽而说不出来了,遂就做了个动作。 令狐幕操倒吸了一口凉气,“酒珏,鱼姑娘可是朝廷的正式官员,那可是形同造反的事情呀。” “我不能让她属于别人。”“那……兄弟你……”“然后我会陪她一起……”“欸别!这兄弟你可得想开点儿。” “求大哥成全!”贝酒珏说着就要下跪,但立刻让令狐幕操给扶住了。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哎呀,人家就说要把鱼姑娘给请走,也并没有说要怎么怎么样啊?说不定还要叼买人心呢。大不了,我让他们保证不伤害鱼姑娘就是了,更不能把鱼姑娘给带出诡道堡去。联盟不联盟的是小,别伤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情分才是大呀。”“大哥!” 贝酒珏此刻热泪盈眶…… 夜宵款残,已然撤下,这时候肉蓉从红木雕花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直待在后面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退下而暂时藏了起来,很有可能是贝酒珏来得太快。 “你说的没错,看来酒珏没给鱼爱媛送信儿,那你可得要更好地侍候我这位好兄弟了。” 虽是夜已深,但贝二堡主想洗个药浴解解乏还是有净兵愿意伺候的。 药浴水是直接用大铁浴盆熬制,而后晾到微烫的时候,由几个净兵杠子穿绳子给抬到了贝二堡主的卧室里。 净兵们躬身退出后,贝酒珏便要宽衣解带,等脱掉外衣以后却发现肉蓉还在一旁未动。 贝酒珏没明说,咳嗽了一声示意她出去。 可肉蓉仍是未动,若是再咳嗽,只怕她会把痰盂给端过来。 “我要沐浴了。”贝酒珏终于说出来了,说着都有些碍口。 “让蓉儿伺候您沐浴吧。”“啾啾不在堡内,你现在应该去侍侯大哥才对呀。”“正是大堡主让我来侍侯二堡主您的。”“可我不习惯让女人来侍侯我沐浴。”“可大堡主的命令,蓉儿也决对不能违抗呀。”“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妈给我洗过澡,除非你想做我的老亲娘。”“蓉儿不敢。”“咝……我有种猜测,不会是大哥对我有什么不放心……”“您千万别那么想!大堡主对二堡主是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就是想让蓉儿好好伺候您。您要是不习惯,我在门外侍候着就是。” 说完,她快步走出了房门,之后把门给带好了。 这时,鱼爱媛从浓浓的药浴水里坐了起来。 看来须姑娘把消息送得既隐秘又无误,且还及时。 “‘开星’不是中途才进去的吧?”他边说边把撩水声弄出是那种因为肉蓉对自己不够尊敬而不由自主生出的宣泄感觉,以掩盖他们之间的低话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五) “他们要抬还没抬的时候,我设法把他们调开了。这个铁盆的分量他们熟悉吗?”“放心,盆里有水有药,没人会分得清哪是盆的分量,哪是药水的分量,哪是‘开星’你的分量。”“她现在是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盯着你?虽说你识破了令狐幕操试探你的计策,可他对你还是加着防备呢。”“我跟天外族的人们接触过,不说是一个比一个桀骜不驯,也不会有那么一副奴才相儿的人。既然有可能是假的,我必须还得等真的,我意已决,‘开星’还是不要再劝了。” “诸葛先生早啊。”“常老板早。”“用早饭了吗?”“您甭客气了。”“欸,应该的,应该的,听说您昨天为了帮我琢磨那句话老晚才就寝,我不跟您客气跟谁客气呀。怎么样?有结果了吗?”“嗯……从字面上看,应该是说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失败的结局应该都是一样的。”“那……我们圣蟾赌坊里……”“有无曾经是大人物后来变小人物的?或者说由强者变弱者的?” 不会是说我吧?难道是允值?又或是邹老?可要说他们以前是大人物……邹老连强者都称不上吧。常廿思忖到。 “要常老板说,什么样的人会往你的赌坊里派卧底?”“能往我这儿派卧底的……应该无非是为了我的生意和钱财。也许是别的赌坊看我这儿买卖生意太好了……”“欸,有那么一说。”“那到底是谁呢?是不是先生已经知道了呢?”“虽然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帮常老板你把她给找出来。”“哦?”“卧底是干吗的,传消息和搞暗杀应该是最根本的职分。常老板你没那么遭人恨,本身武艺又高,暗杀应该是没有的。现在常老板你立刻召集所有怀疑是卧底的人,告诉他们一个自认为不小的消息,最好能给你的赌坊带来什么变故的消息。切记,变故越大越能引出这个卧底现身,以前这个卧底有可能一个消息都没有送出去过,也许就是因为常老板你从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可传。” 常老板按照诸葛聪所说的做了,就跟三个人假传了那个自认为不小的消息,一个是邹则,一个是印允值,犹豫了一下,最后让姬樱熟也知道了。 派去盯着三人的心腹后来报之,说他们之后都去了此地蒋大老板的买卖,酒咏楼,不过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们三个本来就都是常客,或是独自或是一起,常老板本人何尝又不是呢,酒咏楼有种酒叫做“散心肠”,全国闻名。 常廿思一进大门,首先看见的就是对面粉皮墙上密密麻麻笔迹各异的名字,右上角第一个便是“翔天大鹏”柳祥的名字,还有一个掌故在其中。 那一年,柳祥还是个喜欢游历天下的游侠,早就听说这里的“散心肠”闻名遐迩,今天是特意来尝尝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六) “掌柜的,来坛‘散心肠’。”“哟,这位侠客爷来得可真是巧呀,就剩这一坛子了。” “真只剩最后一坛了吗?”在柳祥之后进来的这位客人语气中带着的尽是傲慢。 柳祥登时一惊,还没回头就感觉到从后面逼过来的杀气在往领子里灌,从体形认出了此人便是那号称“杀手神话”的“零杀手”。 要说凭柳祥的本事,即便是现如今也不会是“零杀手”的对手,可当时的他年少气盛,让他干出服软退避的事情来也不那么简单。 “零杀手”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道:“你就是柳祥吗?听说你跑腿儿的功夫不错,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如何?只要你能赢我半步,那坛子‘散心肠’就归你。”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怎么个比法?” “零杀手”让掌柜的拿来两支掭饱了墨的笔,其中一支给柳祥。 “掌柜的一喊‘开始’,咱们就比比谁能把名字第一个写到那面粉皮墙上。”“好。” “开始”两个字的话音刚落,柳祥第一个冲了出去,他这“跑”之一道的天赋异禀让“零杀手”着实吃惊非小。 但是“零杀手”是绝顶的杀手,一眼就看出了柳祥的脚上有旧伤,遂用一道几乎任谁也看不出的无形真气打了过去。 柳祥年青时的争强好胜之心不小,每场比试都把自己看成如出征的将士,拿出那种为国家民族争光的劲头,虽说是引得旧伤复发,可仍是强忍着不让脚下慢下来,最终还是他第一个在墙上题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的结果同样让“零杀手”吃惊非小,遂杀人前必露出的笑容又浮现在他的面上了。 “当”,居然有人用自己的一柄剑挡住了“零杀手”的无形真气,而且还能做到不露声色,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是一柄刻有“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剑。 “‘情侠’大人!”柳祥叫出了口。 “情侠”回手把一盒上好的伤药递给了他,而后向着“零杀手”一揖到地,“晚辈爱何欲见过‘零杀手’前辈。” “哦?你就是那人人敬爱的‘情侠’大人?”“晚辈不敢。”“快走吧,今天这里并没有你适合管的事情。”“晚辈只是想请前辈不吝赐教。”“哼哼,你如何有这般的把握。” 嘴里说着,“零杀手”无形的真气早就攻到“情侠”大人要害的近前。 情剑抖起,用一股海纳百川的包容之劲给化解了。 无形真气二次攻至,这回快速分走两线,看“情侠”只有一把剑如何挡得。 “情侠”大人情剑一起,从其中一道真气中刺了进去,使得这道真气如迸裂般四散,把旁边那道真气激荡了开去。 “好剑法!”“零杀手”称赞到,“我想看你的剑法,你尽管施展过来便是。” “晚辈遵命,请前辈赐教。” 匹练似的剑光中却带有一股和祥之气,让“零杀手”先没有大施无形真气攻击,只是拒挡。 “情侠”的剑意中不是没有杀气,却能不任由其无限制地挥发,可以说在强者的管控之中不能突破出来。 渐渐的,“零杀手”的杀气居然完全融入了情剑里的杀气,更惊人的是亦成为被管控之列。 他想把自己的杀气收回来,可却发现就连自己也莫名地融入了“情侠”的剑意之中,又如何能收回…… 就这样,“零杀手”只能由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气被管得不再能暴虐,但自己却并没有感觉到失去了什么,连失落的感觉都没有。 “情侠”大人的剑法不是杀人的剑法,甚至可以说连制敌的剑法都不是。 “前辈高艺令晚辈汗颜,甘愿拜在前辈门下,请前辈收我为徒。”言罢,“情侠”大人大礼相向。 “你拜我为师之日,就是我止杀之时。”“谢前辈!” “‘情侠’大人。”这时,柳祥把那坛“散心肠”捧送到“情侠”大人的面前。 “情侠”大人接过,双手奉到“零杀手”的面前。 “我没有那么多心肠要散,一起喝吧。”“谢师父!” 跟先前那一模一样的笑容又在“零杀手”的脸上了,可那永远都不再是他杀人前的笑容了。 从此以后,各地的游侠只要一到这里,必到酒咏楼来喝“散心肠”,每名游侠来此也必效仿柳祥把自己的名字题在墙上,遂酒咏楼渐渐的就变成了游侠们集散的地方,所以此举又称“游侠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七) 观墙上众名,横竖都有,笔体各异,大小不一,不甚整齐。 有的名字写得明显,是用大抓笔写得;有的虽然写得大,笔画却极细,应该是用小楷写的;有的把名字写在别人名字笔画的缝隙里;有的故意写成把别人的名字兜在自己名字的笔画缝隙里;有的是用利器刻上去的,可能是怕年头久了会不清楚;有的写得比较诙谐,笔画都快斜出酒咏楼了;有的更好玩,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别人名字的“肩膀”上,好似让人家扛着似的;有的或许是不识字,直接把自己名字里的意思画了上去;还有一个名字是用朱笔写的,点点如桃,撇撇如刀,是个女人的名字,写在了那大抓笔字迹的粗横里。 常廿思看着这些名字,几乎知道他们每个人做过的侠义之事,也曾经有人提议让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上去,说他全国各地几乎都有赌坊营生,每年东奔西走也可称游侠,但每一次都被他给婉言谢绝了。 “常老板今天是好兴致呢?还是心里有事来这里散散呢?”诸葛聪在他身旁出现了。 “看来诸葛先生今天应该是兴致不错。”“哪里,也是为了这里的‘散心肠’,我可是慕名而来的。走吧,楼上我已经有了个雅间。” 遂,常廿思就被诸葛聪请进了包下的雅座里。 酒菜摆上,诸葛聪亲手为常老板满上一杯“散心肠”。 “常老板按我说的做了吗?”“嘿嘿,直到现在,我也没看见谁把我说的那够‘震惊’的消息传递给别人。”“其实一个卧底未必就有下家儿的。”“可一般情形下,一个卧底会自个儿玩儿单吊吗?也太不寻常了吧?”“我是说,一个卧底要做些什么,未必会通过下家儿去完成。”“比如呢?”“比如常老板那个‘震惊’的消息,在这里只要稍微露点儿口风,众位游侠们就可能散播到四面八方。” 常廿思常老板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诸葛聪做了一个噤口的手势,手里拿起一个碗,而后拉着常廿思走到墙的跟前,把碗往墙上一扣让他听。 “你说那常大蛤蟆要金盆洗手不干了?”“可不,他自己说的。”“这事儿靠谱儿吗?”“听说是他手底下最近的人传出来的。”“那其他那些大赌坊的当家的,还不得打破头想法儿收购圣蟾赌坊吗?”“那不正好儿,咱们马上就有活儿干了,到时候他们雇打手的时候,咱们哥俩儿可得好好跟他们要份儿大工钱。哈哈哈……” 这个“震惊”的消息常廿思可就跟三个人说了。 常大蛤蟆拿着碗呆立在那里,心中思忖:不会是教里在我这里有卧底吧?那倒好了,更该知道我没什么别的坏心思。可真要是这样的话,你小子还跟我出这手儿郎中,那也太明显了吧?当谁看不出来是怎么着?这不真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未曾偷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八) 失魂落魄的逄崇淡在路上设法给自己弄了些吃的,无非就是些小鱼小虾之类,而后漫无目的地走着,以前曾经听到过那么一句话,叫做“天下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直到现在感同身受了才明白说这句话时的空虚,脑空,心空,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躯壳都是空的。 此刻的夜,满月已上中天,他今天晚上的去处都空虚得不怎么上心了。 这会儿,有风吹过周围高草的声响,夜那么深了,好似飞一般过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天生的白发,一个是天生的黄发,身后各自背着两把雁翎刀。 “哟呵,今儿是什么日子?愣是在这里碰上了一个‘奇葩’。”“应该叫‘奇鸭’才对吧?哼哼,长成这模样儿,就是鸭子也够寒碜的了。”“反正只要他不跟咱们家的任何人攀亲,对我们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喂,前面镇店里,到柴火妞儿堆儿里碰碰运气去,没准儿就有可怜你乐意以身相许的歪瓜裂枣儿呢,嫁不出去急疯了的那种。哈哈哈……”“哈哈哈……” 蓦然,一声哨响把俩人的笑声给吓没了,被奚落得无地自容的逄崇淡也瘫软了。 当一个人几乎没有自信的时候,胆量自然就没了许多。 “‘金头雁’,‘银头雁’,不枉我一路追过来,今天就让你们‘齐鲁双贼雁’在这儿服法。‘疯狗’,上。”郝佳活手里的哨棒又是一响,就是给身边眼睛里隐隐放绿光的赖显纯下命令,就像猎户给自己的猎犬下命令一样。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凶狠的嚎嚷,这夜里的“疯狗”,好似一只闻见血的母狼,而后就是露出牙齿饥渴地冲了上去。 这个样子在她身上刚显现出来时,第一个遇上的是悟会。 “金头雁”和“银头雁”可从来没见过这等阵势,立刻分左右避让了开去。 遂,一到月圆之夜就变得更疯狂的赖显纯奔逄崇淡冲了过去,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子从地上给拽了起来,可随后看了几眼就又给扔地上了,转身又奔“金头雁”去了。 唉!我丑得连“疯狗”都对我不感兴趣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的逄崇淡忖到。 “银头雁”有心要跑,结果让郝佳活一横哨棒给拦回去了,却没有自己要动手的意思。 是呀,对付两只飞也飞不了多高的“公雁”,有条“猎犬”足以。 “金头雁”首先把两柄刀抽出来,多少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冲着应该是神志不清的赖显纯道:“我可告诉你,我们俩可是‘八刀兄弟’里昌枔的师弟,要是得罪了我们可没你好果子吃。” 赖显纯就像根本没听见,冲“金头雁”露出了那两排可以生吃鲜肉的牙齿,而后冲上去就要……不知她是用咬的,还是用别的什么动作。 反正“金头雁”吓得都没有双刀抵挡,直接转身就想逃,可立刻又让赖显纯拦住了去路,而且看似因为刚才那一下没得手,反而更激发了某种兴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三十九) “银头雁”已经让郝佳活拦住好几回了,后来自忖怎么也不能逃脱了,索性跟“金头雁”一齐对付那条“疯狗”。 可是,拥有了狼性的“疯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唰唰”,“银头雁”从后面砍过来两刀,赖显纯猛一回头,借着月光把他活生生吓了一跳,刀招一顿,让“疯狼狗”扑了上来,按倒在地奔脖子就是一口。 幸亏他躲得快,让她这一口给咬耳朵上了,疼得他“嗷嗷”直学狗叫唤,不过也许是想用对方的语言来表示求饶的心意。 “金头雁”不能不去救,怎么说他们“齐鲁双雁”也叫了好长日子了,再说“银头雁”要是栽了,剩下他也就是喂“狗”的料了。 可刚要摆双刀砍下去,赖显纯立刻转身蹦起奔“金头雁”就扑了过去,行速之快让他简直不解。 于是乎,他又被摁在了地上,但好一些的是“金头雁”用刀面挡住了她的牙。 “银头雁”单手提双刀,捂着耳朵从地上爬了起来,豁出去了,“嗷”地一声也扑了上去,这次应该是在用对方的言语宣战。 可他还没冲到近前,“金头雁”从地上被抓了起来冲他扔了过去,俩人摞在一起摔地上了。 月圆之夜,她的力量果然大了数倍,传闻是真的,这回我没白利用她。“齐鲁双贼雁”作恶多端,今天当有此报。郝佳活忖到。 当赖显纯又扑过去的时候,两头“公雁”左右一分,各自滚开了。 “金头雁”流汗了,“银头雁”流血了,他们俩一起摆开双刀围着赖显纯转开了圈子。 “一起上!”随着“金头雁”的这一声呼喝,他们俩一起摆双雁翎刀冲上去就砍。 但赖显纯快速探出两只狼爪也似的手抓住了两个人的脖领子往中间一扯,让他们俩脸对脸撞了个着实,而后双双向后倒了下去,“当啷”四声,四柄雁翎刀也脱了手了。 他们俩在此时的赖显纯面前就是两只还在做垂死挣扎无畏抵抗的猎物。 她一见俩人倒了,又奔其中一“只”去了。 “金头雁”真急了,怎么死也不能喂了“狗”呀,又蹦起来冲了过去奔赖显纯后腰就抱。 “我抱住她啦!你快动手呀!” “银头雁”拼了,也过去把她的腰给抱住了。 “笨蛋!我要你用刀砍她呀!啊……”“金头雁”终被“狗”咬。 “银头雁”恍然大悟,刚要去捡刀,可头发一下被赖显纯给薅住了,“啊……”哀鸣,他已经在用自己语言让对手牙下留情。 满月夜的赖显纯总爱找男人,原来是想活吃了男人,而不是要跟男人怎么怎么着。 这时,郝佳活又用哨声下命令了,反正总不能看着她真把这两只“公雁”给吃掉,为她好,也为自己好,猎户不能看着猎犬独自享受打来的猎物,说不定还会做噩梦呢。 赖显纯回头冲着郝佳活一瞪绿眼一咬白牙,可还是放过了这两个男人。 “走!不想做狗食就赶快跟我走!”郝佳活用古铜哨棒一打俩人让他们起来,而后给押走了。 “疯狼狗”在后面跟着,好像还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 都走了,也静下来了,逄崇淡的心却沉下来了,简直沉到了底,自己就像路边的石子一般让人无视。 前面的镇店里有家客店,客店里半老徐娘的内掌柜打理这买卖已经不短时日了,把这里经营得还不错,至少店面扩大了。 既然买卖好了,就不能光想着怎么赚钱了,以前让勾陡翻言语暗示威胁过的内掌柜把黎歌的乐器班子给请来了常住自己的客店,能招来更多的客人,又能兼护院。 后来又来了一个猫一样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看起来也会个三招两式的,至少不是只三脚猫,而且还会一些异艺,遂也招进了自己的客店,和乐器班子一起来演,招来的客人也就更多了。 逄崇淡来到了这个镇店,到在这个客栈的门前,闻到里面“久违”了的饭菜味道,就有点挪不动步子了。 “喂,干什么的?要是要饭的快走吧,还没到日子呢,别耽误了我们做生意。”“老板娘,我不是要饭的。”“不是要饭的你身上怎么那么埋汰呀?想把我的客人们都恶心走不成?”“嗯……老板娘,您这儿有活儿让我干吗?”“哦……来找活儿的是吧?干粗活儿细活儿的伙计我这儿都不缺。我先问问你,你会吹拉弹唱吗?” 逄崇淡摇摇头。 “那你会边跳舞边从身上擦出火花儿来吗?” 逄崇淡看着内掌柜的直皱眉,好像她说的不是人间的事情。 “那你还是走吧,我这儿不缺力巴儿,再说看你这样儿也不像能干苦力活儿的人。” “内掌柜的,我看就让他留下吧。”猫一样的女孩子这时出来了。 “咱留他干吗呀?长得跟鸭子似的。”“反正台上已经有我这么一只‘猫’了,也不多只丑小鸭。”“就他!行吗?”“怎么不行呀?天生一副让人笑的模样儿,没准儿还能成个角儿呢。”“还角儿呢?得,我就卖你个面子。喂,你听好喽,先试试你,吃饭管饱,想要工钱可就得看看祖师爷赏不赏你这口饭吃了。” 逄崇淡总算找着饭辙了。 当然,甭管是什么学徒,起初都得干干打杂的活计。 当天他就跟着客店里去渡口拉鲜鱼的车帮忙,从船上往岸上抬一桶鱼的时候,因为功力全失,结果把鱼又给倒回河里去了,不过好在会水,一条一条又给捞上来了,并没有损失多少。 回来以后,自是挨了内掌柜的好一通埋怨,之后甩的闲话自也听了几大车,间接地促使他,连尚可引以为“傲”的水性都觉得快一文不值了。 转过天来,内掌柜的一大早就把逄崇淡给喊起来了,让他去找黎歌学乐器。 一连好些日子。 “内掌柜的,我看他还能派上个别的用场。”“什么用场?”“以后要是有吃饭不给钱的,您就叫他给吹拉弹上一段儿,保准管事儿。”“哼哼,那连别的客人不也都给吓跑了吗?” 这一天她就让逄崇淡吃了一顿饭,说是饱吹饿唱,转天要他去学唱曲,可因为他的公鸭嗓子,直接就让他跟窦旎纨学跳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一) 夜晚来喝酒的客人不少,当然,也有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终于把猫姑娘给盼出来了,曲子一来,就只见那裹在缀着猫皮衣裳中的可人翩翩起舞,舞蹈中有调皮小猫的动作,不但惹人怜爱还能惹人垂涎,接着,猫姑娘开始抚摸自己,不是挑逗的那种,为的只是让客人们看看擦出的火花,多挣些叫好声而已。 爱看喜欢看的东西总是很快就不让看了。 轮到逄崇淡粘着一身毛上场了。 舞蹈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练好的,逄崇淡虽失了武功,但“鸭形派”的招式还在脑子里,窦旎纨给他编排了一番,还把诀窍告诉了他,那就是能有多诙谐就演得多诙谐,首场演出就得多挣客人们的好儿和认可,以后才能吃这行饭。 开始,台下客人们尚有些期待,毕竟他那样子还是蛮逗的,可再往下看就…… 虽说他有些自暴自弃,但要他完全拉下脸来做一个赚人笑声的小丑,确实有困难,到后来那简直就是自己在练拳,当初打把势卖艺的时候都没人识货,更何况是现在的窘态和脚伤的未愈,曲子的拍子都合不上,让人家客人哪还有得看。 “哦……下去吧,下去吧。”“我们不看你这笨鸭子!下去!”“快下去吧!” 酒盅、酒杯、酒壶,还有一些类似大小的东西被一通往台上扔。 多亏黎歌这时飞身上台,用衣袖如翅膀一般把扔上来的东西都给扑棱下去了。 “大伙儿看我了,大伙儿看我了。我们立刻给众位来上两段儿带劲的曲子,众位吃好喝好,立刻就有好玩意儿再给大家看。啊。”黎歌边冲台下的客人们客气着边在背后给逄崇淡打手势让他下去。 黎歌刚才做的这些很是让他自惭形秽。 刚一到后面,迎面就是内掌柜的一通几近狗血淋头的斥责,而后就是让滚蛋了。 “欸,老板娘老板娘,消消气,消消气。您看那多人看着呢,回头再让前面的客人听见。”窦旎纨劝到。 “不是我爱发脾气,他太可气了,人家差点儿把我的店给拆了。”“哪能呀?还不至于。”“行啦,你也别替他说和了。面子我给过你了,是他不争气可不赖我,让他走人。”“您不是说要试些日子吗?”“还试什么呀?试到最后他得试死我这个店。”“可怎么说也是受了累了,连晚饭您还没管呢。”“那吃了饭赶紧走人。哼!” 窦旎纨去厨房给他端来了四菜一汤,大白面馒头拿来了一整屉。 “我把这些馒头给你包起来带走,这点儿钱你拿着。”“这……姑娘真是大善人呀。”“唉,有时祖师爷不是不赏人一口饭吃,要是真想吃这口饭,自己不争也不行呀。”“姑娘教训的是。唉,老板娘说的对,是我自己不争气,还给姑娘你丢人了。” “喂,姑娘,老板娘让你上场呢。”“来啦。” 窦旎纨以最快的手法把馒头包好,而后二次登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二) 逄崇淡看着手里的碎银和一个大包袱,心里既感激又惆怅,心里开始琢磨着像萧老板那样的人物怎么还需要惆怅呢。 可不等他这个问题思索到一半,就听得“咣当砉啦噗嗵咵嚓”,担心窦姑娘有事立刻飞奔到前面去。 原来,那两个西洋家族的人各有几个结伴来到这里,要尝尝中国的美酒佳肴,况且还有那引人的艺术演出。 在重温的时候,布鲁赫家其中的一个族人被打倒在地,有幸仰视到了那美丽的小酒窝,再结合身高和体型一推敲,不怀疑她怀疑谁呀,更何况布莱克家族的人鼻子上的本事天生就不一般。 这伙子人一见是那个偷换黄鳝头的小偷,立刻一拥而上,好悬把台子给拆了。 这时黎歌立刻拦过来劝阻,也不知道是语言不通,还是人家根本就不听,遂就直接动手干仗了。 黎歌的功夫要说在武林中那至少也是二三流的脚色,可面对这两种面相的洋人就差点事了。 那帮白面人好像不知道疼似的,那伙毛脸人又都是那么大的力气。 “我早就知道这两份儿钱它不好挣下来。”说罢,他先带着自己的乐器班子“撤”了。 窦旎纨看着他们如狼似鬼的表情,连诡道堡都敢进的“笑野猫”都有些发憷了,知道打是打不过这两伙子洋人的,也只有…… “噌”,窦旎纨从那些不好惹的洋人们头顶上纵了过去,鞋底刚碰地就发足急奔,恨不能真如猫一般生出四条腿才叫好呢。 两伙子洋人们不舍,紧追了过去,陡见一个瘪嘴人冲了出来,把面前的两张桌子给掀了。 这也只是阻挡住了他们不大会儿的工夫,眼见着那只偷东西的“猫”和瘪嘴人奔出店门口了,更是脚下加劲,但突见一个男人挡在了大门口。 “我说几位洋朋友,为什么难为一个后生和一个姑娘啊?人家俩人儿怎么得罪你们了?”寻来的冷悟情问到。 洋人们还是不听,又要冲上,但是先前的一个白面人和一个毛脸人双双躺地上了让他们先停下了步伐。 明明看着他们是一齐攻向那男人的,可却只见那个男人俩手一比划,毛脸人就把白面人给撞躺下了。 一个布莱克家族的人又上去了,可几下子一过,脖子、腕子、腋下、臂弯,还有膝盖后面都挨了几下重的,“嗷嗷”叫着又退了回来。 两个布鲁赫家族的人而后也冲上去了,一左一右想逼冷悟情把门口让出来,就看吧,这会儿一个把另一个给踢了,后来另一个又把这一个给捣了,最后俩人急了要上嘴咬,结果互相把对方的脖子给咬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偷他们的黄鳝头?”逄崇淡问到,“很值钱吗?” “他们在那里乱打假很容易伤及无辜,我是想让他们停下来别打了。那个黄鳝头至少对他们其中的一方很重要,我就能先引开其中的一伙儿洋人。但我早把那个黄鳝头丢给他们了呀?哼,真不知道这两帮子洋人是什么托生的。” 以后,他们再见到冷悟情的时候一定都会躲得远远的,不但如此,他们还会让他们的族人们全部躲得远远的,千万别去讨冷悟情的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三) “老大,咱们有营生可做了,接是不接?”柯闯上道。 “对方是什么人?”“是两个洋人,样子看上去怪吓人的,但我感觉他们是讲理的人。”“洋人?跟我先去会会他们再说吧。” 一家挺华丽的客栈里,字号为“洋缘食近”,这里的老板留过洋,不过蒋大老板才是这里的大东家,怕客人们因为字号起误会,所以这里的海鲜做得也挺地道的。 由柯闯上道出了两个洋人的名,毛脸人名“斯垦劳”,白面人名“布斤希”。 “不知两位洋先生要杀的是什么人?”尤老大问到。 布斤希此刻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立刻有个白面人捧着一个洋式的小箱子放到大长方桌上,把箱盖一打开,里面是满满登登的金币。 当这个小箱子被推近尤老大的面前时,她“欸”了一声,抬手示意停下。 “我刚才的问题你们最好立刻答复我,要不这笔生意没得谈。” “那我们也想先知道你们‘江南娃娃’都杀什么样的人?”布斤希道。 “简单地说,就是该杀的人,越该杀价钱越低。要是你们要杀的人不该杀,越不该杀你们活着走出这间房的机会也越低。” “你说什么?”斯垦劳双拳一捣桌面站起,弄得桌子都快散架子了。 “你先坐下好不好?咱们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布斤希冲他道。 他看了看布斤希,又转头看了看尤又物,深深呼出一口气后坐下了。 “我们要杀的人,杀了我们两族族长的独生女和独生子,而且还要对一个婴儿赶尽杀绝。要你这位小姐说,该杀还是不该杀?”“到底你们要杀谁?告诉我名字。”“我们不知道。”“那现在在哪里呢?”“我们也不知道。”“那长得什么样子呢?有没有画像什么的?”“我们还是不知道,更别说有什么画像了。” “你们是不是在耍我?”一对蛇形剑被尤老大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布斤希和斯垦劳的人一见之下就要过来动手,这时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快速过来一个人双手向左右一伸,示意双方熄火。 看来这个人并非常人,双方真在他的手势下先冷静了一二。 “这位是西北奚家的奚学规奚老爷。”柯闯上俯首在老大的耳边道。 “要说就凭尤老大在杀手行儿里的威望,有几个敢消遣你的,哪怕是海外的朋友呢,所以说先别生气,我会把事情给你一五一十说清楚的。”奚学规道,“其实我的两位洋朋友要杀的这两个人,确实对其知道得不多,哪可是数十年前的事儿了。想当年,一位族长的公子和另一位族长的千金相爱了,可两族当时可说是不共戴天,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俩在一起,那位千金想通过诈死的方法逃出自己的家族,而那位公子得知情人死讯后全力设法到在那位千金的棺材前,而后伤心殉情,那位千金清醒后知道了情人已死,也随之殉情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四) “这个掌故倒是凄美的,可我们好像是来……”“尤老大放心,我之所以跟你多啰嗦几句,就是为了让你多了解一些所杀之人的线索。”“那就请继续吧。”“直到多少年过去了,两族干戈化玉帛之后才得知,当初的一男一女并没有死,因为那位千斤诈死的事情已然让她的父亲知晓了一些,所以他们要想在一起就得实施后备的诈死计划。经过几番周折,他们来到了咱们的大明天下,还生下了一子,但儿子还在年幼之时他们就遭了他人的毒手,而且还要斩草除根断人香火。让尤老大你说,这是个人该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不知奚老爷是不是亲眼得见呢?”“当年也只是惊鸿一瞥而已,我只知道是一男一女两人所为,当时因为昏暗模样我没有看清。我救下那个孩子时,那个女的跟我对招儿用的是这个招数。” 奚老爷说着身形纵起,双拳如雨点般捣了下去。 “当我回头再看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已不见了踪影。”“您就知道那么多?”“我知道,这笔买卖不好接,可要是人人都能做的营生,我们也决不会重金劳烦尤老大你了。” “这位小姐要是能找到并且杀了那两个人,这只不过是个小数目,我们还有一大箱金币的报酬。”布斤希道。 尤又物看了看那箱子里的金币,“我尽力好了,要是找不到我会将定钱如数退还的。” 就算找到了,也得好好查查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那么丧尽天良。尤又物忖到…… “‘江南娃娃’真是你们这里最好的杀手组成的?”斯垦劳边用刀叉吃着面前的一盘大虾边问奚学规。 “我们这里四月四的杀手大会只有她们有资格召开。” “那也不能证明她们就是你们这里杀手大会的会长呀?”布斤希拿着杯红酒说到。 “那布鲁赫先生的意思是……” 不等布斤希作答,斯垦劳就道:“你们这里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话吗?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车轴汉子二次来见“江南娃娃”,一进门只见尤又物在抓弄着一个洋式小箱子里金光闪闪的东西,抓一把松开,再抓一把再松开,好像特爱听那种金器落下再砸到金器的声音。 此刻,尤老大乜斜着眼睛看着他,“最近挺好不过的吧?” “砰”的一声,箱盖盖上了。 “我是不好过,可你的一个姐妹更不好过。” 话音刚落,巴踏细一头扑进了尤老大的怀里,像个小孩似的痛哭流涕起来,“老大,这个挨千刀的也给我下毒了。” “哼哼,我们二爷是蚀骨门下,用毒的本事只在你以上不在你以下。我有解药,换是不换?” 尤老大此刻低头把巴踏细给拉起来了,“换呀?我换你婆婆个头。” “啪”,尤老大给巴踏细来了个老大的耳刮子,其实早就想抽她了。 与此同时,安菁和柯闯上一左一右跃到他的身后一人抓一条胳膊,而后在腘上使劲一踹,给踹跪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五) “老大,我……”“你个吃里扒外的贱辈还好意思管我叫老大。刚才我拉你的时候搭了你的脉,脉相平稳哪想中毒的样子。你以为我光跟我师傅学的怎么用毒吗?”“老大,你听我解释……”“闭嘴,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尤老大冲巴踏细发了一通火,而后冲着他道:“你是不是非要等到痛不欲生的时候才……” “在我的裤裆里!” 安菁和柯闯上一听立刻恼怒,各抬起一脚踩他的后背让他的脸紧贴地上。 “骗你是孙子!” 尤又物此刻一声口哨吹起,那条花蛇就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从他一条裤腿里钻进去又从他另一条裤腿里钻了出来,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口哨不停。 只见那条花蛇依照命令,叼着一个信皮爬上了桌子,钻了进去又叼出了信瓤,用它自己的身体把信纸给展开。 “小花真乖,回头妈妈给你洗个澡。” 遂,它就又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尤又物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看纸上的文字。 飒踏如飞雪,入空错是云。外寒实心暖,月夜比星人。 “甭看了!你们的卧底是柯闯上!” 车轴汉子心想:就冲你们这么对我,无论是不是她我都那么说,最好能挑唆得你们自己打起来才好呢。 他还想再闹腾几句,结果一刻丸药飞进了咽喉里。 “这是解药,不信就吐出来别吃。”尤又物道。 喉咙里一有异物本来就会引起咳嗽,可车轴汉子不敢糊涂,先咽后咳,接着又有一张银票塞到了他的怀里。 “这也算你没白忙活。行啦,让他走吧。” 二女一松手脚让他站了起来,他也没说别的,看了一眼尤又物,而后出去了。 这应该说的是安菁才对吧,想那孝义门掌门的女儿怎会真想当一个杀手?我当初问她的时候,她跟我说孝义对善者,杀灭对恶人。虽说是那么长的时日她与我真有姐妹情分,可我总觉得她是个谜?尤又物忖到。 倏地,一条带子从帘子与门框的缝隙中笔直奔桌上的那张纸而来,应该是带子的前端有浆糊之类的东西,一粘就把那张纸给带出去了。 “他真不是一个人!”柯闯上道。 “别跑!”“云羊”安菁第一个飞身追了过去。 “老大,我将功补过。站住!”“妖狐”巴踏细随后也追了出去。 尤又物站了起来刚要也随着追出去,就听“雪鸽”柯闯上,在后窗那里喊了一声“你往哪里跑”,回首再看,柯闯上从后窗纵了出去。 看了看前门,再看了看后窗,思索了一下,还是追“雪鸽”去了,也不知道她见到了什么…… 此刻,柯闯上手里的铁笛子跟那车轴汉子的犀角刀已经对上了。 “你个只会吓唬人的恶徒,说,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你们一伙儿的?”“你说是就是好了。” 犀角刀上下左右地砍,不过看尤又物已经过来了,他就没敢使实招,还是极早脱身为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六) 不过看“雪鸽”倒是大有要将他拿下的劲头,半空中铁笛飞展,两件兵器是“玎当”直响,突然一下子中空的笛子套在了刀的犀角上。 正好这会儿尤又物赶到了,一剑削他的手指逼着弃了兵器,和柯闯上各抬起一脚把他给踹躺下了,而后另一剑的剑尖指着他的喉结。 “走,跟我去叫你的同伙儿屈从。”“我要是说,这回真的是我一个人来的,你们信吗?”“什么?” 尤又物立刻转身奔前面去了…… 当尤又物找到她们的时候,安菁和巴踏细脚对脚的各自摔倒在两边,中间地上就是那张信纸。 跟旁观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有个蒙面人在跟她们俩争斗之时,因堪堪不支之际就想跑,逃跑时定是慌乱了一些,怀中的那张信纸就掉了出来,她们都着急那么一抢,结果俩人头撞头都晕过去了。 此地新来了一个一脸寿斑的大夫,“望”、“闻”、“问”、“切”中“望”之一技用得甚妙。 尤又物和柯闯上赶忙带着昏迷不醒的她们寻了去。 “大夫,她们没事儿吧?您可一定要好好医治她们呀,钱不成问题。”“姑娘请放心,这两位昏迷的姑娘无大碍,只是……”“只是怎样?”“醒来以后恐怕会忘记一些事情。”“啊?会不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那倒不可能,她们忘却的东西都是自己选择的。”“您说得明白一些。”“比方一些长期压制在心头不能说的秘密,还有一些特别后悔做出来的事情。先让她们留在老夫这里吧,反正等她们一醒姑娘你自然就知道了。” “老大,都忙了一天了,去歇息一下吧,她们俩由我看着吧。”“那好,后半夜儿我来换你。” 转天,她们终于先后醒了。 “什么?老大你让我去跟教里说说尤老伯的事情?可我跟教里的人什么时候熟悉过呀?”安菁道。 “我出卖过老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老大可别听别人瞎说呀!”巴踏细道。 她本来想陷害“雪鸽”的,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让尤又物不相信柯闯上是卧底了。 沃护法把那张纸上写的什么告诉过“目星”,车逅依推测出尤又物会怀疑“云羊”安菁的可能大一些,他们这么一来给弄了个忘无对证。 “尤先生现在去完成一件大事,怕尤姑娘担心,就让教里帮忙先隐瞒下来。可尤姑娘眼里又不揉沙子,就怕她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来,所以教里还需要‘鼻星’继续做这个卧底,好好看着她。”“请沃护法和教里放心,我会的。对了,巴踏细怎么就那么巧跟安菁头碰头了呢?”“那张纸是我故意从身上抖搂下去的,我一见她们俩都要抢,‘逃跑’的时候用眼角看准了时机,在巴踏细身后‘助’了她一腿之力。”“那巴踏细为什么醒来后会把自己出卖老大的事情忘光呢?”“她们不是被我分在两个病室里吗?甭管是‘鼻星’你守夜还是尤姑娘守夜,我不是一直看着巴踏细吗?等她一睁眼我就在她耳边说她和她们老大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我问她还想不想留在她们老大的身边。”“那巴踏细到底是出于何等原由我不知道,可她却非常愿意待在我们老大的身边。”“我告诉她,会跟她们老大说,等她醒来以后会忘记她和尤姑娘之间那些不痛快的事情,到时她只要装可怜博同情,一准儿还能留在她们老大的身边。当时我问她拿什么谢我的时候,我还把自己装成是一个老不正经。”“她当时心里一定在想着以后怎么找你算账。”“反正她答应了给我一笔数目可观的银钱。”“也许她还私自藏着一些脏钱。”“嗯……我总觉得还让她留在尤姑娘的身边是不是有些欠妥?”“我看也没什么,反正她在老大的心里已经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了,留下她就是出于怜惜以前的一些姐妹情分而已,在‘江南娃娃’里,她已经作不了什么妖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七) 天外族的人真的进诡道堡了。 “能根治耳疾的药材现在还没有长成熟,不过这些成药对耳疾已经大有好处了。”“多谢大宰食了,我这就拿给须姑娘。”“须姑娘?莫非是‘伤星’那一重天的代管须小翠须姑娘吗?”“是呀,她现在就在诡道堡里坐客。”“原来你要我们天外崖上的好药材是为了她呀。” 布置大气且井然有序的大厅内,令狐幕操和仇坦分主客的位置坐下后攀谈了起来。 “我们崖上也没什么可送给大堡主的了,这一次就精选了一些特产给令狐大堡主您送来了,还望您不要嫌弃。”“啊,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你们宰父大族长近来可好呀?”“托大堡主的福,我们大族长和我们崖上的人都挺好的。”“啊,‘弓锚刀枪’也挺不错的吧?”“嗯……我临来的时候,大族长让我跟大堡主您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当时我们并没有要冒犯贵堡和大堡主的意思,其实在汝冬扬跟贵堡借兵之前我们就跟他们说了上崖这事儿,既然有话在先,虽说知道了汝冬扬赖账的事情,可……出尔反尔的人大堡主您也是不齿的吧?”“那我们堡里的‘爆花士’呢?听说就是为仇大宰食你报仇去了,到现在他们连个人影儿我都没瞧见,不会是全军覆没了吧?我可相信我们诡道堡出来的没那么孬。”“这个……我们也在找寻……”“仇宰食你还有别的事儿吗?”“当然有了,我们这次登门拜见,是想能把咱们两家的关系再近一步。”“哦?莫非天外族要跟我们诡道堡联姻不成?”“这……堡主您说笑了。我们大族长的意思是,其实我们两家的实力在江湖之上均不弱,如若能缔结成盟友的关系,那又是何等的声势。前番两家之间是有过那么几次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不过还望大堡主大人有大量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令狐幕操说罢顿了一会儿,“那回头我们堡里抓紧工夫儿好好商量商量,希望仇宰食还要有些耐心才是。” “是,不过……不是我仇波者催您,世间的事往往是瞬息万变的,时不我待呀。” 啊,我想起来了,他字“波者”。令狐幕操忖到。 仇坦起身告辞后,立刻就有净兵禀报说,那个白净小伙子有事要跟大堡主说…… 就在不大工夫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纸团扔进了施祠嗣牢房的角落里,预料到可能是不同寻常的事情,遂悄悄地把纸团藏进了袖子,再假装要睡回笼觉钻进了被窝里。 借着从铁窗照射进来的日光,他只见上面写到: 二爷早已不再信任你,一直碍于我的情面,这次让你进堡就是要借令狐之手害你。他不仁,咱就不义。你立刻投靠诡道堡,就说卧底的事纯属子虚乌有为了骗钱。我跟着天外族的人混进堡来,知道他们之间要结盟,此刻令狐幕操正是希望自家后院越太平越好。此纸看后立刻销毁,人前背后都不要再提起。切记,切记。 一看完,他立刻就把这张纸给吃下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八)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加入我们诡道堡?况且你还竟敢用假卧底的事情来骗本大堡主。”“我可以给大堡主您立一份大功。”“说。”“我可以帮您把啾啾给带回来。”“啾啾?你知道啾啾现在在哪儿?”“其实就是让我们那位二爷给抓走了。”“那好,只要你把啾啾全须全尾儿地给我带回来,你就是我们诡道堡的人。”“包在我身上,不过最好大堡主能给我一笔银钱,让我回去也好有个交待,这样我就能更稳妥地把啾啾姑娘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了。”“行,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去拿。” 令狐幕操把那个报事的净兵叫过来,在他的耳边道:“带他去找二爷,就说我要让他跟窦旎纨一样当咱们堡里的‘隐兵’,然后再把二爷给请过来。” 施祠嗣被带下去了。 过了盏茶时分,贝酒珏来了。 “大哥。”“嗯,那小子的事儿办妥了?”“忠兵药已经给他喝了,也告诉他定期让他吃解药。大哥叫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天外族的人又进堡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啊,我听说了。该不是把那四个小子给咱送来了吧?”“比这事儿大,他们还是说跟咱们结盟的事情。”“哦,还是结盟。”“是呀,你怎么看?”“嗯……要说平时的时候呀,结盟当然是对两家都有利的大好事。天外族的人以前不找咱们结盟,偏这个时候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别有用心?”“我听闻外面风言风语,说朝廷要对他们天外族动手。”“哦?原来他们是来拉咱们当垫背的,真是岂有此理。”“其实……也未必是如此,宰父大族长是什么样的人,我和大哥您不都是知道的嘛。”“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他走投无路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那大哥看这结盟的事咱们该如何答复是好呢?”“话虽那么说,既然人家自己找上咱们,总不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家吧。”“大哥的意思是……”“先跟他们把盟结上好了,可咱们只能利用他们,而绝不会被反利用。大不了咱们到时候就效仿汉末时的那些诸侯们,给他来个‘奉召’不出兵。”“嘿嘿,大哥呀,小弟还是觉得……这汉末不好比江湖呀。”“哦?”“我还得提醒大哥一句,那叛天星的事情,两家儿都还没说呢。” “不知贝二堡主找在下前来是不是为了咱们两家结盟的事情?”“嘿嘿,首先呢,我大哥发话了,以前那些小过节,过去也就过去了,咱们两家本来就是亲朋好友。”“这样就太好了!”“既然是真心相交的朋友,又何苦用结盟这种俗套的东西捆绑我们两家呢?”“这……”“请大宰食不要多心,以后天外族有事尽管向我们诡道堡开口便是,我们能帮就帮。” 二爷禽兽兵里的长脸人对这白净小伙子比较照顾,在他们每次阻碍找叛天星的时候,冷悟情渐渐地察觉到了,还跟鱼爱媛不但仔细地说起过,还描述过他们的长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四十九) 上次长脸人保着夏辽斐的钱到晴忧堂的时候曾经签过一些字据,后来鱼爱媛特意还去察过,把长脸人的笔迹记在了心里,以备不时之需,纸团就是她扔的。 之所以一开始没用这条计策,是因为恐进堡没多久就用会引起令狐幕操的怀疑,等天外族的人进堡以后再用,让他怀疑也怀疑别人去。 “让那个小子回去稳妥吗?要是他们当面一对质……”“‘开星’放宽心,反正他都当了‘隐兵’了,每隔百日回堡里喝回解药。把这事儿掰扯清楚了又能怎样呢?”“‘伤星’还是不肯离开诡道堡吗?”“非是我不想回教里,只是老太公生前吩咐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到,诡道堡里我要做的事情也还没有做完。要是‘开星’你的话,我想也不会半途而废的。请‘开星’给沃护法带个信儿吧,说我己任没有完成,无颜见他。”“那好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令狐幕操对你的猜忌还是有的,‘伤星’一切都要多留神一些,诡道堡必定是诡道堡。” 也曾经有夜间巡逻的净兵向令狐幕操禀报,晚上听到过堡里有夜行人衣袂带风的声音,且还闻到过一种药味,和那晚二堡主铁盆里熬的药浴水相似。 难道她真的被酒珏征服了?俩人在浴盆里……令狐幕操自忖到。 常大蛤蟆派心腹在酒咏楼秘密查访第一个泄出他秘密那个人的名字,可查到黎歌这里就断线了。 因为黎歌带着自己的乐器班子是路过这里,现在已经离开了。 “派邹则、印允值和姬樱熟他们三个去追,心里有鬼的那个人一定会有所不同寻常的举动,常老板你派人秘密跟踪监视即可。”诸葛聪给常老板出主意到。 当常大蛤蟆刚露出点口风的时候,姬樱熟立刻自告奋勇去追。 “嗯……可他不欠咱赌债呀?”“但他欠咱一个名字呀。” 姬樱熟从赌场后院的马厩里挑了一匹快马,可说是星夜兼程连追带打听,终于找到了。 “您就是黎歌黎老板吧?”“嘿嘿,头一次有人叫我黎老板,姑娘叫我老黎就行了。不知姑娘是……”“啊,我是圣蟾赌坊常老板的侍女丫鬟,姬樱熟。” 一听到她报出名姓,黎歌面上立刻稍现一种鄙夷之色。 “啊,是姬姑娘啊,有事吗?”“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跟黎老板打听打听。您不是把我们老板要洗手不干这事儿告诉了酒咏楼的小二了吗?我是想问问您是听谁说的。”“嘿嘿,我是听谁说的有那么要紧吗?姬姑娘是不是也太关心你们老板了?”“啊,我们主仆之间……”“主仆?姬姑娘你也太贬低自己了吧,我能问问姬姑娘你都伺候你们老板什么吗?” 姬樱熟开始觉得对方的语气不对劲了,“黎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要是有那么个买卖想不干了,这么大的事儿干吗要告诉一个伺候人儿的丫头呢?除非她伺候得好,已经不是个丫头了。”“黎老板把话说清楚好不好?刚才我问的什么要再重复一遍吗?”“我一直都在说姬姑娘你问的这个问题呀,把这个消息透漏给我的就是你呀。”“黎、老、板,请自重一些好不好?”“我没感觉出我不自重呀?嘿嘿,有些人呀,总以为有人把她当个宝贝儿,那所有人就都能拿她当个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 姬樱熟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了,什么都没说,先把腰上的兵器聚宝盆给解下来了。 “哟呵,今天看来我要开开眼了。那次在圣蟾白石塔仲孙老儿押我输的时候,听说就开了不小的眼,我倒要看看这侍女丫鬟打斗起来能有多大的彩儿。来呀伙计们,给来段带劲的助助兴,走着。” 本来黎歌是想空手对她的铁链聚宝盆,可有关心他的伙计怕他吃年岁大的亏,就把他的成名兵器鸡膀剑盾给送过来了。 这个乐器班子一向生意不错可不是盖的,这不,一段犹如沙场行兵的曲子铿锵有力地奏起来了。 黎歌一听就来精神了,他有种功夫,可说是无意间自创出来的,叫做“闻鸡起舞”,意思跟原意可不同,这个词在这里当“闻听到曲子的公鸡就起舞”讲,他本身是喜欢乐曲的,听到来劲的曲调就会自生成一些招数,其它的招式在声势的激发下也能事半功倍,先来了个“金鸡独立”,两件兵器真如鸡翅膀一般呼扇了几下,而后用一种独特的嗓音学了声“金鸡报晓”,那可绝不是单纯的学鸡叫,而是用一种乐感非常强的调子引吭高歌,这一切的前奏可不是光为了有乐子可取,这对黎歌而言,相当于上战场之先那动人心魄的战鼓,此时发出了一招“山鸡舞镜”,山鸡不舞,对镜则舞,好像是比喻自恋臭美的意思,黎歌最喜欢一上来就使这招,因为这就能证明自己的兴致被吊到了极高。 说实话,黎歌的舞姿要说跟当初姬樱熟与印允值对舞软兵器时相比,可说是各有千秋,甚至还可说是不相上下,但是,今天印允值可不是来跟他斗舞的。 一对聚宝盆,一个围着黎歌的脑袋转,一个绕着他的脚面转。 按理说,这甭管是梨园行的还是舞蹈行的,首先都得讲究个把行头穿齐了,黎歌今天“上场”也实在是太“仓促”,行头里少了两三样,也许是按戏迷的路数来的,又或许是因为今天没人真来捧他的场。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招式的需要,头阵退下来他还是一个劲地呼扇“鸡膀子”,不过绝不会是太入戏真把自己当成那什么了。 黎歌二番又上了,来了招“卓立鸡群”,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回用两个鸡膀剑盾做掩护,主要用来进攻的是底下的一个“大鸡腿”。姬樱熟用双聚宝盆把两排剑锋一一搪出去,而后立刻见有一个鞋底奔自己过来了,遂马上把兵器使劲下扯双击黎歌的脚脖子。黎歌一见,挨着地的那只脚一蹬地后撤,而后就把身子给蹲了下去,用两个剑盾护头,而后身子一个前抢,这招就叫做“小肚鸡肠”,专攻对手的小腹,因为对方是女子,所以鸡膀剑盾不单是要护住自己的头,还得用它挡住自己的脸。姬樱熟身形纵起,在半空中用两个聚宝盆狠狠地照剑盾砸了下去,“当”的一声,她给他来了个重音,以示对此招的斥责。黎歌对于音律是敏感的,对方声音里的意思立刻就明白了,登时多少愧疚了一些,即便对方的名声不是很好,可毕竟是个妇人,遂接下来应该随之的那招“鸡飞蛋打”先不使了,因为这招是要用鸡下蛋的部位去攻击对方的,遂就硬生生改用“鸡毛蒜皮”,漫天的“鸡毛”和“蒜皮”呀,鸡膀剑盾在姬樱熟的周围一通飞舞,与聚宝盆相碰火星子乱冒,弄得相伴的乐曲都“火”得走调了…… 现在,不知道黎歌此刻的“呆若木鸡”是不是也出自“闻鸡起舞”的一招。难道是要把对方诱惑过来再近身过招? 我早就应该知道“聚宝盆”这个名号不是白叫的。黎歌边强制自己别把气出长了边自忖到。 姬樱熟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愤然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一) “她不会是要借故灭口吧?”“我看不像是,那她最后怎么没痛下狠手呢?”“她完全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必定‘聚宝盆’名不虚传。”“那她怎么还会做得那么明显?”“急迫间,人是容易犯些错儿的,而且还往往是显而易见的错儿。”“听先生的口气,是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了?”“我已经推敲出这句话里所隐含的意思了……”“我知道卧底是谁了,就是曾经在我的赌坊里跳过舞的洋婆子,简妮。”“她?不是老早就死了吗?”“可能是那个小个子不知道。”“那又怎么解释这句话呢?”“那或许是说她这个大婊子和别的小娼妓一样,都是给人‘吃’肉的。” “开始说要摆一个空城计,说什么越是放得开越不会引起怀疑。我还以为‘耳星’你会有什么好计策,结果我看却招来了更多的怀疑。你最好有所准备,这件事我要向沃护法禀明。”“这其实就是沃护法的意思。”“什么?” 诸葛聪笑了笑。 “那天我听准了黎歌一伙儿人进了哪间包间儿,我当时已经扮成了一个代写书信的假道学,进到隔壁以后,我跟那里的客人们‘高谈阔论’了一番常大蛤蟆两个侍女泄密的事情和……名节的事情。‘眉星’应该听说过仲孙彤那样儿的和他徒弟的事儿弄得他挺闹心的。”“那隔壁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嘿嘿,‘五位侠’里的‘怎醉’湛满有句话,叫做‘酒坛一开交情来’。虽说他们跟黎歌一样,都是吃顿饱饭就走的匆匆过客,况且我还让小二给他们上了盘儿鸡尖呢。” “眉星”沉默了。 “最近有些流言飞语,对‘眉星’的名节……当然,我们一千个一万个信得过‘眉星’你。所以沃护法的意思就是借这次机会,让‘眉星’和常大蛤蟆彻彻底底地断绝一切关系回教里去,那些没来由的破话自然也就澄清了。”“也许他早就知道我是卧底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什么?那他是怎么……”“就凭他也是个卧底。”“那他给谁当卧底?”“当今天子。”“啊?”“其实他跟那‘江湖三义’是同行,都是亲军二十六卫里的一名锦衣卫。其实他这个大内侍卫本来还是由老太公举荐给皇上的,不过他老人家应该不知道皇上要他去做什么。”“做什么?”“通过攒赌局让江湖势力要嘛互相牵制,要嘛孤立,总之不能让他们强大,恐做出危害国本的事情来。”“这些沃护法知道吗?”“我们卧底不为旁。”“这些算‘旁’吗?”“反正请‘耳星’禀报沃护法,不管常大蛤蟆有无识破我的身份,有我看着,他就做不出出格儿的事情来。我的心永远在月尊乡!永远!” 老鹰和小鸡,在锅里都是肉。取的是“眉星”名姓中的三个同音字,“鸡”、“鹰”、“熟”。 当那小个子索钱无果,无奈之下说出卧底是哪里派来的,常老板当即表明坚决不信,还让小个子在自己的赌坊里玩了几把,不过听说手气还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二) 天寒地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逄崇淡的情态可说是近日来最最颓废的,都快跟冰冻在一起了。 一个庄稼汉因为受过冷悟情总镖头的恩惠,被感动后开始勿以善小而不为,至少日行一善。 那日,逄崇淡一副失魂落魄的苦恼样子,庄稼汉便上前问其原由,他就跟庄稼汉说起可不可以给自己找活儿干好换饭吃。 庄稼汉虽没说要给他找,但先邀请他回家取暖坐客。 遂,逄崇淡就在庄稼汉家里连吃了几顿热热乎乎的饱饭,但是他也是要脸的人,用每天帮人家做家务抵饭钱,可本来是个江湖人,心里又搁着心事,这些过日子细细碎碎的事情哪里干得好。 一会儿把这个给扒洒了,一会儿那个又给碰倒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在故意添乱,因为庄稼汉的媳妇冲他甩的闲话里就是这些意思。 逄崇淡实在待不下去了,后来只得离开…… 一抬头,他看到了“洋缘食近”这块招牌,还看到了客栈里面两个家族中高贵人物那种高贵的气质,几乎从他们的任何动作和任何事情都能显现出来。 早先,自己武功还在的时候,虽然没有他们这种高贵,可适当恃才傲物的心还是有的,可如今……他在羡慕他们。 蓦地,一个他还算熟悉的女人声音冲进了他的耳鼓内。 “是他!我就是吸了他的血!”尖叫的就是那位“女先生”。 在她的旁边,有一个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外国男人和一个身材胖大,一条胳膊用白布吊在脖子上的外国女人。 他们一个穿着欧洲贵族家里管家的衣服,一个则穿着女仆的服饰,头上有类似头陀发箍的白色头饰,一条从上到下的大白围裙,里面的衣物是粉黄色的,暗粉色长袜,脚上穿着的鞋倒是红色的,也不知是谁让这样的女人来当仆妇,一张大肥脸,五官却长得不大,几乎跟包子似的全部集中在中间,面上其它地方都是空的,嘴还总是撅得发尖,就跟老母鸡似的。 “达寇拉伯爵!”一名外国管家冲着逄崇淡称呼到。 “伯爵!”看“女先生”现在的表情应该是惊讶无比。 逄崇淡更是莫名其妙,往旁边左右看了看,“您……是在叫我吗?” “真是像极了老伯爵,‘达寇拉’这个名字就是他老人家起的,说将来可以继承自己爵位的外孙子一定要叫这个名字。” 听这个长得像秃鹰的外国管家那么一说,客栈里的白脸人开始对逄崇淡肃然起敬起来。 “您没有认错人吧?”“老伯爵祖辈中有东方血统,虽然你长得很像东方人,可基本的相貌是不会错的。这样吧,你是不是布鲁赫家的人,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南妮。” 外国管家叫的是旁边的那个包子脸胖女仆,她听到以后立刻回去,而后托出一个盒子来。 “给,雨果管家。” 雨果接过来以后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类似糕点之类的东西,“看少爷你的样子应该是受过很重的伤痛,如果你真是布鲁赫家族的人,把它吃下去就能恢复。来,试试吧。” 逄崇淡接过来,看了看手里的吃食,又看了看雨果管家,慢慢地把那暗红色的东西放进了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腥?”同样慢慢咀嚼的逄崇淡问到。 “这是血膏。”“血膏?我可是吃素的!”“不能让他吐了!” 奚学规立即从旁跳出,在他颈下的穴道中戳了几戳,让他顺顺溜溜地咽了下去…… 脸上开始红润起来,逄崇淡使劲攥了攥拳头。 这时,以出来的布斤希为首,所有西洋白脸人包括奚学规都后退了一步,同时一齐躬身向逄崇淡行礼。 “始祖保佑。伯爵,我们终于找到您了。”“我……我是……我是你们的伯爵?”“是的,您就是我们布鲁赫家族里最最尊贵的达寇拉伯爵。”“最、最、尊、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三) “两位叔叔,我们地耗帮虽已经重新组建了,但还得靠像您两位这样的人物给多帮帮忙才行呀,所以这次请您二位来没别的,先好好孝敬一下两位叔叔。”“耗子头”道。 “行,你小子倒挺有孝心的,不枉我们跟你师傅结交一场。”黄面人道。 “要说当初我创立地耗帮的时候,根本就是瞎胡闹,后来我吸取教训,在监牢狱里苦练武艺,这次出来就是想在江湖中大干一场,首先我要对付的就是‘江南娃娃’那几个女的,只要能灭了她们的气焰,以后在江湖中可就好混多了。” “哦?你打算怎么对付?”长脸人道。 “有两伙儿洋人给了她们一笔营生做,可又信不过那几个丫头,就想把这笔买卖转给别人。人家跟我说了,只要我们能对付得了‘江南娃娃’,那一箱子的金币就是我们的了。这次我们地耗帮只为创名头,所有的好处都给两位叔叔,乐意赏孩子们俩钱儿买糖吃我们谢谢您,当然了,您全拿走也就当是我们好好孝敬了。” “嘿嘿,功夫不知道练得怎样,嘴倒是甜了不少。”“我看冲咱们跟他师傅的交情,是该帮帮他,况且咱们现在也真缺钱呀。” 冷夜,一座荒宅之中,巴踏细把门窗拆了下来搓成木柴生火,不过这里的寒冷却不是那么容易驱赶的。 她们接到了地耗帮下的战书,说要凭本事来跟她们争一争在杀手行里的地位。 尤老大当然不会怕他们,地点和时辰全由他们挑。 “深夜交战,那倒是耗子们最精神的时候。老大,咱们吃着亏呢。”安菁向尤又物道。 “放心,一会儿真打起来一准儿提神儿,还能暖和起来呢。”柯闯上道。 “踏细,去外面瞧瞧,再不来就是他们怕了。”尤又物命令到。 “是,老大。”巴踏细领命出去了。 进来的时候还挺好的,可她用雪白的天足没踏出去几步,立刻就踩到了一块翻板,人当即往下陷。 “当心!”柯闯上当时飞身上前抓巴踏细抖出的救险鞭子,可她的脚下同时也踏到了一块翻板,结果俩人一起掉了下去。 “呀!” 随着尤老大的一声惊呼,和安菁一起去探看,却发现门外和屋顶上出现了老多穿着灰鼠袍的人,几乎都不似中原人。 没错,这次地耗帮里的人,都是“耗子头”从各个彪悍的民族里挑选出来的。 他们每人手里一条飞鼠链子镖,手里亮晃晃的鼠头镖在“耗子头”一声呼喝下一齐飞抛向尤又物和安菁。 尤又物摆开一对蛇形剑,“砉啦啦”,把抛过来的鼠头镖尽数给搪了出去。 地耗帮的帮众们一撤链子把镖收回,而后二次抛出,这回没有前次的攻击紧凑,所笼罩的攻击面却几乎可以把她们两个给“包”住。 这回安菁展一双羊角棒向数不清的链子绞去,用绞住的飞鼠链子镖去甩其它飞过来的鼠头镖。 “别这样!”尤又物还是喊晚了,结果人家齐扽链子,眼看羊角棒就要被夺了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四) 那翻板下面的坑洞多深尚不说,常人胳膊再长也双手撑不到两边的尽头。 巴踏细和柯闯上在往下落的时候互相攀住了对方的肩膀,双腿后伸撑住边缘。 万幸没掉下去!底下就是毒鼠锥! 现在两女把身形控制住不再下落。 柯闯上抬头一望,黑洞洞的,望不到顶端有多高,从背上取下铁笛,估摸出顶端的位置,飞掷插进靠近顶端的土壁里,然后对巴踏细道:“你应该可以听出铁笛的位置,用你的串铃鞭卷住,咱们上去。” 巴踏细当即将鞭头甩了上去正好卷住,而后一扯,二女就上去了。 等到了插铁笛的位置,二女抓住铁笛子,慢慢推开翻板向外观看。 巴踏细一见安菁的兵器已经不知去向,正和老大奋力对付一帮“灰鼠人”,当时一急,把鞭的另一头往上一甩,砸开了翻板,来了招“灵狐九尾”,把上面周围“灰鼠人”的脚脖子扫伤了几个,借机上纵。 柯闯上上去以后,一眼就看见了被丢在一边的羊角双棒,一路铁笛挥舞了过去,而后抄了起来。 巴踏细此时还回头看了看她,和“雪鸽”这种比较默契的合作感觉可以说是久违了。 尤老大一声令下,“想法儿牵制住他们的鼠头。” 那三女依言照做,四条兵器掩护着老大去对地耗帮的人进行源头打击。 尤又物冲到跟前,一摆蛇形剑就把一个“灰鼠人”挑翻在地,而后感觉有一脚奔自己的后背踢来,都没回头,来了招“飞蛇摆尾”。 遂地耗帮的人就听到了自己人的呼痛声。 而后,尤又物往地上一躺,展开了自己的“土蛇剑法”,专照“灰鼠人”膝盖以下动傢伙。 “灰鼠人”倒下了几个之后,那三女也就轻松了不少,进而也逼了过去。 可“灰鼠人”毕竟是“耗子头”用心挑选的,要想一举歼灭也不容易。 这时,有一声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老鼠叫,随着这声叫,“灰鼠人”边打边收阵仗,最后,“耗子头”终于出来了。 “看来是我小瞧了‘江南娃娃’了,这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呀。”在“耗子头”懊悔的语气中,“灰鼠人”们搀扶着受伤的同伙都退到了三个人的后面。 “耗子头”的左右有一个长脸人和黄面人。 “可你们把我的弟兄们伤成这样儿,我却是不能不管的,要不然我这帮主就别当了。”说罢,他手里亮出了一条兵刃,是两柄鼠头锥中间连着链子,看意思要老大对老大。 “卑鄙!先是用翻板坑洞害我们,然后又以多欺少,现在我们的力气被消耗了不少,你却要单打独斗了。”巴踏细指责到。 “嘿嘿,谁让你们在杀手行儿里占着头把金交椅的位置那么些年呢,总得亮亮你们不同寻常的手段吧。接招。” “耗子头”将手里的一柄鼠头锥照尤又物就抛了过去,同时另一柄鼠头锥带着链子扫她的左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五) “他们以多为胜,咱们也以多为胜。”安菁抡一对兵器上前就要帮老大。 却让长脸人手里的马鞍给接过来了,“人家两位老大较一时之短长,这底下的旁人嘛,就该站脚助威冷眼旁观才对。还不退下。” 安菁哪里听他的,抡羊角棒招呼了过去。 柯闯上和巴踏细同时也上去了,但被那个使牛头镋的黄面人给拦住了。 “耗子头”现在的情形占着优势,遂在气势上就盛了一些个,拽着链子围着尤又物东蹿西钻,两柄鼠头锥南“嗑”北“咬”。 蛇可不会被耗子给吓唬住,尤其还是彩带蛇。 只见两柄蛇形剑把链子鼠头锥的进攻封得直叫它白费力气,在飞舞封锁的同时还在进击着,随时有要把“耗子”给一口“吞”了的意思。 于是乎,“耗子头”的锐气就被搓掉了不少,“人来疯”的劲头也就没了,此刻把双锥收在手中,不拿出点真金白银的功夫来,那也太让两位叔叔和手底下人笑话了。 安菁边跟长脸人比斗,边关心着老大,看尤又物的手底下有富余,也就踏实多了。 “姐妹们!耗子不是老大的对手,咱们专心对付自己的对手就是了。”她说着,羊角棒一柄奔长脸人横扫,一柄直戳。 长脸人用马鞍挡住横扫过来的,甩马镫把直戳过来的给撞了出去,而后双马镫一齐打了过去。安菁来了着招险的,身子往旁边一侧但没有避开多远,用一柄羊角棒穿两个马镫,另一柄则插进长脸人的双臂之间,想把对手的胳膊一别,夺他兵器。长脸人登时抬起一脚照旁边踹了过去,可人家的外号没白叫,登时真如一朵白云般上到半空中去了。没办法,长脸人只好把兵器给抛了出去,总比让她给挑走好,而后立刻横甩身子去抓马镫,听后面羊角棒如同暗器般也掷了过来,一柄奔后心,一柄奔马鞍,登时脚往后踹来了个“倒踢紫金冠”把羊角棒给踢开了,身子使劲前纵手碰到了一个马镫,但另一个马镫被羊角棒给戳在了墙上,身后一羊角棒紧跟着就打了过来。 黄面人力大镋沉,巴踏细正在施展比较擅长的“以柔克刚”,不让对手近自己的身,兵器又软,沉兵器搪挡起来就是要费劲一些。 柯闯上就趁着对手在忙活串铃鞭的同时,行险靠近黄面人,用铁笛戳他身上的穴道以求制敌。 黄面人的牛头双镋可要比她们想像中的灵活,每每搪串铃鞭鞭头的时候,用镋上的牛角绕住往左右带,因为力气的原因,有几次差点就让巴踏细撒傢伙了,而对付柯闯上的点穴铁笛,则用另一柄镋上的牛角挑笛子上的孔洞,有一回笔直照铁笛冲戳了过去,要不是她身子腾空消掉了那股力道,腕子不伤笛子也得损了。 “还记得我们以前玩儿的那个吗?”柯闯上对巴踏细道。 那可是更久违了的事情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六) 巴踏细一声“记得”之后,长鞭“砉棱棱”一绕,另一只手抓住绕过来的鞭头,竟然把对手给围在了串铃鞭里。 黄面人当时一愣,不明白巴踏细要干什么,这时铁笛子居然从上面打了过来,直打头上“前最最刚猛的招数叫做“万马奔腾”,可长脸人毕竟面对的是个女子,遂就来了一招“一马当先”抵了过去。这次安菁在紧要关头还是先收了自己的拳头,继而来了招虚实结合的“天高地厚”,上面的拳头一晃,底下的拳头先到了。长脸人阅历丰富,这种招法也见过不少,来了招“马自奋蹄”,从底下一撩连实的带虚的一齐给搪了出去。 他好像上了安菁的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七) 其实这个招式都是虚的,为的就是引他这么一大撩把腋下的破绽给露出来,她立刻又是一招“无可厚非”,这是孝义门“厚拳”里力气用的最具学问的一招。 长脸人一个趔趄摔倒。 安菁刚高兴着要去制住对方时,却被人家从地上捡起的羊角棒点了“承满”穴。 黄面人不跟她们玩了,往地上一躺使开了一套“地堂镋”的功夫,把巴踏细的串铃鞭压在身子底下让她撤不走,光剩下柯闯上的笛子就好办多了。 巴踏细想伸脚去踩,可又不太舍得用自己的一双玉足直对镋上的牛角。 “呜”,“雪鸽”的笛子上天了,这其实是她自己扔上去的,要是真让牛头镋给搪上去,这使了那么些年的合手兵器就真要不得了。 就在她身形上纵追兵器的时候,下面的情形已经几乎就光是两位老大的较量了。 此刻,尤又物用自己的蛇形剑绞夺了“耗子头”的兵刃。 “喂!”就在剑刺向他的同时,立刻出言制止。 尤又物停住兵器,但没有收起,举着剑指着他问道:“你服是不服?”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不服过,只不过太想见见尤老大那么漂亮的本事了,所以就使了个激将法。”说完,他连作揖带鞠躬,“尤老大您厉害,小的心服口服,还外带佩服。” 就在最后一个“服”字还没出口的时候,“耗子头”的四枚暗器鼠头锥子同时打了出去,分上下左右同时飞抛了过去,让人无论从那个方向避闪都不易,更况且事出突然离得还那么近。 他用的是独门狠毒手法“迎门四不过”,比“迎门三不过”更毒。 那三女无论谁过来救都已经来不及了,尤又物刚才又掉以轻心,把双剑给放下了,现在因为兵器较长已经不灵便去抵挡这四枚锥子,情急之下居然把奚学规给自己演示的那一招施展了出来,但手上的皮肉可就要受苦了。 可就听“当”的一声,四枚锥子被一柄从上面下来的梅花狗头棒给一齐劈落,而后“耗子头”被一条人骨双节棒抽得“嗷”的一声。 捂着被抽的地方,老大的身份疼得都不顾了,心里还纳闷呢,自己这方一大帮子人怎么这会儿连一个过来帮自己的都没有。 他自己也不好好琢磨琢磨,就算不要脸也不带这么过分的吧。 赖显纯是被武斗声吸引到这里的,而后从房上靠近了这片“战场”,其中一方不太认识,可一眼就把“江南娃娃”给认出来了,而且很容易看出她们是敌众我寡。 眼看着这个“耗子头”落败认输,但她凭着自己的夜感察觉出他要使下作的手段,当即下去帮了尤又物。 “多谢赖姑娘你了,我……”“要谢谢我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我娘的‘雨打沙滩万扁坑’这门功夫。” 转天,尤又物让柯闯上把那箱子金币还了回去,并告诉那两家洋人们,他们要她们杀的人早就死翘翘了。 逄崇淡在那天沐浴之后就换上了西方贵族华丽的衣物,头回知道了还有领结这东西,最重要的是那象征身份的里红外黑的大高立领大斗篷,上面绣着两把对刺的血剑。 现在,他坐在一张舒服的大椅背洋椅子上,“女先生”在一旁自愿当他的贴身女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八) 逄崇淡现在好像还在云里雾里似的,听着雨果跟自己讲述着布鲁赫家族显赫的过去。 “少爷。”此刻雨果发问到,“您真的是吃素的吗?” “啊,我的头脑里几乎没有吃肉的回忆。”“那是不是您的父亲和母亲那个时候太贫困呢?”“说实话,小时候的记忆我已经很久都没想过了。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呢?”“少爷,您知道吗?就是那个布斤希,还没来东方的时候就曾经诬蔑过您,说您生下来也是只不会下水的吐绶鸡,而您现在跟家族里的人最大的区别还是不吃肉,我就怕达寇拉伯爵您在家族里的地位会受到威胁。”“哦?那样我会怎么样?”“嗯……没准儿您会被他们给吃掉。”“哼哼,没想到我外公的家族那么血腥。”“其实老伯爵的家族就是吃着血腥发达的,只不过您还不太了解。喂,那个谁,把那个给我拿过来。” “女先生”答应了一声,便把那个外国革囊很费力地拿过来了。 “哟,您出门……带那么多钱呀?”“总不能带着砖头赔给人家吧?”“您说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咚”,“哗啦”,大肥脸小撅嘴的南妮没走门,用肥胖的身子在墙上开了个便门进屋了,“少爷,您的下午茶来了。”她用胖女人独有的浑厚声音说到,但她手上的茶点不但没有损毁,就连洒出来挪挪位置都没有发生,更别说有脏东西落上了。 难道说她那条吊着的胳膊就是这么弄伤的?那她刚撞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见痛苦呢?估计人家就是喜好这种装束而已。 午茶过后。 “少爷,您现在要休息一下吗?”“是呀,变故太大了,我是要静下来好好想一想。”“那我就不让任何人来打扰您了,晚餐我让南妮给您送过来。”“还有,难道那个谁吸了我的血后就成了我外公家的人了?”“至少可以当我们的奴仆。少爷,您刚才应该说‘是我们家族的人’才对。好啦,您休息吧。” 雨果出去的时候把那个“女先生”也给叫出去了。 当他们两个走得离达寇拉伯爵的房间远了的时候,雨果叫住要离开的“女先生”,带她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个外国老傢伙不会要……不过反正那个什么伯爵也未必肯要我,要不我就委曲求全跟了这个……她还未瞎琢磨完,雨果一句话就证明了自己的口味。 “想当伯爵夫人吗?” “女先生”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伯爵夫人?” “是的,我尊贵的布鲁赫伯爵夫人。”说着,雨果行了一个欧洲贵族家庭里仆人对主人的大礼节。 “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只要你能让达寇拉伯爵开始吃肉,我就担保,你这个伯爵夫人当定了。”“您说的……是真的?”“只要你能做到。用不用我教教你该怎么办?” 晚餐的时辰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五十九) “乓乓乓”,很懂规矩的三声敲门。 “进来吧。”达寇拉以为是老南妮送饭来了,遂也就没多在意,难道还能每次都从墙外进屋不成。 晚餐送进来了,有西式的,有中式的,还有一瓶这家客栈自己的酒坊仿着佛兰西波尔多五大名庄之一的拉菲酒庄酿造的红酒。 当搁食物的托盘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劲了,南妮的胳膊比这粗多了,而且身上也没那么香,抬头一看,原来是“女先生”。 穿的也是西方贵族家里女仆的服饰,可因为与前者老南妮的对比,“女先生”这一身比较紧的就显得俏皮多了,而且双腿上还穿着不知是袜子还是裤子的黑色东西,感觉薄薄的透透的,遂达寇拉伯爵就不禁多看了几眼。 “女先生”冲他一笑,“雨果管家说再让南妮乱走动,恐怕人家客栈老板就不让咱们住了,所以伯爵您的晚餐就由我来送了。” “啊,是吗?那你出去吧。”“嗯……”“还有别的事吗?”“雨果管家怕您胃口不好,所以要我伺候您吃完以后再离开。”“其实我胃口没什么不好的。”“我说也是嘛,来,我先给您倒杯开胃酒。” 说着,“女先生”翘着小手指,动作优美地握住了酒瓶,把一个精致的高脚玻璃酒杯倒了个八成满,而后双手都翘着小指,动作更优美地递到了达寇拉伯爵的眼前。 要说逄崇淡此刻一点不动心那是假话,但长年食素的人不容易乱性,血液没那么容易沸腾。 “放哪儿吧,我待会儿再喝。”“伯爵,雨果管家告诉我,这种酒应该就在此时喝,要是过了这个时候,就像饭菜搁馊了一样,味道不中喝了。您先尝一口吧。” 他不是那种脾气强硬的人,既然“女先生”那么说了,就好歹喝一口呗,伸手过去刚要接,可“女先生”就像变得弱不禁风似的,酒杯递到中途居然洒了出来,弄了逄崇淡一裤子。 “哎呀!”她首先惊呼了出来,放下酒杯倒不慢,而后立刻掏出块西洋手帕过去就给达寇拉伯爵擦,也不管男人身上有些地方她该碰不该碰能碰不能碰。 “好啦。”逄崇淡扒拉开她的手和手帕。 这个时候的她好像又弱了起来,身子往旁边一斜,碰了自己一身的红酒,遂就……衣物污了是该换下来的,可也不至于在伯爵的房间里就要脱呀。 她应该是想让伯爵在肉体上先开个“荤”,到时也好有个交待,不过就是不知道新鲜不新鲜了。 “我会砌墙,让南妮给我把饭菜换掉,放猪油的素菜我也不吃。” 一顿不沾任何荤腥的晚饭过后,达寇拉还是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尤其是那个“女先生”,甚至想行使一个伯爵的权力直接赶她走。 此刻,逄崇淡推开了窗子,看到了夜空众星捧月的情境,想起了老太公当初帮助自己自强自立和问自己愿不愿意当星君时的情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 心里有句实话要是说出来,估计族人们都不会相信,在逄崇淡的心中,没有任何身份能比“杜星”更有意义。 “我究竟要不要当这些吸血族人的达寇拉伯爵呢?” “卧底不为旁。”这句话在逄崇淡的耳边响起,有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入了自己的心湖,立刻回头,看见了冷悟情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眼含热泪地说出了下句卧底星君暗语,“心在月尊乡。” 之后,四只手握在了一起。 “冷总镖头,我……以前对不住您了。”“卧底不为旁,我懂得。” 逄崇淡立刻向窗外看了看,而后关上了窗户,和冷悟情坐在了桌旁。 “既然刚才你说出了下半句暗语,证明你还是‘杜星’。”“唉,跟冷总……啊,应该称呼你‘人星’才对,我之所以没有回教中,是因为……”“好啦,刚才不是说了吗?既然‘杜星’还是‘杜星’,别的什么也不重要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怎么是西洋家族里的人呢?”“我父母的确是外国人,因为不喜欢两个家族里的彼此争斗,就千里迢迢飘洋过海来到咱们大明朝。”“那令尊和令堂现在还好吧。”“他们……早就已经被歹人给杀害了。”“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了。那你报仇了吗?”“我在禽兽兵里做卧底的时候,那个二爷曾说要带着我们去堵截两个人,当时我还想把这个消息传递到教中去,可后来他带着我们暗中认完人之后……”“之后怎样?”“那两个人该杀,那两个人的容貌打小儿就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他们就是杀害我父母的人。”“哦?你们杀了他们?”“其实我确实想手刃仇人的,可那一男一女拐弯儿就死了,杀他们那人的长相儿当时我没瞧见。”“哦……听说你们要上天外崖?”“是的,狼人族领头的那个叫斯垦劳,他儿子已经在天外崖上了。”“那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上崖呢?”“正赶上天外族的大宰食回来,也算是吸血族人的奚学规认识他,不过应该是跟仇坦的父亲交往过。”“那‘杜星’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杜星’当然要听教里的,‘人星’这次来是不是带来了沃护法的吩咐?”“天外崖上我们也有位星君在那里做卧底,现在苦无上崖之路。”“我明白了,上崖之后,我会拼全力保护那位星君,尽我所能安全送他下崖。就请‘人星’告诉我那位星君是谁吧。”“全仗‘杜星’。” “啪”,一个恶狠狠的大耳刮子抽在了“女先生”的脸上。 “没用的废物,知道我们布鲁赫家族是怎么对待废物的吗?”雨果面露凶相地看着她训斥到。 “我我我……我是废物,可我知道谁不废物。”“女先生”脸吓得煞白,“我知道伯爵喜欢一个女人,我能帮你们找到她,她一定能让达寇拉少爷吃肉的。” 清晨,南妮在撞墙进屋之先,达寇拉伯爵就先一步出门把早餐给接了过来。 面包、水果和鸡蛋,逄崇淡除了蛋黄,剩下的都吃了个精光。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一) 客栈大厅之中,一个中原女子和狼人族、吸血族的洋人们斗得正紧。 本来是窦旎纨想开开洋荤,到这个外国情调的客栈里试个新鲜,结果一进门正看见这两族的洋人们在大吃大喝着。 两个家族的人一看见她,立刻放下了餐具,就像看到了更美味的早餐一般。 窦旎纨因为这里什么都看着新鲜,遂就疏忽大意了,当时已走进他们之中,一下就给包围上了。 客栈的侍者们一看不对劲,立刻告之了老板,老板立刻亲自跑到达寇拉伯爵的房间说明了情形。 逄崇淡立刻用餐巾擦擦嘴就出来了,当时他们已经动上手了。 那窦旎纨在各个桌子上蹿来跳去,让两族的男人们还真不好抓,不过长此下去,终究吃亏的还是她。 “你们都给我住手!”逄崇淡冲自己的族人们喝到,可看意思却毫无用处,看来他们也只是在表面上尊敬他,狼人族的人更别提。 逄崇淡这时看见布斤希在一旁站着观战,脸上一副十足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快让他们住手!所损坏的物品全部赔偿给人家客栈老板。”“哦,我尊敬的达寇拉爵爷,这个小偷曾经做出过伤害我们布鲁赫族人的事情,所以说您的族众是不会放过她的。”“不就是个黄鳝头吗?而且还早就还给我们了,这位姑娘曾经在我为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的爵爷,您现在既然已经有我们布鲁赫家族族长的身份,那无论什么事情都应该以您外公的家族为先,不是吗?”“那好,我自己来阻止他们好了。” 说着,逄崇淡就要过去,那布斤希一下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哦,不不不不不不我的爵爷,我现在要正式提醒您哦,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影响到您在家族中的地位哦。” 一口一个“爵爷”地叫着,还您您的,实则根本没把我这个伯爵放在眼里,好,咱们见个真章吧。逄崇淡暗忖到,之后二话没说,迎着布斤希就走了过去,大有不让开就直撞过去的意思。 布斤希开始不再假惺惺起来,直接上手就推逄崇淡,但却让逄崇淡伸胳膊一划,用“鸭形拳”里高超的功夫化解了他这一推,继而一个趔趄跌到了旁边,差点就摔倒了,此时的布斤希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趔趄给镇住了几分,可还没有完全服帖,把身子一转过来,双手奔逄崇淡的脖子就去了,同时一口的利牙也不禁露了出来。 逄崇淡连头都没回,回手一招“鸭掌划水”,布斤希的双手就好悬被全塞进自己嘴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想知道吗?多吃点儿素,我这只不会下水的吐绶鸡就告诉你。” 逄崇淡之所以会回答布斤希的这个问题而不马上去解窦旎纨的围,是因为赖显纯此刻从外面冲进来了,两根棒子一路挥打,让狼人族的男人们“嗷嗷”直叫。 “让一帮洋毛子欺负一个女人,这屋里的老爷们儿都干什么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二) 逄崇淡用“鸭形拳”把两个狼人族的人弄了个“嘴啃泥”,而后笑着面对赖显纯,那意思好像是说“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这时,三人背对背面对着包围上来的两群洋人们,窦旎纨的猫爪环链和铁榔头都亮出来了,眼看就要有场更激烈的比拼。 “布斤希!你们敢对伯爵无礼吗?”雨果此时厉声喝到,他身后便是南妮。 布斤希没说话,其余的吸血族人也都逐渐地退了下去。 “雨果,问问老板一共毁坏了客栈里多少东西,照价赔给人家。”“是,少爷。” 逄崇淡并没有从战术面里撤下去,因为那帮狼人们还眼冒绿光地看着他们三个。 意外的,斯垦劳出言让狼人们也下去了,自己则死盯着赖显纯的面容并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之前最好先考虑考虑,月圆之夜,我可见到过这位姑娘的好本事。”逄崇淡道。 “月圆之夜!”斯垦劳立刻问赖显纯,“你的父亲是谁?是不是叫罗密……” “你问我我问谁呀?”赖显纯道,“自打生下来我就没见过我的亲生父亲!” “看来你们族长的公子没有咱们想像中对朱丽叶小姐那么专情,他居然还找了别的女人。”布斤希脸上似笑非笑地道。 “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你们到底认不认识我的父亲?他究竟是谁?难道姓罗?是不是你们要雇杀手杀我母亲和后爹的?是不是?”赖显纯一连串急促追问到。 “孩子,你要想知道这些,就跟着我们吧。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个答案。”斯垦劳郑重其事地道。 “窦姑娘你没事吧?”“还好还好。欸,我听说了,你们最近都要上天外崖是吗?”“是呀。”“能带上我吗?”“姑娘你不会是也想加入天外族吧?”“温州雁荡山的风光我早就向往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你们就带我上去看看呗。”“那有什么不行的,到时姑娘你跟我们同路就是。”“那就多谢了。” 中午,逄崇淡去大厅用的餐,回来之后布斤希居然等在了门口,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您有事吗?我的布斤希先生。”“啊,伯爵,我有份礼物送给您。”“我看布斤希先生就别……”“礼物已经送到您的房间里了,爵爷一进去就能见到,我就不妨碍您了。” 说完,布斤希又是一礼,而后便走了。 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逄崇淡心里揣测着,极其小心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啾啾!”逄崇淡几乎惊叫了出来,“你没有回诡道堡吗?呀?是不是他们把你硬抓来的?” 啾啾先没有回答逄崇淡的话,“你莫非就是他们口中的达寇拉伯爵?” “你是不是比较惊讶?其实连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呢。”“看来只要你是一只天鹅,就算是出生在鸭窝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拿逄崇淡比天鹅呢?难道说,是前番那位二爷说要把她变成一只永远的天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三) 一传开布鲁赫和布莱克两个家族要上崖的消息,立刻受到了以亨瑞船长为首的欧洲族人的反对。 “这两个家族的人在西方臭名昭著,谁看见都躲得远远的,现在跑到中国来了,咱们可不能容纳他们。”