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韧剑》 《疾风韧剑》正文 序言 本书的主旨,是本着写一个青少年不断从挫折中成长,以青少年一贯喜欢的武林为背景,想像自己是武林中已掌握有不错武艺的情况下,如何在武林江湖中生存,就如已在校学习了不少知识、技能的学生,在毕业走向社会时,该如何面对、适应和生存? 我有这个想法,正好是我1999年中专毕业准备步入社会之时,而在我有这个想法前的一年,即1998年,我已经在暑假期间创作了一部自名为《剑笑江湖》的小说,这小说是现在我写的这部《疾风韧剑》的雏形。虽然《剑笑江湖》写的并不好,里面的内容却正好适合我将其提炼、表达出这一创作的动机提供基础。 在1998年时,我深受戊戟的《江湖传奇》《黑鹰传奇》和金庸的《飞狐外传》《笑傲江湖》这些小说的影响,在看了这些小说之后,就想自己也创作一部,就先写了所谓的《剑笑江湖》(现在重新看回,感觉内容与书名并不贴切)。而在我读书期间,我总听父母说,社会如何如何险恶,人心如何如何复杂,因此在我毕业准备走进社会期间,不禁茫然和感触:“自己就要步入社会了,我能在社会立足,能赚到养活自己的钱吗?”这,就是我写作第二章崔小韧“忐忑憧憬”般的心态。虽然,之前所谓的《剑笑江湖》如今已被我改的得面目全非了(不过骨架还在),但是初衷却没有变,这部小说也是以这样的初衷而至使我完成的。 从1999年准备创作这部小说,到如今2013年5月才完成,前后经过了13、14年的时间!这是多么迈长的一个等待! 事实上,一直以来我都渴望着尽快完成他(我已将这书比作我最要好的朋友甚至儿子……),但是现实的生活需要我赚钱,1999年年末我也正好写电脑技术类稿有所成绩,后来更能在这方面赚到生活所需要的钱,于是毕业初的几年,辗转于工作和写作之间,后来感到写电脑技术稿的确能维持生计,不惜全职写稿,做一名ho,做一名自由撰稿人……只是,写电脑技术类稿件和图书,毕竟不是我的初衷,于是最近一两年我准备写长篇小说,以完成这多年以来的心愿…… 因此,这部小说是我在2011年年中开始正式写的。从另一方面看,我也幸而经历了这许多年才完成这部小说,这让我从社会、生活中历练了许久,并就文学写作上有所磨练,才让我有现在这个写作功力完成他,写出自己满意的效果。 而在我写电脑技术类稿的这十多年间,我虽没有认真的写这部小说,但都一直都在想,都从生活和平时看的影视中留意有没有与我构思的这部小说相关的地方,而在我涉足社会以来,对社会、对工作的一些感悟,让我越来越想将这部小说写出来,甚至内心发下狠誓一定要完成他…… 等站,能提供条件给作者,想到初衷、构思好大纲、写上一两章后,就能发表,但是这部作品我不能这样做。 事实上,我真的衷心佩服、羡慕那些可以写了一章就发表一章的作者,就像《火影忍者》《海贼王》这些漫画的漫画家一般。我也许蠢吧,总不能这样写了一章就发表一章,而是需要从头写到尾,的确充分展开、了解情节后,并首尾呼应,才敢于发表。 真的,即使让我充分构思好大纲,我也不敢写了一章就发一章,只因往往一个很小的细节,或书中未曾想到的一个小问题,几许就会响应全篇作品的内容,这样一来,前面已发表的内容,必将一改再改,这将严重影响读者的阅读,进而对不起读者…… 正是因此,《疾风韧剑》是我几近写好,已写到大结局时,并完全整理好后,才敢于发表的。 其次,我为这部小说想了两个名,一个是气势、文雅的《疾风韧剑》,另一个是通俗、直观适合网名的《我要做大侠》,这两个名我都是极喜欢的。 最后,限于个人能力,小说中几许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请读者们指正。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人对事物的看法、感悟,都会有所不同,作品就是作者表现自己思想的地方,尤其是长篇小说的大型作品,所以我很乐意不断修改自己的作品。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本小说的历史背景 作者写这部小说,具体没有哪个朝代背景,历史背景就是古代,毕竟是武侠嘛……:p 这,主要是因为这本小说不需要朝代背景,如此一来,作者也不想被哪个朝代背景所掣肘,这会制约文学的创作。 如果硬要说历史背景,那只能是清朝初期最为适合,所以里面的官名、地方名称和地图,我都是以清朝作参考的。而且,作者查到,只有明朝后期才开始有镖局的出现。 但清朝不会有“安武大都统”这样的称呼,一般会以满、蒙、汉种族区分,比如汉军是什么旗都督等,但这部小说并不是说种族的,也不需要说种族,因此就不区分了。 只是,这部小说不得不需要提及两个朝代名称,为了写作的方便,作者在小说中所说的朝代为“青”,以“青”代替“清”,即在朝代次序上是“清”,但具体又不是“清”,而之前的朝代为“萌”(是在历史的基础上虚构的两个朝代名称)。 其他小说中常提到的“反清复明”,在这部小说里,却成为“反青复萌”了。o 实在,在作者心中,并不想为这部小说设立具体历史朝代背景。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稚气崔小韧 练武-上 临近黄河上游以南的一条村庄,名曰崔邑村。 这崔邑村北靠连绵群山,南依清澈小溪,远离繁闹城县,因而颇得山光水色,村落间也相当祥和安谧。 沿溪的上游有一坐青山,山的侧面有一堵约莫丈余高的峭壁,在峭壁之上却有一条引伸向里面的曲道,曲道上不知何人印下了连串足迹,一路延向后山。但听后山中隐约传来托托木剑撞击之声,声音越传越密,显是过招越来越快。 突然,传出一道慈和却带有严威的声音── “以守为攻,以慢打快,敌先我后,一击即败!” 突然,啪的一声两剑相交,正在比划着的两人各自跃开。 在右边的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少年,他面目俊朗,但稚气未消,正感惊讶与疑惑地望着左边的妇人。这位妇人云鬓高挽,穿着一件朴素的浅蓝绣花布袍,流露出一种慈祥、温和的美感。但她却目光熠熠、凛然有神,手上正拿着两把木剑,其中一把是刚才过招时,从青少年手里用木剑贯注内劲粘过来的,由此想来她年轻时准是一位武功绰越的武林中人! 原来这位妇人名叫颜如月,年轻时是一位吒咤武林的女侠,也是与拾尘宫的慕容燕一起,成为响彻武林的“飞灵双凤”。不过,早在十六年前她已不想再生活于刀光剑影之中,便与夫君一起隐归深山,过着平静、愉悦的日子。这天天气正好,于是她便和往常一样,领着儿子崔小韧来到后山练武。 当下颜如月道:“韧儿,这招‘疾风劲草’的招式练得不错,可是那十六个字你却领会不到。刚才你不应该挡住我的来剑,而应闪开,若然这招我不是架上你的剑,而是直刺那就危险啦。” 那青