亨瑞船长向宰父大族长道,口气很坚决,“更况且还有个什么地耗帮。哼,中国那句老话真没说错,臭鱼找烂虾。” “可人家的儿子毕竟在咱们崖上,总不能叫人家父子老死不相见吧?放心,我会让仇坦把他们安排在崖西面的跨院里头,而且还告诉他们崖上有陷阱机关,不要乱走动。”“我就怕这样也只能搪塞他们一阵子。万一他们要赖在我们这里不走怎么办?日子一长,咱们付出的不会只是食物和水那么简单。我看还是趁早让他们下崖吧。”“那这样吧,我先让坦子去探探他们的意思,不过你也得告诉我,他们真正臭名昭著的原因是什么。” “布斤希先生,斯垦劳先生,我刚才说的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呀,一定要好好约束族人们,要是真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那我们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仇先生……啊不,按这里的规矩应该称呼‘宰食’才对。仇宰食放心,我们一定严加管束自己的族人,就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决不会怪天外族的。”看来布斤希非常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中国俗话。 但斯垦劳应该是不懂的,拿眼睛一个劲地看布斤希,认为他实在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卑贱。 “仇先生,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儿子?”“斯垦劳先生请稍等一下,我已经让人去叫花森了,应该马上就能到了。这里……我就先告退了,大族长那里我还有一些事情。” 仇宰食出了崖西的跨院,径直奔宰父大族长那里。 “坦子回来了。都安排妥当了吗?”“我另外还让小岛四郎、撒泼儿闷、力老爹、小红帽、喊汗、守付托啦斯基、饮可稀、哆啦欸梦,再加上‘手子’,分批轮流盯着他们点儿,要有什么异动,速报我知,要是有大的异动直接给全崖示警。”“不过可得让他们都机灵着点儿,可不能先让人家说出咱们有不友好的举动。”“大族长放心,这个我早就嘱咐他们了。” 这时,宰父大族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叠了一折的厚纸,把纸一打开,立刻从中坐起一个穿着上好绸缎练武衣裳的小纸人,小纸人下面画着一张床,加上小纸人脸上画的表情,分明就是夜半惊醒的样子。 “您还在推敲这个呢?您觉得那大胖子的话可信吗?月尊教还真会往咱们这儿派卧底?那到底图个什么呀?”仇坦道。 “坦子,咱们是不是做得……有点儿大了?大得太招眼了,让天下人都盯着咱们?”“应该不至于吧,凡是上崖能成为我们族人的,都是大族长您亲定的。即便有点儿毛病,那也是无伤大雅呀?”“可估计天下人不会那么想,至少有一大帮子人不会,毕竟咱们招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是……”“难道您忘了告诉我的那句话了吗?”“我当初创立天外族的时候,的的确确是那么想的,可是……”“您是想说,忽略了‘人言可畏’的厉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四) 宰父大族长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月尊教是老太公创立的教派,连人家都不放心咱们了。” “嗯……我是那么想的,毕竟这卧底的事还难辨真假,那大胖子的话咱们也不能都信,还是等这件事察实了以后……咱们当下多留神注意也就是了。”仇宰食劝到,“其实咱们的族人越来越多,虽说良莠不齐也是难免的,但绝大多数还都是好样的,这一点还请大族长放宽心。” “你总算愿意见我了。”斯垦劳对自己的儿子花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天外族的人早就告诉你我已经来到天外崖,人家还劝了半天你才肯见我是不是?就因为那件事情你就离开了你的父亲我和我们的家族?如果不是我来找你的话,那就会永远不见我们对不对?那现在我可不可以说你已经叛离了布莱克家族?” 别看斯垦劳一通责问,可花森却没有一点要回答或是反驳的意思,等父亲完全不说话了才道:“难道说布莱克家族不可以叛离吗?” 斯垦劳差点把桌子给拍烂了,站起来指着花森,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直哆嗦,而后胳膊抡圆了要给自己儿子一个大嘴巴,结果让花森两个亲兄弟给拦下了,并把他给拉到了外屋。 “你是不是要把父亲给活活气死才高兴?你生下来就是布莱克家族的人,你以为逃到了这里就可以脱离了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自己的家族,但是……”“不要说但是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拿自己当布莱克家族的人吗?”“刚才你也说了,我不当可以吗?”“那好,你就为自己的家族做一些事情行不行?”“什么事情?”“我们和布鲁赫家族结盟了你知道吗?”“这倒是你们上崖之后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为了表示我们两个家族的诚意,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娶一位布鲁赫家的女人做妻子。”“什么?让我娶一位吸血鬼做妻子吗?”“你是害怕了还是不愿意?”“我……我现在开始怨恨上帝让我生在这么一个家族里。”“你怨上帝没用?事情已经决定了。”“谁也无权决定我自己的婚姻。”“那好,你自己跟美优拉小姐说去。”“是你们塞给我的那个女吸血鬼吗?好,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立刻就去跟她把事情说清楚。” 此刻,大族长的房中,叶先生仔细审视着双手中端着的那张坐着小纸人的纸。 “好龙,能想到是谁吗?”“我怎么感觉到这就是一张白纸,好像什么也没告诉我们。”“嗯……小纸人惊醒……会不会说是月尊教里的‘惊星’?那次庆典,‘中八天’里的这一重天是由代管主持的。”“或许是。敢问大族长,如果真有卧底被咱们抓到了,大族长将如何对待。”“如果说真有卧底,估计也不是什么坏人,因为咱们族中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迫害。除非这个卧底在……”“在等待着什么,不是等时日,就是等什么事情放生。”“好龙,你说真要是这个卧底乃老太公所遣派,那应该也是为我们好,对吧?”“大族长,是不是为咱们天外族好,我想时机一到,大家自会知晓的。”“好龙,你说现在咱们天外崖有没有成为众矢之的?或者说已成为某位权贵的眼中钉肉中刺?”“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我看还是大族长您太多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五) 花森非常顺利地寻到了美优拉小姐,可等见到她以后,自己想要怒吼出的话语竟然如数又倒灌了回去,因为他实在无法把眼前的这位带有东方之美的丽人想像成一个吸血鬼,但是,也因为花森没有明确表明心思,遂他们的婚事也就暂时搁置。 可斯垦劳还是想尽快促成这两个人的婚姻,一是跟布斤希和达寇拉伯爵有个交待,二是他也挺喜欢吸血族里的这个女孩子,打心里说不出来的喜欢。 由他授意,让花森的哥哥把花森的胡桃夹子给“借”来了,再由斯垦劳自己交给美优拉,说是花森送给她的。 后来花森知道了,但也没有表明什么异议,反而一天捏一个玩具兵小人给美优拉,而且还跟自己的兄弟们打听出,因为美优拉小姐的上辈也有东方血统,遂她也是东方人的模样。 看来美优拉小姐对花森是有好感的,因为她把那个胡桃夹子和几个玩具兵都珍爱地锁进了房间里的玻璃柜子。 入夜了,如常,她把一个个玩具兵都给清洁了一遍,尤其是那个胡桃夹子,可以说是清洁得细致入微,再擦拭下去,料来都能给洁净出灵性了。 夜未央之时,美优拉小姐从梦中惊醒,因为在自己的玻璃柜子前有一个脑袋长得像老鼠的和一个穿着打扮像极了那个胡桃夹子的人正在武斗,除了他俩,还有一群西洋兵和一帮灰鼠人乱打在一起,但无论怎么打,胡桃夹子这一方始终把那一方的攻击阻隔在她床前六尺之外。 胡桃夹子手里拿着一把略微弯曲的短弯刀,正对付着老鼠脑袋手里的另外两个老鼠脑袋。 此时就听得“当”的一声,胡桃夹子用自己的短弯刀磕飞了老鼠其中一个脑袋,而后又直挡住他另一个脑袋,同时磕飞的脑袋又飞回了老鼠的手中。 她仔细一看,原来老鼠脑袋的后面还有根链子。 带链子的老鼠脑袋向胡桃夹子的腿绕了过去,结果还真绕上了缠住了,只见老鼠使劲一拽链子想把对手给拉倒,可胡桃夹子的强悍看来出乎老鼠的意料了,拉了几拉扯了几扯都没管事,而且另一个老鼠脑袋有点顶不住短弯刀这时的进攻,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些灰鼠人们手里也有一个带链子的老鼠脑袋,可以远远地对西洋兵们进行攻击,但那些兵们也有办法,不管别的,一见耗子脑袋打过来就躲到一边去,而后用手抓老鼠脑袋后面的链子,只要抓住了,或是拉倒下灰鼠人或是夺下老鼠脑袋。 “啊!” 那个领头的老鼠用玻璃柜子上的锁把胡桃夹子给打伤了,而且还给拉躺下了,用其中一个老鼠脑袋还“咬”破了拿短弯刀的手背,“当啷”一声,胡桃夹子没有防卫的武器了,眼看着就要受到老鼠的伤害。 情急之下,美优拉抄起一只鞋照老鼠打了过去。 “哎哟!” 这一声呼痛是老鼠喊出来的,但美优拉同时也昏了过去,应该是用力过猛造成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六) 当美优拉醒来的时候,只见窗外的一片银光洒落在地上,房间中的摆设无一不是原样在那里,那个玻璃柜子上的门仍是锁得好好的。 难道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天明,仇宰食没用早饭就找来了。 “啊,仇先生早。要不要一起来吃早餐呢?”“斯垦劳先生,我现在实在没胃口跟您一起用早饭,除非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昨天晚上?啊,那只是孩子们的一场玩笑。如果打扰天外崖上其他人的休息了,那我和我们布莱克家族都报以诚挚的歉意。还是让我们来为尊敬的仇……宰食,准备一顿丰盛可口的早餐吧。我亲自下厨,仇宰食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斯垦劳用自己拿手的一顿早餐把仇坦应付走后,立刻让另一个儿子秘密地把“耗子头”给找来了。 “你现在能证明美优拉小姐是位东方武士而不是中西混血儿了吗?” “耗子头”别的没说,把衣服解开让斯垦劳看自己的伤口,“这是她拿鞋砍的。” “哼哼,这也只能证明她对我儿子花森的好感又增加了。知道吗?当一个女人要把自己的心献给一个男人的时候,为那个男人去拼命都是可以的。”“我还是怀疑吸血族要用这桩婚姻来联合布莱克家族的诚意。就算我看不出她不是混血儿,那我的帮众们可来自各族,他们总能看出来吧。”“还有一件事情,你去试美优拉有没有武功,是谁给花森送的消息,还把我们族里当过兵的几个给带过去了。”“是我。”“你?”“我暗中送的消息,其实也怕有个万一,要是误伤了美优拉小姐也不合适,而且这样一来,至少花森少爷还能来个英雄救美呢。”“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当然是继续找到美优拉与吸血族真正的关系。” “耗子头”在斯垦劳这里吃完午饭后,不知从哪个“耗子洞”又钻到了布斤希那里喝红酒去了。 “难道花森不是春情萌动吗?”“您不是说他们狼人族只会冲动吗?您觉得花森是那种愿意用婚姻去为了他不知所谓的联盟做牺牲品的人吗?”“美优拉小姐怎么也不能与牺牲品联系到一起吧?”“那也许是花森质疑美优拉小姐的血统,认为吸血族没有太看重他。”“幸亏有你们地耗帮的人保护着,谢谢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用多客气什么。”“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那就要看他花森和狼人族有什么动静了。” 崖上的厨子会看病,给美优拉小姐诊断了一番后确定没事了。 晚餐过后,斯垦劳来看美优拉。 “啊,斯垦劳先生。”“你不要动,好好修养。”“没关系,医生说我并没有什么事情。”“怎么样?在这山崖上还住得习惯吗?”“一切都好,就是闷了一些,幸亏有那个胡桃夹子和那些玩具兵们陪着我。”“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好吗?”“好呀,我最爱听故事了。” 斯垦劳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为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叹息,又或是感慨,这让美优拉更期待了。 会是怎样的一个掌故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七) “在我们的国家里曾经有一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王后准备的盛宴被偷吃了,她当然是非常生气,下令让侍卫长彻底察清这件事情。” “察到是谁了吗?”美优拉小姐问到。 “没有。你想想,除了厨房的人,谁又有本事能偷吃到王后的美食。那是一个管王宫厨房的女厨师,我们就叫她‘后厨偷吃王后’好了。虽然这个馋嘴的‘后厨偷吃王后’没有被察出来,可她也不敢再大着胆子偷吃厨房的东西了,最后馋得她决定报复。”“真是个不要脸的女厨师。那她是怎么报复的?”“她把一群身上有病源可以害人的老鼠弄进了宫中,让公主染上了病,变成了丑八怪。”“那后来呢?”“后来老鼠是全部赶走了,但公主的病却没能治好。我们的国王就下令了,说王宫的医师必须让公主变漂亮回来,否则就是死罪。医师知道一个人的儿子也是医师,就求到了他。这个年青医师知道有一种叫做‘克拉图克’的药胡桃可以治疗这种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来,但这种胡桃坚硬无比,最后还是这个年轻的医师把胡桃给咬开了。”“太好了,不好的事情总算过去了。”“不,并没有结束。那个‘后厨偷吃王后’知道年青医师的底细,在国王要嘉奖他的时候,问他敢不敢闭眼倒退七步。”“她到底要干什么?”“听我往下说,这个年轻的医师当然没有什么不敢的,当他闭着眼倒退两步的时候就被‘后厨偷吃王后’给绊倒了。年轻的医师火气不小,从地上跳起来……嗯……因为我在这里待得久了,我就按中国功夫里的规矩给他那个动作起了个名字,叫做‘丑狼式’。”“丑狼?”“是的,‘狼’是‘狼人族’的‘狼’。但年轻的医师并没有把动作完全使用出来,因为察觉到自己的底细已经让别人知道了。”“知道了会怎么样?”“公主恢复了美貌,可年轻的医师却被赶出了王宫。不光是这样,年轻的医师还把自己赶出了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国家。”“那个年青医师其实没必要那么做,您说对吗?”“确实,可当时的他又怎么能明白这个道理呢?居然远远地躲了出去,可又能解决什么事情呢?逃避永远都不能解决困扰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勇敢面对才行。好啦,现在已经不早了,你赶快休息吧,我明天会再来看你的。” 夜空繁星闪烁。 “嗖”,地上寒光闪耀。 “当”,花森用手里的兵刃砍落了奔自己后背飞来的鼠头锥子暗器。 “出来!约我来这里决斗,你自己却躲在黑暗里偷袭我,难怪你是只老鼠。” “欻”,一条链子鼠头锥还是奔花森的后面袭来。 花森冷冷一笑,回手一击,本来应该是搪在鼠头锥上的,却被“耗子头”用身子一带,让短弯刀击在了鼠头锥后的链子上,鼠头锥一打弯,给花森的前臂来了一下子,登时一吃痛,但是咬着牙没叫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八) “哼哼,你个洋毛子,你不是厉害嘛,我现在倒要看看你还能厉害到哪儿去。”“耗子头”拎着链子鼠头锥走了出来。 花森瞪着他,把短弯刀交于另一只手。 “行呀,你还左右撇子都成,看招。”说着,他把兵刃就又抡过去了。 花森这回看准了才去搪鼠头锥,但没想到“耗子头”又玩阴的,一见搪开了锥,就把手里攥着的链子柄扔了过去,遂又挨了一下子,大嚎了一声,全身的肌肉暴起,把衣服都给撑破了。 “耗子头”当时立刻胆寒了三分,“你……你干吗?你以为……你毛儿多我就怕你呀。” 花森又狼嚎了一声,拿着短弯刀就冲了上去,上去就砍“耗子头”的“耗子头”。 自知之明的心,他此刻有的是,快速躲开之后,就见那一刀砍在了一块石头上,火星子乱冒,一块不算小的石块变成了十好几块,一看对方真跟自己玩真的了就想跑,可还又深深地知道,一跑就是个死,遂给自己鼓了鼓劲,毕竟在监牢狱苦苦地被训练过,功底在这摆着呢,使劲大叫了一声,就像是拿出了连老虎都不怕的劲头,直冲了上去。 就在两个人快接触到的时候,“耗子头”突然身子一矮,钻花森的裤裆,同时带着刚才掉地上的链子鼠头锥去缠花森的俩脚脖子,而且还真给缠上了,可当他想把对方给拉倒的时候又遇上了玻璃柜子前那样的事情,那就是怎么拉也拉不倒。 花森第三次嚎叫了一声,带着脚脖子上的“镣铐”,“唏哩哗啦”地转了过去,把短弯刀举得高高。 “耗子头”现在是真怕了,面冲上躺在地上一个劲往后快挪身子,“我……我可告诉你,别乱来,我可是……” “嗖”,他手里打出了一个鼠头锥子,劲力不弱,直奔花森的二目中间。 花森喉咙里一种野兽才具备的“呃”声发出,把那个鼠头锥子几乎砍成了两半,但即刻就看到“耗子头”拿着两个最后剩下的鼠头锥子拼了上来。 “当”,金铁之声一做,“耗子头”整个人和花森的短弯刀一起飞了出去。 花森仍是不饶,刚想过去弄死那只“老鼠”,但只听后面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一回头,看见了是美优拉,登时立刻恢复了常性,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你打败了他,是吗?”“其实打败他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我能请你和我在我们天外崖上走走吗?”“我接受你的邀请。” 花森心情立刻放松,弯腰把链子解下来,可刚一解下,不知为什么他立刻使了个“丑狼式”,而且身子还一震。 但同样不知道为了什么,在美优拉的眼中,花森的“丑狼式”使得简直就像个英俊的王子,甚至可以说是英雄,英雄的胡桃夹子,哪怕身上的衣服已不可称为衣服。 首先,他们来到了崖上的太外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六十九) “好漂亮的玫瑰!”美优拉道。 花森走过去替她采下了在湖边孤零零的那支漂亮玫瑰,“这里只有一朵玫瑰,美丽的小姐,我真想送给你,可按照天外族的规矩,美好的事物要大家分享才好。我们把它放到湖里吧。”接着,他见美优拉小姐点头示意后才放入湖中。 “这个湖就叫做‘玫瑰湖’了,大家可以分享的玫瑰湖。”美优拉说到。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崖上的黄外河,美优拉拿出一瓶牛奶,说是厨子带给她的,但自己却没舍得喝,遂接下来,黄外河“改”成了牛奶河,再后来崖上最大的高屋就“改”成了巧克力城堡,大族长、大宰食和长老们议事的大厅就“改”成了杏仁糖宫殿。 “你不觉得咱们就像在梦境中一样吗?”“是呀,多美好的梦呀,但愿明天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还存在。”“当你醒来的时候,我……可能去别的地方了。你能答应我,不要为此难过吗?” 美优拉看着他,突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是种不好的预示,遂,沉默替代了回答。 等把美优拉送回自己的房间,花森强迫自己能走出多远就走多远,但终于还是倒下了。 “耗子头”感觉自己快不行的时候,按动了兵刃里的机括,一枚细小却犀利的暗器就从“鼠嘴”里打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应该是“耗子头”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了,暗器居然是奔美优拉小姐打去的,是“胡桃夹子”替她挡了这枚厉害的暗器。 花森原来是医师,知道所伤的部位已然要了自己的命,但只要不拔出就不会马上死去,血也不会流得太多太快,他把自己最后的时光全都留给了美优拉。 这个时候,在花森尸体的旁边,已换上男装的郎自伴拿着那个胡桃夹子出现了,自那次江湖复仇大风波过后就去找奚学规了,承认了自己杀了那个会“净骸邪功”的小奚。 但奚学规却对他道:“人的血里有的是带病疾的,我们的祖辈早就视‘净骸功’这种带隐患的练法为邪功,遂留下祖训,凡练此法者皆不算我奚家的子孙。” 就在那时,布斤希来找奚学规商量事,奚学规让郎自伴先到里屋待会儿。 郎自伴在屋中听得,是布鲁赫家和布莱克家为了都拿出自己的诚意来,要用和亲的方式来表示,可布斤希不想让自己本族的女人去完成这门联盟婚姻,知道奚学规有个女儿,就想让她去和亲。 当奚学规说出自己女儿已死的事实,布斤希冷言冷语话里话外透着不信,最后留下一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就离开了。 郎自伴出来后,从奚学规的表情里看出布鲁赫家族的人不好惹,哪怕奚老爷会正宗的“净骸功”,遂挺身而出愿意一力承当,当初为了可以时刻缅怀心爱的人,就想尽办法去模仿艳雪,他们本来就有夫妻相,后来还跟一位老忍者习学过“女术”,结合道家一些修炼的法门,可说是狠下了一番苦功,到后来直练得泡在浴盆里洗澡也可让人看不出自己是个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 虽然天外崖上不是没有认识郎自伴的,而且更有甚者,还有人亲眼见过郎自伴缅怀奚艳雪的情形,但都没有见过他穿西洋女装的时候,再说,也知道奚家跟吸血族是亲戚,美优拉像奚艳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是我害了他吗?郎自伴忧伤地忖到。 “你……你怎么?啊,花森!”斯垦劳看见了已死的儿子,忙过去扶起上半身,一探鼻息,早死无救。 “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斯垦劳怒斥咆哮到,“你是不是十字军派来的卧底?你说话呀?” 斯垦劳上去就抓郎自伴,郎自伴不想跟他打,但一避间让斯垦劳把袖子给抓破了,露出了胳膊上的族徽。 “天狼星!”斯垦劳惊到,“你是姓‘狼’的吗?” 他终于找到布莱克家族在大明朝的远亲了。 这时,布斤希走来了,斯垦劳一下跳了过去,大吼道:“你为什么骗我?” “应该是你们自己人最终骗了你们自己才对吧?”“你……”“好了,杀你儿子的凶手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别忘了当初我们两族提出这桩婚事的本意是什么,我想你也想把我们之间的盟约继续下去吧。” 反正这个花森也是你几个儿子里最不让你喜欢的一个。布斤希忖到。 “什么?鱼捕头想游泳?”“大堡主您应该知道啊,我们鱼儿离的开水吗?”“可我们堡里有湖水呀,鱼捕头为什么偏要到外面的河水里游去呢?”“我本人喜欢急一些的。”“那好吧,我让几个女荤兵陪着您吧,要不您出堡了,我怎么保您的周全呀。”“多谢大堡主了。” 女荤兵们也难得出堡来戏水游玩,这一出来立刻就跟出了鸟笼的小麻雀似的,玩得那叫一个“无法无天”。 鱼爱媛的水性那可是她们所比不了的,游得远,潜得深。 韩蓉在岸上一个劲地劝,唤道:“鱼捕头,在岸边儿游游水就行了,远处那里可指不定有什么玩意儿呢,差不多就上来吧。” “知道啦。” 等鱼爱媛一上岸,韩蓉立刻递上一条干净的上等毛巾,还帮鱼爱媛擦头发,但目中满是因为嫉妒而产生的怨毒…… 亥时,鱼爱媛又秘密地从贝酒珏的房间里出来了。 其实,白天的这次游水是事先她跟“目星”和“耳星”约定好了的,到时会设法出来,他们会在这个时候通过教中的联络向她传送一些消息。 “目星”那里还好。 “耳星”这里就接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 诸葛聪碰上了走镖回来的甘由,听他说了一件当初在戏梦岛上的事情,也是他冷不丁想起来的,跟冷总镖头潜入净兵营盘的时候,曾无意间听到了贝二爷和邹管家的谈话,其中有什么“金钢石上刻字”、“卖往海外”、“老太公门下工匠”之类的话。 鱼爱媛见到过真正的叛天星,而且发现,那黑色金钢石表面上虽无任何痕迹,但有细小无比密密麻麻的字就像刻在里面一样,应该只有老太公门下有此等手艺的工匠,有工夫还想去打听打听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一) 当时几位星君还都听沃护法说过,“杜星”曾传来过这样一个消息,那位盲驼二爷跟一位名管有一些瓜葛。 就在刚才,鱼爱媛假意再劝“伤星”离堡,实则是套贝酒珏的话,其间问了三个问题。 因为当初岛上有两个禽兽兵,她问:“辛蘑扮梅花鹿那次,‘伤星’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贝二爷答:“我让令狐幕操在戏梦岛旁的海域里留下了斥候。” 因为那次贝酒珏用了与盲驼二爷相似的藤鞭,她又问:“那次‘伤星’怎么换傢伙了?” 贝二爷答:“‘开星’怎么忘了?我的兵器是夜明的,夜间追寻岂不是太显眼了,我当时就给收藏在它处了,恰好还寻得了一条称手的藤子鞭。” 因为后来,“蚀骨门”出身的公孙昼阑跟贝酒珏叙过香火,她再问:“那次‘死星’怎么跟‘伤星’提起一个祖师爷什么的?是因为‘伤星’使的武功吗?” 贝二爷答:“他那只不过是跟我套近乎而已。” 鱼爱媛此刻仔细思索着刚才贝二爷回答的那三个问题,还有回答时的神态,想着想着突然听到了贝酒珏的屋子里又有什么动静了,遂绕到窗外,没有捅破窗棂纸而是从紧闭窗户的缝隙里看去。 原来是又送来铁盆药浴水了,还是韩蓉站在那里不走,贝酒珏用咳嗽示意,但又跟上回一样无济于事。 贝酒珏直看着韩蓉又咳嗽了一声。 韩蓉这回什么没说转身移步,却不是出房去,而是把痰盂真给拿了过来,还“咚”的一声使劲往贝酒珏面前一放,而后直看着他,那意思好像是说贝二堡主还需要什么。 “你那么喜欢要看我洗澡吗?”“那贝二堡主那么喜欢看鱼爱媛游水吗?还偷着看。” 鱼爱媛一听登时脸上一红,心里有些气怒。 “躲得是挺隐秘的,可我太知道我们的贝二堡主了,我全看到了。”韩蓉“趾高气昂”地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你明天跟大堡主去说,娶我当二堡主夫人!”“你疯了不成!”“我是疯了!好几年的青春,我为一个男人守着身子就差加把锁了!而他就知道去看鱼爱媛游水。他跟那个姓鱼的女人才见过几回?而我呢!我天天哪怕脱光了他也不正眼看我一下。知道吗?令狐幕操随时可能叫我侍寝,没准儿就是明天。”“你要是不喜欢我大哥,我可以帮你去说说,毕竟你还小……” “我还小?”韩蓉说着,眼泪下来了,“我娘在我这个岁数的时候我都能满地跑了,你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你是不是全当成……” “我想办法送你出诡道堡好吗?”“你叫我离开这儿?我就有那么一个叔叔还死了,你要我去哪里?”“我想办法给你……”“我哪里也不去!我就是要当二堡主夫人!要不我就跟令狐幕操去说,你才是诡道堡的卧底,鱼爱媛这次来就是跟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二) 贝酒珏不让他说完,当即点了她的昏睡穴,而后把她轻轻扶到椅子上,再然后推开窗子好好查看了一番。 当然,鱼爱媛适时地躲避了,之后又见贝酒珏出门了,把房门还带好了,心忖或许是要找自己去商量这件事,立刻飞身回到自己的屋中。 “看来这次‘开星’要跟我演场戏了。” “肉蓉疯啦!肉蓉疯啦!” 在净兵和荤兵这般叫喊下,就见肉蓉在堡中湖心的凉亭顶上跟贝二堡主打起来了,那韩蓉无论是出手还是形态都跟疯子无异,披头散发衣裙凌乱,胳膊上也不知道蹭上了什么,都变黑了,脚上的鞋也没了一只,另一只趿拉着,每每出手也不是在打,那分明就是用留长的指甲在挠,想必贝二堡主应该是不想跟她纠缠,反倒被逼上凉亭顶子了。 这时有人过来了,就想替二堡主把肉蓉这个疯婆娘给挡下来,可还没凑近,那疯婆娘就被贝二爷一掌打下凉亭掉进湖水了。 “快把她捞上来吧,让堡里的军医好好给她瞧瞧是怎么回事。” 当身穿浓黑夜行服戴黑头套黑手套的鱼爱媛故意感受了贝酒珏那一掌之后,抓着昏睡韩蓉的胳膊落下水那个时候,她就断定了此二爷非彼二爷。 因为若是练得“金刚反背瞳仁功”和“金刚叠背功”,身体里必须要有像“先天罡气”这种内功打底,而贝酒珏的内力是属于奇阴奇柔的那种。 “怎么?鱼捕头和须姑娘这才来了几天呀,怎么现在就要走啊?再住些时日嘛,是不是我们诡道堡有慢待之处?”“哪里,大堡主和二堡主都是好客之人,又岂有慢待之理。嗯……我怎么觉得,大堡主有拉拢我们教中‘伤星’之意。”“啊,我是觉得须姑娘要是在我们堡里多学些东西的话,那一定是前途无量。” 鱼爱媛一笑,别的没说。 令狐大堡主立刻察觉到自己口误了,老太公精通百艺,号“耕艺居士”,人家月尊教又是以传艺起的家,须小翠在教中又有什么是除了在诡道堡里而学不到的,鱼爱媛要是那么一问,自己定是无言以对。 “主要是怕三位护法惦念,在这里待久了护法那儿就不好交待了,要是生变就更不好了。等回去后我立即就跟三位护法提让‘伤星’学东西的事情,待学成之日再来堡里,让大堡主指教如何?嗯……我听说肉蓉疯了,有这回事吗?”“她确实疯了,把我二弟的脸都给挠花了。”“大堡主的诡道堡中应该有好大夫吧?说怎么疯的了吗?”“说是不让她去报族叔的仇,以至积怨成疾。”“那又是谁不让她去报仇呢?” 大堡主又不说话了。 “能治吗?”鱼爱媛改变话头到。 “他说他什么病都能治,就心病治不了,现在就算让肉蓉去报仇也没什么用了。” 令狐幕操越来越怀疑经济的医术了。 自打那次在金散来的林场,蹴鞠赛因为净兵们水土不服输了以后,令狐大堡主就想找个名医来堡里做军医,其实早就想找了,一直没有合适的,之所以找经济,其主要原因还是他乃《怪药方》编写者之一,令狐幕操还是想变漂亮,但使其失望的事,经大夫告诉说无论是《怪药方》上还是他本人,都没有让男人变英俊的方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三) “我想大堡主的堡里要个疯婆子也没什么用处,还是让我把她带走吧,我给她找个好人家安置下。”“那多谢鱼捕头了。”“不用谢,上次在戏梦岛上我不还劫持过您嘛。您虽然不提,但我不能不往心里去不是。” 其实鱼爱媛此刻最往心里去的,是在离堡之前,暗地里找机会去好好谢过经军医。 勾陡翻仍是对须小翠依依惜别…… 令狐幕操自然没有对韩蓉那样,不过心里开始想啾啾了,尤其韩蓉疯了以后,对啾啾的思念不说是百爪挠心也差不多少。 “大哥。”“啊,二弟呀。鱼姑娘这么一走,心里是不是就跟少了什么似的?”“嘿嘿,大哥在想啾啾吧?咱们不能光指望那个小白脸子,其实上次窦旎纨来喝解药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哪怕啾啾在天外崖上,她也会千方百计给大哥你带回来的。” 就在“江南娃娃”和“地耗帮”一争长短的那晚,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 那座荒宅后院里还有个菜窖子,杭三七就被关在那里,由蔡案空、端木缱和施祠嗣看守。 那日,杭三七在茶摊上喝大碗茶,结果被一个黑驼的盲人告之被下毒了……之后,那位黑驼的盲人就逼迫他去教中文库里偷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给自己,那卧底的名单可说是意外收获。 这一晚,杭三七被捆绑住,嘴还被堵上了,心里特别的害怕,都已被下毒还把自己捆起来了,可能立刻就要被灭口了,遂使劲用舌头是猴子里经过严格训练的军士,就像是“霤”,从屋檐上流下的雨整齐一排,不似飞雨那样乱,而“泠”就是“清”的意思,自然流畅,没有刻意弄出来的那样做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四) 小个子二话没说,先抓了把毒米扔了过去。 姜用还有一种叫做“防火墙”的护体神功,连火都能防,更别提什么毒米了,加之再使上“毵霤泠”里的“搜杀式”,那些毒米尽数又扔回小个子的脚下。 白净小伙子下盘扎了个“木马桩”,一招把由地而起的全身功力送了过去。 姜用仍旧一个“搜杀式”,把他要侵入的功力全都化为乌有。 此刻,小个子和白净小伙子已经知道不是对手了,一胆怯间,让姜用把杭三七给救走了。 而后,杭三七跟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五一十地坦白了过错,姜用立刻决定送他去找沃护法发落…… “哦?名单是杭三七在受那个盲驼二爷的逼迫下偷出来的?”鱼爱媛向沃护法问到,“那护法您的指印又是如何弄到的呢?据我所知,无论是谁,每次到文库那里用完您的指印,文库管事都要把那张纸给烧掉的。” “我也是想不通。欸!我想起来了,你们六扇门不是有种提取手指纹路的法子吗?”“有是有,可也不是从任何东西上都能提取的到,最好是从玻璃一类比较光洁的表面上……”“玻璃!” 沃护法立刻把那天公孙昼阑找自己请求建立刑堂的事情说了,而且有一回“人星”提起那盲驼二爷在黄两的石洞墓中用过吃人树的事情后,查护法就怀疑过他,说公孙昼阑找到过那种树苗。 遂,沃护法和“开星”立刻通过教中的联络,传唤“死星”前来对质,可好久没有回应,最后却等来了“眉星”那一重天的代管传来的一份消息。 沃护法看完那消息后,道:“甭等了,他应该上天外崖了。” 当公孙昼阑得知杭三七被救走后,就隐隐觉得月尊教已经不能再待了…… 小贝贝、红太狼,还有那粉裙妇,几经商讨之后,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上天外崖了,刚到雁荡山时碰上了一个黑面男子,自称是月尊教原来的星君,没用几句话就诈出了三人受邀加入天外族的事情,遂就想求三人带他和他的手下们一起上崖,本来这三人觉得不靠谱,可却架不住这黑面人好话说了几箩筐,而且三人已经感觉到,要是不带他们上崖的话,立刻就会被……毕竟对方人多,而且看意思其中还不乏高手。 在他们上崖之先,蔡案空暗地里跟司寇理硕秘密见面了。 当初他和大胖子朱愿愚被抓以后是分开关押的,六扇门总捕头司寇理硕就把他变成了自己的卧底,就是想知道二爷究竟要干什么,另外告诉蔡案空一有机会就怂恿这位二爷上天外崖,好搜集徐徐和沙沙的案情线索,事后答应让他做六扇门的秘使,俸银加倍。 “原来他是月尊教里的‘死星’。”“没错,看来他已经跟教里闹翻了,也就没必要跟我们藏着掖着了。” “那‘晦煞’公孙昼阑是听了你的提议才上天外崖的?”司寇理硕问到。 “反正他们已经要上崖了,您放养在天外崖周围的那几只呕血鸽子已经跟我混熟了,就请总捕大人您静待佳音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五) 上崖那天,宰父大族长先见的小贝贝三人,而后再让仇坦把公孙昼阑等人带来见自己。 可真是冤家路窄,这位“二爷”和自己的禽兽兵们在去见大族长的路上经过崖西,见到了…… “哟,‘二爷’原来是这个长相儿啊?”“欸?你……” “怎么?公孙兄认识达寇拉伯爵吗?”仇坦问到。 “什么?伯爵!”“啊,后面的那些西洋兄弟都是伯爵的族众。”“啊?” 公孙昼阑看着那些吓人的西洋人,立刻从旁边端木缱手里把鸭嘴枪给拿过来了,双手捧到逄崇淡的面前,道:“嗯……爵爷,您的枪。” 公孙昼阑的禽兽兵们在外面等着,他自己单独去见宰父大族长。 “见过大族长。”“不必客气,请坐。”“多谢。”“我听小贝贝和仇坦说……”“啊,我确实是在月尊教里当过星君,就因为我乃蚀骨门下,老太公在世时尚好,之后我就遭到了百般的排挤,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前来投靠大族长的天外族,早闻大族长绝非世俗眼光之人,还请您能收留我们,定当感激不尽。哦!如果当初我们与贵族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的话,还望大人有大量,毕竟当时是各为其主嘛。”“这个当然。”“嗯……有一件事我还要向大族长禀明,前些时日,是不是有个大胖子给您送来一张纸?那个大胖子叫朱愿愚,是我的一个手下。惭愧的是……不该还找您要价钱。那个……他没要太多吧?” 宰父何罪一笑,“这些都不妨事。” “大族长果然是心胸大度之人呀。那我现在有什么能帮贵族的吗?大族长尽管说便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那公孙兄是干什么营生的?”“我以前当过捕头,后来是赏金猎头人。”“哦?捕头?那我们这崖上还正有一个案子。”“哦?请大族长直言。” 遂,宰父大族长就把吸血族和狼人族,还有地耗帮上崖以后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本来那‘耗子头’先是挨了花森生前的重创,后来吸血族的人又几欲杀了他,我让我们崖上懂医术的人暂时留住他的性命,就是为了问个明白。”“妥了,这事儿交给我了,我一定给大族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也只过了一天。 “公孙兄那么快就问清楚了?”“大族长您看看这个。” 公孙昼阑把一份口供和一块牌子交给了宰父大族长,牌子上有一个锦衣卫的“锦”字。 “这是……”“那个小子是在坐牢的时候被秘密训练成了锦衣卫,这次从接触那两家洋人一直到后来上崖,都是锦衣卫授意的,就是想在咱们崖上安插一个卧底。他本来是想杀掉花森而陷害美优拉,让那两个西洋家族为此最好大打出手。不过这不是锦衣卫的意思,是这个小子立功心切,就想给天外族制造事端。” 宰父大族长边听边摆弄着手里的那块牌子,听公孙昼阑说完后把“耗子头”的锦衣卫牌子往桌子上一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六) “我们天外族至于那么遭人恨吗?”“大族长何出此言?您的想法又岂是世俗之人能弄得懂的,清者自清,宰父大族长不必理会就是了。”“唉,就怕有人别有用心不肯善罢甘休呀。好了,公孙兄辛苦了,回头我一定好生相谢。”“不敢,大族长客气了。” 下午,宰父大族长把达寇拉伯爵和斯垦劳请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们说了个清楚。 逄崇淡回到自己的屋中独自道:“我看只有老太公派的卧底能够做到不为旁以外,换个旁人不就是痴人说梦嘛。” 晚上,举行了花森的葬礼。 天外族派叶先生和田佩雨前去哀悼,后来经大族长认可,亨瑞船长也一同去了。 要说亨瑞船长跟花森的交情还一般,主要是去看看花森死后狼人族和吸血族有什么动向。 有一件事情却引起了他的疑忌和不满,就是叶先生哀悼得挺悲伤的,而且对狼人族和吸血族还表现得挺友好的。 丧礼之后回来的路上,虽然有一条假腿,亨瑞船长有意无意间脚步却在加快,把叶先生甩在了后面远远的。 “对于一个狼人的死比两位长老的死还要上心,别是那个大胖子说的卧底吧?”田佩雨在一旁甩起闲话来。 亨瑞船长一听,心里立刻犯起了合计,脚步也就更快了…… “什么?你说好龙是卧底?”“是的,先前我也没看出来,可我最近从他的言行和别人对他的看法中察觉到,他非常有可能是那个谁口中的卧底,不如一会儿咱们把他给叫来,好好问问。”“哦?想怎么问呀?”“我让小红帽去厨房拿辣椒面儿去了,还有再拿一些……” 话没说完,小红帽进来了。 “欸?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我要你拿的东西呢?”“伯师傅不给,说那些东西是做菜用的。”“小笨蛋,你不会自己拿呀?” 小红帽笑了。 “还笑呢,算了,我自己拿去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走,让宰父大族长一句话就给拦下了。 “你不想喝朗姆酒了?” 要知道,用甘蔗为原料酿制的朗姆酒可是加勒比海盗的最爱,崖上只有伯讲会酿造之法。 “嗯……这个……”“先吃饭吧。” 说完,他们三个就奔饭外堂了。 在每次吃饭的时候,大家总是跟节日聚会似的,就因为这个时候总能享受到最合自己胃口的美食,包括那些原来大人们打着骂着都不肯好好吃饭的小孩子们,而今甚至要自己再回碗。 伯师傅说过,这应该就是家的味道,其实家的味道未必是分国界的,世界就是家。 此刻,布莱克和布鲁赫两个家族的人也全部来这里就餐,当时就引起了亨瑞船长和所有族中西欧人士的反感和不满。 “大家先别激动,人家两家人大老远地来到咱们天外崖上那就是客人,咱们怎么着也得一尽地主之谊吧?总让人家在崖西边儿自己开伙,也不叫个事儿呀。”叶先生劝导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七) “面条来喽!”厨子伯讲带着几个族人端出来几大盆热气腾腾的面条,还有一大盆炸酱和一大盆卤子。 “欸,别站着呀,大家坐。小红帽,朗姆酒新酿出来了,赶快给亨瑞船长拿一瓶去。”伯讲道。 “是啊,大家坐下吃饭吧,要不都凉了,那不是让人家伯师傅白耽误工夫了嘛。” 天外族的族人们一见伯师傅没有反对的意思,大族长也发话了,就又开始用餐了。 饭外堂的左面新搭进来好多桌椅板凳,反正这里够宽敞,叶先生把两家洋客人们让到那里坐好,还帮着给他们盛面。 洋人们哪里会吃中国的面条,端着碗拿着叉子往嘴里挑,好一会儿也没见挑进嘴里几根。 叶先生教给他们怎么把面条拌上炸酱和卤,用叉子先把面条挑起来,而后一卷就吃着方便了。 布莱克家族的人吃的是炸酱面,没少搁肉。 布鲁赫家族的人则吃的是打卤面,多搁西红柿。 美味呀!不但美味而且吃着还有意思。 就听吧,饭外堂的西边尽是唏哩呼噜的吃面声音。 就看吧,有嫌齁的,手指缝里还夹着根黄瓜,那样子好像在乡间的地头上常见。 引得不少族人们直往那边瞅往那边笑…… 这时,宰父大族长给叶先生把饭菜给端过来了。 “歇会儿吧。阿水吃完了吗?过来替好龙。”说着,他把饭菜端到了一个清静的位置上,也是他自己吃饭的所在。 叶先生是真饿了,饭菜一会儿就吃完了,但此刻才发觉,在吃饭的过程中大族长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大族长吃饱了?我让施容再给您盛一些来?”“不必了,其实刚才在你忙活的时候我就已经吃了好些了。好龙呀,记得自从我让你去察徐徐和沙沙他们的死,咱们就很少在一起以诗会友了。”“是呀,咱们的心情都挺沉重的,哪还有那个心思呀,再说我也是忙……”“最近你有没有听到族人们在议论些什么?”“议论?”“是呀,我好像犯了一个错误,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错误,就是太不在乎世人怎么说咱们看咱们了。我不想你也跟着我犯错。”“大族长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您都不像是您了。”“那我就直说吧,为什么最近跟那两家儿洋人走得那么近?”“我是觉得他们可以成为我们的生力军。”“真的吗?那你想听听亨瑞船长是怎么说这两族洋人的吗?”“其实关于他们的事情我也知道个八九。” 这时,叶先生微微欠身,往身周看了看,而后压低声音向宰父大族长道:“其实他们两个家族的恶习是源于两种疾病,这一点是伯讲伯师傅看出来的,还用咱们天外崖上稀有的药材熬制成药水儿。本来花森上崖的时候就开始琢磨这种药水儿了,如今连吸血族的药水儿都出成果了。明面儿上是说按照咱们中国的规矩长接短送吃面条儿,其实是因为炸酱面和打卤面味道重可以遮盖药味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八) 宰父何罪点了点头,“可这件事为什么好龙你来做呢?知道嘛,我已经觉得自己才是叶公好龙。嘿嘿,人言何可怖?怎奈身在俗。” “唉,世人明者疏,自清反自苦呀。”“好龙你自然是明者,但又为什么……”“大族长究竟是何意,就请直言吧。”“那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那‘耗子头’跟他们两家儿洋人走得那么近,你也跟他们走得那么近。当初他们在金散来的林场里商议时,月尊教似乎和锦衣卫是不盟之盟。”“大族长为何提到月尊教?难道说……”“好龙你还要瞒我到几时?那张纸上从梦中惊醒的小人儿身穿那么好的练武衣裳,既然那么重视武道,又为何还会从梦中惊醒?这可不应该是一个武林高手所为,只能证明他是……叶公好龙的爱武者,而且还是月尊教的‘惊星’。” 叶公不语了。 “我知道好龙你,可就恐其他族人不知。好龙呀,我……唉,对不住了,我只能先让你不能在崖上随便行动了。”宰父何罪大族长无奈地道。 一段时日过后,布莱克家族的人和布鲁赫家族的人先是觉得不对劲,可后来却觉得骨子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变化,那种变化可说是前所未有的,让他们既舒畅又有些担忧。 后来,大族长带着伯讲伯师傅去见他们了。 “什么?你们居然……偷偷给我们下药!我杀了你们!”布斤希嘶喊到,一副人的狰狞样子,少了些要咬人脖子的欲望和动作。 “布斤希!”达寇拉伯爵挡在了他的面前,“恢复一下你布鲁赫家族的理智!” “你还好意思提布鲁赫家族?你什么时候是站在自己家族的这一方想事情?”“也许我像你所说的那样,但是我也会站在公正的一方想事情。你认为我外公家族的恶习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就算是能让布鲁赫家的族人们再厉害再让人惧怕,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还不是周围人们强烈的厌恶和全力的排挤?现在我们都是正常人了,能见得阳光了,有什么不好吗?当然了,你要是非常想变回原来那副鬼样子,我想伯师傅同样有办法。” 布斤希欲发作了几次,可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几乎连一句硬气有力的反驳言语都说不出来,这时他看向了斯垦劳。 “反正我觉得最近的中国炸酱面条儿挺不错的。” “我看既然那两个家族的恶习都已经被治好了,不如就正式接纳他们成为天外族的族人吧。最近崖上不是有些让大族长烦心的事情嘛,借这件事冲冲喜多好呀。”公孙昼阑等宰父大族长回来以后提议到。 “是呀,咱们就把这件事情办得热热闹闹的,也好给咱们崖上的族人们振奋振奋心神。”仇大宰食欣然地道。 “我听说吸血族是最讲究契约的,咱们干脆在盛大的仪式上和他们两族正经八百地签一份可以接纳他们的契约。这样是不是显得更正式一些呢?” “我看行,这样或许更能消除咱们崖上一些西欧的族人和他们之间的隔阂。”仇宰食道。 “好吧,就按照两位说的办吧。”宰父大族长认可到。 “我还有个提议,既然是正儿八经,那咱们最好还按照中国的规矩,找人给卜算一个黄道吉日,再算算崖上那天哪里的风水好,怎么样?”“好啊,那就交给‘掌机’呵蔼尔去办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七十九) 吉日。 这一天,在天外崖最北边,举行了盛大的集会,伯讲把崖上的食物做成了一大盘一大盘的可口小吃,种类繁多,不光是全国各地的,甚至还有国外的。 帮忙的其中还有小红帽,把中国酒和洋酒勾兑在一起,形成了五颜六色口味独特的各种酒水,供族人们品尝。 这时,宰父大族长盛装出席,接过大宰食递过的一杯酒,高举着玻璃酒杯向在场所有出席的族人们高声地道:“众位同族,今天咱们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共同庆祝又有新的朋友加入我们。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能团聚在这天外崖上就是上天为我们安排的一段缘分,要是先前彼此之间有什么互相鄙夷歧视这类不愉快的事情,我希望能够冰释前嫌,甚至我可以保证,现在凡是在崖上的即使不是朋友那也不会有敌人,认为我说的是对的,来,请满饮此杯。” 说着,在大族长的带领下,所有来到的族人们一同把杯中之物喝了个罄尽。 接下来,一张西洋大桌子前,后施容捧来了一份契约,放在宰父大族长的座位前,那边是啾啾捧来了两份契约放在了达寇拉伯爵和斯垦劳的面前。 宰父何罪用羊毫笔,达寇拉伯爵和斯垦劳用鹅毛笔,待双方把三份契约都签订后,会场的热情被推到了高潮。 “都给我快乐起来!”管家大阿水好像最兴奋的。 遂,崖上就有唱歌的,跳舞的,耍刀的,舞剑的,学口技的,顶坛子的,水里扑腾的,树杈上翻跟头的,只要不出圈,能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 “达寇拉伯爵!您要的酒来了!” “达寇拉伯爵!您的点心来了!” “女先生”的嗓子热情高涨,唯恐声音不能超过旁人,而让对面崖上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监视得一清二楚的锦衣卫听不明白…… “侯爷吩咐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可是我想你也不会认为现在是咱们功成身退的时候。”“当然,过不了多久,就是侯爷更用的着咱们的时候。” 早年,公孙昼阑当捕头的时候贪功心切,不带两位厉害的副手,只带上一班衙役就去抓“誓死方休”,结果一场火拼下来,还没等抓住,那班衙役们就尽数殆尽了。 当时公孙昼阑手里的官差刀早没了,从地上捡起一条黑红相间的水火棍,攥在手里一身狼狈地看着要捉拿的这个江湖罪犯,心里不懊悔才怪呢。 “誓死方休”手横自己的三停合扇板门大刀,看着面前的官差头头,一张血腥恐怖的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笑容,一骗腿从自己的骡子上下来了,而后一拍骡屁股,看意思是懒得动手了,用自己的这匹亚赛无峰之驼的坐骑就够了。 公孙昼阑心里悔上加气,没想到一个罪犯竟然那么藐视自己。 这匹“无峰之驼”蹄声“嗒嗒”跟遛马也似走到了他的跟前,先打了个响鼻。 公孙昼阑也大喝了一声,抡起手里象征官法无情的齐眉短棍,奔眼前的畜牲当头就打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八十) “无峰之驼”立刻人力了起来,身量的高大多少在气势上强了三分,而后用钉着厚大马掌的双蹄照那棍子上就踏了下去。 这一踏不仅把棍子给挡了回去,还差点让公孙昼阑撒了手,要不是那棍子溜光发滑,否则一下就能给踩住了,想扽都扽不回去,当即稳住自己心神,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道:别慌别慌,不过是匹牲口而已。 边想着他边慢慢移动着脚步,可那匹“无峰之驼”也在看着他慢慢移动四蹄。 难道它也懂得观察我的眼神?公孙昼阑此刻快步往左移动,而后又立刻转为往右移动。 因为“无峰之驼”的身子大,这回只是用眼睛跟着他,而后可能是不想陪他玩这种无聊把戏了,屁股开始往前挪。 哈哈,到底是畜牲,被我那么一耍弄就转向了。好,我即可就结果了你。他刚想到这里还没抡棍子呢,只听得一声屁响。 “哈哈哈……”“誓死方休”乐得快找不着北了。 公孙昼阑恼怒至极,用棍子恶狠狠地打了过去,可“无峰之驼”一尥蹶子,连他带棍子给踹了个大仰巴饺子。 “哈哈哈……”“誓死方休”已经找不着北了,闭着眼张着嘴仰天大笑,不过有人嫌兴致还不够,拿酒袋往他嘴里倒用以再添雅兴。 差点没把他给活活呛死,一通咳嗽之后,见一个醉鬼还在仰首喝着酒,而后醉醺醺地道:“有……有什么可开心的,就……说出来嘛,让我也高兴高兴。”边说着,醉鬼还边打酒嗝。 “誓死方休”啐了一口,一通不堪入耳的脏话,而后抡自己的大刀就砍。 “你……你就是这么高兴的?”说着,醉鬼把酒袋扔了过去,六成满的酒袋打在大刀刃上立刻就飞洒了出来,弄了“誓死方休”一脸的酒,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你赔我酒。刚才请你喝,现在你不喝也别糟践呀。” “誓死方休”抹了一把脸,眼睛刚一能睁开就见到那个醉鬼通红的脸膛几乎都跟自己鼻子尖对鼻子尖了,而且还在一个劲地往前凑,脚下后退,有心用自己的刀杆给推开,可醉鬼如同拌蒜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搅和进了自己的双腿中,结果醉鬼压在“誓死方休”的身上倒下了。 “哱!”“誓死方休”用刀杆把这个醉鬼推开以后从地上蹦起来了,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一个劲地抹嘴唇。 “刚才你们谁占我便宜了,大爷我花钱是来玩儿的,不是被你们玩儿的。”醉鬼躺在地上,糊里糊涂地抬胳膊指着一边的“誓死方休”说到。 这指不定是刚打哪出来的。 “啊……”“誓死方休”快要疯掉了,飞身掠起用手里的三停合扇板门大刀冲着那个醉鬼就砍杀了过去,怎么着都不带解恨的。 可在半空中的时候,居然看见那个醉鬼躺在地上闭着眼把嘴巴撅得老高,好像在非常期待着什么,立刻就半途中掉了下来,然后拄着大刀呕吐起来。 真是个好值得同情的“誓死方休”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八十一) 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他,这时扭头看见“无峰之驼”已经把水火棍的棍头给咬住了,继而又给咬下来一块,而那个鹰爪孙的头头用毛茬断口的一端去刺自己坐骑的前胸,登时怕它吃亏,几个健步奔了过去,二次骑上骡一刀奔公孙昼阑砍了过去。 公孙昼阑即刻横残缺的棍子去挡,虽明知是险之又险,可当时也没别的法子了。 “当”的一大声,而后又是“咄”的一下。 “誓死方休”名不虚传,随身有块方休牌,等敌手已经到了可以让自己停休的地步时,就蘸着敌人的血像官员用印一样印在敌人的脸上或身上,可和那个醉鬼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没察觉到已经掉出来了。 那个醉鬼在地上期待了好一会儿没见动静,坐起来一看,对面一个耍大刀的要砍一个淄衣捕头,随后摸到一个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狠命地扔了过去,还好替那个捕头挡了一下子,遂那块方休牌就被三停合扇板门大刀劈成了两半,那根水火棍自然也是短成两截。 那声断牌大响,足让那个酒鬼肚腹里所剩的忘忧物从汗毛孔里都给吓得渗了出来。 “誓死方休”二次抡起来了大刀追着砍杀公孙昼阑,大刀将要砍下之时忽觉刀柄的末端莫名一沉,眼神后扫才看见是那个已醉意全无的“醉鬼”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刀柄上,遂就一使劲力,想给甩下去,又一抬头,见那个鹰爪孙飞身过来,手里抡着那两截断棍奔自己的左右“太阳穴”打了过来,遂摆兵器往上撩,虽然是那个鹰爪孙用双脚夹住了刀刃,可仍旧还是给撩了出去,可就在自己这一撩之劲已尽,后续新力尚未补上的瞬间,居然有人在骡子屁股上胳肢自己两边的腰眼。 人在笑的时候是使不上力气的,况且那两个位置还是“誓死方休”的罩门所在。 “醉鬼”登时不容懈怠地夺走了三停合扇板门大刀。 那“誓死方休”哪里能肯,登时催骡子就去抢夺,可那个“醉鬼”也不逃离,一回身奋力举着大刀又砍了回来。 “誓死方休”伸双掌夹住了刀面,可那个跟孤魂野鬼似的鹰爪孙又死缠烂打了过来,从身后用胳膊一下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三方僵持不下,可现在“誓死方休”的脸开始犯红了,当然不是醉的,那是憋的。 “誓死方休”此刻用小腹一拱鞍子,“无峰之驼”冷不丁地蹿了出去,这就至少可以腾出两只手了,在坐骑奔跑之时腰上使力,把鹰爪孙给摔了出去,而后把骡子圈回来想让敌人丧生在骡蹄子之下。 可“无峰之驼”快到近前的时候,那柄三停合扇板门大刀陡然从天而降,正插在骡子前,离骡鼻子也就两三寸,登时它就惊了,几乎完全站立了起来。 这时“醉鬼”和公孙昼阑就跟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双双从地上掠起,一人抄“誓死方休”一条胳膊狠狠地照一棵树上一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八十二) 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到用脚蹬,公孙昼阑掏出绳索把犯人捆结实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醉鬼”猫着腰,双手撑着双腿,低头侧首问道:“喂,你不会点穴吗?” 公孙昼阑先是一愣,等想明白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边拍脑门边道:“是呀,刚才我从后面蹦起来勒他脖子干吗呀,直接点他穴道不就成了。哎……呀,失策失策。” 那个“醉鬼”直起了腰,走过去把两半的方休牌捡了起来,把“方”字那一半扔给了公孙昼阑,道:“见一面儿就分一半儿吧。” 在那次与沃护法以不愉快收场的交谈之后,公孙昼阑认为是把护法给得罪了,这才胁迫杭三七去为自己偷些重要东西保身,而且怕事情败露,还给自己另找了条后路。 那天,在两位副手的建议下,他去拜访了东厂的厂工,拿出了那半块方休牌。 邵公公与义子遗物中那半块带“休”字的牌子一对正合适。 公孙昼阑这才道出自己与米公子的交情,之后便和邵公公有一次秘密的商谈…… “这个姓公孙的不可信,可我绝对相信壮士你,如有什么变故,还请知会杂家一声。”“是,愿为督主效劳。” 上崖之后,他从“耗子头”的口中审问出与崖下监视的锦衣卫是如何传递消息的,为了以防万一,公孙昼阑还给那“耗子头”下了一些不易察觉出是被毒死的毒药。 那时,大多的族人们都知道那是到崖上来找事的锦衣卫,爱死死去。 当然,如果消息是由公孙昼阑自己去传递的就太容易暴露了,遂就找了个最合适的人选,管家大阿水。 大阿水的疯病已然让伯讲给治好了,“老相识”有所托“自当”效力,他也确实是方便得多,只要假装是巡视就能让天外崖边沿的哨探们不去怀疑他。 到在事前指定的地点,大阿水把一个特别的皮囊顺着崖边扔了下去,皮囊上有老么长老么结实的细绳,崖下这个位置随时都有锦衣卫的人盯着,他们那次得到的皮囊消息是:天外族已答应跟外国奸细结盟,即将做出不利于我大明的事情,消息中还详细讲明了在何处监视他们结盟的事实。 还为了以防万一,公孙昼阑还套用了“耗子头”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时的笔迹。 之所以会选定崖北,那是因为对面有绝对利于监视的地形,这完全靠那位受过公孙昼阑指点过明路的“掌机”。 还有,那位“女先生”也是功不可没的…… “站住。”“干吗!”“干吗?可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贱货!”“你骂谁贱?”“当初不杀你们,就是想让你当个卧底,等逄崇淡回去以后传些消息给我,而你可倒好……”“你那叫不杀我?你那叫让我活受罪!我现在是布鲁赫家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女先生”奔公孙昼阑扑了过去,张口就奔脖子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八十三) 公孙昼阑一抓她,突然感觉到她好像比先前的她不怕疼了,手下一使劲把“女先生”给甩了出去。 这位“女先生”倒地后不管一身的土,从地上蹦起来又扑了过去。 “噗嗵”,“咕咚”,“当”……此类之声不绝于耳。 最后,因为体力,“女先生”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公孙昼阑蹲下身子看着她,把脖子还故意凑到她的灰头土脸前,指着道:“欸,刚才不挺嚣张的吗?你倒是咬呀?欸,相中哪儿咬哪儿。” “女先生”还想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去咬,结果让他一个大嘴巴,脖子差点转筋了。 她立刻就哭了,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公孙昼阑的面前,“父亲!就原谅女儿吧。” 当初这位“女先生”为了感谢他的不杀之恩,管他叫“干爹”的…… 施祠嗣身上忠兵药的毒多亏了伯讲帮忙,用药物压制住而不发作,而且还帮他保守这个秘密,但最早那次发作却没逃过一个人的眼睛。 就在崖上欢乐无限之先,窦旎纨偷偷找到了独自发愣的“过隙驹”。 “没想到诡道堡的‘隐兵’又多了一个。”“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啦,你看看方圆左右有第三个人吗?” 说着,窦旎纨一手把衣袖一撸,一手则在洁白细腻的小臂内侧上反复快而有力地摩挲,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兵”字,不过很快就又隐去了。 “原来你……”“好啦,咱们是不是该说说怎么把啾啾给大堡主带回去的事情了?”“要是她光在天外崖上还好办一些个,可还有个吸血族看着,你说咱们该怎么行事才好?”“我看她要是光在天外崖上还不好办,偏偏在吸血族里倒好了。”“哦?这话怎么说?”“这天外崖三面是跟镜子似的峭壁,峭壁之下几乎被银外河包围着。我问你一句,你能从崖上跳到银外河里吗?”“从那么高往下跳!即便崖下是水,可弄不好就跟平拍在实地上一样,我可不想找这个倒霉。”“但有一个人行?”“谁?”“就是你们的老故交呀。”“‘翻江凫’!”“他不但能跳下去没事,还能让我们跳下去也没事。”“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只要我们能帮他救出月尊教在崖上的卧底星君。”“怎么救?”“我定了个计划,你来实施。” 顶有红缨穗的蓝布面圆锥型帽子,两边开衩的蓝色袍子,袍子上的五个“陶日奇”是骨扣,手上戴有美丽图案的精制皮手套,足蹬牛皮做底马皮做靿的靴子,手里还拿着一根套马杆。 此人外号“马殃神”,鄂温克人,是个套马的好手,不过就是套别人马匹的时候比较多而已。 今天崖上欢庆,而他却受仇宰食之命,来这里看守叶公叶好龙。 “谁?”“我,随我们二爷公孙昼阑刚上崖的,我叫施祠嗣。”“哦……我倒是认得你。来这儿做什么呀?”“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老哥儿你不去跟着一块儿热闹热闹?” 说着,施祠嗣把一壶酒扔给了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八十四) 说着,施祠嗣把一壶酒扔给了他。 “马殃神”一把接过,打开壶盖闻了闻,连声赞叹。 “可惜呀,我奉命在这儿守着不能离开。大宰食说了,回头大家伙儿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加倍补偿给我,但我要是把人给看丢了,用汉人的话说,我吃不了得兜着走。”“我替老哥儿你看着吧。”“哟,兄弟你还真是好心呀。”“我们是新来的,而且还没有真正成为天外族的人,就得吃苦在先享乐在后,盼着能早一天让大族长他们接纳我们。到那时侯,嘿嘿,说句老哥儿你许是不爱听的话,崖上有这么大的乐子,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来请我我都不来。”“行,兄弟你说话挺实在的。那我可就占便宜趁早儿了,这里我就放心地交给老弟你了。” 说着,“马殃神”嘴对嘴长流水,边离开边看意思要把壶里的扫愁帚喝个干净。 施祠嗣一见他喝了,心里也就有底了,立刻就用大马蹄铁去砸门上的锁头,但马上又感到脖子上一紧,不知道让什么给勒住了。 那是“马殃神”的暗器,飞天套索。 “我就知道有那么好心眼子的一准儿不是你小子。酒里是不是还下了迷糊药了?” 施祠嗣使劲揪着绳子,手里几个小马蹄铁陡然平着照“马殃神”拍了过去,就像几个马蹄子踢了过去一般。 但他却不知道,“马殃神”躲马蹄子同样是个好手,之后使劲一拽绳索。 “走!跟我去见宰食!”说着,“马殃神”拽着施祠嗣就走。 施祠嗣毕竟不是真的马驹子,人家可是连烈马都能拽动,脚下一使劲,想拉着绳子前蹿过去给“马殃神”一大马蹄铁,只要靠近了还能松脱绳套。 “马殃神”使套索的经验当然是有的,施祠嗣前蹿,他也跟着前蹿,始终让两人之间保持着使绳子能抻直的距离。 施祠嗣真急了,手里的一对兵器先后掷了过去。 虽说“马殃神”躲得险了一些,但也只是给擦伤了一些,而且躲的同时仍旧保持着之间的距离。 施祠嗣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鞋底都磨破了。 忽然,“豺狼”出现在前面…… 套马的人套住一匹马就想快走,但眼前却有匹狼,原来也见过草原上那群狼围食的可怕情景,但一匹狼还是不放在心上的,手里的套马杆一抖,想像勒狗一样勒狼,可一下就让狼把杆上的套给咬断了,套马人立刻撤手,生怕给咬着,结果狼把飞天套索的绳子给咬了,从而救下了马…… “马殃神”立刻就跑,想告诉大宰食去。 “不能让他跑了!”施祠嗣从地上捡起小马蹄铁一一飞抛了过去,可都让“马殃神”用套马杆给挥去了。 郎自伴使劲把刀鞘飞快甩了过去。 “马殃神”同样用套马杆去挥,但也只是让刀鞘歪了一下,准头失了一点而已,还是打在后脑勺上了,给击晕了过去。 “赶快落锁救人!”郎自伴冲施祠嗣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八十五) 施祠嗣立刻跑到那门前,却发现叶先生已经站在了门口,他去看门上那把锁,明明还是锁着的。 难道那是虚设的不成? “‘马殃神’没事吧?”叶好龙道。 “没事的,只是晕了过去。叶先生你快跟我走,我们带你离开天外崖。”施祠嗣有些着急地道…… “你晚了?”啾啾看着施祠嗣道,“不过好在把叶先生给带来了。” “叶先生。”逄崇淡走上前去抱拳拱手,“咱们离开了天外崖以后就去找冷总镖头,他会接应我们的,等到了那里我再跟您细细解释。”然后,他转身冲施祠嗣道:“我先跟啾啾跳下去,而后你再背着叶先生跳下来,咱们的间距隔得要稍微远一些,这样我才能有把握让咱们大家都没事。这样吧,你听到我喊‘跳’的时候再下来。” 施祠嗣点头。 逄崇淡走过去,行动有些拘谨,最后还是啾啾先携住了他的手。 二人双双来到崖边,逄崇淡也不耽误,拉着啾啾纵入半空,但脚脖子立刻就被链子似的东西给缠住了,而后迅速拉回了崖边,当然,啾啾也不例外。 “达寇拉伯爵好兴致呀,知道这下面银外河里的狂蟒还没喂食呢,想帮帮我们是吧?”仇宰食看着逄崇淡道。 公孙昼阑早就把逄崇淡“杜星”的身份告诉了宰父何罪和仇坦,当达寇拉伯爵假意喝多了离开会场的时候,就被仇大宰食给盯上了…… 好在现在看来,至少叶先生在崖上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达寇拉伯爵边往回走边自忖到。 仇宰食念及他对天外族无恶意,就决定下不为例了。 刚一被发现的时候,达寇拉伯爵就让啾啾先回去了,好歹还有一个吸血族看着自己的面子能护着些,但是等一回到自己的院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雨果管家正和啾啾大打出手。 逄崇淡真还小视了雨果管家的功夫,一是没见过雨果的出手,二是老管家的年纪在那摆着呢。 雨果的武功,逄崇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是攻守有度的出击,可却又大异于所见过的各门各派武艺,好像是专门有人为吸血族独创的武技,似是每每出手的目的就是把对手的脖子抓到自己口边。 逄崇淡不是没见过布斤希他们出手,可都没有雨果的纯熟,但这一多看几眼,就让啾啾辛苦了不少,不过好在有“吴子思”可以盘桓一阵子。 “雨果住手!”逄崇淡终于注意到了啾啾的辛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伯爵,您看!”雨果指着地上的一把尖刀。 “不就是一把短刀吗?”“您可能不知道,这把刀为刺心口窝而打造的,传说是上帝专门赐给人们对付咱们吸血族人的,名字叫‘阳光之刀’。”“嘿嘿,我看雨果管家你是误会啾啾姑娘了,这把刀是我给她的。”“什么?是伯爵您?”“其实那天我散心的时候,无意间捡到了这柄刀,我就把它送给了啾啾。毕竟人家是个姑娘,在咱们这些……其实在中国的武器当中,各式各样的几乎都有,想这样的尖刀还是比较常见的。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卧底》(八十六) 遂,半信半疑的雨果管家就被达寇拉伯爵劝走了。 实则,亨瑞船长在花森的葬礼上见到了啾啾,觉得她是个好姑娘,就把这柄阳光之刀给了她护身,而且还告诉了仇大宰食。 仇宰食后来又找机会跟她说,如果想离开吸血族的话,随时可以寻求天外族的庇护。 不牵强地说,其实啾啾也是个卧底,替韩蓉出堡来采买胭脂水粉之前,韩蓉把一幅好不容易得到的仇人画像交给了她,只要能帮忙解决掉杀族叔的仇人,许诺就让啾啾得到贝二堡主的心,啾啾早就心仪二堡主了,而且还不想再侍候令狐幕操了,在杀完逄崇淡之后,她完全可以找个正当的理由得到天外族的庇佑,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此刻的啾啾看着那柄如太阳芒刺一般的三角尖刀。 “捅进一个男人的心,就能得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心。哈哈哈……”她好像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女先生”还不知道,她立刻就要因为举荐了啾啾而要倒死霉了。 逄崇淡此举还有另外一个人暗中观察保护着,那就是已被他发展成自己这一重天的一名教众,前者他被公孙昼阑识破的消息便是此人送出去的。 这个人就是大胖子朱愿愚。 还有当初朱愿愚把花饥吃留在那座荒宅里同样是有用意的,至少有三件事情他有八成的把握。 一来,花饥吃原来在那里给他们做饭,这次出来没带上,冷悟情要去了就算碰不上,她也会自己找上冷悟情,他给她看过冷悟情的画像并告知她冷悟情是他们的敌人,遇上了“好好”给做顿饭;二来,花饥吃会自己把名字报出来,冷悟情在戏梦岛听鱼爱媛高声说起过花饥吃;再有就是,冷悟情能在自保的同时让花饥吃出卖禽兽兵。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朱愿愚送的消息。 “二爷”当时去找邵卞乌的时候,觉得这事做得有些那个,就没带自己的两个亲信,而带了武功稍逊只一筹的“吃人猪”…… 朱愿愚在设法探知了他们那次密谈的大致内容之后却不便传递出去,就用星君暗记传递给了年统,他听小四子施祠嗣说起过年统是“眉星”这一重天的代管。 可是因为路途的遥远,消息送到时就晚了一些个,后来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仍给天外崖上送来了教中卧底的消息,不过是在再三思量之后才那么做的,即便是自己保护不了那位卧底星君,教中已知有星君暴露的事情,以教中的严谨而言定会派人来崖上察看探听卧底星君的安危,到时一起保护起来怎么也会使其无恙的,其实当时也觉得这么做有欠妥的地方,不过也是一时想不出它法了。 后来之所以还去抓张凝周,公孙昼阑也是为了掩盖自己与东厂那不可告人的关系,其实在世外竹林那回,她也算不上跟逄崇淡相过亲。 其实,朱愿愚最该监视的是与公孙昼阑另外还有秘密接触的大阿水。 那个给锦衣卫传消息的皮囊被二次抛到了崖下,里面的东西则换成了天外族与外国洋人签定的协议,协议上被改写成天外族要帮助外国做出非常不利于大明朝的事情,落款上还有双方的亲笔签名…… 冷悟情一直在离天外崖不远的地方等“杜星”和“惊星”的消息,而这天“开星”来了。 “冷大哥,朝廷立刻就要决定派大军攻打天外崖了。”“当真?这消息……”“这消息是沃护法的弟子呼延纵先送过来的,我们六扇门也接到了消息,和锦衣卫、东厂的人全力配合朝廷的军队攻打天外崖,我想不久教里也会被相邀共同前来。”“那崖上咱们的人可怎么办呀?” 冷悟情此刻皱眉不语……其实,在鱼爱媛来之先,他还见过一个人。 “哟,这不是仲孙掌柜的吗?”“啊,冷总镖头。”“您闺女平安回去了吧?”“冷总镖头有劳了,大恩不言谢。我接到姜用大哥的信儿就飞快往老婆和闺女这边儿赶,等见到了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唉,我是知道了这没有老太公的江湖……嘿嘿,这是我与冷总镖头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已经决定带着老婆、闺女归隐林下了,从此不问江湖之事,以后就一门心思地打理我的都油漆铺。”“那我得祝您大发财源了!”“大家发财,大家发财。嗯……那个东厂的张姑娘是和我闺女一起被抓走的,她曾经露了点儿口风,说是朝廷要对天外崖不利,听我闺女那么一说这才过来看看。要是没说错的话,冷总镖头是不是也为了这件事来的?”“那仲孙掌柜的怎么看天外崖上的天外族呢?”“别的我不知道,我那老冤家黎歌在圣蟾塔的时候跟宰父大族长相处过,别看时日不多,但他却足以看出那宰父何罪不是把对世事所有的怨尤都归罪于朝廷的邪徒……” 主持过圣蟾塔赌局的常老板最近大有行动,从靠近天外崖的赌坊里大量地转移金银到一个地方,明为要再建一座圣蟾赌坊,暗为要为朝廷攻崖做先行之用。 张凝周在圣蟾赌坊里扫了好长一段日子的地了,这个消息就是她以最快的途径送给了邵公公。 邵卞乌接到这个消息后,直奔后院的冰窖里去了,那里冰冻保存着满依人的尸体。 “依人!我立刻就能给你报仇雪恨了!哈哈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一) “知狱”阎公道手里的狼牙棒攻击“无量”沃遥罢的肋骨。沃护法一立兵器大环斩马刀给挡住,兵器背上的一排大环子“砉棱棱”直响,而后顺势反手砍对手的肩膀。 与大环子晃动的声音相映照的是“鬼响”鄂哩手中铜箫的声音,不是任谁挥动手中的箫都能让风通过其上的宫、商、角、徵、羽而发出悦耳曲调到能动人心魄的地步,就算能做到,但只让对手会受到搅扰却不扰及同伴者,惟鄂护法一人矣。 就连“吊客”罗雄手里的骷髅流星锤好像都听得如痴如醉,在半空中陶然飞舞,但再陶然也同样会恪守身为兵器的本分,是不会忘记该怎么去制敌的。 “野毒”王主似乎也陶醉在那悠扬而多少有些哀伤的箫曲中,但流畅身法的节拍倒是没有跟着那曲子走。 王主杀人的武功一旦熟练地施展开来,简直比美人轻歌曼舞还要迷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对手就是被单纯地迷死的,而且这杀人的功夫还是难看的“僵尸功”。 王主手里的兵器是一对倒钩刺,每柄刺上只一侧才有的倒齿钩锋铓无比,双臂伸直,拿在手中,全身上下除了脚下都是主管力道的,也就是说全身的力气全都积蓄在兵器的锋锐之处,而不见脚下有什么动作,却只见远近来去的美妙。 “天然”查赏田无论是哪方面的定力都是超出常人的,兵器银丝拂尘总爱照着那倒齿钩拂来拂去,看似动作轻柔无力,但每拂必能化解去重力的进攻。 阎公道的狼牙棒从一个甚至可以说是不知名的方位发出了攻击。沃护法用刀背上的大环一挂,就手把刀刃一翻斜推了过去。兵器狼牙棒也从下面挑了上来,用狼牙反挂住斩马刀的环子往外走,同时把棒柄甩了过去,点敌手的腰间。 骷髅流星锤中间的链子这时把铜箫给锁住了,同时链子一抻固定住对手的兵器。 这时起了一个高音,是鄂护法吹出的,这个高音直接“钻”进了罗雄的耳中,甚至可以说也“钻”进了兵器上两个骷髅的耳骨中。 果然,罗雄和手中的兵器都受到了震慑,可反而倒更兴奋了,但是好似因为兴奋过头了稍稍双手一松,那铜箫便趁机从链子的束缚中摆脱出来,点向耳根台。 王主此刻使了一式“僵尸入棺”,纵蹦起来后带着倒齿钩直直地倒了下去,但即便是倒也是倒得潇洒帅气美轮美奂。 查护法这时一见倒齿钩被全力带了过来,不急不慢地把兵器舞动成一个屏障,这一着称之为“障眼之法”,可以让对手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自己真正的所在位置。 随着阎公道豪爽的笑声,六人相视而站。 “‘无量’沃遥罢,‘鬼响’鄂哩,‘天然’查赏田,‘长白三神仙’还是不减当年啊!”罗雄道。 “哪里哪里,‘知狱’阎公道,‘吊客’罗雄,‘野毒’王主,才是功夫越来越高明才对。”沃护法抱拳言到。 “听说三位护法即日就要随教主出征天外崖,预祝凯旋而归。”王主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 三位护法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多多少少都愁上眉头一些,当要属查护法的最重。 阎公道看出了端倪,道:“三位护法先歇上一歇吧,看我们三兄弟再尽一些兴致如何?” 说着,三位前辈放下了手里的兵器,在当场围成一个小圈。 罗雄和王主先向阎公道出手,一派大宗匠的气度,而阎公道未用双手去接,而是用自己的胸膛和双肩去接,带着一种千层的煞气,之后用双手向上撩去,使得罗、王二位前辈的出手强中有弱,再然后顺着他们的胳膊推进。 虽然都是看似比较普通的招式,但那份威武霸气却是世间罕见的。 接着,罗雄和王主两位前辈脚下一换位置,阎公道前辈亦跟着移了位置,但手上的招数却完全没有停下来过。 一个既似武功比试却又不似的圈子在转动,三位前辈的身法看似僵硬,但却又感觉到无比的轻盈快捷,手上招式虽快,却又清晰得很,让人见之无不叹为观止,哪怕在武林中沉浸多年已对武学感觉麻木的老武夫都像是又找到了年青时对武艺的新鲜如同小儿见新奇玩具的感觉。 圈子越转越快,完全能感觉到那种流畅洒脱,是一种完美的武艺体现,简直是如诗如画,即便是观高山流水也不会有如此的情怀。 圈子慢了下来,但是越发清晰的动作更让人耳目一新,无论你懂不懂什么是武学之道,都会感觉到那种酣畅淋漓,使自己完全沉浸在对武学造诣的痴狂里。 圈子停下来了。 “多谢三位了,看来我等此番前来是大有收获呀。”“我们却相信,三位护法这次出征收获一定更大。” 水陆两路精锐之师已开到温州雁荡山天外崖前,当天就给围了个水陆两不通。 之后,一个刚做好的风筝飞到了崖上半空,是用一百多匹马和两百多人才放上天的,简直大得吓人,好像单凭那风筝就能把天外崖给盖起来。 风筝上八个气势恢宏的大字:若是英雄,崖下说话。 就在转天傍黑的时候,从崖上扔下来一个硕大的纸飞镖,完全展开了只比那风筝大不比那风筝小,上面也有八个大字,但字体更漂亮更大了一些。 明日辰时,东崖前见。 这个主意是独孤酬重想出来的,这个纸飞镖也是他带着人给赶制出来的。 朝廷军营中领军挂帅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李侯爷,侯爷这次是自行请缨,认为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绝不能枉受国家的爵禄。 皇上这次还另派了大内亲军统领胡金芦,此人乃岭南葫芦山“彩虹七兄弟”们的亲传弟子,深得七位老师的绝艺,本身还有当今天子御赐金葫芦饰品的荣耀。 辰时来,时辰到。 李侯爷内有一身的细甲,外罩锁子连环甲,最外面是大叶黄金甲,阳光之下烁烁地闪耀,再加之那份侯爷和主帅的气度,更是让人不敢轻视之。 看对面,宰父大族长带着不少天外族中的俊彦也来了,其实他们出来得够早的了,可还是让朝廷的人抢了个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 李侯爷尚未出言,胡统领就发话了。 “侯爷,可否让下官过去搭话。”“那胡统领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呀。”“多谢侯爷。” 说罢,胡金芦未着甲胄,一身的便装向宰父何罪走了过去。 这边的宰父大族长看着他,浓眉阔目,鼻直口方,额前的头发里还是留着那帅气的“美人尖”,发髻还是喜欢梳成葫芦型,慢慢地,胡金芦小时候的样子就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儿时的他还会在头上用葫芦叶子做头饰,身上爱穿翘肩无扣白坎肩,该有衣扣的地方则是棕色翻边,裤子爱穿白色短裤腿的,腰里还喜欢系粉色白纹的葫芦叶裙,特爱光着脚不穿鞋。 “胡师兄。”胡金芦还未走近,宰父何罪便深施一礼。 胡统领叹了口气,“当初你创立天外族的时候我就劝过你,一定要看准了好人歹人在收为族人,而如今……别说武林江湖中对你们有争议,就连朝廷都不能容你们了。” “师兄,都是天涯沦落人,让我留谁不留谁呀?”“可何罪你现在让我怎么办呀?你是我大师父的徒弟,实在让我太为难了。”“师兄,可否以我一人抵我所有族人的罪?那师兄把宰父抓去便是,师弟我心甘情愿。” “不行!”这几乎是除宰父大族长以外的族人们异口同声喊出来的。 “大族长,既然您不便出手,就让我会会您的师哥吧。”撒泼儿闷道,“其实我慕名已久了。” 胡金芦观说话之人,见是一个异装外国洋人,海蓝色的紧身衣裤,鲜红色的斗篷和长筒靴,胸口上那个东西挺奇怪的,依照此人胸廓的轮廓有一个似叛天星形状的红色框子,框子内是黄色打底,里面还有个类似文字的玩意,也是红颜色的,好像是由“之”字演变成的,可是不但没有上面那一点,而且还左右写反了,写得还挺圆滑的,上下和转折之处的笔画都是弧形的,腰里一条黄带子上的带扣也是这么个东西,不过最不能让胡统领明白的是,看着特精神的一个人,居然把一条小红裤衩子穿在了外面。 不应该是因为来得匆忙吧? 宰父呀宰父,你这天外崖上收的都是什么人呀?胡统领心中暗忖到。 但是,撒泼儿闷亮出了一手,立刻使胡金芦改观,继而也就忽略了内裤外穿这件事。 那个撒泼儿闷居然如同鸟禽一般可随意在半空中控制身体,慢慢将身子升起,而后又慢慢落到胡金芦的面前。 “来者何人?敢不敢先报个名字出来?”“那有什么不敢的,你就叫我‘超人’好了。”“‘超人’?”“就是什么都超过别人的意思。”“哼哼,你们那里的人都这么狂吗?”“也分跟谁比。”“那你就先跟我比比吧。” 撒泼儿闷微笑,突然从他的眼睛里喷射出两道火光,却不似劳先生说的书里形容的那种眼喷怒火。 胡金芦立刻从嘴里突出一大道烈火相拒,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双方都熄火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 从眼睛里喷东西我倒不稀奇,可我只听说过“泪花镖”,却从未听到过这种“热泪溢眶”的……胡金芦暗忖到,一时给这种功夫也找不到个更合适的名字。 居然能喷出那么大的火,我的确小瞧他了。撒泼儿闷同样暗忖到。 这回胡金芦先出招了,一口“水流”激打而出。 撒泼儿闷也张口,一股寒气从嘴里吐了出来,可却是个错误的举动,本来满拟那“水流”被自己的冷气冷冻后再加上自己那么一吹之下,它一定会自己掉下去,结果那变成的“冰流”不见慢下来,更是笔直地射向自己,不过好在他不是一般人。 “咚”。 那“冰流”撞在撒泼儿闷身上断成好几截子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各攻向对方一拳,两个如铁石一般的拳头碰在一起,发出了好硬的一个声音,从而彼此更知道了对手多有力和有多硬。 撒泼儿闷陡然绕着胡金芦转了起来,其速度之快甚至已经让人看不清紧身衣的颜色,常人要是让他那么一绕,别说动手,直接就能给弄迷糊了。 胡金芦开始是微笑,到后来是大笑,再后来笑声越来越大。 人们在胡统领的笑声中渐渐看清楚了撒泼儿闷,不过看得更清楚的还是他因为找不找胡统领了而充满疑惑的举动。 蓦地,撒泼儿闷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头子,吓得立刻移开脚步。 看着对手有些惊吓的表情,胡统领带有轻蔑意味地笑着,而后这种笑就不自然地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居然是整个人一副懊丧的样子。 原来,撒泼儿闷在移开脚步的同时一把抓走了胡金芦胸前的御赐金葫芦。 那个葫芦是用金链子带在脖颈上,但明明是放在衣服里面的。 难道对手的眼睛可以透视不成? 只见此刻的胡统领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撒泼儿闷此刻得意得不得了,往己方族人里看了一眼,从中当即走出一个人来。 胡金芦知道这个人是南海人,匪号“鳄鱼头领”。 这会儿“鳄鱼头领”也傲慢得意得要命,“胡统领,好久不见。刚才就是我在后面提醒我们这位撒泼儿闷兄弟的,我撒泼儿闷兄弟的眼力和耳力都是惊人的。其实我恨自己恨了好长一段日子了,你这个弱点我应该早一些推测出来,那当初就不会……会……” “鳄鱼头领”此刻竟然看到了撒泼儿闷一副痛苦难受的样子,在那里捂着脑袋,身子都站不直了。 就在刚才,撒泼儿闷看见手里的金葫芦上又有花纹又有文字,可说是精美绝伦巧夺天工,后来还发现这个葫芦是可以打开的,用手一拧上端,立刻就有绿光从里面冒了出来…… 撒泼儿闷几乎已经蜷缩在地上了。 “像你这样的人多少还有点儿用处。”胡统领道,“你难道忘了,我的耳目之力也是常人可比的?刚才你的举动和言语我同样看得见听得着,遂就把一些小物件儿放进了我的葫芦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 说着,胡金芦拿回了自己的葫芦,一把抓起了撒泼儿闷往后面一扔,“给我绑上,这小子劲儿大,给我绑结实喽。” 后面的军士们立刻冲了过来,什么绳索、牛筋、链子,最后连仅有的一条金蚕丝绞成的绳子都给用上了,只恨没有“捆仙索”了。 “鳄鱼头领”立刻就傻了,从后背抽出一把大鳄嘴剪奔胡金芦就铰了过去,可让人家用手背一撩就给撩出去了。 还用你原来老大的“青蛇剑法”?她都是我亲手解决的。胡金芦心忖到。 “鳄鱼头领”更傻眼了,从腰里又解下一条鳄尾鞭,往地上一趴,鳄嘴剪前置,鞭则至于屁股后面,以鳄鱼前进的方式向胡金芦攻了过去。 胡金芦看着这眼前的“鳄式”攻击,等到了脚前使劲往后面一踢。 南海人还有两下子,在半空中使了个“鳄转”,是从鳄鱼在水面上以自己的身体为轴旋转而用以咬下猎物肉食的动作中创出来的,总算让“鳄鱼头领”没摔得背过气去,比较“舒服”地让军士给捆上了。 “放了我们的人!”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人喝到,但却不是宰父大族长本人。 胡统领又观这人,可却看不到这人本身一丝一毫的样子,因为这个人从头到脚全被裹在一件多以银色为主的一体衣里,仿佛无缝天衣,头盔、面具、手套、靴子,都跟衣物连在一起。 这个人装束的奇特还不在此,头盔上最上面就如同挤出的圆刃相仿,还有面具上的两个大“眼睛”,就像一个咸蛋从中间切开了,而后在脸上一边扣了半拉,衣物上还有合并的银色护肩与护胸,其沟槽内是金色的,胸膛的正中心,也就是在两个护肩和护胸之间,还镶嵌着一块如宝石似的东西。 “这回来的又是哪路豪杰呀?”胡金芦冷嘲到。 “奥特曼。大家都是那么称呼我的。”“那有没有人管你叫‘咸蛋超人’呢?”“嘿嘿,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这个称呼我还是喜欢的。”“想让我把刚才那个什么‘超人’和南海人给放了,不知道你凭的是什么?”“凭这个怎么样?” 说着,奥特曼先是两个小臂在胸前交叉,而后就见两条胳膊发光了,再而后顺着胳膊聚集成矢箭似的东西,再再然后左小臂向胸口一横,右小臂竖在左小臂最前端,最后“矢箭”迅速变成了白色光线发出,把一块崖下的大石头几乎击得不知碎成了多少块。 “这叫‘灾霈雳鏖光线’,用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个名字的意思吗?”“就不麻烦了,我虽不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大儒,但我也能想像得到。对了,用我给你解释一下刚才说的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吗?”“我不想听,谁到这里也不是来比学问的。”“好啊,那是来比什么的就招呼什么吧。啊,我们所谓的‘招呼’就是比划的意思。” 据我所知,“劈空掌”之类的功夫还没几个武林高手可以像这个奥特曼一样,能练到不用从手上发功的地步。胡统领边跟对手说着边心忖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 “胡统领还是歇息一下吧。让我替您接几招如何?” 胡金芦回头一看,原来是月尊教教徒百里德王。 为了这回攻崖,姜教主特意把戏梦岛上训练的教众给调了过来。 “那百里先生就有劳了,还请万万小心。”“胡统领请。” 胡统领遂就回己方了,不过也没走多远,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兄台请了,在下复姓‘百里’,名‘德王’,要是奥特曼奥大侠嫌念着不顺口,叫我‘里德王’便是。” 奥特曼看着比自己还高出一拳的白面里德王,“听语气你倒像个有学问的人。” “可我知道咱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就请奥大侠先出手吧。”“我刚才已经出手了,现在应该轮到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对,应该。” 说罢,百里德王拳头连挥,拳风没用几下子就把刚才那大石头的碎块弄成了“创造”二字。 “老教主在世的时候就谆谆教导我们说,低手练武毁东西,中手练武保东西,高手练武造东西。能力应该应用于创造,而不是毁灭,除非有些东西该毁灭。”百里德王慢慢讲到。 “那什么东西应该毁灭呢?”“我想这不用我来说了,公道自在人心。好了,我又啰嗦了,耽误了奥大侠的雅兴可多不好呀,咱们来吧。”“可我现在不想跟你……”“奥兄,就当是大家切磋切磋,消遣消遣好了。” “好吧,你先接住我的‘手掌光弹’吧。”说着,奥特曼的双手放在腰间的位置做投掷的动作。 百里德王看出这只是对方的一小部分功力,索性就用自己“防护屏”的功夫硬接住了,本身无碍。 “好功夫,下面的我可要加把劲了。” 奥特曼这回又把双手交叉成十字,而后发出带光的功力,连续攻击百里德王。 百里德王别看身材高大,但用一种特有的身法,似将身体紧缩变形,可明明又还是本人,或许是太快了大家看不甚清,转瞬间就像飞起来一般,一个庞然的身躯居然飞着躲开了那一道道的光线。 等奥特曼不再连续发功的时候,百里德王一拳隔空捣了过去。 奥特曼看出了这一捣的威力,双手张开似乎制造出了一个屏障挡住了百里德王的“百步神拳”,有眼力好的能看出在奥特曼两手之间发出了七彩的光芒。 此时的他身体上某些部位开始发红了,应该是发功后使肤色发生改变,而改变后的肤色又在那一体衣下显现了出来,只见其将双手斜着张开,遂一股红色的功力就奔百里德王射过去了。 虽说没有把对手怎样,但百里德王却只能恢复本样,暂时不能再用那种身法了。 百里德王双拳连发,好几股无形拳力几乎照着奥特曼的全身攻了过去。 奥特曼这回双手用功力形成的屏障好不厉害,就像是可以把屏障的功力一齐反弹回去一般。 百里德王好一通闪避,而后又用那种身法开始快速在奥特曼身周进行近距离攻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 奥特曼的身子这回开始发蓝了,两个人以速拼速。 不过几番角逐下来,奥特曼开始慢了下来,胸前那宝石似的东西一闪一闪地反着光,让百里德王随时留神别晃了眼,但进攻却在加紧。 陡然,奥特曼双手放功,不但想一下子就摆脱百里德王,甚至还想反牵制住敌手。 百里德王身经百战,何况对手还是个绝不能小视的脚色,遂并没有着奥特曼的道。 接下来奥特曼双手刚一个动作,后面的胡统领就快语高声提醒道:“留神!他要隔空把功力输进你的穴道。” 但是奥特曼的动作比胡统领说得还要快,也快语高声得意地道:“我这叫‘定位光束’。” 再接下来可就轮到奥特曼不得意了,因为百里德王的“防护屏”并非寻常横练功夫,“定位光束”并未能输进穴道里去。 奥特曼好像是要急于取胜,蓝色的功力聚集于手臂,接着双手握拳高举过头顶,右手迅速将功力如飞刀般掷出。 “拦怕迩慝光弹!” 这种功夫可比宋哲宗年间,吐蕃国师大雪山大轮明王鸠摩智的“火焰刀”。 百里德王把本身所有的功力全用在“防护屏”上,全力阻挡住了“拦怕迩慝光弹”的攻击。 “好功夫!”百里德王称赞到。 那宝石每次反光的间距工夫越来越短了,奥特曼什么也没说,身体即刻又红了,双手聚集功力高举过头顶,双手抱球而后投出。 “镝拉休牧光线!” 可能此次功力用得太猛,也加上这话喊得太用力了,那红色功力的东西把奥特曼给带出去几步,当然也就失去了准头。 一声大响,碎石满天飞,弄得两方离得近的人们直躲。 “你输了!绑!”胡统领一把抓住奥特曼往己方那边一扔,而后立刻就又有军士拿过捆绑之物领命冲出。 百里德王离得近看得清,是胡统领抓了奥特曼的穴道,不由得眉头紧锁了起来…… “咚”,此刻有人用长矛的末端使劲一戳地,“你们再过来个人跟我比试比试!” 胡统领再观这回挑战的天外族人。 嚯!这回这个人就跟掉进过蓝颜料染缸里似的,最显眼的就是那张蓝脸,野兽般明亮的眼睛和发尖的耳朵,还用染料给自己脸上画了好多顺应符合脸型的图案,再加上点点发光的亮片,越发得让人觉得神秘。 身子一动,胡统领还看见了那后脑勺上留着油黑的粗长辫。 这回是真开眼了。往脸上贴亮片不是唐朝女人的习惯吗?还一身兽纹蓝。哟!身上都有亮片。我看倒挺像个大野人的。胡统领忖到。 这次不用问,来人自己报名了,叫完颜阿凡达。 这个名字胡统领是有所耳闻的,知道这个人父亲是中原北宋时期,金国皇族后裔,而母亲则是传说中开国名将“蓝面瘟神”于皋的后辈。 “我倒是知道你,既是名门之后,就更不该……” “更不该什么?更不该跟天外族混在一起是吗?”他的语声中透着一种不一般的腔调,既像是指责,又似是无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 “我不是没想过为朝廷效力,可你们也得要我呀。我去考武科举,说什么我长得可怕有碍观瞻。那后来想去官府当个差官,你们又说我长得一脸的蓝色像个戏子不庄重,有失官家威仪。我最后没辙了,心说话就凭我一身的功夫,真到梨园行儿里混口饭吃总没问题吧?嘿……无论那个戏班子也不要我,说我长得吓人,回头再把座儿们都给吓跑喽,让整个儿班子喝西北风儿呀。合着,我长得蓝就得活活饿死是吧?”完颜阿凡达又好一通抱怨到。 “天外族给了你什么?”“给了我什么?给了我生存的尊严,给了我活下去的条件,这些还不够吗?”“我要是给你同样的好处,你跟着我干吗?”“那我先谢谢胡统领了,惊驾的罪过儿我更不敢领,您还是赶快派个人过来吧。无论输赢,我也算还个人情给我们大族长。您那边儿的人让我抓了也好,还是擒了我去也罢,我全都心甘情愿怎么样?” “胡统领,这一阵就让我来吧。”“狂吼”史震过来了。 “史侍卫小心了。人常道:人长古怪相必有古怪能。我看他那辫子里面就有古怪。”“多谢胡统领指点。” 史震让过胡金芦,迈阔步走到完颜阿凡达的跟前,把怪狮杖也使劲往地上一剟,“这位英雄请了,某家乃皇庭锦衣卫是也,我叫史震。” “行,兄台真是生得一副当官的好样貌,天生的武官坯子,让兄弟我好生地羡慕。”“样貌再好没真本事也不行。咱们别多言了,矛杖上见真章吧。” 说着,史震横怪狮杖就奔完颜阿凡达扫击。完颜阿凡达顺着怪狮杖扫来的方向一撤身子,而后快步奔向史震的后面,同时用长矛去抹对手的胳膊。 史震立刻回身一竖兵器抵挡住长矛的攻击,但与此同时好像脚下被什么给抽了一下子,虽说不怎么疼,却觉异常。 难道他长尾巴了?史震自忖到,而后更是多加留神。 完颜阿凡达此刻纵跳了过来,一矛直指史震的前胸。史震一杖磕开,顺势用独角怪狮头奔敌手的脑袋打了过去。完颜阿凡达身子下落后仰,同时用长矛的末端挑史震的裆口。 刚上来没几招就用这种龌龊的招式。后面观战的李侯爷轻蔑地心忖到。 史震一脚把长矛的杆给踹开了,手中的兵器并没有迟缓。 完颜阿凡达此刻横长矛架住了怪狮杖,腰上的功夫不弱,双腿仍是站立着的,就只见他突然双腿一弯做欲跪之状,身子陡然使劲前蹿,当膝盖碰到地上的时候他便离史震近了,早甩过来的辫子一下跟史震的头发接触到,叫人惊奇的是,辫子居然好似在瞬息间与史震的头发浑然成了一体。 胡金芦一见登时一愕,但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静观其变。 史震下压的怪狮杖居然开始往上起了。 完颜阿凡达也开始慢慢地站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九) 胡金芦并没有看见完颜阿凡达的嘴在动,也没有听见他说些什么,他好似是在用辫子跟史震交流。 不好!又是妖术!胡统领心道,而后用洪武正韵的声音提醒史震。 “史侍卫!振作起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史震使劲大跳了出去,硬生生撕扯开与完颜阿凡达辫子的“交流”,之后“砉棱棱”一抡兵器斜着打了过去。 完颜阿凡达的长矛使劲一搪,“当”的一声响,火星子都冒出来了,他脚下蹭地后退了数尺。 “好呀,伙计你跟我这儿玩命来了。”“哼!我看你像个七尺昂藏,没想到你跟我玩儿阴的。”“什么阴的阳的,我这叫各施各‘发’。”“那你先尝尝我的法。呀……” 史震狂吼了一声,使劲推自己的怪狮杖,恨不得直接就把这个完颜什么达推到己方那边给绑了。完颜阿凡达拼力气可没史震厉害,于是乎脑袋一晃,那条神奇的辫子就又从后脑勺上神奇地卷了过去。 谁知人家一仰身子,这下可倒好,完颜阿凡达的辫子跟怪狮杖的“头发”接触上了,而且缠得乱七八糟的,不但结实,还不易解开。 史震一见立刻拖着自己的兵器把完颜阿凡达使劲往自己那一方拉。 完颜阿凡达抓着自己的辫子想停下,可又拉不过人家。 “快把辫子咬断!”族人在后面着急地提醒到。 完颜阿凡达立刻露出了如兽齿一般的牙套,不知道的,光看见一龇牙就能够震慑到敌手了。 那牙套是请绝对的高手匠人制成的,别说辫子,就是刀剑也能给咬断了,可真让他下口咬辫子…… 毒蛇啮指,壮士断腕。他怎么连条辫子都舍不得呢? 现在就是舍得也晚了,他们经过胡金芦的时候,胡统领就把那牙套从完颜阿凡达的嘴里给拿下来了,此时军士们正在绑着呢。 胡金芦并没有再听到天外族的叫阵声。 “撤!”宰父大族长不想让自己的族人再被擒去。 “追!”李侯爷一声令下,军队中就立刻冲出一支整齐的急行军。 这是大军中的追踪队,专门是为了追敌探路用的,一个个脚程都不慢,而且人数不少,至少可以保证先头上崖以后,后尾还能拖在崖下数丈。 可最先开路的,却是那些六扇门带来的囚犯,鱼爱媛和郝佳活在后督视着他们。 不一会儿,追踪队就冲上了一片密松林。 宰父大族长回头一见,追踪队几乎连成了一股看不到尽头的“人绳”,那他们在这片密松林里就不可能迷路,一路追过来可就一路攻上天外崖了,天外族必是岌岌可危。 “分四路走!把他们都给我甩掉!听着!既不能让咱们受伤,也不能伤了他们!” 追踪队一见前面的敌人“分道扬镳”了,也分成了四路追,每一路各由三个人前面打头,“人绳”也就变成了“人线”,但追踪队兵丁彼此之间的距离却在短时内拉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 由于考虑到天外族中不乏轻功好手,恐之间的距离拉长了会导致前者与后者之间的断连,遂所有追踪的人腰里都围着细长结实的物件,如果感觉后面的人在密林之中要掉队,就把那物件甩长了拖在后面,让后者好有绳放足。 宰父大族长孤身引着一条追踪“人线”,领头的三人是“禁碑”郝佳活带着文小伟和“银头雁”两个。 要说既有“银头雁”之称,那轻功怎么也得是有模有样的,但前面那位个大腿长的宰父何罪却使得这个“银头雁”总是“遥不可及”。 郝佳活知道再这么追下去跟丢那是早晚的事,遂在后面使劲用自己的古铜哨棒一撑地,而后身子向前跃,一下就掠前了几丈,脚还没落地就“嗡儿”的一声,照前面大高个子的后脑海抡了过去。 宰父大族长没有回头,只是回手把哨棒的前端给抓住了。 郝佳活使劲回夺,可怎么使劲也是白费,人家大族长猛然一松劲,他踉踉跄跄倒退了出去。 就那么一耽搁,“银头雁”上来了,手里一对雁翎刀使了一招“雁影分飞”。 宰父大族长则使出从“赤葫芦”老师那里学来的“大力狂连金印掌”的功夫,来了一招“倒海移山”,两把雁翎刀立刻就全都飞了出去。 “银头雁”立刻倒纵身形,冲出去找寻自己的双刀。 “喂!看着点儿回来的路!”二次冲过来的郝佳活出言提醒后,双手握着哨棒急追那回身又奔了出去的宰父何罪,生怕被甩脱了。 文小伟这个时候也冲上来了,使足了劲力前纵,用整个身子的力道发出了一掌。 是呀,六扇门这次带来的囚犯跟上次救经济的时候一样,都是用毒药控制的,谁不卖力气就不给谁解药,那谁受得了。 宰父大族长的掌法本来就应该是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这回却只是想甩掉“尾巴”而已,遂就一招了事,但一旦再次受人攻击,掌法的要意就立刻生成,遂接着又来了一招“云屯席卷”。 文小伟的巴掌都差点给“卷”了去。 “呜”,“嗡儿”,古铜哨棒让郝佳活掷了过去。 宰父何罪立刻“摇山振岳”,把掷过来的古铜哨棒振向文小伟的脚前。 文小伟怕脚面吃苦,弯腰用掌把哨棒给推了出去,可等再一抬头,那个大高个子的宰父何罪已然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黑点,而且郝捕头也不知哪去了。 现在,只有郝佳活在后面猛追宰父何罪,只盼着后面还能有人再跟上来,但如果要是能制住宰父何罪的话,攻下天外崖就指日可待,那就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郝佳活腰一塌,用足全身的力气纵了过去,身子平着就冲了出去,最后用双手把宰父何罪的一双脚脖子给抱住了,而后身子竭尽全力往外滚,指望能把敌手给带倒了,但还是因为力不如人而不尽如人意。 宰父大族长硬生生把双脚从郝佳活的臂弯里挣脱了出来,但刚要再奔出去,郝佳活却已然滚到了自己身前,使开了地堂功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一) 要说对付大高个子的对手,地堂功夫确实是高明的对敌策略,可对方的力气要是很大的话可就得小心了,人家满可以直接把你给抓举起来再扔出去。 结果,宰父大族长还真使了个“力可扛鼎”……这条上崖的线就算追断了。 “撼柱蜻蜓”董能带着“扑火蛾”向光铭和“吸髓蚊”微生雪去追这边天外族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看样子是个大力士,穿分衩长袍和灯笼似的长裤,戴八角帽,一身全都是象征强壮的颜色。 另外一个则是苗族服饰,蓝色对襟短衣,长裤外面是宽大百褶裙裤,跑动间还能看到腰里织着花纹的裤带,手里的傢伙特别,是大个铜锣和锣槌。 广当的轻功尚可,但守伏托啦斯基脚下的功夫就有点交待不过去了。 “你快跑,我挡他们一阵。”“不行,要走一起走。”“哎呀!你就听我的吧!”“这件事广长老还是听我的吧。” 说着,守伏托啦斯基把广当背在身后,脚下往崖上飞奔,可跟后面的三个“虫子”相比,不如说是在“爬”。 广长老是真着急了,在守伏托啦斯基的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 “快!按我说的去做!”“那广长老可要小心了!”“哎呀!你就快放下我吧。” 守伏托啦斯基依言放下了广长老,自己发足而去。 广当使劲用铁锣槌敲了一下大铜锣来代替怒吼慑敌,而后奔着三“虫”冲了上去。 上来就用手里的铜锣奔微生雪的脑袋砸了下去,要是能把这女的给砸晕了再劫持,那可就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但一条大柱子伸到了大铜锣和微生雪脑袋之间,广当怕手里的兵器损坏,身子全力倒蹦了出去撤回了铜锣。 向光铭的双枪从广当的身侧到了。 “当”、“当”两响,一个枪尖被锣槌拨失了准头,而另一个枪尖刺在了锣脐上。 那个粗得吓人的大柱子又过来了,广长老在被围攻的情形下几乎没有办法抵挡和对抗,只能躲避,但后背总有被双枪和单管刺伤的威胁,干脆就把铜锣背在背上,手里拿着铁锣槌,凭着灵巧游走在对方四件兵器间。 后面的追踪兵丁这时已经赶来了,一下就把正在争斗的四个人围上了,这使得广长老的情形雪上又加了层霜。 这时,又“当”的一声,广长老的锣槌终于还是脱手了,后背所对的难处又开始是腿肚子了。 广长老立刻施展开苗家武艺里的“蚩尤拳”,一手过去拨开尖嘴钢管,同时晃微生雪的面门,而后一拳紧跟着快速捣去。 这是一种古老的拳种,据苗族拳法“请师诀”的一般咒语所言,该拳始于蚩尤,故此得名。 其要诀:“练拳先练桩,打拳不晃荡”;“马步马步,一马两步”;“箭桩箭桩,进击有方”;“前弓后箭,发劲顺强”。 其练眼要诀:“眼似铜铃视行,风吹雨打不瞬”。 其身法要诀:身正颈直,沉肩垂肘,含胸拔背,俯仰吞吐,靠崩回转,灵活多变,手脚齐进身相随,上下一致劲力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二) 其临阵要诀:“一打心沉,二打胆量”。 其特点是拳型古老,拳架紧凑,动作弧度小,有“拳打卧牛之地”的说法,意为在狭小的环境之中亦可进行,技击强,攻防手法较多,擅长劈、挑、拨、推、插、勾、拦。 拳法当真是好拳法,可怎奈在此等情形之下,也难为广当了,能抵挡如许的工夫。 这时,董能的螺丝柱又从上面砸压了下来。 就在广长老不惜毁掉兵器要接住的时候,好在一双有力的手给及时接住了。 赶回的守伏托啦斯基双手使劲一抬,居然把持柱子的董能给挑起来了。 董能就势从柱子上蹿了下去,双脚直奔守伏托啦斯基的脖子。 守伏托啦斯基用力把柱子给扔了出去,但没有阻止董能的攻势。 别忘了,人家的舅父可是“点水蜻蜓”。 “噗嗵”一声,守伏托啦斯基仰面被踹倒在地,一柄尖嘴钢管和两杆两头枪一起招呼了过来。 “当”。 捡回锣槌的广当奋力用自己的大铜锣把三件兵器给抡开了。 “都好了?”“嗯!”“快走!” 说着,广长老和守伏托啦斯基转身就跑。 “站住!别跑!” 董能第一个追了上去,虽说他没被强制服毒,但若能活擒一个天外族的人回去,说不定就能给“五欢喜”的人换根除毒性的解药,而不是每日一服的治标不治本的那种,况且董能还听见那个罗刹人管那个使铜锣的叫“长老”。 广长老已经消耗了一定的体力,而守伏托啦斯基不知干什么去了且又去而复返,身上的力气也不如前了,自然都跑不太快。 就在只距数尺之地即能追上之时,两个天外族人在通过比较密集的十数棵松树之后,广长老用足力气使劲地敲响了铜锣。 随着锣声大震,“呼啦”,从松树枝子上大片大片地掉下石块和土。 不消片刻,在后面追踪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另外要躲避的还有从地上弹崩起来的石头…… 刚才广长老让守伏托啦斯基先走,就是令其去在枝子上“安排”下这些东西。 鱼爱媛带着“金头雁”和“当车螳螂”步量力追的是茶衣忍者小岛四郎和一个胖得就像个大面团子似的人,但这个人始终是背对着后面追踪的人,没准是因为胖得都没脖子了,整个身子往后扭又太费劲。 小岛四郎开始往后面用撒菱了,那是忍者必备之物,专门对付后面追兵用的,忍者行事为了逃命要紧是会舍弃一切尊严的。 鱼爱媛一见小岛四郎把生着几根刺的小球状物件不往己方打而是往地上撒,当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手里的鱼骨剑飞舞,把满地的撒菱都给拨挑开去,还出言提醒后面的人。 “小心地上的物件儿!别扎了脚!实在不行蹚着点儿地走!” 忍者身上越轻便越好,所以不能带着太多的撒菱,找相对坚硬的松子坚果往地上扔也不是不可以,但情形却是不允许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三) 小岛四郎从上衣的暗袋里取出了型似佛家“万”字的暗器叫“手里剑”,对准当头的三人就放了出去。 “无骨白鲢”用鱼骨剑去接;“当车螳螂”用螳臂刀去撩;“金头雁”用雁翎刀去挡。 遂“手里剑”也没太让追兵们迟缓了多少,反而让鱼爱媛这样的六扇门高手对于追捕的精准又有了判断。 后来小岛四郎看意思是真急了,让那个“大面团子”只管前奔,自己则抽出钝钝的忍刀,转身迎着追兵冲了上去。 “柳生心眼流”,“心眼”是必中的意思,它的特点是攻击频仍。 就听吧,“玎玎当当”地,小岛四郎一把刀对四把刀和两柄剑,足见其功力火候,但只要再长一点工夫,性命堪忧。 这时的他勉力往后面错错眼神,看向自己的那个族人,一见时机正好,又从暗袋里取出一样物件使劲往地上一摔。 一阵烟雾立刻扩散了开去,随之一股“撒西米”佐料的味道,火辣辣地向后面追击的众人袭去。 “火遁术!” 鱼爱媛闭气,快速舞动兵器,在此起彼伏的呛得直咳嗽中,烟雾逐渐散去。 “木遁术!” “不好!那个东瀛人从树上跑了!你们快追!我去追另一个!”说着,鱼爱媛追那个“大面团子”而去…… 她此时停住了脚步,在松林里慢慢地寻觅着。 林中有块“大石”,看着鱼爱媛的双腿经过了自己,遂就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胳膊越伸越长,眼看着就要抓上鱼爱媛了。 “好久不见。”鱼爱媛一句话就让那条伸长的胳膊停住了,“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老师。” 鱼爱媛的软功夫得自佛兰西软功世家巴巴一族,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是最杰出的,甚至达到了“变”的境界。 “媛媛!”那块“大石”恢复了原型。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平时身上带着八种颜色的衣服用来伪装保护自己,只要把手伸进后脖梗子和衣领之间就能扽出来。 “很长一段时日没老师的消息了,我早该想到老师在天外崖上,不过我倒是听说了老师的一些事情。”“那能怨我吗?聚会表演上,我得到的掌声比他们多,他们嫉妒我,就一帮一伙地跟我耍无赖。我不该教训教训他们吗?”“教训是应该的,可好像老师做得过分了。”“哼,有多过分?”“过分到已经触犯大明律了,不过老师请放心,只要老师能指点一番上下崖的道路,我担保老师无事。”“我告诉一句实话你可能不信,我根本就不知道上下崖的路,之所以往这边跑就是为了引你们过来在这片松树林里打转转。”“老师没有骗学生我吧,那我可就得施行我捕头的职分了。”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不说别的了。 鱼爱媛把双剑往身后一背,向老师走去。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胳膊陡然变得细长,就像绳索一般向鱼爱媛“捆绑”而来。 鱼爱媛并没有停下脚步,任老师的胳膊“捆”了过来,可胳膊一接触上她,就像碰上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下就给挤了出来,之后落了下来继续前行。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脚底下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可立刻又站稳了,不丁不八地站好,两条胳膊同时伸长了出去,一高一低一左一右地卷了过去。 这回,鱼爱媛的腹先挤了出来,而后腿又挤了出来,比上次起得更高,落下后还是径直向老师走去。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还不知道,如今的鱼爱媛可不是当初那个他看着可爱十分就指点了一些诀窍法门的小姑娘了,俨然已成长为一个作战经验十足的女高手。 遂,他又后退了,但是把腿也“变”长了,手臂能伸多远就伸多远,而后以脚下为轴,身子开始如陀螺般迅速旋转了起来,带动两条胳膊奔鱼爱媛抽打了过去。 鱼爱媛依旧“我行我素”,任“陀螺”的胳膊抽了过来,因为只要一触及到她,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的胳膊立刻就会改变方向,根本达不到抽打的目的。 陡然,他的头居然从胳膊旋转的圈子里“蹿”了出来,奔鱼爱媛就顶,但仍是白费力气,遂脑袋也就又缩了回去,而后又立刻改变了战术,让自己的肢体尽力伸展,这回是以鱼爱媛为圆心转了起来,好似一张皮子要把她给包起来。 鱼爱媛看着老师在身周转着圈子,口中道:“老师,咱们都歇歇好吗?” 这是当初鱼爱媛第一次练软功练累了的时候跟指教自己的老师说的话,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至今记忆犹新,语声语调都和当时相似,就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在天外崖上的日子,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经常回忆教学生鱼爱媛的日子,每回想起来都很欣慰,可不成想今天来逮捕自己的捕头就是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媛媛。 就在这时,她一手抓奔老师的肚皮,意料之中的事情是被老师肚皮上的肉把腕子给夹住,但也在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意料之中的是自己学生的手再次“滑溜”了出去,而且借着这股“滑”劲直奔他的下巴去了。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立即后仰身子,可来不及的是鱼爱媛的手即将抓住自己的脖子,不过好在她的五指还未抓实之际,立刻把自己脖子“变”细,从她的拇指和其余四指之间撤了出来,继而整个身子又退了。 “媛媛,难道你真要把你的巴巴老师抓去坐牢吗?”“老师,我想任何一个老师在传授学生技艺之先都要教学生如何立足于天地之间。如不刚正,老师让学生如何立足,尤其我现在维护的还是国家的大法。” 鱼爱媛刚说到这里,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双手双臂同时伸出,一奔脖子,一奔脚脖子,由于一时疏神,结果被老师来了个正着。 “媛媛!只要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四)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都想像不到鱼爱媛从哪里生成的这股力道,身子好像拥有一种较强的浮力,眼见着她从自己右肩头上“游”了过去,当自己要跟着转身的时候,鱼爱媛却已到在自己的左边,腹部使劲往自己左肋侧一贴,不知怎的,居然平白有一种吸附力,而且她的身子还在“游”动,自己的胳膊再软再长也是有极限的,最后稍松了一些,就让鱼爱媛又“滑”了出去。 他现在是真急了,此刻双手抓脚,然后背部用全力往上拱,再然后以手脚为中心拼力扭曲身子,在转得最快的时候手脚一松劲,整个身子奔鱼爱媛撞了过去,但还是依旧滑了出去,正撞一棵树上。 “欸!老师!” 鱼爱媛的担心是多余的,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撞上树后又反弹了回来,又奔鱼爱媛飞来了。 这回鱼爱媛唯恐老师在松林间弹来弹去没个完,遂此次改变了“滑”的力道,让老师最后像一滩泥一样摔在地上了。 “老师的皮肉又厚又弹,应该没事吧?除非老师这几年在天外崖上把自己的皮肉又给‘练’硬了,听说崖上的厨子挺不错哦。”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坐在地上等喘匀了气,道:“上下崖的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想你的老师做一个可以出卖族人的卑鄙小人。你就看着办吧。”说完,他往地上一躺,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面对老师名副其实的肉头阵,鱼爱媛…… 最后,她还是在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去…… “三手姥姥”郜三娘带着“银灰花树”左折和“附骨蛆”刘侣追一个只有头顶心留着条长辫的天外族人和一个头顶留有“天菩萨”的老天外族人,就是约三寸长的一绺头发,彝称“子尔”。 这个老天外族人应该是个彝族人,头上缠丝织头帕,头帕的头端成一个尖锥状,偏竖于额前左右,叫做“英雄结”。 “英雄结”按彝族的规矩,老年人往往是粗似螺髻,以示老成,但这位彝族老人却是将此结给扎得细长而挺拔,以示勇武,这一般是彝人青年所为。 这位左戴大耳环的老彝人,上穿黑色窄袖且镶花边的右开襟上衣,下着多折宽脚长裤,手里的傢伙是一条木棍。 “力老爹,您先顺着宽路跑,我去把他们给截断,光剩下几个人咱们就好办了。”田佩雨边奔边道。 “喂!你要多小心呀!”力老爹提醒后,自行往崖上奔去。 蓦然,田佩雨的“雷辫”一竖,继而卷住了一根松枝,身子往上一悠,就跟荡秋千似的,双脚一站到树枝上,居然冲崖下的方向在棵棵松树枝子上蹿来纵去。 郜三娘手里匕首短刀的刀头立刻飞出几根毒针奔田佩雨打去。 田佩雨手里的锤链凿一撩一扫,尽数落地,后来刘侣的小附骨钉更是别提。 “还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抓那小子跟侯爷换解药!姥姥我怎么带着你们这么两块料上来了?” 左折轻功比刘侣好,先一步嘴里嘟嘟囔囔地上了松枝,二指齐头,照田佩雨后面下半身的“膀胱俞”穴点去。 在松枝上,田佩雨身子腾空一扭,双脚接连向左折踢去,连避带攻,可陡然感觉到身后也有兵器击来,遂用锤链凿从那两件攻来的兵器之间扫了过去。 刘侣一见一个凿子奔自己的面门划来,急用大附骨钉去挑对手兵器的链环孔,想趁现在前后夹击之势,把锤链凿给绞掉,可谁成想那锤子也奔自己的面门来了,而且更快,就逃命还来得及了,身子使劲往后蹿。 田佩雨手攀一根松枝,借力“飞”了过去,把自己尚未落下的兵器给抢了回来,而后不管左折,朝着刘侣过去了,见他又想出招,急用兵器大抡了过去,甩凿子还划刘侣的脸,把刘侣逼得从松枝上跳了下去,接着,田佩雨又开始在松枝上飞奔,后面的刘侣和左折不舍,时不时的,还有官兵的长枪扎脚底板,遂就选择一些高松枝跳跃,而后从左面又跳到右面的松树上,再接着又往上崖的方向跑去。 刘侣和左折不知道田佩雨因为什么,只得听郜姥姥的话在后面紧追,李侯爷的解药才是真格的。 田佩雨兜了个圈子又奔回追踪队的前面,看准了位置,跳落在郜三娘的后面,手里的兵器和头上的辫子一抡开,登时就阻住了追踪队的去路。 这个时候刘侣和左折也跳到了田佩雨的后面,两根大钉子钉肩膀头子,两根手指头点屁股上“会阳”穴。 田佩雨用自己的“雷辫”狠命抽那个手指头一边齐的小子,反正头发上是没有穴道的,把自己的兵器抡圆了对付刘侣,把对手逼得越远越好,与眼前这俩小子的战术面扩大就是自己的只要目的,好阻碍官兵们的去路。 但这些官兵都是久经战场的,即使没有打头的也不会“瘫痪”,人家分两路从左右绕过去了,到前面再汇成一路继续追赶。 田佩雨这下可有点傻眼了,使劲抡开了锤链凿和辫子,而后突然又往崖上的方向冲。 刘侣和左折更是紧追不放,因为要是他们给领路的官兵出现伤亡的话,那后果是不言而喻的。 有那么一句俗话,叫做“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看来用在郜三娘的身上还是比较合适的,她就从来没长过胡子。 她老人家光顾着自己追个痛快了,倒是把腰里给后面留路标的细长之物甩下去呀,不过也难怪,一个妇人做这种类似于解带的动作,也确实是埋汰了一些,尽管她已经是个老女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五) 当郜三娘看见后面没人了的时候,心说也没什么,只要抓住前面那老东西,连下崖的路带解药就全有了。 “嘿……你个老帮菜,腿脚儿还挺有劲儿的,我让你再跑。”郜三娘说完,刀头里的毒针又打出去几枚。 力老爹听后面有暗器带风之声,回身用木棍来了招“横戈跃马”,跳起来用手里的兵刃横扫了出去,即便有毒针没被扫中的,也让棍上带起的风给带落了。 “哟!行呀!你个老棺材瓤子还有俩下子。”郜三娘笑骂到。 力老爹是个不服老的人,平日里最讨厌别人说自己老,尤其郜三娘说得还那么过分。 “呸!你个老妖婆子,有种儿你给我再说一遍,你信不信你没牙我能打到你长牙。”“我长牙?”“我一棍子下去让你投胎后再长牙。”“哟嗬!你个老不死的,不见你牙还剩多少,嘴倒是还挺厉害的,让我先试试你个老东西是几岁的口儿。” 说着,郜三娘手里的匕首刀照力老爹的嘴招呼了过去。力老爹手里的棍子扬起,来了一招“奋武扬威”。 一条棍子和两把匕首刀着着实实地碰在了一起,而后把两个上岁数的都给震开了。 就这一下,双方都知道对手不是善茬,正因上了年纪,多年经验足能判断手底下的分寸。 郜三娘手里的匕首短刀又先出招了,上下齐飞削力老爹持棍的手指。力老爹手里的棍子两端分先后接连一起,把匕首刀给磕出去了,进而从左向右扫郜三娘的下盘。郜三娘身子一倒压在棍子上,而后腰顺着棍子往上滚,胳膊抡直了,两边的匕首刀如同一个刃盘奔力老爹就斩了过去。力老爹身子高掠,手里持着棍跳过郜三娘纵到对面去,把棍子一甩过来,照着郜三娘就是一棍。棍子被力老爹一撤走,郜三娘双匕首刀一拄地没有躺下,自不等棍子打来,双手一使劲力让身子躲过了那一棍子,而后站立了起来。 两位上年纪的对视了片刻,而后一个举棍子一个挺双刀又打在一处。 郜三娘见对手的兵刃是木头的,就想用双刀砍毁棍子,可手里的刀毕竟是匕首刀,而且那棍子木头又是硬木的,遂就改砍为削了,弄得木屑乱飞。 力老爹一见这老婆子有股要把自己的棍子改牙签的意思,说邪乎点,可比唐朝那位铁杵磨成针的老太太了,这下可真急了,抡起兵刃一棍跟一棍,都是劈脑袋的招式,要是从后面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打的是那什么呢。 “我让你削!你削呀?” 郜三娘两把匕首刀一个劲地护头,这么下去人家的棍子改不了牙签,她的脑袋就得改“烂桃”了。 就在这一棍下来的时候,郜三娘拼了老命用双匕首刀给架出去了,“死老头儿!姥姥我跟你拼了!” 还没说这话之前,身子已经欺进力老爹的怀里,等说完了两把刀立刻就要插到力老爹身上了。力老爹立刻把棍子猛力横过来,使劲砸压那两把匕首,砸都来不及了,直接拼全力扔下去的。 “当啷”,“咚”,三件兵刃都落了地了。 力老爹和郜三娘就跟心有灵犀似的,同时发出一掌,都是练外家功夫的,这两巴掌都是全身力道的集中。 只听“砰”的一声,两个老而不衰的身躯又几乎同时被震了出去,还几乎是同时倒地同时晕了过去…… “咱们的人都回来了吗?”宰父大族长关心地问到。 “就差力老爹了。”仇坦回答到。 “什么?力老爹还没回来!”宰父大族长立刻站起急道,“把佩雨给我叫来,我们去找,‘宰食’你速速察看有无追兵上崖的迹相。” 真是两个有缘的老人,不知道他们要是提早几年见面又会是什么情景,两位又几乎是同时醒过来的。 郜三娘虚乎着眼睛看着力老爹走到自己的身前,手里提着棍子做欲结果她性命状,可棍子刚抡到半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架住了一般,而后力老爹回身离去了。 其实,郜三娘身子被震过来的时候,尚有知觉的她就用脚勾带过来一把匕首刀,一直压在身子底下,本来想出其不意用毒针打他的脚趾头,可自己的手指头在机括上摸了半天愣是没按下去,遂等着力老爹走得看不见自己的时候也站起来离去了,并且还多少有一些恋恋不舍的意味。 按照先前定好的,如果有在松林中迷路的就放出随身的烟花,到时候就会有追踪队的人还是一个挨一个地找到你,再带你下崖去。 而天外族中要是有迷路的就待在一些指定的地方等着,原先当然是要示警的,比如大喊“救命”之类的,不过这回不用,崖上一清点人数便知谁还没上来,当即就会有人到松林里找你。 “力老爹没事吧?”“没事没事,就是那个老婆子太难缠了我多费了些力气,至多有点儿小伤。”“那一会儿一定要让厨外房的伯师傅好好给您瞧瞧。”“行行,大族长就别单顾着我了,有事忙去吧。” 宰父何罪回到了自己那屋,往大椅子上一坐,好像感觉到从来都没那么累过,主要还是心累,还有就是惦念着被抓走的三个族人,可不是当时宰父大族长舍弃了他们,在那种情形之下根本就没有多少救回来的胜算。 “有追上来的官兵吗?”感觉到仇坦已经进屋的宰父大族长连眼睛都不想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六) “大族长放心,绝对没有。”“那就好。唉!”“从来没有见过大族长这样唉声叹气过。”“我们也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大的危难啊。”“真的……非常大吗?”“崖下的全是朝廷正式的军队,咱们崖上也只有些各族各国的武林高手,可就算按江湖方式比试咱们也未必是对手。崖下那些六扇门的贼囚就没几个好对付的,还有我师哥,月尊教的,锦衣卫的,东厂的。对了,六扇门这次来的捕头我还没算呢,而且我估计还会有没算上的。我此刻在考虑的就是咱们究竟应该怎么办?”“那咱们现在缺的是……欸!大族长,咱们崖上可有从诡道堡出来的。”“啾啾?可她不就是个令狐幕操的使女丫鬟吗?”“不然,我听达寇拉伯爵说过,啾啾姑娘会一种功夫叫‘吴子思’,曾经熟读过《吴子兵法》,而且令狐幕操也给啾啾姑娘详细讲解过。”“那快把啾啾姑娘请到天外客大厅去。且慢,把族中重要人物也同样请过去,还有达寇拉伯爵和斯垦劳也是。” 遂,天外族连夜商讨当前要事,也的的确确不能再耽误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也从来没想过的要事。 “我愿意为天外族尽力。”啾啾一听大族长那么一说就答应了,“但我必须有绝对的指挥权。” 这时亨瑞船长一皱眉,“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大家泼冷水,可我们要是把机会全押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是不是太冒险了?” 虽然束长老、广长老、小岛四郎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可从表情上看却是都有同感的意味。 “那我先打一仗给大家伙儿看看。”说罢,啾啾撕下自己的一片白色裙摆,嗑破中指快速写了一篇军令状,掏出那把阳光之刀戳在大厅的墙上,“要是我这头阵没打出个样子来,我跳下天外崖喂狂蟒。” 宰父大族长立刻心里先有了几分信心,“那啾啾姑娘想怎么先打响这头一仗呢?” 啾啾道:“《吴子兵法》云到,兵可分为五种,分别是义兵、强兵、刚兵、暴兵、逆兵,崖下的军队自以为是禁暴除乱,拯救危难的义兵,但我却认为更像是背理贪利的暴兵,所以我们应该用计谋制服他们,然而要以威慑为主,使其知难而退,一旦真跟朝廷的军队直接开战,到时候咱们有理也是无理。” 宰父大族长一听这话心中一动,“难道说啾啾姑娘的意思是,崖下的军队攻打我们不是因为天外族大部分都是异族异国人,而是另有缘由?” “有三个族人被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个八九,我觉得崖上一定有奸细,咱们很有可能是被出卖了,而且完全有可能还被陷害了。我现在就得让崖下的军队疑心那个奸细传的消息不一定是准的,我要让他们无法估算我们真正的实力。” “这第一场仗啾啾姑娘一定不会倾全崖之力吧?”束长老问到。 “我看就由我们吸血族人跟啾啾姑娘去吧,我们刚上崖不久,承蒙大族长和族中各位的照顾款待,我们必须要为天外族多出些力。”达寇拉伯爵道。 “那我们狼人族就更不能干看着了,我们也跟着帮忙去。”斯垦劳爽快地道。 李侯爷听到一个消息,离军营几十里远的地方,有人在那里自称是天外族的“天外大圣”。 冷悟情自告奋勇去探察究竟。 凤舞也自告奋勇要跟着去,同样得到了李侯爷的准许。 一路上,凤舞的心与往常跳得十分不一样,常用偷偷的眼神去看自己心中的大英雄,越看越想看,越看越舍不得把眼神挪开了,最后发觉冷悟情瞧出自己在偷看了,只好用言语遮掩。 “嗯……冷大哥,其实我这次非要跟着出来也是为了散散心,我们一直待在天外崖下监视天外族,之后就到军营里效力,闷得我都……都……”“我知道凤侍卫挺苦的,像凤侍卫这样的女孩子,本来应该是在玩儿在闹在嬉戏,为了我大明朝廷,凤侍卫甘愿如此,当真是可佩可敬。” 凤舞登时就秀眉微颦,面上一副微嗔的样子,心忖:不是让你叫我“舞儿”吗?怎么还一口一个“凤侍卫”的叫着?啊……一定是时日久了,就给忘了。 遂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喜容,毕竟跟冷悟情又在一起了,光是这一件事就能带走她一切的烦心事。 遂一路之上,凤舞不停地跟冷悟情说话,一口一个“冷大哥”叫着,越叫越亲热,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图省事,直接称呼“冷哥”了。 二人聊着说着,陡然被人群阻住了去路,往里一看,人群围着一个大木头台子,可却不是看搭台唱戏的,虽然台上那打扮半僧半道的人说话全用梨园行里的白口。 后来冷悟情跟人群里的村民们一打听,说是他们这里突然就闹了一种虫子,又祸害庄稼又祸害人,现在无论是地头上还是炕头上,全是这种虫子,捉也捉不完,赶也赶不净,遂就请了法师来做法帮他们驱虫灾。 这时只见台上那人拿着一个“哗棱棱”响的蝇甩子一甩一甩的,口中念念有词,“呔,我乃天外大圣是也,虫精恶怪快快现身呀……”说完,他便在台上转开了圈子,手里的蝇甩子甩得越来越急,好像虫灾是苍蝇灾一般。 凤舞此时一笑,“冷哥,你说他怎么不叫‘齐天大圣’呢?” 看来这个人的法术起作用了,从台子后面居然蠕动着爬上来一个须牙皆乍的大软虫,把在场的村民吓了好大一跳,不仅仅是因为个头,也是这虫子跟村里正闹着的那种虫子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七) “呔,大胆的虫妖,待我灭了你吧。”说着,这个人手里的蝇甩子“哗棱”着往前一刺,“噗”的一声,从那个大虫子的身体里喷出老多红颜色的东西。 “哎呀!虫妖被灭啦!”“是呀!这个法师我们请对了!”“太好喽!我们不用再受那些虫子的祸害了!”“可算是把虫子给干掉了!咱们大家都喝喜酒去吧!” 冷悟情不是喜欢剥夺别人喜悦的人,但有些事情不做还不行。 他一眼就看出那些喷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血,只是红颜料兑水而已,遂就一个“上下为天无地走”飞身上了台子,后面凤舞紧随着,真极丝一抖,登时划开了那“虫妖”的伪装,里面立刻现出一个孩子和两个大人,孩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皮囊,皮囊里的红颜料还在流淌,把这孩子身上和脸上都弄红了。 “哎呀不关我们的事呀!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都是他让我们做的。” “法师”一见被“同伙”给卖了,立刻跳下台子飞奔而去。 冷悟情自不会放过他,和凤舞在后面紧追不舍,直到追进一片暗林之中。 “欸,他人呢?”凤舞边寻看边问到。 冷悟情手起丝落,登时一大块黑布给划开了,“追!” “法师”真没想到自己的伪装那么快被识破,登时又奔逃了一通。 欸?他怎么陡然间变成了好几个人,难道是“分身术”不成? 只见好几个他同时奔冷悟情和凤舞冲了过来,他们的手都是乌黑的,应该练过“黑砂掌”的功夫。 应对“黑砂掌”的武林人,往往会对那乌黑的手掌多少形成一种恐惧的心,每每过招时顾忌就不由得多了起来,无形中增加了“黑砂掌”的攻击火候。 冷悟情一见,用自己的鞋底对付那人的掌,没过几招就把这人蹬飞了出去,那人身旁左右和后面的黑布景镜子也就一面接一面地倒掉碎掉。 “起来!”“啊是是,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您就叫我黑怖影吧。”“你是天外族的人吗?”“本来我想加入他们的,可他们不让,我恨他们,所以就借着他们的名头招摇撞骗。”“可你不知道朝廷的大军已经开到银外河前天外崖下吗?”“那个……不是说‘富贵险中求’吗?而且又不是光我一个人这样儿。”“怎么?还有别人也跟你一样冒充天外族吗?”“而且还不少呢。您二位是朝廷的人吧?我可以立功赎罪,带你们把那些人一一找到。”“先跟我们回去再说吧。”“啊是是。” 凤舞此刻用凤凰喙爪点了黑怖影的穴道,不过手法柔和,只让他不能用武功反抗,可行动还是可以的,“前面走。” “是是。”这个黑怖影好似是故意粗着喉咙说话。 遂,冷悟情和凤舞押着他先回军营。 “冷哥,你说那么好揭穿的把戏,那些村民们怎么还会信呢?”“我想是其因有二。一,是因为那伪装着实逼真。二,村民们已经深受那虫子的祸害,希望这个黑怖影真能帮他们解决虫灾的事情。” 就在这时,黑怖影用刚刚点过穴道的位置去撞旁边树干上一处突起的地方,结果登时毕命。 不错,有一种解穴的方法是在点穴的位置上再点一下就成,可即便确实如此,那也要讲讲几成力道和解穴的手法呀。 冷悟情把黑怖影埋了以后,当即请来查护法看看究竟是什么虫子,而后找到相对应的药物,让雷锋救援队的兄弟们赶快往地里头打药,之后再挨家挨户地打。 有一个消息,几乎在黑怖影死后就传了出来,说是祸害人的那种外国虫子是天外族的人放出来的…… 午夜已过,这些夜行人们都是夜色一样的衣裤和面巾,这便是由啾啾亲自带队的吸血族,今天晚上他们要来烧朝廷军队的粮草。 天外崖周围附近并无府县,遂军营之中必要囤积粮草,粮草相当于军心,一旦被烧军心八九会不稳。 “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们的粮草在哪个帐篷里?”“军营里面防守最是严密的地方,不外乎是军中主帅的营帐和装粮草的营帐。主帅身份再高贵也只能占一个帐篷,而粮草则不然。” 吸血族的人真的太适合夜间行动了,派出一部分吸血族人一路在军营中寻找,都没有被发现。 这个时候,雨果潜身到达寇拉伯爵的身边,悄声道:“少爷,咱们的族人都回来了,说并没有发现防守特严密的地方,只是有一片地方的士兵站的位置与其它地方的不太一样。” “哦?快带我去看看。”啾啾道。 等来到那地方,啾啾一眼就看出在这里守卫的都是精兵,再仔细一观察,立刻看出了端倪,边看嘴里边念叨着:“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震仰盂……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木’字,‘水’字,‘火’字,啊,‘金’字和‘土’字在这里。” “你说的是什么呀?”“这里一准儿是放粮草的地方,他们用‘五行八卦阵’护着。”“那咱们还等什么?赶快进去把它给烧了。”“不行,这么严密的阵法,咱们根本不能秘密潜进去,即便潜进去了也不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形下再潜出来,太冒险了。”“可离着那么远咱们怎么烧呀?”“咱们这么烧,你们都凑过来。” 啾啾低声把自己的方法计策说完,吸血族的人全部绕到粮草营帐的周围,给包围了起来,把遮面的黑巾摘下来,取下腰里拴着的火油壶,把火油倒在黑巾上让其吸饱了油,而后团成一个油球,再然后用油球换掉火油壶系在绳子前端,再把油球使劲抡到那些粮仓帐篷的顶上去。 到底是精兵,那么小的声音都有人察觉了。 吸血族的人掏出了两块火石,先扔一块上去,而后用另一块去击打前一块,只要擦出火花,立刻就能燃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八) 但人算不如天算,要是崖上的暗器武林高手来,那是不成问题的,可吸血族的人善战是善战,可扔石头的技能没有特别练过,不是后一块打得跑偏了,就是擦出的火花跑偏了,遂这般偏来偏去的,真耽搁了好一会儿工夫。 啾啾一见立刻就急了,此刻反正有好多兵士已然发觉了,她索性直接冲进了“五行八卦阵”中。 “喂!”达寇拉伯爵出言没拦住她,也只好一挺鸭嘴枪,随后保护她。 达寇拉伯爵一带头冲锋,雨果恐少爷有险,召唤吸血族的人也冲了进去。 啾啾一进去立刻捡起地上的火石擦打,也是盔甲全有,可却非真正的武官。 不用战将用家将,看来对方的主帅是个贪功的人。啾啾忖到。 前面撤,后面赶,两方的人一路来到一个小山包前,就只听有脚步山响之声,那家将仔细一看登时吃了一惊。 原来,正有一支军备精良的铁甲军整整齐齐地排着长方战阵从小山包后面绕过来,全都是一手大长矛一手大盾牌,而且一个个身材异常的高大,尤其是那个打头的。 天外崖上还有如此精良的军队吗?这可跟我们得到的消息对不上啊!持锤家将心里道。 这些铁甲军都是啾啾在进朝廷军营之先安排好的,但是,铁甲和盾牌,乃至长矛全部是用纸糊的,而后再刷上如铁一般的颜色,皆是广长老带着人赶制出来的,而后再让狼人族的人装扮上。 其实,每一排里只有一个狼人族的人,其余的都是假人,但用刷上黑漆的结实细藤子把假人的关节与真人连接,就达成了整齐一排的效果,每个狼人族人的脚底下还垫上东西,既能显出他们的高大也能把脚步跺得特别响,而且让南妮打头阵,足能形成一股威势。 但是啾啾又失算了,那个家将居然看出也许是疑兵之计,想等“铁甲大军”离近些看个仔细。 怎么办?再离近一些可就穿帮了呀!啾啾心中有惊雷,但面上如湖水,同时心里还在飞快盘算着如果穿帮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只木杆羽箭射来,把那个家将的盔缨给射掉了。 双锤家将登时吓了好大一跳,“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撤退!” 啾啾心里登时一喜,转首一看,只见一个拿着大弧型长弓的人,头戴插着红羽毛的湖色帽子,棕色披肩,一身适合丛林活动的衣色,足蹬与披肩同色且口带穗头的长筒靴。 罗宾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十九) 本名叫罗伯特,不过更多的人喜欢用英雄的名字“罗宾汉”称呼他,家乡在诺丁汉,也是贵族身份,但大半生却是都在做着劫富济贫的营生,后来由好友相帮假装已逝世,就从舍伍德森林一路上了天外崖。 他心里自知,以自己在老百姓中的地位,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会容不下他,就好比西汉汉武帝时那位“大逆不道”的郭解郭翁伯,甚至认为妻子玛利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要知道,他老婆可是老国君查理王的亲戚。 那日,崖上正式接纳吸血族和狼人族的大喜日子,羿烦耀酒至多半酣,非要提出和这位外国神箭手比试比试。 要论射箭,罗宾汉可当真是此道高手中的高手,他有一种技艺,就是前一箭射中靶心后,再射出一枝箭可把前枝箭身一分为二,可羿烦耀占便宜在弓是铁背弯弓,箭是铁杆箭,抢起靶心来,罗宾汉的箭一准儿抢不过羿烦耀的箭,可是既然对方挑战,罗宾汉不应战,脸面上就太过不去了,也只好答应下。 地上划一条线二人站好,摆好靶子后请呵蔼尔喊开始,就在木箭和铁箭即将射到靶上的同时,逄崇淡使了招“拨清波”,让铁箭失了准头,最后中靶没中心。 羿烦耀到现在还都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甚至怀疑外国的弓箭上被下了什么符咒,是不是该找个老道给解上一解。 当时在场的人没喝醉的不多,有清醒的也不想蹚浑水,其实主要还是因为羿烦耀的人缘不怎么好。 当过十字军的罗宾汉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帮吸血鬼的忙。 就在这一刻,因为没有第二箭的射来,那个家将的头脑又恢复了清醒,这会儿在马上居然又回头观看,可刚一回头,一柄鸭嘴枪几乎罩住了他的脑袋。 逄崇淡此刻的攻势,可比甘霖遍洒乾坤,让那个家将立刻催马前奔,直到回军营了也没有再回过一次头去。 转天近傍晚时分,崖下驻扎的朝廷军队后撤了十里。 崖上一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拜啾啾为主帅。 啾啾为帅的当日,当即“变法”,把天外族人分成三个营队,汉人组成的称“天字营”,由宰父大族长和仇宰食统领;外国人组成的称“外字营”,由亨瑞船长和小岛四郎统领;其他民族的族人组成的称“崖字营”,由力老爹和喊汗统领。其中每个营按照战斗能力分为三个队,分别为“强队”、“中队”、“供给队”,强队主作战之事,中队主传令和接应,供给队多是不会武功的族人,在崖上保证供给。 达寇拉伯爵是这次行动的首功,为外字营强队的统领。 “假铁甲军”的把戏是窦旎纨构想出来的,遂也是一功,为天字营中队的统领。 罗宾汉及时出箭同样是一功,为外字营中队的统领。 当然了,广长老也是功不可没的,本来想让他当天字营中队统领来着,可他自己要求当崖字营的中队统领。 “我们现在只是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应该趁热打铁。”“主帅的意思是……”“银外河不是有四条狂蟒吗?咱们再好好威慑敌人一番。” “启禀侯爷,营门外有人求见?”“哦?可告知名姓?”“此人自称姓毕。”“莫非是毕前辈来了?待我亲自出门迎迓。” 李侯爷快步带着数员家将出营门迎接,一见真是毕前辈,当即深施一礼。 毕天珠立刻上前给扶住了,“侯爷。” “哎呀,总算把毕前辈您给盼来了。”“李侯爷盛情相邀,毕某怎好不来。”“毕前辈,请。”“侯爷请。” 二人并肩一同走进军营。 进得帅帐,李侯爷立刻命人设宴摆酒,却让毕前辈给拦下了。 “侯爷不必客气了,还是请侯爷说说军前的事情吧。”“嘿嘿,说来惭愧,就因为我们得到的消息有误,险些遭受小挫,而且粮草还损失了一小部分。这不,我先让大军后撤了十里再做思量,但是毕前辈一来我李某人还有什么好愁的,您可比天兵天将,有您在军营中,那天外崖上的贼人们定是在劫难逃了。”“侯爷抬爱了,不过也不是毕某夸口,侯爷您尽管去邀战便是,那天外族的人下来一个我抓一个。”“好,全仗前辈。” “禀侯爷,天外族的贼寇们在崖前的那条河上叫阵。”“哼!大胆的贼人,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既然来了,侯爷,就包在毕某的身上吧。”“毕前辈留步。您是何等的身份,万一叫阵都是妄自尊大不入流的小贼,那岂不是有失您的身份?待我前去探看一二,您从五台远道而来,先歇上一歇吧。来人,给毕前辈上好茶,茶点一定要最精致的。”“我看这些不必了吧。”“欸,别人不必,毕前辈您是一定得要的,怎么也得让李某尽尽心意呀。您歇您的,我去去就来。” 银外河中叫阵的不是别人,正是外字营的统领亨瑞船长,那半截木头假腿踩在船头的高处,用带着洋味的语言大声喊喝,只要把对方给激出来,最好引到河面上来,让那大狂蟒的威吓实施到最大。 但是啾啾主帅重申几次军令,绝对不能让狂蟒吃人,必须只是威慑。 这时,李侯爷在众家将的保护下来到了军前,看着那狂慢的西洋红毛胖子,冷冷地一笑,吩咐道:“去,告诉李总管,可以给那四个姓池的小子吃那东西了。” 一名家将立刻称“是”,而后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池危害、池离人、池违乱、池昧知四个小子就都来了,他们同样都是六扇门的服毒犯人。 “小的们拜见侯爷。”池危害这一躬恨不得脑袋能碰碎在地上。 “给你们的那补药都吃了。”“回侯爷的话,我们全都吃了。” “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侯爷,那药一吃,我们全身的劲儿全都……全都‘噔噔’的。”池昧知谄谀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 李侯爷又是一笑,“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全看你们的了。” “侯爷您就放心吧,就对面那几个小子根本不是对手,我们一划拉他们全躺下。”池违乱自夸到。 “你们都听好了,解决了一个天外族人就有解药,多解决几个重要的天外族人你们就有功。”一名家将冲四个人言到。 那要是能把我给放了,再捞点好处,就又能干老本行去了。到时候我得多抢点好东西,把这坐牢的本儿给赚回来。池离人暗喜忖到。 “快上吧!早立功劳早回来向侯爷报喜!好处决少不了!” 池危害第一个冲上了给准备的船只,等那三个小子上船以后,四人飞速摇桨,转眼就到在了亨瑞船长的近前。 这次出来虽说是要用狂蟒威慑,但主帅并没有说不可以用己方的人先威慑一下,遂亨瑞船长一见一个双手拿着俩环子的小子冲到自己船上了,立刻抽出象征他海盗船长身份的西洋大刀,当先奔池危害的脑袋就劈。 池危害用一个避水环把西洋大刀套住了往圈外带,而后用另一个避水环反劈对手的脑袋。 亨瑞船长来中国也好长一段时日了,跟崖上的武林高手也学会了不少高招。 武术行里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有则用之无则变之”。 那半条木头假腿亨瑞船长之前也想到过在与人动手时派上用场,上到天外崖以后经过努力地习练,现在俨然就是一条兵刃。 木头假腿此刻横击池危害的小腹,把对手给逼开了,但马上又被一把短刀子给剟上了,而后被池昧知往旁边一带。 池危害一见,怕自己兄弟抢功劳遂避水双环又劈过来了。 亨瑞船长当即以假腿为轴,胖大的身子腾空而起,用真腿踢池昧知的腮帮子,同时身子带动西洋大刀,把池危害的兵刃也给撩出去了。 池昧知没想到对面这个西洋胖子会花那么多精力去练灵活,登时就给踢水里去了,嘴里的牙也活动了几颗。 池违乱拿着攮子此刻找上了朗格。 池离人一手一个带刺的铁三角寻上了史莱德。 当初离开戏梦岛之后,就在朗格和史莱德的坐船沉得他们只能尚且露个脑袋的时候,一艘天外族的大船上面有个人救了他们,准确地说,救他们的是与嘻太郎的“故人之情”,要不是他们在海图上标志出月尊教的人离得最近的陆地地点,天外族离得最近的人也不可能提前到那里去设埋伏。 大胖子和车轴汉子被一并救起,不过一上岸就又去找二爷了。 池违乱此刻一攮子奔朗格的大脑门就扎,结果让朗格一胳膊恶狠狠地搂在腿肚子上了,登时就躺下了。朗格立刻就蹿上了池违乱的身子,照他的脑袋又抡了一胳膊。池违乱用攮子给挡住了,继而从朗格的裆下翻了出来,在船板上又站起来了。 “哪儿来的大头鬼,也敢在爷爷面前撒野,老子在湖光水寨混的时候,你他妈的还穿着开裆裤呢。” 别看在大明朝的海上当海寇,可朗格的汉文化却是个半吊子,本来跟着史莱德还能“请教”一下,这会儿可就没工夫了,反正看对方一副恶相一准没好话。 “什么的湖光水寨,有个姓麻的我的倒是听说过,可早就已经咝啦咝啦的哟。看你也就是个在臭水沟里混的,你的吧嘎呀噜的干活。” 池违乱也没太听懂朗格说的是什么玩意,那就在功夫上见真章吧,这会儿见大脑袋又扑上来了,一攮子有多狠使多狠就捅了过去。 池离人此刻想用铁三角把史莱德也带着刺的胳膊给挂开,可慢了一步,让人家从铁三角的中间捣了过去,一下就给池离人来了个满脸花,鼻子差点给打爆了,登时一捂鼻子,再看见满手是血,骂了一句“我操你大爷的”,合身扑了上去,恨不得用两个铁三角一个套脑袋一个套腰,直接就把史莱德给卸成两截。 敌人都齉鼻了,史莱德更不知道池离人骂的是什么了,不过在崖上膀子一直用来种地,打人的快感这会儿一股脑地迸发出来,见池离人上来了,铁三角让前臂上的翅尖给撩开了,而后双拳直捣池离人的前胸。 池离人立刻在半空中用双腿直踹了过去。史莱德立刻退身。池离人乘胜追击,脚落在船上,双傢伙又进。史莱德冷笑一声,双手抓住铁三角而后用胳膊一撑,继而把池离人给踹水里去了。 “有种的跟爷爷下水比划比划!”在水里不乐意上来的池离人此时说到。 史莱德哪里饶他,直接也跳到了水里,可却忘了身上铁甲的分量。 池昧知掉水里以后就再也没上来过,现在亨瑞船长单独对付池危害,断手上安的铁钩子一下就把避水环给勾住了,而后西洋大刀奔对方的手腕子就砍。 池危害用另一个避水环给搪出去了,而后砸亨瑞船长的钩子。亨瑞船长立刻用假腿捅池危害的小肚子。池危害抬脚去迎,结果就听“噗”的一声。 原来,亨瑞船长的假腿里藏有一柄短刃,而且是带机括的,刚才用胳膊肘一碰,短刃射出。 池危害一手提着双环,一手捂着鞋底在船上开始单腿蹦。 亨瑞船长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可却犯了轻敌之忌,结果没注意人家把两个避水环先后扔了过来,结果第一个避水环侥幸狼狈地躲过去了,但却让第二个给砸躺下了,然后亨瑞船长立刻就见池危害蹿了过来,双手要掐自己的脖子,他立刻用钩子照池危害的脖子横勾了过去,可是被池危害给抓住了。 现在,两个人的三只手都抓在了钩子上,就看谁劲大了,不过亨瑞船长还在往旁边使力气,如果能带着敌人滚到水里去,就能加重池危害脚底板上的伤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一) 朗格抡开了胳膊,仗着个矮的优势,把池违乱已经给抡趴下好几次了。 现在的池违乱不仅腿肚子疼,几乎全身都给摔疼了,这不,又躺下了,好似这回实在是起不来了。 朗格狞笑着,慢慢靠近池违乱,看着对手痛苦且因恐惧而哀求的样子,一股邪恶的满足几乎膨胀到了全身每一个角落,所以朗格才慢慢地靠近,慢慢享受着,等对手眼看着就要因为害怕而挪动身子快要从船边掉到水里的时候,慢慢举起胳膊一下子就能帮池违乱掉到水里,一下子就能帮池违乱超脱痛苦,也就是说一下子就能结果池违乱的小命,可这一下子还没一下子的时候,朗格的享受就被从后面上来的池昧知和池离人给打断了…… 史莱德刚下水的时候就感到是自找倒霉了,可却不想示弱,刚想奋力冲游到池离人的跟前,没发现从身后过来的池昧知…… 现在,快被灌成大肚子蝈蝈的史莱德一时半会儿是上不来了。 池违乱早就看见了从银外河里爬上船的俩兄弟,为了配合故意装出那副德行。 其实池违乱没练武之前就是个做诈骗营生的,先给别人放假消息,而后再骗取别人的消息,再然后利用骗来的消息再去骗人。 朗格现在吃的亏不小,已经没有可能对付眼前这三个姓池的小子了,现在换成对手在享受了,最后没法子,吹响了一个竹哨。 平静的银外河立刻浪涛翻涌,四条斑斓狂蟒立刻现身,其中三条立刻就把池违乱、池离人、池昧知吞到了肚子里。 之所以没吞朗格,可不是因为个头小不够一顿吃的,那是因为这次天外崖下来的人身上都有一个味囊,可令四条狂蟒不敢侵犯。 虽说也不是没见过,可当最后一条狂蟒一口就完完全全吞掉了位置在南边的池危害时,亨瑞船长亦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姓池的四个小子先后被四条狂蟒吞了以后,朗格仍在吹着竹哨。 银外河中的四条狂蟒仍在翻腾着,这是在崖上的时候就说好的威慑。 岸上的官兵们看着那四条能生吞活人的狂蟒一个个吓得面白如纸,手里的武器前指,可步履却在一个劲地倒退,只是惧于军令没有转身放足狂逃而已。 “慌什么!”李侯爷呵斥到,随后一声冷笑,“你们接着看,一会儿有他们好瞧的。” 面对敌人军队的恐慌,亨瑞船长的笑声最朗,朗格的笑声最狞,要是史莱德在的话,那笑声一定是最狂的,可是等他们发现四条狂蟒的翻腾是因为痛苦的时候,就如同吃了一瓶李时珍开的“结笑灵”一般,而后又看见狂蟒们都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样子,那更是吃了扁鹊开的一副“终笑灵”。 李侯爷一见大功告成,手臂一挥,“给我上!” 各路的武林高手早就待命在此了,见侯爷一声令下齐齐冲了上去。 亨瑞船长此时立刻听到从崖上有大声的锣音传来,那是告诉他立刻上岸回崖。 啾啾一直在崖上用单筒千里镜向下观察敌情,一见狂蟒吃人了便感到了一阵阵的不安,后来一见狂蟒都死了,立刻让广长老传令,只怕再延误一刻就无法收这个场了。 亨瑞船长一接到命令立刻弃船登岸,抬头看见朗格早就跑得快没影子了,一见史莱德因为狂蟒的翻腾给带上岸了,立刻上去踹了几脚抽了俩耳光给弄醒了,而后带着他奔逃了出去。 崖上天字营强队和外字营强队的天外族人立刻下崖接应,同时听到广长老的锣声命令他们不许混战,要拉成一字,形成一道屏障挡着敌人,绝对不准恋战,而且还要尽快撤上天外崖。 也难为啾啾和天外崖上的人,短短的时日内要完全了解熟悉“锣声军令”。 在追击的官兵之中,有一个身子小巧灵便,一身黄的少年,手里的傢伙特别,一手拿炒菜铲子,一手是个网子。 其实这次来就没想带着“海绵宝宝”,残使本来想让他跟着圆使待在戏梦岛上的,但这小子不听话,偷偷钻进了“魂斗罗”的行李包里。 当“魂斗罗”发现他并责问自己的行李哪里去了的时候,海绵很干脆地回答了一句“我把它们都扔了”,遂“魂斗罗”这次又得光膀子了,不过反正他也习惯了。 虽然是跟着出来了,残使还是不准他上战场,老老实实在军营里待着,但小海绵可不是那种安分的乖孩子,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地就溜出来了。 要是能选择的话,海绵完全凭心性,一般是看哪个对手好玩就跟哪个对手打,这回选中了巴巴可里可里可里。 海绵一见这大肉球似的人,身子一展能挡住老大一块地方,要是能把他给打倒的话,就连残使都得夸自己立的功劳大。 于是乎,海绵把身子使劲回缩,而后再使劲弹出,照着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就踹了过去,结果差点被弹得更远,不过海绵及时用网子套住了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的肉脑袋,而后用炒菜铲子去捅。巴巴可里可里可里伸手把网子从脑袋上给弄下去了,连网子带海绵再带炒菜铲子一齐给扔了出去,结果却让对方这个小子用双脚把自己的胳膊给夹住了,怎么甩还甩不掉,时不时的还得提防这小子的网子和炒菜铲子。 “回来!”后面的鱼爱媛把海绵给叫回去了,“你知道人家是谁你就跟人家动手?那是你师爷!” 什么?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确实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那叫一个郁闷呀,本来嘛,自己徒弟打不过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徒孙子都快打不过了,不过后来看见徒孙子几乎把整个脑袋回过来冲自己傻傻地一笑似乎是在道歉,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的心里也多少平和了一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二) “魂斗罗”精赤着上身找上了一个身材最魁梧的守伏托啦斯基。 守伏托啦斯基一看,索性也扒了个光膀子,双方都是一身的疙瘩肉,不过他比“魂斗罗”要高出将近一头,遂仗着块头,先以上压下,双手抓“魂斗罗”的两肋,想把对手托起来给扔出去。 “魂斗罗”一见并没有闪避,先用力反抓住对手的臂弯,但并没有让对手痛到撤手的地步,照样让对手把自己给托了起来,“魂斗罗”一招不行二招又生,双腿照守伏托啦斯基的小腹蹬了过去,虽然没把对手给踹倒了,但对方的手撤回去了,“魂斗罗”双脚落地的时候稍狼狈了一些。 守伏托啦斯基“嘿嘿”冷笑一声,带着一身横肉向“魂斗罗”逼近,但也随时注意着与其他族人的战线。 “魂斗罗”没等对手再靠近,直接一记勾拳奔守伏托啦斯基的右脸打了过去,对手着着实实地挨上了,可就跟没打一样。 “魂斗罗”揉着自己的拳头,看着得意的敌手,心道:力气没少使呀,再来来。 想到这里,“魂斗罗”左勾拳、右勾拳、直拳,一连好几拳,就差使“滥用职权”了,后来一看拳不好使,改用腿脚试试,不过最后也只是让敌手身子晃了晃脚步错了错而已。 别看守伏托啦斯基不懂诸如“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但在他的国家里却有一种练习抗击打能力的办法,自打到了天外崖以后,不说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那也是练到一定等级的了,让“魂斗罗”这样的人看着都头疼,就可想而知了。 “魂斗罗”没想到自己刚一离开戏梦岛就遇上了这么个强硬的对手,但要是后退又不是他字书里的事,陡然间想到了自己在岛上的训练。 残使用残月环训练他的时候,他好像想不明白一件事情,自己应该是个强硬类别的教徒,为什么不训练自己的力量,而且武术里同样也有“以力破巧”的功夫。 后来残使问他一句话,“要是你的对手比你还硬怎么办?” “魂斗罗”登时有办法了,见对手粗粗的胳膊照自己的胸膛笔直抓来的时候,身子一起欺到守伏托啦斯基的怀中,双手一“攀”敌手的胳膊,而后用鞋尖点对手的丹田。 守伏托啦斯基登时一蒙,往外侧猛甩胳膊,同时身子往一侧闪了过去。 “魂斗罗”索性改为蹬对手的胯骨,结果让对手往顺着这条胳膊的方向一栽歪。 守伏托啦斯基使劲让自己别倒了,而后一拳照胳膊底下的“魂斗罗”打了过去。 “魂斗罗”还是用双手去“攀”敌手的胳膊,同时身子往上一来,让对手的拳头直直地打了过去,差一点打上了旁边的斯垦劳。 战场上是来不及道歉的,除非不道歉的后果是全盘皆输,既已同族,当然分得清孰清孰重。 “魂斗罗”趁其眼神还没完全回过来的时候,身子已躺到地上,双腿夹守伏托啦斯基的膝前、膝后,继而双腿用“错”,之后就用“别”。 锦衣卫中的呼延纵跟斯垦劳打得正热闹,本来见对方空着手,遂就只想用“虎爪功”,可比斗中发现天外族的人拉成了条一字“长线”,虽说用意还不太明白,但自感要是能突破这条“线”定是对己方有好处,遂就趁其不备抽出了虎头护手钩,一上来左右一通划拉,想把敌人们的战线给划开。 护手钩,顾名思义,但是在斯垦劳面前却不同了,一双狼爪也似的手在身子躲开呼延纵的兵刃后必近距离抓他的手,想一扭一掰就能把护手钩给抢下来。 其实斯垦劳怪异的招式一上来是很吃香的,弄得呼延纵都有些招架不及了,要不是刚才守伏托啦斯基的那一拳,没准虎头护手钩就给夺下来了。 之后,呼延纵化钩为刀,钩前的虎耳连连往前“钻”,稍微把斯垦劳逼远了一些后,收钩亮棍,“砉棱棱”一声,虎尾三节棍在半空中挥成一条线,笔直地照斯垦劳砸了下去。 斯垦劳一闪,一三节棍砸在了石凌卵的大枪上,把大枪杆上的马里奥颤得更高。 马里奥借着这股颤劲,用“蹦踩功”最得意的招法蹦到了石凌卵的脑袋上,那一通踩呀,就跟木匠赶活敲钉子似的。 石凌卵哪干呀,本来在崖上就受排挤,这次压根就不想下来,跟其他三个同伙学,在崖上找个旮旯躲着,可谁让他生得长条细马那么显眼呢,小丫头主帅派到他了不出来也不行呀,不是没动过出卖天外族的心思,可是本来就是个六扇门必捕的人,而且更没门路。 这么多的烦人心思压在心头,硬着头皮下来作战,一上来对付的还是个跟跳蚤那么难逮的“小人国流民”,石凌卵不憋气才怪呢,从心里往外大嚎了一声,把大枪在脑瓜顶上一抡,而后再抡,抡了三四下愣是还让马里奥在头上“作威作福”的,胸膛气得都快炸了。 石凌卵是不管旁人了,逼得斯垦劳总矮身,还弄得呼延纵老退身。 一边的饮可稀差点就挨了一枪,心里好不一通骂,因为对手慎缜总爱在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的漏洞,本来仗着软皮鞭子比对手铁尺长的优势,饮可稀已经几乎完成了一个远距离自保作战的攻势,然后和别的族人一起边打边退再合适不过了,可没事就被石凌卵打断,再建立这种攻势就费劲了,那得和敌人再拉出一段距离才行,那一字防线岂不就破了。 现在,饮可稀试图和敌人在咫尺之内再度完成这种攻势,可慎缜的铁尺在软皮鞭子绕出来的圈子中点来戳去,自己又不可能把软皮鞭子抖成一个实心的皮球,真团成一个大疙瘩那干脆就别打了,直接放敌手冲过去得了,也试着想办法能用自己的兵刃先系住对手的铁尺,继而再连对手一起给捆起来,可铁尺一是灵活二是尺寸小,每每攻击的位置还不得不防,这次真算是遇上硬茬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三) 马里奥现在的满足感比较重,好似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得意过,感觉就跟站在云端似的,脚底下这个“人肉杆子”真好似一匹待驯服的坐骑,一会儿把他带到那边,一会儿把他带到这边,虽说是有些“颠”得慌,时不时还尥个大细长条的“蹶子”,但是驯服的快乐还是比较浓的。 石凌卵快要疯了,简直就是有劲没地方使,最后在几欲疯狂中灵机一闪,把点钢大枪使劲往地上一戳,而后双手撑枪杆,身子倒立。 但是马里奥也真是经过见过的,一看石凌卵戳枪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先一下子蹦到了枪杆的末端上,而后等石凌卵身子又正过来了,就又迈步上去了。 石凌卵已经疯了,用大枪连续戳地连续翻跟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在给谁演杂耍呢。 而马里奥的功夫不改,真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认准了石凌卵的脑袋上是战术面。 最后已经疯透了的石凌卵因为着急,大枪还没戳好就翻跟头,结果摔跟头了,不过倒是因此让自己的脑袋痛快了些,虽说地上有个石子给硌了一下。 马里奥此刻的双脚又回归大地了,但还没转过身就觉得一股怒气犹如旋风似的奔着自己就来了,这怒气中还带着气疯了的劲力。 可马里奥自己却没怎么当回事,在岛上的训练早就让他拥有了越危险越镇静的心神,连头都没回,直接就蹦进了那旋风的中心,等石凌卵这一个枪招使完了,马里奥抓着枪停留在了枪杆上。 石凌卵使劲用大枪把马里奥往地上拍,直接拍土里给埋了才高兴呢,可是每当大枪拍在地上的时候,只见马里奥必顺着枪杆往上来,就是拍不着,而且离石凌卵的脑袋又越来越近了,他可再也不想有任何东西再在自己脑袋上待着了,气哼哼地把大枪往地上一扔,双手去抓马里奥,却没想自己的双臂给人家搭了个“桥”…… 至少现在两边的搏斗不受点钢大枪的干扰了,呼延纵的虎尾三节棍抡动起来,斯垦劳先是左右躲闪,见从上面又劈下来了自己急忙退身,可没有再退第二步,整个身子飞快向劈得尘土飞扬的三节棍上压了过去,而后压着对手的兵器往前一滚。 呼延纵一见立刻撤手,同时纵跃到对面,等对手滚过去之后捡起了另一头,但见到敌手站起的时候,手里也握着虎尾三节棍的一头。 双方各自仗着力气抢夺,脚底下打滑就是倒霉,胳膊一酸就算晦气。 饮可稀已经无法再建立那种合适的攻势了,而且慎缜的身子离得近了,自己软长的兵刃施展起来多有不便,遂快速把软皮鞭子折成数折当短鞭子使用。 不过要是相对短的傢伙还是硬的好使些,慎缜的铁尺对着饮可稀从头到脚的穴道,只要能点上的就不会放过,只不过敌人暂时防御得好罢了。 不过这样上下轮番的点穴攻势不知道还有多少回,饮可稀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回中着对手的道,可短鞭子的进攻又是有限的。 “当当当……”,这个时候广长老的锣声又起了,命令是给他们三个下的。 一接到命令,石凌卵先把疯劲收了收,那锣声的功用看来还不止是下令。 斯垦劳和饮可稀在招架抵挡中帮石凌卵。 马里奥一会儿见狼爪子抓过来了,一会儿又见软皮鞭子卷过来了,要是大枪再撩上来可就不堪设想了,也只好被逼得双足二次回归大地。 饮可稀一见马里奥下来了,立刻一鞭子抽了过去,而鞭子抽扫的范围还包括慎缜。 同族的人方才与饮可稀换了位置,使其有挥鞭的余地,此刻一起照呼延纵攻击了过去。 呼延纵一见,一手虎尾三节棍,一手虎头护手钩,钩挂开枪尖子,三节棍就奔斯垦劳的脚下扫了过去。 但他们两个可没想各自对付呼延纵左右手的一条傢伙,石凌卵仗着兵器长,在后面把三节棍和护手钩给扒拉开,也就是说逼呼延纵“门户大开”,让斯垦劳直取中宫。 一旁的慎缜看出门道了,这是用一人牵制住两人,而对方两人即刻就能击败己方一人,高明的打法,遂不再采取迫近敌人后铁尺点穴制敌的战术,而是用尺头找鞭头。 此刻鞭头也正好找上尺头,等鞭头一绕在铁尺上,双方奋力回夺之际,慎缜一抓马里奥的胳膊。 “去帮呼延侍卫!” 饮可稀一皱眉,身子快速斜着往马里奥那边一凑,想用一段鞭子去缠马里奥,结果被一个燃烧的钢球逼了回去,手里的软皮鞭子被慎缜又给扯直了,而且脚下还比较虚浮,差点就连鞭带人一起给拽了过去,也就让一字战线有被破坏的危险。 虽说啾啾的军令是不让缠斗,但因为对手的不一般,天外族人且打且退的速度几乎不可能再快。 石凌卵的余光还没看到马里奥的时候,一把小飞枪就击了过去,看来对马里奥的敏感已经生成了。 饮可稀一见到再次建立的联合攻势又即将被破坏掉,心里一急就不跟慎缜较力了,双手拽着软皮鞭子围着慎缜转圈子,鞭头不松开的话,慎缜只有选择自己跟着转或是被软皮鞭子给缠绕住。 慎缜拿着铁尺当即向上掠去,想跳出软皮鞭子的圈子,但此时见饮可稀把鞭子抖成了几个圈子从下面去缠绕自己的身子,在半空中的慎缜把铁尺照敌手掷击了过去,同时缠着鞭头的铁尺把几个鞭圈也给带得“消失”了。饮可稀躲过铁尺后,见敌人的兵器插进土里足有半尺,使劲一带软皮鞭子就想夺过来。但慎缜还在半空中时身子就使劲往铁尺这边移动,一见自己的兵器让人家的鞭子给扽出来了,急忙一个“铁捕擒拿手”里的“鹰拿燕雀”,给夺回来了。 铜锣军令又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四) 现在,石凌卵对付慎缜,饮可稀对付呼延纵,而斯垦劳在中间打压马里奥,不让他“蹬鼻子上脸”,但大部分精力是帮石凌卵对付慎缜。 也就是说,这天外族三人攻击力的总和里只有不到两成去抵挡彼方的一人,而剩下的全都用来应对彼方的两人,就算不能取胜,但要且战且退应是没问题的了。 看来啾啾不光学过《吴子兵法》。 此刻,马里奥蹦起来用脑袋一什么也不能让对方的人从自己这里进来,陡然又见阴残使要用地堂功夫攻击自己的下盘,遂在转动的同时把长柄上下翻飞,就在当场,即时被带起了一阵旋风一般。 阴残使没有再逼近,那股在转动时自然生成的力道不能就那么小觑了,不过如此下去就只怕…… 铜锣又响。 原来后面的啾啾主帅看出大宰食在拼命,警告他要保存实力,不要一下子就耗光了体力,天外族的战线要退到密松林前还要等上一段工夫呢。 仇宰食领命一收式,即刻又见残月飞环过来了,而且自己从头到脚几乎都被笼罩在被攻击范围的以内,遂又是把兵器一通抡扫,但谨记主帅的话,一定要留劲存力。 阴残使先是听到锣音,而后又见仇坦的举动改变,当即就明白天外族中定是有一个像样的指挥者在暗中帮助他们,再次连发数环攻击的同时,还见仇坦不管怎样抵御,但所站的位置不错步,亚似一个将军坚守自己的城池一般,就更明白了那位主帅的英明神武。 适才,张凝周的钢蘑菇被铁棺材盖的一角给扫中后飞入半空,张屋竣拿着一对长短无规棒槌对付“计冢”和“谋棺”,让其妹去捡兵刃。 不过好在天外族的人接到的命令是且战且退,遂边真谎和顾弄虚并没有迫击。 这时张凝周把钢蘑菇拿回来了,心中懊恼那个使棺材盖的,一钢蘑菇就奔边真谎的额角砸了过去,但却被对手的兵器逼在圈外,她又连试了两回,但结果一样。 边真谎心中却在暗笑,因为已经看出了对方佯装武艺弱,接下来定是有不同寻常的招式。 果然,当张凝周的钢蘑菇在又一次被逼退之后,假装脚下倒退,而两个钢蘑菇顺着铁棺材盖如同车轮相仿滚了进去,直奔边真谎的手指头。 边真谎同样假装毫无防备,神色一慌,但忙慌间用兵器把一对钢蘑菇颠上了半空,而后再用铁棺材盖一拍,“当”的一声,两个钢蘑菇就攻向了张凝周。 张凝周把钢蘑菇抄在手中,手掌多少有些吃痛,二次又上去了,但见那铁棺材盖又想把自己迫出圈外,手法隐秘地把两个钢蘑菇从对手兵器的底下飞了过去。 但是手法再隐秘也没瞒过“计冢”的眼睛,只见边真谎把铁棺材盖子使劲往下一压,把两个钢蘑菇压在地上,两件兵刃和一件兵器正好凑成一辆简易的小车,使劲往前一推,愣是把张凝周给铲倒了,整个人趴在了铁棺材盖上。 看意思摔疼了,但在无任何征兆中,张凝周如同从地上弹了起来,双手举着铁棺材盖照边真谎的头顶砸了过去。 边真谎这次应该是真没有预料到,一见自己的兵器下来了,慌得连退身都没退好,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身子往后一仰,但是,仍能使出一个一脚站立一脚前蹬的招式,在铁棺材盖的掩盖下,一脚蹬中了张凝周,双手夺回了自己的兵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五) 那边的张屋竣跟顾弄虚打得也是没讨得什么便宜,看起来厚重的铁墓碑让对手使得是那样的灵活,每每用墓碑来撞自己的棒槌头,手指头都快拿不住了,遂也就想方设法避让开对手的沉重兵器。 顾弄虚的心思是迫其扔掉兵刃,看对手的武功,没了兵刃自然也就逃命去了。 张屋竣可是要脸的人,要是真因为没了兵刃就那么逃回去了,那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看来不拿出点外科手段是不行的了。 想到这里,张屋竣纵入半空之中,似乎是要用全身的坠力带着兵刃攻击敌手。 顾弄虚举铁墓碑迎了上去。 张屋竣用大头棒槌使劲一砸铁墓碑的上端,而那个小头棒槌则在身后打出,从两腿之间飞下直打顾弄虚的脚面。 “啊!” 当张屋竣听到敌手的呼痛声和看到对手的吃痛容时,登时心里松快了不少,但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因为他看见顾弄虚用铁墓碑撑地,双脚夹着他的小头棒槌从双臂之间。 现在的凤凰喙爪就像在对付软了吧唧的大虫子,估计凤凰“饿”了,现在改用喙去攻击敌“虫”,大有要一口“吞”它一大条之意。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的手和胳膊被对手兵器点戳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被逼得从后施容腿前撤了出来。 后施容一见和冷悟情之间没“屏障”了,立刻把此时能用的那个铜镜牌先照冷悟情打了过去,但却被凤凰的爪给拦下了。 冷悟情的真极丝又奔后施容的腕子锁去,兵刃熟使,就想生了眼睛一般准头不错。 后施容没办法了,身子一个侧翻,勉力躲开了这一锁。 一边的巴巴可里可里可里从地上弹蹦起来,想扑下真极丝,但无济于事。 为了让族人们能尽快撤下来,崖字营的人也已经冲上去了。 朝这里冲过来的是个回人,头戴平顶无檐小白圆帽,身着小矮立领白色长大衣,外套绣有精美伊斯兰图案的对襟青坎肩,黑白对比鲜明,显得清新、干净、文雅、利索、干练,脚下是自制的方口布鞋,一见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这边都快要出缺口了,立即补了上来。 “可里可里可里兄弟快下去歇着吧。我替你顶着!”说着,他使了个回教武功“查拳”里的“弹腿”,一腿快速屈伸,如同大力弹出。 冷悟情刚想用真极丝去缠,一见来人登时一惊,“哈驰!” “少镖头!”哈驰登时收了招式。 “凤侍卫,你先独自跟她过过招数。” 凤舞顺从地称“是”,一凤凰爪拨开了铜镜牌,另一手的凤凰喙直进。 “哈驰,咱们不要停下,继续打。”冷悟情收了真极丝后低声道。 哈驰立刻明白了少镖头的意思,上来又是一个“鹞子脚”。 冷悟情身子躲开,小臂很用力的样子甩了过去。 “你怎么在天外崖上?难道已经加入了天外族?”冷悟情边假打假战边问询到。 “少镖头,我也是有苦衷的。”哈驰边说边又来了个“斜踩”,“我那个地方的知县朝我索贿不成就成心刁难,居然要在我的店里吃……我就把他一顿胖揍,而后用这几年的积蓄遣散了大伙儿,不想给镖局添麻烦,最后还是宰父大族长收留了我。不过要是少镖头想抓我,我没得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六) 冷悟情此刻又躲开了哈驰的一记“仆步穿掌”,“那你能不能离开天外崖?” 哈驰继续一个“捣捶”又过去了,“少镖头,人家天外族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收留了我,此刻让我弃人家而去,那么没义气的事情,换成少镖头你也不会这么做的。” “这样吧,你把我抓上天外崖去,就当是还他们一个人情,而后再速速离开。来,点我这里的穴道,快。” “少镖头!”“喂!你……” 原来,哈驰要给冷悟情跪下,冷悟情急忙一横小腿顶他的双膝,让哈驰没跪成,还假装是破了对手一个“低踩”。 “让我把少镖头抓上崖去,让少镖头您受辱,恕哈驰实难从命。少镖头!您还是抓我吧!” “低声,拳脚不要停。”冷悟情提醒到,“那你切记,千万不要和官兵发生直接的争持,要不然到时就不好办了。” “是,明白。哈驰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会让少镖头你为难的。” 那边的凤舞看样子哪里是在跟朝廷定名的里通外国的叛贼搏斗,分明就是来这里看情郎的,好在后施容领啾啾主帅的命令是且战且退不多进击,不过她也是刚才消耗的力气不小,现在也乐得有个这么样的对手“闲在”一下。 看,我冷大哥多有本事,那么大的名气真不是白来的,对方这个回人哪里是对手呀,吓得都不敢使太多的力气进击,装得再像也分明是在糊弄其他的天外族人。还是我冷大哥心眼好呀,也并没有太过攻击他。凤舞忖到。 在后面观阵的伯讲已经快按捺不住了,虽说加入战线对于身份来说确实有些不便,但伯讲有绝对的信心应对一切。 张凝周是真急了,什么都不顾忌了,玩了命了,本来就是嘛,自从和兄长得督公他老人家的知遇之恩,还从来没有立过什么功劳呢,跟着邵公公来到天外崖下,这第一次出手就算不立什么功,总也不能那么灰头土脸地退下去吧。 她现在是抡圆了胳膊踢平了腿,拿俩钢蘑菇的手都开始没感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了,到时候没准就是合身扑上如疯妇般厮打。 对面的边真谎可就为了难了,对手都要跟自己死磕了,现在自己不能退得太厉害,对手还是一个女的,难道真要自己把她拍到伤痛得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他见到她简直是开了两朵蘑菇大花,眼前都是她抡过来的钢蘑菇,只能用铁棺材盖挡着,要是自己加把劲进攻,她能直接过来咬自己,遂心中一咬牙,是她逼自己的,那可就谁都怪不得了。 忖毕,边真谎把铁棺材盖挡在身前一撞,也不顾张凝周底下的一脚,直把她给撞得一个趔趄,而后趁着没站稳,把棺材盖举起来当头就是一盖。 把你个‘泼妇’给拍晕了我就省事了。手底下有分寸的他心道。 但一旁的张屋竣此刻蹿了过来,用长短无规棒槌拼死去挡铁棺材盖,脚下用力站稳不敢后蹿卸力,怕其妹有失。 结果兄妹俩一同摔倒在地上。 “别打了,你们俩下去换别人上来吧。”顾弄虚皱眉喊到。 张凝周先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就好像压根没听到对手的警劝,把手里的钢蘑菇狠狠地朝对手扔了过去,而后大叫了一声就要冲过去以死相拼。 张屋竣在后面把其妹的腰给抱住了,“妹妹,咱不打了,咱……”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张凝周使劲挣扎,两条腿接连踢出。 “凝周!屋竣!你们都给我回来!”这时,东厂督主邵公公在后面出言命令到。 张凝周一听这话,心神便冷静了很多,同时看见步量力和刘侣上去了。 她和自己的哥哥回到邵公公身边后,一施礼道:“督公,我们兄妹给您丢人了。” “不要乱讲,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明明就是他们净使阴谋诡计,你们乃堂堂正正的武林好手,遇上这等奸猾之辈,吃亏是在所难免的,以后再遇上只要多加小心即可,而且最好是一上来就能先胜他们几招,从气势上压过他们,随后就能让他们的心神弱上几分乱上几分,回头再使什么鬼蜮伎俩必定会事倍功半,到时你们在紧紧发招,逼他们弃下兵器,说不定活捉他们都没问题。”邵公公教导到。 “可是公公,我们的兵刃短小,对手的兵器沉大,要想一上来就胜他们……还请公公恕我们兄妹两个技浅。”张屋竣道。 “其实我看你们一上来的那几招确实也不弱,按照使短兵刃的路子确实该是快进快击,快走快退,但要是使短兵刃时走长兵器的路子,那就在心志上更能威慑敌人。”邵公公继续教导到。 “那……督主,我们该如何走那种路子呢?还请公公明示。”完全恢复理智的张凝周请教到。 “首先,胆识和魄力是一定要有的,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其次,再大再长的兵器,哪怕是大盾牌也有其破绽的缝隙,如实在找不到,那就找对手本人的破绽缝隙,很少有人会使用一个可以完完全全罩住自己的武器,只要有心,破绽就一定能找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要告诉你们,那就是动不动就拼命乃莽夫所为,一个头脑清楚的武者最该知道的事情就是为了什么而出手和如何出手才能达到最好的目的。” “属下知错!”张凝周一礼到地。 “其实这些浅显的道理你们二位义士也并非不懂,依我看嘛……是你们立功心切所致。”邵公公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七) 这个时候,一个几乎看不清衣色的人影冲到了天外族的阵线前,一招之内就活捉了守伏托啦斯基和斯垦劳,直接抓起来扔到后面就给绑了。 沙沙原本是毕前辈的第一个弟子,后来因为失了贞节没脸再在毕前辈门下学艺,便一走了之。 毕前辈到处找她,后来听说她自己报了仇,又听说她嫁给了天外崖上一位姓徐的长老,成为天外族“旗锣伞扇四威长老”之一。 当毕前辈一路赶到天外崖下的时候,却接到了自己弟子的噩耗…… 直到现在天外族的人都没给个说法,所以毕前辈对天外族的人怨怪十分。 就在天外族的一字战线眼看着就要“崩溃”的时候,两名女子和七个矮人冲上去了。 一名女子穿西方宫廷拖地白色大纱裙,头上是水晶蝴蝶结发卡,直生得肤白如雪,冰冷之感却不太重,腰间有一圈带子,每条带子都是她的国家里一种蚕吐的丝织就而成,中原管那种蚕称“玉蚕”,带子的末端还有金钢石冰凌饰物。 她带着的七个矮人,六个是白胡子,其中五个胖一个瘦,剩下那个最瘦的没胡子,他们从又软又尖的帽子到又硬又怪的鞋都是颜色各异,分别叫做“瞌睡虫”、“爱生气”、“开心果”、“万事通”、“害羞鬼”、“喷嚏精”、“迷糊鬼”。 另外那名女子则是着紧身素罗裙,长发高扎无头饰。 前几日,崖上的“变法”初步结束,宰父大族长正在思考着接下来是否还需要些什么样的“变法”,顾弄虚通报,说白雪公主和杜媺杜姑娘求见。 宰父大族长立刻请了进来。 “公主。”宰父何罪边称呼着边一施礼,很是恭敬,足见对方在族中的身份。 “大族长。”白雪公主双手提左右的裙摆边屈膝边低头,行的是西方的礼节,和她一起来的杜媺则是道了一个万福礼。 三人落座,边真谎送过来两杯茶和一杯奶,奶是给公主的。 “公主找我有事吗?是不是在崖上生活得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便是。”“大族长,我在崖上的日子已经很满足了。我这次来是想问一下,为什么没有把我和杜编入战斗营队呢?”“公主的身份高贵,这次让公主那么接近战火我们已经感到非常的惭愧了,怎么还能再让公主您参加战斗呢?而媺娘一直都陪在您的身边,这次也不好参加作战。” “大族长,换外字营供给队中的格尔达来陪着公主吧,让我参加保卫天外崖的战斗吧。徐、沙二位长老是我的恩师,当初要不是他们二位,我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呢。”杜媺恳求到。 “我身体里没有吐干净的苹果余毒,是我来到天外崖后,所有族人齐心合力想办法给清干净的,现在我必须要为我的族人们做些事情,所以也恳请大族长让我参加战斗吧。”白雪公主此刻和杜媺起身,一齐向大族长行恳请的礼节。 “这……好吧,不过还请公主您一定不要做无谓的冒险,您可以担当起督导之责。媺娘,你现在不光是公主的玩伴,现在你可要担当起保护公主的重任。” “明白。”杜媺答到,此刻一拉白雪公主的手,看着公主的眼睛,什么都不用说了,一旦上了战场,她一定会和白雪公主并肩作战。 一上来,白雪公主和自己的七个矮人侍卫就把毕前辈给围上了,矮人侍卫们以公主为“扇轴”,他们为“扇面”围在毕前辈的背后。 杜媺使开了“下面汤”的功夫敌住了“魂斗罗”和马里奥。 原本白雪公主也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但所经历的人世变故让她坚强了许多,现在的她可说已跃居武林高手的地位。 她的武功名为“暴雪之法”,得自她继母遗物里的一本书,此书传自东方,名为“雪心赋”。 白雪公主催动腰间的九根带子,那九个金钢石冰凌饰物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飞腾而起,就像一朵暴开的雪花把她围在中间,而后从上下左右不同的方位用不同的组合攻击对手。 毕前辈一眼就看出这其中暗含八卦九星和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在对付“暴雪之法”的同时,还须提防着背后的这几个矮人,他们的鞋子就像前面带橛子似的,就连他们的白胡子都能作为攻击的武器,不过也只要多拿出些力气也就是了。 这便是白雪公主在崖上众位武林高手的帮助下创出的“众星捧月”,主旨就是牵制围攻。 此刻,其中两个冰凌从“坎”位和“离”位随着白雪公主的身子进击了过来,同时她的两只手如同西方魔法师在施展魔法般挥动着,让常人看不出是在攻击还是另有其它的目的。 毕前辈先是抓住了两个冰凌,而后用对方的冰凌去攻击对方那“不知所云”的双手,但腿下的几个矮人摞成了“三个人”,鞋橛子和白胡子一起攻击。 毕前辈快手用冰凌去还击他们,还想用冰凌后的带子把他们的手给绑上,直把白雪公主带得身子往前一栽,毕前辈一避让,但这就让打“乾”位和“巽”位过来的冰凌有了机会,但仍是被毕前辈探手一起抓住了。 白雪公主一见不好,腰间一使力,身子转动了起来。 毕前辈本来完全可以硬生生抓住冰凌的,但是那样的话就有可能会让她的腰带断掉,毕前辈决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而且疏忽的是纱裙的下摆较大,裙褶里暗藏了更多的小金钢石冰凌,跟着那么一转同样有攻击力,更况且还有那么多大冰凌,此刻双腿左、右、后的矮人们亦正配合着白雪公主的正面攻击。 等冰凌都“自由”了,白雪公主也长出了一口气,知道眼前这个对手已经完全超过所见过的任何一个搏击高手,遂运足全力,催所有的大冰凌真如暴雪般飞舞起来,而后扑了上去。 毕前辈一见,居然立刻转身,就在白雪公主扑过来前,把几个矮人一齐扫倒在地,同时一转身以快到毫巅的手法从“暴雪”中抓了过去,而后自然就是白雪公主和瞌睡虫都被扔到了后面给绑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八) 别看爱生气是白胡子里身子最单薄的一个,但第一个要冲上去救公主却是他,但一把就被毕前辈拎起抛了出去。 万事通还充能耐梗,快喊喷嚏精托着自己去揪爱生气的双脚,想给揪回来,虽是揪住了,却是带去了一串,害得喷嚏精打着嚏喷也让军士给绑了去。 开心果的脸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表情,刚想要冲过去救同伴,结果后腰上被人踹了一脚给踹飞了,飞到朝廷大军那边,后果自是跟同伴无差。 害羞鬼和没胡子的最瘦迷糊鬼有机会逃走也不会逃,“双鬼”自己走了过去,不管怎样都要和白雪公主在一起,生生死死也要和同伴们在一起。 “公主!”杜媺一声痛苦的呼唤,同时也是身感无能为力的自责,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被掳去,就是在往心口上动刀子。 就在天外族的战线眼看就要无用的时候,宰父大族长和伯讲冲过去了。 毕前辈刚要伸手去抓,但冷不丁认出……“是你们!” 大概是十年前,当时应该是过了午饭时分有一段工夫了,伯讲摆的一个小吃摊上还有两位客人。 其中一位,虽是晴天却背着一把雨伞。 另一位是个大高个子。 他们都在细细地品味着伯讲做的青菜肉饼,的确是好吃。 这时,一个老婆婆带着花饥吃来了。 “就是你用什么青菜叶儿加肉馅儿的大饼,把我徒弟的纯肉馅儿大饼从这里给‘挤’走的?”厨子老婆婆问到。 “不错,正是晚辈。这位老婆婆,这肉啊,确实是大众的喜爱,可一味地吃这种油腻腻的东西,谁都有吃腻的时候。加一些菜进去调剂一下口味,您不觉得更好嘛?”伯讲答到。 厨子老婆婆一听,回头对自己徒弟道:“唉,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了嘛,不是你喜欢吃油油腻腻的东西,别人就全都爱吃。你要是光给自己做饭那成了,不得多迎合大伙儿的口味嘛?” 花饥吃一脸受委屈的样子,在自己老师面前低声道:“师傅,要教训徒弟也别当着外人呀,多少给小花我留点面子嘛。再说,我把您请来是给我撑腰的。” 听完,厨子老婆婆先点了点头,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伯讲道:“你敢不敢跟我斗斗菜?输了就把这个摊位还给我徒弟。” “那您想跟我斗什么菜?”“不用斗别的,咱们还做馅儿饼,不过我可不跟你在这里斗,咱们换个地方斗去。哼哼,就怕你不敢来。”“婆婆都敢去的地方,我堂堂七尺昂藏又有何不敢,劳烦婆婆给我带路就是。”“好小子。把你做馅儿饼的傢伙全带上,跟我来。这二位客人要是有兴致的话也同我们一起去如何?就给我们做个见证吧。” 这个地方叫做“无底寒潭”,据说是潭中经常有怪蟒出没,遂这里方圆左右都无人迹可寻。 “咱们就设法把自己的馅儿饼做得香喷喷的,看谁能把怪蟒从潭里给引出来就算赢。” 这位厨子老婆婆可有点不地道,她要赢在取巧上。 当年的西域星宿派有三宝,神木王鼎便是其中之一,是用来诱捕毒物用的,这件古物几经流转到了厨子老婆婆的手中。 在斗菜的时候,她把其中的香气加入了馅饼里,那就算不是蟒蛇的最爱也差不了多少。 现在馅饼都已做好了,一阵阵的香气被送到无底寒潭的水面上,就是不知道蟒蛇们嗅不嗅得到。 就这样,等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还真把那几条大蟒蛇给引出来了,一条最大的带着四条不小的,可它们也太大了吧,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像。 那个厨子婆婆和花饥吃已经被吓呆了,花饥吃甚至自认自己这样的都不够它们其中任何一条的一顿饭。 领头的一条,直奔厨子婆婆她们去了,一副饥馋的神情比较传神,看样子连馅饼带做馅饼的傢伙和她们两个,都能一口给吞下去。 伯讲一见立刻飞纵到她们的前面,只要这条巨蟒不伤人最好就先不要攻击它。 哪知那条巨蟒用舌头把那些加入了神木王鼎香气的馅饼全部掀到地上,而后立刻飞蹿到伯讲做的那些馅饼的前面,几乎在瞬间就和那四条狂蟒用舌头抢食了个精光。 伯讲此时立刻出言让大家快走,自己断后。 可是,一条巨蟒和四条狂蟒的胃口哪里是几个馅饼就能喂饱的,倒好似吃下了一颗开胃果。 几乎谁也想不到,看着那么笨拙的大身子居然行动起来那么快,连刚才抢食的工夫都没用就把几人给围上了。 厨子婆婆和花饥吃已经吓瘫了,神志随时昏聩。 那条巨蟒先出口了,张开如山洞一般的血口就过来了,伯讲、大高个子立刻挡在了她们和那位背伞老前辈的前面,几乎同时出手,大高个子从地上捡起好几块石头照着它牙花子的位置就击了过去,伯讲则催动闷雷索成一条直线攻击巨蟒的眼睛。 牙花子没有幸免,虽然没听到什么呼痛的声音,可长身子的颤抖足以看出巨蟒吃的苦头不小,可它们并没有离开,摆开了围困的攻势闭口等待。 要知道,巨蟒和狂蟒的鳞片不次于战将的硬甲。 于是乎,他们也只有静静地等待。 天已经黑了下来,那位背伞的老前辈把中午跟伯讲买的好多馅饼分予大家吃。 伯讲此时心中一动,“您莫非就是那位‘晴带雨伞饱带干粮’的毕老前辈?” “那要是我没说错的话,你是丰大哥的传人吧?”“其实晚辈并非丰老前辈的正式弟子,只是得到过怹老人家的指点,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毕前辈听罢点点头,“你们快点儿吃吧,吃饱了我就带你们出去。” “毕前辈,请恕晚辈多句嘴。”那大高个子道,“这些蟒蛇留在这里,恐其为害太多,而杀了又太过可惜,要是能把它们降服再为人所用就再好不过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二十九) “那你想怎么抓住他们呢?”“晚辈斗胆,可否请前辈给我弄一些大约那么长的硬木桩,要两头带尖的。”“可以,要多少我给你弄多少来。”“不敢多劳烦您,给弄六个来就成。嗯……要是毕前辈能再给晚辈弄几盘结实的绳索就再好不过了。”“好,你们等着。” 说着,毕前辈瞬息间不见了踪影,这样的身法可称能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取大将的首级。 伯讲此刻在设法让那厨子婆婆和花饥吃镇静下来好吃点东西。 花饥吃咬着伯讲的馅饼,边哆嗦着边道:“还要……要什么木头桩子呀,直接弄……弄几大桶毒药……毒死它们算了。” “咱们现在根本搞不清楚它们怕哪种毒。再说了,对于那条最大的来说,没准儿还有益无害。” 伯讲话音刚落,毕前辈把桩子和绳索带回来了。 宰父何罪见伯讲还背着自己做饭的傢伙,就让他赶快再做些馅饼,香味一出来立刻就引得巨蟒和狂蟒蠢蠢欲动起来,接着,把绳索结实地绑在木桩上,一手抄起几个馅饼,一见有靠前的就扔给它,诱其张口,而后迎着上去用木桩先顶住它的上颚,而后再往下颚一撑,后来接连几下,每条蛇的大口都被木桩子给撑住了,宰父何罪双手一拽绳子它们便吃痛,几番对抗挣扎下来,使得它们只有“臣服”。 那条最大的聪明一些,此时竟然用尾巴把口中的两个木桩给扫断了,可断了之后并没有任何报复的行动,反而钻进无底深潭,好似再也不想出来了,可它后来又碰上伯讲了,就是那回伯讲与众人出黄两墓的时候。 现在,宰父大族长和伯讲站在己方的战线中同时朝毕前辈深施一礼而不起身。 毕前辈为难了,但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而且并没有回到军营去。 应对两个对手的杜媺虽然心中想的是怎么能尽快把公主给救回来,但心智还是冷静的,况且面前的情形也容不得她再多走别的心思,用“揉面团”这一式对付“魂斗罗”,但可能他是个面和硬了的面团,要揉成“下面汤”的面团可没那么容易,还用“切葱花”这一式对付马里奥,虽说马里奥或许就是“小人国”的百姓,却还没到可以让人当葱切的地步,遂心里就有点急了,照这么下去拦都快拦不住了,干脆使出“烧开水”这一式,但应该是“锅”准备的不够大,要想把“魂斗罗”这个“面团”和马里奥这根“葱”放进去几乎不可能,再说“面团”既没“揉”好,“葱花”也没“切”成。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跑得连呋哧带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是朝廷大军里的随军主簿,姓“李”名“甲”,却不知道一个文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那是因为他在后面先是见到了天外崖上还有矮人这种看来可以“捡便宜”的脚色,可是此刻,忽然又看到了杜媺…… 观之浑身雅艳,闻之遍体娇香,两道弯弯的眉毛像远山之青,一对明亮的眼睛比秋水之润。脸如莲萼,分明汉代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唐时白家樊素…… 想到这些,李甲直吓得差点真魂出了窍,“难道……难道……难道天外崖上连鬼魂都有?” 偏偏杜媺此时也看到了他,当时的感觉可说是失意中的失意,正好把两位老师根据她的人生经历并结合她的天赋创出来的“贵妃醉酒”的功夫使了出来。 此功其实也本非是完全由徐徐和沙沙两位长老独创,杨玉环真的贵妃醉酒的时候,旁边一个太监看到了,觉得那种失意的美简直不可言表,那位宦官粗通舞技和武艺,就在心里编了些“招式”出来,后来还流传了下来。 徐徐和沙沙在无意中得到,后来又听说了徒弟杜媺的遭遇,就给狠下了一番苦心思,并告知此功失意的感觉越浓越能发挥功力。 “西边日落”,好一片无限的凄凉惆怅,单单这种浓意登时生生把“魂斗罗”和马里奥逼退了一步,而且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外楼月明”,又是一阵夜冷潇湘之感,那种明月只为她人明的孤独失落感,又几乎压得他们无法出招,却只想看着面前的这个似癫非癫是傻不傻的怨妇还想做什么。 “吹瓣满头”,即使此时此景没有风吹落的花瓣,但又何妨,在她的眼中天地都已变成了迎面飘来的花瓣,遂动作和心思完全应和着,即便身处万马千军中也不能阻止她。 唉!好个用醉意添满自己空虚的“贵妃”。 “魂斗罗”和马里奥躲开那漫天的“花瓣”之后,互视了一眼,彼此都知道,再这么下去坚决不行,都快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遂极力收摄自己的心神,但人非草木孰又能无情。 “寞心温柔”,寂寞的心又能教人如何温柔,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呢,那种心情完全可以把柔情似水给冰冻起来。 “朝暮空候”。 “魂斗罗”是十成十的战士,几乎就可以说是天生的血肉武器。 马里奥虽然不如“魂斗罗”,但直到现在也是刚强的武者。 但是对面这个女子从内心发出的那种空等待的寂寞感觉,几乎如刀剑暗器一般射到了他们的心里,使得他们已经攻出去的手又如何再打得下去。 “红颜春秋”,红颜的娇羞又能缠绵多少春秋,韶华中最好的时光要是给了一个负心薄幸的人,那可不异于少活了几年性命。 “魂斗罗”的战斗本性几欲疯狂,但是面对对面这个如此值得可怜还仍在攻击着自己的女子,他都快无法再与她作战了。 再看马里奥,泪光闪闪在眼窝里打转,那简直就是特意跑到这里怜香惜玉来的。 “咱们振作一点好不好?”“魂斗罗”的本性逼迫自己喊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 “情原如水”。 他已经不管马里奥了,内心告诉自己,只要破坏掉对方这种武功的意境感觉,那马里奥便能立刻振奋精神和自己联手打败她,从而破坏掉敌人如防御工事一般的战线。 但对手在自身伤怀的意境中醉舞得“情原如水”,“魂斗罗”不是不能打水战,但在如情的水里他好像……自打出娘胎就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但到底是什么感觉自己也不明白,心里便又乱了几分。 “美人莫求”,其实美人有时求的只是些很简单的东西,甚至比穿衣吃饭还要简单,当然,一些富贵奢侈的东西不是不能求,但多少红颜最后得到的还是一个“美人莫把富贵求”的人生之叹。 “魂斗罗”战斗的意志被一压再压,而后又一冒再冒,如同自己的身体里有大海的波澜一般,从不晕水的人也开始晕“海”了。 这还是在跟敌人战斗吗?他耳边的武斗声都快变成大伙为这个女人的惋惜悲叹了。 “为谁痴痛”。 “魂斗罗”此刻正在想的是如果也有个女人能为自己这么失意伤心一回,那自己是不是也……太不是东西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呀? 在外人开来,“魂斗罗”明明是在争战,但他自己的心里却已经差不多满是这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东西。 这场仗还有个赢吗? “生为谁愁”。 要是“魂斗罗”能够知道这一招的招式名字,一定会说“生我为你愁”。 “几番心碎”。 “魂斗罗”现在应该是心急得要碎,但无论怎样跟杜媺也是急不起来。 “杯酒摇晃”。 “魂斗罗”现在不光是心里急,而且还心里气,气自己不争气,还气对手让自己太泄气,要是气晕了估计比那杯酒还有酒气。 “哭笑因孰”。 这一招杜媺“醉”得癫狂十足,哪里是在出招式,那分明就是失意得疯狂,应该是因为出于心恨薄情郎的发泄,但此招的攻击和防护的功用不减。 “只求朦胧”。 好模糊的招式,不过在“魂斗罗”的眼中,不模糊也已经不是那“醉醉”地攻击了,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看透红尘”。 估摸着,“魂斗罗”看透“贵妃醉酒”比杜媺看透红尘还要难,好在她并没有太想伤他的人和心。 “何再风流”。 “啊……”就这么一嗓子,真听不出“魂斗罗”是伤心地哭出来的,还是愤怒地吼出来的。 只要对方不是铁石心肠的行尸走肉,而且“贵妃醉酒”的境界能够达到,那就会起到浸染对手的作用,任谁在此等情形之下都不会再有什么“血战到底”的斗志,同样,使这种功夫的人亦不能给对手造成多大的伤害,灵魂上的伤感除外。 天外族的主帅啾啾现在多少松心了一些,因为那位长于奔跑的雪国老妇人已经向她通报过,己方的人即将撤到密松林前了,随后下令,让天字营和外字营的中队准备。 因为天外族的一字战线到现在还没有露出口子,后面督战的李侯爷本来就因为毕前辈不知所踪而忧虑,现在更是忧心忡忡,一见敌人们就快撤到那片林子前了,命令大军随时准备二次追上天外崖。 就在天外族三个强队的人已经撤至离密松林不到一箭之地的时候,陡然从松林中上空飞射出无数的弩箭,冲天飞起后在半空中划了个弧,正好落击朝廷那方的武林高手们。 这个时候,朝廷军队里的藤牌手们拿着内有上下两藤环可容手臂挽入并有横木便于执持的藤牌冲了过来,给挡住了。 重重的锣音,命令三个强队的人要趁现在尽数撤进林子里去。 有因为苦战较长落后的,宰父大族长用胳肢窝夹,用肩膀扛,用后背背,就差用头顶和用牙咬了。 伯讲甩出自己的闷雷索,也把落后的几个拽到前面去了。 其他族人们还有互相搀扶的。 等强队里所有的族人们都撤到林子里中队的后面了,宰父大族长才算把一颗心放下。 紧接着便是中队的仓惶弩上场了,是由独孤酬重和哆啦欸梦带着他们和供给队的人赶制出来的。 所谓“仓惶弩”有两重意思,其一,此种弩箭发出后又乱又繁密,犹如兵败仓惶而逃的士卒;其二,把敌人射击得仓惶逃窜。 好在军营中有经过严格训练过的藤牌手,但他们却不擅于追击前方正在逃窜的天外族武林高手们。 朝廷这方的武林高手持这种坚藤制造的反荷叶型盾牌又不便于在这片密松林中行动,而且此时松林中的情形有多复杂几乎无可估量。 这时,百里德王仗着有“防护屏”的功夫,用胳膊护住眼睛,“飞”过藤牌手们冲上去了,一下子就进前好远。 可其中一个藤牌手甩出一条链节枪,在他“飞行”的时候把脚脖子给缠住了,而且还使劲往回扯拽。 辛蘑一听说朝廷要攻打天外崖心急如焚,等赶到这里的时候,朝廷的大军已然开到,遂就混入了军营,本来想绑架李侯爷的,可脑子冷下来一想,觉得还是先上天外崖以后再说,此刻借着这一拉之劲自己蹿了过去,一下就到了百里德王的前面。 因为她是拿着藤牌过去的,遂百里德王的前面就暂时不受仓惶弩的射击,眼前的防护一松懈,便看见了一个东西向自己飞来。 一个小三角是头嘴,不规则菱形是翘起的脖子,前面的身子是正方形,其后便是两个大三角组成的飞翼,身子的中间是弦边向上的中三角,尾部则是贴着中三角勾股边的另一个小三角,弦边冲下,这回七巧板暗器呈飞雁的样子,奔百里德王的眼睛就冲过去了,从而阻挡住百里德王一时。 而后辛蘑又用三块七巧板奋力从仓惶弩箭的空隙中抛向前方正在撤离的小岛四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一) 小岛四郎一感觉到后面似乎有暗器,回头一看,两个大三角在上组成一个更大的三角,正方形在下,分明就是一个蘑菇的形状。 “是辛蘑!”而后小岛四郎又见一条链节枪的枪头飞了过来,忙用忍刀去挂枪头的倒刺,“是自己人!让她过来!” 开始朝廷这方的人还以为那是一个贪功抢功的勇士,后来一听这话登时醒过味儿来了,可那也晚了。 于是乎,中队的人拿着仓惶弩边撤边掩护着族人们,先是隐藏进密密的松林,而后一齐撤上了天外崖。 当百里德王还想追赶时,让残使出言制止了。 残使当然知道里德王不是贪功的人,但冒进却是大忌。 等己方的人回到崖上,主帅啾啾第一件事情就是升帅堂,往蒙着虎皮的帅椅上一坐,用虎威一拍帅案,“朗格和史莱德何在?” 这俩人一听啾啾喊他们的名字,心头都是一震,而后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因为理亏,先给主帅行了礼。 “我问你们!临下崖的时候我是怎么命令你们的?为什么让狂蟒吃人?” “是它的,肚子饿了自己要吃人的干活。我们的,有什么办法?” “对的,我们拦不住的干活。” “一派胡言,分明就是你们吹竹哨让它们吃人的。而今不但四条狂蟒死了,而且我们十个族人也被抓走了,其中还有身份最尊贵的白雪公主。说,你们该当何罪?” “是他们的本事不够的干活,我们的不是好好上崖了吗?” 主帅啾啾又一拍帅案,“不知罪反而还胆敢狡辩,要不是族人们团结,你们早在崖下让人家踩成肉泥了。刀斧手何在?” 郎自伴走了进来,向主帅一施礼,“刀斧手在。” “给我把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推出去斩了!”“刀斧手领命。” 一听这话,朗格和史莱德立刻从地上就蹿起来了,史莱德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从郎自伴身边钻过去就想夺门而逃,而朗格则是笔直蹿向帅案后的啾啾,想抓住她。 但郎自伴是干什么的,先是狠狠照史莱德后腰上猛踢了一脚,把他给踢躺下了,手里的单刀出手奔朗格的后面就是一刀。 “哎哟!”“啊……” 郎自伴用嘴叼住刀背,一手抓着朗格的大脑壳,一手提起史莱德的后脖领子,一块儿给拖出去了。 他们两个先是求饶,而后见不管用就用东瀛话大骂了起来,临了说的是本国的语言这也合情合理,更不错的是大多数人也听不懂骂的是什么。 嘻太郎就在一边,耳朵没堵上,可却假装听不见或是听不懂,因为其中大部分的东瀛话是骂他的。 不一会儿,郎自伴一手拿着史莱德的人头,一手的单刀挑着朗格的人头,回来跟主帅复命。 “亨瑞船长何在?” 亨瑞船长走到帅案前一礼,“我督导不力,主帅惩罚吧。” “你只是去督导的吗?给我责打四十军棍。” 这个时候,宰父大族长站起向主帅一抱拳,“主帅,亨瑞船长这次之所以会有过失,也怪我没有重申军令,其罪难逃,自请四十军棍。要真是我族人,决不可为我求情,否则别怪我把他逐出天外族。” 说罢,宰父大族长大步流星走到外面,往两条长凳上一趴,“来吧,不准手软。” 大胖子朱愿愚过来了,“啪”的一声,一傢伙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在场的真正天外族人一个个看在眼里痛在心头,每一下分明就是打在众人的心上。 这时达寇拉伯爵过来向啾啾道:“主帅,您看,宰父大族长并没有运功抵御。这每下儿都见血呀!” “主帅还是惩罚我吧!”亨瑞船长恳求到。 啾啾这时站了起来,而后高声道:“住手!” 其实“住”字刚出来的时候朱愿愚就停手了,但仇宰食等人嘴里喝止着都冲了过来,连推带挤把大胖子硬生生给迫出老远。 “大族长和亨瑞船长的责罚一并记下,要是以后没有功劳可赎,罪加一等。退堂。” 说罢,啾啾立刻起身离帅椅去看宰父大族长的伤势,一见伯讲已经在医治,就多少放心了一些。 军营之内。 “刚才就是走个过场,多有得罪,还望公主不要挂怀。”李侯爷说完,冲管家李圣右一摆手。 李圣右双手拿着一瓶酒走到白雪公主的面前,“公主殿下,这是我们侯爷让我们在附近寻来的上好洋酒。我们得来不容易,您就尝尝吧。” 刚要往透亮的高脚玻璃酒杯里倒,白雪公主却示意制止了。 “我从来不喝酒,不管是哪国最好的酒,我平时都是喝水的,干净的。” “那公主现在想用些什么呢?您吩咐下来,我们好招待您呀。”李圣右客气地道。 “我现在倒是想吃个苹果。” 李管家此时回身看侯爷的意思,见侯爷示下,立刻下去了,没过多一会儿,就端着一盘去皮剜核切成一片一片的苹果进来了,还附有一柄西餐用的叉子。 白雪公主拿起面前桌子上的叉子叉起一块苹果,优雅地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咀嚼着。 等白雪公主把那口苹果咽了下去,李侯爷叹了一口气,道:“想公主您是何等的身份,竟然让天外族那些匪类骗成这个样子。” “哦?天外族都骗我什么了?”“公主身份如此高贵,要没有受天外族匪类的欺骗,又怎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嘿嘿,我要是说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完完全全是心甘情愿生活在天外崖上。是不是会让你很不好受呢?” 李侯爷的脸上开始有些不太好看了,“我希望公主还要悬崖勒马才是。” “哦?崖上养过马吗?啊,也许是我从来没见过吧?”“我的意思是说,公主现在该醒悟了,不要一错再错下去。”“那我醒悟后应该做些什么呢?”“也不用公主劳神费力,只要能给我们的军队指明一条上崖的路即可,待大功告成之日,就是我们恭送公主您回家之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二) 这时,白雪公主又咬了一小口苹果,等咽下去以后道:“回家?哼哼,大功告成就是说天外崖被攻下来了是吧?而我的家在天外崖上。我看你还是现在送我回牢房吧。” “公主!”李侯爷想发作,可又克制住了,“是不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刚才我说过了,我什么酒都不喝的,我平时喝水,干净。”“好!来人!送囚犯回去!” 等白雪公主走后,李侯爷怒道:“难道天外族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个儿顶个儿的都是死心眼儿吗?不就是一片林子吗?明天我就一把火儿都给烧了!” “请侯爷息怒。”李圣右道,“那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银杉呀。当今太后最爱银杉木,满朝文武找还来不及呢,要是您这么一来……” “唉!也是呀。”李侯爷那眉头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脑门上长了个鹰钩鼻,可此时突又展开了,“把李甲给本侯找来。” 李圣右一声答应后离去,又没过多久,主簿李甲就来了。 “小的李甲,见过侯爷。”李甲边跪拜边到,似乎深怕自己让别人挑出有什么礼不周言不敬的地方。 “我说李主簿呀。”“小的在。”“真有胆识呀。今天怎么跑到前敌上去了?”“嗯……小的……”“行啦,别吱吱唔唔的了。是不是见到前敌上有便宜的功劳可捞呀?到时好让一直看不上你的那位布政令尊能正眼瞧上一眼,要是捞的功劳大了,没准儿还能对你另眼相看。” 李甲垂下去的脸上满是尴尬,“让侯爷您……见笑了。” “嗨,这有什么。军中立功为了光耀门楣,那说明李主簿是上进的人。比那些成天缩在家里的书呆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谢侯爷夸奖。”“可我今天怎么看到你冲上去以后又愣柯柯地呆在那里了?别是那个跟光膀子的月尊教教徒比斗的女人,便是那……” 李甲的尴尬从后脑勺上都看得见了,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且汗珠子还不由自已地冒了出来。 这时,李侯爷走到了他身边,道:“有时候要想立功劳,根本就不用那么犯险和卖力气,说不定只要稍微动动脑子来个兵不厌诈什么的就能捞个大功劳,况且……你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是是是,侯爷说的极是,小的回去立刻就好好动脑子。”“那本侯可就等着了。李主簿,你原来可就是个监生,能进本侯的军营当个官儿,其难其易本侯不用多说。仕途还能往上爬多高,你自己也应该心里有个数儿。好了,快回去吧。”“是,小的告退。” 李甲又是一礼,而后垂首转身刚要离帐,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身子又转了回来。 “侯爷。”“那么快就想出来了?”“那个,我们底下人看侯爷您整天为军中之事操劳,实在是于心不忍。”“那你们就为本侯多分分忧不就成了吗?”“分忧,理所当然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不过小的们也是能力有限,也只能……那个……”“有话你就直说吧。”“是是,小的从附近的集镇给侯爷您找来一个会彩戏之术的女子,不过……她说只能演给您一个人看。也是,还是个大姑娘,腼腆面子矮那是一定的……” 李甲这时偷眼一见侯爷正端着茶碗看着他,“那个……我这就把她给侯爷您叫来。” 优美的乐曲在李侯爷的帐篷外响起,一名浑身上下裹得像个大婶似的人走了进来,因为进来时是低着头的,遂看不清相貌,何况头上还罩着一个厚厚的头巾。 李侯爷登时一笑,愣是给气乐了,“出去”俩字已经同时到了嘴边了,但只见那头巾被一抖而下,从中露出了一张具有年青之美的面庞,所以“出去”这两个字也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接着,这名女子食、中二指夹着头巾在慢节拍的曲乐中曼舞了起来,舞动中不知是从那头巾中还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幽香。 自打李侯爷为建功勋在皇上面前自荐领兵攻打天外崖以后,哪里有过消遣的时光,满脑子都是在部属对崖作战的计划,可一到在天外崖下又似乎全都用不上了,而且毕前辈的不告而辞更让大军少了胜算,这使得李侯爷又添心烦。 这个女子此刻的舞蹈不亚于解闷开心的法宝,李侯爷此刻还是比较受用的。 随着令人浮想联翩的曲调,彩戏女子做了一个闭目后仰前踢的动作,那块头巾居然似自己钻进了女子的领口里,应该是通过了那几乎使双眼不可回避的双峰,顺着舞蹈着的腰身曲线,从衣物的下摆钻了出来,又回到了女子的指隙中,而后,女子再用优雅而美妙的姿势舞动起来。 也不知是不经意间还是有意的,那块头巾居然飞到了李侯爷的帅案上,平整整地铺在了上面。 一股绝对是处子身上的体香直钻李侯爷的鼻孔,这种味道对于一个“过来人”来说,诱惑力不是十成十也差不了多少,也就使得李侯爷更是浮想连连。 陡然,帅帐外的曲子开始变快了起来,这女子的舞蹈也随之快了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把衣袖撕下了一片。 这种热情直接冲击着眼目,这么高贵的李侯爷好悬没被冲一个跟头。 不知道怎么弄得,那一片衣布变成了一张叶子牌,而后飞到了那块平铺的头巾上,接着又从另一只上撕下了一片衣布也变成了一张叶子牌,再接着,她开始撕颈下的衣物,遂就露出了许多白皙的凹凸有致的地方,不过因为其动作太快,所以让李侯爷看得见又看不见,看不见而又看得见。 难说此刻的李侯爷没有想入非非,因为眼神好像已经不够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三) 有些怪的地方,那些叶子牌上面不似常见的那样,有从空没文到十文钱的文钱、从一百子到九百子的百子、从一万贯到九万贯的万贯、从二十万贯到万万贯的十万贯,更没有画着什么《水浒传》中的好汉。 那上面画着的,好像是一幅需要拼凑起来才可识荆的图画。 那名彩戏女子把叶子牌又齐又快地飞着,一会儿那幅美图就呈现了出来,是一名美少女捧着一束鲜花,而帅案前的女子也正如那幅美图一般,好像是从胸前变出了一束花,双手捧着,含羞带臊中盈盈向李侯爷走去。 曲子又慢了,慢得更销魂,李侯爷已经在想一些比较香艳的事情了,忖:那束花真是从两个地方之间里变出来的?那得有多饱满的那个才能把这束花给装进去呀?现在这束花又正好挡住了那个地方。到底是不是呀? 随着彩戏女子越走越近,除了那个地方,别的露出的地方也就比刚才快曲调时更易看清,可李侯爷的瞳孔却只盯着一处。 随着曲子一停,那女子把手里的鲜花向上一抛,动作轻佻可爱,就似把手里的绣球抛给心上人一般。 更热情的这么一下子激发欲火,让李侯爷更期待了,可立刻又如被弃冰海中一般失望,因为鲜花四散落下后停留的地方都是那些惹眼的地方,而且还似粘住了一般没往下落,胸前的位置也一直被鲜花覆盖着。 早知道就先好好看看别处了。 蓦地,彩戏女子的手指缝中又多了八张叶子牌,每一张都是面向李侯爷,上面的八个秀字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在李侯爷的掌声和喝彩声中,她退远了几步,而后向李侯爷拜了下去。 “免礼。姑娘真是好技艺呀,本侯从来没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彩戏之术。赏。” 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李圣右这才进来,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彩戏女子垂首,双手接过后不敢看银票上面的数,直接道:“小女子谢侯爷赏。” “姑娘的芳名怎么称呼呀?”“民女姓‘秋水’的‘秋’,上有八位兄姐,排行在九。”“啊,原来是秋九姑娘呀。”“侯爷就叫我‘九儿’吧。”“咝……九儿……‘九’儿……久儿……”“嗯……侯爷。”“啊?”“要是您没什么事,我以后再来伺候您一段儿戏法儿吧,现在天色晚了,小女子该回去了。”“啊,要……回去呀?那……欸,圣右,替本侯送送九儿姑娘。” “是,侯爷。”李圣右心里有数,冲秋九道:“哎呀,我说秋九姑娘,怎么你也得把鞋穿上我再送你出去吧。” “可是鞋已经变成叶子牌飞到侯爷的桌子上了,不能再变成鞋了,要不劳烦您再给我找一双来。” “可我们军营里那有你们女人穿的鞋呀。那……我看这么办吧。一会儿我叫人收拾出一个帐篷,秋九姑娘今天晚上就先留在军营里吧,回头我再给姑娘你想办法。侯爷,您觉得呢?” 真不亏是李侯爷身边的李管家。 “啊,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侯爷,嗯……其实民女总变戏法儿,光脚走回去早就习惯了,没事的。” “秋九姑娘你有所不知,这里不同于别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可就是天外崖。别说光脚走,就是顶着铁盔走都未必太平。还是听句劝,就留下吧。”李总管替李侯爷一个劲儿地挽留到。 夜深人静,关押白雪公主的帐篷里就跟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般,陡然多了一个夜行蒙面人。 “谁!”白雪公主惊到。 那夜行蒙面人立刻示意让她噤声,“是我。” 别看只有两个字,但在白雪公主听来,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浓溢,心里就跟打翻了调料罐一样。 “是你!”白雪公主低声且激动地道。 “别耽误了,我现在就送你出去。”“我走了你又怎么办?”“放心,我自己有办法的。你知道吗?在朝廷还未出兵以前就发照会给你们国家,你们的国家说已经不承认你公主的身份了,让朝廷自行处置。快跟我走吧。” 说着,这夜行蒙面人把白雪公主的镣铐给打开了。 二人刚悄悄地离开那个帐篷,立刻就出现了通明的灯火,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侯爷,身后全是服毒的囚犯。 “哼哼,我就知道司寇老儿三更半夜出来一准儿没好事。”“附骨蛆”刘侣道。 “我说司寇总捕呀,我还真没料到你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居然知法还犯法。唉,晚节不保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夜行蒙面人看着李侯爷一言不发。 “好,你也当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能抓住司寇理硕立刻就能得到解药,还可以罪行全免。给我上!” 一听这话,打头的“齐鲁双贼雁”立刻就冲了上去,可其中一个立刻就被金钢石抽晕了过去,另一个则被下了傢伙。 这夜行蒙面人当即使了一招“石邑深涧”,法度森严地奔扑上来的向光铭砍了过去,用的是捕快们最常用的“公门刀法”,可这种刀法并不是公门中人的专属,大明朝扛大包的苦力们都能耍几下子。 紧接着,他又是一招“法不徇私”,当头劈那一掌拍来的文小伟。 刘侣拿着两个大钉子和左折从后面偷袭了过去,夜行蒙面人一招“执法如山”,静立待招后把大钉子撩出去的同时,左折的手指头也被逼了出去。 微生雪先是不动声色,偷偷地绕到了白雪公主的身后,见前面的“当车螳螂”步量力从正面进攻,用蚊嘴针照白雪公主的后面射了过去,结果却让人家的冰凌饰物给拨了出去,差点连她一起给弄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四) 郜三娘从旁边摆一对匕首短刀冲向白雪公主,刀没到,刀头中的暗器先射了过去,结果同样被金钢石冰凌给扫了出去,同时击打郜三娘的匕首,不过郜三娘不是一般的老太太,一对傢伙尚紧紧地握在手里,但要是想近身还得先对付这反射着刺眼光芒的冰凌饰物。 “玎玎当当”,一通击打下来,坚硬无比的金钢石自是没有多少损坏,对手的武器可就难说了。 这时,夜行蒙面人手里的雁翎刀来了一招“法出一门”,笔直地奔刘侣戳了过去。 刘侣把两个大附骨钉交叉往上一掀雁翎刀,而后双钉交一手,两个小附骨钉便打了出去。 而夜行蒙面人一招“引律比附”,把攻过来的双枪引了过去,双枪落了双钉后,紧接着又见文小伟的一掌直对着击来,遂使了一个“正法直度”逼退了单掌。 那个左折最是可气,矮身从后面欺了过去,竟想趁夜行蒙面人专心对付那三犯的时候,偷着点夜行蒙面人下三路隐晦部位的穴道。 夜行蒙面人心中一气,手里一发狠,使了一招“踊贵屦贱”,用雁翎刀剁左折的双脚。 幸亏这时向光铭的双枪和文小伟的双掌都到了,得以让左折一个“满地打滚”滚逃出去了。 步量力的螳臂刀试图着去砍断那些冰凌饰物后面的带子,可却连一根断线都看不见,心里多少有些急躁,毕竟他不是步好行,那些扑面而来的冰凌,攻击面几乎可以笼罩住他的全身,“量力步法”即便是用上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郜三娘比他更急,面前的这个雪白雪白的洋婆子,功夫居然比自己还高,现在都觉得丢祖宗的人。 那边的微生雪就更别提了,手里的尖嘴钢管勉强护身而已。 “看这洋女人应该不会什么拳脚功夫,咱们从各自的位置一齐逼近,谁先到跟前就点住她的穴道。”步量力出主意了。 郜三娘和微生雪边答应着边照做。 果然,两女一男只防守而不进攻,就为了能靠近过去。 结果是郜三娘先行靠近,正心喜着能用刀尖够着白雪公主的“腰俞”穴了,可立刻便觉小腿上一痛。 那两条“虫子”也是一样,跟着就疼得叫出声来了。 他们谁也没见到过白雪公主大纱裙的下摆还藏有好多小冰凌饰物,一下子就着道了。 “我把你个倒了霉死不了的臭刀螂!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疼死你姥姥我啦!”郜三娘双匕首交单手,一手捂着伤口极力骂到。 本来就瘦的步量力腿上根本没长什么肉,此刻最疼的就是他,而且还得听着其她人的怨骂,当真是自食恶果。 “呔,大胆的贼人,竟敢想劫走人犯。你以为军营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看叉。” 这个时候,小李侯爷居然出现了,身后背着双锋方头钢叉,手里是一柄两尖手叉,照着那夜行蒙面人就是一叉劈下。夜行蒙面人用雁翎刀刀背一搪两尖手叉的主刺,而后顺着就把刀推进了手叉主刺与旁刺之间,而后一别。 而小李侯爷却趁其未别到位的时候把两尖手叉使劲往前一抵,用手叉的尖端直逼夜行蒙面人的咽喉,同时把脸凑近悄声说道:“劫持我。” 夜行蒙面人立刻就明白了,一手扣李艮持叉手臂的内侧,一手一扭雁翎刀,刀叉同时落地,而后就势把他的胳膊反拧到后面,且掐住了李艮的脖颈。 “别过来!” “大胆!还不快放了小侯爷!”“有本事你放了小侯爷,我们接着再大战八百回合。”“要不放了小侯爷,下场有你好看的。”“呸,没本事的才劫持人质威胁别人呢。” 这些人瞎咋呼的多,可却没人再敢上前。 “父亲,别管我,赶快拿下人犯。” 李侯爷看着他们,之后把脸扭过去了,似是不管这事了。 遂夜行蒙面人劫持着小李侯爷,和白雪公主一同出了军营。 暗中有个人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此时心忖道:这个小侯爷不该再待在这座军营里。 等到了离军营远的地方,夜行蒙面人一扽面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张黑面,当即冲着小侯爷一拜。 李艮当时就把他给扶住了,“别的就别多说了,您赶快带着公主离开吧。”说完,李艮朝左右看了看,也速速离去了。 小李侯爷刚走没多久,慎缜就出现了,像是一路跟过来的,冲着那黑面老者一施礼,口称“师父”。 司寇理硕道:“我应该没有揣摩错,是你给李侯爷送的消息吧?反正不会是刘侣那条小臭蛆。” “师父,那天公主一被俘虏,您的神色就不对劲了,我只是跟侯爷……提过。” 白雪公主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冰凌饰物一抖直打了过去,却让司寇理硕一把给抓住了。 “你现在后悔吗?”“嗯……师父不是谆谆教导过徒儿,要法不徇情的吗?”“好,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有多大本事就给为师不徇多大的情!” 说罢,司寇理硕和白雪公主自行离去,没走多久,提着包袱的郝佳活也追了过来。 “总捕头,您这次的事我没告诉媛媛,要不她一定也会来送送您的。这是我的一点家私,不是很多,您先拿着吧。”“佳活,这就不必了吧。”“当初属下家里最不济的时候,还不是靠您接济?我也知道这些不能还当初欠的情,不过多少也是属下的一点心意呀,您还是收下吧。” 说着,郝佳活把包袱放到了司寇总捕头的手里…… 又被一个猎人给放了。白雪公主心道,虽然他不知道郝佳活是猎户出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五) “咱们的灰姑娘现在好吗?她不在我身边,我实在是太想念她了。” 灰姑娘是司寇理硕和白雪公主的女儿,因为皮肤黑里透白才起了这么个名字。 “她现在的名字叫殷阿饰,已经嫁给了刚才那个帮咱们的小侯爷。知道吗?当年的你把咱们女儿托付错人了。”“什么?” 其实司寇理硕并没有正式娶白雪公主,遂灰姑娘就交给了另外一户人家抚养照顾,可当真是所托非人。 灰姑娘寄居的那家人,有一个继母和两个没什么好心眼的姐姐,几乎天天让灰姑娘干粗活,弄得一身的灰,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灰姑娘了。 有一回,侯府老安人办堂会,请了不少非富则贵的小姐,其实就是为了给小李侯爷找个般配的媳妇。 那个继母和俩个坏姐姐都去了,可不让灰姑娘去,还让她干好多活。 那时司寇理硕已经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却不便相认,觉得这次侯府堂会是个机会,但不能让女儿就这么去。 他把一辆车装饰成一个漂亮的大南瓜,弄得挺仙幻的,让“耗子”们拉着车…… “等一下,那辆车究竟有多大?那需要多少只老鼠才能拉动呀?车上面不是还有咱们的女儿吗?”“我什么时候说的用老鼠去拉这辆车了?”“你刚才不是说让耗子们拉车吗?在你们的语言中,‘耗子’不是老鼠的意思吗?”“可在你们的语言里,‘耗子’不是马的意思吗?”“哎呀,‘耗子’在我们的语言里是房子的意思,马是‘霍斯’。”“啊?‘耠子’呀?那行,就‘耠子’吧。那些‘耠子’都是我提前训练好的,不用人驾驭,自己就能直奔侯府门前停下。” 司寇理硕调笑着道…… 当时,司寇理硕给自己女儿找了一身好漂亮的衣物,还把白雪公主留给他当念想的水晶鞋也给她穿上了,但毕竟是个大姑娘,告诫她绝对不能在侯府逗留到子时。 还真不错,灰姑娘和小李侯爷是一见钟情,小李侯爷几乎忘了别的女孩的存在。 等到将近子时的时候,灰姑娘不得不离开了,由于走得仓促,留下了一只水晶鞋。 转天,小李侯爷恰巧请司寇总捕头去帮忙找灰姑娘,遂司寇理硕就提出了试穿水晶鞋这个法子。 那个继母带着俩坏女儿也去了,而且又阻挠灰姑娘前去,让司寇理硕好好教训了一顿。 最后,自然是灰姑娘穿上了那只水晶鞋,还拿出了另一只,不过碍于出身,也只能先做妾室。 “我想灰姑娘已经知道我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了,要不然那个小侯爷也不可能来帮咱们。” 白雪公主话音刚落,一个从上到下一身冰白的女人,连头发和眼仁都不例外,活似从哪里飘来的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路上…… 当年,白雪公主曾经打败过一个厉害的西方女魔头,那就是号称可以冰冻一切的冰雪女王。 天外族外字营供给队中的凯伊和格尔达是一对情人,当初却遭到了冰雪女王的嫉恨。 恰巧当时凯伊受到了有意无意间喜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锡镴镜公主的垂青,有的也说没的也讲,唾沫星子都飞到凯伊的眼里去了,致使他都开始“愤世嫉俗”了。 冰雪女王就趁此时机带走了凯伊。 格尔达费尽千辛万苦去找寻,通过一个强盗窝才又见到了他。 凯伊被格尔达深深地感动了被冰封的心,一同逃了出来,但没跑多远就让冰雪女王给追上了。 好在白雪公主经过那里,以寒对寒,以“雪”制“冰”,到底是白雪公主艺高一筹,把冰雪女王打得“一觉不起”。 “那是在保存力量,我现在的力量更强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会一睡不醒,然后再等一个王子来吻醒我?”“你想得倒美,没有哪个人会去吻你的,都怕亲完冻上了腮帮子拿不下来。”“那个救了你,你却不肯嫁的王子也……”“你不知道恩情和爱情是两回事吗?”“好啦!我不是来跟你理论这些的。今天不但要报我的仇,还有我妹妹的。”“你妹妹?”“就是锡镴镜公主的闺中密友,被你害了的母后!”“是后母才对。” 她没必要再说什么了,身体里的冰寒之气已经聚集成了,冲着白雪公主和司寇理硕就施展了出去…… 冰雪女王的原名叫艾罗拉,父母是西方一个国家的国王和皇后。 他们一直没孩子,也急切地盼望着有个孩子,当她出生的时候可说是举国欢庆,还特意请来了三位女巫为她祝福。 可在当时,有一个因为一直被不重视而怨恨国王的巫师,就是那达生,突然出现在当场,出言诅咒艾罗拉公主会在十六岁生日那天被纺车的锭针刺伤身亡。 国王一气之下把那达生给赶了出去。 那三位女巫为了安慰国王和王后,说公主在十六岁生日那天至多是长眠不醒,后来就一定会有一位白马王子带给公主一个吻,从而让艾罗拉公主从睡梦中醒过来。 十六年即将过去,皇宫之内打那个时侯开始,一直在禁用跟纺车有关的物品,那达生为了提高在巫师这一行里的地位,那天带着一把锭针,淬上了所谓具有魔法效用的毒药,偷偷混入皇宫之中,把艾罗拉给刺伤,还把干净的锭针故意留在当场,让他的诅咒看起来就是灵验。 真杀掉公主他是绝对不敢的,但艾罗拉却真的起不来了。 后来,一个叫菲利普的王子骑着白马真的出现了,而且还真的把公主给吻醒了。 当时又是举国欢庆。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不尽如人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六) 过了一段日子,菲利普王子一口地道的河南腔还好,但是艾罗拉发现他还有一个赌博的爱好。 后来艾罗拉用一袋金币从菲利普赌友的口中买到了一个秘密。 原来,当初菲利普在赌桌上打败了那达生,他没钱给菲利普,就用解药连同告知“醒吻”的事情还赌债了。 自此以后,菲利普不但嗜赌成性,而且赌品还越来越差,什么鬼他都敢捣,谁的账他都敢赖。 艾罗拉不是没劝过他,菲利普也答应过为了爱情可以改掉这个坏嗜好,可毕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遂追要赌债的越来越多,追得他没处躲没处藏的,也不敢找家里要钱,后来也就一去不归了。 艾罗拉彻底心寒了,拜曾经“祝福”过自己的三位女巫为师,习得了这种冰冻之法,功夫练成当日便把那三位女巫一起给永远地冰封了起来,再后来,也就成为了如今的冰雪女王。 至于那达生,知道这件事以后就惶惶不可终日,自己原来的名和姓都不敢用了,改叫“格格巫”,可还是恐惧冰雪女王会找到自己,遂从此销声匿迹…… 她恨,恨一切比自己的爱情幸福的男女们,现在看着面前这一黑一白的恩爱两口子,心里羡慕嫉妒恨的滋味是身体里所有的寒气也冰冻不了的,别的仇恨现在都几乎不重要了,遂下定决心,把这两个人分别冰冻起来,然后有多远就把他们分开多远。 司寇理硕曾经抓捕过一个嵩山派的传人,那个强人的“寒冰真气”已经练到比当初的左冷禅还有高上几分的地步,可也不能发出如此彻骨的奇寒,遂全力运内力护体,同时抖开自己的铁手飞抓去攻击冰雪女王,相信只要能让她受伤,其寒气的功力必减,但却发现寒气在自己兵器抖动时会更冷,而且已经知道了冰雪女王并不只是单单会这种远距离攻击的功夫,脚下就跟风吹动的冰屑一样灵动。 她果然比那时要强了。白雪公主边对抗寒气边心忖到。 冰雪女王的寒气简直就像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一般,使得司寇理硕和白雪公主无法近身。 “搜细猎微”在抵御寒气的同时,借蒙蒙的夜色在观察着,发现冰雪女王在发寒气的时候,呼吸有些异常,要比正常人快一些大口一些,当即恍悟。 难怪冰雪女王的寒气看起来像用不完的样子,原来她是发出来的寒气又吸回一部分,加上还有再吸进的空气,这么一来,可不就跟无穷无尽似的,但即便是这样,这其中把空气转换成寒气也需要消耗体力的。 现在,通过察觉到冰雪女王的微表情,司寇总捕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小白雪,靠近我一些,我比你的功力强,可以帮你挡住一些寒气。”“铁猫儿,我比你年轻得多,还耐得住。”“不会吧,难道你认为我老得不中用了不成?”“哎呀,这个时候你还说什么笑话,多留神她吧。”“我留神她干吗呀?我现在想的只有你,你当初为了不耽误我的前程,还怀着咱们孩子的时候就悄悄离开了我。我欠你们太多了。”“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要说欠,咱们都欠女儿的才对呀。”“知道吗?我之所以能抵御住这些寒气,全因为我心中有你。与你的团聚让我的心中充满着阳光,这点儿寒气根本已经不算什么了。你过来吧,咱们紧靠在一起,彼此的心中就会更温暖,这个冷血无情的臭娘们儿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们说够了没有!”冰雪女王张口说话的时候,这种蓄积寒气的呼吸受到了搅扰,登时就弱了一些,可是,她心中的气更大了,吸气更猛,吐气更凶,不过身体多少就有些承受不起了。 “小白雪,你就听我的吧,赶快过来。此刻她的寒气更冷了,咱们一起搅乱她的寒气。别怕,她马上就不行了。” “什么?我快不行了!我要活活冻死你们!”当冰雪女王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她寒气的强劲可说达到了巅峰,甚至可以说已经超常发挥了,可没过多久,寒气立刻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咳嗽声。 司寇理硕的计策终于有效了,但是他和白雪公主并没有立刻联手发动还击,原因很简单,冰雪女王的一通寒气进攻实在是厉害,刚才司寇理硕硬撑着装没事,其实刚才说出那些话都差点把舌头给冻上,只要冰雪女王能再挺一会儿,没准他们夫妻真要劳燕冰飞了,好在司寇理硕的神志被寒气攻击得很清醒,知道时机一错可能永不再来,手脚虽被冻得不灵便,但身子还是可以的,遂使劲打转转,带动铁手飞抓攻击咳嗽未停的冰雪女王。 冰雪女王的功力现在大受搅扰,脚下慢了些,让司寇理硕的兵器给挂躺下了。 白雪公主也不示弱,冰凌饰物能带起来的一个不落。 冰雪女王极力克制咳嗽,又猛吸了一口气,一股寒流直迫白雪公主,然后并没有再进攻,而是如暴风吹动的冰屑一般逃之夭夭了。 穿着宽大和服的嘻太郎,脚下木屐“嗒嗒”快响。 他已经觉得天外崖不是自己应该待的地方了,绝不想步朗格和史莱德的后尘,刚才提着鞋蹑足潜踪好不容易绕过了朝廷的军营,只要发出一点声响都能让自己的心一扑腾。 上下天外崖的道路十分的奇特,上崖的路没有认识道的人领着,就?等着打转转吧,可下崖的路只要多留心就行,可即便刚下崖,而且路上还做了记号,等再次上崖的时候该打转转还是得打转转,蒋大老板每次来天外崖的日期都是固定的,大族长都是早早派人下崖去远远地迎接。 连宰父大族长本人到现在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无论是上崖时还是下崖时,路上做什么记号,再上崖的时候都会混乱,当初为了搞清楚上天外崖的路,费了老鼻子劲了。 “东瀛浪人!你是天外崖上的人吗?” 嘻太郎登时吓得一激灵,把腰畔的武士刀拔出握在双手之中,道:“你的,什么的干活?” “我是朝廷派来剿灭你们的。”说着,欲回军营的小李侯爷从背后取过双锋方头钢叉。 “等一下!”“你想干什么?”“嘻嘻,我的,只是个路过这里的东瀛人的干活。我的家族一直在海上做航运生意,后来的遇上了海盗,只有我的活着到了这个地方,现在只是个老百姓的干活。”“哼,老百姓用的着带刀吗?”“这刀是我父亲的遗物,不能离身的干活。” 说着,嘻太郎把刀收了起来。 “哦?真的?”小李侯爷顶多信他三分而已。 “您的,一定是大明朝大官的干活。”“这次朝廷大军的主帅李侯爷是我的父亲。”“哦……小侯爷的干活。” 这时,嘻太郎冲着小李侯爷行了一个东洋礼。 “我的,也大大地恨天外族的干活。他们的,把好的东西全都自己占着不分给别人的干活,良心大大的坏啦。我的,愿意为大明朝廷效力的干活。”“你?”“嗨。我的有样东西可以交给小侯爷,对朝廷大军攻打天外崖大大的有好处。”“是什么东西?”“小侯爷请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七) 嘻太郎边说边往怀里掏,突然,他伸进肥大和服里的手陡然间隔着衣物抓住了刀柄,以最快的速度把武士刀横甩了过去。 小李侯爷还提防着他呢,结果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一道血口。 “你……卑鄙!无耻!”“是你的,笨的干活。” 嘻太郎可没有要替天外族对付小李侯爷的意思,只是想能活捉小李侯爷,而后狠狠地勒索一笔,就够吃上几年的了,此刻双手握着武士刀砍了过去,“还不快投降的干活!” “呸!你妄想!”小李侯爷强忍着疼,用兵器把武士刀拨了出去,而后刺击嘻太郎的前胸。 嘻太郎恶狠狠地用武士刀也给拨了出去,其实只是他脚下变换了位置而并非实打实地拨了出去,随后照小李侯爷的双腿砍了过去。 双锋方头钢叉一竖,给挡住了,接着,小李侯爷用叉上的刃锋扫嘻太郎,因为憎恨而用力过猛,从而带动了伤势,但李艮尚且忍得住。 “吧嘎!”嘻太郎知道这一叉自己怎么也是挡不住了,跳开后,用刀背猛砸叉柄,从而想加重小李侯爷胳膊上的伤。 “算你狠!”小李侯爷咬着牙道,而后把武士刀给撩了出去,“唰唰唰……”,身形快移,一套北宋年间“飞叉大将”钟雄留下的叉法抖开了,其中还有他老师的创改。 嘻太郎用“念流刀法”还击,此时,还是用他自己最熟悉最有把握的刀法才好。 霎时间,刀光叉影,“玎玎当当”。 要不是小李侯爷的伤,嘻太郎的武士刀早断了,可是现在拿武士刀的手都快跟折了似的。 最后,小李侯爷把砍来的武士刀逼进了自己叉头两根刃刺之间,而后奋力给挑了出去。 嘻太郎也不甘心,武士刀没了,就扑了上去,双手抓住了叉柄。 二人奋力争夺。 “我的!不想再打的干活!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的干活!”“鬼才会再上你的当呢!”“吧嘎!”“啊!” 也不知道嘻太郎究竟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小李侯爷受伤的胳膊痛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得松手了,从而让嘻太郎把双锋方头钢叉夺下了。 “哈哈哈……呦唏!呦唏!”嘻太郎边诡笑着边用叉头指向了小李侯爷,而且在逼近。 突然间,一个头上梳髻的少年人出现了,二话不说,用双手一端钢叉好似往旁边什么器皿里放。 说也奇怪,嘻太郎居然无法阻止这少年,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钢叉又一托就给托走了,那托叉的姿势好像在哪里见过,甚至可以说熟悉得很,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场合下见到过。 其实是在大远郭记大酒店里常见。 嘻太郎又骂了声“吧嘎”,催木屐就追,“站住!小孩大大的不好!” 可追了半天,只见那少年人就是在当场附近转圈子,但步法好似平凡中见奇诡,嘻太郎看着就更熟悉了,应该立刻就能想起什么了。 又连追了几圈,等嘻太郎好容易靠近了少年人,但少年人连让几让,愣是没抓住人家。 可能是少年人的体力不支,最后让嘻太郎挡在面前避不开了,索性就把钢叉往前一上,上得挺稳,打得更稳,都快把嘻太郎的鼻梁给打塌了。 “吧……嘎!”疼得嘻太郎捂着鼻子,说话都费劲了。 而后,那少年人立刻就带着小李侯爷和小李侯爷的兵器离开了…… 嘻太郎没再追,感觉鼻梁骨是越发的疼痛,心里一琢磨,还是返回天外崖上吧,缺医少药的,现在又是夜里,总不能活活疼到天亮吧,想罢,即刻捡回了自己的刀,捂着鼻子飞奔回天外崖,那种疼痛的滋味中还得更加小心翼翼地绕过军营,其难处可想而知,后来总算进了那片密松林,嘻太郎到在指定的地点,鬼哭狼嚎了起来…… 当大族长和小岛四郎问他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嘻太郎哭着说自己想刺杀朝廷军营中重要的人物,虽也刺伤了对方,但自己也受了伤,好在没有惊动太多军营里的人,这才好不容易逃了回来,自己也知道是立功心切了一些,下回一定先跟大族长好好商量商量,这次愿意接受军法的制裁。 小李侯爷此时已经回到军中,有军医给看过伤势了,好在好药不缺,给细心敷上,无大碍。 这时,军中主帅李侯爷来到了自己儿子的帐中,屏退了旁人。 “父亲,我……” “啪”,李侯爷给自己儿子李艮一个嘴巴,“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帮着人犯逃跑?” 李艮没有抚住痛处,低首回道:“父亲,他们可是阿饰的亲生父母呀。” “什么?”李侯爷比较震惊,“阿饰是被寄养的,亲生父母会是他们?你没弄错?” “是您的儿媳亲口告诉我的。阿饰再次身怀六甲,我本来不太想这次随您出征,但阿饰一听说是要攻打天外崖,急得不得了才跟我道出了实情。我为了安慰她,说这次随您出征定保他们的万全。”“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不是怕……”“好啦,那你做得痕迹也重了点儿吧,那些服毒的囚犯哪个是好糊弄的。唉,也难怪,你从小到大都不擅于搞这种事情。”“那父亲的意思是……”“嗨,大不了全不给解药就是了。嘿嘿,蛤蟆还想‘吃’掉虫子们呢。” 李艮听到这里,心里多少起了一阵惧意,虽说是为了自己,可父亲的心有的时候……是真够狠的。 “行啦,亲家翁亲家母不都没事了吗?你就好好养养伤吧。”说罢,李侯爷出了帐篷。 李艮施礼送走了父亲,心情多少好受了些,不由得又添对怀孕妻子的相思,相思相思着,面前陡然多了一个女人,他差点就认为自己因相思之苦而眼前产生了幻像,但这个女人虽然挺好看的,却非所思念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八) “姑娘是……”“您是小李侯爷吧?请恕小女子冒昧。我是来这里伺候李侯爷戏法儿的艺人,李管家看我一个女子把鞋给变没了,说要给我找双鞋再让走,可直到现在也没找来。”“哦……你是九儿姑娘吧?我听说你了。”“小侯爷可真是平易近人呀。”“有事吗?”“嗯……小侯爷,我不想在军营里做个白吃饭的,但别的事情我一个民女也帮不上什么忙。侯爷那里好像有事,九儿不便打扰。我知道小侯爷受伤了,我想……能不能让我也伺候小侯爷您几段儿戏法儿,让您开心开心,也许能帮您减轻一些伤痛。”“嗯……这个……麻烦吗?”“不麻烦,就是几个小戏法儿而已。”“那好吧,就谢谢姑娘了。”“小女子有这个荣幸,我该谢谢小侯爷才对。” 说着,秋九轻巧地道了个万福,“请小侯爷到桌边好吗?” 李艮起身,由秋九搀扶着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李艮的心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从那个万福礼开始,便觉得这个戏法女子的衣裳有些特别,虽然不是紧到身上的轮廓一览无余,但随着每一个动作都能把她身体起伏的曲弧突显出来,当即收了收心神,心里说看人家言谈举止就是个正经的彩戏女子,彩戏女子的衣物是配合戏法用的,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也是入情入理的,就别多想了。 这个时候,秋九仍是轻巧地把桌上的东西稍微清了清,而后一笑冲李艮道:“小侯爷喜欢戏法儿吗?” “小时候就挺喜欢的,不过也好久没看到什么好的戏法儿了。”“那您觉得什么戏法儿才是好的戏法儿呢?”“那当然是精彩的,不俗的,不常见的。”“好,那您往桌子上看。” 李艮一低头,登时吃了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桌上多了一个玩具似的小帐篷,外形和自己身处的这个完全一样。 “哟!姑娘真是好技艺呀!什么时候变出来的?”“请小侯爷把这个小帐篷拿起来。”“好。” 李艮拿起之后,又吃了一惊,原来帐篷里还有好多小玩意,什么小桌子,小椅子,小床,小柜,甚至连桌上摆的东西都一样,而且在桌后还有一个彩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情景跟当场一模一样。 “哎呀!姑娘的技艺当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小侯爷觉不觉得这个帐篷里只有小侯爷一人太嫌孤单了?您信不信?我能把您此时所想的人给变到这个帐篷里来。”“哦?那当真再好不过了。”“那就先请小侯爷把帐篷放回去。”“好。”“小侯爷,您上眼。” 说着,秋九把小帐篷提了起来。 李艮往里一瞧,发现其间多了一个泥人。 是秋九姑娘! “呀!小侯爷恕罪,我或许是没分清是您想的,还是现实有的。”“啊,不妨事,九儿姑娘的技艺已经让我很是惊诧了。”“那……九儿可就往下变了。”“姑娘请。”“那得劳烦小侯爷一下了。” 说着,秋九把笔拿了过来,掭好了墨后递给李艮,而后撸起袖子,露出半截小臂。 “请小侯爷在民女的胳膊上留个墨宝吧,随便什么都可以。” 李艮拿笔在手,看着秋九粉嫩细白的新莲藕,心里不多想什么那就不正常了,但心里仍认为九儿是一个正经的好姑娘,遂在上面就写上了“白玉无暇”。 秋九看了看,“小侯爷的字看上去很细腻呀,给夫人写字的时候也是这种字体吧?” 李艮立刻心中一动,忖:不好!是不是心神又开始放荡了?难道字体也多情起来了? “小侯爷?小侯爷?”“啊,姑娘有事吗?” 秋九掩口一笑,“您再把帐篷拿起来看看。” 李艮二次把帐篷拿了起来,见那泥人秋九也伸着胳膊,而自己那个泥人提着笔在上面已经写下“白玉无暇”四个字。 要说这种戏法儿绝对是不多见中的不多见,可李艮现在忙于收心收神,遂只有生硬的夸赞之词。 这时,秋九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带着说不清道不尽缠绵之意的传情罗帕,去擦胳膊上的字,此刻见小侯爷盯着看,一笑道:“民女是不是该把小侯爷的墨宝刺在身上呢?” “啊,九儿姑娘别误会,我……我帮姑娘擦。”“怎好劳小侯爷的大驾?再说您有伤在身……”“啊,我这条胳膊没受伤呀。” 等擦完了,李艮又道:“那……下面呢?” “下面?”“啊,我是说,九儿姑娘下面还有戏法儿变吗?”“小侯爷还想看啊?”“啊,要是姑娘不方便就算了。” 秋九抿嘴低头一笑,“那我把这块弄脏的罗帕变白了吧?” 说着,她右手握着那肉皮色的罗帕,左手四指弯曲与大拇指虚搭在一起,只见又有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罗帕居然变硬了,本身也变成了一个圆柱型的直挺物件,而后其中一角钻进了左手的“洞”中,通过以后又给扽了回去,就这么连环几扽,之后,通过“洞”的部分还真变白了,好似是被染白的。 李艮开始有些心神不定了。 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在动,而他却似乎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随之一挺一挺的。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屈原屈大夫说过的一句具有道家哲思的话,出自《楚辞?渔夫》。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她的嘴唇根本就没有在动,而他却好像感觉到她的两片嘴唇里伴随着类似呻吟的声音。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六祖慧能的一件事,出自《坛经》。 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慧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她的五官根本就没有在动,而他却好似感觉到她的五官在伴之沉醉,甚至是欲仙欲死,但闻声色见,其朝五辉映。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张无忌在归隐前的一节,出自《张无忌正传》。 张无忌心中三分伤感、三分留恋、又有三分宽慰,望着殷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知道殷离这一生永远会记着蝴蝶谷中那个一身狠劲的少年,殷离要去找寻的是那个少年,自然是找不到的,但也可以说早已寻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三十九) 这劳先生说的书,差不多谁都爱听,也就难怪现在的他总能出入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接触一些不同寻常的人了。 “小侯爷!您又怎么了?”“啊,我……”“是不是您的伤……”“啊,可能是吧。”“那我替您叫军医去吧。”“不必了,不必了,待会儿就好了。”“那……小女子就不打扰了,您好儿好儿歇着吧。这些东西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送给小侯爷解个闷儿吧。” 秋九说的是桌上那些变出来的东西。 “那就多谢九儿姑娘了,回头我一定让李管家加倍付一些银两给姑娘。” “谢过侯爷。”秋九又是一个万福,而后向帐门走去,临离去时回头望了李艮一眼。 李艮陡觉那眼神非比寻常,心思又开始动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的眼神落到了桌上,不自觉间又再次把那个小帐篷给拿了起来,发现里面又多了一个泥人,而且情景也变了。 小桌子的最前面就是多出来的那个泥人,像是要往帐篷外走,身后就是九儿姑娘,好像要跟在那个泥人身后离去,但又不情愿,而自己则是站在桌子后面。 李艮这时把多出来的那个泥人拿在手中一端详,竟像是……父亲。 “‘冰雪女王’?”“不是被册封的那种,就当个诨名听吧。”“‘诨名’?冰雪夫人是到了我们这里以后学的吗?”“我学到的还远远不止这些。”“那是自然。想我天朝上国泱泱大邦之地,可学的东西就是我们自己穷一生之精力也未必能学到万中之一。冰雪夫人的意思,是要到军中效力喽?”“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贵国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冰雪夫人是问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吗?那本侯想先听听夫人想要什么样的好处。”“我想要一座城堡和好多奴仆,我的国家对我来说就是一片伤心之地,我不想再回去了。” 李侯爷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给夫人一所四合院儿和几个老妈子可以吗?” 不错,你倒没要一座城池。真跑我们这里当女王来了?李侯爷言罢忖到。 冰雪女王一听脸上就变色了,虽然她的脸上永远是一副冰冷的颜色,当即起身离座,连口带手一齐发寒气,把那张椅子冻了个着实。 在李侯爷身边的胡统领冷冷一笑,笑得比现在的那张椅子还冷,一口火吐出去,瞬间把冰都给融了,但那张椅子却连黑都没黑上一点。 冰雪女王也沉默了,最后道:“老妈子能别太老吗?” “当然,请冰雪夫人放心,只要夫人你能多为朝廷效力立功,本侯定不会怠慢亏待了夫人。圣右,带冰雪夫人下去休息。” 等李管家答应着把冰雪女王带走之后,胡统领对李侯爷道:“侯爷,您真认为这个冰雪什么的靠得住吗?”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敌人之敌为我友矣,我看这个洋女人会派上用场的,我们多留意些就是了。” “连司寇总捕头您都上崖来做密探了。唉,也怪我一直都没给您传什么消息,可我这儿也确实太不容易了点儿,您还得多担待些,毕竟我们还不是正经的天外族人。”一处隐秘的所在,蔡案空带着歉意向司寇理硕道。 因为也没什么地方现在可以让司寇理硕和白雪公主容身,思前想后,还是又上了天外崖。 “老朽能不心急吗?连日来大军别说能攻下天外崖,就连上崖的路都还没摸清楚。唉,你现在应该多少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了吧。”“嗯……这个有用没有用……”“哎呀,别啰嗦了,知道什么说什么就是了。”“是是,早先我听说在圣蟾赌坊死了个洋婆子。”“怎么?你知道是天外族里的谁干的?”“上崖以后我听说宰父何罪的管家跟那个死洋婆子不清不楚。”“阿水?”“就是他。本来他还想引那个洋婆子入天外族呢,但宰父何罪嫌她太骚气就没让。当初的阿水特好耍钱,要不是这个姓宰父的吓唬他说再赌就断他的腿,现在这个什么阿水一准儿是个烂赌鬼。我还听说他总爱弄个黑米面窝头当摆设,可不知道是后来还是最近,他这个毛病没有了。”“那你们二爷最近怎么样?”“我正要跟您说呢,他跟这个阿水有过那么几回蔫不悄儿的见面儿,可到底为了什么说的什么,这我可就是实在打听不出来了。” “秋九姐?”“鱼捕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有侯爷的庇佑啊。” 鱼爱媛这时带着些许疑问来到了冷悟情的帐篷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 “媛媛,我脸上有字吗?”“有啊。”“那写的又是什么呢?”“‘爱搭不理’呗。” 冷悟情顿了一下,“是不是凤侍卫……” “冷大哥还真知道啊?”鱼爱媛语气中带着些埋怨,“我们凤侍卫到底哪儿不好了?让咱们冷总镖头那么不待见?冷大哥可别跟我说什么大敌当前怎么样怎么样。” “媛媛别说这样的话。要是有开罪凤侍卫的地方,我给人家赔不是还不行吗?”“哎呀,就冲‘凤侍卫’这仨字儿,冷大哥你就开罪人家了。凤舞不是早就让你管人家叫‘舞儿’吗?我相信冷大哥的记性不会那么……”“好啦,其实是我不想那么称呼她。”“为什么?冷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冷悟情此刻把眼神移了开去,“事到如今,也不妨跟媛媛你实说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觉得小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不同吗?”“谁小时候和长大了会完全一样?要是成年了还跟不懂事儿似的,那是傻小子。”“当初我是被迫练武的,这你该知道吧?”“我知道呀,怎么了?”“要嘛就不练,要练就要练出名堂。”“对呀,你就是这样的人。”“但我当时的年龄哪里是把心思全用在学功夫上的年纪。”“也是,谁还没个胡思乱想的岁数儿。”“我为了能专心练功,就吃了一种药。”“一种药?”“对,冷心丸,别名‘冬药’。”“就是那吃了以后可以让心志更集中,思考更冷静的练功圣药,冷心丸!”“没错。”“那冷大哥你吃了多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 也无怪鱼爱媛那么着急,因为冷心丸要是服用到一定数量,有可能终身都不会动情。 “到底吃了多少我早就忘记了。你看我平时挺诙谐的,其实我那是在别人面前掩饰我的冷。”“那冷大哥以前没有找过老太公帮帮你吗?找伯讲、经济应该也是可以的。”“我觉得这件事就别麻烦……”“哎呀,我说冷大哥你……回头我给冷大哥你想想办法吧,咱们一定有办法的。”“那凤侍卫那里……”“这个冷大哥就不要分心了,毕竟眼前确实还有更重要的正事。知道我来时的路上看见谁了吗?” 鱼爱媛便把路上的事告诉了冷悟情。 “她不是跟了寇爵爷了吗?难道嫌人家对她不好吗?” “伯母现在正在做兑换的营生。”“兑换的营生?”“相当于低买高卖,我请伯母用你的名字帮你也赚到了好多钱,咱们女人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江湖上,当然了,安稳宫咱还得好好干,前程别耽误了。” 鱼爱媛在跟凤舞转移着话题,口中的伯母就是那老太公长孙的母亲。 “九儿姑娘。”“侯爷。”“你认识鱼捕头?”“有过几面之缘。我想我的出身您已经知道了。”“那么说是真的喽?那九儿姑娘到我这里来……”“那您觉得那种地方是我们女孩子应该长待的吗?” 说罢,秋九的眼睛里开始闪动着晶莹的泪光,还伴有微微地抽泣,着实惹人怜惜。 “九儿姑娘别误会,本侯没别的意思,我是说既然是从……”“侯爷是要我帮您解决一些事情吗?” 李侯爷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那么大胆,也是,既然都说穿了就没必要再装了,此时,她已经走到了李侯爷的腿边…… 六扇门里也有一支追踪队,称“鸢鹰队”,一个个轻功都不弱,最近刚到军营。 有人建议让鸢鹰队的人从最不可能的地方攀岩而上,而后设法弄清上崖的道路,但苦于在岩壁上打钢钉桩的声音无法掩盖,不过好在崖上有锦衣卫的人。 当给崖上发完音信后,“耗子头”回复下来的是,“明日白天攀崖”。 这天,天外崖临水那面峭壁之上是锣鼓喧天,说是要给三营九队的族人们提提士气和声威。 也就在这时,六扇门鸢鹰队的人一路打桩拴绳,好不容易上到天外崖上。 这里本来就因为是险绝之地而疏于防范,可鸢鹰队的人一上去就都被俘虏了,不过可能是看着白雪公主跟司寇总捕头的关系,也没太为难他们,还管了顿午饭,吃饱了就给押下天外崖了。 这天,大族长的管家大阿水晚饭吃得有些晚了,饭外堂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当大阿水拿了份饭刚要找地方坐下时,听到了司寇理硕的招呼声。 “阿水管家。”“哟,是您呀。”“过来坐怎么样?”“好呀。” 遂大阿水就端着饭碗和汤碗来到了司寇理硕的对面坐下。 “司寇大人刚吃完呀?”“嗨,老朽现在还能是什么‘大人’呀。”“您可别那么说呀?就算您不是朝廷的官员了,但人的名树的影,无论何时何地您都担得起‘大人’这两个字。”“唉,就算是大人又怎么样?老得肠胃都不行了,所以吃饭就不能太快了。”“欸,细嚼慢咽本来就是养生之道。要我说,年青后生都该如此。”“嘿嘿,也是。反正不管是老还是少,总不能让人家白养着,应该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才对。这不,听说害徐、沙两位长老的凶手尚未缉拿到,老朽怎么也得尽些绵薄之力。” 一听到这里,大阿水的脸上微微一变,可随即就遮掩了过去,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啊,是呀,要论抓差办案,您要是认第一,别人连第二都不敢认。司寇大人一经手,这凶手定是在劫难逃。察出来了吗?”“倒是听叶先生跟我讲了一些事情,我们俩都觉得那应该是他们所认识的人所为,因为这个凶手的施杀距离比较近。”“那要是一个轻功高手所为呢?啊,武功我是只懂得一些皮毛,要不我也不能被分在崖字营的供给队,可我也是见过不少武林高手的,我们崖上就有好多。以非常快的身法到在跟前突施煞手,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欸,比如乌单强的老师‘老雕’就做得到。”“对,管家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乌单强因为背叛了天外族死于崖上,那‘老雕’怎么也得跟天外崖讨个说法。”“就是嘛,一定是他存心报复我们,杀两位长老泄他自己的私愤。”“但是……乌单强不是在徐、沙两位长老被害之后才死的吗?而且据老朽得知,那‘老雕’也确实在乌单强死了以后才来的中原。再说当时的情形应该很乱,不会只有一个人在实施杀人,很像是有预谋的。欸,管家你吃啊,一会儿饭凉了。”“啊,吃着呢吃着呢。” 说着,大阿水又开始“扒”饭,如果说那种姿势是在塞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不妥的。 “欸,管家,赶快吐口唾沫。” 大阿水立刻依从,之后问何故。 “我看管家你舌尖儿上有点儿脏东西,不过现在没了。”“是吗?伯师傅怎么管的厨外房呀?”“啊,也许是老朽看错了。我说怎么样?还是老了不是?”“您又说笑了。” 大阿水却不知道,人在紧张的时候是吐不出唾沫的,就像他刚才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一) “接着咱们刚才的话头儿,嗯……不会打扰管家吃饭吧?”“啊,没事,一个人干吃饭也没多大意思。”“那好,咱们就当是茶余饭后聊闲天儿了。欸,管家你今天怎么没吃黑米面儿窝头呀?今天伯师傅不是特意给管家留了吗?”“啊,今天胃口不是特别好,就吃点儿细粮。”“是呀,人老先老胃,自己可得在意着点儿。那黑米面儿窝头啊,有时里面的馅儿太过坚硬,可说不定还千金不换呢。欸,咱们这崖上是不是原来有个叫连首雄的?” 大阿水的面色连着变,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可立刻用吃饭给掩饰了过去。 “哦,您问那连首雄连大哥呀?”“是呀,当我跟宰父大族长提起朝廷有一半儿是因为他才注意天外族的时候,却只见大族长哀笑连连,说这个连首雄早就因为钻研火器失误,把自己炸成了十好几块儿。大族长还到当时的荡怨城祭过他。当时管家你也跟着去了吧?还听说当时不知怎么就得了失心疯,后来被伯师傅给治好了,而且巧的是好像那个时候这叛天星又重现江湖了。” 大阿水此刻居然吃饭吃呛了,不停地咳了起来。 司寇理硕忙把汤碗推了过去。 大阿水点头示谢,“咕咚”喝了一大口,但咽得较慢,好像不是无意的,拖延的工夫里也够他的脑子转几个弯弯的。 等管家不再咳嗽了,司寇理硕才道:“听说那连首雄有种功夫叫‘蜂尾指’,不知道是不是独创的,真要是的话,那此种厉害的指上功夫可就失传了。” “啊,也未必是他独创的,没准儿……”“是呀,我听冷总镖头提起过,在大远城的时候,得知一个叫简妮的洋女人就会类似的指功,可他们之间应该是素未谋一面,除非……有个中间人。” 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到大阿水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了,因为他正在低头喝汤。 司寇理硕一笑,也端起汤碗,打算把剩下的残汤喝完。 大阿水此刻的目光从碗边处看了出去,见司寇理硕的左胳膊一直是搭在椅子背上,左手和小臂在椅子背后耷拉着,右手正端着汤碗喝汤,一副全无防备的样子,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又往左右看了看,自觉其他不几个族人离得甚远,应该听不清他们的对话,现在出手一定能中,即便是他用汤碗来挡自己的手指,自己同样有一击必中的信心,而后随便找个理由把老匹夫往外一拖处置掉,反正是个刚上崖的鹰爪孙瓢把子,怎么着也能糊弄过去。 这些念头在大阿水脑中闪过,而后一“蜂尾指”点了过去,但从椅子背后也陡然飞过一个铁手飞抓把他的出手给捉住了,这只手一吃痛另一只手也不敢再有什么动向了。 “哟,‘蜂尾指’果然没有失传呀,不过据老朽所知连首雄并未授徒。嘿嘿,别人的东西管家你拿了,而后有个伪造制假之技艺高人一等的人又连偷带换你的,这也应该叫做天理循环吧。”“哎哟哟!轻……轻着点儿。您……您可千万别误会呀!连大哥是没把教我功夫的事情告诉别人,可也不能算我偷功呀。咱爷俩儿不是提到这‘蜂尾指’了吗?就是想跟您逗一下,连点儿试您武功的意思都没有呀。”“啊,原来如此呀。但我看管家你这种手法,跟叶先生和我仔细说过的两位长老的伤口……”“您更冤枉我了!我跟徐、沙两位长老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我杀他们干吗呀?” “为了叛天星呗。”在饭外堂里的达寇拉伯爵这时搭茬儿了,“因为你贪婪,公孙昼阑不找你才是冤枉,刚才你使的那招指法我已经认出来了。就是你杀的他们!” 这个时候,在饭外堂的几个族人都围了过来,其中有吸血族的,还有几个地耗帮的。 地耗帮所有的人已经如数被宰父大族长的胸襟所打动,全都真心加入了天外族。 大伙儿一起抓住了大阿水,押去见宰父大族长。 得亏着公孙昼阑不是一般的机警,今天一直没接应到上崖的鸢鹰队,为自己不是真正锦衣卫卧底“耗子头”而准备的自觉无破绽的说辞结果亦是白费了心机,遂他要比大阿水多走心思,吃饭自然较之晚得多,怎么那么寸,走到饭外堂这里的时候正听见大阿水的呼痛声,连看都没看就知道事情不妙,当即叫上自己的人顶着星星就下崖了,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蔡案空没有跟下来,施祠嗣更别提,在崖上见到他以后就稀里糊涂地说不明白,也就是看着善否的面子。 不会是在松林里迷路了吧?彼此跟得够紧的呀?公孙昼阑想到此,觉着反正也没工夫理会这些了,一到在崖下立刻让端木缱暗地里去告知东厂的邵督主。 这个时候,朱愿愚也离开了,也是,一向吃得多,就得多走动走动…… “督公,公孙昼阑已然在崖上暴露了,现在已经逃到崖下。”“哦?那么快?还没怎么用他呢,看来我是高估他了。他让你来是什么意思呀?”“还能有什么意思,让您收留他呗。不过……”“不过什么……”“属下斗胆问督公您一句,您打算把他留在哪儿呢?您不会是想留在军营里吧?要是月尊教的姜教主问您要人,您这边是给还是不给呢?那公孙昼阑可不像是能为您多着想的人,到时要是乱七八糟地胡言乱语起来……啊,当然,督公您的官声在朝野之中一直非常不错,就算公孙昼阑说了什么应该也没人信,不过就怕……”“哼哼,像这种人就算另做它处,估计也不能安分了,迟早是个祸患。”“督公英明,像那种人做事向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事成之后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杂家是不会亏待像端木壮士这样的俊杰的。”“谢督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二) 端木缱施完礼数,转身又偷偷潜入了夜色之中…… 要知道,端木缱结识米备吕比公孙昼阑要早得多,当初他第一次偷东西的时候偷的就是米备吕家,这位可称“奇葩”的米公子非但不拦阻,而且还帮着他多偷出好几袋大米去,完事还说“吃着好你再来”。 从那时起,“大米”就是“寸光鼠”对米备吕的昵称。 公孙昼阑此刻随时戒备着,现在已经两头不是人了,全盼着东厂能收纳蔽护自己。 这时,月尊教的人如祥云一般站在了南边。 “公孙昼阑!你做得好事!”沃护法呵斥到。 “你们……朱愿愚!你出卖我!”“是你自己就不可信!”“哼哼,我不可信,教主就可信了?”“你说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的姜大教主要解散月尊教,我之所以设法杀掉徐徐和沙沙,还有阻止‘人星’去寻找叛天星,就是为月尊教树一个强敌,我了解教主一定不会在如此情形之下解散教门的,除非他一点儿都不顾及老太公的颜面。” 跟着教主和护法而来的阴残使此刻皱起了眉头,他在等待着姜教主的回答。 “不错,我是要解散月尊教。” 姜不今此言一出,语惊四下。 “但这却是爷爷的遗命。”“老太公?这……这是为什么?”“老太公生前见到教里已经开始发生了蜕化,那已经不似先前那个单纯地为武林人和百姓谋福的慈善帮派,生怕月尊教以后会变成一个欲争霸武林要一统江湖的危险教派,可当时爷爷已风烛残年,遂临终之际才制定完一个计划,让我来有计划地把教门解散掉,初步是先用教中大部分的钱去做大量的善事,可就因为‘死星’你,打乱了我全盘的计划。” “公孙昼阑,你少在这儿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是怕少了教门这个靠山吧?教主,这些就甭跟他说得那么详细了,先执行教规抓住他,而后咱们再从长计议。”沃护法说罢,“砉棱棱”一响,大环斩马刀奔着公孙昼阑就砍了过去,不过让牟笨无的牛头镋给挡住了。 “我……我可告诉你们!我是东厂的人!”公孙昼阑叫到,而后便见阴残使的残月双镰劈了过去,冯善否给拦下了。 此刻姜不今教主看着公孙昼阑,可公孙昼阑却不敢与姜教主的眼神相对。 姜教主一抖自己的兵器太公钓竿,玄色的钓竿,银色的鱼线,黄色的笔直鱼钩,“快亮出你的武器!” 听得此言,公孙昼阑被喝得倒退了三步,可是情形已经如此了,遂一咬牙,把毒藤鞭撤在了手中,照着姜教主抖了过去。 姜教主后发制人,一运内力,催动鱼线笔直如杆,整个兵器如一条长枪一般,鱼钩直点公孙昼阑拿兵刃的手背。公孙昼阑身子往后一转,不但手背躲开了,毒藤鞭从另一边又甩了过去,可转身之速没有姜教主的兵器快,直直的鱼钩已经快“钓”到他的后脖梗子了。 当时的公孙昼阑因为甩鞭的力大,几乎让他没有躲闪的余地,也只好玩命往地上摔,总算躲开了,不过也差一点让身子带回来的毒鞭伤了。 姜教主没有趁他之危,反而让鱼线一柔,而后一抖,用钓钩催动的气流,拦了一下毒藤鞭,这才没让公孙昼阑自讨苦吃。 公孙昼阑立刻从地上蹿了起来,看了看手里的毒藤鞭,使劲往地上一扔,双手握住六棱钢杖冲了上去。 姜教主又把鱼线给催直了,见钢杖过来了,与其软碰硬。结果公孙昼阑被姜教主的内力震得虎口生疼,再也不敢碰太公钓竿了,扳杖头现杖尾,扫姜教主的双腿是虚招,冷不丁挑起杖尾笔直戳了过去。看似姜教主抵挡出的兵器已经来不及抽回去防护,但只见鱼线又一软,直鱼钩点向六棱钢杖的杖尾。 “啊!” 六棱钢杖就在公孙昼阑的双手里硬生生往后一错,他已经感觉手心里火辣辣的,就跟肉皮被蹭掉了一般,可手里的钢杖也许就是救命的稻草,遂强忍着使劲握了握。 接下来,姜教主不再攻击公孙昼阑,用太公钓竿击打六棱钢杖,疼痛的泪水在公孙昼阑黑不溜秋的脸上都快淌出两道沟了。 大胖子朱愿愚本在掠阵,一见有人影蹿动,果然是端木缱回来了。 朱愿愚二话没说,铁钩杆过去就是一下子,想先给打晕了再说,可是其“毒鼠钻”功夫的精进却超乎了想像。 端木缱这一钻便钻到了牟笨无的身边,“牟哥救我!” “靠紧我,咱俩一起对付他们。” 朱愿愚的铁钩杆随着端木缱就过去了,想把他从牟笨无的身边给勾过来,却让牛头镋给拦下了。 另一个牛头镋去搪沃护法的大环斩马刀。 沃护法一晃刀柄,刀锋下砍他的大腿。 同时铁钩杆从上往下打来,镋、杆相交,一声大响,火星子乱冒,要说牟笨无以一手之力对付朱愿愚还真吃不消。 斩马刀被搪住后,沃护法横刀转身,用刀柄的末端点戳牟笨无的软肋,未果之后往上一挑,下面的刀锋斜砍对手的膝盖和小腿。 这时端木缱蹿钻了过来,用鼠头锹替牟笨无挡住了,同时用锹上的鼠耳别住了斩马刀的刀锋,之后身子掠起奔沃护法持刀柄的双臂横扫了过去,要夺下大环斩马刀。沃护法急忙手往后握,同时抡起自己的兵器往地上使劲拍,就真跟拍祸害人的耗子一样。 但是端木缱身子还没碰地就又钻到了牟笨无的身旁,刚站好一铁钩杆就贴地勾了过来,一下勾住了他的腿,给兜了个大跟头,而后往边上一拖。 “当”的一声响,铁钩杆让牛头镋给扫了开去,同时用牛头镋上的角把端木缱给挑下来了,刚把他放在地上,大环斩马刀就过来了,让牛头镋和鼠头锹同时挡住了,不过镋因为不及而挡得有些牵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三) 铁钩杆这时从他们的身后打了过来,因为牟笨无比端木缱高大,遂“寸光鼠”躲开了,可也不能让伙伴就那么挨打,遂又用兵器上的锁耳别住了铁钩杆的钩尖,身子全力使出“毒鼠钻”,总算让铁钩杆迟缓了一些,让牟笨无没受伤。 “牟哥把步子迈大些!” 牟笨无立刻明白,迈阔步攻击面前的两个对手,端木缱则蜷身在伙伴两腿之间,用鼠头锹去勾伤对手们的下盘,时不时还钻出来攻击对手。 这样的攻击方式有其优势,可也有其劣势,因为缺乏平时的配合练习,让牟笨无步履间受了羁绊,遂攻击招数的功效也就打了折扣,而且端木缱也没有全身心的对付沃护法和朱愿愚,一双鼠目总往公孙昼阑那边瞄。 此刻,阴残使的双镰已然勾挂住了双马镫,一脚直取中宫,让铁马鞍给挡住了,但是这也在阴残使的预料中,立刻一脚蹬着铁马鞍,身子一起到了马鞍的上面,同时一脚照冯善否踢了过去。冯善否急忙仰身,同时把手里的铁马鞍抛了出去,把腰间的马鞭扽了出来,照阴残使的面门就抽了过去。阴残使用双镰护面,同时把落地的马鞍向马否善踢了过去。 马否善见兵器又回来了心中一喜,用双手接住,但一手的马鞭未弃,一时蒙住了,马鞍和马鞭的招式同时,结果自然是两不成样,脚下连退了几步总算无事,立刻左手持一个马镫,右手扬鞭照阴残使当头抽下,结果让残月镰扫中了鞭杆,差一点就脱手了,遂急忙用整个马鞍抽了过去。阴残使用左手镰勾住了马镫,而后身子快速贴着马镫、马鞍一转,让其卷在身上,等一靠近马否善立刻一镰劈下,逼其撒手,同时左手镰带着已经夺过来的对手兵器照马否善攻了过去。马否善用马鞭杆挡,结果没挡住,连退了好几步之后让阴残使一镰架在了脖子上。 那边的端木缱已经快等不及了,此刻心头暗生一计,身子往朱愿愚那边一钻,好似鼠头锹和铁钩杆碰上了,“啊”的一声,端木缱飞了出去。 “牟哥救我……”“喂!” 牟笨无可无暇救他了,这太突兀了,已经致使牟笨无一同接沃护法和朱愿愚的攻击时手足无措,结果被拿下了。 端木缱的身子几乎就落在自己同门前辈的脚边。 正跟姜教主动手,眼看就要不支的公孙昼阑竟然登时瘫软在地。 难不成是因为怜惜同门而心痛过度? 蚀骨门最后一位门长心急着要重振门派,遂苦心钻研出了一种毒药,唤作“了恩怨”,可此毒刚一被制出,第一个被受用的人就是门长本人…… 此刻,端木缱不管公孙昼阑了,猛力钻了出去。 朱愿愚离得远,手里的剔骨刀飞了出去,正中端木缱的后肩头,一见他因为吃痛而停下了身子,用又快又大的步子赶了过去,但双镋这时被踢了过来。 “你快跑!” 朱愿愚跟着史莱德的时候,练过一些东瀛相扑术,用其中“推”的功夫把双镋推撞到一边,可又让端木缱趁此时机来了一个再次超出预料的“毒鼠钻”,还真逃了,不过好在朱愿愚把自己的剔骨刀给留下了。 逃离的端木缱别看身上有药,可没有一样是能治伤的,也是后悔,应该把身上一半的毒药换成伤药才对。 “谁!”“我。”“啊,是屋竣兄呀。幸不辱命,姓公孙的已经让我解决了。”“你自己还好吧?”“伤也不是太重。”“那也得赶快给你止血呀?走,我带你找大夫去。”“多谢屋竣兄了。是厂公让你来接应我的吧?你跟着厂公的日子长,以后可要多照应着点儿兄弟我呀。” 张屋竣听完只是点头没说话,袖子里藏的小铁棒槌已经握在了手中…… 日从东方升,冷悟情一听说昨晚的事情,立刻就找教主来了。 “教主早。”“是‘人星’啊,那么早来找我,有事吗?”“我是听说愿愚归教了是吗?”“是啊,公孙昼阑都那样了,他也不用再做什么卧底了。”“我是那么想的,愿愚被‘杜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成为了教中的一员,实属难得,一直待在公孙昼阑的身边也是不怎么容易,现在既已归教,我看……也别让他再在军前效力了,我举荐他做‘中八天’的‘死星’。既是有功之人,现在让他回教里歇歇吧,让他也早早熟悉一下星君的教务。教主您看呢?”“嗯……好,‘人星’说得有理,一会儿我就跟三位护法好好商量商量,即刻让愿愚做‘中八天’的星君。”“那悟情代愿愚谢过教主了。” 冷悟情出门不远碰上了李侯爷。 “侯爷早。”“啊,冷总镖头。”“您这是要找教主吗?”“啊,有些事情要跟姜教主商量一下。”“那就不耽误侯爷了。”“冷总镖头请便。” 姜教主一见李侯爷来了立刻起身迎接。 “不今见过侯爷。”“姜教主免礼。”“侯爷请坐。”“不必客气了,本侯长话短说。天亮之前,贵教的人是不是抓进军营两个人来?”“是呀,两个帮着我教逆徒为非作歹的人。”“嗯……他们以前应该当过捕快。”“哦?莫非侯爷认得他们?”“没错,当初我那儿媳被‘五欢喜’五个贼人绑架的时候,他们跟着出过不少力,我当时挺赏识他们的能力,后来就不知道他们调到哪里任职去了。没想到如今……他们可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大奸大恶之事?”“那倒不曾听说过。侯爷的意思是不是……要招抚他们?”“姜教主果然是颖悟绝伦,本侯的确有爱才的意思。现在咱们正值用人之际,何不让他们戴罪立功呢?就连‘五欢喜’那样的贼囚们咱们都能给他们机会,更何况是……”“既然侯爷开了金口,那还能有什么说的,不过侯爷把他们带回去之后,还请侯爷要严加管教谨慎约束。”“多谢姜教主,我代他们谢过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四) 其实当初公孙昼阑捕头之职被撸的时候,牟笨无和冯善否就已经不想再跟着他干了,即便他还是月尊教的星君,那他们也觉得跟着他没奔头,遂就去投奔侯爷去了。 当时李侯爷确实是赏识他们,自然收留,可从牟、冯二人口中得知,公孙昼阑已告知他们的应对月尊教要解散的事情之后,立刻又让二人立刻回到公孙昼阑的身边帮助他。 这一来是因为月尊教乃老太公所创,对朝野上下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对于李侯爷一家十分有用处。 这二来嘛,李侯爷一直想建功立业继而再升爵位,却是始终苦无机会,他已视天外崖为好大的一块晋位阶石。 “这么些年了,二位真是辛苦了。来,本侯敬你们一杯。” 牟、冯二人一听这话立刻站起。 “这是侯爷给在下等立功的机会,是侯爷看得起我们。”“是呀,当我们敬侯爷一杯才是。” “那好,本侯与二位义士同饮此杯。”说罢,李侯爷与牟、冯二人一饮而尽。 “从此你们二位就做本侯的家将如何?等一有机会,本侯就在皇上面前给二位谋个前程。” “哎呀!真是太谢谢侯爷了!”“我们跟侯爷是跟对了!” 说完,二人起身就要行大礼谢过李侯爷。 也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了,今天总算听到回报了,二人心里都是挺欣慰的。 “欸,这是你们应得的,又何须如此,快起来吧。” 他们不敢违背侯爷的意思,遂又重新归座。 “你们快跟本侯说说,那公孙昼阑之前都在崖上干什么了?” “嗯……回侯爷的话,公孙昼阑自打叛离了月尊教好像什么人都不信了,行事神神秘秘的。”“是呀,他能带我们上天外崖,我们都没想到。不过,我好像听说,崖上那个锦衣卫的卧底是他给揭穿的。” “那上下崖的路径你们一定都摸清了吧?要不怎能下得天外崖?” 他们俩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牟笨无便把那片密松林的奇特说了一遍。 “要不是姓公孙的那么早就出事了,我们会有机会为侯爷您打探清楚的。” “啊,这个本侯相信。”李侯爷这么说着,脸上可开始变颜色了。 “那……现在崖上有没有懂得行军打仗的主帅什么的?”“我们就知道她叫啾啾。”“‘啾啾’?还有呢?” “这个……”“那个……” 俩人一齐摇头了。 李侯爷的脸上也就更难看了,让他们自觉得挺惭愧的。 也是,他们虽是一直帮着暗人做暗事,但崖上的人确实没给他们机会做细作的暗事。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公孙昼阑上崖后的行事比先前还要谨慎,崖上的事几乎什么都不让他们参与,要牟、冯二人更不可能得知崖上的细情。 应该算是不欢而散,他们从侯爷的帐篷里告退出来了。 “鱼捕头?”“二位,可喜可贺呀。” 他们都一皱眉,听不出鱼捕头这话是正是反。 “两位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两位如今也是得了正果,的确是该喜该贺的事情。”“那我们就谢谢鱼捕头了。您还有别的事吗?”“有些事我想提醒二位几句。”“鱼捕头请讲。”“因为你们两位是被我们教里的沃护法和阴残使抓进军营的,虽然当时天还没完全亮,可因为你们的吵闹也有不少人看见了,在军营里多走动容易引起误会。要是挨个儿解释起来也是麻烦,到时谁都到李侯爷那里核实不是给侯爷添堵吗?现在侯爷已经够烦心的了,遂近来侯爷喜欢看变戏法儿,有个女彩戏师经常出入侯爷的帐篷,你们二位要是撞上了……二位都是聪明人,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鱼爱媛是不是话里有话牟、冯二人没听出来,反正之后在军营的日子深居简出了起来。 箫音在黄昏时听来意境十足,令东厂的邵公公听后自感神清气爽悠然自得。 “鄂护法的《宁心清曲》吹奏得果然高妙。”邵卞乌边抚掌边赞到。 “哪里哪里,微末之技让公公见笑了。”“欸,是鄂护法过谦了才对。”“那公公此时的感受又如何?”“当然是舒畅无比,看什么都赏心悦目。”“是呀,要说此曲也非是在下吹奏得如何高妙,其实真正妙的还是谱出此曲的前辈高人的卓绝之处。告诉人们因为心情不好或对什么事物有成见,所遇所感就可能会因人而异,所以还是以一片清静之心看俗世的好。”“哦?”“公公可听说了我教‘人星’和凤侍卫前些时日去察一个叫黑怖影的人。”“那个天外族在崖下的余党吗?”“但我们和教主都认为那是有人给天外族泼脏水。”“嘿嘿,天外族而今不被泼脏水也已经够脏的了。”“那为什么还有人那么做呢?忖来定是恨透了天外族的人做的。”“那是,他们得罪的人不少,恨他们的人肯定是多。估计他们一定做了非常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让别人不可原谅。”“天外族行事的确不同常理,而且有些事……也确实是与一些礼教相悖,可这么一味地给他们雪上加霜也没多大必要吧。”“况且加的还是脏霜。”“公公果真是聪明人。其实凡事都有个度,有些事还是及早收手的好。公公,鄂某多有打扰,此刻就告退了。”“不送。” 等鄂哩鄂护法离开有一阵子了,邵卞乌邵公公才自语道:“我不给他们泼脏水,还给他们洗衣服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五) 已经是快睡觉的时候了,秋九姑娘还在李侯爷的帐篷中,如此时分仍尚未离去,应该是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办。 “看侯爷您这忧心忡忡的样子,九儿没帮您解决好呗。”“倒不是你没帮我解决好什么,其实我不快是为了……唉,有些江湖人还真是靠不住。” “那九儿再好好帮帮您就是了。”秋九巧笑着道…… “她今天为侯爷表演变鸽子了,挺精彩的,连我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鱼爱媛对冷悟情道。 蜈蚣船,因船体狭长,两舷有槽极多,俯视型如蜈蚣,故此得名,属轻快型帆船,在葡萄牙和西班牙曾有“航海王”之称,此种船长十丈,阔三尺,旁架槽四十余,置洗三十四,由三百人撑驾,主桅杆有风帆,其两舷有橹极,既可顺风而行也可在逆风时由水手划桨,下面还有炮口。 嘉靖年间,葡萄牙人曾以这种战船在广东番禺等地与明朝海军交过手,尽管被大明朝击败,但这种战船的优势还是被明朝的海军官员所看重,之后兵部便受旨意仿造。 今天,这种蜈蚣船就停在天外崖前的银外河里,两侧都是小型战船,后面是数只几排,前面是单只几列,整个水军的队形就像一条嗷嗷待哺的大鲨鱼在张着大口等猎物一般。 这回又有人向李侯爷建议,因为银外河可以说是天外崖的一道屏障,但天外族几乎不可能把战场开辟在这里。那李侯爷带来的在百姓口中称为“鲛牙”的精良水军不就用不上了吗?遂应该再用那个大风筝激一激天外族的人。 这时,天外族的人也从水路来至,他们乘的则是一种叫做“浪里蹿”的快船,坚固不如,迅速有余。 李侯爷用千里镜观看,见天外族先锋船上站着一个东瀛忍者打扮的人,身后一个举旗的大个子颇为显眼,但其气度却不如这个忍者,那忍者显然就是发号施令的将帅。 莫非此东瀛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啾啾”?李侯爷忖到。 小岛四郎也看到了蜈蚣船下面那黑漆漆的炮口,听得身后的束长老问到。 “他们会对咱们开炮吗?”“大明朝对火器的管控一向严苛,所以他们虽带来了火炮,但有无炮弹尚在未知之数。再说了,即便带来了也不可能无限制地让他们用。束长老赶快传令……” 束长老听清楚了小岛四郎的命令,挥动指挥旗晓以后面的众族人。 遂,后面天外族的族人们划动快舟,就仿佛一群小鱼直直要游进大鱼的嗓子眼里。 主战船上的李侯爷此刻皱眉忖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要拼命吗?哼哼,也许我确实高估他们了,只要再近上一些,我立刻下令‘合夹’。再再近上一些我就下令开炮了。我就不信,你们还是铜打铁铸的不成? 就在许许多多的浪里蹿快要驶进“鲨鱼口”的时候,立刻就全都变换了船头方向,从“鲨鱼口”外侧冲进。 可“鲛牙”水军的队形把整个河面都给占上了,想要过去可不容易。 这回来的天外族战斗营队里大多数是吸血族和原来地耗帮的人,此刻分开了两路,原来地耗帮的人抡着飞鼠链子镖逼迫驱赶朝廷的水兵和船只,为他们身后的武林高手们开路放行。 吸血族的人则跟着小岛统领和束长老的船从“鲨鱼口”另一侧的“嘴唇”外冲进,束长老把手中的门旗横握着,一扫出去就得有几个水兵从船上掉下去,后面的吸血族人用手里的洋刀洋剑帮忙,也要为别的天外族人开出一条水路来。 本来“鲨鱼口”里的“牙尖”都是由军营里的武林高手担当,但天外族的人不进口子,遂“牙尖”们就只好全都“翻”到“嘴唇”外面去了。 因为此刻的“唇外”冲击,让朝廷的水兵和天外族的人一上来就是混战的情形,遂蜈蚣船上的火炮也就暂时用不上了。 “鲨鱼口”这一侧最前面的第一个“牙尖”便是新近进军营的冰雪女王,是李侯爷专门把她安排在这个位置上的。 只见她来到了束长老的前面,猛力催发自己的寒气,身周的虚空中都在起变化,好像要凝结成块似的。 束长老当时旗杆横扫正威武的时候,陡觉一股从未经过的冷寒之气袭来,不说是其寒彻骨也差不了多少,登时连连倒退。 他们所逼开的朝廷小战船也就在这个时候又聚拢了上来,刚开辟的路径眼看又要被堵上了。 这时,一条闷雷索从半空中直劈冰雪女王的头顶。 她立刻把自己的寒气聚集实,如盾牌一般挡住了索链。 达寇拉伯爵的鸭嘴枪此刻从一旁扎了过来,被她又凝集了一个“寒气盾牌”也给挡住了。 “我们拖住她!快走!” 冰雪女王不想因小失大,又猛催寒气把索链和鸭嘴枪推到一边,继而又想冲过去阻止束乏味、小岛四郎、吸血族人,还有其他天外族人的冲进。 伯讲的兵器向冰雪女王挥动的胳膊卷了过去,鸭嘴枪在一旁配合着刺向她另一条胳膊。 本来布斤希立刻就要受到冰冻之苦了,一股透骨的寒流瞬间到在眼前,已经冻结了他的眉毛了,但一脑门的汗一渗出来就给化掉了,此刻一见伯爵正在跟这个冰雪女魔头苦战,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 “布斤希!别愣着!带着咱们的族人走!”达寇拉伯爵用身体挡在冰雪女王的面前急道。 “伯爵!你要小心呀!”而后布斤希冲族人们道,“伯爵命令我们快冲过去!谁也不许落后!冲!” 冰雪女王这个时候集中寒气冲击面前的伯讲和达寇拉。 伯讲把兵器舞动成一个圆盘,但寒气却是无孔不入的,还得忍着冰寒之受。 达寇拉伯爵武功较弱一些,一条鸭嘴枪虽也是飞快转动,但毕竟身子单薄一点,冰寒的冷冻一个抵挡不住,一下子就栽倒在船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六) “我先冰冻了你这只丑鸭子。”说着,冰雪女王猛吸了一口气,连手带口发出的寒气要把达寇拉整个给冻上。 “少爷!”达寇拉伯爵的女仆南妮冲过去替少爷挡着,都没用一会儿的工夫,胖大的身躯上下结了一层冰霜。 “南妮!”达寇拉伯爵和管家雨果同时叫到。 “我……没事……”说完,南妮一头栽到了水里。 达寇拉伯爵立刻跳到水中去救。 “你这个疯女人!”雨果直冲了过去,也可以说雨果的牙齿奔着冰雪女王的脖子直冲了过去,恨不得一口就咬断她的喉管。 但还没到近前,雨果就被一股冰寒气逼得不知倒退了多少步,满口的好牙利齿就跟全部快要冻掉了一般,好似还连带着下巴,多亏后面的布斤希和吸血族人给扶住了,要不然也得掉水里。 这个时候,南妮居然在达寇拉伯爵的帮助下爬上了浪里蹿。 那只胖母鸡真的没事吗?难道是肉厚的原因?冰雪女王心忖着,陡感不妙,伯讲这个时候已经跃到她头上的半空中,闷雷索从她头顶上如倒悬着的旋风般下来了,几乎能把她给罩在里面。 她立刻又猛猛地吸足了气,双手掌根合在一起,转眼间一股由寒气生成的旋风在双掌中升了起来,愣是硬把伯讲的闷雷索给冲散了。 伯讲只得又落到船上,鞋底刚碰到船,冰雪女王歪身抄了一把河水立刻成冰,不知多少冰飞镖就击了过来。 闷雷索一抖把冰飞镖打碎,冰碴子乱飞,有的飞到“鲛牙”水兵脖领子里去了,把他们给冰得一个劲地直“哎哟”。 这个时候冰雪女王把俩手都伸到了银外河里,从河水里愣是“抓”出了两把几尺长的冰锥。 达寇拉伯爵的鸭嘴枪这个时候横抽了过来,她就用其中一把大冰锥迎了过去。 虽说冰锥是大了些,但要在平时,让逄崇淡的枪给抽上了,甭管是多冷天气多冷地方的冰,那一准儿是粉粉碎,此时虽狠狠地击上了,不但冰没碎,而且双手立刻就感到好像被冻伤了一样,已经粘在自己的兵器上了。 伯讲的闷雷索此刻也抽了过去,冰雪女王同样用大冰锥抵挡,虽一个劲地抖动索链,但那股强烈的寒气还是从兵器上传了过来。 冰雪女王此刻在得意着,因为手里的大冰锥已经和链、枪冻在一起,连吃个冰碗的工夫都不用,两个对手不被冻成冰坨子才怪。 这个时候,伯讲陡然想到了为什么南妮被冰冻后掉到水里再上来会没事,冲达寇拉伯爵一使眼色,“翻江凫”心领神会,二人一同跳进银外河,那冰雪女王的双手也似乎冻在了冰锥上,连带一起掉入水中。 一到水里,冰雪女王刚才的神气一扫而空,立刻猛起身子想把头露出水面,但让链、枪往河里一弄,又沉了下去…… 天外族这次来的人里有一个身材挺拔健硕的黑衣人,别的族人爱以“黑狐狸”这个外号称呼之,但他更喜欢用自己的母语西班牙话管自己叫“佐罗”,而且他还希望这个有特殊意义的称号,还有装束连同自己的西洋剑术,最重要的是不畏邪恶势力敢于抗争的精神都能传承下去。 见此人从头到脚没有一样不是黑的,黑矮礼帽,黑绸子裹头,连眼睛都裹住了,但双目之处开了两个洞,和他的小胡子挺相衬的,黑斗篷,黑上衣,上衣的领口开得挺大且两边有两排孔,黑细绳的两端如“之”字形交叉穿在孔中,黑手套,黑腰带,黑裤子,黑靴子,虽说都是黑,但观之却光鲜亮丽。 佐罗的手里有一条细长细长的西洋剑,剑柄一侧的护手却可裹护住大半个拳头,当遇到“鲛牙”水兵的时候不等被攻击便一西洋剑刺出,但也不伤人,只是在水兵的衣服上划一个头上无点的“之”字,好好威慑对手一下。 沈橙这会儿过来了,双手分开握着龟背抓后的绳索,把抓头甩在右面抡成一个圆,一步一步地向佐罗逼近。 佐罗一见沈橙,知道对方军营里的好手过来了,一手持柄,一手捏尖,在头上把西洋剑窝成一个弯,而后撒手使其自己绷直,再然后剑尖挑起与肩齐高,斜指着沈橙,一脚前一脚后侧着身子,另一手则是自然地优美地在后面抬高。 二人见面无话,先在船上边看着对方边转起了圈子。 沈橙一抓先飞了出去直抓西洋剑的护手。佐罗身姿潇洒地用剑根搪了出去,紧跟着一西洋剑刺出,但后招并没有使用背锋架对方脖颈进行推割或拖割这样的狠招。沈橙一龟背抓把佐罗西洋剑的剑尖打了出去。但佐罗则冲前,即时再用剑首攻击,且攻中有防。沈橙这会儿真知道了对手可不单单是个会耍帅的不绣花黑枕头,这时龟背飞抓脱手飞了出去,要从上面下去直取对手的手腕。佐罗则用护手把龟背抓给撞了出去,随后剑尖灵活地又刺了过去,动作准,力道够。沈橙立刻扯回了龟背飞抓,猛力甩飞抓的龟背砸西洋剑的正锋。佐罗可不想跟对手拼力气,更不想拼彼此谁的武器硬,急忙撤回西洋剑,使了个“中刺”,要刺穿龟背抓后面的绳索,继而再来个挑割,其实这一式本来是用来架开对手来剑用的。 好精准的剑术!沈橙忖到,而后一抖绳索,武器的抓头就奔了佐罗胸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七) 佐罗使了个起手式里的“犁式”,属低位起式,剑尖从底下刺龟背抓的中心位置,一刺便中,就在被刺挑开的龟背飞抓下,西洋剑顺着刚才对手武器的攻击路线反攻击了回去,使了一招“低击”。沈橙收回自己的武器,这回飞抓头直接去抓对手持剑那只手后的胳膊,看着要想用飞抓后的绳索缠对手的西洋剑,实则是要直接缠对手的膀臂。佐罗则使了个“短击”,假装要用剑锋去割对手武器上的绳索,其实是任其下落,之后挑开对手的武器,再用剑柄打击对手的头部。一直没有太过近身的搏斗,这么突然一来,沈橙也并没有慌,直接再次掷出龟背飞抓,斜刺里打弯奔佐罗的后脑,以攻代守。 佐罗在船上打了个滚躲开了,起来后西洋剑飞一样地挥舞起来,“长指式”、“铁门式”、“篱墙式”、“独角兽式”,每每出剑必对时机把握得住。 沈橙虽说是头一次跟一位西洋剑高手过招,但在戏梦岛上的训练让他积累了无数的对敌经验,再稀奇的搏击之技也能应对,到后来索性就仗着龟背飞抓的长来个远距离进攻。 但佐罗也不是光挎着西洋剑来的,空着的那只手往旁边一掀斗篷,就见一盘卷好的黑色长鞭系挂在腰间,随后一抖便撤了下来,开始跟沈橙来个远对远的攻击,但毕竟是在朝廷军队和天外族混战的情形下,遂这种不便的远距离攻击没走几式就改换了,除非他们拥有伯讲那般对软傢伙的掌控能力,亦或似原来地耗帮的人那边的战场,已经拉开了长软武器搏斗的战术面。 其中还有一个舞着一对窄长无尖刀的遮些族人,头上裹着洁白的包头,包头的一端装饰着醒目的彩色小绒球,黑色圆领对襟上衣,下身着短而宽大的黑裤。 遮些族的男子们一般都有两把长刀,一把是平时干活用的,一把是刀鞘上刻花纹的银柄礼刀,今天是跟朝廷的正经军队作战来的,遂就都带上了,看见了甄蓝也是使双刀的,遂就舞着长刀和礼刀奔了过去。 不会舞刀的男子就不算遮些的真正男人,在舞刀男的家乡有那么一句谚语:男人无刀不能出门,女人不会织筒裙嫁不了人。 遮些族有一种叫做“以弯弯”的战争舞蹈,无论出征前还是凯旋而归都要跳,本来左手应该持野猪皮制成的盾牌的,但为了这次出征的方便,就以干农活用的长刀代替了。 舞刀男此刻用“跳跑步”的步法,前进冲杀,而后右手抽回礼刀,身形后退时左手长刀防御。 甄蓝见这种用舞蹈方式攻击的战技有些新鲜,看着还挺养眼的,不过在岛上的训练告诉他,从不要轻视任何的敌人,遂试着用自己的钢刀接了对手的礼刀一下,就这一下便知道了对手的不一般,另一把钢刀立刻就补了上去。 接下来,舞刀男时而单刀劈砍,时而双刀双击,握着刀胯膀抖动,双膝并拢半蹲,跺步横跨,边唱边喊边看,动作刚健有力,突显遮些族人的勇敢精神,但舞刀男绝不是在自演自乐,每个眼神都在盯着敌人的动作,而每一个动作中几乎都有攻敌的准备。 但由于甄蓝不轻视他,遂处处防范着,所以遮些舞刀男看上去就是在跳舞,况且主帅早就有言在先,绝不许天外族人过分地造成严重的伤亡。 舞刀男此刻做“蹲式”、“跳跃式”,快速灵活地移动脚步,用“臂”、“砍”、“斩”、“扫”、“撩”等字诀挥刀,双手舞刀如轮转动,刀光密集,左右无缝,进退自如,踩的是心中“文蚌桑荜”的节拍执刀起舞,套路有三步、五步、七步、九步、十三步之多。 甄蓝的双钢刀则是以不变应万变,不过这种纯熟得可以直接用舞蹈动作进行攻击的功夫,真让他大开眼界,知道了一个动作的熟练如果达到了一个火候,那无论是什么动作,哪怕是干活的动作都可以成为美丽的杀招。 此刻,舞刀男变了路数,改用“拳嘎”的技艺,步法稳健扎实,舞姿低矮,礼刀、长刀砍劈有力,进退攻防很注重实战。 甄蓝其实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打法,两把钢刀翻开了,可丁可卯地招呼着,也不想去过于伤害对面的这个舞刀男子,因为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那么精彩的武功展现给自己。 遮些舞刀男此刻又用“摆拳嘎”,舞步轻盈灵活,运刀轻快,多腕花,连情感都从五官和肢体上给带了出来,动作流畅优美,情趣欢快,直让甄蓝心中大呼没让自己失望,这工夫没白等。 总之,遮些族舞刀男的龙腾虎跃,用遒劲而有韵律的舞姿进攻防守,激烈的白刃厮杀,身体平衡且优美,当真是条勇猛剽悍不畏**的英武汉子。 在双钢刀、礼刀、长刀的“交往”中,甄蓝也在跟眼前的这个舞刀男神交着,心中英雄惜英雄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得模仿起舞刀男的舞蹈动作来,甚至是跟这名遮些人配合着对舞。 别看两人是在刀对刀地比划着,但舞蹈的交流居然一点没耽误,该厮杀厮杀,该跳舞跳舞,这么一种情谊在这两个大好男儿心中愈见深厚。 最后,四把刀抵挡在了一起,两个人边用力边相视大笑起来,最后因为太过用力,脚下的船竟然往两边分开了,他们同时掉到了水中。 当甄蓝和遮些舞刀男同时从水里把头冒出来的时候,二人便不再交刀动武了,彼此互为一礼,而后各自再找别的对手去了。 天外族的武林高手继续着小岛统领的号令,贴着“鲛唇”的外面为其他族人们夺取路径,从他们费的时和费的力看来,朝廷的军队可当真从不是未想到过会有面对他们的一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八) 杜媺一路冲了过来,一个噩梦似的人物挡在了面前,她立刻就知道,这绝不会是像刚才对付的那几个,于是乎,“贵妃醉酒”的功夫又被使用了,但自觉浸染得应该不似上回那么强了,遂用的招数皆拣其中厉害的。 阴残使见面前的妇人是空着手的,遂也收起了自己的残月镰,使开了一套“攫梦惊缠”的功夫。 那先前的动作就是在招架对方的招式,在杜媺看来,有些动作好似是无用的。 其实那些看似无用,但既可有用的辅助招架又可使得对方入我彀中的动作,叫做“庄生梦蝶”。 不知庄周梦见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是庄周,此招式就是为了把对手往分不清虚幻和真实的境地里引。 杜媺已经入彀了,不知不觉中,如梦如幻中,就像进入了一个真实的虚空。 接着,阴残使又使了招“梦断魂劳”,让对手虽醒着却如在梦境中思考一般,令其神魂不宁。 “攫梦惊缠”的功夫其实就是攫取人在噩梦中或过去的经历中完整或残缺的那些甩不掉忘不了的苦痛记忆,让对手自己的心把自己给折磨到落败。 但是,这对于杜媺而言,却又再次激发了“贵妃醉酒”的意境……雪花在飘落,梅花在枝头,华清池旁留下了太多的愁。 阴残使一般使用这种功夫的时候,所见入彀对手的面容多是痴痴傻傻、悲悲切切、战战兢兢,可这回所见却是……一种带有异样浓情的醉意。 杨贵妃在剑门关留下的思念和马嵬坡的为爱而逝,在杜媺而言,那种心酸的感觉较之强烈得不能再强烈了。 阴残使从来没想到受“攫梦惊缠”施用的人居然还能找到一种人生的醉意,且融入武功,极似自然无意地就把攻击的招式送了过来。 那些动作难道真是武功的招式吗?还是两位天外族的长老把为她量身订造的功夫编排得太好太合适了? 这个时候,杜媺的双手往头发里一抓,虽并没有抓出什么,但一手做金钗状,一手做玉簪状,似乎放在眼前要细细观看,但却立刻“抛却”,直“抛却”到阴残使的眼前。 阴残使认为自己“引梦”的方向应该是出错了,遂改用“一梦华胥”这种平和的招式先缓一缓。 但是似对杜媺的功效不大,一套《霓裳羽衣曲》在醉醉地酒意里舞着,好不悲切,好不忧伤,好像直欲舞至癫狂也难停,甚至几番轮回之后,还要为人起舞。 阴残使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开始就不该使这种功夫,对手的苦痛是刻骨铭心的,自己一引她就入得很深,要是时候长了,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谁是谁非,谁错谁对,只想梦里与你再…… 人生如梦,亦醒亦中。 这个时候,杜媺好似看到了自己明月下的倒影,倒影却在把自己那些痛苦的经历演艺了一遍,她手中的酒杯举起对月,心中的寒冷渐渐由黑夜的天空转变成黑暗中的月光。 现在的她好像醉在了谁的怀里,且还想问问这个谁到底何时再会爱恋。 爱恨在这一瞬间好似转换了,又好似心中立刻就生成了一种绝望的寒意。 爱恨又在这一瞬间化为茫茫,这个梦回到了…… 阴残使用了“蕉鹿之梦”这种引得痛苦的真实化为虚幻的招式之后还特意加了一招“春梦无痕”。 “贵妃醉酒”的意境此刻几乎被完全破坏,就连无意境的招式杜媺也使不出来了,而她却是满心的欣喜。 “陛下,再来一杯吧。”她是用青衣念白的语调说的,虽是那么说,但那却是杜媺给阴残使施了一礼。 “姑娘,过去的经历无论是苦是喜都是人生的财富,但愿你永远都不要再使这种每次都要反复痛苦的功夫了。”阴残使道。 此时再观周围,无论是“鲛牙”水兵还是天外族的人,这周围一圈的人都不怎么打斗了,又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在战场上呢,遂又开始了厮杀和搏斗。 天外族的人兵分两路,吸血族是其中一路,亨瑞船长带的是原来地耗帮的人。 亨瑞船长一路冲到这里,偏巧和冷悟情碰上了。 冷悟情本来看他这副样子,不想跟其动手,就往旁边一让。 但亨瑞船长可不容许别的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轻视,抡手里的西洋大刀就砍了过去。 冷悟情“欸”了一声,感觉这一刀砍得挺有门道的,身子一侧让了过去。 亨瑞船长从冷悟情身前经过时,胳膊上的铁钩又照着敌手勾了过去。 冷悟情笑了,一手抓亨瑞船长的铁钩,一脚照对方的腿蹬了过去,但还未踢到,却见半截木头假腿戳了过来,把自己蹬出去的腿给截住了,同时亨瑞船长的西洋大刀从里向外翻了出去。 冷悟情往后一退,心忖:此人搏击的招数应该是在中国学的,但总的来讲,走的路子却不完全是,还有他积累的作战经验也不少。嘿嘿,今天我算是走眼了。 亨瑞船长两三下里也知道了对手非同小可,须加着谨慎才行,想罢,手里的西洋大刀直捅了过去。 冷悟情一手抓住了刀背,抬腿贴着刀面往里踢,但并没有真下什么力气,就为看看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脚色。 亨瑞船长的钩子立刻去钩冷悟情的脚踝,同时身子一侧,用木腿踹对手的肋骨,把西洋大刀算是夺了回来。 这个时候,俩人分开了。 亨瑞船长还摆出一副随时应战的架势。 但冷悟情却自然地站在那里,问道:“你懂中国话吗?” 亨瑞船长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吗?” 亨瑞船长犹豫了一下,“一位老人曾经指点过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四十九) “什么样的老人?”“这个跟你有关系吗?这个场合下,咱们不是应该拼杀才对吗?”“那你知道我们月尊教是谁创立的吗?”“不是说,一个叫‘老太公’的人吗?”“你知道吗?你非常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我看也只有老太公那样的天纵奇才才能把像洋兄你这样的人给教出来。” 亨瑞船长一听,快速回忆了一下当初的情景…… 当年,亨瑞船长独自从天外崖下来,想去游一游中国的大好河川,真希望至少能把这里所有美丽的江河湖泊游玩个遍。 那回,亨瑞船长乘船游玩一条大河,可谁成想那船家居然是水匪,手拿长大的凶器逼所有乘船的人拿出身上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西,第一个被逼迫的人是一位老者。 亨瑞船长当然看不过,当时把掩饰用的装扮一去,就要找他们理论。 那些水匪们一看,登时一片嘲笑之声,说他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洋毛子,没了半条腿还敢瞎充大侠,纯粹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 亨瑞船长立刻火冒三丈,大刀和钩子一通抡。 要说他自打到中原以来也没少跟崖上的武林高手们切磋请教,当时也可说是个练家子了,但在那些懂得配合的水匪们的围攻下却是堪堪不敌,最后都给逼到水里去了。 那帮水匪又是一通讥笑,有几个水匪跳下了水,还要继续羞辱和折磨他。 那个第一个被逼迫的老者立刻出言指点他该如何对付水匪,几句之后就让亨瑞船长把下水的几个水匪都给收拾了。 别的水匪一见之下,就想攻击那位老者,但老者只是把指点的话语说得简明了一些,就让亨瑞船长从水里一路打到船上,几下就把水匪们一网打尽了。 老者和亨瑞船长一齐把那帮子水匪送交官府之后,他对那位老者是千恩万谢,那位老者离别的时候还告之好多对于他与敌对战之时应该注意的要点,令其受益终身。 “洋兄,咱们自己人不打自己人怎么样?”“但是我又怎么知道,指点过我的那位老者是不是你们的老太公呢?” 冷悟情一笑,“老太公教人技艺是不看资质的,因为老太公常说,没有笨徒弟,只有懒老师,所以老太公授人技能只注重人品,只要人品好,老太公就从不吝啬自己的本事。不知道洋兄你感谢那位老者之后,有没有听到那么一句话?”“什么话?”“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亨瑞船长听罢立刻收刀,“但愿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动手了。”说完,他继续领头夺取着路径,束长老的指挥旗挥舞得清楚,不得延误。 “分水兽”汪晓抡着长链铁锚,已经把不少的“鲛牙”水兵给抡水里去了,正得意间,一个高高大大的白衣中年人过来了,一把就抄住了锚头。 汪晓开始不服气,使劲回夺,但终是拼了全力也白费,链子被拉得溜直,眼看着他被反拽得在一点一点地前移。 百里德王一把一把地往怀里捯着锚链,再过一会儿就想把汪晓给活捉了。 汪晓此刻脚下的浪里蹿都在往前动,最后索性放弃了自己的兵器,跳到了水里,就想遁水而逃。 百里德王因为看见他下手颇狠,就不想轻易饶了他,抡起铁锚照水里抛了下去,一下就勾住了他的脖领子。 汪晓因为深识水性,特别会在水下用力,遂使劲挣脱之下,眼看就要脱钩逃出。 百里德王在船上迈开大步子,想把他给溜得没劲了再“钓”上来。 “分水兽”被那么大折腾也是快吃不消了,自忖反正也不能脱钩了,那干脆就再紧一点,在水下面使劲转动身子,把兵器上的链子玩命往自己身上缠,这招叫做“漩涡子”,可是,链子虽然被缠得越来越紧,但汪晓并没有把百里德王给带下水去,而是自己向对方靠近。 等链子够短了,百里德王使劲往上一提,把汪晓真给“钓”了上来。 可汪晓身在半空中,身子还是在使“旋涡子”,借着百里德王拉着锚链的劲,用旋转着的身体照百里德王撞了过去。 百里德王脚下一错,让了过去。 接着,汪晓把脖领子上勾着的锚钩奋力照百里德王的脖颈甩了过去。 百里德王会“防护屏”的功夫,当然不惧,但也没必要硬碰硬,还是一抄把钩子给抓住了,而后使劲一抽。 汪晓便如陀螺般转了起来,虽说是早先常年在海上混生活,早就适应了颠颠荡荡的情形,而且还有“颠潮步”的功夫,可毕竟如此昏天黑地的情形还是挺少有的,让他此刻一头栽进了水里,不过到了水里倒让他清醒了不少,胃里的东西吐了几大口以后恢复了大半的神志,又暗地里潜伏在水下,要伺机夺回自己的兵器。 百里德王立刻再次发现了他,一钩子又奔水里的汪晓下去了。 汪晓这回抢着迎上了铁锚,又被带出了水面。 百里德王直接把汪晓给抡了起来,不会再等他自己缠过来,抡够了劲就撒手了。 汪晓在半空里仍然使出了“旋涡子”的功夫,用缠绕铁链的劲破除了向外抡出的劲,而后整个人掉水里了,虽然他已经把自己缠得像个蚕茧,但“分水兽”就是“分水兽”,又腆肚子又撅屁股的,反正靠着从头到脚接连那么扭动,就能在水里游起来。 潜出老远以后,因为水面的船只上都在打斗,汪晓也不敢以“蚕茧”之躯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冒出水面,那纯粹是找倒霉,一个“鲛牙”水兵现在就能活捉他,遂就开始自行“破茧而出”…… 巾帼不让须眉,喊汗一路冲来毫不逊色于天外族里的男人们,找对手专找强硬的,本来想过去跟百里德王比试比试的,结果却与“魂斗罗”阴差阳错地交上手了。 二人也不费话,上来就动真格的,其实也是喊汗看他不像是光说不练的那种人,就更不必再啰嗦什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 喊汗先是一猫腰,探手抄起一把水花来,而后与自己的掌法一同“泼”了过去。 “魂斗罗”一歪头,避让过要进自己眼睛里的水,但敌手的“泼水掌法”因为对他来说比较新奇,遂就无法完全躲开,但他也不怕,一拳头照对手的掌心捣了过去。 战场就是战场,战士就是战士,“魂斗罗”并没有因为对手是个女人而手下留了多少情,除非是在前番与杜十娘那般的交手情形。 喊汗的掌法在天外崖上练得精进了不少,但是接了“魂斗罗”的一拳头后,也是一咬银牙。 虽然这一上来的较量,“魂斗罗”明显先胜了一招,但对方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劲力,也是够值得钦佩的,而且已经感觉出对方存着力气并没有尽全力,自己绝不能轻敌。 喊汗稍微揉了揉手掌,而后又发出一掌。 这回“魂斗罗”更是猛力打出一拳,但一碰上喊汗的手掌登时一惊,那种感觉就好像打进了瀑布里,就跟自己的拳头能打透对手的手掌一样,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从拳头上一直传到肩膀,而后带着整个身子后退了半步,遂立刻脚下生根,全身的力都给了拳头,最终还是把喊汗给打退了。 喊汗脚下刚站稳,“魂斗罗”一腿踢来,她立刻又迎上一掌,因为对手的腿法太快,使她无法发挥自己掌法的优势,遂没有完全挡住这一腿,而且紧接着“魂斗罗”又是一腿奔她的双腿扫来,一时招架不住了,就直接跳到了银外河里。 “魂斗罗”不舍,也跳了下去,前番因为没打过杜媺,就觉得太不给教里争脸了,这回怎么也要活捉她一个。 喊汗一见“魂斗罗”追到了水里,心里反倒欣喜,一个猛子往水底潜去。 “魂斗罗”在后面紧追不放,快到跟前的时候又一拳打了过去,可因为是在水深处的原因,令其拳力打了几成几分的折扣。 喊汗在前面正游着,这时回头一看“魂斗罗”追过来了,把身子向前甩,调转过头,双掌奔“魂斗罗”的拳头又“泼”了过去。 “魂斗罗”当时就感觉到对手的掌力跟在水上面接过的掌力几乎是相同的,甚至可以说是更厉害,而且水下的水流也真如一盆泼来的水一样在攻击着自己,虽说力量不是很强,但怎么说也是不好受的。 好古怪的功夫,“魂斗罗”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这次跟着教主来天外崖还真大开眼界了。 此刻,“魂斗罗”身子直立着倒退着游了几尺,右手攥拳翘起大拇指斜斜地往水面指了指,那意思好像是说有本事咱们再上去比试比试,而后不等她答应与否,自行往水上游去。 喊汗当然不会以己之短对彼之长,但也没想真把对手给“留”在水下,而后便朝着水上面其他正在战斗的族人们游了过去。 鱼爱媛现在的对手是一个身材如个冬瓜顶个大西瓜的天外族人,手里的武器是两条短铁棒。 此人正是哆啦欸梦,跟鱼爱媛一交手就先使了个“超微小电光棒”,使棒的速度超快,如晃眼电光一般,还能让对手有一种误认为自己的短铁棒太过短小的错觉,从而掉以轻心。 但是鱼爱媛可不管他的武器是大是小,一对鱼骨剑照着那一片电光之中就劈刺了过去。 哆啦欸梦一见人家根本不吃自己这糊弄的一套,接着又使出续招“轰雷棒”,借着刚才一通舞棒而蓄积了自然生成的一种力量,使出夸张到自认为可比轰雷的力道。 鱼爱媛用双剑一挑,卸去了这一招的力,而后就让西瓜脑袋冬瓜身子的对手往船板上骨碌。 哆啦欸梦使劲后甩身子,总算是站住了,一回身又劈出一招“梦游棒”,据他自己说能把敌手打到半昏半醒的地步,然后他再说上几句“咒语”,就能让人唯命是从。 鱼爱媛用双剑直刺他的双棒,连挡架带还击。 “无生物指挥棒”,哆啦欸梦曾经吹嘘自己的这种棒法能让没有生命的物品听从自己的号令。 但要论指挥力道方向的本事,他在鱼爱媛的面前就是自讨没趣了,没把人家的鱼骨剑给号令了,自己的一双短铁棒差点就脱手了。 哆啦欸梦此刻心道,得使点厉害的了,遂“近朱棒”就在冷不丁中使开了。 以一棒的一端撑住底下为轴,身子转动起来,另一棒则原地划圈。 近朱者赤,近“近朱棒”者红,血红。 鱼爱媛根本就没搭理他这招棒法,只是稍微远些看着他。 有件事哆啦欸梦可忘了,他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船上,不一会儿船板就让他给钻漏了,又过了一会儿,水就淹了脚面了。 可即便如此,他一见鱼爱媛过来了,仍不忘一棒打了出去。 鱼爱媛一接这招“替身棒”,正中他的下怀。 只要对手的兵器一碰上短铁棒,哆啦欸梦就能找上力,而后持攻出铁棒的手虚握棒身,再然后手虚捋着铁棒前进,身子也跟着前行,另一只手的短铁棒乱舞一通,逼对手跟自己换位置,也就是说两人各自替换了彼此身体原来站的位置。 换到虎头战舟上的哆啦欸梦见到鱼爱媛到了漏船上,咧开大嘴得意地笑开了,但却被一抬脚踢过来的河水灌了一下子,而后身子不得已倒退了几步,也就给鱼爱媛让出了位置。 哆啦欸梦还没吐尽鱼爱媛的“洗脚水”,一对鱼骨剑就奔他的大圆脑袋过来了,遂只得使出了“仙女许愿棒”。 在哆啦欸梦的家乡,有一种烟花,相传只要在火芯燃尽后,烟花冲上天未散尽之前许下愿望,仙女便能帮着实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一) “喀吧”,短铁棒先软了一节。 哆啦欸梦一蹲身子,同时举着武器,一双短铁棒的第一节先甩成了圈子,好似火芯燃着后火花爆飞,接着就是一节一节地软下去并甩开了,到最后整个短铁棒都软了,立刻就能像满天的烟花爆开了似的,速度也可比烟花蹿天,但是烟花尚未蹿天的时候,就被一对鱼骨剑给截住了。 哆啦欸梦“不想要再喝别人洗脚水”的愿望还未喊出口呢,登时失望已极,遂又挥舞出了“捉迷藏棒”。 可能是他天生就爱说大话,说什么这招棒法使出来了连光都得避着走,也就能让对手看不见自己了,其实也就是把一双短铁棒舞动的方圆扩大一些个,顶多让对方无法判断他身形的正确位置。 就在他自认到了可以偷袭的地步,旁边不知道谁的飞鼠链子镖脱手照他这里飞了过来。 哆啦欸梦脸都白了,多亏让鱼爱媛的鱼骨剑给挂住了。 在崖上的时候,有一天田佩雨把按照哆啦欸梦的样子雕刻的大理石像搬进了饭外堂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又觉得耳朵雕得不太合意,然后因为有别的事情就先离开了。 旁边的端木缱看到了,自认为完全可以把石像的耳朵给修改好了,当时饭外堂内恰好哆啦欸梦正伏桌而睡,端木缱就起了嬉戏之心,用鼠头锹在他的大脑袋上就比划开了。 当时哆啦欸梦正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可怕的梦,惊醒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端木缱贼眉鼠眼的样子,猛一抬头把耳朵还给伤了。 打那个时侯开始,别说看见真的老鼠,就是见到像老鼠的东西都心有余悸,幸亏的是“寸光鼠”和“耗子头”这两个有渊源的人都已经不在崖上了。 这个时候,哆啦欸梦最后使了一招“算了棒”,两条短铁棒又通体成了硬傢伙,斜十字交叉使劲往前上方拒,口里还一个劲地说“算了算了”。 那些大长桨相当于“蜈蚣船”的腿足,天外族的人一路冲了过来,现在当先的天外族族人们已顺着“蜈蚣腿足”往主战船上爬。 族中的武林高手们抡着手里的武器在前,为其他族人们挡着射来的朝廷造办处制造的雕翎箭。 李侯爷已然下令,立刻升帆先撤离这里,浪里蹿再快也追不上,回头再继续用军营中的武林高手和“鲛牙”水兵们收拾他们。 第一个冲上甲板的就是束乏味束长老,把手里的门旗抡了个圆,冲上来的官兵手里的刀一把一把的不是被门旗上的强磁磁石吸走,就是被门旗给卷走。 这时一个使关刀的家将奔了过来,用关刀的刀杆挡住了门旗的旗杆,发出了一声大响。 束长老乐了,有个可以消化食的对手了,大喝着把手里的门旗照着对方的脑袋砸了下去。 使刀家将把大关刀一横,向上一举,这个时候就看谁有劲了。 又是一声金铁碰撞的响动,门旗的杆被震得“蹦”起了将近二尺,那使刀家将足下的甲板也有裂开的声响了。 使刀家将一见,心里多少犯嘀咕了,他不能什么都不在乎,这国家的战船简单修补修补就得不少银子呢。 束长老当然是不在乎了,“蜈蚣船”沉了他才高兴呢,这时用门旗前的铜疙瘩照着主桅杆撞了过去,结果让使刀家将的关刀给搪了出去。 佐罗一上主战船见束长老撞主桅杆未果,而且让使大长刀的人给逼开了,自己则爬上了主桅杆,自己没有断桅杆的力气,但总能想法子让大船帆掉下来。 爬得还真叫快,手里的黑鞭子不停地抽打着射来的羽箭,眼看就要到帆顶了,鞭子一抖卷住了上面的横梁,而后一扽一跃就上去了,立刻就想抽剑断帆绳。 沈橙一见又是那只“黑狐狸”,心里就开始痒痒了,用轻功随后顺着桅杆也上去了,最后用龟背抓抓住了横梁借力上纵,几乎与佐罗同时站在了帆顶的横梁上。 底下军营之中的弓箭手看见己方的人也上去了,眼看他们俩就要交手了,怕有误伤就停止了开弓放箭。 佐罗一笑,知道这个系着橙色窟窿带子的对手没好好跟自己的黑鞭子较量一番,一定是没过瘾。 想到这里,佐罗一长鞭奔沈橙的脚下抽去。 沈橙还用抓头抓着横梁,自己的身子则荡到了佐罗的后面,而后松下龟背抓,奔佐罗的头罩抓了过去。 可佐罗还想看看那橙带子后面的沈橙呢,也一黑鞭子照带子后面系的扣去了。 两条软傢伙在半空中立刻就要交在一起,眼看就要打上一个死结,沈橙照后面翻了个跟头把自己的兵刃给强带了回来,但是脚下站的位置已经是横梁的边缘了。 佐罗还是笑着,甩黑鞭子抽沈橙的脚趾头。 沈橙左右抬脚躲开,一龟背抓奔佐罗持鞭那条手臂的肩头。 佐罗身子一侧,抓住了龟背抓后的绳索,同时一鞭子狠狠地又抽了过去。 沈橙索性从横梁上跳了下去。 佐罗又笑了,把手里抓着的龟背抓绳索松开了,他可不擅长玩提线傀儡的把戏。 沈橙早料到会这样,一抖自己的兵刃把横梁再次抓住,再一荡,就又上去了。 佐罗觉得这个对手非常的有意思。 沈橙的龟背抓又抡开了,奔佐罗胸前裸露的肌肉过去了。 佐罗一鞭子卷住主桅杆的顶端,身子使劲后仰,突然他的身子也荡了起来,直奔沈橙撞了过去。 沈橙的龟背抓这时还未收回来,使劲一扯,抓头抓住了横梁,自己从横梁下面荡了过去,躲开了佐罗的撞击。 佐罗大笑起来,但实在是没工夫再陪他玩了。 这个时候,束长老的门旗奔持刀家将横扫了过去。持刀家将一塌腰,让旗杆从自己头顶上过去了,但旗杆也就奔着主桅杆过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二) “咚”的一声,主桅杆直晃悠,尤其是顶端。 这股晃悠的力量把在横梁上抓着的抓头给震松了,佐罗奔足上前又给补了一脚,沈橙一荡之下没上到横梁上,也就直接掉下去了。 佐罗这时把头上的矮顶黑礼帽摘了下来,帽口放在胸口上,而后冲着掉下去的沈橙一躬,既像是在致敬,又像是在送别。 好在沈橙的龟背抓又抓到了主桅杆上,但他立刻就得顺着桅杆滑下去,因为大船帆从上面掉下来了。 把李侯爷给气得都快那什么了,下令所有弓箭手一齐朝主桅杆上的那只狡猾的“黑狐狸”开射。 真够险的,少说也有百十来枝箭一齐招呼了上去。 佐罗在上面是左躲右闪,不停地用手里的黑鞭子挥舞着雕翎,简直可说是险象环生。 束长老一见族人有危险,冲那个持刀的家将喊道:“你小子要有种儿,就跟你爷爷我过来。” “呸!我是你祖宗!”说着,这个家将抡关刀在后面就追。 结果束长老把持刀家将引进了那些朝上射箭的弓箭手之中,连撞带挤倒了一大片。 “蠢货!快把这个耍旗杆的给本侯赶边儿上去!” 持刀家将这才恍然大悟,手里的关刀甩开膀子抡,为了将功补过,必须得把使旗杆的逼到一旁去,可是在二人争斗场所的附近,哪个弓箭手也不敢靠近,他们占的还是最好的弓射之地,已经上船的天外族族人们也在帮忙驱赶着弓箭手们。 佐罗自然懂得把握时机,迅速地把黑鞭子绑在西洋剑的剑柄上,而后那么一抡,前面和后面的大船帆就也被落下了。 束长老这下高兴了,大船没了帆看他们怎么撤离,用不了多久,等一条条浪里蹿追过来了,大长桨上就会满是天外族人,他们就更不可能用划桨撤离了。 佐罗在桅杆顶该做的事情已完成,但没敢从桅杆上滑下来,知道底下朝廷的人都快恨疯了,不被射成刺猬也难逃围殴,所以鞭子卷住横梁使劲往蜈蚣船外荡,当鞭子荡到最远的时候抖松开鞭子,落下的同时用黑鞭子护住自己全身,快落到银外河里的时候用黑鞭子卷住了其中一个大船桨,之后就用手里的西洋剑防护了。 正如束长老所想的那样,已然又有大批天外族的人上了主战船,第二批第一个上来的,就是小岛四郎。 上来之后,第一个冲过来的就是李侯爷的那个持锤家将,举着双锤就奔过来了。 面对强敌的攻来,小岛统领居然镇静得把眼睛都闭上了。 那个持锤家将什么脾气,居然那么无视自己,完全可以说是瞧不起自己,遂冲得更猛,一到在双锤能伤及对手的位置,立刻就砸。 就在双锤在半空中已过途半的时候,只见小岛统领的忍刀迅速拔除,一刀取中,持锤家将中间一长条的地方,除了皮肉没伤,身上穿的东西都被划开了。 在东瀛,有种叫做“居合道”的瞬间拔刀杀敌技巧,不给敌人可乘之隙,进而就能克制敌人。 小岛四郎已经把居合道的拔刀技练到毫巅,要不是主帅有令,这持锤家将被划开的就不止是衣物了。 这时,不知是谁从旁给扔过来一件可遮掩的衣裳,持锤家将立刻接过,快速穿系妥当,持着双锤看着小岛四郎。 小岛统领双手握着刀,看着对方,等待迎接再次的攻击。 “啊……”持锤家将因为受辱而狂叫着又冲了上来,可见是到了恼羞成怒的地步,那手里头自然是已生成了怒恨的力道。 小岛四郎一伸手从绑腿里抽出忍者的一种暗器,锁镰,型为长柄镰刀的刃背上装有长链铁球,铁球此刻照着持锤家将的顶梁就甩砸了过去。 持锤家将急忙用双锤护头,继而从各个方位飞砸甩来的铁球,全被双锤给挡住了。小岛四郎也趁机靠近了持锤家将,身形一矮,手里的忍刀奔其双腿便划。持锤家将此刻一退,用手里的锤照忍刀砸了下去。小岛四郎撤刀的同时,另一只手的镰刀奔着持锤家将的双臂便勾。持锤家将把双锤使劲往外一扬,逼对手自己撤了出去,但同时链球也就奔他的小腿横卷了过来,而且一下就给缠住了。持锤家将到底是侯爷的人,也算是经过见过的,一锤照还未伤到自己的铁球砸了下去,一锤则去砸锁镰的链子。这条暗器小岛四郎使用多年,是不会轻易让别人毁掉的,一忍刀前刺,逼其住手。持锤家将用砸链子的锤去砸小岛四郎的脑袋,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打法。小岛四郎往甲板上一躺,翻了出去。 持锤家将立刻又反手用锤再次去砸链子。 小岛四郎只得从手套里摸出一把三尖两刃的暗器镖刀和一根三棱飞刺针,冲对手的手背飞了过去。 持锤家将听到破空之声,立刻用双锤去挡。 小岛统领又翻了过去,一伸手,迅速把自己的锁镰给撤了下来,同时也把持锤家将带了一个跟头,但令小岛统领没想到的是,这员家将居然还会“地躺锤”的功夫,两柄锤几乎是贴着甲板骨碌过来的。 小岛统领立刻从甲板上掠起,同时一枝甩手箭又打了出去,直打持锤家将的头顶心。 持锤家将随即又用双锤护顶,而后一分锤,不见了对手的踪影,刚要起身去寻,结果屁股上让人从旁蹬了一脚,因为双锤的分量重,遂只有下半截身子奔桅杆斜撞而去…… 李侯爷一见船上的敌人越来越多,就想立刻调其它战船上的武林高手们过来,但有一件事发生得又突兀又诡异。 这个时候,蜈蚣船上居然出现了两个李侯爷。 “你……你是何人?”“本侯还正想问你呢!大胆的贼人竟然敢冒充本侯!来人!给本侯拿下!”“你……你还敢贼喊捉……你还敢倒打一耙!快与本侯把此妖人给拿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三) 左右的朝廷官兵和武林高手们没一个敢动的,两个李侯爷直生得一模一样,就连多年侍侯侯驾千岁的李总管都分不清楚,主要也是因为李侯爷的身份不一般,万一有个走眼后果可就了不得。 此刻,只见当场两个李侯爷接连下令捉拿对方,就连声音都不带错样的。 谁敢轻举妄动啊,但只听得一声怒喝,邵公公冲了上去,直奔其中一个李侯爷。 那个李侯爷开始还端着身份,“你要干什么?难道要刺侯杀驾吗?” 等到邵公公眼看就要抓上了,那个“李侯爷”肥大的袖子里不得不抖出了一条链节枪。 其实邵卞乌也不能确定谁是假的,只是认定假的那个会心虚,索性你诈我也诈,结果一诈而成。 这时,邵公公亮出了一对亮银梅花点穴镢,一手镢挂住了枪头后的倒钩,一手镢的柄端插进了节与节之间的链环里,而后两柄点穴镢一横节链,使劲往自己这方一扯。 辛蘑当即就被带得一个踉跄,急忙脚下使劲双腿拿桩,群敌就环伺在身周,真要是站不稳了可不单单是丢人那么简单。 张氏兄妹这时各掏傢伙也冲了上来。 又有一件怪事发生了。 一个官兵骈指成剑,照邵公公就刺了过来,因为猝不及防,一下就逼得松开了辛蘑的兵器。 辛蘑当时把万年传易容成青壮,后来就留在了军营里。 万年传此刻用骈指剑照邵公公的眉心便刺。邵公公用一手的镢尖去点另一只手里的镢尖,两柄点穴镢在眉心前会合。 万年传万没想到两个镢尖能对得那么准,当时只得立即分开了二指避开撞击,但是两个镢尖碰在一起以后并没有分开,而是飞快向万年传的二指之间推了过去,把他一路逼了出去。 辛蘑既然被揭穿了,也就无须再伪装了,一把全给撕掉了,动起手来也方便,一见敌方要二对一,因为名字里有个“蘑”字,对方的兵刃“胆敢”犯她名讳的忌,遂先对付使钢蘑菇的女人。 张凝周胳膊抡直,好似手里擎着长矛巨斧一般,一见对手把链节枪抖过来了,摆胳膊带兵刃一齐避锋铓搪枪头。 链节枪的节链又直接奔张凝周的胳膊锁缠了过去,但张屋竣的大棒槌如长槊般捣了过来,避过了链节枪,直接攻击辛蘑。 辛蘑进了一步,让节链有富余的距离去缠张屋竣的胳膊。 虽然四条胳膊一时都给缠上了,但毕竟张氏兄妹跟了邵公公以后功夫愈见精进,一个钢蘑菇奔着辛蘑的脑袋就飞了过去。 “蘑菇”打“蘑菇”,不能心没数。 辛蘑没有用空手接钢蘑菇,而是甩节链尾,照着迎击了过去。 张氏兄妹这时一起扯身子,想把辛蘑的链节枪给带走。 辛蘑急步上前去抢,因为他们兄妹急于先撤下自己的双臂,遂让她得手了。 张屋竣为了让妹妹有工夫捡回兵刃,自己先猛纵了过去,小棒槌拿在手里就像一杆枪似的照辛蘑捅了过去。 辛蘑一手持枪尾一手持枪头,一抖自己兵器的节链,不等小棒槌过来,节链就能先把张屋竣的脖子给缠上了。 张屋竣一见立刻屈膝仰身,让过节链,手里的小棒槌直飞了过去。 辛蘑用枪尾给拨到一旁,可立刻就见张凝周拿着一对钢蘑菇过来了,看着像奔过来的,其实脚是离开甲板的,掠来的身子抵着兵刃推倒了自己身前,要是就以常形对之,必定会因没料到的力道而吃亏,遂用枪头和枪尾去抵挡。 “玎”的一声。 这女人真没白长这身膘。辛蘑忖到。 此刻张屋竣把自己的小棒槌也拾回来了,这时凑近了过来,一套“序能齐”施展了开来,头一招就是“贝联珠贯”,招数既漂亮又齐整。 现在的情形正是他们兄妹想要的,让辛蘑先无法发挥自己长软兵器的优势,而让己方短兵刃占便宜。 可是辛蘑也不是只会把兵器往长了使,她外号“装模扮样”,可不单单是指她易容的本事,更多的意思是说她无论学什么东西,即便是不能精通,可样子还是有的。 骈指剑的招式果真老到,邵公公边用两柄亮银梅花点穴镢跟其过招,边由衷地用一个练家子的眼光佩服着对方,心中又想起这个人是因为自己要抓那个易容妖女才出手的,有可能亦是被易容了,从出手的火候来看,对方是个经验十足的老手,哪里像个初生牛犊。 之后的出手,邵卞乌用点穴镢去撩对方的衣袖,看一看被衣物包裹住的地方,从中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知道对手有可能是个上年纪的人,遂就想跟敌手拼一拼内力。 “唰”,点穴镢运足内力从上往下猛打,眼看就要打断万年传的手指。 万年传的骈指剑从梅花点穴镢底下出溜了过去,刺邵卞乌小臂内侧“内关”穴。 邵卞乌即刻拼力仰臂,用另一柄梅花点穴镢从底下继续撩打万年传的两个指头。 万年传又从点穴镢的上面出溜出去,刺前臂外侧“外关”穴。 邵卞乌一分兵刃,身子一退。 杂家听闻在昔年的“独孤九剑”里有一路“破气式”的功夫,专以剑招破对手的内力,难道杂家面前的这个人便是……不对,估计至多是个会使剑招精准点穴的老手,别的还谈不上,我多加留神就是了。邵卞乌忖到,而后避其锋铓,用兵刃专找万年传的肩臂肘腕,而且说不定哪一下子就有可能偷袭他的周身各处。 万年传就以食中二指抵挡,因为要过招而骈指成剑后就如同是一柄真的利剑在手相仿,不会再用别的功夫。 邵卞乌改变了开始的想法,只要自己快攻快进,多消耗对手的力气,最后敌人同样还是会败在年老衰弱之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四)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张屋竣此刻来了一招“有条不紊”,对辛蘑用有条理不慌乱的战术攻击。 辛蘑最喜欢敌人用这种规规矩矩的招数,总比对付那些杂乱无章法的要省心得多,用枪尾直接奔着攻击的大小棒槌扫了过去,但是张凝周的钢蘑菇一上一下打来了,气势就像两柄长把大锤,竟令她自觉一个小枪尖子敌不住,遂直接把链节枪的枪尖从两个钢蘑菇之间掷了过去。 张凝周身子一侧,把两件兵刃上下一绞,节链就被缠住了一部分,枪尖也给带到了一旁。 辛蘑开始想借机把对方给拉过来,但一拉之下没拽动。 那边的张屋竣又一招“按部就班”,按照一定的步骤进行出招,虽显老套一些个,但攻击力还是颇强的。 辛蘑这边的枪尖已经被牵制住了,一时收不回来,就用三节棍里的一招“毒蛇甩尾”,用枪尖后面的节链甩了过去,对这边的张屋竣使了一招“恶龙出海”,一腿飞踹了过去。 张屋竣先行后退,而后“匪匪翼翼”,如同战马战车般阵容整齐地攻了过去,颇见威武。 辛蘑刚才那一飞腿已经受到张凝周这边的羁绊了,现在想躲开大小棒槌的攻击都难,索性合身向张凝周身上扑了过去,用手里的节链挥绕来防护。 张凝周的钢蘑菇为了牵掣对手的长软兵器几乎不能再有什么攻着,一见人家撞过来了,也索性扑了上去,但没注意脚下的根稳,让辛蘑把她甩让到了张屋竣的跟前,得亏他及时收住了“车马”。 张屋竣有些气了,立刻使出最厉害也最规矩的一招“鳞次栉比”,大有战阵战船如鳞片和梳子齿那样有次序排列着攻来。 辛蘑趁现在的张凝周脚下还正虚浮着,还想故技重施,使开流星锤的一招“电卷星飞”,但张凝周此刻明智地松开了两个钢蘑菇。 这也正合了她的意思,把两个钢蘑菇甩过去逼开了大小棒槌,自己飞身上掠,两条腿夹住桅杆,又把链节枪甩长了使用,欲再次发挥长软兵器的优势。 邵卞乌的亮银梅花点穴镢现在施展得并不连贯,每每出手必是无果而中途撤招,遂停顿倒是连连发生,这也就不能完全达到用“快”去累“老”的目的,不过心里还是想着再加上一把子力气即可,因为即便如此也已经看见万年传头上的汗珠了。 万年传易着容,多少都会别扭一些,而且这还是在跟一位不弱的练家子动手,心里多多少少开始埋怨起小心了,不过好在小岛统领在这时下了撤离大船的命令,已经有天外族的人过来帮他完成命令了。 嘉靖年间,倭寇从海上入侵福建、浙江一带,洗劫州县,掳掠百姓,渔民、船民出海,受害最烈。 当地的百姓为了生存免受灾害,就以观察海龟用爪击物扑食的凶猛动作,结合自身抗暴格斗的经验,创出一套以形为拳、以意为神、以气催力,且适用于船上施展,并善于短打、近攻、先发制人的“龟拳”来。 沈橙正用这种拳法追打着已经上了浪里蹿的佐罗。 正在撤退的佐罗先把西洋剑和黑鞭子收了起来,此刻见沈橙五指箕张扑击了过来,佐罗身子一蹲,一腿照沈橙斜蹬了过去。 沈橙急忙上纵,手上继续这招明摆着的“不待蓍龟”,非常清楚地进攻。 结果佐罗还是被推倒了。 继而,沈橙又来了一招“传龟袭紫”,很是大气,继续进攻如同继承高爵显位那么风光,沾沾自得。 佐罗便利用了对手的自得,双手撑船板,双腿先后飞踹了出去。 沈橙的自得就这么被硬生生给踹没了,心中气急,其原由也许还要加上佐罗在桅杆横梁上的脱帽鞠躬,在沈橙眼中那无疑是莫大的嘲讽,遂一招几近同归于尽的“老龟刳肠”。 神龟明知有难也不能渡过,灾不能避而祸不能免。 佐罗已然站起,此刻拼全力上前扶住了沈橙,自己硬接了从沈橙怀里翻出来的这招。 沈橙一愣,见对手强忍着这招给自己的痛苦还要帮他稳住身子,眼睛里还似在疑问。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说我伤害你很深吗? 沈橙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对手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人。 但还没等他想到该如何表示自己歉意和内疚的时候,佐罗就在自己族人的催促下撤走了。 万年传已经撤走了,蜈蚣船上的天外族人不多了,辛蘑被张氏兄妹缠住,还真是一时之间撤不下来。 小岛统领都将要撤下去了,一见辛蘑还在船上,又转身欲冲过去。 桂紫一套不俏丽的棍法受伯讲指点,把小岛四郎给拦住了。 辛蘑也急了,冒着破绽大开的险,把兵器链节枪一抡,逼退了敌手们几步。 张屋竣止住脚跟后,立刻又冲了上去,一招“井然有序”,两个棒槌一如钢鞭一如流星锤般攻了上去,但只见辛蘑站在那里并没有招架的意思,陡然间一件东西奔他妹妹张凝周去了。 那东西应该是七块物件拼成的。 小三角在最上面,弦边在左。一个大三角弦边在右,置于小三角之下,弦边一角与小三角勾股边夹成的角对齐紧贴。另一个大三角的一条勾股边与上面大三角下面的勾股边紧贴对齐。中三角的一条勾股边与立着的三角弦边贴着,位置比较靠上,另一条勾股边在下。正方在中三角之下,贴中三角的勾股边和大三角的弦边。不规则的菱形和另外一个小三角在底下合成一个船形。 整个看起来是一艘小帆船的形状。 张屋竣虽不知道这种诡异的暗器有多大威力,但还是硬把身子往妹子那边撤。 于是乎,辛蘑就用这条小船“换”了一艘战舟。 她一抖链节枪缠住了另一根桅杆,使劲一扽,身子借力前飞,快冲过船舷的时候,看准了时机,把节链甩过去让小岛四郎拉住枪尾,遂二人就一齐翻身落到了战舟上。 桂紫自也随后跟上。 接着,束长老等天外族人全都撤离了主战船。 李侯爷又下令来个反“唇”相击,把“鲛夹阵”的阵口调转方向,兜着屁股追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五)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在蜈蚣船上,张凝周现在正帮着冰雪女王控水。 让谁也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冰凉梆硬女王”居然怕水,那真正的冰块也得在水里泡一阵儿才会融化呢,除非是热水开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泡水的工夫……。 李侯爷这时走了过来,看着她问道:“冰雪夫人原来怕水呀?怎么也不跟本侯说一声呢?早说一声就不让夫人你参加这次水战了。” “我……我可以的。”刚说完,“哇”的一声,她又吐了一口水出来。 李侯爷立刻后退闪避,一脸厌恶的神色,“冰雪夫人你真的没事吗?我看还是先送你回去吧,出营去找个大夫好儿好儿瞧瞧。” 冰雪女王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不会真的有那么好的心眼,要给她送医,“我真的没事,不用找医师。” “那就好,本侯也希望冰雪夫人没事。这军前对夫人的依仗颇重,还要等夫人建勋立功呢。那……夫人就先歇息一下吧,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大显身手的时候。”说罢,李侯爷刚要走,但又把脸给扭过来了,“啊,本侯差点儿忘了。” 李侯爷说着一摆手,一旁的李总管端着一个铺着红绸子的托盘,绸子中间是一个玉杯,杯里面是琥珀色的酒。 这让冰雪女王冰冷的心有了暖意,“太感谢侯爷了,不过我不喝这种暖身子的东西,冷一些对我未必没好处。” 李侯爷听罢一笑,“我这杯名贵的好酒,是要冰一下才爽口。” 冰雪女王听完差点自己结冰,而后既没多说什么也没多耽搁什么,一股寒气冲着酒杯催了过去。 李侯爷拿起玉杯浅啜了一口,“真是沁人心腑啊……” 侯爷美得唱开戏了,而冰雪女王别扭得想骂脏话了。 应该是慌不择路,天外族的人竟然被堵进了一个如水桶般的地方,四周围都是直上直下的峭壁,只有一个口子可供出入。 这时李侯爷心中一喜,就想下令全力攻进去,一旁的冰雪女王这时说话了。 “现在攻进去就是逼他们玩命。”“哦?那依冰雪夫人的意思呢?”“反正把他们也给堵在这个‘水桶’里了,只要饿上他们几天不就行了。”“夫人不知迟则生变的道理吗?再说等他们饿急眼了还不是要拼命。”“咱们回头送一些大米给他们。”“夫人要做什么?”“只送不多的大米,他们会因为抢夺食物而大打出手,也就是说他们会内耗,最后抢到大米的,也不会是全部了,在争夺的时候一定会损失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而且他们没有炊具,抢到大米也只能生吃,吃了也不会多增什么力气的。”“想不到夫人还懂得这等兵法?”“泱泱大国不是有的是东西学吗?”“好,就按夫人说的办。” 伯讲在“水桶”里救治伤者,小岛统领也从上衣许多的暗袋里,还有腰带里拿出了忍者专用的急救好药。 此刻,李侯爷下令放入水中一个承载着几袋大米的竹排,竹排顺着水流从口子自行漂流了进去。 伯讲先检看大米是否有异样,而后哆啦欸梦从肚袋里拿出一个抗烫皮革做的锅。 杜媺和喊汗把大米在河水中洗净,然后把米和水再放入皮锅中,因为粮食少,也只能熬粥喝了。 伯讲使劲来回反复搓手掌,用起了最不愿意跟人动手时使的功夫“涛焰掌”,放置在锅下开始做饭,等粥熟了,天外族人合理分配。 李侯爷在外面用千里镜看得真真的,而且让李总管把千里镜拿给冰雪女王去看。 “他们…他们有锅?我就不信他们能天天这样!” 在“水桶”竖道口子外的水下面,水师官军们还连起几张巨网,就像是一座水下拦河坝,“拦河坝”还连着水面上一串串的铃铛,经过严格训练的“鲛牙”水兵分批次轮换下水去盯着。 天外族的人要想从这里潜水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连几天过去了,冰雪女王不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众官军们都在心中暗赞,从来没见过那么能同甘共苦的队伍。 这个时候,突听天空之上风雷之声大作。 难道是要下雨吗? 他们抬头一看。呀!好似从太阳之中飞出了一只七彩巨雕,不见翅膀扇动,只见彩羽流动就能在天上飞。 登时朝廷的官兵们就开始乱了起来。 只见这只七彩神雕飞到“水桶”上方,从雕身上吊下了不知多少条绳索,天外族人一个个攀绳而上,口中还呼喝有词。 “天外之族,神雕庇护。犯我之威,其罪当诛。退却之士,可求宽恕。顽抗之敌,自断生路。” 这些话语在“鲛牙”水兵之中充耳反复,就连侯爷下令放箭都没听着。 李侯爷急了,连着摇晃了几个弓弩手的身子,强逼着他们射箭。 最后,有几个没办法的弓弩手还真放了一通箭,可从神雕身子下飞出一条钢索,抖成了一个实心的圆盘,把羽箭都给挡住了。 这么一来,就更没人敢放箭了,他们就这么看着巨雕带着天外族人飞走了,更有甚者,竟然跪下来冲七彩神雕顶礼膜拜……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侯爷,您别喝了。”“除非你能把本侯的烦心事像变鸽子一样变飞喽。”“不就是军前小挫吗?又没伤大军的元气。”“可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如果不能立刻胜它一仗提高士气,就恐怕……”“侯爷不是活捉了那么多的俘虏吗?就不能问出点儿什么来?”“嘿,全都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侯爷您也不能光来硬的呀?”“那……”“依我看,应该软硬兼施才好。”“九儿姑娘有什么办法吗?”“明天让我去犒劳犒劳他们如何?”“这……权且试试吧。要是真能有助于我军,本侯给九儿姑娘记奇功一件。”“九儿一定使出浑身的解数助侯爷一臂之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六)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转天中午,李侯爷叫火头兵做了一大桌宴席给抓来的俘虏享用。 席间,面罩头纱的九儿姑娘飘身进来了。 “几位爷安好。小女子九儿,会一些彩戏之技,侯爷命我来给你们几位助助酒兴。” 天外族的俘虏们有的看了她一眼,反正谁也没说别的什么。 九儿也并没有因为冷了场就减低了表演的热情,“知道几位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不还有几位洋朋友嘛,所以今儿个小女子也不变什么鱼缸火盆之类的了,变碗变豆儿那更没意思。我来演一个‘逃生术’的戏法儿怎么样?” 一听到“逃生”二字,天外族人中大半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立刻就注上意了。 “那好,先请一位上来给我帮个忙,就这位吧。” 守伏托啦斯基被选中了,他人也大方,立刻就站起走到了九儿的跟前。 “先请这位洋兄弟检查一下这条绳子是否结实。” 守伏托啦斯基接过九儿递给他的绳子扽了扽,而后还给了她。 “那好,再请这位兄弟受个累把我绑上。” 九儿姑娘转过身去,让他把自己的两条玉臂绑起来。 守伏托啦斯基是真实在,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好似都没有,弄得九儿姑娘好几次在呼痛中告饶,等绑好了以后,他便一手抓住了九儿姑娘的脖子。 她吓得都不敢出声了,只得任其所为。 “你们还坐着干什么?咱们快冲出去呀!” 瞌睡虫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好似完全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没听到耳边同族的呼喊,但吃了一口菜以后却道:“都吃了那个叫‘无功散’的东西,一起冲出去就是累赘,你快走吧。” 好在白雪公主所服食的“无功散”是小李侯爷亲自送过去的。 害羞鬼这时也开口了,“回去以后告诉公主和大族长,不要为我们多操心了,打赢这场仗比什么都重要。” 迷糊鬼此刻道:“还要告诉宰父大族长,在座的估计都不会背叛天外崖。” “你看着我干什么?”“鳄鱼头领”有些不快,“是,我以前是做过坏人。没错,我这个人骨子里也是奸诈的。可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知道那天那个大胖子找我来干什么吗?他叫朱愿愚,我和他早先都是在‘青蛇’老大手下一个锅里抡马勺的,他是来劝我归顺朝廷的,他已经是月尊教的星君了,可以为我讲情,可我现在还不是跟大家在这里坐在一条板凳上。” 其实朱愿愚是说可以试一试让他做服毒囚犯。 “那……你们大伙儿多保重。”说着,守伏托啦斯基挟持着九儿就出去了。 九儿在军营里是谁的人,全军上下不说全都知道,可至少已经冲过来的军兵们都是知晓的,一个个拿着武器指着天外族的俘虏,可却无人敢上前动手。 李侯爷的持锤家将现在来了,身后就是听到信儿以后飞快赶来的冰雪女王。 “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你人都让我们给抓住了,还不老实点儿,瞎折腾可就是自寻死路。” “少废话!我今天就想离开这里,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使锤的大哥快去禀报侯爷呀!救我呀!”九儿呼救到。 但使锤的家将好像并没有把九儿的安危放在眼里,仍看着守伏托啦斯基道:“就那么一个人儿走了?不再捎上带上几个?那也太不仗义了吧。” “我……我想带上她!” 使锤的家将顺着守伏托啦斯基说这话时的眼神和下巴的指向寻去,看见的竟是冰雪女王。 最吃惊的还是冰雪女王本人,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使锤的家将笑着把脸又扭了回来,“行,你的眼光还挺独到的。不过你也得问问人家洋大嫂子乐不乐意跟你走呀?” “我……我……”冰雪女王此刻觉得对方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那是在菲利普的目中不曾见到过的。 “我……我就是喜欢你。那次你经过我们俘虏帐篷的时候,我当时就认定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了。” “哟!这女神可比女王强呀。”使锤的家将调笑着,旁边看着的人也有不少跟着凑趣找乐子的。 “他们俘虏了我的人。你俘虏了我的心!” 冰雪女王胸中那被冰封住心的冰雪在此刻开始融化,融掉的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此处无声胜有声。 守伏托啦斯基就在刚才接到了一个命令。 “把冰雪女王的人和心都给我留在天外崖上,要不然小心军法从事。”下命令的人本来想找撒泼儿闷的,可想来撒泼儿闷有硬功在身,应该练过“童子功”,估计不合适。 守伏托啦斯基此刻只见冰雪女王在泣而不在动,而自己又不能多耽搁,遂呼喊道:“我会等你的!你们不准过来!要不就别想她能活着回来!”说完,他劫持着九儿就往军营外走。 开始军兵们还跟着,后来接到了侯爷的命令,这才放守伏托啦斯基出营。 不过九儿还是平安地回来了,是呀,她会“逃生术”嘛。 当晚,在李侯爷的寝帐里摆三桌小宴,小李侯爷在座,一来是给九儿姑娘压惊,二来庆贺九儿姑娘全身而退的同时侯爷自己也借酒浇愁一番。 酒入欢肠和酒入愁肠就是不同。 宴间,李侯爷除了寻问了一些俘虏是怎么逃脱的之外,剩下的全是对天外族人的怨怪和不满,没一会儿李侯爷就有八九分的醉意了。 “父亲停盏吧。”“胡说!天外崖就在眼前,多嚣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停战!你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咱们父子吗?”“孩儿是让您别喝了,停酒盏。”“你是不是以为为父老了?没酒量了,不中用了?”“孩儿没那个意思。”“那你让为父停什么盏?这才多少酒,我还没尽兴呢。九儿,赶快给本侯变一个好看的戏法儿助助酒兴,本侯还要再饮它个三百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七)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九儿面上的神色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站了起来,刚要表演,又让李侯爷用话语给拦住了。 “欸,你离本侯那么远作甚?那本侯怎么能看得清呢?到本侯身边儿来。” 九儿这时的脸上可就带着些惧色了,但脚下还是迫不得已地往前挪着,这些可都让小李侯爷看在眼中。 “父亲,先让孩儿扶您去歇歇再饮吧。”说着,小李侯爷起身过去,扶起父亲就往床榻边走。 “哎呀为父我不要歇息,我还要看戏法儿呢。”嘴里虽那么说着,李侯爷还是任儿子把自己扶了过去。 李艮把父亲扶上床,盖上被子,而后让九儿先去休息了,自己则侧坐一旁,等父亲熟睡以后才离去。 没过多久,九儿端着碗醒酒温汤走了进来,轻声把李侯爷唤醒,而后服侍侯爷喝下。 “侯爷现在感觉怎么样?”“哼哼,醉着难受,醒着更烦心,感觉都不怎么样。”“侯爷是不是过于……自责了?”“哦?”“您是不是该从别人身上找一找毛病呢?”“你是说……”“侯爷您英明神武,指挥作战自是没有问题,我觉得应该是有小人作祟。”“小人!九儿姑娘说的是谁?”“这个嘛……没凭没据的,九儿也不好多说什么,万一把谁给冤枉了,甚至是被九儿给谗毙了,那九儿我可就……我相信侯爷您一定能想到这个人的。” 冰雪女王,军营里除了俘虏外唯一的外国人,李侯爷自然很容易想到她。 “来路不明的一个外国女人,要不是看她有本事,也不会留在军中听用。我当时就觉得天外族的人好像对‘鲛夹阵’是熟悉的。天外族人被堵住以后她还不让我全力进攻,还有她说的那些话明着是兵法,实则不就是在帮天外族嘛。最可疑的就是那个跑了的深情俘虏。啊……本侯明白了,你的国家对你来说是一片伤心之地,跑我们大明朝寻花问柳来了是吧。”李侯爷此刻自语到,越说越觉得她不对劲。 “九儿,你是不是也觉得冰雪女王这个女人……”“侯爷,九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尽管说便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侯爷又沉思了一会儿,“可这个女人不怎么好对付呀。” “九儿愿全力助侯爷锄奸。”“难道说九儿姑娘你又要变戏法儿了?”“侯爷,您不是有‘无功散’吗?”“九儿姑娘有转心壶之类的东西?”“何须那劳什子,侯爷您把‘无功散’的解药随便给九儿一包儿不就行了吗?” “这个……” 九儿一见苗头不对,立刻转移话锋道:“啊,侯爷要是为难就算了,九儿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九儿姑娘你别误会,实在是因为这解药至关重要。别的不怕,那些天外族人诡计多端,要是从九儿姑娘这里巧取豪夺了去那还得了。我看这件事情就不劳九儿姑娘你费心了,本侯自有办法。” “夫人。”“这是……”“啊,那日在船上,夫人您身体不适还要劳夫人您耗真气冰酒,我们侯爷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今天特意寻来这一壶好酒送给夫人您。我们侯爷知道夫人不能喝别的酒,这一壶酒名字叫‘冷泉清凉酒’,性寒,对夫人的功力是无碍的,就请夫人慢慢享用吧。” 说着,李圣右李总管把“冷泉清凉酒”放在桌上,行了一礼之后退了出去。 冰雪女王此刻把酒壶拿了起来,打开壶盖嗅了嗅,登时就有一股冰凉的香气扑鼻,她立刻倒了一杯,试着喝了一口,酒水从喉咙里咽下去都是一种享受,不由得赞叹了起来,还有李侯爷的为人。 其实她不知道,这种酒当初“美女蛇”请“绿葫芦”喝过,连一杯都不用就给放倒了。 现在,她已经爱不释口了,喝了一杯又一杯,尤其还有对守伏托啦斯基的想像做下酒菜,那酒兴就更浓了。 就在冰雪女王快喝到眼睛即将迷蒙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帐篷外的人影幢幢且还伴随着整齐中微带杂乱的脚步声。 立刻,冰雪女王的酒被冷汗带出体外不少,立刻把身体里还有的寒气催出来,借着这股寒气的力量从帐篷顶冲了出去…… 大阿水落网了,崖上的那位“女先生”自然也就被招供出来了,一直关在崖上的牢外狱里,可今天早上吃了几口早饭就晕了,醒了以后觉得脸上似乎被粘上了什么东西,试了试,不容易弄下来,反正浓妆艳抹对她来说也是经常的事,往左右看了看似已不在天外崖上。 难道是谁救了自己不成?会不会是达寇拉伯爵?我这身白色的洋衣裳就是他给我换的吧。那他定是回心转意了。正思索间,“女先生”站起身子四下里踅摸了起来,希望能看到逄崇淡以深情款款的模样到来,可却等到了飞来的无数箭枝…… 九儿姑娘亲自带着军营里的弓箭手去追逃跑的冰雪女王,也是,以冰雪女王的本事最好还是远距离狙杀。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羡慕你的爱情,你们的爱情不应该就这么泯灭了。这封信你拿着。”“你要我做什么?”“你拿着这封信去天外崖,我想会有人接应你的。当然,你也可以拿着这封信去李侯爷那里告发我,说不定夫人的四合院儿和老妈子还都能算数,还可以把这封信撕掉以后一走了之。何去何从,夫人自己做个选择吧。” 天外崖下,密松林外,守伏托啦斯基似乎一直等在那里。 上了崖以后,宰父大族长没看那封信就接纳了冰雪女王,因为看一张空白纸没有任何意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八)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夜又晚了,九儿姑娘进了小李侯爷的寝帐。 “小侯爷,您叫我?”“是,九儿姑娘,连日来为我们父子表演高妙的彩戏之技,着实辛苦了。来,这些银票姑娘你拿好了,我已经跟守营门的兵丁打过招呼了,九儿姑娘你收拾收拾就离开军营吧。军营乃凶险之地,哪里是女儿家久待的地方。”“九儿……九儿谢过侯爷。”“欸,九儿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嗯……九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什么事呀?”“小侯爷您这么做,侯爷知道吗?”“啊,回头我会跟父亲说的,九儿姑娘尽管离开便是。”“小侯爷,这离开容易,但……”“九儿姑娘何须如此顾虑?有我在,料也无妨。”“可是……可是……”“九儿姑娘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小侯爷!”九儿跪下了,“小侯爷的大恩九儿无以为报,九儿……九儿愿意给小侯爷铺床叠被……” “九儿姑娘!”小李侯爷这时站起来把身形扭转了过去,背对着九儿道:“难道我们侯府里缺铺床叠被的女人吗?银票,九儿姑娘先拿回去,要是不想离开就先在军营里住着,什么时候想离开再来找我就是了。时候不早了,九儿姑娘回去休息吧。” 然后,小李侯爷先是听到了九儿的脚步声,而后就是抽泣声,还有泪滴落在银票上的声音。 九儿姑娘出去了,但立刻又有脚步声进来。 李艮一回身,见到来人是自己带回军营的小虎子。 “你确实是小兄弟说的那个人,他说你是个对自己媳妇特别好的人。” 小虎子原本住在北方深山的一个村子里,在一个人称“刮皮”的恶霸那里做小长工,成天价吃大苦受大累。 有一次,刮皮又发狠心了,说小虎子挑水慢慢吞吞,罚他一夜之间挑满十大缸水,那可是从山下往山上挑啊。 小虎子就这么一趟一趟地挑,夜都很深了还是没挑满。 正挑着扁担水桶往井边上走,他忽见一个白白的小娃娃抓着高高的辘轳井绳被带到了半空,急得两条腿来回抖动。 小虎子立刻跳上井沿救下了小娃娃,问清了是因为口渴想喝水,遂立刻打了桶水上来给小娃娃喝个够。 只见那个小娃娃头上梳着一个冲天的小辫,眉心有个红点,穿着绣双鱼的红肚兜,手腕和脚腕上还戴有环形饰物,着实的可爱。 小娃娃喝好了之后,笑着称赞小哥哥真是个好人,而后离去。 小虎子在后面冲小娃娃道,说渴了就来喝吧。 之后的每天里,小虎子每到山下挑水,必留一桶水给小娃娃,怕有脏东西进去,还找干净的物件盖上。 一夜,小虎子在推磨的时候因为太过劳累,爬在石磨的横柄上睡着了,让还没睡的刮皮见到了,抡旱烟管追着就打。 小虎子都挨了好几下打了,刮皮也没停下,最后小虎子一路逃到了山下,好在刮皮在后面没追来。 这个时候,小娃娃又出现了,诚心相邀小虎子去自己家里玩。 于是乎,他们来到了美丽的万花谷。 在嬉戏中,小娃娃不小心碰到了小虎子的伤口,让小虎子吃痛不已。 小娃娃忙问缘由。 小虎子如实说了,刮皮要自己给他干一辈子长工来还债。 小娃娃一听,立刻拿出了一株大人参给了小虎子,让他拿去抵债。 刮皮拿到了人参之后舌桥不下赞叹不已,当即追问人参的来路。 小虎子只说是林子里的小娃娃给的。 刮皮愣说小娃娃是人参精,要小虎子替自己把小娃娃找来。 小虎子当然不允。 刮皮使尽了二皮脸的本事,后来竟然脸皮厚得给小虎子跪下了。 但小虎子就是不允…… 当夜,小虎子怕小兄弟有危险,悄悄跑了出来要给小娃娃送信,却不知奸诈的刮皮偷偷跟随在后,趁小娃娃跟小虎子说话的时候,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娃娃的小辫子。 小虎子情急之下一口咬伤了刮皮的手,放小娃娃走了。 刮皮哪里干,死逼着小虎子把小娃娃给找来,小虎子当然不答应。 搏斗追逐之间,小虎子身子跌落到山崖下,双手扒住崖边。 刮皮奸笑着,威胁说不把小娃娃找来就用大石头砸小虎子,小虎子照旧不肯。 小娃娃为救小虎子现身,引开了刮皮。 刮皮后来使了个诈死的伎俩,抓住了小娃娃的双腿,最后还是上得崖来的小虎子救了小娃娃。 而刮皮一个不注意,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在过了一阵子之后,小虎子这天发现小娃娃闷闷不乐,就问原因。 小娃娃拜托小虎子做一件事情,说先让他离开,过一会儿再回来拿一个好看的盒子送给一个人。 小虎子当然答应了,可再回来的时候,却只见盒子不见小娃娃…… 从那个时候起,小虎子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小兄弟。 为了完成小兄弟托自己办的事情,小虎子费尽了千辛万苦,差点就做了……好在当时的他得到了姓商名贩的“闹隐”之恩惠。 就这样,小虎子一路做廉价小跑堂挣盘缠,先奔的京城,继而又奔这里。 又所幸的是遇上了“喜纵横”谢连声,谢大侠爱惜小虎子忠厚善良肯吃苦,就把自己揣摩出的一套“小二功”传授给了他,因为小虎子做了几年的苦功,也算是打下了根基,遂习学起来也不怎么犯难。 再后来,小虎子就是用这种功夫帮的小李侯爷。 小李侯爷此时接过小虎子双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株成人型的人参娃娃。 当天夜里,李艮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穿红肚兜的白娃娃管自己叫父亲,说让李艮把自己给怀孕的母亲吃了,就当是自己再投一回妈妈的胎。 李艮醒了以后,越想越觉得那个人参娃娃的面相很是面熟,遂立刻起身去看盒子里的人参,拿出抚摸的时候,觉得人参的后面好像有纹路,翻过来一看,登时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人参的后面有“山孺”二字,那正是给自己第一个孩子起的名字。 李艮和殷阿饰的第一个孩子在怀胎的时候……老安人已经答应,如果这回又怀上的阿饰能生下一个男孙,就可以当正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五十九)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转天,李艮就跟父帅请辞了,说要带小虎子立即护送人参娃娃回去给妻子阿饰补身子。 牟笨无和冯善否听闻之后,自愿一路保护小李侯爷回京。 李艮临离开之际遥望着天外崖长叹道:“天外族呀天外族,你们要想在中原立足,要是没有我外公那样的开明智者又谈何容易呀。唉,痴人说梦。” “侯爷,九儿来了。听说小侯爷已经离开军营了。”“是呀,我儿离开军营前不是也让九儿姑娘离开吗?”“侯爷的恩惠九儿还没有报完,除非侯爷讨厌九儿了。”“讨厌倒是没有,就是害怕而已。”“害怕?侯爷统领千军万马还会害怕吗?”“万马军营中本侯当然不怕,其实最可怕的还是……”“难道是冰雪女王?可她不是死了吗?”“嘿嘿,虽然本侯并不惧她,可她也并没有死。”“哦?尸首不是都埋了吗?”“本侯身边那个使刀的,九儿姑娘你知道吧?”“我知道他姓‘莫’,叫莫什么三来着。”“他叫莫忘三。这个名字不错呀,随时提醒着自己千万别忘了什么。他就没忘记把冰雪女王的尸首刨出来再验看验看。”“结果呢?”“结果发现那是被易容后的冰雪女王。”“是呀,做细作的最好给自己化个大妆,不容易被认出来的好。”“嘿嘿。” 这时,李侯爷的脸往九儿面前靠了过去,“鸢鹰队的事和打水战的事都是从九儿姑娘的话语里露出来的吧?” “难道侯爷认为九儿的话不妥吗?”“后来冰雪女王跟本侯说的话也是九儿姑娘露给她的吧?我记得在她走过来之前,你好像就在她旁边,应该是看出来她急于想表现自己吧。”“哟,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九儿这耳朵里怎么觉得有点儿硌得慌呀?”“硌得慌也比不能用功夫强,遂你就想找本侯要解药,到时候好救那些天外族的俘虏是不是?”“侯爷!您……您这是说的什么呀?”“九儿姑娘还跟本侯矫揉造作是不是?是你曾经把“鲛夹阵图”变走了一段工夫!可不是那冰雪女王!唉,枉本侯对你……九儿,别再执迷不悟了。那个冰雪女王本侯本来就信不过,遂才不惜放弃她来试你呀。快跟本侯说实话吧!天外族的人给了你多少好处,本侯十倍予你如何?本侯甚至还可以把你接进侯府过钟鸣鼎食的日子。” 九儿好似被侯爷的真心实意给打动了,因为激越而眼含着热泪,因为无法把持而身子倾着,因为感激而面颊向前靠,“侯爷,小女子知罪了,求侯爷赏条生路。”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真心反悔,以前的一切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九儿又稍稍犹豫了片刻,娇唤了声“侯爷”后就开始在…… 李侯爷虽然也知是大敌当前,虽也知道像九儿现在正做的事情发生过多会有怎样的后果,仍是没有阻拦九儿。 结果,九儿从解开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柄短的三角尖刀,正是那把阳光之刀,自打她进军营那就成了守贞之刀。 “你……你要干……”“什么”两个字还没出口,帐外李总管带着保护侯爷的护卫兵丁就已冲了进来。 但这时机灵的九儿背对着冲进来的人,一手捂住李侯爷的嘴,而自己的嘴则亲吻自己这只手的手背,另一只手握着守贞刀抵着李侯爷的小腹。 九儿那亲昵的样子做得很像,使得李总管带着人退出去得比冲进来还要快。 她此刻听得所有人的脚步声都出去了,这才移开自己的嘴和手,面带笑容地跟李侯爷道:“侯爷,今天的夜色好有诗意呀!咱们何不出去游赏一番呢?” 李侯爷的兴致甭管是不是被逼出来的,反正和九儿并肩出营没有让巡逻见礼的兵丁看出什么端倪。 一路无事,等远离军营到了一座山上后,九儿收起了三角短尖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侯爷就不要再远送了,就此别过。”“你究竟是谁?干什么的?”“嘿嘿,我原名叫‘秋九姐’,不过更多更多的人管我叫‘啾啾’。”“啾啾!难道你是……”“没错,我是对面崖上的主帅,只要侯爷你相信的话。” “你变飞鸽子是为了给天外崖上传递消息?”李侯爷试探着问到。 “侯爷圣明。”“可不光是本侯,就连军营中的武林高手都没看出那鸽子腿上……”“侯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把消息绑在鸽子腿上那不是太明显了吗?直接给鸽子吃到肚子里岂不是要隐秘得多?”“可其中飞往天外崖方向的鸽子全被大雕抓走了呀?” “着哇。”她知道李侯爷爱听戏还挂上戏韵了,身段紧跟着也来了,“就因为鸽子肚子里有异物根本飞不远,遂才必须得让大雕抓到崖上去呀。” “什么?”“那雕也是我们崖上的,侯爷。只不过没染色而已。” “染色?染什么色?”“啊,后来消息传递出去贵军都不留意了,再传递回来手法更隐秘,你们也就更不留心了。” 啾啾发觉说漏嘴了,故意引开话题。 在银外河上飞来的七彩巨雕,其实是当时的官军们所处的位置是直视着太***本看不清楚,而且由无数只经过严格再严格训练的比磨盘还要大得多的大雕组成的巨雕阵群伪装得也着实够巧妙的。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去施救,原因很简单,因为做戏要做全套的。 “侯爷,我是个细作不假,但我又可曾加害过侯爷的性命?我们天外族里的人是挺杂的,良莠不齐也是难免,但是决对不会聚在一起做危害朝廷社稷的事情。”“天外族的人要是不心虚又何苦派你这么个细作来?说,你究竟想对本侯做什么?”“侯爷明知故问,无非是想消磨侯爷的斗志,最好能让侯爷父子为了我而反目,从而撼动侯爷您在军营中的威望。”“你……哼!真是最毒妇人心!”“嘿嘿,侯爷有必要说这种话吗?九儿这不是也没做得那么绝吗?好了,夜冷,侯爷虽披着大氅呢,也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当心着凉。” 语毕,啾啾冲着李侯爷盈盈一拜,而后转身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李侯爷看着啾啾那美丽的背影,既生气来又留恋,这时听得身后有不少人的脚步声急,心中一惊,怕是天外族人又要耍什么花招,等离近了一看心里就高兴了。 李总管退出侯爷的帐篷以后越想越不对劲,侯爷的夫人可是老太公的女儿,侯爷平时和夫人可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算想跟九儿姑娘怎么怎么样,那也须得到夫人的准许后接进侯府再…… 后来又听说就只侯爷和九儿两个人出营了,当即叫上侯府的家将,点齐百名精壮,问清所去方向一路急追了过来。 “快,把那个女细作给本侯拿下了。” 侯爷一声令下,莫忘三手提关刀打头,在后面紧追不放。 啾啾放足奔逃,最后竟像是慌不择路地逃到了一座山崖上。 莫忘三没敢紧逼,守在那里等着侯爷对她的发落。 李侯爷从后面赶来,冲着啾啾的背影道:“九儿,你现在想不回头也不行了吧?” 这时,啾啾居然长出了一口气,竟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回过头来,冲着李侯爷意兴萧然地一笑,道:“侯爷,忘了我吧。”而后,她纵身跳下悬崖。 纵身那一刻的回眸里好似很深很深,而到底包容了什么在其内,若非当情者又有何人能知呢? “九儿!”李侯爷立刻冲上前去,但为时已晚,低头只见黑色的大氅在往下飘落着。 李侯爷突然暴叫道:“来人!给我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侯爷的一反常态令李总管、家将和兵丁们吓了好大一跳,立刻急声答应着回头去找至崖底的山路。 李侯爷在夜风中静静地站立了好一会儿,满脑子都是第一次九儿给自己变戏法的情景,眼泪一双一对地滴下,而后也快步奔离了崖边。 又过了一会儿,啾啾居然自己爬了上来,而且手中也并不见多出什么其它攀岩的工具来,只是头上戴了一顶周围都是小翻檐的前尖后圆帽,上面还插着一根羽毛,在临上来之前她先把帽子上歪歪的羽毛给调正了。 这帽子是哆啦欸梦送给主帅的,不过要是光凭着这顶帽子就能上来的话,那“机括猫”的本事就太大了,连“轻松登山帽”都能做出来。 但是啾啾之所以能跳下崖去还能无事,这其实也是一个戏法,应该算是逃生戏法里的一种。 在此悬崖边下,啾啾给自己预备了一条后路,真应了兵法里“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句话了。 首先说,在比崖边低出两三丈的地方有一个机括,用钢钉死死地固定在崖壁上。 啾啾的腰带里始终藏有一条细而结实的绳索在腰间系了好几圈,当她转身面对悬崖要跳的时候,绳索前端那特制的钩子就被抛进了那个崖壁上的机括里,因为置设得巧妙,遂不易松脱。 当然,啾啾本身的身手也得好,这之先她已经练过无数遍了,磕了一身的瘀青,所演的戏法也找广长老和小贝贝好好恶补了一通。 这个大戏法在如今晚的夜幕下进行最适合不过,这也是啾啾的运气。 她伏在崖壁上,听得上面没有了动静才解脱那只有知道的人才能摘下的钩…… 啾啾回到了崖上。 “主帅总算回来了。”宰父大族长欣喜地道。 在大族长背上的刑伤稍好些的时候,啾啾召集了崖上几位重要人物商讨下一步的行进。 “我们要是能更深入地了解一下对方就好了。”主帅啾啾皱着眉道。 “是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却是人家知道咱们崖上的事情更多。”小岛四郎同样皱眉说到。 “那主帅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应该派个探子去崖下的军营里走上一遭?”仇宰食问到。 “不错,也算不上卧底,顺便还能找出崖上的奸细。”啾啾道。 “欸,这个好。我看倒不如顺便使使‘美人计’怎么样?”窦旎纨出主意到。 “那……唉,也是情非得已。我看……就派自伴去怎么样?”大族长道。 宰父大族长曾经问过郎自伴,并非天外族人,为何天外族都到了这步田地他还不离开?凭他一人之力,要想在万马军营中离去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情。他难道是为了狼人族?就算是远亲也忒远了吧? 而郎自伴却道:“本是同根生,相距何太急?” “我看可以,就凭郎兄‘女术’的本事,再加上天生丽质难自弃……” “那顶多让人家多看几眼吧?”窦旎纨插小岛四郎的话到。 “那窦姑娘你还想让郎兄做什么?”“我是说,老百姓可管崖下的军队叫‘狮牙’呀。”“窦姑娘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以为要向军队里的每一个人施‘美人计’吗?再说了,狮子不发情的吗?”“狮子当然是发情的,可狮子的牙不发情。”“那窦姑娘你有更适合的人选吗?”“当然有啊。”“谁呀?”“辛蘑呀?她精通易容,什么样儿的美人儿不能扮呀?再穿上那样儿的衣裳。” 哪样的衣裳?小岛四郎边心忖着边拿眼神不高兴地问着窦旎纨。 窦旎纨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道:“辛姑娘人称‘装模扮样’,不但会易容,还会易体,给人看不也是看假的嘛,真的该留给谁留给谁呗。” “那窦姑娘你在江湖上拿骗人的行当当饭碗,不是更适合吗?可称是经验老到呀。”“‘惊艳老道’?哼,我还‘惊艳和尚’呢。” “好啦。”啾啾制止了他们之间无谓的对话,“‘美人计’是兵家自古以来最屡试不爽的一条计策,还是我去吧。” “不行!”这几乎是在场众人同时说出来的。 “主帅怎么可以只身犯险呢?”“对呀,还是另选人去吧。” “没有比我更合适的啦。”啾啾道,“别忘了,我可是女荤兵。我离开之后,主帅的职位由小岛四郎暂代。自我提出有奸细后崖上的巡逻加强了许多,现在要假装成因连日无事而松懈的样子,但要更小心谨慎。另外我有一件事情要你们大伙儿帮我。” “主帅请讲。”这次又是异口同声。 “要绝对保密,尤其不能让达寇拉伯爵知道,不管用什么理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一)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赶快让伯师傅做一锅雪菜肉丝面。欸,多放作料啊。”回忆完的宰父大族长此刻吩咐到。 “是,作料没少放。” 宰父大族长正说着呢,伯讲端着热气腾腾一锅面汤进来了,后面跟着边真谎和顾弄虚,帮拿着碗筷和大勺,另外还有两个小坛子,一个坛子里是辣白菜,一个坛子里是酱黄瓜。 主帅一上崖,伯讲的两个徒弟就给厨外房送消息了,伯讲熟悉啾啾的口味,即刻就把汤面给做上了。 “真是太香了!知道吗?我可是闻着伯师傅手艺的味道上崖的,要不是馋得慌,我还能在崖下的军营里多待上几天。” “嘿嘿,主帅说笑了。来,趁热吃,来点儿酱菜吗?来点儿辣的吧。大族长也来一碗吧?”“好,来它一大碗。欸,你们也来一碗嘛,这不有一锅了吗?就当陪陪主帅嘛。” 伯讲和边、顾他们答应着,分别拿碗盛面。 啾啾大口大口地吃着,没一会儿的工夫,小半碗啼哩秃噜进肚了,碗里汤多面少了。 “对了,那个冰雪女王怎么样了?”啾啾问着,但没停筷。 “现在已经编入外字营的中队里。”“怎么……才编入中队里?”“李侯爷的‘冷泉清凉酒’太不一般了,她的功力还能不能恢复成原来那样儿,她自己也说不好。”“什么?她练的不是西方魔法吗?那种酒也会对她有如此的危害?”“她还说,其实她的功夫和白雪公主的一样,都是中华武术的变种,就是加了些障眼法而已。”“那伯师傅也……” “说来惭愧呀,那种酒我也只能去除它的毒性,要恢复功力的话,正如她所说,还真得要靠她自己了,不过要想恢复还是有希望的,至于能恢复多少就不得而知了。还有那‘无功散’的解药,怎么也需再过一段时日才能摸索出方子。” 主帅啾啾皱着眉头,但仍旧往嘴里挑着面条,“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的力气了。唉,也罢,不为敌人所用就好。再说了,她本事太大我们也不好掌控。”她用言语安慰自己到。 “不过对于咱们天外族当今的情形来说,有桩大喜事我要告诉大族长。” 就在啾啾从悬崖下爬上来以后,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冷悟情和鱼爱媛并排站在前面,好像已经恭候多时了。 “你好,啾啾姑娘。哦,应该是啾啾主帅才对。”“嘿嘿,能栽在两位手里也是我三生有幸。” 说着,啾啾把两手一伸,等着鱼捕头把她给铐上。 “啾啾主帅误会了,我们可没有拿你请功领赏的意思。”冷悟情道。 “那就多谢二位了。我能先问问二位是如何看穿我的吗?”“其实,在达寇拉伯爵上崖之前我跟他见过,知道啾啾主帅在吸血族中。”“那你们在我刚进营的时候就知道我是来真正干什么的了。那为什么不揭穿呢?一定是看在伯爵的面子上吧。”“也不完全是,其实在狂蟒死的那天我们就已经看出,天外族的人并不想跟朝廷决一死战,之所以狂蟒会吃人应该是个意外。这前因后果里都有误会吧?” 啾啾一听这话立刻给冷悟情和鱼爱媛跪下了。 “啾啾主帅这是何故?”“二位,天外族冤呀!” 当时,她就把从崖上传回来的关于那场栽赃陷害的阴谋,从头到尾讲了个清楚。 “果然呀。可是邵公公对天外族仇视,李侯爷又急于想得到打下天外崖这个大军功。六扇门、锦衣卫,还有我们月尊教,想帮你们也难啊。” “那天外族岂不是死路一条!”啾啾快绝望了。 “啾啾主帅先别急,朝廷中有一位大臣还是能帮上你们的。我已经让人去请了,料想不几日就会到来。”“不知哪位大臣能为天外族说话?”“都察院总宪,隆腾隆大人。”“那位正二品御史言官。对呀,隆御史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但……天外族的名声一向不好,隆御史真会……”“放心吧,隆御史不偏不向按理办事,只要你们是被冤枉的,隆大人就不会袖手旁观。” 可不,听说隆御史跟那个姓邵的大太监一直不对付,好不容易能抓他一朝之错,放过才怪呢。啾啾忖毕,对冷悟情和鱼爱媛自是千恩万谢…… 李侯爷的人一直找到了大天亮,除了秋九姐的黑大氅什么也没找到。 李侯爷这才知道又是九儿的一个大戏法,可气自己刚才还为她流泪呢。 等回到军营里越想越气,一肚子的怒火就自然要宣泄到那个李甲的头上,遂李侯爷大喝一声,“把那个李甲给本侯押来!” 李甲被那个持锤的家将亲自给提溜进侯爷的帅帐,而后被使劲地扔在地上。 李侯爷直接一拍帅案,“你个大胆的混账东西!竟敢把一个敌人的细作引进军营!你不要脑袋了吗?” 李甲趴在地上吓得体似筛糠,“哎哟哟,侯爷明鉴呀,小的万死也不敢呀。” “还万死不敢?是万死不辞才对吧!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通敌贼囚给本侯押下去听候发落!” “侯爷饶命呀!小人高堂在世!小人……小人……侯爷!您让小人想的事情小人已经想到了……” 李甲和天外族的人被关在一起的转天,莫忘三来俘虏帐篷了。 “传侯爷的令,俘虏之中要是再没有愿意弃暗投明的,就先处决掉几个。朝廷的军粮是给军士吃的,不是用来养活你们这些死硬俘虏的。都痛快点儿,到底有没有?” 没人说话。 “好,把他,他,还有他和他,连同这个废物。”莫忘三指的是爱生气、开心果、万事通、喷嚏精,还有那个倒霉的李甲。 “将军大人,我可不是俘虏呀!”“你不是又怎么样?我们养你还有什么用处?把他们都给我绑到桩橛上。哼哼,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等着好时辰的滋味儿。” “你们要想省饭,怎么不先挑大个儿的?”被捆缚住的奥特曼站起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二)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充什么大个儿?有轮到你的时候。把他们带走!” 兵士们依言,把莫忘三所指的人连拉带拽地带到了一处土里埋着木头桩子的地方,用绳子好生绑紧。 一天没给任何食水,到了晚上,一个天生一副刽子手相貌的壮汉,怀里抱着由朝廷监制砍人脑袋专用的大刀来“看”他们了。 “哼哼,明天居然让本大爷伺候这么几块料上路,让人知道还不笑话死我。喂!我说你们几个要死的东西,有没有什么可以孝敬你们大爷我的?要是明天一刀砍不死活受罪,可别赖我的刀太钝。” 几个矮人侍卫没说话,可把李甲吓得不轻。 “哎哟哟,大爷大爷您是我亲大爷,小的有好东西孝敬您,您明天动刀的时候千万利索点儿呀,那种罪小的可受不起呀。”“那也得看看孝敬你大爷我的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些寻常的玩意儿,顶多再给你补一刀。”“啊?还得补上一刀。”“不补也行呀,脑袋当啷在脖子上直接扔出去喂狗。”“不!我孝敬!我有好东西孝敬大爷您!不过……”“不过什么呀?还舍不得孝敬你大爷我呀?那也行,把你喂狗以后大爷我自己到你的尸首上去拿就是了,顶多脏脏手。”“小的可没那意思,就是……大爷您看小的现在都绑成这样儿了,我怎么给您拿呀?您就是自己掏也不方便不是。”“那好办,大爷我发发善心,先给你解下来就是了。” 说着,刽子手把李甲先从桩子上解下来,可他的胳膊还是绑着的。 “来来来,大爷您受个累。”“在你衣服里面呢?”“您掏就是了。”“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摸着呀?”“就在里面呢,大爷您再……” 李甲这时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用自己的脑袋恶狠狠地照刽子手的脑袋磕了过去。 “噔”的一声,当时刽子手的脑袋就开花了。 李甲不等刽子手的“啊”字出口,而后又恶狠狠地照对方的脸撞了过去。 “他一定是太怕死了,要不然怎么也不能把这么壮的男人给撞晕了。这是在拼死呀。”万事通道。 李甲头上的血也在流着,这时往左右看了看,而后脚下晃荡着来到开心果的面前一转身,“快,帮我把绳索咬开,然后我带你们出去,我熟悉军营。” “你可别骗我们,要不然我们就大声地喊,到时你还是逃不了。”说着,开心果帮他咬绳结。 亏着开心果是个矮人,要不然这么个绑法,脑袋根本探不下去,更别说还能用牙齿咬上。 李甲果真没有食言,把四个矮人侍卫都给放了。 “你们往那边走,我往这边走。”喷嚏精道。 “为什么?”爱生气不解地问到。 “我爱打喷嚏,会连累你们的。”喷嚏精道。 “可你不熟悉这里,被他们再抓住怎么办?”“那正好把他们给引开,你们就能顺利逃脱了。”“不行,要走一起走。”“别耽误了,公主还等着……” 话还没说完,万事通双手捡起地上的刀,用刀面把喷嚏精给砸晕了。 “你干什么呢?”“这下不就解决了嘛。” “让我来吧。”李甲蹲下身子把喷嚏精背在了身后,“你们要跟紧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好,多谢你了。”“还谢什么呀,都是难兄难弟了,理应互相帮忙。” “等一下。”万事通先不让他站起来,从自己衣衫上不弄出声响地撕下一条子来,帮他把头上的伤包扎好。 夜逃军营逃得也是惊险万状,不过后来终于回到了天外崖上。 主帅啾啾一听白雪公主的四个矮人侍卫逃回来了,立刻把他们找来问个究竟。 他们先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啾啾嫌他们吵,最后让万事通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个仔细。 “李甲为什么不自己离开军营,而是跟你们四位上崖来?那他这通敌的罪名不就坐实了吗?”“可他要是离开军营的话,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抓回去,到时候会更惨。”“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我们的主帅呀,要不是你“陷害”李甲,他也不至于有这样的下场,现在利用完了他,他走投无路上了天外崖,你还这么怀疑他。喷嚏精自忖埋怨到。 “主帅!咱们现在应该快想办法把咱们的族人救回来呀!明天他们会不会就被处决了?”爱生气急道。 “幸好公主已经回来了。”万事通道。 啾啾这时沉默了,上次有烧他们的军粮在先,这次又有自己做细作在后,现在无论是渗透还是潜入,对方都已经是“惊蛇”了,不说已做好了全面的防备也差不多少,救人……太不容易了。 “主帅,倒是说话呀?”“喂,没看见主帅正在思考吗?主帅,要不要把李先生请过来问问?” “快请。”啾啾干净利索地回答到。 “十娘,你……”“住口,天外族里可没有你的十娘,那个傻得不能再傻痴得不能再痴的十娘早就死了。”“那……那你……你近年过得好吗?”“好不好你自己不会看吗?”“好,让我好好看看你。”“离我远些!你那天没看见我出手吗?你信不信我一巴掌过去就让你骨断筋折。”“那样我也许会更好过一些。”“那你还等什么?把脑袋伸过来,我让你更更好过一些!” 李甲真把脖子探了过去,来了个引颈就戮。 但是杜媺把手掌高高地举在半空,可却没有像切面条一样切下去,手掌一个劲地哆嗦,一双怒目中的泪开始滴落。 “让我来!”“手子”是天外族的人遇到朗格和史莱德之前就从海中救起的,如今在天字营的中队里效力,此刻用“重手法”照李甲伸长的脖子便打了下去,但是手到中途让杜媺一胳膊给撩了出去。 “你……你还舍不得他不成?难道要我眼看着你再让他卖……” “闭嘴!”这两个字出口,杜媺让自己先冷静了一些,而后语气稍微和缓地道:“我和他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你和他?难道你还没被他骗够吗?你们的事都已经让说书的‘莫测先生’编成掌故告诫世人了。难道你自己还不接受教训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三)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这时,有人咳嗽了一声。 杜媺和“手子”回头一看,原来是白雪公主七个矮人侍卫之一的开心果。 “原来李先生在这里呀。我们主帅请先生你过去一下。”“啊,好的,劳烦带个路。”“请。” 啾啾一见李甲进来了,先是起身相迎,而后请他坐下,吩咐看茶,还是比较给面子的。 “李主簿……”“您就别那么叫了,现在听到这个称呼我心里都揪得慌。”“那好。李先生,看来本帅先前进营的事……”“主帅就别提了。双方交战,这种事也不是不常见。能说谁对谁不对呀?”“也是,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李先生也上了我们天外崖,也算是同仇敌忾了。本帅现在想问问,李先生主管军营里的钱粮,崖下的军粮真是不多了吗?非要靠处决俘虏省饭?”“依我对李侯爷的知晓,杀我们几个无非是威慑,那几个贵族的人都是精英,侯爷更希望的是能收为己用,除非万不得已,但军中的钱粮也确实不多了。”“哦?为什么?”“其实这次出征,皇上也知道是李侯爷想建立功勋,就没太重视,遂钱粮供给就不那么及时,不过立刻就会有一支押运钱粮的队伍要来了。”“押运军营供给的队伍……要是这支队伍不来了呢?”“那李侯爷……估计就会退兵了,至少得先去弄粮食。”“那这批钱粮究竟有多少呢?” “主帅的意思是想劫下这批钱粮?冷总镖头和鱼捕头不是告诫我们这段日子一定要避战,静待隆御史吗?”“可就只怕是远水不解近渴呀,咱们现在根本不能保证那李侯爷会不会急迫之下,一把火烧了那片松外林。咱们劫下这批钱粮,李甲要是所说的不差,足够让李侯爷在隆御史到来之前没作为。再者,咱们的族人在对方的手里,随时可能有危险,劫下这批钱粮,我就能施计换回咱们的人。”“但那个李甲……主帅真信得过他?当初他可把杜媺骗得不轻,要不是苍天垂怜的话,就凭她的泅渡之术也很难在长江内死里逃生。”“大族长言之有理,然而这次可是因为我的原由他才被李侯爷迁怒,不帮我们的话,他的下场会比我们更惨。”“那他那么做不怕牵连到亲人吗?”“李侯爷也不至于是那么毒辣心肠的人,而且他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看来我是拦不住主帅了,好,我与你们同去。”“不,大族长还是坐镇崖上以防有变,随时准备接应我们。”“那好吧,但还请主帅一定要小心提防李甲这个人。愿此一去主帅能凯旋而回。” “是你把阿水给杀了?”“大族长还要留着他浪费崖上的粮食吗?”“其实也不缺这么一口吃的。”“但是喂狗也比喂他这种人强。”“你祭拜过沙长老了?”“身为人女,理应如此。”“听说赖姑娘你次此出来,是为了寻求自己生父的下落?”“身为人女,总得弄个清楚。”“那沙长老是怎么跟你说的呢?”“大族长是不是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 宰父大族长犹豫了一下,“好吧,都这个时候了,我想沙长老在天有灵,也该想让你知道了。” 狼人族的罗密欧和吸血族的朱丽叶为了得到婚姻的自由来到了中原,但是血统赐予的本性却始终改变不了。 那年,一个月圆之夜,罗密欧在忘记当天是什么日子的情形下,夜出为自己的妻子去寻找一些可以替代新鲜人血的东西,让朱丽叶好过一些,恰巧的是年轻的沙长老在当夜遇上了罗密欧。 “缘分”啊!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无意间吸引了这一男一女,让他们双双到在一起的吗? 沙沙虽是深夜见到一个洋人,但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当时的她武功已经不弱了,甚至和罗密欧搭讪了起来。 罗密欧也没太掩饰什么,出来是为媳妇找什么的直接明说了。 而沙沙也没往别处想,只道是他媳妇得了什么亏血的疾病,需要一些飞禽走兽的血做药引子,亦或是缺什么补什么,从而还开始对这个西洋男人产生了好感,为了自己的媳妇这么晚还出来,遂帮着找寻了起来,虽说对寻找的东西还是不怎么确定。 罗密欧同样对沙沙也产生了友谊,至少认为她是个好心的本地女人,就在彼此友好地交谈中,渐渐的,狼人的本性就不饶他了。 这时的罗密欧不抬头也知道今天是十五了,但他并不想伤害身边的这个新识女友人,遂就出言让她速速离开。 但沙沙见他一副痛苦的样子,出于关心,就一个劲地寻问原由,看自己能不能帮他减轻痛苦,遂并没有离开。 罗密欧最终没有抵抗住带有狼人本性的疾病对自己的折磨和征服,但他的心里决对在制止着去伤害身边的无辜,遂,他就把精神力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不要再说了!”赖显纯现在的疯状好似超过了月满的时候,不是大族长立刻出手,没准她能把房给拆喽。 “我……是不是在言语上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再适当不也是说我的生父是个……是个……”“好了好了,我们别讲这些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就别放在心上了好吗?”“大族长今天把我找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吧?”“赖姑娘是聪明人。”“要是我没说错的话,有缘故吧?”“嗯……自从斯垦劳被俘了以后,狼人族现在是群狼无首。啾啾主帅想用他们去完成一次出击,我希望赖姑娘你带着他们……”“凭什么!就凭那个强奸犯!”“再怎么说,姑娘你身上流着的可是……”“我还给他就是了。” “住手!”大族长要是再慢半步,赖显纯必是血溅当场尸横就地,“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根本还不了什么?” “怎么说?”“一个人出本钱让你做吃饭的营生,难道你不做这营生了,就算还人情了?”“那我该怎么办?”“你应该按我刚才说的,用人情还人情。” 赖显纯长出了一口气,“好!我这么还就是了,但出击的时候不要让‘孤豺’郎自伴去。” “哦?这是为了什么?”“因为我要还个彻底,还个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四)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这天,啾啾点好族中的精锐,以最隐秘的方式出了松外林。 行进中,能怎么隐秘就怎么隐秘,同时派遣出不少狼人探子,在行路时的周围远近处都要去查探,远探、近探、流星探,好在一路报回来的都是平安无事,最后终于把队伍带到了由李甲口中得知的绝情谷之外,在距离十几里的地方还是寻了个地方隐藏了起来,又派遣几名精锐的狼人探子去谷中和谷外打探。 没过多久,狼人探子回报,一批军兵押运着几大车的东西已经进谷了,而且谷外没什么别的动静。 李甲到底是不敢骗我们。啾啾忖毕,命令自己所部按照原先的命令部署,切记,当我们冲上前去而对方还能保持原有的阵型,那必是精锐之师,咱们就要必须小心。 绝情谷中,以莫忘三为首,带着后面的队伍在不疾不徐地前进着,陡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戴红帽子的小女孩,挎着个篮子甩着胳膊,走走跳跳地奔队伍的前面就过来了。 莫忘三当然不会害怕一个小孩子,可脸上多少出现了一些诧异。 只见小女孩来到了仍在前行的马前,甜甜地一笑,道:“大马上的这位拿大刀的叔叔,累了吧?要吃点儿我篮子里的东西吗?” “滚开!”“欸,吃点儿吧,不要钱,都是小红帽儿我孝敬叔叔你的。” 说着,小红帽跳起,用提篮把莫忘三头上的盔给扣住了,而后往马下带。 莫忘三开始不惧什么,只要自己使劲一梗脖子就能把这个小屁孩摔个跟头,可立刻就发现自己的脖子梗不起来了,那就像是被找到了门轴的开合一般。 这就是当年“八仙”之中的蓝采和留下的“提篮功”中的重要一式,“竹篮打水”。 传说,在汉钟离和何仙姑点化蓝采和成仙之时,让他用提篮打水,先是出主意用塘泥糊住篮子的缝隙,却打来一篮子浑沌汤,后来何仙姑在一旁说让他用荷叶垫在篮子里,这才打来一篮子清水,蓝采和喝下后成的仙。 “提篮功”的要旨就在于“得其法事竟成”,但真要能做到“得其法”三个字,那绝对是须要天赋的,否则的话,能“入得门”就算不错了。 莫忘三也不愧跟着李侯爷那么些年,果断地把盔带给解开了,让头盔、提篮和小红帽一同栽于地上,而后抡关刀就劈。 小红帽当时也是没想到自己能失手,慌乱间用提篮抵挡。 这时,一个口北的僧人飞奔了过来,用手里的两个铜钹拼全身的力道把关刀给撞开了,紧跟着就是一队人火速地从僧人后面冲上来了。 “你娘生你那样坏,春秋大刀砍女孩。你敢气活关夫子,把你带走黄土埋。” 莫忘三只见唱着歌进攻过来的人,头上包着提花毛巾,一身黑蓝,短领右衽偏襟上衣,裤脚稍宽,腰间系着精致的围裙,还佩有耳环、手镯、项圈。 此女名唤“三十妹”,是广西出名的“歌仙”,不少人都称赞她是刘三姐在世,因为大明朝的人用了个不好的“獞”字称呼他们,遂三十妹对当官的人比较厌恶,官的帮凶奴才也一样。 在三十妹的故乡有一种拳法,被宋人贬称为“南蛮拳”,明孝宗弘治十年,他们那里的女英雄瓦氏夫人将这古老朴实的拳法揉进了北长拳功架,训练出来的良兵在抗倭时屡建奇功,不过后来就多教男丁了。 三十妹具有了这种拳法的武学根基,从平日的劳动中创出了一套“采茶功”,崖上的中外武林搏击高手们帮着给完善了一下,刚才飞身过来,双手就不停地在莫忘三的关节处和要处“采摘”,但因为他穿着护身的东西,遂最后直接改为“采摘”他的双眼。 莫忘三在刚听到这歌声的时候,眼睛就红了,当初他祖上莫怀仁的一个对头就是个唱这种山歌的,最后差点被气死,而后就一道衰败了下去,他的父亲起名字的时候,就是让他不要忘记这段仇恨,让他记着那个对头的名字里有个“三”字。 三十妹此刻“摘”眼未果,因为对方的关刀已经横斩了过来,登时心头暗忖:我们那里也有使这种春秋大刀的,可为什么刀招却相差得那么多。 在三十妹的家乡,管“关刀”称为“春秋大刀”。 莫忘三使的可是当初关夫子留下的“春秋刀法”。 据说,当年关夫子得到了孔圣先师亲手所书的《春秋》竹简,用心彻读之下创出的此刀法。 孔老夫子虽也通武事,但却不会把刀招留于简中,关夫子是读懂了《春秋》之中所阐述的道理,将其融于武艺。 《春秋》中《展喜犒齐师》这一篇,展喜拥有一种对付敌人的智慧,可使敌人在未发动进攻前就自行退去。 关夫子在过五关斩六将之时,因也受过曹丞相的恩惠,遂与那五关中的守将交手之初也用过此法,但六将多是死拼之士,故而终死于青龙偃月刀之下。 莫忘三虽得“春秋刀法”,可因为天资不是甚高,竟然认为此法就是直接恶狠狠地一刀将敌人逼退。 “你……你够狠,你比族狼狠六分。你比毒蛇毒半斤,你比黄蜂更恼人。” 三十妹用自己领会的“擒椿”的功夫,一下上了关刀的刀杆,双手奔莫忘三的双腕拿去。 莫忘三狠狠地一翻腕子,使出自认为出自“春秋刀法”的“摔刀”。 《伯州犁问囚》这一篇,伯州犁偏向于公子围,用言语明说出穿封戌和公子围身份的差距,而让俘虏皇颉自认被楚共王之子,康王之弟擒获,说明了阴险之人就是隐藏在阴暗角落的敌人,其刀法要点是应对如此的敌人,还有其使的阴着。 在三英战吕布的时候,关夫子就频频发动此种刀理的诀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五)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但,莫忘三只道是对付敌人越阴险越好,摔刀之时故意催马向前,摔不死对方也能拨着对方拖死对方。 “不知耻呀不知耻,人品还不如狗屎。赛过当年莫怀仁,比死没脸公孙止。” 公孙止便是此绝情谷最后的一个总瓢把子。 好在三十妹手脚攀着关刀,而后使劲蹿了出去。 《晏婴论和与同》中,说明了助君王之臣与从君王之臣的区别。 关夫子从中悟出了武功助人与武艺从人的道理,此道理可收服五虎上将中的黄忠,而这种更为精髓的道理,莫忘三更是望尘莫及,连“春秋刀法”中最浅显的“春”、“秋”两种劲力都使不好。 莫名其妙外加不知所云的刀法,还有莫忘三已经快冒出火的眼睛,当真是辱没了这会合了两位圣人的结晶才创出的精湛武艺,不过好在更能让三十妹继续用“采茶功”和轻飞的身姿攻击他的同时还用歌声气着他。 这时,啾啾主帅在观看着己方与敌方的态势,虽说是敌人的阵型已经被冲乱,但敌兵的战斗力却都不弱。 在敌方的后面,她安排赖显纯带着狼人族隐藏在山谷的两侧,但要稍微露一些行藏,让敌人队伍的后方不知他们的虚实,即可拖住对方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敌人正依照她的预料守在钱粮大车的后方静观其变,不过因为前方的天外族人一下子就冲近了钱粮大车,眼看就不远了,虽说前方的官兵还能抵挡,但他们已经快按捺不住,随时都会加入作战。 啾啾再看赖显纯,即便离着远都能看出她比敌人还要按捺不住,再过一会儿不用下令她就得冲上去了,因为她并非天外族的人,遂也不好管,反正对手的阵型都已经乱掉了,索性也别故布什么疑阵了,趁乱再添乱算了,来个速战速决,于是乎,即刻给狼人族传令进攻。 传令和执行几乎是在同时,只听得赖显纯大喝了一声就冲上去了,后面狼人族的人全都跟着,她首先抡开了人骨双节棒照打头的官兵就打了下去。 那些官兵虽武功没她高,但仗着手中长枪,齐齐把她拒在双节棒够不着的地方。 赖显纯用手里梅花狗爪棒把官兵的长枪拨开,自己则从枪杆之间的缝隙中挤了进去,一见手里的兵器能打着对手了,不顾后果地照对方的头顶抡去。 这些官兵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当即几人脚下变换位置,如同一朵绽放的花朵,几条长枪把她插架在中间。 赖显纯登时就急了,无论怎么使“疯劲”,以她一人之力怎么也摆脱不了几个官兵的力量。 后来她疯急了,先把手里的梅花狗爪棒冲他们扔了出去,还真打中了其中一个官兵的额角,但人家也只是一抹头上的血,根本没有放松手里的兵刃。 即便她连人骨双节棒都扔了出去,换来的也就是让两名官兵抹了抹血。 这里的众官兵一见这条“疯狗”手里空了,立刻有官兵用长枪刺她的双腿,虽然给踢出去几回,但架不住人家轮番且多方位的刺击。 赖显纯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么狼狈过,不但两只鞋都掉了,裤子也让枪尖给带破了。 这时,几名狼人蹿上,几乎是不顾性命地滚到那些插架着的长枪的底下,而后身子同时一起就想把枪杆给顶折了。 外围的官兵又冲过来几个,用长枪不停地刺击,那几名狼人不但有的受伤了,而且有的枪尖刺进身体里后,要不是狼人抓住枪尖奋力抵抗,就能被穿过,但他们还是要齐心救下领队。 赖显纯此次原本只是如宰父大族长所说,就是单纯的还债,虽说是领队,却就是担个虚名,自己打自己的,他们狼人打他们的。 而这时,也许是她的父亲给他骨子里种下的狼人血印,当赖显纯看见狼人为救自己不惜一切,心里就升起了一种疼痛的滋味,结果不见满月就“变身”了。 “嗷呜……”这一声嚎叫中充满了急怒的力量,就好像把身体里的“狼”全给叫醒了一般,就连“尘封”多年的也一样。 赖显纯的力气不知名地从身体里爆发了出来,身周的长枪,不是被撅断了就是被咬断了,而那些不简单的官兵一个个都被掀翻在地。 但这次她变身之后还与往常圆月时的变身不同,头脑还是清醒的,此刻立即把为救自己受伤的狼人扶起,用“狼舌”去舔他们的伤口。 “变身了!‘狼之王’变身了!” 不少狼人都这么大呼到,要知道这种“狼之王”变身会拥有狼人族最高的力量,就算在平时不变身的时候也不用过于惧怕银制武器的伤害,只有拥有狼人族内的贵族血统才有可能做到,但也是极少数的事情,女人能做到的,更是史无前例。 遂,众狼人们更是心向不已。 红太狼上了天外崖以后,本来想着是能有天外族这么一个靠山,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虽说农活忙了一些,但自己儿子孝顺,几乎不让自己受什么累,这心里也就知足了。 李侯爷的军队一开到崖下那天,使得她终日不安,暗地里就跟表妹粉裙妇和儿子小贝贝商量要离开的事情。 是明着跟宰父大族长辞行好呢?还是偷着下崖叛逃天外族好呢? 粉裙妇还是觉得偷着离去的好,人家宰父大族长好心收留了你,你这个时候跟人家说要走,这脸面上也太…… 小贝贝态度非常坚决,说让妈妈和表姨离开好了,他们欠天外族的人情他独自承担。 红太狼当然不乐意了,他们一走,那天外族的人还能对儿子有好脸吗? 但是小贝贝执意不走,否则的话…… 他妈妈立刻就不说别的了,知道自己儿子什么脾气,就决定无论怎样都要跟儿子在一起。 粉裙妇一见他们母子不走,心里没把握能独自从崖下的朝廷官军中潜逃出去,也只好违着心说自己顺着这母子二人的意思。 三人都被编入了强队,前面几次战阵他们都没有出现过,这次是小贝贝自己要求参加战斗的。 红太狼担心儿子有险,遂也跟了来。 而粉裙妇则是想找寻离开是非之地的机会,也就同样跟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六)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扑火蛾”向光铭应该是冲着红太狼的一身红过来的。 双枪并举,奔着红太狼就扎,手底下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妇人而留半分的情。 红太狼也不是吃素的,手里两个平底锅双双挡住了两头枪的枪尖,而后把两个锅一并,从双枪之间送了过去,直取敌人的中宫。向光铭身子向后退,扳枪头献枪尾,用枪尾两个尖把两个平底锅给抹了出去,而后左手的枪杆往右砸,没砸着就用右手的往左砸,再而后用双枪划红太狼的双腿。红太狼先左躲后右闪,一看敌人的枪尖奔自己的腿来了,用单手锅撩双枪,一撩没撩动就借力旁躲,而后用另一个平底锅拍敌人的脑袋。向光铭头往后仰,带着双枪后撤,只见对方的平底锅又照着自己的前面拍过来了,那架势好像要把自己拍到九霄云外去,即刻用双枪斜着十字交叉挡在身前。 只听得“当”的一声,火星子直冒,足见红太狼这一拍的功力。 甭问,在家准没少练,那“无命狼”在“陪练”时应该没少吃苦头。唉!这简直是苦命狼。 向光铭算是领教了红太狼“教夫无敌平底锅”的功夫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再使一遍此招,那就得加快招数了,而且必须让对方接自己的招数,要不然人家不顾什么招数还是一锅底拍来,到时苦头就有的吃了。 这个念头在脑子一闪过,他可就真把红太狼当火了,一个劲地扑击,欲逼得对方要是不接招立刻就要生挨一个透气的血窟窿。 红太狼也急了,猛吸一口气,抡开膀子把两个平底锅使得如同在面前生成了一个锅底做的屏障,而且脚下用劲,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把向光铭逼退,而后猛然间自己居然又后撤了数步。 向光铭只见红太狼一手一锅左右分开冲自己就来了。 坏了!她又要使那可拍飞一个男人的大力平底锅了。 别见她乍看似一个“大敞门”的架势,把自己的破绽露出老大,但是敌人只要一靠近就两锅拍上,那可是在几百次的锻炼中总结出的经验,一切都已形成了身体的记忆。 难怪苦命狼后来变“无命狼”了。 向光铭好似从来都没有被什么气势吓倒过,今天可就要小破天荒一下了,掉转身子就跑。 红太狼在后面不舍,脚下就跟在追自己丈夫用的劲力一样,一看能拍上了,就使足了力气拍出。 “看锅!” 向光铭听到后面的锅底风太恶了,光凭脚底板的力道上蹿都来不及了,用尽全身在这一刻可以使出的力气,两柄两头枪戳地,身体上升了起来。 又是一声“当”。 这回是拍实了,不过只是向光铭的双枪做了半天云,而他自己则从两个平底锅上翻了过去,几乎头皮蹭着锅边,等落到红太狼身后的时候,猛力去撞红太狼的后腰。 红太狼往前抢出了数尺,用平底锅拄住了地总算没倒下。 “想吃老娘豆腐不成!别跑!给老娘我站住!” 面对一个泼妇,扑蛾也是“打憷”。 粉裙妇一直在踅摸能蔫不悄逃走的机会,可两旁的交战不但激烈,而且面前已经有个服毒囚犯跟自己动上手了。 “当车螳螂”步量力的螳臂刀跟粉裙妇的一双烙铁虽也是碰得“玎玎当当”的,却好像没有其他人那样奋力。 “我说这位大哥,妹子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天外族的人。咱们假打假战到边儿上去怎么样?” 步量力怕是这个粉裙妇跟自己耍什么花招,“你要做什么?” “放心,妹子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咱们虽然不是一拨儿的,可咱们也犯不上拼上性命呀。”“那你想怎么样?”“我是想说,咱们躲到边儿上去,寻个道路开溜就得了。大哥你要是不乐意走,那妹子我以后一定有好处报答大哥你,行吗?”“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放心,我那当家的有的是好东西留给我,到时候让大哥你随便挑就是了。” 步量力听罢亦低声道:“样子做得真一些,咱们过去。” 粉裙妇听后窃喜,遂嘴里喊得杀气十足,脚下与步量力往边上靠,从天外族里一个红衣人的旁边过去了。 这个从头到脚一身红的人,在刚才进攻的时候,身子先向后仰,嘴里还念叨着“人间大炮一级准备”,而后红衣人身子一个倒翻,双脚落地,身子冲前斜着,这是“人间大炮二级准备”,双脚落地时一借力,身子向斜上方冲入了半空,嘴里还喊:“‘霞光人间大炮’,放!” “嗖”,一下就奔“撼柱蜻蜓”董能去了,冷不丁地,使得董能飞身一躲,差点以为他是从太阳里飞出来的。 “可赛,前来拜访!”自称可赛的红衣人,先是胳膊半弯曲在面前划圆,第二次划圆的时候仍旧半弯曲着胳膊,肘部使劲下垂一下,而后把两条伸直的胳膊交叉在自己的斜上方,再然后始终攥着的左手收回护住腰眼,始终攥拳的右手则使劲向斜上方伸,边喝边做。 董能没看透可赛起手式的渊源,只见可赛头上那几乎封闭的头盔样式怪异,衣服上左面有一大列右面有一小列,似是一个个小袋子里面装着鼓鼓囊囊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还有奇奇怪怪的腰带扣,左面腰里挎着一柄剑,膝盖上垫得挺厚,靴子也挺不错的,浑身上下的红衣都在泛着光泽,应该是皮革一类的东西缝制的,大腿左右两侧还插着两样东西。 董能仔细一看吓了一大跳,那两个物件似是短柄火枪,但又不完全像,反正得多加小心才是。 可赛一上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但在螺丝柱的面前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他的手里应该有类似镜子之类的东西,陡然间手里就好似多了一个发光的圆盘,一双红手套里夹着的东西照着董能不易防守的地方就攻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七)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董能的轻功可让可赛低估了,只见“撼柱蜻蜓”把手里的柱子在面前一立,双手抱着柱子飞旋,始终让兵器挡在自己和圆盘之间。 可赛只得拔出了腰畔那一柄亮闪闪的光剑,先是用剑身反过去的光束做武器,然后看准了时机,双手握柄,一剑刺了过去。 好似董能的兵器沉重总能给敌人一种笨笨的感觉,可赛之前的低估发挥了作用,光剑走轻灵,却因为对手笨中的轻灵而招招落空。 “十字军刀!”可赛边喊着边把手里的光剑斜十字形一分,便成了较薄的两柄剑。 他用的不是剑吗?董能自忖后才发现,他把手里的剑在当刀使,开始走起沉猛的路数,貌似与当年“绝情三绝”中的“阴阳倒乱刀法”是一个路子。 说实话,董能还是挺佩服这个对手的,能用柄光剑就可以和自己沉重的螺丝柱走那么多个回合已属不易了,而且感觉对手拥有超强悍的体魄,从可赛的闪展腾挪就能看出来。 这时,董能想逼可赛自己撤下去,遂用螺丝柱带起刚风,让对手知道自己还有得是体力。 可赛此刻剑与意念合一,根本没把什么刚风放在眼中,但腰带上有个东西开始在闪烁了。 那东西里有个红色的标记,样式好奇特,左面是一竖,这一竖的顶端往左面出来一个长尖,右面的下半部是一捺,上半部是往右上方挑出一笔。 不会是肚脐里反出来的光吧?那又代表着即将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可赛此刻一反刚才之态,退后了一步,手里的剑又合为一柄,剑尖朝天一指,口里大喝道:“‘时间停止’!” 难道说,可赛有令乾坤停转的神功吗?反正董能已经停止了一切动作,就如雕像一般站在了原地。 可赛开始接近董能了,但等到螺丝柱能够着的距离时,就听得“呼”的一声。 原来,“时间停止”这种功夫就是用剑尖指天来吸引敌手的注意,“毛病”全在另一只手上。 而董能却用手指及时且隐秘地接住了打向自己穴道的“毛病”,再装个样子,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赛万般无奈之下,收起了光剑,把大腿两侧插的物件给拔出来了,照着董能“砰砰”就招呼上了,身上的一列小口袋里的东西还能填进手里的物件。 “冒烟儿的。”董能自语到…… 这时,步量力和粉裙妇已经到在一处相对可以隐蔽的地方,居然还友好温馨地谈起心来,不过粉裙妇还是觉得此地不易久留,就道:“大哥,让妹子怎么谢谢你才好呀?日后我一定好好为大哥备上一份儿人心。” “欸,妹子这说得哪里话来,大哥我得好好谢谢你才是呀。”“什么?好好谢我?” 还没等粉裙妇明白过味儿来,步量力就扣住了她双手的穴道,从背后掏出一条绳子,登时快手绑了个结结实实。 我得好好谢谢你换来的解药呀,他忖到,不过就不知道她在天外族里的身份是不是跟身材一样够分量。 粉裙妇是又羞又恼呀,“识相的快给老娘解开,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我数三个数儿。”“你数啊,数到三千三万又能怎么着?”“一……二……三……调戏呀……有人调戏我这个妇人呀……” 步量力还真被这种泼妇的伎俩给弄蒙了,还前后看看有没有人往这边看。 “别喊了!”他想捂她的嘴结果让粉裙妇一口给咬住了。 “呀!松开!你给我松开!”步量力使劲回抽自己的手,把粉裙妇给带了一个前抢。 粉裙妇再一抬头,手上绑的绳子可就开了,抄起地上刚刚被迫扔掉的烙铁,抡起来就照他的脑袋拍,不拍个稀烂不解气。 原来粉裙妇的前抢是自己故意的,用以掩饰把绳子使劲往斜戳着的螳臂刀上一划。 步量力前功尽弃,也没想到这个妇人那么多心眼,只得闪躲的同时抢到自己的兵器前抄了起来。 这回的粉裙妇可不似刚才了,动上真章了,手里的烙铁又是挽花又是连击,把自己压箱子底的功夫可都露出来了。 步量力依仗自己卸力的步法,一时间还吃不了亏,不过刚才看来的这个胖脸妇人又怎会有如斯的灵活呢? 粉裙妇的火气已经可以让烙铁熨衣裳了,一双兵刃不打别处,专照步量力的脑袋卖力气,螳臂刀多次抵挡以后,照旧奔他的头脸玩命。 也是呀,粉裙妇刚才的少妇之心都差点被这个脑袋给骗过去,又岂能容之? 阿泰,暹罗人,身着完整的一套本土战士服饰,头上戴蛇皮加琥珀制成且下了邪咒的蒙空,上身穿写有古暹罗文和小乘佛教密文的红色无袖外衣,胳膊上绑着臂箍,腰上绑用小金箔把写有符咒的布做成的裹金以固定裤子。 本来上来的是“三手姥姥”郜三娘,但一同前来的杜媺给拦住了,虽然她已经跟微生雪动上手了,因为她知道阿泰本民族的习惯,别说跟妇女过招,就是动手前都不能跟妇女接触,郜三娘要是一过去来个纠缠不清,势必会搅扰到君子阿泰,好在微生雪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脚色。 文小伟的一掌已经奔阿泰击来。 阿泰的国家有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拳法,较艺时有云:“不合则矣,一合即势如盘龙,连绵不绝,决胜方休。” “减火焰”,格拳反击,阿泰一招就逼开了文小伟。 文小伟也立刻就知道了对方是个实打实的硬手,此刻,他脚下拿桩,以自己为中心面对着对手,观阿泰跷步欲进,提膝做上下掩护的步式,动作轻巧自然,与虚步同。 这叫做“点滴步”。 文小伟凭借着经验并没有再先行进攻,看招定势,静观其动。 “盖步”,阿泰虚悬之足下放,旋身出招。 文小伟又一掌照对手攻来的方位猛按了下去,但一接触上就立刻抽了回去,极力掩饰手掌的疼痛感。 但是阿泰同样知道了文小伟的掌力,能遇上这样一个对手也是有幸的事情,而后又来了一招“隐士投湖”,飞身头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八)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文小伟双掌护体,脚下不错,想要配合着掌力把对手推移到圈外别的方位去。而阿泰利用移步之法突然改变方向,出奇惑敌化其攻击,“拜须弥山”,低拳击颌。文小伟护颌之时,身子后仰,一足前踢。阿泰“曲折步形”,外围招架,继而“神龙隐尾”,封腿膝打腿胫。文小伟立着的那条腿的鞋尖立起,以脚下为轴,踢出去的腿猛往外甩去,而身子带着手掌则转攻到了阿泰的后面。阿泰“狮子跨涧”,避掌而蹬后足。文小伟掌心对脚心,借此一撞之力身子站正,眼见对手扫踢、旋身、反撞肘。 这招名为“山神卷土”。 刚站稳的文小伟双掌全力一发,脚下甭管还稳不稳得住,先行退后以避其锋铓。 阿泰乘势进击,“老僧扫庭”,扫足弯连劈肘。文小伟身子直进,竟用了近乎拼死的打法,全然不顾阿泰的进攻而舍身全击。 阿泰有把握,遂并没有被对手猛劲的双掌逼开,而后虽说不是两败俱伤,但阿泰也已经知道了不应该小觑了些自己的对手,有时就因为这一点是真容易吃亏的。 文小伟方才故作是慌忙中发出的两掌不及续力,其实是已经把内力满满地聚集在了双掌之上,要不是如此,所受之苦也就会更巨。 阿泰必须要把握时机了,“栗鼠登松”,踏膝飞身下肘。 文小伟已经把双掌护在了敌手要猛攻部位的前面,打算抓住对手后给甩摔出去,可同时亦做好后撤的准备…… “马殃神”手里一条丈许的套马杆子,用湿牛粪捂过的白桦木制成,前端拴着用皮绳做的活套,曾用它套过的烈马已不记得有多少了,还用它套过的狼更是没数,就在刚才,他还把莫忘三的坐骑给套躺下了呢,但他可从来没套过蛆。 刘侣几乎用自己一身的贱肉贴着“马殃神”进攻,使其长兵刃的优势几乎成了劣势。 “马殃神”都有心先扔掉套马杆子,可对手有俩大钉子,自己要是空了手那不就更吃亏了嘛,现在自己已经挨了几下大钉子和好几拳头,外加六脚,手里这跟随自己半生的“老伙计”都快成了“老累赘”了。 一边的杜媺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手里“倒面粉”、“加起子”。 拎着一双匕首短刀的郜三娘满眼都是白生生的攻着,飞抡起兵刃又是守又是攻。 而微生雪则感觉到攻向自己的着数虽不繁多,但据多年与人动手的经验判断,每一招都能变更大的招,遂必须立刻阻住对手的后招变换,遂用手里的尖嘴钢管截去。 杜媺引着二妇的进攻往“马殃神”那方靠了过去,继而就是变动脚步的移向,把对手们朝刘侣“甩”了过去。 “你们往哪儿撞呢?”“附骨蛆”好似被附骨了一般叫到。 “马殃神”一见对手离自己有一定的距离了,立刻后撤套马杆子的尾部,甩前面的皮绳兜刘侣的脖子。 刘侣刚跟她们发完脾气,再顾及“马殃神”的时候差点让活套勾住脖子,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杜媺心里一喜,此刻又来了个“挖中坑”在匕首短刀和尖嘴钢管同时的攻击之间,化解了来自两路的攻击,而后一式“放温水”,从上打下,如器皿中倒出的水流般攻去,其式的火候不凉不热。 真不知是什么促使的她,在徐、沙两位长老那里用并不是特别长的时日习得如许的艺业! 刚才刘侣的一失神好悬让“马殃神”给吊起来,现在被套马杆子逼远了,想用两个大钉子帽挤断活套,结果还让对手把两个大附骨钉给套住了,眼看一下子就能给拉过去,一急之下,两颗小附骨钉打了出去才算是一时保住了兵器。 和好的面团应该放在盆里再盖上湿布等一会儿,可郜三娘、微生雪,包括杜媺自己都没那个耐性了。 遂她的一对玉手直接就来了个“擀面圆”,连“揉”这道工序都省却了。 郜三娘被这一式给“擀”得两把匕首短刀的尖都无法指向对面这个女人,刀面对自己,刀身都平过来了。 微生雪亦同这般,就看见对面白花花的芊芊玉掌把“面圆”已经“擀”得老大了。 “雪子,咱娘俩儿先退回去!” 郜三娘和微生雪同时一退,把手里的傢伙前指,而后又一同冲了上去。 杜媺此刻也退了,但退的时候,随手把几乎脱去的活套又巧妙地给两个大钉子套上了。 刘侣“欸”了一声,这会儿对手使劲拉扯套马杆子,他只得在回拽的同时不停地摆弄钉子帽,让兵器好抽出来。 现在的他只要撤一只手掏暗器,立刻就得让人家给拉过去,最后可能是太着急了,居然把身子转过去,想用背的力量把兵器给拉下来,可以说是钻脑袋不顾屁股了。 套马最好是能套住马的脑袋,但要是套上了马的大脖子,那可就只得任马狂拽撒手弃杆了,好在现在的情形不是那般样子。 “马殃神”冷不丁地上前一步,把套马杆子往下一降,用木杆的前端猛通刘侣的屁股。 刘侣“嗷”的一声,立刻回身招架,但又被人家猛然一拽,差点没趴下,当然,想不趴下最保险的法子就是撒开一对大附骨钉。 “撒干粉”,杜媺把繁密的招式变散了,双手同时“撒”去,正适合对付她们这种短傢伙的直接进攻,把攻着放在她们武器招式的缝隙当中去。 于是乎,郜三娘和微生雪的攻击白费了力气,而自己护不住的地方,多见杜媺攻招。 “先护住咱们自己再说!”微生雪出言到。 她们立刻舞动手里的武器护体。 “咱们逼过去!” 一左一右,两种不弱的攻击面几乎是冲着杜媺挤压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六十九)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可杜媺没有退,开始“裹面饼”这一式,行险欺近她们的攻击面,自己的身体做“擀面杖”,脚下的弧步可以卸去对手们的一些攻击力,好比把她们的攻击面裹在擀面杖上,而擀面杖不停地滚动把面饼给擀薄,有不均匀的地方还可以再加加工。 郜三娘和微生雪又被逼退了下来,但见到这次的杜媺乘胜追击了过来。 “叠面片”,这一式是双手不间断地做折叠状攻击敌人,不给对手以喘息之机,能真把对手给折了为最佳,不过杜媺已经再次迫使她们暂且无法进傢伙了。 “切面条”开始了,她的双手连劈带斩,估计切的应该是“龙须面”一类的细面条。 “咱们撞过去!” 郜三娘在前,微生雪在后,她们想用硬碰硬的打法抢占先机。 杜媺又开始“理面长”了,切好后就该把长面条给理顺了,她们就好比面条,被她理得一会儿奔东踉跄出去一根一会儿冲西栽歪出去一根。 刘侣费了不少劲,总算把自己的兵器从活套里给撤出来了,左右一分亮开架势,反正要想再近身格斗已经没那么容易了,索性就真比比招数,对方就是个用杆子套东西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练家子。 “嗨!”刘侣嘴里给自己助着声势,用手里的一根大附骨钉先拨开套马杆子的前端,而后用另一根大附骨钉顺着木头杆子滑了进去,打对手拿兵刃的手指头。 这是双手短傢伙对长傢伙惯用的招法。 “马殃神”没管那套,直接甩过长兵刃前面的活套,把对手拨套马杆子的大附骨钉又给套上了,而后身子带着杆头往外侧一拽。 刘侣登时被拉扯得身子一斜,结果滑进去的大附骨钉中途离道了,干脆把被套住的兵器撒开,不再受制于人,自己则持着单手兵器冲近敌手,结果见人家把套住的大钉子甩开,活套翻过来又奔他的脑袋套去,他先向后一仰,哪知活套追着他的脑袋而去,被逼得在地上一滚,就势捡回了自己的兵器,而后不再用钉子帽攻击,反过来用钉子尖,虽说不比先前好用,但至少让对手没那么容易套走了。 此刻的杜媺在全力攻击,用的是一式中“剁”的手法,手掌连环劈下,不比郜三娘的匕首短刀逊色,那尖嘴钢管就更别提了。 微生雪可有点急了,伸手入怀再掏出来,大拇指一摁,三枚蚊嘴针就射了出去,但结果是被杜媺给“洗”掉了。 是呀,本来剁新鲜蔬菜以前就该好好洗一洗,既然之前没洗,就只好后来补救一下了。 接下来就该“热油锅”了,杜媺双手如热油锅里的气泡,五指先握拳,挥出去以后便如爆开一般再箕张。 郜三娘心里一个劲地别扭,今天遇上的这个女的都邪了门了,自己也做了那么多年的饭,怎么就没想到可以融进武功里头去呢,早知道在锅台前就再用些心思了,也不至于而今让碗面汤给难为成这样。 微生雪就更不要说了,她只会喝面汤,顶多看过做面条下面汤的。 “翻炒铲”,其实郜三娘也知道油锅热了以后就该炝锅和扒拉青菜了,可越来越觉得杜媺不是一般人了,没见着青菜就拿“蚊子”代替了,把自己当锅了,愣是把微生雪在自己这里扒拉来扒拉去的,而且时不时的还加“调料”,最可恨的是微生雪手里的那根破钢管还拿不稳,卜楞过来卜楞过去的,像根破葱。 这是谁打谁呀? 刘侣刚才的想法是正确的。 “马殃神”刚才已经吃过亏了,就不可能再让他贴近自己,有条“活蛆”贴着的滋味可真是尝不得的,因为对方兵器的前端现在是个尖,用套马杆子前的活套即便套住也会滑脱,那就用挂,不过挂的手法也得巧妙得当,只让活套挂出对手的傢伙,而不至于紧死,否则再挂就不方便了。 刘侣也看出来了,知道对手的功夫全在这个套子上了,遂想法子把它勒紧。 “水”已经“开”过了,就该下面条了,只见杜媺的十指在招数里犹如无骨,让对手无处着力进攻,反被自己所牵制。 郜三娘太憋屈了,把两把匕首短刀抡开了抡圆了,拼杀了过去。 后面的微生雪随着。难道是怕赶不上热乎的? 当然,她就算是再“饿”,同样也不会跟姥姥去抢的。 “‘打鸡蛋’呀,‘飞盐花’呀。”杜媺是不是应该再放点香菜呢?她反正是已经“打”得微生雪抬不起头,“飞”得郜三娘睁不开眼了。 与此同时,杜媺又“带”着她们往“马殃神”那边靠拢,之后微生雪和刘侣稀里糊涂地一起都进到郜三娘这口“锅”里了。 她又把“马殃神”那条白白的长长的东西往“锅”里一“下”。 郜三娘这口“锅”再大也“煮”不了一条套马杆子,结果是“锅”也“掀”了,锅里的“蚊子”和“蛆”也“洒”了出来,不过好在这“锅”面汤是没有人会吃的。 “怎么那么爱逞能?主帅让你打头阵了吗?”“现在这个时候就该奋勇争先,为了咱们天外族,我拼了。” 那名持一对铙钹的口外僧人被天外族的人尊称为“上人”。 帽子的招数里曾被族中的明眼高手指出有与上人铙钹的招数相似之处,可小红帽却矢口否认,说至多是吸取和借鉴。 宰父大族长从中说和,就想让小红帽拜上人为师。 小红帽真够爷们的,都有些过分了,非但不领情,反而说帽子的招数明明是自己创出来的,没必要拜师。 好在上人胸怀大度,没跟一个小黄毛丫头认真,也就由她了。 “咱们甭管这小丫头片子了,照这个番僧招呼。” 说罢,“金头雁”来了招“雁过留声”,这是创出这套刀法的人为了身后留名费尽心思想出来的招数,当真厉害得紧。 一边的“银头雁”配合了一招“雁塔题名”,这是创出这套刀法的人为了想考武科举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招数,也同样是霸道非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上人本来想用一招“锣鼓喧天”对付,但这一招只用来对付“金头雁”了,“银头雁”的那招让小红帽一挥手里的篮子,来了一式“筚路篮缕”给挡住了。 据说是当初的蓝采和创出来的“提篮功”第一式,其艰辛当真可比筚路篮缕。 一个小女孩子提着个篮子就把自己祖师爷创出来的精妙招数给破了,真要是日后传到江湖上,那人可就丢大了,但是刚才都说了甭管这个小女孩子了,现在再重视起来是不是显得……“银头雁”虚晃一招,闪身又和“金头雁”配合起来对付那个番僧,心里还说是先假装不理她,而后再给她一个重创,把小丫头片子一招了事。 上人又一招“击玉敲金”,铿然有声正确无误地分两个铙钹飞袭“齐鲁双贼雁”。 本来人家的功力深厚,并不是非常需要别人的帮助,小红帽好似在捡便宜,又用篮子来了式“入蓝是菜”,能捡多少算多少,这个她倒不怎么苛求。 这回还没等“银头雁”着急呢,“金头雁”就蹿了过去,双雁翎刀一招“指雁为羹”。 而“银头雁”独自接了一招上人的“发蒙振聩”,好在那招“木雁之间”招法巧妙,帮他避了一次灾祸,但不知能不能总那么有幸。 小红帽看见“金头雁”这一招里破绽较空,自己要是……但她又一想,对手刚才那么厉害,这会儿怎会使出那么拙劣的傻招数,定是有诈,随手把帽子摘下,一式“脱帽露顶”攻了过去,就好像帽子带着别扭,不想被约束就摘了下来一样。 这一式是小红帽从上人的那招“音声不凝”中“吸取”过去的。 上人看见之后,只关心小红帽有无受伤害,遂立刻又一招“响彻云际”,双钹声音大震,击在一起后各自飞奔“双贼雁”的头皮,一下过去他们的头顶就得成不毛之地,就变成一对“秃头雁”了。 这时,小红帽一下跃到“双贼雁”的后面,“好戴高帽”与上人刚才这一招有同工之妙,但是不是异曲就得待细细考量了。 “玎玎玎当”,“玎当玎当玎当”,“当”,“当”,“玎”。 “齐鲁双贼雁”的四把雁翎刀把前后夹击的双钹和一帽给搪开了,小红帽手里的篮子也给打飞了。 她立刻来了一招“孟嘉落帽”,既气度恢宏,显得临乱不惊,又有一种看似洒脱有风度的感觉。 手里的一件兵刃没了,可比东晋孟嘉宴间落帽的情形凶险百倍。 上人心中一笑,因为这招倒的的确确是小红帽自己创出来的,不过就是威力不太大,简直就像台上的戏子找台下的座儿们讨碰头彩,遂立刻一招“沸反盈天”,铙钹翻飞,战术面充盈,跟小红帽的那招帽子比,确实是乱得失仪,但用处却较之强过不知多少倍。 “金头雁”一招“衡阳雁断”,截下了上人的铙钹招式。 “银头雁”又使“雁足留书”,刀招不断地递了过去。 “天震地骇”,铙钹上下一走,把四把雁翎刀带着金星子给挡住了。 “鸣雁直木”是他们刀招里的良招,“双贼雁”同使,四把雁翎刀抵住铙钹拼死力直刺。 上人立刻又一招“铁中铮铮”,欲把两个铙钹给合起来夹住对手的武器,继而用巧妙的方法夺下来。 小红帽这时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不招式了,拿着帽子照着“双贼雁”的后腰就划了过去。 别的“双贼雁”可以不在乎,可裤腰带要是断了可就…… “‘雁行阵’!” “金头雁”一声呼喝,“银头雁”与他同时撤离了原地,各自从小红帽的左右倒着飞身蹿出去了。 上人前方的力道突失,但功底扎实,身子不倾,脚下仍稳。 只见“齐鲁双贼雁”分别把自己的两条膀子如人字型甩在身后,刀刃冲外,也不再使什么招法,就凭借着轻功在上人和小红帽之间带着双雁翎刀游走。 她觉得“双贼雁”好似真变成了大雁,而且更像是两大排大雁在自己的身周左右盘旋,刀刃被带着走,满眼都是利刃的锋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划上一刀。 上人用手里的铙钹护住小红帽和自身,要不是主帅有令以抢夺钱粮车为先,又岂有“双贼雁”现在的张狂。 “呀!” 好卑鄙狡诈的“双贼雁”,竟然冷不丁地改变阵式,“银头雁”领着上人的眼神一走,“金头雁”立刻劫下了小红帽。 他把手里的雁翎刀往小红帽白皙粉嫩的脖子上一架,“要想这小丫头儿活命,赶快断一条膀臂送过来。” 上人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立刻抡起铙钹奔自己的胳膊斩下。 “啊……”小红帽暴叫了一声,什么都不管了,张口去咬“金头雁”拿刀的那只手。 一时之间“金头雁”蒙了,这情形实在是意想不到,吃痛的手当时就扔弃了雁翎刀。 “嗖嗖”,上人的两个铙钹一个击落了“金头雁”的另一柄雁翎刀一个逼退了旁边的“银头雁”。 小红帽逃出生天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寻回上人的两个铙钹,而后用双手托着,恭恭敬敬地来到上人面前双膝跪倒,将铙钹奉上,待上人接过后,一个响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但上人接过铙钹的第一件事情是使了招“裂石穿云”对付又攻上来的“双贼雁”。 要说捡便宜,小红帽怎样也是比不上左折的,他见到一个拿着弯曲长剑的少年,穿着一件和马里奥一样的灰蓝背带裤,胸口左右有两个红色的大扣子,稀疏的黑色竖条纹,肚子上有个浅蓝的口袋,口袋右下方还有个黄色的补丁,显得很是幼稚。 左折自觉着要是不找上这么个便宜都对不起这个少年,一上来齐头双指就奔小贝贝的小腹,点“足少阴肾经”上的“横骨”穴。 够损的。 衡山派的“回风落雁剑”,小贝贝年岁尚青,不可能有其前辈高人刘正风功成时的造诣,可一剑落九雁,威力惊人,剑势迅猛,令人防不胜防。 但现在的他已初步习得前辈一剑化出的那九招所出自的每一式,分而习之,他的师父曾点评他,成就早晚会在其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一)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峰回路转”,犹如峰峦重叠环绕,山路蜿蜒曲折,剑径曲折复杂,把一口衡山长剑的特性发挥出八成之多。 要不是左折着急忙慌地使了个“十八滚”,用身子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带出去了,那一准就让小贝贝给削了,不过他就势又滚到小贝贝的身子底下,点左腿下面的“跗阳”穴,属“足太阳膀胱经”。 小贝贝心里暗恨,一挥剑,“规旋矩折”,剑光回旋一折,自上而下截去。 左折先前已经知道对手是个人小鬼大的傢伙,就算是个空子估计也没多少便宜,遂这次发招就加上小心了,双腿一甩,带着身子又滚了出去,而后迅速爬起,从后面点背上“膈关”穴。 他不会光知道这两条经脉的穴道吧? 小贝贝倒喜欢敌人从自己的背后攻来,回身一式“回肠九转”,让对手承受此式的功力就跟肠子拧了九个弯似的。 左折的肠子虽然没有被扭转,可他的身子又何止扭了九个转才避开衡山长剑的锋铓,咽了口唾沫,因为忧虑和着急嗓子眼里都干了,早知道就找个……不过观此刻的情形,好像在这里的没有比小贝贝弱多少的。 这回小贝贝要抢占先机,光华一闪,剑式唯美秀丽,恰似树木的繁茂锦盛,但却明显的华而不实。 左折怎会放过这个时机,一手点小腹上“足少阴肾经”中的“大赫”穴,一手点额头上“足太阳膀胱经”中的“眉冲”穴。 眼看着,小贝贝这一式剑法几乎就要在被攻破的时候,没想到“柳绿”的后面就是满满的“花红”,当即就由逆境转变为顺境,这一式的名字就叫做“柳暗花明”。 左折这一回躲得更难看,双手使劲攥拳把点出的手指收回,还嫌不够快,仍旧是使劲往地上摔,身子刚挨上地上的尘土,眼见着衡山长剑即划了过来,其招式看着挺简单的。 他心里还窃喜呢,以为小贝贝已然技穷没什么好使的了。 这一式名为“由博返约”,当初衡山先辈高祖从广博的路子而始,继而剑技精深,才创出了这简约的一式。 在此剑式之下,且还有眼无珠,这个“银灰花树”左折当有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他们用服毒犯人来押送钱粮车就用呗,还让他们乔装成士卒做什么?啾啾不解地思忖到,陡见这个时候,莫忘三带着穿着普通士卒衣服的人齐齐撤了出去,完全置那些钱粮大车于不顾。 天外族的人们见军兵们都被打跑了,立刻欢呼了起来,有的就要撬开钱粮车上的箱子看一看胜利的果实,但立刻让主帅啾啾给拦下了,因为狼人闻出了盖子底下有不同寻常的味道。 同时,她又把狼人探子给派出去了,让他们严加探察外面周围的情形,而后又命三营的精锐后撤,离钱粮车远远的。 在场的天外族人无不疑惑,都不明白主帅的用意,但军令如山军法无情,遂只得听从命令。 等啾啾估摸着到了安全的地方,即刻命族人停下,而后唤过可赛,让他拿手里的物件打钱粮车上的箱子盖。 可赛遵命,“砰砰砰”。 就听得震山价的巨响,其它拉钱粮车的马匹都被惊得奔出谷外。 难道说他们押运的不是钱粮而是火药?可当场天外族的人大部分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要是贸贸然地一掀盖子,一箱炸了就把别的箱子也得给炸了,到时就是一大片的杀伤面,这次来的天外族人可以生还的就没几个了。 好狠的毒计啊! 这时狼人探子们飞速赶了回来,禀报说谷外有无数的朝廷军队已经包围了这里。 呀!我让狼人探子探得够广够周密的了,怎么还……唉!狮牙呀……啾啾虽然是胸中有惊雷,但面上仍平静如水故作镇定,“狮牙”的其疾如风着实超出她的预料不少。 “李甲你个混蛋!又被你给卖了!”在主帅一旁的杜媺,这几个字能说得有多咬牙切齿就有多咬牙切齿,声音嘶哑中带着愤恨,心里的血都欲从双目中和喉咙中喷出来。 “有人!”上人发现从不远处竟然有一女奔来。 啾啾登时心中一动,奔到前面一看,居然是鱼捕头,立刻迎上前去。 “鱼捕头,我们……”“什么也不要多说了,快跟我来!” 李甲被拖出帅帐外又被拖回帅帐内时所说的话,鱼捕头听到了…… 由于计划实施的周密,当他们知道是在绝情谷施计的时候,佯装押运钱粮的人和天外族的人已经先后进入谷中。 当冷悟情和鱼爱媛刚进入包围圈方圆内的时候,外围的军队即成合围之势。 他们先上了绝情谷的厉鬼峰,在那里的山地上找到了一个不算小的洞口,地洞不浅,遂绑好了一条绳索,二人顺着绳索下到了地洞底。 劳先生有段书,名为《小龙女出走记》,说的是南宋时“神雕大侠”杨过与其师古墓派传人小龙女荡气回肠悲欢离合的爱情掌故,其中有那么几回就是说的此地绝情谷的事情,不过幸好有一个让人追着听的死扣子,从来没对别人提及过,就说到公孙止为了诱骗情敌杨过,提剑欲杀自己的女儿公孙绿萼引他来救,结果二人双双误入机关,掉进了丹房之下就且听下回分解了。 有道是:听戏听轴子,听书听扣子。 这就是说书人的生意经,座儿们喜欢听的是耳生的书,但一遍书说完了总不能就不再说了,留个死扣子就能留住座儿们的心,也就是说凭着《小龙女出走记》总有饭辙。 劳先生口中的那棵大枣树没瞧见,“铁掌莲花”裘千尺和公孙止这对生死冤家的尸骨更是顾不上了,反正也是没看到,来到尽处以后,那些鳄鱼更是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二)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为了万全起见,冷悟情带来了好多雷锋救援队救人用的充气皮革浮桥,把地洞尽头的深潭暂时变成了一片实地。 鱼爱媛带着天外族的人来到了原来丹房的那个地洞口。 虽然这次来的天外族人不乏轻功高明者,但下面可是数十丈的深渊,要是愣往下跳,那充气浮桥可是承受不起的,再说还有像狼人们这样几乎不会轻功的,遂必须顺着固定好的长绳往下滑,但是这样也就不可能在短时之内安置妥善众族人。 冷悟情、鱼爱媛和啾啾可就皱起了眉头,这时狼人探子又来禀报说,有一个骑着马拿着双锤的人带着一支小队伍奔这里来了,都快进谷口了。 主帅啾啾一听不急反喜,“来得好!哈哈哈……” 不知道她是故作此态还是脑子急出毛病了?如果这个时候主帅有毛病了,其手下兵将那就绝不会仅仅是出毛病了,一准是有“大病”等着他们呢。 李侯爷听见了在箱子盖底下设置的火药炸了,而后又见多匹惊马奔出,就命持锤的家将带领一哨人马进谷查探。 持锤的家将听莫忘三说了,谷中的天外族人几乎都不是弱手,遂一进得谷中之后就格外留神了起来,告诉军兵们小心谨慎严加防范。 都快到谷中央了,可仍是没见天外族人的半分影子,持锤的家将甚至在揣摩是不是因为他们都被炸上了天,到现在还没掉下来。 蓦然,前面居然有个身穿红袍头戴金冠的妇人,手里拿着一个平底的锅,锅下面有一个火堆,她好像在烤着什么,时不时地还颠着平底锅把里面的东西翻个。 持锤的家将有些莫名,相信这多半是天外族人的诡计,但却看不出端倪,只得让人马先停下,再观望一下后就上前问话。 但是红袍妇人可没等他再观望下去,直接把锅里的东西向他们抛了过去。 就在那东西到在他们头顶上空的时候,又似被什么东西给打爆了,“噗”的一声,那东西一爆开以后就是满天的白粉末,一下子就把家将和军兵们的眼睛给迷了。 这时,天外族的人从山缝里现身而出,他们自是早有准备的,不怕迷眼。 其实这一次,主帅安排的是红太狼这样打头阵,结果让小红帽给抢了,不过也好,这番心思总没有浪费掉…… 李侯爷带着大军在谷外多少有些焦急了,刚想再派人去谷里探看,但立刻就看见了自己那名家将带着人马从谷里冲出来了,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不到自己面前回报谷中现时的情形,反而急速闯入大军之中,左冲右撞,前奔后跑,就跟中了邪似的,因为领头的是侯爷的亲信,也就没人全力阻挡。 李侯爷暗叫不好,立刻让大内侍卫再带上一队人马进谷去,告诫一定要加倍小心。 呼延纵和史震得令,随即进谷去要探个究竟,但没进去多久就看到了鱼爱媛。 “我已经搜过这里了,没有天外族的人了。欸!那边好像有动静!” 在一个不太深的石洞里,他们发现了被五花大绑的家将和那些军兵们,一个个脸上都有白粉末子,而且有些衣物不知道被扒到哪里去了。 “刚才出去的那帮人就是天外族的人!快去保护侯爷!” 当初,啾啾在诡道堡外碰上了欲救须小翠却苦于难进堡门的辛蘑,她见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帮着进堡、存身,最后又帮着出堡。 当时就已知辛蘑的技艺非凡,遂这次出来就命之乔装成传令官待在自己的身边,既能保护自己,还能以备万一之时,结果还真派上了用场。 她让辛蘑化装成家将,又让少部分轻功卓越的天外族人穿上军衣,去谷外后急速进入朝廷的大军,让对方暂时无法搞清出谷的总人数,牵制敌人的注意用来保护多部分族人。 当鱼爱媛和大内侍卫带着人马急奔出来的时候,那些假扮侯府家将和军兵们的天外族人已经冲出了朝廷大军逃往天外崖的方向。 这是啾啾早就跟他们定好的,一见有朝廷的人再进谷中,就得立刻溜之大吉。 当李侯爷听到回报以后,立刻命骑兵全力追赶,但观那些逃走的天外族人,好似人数与莫忘三禀报自己的不符,当即下令,清点军队里的人,同时多派军兵再次搜索绝情谷。 当然,有鱼爱媛和冷悟情在,军兵士卒们肯定是连个影子都搜不着。 难道他们这回又都钻到了地里不成?听到清点完军队无误回报后的李侯爷百思不得其解。 也是,除非军营里有像土行孙那样的探子。 文小伟其实勉强算是识得此道,可却想不到。 那些被追赶的天外族人,脚程不必四条腿的慢。 骑兵们开始在后面开弓射箭,但大多数被天外族人手里的官造长枪给拨打开了,那些弓箭手们其中还有在银外河做过战的,边射还边往天上看,看来尚有对那七彩神雕的余悸。 天外族的人快到松外林的时候,密松林中的仓惶弩又开射了,因为跑得比较分散,弩箭能避开前来的本族人射到后面骑兵的马匹身上,弩簇淬有厉害的麻药,碰破点肉皮就会立刻昏厥,遂天外族的人成功撤进了银杉林中…… “手子”带着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的手掌已经快拍到李甲的脑瓜顶了,就在李甲已经吓得不成声地怪叫,屎尿失禁的时候,一只芊芊玉手伸了过来替他接住了“手子”这力道翻番的一掌。 “十娘!你……” “让他滚!让他滚下天外崖!”杜媺捂着自己受伤的手掌,强忍着身体和心头的疼痛怒吼到。 李甲本来想蔫不悄地偷下天外崖,结果还是被人家给抓住了,最后是被天外族的人一步一踹下的崖,回军营那就?等着倒霉吧,遂找了个地方隐匿了起来谁也不敢见,后来是一病不起……与劳先生所说的那段书里的结局虽有些不同,但李甲的下场却是无大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三)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自从司寇总捕大人说过那匹干草黄膘瘦以后,劳先生就再也没有委屈过这匹坐骑,把它寄养在公孙昼阑的那片马场里,还是他向司寇总捕举荐的蔡案空呢。 干草黄果不愧于名驹之誉,隆腾隆御史就是骑着它提前到的天外崖,后由鱼爱媛和冷悟情一同引见到崖上面见宰父大族长,不过鉴于事态的特殊,他们则没有跟随上崖,秘密行事以后便悄悄回军营了。 隆御史和宰父大族长落座,旁边是叶先生相陪。 “事情的大致脉络我已经知道了。我有话直说,能证明你们是被冤枉的证人是不是都已经……” “隆大人果然明察,他们虽然都不在了,可有他们的口供为凭。”“嘿嘿,可不是本官给天外族泼冷水,就算他们都在又如何?就凭几个小人物中的小人,能扳倒皇上的心腹邵卞乌?”“所以还要请隆大人救我们的族人们于水火之中,天外族上下一定感激涕零。”“天、外、族,有句话本官可不得不说,贵族行事也未免太不在乎什么了。不然月尊教的姜教主明明知道你们是被人冤枉的,怎么还不率领教众撤离这是非之地呢?难道全是碍于李侯爷和东厂的面子吗?” “隆贤弟,我们天外族的人虽说行事有些违背中原礼教,但罪不当诛呀?”叶先生言到。 “叶兄,那‘弓锚刀枪’又当如何算呢?”隆御史问到。 “这是宰父的错,不关叶先生的事情。当初叶先生还劝过我,是在下刚愎自用不自量力,我是不知道他们干过什么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想效仿老太公导人向善,结果却画虎成犬。唉,错都在我呀……” “大族长,我看,咱们把还是把那四盗交于官府处治吧。”叶先生道,“他们是咎由自取,我们待之也是仁至义尽,即便大族长把这四大盗交出去,也不会寒其他族人的心,反会说大族长深明大义。 “难道叶兄不觉得现在做这件事情……”“是一切都太晚了吗?” 叶先生那么一问,反倒让隆御史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本来这次哪里是冲着天外族的人来的,有九成是为了救自己的这位同窗,但是月尊教的教众就在崖下却不见他这位卧底星君下崖去,又不是没有机会,由此可见,叶公叶好龙已完全把他自己当做是天外族人了。 好龙呀好龙,你可让我该当如何是好呀?隆御史看着叶公面带难色思忖到。 “哟,隆大人来了。”进来的人热情地跟隆御史打着招呼。 隆御史在这天外崖上听到了一个那么熟悉的声音,可这个声音在此地出现,语气又怎会如此自然? “司寇总捕头?”隆腾立刻起身离座,走到司寇总捕的面前一揖,“见过司寇总捕大人。您这是……” 隆御史最后这三个字是把声音压得极低说的。 司寇理硕一笑,“还哪里有什么司寇总捕,老朽现在也算是这天外崖上的人了。” “您怎么会……”“说来也不怕隆大人笑话,全是为了内子。”“哦?司寇总捕何时完的婚?怎么我们都不知晓呢?”“那是自然,只因内子……嘿嘿,身份不便呀。”“那……司寇总捕的夫人是……” “大族长,咱们把公主请来如何?”“好,来人,请公主前来。” “公主?”隆御史可没听说当朝的哪位公主在这天外崖上。 一会儿,白雪公主来到,就像是一朵雪花飘了进来,无论何时何地,她永远都是优雅而高洁的公主。 隆御史一见有人进来了,那来人自然就是司寇总捕口中的公主和内子了,当时就要行君臣大礼,却让司寇理硕给扶住了。 “来,白雪,见过隆腾隆大人。” 隆御史见到是一位来自外国的雪白妇人,正双手提着裙角向自己垂首半蹲,他当即回了一礼,不过挺不自然的。 而后几人一同落座。 “隆御史是不是很是惊异呀?”司寇理硕道。 “说实话,的确。嗯……很难把司寇总捕和这位……这位白雪夫人想成是一家人。”“那隆御史想不想听一听老朽和内子当初相识的事情?”“这……司寇总捕……方便言讲吗?”“有何讲不得的,在座的又都不是外人,隆御史想听即可。”“那……洗耳恭听。” 在广东的新安县,蒋大老板他们家有座酒楼在那里,寻得个依山傍海的地方而建,字号叫“蜿得坲”。 “坲”是尘土飞扬的意思,虽说是必须要通过一条蜿蜒小道才能到达这家买卖,但是慕名的客人是接踵而来源源不断,遂这条小道跟官道一样,总是尘土飞扬热热闹闹的,故此得名。 当初在“蜿得坲”里,挤得满满的散座里坐着的,十个客人里有九个都在谈论着螳螂派内发生的一宗血案。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 螳螂派不单指着收徒赚开销,其名下还有不少的良田,全都种上了少见的上好番麦。 引得当时班仓的眼馋,就到螳螂派的番麦地里去偷。 “螳螂姑娘”步迟芙先遣人告知了司寇总捕头,然后带着派中的弟子去抓班仓。 班仓人单势孤,不敌之后逃跑了,后来利用丢下的番麦和伪装后的脚印让追来的司寇理硕等人追错了方向。 后来有传闻说,是司寇总捕头有意放班仓走的。 那时,又赶上了“黑大蚂蚱”带着一大帮抢番麦的来了。 步迟芙与螳螂派的弟子们奋力阻拦。 “黑大蚂蚱”用诈死的伎俩欲偷袭她,结果被“螳螂英男”魏嗣思给救下。 因为抢番麦的太多了,司寇总捕还把火器给调来了。 那一帮子怕死在地里当肥料,当即一一逃走,当然,最后留下当“肥料”的也不在少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四)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步迟芙和魏嗣思是一同入的螳螂派,本来早就互生好感,又因此事萌生情愫。 一夜,魏嗣思月下弹琴求爱,而步迟芙却害羞扭捏,心里的话语又怎好出口。 他以为求婚不成便跳下了她家门前的一条河里。 步迟芙再不敢作态,脱下一只绣鞋扔入河中,以示心中应允。 好在有魏嗣思的好友“点水蜻蜓”易轻在场,把他给救了上来。 一上岸,魏嗣思把鞋还给了她,拉起步迟芙的手轻吻手背定下婚事。 在喜乐喧天的婚礼上,夫妻俩对舞“量力步法”,好不热闹,但好似婚宴上的美食又引来了班仓的踪迹…… 在成亲的夜里,魏嗣思死了,死因是被人吃掉了身上的…… 班仓自然就成了头一个嫌犯,但在捕快问起步迟芙的时候却总是得不到正面的回答。 捕快们又进一步地调察,出乎意料的是竟察出了魏嗣思身上的东西是被步迟芙给…… 这件案子就连当时的刑部尚书冒首英冒大人都有九分判断步迟芙骨子里就是个狠女人,只因师长的严加管束不敢造次,结果在圆房的当夜还是原形毕露了。 “我看冒大人说的对,步迟芙本来就是那种人,平时装相,到成亲的晚上就装不下去了。”“嘿嘿,最毒妇人心嘛,不过像姓步的女人那么狠的我还是头回听说,一想这事儿后脊梁都发凉。”“谁说不是呢。” “哼哼,为什么这里的人就是不相信有人会为了爱情付出一切呢?”旁边那张桌的年青白雪公主对着空海而言且还带着愤慨。 “嘿……你个外国黄毛儿丫头懂个什么呀?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大庭广众的,你那儿说什么呢?” “‘黄毛鸭头’?你说谁是黄毛的鸭头?”当时的白雪公主还是在大明朝待的时日不长,有些俗语还是听不明白。 那两个“蜿得坲”的客人一见白雪公主好似发怒了,自己也立刻就要发作,但此时过来了一个黑面庞的人给拦下了。 “欸,两位两位,先不要发火嘛。人家外国姑娘毕竟是来到咱们这儿的客人,二位要是对人家礼数不周,人家姑娘回去以后说讲起来可于咱们大明朝人的颜面上无光呀。得,二位看我啦,就算了吧,万事和为贵嘛。” 那二位一听也是在理就没再说别的,互视一眼又落座了。 “这位小姐,我能坐在这里吗?”“我喜欢跟帮过我的人坐在一起。” 遂,这位大明朝的黑面男人和那位外国的白人小姐坐在了一张桌旁。 黑面人一看白人小姐面前只摆着两个碟子,而且还不是什么上好的佳肴,知道她囊中羞涩,遂唤过小二,点了几样名菜。 中国美食的诱惑,恐千军万马也有难抵挡的时候,只不过没人会用这个法子去攻城掠地罢了,如果真要用食物做文章去打仗的话,一般是绝粮和投毒,战场就是那么简洁,没必要找那么多的大厨到前敌上去,当然,除非那种绝非寻常的兵家能者。 黑面男人观察到白人小姐虽在一个劲地咽口水,但表面上却是强做出一副满不在意之态,遂开口道:“看小姐用筷子的手法,来到我们这里应该有些日子了吧?” 是呀,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日子能短得了吗?白人小姐那么想的,可口里道:“也不算太久吧,贵国的秀丽风光我还没欣赏够呢。” “那一切都还习惯吧?”“贵国不是有四个字,叫‘随遇而安’吗?”“看来小姐还是位学而不厌孜孜不倦的人。那我可以请小姐品位一下我们中国的美食学问吗?” 白人小姐好像听不太懂,但看见黑面男人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就明白了,先是假做不经意间夹起了一块不小的肉,而后仪态万千地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却是很快进入了喉咙。 接下来,黑面男人和白人小姐“探讨”了北宋大文豪苏轼被贬黄州后排遣烦闷和寂寞时烹制出来的“东坡肉”,薄皮嫩肉,酥烂香糯;叫花子就地取材,在无锅无灶的情形之下做出来的“叫花鸡”,色泽枣红,芳香扑鼻;宋朝时自贡的盐工们用淘汰的役牛烹出来的“水煮牛肉”,色深味厚,香味浓烈;刘伯温献给太祖的长寿菜,有“素菜之冠”美誉的“烧香菇”,香味浓郁,鲜美异常;武则天视为天降祥瑞的大萝卜做出的“洛阳燕菜”,汤鲜味美,酸辣香郁。妻子给南湖湖心亭苦读的丈夫送饭,用鸡油保温的“过桥米线”,滋嫩鲜香,清爽适口。 二人聊着聊着,几道佳肴就全被白人小姐给“品味”进了肚子,武林中管这个应该叫做“似慢实快”。 之后,黑面男人又要了壶香茗,开始说正题。 “刚才小姐你好像说过,这步迟芙和魏嗣思魏大侠的案子有内情。”“他们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太详细。但我觉得,一个可以为爱情跳河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为了爱情在奉献出别的呢?”“啊,我倒是听说过。贵国的男人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决斗,但是小姐又怎么肯定那个被……那什么的男人就是自愿的呢?”“那你是否知道,在他们的新房里有搏斗过的痕迹吗?”“这个倒是没察到什么。”“还是的,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但小姐别忘了,当时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步迟芙完全可以在魏大侠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动手。”“你怎么跟他们一样啊?难道你们这里的人都……”“好啦,小姐你也消消气吧。我想贵国的法度也是应该重视真凭实据的吧?”“那我愿意跟你打个赌?”“哦?什么样的赌?”“那步迟芙这个时候在什么地方?”“当然是大牢里,一天到晚也不说话,只求生下魏大侠的孩子后再把她处死。”“她怀孕了?”“可这也同样不能证明什么。”“我跟你打这样一个赌,咱们各用自己的方法让她说实话,我要是赢了,那以后……无论什么事你都必须帮我。”“那是我的荣幸,但要是小姐输了呢?”“到时再说好了。”“嘿嘿,难道小姐还没有想好吗?这好像有些不公平。”“我根本不用去想,因为我一定不会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五)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当夜晚间,黑面男人出主意,他们双双假扮成黑白无常,潜进牢狱,想把步迟芙的实话给吓出来,但却事与愿违,别看步迟芙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是沉默寡言,但神志却是完全清醒的,根本没上当,仍是一言不发。 黑面男人终无计可施了,白人小姐此刻恢复了本来面目,蹲下身子坐在了步迟芙的旁边。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愿意相信你是忠于自己的爱情的,但我想,做爱情的陪葬品并不是你所爱的人真正想看到的。要是爱他,就应该好好地活下去,让他可以在你的心里好好地活上一生。你们的孩子已经失去爸爸了,难道还要让孩子也失去妈妈吗?这绝对不是你对孩子爸爸的忠诚,反而倒是逃避责任。相信我,爱他,你就必须要坚强地活下去。” 听着白人小姐的话,步迟芙流下了眼泪,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字纸,上面是魏嗣思魏大侠所写的遗书。 原来,步迟芙家族里的女人都有一种怪病,那就是要想生下孩子,必须要吃掉丈夫身上的一样东西。魏嗣思魏大侠深爱着步迟芙,但他同样还是家中独子,必须要接续魏家的香火,但他的一颗心只能给一个女人,遂便写下了这封遗书,表明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好保妻子无事。 真相终于大白,步迟芙对黑面男人和白人小姐都很感激,表明自己一定会把自己和夫君的孩子好好养大成人。 看着步迟芙离去的背影,黑面男人欣慰地笑了,却听见一旁白人小姐的哭泣声,而且一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司寇理硕述说完了如今情形之下也没有要细听那整件事情,当然,最后这样的情节自然是用言语一带而过,估计隆腾隆大人和在场的众人在些的心思。 “原来当年螳螂派步迟芙的案子是白雪夫人帮总捕头破的。”“隆大人,老朽跟大人你说这件事情,其实无非就是想说,我们的规矩也好,人家的做法也罢,何苦互相排斥呢?全天下人心里的公道我想都应该是一样的,就算是有看不惯的地方,但只要彼此尊重互相理解,天下人又何尝不能成为一家人呢?”“司寇总捕说的是呀。要是天下人都能像您一样,又哪会有现今天外崖之事呀?”“隆大人,您不觉得这天下就是一个天外崖吗?要是全天下人都能像天外族人一样相处得那么融洽,那又是一派何等的景象。” 隆御史默然思索了片刻,“隆某定当竭尽全力为天外族的人洗清罪名,请各位在隆某回来以前不要再跟崖下的官军开战。” “这个请隆大人放心,哪怕前几次的作战,我们也是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我们的主帅之先想得很周到,谆谆告诫我们,威慑为上。”宰父大族长道。 “还有,听说太后咳嗽的病根久治不愈。崖上不是有好药‘天外红’吗?咱们能不能……”“司寇总捕说得极是,来人,让凯伊去取十株‘天外艳’来。” 大阿水死后,白雪公主便举荐了凯伊做大族长的管家。 凯伊不一会儿就送来了十株“天外红”中的极品“天外艳”,双手捧着,临深履薄一般交到了隆御史的手中。 一刻不敢耽误,隆御史当即辞别了在场的众人下崖去了。 就在隆御史走后,宰父大族长立刻传话下去,严加监管四大盗,却是为时已晚,因为天外崖上再也不见“弓锚刀枪”的踪迹…… 这一天,崖下的官军又用大风筝传上话来,说要用俘虏换崖上的月尊教星君和教徒,尤其是伯讲。 崖上立时商量了一番,为了救被俘虏的族人,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杜星”逄崇淡已然是吸血族的达寇拉伯爵,遂就作罢了。 伯讲临下崖之前,荐施祠嗣暂时管理厨外房,之后便和叶先生一同下崖了。 虽然天外族被俘虏人数较多,但都已是“无用之辈”,上得崖去也只能拖天外族的后腿,况且李侯爷更在乎的是能把伯讲给换下来。 “姑父。”“哼,还知道我是你姑父呀?几年不见你,出息了!到天外崖上坐金交椅去了是吧?那天打水战的时候你居然也去了。是不是要拿你姑父我去邀功领赏呀?”“把局万万不敢,只是不想姑父和无辜的旁人受到伤害。” “把局”?啊,对了,他字“把局”。李侯爷忖到。 “真不知让我说你什么好。姑父我早就跟你说过,就凭你这一身本事,跟着姑父我,早晚给你个锦绣前程,可你倒好,竟然跟天外族的人混在一起了,你就不怕辱没了你爷爷的英名吗?”“请姑父息怒,把局上天外崖,就是想再多学一些东西,多开阔一些眼界,而且跟天外族相处的时日里,把局觉得他们并不是像江湖上传言的那样坏。”“对,他们不是坏人,你姑父我是坏人。”“把局决对没有那个意思,还请姑父明……”“好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在军营里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准乱说乱动。听到了没有?”“是,姑父。”“哼,一口一个‘姑父’叫着,你可别口是心非。”“侄儿不敢。” 此刻,伯讲也只得低着头退出了姑父的帅帐,刚走出帐门就听得李侯爷在里面说道:“把他给本侯看好喽。哼哼,天外族的人还挺有本事的,把他还变成自己人了。不就是一片银杉林嘛,回头本侯就派人给烧光喽,到时就说是他们自己给弄失火了,与本侯无关。太后那里绝对交待得过去。” 伯讲也知道这或许是姑父的气话,但自己得当真话听…… 就在当天夜里,伯讲在睡梦之中听到了有武林人交手的声音,遂立刻起身,观察了一下姑父派来监视自己的人都在冲盹,立刻蹑足屏息出了自己的帐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六)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伯讲寻声来至,见是史震史侍卫手持怪狮杖正在跟一名手舞金线红绸的夜行人动手,应该是史侍卫足有信心将夜闯军营的人拿下,遂没有示警,估计也可能是怕惊着侯爷,又仔细观察了那夜行人的姿态,应该是名女子,而且她的身法步眼比较熟悉,好似是堂妹男男传授的,当时就想出这必是世外竹林的“蕾仙子”无疑。 但是这深经半夜的,“蕾仙子”不在世外竹林打理夜花夜草反而大老远地来这军营做什么?而且还穿着夜行衣和大内侍卫打起来了? “砉棱棱”,史震一横怪狮杖使了一招“洪水猛兽”,其势汹汹就奔“蕾仙子”去了,意要一举制住对手。她没有直撄其锋,避其锋铓之后边用绣金红绸使了一招“花开遍地”,在“洪水猛兽”过后的地方生机又现。史震一弯腰,回身又一招“矜牙舞爪”,一条怪狮杖在手里如同活了一般。“蕾仙子”这次已经来不及闪避,慌乱中使出了“雨打梨花”,用攻击来护住自己。史震本想卷住对手的兵刃,但红绸异常韧滑,被人家一带而收,他又立刻一招“狮王开吼”。眼见得此招真像一头猛狮在狂吼,张开的血盆大口不知要吃下多少人兽才肯罢休,“蕾仙子”全力施展开“孤芳自赏”这招,这已经是近乎用自认为最值得欣赏的招式来赌自己一条性命。 伯讲在隐蔽之处看着是心急如焚,再过不久,相信必会引来其他的武林人,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的情形,遂最好先不要叫破“蕾仙子”的身份,但自己出手的话,恐怕越帮越忙,而且对手还是个大内侍卫,自己在军营里的身份有些特殊,实不便出手,首要的还是怕会给她带来更大更多的麻烦,冷悟情和鱼爱媛秘密上崖传消息去了,找别人帮忙…… 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求人不如求己,遂立刻隐秘地离开了,没过多一会儿,伯讲又掠了回来,把从周围采来的各种鲜花快而秘地栽插在“蕾仙子”借月色可以看到的地方。 “蕾仙子”这会儿不说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也是差不多少了,此刻陡见周围多了不少花朵,心里登时有一种力量再升起,眼见对手兵器的狮面就要和自己撞脸了,立刻掏出胸前的一把花钥匙,一拉下面,上下两面花型的小镜子便打开了,借月光“哗啦哗啦哗啦”一晃史震的眼睛,而后躲开了怪狮杖,同时让自己抢占了一些先机。 伯讲知道,花可以增加“花语术”的武感,从而使功力更强。 花都的“活狸猫”过琪,还有他的女老大,也就是教会了夏辽斐夏知府精灵文的老师,“七色花痴”夏纳,最熟悉此术的厉害。 “蕾仙子”一眼看到了翠绿的仙人掌,在热的地带生长的仙人掌所代表的是热情,遂手中红绸如同自己的血脉偾张血液沸腾般飞舞了起来。 这突变之势还真让史震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怎么开始的,手里的怪狮杖照眼前的“万朵红云”里打过去都怕会反弹出去。 接下来,“蕾仙子”看到了蓝色的勿忘我,花的名字中就有着深意,勿要忘记我们真实的友情,恋中男女离别时最好的赠物。 我和他之间真的只有友情吗?遂,“蕾仙子”边思忖着边把先前的热情变成了哀伤,而后化哀伤为力量。 史震此刻的心神早就稳住,怪狮杖威猛一击,却发觉对手好似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拼命了。到底为了什么?值得以命相搏吗?也是天外族的?天外崖上的人都是这般脾气吗?” 红红的夹竹桃恰似身体里流出的鲜血,其花语是危险,伯讲故意放在靠武林高手们的帐篷近的位置,示意让“蕾仙子”避而远之。 “蕾仙子”看到了之后心里一悚,刚才拼命的劲头就弱了一些个,好悬就要败在怪狮杖下,但所幸的事情是又看到了黄颜色的天竺葵花。 偶然的相会,对呀。“蕾仙子”忖毕,开始在史震的身周游走,看似在偶然的时候,红绸扫敌手必救之处,这样就可以用远距离游走的法子先拖住对方不能近身进行猛攻。 伯讲已经听到有武林高手往这边来的脚步声了,遂立刻把蜀葵花和绛桃花摆在了“蕾仙子”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远大的志向,桃之夭夭,这是帮我的人在警告我呢。想到这里,“蕾仙子”的绣金红绸越抻越远…… 伯讲也使出浑身的解数,不找麻烦的同时还得保证她顺利地离去。 隆御史背负着十株天外艳,同时也是背负着天外族人的期望,胯下宝马干草黄好似同样知晓这次行程的重要,虽说隆御史不会过分地逼迫它,但通人性的好马不等扬鞭自奋蹄。 “嗖嗖嗖”,这时从西南方向飞来了三颗飞蝗石,而汝冬扬持着青铜刀却从东南方向掠了过来,往高了一蹿,快速割下了隆御史背后的包袱。 汝冬扬要是自己下手是绝无得手的机会,与他几乎是同时的,隆御史的前面就见一条点钢大枪攻来,而后长链铁锚挂住了包袱,随后两枝箭也射了过来。 凯伊还是刚当管家没什么经验,拿贵重物品的时候又怎能让汝冬扬这样的贼强盗见到呢。 其实他们四盗私下里早就碰过头,仔细一合计,崖下的官军要是攻上来,放过谁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四个,要是撤兵了,估摸着也得是把他们给交出去以后才行,左右都不得好,必须要给自己找好后路。 汝冬扬发现了新管家凯伊去取可以说是镇崖镇族的宝贝天外艳,心中就一动,要是能入自己囊中,又岂止是享受一生,可就凭自己……当即就找那三盗商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七)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汪晓出主意,先到离开雁荡山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只要一出现生人,八成东西就在那人身上。 遂,四个人就偷偷下了天外崖,比黑夜里在悬崖边上行走的夜盲者还要加倍仔细,提前来到这里埋伏下,在他们多年的劫抢眼光里,没有比这个地方更适合的了。 隆御史此时在干草黄上一抬腿把两枝箭一齐踢下,同时一回身把包袱给抓回来了,一只手如同钢钳一般把点钢大枪的枪尖给抓住了,使其前攻不得。 汝冬扬就爱捡便宜,这会儿又二次蹿起,想用手里的青铜刀直接把包袱里装十株天外艳的盒子给挑出来,结果脑袋上着着实实地挨了隆御史一腕,人家恨不得直接就把他拍到地里去当肥料。 又见,几枝快箭奔隆御史抓枪头的手背过去了,使得暂时放开了点钢大枪。 石凌卵先把枪一撤,而后使足了劲头又是一刺,与此同时长链铁锚又勾了过来,紧接着还有即将齐齐射到的三枝铁杆箭。 三个方向的进攻。 隆御史把握好时机,身子往马背上一仰,同时躲开了大枪和链锚的进攻,两件兵器撞击到一起,“玎当玎当”地冒火星子,三枝铁杆箭落空后飞了过去竟然射进了山石壁中。 隆御史在后仰的同时,催动干草黄斜刺里奔了出去,不是对付不了这四个小子,因为赶着回京城办正事,没工夫搭理他们。 要说那干草黄的脚程可不是盖的,可偏巧石凌卵骑的是万里青云照,没多远就又给拦住了,一条大枪上下飞攻,虽说招数是又凌厉又不慢,却在隆御史这样的使枪大家眼里不过是还算过得去而已,要不是这次是秘密行事,怕过军营的时候麻烦没带着神龙宝枪,否则这种脚色早就被挑落马下了,有心夺下石凌卵的大枪自己凑合先用着,可羿烦耀的弓和箭实在是讨厌得紧,遂把包袱中的盒子抱于怀中,用包袱皮卷下铁杆箭,然后一甩,奔着汪晓打了过去,那长链铁锚的飞甩也就止于半路,此刻又见羿烦耀搭箭,隆御史便使了个障眼之法,把那包袱皮快卷成一个包,往石凌卵那边一抛,等接住后又照万里青云照的后丘上狠狠一脚。 遂石凌卵一时之间就被载得离了歪斜地蹿了出去,后面就是他两个“好”兄弟的铁杆箭和长链锚。 要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也是追不上“好”兄弟屁股下的宝马良驹的…… 宰父大族长接到了冷总镖头和鱼捕头传来的消息,知道了李侯爷有可能为了打下天外崖随时一把火烧掉那片银杉屏障,遂立刻让凯伊在全崖上传话,到崖北聚齐。 三营中的天外族人,还有主帅啾啾,没用多久就全都聚集在崖北,崖上聚会还从没来过崖北,大多数人都已明白了八九,定是局势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此刻,来至北崖的族中老少,有的在擦武器,有的在活动着拳脚,还有的在面色严肃地谈着话。 这时,宰父大族长来了,大家伙一见立刻安静了下来,听大族长训示。 宰父何罪来到正前方,先是给大家伙作了赔罪揖鞠了个愧疚躬。 天外族的族人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见大族长回身走到一处山壁前,说了一声“开门”。 那山壁真的就如大族长所言开了一道门,弄得大家伙奇怪不已。 难道说大族长已经把力道练得连声音都能令山石为开的境地? 原来,这道山石门只能从里面打开,在山石的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海水池,里面养着一条辨声能力超绝的海豚,早就训练熟了,一听到宰父大族长的声音就到池底去触动机关。 “宰父身为天外族的族长,愧对大家伙儿,这条万不得已才能打开的通道我早应该告诉大家的,它直通穹明洞,可以安全地避开崖下官军的驻扎地。我已经接到消息,崖下的那片松外林随时不保,也就是说咱们的天外崖随时会有朝廷的军队攻打上来。这样的事情咱们谁也不想看到,可终究已成事实。虽说我们已经求一位当朝姓隆的御史去皇上面前澄清罪名,可恐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哪位现在想离开天外崖的话,我宰父何罪决对不会说他别的。假使上天垂怜咱们的天外崖能得以保全,再回来的人同样还是我们天外族的人,以前怎么样,后来还怎么样。众位,请吧。”说着,宰父大族长做了个让的动作,五指并拢往山石门里一指。 天外崖上从来都没有那么静悄悄过,接着,又有人在擦拭武器,又有人在活动筋骨。 “我知道大家伙儿舍不得咱们天外崖,但是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请众位不要赌一时之气而……” “其实我想大家的心里此刻跟我想的是一样的。”罗宾汉这时走了出来,礼貌地打断了大族长的话语,“大家有可能都想不出……我们到底有多少把握能打赢这场仗。” “没错。”佐罗也走了出来,“但是我想咱们的心里却都知道打这场仗的意义,那就是天外族不能从天外崖上消失。” 力老爹此刻振臂高呼,“族在我在!族亡我亡!” 接着,所有的人都振臂随之高呼,发出镇山价的声响,只有嘻太郎、红太狼、粉裙妇的声音比较小一些,还不如他们头顶上空的三声鹰鸣…… 今天,李侯爷的军阵前摆着一个个可喷火焰的猛火油柜,里面装满了石油,只待一声令下推上前去,条条火龙一齐就奔松外林扑去。 想当初,金国和南宋在胶澳一战,曾为岳家军将领的李宝就是仗着这猛火油柜偷袭金国的船队,仅用两千水军和一百二十只战船就击败了敌军五万兵丁和六百只战船,就连那次金国的统帅完颜郑家都有来无回。 天外族的人没办法了,战斗营队只得下崖出林一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八)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本来有的族人提出用崖上养的一千多匹大块头的白狼打头阵,但大族长却认为不到生死关头还是不要用的好,因为狼一闻见了血,就难以掌控,到时候就怕不好收拾了。 其实崖上养狼的消息李侯爷这一方早就知道了,因大内侍卫中的史震精于驯兽之道,故也没怎么当回事。 外字营强队里有一个四尺来高的少年,溜光水滑的黑头发里弄出了三个大三角,其中两个在头顶两边跟狼耳朵似的立立着,中间一个“耷拉”在额头中间,细长弯眉,大而有神的眼睛,小鼻子,菱角口,穿着近乎肉皮色的紧身衣,宽宽的绿色腰带,黑裤头,红色高靴子,靴筒口边比较厚实。 他叫阿童木,外号“铁臂”,脚底板下就似有强劲的飞行机括动力一般,一下就飞到了沃护法的面前,别看阿童木年纪不大,但看人很少走眼,既然这场仗目前还是没有接到可放手攻击的命令,找人动手就干脆找个好心眼的。 既然是个小小子,遂沃护法就没用兵器,脚下刚一错步,便见阿童木就“飞”到了自己欲进方向的反面,从而可知他不是武学经验丰富,就是听力异于常人好多倍。 阿童木陡然间双臂暴长,双拳亚赛充满力量的炮弹似的奔沃护法打了出去。 沃护法索性扎好马步,使出老太公所创的“长城掌”中的“雄关万里”,精绝的守式挡住了“铁臂”的进攻,其中蕴涵了一种大气险绝和磅礴恢宏的气势,可说是龙盘虎踞气吞山河。 “好功夫!”阿童木赞到。 “你的‘弹臂功’也和你的官话一样好。”沃护法也赞到。 其实阿童木又何止会说大明朝的汉话,要不然也不会做书外院的小先生,现在,他又快速地改变了位置,这回用的是指功。 沃护法看阿童木的架势好像会用已失传无数个年头的大理段氏“六脉神剑”,即用“绵延不断”,把守护面扩大,结果对手只是用了“簧指功”的功夫。 看来沃护法已经拿阿童木当老手了,否则怎会信一个不过弱冠的孩子会“六脉神剑”这等绝技。 同样的,阿童木也不把对手只是当做一个德善之人,想用点儿偏门的功夫,开始毫无规律地在沃护法身周乱蹿,而后陡然间出现在沃护法的面前,双目变得异常明亮,照得沃护法都睁不开眼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沃护法听到阿童木喊出了“十万马力”这四个字,应该比万马奔腾还要厉害。 开始的时候,沃护法的“固若金汤”还真的差点就让阿童木十万匹马的力给攻破了,遂立刻又用了“冰道运石”来巩固自己的先机攻势,紧接着就是“众志成城”,“铁臂”阿童木最终还是没能打破华夏古人智慧留下的奇迹。 正待沃护法要抓他的时候,他也太过调皮,居然转身把臀部一献,放了一个屁,足可算是可救命的屁,要是说从他屁股里放出来的东西可抵枪子的用处也不是太为过分。 沃护法甚至认为阿童木是为了给身体里除锈才放出来的。 阿童木的体力好像消耗了不少,必定是跟中华最浩大的工事“交手”,从而沃护法便转守为攻了。 “曲折回环”,“起伏奔腾”,两下子下来,阿童木没讨到半点便宜,有心把手缩进袖子大放暗器,但总觉过于霸道,不到紧要关头还是不使的好。 这一刻,沃护法刚想乘势再进之时,好似在阿童木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每一个上天外崖成为天外族人的人几乎都有一段特殊的经历,就拿阿童木来说,未加入天外族之前,大多数人不说拿他当个小怪物也是拿他当做一种活的特别工具,就连把阿童木带到这个尘世上的人都……幸运的是他后来遇上了宰父何罪大族长,让他重拾了对全天下和全天下人的信心,遂在这样的时刻,他自己让自己必须始终追随着大族长。 “击石燕鸣”,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沃护法的祈祝。 “玎玎当”,“玎玎当”,铃儿响玎当,九头驯鹿拉着一辆豪华雪橇,一位芬兰的胖老人乘坐在上面。 查护法见之,从头到脚一身的红色,头上一顶尖尖的软帽,帽尖上垂着一个白绒球,老人家应该来自很冷的地方,帽口、袖口、下摆、靴口都有厚厚的白绒边,就跟他老人家的浓眉、八字胡和颔下的大长胡子一般,但却很是健硕,直接驾着驯鹿雪橇就冲过来了,大有要跟查护法一较高下的意思。 查护法没有伤红袍老人的驯鹿,只是纵高避开。 红袍老人立刻就知道了对手的不简单,驾着雪橇攻击不够灵活,那是必败无疑的,遂飞快地松开驾鹿的绳索。 “鲁道夫,猛冲,舞者,乱舞,雌狐,彗星,朱庇特,唐纳,闪电。给我上!”红袍老人前面说的九个词应该是九头驯鹿的名字。 只见由一头驯鹿打头,其余的八头整齐地跟在后面左右,就像一杆由强大的弓射出的巨箭奔着查护法攻了过去。 红袍老人满以为接下来定是一通“凶杀恶斗”,可结果却大大出乎了预料。 查护法人称“天然”,对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有一定的驾御能力,那九头有灵性的驯鹿到了查护法的跟前,非但没有进攻,而且围在了查护法的身边,还用脸和身体轻轻地磨蹭,神态甚是亲昵。 把红袍老人气得都快分不清哪是帽袍哪是脸了,把雪橇上一个满满当当的大口袋背在身上,而后不知道多少个铃铛奔查护法打了过去,再然后举起了雪橇,橇下的铁刃奔着查护法就过去了。 查护法轻抚这些驯鹿们的头顶,让它们先散开,而后拂尘一抖。 红袍老人明明到在了查护法的近前,但人家的银色拂尘在雪橇刃上一抚,也不知道是自己改变了方向,还是对手改变了位置,居然什么也没攻击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七十九)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五里雾”的功夫,乃东汉时期,道学高士张楷张公超所创,其中包含了不少道家高意。 红袍老人别看胖胖的身材,在背着大沉口袋举着雪橇连环攻击之后,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专有一种缩身和轻身相结合的功夫,要说也够快的了,但终究是一无所用,简直就是白费气力,就这样又过了些工夫。 好个莫名其妙的长白毛扫帚,再这么下去我终究会被累趴下的。红袍老人忖必,把雪橇扔下,好似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查护法并没有趁此时机取巧,只是微笑看着胖老人。 红袍老人也不知道是自己已经不会骗人了,还是对手的眼力过于高明,其实是人家查护法压根就没想伤害他老人家。 红袍老人就在把气喘得最粗的时候,飞快地把口袋抡向查护法,结果却还是得到了和先前一样的结局,但是,他老人家这次进攻的主旨不在于此,这会儿认为时机不错,就大把抓出口袋里的东西朝查护法扔了过去。 那些东西奇形怪状小模小样,有的能发出动听的音乐,有的能按一定的规律动起来,有的甚至还能比较长距离地伸缩,一个个类似玩具的东西好似天降大雪一般就都奔查护法去了。 查护法不用想那些东西打在身上会有什么后果,只是看着都挺好玩的,别损坏糟蹋了才是紧要,遂用银丝拂尘引导着那些东西轻轻落下,一排一溜地放好。 说真的,要不是没什么别的辙了,红袍老人也不想见到那些东西受到破坏,都是白雪公主的矮人侍卫们精心帮他老人家做出来的。 最后,红袍老人把压口袋底的绝技使出来了,当年明教“五散人”中的“布袋和尚”说不得留下的“口袋功”,他老人家手里的这条口袋也相当于是乾坤一气袋的“后袋”。 见过端着盘子和碗吃饭的,端着盆吃饭的也不算稀奇,可谁又见过有人端着一桌宴席吃饭的? 束乏味束长老在这片战场之上,竟然端着一桌子的菜正吃着,好似不吃饱了就不打仗似的。 只见,束长老一手抓着桌边,手一动,桌上必有一碟子菜飞到他的面前,一双银筷子夹了一口菜往嘴里一扔,而后一点碟子边缘,就又飞回了原来的位置,既不洒汤又不漏油,好似视周围的激烈比斗如儿戏,却也没有用儿戏下酒的意思。 姜教主走了过来,在刃器影拳脚林中,只要姜教主礼貌地用手轻描淡写地一挡一扶就轻而易举地过来了,比从一家高朋满座的酒店里穿过来都容易,这便是老太公又一门绝艺,叫做“百寞千灵掌”。 此时,束长老把铺着大红绸子的八仙桌在姜教主面前一放,而后把筷子撂下一抱拳,“姜教主请了。” 姜教主微微一笑,也抱拳还礼。 “姜教主远来就是客人,我们天外族还没有一尽地主之谊,这些菜肴就算不是很名贵,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见到的,可惜的是那小四子也就学得了伯师傅几成几的厨艺,不过希望姜教主能品出另一番滋味。”言罢,束长老用银筷子夹起一盘配菜与众不同的宽汁软溜肉片,奔着姜教主就扔过去了。 姜教主使了个“稳坐钓鱼台”的功夫凌空有座,当初练这门功夫,何时用直钩把鱼钓上来何时才能起身,此刻眼看那盘子里的菜汁快要溅过来了。 可奇怪的是,束长老眼见着那盘菜里有块肉片飞进了姜教主的嘴里,而菜汁一点没糟蹋地又回到了盘中,盘子也同样回到了原位,却根本没见到姜教主有什么大的动作。 此时的姜教主,慢慢咀嚼着,等咽下去以后,微一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这道菜的手艺还交待的下去。 “凝空劲”,不知道此功的人一定会被吓一大跳。 可能是因为体重使得束长老能沉的住气,见到此等情景也没有显现出惊讶的意味来,随手拿起了酒桌上一个高高的白瓷酒壶。 “我敬姜教主一杯。” 姜教主拿起了面前的小酒盅,见一道由真气催动的酒线直奔自己过来了,不用太过分的动作,用酒盅一接,但是小小的酒盅根本装不下,遂手中一晃,把里面的酒又晃出一条酒线直进到自己的嘴里。 “贵州茅台,好酒,可惜量浅不能尽兴,就还于主家吧。”姜教主边说边用晃出来的酒线往酒壶的壶嘴里打,一壶好酒还是干净的好酒,尤其这种名贵的好酒可不能糟践了。 束长老开始用一根银筷子敲盘子,“肴食一口,酒吃一杯,看来姜教主的胃口不佳呀。我来敲击一曲助助酒兴如何?” 其实敲击的声音算不上什么曲子,却有一定的节奏,满桌的菜盘子随着这个节奏的震荡在前进着,不一会儿就得全扣在姜教主的身上。 “有曲无词,差强人意,不如让姜某吟上几句增一些雅趣如何?”说着,姜教主吟了一首宋朝诗人文同的诗词,《兴元府园亭杂咏?甚美堂》。 “潭潭栋宇盛,窅窅轩窗辟。高深与地称,可张大宴席。府事如少休,兹焉会佳客。” 随着姜教主诗句中每一个字的高吟,那些盘子就开始往回“撤兵”了,虽说看上去是不情愿的,但还是撤回了原来的“驻地”,之后每个盘子里的一些佳肴也逐一被姜教主“俘虏”进了口中。 束长老好像没吃饱,因为头上似乎饿得出虚汗了,却没有夹菜给自己吃,在一盘香干马兰头里搅拌,像是没搅好,因为筷子和碟子都太滑了,凉拌菜里的一块香干居然飞了出去,立刻站起,胳膊前探,挥舞银筷子去抢夹,实则筷子尖奔的是姜教主腋旁“食窦”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姜教主仍是泰然自若,除了姜教主之外,没人看出束长老的屁股下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马扎,只见那块香干猛然间奔束长老的“腹哀”穴过去了。 束长老好似有厉害的洁癖,怕弄脏衣服一般立刻退回了原位,那块香干也正好回到了原来的盘子里。 人在饿的时候,出筷可如旋风,银筷子猛然间插进了一大海碗牛肉羹里,一块牛肉条带着汤带着油也飞出来了。 这一回,束长老把筷子当铰剪使,一根筷子小头冲前,一根筷子大头冲前,斜十字型奔着牛肉条就夹了过去,实际上两个筷子头是取姜教主的“水分”和“滑肉门”二穴。 姜教主见之张口猛吸,在两根筷子接触到自己以前,把那块牛肉条连汤带油一口吃进了嘴里。 束长老的筷子也想猛力跟进,但人家吸得太快,他没跟上,假如再攻进的话,可就露相了,只得脸上一笑,带着筷子又退了回去。 姜教主也笑了,赞之可称是“食”、“武”中的君子。 “筷食六忌”中就差“掷筷”的功夫还没使呢,可那一式功夫又太明显,要是二人比斗尚还可使一使,但现在的情形之下使出来太丢天外族的人,束长老正皱眉间,从周围的比斗人群中跌撞过来一个人。 “吧嘎!”嘻太郎手里的武士刀一下剟进了桌子边,他立刻用木屐蹬着桌子往外拔刀。 要是真在酒席宴前,这绝对是大失礼仪的事情。 束长老这时赶快过来了,可毕竟都是自家族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哎呀,我说老嘻呀,怎么那么不留神呀?别蹬桌子了,我来帮你拔。” 说着,束长老俩手攥住刀把一块帮他使劲,而后“砰”的一声,武士刀是拔出来了,可好似力气用过头了,束长老上半身带着上臂后仰,身子向后踉跄出几步,而嘻太郎则往相反的方向后仰着倒退了出去,眼看刀背就要砸在姜教主的头上了。 姜教主面上并无慌色,“我看这位东洋客人也打了半天了,是不是一块儿吃点儿呀?” 说着,姜教主滑开了几步,恰似御空而行一般,把位置一让出来,嘻太郎可就没有能依靠的地方了,便要倒了下去,最后还是让姜教主给扶住了,一口双椒鱿鱼仔立刻就平白无故地进了他的嘴里。 开始自然是因为突然而有些腥呛的感觉,可辣中鲜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嘻太郎嚼了嚼就咽下去了,之后立刻感觉到这是一种羞辱,举刀就要奔姜教主招呼。 “喂!老嘻!不得无礼!”束长老在后面赶紧拦着,可没有拉,反而用推的。 一股劲力,不说跟嘻太郎的刀法是天作之合,可也算是“虎翼”,绝不是“蛇足”。 “怎么样?吃口东西劲头儿立刻就有了。来,再进一杯。”姜教主围着八仙桌子又凌空一转,路过酒壶的时候一拍壶盖,从里面立刻射出一口酒。 嘻太郎追过来的时候正要出言不逊,一口酒水正好进嘴了,虽说这回比上回更呛,可这样的好酒即便是呛着了也是舍不得吐的。 “呦……唏。” 束长老看着嘻太郎,都想从后面踹一脚,“别呦唏了!那边儿还等你玩儿命呢!” 一语点醒梦中郎,刚才“一时”落败的脸怎么也得找回来呀,而且这里的情形不对头,自己别成了他们踢来踹去的毽子,于是乎,嘻太郎高举着武士刀,伴随着嘴里的东瀛话又冲进了比斗的人群之中。 姜教主遂又回到了自己客人该坐的位置,看着束长老,用友好的眼神示意,让其重新归席,彼此再好好享用一番。 可束长老的肚子虽然快“咕咕”叫了,却是连一口的食欲都快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哆啦欸梦从天而降。 难道说是给刚才的敌手踢过来的? 让束长老用两条有力的臂膀给接住了,而后往酒席旁边一放。 “谢谢束长老了。”“不用谢了,我们吃喝酒菜的兴致已经差不多了,你用你的那个什么‘美食桌布’给我们变些饭后甜点出来就行了。” 束长老说话的同时在朝哆啦欸梦挤咕眼睛。 聪明的哆啦欸梦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卷桌布来,展开以后是长方的,中间是青白色,周围有红色的边,再外面是一个一个的半圆形淡橘色花边。 “我最爱吃铜锣烧。”哆啦欸梦居然边说边把美食桌布抖向半空之中,而且位置是姜教主的头上。 美食桌布落下的时候,从底下看中间凹下来的部分好似真有一个铜锣出现了。 束长老在一旁自然也没闲着,好似随时准备接住落下的桌布,其实是双手五指已经对准了对手的“水道”和“四满”**。 但就在美食桌布落下的时候突然变得没有什么重量了,“噗”,一个上下两层浅棕色面食夹着红豆沙馅的面点塞进了哆啦欸梦的嘴里,给噎了一个跟头,可平生的挚爱却没有放弃,叼着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同时看了看姜教主和束长老,还是情愿重入比斗的人群之中…… 伯讲和“蕾仙子”都不知花了多少时日,费了好大的心思和力气才找到了郦波友郦林主被拘禁的所在。 其实“蕾仙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侯爷的家将会强行把郦公子带走,只知道以前侯府曾重金礼聘郦公子做过鹰把式,调教出来了三只非常像样的太阳神鹰。 等到夜晚,他们秘密地潜了进去,那里几乎可以说是被围成了铁桶,不过好在当夜的监管执事是张凝周一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一)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李侯爷那天召见了变向劫持来的郦林主,命人把那三只当初郦林主亲手调教出的神鹰带了过来,让郦林主问一问那日都“侦察”到了什么。 这三只神鹰所看到的比较多,最重要的是看见了宰父何罪打开了一道山石门,而且还遥指穹明洞的方向。 遂,李侯爷让持锤的家将告诉文小伟,不管这条通道存不存在,不尽快找到的话就甭想要解药。 伯讲从好友郦波友那里一得到这个消息,先让“蕾仙子”找个安全的所在安顿下来等待自己的消息,自己不管怎样都会保全郦林主的,之后立刻回到了军营,从当初的大眼掌柜董能那里得知,文小伟已然找到了穹明洞通往天外崖上的路,而且今天明明军中定下的是在银杉林外与天外族的人决战,可军中精锐“醒疯队”已经开往远处穹明洞的方向了。 “醒疯队”,尽皆是头脑清醒的疯子,因为在常人眼中,只有疯子才会有他们那种胆子和力量,他们其中绝大部分刚一出襁褓就开始听战场上的喊杀声了,有的还未出就已经开始了,剩下的也早就被传染了。 伯讲当即找到了冷悟情和叶好龙,他们抄山上的小道一路飞奔至穹明洞。 冷悟情有“地藏菩萨”的美誉,再有叶先生的帮助,立刻就找到了通道,又不敢耽误一时一刻地奔上天外崖。 到得崖上,伯讲找到了边真谎和顾弄虚把事情的危急厉害一讲。 “计冢”和“谋棺”登时呆立,但又立刻强迫自己恢复正常。 宰父大族长并没有把那道山石门再重新封闭,因为崖下要是实在顶不住的话,到时可以使得崖上供给队和中队的族人们安全撤走。 “咱们赶快把那道门关上呀!”边真谎急道。 “里面的海豚只认大族长一个人的声音。”叶先生紧皱着眉头道,“但大族长现在已经带着咱们的族人在崖下跟官军开战了。” “要不要先把大族长找回来?要不咱们自己看看能否把门关上?实在不行让现在崖上族中老少全都过来,赶快把洞口堵上。”“就是把门再关上也没用,醒疯队这次是有备而来,打不开就用火药炸开。” “火药?那咱们能不能把穹明洞的入口炸塌呢?”顾弄虚出主意到。 “对呀!连首雄是钻研火器的,咱们崖上肯定有炸药。”边真谎一脸喜容地道。 但是叶先生却不得不给他泼盆凉水,“来得及来不及暂且不提,就咱们崖上剩下的那些老火药,根本做不到。” “崖上还有多少能作战的族人?”冷悟情问到。 “崖上有作战能力的差不多都跟随着大族长下崖去了。哦,对了,郎大哥现在还在崖上,大族长说他还不是天外族的人,希望他能留在崖上保一保族中老弱的周全。”“赶快把郎兄弟请过来!” 郎自伴一听冷总镖头找他,立刻就过来了。 “先不要惊动崖上别的族人们,现在咱们立刻到穹明洞去。”叶先生道。 一路上,众人商量着对策。 “醒疯队有多少疯子?”“一千多,不会到两千人,不过也差不多少了。”“什么?那么多的疯子?我们六个要对付将近两千个疯子?” “你们能对付多少?”叶先生问的是边、顾二人。 边真谎思索了一下,“要是不会武功的莽汉,我最多……最多……” “我们两个包打六十个,拖住一百个应该没问题。”顾弄虚看了一眼边真谎之后说到。 “他们绝对不是什么莽汉,说是疯子,其实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而且训练有素,大小战场经历无数。自伴你呢?” 郎自伴立刻回答道:“两百个疯子,算我的事儿。” “那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什么?冷总镖头和叶先生可以对付剩下的一千多人?而且还是一千多个战场疯子?边真谎忖到,而后又问叶先生有什么计策。 “还没有,或许到了那里就有了,不过或许等他们来了也没有,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咱们必须阻止醒疯队进入穹明洞,至少不能进通道,而且还不能伤他们的性命。”顾弄虚道。 边真谎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甚至怀疑自己还是个喘气的。 此刻,一行六人已经到达了穹明洞,那里却也已经有人在洞口了。 不是醒疯队的人,而是郝佳活、“魂斗罗”,还有大眼掌柜的。 “三位这是……” “是董能告诉我们的,我与冷兄的交情怎么也到了如此的地步吧?”“禁碑”郝佳活道。 “我本来就是‘人星’这一重天的,星君有事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魂斗罗”笑着道。 “我是看在伯兄的面子上,当初在妖山的时候一起出生入死,现在不管不顾可不是董某的作为。”“撼柱蜻蜓”董能道。 “三位可知此番的凶险?” 三人中有的微笑不答,有的点头。 “不是在下们跟三位的交情不到这个份儿上,那醒疯队可都是些豁得出去干得出来的精强勇武军士,此一番阻击搏拼还不可太过伤害他们,今天我们可是要跟他们……“来都来了,就算为了凑热闹,也没有不见个真章就逃走的道理吧?况且还来得及吗?” 郝佳活边说边回首望去,黑压压的一队军士已经离着不远了,洞口站着的九人就当是没看见,更不会有什么寻问,无论是躲一边上去还是迎上前来,都不会阻止醒疯队要上天外崖的行程。 这会儿,醒疯队的军卒已然整整齐齐地到在了穹明洞的洞口前,立刻就要进洞了,简直拿洞口的人当透明的。 边真谎和顾弄虚同时大喝了一声,手里拿着铁墓碑和铁棺材盖当盾牌时,想先把疯子头给制住,却发现醒疯队里一色的军衣,根本不知道谁是头谁是兵。 要么醒疯队里没有当头的,要么当头的隐藏其中。 遂他们也就持着兵器奔队伍的正中间冲了过去,想凭着内力先把对手们给挤倒下一片再说,结果人家后面的人一个抵一个,用好多人的力气反顶他们俩,顶得他们鞋底磨地。 最后,他们还是抡起了兵器,拼着招式往醒疯队里冲,后面的几人同样冲进,但绝对谨记着不能真挑起官军和天外族的死战,到时候天外族有理也是没理,就算有不为天外族着想的也得为自己想一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二)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对三十妹心仪已久,知道在绝情谷那天吃了一个耍大刀的人的亏,今天在战场上不跟别人动手,专找那个使长把大刀的,一眼就认出了莫忘三,立刻指着他的鼻子叫阵。 莫忘三一听就来气了,在侯爷面前请战。 李侯爷并无阻止的理由和意思。 催马上前,莫忘三举着关刀就劈,还嫌对手太肉头劈着不过瘾呢,但是出乎意料且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当关刀劈到头顶的时候,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头上的肉开始往一旁避让,随着关刀的一路劈下,他身上的肉也在一路地避让,刀劈得快,肉躲得也不慢。 这一下莫忘三可犯开心思了,心道这天外族上还真有不少这种稀奇古怪的脚色,不过也没必要好担心什么,能拿下这种人在侯爷面前更露脸。 想到这里莫忘三又使出了“春秋刀法”。 《晋鞌之战》中说,齐晋鞌之战,解张为却克驾车,郑丘缓担任车右保护主帅却克,解张的手和胳膊被箭射穿了但是仍旧忍着疼痛驾车,郑丘缓一遇到险阻就下去推车,只因为他们的战车是军队的耳目,此时不勇斗又更待何时。 这件史事的道理容入与敌过招的道理中,那就是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刻,就要勇于战斗,不要因为受了伤或是有险阻就后退或停止。 而莫忘三是既不管到没到关键时,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非有如此拼杀的道理,一味地猛砍猛杀,不留力气。 好在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虽然算是肉大身沉,但软功的施展够快,而且身上哪个部位都能准确地移开,可以下盘在左,而身子却在右,避开关刀的锋铓后再看情形定自己应该的位置,可如此只躲不攻也不叫个事,遂加着小心中寻找着时机。 《子产论为政宽猛》中,春秋时郑国的子产临终前道出了施政应该宽和与猛烈调配得当,孔圣人赞之,说既不急躁也不慢,既不刚猛也不柔,施政温和又宽厚,百种福禄全聚。 与人动手也一样,对敌之时手下留有余力,不说是对敌人手下留情,至少你的招式不会用老,而且还能存些气力在关键时刻用上。 莫忘三却认为,对敌之时就不该留什么力气和情面,早把敌人置于死地可以早领功劳,遂此道理他理解成刚柔两种气力相结合,可他连“春”、“秋”两种力量都使不好,刚柔并济纯粹是妄想。 因为前者的三十妹,莫忘三紧盯着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怎么也不能让他蹿到自己的马匹和兵器上来。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围着莫忘三转开了圈子,心道敌手总有顾及不到的方位,眼前的这个小子蛮力不小,巧劲的功夫会得不多,就算自己耗也能耗出对手的破绽。 不过他自己由静多动少地用软功避让转变成动多静少的“车轮转”,体力的消耗又怎么会比敌人少呢? 《子产不毁乡校》中言明,毁掉让百姓议论施政的乡校,就像阻塞河流一样,大决口造成的损害,伤害的人必然很多,不如开个小口子导流。 孔圣闻是语也,曰:“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假使出手的人对敌人也是一个劲地打压,除非你有必胜的自信,要不就无异于在敌人的内心积攒消灭你的恨意。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这会儿都快抬不起头来了,真像是个被摁瘪了的鞠球,但是一旦摁劲放松使其弹起来,那可就…… 莫忘三又使两刀,间隔的缝隙稍微大了一些。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这个灵活而又柔软异常的“鞠球”不但是弹了起来,心里积压的憋屈也与此同时狂“喷”了出来。 莫忘三再抬头,就只见好似一张厚厚的大棉被从天而降一般,大有要闷死自己之意,连忙来了招“力托千斤”,把“棉被”给掀了出去,而后刀招又生。 《晋楚城濮之战》中讲的是晋国和楚国争夺霸权的一场关键之战,以晋国取胜而告终,其中捎带胜了陈、蔡两国,使得郑国和卫国也不敢捋胡须,自发和晋国求和,那时的战争已经不单单是拼命的打法,有勇有谋都不足以取胜,还要善于搞外交拉盟友,并要善于笼络民心,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如何把各种不利转化为有利,总而言之,当时的仗是越打越精了。 莫忘三更不可能懂得此篇中如许复杂的道理,竟把刀招使得乱七八糟的,其形可比猴子乱耍棍。 这时,窦旎纨过来帮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的忙了,使了一招广长老指点的“猫儿拳”里的“千伶百俐”,手急眼快干净利落,当真先把莫忘三给忙活住了。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用自己的胳膊、腕子和手想趁此机会卷住莫忘三的双手,继而再夺下对手的武器。 莫忘三别看跟巴巴可里可里可里也打了数十回合,可还真没想到天下间的软功还能使成这样,又加上窦旎纨续上了一招“巧捷万端”,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打仗的经历。 要说莫忘三连一招“春秋刀法”都使不像样也是有点冤枉他,《宋极楚平》这一篇里的“尔虞我诈”,他虽说是领悟得既走样又邪门,可也能够说是对敌时的一个利招。 楚王攻宋,宋国向晋国求助,晋国先不想发兵,就派大夫解扬去宋国,叫他们先不要投降楚国,当解扬路过郑国的时候被扣,郑人把解扬交给了楚国,楚王再三劝诱,解扬便假意答应告诉宋国人晋国不会出兵,但当解扬登上楼车的时候,向宋人喊出的还是自己国家的君王要告之的话。 解扬先诈楚王,后来楚臣申叔时又献策诈宋,宋国大夫华元夜潜楚营再诈楚国司马子反,“尔虞我诈”这个成语便是出于这个掌故,真所谓是“春秋无义战”,乱世中的各国之间哪里还讲这“诚信”二字。 莫忘三就借着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和窦旎纨夹攻的机会假装不是对手,且还节节败退,猛然间冷不丁地全力一刀劈出,把窦旎纨险险地逼了出去,眼看关刀就要砍向破绽大露的巴巴可里可里可里。 好在哆啦欸梦在一旁忙里偷闲的及时出现了,使了一招“弱点转移棒”,把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的破绽转移给了莫忘三。 就在这个绝对不能错过的时候,窦旎纨猛蹿了过来,使了一招最厉害的“灵猫掏洞”。 “噗”,莫忘三扔刀摔于马下,疼痛之中还大骂着对手们好不卑鄙,但“好不卑鄙”的对手们并没有结果了他的性命,反而一齐另寻别的对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三)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因为鄂护法“清音随世流”的身法太过奇特,遂田佩雨和后施容一齐过来了,打算用“非情组合”的功夫。 伯讲精通歌舞之道,遂也对他们指点过,如能在此功夫里加入一些特殊的韵律节拍,功用就会提升。 当他们来到鄂护法面前的时候,因为后施容刚才也已经跟人动过手了,这种功夫是讲究节拍的,冷不丁地一进,她晚进了两个节拍,却希望对手没有看出来。 鄂护法是干什么的,只不过不挑明罢了,不过心里对于他俩这功夫的第一印像却打了折扣。 现在,后施容的面前好像出现了如此的情景:在十五的月夜,陶醉在马头琴悠扬的旋律中,想念着心上的人,遂对月而歌…… 后施容的招数似遥望夜空,让人感觉到不知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鄂护法是懂行的,一见对手们如身入乐曲之中,梦想在她的心里,自由飞翔的招式却在其外,一旁的田佩雨虽不出招但既在辅助又在掩护,所供给的功力当真可大大地加强后施容的进攻。 好,我平生最喜好的就是乐音,如今你们一起撞到我这里来,咱们仨就一起试试吧。鄂护法忖罢,在过招的同时竖吹洞箫,曼声悠扬,想用这种较之慢的音调来搅扰他们的节奏。 昨天以往,忧伤早就风干了,后施容想着和心上的人重逢在苍茫的路上,把思念化成一种哀急的力量,虽然是急迫的,但是路却是苍茫的,快也是慢,遂对鄂护法的曲调没有多大反应。 高。鄂护法暗赞忖到,创出这种功夫的人一定不同寻常,我要想取胜,还得再仔细观察观察。 潮落潮长的生命都被牵引了,因为有心上人的远方,就是天堂。 这时,后施容在鄂护法的前面,田佩雨则在后,他的心已在无声无形的音意中,他的眼光已在前方,因为那里是天堂。 鄂护法突然感觉到前后的夹击加剧了。 田佩雨在等待着,其实那是早已经的事情,而且还在无时不刻地想像,灵魂都脱缰了,脱缰的马蹄声起落着,看得见的是心上的人,看不见的是与心上人的未来,瞬间的是觉得心上人对自己有好感,而永恒的好似是无尽的失落。 青草长了,大雪飘扬了,好一派萧索,这激起了田佩雨的…… 鄂护法陡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袭来,天凉好大雪的寒意。 谁在呼唤着情深谊长,渴望在像白云般飘荡,彼此的距离可说是在东边能牧马西边能放羊,野辣辣的情歌可以一直唱到大放天光,在日月沧桑后,心上的人究竟在谁的身旁,后施容让田佩雨感觉到自己温柔的眼光可以让黑夜绚烂起来。 那眼神好比距离遥远的道路,田佩雨的眼泪流下来了,身为“天外四将”,下崖之先就已经做好了殉族的准备,只是此桩心事未了,悲与恨交集在一起的力量从心里拿出来完全对付在挡路人的身上。 他们之间的路上只有鄂护法在。 这时,趁着田佩雨对敌的情绪高涨,后施容觉得这“非情组合”已经到火候了,使开了大草原上流传至今的功夫。 蒙古式摔跤有捉、拉、扯、推、压等十三个基本技巧,踢、绊、缠、挑、勾等三十余种,动作招式数以百计。 草原上的这种搏击技艺几乎全是男人们既为娱乐又为强身习练的,而像后施容这样懂得草原摔跤的女子仅她一人,而且其技艺可比皓月当空,云朵是不敢掩其光辉的。 节奏响起了,想像煽动了,田佩雨摇曳的身体开始思想起来,马头琴的悠扬和马奶酒的穿肠能让他和他的爱情全都好似奔跑在呼伦贝尔草原上,对心上人的思念是不能抵抗的,因为心上人的纯洁将心紧紧捆绑,还有那笑容,让田佩雨找到了最后的信仰,心中和眼中美丽的月亮,可以让霓虹黯淡无光。 面对田佩雨如此的攻击,还有后施容摔跤手法的进攻,鄂护法心里倒有底了,即便是没用“摄魄希声”的功夫。 此刻,利用了刚才那晚进了两拍的空当,铜箫声响,一股清冷沧海文学网之意甚浓,让田佩雨的心里开始沮丧和失落,前面的道路越来越觉得遥遥无止迷茫无尽,连后施容的模样都快模糊了。 怎么又这样了?后施容看着田佩雨有些不大对头了,出手发软,眼神恍惚,都不知道他自己在看什么干什么了。 “非情组合”其实就是这样,每次都是利用一方对另一方的追求来激发武功的潜能,而且火候必须把握好了,要让追求的一方既能感觉到强烈的情感却又不可接近,绝对不能走极端,得的到和根本得不到都是不适合的。 后施容一咬牙,使劲朝田佩雨凑近,但总能让鄂护法给拦住,最后没办法了,她唤了一声“雷哥”。 “田”配上“雨”就是个“雷”字,“雷哥”这个称呼是后施容当初戏称田佩雨的,而他却一直当做是她对自己的昵称,但是在后施容和田佩雨之间的关系放生隔阂后就再也没出过她的口。 此时她叫了出来还真起作用,田佩雨听到这一声的呼唤,虽然在丢魂落魄中,但这一线的希望不亚于当空一个闷雷使他振奋,猛然间一股力量充满了全身,说什么也要冲过面前挡路的人去找自己心爱的人。 鄂护法的洞箫铜声一乱,使得田佩雨一愣之下发现对手居然变成了好几个。 “清音随世流”发挥得当,拍节运用得法,确实能有如此的功用。 这面前飞晃的重重人影,孰真孰假倒是给田佩雨出了几道难题,为了达到目的,他选择了最快能到后施容身前的位置,也就是这个位置上鄂护法的人影让他择为真人。 但他还是弄错了这道题,鄂护法心里又给打了个折扣,他们没有多少夺胜的理由了。 此时,紧迫带着些疾乱的箫声钻进了后施容的耳朵之后,立刻又钻进了她的心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四)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最初他们练这“非情组合”的时候,田佩雨知道这其中含有些戏耍自己的意味,遂并不怎么上心,而且当时的他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想到戏梦岛上去玩“游戏”,还异想天开地欲要把天外崖上给改造出一块似戏梦岛的地方,遂练习的时候总是晚到,遂没少挨大族长的怨怪,让当时的后施容好似觉得自己也同样被怨怪了,一想起这事就不止是厌烦了,都开始恨他了。 “非情组合”现在几乎是被破坏掉了,后施容由引转恨,田佩雨由冲转缓。 她一气之下,冲着田佩雨叫道:“还看什么看?换原来的!” 就在“非情组合”这套功夫被大族长想出来之前,还有一套“酷火组合”的功夫,但是大族长之后越来越觉得这“酷火组合”更该叫“狠辣组合”,遂谆谆告诫他们,“酷火组合”最好此生都不要用。 鄂护法对这种无曲乐之意的武功没什么兴趣,他们也已经快师老兵疲了,一摆铜箫加紧招数,先点了后施容的穴道,而后又把田佩雨打倒在一旁。 田佩雨倒在地上以后,一见鄂护法在向后施容靠近,几乎是连冲带爬,跌跌撞撞地快速到在她的前面,伸开双臂冲鄂护法大叫道:“让她走!有什么你冲我来!” 其实鄂护法并没有下什么重手,后施容的身体还是勉强能动的,从后面一脚蹬开了田佩雨,“我不是你的什么人!用不着你管我!”说罢,她勉力举电母照镜牌,铜镜中映出了她流着热泪的容颜…… 或许,这会儿他们俩有感而发落下的泪水才是迎敌的最好武器,它已经打动鄂护法的心了。 穹明洞是个曲尺型的奇洞,洞顶似穹窿,洞内幽深而明亮,故称“穹明洞”,一共有东南两个洞口,东洞口下临绝壁,现在就是在南洞口前一场苦熬之战。 别看地势极其险峻,但是醒疯队的兵卒们对于优势劣势把握得很有一套,也是,“疯子”打仗是不会在乎那么多的。 伯讲的索链一抖就扫躺下一大片,但因为左右都有自己人,遂有些施展不开,而且醒疯队的“疯子们”只要还能动就不会死心,就像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一浪地没个完。 这时,一排醒疯队的人冲了过来,要把伯讲抖直的索链给硬拉住。 伯讲此刻把闷雷索转成了一个陀螺的形状,先顶住一个醒疯队的兵,而后一个顶一个,一齐给顶了出去,但脚下却不敢再进多少步,始终守在穹明洞前。 董能的兵器没有闷雷索长,但重量自然是超之数倍,一抡之下能把醒疯队的兵卒们给抡出去,但手底下同样是搂着火候呢。 醒疯队的兵卒这个时候朝着他冲过来一大帮,应该经过训练的,到跟前铺天盖地般压了过去,简直是可比石碾的攻势。 董能把面前的几个给抡出去了,但左右的醒疯兵们不饶,竟然活活把董能给压在底下了,而且又冲过来一伙子,要再压上一层,而且有多名醒疯兵过来拉夺螺丝柱。 董能把兵器压在自己身子底下了,趁还有活动的余地,抱着兵器往右面一滚,就跟一根滚木似的总算是出来了,但身上也被自己的兵器给硌伤了。 董能刚才这一倒下,其他的醒疯兵们立刻冲向露出来的豁口。 “魂斗罗”和郝佳活飞速挡住了这个口子。 “噼嘞噗嗵”,一连被“魂斗罗”连推带打给弄出去好几个,后面又过来一大帮醒疯兵,手里拿着长枪大刀直接就招呼上了。 郝佳活用哨棒撩出去不少,这时一见“魂斗罗”要对付抄傢伙的了,立刻纵了过来,棒子抡开了,刀枪“玎嘞当啷”地掉了一地。 这一刻,不要命的醒疯兵们又接连扑向他们俩,结果他们还是寡不敌众,让人家抱腰的抱腰,勒脖子的勒脖子,扯退的扯腿,要是让醒疯兵们给举起来,那可就成为俎上之肉了。 “魂斗罗”暴叫了一声,一抡胳膊把左右两个醒疯兵给甩了出去,随后又帮郝佳活拉扯下几个,再而后他们两人一人持哨棒的一端发足狂奔,把几乎已经进洞的醒疯兵们又都给推了出去。 穹明洞前的地势比较狭窄,遂醒疯队的兵卒们不能对九人实施全面的进攻,进到洞里尚有回旋的余地,出了洞口自是这九人占些地利之便。 但即便如此,工夫一长,怎么也是架不住醒疯兵们如海潮般的进攻,而且还是一潮接一潮。 可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只得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冷悟情居中,阻拦在最主要的进洞隘口,同样也是醒疯兵们主攻的地方。 一条真极丝每每封的必是醒疯兵们身上最易疼痛却不致丧命的部位,但醒疯兵就是醒疯兵,身体就跟不是他们自己似的,疼痛好似搔痒,死不了就不会停。 虽然他们见到同队的人一批一批地倒下,但前仆后继无休无止。 冷悟情还把真极丝转成平面螺旋状,希望在驱敌的同时还能弄晕糊几个,但收效不大。 真不愧是在战场上谁见谁傻眼的醒疯队啊! 两边的边真谎和顾弄虚手里的兵器每一次都恨不能抡出最大最广的战术面,怎奈却是短宽兵器,遂索性把兵器当盾牌挡在身前,而后用身子顶兵器去撞一次次攻上来的醒疯兵们,却是在反被别人顶,千层底的布鞋都快磨破了,死守位置只能是他们拼力做的事情。 郎自伴改用刀背,如一头爪牙发钝的狼冲进了疯疯的狮群里面。 狮子却都是张着利牙舞着利爪,随时准备把钝狼给吞噬掉。 钝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逼迫,全力施展开身上的钝器,在不伤及疯狮性命的情形下攻击着。 疯狮们在钝狼的攻击下受伤疼痛,但却好似有无数的疯狮在后面等待着向钝狼撕咬抓扯。 钝狼感觉到疯狮们慢慢夺走的不是自己身上的血肉,而是血肉之躯里的力量,如此下去自己就会变成一个空壳子,就算是有一副如铁似钢的皮囊,那也早晚是疯狮嘴上的肉食,但钝狼的信念在支撑着身子,即便是力量被夺走了身子也一时空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五)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数年来几番大侠举用的都不是武功,平时也不显露,加上名字的由来,没有多少人相信叶先生是会武功的,其实《叶公好龙》的掌故并不是那么就完了。 相传,叶公为躲自己“喜好”的龙都钻到地穴里去了,后来还是让那条真龙给搜寻了出来,最终要告诉叶公一个道理…… “好龙搜穴”,叶好龙得自老太公的点拨,其中有叶家独门的拍穴和捏穴,出手必取关节和弱处的穴道。 遂,一个个的醒疯兵在叶先生的“好龙搜穴”下暂时丧失了臂、手、腿、脚的攻击力,但他们还会拼着全身的力气用身子撞,最令叶先生奇怪的是醒疯兵们被拍被捏的穴道居然好像能自行解开。 冷悟情等人之所以不怎么用点穴的功夫点住醒疯兵,那是因为醒疯兵们身上的重要穴道都有护具护着,而且一旦被点住的醒疯兵们多了,其他的“疯子”们还不知会怎么对待同伴,醒疯兵的人数太多,九人也不能照顾到方方面面,到时候真出什么事了,还不是要记在九人的身上。 不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这种担心好似多余了,在醒疯队里应该同样有个武林高手,至少是个会解穴的…… 莫忘三拄着关刀站了起来,他看见了自己的主子李侯爷在远处,心知只要能过去就没事了,李侯爷那么器重自己,一定会给自己找最好的军医,用军营里最好的药,马匹已经找不到了,刚想过去便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柄带血的东瀛武士刀的刀尖透过了胸膛。 浑身是血的嘻太郎边喘着粗气边狞笑着从后面看着莫忘三,想把手里的刀再扎深一些,可力气好像在刚才那一刀之后就已经枯竭了。 莫忘三也使出平生最后的力气,把关刀向后一抡。 《烛之武退秦师》中,秦、晋两国攻郑,郑国大夫烛之武去秦营对秦穆公说假使秦灭了郑,因为郑国离秦国远而距晋国近,那便无异于帮着晋国扩大疆土,而晋文公当时野心勃勃,又对秦国虎视眈眈,秦国那么做又岂有好处可言,而且保得郑国在,还能为秦国提供多多的好处,最终秦穆公被烛之武说服,退兵回去了,随后晋营见秦国退兵,己方不利,没过多久也退去了。 就在莫忘三抡最后一刀的那一刻,头随着关刀扭了过去,看见那已快丧命的嘻太郎,陡然想起了这一篇,脑中猛然间想到了一个道理,有时退敌是不用强攻的,只要看清形势和利害,哪怕敌强我弱的时候,更何况对方还…… 莫忘三和嘻太郎已经同时倒在了血泊之中,回光返照时头脑中本来就是最灵光的,但好似为时晚矣,不过能多明白一个道理总是好的。 其实嘻太郎刚才虽然是一通混战,但根本没跟莫忘三动过手,之所以在临死之先从莫忘三的背后捅了一刀,还不光是为了出出气,心里怨恨天外族,宰父何罪越不让杀人,偏要杀,而且杀的还是看上去比较重要的人,没准还能让天外族所有的人都成为陪葬品。 沈橙的笔架叉对付着独孤酬重。 独孤酬重左臂上的粗绳现在挂着的是一个戟头,奔着沈橙就是一下子,右手同时对准沈橙的腕子拿了过去。沈橙一手的笔架叉挑开了戟头,用另一柄兵刃上的叉齿间距去反锁独孤酬重的腕子。独孤酬重扽回被挑出去的戟头,反抡过去砸过来的笔架叉,一只手还是去拿对手的腕子,而有一条腿则毫无征兆地踢向另一只手的笔架叉。沈橙急撤身子。 独孤酬重没有紧逼过去,利用这个机会把戟头解下,换之在粗绳末端系上一条细长细长的软鞭子,对手正退,先机自然在自己这方。 沈橙没想到独孤酬重会有这一手,被一条长鞭逼得近不得身子,遂使出了一手他们兄弟的绝艺,“龟壳神功”,把兵刃往怀里一抱,头、颈、臂、手、腿、脚尽力往怀里一缩,而后如同一个龟壳滚近独孤酬重。 要说独孤酬重的软鞭子虽然细,但抽到身上就是一道血棱子,可是抽在硬硬的“龟壳”上,自然用处不大,遂当机立断,又取出一个斧子头,一下就砍断了细软鞭子,而后立刻接上了,抡起斧子头照沈橙就劈了过去,但大族长的话立刻在脑中闪过。 他身体残疾,在崖上的日子没少受大族长和其他族人的照顾,不嫌弃,不怕麻烦,眼神中没有可怜一个残废,只有照顾一个同族,遂劈下的斧子头当即偏一些位置砍下,只求威吓不求伤人。 沈橙正要用双笔架叉挡,突觉对方手下留情了,心里却多少起疑了一些。 独孤酬重就利用这稍一迟疑的空子,一斧子头又逼来。沈橙翻身从地上站起,双笔架叉又笔直地刺扎了过去。 这时,独孤酬重想用自己的斧子头和手把沈橙的一对兵刃锁住,继而夺下,但反被对手用笔架叉把粗绳给绞住了,又见另一柄笔架叉就要去割。 独孤酬重的粗绳可当手臂使用,其材质自选的是上等中的上等,但对手的兵刃不知什么来历,要是粗绳被断,那自己恐怕唯有束手就擒了,遂立刻又拿出了戟头猛把对手割绳的笔架叉撩出去,而后一踹对手的肚子,逼其自行把笔架叉从绳上撤下来。 沈橙那柄笔架叉的叉尖冲下,身子猛力后撤的同时也带着粗绳,想把独孤酬重给拽躺下。 独孤酬重被带了一个趔趄,但又立刻拿桩站稳,戟头抡开了向沈橙猛砍。 一时间就听得笔架叉和戟头清脆的击撞声。 两个人的腿脚也没闲着,蹬过来踹过去的,但谁也没有吃亏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六)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就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很紧张的时候,独孤酬重的身子好似被折断了一般,在所有的争斗动作还持续着的时候,居然扭曲着身子,开口奔沈橙的手背上咬去。 又出乎了沈橙的预料,登时猛一松手,绞在粗绳上的笔架叉也让人家得去了,而后就见那条粗绳带着斧子头和笔架叉一同向自己抡了过来,直奔空着手的那条胳膊。 独孤酬重此刻有些急了,下手也没有什么分寸了,快挨上的时候才想起会不会是在给族人添麻烦,但马上又消除了这个念头,因为对手的手臂好似又“缩”进了身体里,这一下不但根本没用,而且对方快速从身体里“伸”出来的胳膊把笔架叉又给夺回去了,方位独特,手法更是罕见。 桂紫的面前就是罗宾汉。 罗宾汉的弧形长弓不但可以射箭,还可以一物两用,已经使之当棍棒跟桂紫的武士棍斗上百余回合了。 对手的长弓毕竟是弯的,当棍子使必有不便的地方,遂桂紫用棍术中的精妙招式对敌,望能以巧胜拙。 其实,棍本身就是朴实无华的傢伙,上古便有之,可说是所有武器之祖,遂是力大身沉之人的最爱,如果是普通人使之,虽说精妙招数可快速制敌,可同样也多费力气。 任桂紫的招式巧妙,一条武士棍舞动如飞,可以说把罗宾汉整个人都给罩住了。 但罗宾汉把手里的长弓抡开了照对方逼过来的“罩子”猛击猛打,便可一时无忧。 桂紫此刻一收棍,猛吸一口气,心道别看对手不是中国的练家子,但或许真懂得中国武术里“以拙胜巧”的道理,看来自己还得再试试对手的本事。 忖罢,桂紫双手握着武士棍开始围着罗宾汉转圈。 罗宾汉的眼光和身子随着桂紫移动着,手里的长弓棍始终对着敌手。 蓦地,桂紫的武士棍猛力长出,用棍头去击长弓,意要打下罗宾汉手里的长弓。 “梆”,棍头击弓头。 罗宾汉紧握长弓,但是棍头却抵住了长弓没有错移开。 长弓在弯,弯了又弯,后来因为弓劲,他们两人一同被弹开了。 桂紫身子后撞的同时,武士棍一抵地,借力又前冲了过去。 罗宾汉也是一样,利用长弓抵地,借着力又弹了回来。 二人再次接近的时候,长弓和武士棍着着实实地互相击打了一下。 罗宾汉的长弓确实是没有桂紫的武士棍好持握,手里的弓一松。 桂紫便趁此时机又抡过去一招棍法。 不过罗宾汉与人动手的经验还是蛮多的,见武士棍抡过来了,身子一蹲,握紧长弓后猛转身,带着长弓扫桂紫的双腿。 桂紫身形掠起,从上而下又打下一棍,可说有开砖裂石之势。罗宾汉用长弓的弓背迎架,借着弓的弹力把武士棍给搪出去了,然后反身一弓打出。桂紫这回没有硬接,反用棍头从弓背与弓弦之间戳了过去,戳中了罗宾汉的胸口,而后快速地一别一挑让对手没了武器。 罗宾汉一空手就立刻急眼了,合身扑上把桂紫和武士棍一同给抱住了,而后二人一同跌倒在地上。 桂紫握着武士棍带着罗宾汉在地上滚了几滚,还用胳膊肘捣罗宾汉的肋骨,但无论怎样,都不能逼对手放手。 好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桂紫心中暗赞到。 就在昨天夜晚,李侯爷和胡统领帐中对酌。 “胡统领请。”“侯爷请。” 客气罢,李侯爷一饮而尽,而胡统领并没有举杯,用口一吸就饮了个罄尽,倒不是有意显呗,只是一直如此习惯了。 “胡统领连日来着实辛苦,明日之争我看就不要去了,好好在军营中休息吧,要是尚有精力,就帮着守一守军营。” 胡金芦一听这话立刻起身离座,冲着李侯爷一抱拳,道:“侯爷可是担心明日金芦会徇私情?” “啊,胡统领不要误会,本侯绝没有那个意思。统领毕竟是皇上的人,此次本侯出征讨伐天外崖,皇上派统领来就是为本侯提一提士气。哪里能让亲军统领亲自上战场呢?胡统领前者帮了本侯那么多的忙,本侯心里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侯爷,万岁派金芦来至天外崖下就是为侯爷战场效力的。侯爷认为金芦会徇私吗?要是金芦……” 后面的话胡统领不说了,一口火喷到椅子上,那张椅子立刻大燃大烧。 “形同此椅。”胡统领说完,却见李侯爷面上有恐慌之色,估计是怕失火,遂立刻又把火吸回了口中…… 十万大山,位于广西的西部,因山脉连绵峰峦重叠,点不清又数不尽,故称“十万大山”。 胡金芦早年在那里居住过几年,在崇山峻岭中,悟出了一套“万山掌法”,以力辅快,仿佛见到了起伏的群山。 这时,他正用这套掌法对付宰父何罪以快辅力的“大力狂连金印掌”。 “傲骨嶙嶙”,出掌犹如山崖的突兀貌,其掌力之强恐有过之而无不及。宰父大族长急忙一招“阵马风樯”,气势雄壮,出掌迅速。 “砰”,两只手掌碰在一起,二人皆感手心生疼,都撤回了一掌,但是紧接着又都发出了第二掌。 “金石为开”,这招要是真拍到金石上,完全是名副其实。 “横峰侧岭”,掌势纵横交错,起伏重叠。 宰父何罪的出掌,接住了胡金芦的几掌,二人再退身的时候,双手不由得都开始哆嗦了。 穹明洞前。 冷悟情和伯讲等九人已经在这里挺了好一阵子了,醒疯兵们都太过实至名归了。 疯子!都是疯子!这些疯子就好似组成了一柄金刚大锤,一下接一下地照着由九人组成的防守屏障猛打猛砸猛捶猛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七)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郎自伴这个时候居然唱起了家乡的民歌,“血个艳艳的鲜,俺们狼的血肉愿意给兄弟们吃……俺们狼的血肉愿意给兄弟们吃……” 后面的越唱越快。 “挥起狼爪哎嘿哎嗨哟,狼牙……硬……哎嘿哎嗨哟,为咱兄弟拼上性和命呀,咿儿呀儿来吧哟……喂……拼上性命哎嘿哎嗨哟,掏窝窝心……俺一个儿还是狼个儿的亲呀,咿儿呀儿来吧哟……喂……狼里有血哎嘿哎嗨哟,血有……狼……哎嘿哎嗨哟,兄弟齐,那狮疯了也没咱强呀,那狮疯了也没咱强哟喂……” 郎自伴的人给了刀,心给了歌,而命则交给了义气二字,此时的歌声就好像为其他的八人喝上了一碗龙精虎猛的大补酒,大伙立刻就来精神了,而后跟他一起唱了起来。 好一场一曲高歌战穹明! 醒疯队的人好似对他们又来神了没有多大的反应,还是一“锤”一“锤”地“砸”着。 在醒疯队里有个人,虽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军衣,可反应却跟别的“疯子”不大一样,而且此人应该是这次的领队,因为这个“疯子”往前面来的时候,别的“疯子”全都要让路给他。 眼瞅着,他来到了前面,先奔着叶先生就过去了…… “倒峡泻河”,宰父大族长两条臂膀如同狂潮一般,当真是快而有力。胡金芦又来了一手“山齐积甲”,“掌山”齐齐,如同堆叠的兵甲,把“狂潮”给挡住了。“潮鸣电掣”,宰父何罪现在的出手虽说是又快又猛,但心头却是一阵一阵的悲伤和多多少少的愤恨。 为什么?我们到底错在哪里?居然要我们整个天外族全部消失掉? 胡金芦用“巍然屹立”接住师弟的招式后,便大喝劝道:“宰父!你降了吧!难道真要让你我兄弟这般手足相残吗?” “师兄!还是那句话!只要放过我的全族,让我宰父何罪一人顶罪,我就任凭师兄处置!”“你……” 胡金芦是真没办法了,自己的大师傅曾经告诉过自己要好生照顾这位师弟,彼此的香火情分亦颇重,但自己如今是朝廷的人,食君之禄必要担君之忧,只要天外族有威胁大明江山和皇权统治的可能,自己就决不能放过,同门之谊只得……来世再续。 难道说,忠义也不可两全吗? 穹明洞前,那位“疯子头”到在叶先生的面前,见叶好龙探手拿自己臂弯的关节之处,起初也不阻拦,等对手的手都快接触到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其侵如火地向叶先生探出这只手的腕脉找了过去。 “啊!” 有心算无心,叶先生就被这一下子给活擒了,登时穹明洞前的空隙就大了。 其余几人立刻分散一些,尽量把空隙补上。 “疯子头”立刻又找上了“魂斗罗”。 “魂斗罗”上去就是一拳,“疯子头”左躲开一拳,而后右闪开一拳,随后胸口便露出了好的破绽,让“魂斗罗”找上了一拳头,但其结果是拳头上火辣辣地炽热疼痛。 “申恨疑!”冷悟情认出了他,但是不管有没有认出来,自打这位“疯子头”一往前来,不少的醒疯兵们就奔冷悟情这边围了过来,想方设法不让冷悟情接近申恨疑。 邵公公此次前来一心想助李侯爷打下天外崖好给自己的正令夫人报酬雪耻,可申恨疑行踪难寻,直至前几日他才到的军营,遂便举荐他做这次醒疯队的领头人,知道冷悟情是申恨疑的克星,特意嘱咐过醒疯兵们一定要把他们给隔开,最好不要让他们见面。 申恨疑天性多疑,总怕别人向他耍诈,索性干脆自己先使诈。 “敲冰求火”,对手“敲冰”的结局就是“求火”。 现在,更多的醒疯兵们又围上了“魂斗罗”。 对手体力消耗再加之伤势疼痛,剩下的就完全可以交给醒疯队了,遂申恨疑又向边真谎和顾弄虚靠近。 要说他们两个的武功在九人之中应该是属于弱的,而申恨疑也无须跟九人都过过招数,只要能让九人组成的“封锁屏障”被破坏掉,醒疯队的人可以走地道拿下天外崖即可。 边真谎和顾弄虚刚才在一旁已经偷眼见到了申恨疑的武功,都知道就凭现在二人的体力几乎就得眼看着被俘,但是同样,冷悟情刚才喊出的名字他们也听到了。 申恨疑在江湖上的名气,不光是因为武功和“烫冰”之名,还有他的多疑。 还没等申恨疑到跟前,他们两个互相一挤咕眼睛,在跟醒疯兵们战斗的同时,硬是抽出空子,高举着兵器背对背地转起了圈子,而且口中“咒语真言”连连,就跟请神接神似的。 申恨疑见之,心里明明告诫自己那些都是蒙骗把戏,但双腿却不由得顿了又顿迟了又迟,看来内心深处还是把这给当回事了。 就在他强行克制自己疑心病的时候,一个少女的出现不知道对他有没有帮助。 只见此少女虽然是外族人种的特征,而身上却是华夏神话中仙女的衣饰,头上有五颜六色的小件饰品,几乎无缝的奇彩衣裙,从穹明洞的深暗处飘飘而来,落在洞里靠前的地方,起初醒疯队的人同样当这位奇异出现的少女是透明人,照旧和冷悟情等人抢夺着位置。 那少女怒目一现,就像是千百年来的清静被打破得无法再容忍了,用手随便一指洞内的一个方位,只见一道白光立刻飞向那个位置,而后又立刻返回,紧接着那个地方就是一声爆炸响起,再接着那少女又接连指了几个方向,那白光接连着去而复返,爆炸的声音遂就一声接着一声…… 她难道就是刚才那两个妖气却不女气的人请来的神仙吗? 醒疯不畏死,但同时也不会去无谓死,本来就不是“疯子”心中的战场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八)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此时,冷悟情来到了申恨疑的近前。 刚一开始,脑子不知何时就会惝恍迷离的申恨疑还未察觉是冷悟情过来了,想仍旧用“敲冰求火”的功夫,可结果冷悟情用敲“碎”的“冰”把“火”给灭了,最后申恨疑都不用再细看来人是谁便远离了战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鱼爱媛想出来的退敌之计。 就在银杉林外的战场前,鱼爱媛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今天李侯爷摆出的架势是决一死战,可战场上却多用教里的人,而李侯爷明明知道教中人对敌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出重手的。 “狮牙”还在战场后布了个“施压阵”,看似并没有任何要拼杀的意思,而且李侯爷这回带来的军中精锐醒疯队怎么不在军阵里?忖到这些,鱼爱媛开始感到不安了。 冷大哥现在会去哪里呢? 突然,鱼爱媛想起前些日子,会土石寻穴的文小伟好似在雁荡山里找寻着什么。 难道说是会有地道之类的其它道路通往崖上?那现在是不是醒疯队的人已经在崖上?冷大哥是不是正带着人跟他们作战呢?想到这里,鱼爱媛立刻从军阵中退了出来,飞掠到银外河,潜入水中从捷径进入了银杉林,来到一处所在,按约定发出花炮,好让天外族的人来接自己。 她也想到了,崖上要是已经在大战的话,那根本就不会有人下来接她,不过也是提前想好了,实在不行就上到银杉的树冠,看得广就容易辨方向。 结果,还真有人来接她了,来人正是“手子”。 其实“手子”也不熟悉松外林里的道路,遂就手里拖了条长长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管家凯伊拿着。 到了崖上,鱼爱媛立刻寻问冷大哥有没有上崖。 “手子”倒是在崖上见到了冷总镖头一眼,但别的事情就知之甚少了,好在崖上有通道可以去穹明洞的事情他也跟鱼爱媛说了。 鱼爱媛用捕快的头脑立刻把事情推理了个大致。 “自从你看见冷大哥到现在有多久了?”“得有一个时辰了。”“崖上是不是有火药?”“倒是有一些,不过好像不太多。”“快!有多少你给我拿多少来!” 随后,她又找到了崖上的格尔达和那位雪国老妇人。 由于有先前扮满神的经验,她用崖上的东西把格尔达装扮得出奇的仙幻。 之所以这次不是由鱼爱媛自己来扮演,因为在军营里待的日子不短了,恐被认出来。 他们飞速奔至穹明洞,在雪国老妇人、“手子”和凯伊的帮助下把火药悄悄隐藏在洞内各处,而后鱼爱媛在格尔达的掩饰下,在后面托着她走,显得她飘飘似仙。 鱼爱媛自己则扮成白光把洞内各处的火药点燃,造成一种神人发怒施神通的气势来,这才把醒疯兵们给…… 天外崖下的战场上,天外族的人有的已经不怎么顾及大族长和主帅的话了,李侯爷也已经派上去会下狠手的武林高手,眼看着就要因为等不到穹明洞的消息而一声令下命全军冲上,就在这个时候陡然间听得一声龙吟。 “圣旨到……” 大内侍卫必定是皇上身边的人,李侯爷觉得在军营之中用的时日过久不合适,遂陆续地遣回去了,这次走的便是呼延纵。 他走在回京的路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必定来了一趟军营却是寸功未建就画脂镂冰地回去了,这面子上实在是…… 心里想着,呼延纵不由自主地就走上了下天外崖后回京的必经道路,突然听到有打斗之声从路间传来。 汝冬扬的脑子比那三盗好使一些,没有追石凌卵,也没有叫破隆御史的计谋,因为能独吞就是比分份强,遂一青铜刀从后偷袭。 隆御史都没拿正眼看他,手背一撩,袍袖一拂,就真跟轰蚂蚱似的。 汝冬扬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分份总比落空强。 “喂!你们别傻了!东西还在他手里呢!” 羿烦耀一听,立刻反转弓箭。 汪晓把长链铁锚也抖了回来。 石凌卵这才有工夫把万里青云照给勒住,把马头圈回来,一挺大枪又冲了过去,但是蓦然间从旁边飞过一条虎尾三节棍,直奔他的脑门。 石凌卵急忙间用枪杆一搪,结果忘了三节棍也是软傢伙,棍头一下来,脑袋是歪过去了,但肩膀却挨了一下子,疼得直咧嘴。 紧跟着,虎头护手钩就奔他的脖子勾去。 石凌卵只得顺着人家兵器的勾势落于马下,一摔在地上又是一三节棍打在身上,他刚想翻身站起来用点钢大枪再比划比划,被虎头护手钩的虎耳戳中了“建里”穴,给戳得起不来了。 之后,呼延纵又用虎尾三节棍夹住了汪晓的长锚,而后收钩棍抓链子,一把一把地捯。 汪晓哪有呼延纵的力气大,想不过去的,但架不住人家这一捯一捯的,结果撒手扔了兵器就想先行逃命,结果让人家一虎尾三节棍抽在后背上,一声呼痛之后倒在了地上,而后又让呼延纵点了后背的“意舍”穴。 隆御史用“逍遥游龙手”的功夫已经抓住了一支铁杆箭拨打羿烦耀接连射来的箭,如有向马射的箭,隆御史就用手里的箭击落射马的箭,而后再接铁杆箭。 汝冬扬欲再次从后面偷袭,可壮了壮胆子还是有些胆怯,耳里听得羿烦耀一个劲地催促他快些动手,却是来了一个充耳不闻,还想着如何来个光占便宜不吃亏。 羿烦耀这个气呀,大骂这只“大蚂蚱”不是个玩意,立刻就想使出“一弓双箭”的功夫,但感觉到又有高手在靠近自己,陡然回身就是一箭,但肩膀头上却挨了隆御史飞手打来的一箭,遂这支射呼延纵的箭也就偏了准头,自己胸口的“天溪”穴也挨了一虎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崖》(八十九)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这时听得一声马嘶,汝冬扬的本事是够大的,居然能驾驭石凌卵的万里青云照,虽说是勉强,但别别扭扭地也快马冲了出去。 可把石凌卵给心疼坏了,心中想着隆御史和呼延纵还不得把汝冬扬给追回来,但是人家却不想因小失大。 就这样,隆御史和呼延纵一同保着十株天外艳回到了京城,这才请下圣旨一路赶回。 隆御史一手托着圣旨,一路飞马呼喊着,所到之处官兵和其他人皆是跪礼相向,但天外族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跪下,哪怕是体力快撑不住了,他们都在看着宰父大族长。 皇上这个时候下圣旨,莫非是要将他就地正法不成?胡金芦心中越忖越替师弟担忧,眼看隆御史就要到跟前了,在跪下的时候发出了一根霹雷三棱针,想把宰父何罪先给打晕了,然后再假作是师弟自己投的降,好在陛下面前为其求情。 但是,隆御史飞身下马的时候,被“逍遥游龙手”不显山不露水地给接了去。 也就是胡金芦没用足十成的功力,要知道,胡金芦用这种针可裂铁石。 隆御史此刻把圣旨往宰父何罪面前一举,“宰父大族长!快接旨呀!” 宰父何罪把气喘匀了,而后“咚”的一声跪倒在地,“草民宰父何罪接旨。” 紧接着就是一片膝盖碰地的声音。 隆御史即刻高宣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察,天外族里通外国之罪名实乃奸人陷害,但其族,平日行素不通礼法有悖纲常,念其献药治愈太后咳疾有功,功过相抵,日后必要改过自新不负圣恩,如若再犯,严惩不贷,族长宰父何罪罪加一等,另,着命建安侯李平班师回朝,钦……此……宰父大族长!快领旨谢恩呀!” 宰父何罪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朝着隆腾隆御史就是一个响头,高声洪亮地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之后立刻就是镇天价山呼“万岁”…… 李侯爷接到皇上的这道圣旨后,心里的滋味就不用说了。 就在李侯爷准备着拔营起寨时,有兵丁禀报,说是天外族的宰父何罪和秋九姐要拜见侯爷。 “他们?哼哼,这个时候来看本侯的笑话吗?轰出去!” 李总管又给补了一句,“侯爷,他们还送来了二十根大木头。” “木头?”李侯爷迟疑了一下,“先让他们进来吧。” 没过多一会儿,宰父何罪和秋九姐被李总管引入了帅帐。 “草民宰父何罪拜见侯爷。” “民女秋九姐拜见侯爷。” 李侯爷看着施礼未起的两人,冷笑连连,“都快走人了,二位这个时候来见本侯不嫌太晚了吗?” “是,宰父知罪,理当侯爷一到雁荡山我们就该来拜见,遂特送来二十根百年银杉木给侯爷赔礼,望侯爷笑纳。” “二十根百年银杉木?”李侯爷面上的神色稍稍和缓了一些,“坐吧,茶。” 宰父何罪和秋九姐这才直起身子,见有人把椅子搬来了也不敢大模大样,但是侯爷说话了也不能不坐,遂坐也要坐得谦恭一些,茶上来了,端在手里没敢动一口,官场中管这种茶叫做“许看不许喝”。 “二位是不口渴呀?还是嫌茶叶不好呀?”“啊,不敢不敢,实是不渴。”“那二位此番前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本来这次就够劳烦侯爷的了,草民等哪里还敢再有别的事情讨扰,就是来送送侯爷您的。”“那无功散的解药也不想要了?” 一听这话,秋九姐立刻搭茬了,“侯爷要是能将无功散的解药赏下来的话,天外族上下一定感激不尽。” “为了防备有个万一,其实解药我根本没带来,留在京城侯府里了,想要的话你就跟本侯回去拿吧。放心,我想本侯的那位侄儿已经想出让你们族人不受此药附加痛苦的办法了,去趟京城应该无伤大雅。” 李总管在一旁听着,心里就一皱眉。 宰父何罪出言打圆场,“回侯爷的话,秋姑娘要去京城的话有些不便。因为她立刻就要跟我们崖上的达寇拉伯爵完婚了。若是侯爷有兴,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斗胆请侯爷喝杯喜酒如何?” “什么?达寇拉伯爵?完婚?”李侯爷听完这些话心里有些不舒坦,拿过旁边的茶碗就想喝一口,结果让李总管“误会”成端茶送客了。 “送……客……” 宰父大族长和秋九姐立刻就着这个机会起身离座告辞…… “师兄就要回京城了,一路顺风。”“唉,你还认我这个师兄呀。”“师兄说哪里话来。那一根手下留情的霹雷三棱针就是想要宰父能做出一个投降的假象,由此师兄便可以为宰父求情说话,师兄甘冒欺君大险也要为宰父着想,师兄之恩德宰父没齿难忘。”“宰父师弟果然是心地明朗之人呀。”“师兄谬赞了,宰父就算不若师兄口中那样的人,也不会把师兄想成心底不明朗的人。”“宰父师弟,有句话我一定要提醒你。”“师兄请讲,宰父洗耳恭听。”“皇上的圣旨里虽然说是功过相抵,可也明明白白的写着‘严惩不贷’、‘罪加一等’的字样,我想用不了多久,朝廷还会派人来监视天外族,毕竟你们对抗过朝廷的大军,日后也难保不会再有人还想拿天外族当一块肥肉来嚼,所以你一定要严加约束自己的族人,最好在天外崖上好生待着,没重要的事情就别下崖给你找麻烦了。切记!”“是,师兄说的极是,宰父谨记在心。” “几位,‘一曲高歌战穹明’可比当年的‘三英战吕布’,日后定能成为武林江湖之中的一段千古佳话。宰父何罪代全天外族上下谢过救族之恩,”“宰父大族长大可不必如此。” “不,几位的大恩大德全天外崖的人都会铭记在心,以后但有所命莫敢不从。”“宰父大族长,其实我们是为天外族,但也同时是为我们自己人呀。” “几位就不必客气了。崖上不几日后就会有喜事操办,诸位能留下一起热闹热闹吗?”“好,能去一定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一)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伯讲已经从军营里探知到了无功散的配方,解药的方子自是没几天就因此而得,幸好还有从妖山带回来的种子早栽种在崖上的农外田中。 因为崖上刚度过了大劫难,叶先生提出为达寇拉伯爵和秋九姐姑娘举行隆重的婚礼,顺便也给崖上冲一冲喜。 窦旎纨和哆啦欸梦提出不如连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和三十妹的婚礼一起也办了,那样更热闹。 其实三十妹对巴巴可里可里可里也早有好感,尤其知道这次战场之上,他豁出性命也要给自己出气雪恨,更是大为感动,但姑娘家总要矜持一些,遂提出了要按家乡的规矩对歌来决定嫁不嫁给他,对的上来是夫妻,对不上来哪来回哪去。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立刻就应允了,时日就定在转天。 这一天,冰雪女王一手提着一个内侧是棉花的保温提箱,里面是她自制的冰镇酸梅汤,打算给已经去对歌之地的守伏托啦斯基送去,另一只手拎着个大勺子,一边悠哉悠哉地抡着还一边唱。 这段唱腔她是在早些年来中国的时候,偶尔听到赵柱的老婆唱过,不过这词她重新填的,让白雪公主听到了。 “艾罗拉我自幼儿,被诅咒到十七……” 到十七?她被诅咒的不是十六岁吗?啊,看来接下来一年的婚姻生活她过得也不怎么样。白雪公主思索到。 “就算菲利普吻醒了我,我也不……乐意……我劝他少玩儿牌,他却别恋把情移……这一回我可要,不变雪魔女……上一次聚外会上我心许一个‘仇敌’……他的名字叫守伏托啦斯基。都说他有力气,人人把他提……” 白雪公主边听边笑,应该是在替他们高兴和祝福。 “但愿这个年轻的人真能把我迷……过了门儿,你做事,你干活儿,又种地。你要懂裁衣学厨艺。你搂着我,我靠着你……做一对儿幸福夫妻快乐甜蜜……” 你纯粹是个大懒娘们儿。白雪公主仍旧笑着忖到。 “艾罗拉,我能问问你都爱他什么吗?”白雪公主问到。 “我……爱他,身强力壮能调……情。我……爱他,进我屋儿里,那是有本领……” 后面的白雪公主不听了。 对歌的场地选在了两个山崖上,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头戴用麦秸做的花边帽子,身上衣领、袖口、口袋处和浅色的长筒袜上都饰以漂亮的刺绣,在这边的悬崖上,身后是佐罗、奥特曼、撒泼儿闷、可赛等一众男族人,三十妹则和身后的喊汗、后施容、格尔达、小红帽等一众女族人在那边的悬崖上。 “喂……时候不早啦……开始吧……”男族人们冲那边的女族人喊到。 “是呀,人家等得都着急啦,哈哈哈……” 三十妹羞涩一笑,亮开清越的嗓音唱道:“欸……什么朱赤懒衫藏嘞……” 唱完这一句,她和身后的女族人们一起喝一声“欸哟哟啰”。 “什么一身素霜样嘞……” 女族人们又是一遍“欸哟哟啰。” “什么鲜似霞光放嘞?什么黑中亦称王嘞……” 紧接着,女族人们又重唱道:“欸什么鲜似霞光放嘞?什么黑中亦称王嘞……”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忙不迭地立刻回了一声,“欸……”,不过后面就没下文了,因为他一时想不出这些问题的答案,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尴尬,遂又来了一声“欸……”,虽可以拖延一下工夫,但还是没想出来,又回了一声,但音拉得没前两回长,而且让人感觉心不在焉的,可不,心思全用在想答案上了。 对面的女族人们还一个劲地催,“喂……快唱呀……要不然人家妹子不高兴就走啦……” 哎呀,你倒是唱呀。三十妹一见对面的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对不上来了,面上不带出来,但心里着急了。 其实这四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四种花,第一种是一种叫做“黑戏法”的黑玫瑰,“懒衫”意喻其最外面一层的黑色花瓣,而“朱赤”是指中间黑中透红的花瓣;第二种是洁白的玉兰花;第三种是红红的鸡冠花;最后一种是黑牡丹。 这些花,三十妹和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是一起种植过的,但他却没有想到。 三十妹现在心中开始暗暗埋怨自己,刚才唱的时候要是把答案是四种花给唱清楚了,现在也不至于让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烦恼成这个样子,但是也不好出言提醒,遂偷着给对面打手势。 她身子往前站,指尖冲下画圈子给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看,那意思就是说答案就在崖上,你好好想想。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偷眼见到三十妹给自己打手势,首先心里先踏实了,至少知道三十妹对自己是怎么个意思了,但歌要是对不上来也是不成。 莫非三十妹妹告诉我答案就在身边?欸!他往周围一看,立刻就愁眉一展。 “欸……撒泼儿闷朱赤蓝衫藏嘞……” 他把“懒衫”听成“蓝衫”了,撒泼儿闷正好是穿蓝衣的,而且底裤是红的,又搭着撒泼儿闷今天精神得特显眼,因为怕绿光石头的老毛病已经被伯讲用博大精深的中华医学给治好了。 刚才那边女族人们怎么接的歌尾,这边也是同样。 “奥特曼一身素霜样嘞……” 奥特曼不战斗的时候,身上不显蓝也不显红。 “可赛鲜似霞光放嘞,佐罗黑中亦称王嘞……” 佐罗在一旁,一边和其他族人接着歌尾一边皱眉笑看着他,那意思好像是问:我有一回称王称霸的时候吗? “喂……我们这边答对了吗?” 女族人有知道这内里乾坤的也并没有点明,只是笑着等三十妹的意思。 三十妹自然是含笑点了点头。 “喂……人家姑娘说答对啦……”“那就好……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二)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歌声不断。 “欸……谁在天上闪出云嘞……欸哟哟啰。谁在地中力施尽嘞……欸哟哟啰。谁在花间身姿俊嘞?谁在江心让你擒嘞……” 她这次改用“谁”字,那无论他答花、鸟、鱼、虫、草、木、人、兽、物就都说得过去了。 对面的巴巴可里可里可里一听三十妹这回用的是“谁”这个字,更以为是崖上的人了。 “欸……后施容天上闪出云嘞……欸哟哟啰。”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人前背后都管后施容叫“女闪电侠”。 “小贝贝地中最使劲嘞……欸哟哟啰。” 小贝贝是个爱劳动的好孩子,每次下地干活的时候最卖力气,把自己的活儿干完后,帮完这个又帮那个。 “小红帽花间身子俊嘞。” 小红帽喜欢在花丛中练轻身的功夫,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和三十妹在一旁观看时没少称赞。 “三十妹江心让我亲嘞……” 男族人们紧跟着一起重唱,也是,这会儿的玩笑不开白不开,反正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是不会多在意的。 在男女族人的嬉笑中,把三十妹给臊得,脸跟大红布似的,羞臊的同时,心里一个劲地埋怨他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了。 其实是有一次,三十妹和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在崖上的长外江里一起游泳,无意间他的嘴唇碰上了三十妹的脸颊,当时她举手便要打,但最后终还是一笑游走。 这回没人问回答的对不对了,那么简单的问题,明摆着就是给巴巴可里可里可里一个便宜占。 “欸……非是一国怎么过嘞……欸哟哟啰。不是一家怎么合嘞……欸哟哟啰。红花绿叶怎么做嘞?和睦白头怎么得嘞……” 这回的问题就比较严肃了,其实该正经时就得正儿八经的,以后真要一起过日子,不能总是戏谑。 “欸……不是一家照样合嘞……欸哟哟啰。心里早是一个国嘞……欸哟哟啰。红花绿叶都喜欢嘞。和睦白头我誓言嘞……” 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单腿跪地,仰首向天,右手握拳拍自己的心口。 三十妹又被感动了,他终究没让自己失望。 “欸……荷花莲藕归家回嘞……欸哟哟啰。泥里水上一样配嘞……欸哟哟啰。天天和妹声声对嘞,好似一对癫画眉嘞……”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的眼中同样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欸……你是荷花我是藕嘞……欸哟哟啰。泥里水上永牵手嘞……欸哟哟啰。和妹天天声声对嘞,我愿是只癫画眉嘞。” 最后的重唱是男女族人一起合唱的。 这个时候,三十妹从怀里掏出一个亲手缝制的绣球来,圆型,布面,绣有花鸟,内装木棉花,承载着对心仪之人满满的情意,握着四角缀以的彩色布带向他抛了过去。 但是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没练过接暗器的功夫,眼见那绣球就要掉到悬崖下去了,他急忙用自己的软功把胳膊和身子能探出多长就探多长,身子差点没掉下去。 三十妹心头一惊,立刻就想飞身过去扶住他,但好在有惊无险。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接到绣球后立刻搁在嘴边亲吻了一口,而后欢呼了起来,他身后的男族人们拍掌叫好之声不绝。 三十妹身后的女族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地为这一对终成眷属的有情人高兴。 “欸,跑了跑了。哈哈哈……”面对已经害羞至极的三十妹,族人们还是起哄调笑着。 “唉,这年青可真好呀!”力老爹见到此情此景感叹到。 “怎么?服老了?”雪国老妇人在力老爹身边问到。 “跟外人当然是不能服老的了,可咱自己得心里有数呀。雪大妹子你说是不?”“我看你是人老心不老,要不然和那个姓郜的老娘们儿是怎么个意思?”“哎呀,我说雪大妹子,她顶多就是对我手下留了几分的情,还能有别的啥事不成呀?”“她倒想得美?要是真有那个意思,我打不过她,我跑起来撞死她。”“行了,雪大妹子你也太……那个什么了。”“怎么了?嫌我不好你别理我呀。”“我没那意思。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让我向你表真心不成?”“表真心倒不用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叫我什么‘雪大妹子’了?”“可我也不知道你原名叫什么呀?”“什么?你知道经大夫治好过我的眼睛,知道我精于演算,愣是不知道我的名姓,还说对我是……”“可大妹子你也没跟别人提过真名实姓呀。崖上的人不是都叫你雪老太太吗?”“你不会去问小红帽呀?”“那我哪好意思呀。”“行了行了,那你听好了,我复姓轩辕,名六指。”“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六指儿……”“算了吧,你还是叫我雪大妹子吧。”“那雪大妹子想不想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上的天外崖呢?”“这种事情你愿意说就说,反正你是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上崖的。”“想当初我跟邯郸方老爷是多少年的知交,他觉得我更适合练他们方家的棍法,就教了我一些比较厉害的棍招儿。有一年,我见到捕快们正在捉拿一个会使‘回声拳’的人,据说是‘声魔’的大哥,我上前用‘大威棍法’里的招式帮忙抓住了他。那时方老爷已故,没人能帮我证实没有偷方家的武学,结果就……”“你怨过方老爷子吗?”“我从没怨过方老爷,那是方家家传的武艺,本就不能外传,即便是传了外人当然也不能声张。” 此时,轩辕六指笑了,喜欢的笑,打心里往外那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三)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在两对新人的婚礼之上,天外族人都给了他们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奇怪的是,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居然迟迟未到,眼看吉时都快过了。 一身嫁衣的三十妹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希望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主持婚礼的叶先生要她先不要着急,坐下来等一等,估计一会儿就来了。 三十妹低声埋怨着,坐在了一张铺着大红绸子的宽大椅子上,因为心里着急,双手按着椅子的扶手,结果却让扶手给抱住了,着实吓了一大跳。 好在不是椅子感受到了三十妹的气而因怨成精,原来当场那张宽大的椅子是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变”的。 婚礼的气氛立刻热闹了起来。 三十妹边笑着边抡拳打新郎,一拳一拳地如同打在软软的肉球上,打得还挺舒服。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被打得更是舒服,等自己们老了的那天,要是三十妹还能这么捶打自己一番,那就是幸福,甚至超过今天。 婚礼上,达寇拉伯爵没有嬉戏,正式地向始祖该隐明誓,说出了自己爱情的誓言。 紧接着,婚宴上的喜庆自是不用多说了,今天可说是天外崖上最值得庆祝的日子。 在婚礼和婚宴结束后的当晚,宰父大族长和四位国外友人又小酌了一番,给四位客人饯行。 “几位来到天外崖,我们应该盛情相待的,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让几位受惊了,好在托几位的福,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本来是想留几位多住上一些日子的……这样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想以后我们一定还会有再聚的日子。您说是吧,沙翁。” “我非常愿意相信宰父先生的话,其实来到天外崖上,我的收获不小,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地创作一下。”沙翁道。 “那就太好了,我也愿意相信沙翁您的这番创作一定能流传后世的。嗯……我能称呼你安先生吗?”宰父大族长冲沙翁说完又朝另一位外国友人说到。 “当然可以,我已经学会了贵国的入乡随俗,宰父先生用我的姓氏当做我的中国名字,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这位安先生道。 “那安先生的收获有没有沙翁大呢?”“这让我怎么做个比较呢?我在崖上也得到了一些可以创作的东西,写成一些给孩子们看的故事,一定更有意思。” “只要有收获就没白来,我想二位格林兄弟也应该是这样吧?”宰父大族长又对另两位外国兄弟道。 “我们兄弟是收集故事的,在天外崖上的这些天,我想不会比沙翁和安先生少获得了什么。”格林哥哥道。 “是呀,这些都可以说是我们以后的财富,实在感谢宰父先生给我们兄弟的这个机会。”格林弟弟又道。 “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来,让我们举杯,共同庆祝我们所得到的财富!”宰父大族长喜气洋洋地道。 当宰父大族长回自己家的时候,小岛四郎已在门前恭候多时了…… “真的要走啊?”“是呀,也是为了小心,我要是不带她回东瀛的话,她早晚还会找鱼捕头和那位姓夏的官员报仇。就算她还不是天外族的人,可那同样也会给大族长惹麻烦的。”“可你回去以后,你的那些师兄师弟们……”“在崖上的日子我学了不少种植的技艺,回去以后我就退隐林下了。再说,有一位易容高手在身边,还怕他们能找到我认出我不成?大族长,她的传叔就拜托给崖上了。”“放心吧,你和小心路上小心。” 要走的不光是小岛四郎和辛蘑。 转天,完颜阿凡达也来找宰父大族长了,说是要去寻找一个叫潘多拉的地方,还要在那里繁衍后代,创立出一个自己的种族来。 接着,红袍老人又来见大族长了。 红袍老人本来在自己的国家是个侠客似的人物,专对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下手,由于喜欢孩子,总送礼物给那些穷孩子们,而且不求闻达,每次都是等夜静更深以后从烟筒下去进到屋中,把玩具放到孩子的袜子里,转天孩子一穿袜子准有个惊喜。 但与老太公的一次机缘巧合间,得到了另一个道理,那就是富人的孩子也有得到礼物的权利,遂就在崖上跟着一些族人们学了些手艺,想回家乡开设一家玩具作坊,富人的孩子就卖,穷人的孩子就送,而且做好事不留名,用自己的轻身功夫走屋顶下烟道,把礼物悄悄地放在孩子的袜子里,尤其是在西历十二月二十五日这一天。 要不是因为崖上的这个变故,红袍老人早就跟大族长辞行了。 斯垦劳和狼人族的其他人都想请赖显纯做狼人族的首领,却被她婉言谢绝了,说现在自己只想守候着母亲的墓寝。 司寇理硕也向朝廷请辞了六扇门总捕的职务,并不避讳地举荐了自己唯一的弟子慎缜,从此跟白雪公主归隐天外崖。 慎总捕荣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在崖上的身份还稳妥吗?”“请慎总捕头放心。当初是司寇老总捕向卑职许的诺,说事成之后让我做六扇门的秘使,也只有他老人家一个人知道,如今都归隐了,他不提我不提,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据卑职想来应该是稳妥的。”“那人手够吗?”“天外崖上有一个粉裙妇人和一个叫红太狼的妇人,卑职以为,她们也能为六扇门效力。”“那就好,要是还有什么需求,蔡兄弟尽管开口,一定把天外族的人都给朝廷看好了。”“嗯……您的老恩师也在其内吗?”“你说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四)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今年的雨季雨水多,可能会造成洪灾,雷锋救援队的人一方面帮官府加固堤坝,另一方面帮忙疏散百姓。 当地的百姓大部分是寸步难离故土,由于家业和祖坟都在这里,生怕洪水一来就什么都没了,走的时候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但是,雷锋救援队给百姓们的承诺是,“请大家放心,雨水来的时候,我们在大坝底下的水里站着,要是堤坝被冲垮了,就让大水先冲我们吧!” 以月尊教、建安侯府、武林四巨擘、隆御史和蒋大老板为首,六扇门、大远城、济南府衙、海天镖局、天外族、世外竹林、金家林场、珲瑗珠宝店、圣蟾赌坊、宫记工匠铺、写珍斋、环天车马行、旺水船会、比家老店、扁担帮、安阳韶家、古韵轩、添彩成衣铺、塑材木器行、小趣居、都油漆铺,能出钱物的出钱物,能出人力的出人力,尽量帮助雷锋救援队,还有不少的武林人物纷纷施以援手,齐心合力斗洪水。 经过数月的努力,大家终于消除了洪灾之患,明天,被疏散走的百姓们就能重返家园了。 但今天,这里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欸?都这个时候了,这家客栈还开着呢。留着一副乌髯的汉子忖着,牵着一匹好马来到近前,看见牌匾上写着“营多客栈”四个字,把马拴好后走了进去。 店里的灯火不甚明亮,这时一个小堂倌走过来了。 “客官,您是打尖儿呀还是住店?” “我吃面。”汉子大马金刀地一坐,声音跟外表还挺匹配的,边说边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放到桌上,答非所问中有些不讲理的意味,可能是要显示他不怎么好惹。 但小堂倌一听反倒来精神了,“吃面!您可找对了,咱们天下第一面料新鲜汤口好。请您稍候。” 没用多少工夫小堂倌就又回来了,“瞧,红烧牛肉、鲜虾、鲍鱼鸡、外带馄饨,四种口味都给您做了。” 这里的厨房好像会变戏法,小堂倌说着就把四碗面给端到了桌子上,就跟提前准备好了似的。 那乌髯汉子一见之下鼻子提了又提,好似被面的香味给诱惑了,紧接着就是一口接一口的吸溜声。 还没等吃完呢,那乌髯汉子把桌子上的刀一下子拔出一半,喝道:“说!是谁做的?” 这时,厨房的窗户纸上出现了一个少女的倩影,只见那倩影嘴一动,应该是因为害怕而迟疑了一下,“是……营多面。” “营多面?嗨,管它营多营少的,吃了再说。”接着,那乌髯汉子把四个面碗吃了个精光。 “我说小二呀。”“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我今天……好像忘了带钱了。” 乌髯汉子半开玩笑半威胁地说着,却只见那小堂倌微微一笑。 “那就正好儿了。”“正好儿了?什么正好儿了?”“我也忘了把面里的上好泻药给您撇出去了。” 小堂倌这话一出口,登时引来一大片的笑声。 这时屋里的灯火也亮了,乌髯汉子这才察觉自己是在一个矮矮的戏台上,台下一大帮人就像是来看戏的,可他现在也顾不上别的了,拍桌而起大喝了一声,“茅房在哪儿?” “哟,客官问茅房呀?我们这儿还忘了挖茅坑儿了。” 台下又是一片大笑。 “那……最近的茅房在哪儿?”乌髯汉子好像完全等不及了。 “哎呀,最近的茅房……您问东街的还是西街的?”“哪个近?”“西街的近。”“怎么……去?”“您看见对门那个米面铺了吗?”“在那后面呀?”“旁边。”“旁边就是吗?”“是当铺。”“在当铺后面呀?”“对门。”“对门是……”“鞋帽店。”“鞋帽店后面是呀?”“隔壁。”“我现在就上隔壁。”“那是杂货铺。”“你带我画地图来了!茅房到底在哪儿?”“顺着杂货铺出去,转两个弯儿,过三条街,再穿四条胡同儿就到了。欸,客官可听清楚喽,别到那儿推门就进,先得咳嗽一声试试里面儿有人没人,要不小心挨老太太的烟袋杆儿。”“你别揪着我了!我……我……” 那乌髯汉子甩脱了小堂倌,用平生也没有发挥出的轻功飞奔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小堂倌一笑,冲着台下道:“我估计草纸他也忘带了,众位客官这里我先告个假去看看。茅房一位里边儿请,上等草纸另算钱了嘿……”小堂倌边说边把白手巾往肩上一搭,而后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台下是一片的掌声呀。 在掌声中,从后面走上两个人,一个是窦旎纨,一个是小铃铛。 不过这回哆啦欸梦换装束了,宽背带的大红绸子裤,红嘴巴子,还把大耳朵露出来了,线绳也似的黑发,内着白上衣,脚上是白底的红鞋。 黎歌的曲乐班子奏起伴随其间。 先说话的是窦旎纨,“帮忙防洪的各位辛苦了。” 她给大家请安,小铃铛则给大家作揖,台下用掌声还礼。 “各位现在观看的是由萧家珲瑗珠宝行独家出资的‘野猫商量事’,珲瑗宝千百,天天来珲瑗。” “窦姑娘你先等一下。”小铃铛说话的语调都改成偏尖了一些,听上去倒是挺好玩的,“我先替大家伙儿问问,咱这个班子为什么叫‘野猫商量事’。” “这还不简单吗?我问你,我的绰号叫什么?”“‘笑野猫’呀?”“是呀,打头儿当然就是‘野猫’两个字。”“那‘商量事’呢?”“你往后看呀?一会儿往后看你就知道了。”“哦……还得看一会儿演完了以后才知道。欸,不对呀,我也在台上跟你站一块儿,而且我的外号还叫‘机括猫’呢。咱这个班子的名字里怎么没我呀?怎么也得叫‘野机括猫商量事’吧?”“还‘野机括猫’干吗呀?说着不别扭呀?直接把‘括猫’俩字儿去了多利索呀?”“谁是‘野鸡’呀?” 底下是一片哄笑声。 “我是说,不如就干脆叫‘机括猫商量事’得了。”“那太好了。”“行呀,今天这一台子的戏是我让萧老板出钱犒劳大伙儿的,当然了,人家也是心甘情愿的。你要是也能叫人出钱演一台戏,咱这班子就用你的外号,怎么样?”“这……要不算了吧,还是叫‘野猫商量事’吧,反正一笔写不出俩‘猫’字儿来。” 说罢,他俩一笑,一齐面向台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五)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我说小铃铛啊,你说刚才那个乌髯的汉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说话求求人家小堂倌呢?”“估计是没把人家当回事儿。”“可你信不信?还有那特是那么一回事儿的人,他强迫别人求自己做一件事,而且不求还不行。”“有这种人吗?”“不信你往下看呀。”“哦?” 说完,他们俩下去了,台口上戳一大红牌子,上写着“求人求己”。 接着,“慢长锤”的锣鼓傢伙点就响起来了,台帘一挑,一个画着一张大白脸的人踩着点上台了,到台口一亮相,身上刀枪架一走,口中念白:“我乃‘天下第一承诺大侠’谢烟客是……也……唉,近日就因一事,寝不能安食不下咽,真是一言……难尽呀。” 再接着,“噔哏儿隆哏儿隆哏儿隆哏儿隆隆哏儿隆哏儿隆哏儿隆哩哏儿隆咚哩哏儿隆哏儿哩哏儿隆啲隆隆隆……” 只见台上的大白脸做足了架势要开唱了,却突然道:“就在上个月初二。” 这时台上有一个从头到脚和背景同色衣物的人,双手拿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有那么几个字,“你不唱呀”。 台下看着十分有意思阵阵笑声传来。 台上戏子接着道:“我得到了第三块儿玄铁令,一共就三块儿,谁拿来一求我,我就必须得给他做一件事,偏巧给我第三块儿玄铁令的这小子是痒痒挠儿的脾气不求人,这事弄得我这个闹心呀。我就想这事儿早了结早舒坦,不行,今天说什么也得让那小子求我。我说狗杂种!狗杂种!我的狗老祖宗欸!” “早那么喊不早出来了嘛。”随着话音,一个鼻梁子上画着一个豆腐块的丑角踩着傢伙点上台了。 “大伙儿看见了吧,这小子多可气呀,不但不求人而且还不吃亏。”谢烟客用手指着丑角扭脸冲台下道。 “什么事呀?诺爷。”“诺爷?我什么时候改姓‘诺’了?”“因为你够诺嘛。”“你才糯米大粽子呢。我跟你说,在我这摩天崖也待了好些日子了,今天说什么也得求了。”“真要求呀?”“可不真要求吗?”“非求不可呀?”“对,非求不可。”“好,你拿好了。” 说着,丑角扔给谢烟客一个东西,谢烟客双手接住一看。 “哦,鞠球儿呀!”谢烟客边说边把鞠球又扔给了丑角。 丑角接住后边往后台扔边问道:“那你要什么球儿呀?” “我让你求我办事。”“那可不行,我妈说不让我求人。”“不求人你求粽子呀?”“那倒行。”“去你的吧。” 台下又笑声。 “反正我妈不让我求人。”“你妈又不在这儿。放心,我不但不告诉你妈,而且还不让你白求。”“哟,我还有好处。”“那当然了,你只要今天求完了我,你买上老多好吃的,再打瓶儿好酒,做上一桌上等的宴席,咱爷俩儿喝它个一醉方休。怎么样?”“这叫不白求呀?”“这不叫‘不白求’还叫‘不黑求’呀?行啦,你快求我吧。”“那我问你个问题算了?”“也行呀?求知也是求呀,你问吧。欸,别问那太偏的。”“放心,我问你眼巴前儿的。”“眼巴前儿的没问题。”“那我问了?”“你问吧。”“我说谢爷呀。”“欸。”“我问问你这两条眉毛一共多少根儿?”“什么?”“这够简单了吧?你自己个儿数数就行了。”“我数得了吗?”“你对着镜子数不就完了吗?”“我数花了眼也数不清楚呀!不行,你再问我点儿别的吧。”“别的?这都回答不上来,我还能给你简单到啥样儿呀?那这样吧,就说说你这脑袋有多重吧。”“什么!”“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不用太准,在手里掂量掂量估摸估摸就行。”“那掂量完了呢?”“再放回去呀?”“那还稳当吗?”“你抹糨子呀?”“那能粘结实吗?”“你找针线缝呀?”“你跑这儿缝死尸来了?” “哈哈哈……”因为台上戏子的对话节奏十分有趣,于是乎,这会儿就引来了一场大笑。 “就别笑了。”谢烟客说完,台下笑得厉害了,等笑声稍息,又冲台下道:“我看这小子是拿我开心,今天不来点儿硬的是不行了。”一回头,他冲着丑角就是一张凶脸。 “我说姓狗的,你少跟我这儿嬉皮笑脸地瞎胡闹!你赶快求我做一件轻轻省省就能做到的事!要不然……哼哼。”“哎呀,你瞪什么眼呀怪吓人的,我求就是了。要不这样,自打上了摩天崖一直是我做饭,你给我也做一顿呗。”“欸……这还像话。那你想吃点儿什么呀?”“你就随便给我做个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林蛙、烩鸭腰儿……” 要说这位丑角嘴皮子的功夫是真不弱,惹来台下的阵阵掌声,却让谢烟客给拦下了。 “欸欸欸……这些菜你吃得了吗?”“你不用都做,每样儿给我做一口,我尝个味儿就行。”“闻味儿去吧你。”“哎呀,怎么什么都不行呀?还‘承诺大侠’呢?”“我就‘承诺大侠’了,怎么了?你看着别扭呀?有本事你也叫呀?”“要我才不叫这外号给自己找麻烦呢?我更喜欢‘盛菜大侠’这个外号。”“那盛饭盛汤谁来呀?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小心我用‘控鹤功’对付你。”“哟,‘控鹤功’?那你给我抓只鸟儿呗。”“好嘛,‘控鹤功’成抓鸟儿用的了。也好,你要什么鸟儿呀?”“你就给我抓只俩嘴仨腿一个翅儿的就行。”“唉,应了那句老话了。”“什么老话呀?”“武大郎玩夜猫子。”“这话怎么讲呀?”“什么人玩什么鸟儿呗。你怎么单要这路东西呢?”“那普通的玩意儿咱养着也没劲不是?”“你有劲我就费劲了!我真想……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六)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谢烟客一咬牙一跺脚,而后再冲台底下道:“各位说这叫什么事呀?这小子也就欺负我当初发过一个誓,不动交还玄铁令的人一个手指头。得,我忍了忍了吧!给他来点儿软的。” 说完,他用手一捂脸,发出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怎么了?我这儿还没断气儿呢?”“我说狗兄呀。”“我怎么成狗熊了?”“我说狗弟呀。”“‘沟地’比地沟强点儿是吧?”“我说狗兄弟呀。”“这才顺耳点儿。”“你就求我吧?”“我为什么要求你呀?”“这回真不让你白求。”“让我黑求是吧?等黑灯下夜再让我求。”“没那意思。我这回真在最好的酒楼给你摆上一桌,只要你求我,我欠你人情还不行吗?”“那好呀。你在最好的酒楼给我摆上一桌?”“对。”“给我满酒布菜?”“行。”“等我吃美了那么一高兴呀……”“你就求我了?”“就算你把欠我的人情还了,也就不用求了。”“哎呀……” 谢烟客哭得更厉害了,死拽着想摆脱他的丑角说什么也不撒手。 “行啦行啦,我求你就是了。”“那我太谢谢你了。”“我求你的事你一定能办到。”“太好了!你求我什么呀?”“我求求你呀。”“啊。”“千万别再求我让我再求你了。”“你别挨骂了。” 两位戏子就在台下的叫好声里退场了,掌声自然是更不用提了。 这时,台上没有马上再上来人,而后在台下一张大长桌子前,窦旎纨说话了。 “今天呢,除了我和小铃铛,我们还荣幸地请来了雷锋救援队的队长冷总镖头和六扇门的鱼捕头,还有天外族‘天外四将’中的‘妙闪’后施容后姑娘和‘神怒’田佩雨田先生。” 几人随着窦旎纨的言语起身向台下众人一礼,众人还是以掌声还之。 后、田二人自从在上次教里庆典中一献技艺,教内教外更是让不少人知名。 等全坐下了,窦旎纨又道:“冷总镖头和鱼捕头我想大家更熟悉一些。今天天外族来的嘉宾,包括小铃铛,可能大伙儿里有的还是头一次见。当然了,今天咱们能坐在一起就是缘分,我希望最好一点儿都别拘束。我先来问问后姑娘,能告诉我们大家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吗?” “嗯……平时要是不种地的话,我喜欢博览群书、策马扬鞭、引吭高歌、婆娑起舞,要是可能的话,游历名山大川。” “后姑娘太会享受人生了。那田先生你呢?”“我嘛……跟她差不多,有时也喝喝酒。” 后施容此时看了他一眼。 “喜欢刚才这一出吗?” “挺喜欢的,不是我们天外族那对儿没实话的演的嘛。” 大家又是一笑,“一对没实话的”这几个字已经相当于他们的招牌了。 “段子挺新的,好像是改自‘莫测先生’劳暾去的一段书。”后施容道。 “不错,劳先生的《非名成名》。”鱼爱媛道,“不过劳先生的书里没那么多可笑的地方。” “可见两位天外族的兄弟也没少花心思。”冷悟情道。 “小铃铛。”窦旎纨叫哆啦欸梦,“现在你知道什么叫‘野猫商量事’了吧?” “哦……我明白了,就是台上演完了,咱们说说戏子和这个段子怎么样,再聊聊天儿什么的。可这也不叫‘商量’呀?怎么也得叫‘商讨’吧?”“叫‘野猫商讨事’?咱们这儿演的都是逗乐儿的,叫得那么规矩干吗呀?反正大家伙儿听着顺耳就得了,咱们就叫‘野猫商量事’,商量商量哪个段子好笑哪个段子好玩,这多有意思呀。行了,闲话少说,咱们再往台上看。” 台口的牌子上这回写着“武林除害”。 戏子还没到台上,从后台就传出了酒楼里的嘈杂声响,不一会儿,从后台出来一个黑衣戏子。 “这蒋大老板的买卖就是兴旺呀,这么早就客满了。得了,今天有大事儿,就不讲究那些了。”说罢,黑衣戏子席地而坐。 “小二。” “来……啦……”那个先前的小堂倌又上场了,“哟,客官爷,您怎么坐这儿了?这不显得我们招待不周吗?要不您等会儿,我给您想想辙。” “没事儿,我们江湖人不拘这些小节。这块儿又那么清静,砸不了蒋大老板的招牌。”“哎呀,我不是那意思。”“行啦,今天我们就是在这儿商量点儿事,回头就办事儿去了。你呀,上一坛子好酒,来四个酒碗就行了。”“哟,看来客官们都是英雄豪杰呀,连下酒菜都不要了。得嘞,我给您拿酒去。” 下场再上场,小堂倌把一个酒坛和四个酒碗给拿上来了,往地上一放,“客官爷,您要的都给您上来了,有什么事儿再吩咐小的,小的我可伺候别的客人去了。” “好,去吧。” 小堂倌退场。 这时,又上来一个文生公子打扮的戏子,手里打开的折扇在胸前一扇一扇的。 地上坐着的黑衣戏子一见立刻起身抱拳,“敢问这位可是来自云南的朋友?于当年的大理段世可是甚有渊源?” 那个文生公子也还礼道:“不才,小可正是朱一扇。要是没认错的话,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十三太保’了。” “哪里哪里,朱先生请。”“请。” “十三太保”又坐地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七)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朱一扇拿眼睛一通踅摸。 拿牌子的人又出现了,把牌子放在了“十三太保”的脑袋上方,就像牌子上的话是脑子里想出来的一般,上写着的意思是:看什么呀?没椅子,快坐地上吧。 台下的越看越有意思。 朱一扇反正也找不着什么了,只好同样坐地上了。 二人正低声交谈着,一打台帘又上来一个戏子,身后十字交叉背着两柄傢伙,一上来就奔二人过去了。 “两位兄长请了。” “十三太保”和朱一扇立刻又起身。 “请了请了。朱兄,这位便是江湖大大有名的‘俩光棍儿’。” 朱一扇立刻一抱拳,“久仰久仰,今日能得见其一,真是幸会幸会。” 刚上台的戏子一皱眉,“这位朱兄还想见谁呀?” “欸,不是有俩打光棍儿的吗?” 台上的戏子一瞥嘴,把身后两条短木棍给抽出来了。 “莫非你这条光棍儿要跟我动武不成?”朱一扇也亮开架势说到。 “哪儿呀,他是告诉你‘俩光棍儿’不是有俩打光棍儿的,他使两条光不出溜的棍儿,‘俩光棍儿’。” “啊,原来如此,误会误会。”朱一扇头上的牌子写着:哦,这么个俩光棍儿。 三人又一同坐下,没过一会儿又上来一名戴着白髯口和斗笠的戏子。 “三位小老弟请了。” 三人又一同站起,“十三太保”起得有点费劲,头上写着:我都起来三回了! “我给两位引见一下,这位就是武林中有名的暗器高手,吴公。” “哦,原来是吴公公。”“哦,还是从宫里来的。当皇差的呀?” “什么呀?”“十三太保”解释道,“人家姓吴,上了年岁我们就称呼为‘吴公’。” “哦……久仰大名。”“对对对,久仰大名。” 台下有笑的了。 这时几人又要坐下,“十三太保”往台帘那里一个劲地看,头上:没人再来了吧? 而后,他笑着和几人坐下。 “这人都到齐了,我就开始说正题了。今天约几位前来呢,是要共同商讨一件为武林除害的大事。”“十三太保”道。 “哦?难道说近年武林中又有什么祸害兴风作浪了?”朱一扇问到。 “说是祸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祸害,属于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恶心人的那种。” “那又何劳我们几位一块儿呢?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吗?”吴公道。 “其实我就是不知道这个祸害的武功底细,所以才把几位请来。咱们一块儿下手给他来个快刀斩乱麻怎么样?” “既然来了,咱们就责无旁贷,一齐为武林除去一个不咬人恶心人的祸害也是痛快。”“俩光棍”道。 “好,咱们干上一大碗。”说着,“十三太保”拿起酒坛给倒了一圈酒,但酒坛是空的,根本没倒出什么来。 这时,拿牌子的人跟梨园行里给打背供似的上来了,牌上写:空的。 但四人一碰酒碗,说了几声“干”,假装碗里有酒喝了个空,还有连连赞酒好的,遂又拿上一块牌子,写:真配合呀。 这个时候,那小堂倌又上来了,手里拿着个纸包,“这是客官要的吃食。” 几人好似刚发现除了小堂倌已经有一个人在台上了,正是那先前问茅房的乌髯汉子,从怀里一掏掏出一把钱,正交给那小堂倌。 “啊!这人便是我说的那个祸害!咱们快出手!” 说罢,四人一起把祸害给围住了,这时小堂倌也收完了钱已经下去了。 只见先出手的是朱一扇,“呔,大胆的贼人,看我‘清凉扇’的功夫。”说完,朱一扇居然给乌髯汉子扇起了风,而且蹦着高地扇,好似在卖力气地发招。 而“俩光棍”则抽出了两柄短木棍,互相击打着,嘴里还“呼哈”有声,直如在打击乐器还喊着拍子。 “十三太保”更是可笑,把肩膀头子给露出来了,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布做的砖,使劲照自己肩膀拍,看似是在显示自己的硬功,其实简直好似花子在叫街擂砖。 属吴公最为滑稽,把鞋和袜子脱了,脚趾缝里和手指缝中夹着镖,对着乌髯汉子舞动着胳膊大腿。 打背供的又出现了,写:真是“蜈蚣”呀,手脚齐用。 而后四人围着乌髯汉子还转了起来,所有动作还不带停的。 但中间的乌髯汉子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最后把手里剩下的钱一一放到了地上的四个酒碗里,而后离去。 “十三太保”当时就急了,“啊?这是小瞧我们呀!拿我们当什么了?” “就是,真是太无礼了!”“对,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名副其实的祸害呀。” 这时,几人又把面前酒碗里的钱都拿了起来。 “这不是侮辱咱们吗?” 其他几人也连连称“是”,而后他们一齐把钱揣到了怀里。 打背供又上:侮辱怎么还揣起来了? “几位,这样的祸害可真不能留呀。”“咱们追上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对,咱们走。”“赶快追去。” 四位正义人士此时一起下场了。 不久,乌髯汉子又上场了,紧接着又让重新上场的四位义士给围上来了,又是各施其功。 这回乌髯汉子看着他们可就琢磨上了,脑袋上出现了几个字:怎么又来了?刚才不是给你们钱了吗? 之后,他便从四人之间的缝隙里下场了。 四人互视了几眼。 “好呀,这回连钱都不给了!”“这更是对我们的侮辱!”“不能放过他!”“对,不能!咱们再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八)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几人又下场了,接着台上灯光一暗,再一亮,台上就出现了乌髯汉子倒地,被四位义士围着。 “今日我们将你拿下,你小子服是不服?”“对,服不服说话,我们可以跟你单打独斗。”“要是觉得不是对手就赶快求饶,或许能饶你不死容日后洗心革面。”“快说!你到底想这么着?” 这时,乌髯汉子头上出现了几个字:把钱还我! “哟!这小子不但不说话还拿眼睛瞪咱们!”“揍他!”“对,揍他!”“狠狠地揍!” 四人手脚一比划,嘴里呼喝着,不一会儿乌髯汉子就不动弹了。 “这小子真是茅房的石头附身了又臭又硬。” 打背供:可能是刚才在茅房拉的工夫太长了。 “是呀,真够顽抗的,连句话都不说。”“就是,这小子到底是谁呀?” “武林人称‘聋哑小妖儿’。”“十三太保”道。 打背供:不会说话呀?刚进来时怎么会说话呀? 几人又互视上了,还是“十三太保”一笑解了现场的尴尬,“像这种祸害说不说话都得给除喽。” “啊,没错儿没错儿。”其他三人顺着“十三太保”的话答应着。 “几位,今天除了这个祸害真是大快人心。咱们去庆祝庆祝怎么样?”“十三太保”又道。 “好呀,不过没带多少钱呀。”“刚才不是得了点儿不义之财吗?”“也就够买几个烧饼的。”“那就吃烧饼呗。” 四人边说着边下场了,台底下又是笑声又是鼓掌声。 那个乌髯汉子也在这一片声响中下台了,到后台看见了小堂倌小虎子。 “行,就照我说的那么演。后面的戏还得多卖力气知道吗?”小虎子训导到。 乌髯汉子也没说别的,只得勉强地答应着,嘴里暗咬着后槽牙。 这个乌髯汉子其实就是在逃的汝冬扬,为了以后不让人那么容易认出来,在天外崖上的时候就留了一副大胡子,本来听说这里的百姓还没有全回来想捡个便宜,没想到着了小虎子的道。 那泻药的名字叫“屎不容缓”,当小虎子找去的时候,拉得汝冬扬几乎就剩下擦屁股的力气了,所剩无几的最后一点体力勉力把裤子提起,连裤腰带都系不紧了。 小虎子摆出两条路,一是送官,二是帮忙把这一台子戏给演下去。 汝冬扬自是选择了后者。 “这四个就算是侠义之人,也不是什么太明白的人吧?”田佩雨道。 “我就笑他们四个人转圈时的样子,就跟神棍施法捉妖似的,太滑稽了。”后施容笑着道。 “其实对于江湖武林除害的事情,最好能有理有据,都不用江湖上的义侠出手,我们六扇门就饶不了。”鱼爱媛道。 “鱼捕头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儿呀。”窦旎纨道,“不过我们这就是个逗乐子的段子,您就别较真儿了。” “其实媛媛也不是跟谁较这个真章,看乐子的同时也表明一下自己的想法。难道咱们这儿不让畅所欲言吗?”冷悟情道。 “那当然可以了,不过还是希望,能多谈一些跟公事无关的事儿,毕竟今天是为了犒劳大家,多谈些开心的事嘛。”小铃铛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或许是让他们演这个段子我们没想那么多。得,咱们看下面的吧。”窦旎纨道。 台口的大红牌子上写:少年英侠。 一个戏子这时上场了,身穿一身比较旧的长衫,像一个较为贫穷的文人。 “哟,这儿的人真多呀?唉,要是我能有个新掌故说给大家听就好了。我们说书的,凭的就是新书赚钱,要靠老书赚钱,那得留着死扣子才行,但我这个说书的也老实。唉,就我会说的那几段老掌故,差不多大家伙儿都能背了,要是再没新书说,我就得饿肚子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快闪开,马惊啦……” 说书人一听立刻边回头边避让,紧接着就听得一阵马蹄声急,只见一匹由人装成的假马从后台冲了上来,在台上围着边缘兜圈子,显得真是惊了,而且谁也拦不住,但是这匹假马突然在一个忽然出现的小孩面前停下了。 汝冬扬在台上演第二个段子的时候在后台把胡须给刮了,现在扮成了孩童的模样。 说书人看着眼前的情景若有所思着下场了。 台上的灯光一暗一亮,说书人又上场了,台上多了一座样子很古的石碑,汝冬扬又换了一身小孩的衣服,站在石碑面前好似在凝神观看。 说书人看着好像又是心中一动,可一喝之声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几个痞子相的人上台了,手里拿着傢伙要抢东西。 “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快!别让大爷们费事儿。” 说书人头上出现了一行字:我还一个大钱都没有呢,没找你们要钱就不错了。 这时,汝冬扬再次换了身孩子的衣衫出现在台上,领头的痞子立刻捂胸倒地。 台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灯光又明暗了一下,台上多了一张桌子,那个说书人又上台了,走到桌前,拿起小木头使劲一拍,“在座的众位,今天我伺候大家一段新书,叫做《少年英侠》。” 接着,说书人自己把桌子搬下去了,那匹假马从后台上场了,不过背上骑着一个人,那人身着汝冬扬第一次穿的小孩衣裳,较为滑稽,假装把马勒住,下马之后手背在脑袋上一抹。 “哎呀,这汗脚宝马总算是被我驯服了,出了这老些汗。” 打背供:汗脚宝马?不是汗血宝马? 台上的戏子指着那匹马又道:“跑呀!有种儿接着跑呀!哼哼,还是让我驯服了吧?我告诉你,以后少跟我使你那暴脾气。以后什么事儿都得听我的,知道了吗?来,先给我揉揉肩。” 说着,驯马的戏子坐在一块石头上,那匹假马真给他揉起肩来。 打背供:真听话呀! 台下那个笑呀。 “你这汗脚的味儿咋那大呢?”驯马戏子抱怨到,“得了,你给我揉腿吧。” 马又照做了。 打背供:会的还挺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九)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这时,另一个戏子也上台了,穿的是汝冬扬第二次的小孩衣服,见到驯马戏子当即一抱拳,“哥哥。” “兄弟,原来是你。”驯马戏子站起还礼。 “哥哥,今日一见,小弟有桩大富贵相赠。”“哦?兄弟请讲。”“哥哥请看。” 他们都是拿腔作势的,之后第二个上场的戏子把一个卷轴给打开了。 “哥哥,这是我从一座古碑上参悟出来的,这里面记载着当年黄老邪宝藏的所在地。” “哦?这可真是大大的富贵呀,嘎嘎嘎……”驯马戏子大声假笑了起来。 打背供:整个一鸭子。 参碑戏子看着驯马戏子也躲出去好几步。 驯马戏子立刻一收笑,“别怕,我就这么笑。我说兄弟呀,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去吧。” “好。”参碑戏子一转身就要和驯马戏子一起走,但立刻又把身子转过来了,“去不了。” “怎么呢?”“那黄老邪是什么人?他在埋宝藏的地方设了机关,只要咱们兄弟一进去,立刻就乱箭齐发。咱们要想去,除了需要你的汗脚宝马,还得要防护的器具。”“那都需要什么器具?”“我已经让咱们的另一个兄弟去弄了。” 这时,一个穿着汝冬扬第三次上场衣衫的戏子上台了,“两位兄长!” “哟,兄弟。”驯马戏子和参碑戏子一同叫到。 “兄弟,东西弄来了吗?”参碑戏子问到。 “究竟弄来的是什么防护器具?”驯马戏子问到。 “哥哥可知道当初聚贤庄的尤氏兄弟?我把他们的盾牌弄来了。” “欸?不对呀?当初不是让萧峰给毁了吗?”驯马戏子道。 “当初尤氏兄弟舍不得用真的,萧峰毁的是假的。”弄盾戏子道。 打背供:那当初哥俩怎么还自杀呀? “太好了,兄弟快拿出来给哥哥们吧。嘎嘎嘎……” 只见,弄盾戏子从袖子里拿出了两面鸡蛋大小的圆盾给了驯马戏子和参碑戏子。 打背供:难怪那哥俩当初不用! 驯马戏子和参碑戏子看着弄盾戏子,弄盾戏子也一看他们,“两位哥哥用好的,我随便来一个就行了。” 说着,弄盾戏子从后腰掏出一个烧饼大小的圆盾。 驯马戏子和参碑戏子的头上都写着:你的比我们的大。 “两位哥哥,既然万事俱备,咱们还耽搁什么。”说罢,弄盾戏子当先走了。 驯马戏子和参碑戏子互相看了一眼。 “那走吧,有啥事儿到那儿再说呗。”“那好吧。喂,汗脚,走了。” 俩人和一匹假马一起下场了。 接着,从后台传来一通射箭的声音、箭簇射在盾牌上的声音,还有马嘶和人呼。 三个戏子又上台了,台下一通大笑。 虽然行动挺从容的,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扎满了箭,比刺猬还刺猬。 打背供:软猬甲? “哎呀,这盾牌就是好使呀,你看这身上……啊,也没射中多少。”“没中多少就撅下来呗,插着不嫌累赘呀。”“还是别耽误工夫儿了。欸?马呢?” 驯马戏子往身后看了看,“啊,就甭等它了,可能上茅房了。咱们快干正事儿吧。” 打背供:还会自己上茅房?这里有茅房吗?早射死了吧? “对,咱们干正事儿吧,赶快找。欸,这是什么?” 打背供:破锅盖。 “这又是什么?” 打背供:半拉马掌。 “这个呢?” 打背供:调羹脑袋。 “这又是……” 打背供:塞子。 “我说这儿有正经玩意儿吗?别是咱们到了黄老邪留下的放破烂儿的地方吧?” “欸!注意!这个是什么?”参碑戏子这时似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哟!啥玩意儿?”“不会又是破烂儿吧?” 这时,参碑戏子把地上一个小东西给捡起来了,“嗨!这个小东西就是黄老邪。” “啊?都抽儿抽儿成这样儿了?”“不是,黄老邪的门牙。”“哦……找到门牙了。” 参碑戏子仔细看了看,“咝……怎么上面还有字呢?” “啥字呀?”“六万。”“麻将牌呀!” “哎呀!黄老邪的麻将牌!以后发迹了!嘎嘎嘎……”仨人笑起来都这般动静。 打背供:仨鸭子。 在笑声中,三个戏子往后台走去,边走还边说。 “正好家里的麻将缺张六万。”“我们家缺三万。”“是呀,要不就给你了。” 打背供:数年后。 那个说书人再上台的时候装扮年长了一些,身上的行头也光鲜了一些。 “唉,靠着为这三个少年编的书,我可说是衣食无忧了。今日故地重游,我要好好访一访那三个少年如今有什么成就。” 说着,说书人边走边踅摸,这时看见一位老人立刻上前施礼。 “借问这位老哥。您可是常住此地的?”“当然是了,打我太爷那辈儿就在这个地方了。”“那太好了,我想跟老哥你打听打听。咱们这里近年来可有三位少年成名的人物?”“什么?少年……成名……哎呀,别说少年成名,就是老年成名也没听说过。”“那不对呀。几年前不是曾经有一位拦住惊马的少年吗?”“哦?你说那个小傻子呀?”“啊?傻子呀?”“就那傻小子,别说是惊马了,就是雷劈到脑门儿都懒得动弹。”“当年不还有一位少年小侠吗?有几个痞子想劫我,还是他出来行的侠仗的义,那个痞子头儿当时就给吓晕过去了。”“哦……你说那年大痞子死的事儿呀?嗨,那小子当时本来就有心疾,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再长年酗酒了,可大痞子就是不听。也是你走运,那天正好儿是心疾要了那小子命的时候。你说的少年小侠就是一个过路的孩子,四处乱闯,偏偏就那么巧插在你们俩中间儿了。听说那孩子回去以后就病了,没多久也玩儿完了。”“那我再问问老哥,这里有没有出了一个鉴定古物的行家?”“古物行家?”“是呀,这块儿地方不是立着一座古碑吗?”“古碑?你说我太爷刻着玩儿的那块儿长方石头呀?”“那当初是不是经常有个孩子在那东西前面……”“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孩子是出息了。你找他呀?我带你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十)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说着,台上的这个老戏子带着说书人转了一圈,假装到地方了,用手往斜上方一指,“这儿就是,他就在里面呢,老有出息了。” 说书人抬头往上看,假意念一块招牌,“赛铁口”。 汝冬扬这时眼睛向上翻着从后台出来了,好像是在送客,“您回去吧,别忘了照我说的话做呀!可一定得信我!告诉您我打小儿就双失目,天生算卦的料。” 打背供:全是误会呀! 台下的掌声热烈,笑得更烈。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儿?呀。”小铃铛道。 “那叫‘海水不可斗量’。”窦旎纨道,“不过这种误会确实太稀奇了,想的和实际的差得也太多了。” “要我说多也多不到哪儿去,说书人掌故里的他们仨也够不着调的。”鱼爱媛道。 “甭管怎么说,看着确实挺逗的。”冷悟情道,“刚才看那说书人最后的表情,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可乐。” “我觉得最可乐的还是那匹汗脚宝马。谁有这么一匹马可享福了,不但能驰骋千里,还能伺候你。”田佩雨道。 “可那就得天天闻汗脚味儿了。”后施容道。 “倒也是,还是找兽医先把它那脚臭的毛病给治治吧。”田佩雨笑着道。 “我说两位,今天来我们这儿别光在台下坐着呀。是不是给我们大伙儿来上一曲呀?想听的鼓掌!”窦旎纨一说完这话带头鼓掌,立刻得到全场的响应。 后施容一看田佩雨,“咱们来上一曲?” “来就来呗,大伙儿那么欢迎,扫大家的兴多不好意思呀。” 遂,后施容和田佩雨上台了,台下的掌声更是响彻全场。 曲乐起。 台上立刻一亮,不仅仅是因为灯的缘故。 唱词是南宋陆游的《雷》。 “君不见,冬月雷,深藏九地底,寂默如韩灰。纷纷槁叶木尽脱,蠢蠢蛰户虫争坯。坚冰积雪一朝尽,风摇天边斗柄回。雷声却擘九地出,殷殷似挟春俱来。鱼龙振鳍熟睡醒,桃李一笑韶颜开。候耕老农喜欲舞,掀泥百草知谁催。惟嗟有人不解事,深屋揜耳藏婴孩。吾闻阴阳有常数,非动时静皆为菑。无人为报阿香道,时来何至劳卿推。” 原文是“惟嗟妇女不解事”,但后施容绝对不会那么唱。 后施容在台上的风范和做派直如闪电般耀眼,声音颇有女汉子的那种浑厚,可说是让人感觉到大草原的气息扑面而来,犹如浑听天籁。 “电光天行,闪亮了心情。春雷轰鸣,把大地叫醒。大风阔步,让万物伴舞。大雨倾盆,抖擞着精神。” 田佩雨在一边载歌载舞,把自己的台风植入其间,似说似唱着,有点像梨园行里的数板。 两下里用“非情组合”的心诀一配合是别开生面,另有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意味,再加上乐曲的动听,简直令全场的人都心潮澎湃,如同在享受台上的“电闪雷鸣”。 最后全场的掌声同样如雷鸣。 今天真没白来呀! 这时,窦旎纨和小铃铛又上台了,两人一起和台底下鸣掌欢呼,大堤已经加固完毕,无惧大雨的前兆。 等声音稍平息了一下,窦旎纨便道:“好,现在大家观看的是由珲瑗珠宝行独家出资的‘野猫商量事’。珲瑗恒久远,一件永世传。我说小铃铛。” “什么事儿?”“今儿晚上这段子你说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那当然了,我们还得感谢我们天外族里的两位高超的艺人,把我们今天晚上的热情已经推到高潮。”“就别高潮了,你想让大堤决口呀?”“我是那意思吗?我是说我们的热情。我们大家的热情真高涨得都决口了那不是好事儿吗?”“可老高涨着是不是也挺累的?”“干吗呀?你想把大家的热情给淤积一下呀?”“行呀,你的嘴现在比我厉害了。我很欣慰呀。”“你‘狠心喂’我也撑不着。别拐弯儿抹角儿的了,到底咱们下面要演什么,快告诉大家吧。”“咱们下面的掌故是要揭露一个秘密,江湖武林中的一个大秘密。”“哦?是不是有什么武功秘籍练功心法藏在哪儿了?要不就是有什么奇珍异宝要显露行藏了?”“看来你很俗呀,劳先生的那几个套路你倒都挺熟的。”“怎么?窦姐姐要给我们大家来点儿不熟的?”“把不熟的给你你乐意吗?”“是不乐意,我怕闹肚子。咱这儿烤地瓜呢是吗?”“也行呀。”“什么也行呀?到底咱们下面演什么?”“咱们下面要揭露一个人的死因。‘无命狼’身死之谜?”“‘无命狼’?好像惧内挺出名的?这似乎有人揭秘了吧?”“那位揭秘的还不够彻底,我们要还原真相。” 他们俩的话虽然像是没说完,却下台去了,就好似说书的留了个扣子一般。 台口戳着的牌子上写:无命之狼。 台上这回上来的戏子很特别,浑身上下就像裹在一件毛冲外的狼皮大氅里,边走边捂着嘴直“哎哟”。 “哎哟,哎哟,哎哟,你个顶着红屁帘儿的小丫头片子,要不是老子已经跟姓郝的鹰爪儿孙大战过一场了,哪儿有你占我便宜的时候。你等着,等老子伤好了,我活嚼了你。我把你嚼碎了咽下去再拉出来!哎哟!” 这时,台上又有一个面无血色的戏子出现了,又不像是有什么病还没好,乐乐呵呵地向裹大氅的戏子走了过来,不过笑得实在太难听了,虽然形态是正常的,可笑声里却有不少阴损的意味。 “这位兄台是怎么了?看着挺眼熟的呀?”白面戏子道。 大氅戏子的头上:不是来寻仇的吧?不行!不能让他看出我是谁来! “啊,这位兄弟是不是以前见过我呀?”“或许是见过,可就是想不起……” “你还记得几年前青青草原的扁嘴伦吗?”大氅戏子右胳膊的小臂横在胸前,左胳膊的肘立在右手指尖上,左手虚握,食指直竖指着自己的腮帮子,一副女相十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十一)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什么什么?你就是那位青青草原的名角儿扁嘴伦?”“怎么?难道还怀疑什么吗?”“可你的嘴也不扁呀?”“我是怕扁扁嘴儿对不起戏迷,所以就给刨平了。”“哦……找木匠修的嘴。”“啊不是,我就给弄平了,找‘回春迷’经大夫给弄的。是不是现在看着不像原来的我了?”“像不像我倒不知道,反正我也没见过不是。”“那就好。”“你说什么?”“啊,我是说,你既然没见过我,今天见到我了。这对你不是件好事吗?”“欸,那倒是。我可是慕名已久呀,今天总算让我见到活的了。”“什么?”“啊,我今天见到本人了,就绝不能错过了。来一段吧!台下的想听吗?咱们让名角儿给咱们亮亮嗓子怎么样?” 台下响应和起哄之声不绝。 扁嘴伦一见盛情难却,干笑着回应大伙。 “那好,今天我就伺候大伙儿一个小段儿。”“一个小段儿哪够呀?”“素身儿唱,又没扮相儿,一个小段儿就行了。”“我们就想听一听名角儿吃功夫的唱腔。”“吃功夫的唱腔?”“比如说那嘎调,先来一段儿《断密涧》的王伯当怎么样?王伯当唱的,‘王伯当……错保了无义王……’,你来这个‘王’字。”“王……”“好,能再高点儿我们就更爱听了。你再来《锁五龙》里‘不由得豪杰笑开怀’的‘豪’字。”“豪……”“这遍好多了,要是能再再高一点儿就更更好了。再来一段儿《捉放曹》里‘恨董卓专权乱朝纲’的‘纲’字。”“纲……”“要是能再再再高点儿我们就更更更喜欢了。再来段儿好的,《四郎探母》里《坐宫》一折中最后杨延辉唱的‘叫小番’。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你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唱那三字。”“叫……小……番……”“欸,不错不错不错,要是能再再再再高一点儿,我们就更更更更高兴了,再找一个旦角唱的嘎调。”“你就爱听高声儿是吧?” 台底下那个笑呀,前者白面戏子低唱一遍时,逢高音唱腔的字都一带而过,有的就是随便一唱,全把高音儿留给扁嘴伦唱。 “差不多了吧?我这儿还受着伤呢?你受累给我找个郎中来行不行呀?”“哎呀,找个郎中来倒无所谓,医药钱我给都成,只要你是真的扁嘴伦。”“哦!我刚才唱了那么多都白忙活了?我的牙还留着血呢!”“牙流血嗓子又没流血。”“那我唱的时候也不好受呀。”“放心,只要你跟我再来上那么一出,我立刻给你找好大夫来。怎么样?”“说话算话?你一定能给我把好郎中找来?”“没问题,只要你能更确切的证明你是扁嘴伦。”“得,谁让我现在是危难的时候呢,先委屈了吧。咱们来一出什么呀?”“来一段《白羊楼》怎么样?”“白羊楼?好,专门卖羊肉的酒楼,有空儿逛逛去。”“哪儿呀?知道同福客栈吗?”“那我能不知道吗?不是小名儿叫暖羊羊的那女人开的吗?”“可最早先叫白羊楼,后来改的尚儒客栈,最后才定的现在的字号,听说要改同福武馆来着,不过没改成。”“这戏……生点儿吧。” 打背供:是够生的。 “不会吧。堂堂名角儿扁嘴伦生戏就不会唱了?”“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不会唱呀?我扁嘴伦有不会唱的戏吗?我会一万多出戏呢?” 打背供:有那么多出戏吗? “我说也是嘛,那同福客栈的女掌柜老喜欢你的戏了。你还能不会唱?”“那一个师傅还一个传授呢,你先说说你的白羊楼,我听听和我学的一样不一样。”“这戏本身太长,咱们掐头去尾。”“不唱当间儿。”“我直接给你找郎中去?”“那太好了。”“去你的吧。倒省事了是吧?咱们得唱当间儿这一折。” 台底下的人是越听越有意思。 “说咱们唱的这一折大致是这个意思,在七侠镇上有个叫邢育森的捕头,因为爱吃芭蕉,小名儿就叫蕉太郎。”“蕉太郎?”“啊,爱吃芭蕉的太平年间的儿郎,蕉太郎。”“哦……这么个蕉太郎。”“说他的族人呀逼他娶一个粉裙妇人,好像叫香什么来着。得,给人家女的留点儿面子,就不提是谁了。可蕉太郎心里老大不情愿的。”“那就别娶了。”“那就别唱了。”“那你找大夫去吧。”“你怎么老惦记着大夫呢?”“废话,难受不在你身上。”“别打岔,我接着说。有个小名儿叫喜羊羊的秀才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先去跟那个粉裙妇人假装完婚,回头喜羊羊再另给他想辙。等送走了蕉太狼,同福客栈的女掌柜不乐意了。”“就是小名儿叫暖羊羊的那个?她怎么不乐意了。”“听说是当初他们俩好过,这个咱就不较真了,咱们就从喜洋洋送邢育森一直唱到暖羊羊来找喜羊羊要蕉太郎就完。”“行呀。”“那您挑角儿吧。”“别我挑呀,拣你会的先挑。”“别呀,拣您拿手的来呀。”“我是角儿,唱什么不拿手呀。回头我挑剩下的角儿你唱不了,让别人知道了,一定说我欺负戏迷,所以你先来。”“那……可就听我的了。您来个喜羊羊。”“行,再来个烤全羊。”“好嘛,牙还没好呢就惦记上吃了。”“那我光来喜羊羊呀?”“喜羊羊是正角儿呀,主要不还是听您的嘛。我前面来个蕉太郎,后面再赶个暖羊羊。行吗?”“你把‘吗’字去了吧。”“得,那就开始了。我先上场,馄……饨。”“是羊肉馅儿的吗?”“什么呀,您这么大的角儿连这都不懂呀?我上场前就得喊‘馄饨’俩字儿。”“我能真不懂吗?”“对,主要还是馋羊肉了。好,我上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十二)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这时,就听后台的傢伙点响起来了,“呛呛嘞呮呛呮,呛呛嘞呮呛呮,呛咚呛嘞咯呮呛呮……” 只见白面戏子在台上又是扭腰又是舞胳膊,脚下交叉着步子,在几个位置上来回迈,而且还越跳越喜庆,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这谁打的傢伙呀?我在地头儿上让喜羊羊送呢是吧?给我换小锣儿。” “台,台,台,嗒嗒台。” “啊,先生。”白面戏子冲大氅戏子道。 “啊,先生。”大氅戏子也冲白面戏子道。 两个戏子说话全都挂着戏韵。 “好嘛,俩大夫。”“哟!大夫你找来了?”“我找什么呀找?我叫你先生你别叫我先生呀?你得叫我老邢呀。”“好好,老邢老邢。”“啊,先生。”“啊,老邢。”“此一番狼堡之行,唉,你把本捕害苦了……”“谁害你了?让你结婚娶媳妇儿这是多美的事儿呀,你小子怎么还恩将仇报呀?”“欸欸欸,你演的谁呀?”“我不是喜羊羊吗?”“喜羊羊能说这话吗?”“那我说什么呀?”“这块儿你什么都别说,听我唱就行了。”“那你倒唱呀?” 后台的场面又响起来了,“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 “心中恼恨喜羊羊。” “仓。” “你逼本捕当新郎。” “仓。” “狼堡狼窝独去闯……” “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 这时白面戏子不唱了,拿眼看着大氅戏子。 “你唱呀?”“该你说话了。”“哦,共浴爱河常洗澡,喜结连理勤换衣。”“谁让你说这个了呀!”“那说什么呀?”“就几个字儿,秀才送捕头。”“啊,秀才送捕头。”“唉,分明是送本捕去喂饿狼……”“送捕头。”“免。”“送老邢。”“免。”“送蕉太郎。”“免!”“送……”“你想把我送哪儿去?” 此时又传来了台下的笑声。 “我想送你给我找大夫去。”“好嘛,还记着呢。”“废话,这我能忘嘛。”“行啦,要想大夫快点儿来,你就往下唱吧。”“我不能唱呀?”“怎么啦?”“我得跟你对对词儿呀。”“你一人儿唱跟我对什么词儿呀?”“这叫对得起戏迷。给你个便宜,你先说。”“这有什么便宜呀?头一句是‘老邢出门心不爽’。”“哦……对对对,是这词儿。第一句和第二句不一样吧?”“这不废话吗?第二句是‘秀才八卦袖内藏’。”“好记性好记性,那第三句是……”“第三句是……等会儿吧,你哪句不会呀?”“什么叫哪句不会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得对得起戏迷。你懂吗?快点儿说!”“将身且坐在大堂。”“你看,得亏对了不是。你这是第四一句。”“三一句。”“四一句。”“三一句。”“那第四句是什么?”“他一句不会!” “哈哈哈……” “第四一句是‘等候学长暖羊羊’。”“这‘学长’是……”“当初他们都是大肥羊书院念的书,这个喜羊羊管暖羊羊得叫学长。”“哦……明白了。听我的吧。”“赶快唱吧。” 只见大氅戏子身段一来做派一走就唱上了,“老邢出门心呀心不爽呀心呀心不爽呀,有秀才八卦就在那个袖内藏……” 后台的场面立刻随着,“曾曾唥增唥增唥增唥增增呀曾曾唥增唥增唥增唥增增呀……” “将身儿坐在客栈大堂呀……”大氅戏子接着唱到。 “曾曾唥增唥增唥增唥增增呀……” “后面跟着暖羊羊呀。”白面戏子也随之唱到,“暖羊羊把那大堂闯,叫声喜羊羊有话商量……” “说……”“我说什么说呀!” 台底下的笑声空前的响亮。 “这是什么锣鼓傢伙点儿呀?像话吗?你能好儿好儿唱吗?”“我够卖力气的了,我这儿可还疼着呢。”“照你这么糊弄,这辈子你也好不了。听我给你唱,老邢出门心……不……爽。”“仓!”“你唱!”“老邢出门……”“还没打傢伙呢!”“仓啷忒嘞嘚仓啷忒嘞嘚……”“不用你打!”“那你告诉我干吗呀!” “哈哈哈……” “我跟别人唱的时候没那么费劲过!”“也没人跟你唱呀!行啦,傢伙打完你赶快唱吧。” 傢伙点儿打完,大氅戏子把那四句也唱完了,然后干看着白面戏子。 “看我干吗呀?赶快报名儿!”“名角儿扁嘴伦。”“你报这名儿有什么用呀?先说‘秀才喜羊羊’,再说‘等候暖羊羊’。” 大氅戏子把这句白口念完,白面戏子就道:“走哇!” “嚯……声儿还够大的。” 接着,后台的场面就响了,“台,台,台咯呤台呤玎台,嗒呮台……” 白面戏子本来摆的是大花脸的架子,一听这傢伙点,立刻改青衣花旦的身段了,“暖羊羊……闯进了客栈大堂,叫一声喜羊羊我的情郎。” 白面戏子边唱着边用舞步来到了大氅戏子的身边,大氅戏子笑着就要拉他的手。 “去!我暖羊羊她妹妹是吗?”“暖羊羊不是女的吗?”“可暖羊羊长得壮呀!先给我打一个‘四击头’再改‘紧急风’。”“然后呢?”“然后就是‘哇呀呀’。” “仓仓叭嘣噔仓。” 白面戏子一亮相,后台的场面立刻就是:“啌啌啌……嘣噔仓。” “哇呀呀呀……”大氅戏子在哪儿“哇呀”上了。 “你‘哇呀’干吗呀!”“那谁‘哇呀’?”“我‘哇呀’!”“那你‘哇’呀?”“我哇……”“‘哇’呀?”“你都‘挖’干净了我还‘哇’什么呀?” 后台场面:仓啷忒嘞嘚仓啷忒嘞嘚仓。 “心中恼恨喜羊羊。” “仓。” “你逼小蕉当新郎。” “仓。” “怒气不息……” “嗒仓。” “大堂闯……” “仓……” “快快还某的蕉太郎。” “仓嘁仓。” “可恼哇!” “嗒仓。” “可恨!”接着,白面戏子咬牙发威,喉咙里发出一种愤怒的声音。 大氅戏子见白面戏子这般模样,看似心里在发毛,“你叼边儿上吃去呗,我不跟你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四十四)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我护食是怎么着?”“那你这样干吗呀?你吓唬谁呢?”“我吓唬你呢!你倒是说你的词儿呀?”“送捕头。”“我是暖羊羊。”“送羊羊。”“还接牛牛呢!”“接牛牛。”“行啦!还是我告诉你吧。啊,大学长,进得大堂怒气不息,为着谁来?”“哦……还是这老词儿。”“告诉你就老词儿了。那快说吧。”“啊,大学长,进得大堂怒气不息,为着谁来?” “秀才呀!”说着,白面戏子一把抓住了大氅戏子的衣领往前拎了几步。 “欸,你慢着点儿,别给撕了,这大氅我还要呢。”“我就为着你来!”“你为着我来?”“喳喳喳。”“哦……你会看病呀?”“去你的吧。”“什么叫去你的吧?我陪你唱完了戏,你该给我找大夫来了吧?”“你要真是扁嘴伦,没准儿我早给你找大夫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你还跟我这儿装蒜呢?真当我没看出你是谁呀?你是不是经常被老婆用锅底儿给拍出去?你儿子更厉害,冲着你大喊一声就能让你到九霄云外去。你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还经常说什么我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你?”“你都知道呀?”“就连你小名儿叫尿太狼我都知道,更别说你的那个偷偷摸儿摸儿的老相好儿了。”“你到底是谁?啊……看你那么白,你是羊村来的对不对?”“我姓奚。”“对,羊村西头儿嘛。”“哦我姓‘奚’就是羊村西头儿的。我要姓‘后’呢?那准是羊村后面的呗。”“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我承认什么了我!”“你就说你到底是谁吧。今天来你要干吗?耍着你狼大爷我玩儿呢是吧?”“不干吗,就是想扬个名儿立个万儿,刚才就是想再消耗一下你的体力。今天算你是倒霉催的,落在我手里了。你就乖乖地给我做一块成名的垫脚石吧!”“你放屁!” 接着,两个戏子就开始对视,身上的动作看样子也即将展开,一场大战在即。 后台这回响起了西方的乐曲,听上去很大气,能震撼人心,其中有肃杀和残酷的意味,而且害人的意思比要伤人的意思更浓烈一些。 慢慢地,大氅戏子的身形在往下塌,最后居然手脚如野兽一般都着地了,一口让人看见就想到血腥的利牙已经露出来了。 白面戏子的脸也好似越发地白了起来,最后居然变得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煞白的一张脸孔看着都吓人,简直就想是被冻死的鬼。 就在音乐越发激烈的时候,狼牙人和白面鬼交上手了。 狼牙人首先扑了上去,照着白面鬼的喉咙就咬。白面鬼没有和狼牙人拼力气,居然自己也露出了一口锋利不在其下的牙齿,同归于尽一般照狼牙人的脖子咬了过去,其形就像是即将冻死的人要喝口热血暖暖身子。 狼牙人立刻后撤身子,喉咙里的声音似在怒斥着,眼见白面鬼反而急追了过来,没有用自己的牙去迎白面鬼的牙,应该是受伤的缘故,用自己狼一般的手爪照白面鬼的脸就挥去,结果却反被白面鬼给咬上了,疼得“嗷嗷”叫唤,使劲甩着胳膊。 但是,白面鬼虽然被甩得脚都离地了,嘴却死死地咬着,但又不见有血留出来,应该都被吸到了肚子里去。 最后狼牙人实在没办法了,把胳膊使劲往怀里撤,用自己的身子把白面鬼给撞了出去。 白面鬼掉到地上后立刻又爬了起来,张开一口牙又咬了过去,对血的欲望甚至已经超过了饿狼,那好像是一种对食物的欲望。 狼牙人也不含糊,迎着也冲了上去。 就在两个戏子再次要交手的时候,后面的场面又变成了锣鼓傢伙点,而且之间的转换巧妙得很自然。 大氅戏子和白面戏子先同时往后台看了一眼,而后又把梨园行里刀枪架的功夫给亮出来了。 台底下又有叫好的又有鼓掌的。 两个戏子先互视着在台上转圈快速走台步,而后大氅戏子跟《武松打虎》里的虎形似的趴下,奔着白面戏子扑了过去。 他们彼此踩着急促的锣鼓点,在台上过来过去的,而后大氅戏子站起,彼此双臂互交打了三下,而后双双一旋身。 由于旋身的姿势漂亮帅气,又引得台下阵阵的叫好声和掌声。 而后,白面戏子急忙过去抓住了大氅戏子,但没有像武松似的抡拳便打,反而是又把嘴凑过去了,大氅戏子随着白面戏子吮吸的动作身子一起一伏的。 后台的场面随之一声一声的“仓”,当最后一声“仓”的时候,大氅戏子爬在地上就不动了。 白面戏子抹了抹嘴,脸上阴笑连连,刚要奔下场门,却陡见一人面前而立。 “欸?你是何人?”“打鼓佬啊。”“哦,刚才可是你在后面打的傢伙呀?”“反正那堆玩意儿自己不会弄出那些声儿来。”“那我们方才这厢……”“啊,我都看见了。”“看见也好,给我在江湖之上好好扬扬名。若是知晓的人少了的话……哼哼,地上这个也是你的下场!”“放心,会有不少的人知道今天这场绝世争斗的。”“算你识相。哈哈哈……杀了‘无命狼’也只是个开头,接下来我在武林中的名望要更上一层楼,我还要去打败更高的高手,最后连武林盟主我也要做上一做。哈哈哈……” 打鼓佬看着白面戏子下台了,之后转身冲台下道:“他想得倒挺美的,其实没过多久他就死在郎自伴的手里了。” 话音刚落,就从后台传来了一声白面戏子的惨叫。 “啊……” 又一个段子演完了,台下掌声。 “现在你知道‘无命狼’是怎么死的了吧?”窦旎纨向小铃铛问到。 “知道了,唱戏累死的。”小铃铛道。 “也不完全是呀。”“反正也差不多呗。” 说完,俩人都笑了,还有不少人也跟着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十四)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那个穿大氅的戏子嘴里露出来的狼牙是怎么回事呀?”后施容问到。 “应该是他猫腰那会儿,胳膊一挡脸,从大氅的领子里咬出来的。”冷悟情道。 “那个白面戏子的脸怎么后来那么白了?”田佩雨问到。 “或许是用了什么药石。”鱼爱媛道。 “到底是大戏班子呀!”后施容道,“《白羊楼》那出戏是谁编的?好像是出自喜羊羊的《武林外传》。” “我们就是借鉴了一下,不过这个形式是从贵族那两位没实话的那里学来的。”窦旎纨道。 “这相当于杂烩了。”小铃铛笑着道,“但愿大家伙儿没有觉出泔水味儿来。” “好嘛,你那意思我们是把剩菜剩饭给杂烩到一块儿了。”窦旎纨道。 “毕竟是初次尝试嘛,怕大伙儿吃不惯。”“我看只要别呛着就行了。” 笑声。 “咱们接下来要演的是……”“是一位艺人走向成熟的掌故。” 台口的牌子上这次写的是“吹笛人”。 台上先上来了一个拿着笛子的戏子,走到台前道:“唉!他们怎么就听不懂我的笛声呢?难道真是曲高和寡吗?不行,我得找个懂音律的,让他好好地给我的技艺一个说法。欸,那边儿来了一个。” 在前者《少年英侠》里演“赛铁口”的汝冬扬这回又上来了,手里有个招牌当盲杖,一边左右点着一边往前走着。 打背供:把算卦的铺户都混没了吗? “欸,这位先生留步。”“啊,这位客官是要算卦吗?算卦您可找对人了,咱们天下第一相面卦新鲜铁口好。瞧,红烧牛肉、鲜虾、鲍鱼……” “哈哈哈……” 打背供:相面还送营多面。 “不是先生,我不吃面也不相面。再说先生拿哪儿相呀?”“那客官是想盗墓吗?那还缺俩人儿呢。”“我也不要那张六万!不是那段儿了好不好。” 台下的人越发觉得有意思了。 “那客官是……”“我看您像是个懂音律的……”“等等,客官怎么看出我是懂音律的呢?”“你这杆儿点地的动静儿有鼓点儿的声音。” 打背供:这什么耳朵呀? “是吗?”“啊。”“那我怎么没听出来呀?”“这您可就不知道了,有时候一个人是不是有曲乐的天赋自己是不知道的,但不经意间就能显现出来。”“真的?”“可不是吗?”“那……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想让像您这样的曲乐大家好好指点一下我的笛艺。”“啊?那……客官就给我吹上一段吧。”“那您可听好了。” 只见,这个戏子煞有介事的把笛子一横,把笛孔往唇边一放使劲一吹,结果出来的响声太“奇异”了。 “这谁刚才放了一个屁呀?”“你怎么说话呢?我这是溜溜笛子。” 打背供:有溜嗓子的,没听说有溜笛子的。 “下面我可要正式吹了,先生你可扽大了耳朵听好了。”“我还得扽大了耳朵?” 接下来,那个戏子就吹上了,笛调是有高有低,笛声是有大有小,还有听不着的时候,不过他自己倒是吹得挺陶醉的。 打背供:这叫什么玩意? 等吹完了,戏子还问汝冬扬呢,“怎么样先生?是不是犹如天籁之音?让你都说不出话来了吧。” 汝冬扬“嘿嘿”一笑,“还……天籁之音?反正我不用掐指算都知道,就你这么一吹,指不定哪儿遭难呢。” 还挺灵的,紧接着就是一大帮人跑上台来,边跑边喊:“洪水来了!大伙儿快跑呀!” 然后就是汝冬扬的招牌被慌乱的人群给撞倒了,还给踩断了。 “喂!我的招牌!”“不要了!逃命要紧!”“往这面跑!”“往这边儿逃才对!”“不对!是这个方向!” 登时台上就乱做了一团,后台弄出来的洪水声急迫,声音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越的箫声响起,让慌乱的百姓们一下就镇静了下来。 “大家不要乱,我是月尊教的鄂哩,现在雷锋救援队已经来救大家了。” 又有一些行动整齐的人上台了,“请大家跟我们走,不要慌张,我们保证迅速带着大家脱险。” 队长冷悟情三令五申,一定要态度良好,绝对不许给受灾的百姓脸子看,也不许让百姓看到着急忙慌的表情,不能再给受灾的百姓增添任何负担。 “是雷锋救援队!我们得救了!我们快跟着人家离开这里吧!”说完,受灾的百姓们有秩序地跟救援队的人撤下了戏台,汝冬扬同样被人搀着下去了。 这时从后台又上来一个怪模怪样的人,蓝发蓝脸蓝须,衣裤却是通红的,“哼!叫你们平时只祭拜龙王不拜我洪水怪。哪怕给我摆碗酱猪蹄儿呢。” 打背供:追求倒不高。 “今天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现在是雨季,正是我发动洪水的好时机。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就算你们逃到高处去我也有法儿治你们。”洪水怪说完,也下场去了。 鄂护法和雷锋救援队带着百姓们又上台了,人群的脸上更平静了,雷锋救援队就是能给危难中的人们以信心。 “不好!下大暴雨了!” 后台的雨声大作。 “欸,这有一个山洞,就是小了一些。所有雷锋救援队的,把山洞让给百姓们躲雨,有雨具的也全给百姓,我们在洞外守护。”鄂护法道。 “是!”雷锋救援队的人异口同声。 后台响起了让人感觉温暖的乐曲,人间自有真情在,寒中之暖从心来。 台上的百姓都在让雷锋救援队的好心人们进洞躲躲雨,也有要让出雨具的,但雷锋救援队的人都谢绝了。 乐曲停下来的时候,洪水怪又上台了。 “哼!一会儿连这儿都给你们淹了!大雨呀!你就尽管下吧!哈哈哈……” “兄弟们,刚才都出了一身臭汗,咱们洗个痛快怎么样?” “好!”雷锋救援队又是异口同声,纷纷到雨中去又唱又跳,硬是把危难化做了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十五)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这时,洪水怪又在台旁出现了。 “哼!我让你们快乐!洪水呀洪水,给我涨!” 但是如此的危难还是没有吓倒如铁打一般的雷锋救援队,救援队这种乐呵的精神更是鼓舞了受灾百姓。 “别光让雷锋救援队的兄弟们挨浇!咱们也去跳个痛快洗个痛快呀……” 齐齐的答应声之后,百姓们也欢呼着来到大雨之中,与雷锋救援队的兄弟们唱跳起来。 先前吹笛子的那个戏子也高兴地从洞里跑到了大雨之中,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站定的地方已经离洪水怪不远了,接着把笛子一顺又吹了起来…… 几乎不能单用“难听”二字来形容了,其他人都捂着耳朵受不了。 下雨声立刻就没有了。 “喂……大家伙儿看呀……洪水退去啦……” 只见洪水怪已经倒在了地上,七窍都有红颜色的东西流出,“这……这是我……听过的……最难听的……的……”还没说完,演洪水怪的戏子眼一闭,脑袋一耷拉,也就不动弹了。 “喂……大家伙儿快看呀……洪水怪被消灭啦……把咱们的英雄抬起来呀……” 台上所有的戏子把吹笛子的戏子给抬了起来,大声欢呼着往台下走,被抬着的戏子兴之所至,手指头摁上了笛门又忘情地吹奏了起来,结果一下子就被扔在了台上。 因为别人的手都忙着堵耳朵,哪里还有抬着他的工夫,一个个喊着“难听”、“太难听”、“难听死了”,都跑下台去了。 戏子从台上站起来,揉着屁股,哭丧着脸,“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念完经打和尚!嗯……吃饱了你们就骂厨子!” “哈哈哈……” “小伙子,你很喜欢吹笛子吗?”这时,鄂护法走上了台,“让我教你好吗?” 戏子满眼是感激的泪水,“师父!”说着,他跪倒在台上。 接着,台上的灯光就黑了,再一亮的时候,吹笛的戏子又回到了台上,但是这次显得成熟了很多。 这时,一个戏子又上台了,边走边抱怨,“我说我们这村子里的耗子也太多了吧。帽子里做窝,灶台上钻锅,是被窝里下崽儿,房梁上耍泼。都快成精了!再这么下去,估计都要吃人了!唉,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吹笛的戏子一听,眉头一皱,回身下台了。 接着,一个地保装扮的人上台了,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河南府话,“这个耗子要是再这么下去,干脆这个村儿就让给耗子们住得了。他娘的,谁能帮俺们把耗子都撵跑喽,俺当时就给他二十……啊二十……啊二十个铜钱儿。” 听上去这个地保不像是结巴,应该是没想好应该给多少报酬合适,可能也有被气急了的缘故。 “地保可说话算话?”“废话!说了不算那是放屁!吔!刚才谁跟俺说话呢?” 吹笛的戏子问完了地保,立刻来到大街上吹起笛子,虽说还是不怎么好听,笛声中却有种与众不同的韵律,刺耳是刺耳,但不扰人。 “喂!大伙儿快看呀!耗子们都跟着那个吹笛子的走啦!”上台来的村民们纷纷奔走相告。 就这样,这个村里的鼠灾被解决了,当吹笛的戏子又回到台上的时候,村里的地保也回到了台上,握住吹笛戏子的手一个劲地摇晃,光笑不说话。 打背供:你拿人家当炒勺了是吧? “太谢谢咧,太谢谢兄弟你把耗子全给俺们撵跑了。不过你那笛子吹的也太难听咧,俺看就给你来俩大子儿算啦。” “哈哈哈……” 吹笛的戏子没说别的,使劲把地保的手甩开,然后下台了。 “吔!连俩大子儿都不要咧!”地保兴高采烈地也下台去了。 接下来台上可就热闹了,吹笛戏子悠哉悠哉吹着笛子,好像是全村的小孩子都跟着跑了出来,围着吹笛的戏子边蹦蹦跳跳地转圈子边拍着手唱道:“当地保,不守信。欠人恩,真丢人……” 诸如此类的言语,其声是越来越大,都快到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的地步了,可把地保给骂苦了骂急了。 “他奶奶的,以后谁要在俺这儿吹笛子,就他娘的给俺踹出去!俺说,你们这帮小崽子别弄了行不行!欸,别跟他走呀!回头把你们都卖了……”说着,地保跟着追了下去。 台上又一暗,突然传来了喊声,“又有人吹笛子咧!给俺轰出去!” 接着就是一阵喊打的声音,台上还有狼狈地“哎哟”声,然后台上一亮,只见汝冬扬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不是烂菜叶就是臭鸡蛋,在台上举着一小截短了的招牌杆子道:“你们打我干什么呀?我这是竹竿呀!” 打背供:你还回来捡个什么劲呀? 台下的掌声和笑声这回都与众不同了。 “鄂护法不愧号‘鬼响’二字,教的徒弟都非比寻常。”后施容道。 “是呀,几乎可说是有魔力了,不过那个算命的可就倒霉了。”田佩雨笑着道。 “我看他也是有点儿自找。”鱼爱媛道,“他都应该已经被雷锋救援队的人带到平安的地方了,还回来干吗呀?不就是一个破招牌吗?欸,冷大哥,你们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当然有啊。”冷悟情道,“受灾的百姓有时把什么心爱的或是重要的物件遗忘在灾区了,说什么都要去拿回来,我们就只有耐心地劝解,要是实在重要的话,我们就会帮人家拿回来,反正不能用什么重语气的话呵斥人家,不能再往受灾老百姓的心坎儿上添堵。” 这时,为了冷悟情冷队长的话,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 “冷总镖头说的话实在太让我们感动了。”小铃铛边说边站了起来,对冷悟情以诚挚的一躬。 冷悟情已起身向鼓掌的众人施礼,此刻再向小铃铛还礼。 台下掌声稍停息了一下的时候,窦旎纨道:“咱们老百姓太需要像冷队长和冷队长的雷锋救援队这样的英雄了。” “不敢当。还是老太公一直以来谆谆教导我们要助人为乐,我们大家才会有如此的情操啊。”冷悟情自谦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善终》(十六) ,最快更新痴人话梦最新章节! “是呀,老太公为我们留下的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呀!”鱼爱媛感慨地道。 “要是没有老太公,又何来我们雷锋救援队呀?”冷悟情同样感慨到。 “那就继续犒劳我们的英雄们吧。欸,小铃铛,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神奇是在无意间成就的,甚至是在巧合和误会中。”“是吗?那也太凑巧了吧?”“不信你往下看呀。” 台口的牌子:勤杂传。 一个枯瘦的戏子登台了,道:“唉,人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真是太有道理了。这几年学徒,真正的手艺没学成,勤杂的本事倒是会了不少。唉,得了,勤杂就勤杂吧,好歹也能混口饭吃,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谁能赏我这口饭吃呢。” 接着,枯瘦戏子在台上转开了圈子,还在四处踅摸着,好像在找差事。 这时,另一个戏子拿着一块牌子上台了,牌子上写:本府诚招侍卫。 那个枯瘦戏子看到了立在下场门前的那块牌子,可是好像因为不认字看不懂,遂另一个戏子开口了。 “小伙子,你想来我们府里试试吗?”“您这是……”“我们这是招侍卫呀?”“侍卫?” 这时,枯瘦戏子扭过头想了想,自语道:“侍卫……是不是就是侍从呀?那不就是勤杂的活儿吗?那我就试试呗。” 遂,枯瘦戏子跟另一个戏子说道:“是,我就是来试试的。” “那你有什么本事呀?”“我正经就是学勤杂的。” 打背供:从勤杂书院学出来的。 “哦?你会擒拿?” 打背供:听错了。 “好呀,今儿都招了一天了,也没见着个会擒拿的,你就到后面试试吧,跟我来。”说着,另一个戏子把枯瘦戏子往下场门那里带去。 突然,从下场门里跌出来一个人,“噗嗵”一声倒在台上,翻身爬起来以后飞奔下场了。 枯瘦戏子的头上:地有那么滑吗?站不住你跪在地上擦不就完了吗? 他应该是没有见到下场戏子一脸的瘀青,而后被带下了场。 台下应该有人在替这个枯瘦戏子捏着一把汗。 台上一暗一亮,有个武士模样的人大模大样地坐在一张大椅子上,用手巾擦了把汗,然后交给了身后几个家丁打扮的戏子,再而后接过一碗茶喝了几口。 这时,枯瘦戏子被带上了场,那个带他上场的戏子进来以后先向那个武士行了一礼,“哟,教师爷您辛苦了。” “嗨,累点儿倒还没什么,就是挑不出一个像样的。”说着,家丁把武士的茶碗也给接过去了。 再看那个枯瘦戏子,进来以后第一件事是从怀里掏出一块抹布,跪在地上开始擦地。 那个武士一见不怪反喜,边笑边点头,还看了别的戏子一眼,示意夸赞。 头上:行,还挺勤快的。反正也打了半天了,干净干净也好。 枯瘦戏子勤杂的功夫看似不弱,一会儿就把台上给擦好了。 “行啦行啦,起来吧。啊。” 枯瘦戏子依言起来了。 “我听他说你会擒拿是吗?”“啊?啊,是,我是学勤杂的。”“那你很能打喽?”“能打?啊,我是很能打。” 枯瘦戏子边说边做打扫的动作。 武士头上:这是哪路擒拿的招式呀? 然后武士又指着台上的刀枪架子问道:“会使傢伙吗?” “会呀。”说着,枯瘦戏子走到了刀枪架子后面,抄起了斜立在墙边的大笤帚。 “呀!”武士大怒,把枯瘦戏子吓了一大跳。 “你小子太张狂了!敢这么瞧不起我!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用破笤帚把我怎么样?你看招!” 就在枯瘦戏子还想解释一下的时候,武士居然滑倒了,而且把刀枪架子还给带倒了,连架子带刀枪全都压在了武士的身上,遂就不动弹了。 打背供:地擦得太干净太滑了! 然后带枯瘦戏子上来的那个戏子头上:不是擒拿手吗?怎么改无影手了?别是真人不露相吧! 枯瘦戏子也傻眼了,看意思要过去寻求帮忙,想把武士给扶起来,结果一靠近就把台上其余的戏子都给吓跑了,只剩一人尴尬地留在台上,紧接着台上的灯光又慢慢暗了下来。 台上又一亮,后面的乐曲又响起来了,其意味中充满着无奈。 枯瘦戏子拿着笤帚在扫地,上来一个戏子好似无意间认出了他,立刻又找来了一帮戏子上台来,一起冲着枯瘦戏子施礼,然后比比划划的。 打背供:拜师! 枯瘦戏子一个劲地摆手摇头,可只见那些戏子又作揖又鞠躬的,简直是盛情难却,最后把枯瘦戏子给逼得直往下场帘那边躲,实在受不了就把手里的笤帚往其中一个戏子手里一塞,而后逃下场了。 那得到笤帚的戏子立刻眼笑眉飞,双手举着又蹦又跳,就好似得到了神兵利器一般。 台上别的戏子们眼馋了,立刻就一拥而上疯抢了起来,抢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枯瘦戏子又上台拿着大笤帚扫地,一个满面凶相的戏子上台了,手里还拿着把刀,一上来就用刀尖点指枯瘦戏子,使其又是一惊。 只见那个拿刀戏子又冲枯瘦戏子比划上了。 打背供:比武较量! 枯瘦戏子更吓坏了,先是摇头摆手都不行,而后用手里的大笤帚自卫,结果被一刀砍下了笤帚头,他扔掉笤帚柄就再次逃下台去了。 接下来,枯瘦戏子就在台上不停地奔逃,好似无休无尽。 最后,枯瘦戏子他来到了一个和尚的身边苦苦地哀求。 和尚点了点头,带着他又下场去了。 这时,后台的乐曲也停了。 打背供:不知多少年过去了。 台上的灯光此时比较暗淡,枯瘦戏子是一名僧人了,面容也已经衰老了,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无力,还是在扫地,但好似在一处藏书的地方,因为台上有书架和满书架的书籍。 这时,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僧人蹑足潜踪,偷偷地潜了进来,似是浑没察觉到枯瘦戏子的存在,在书架上一通翻找,应该是找到了一本自己想要的,而后就悄悄离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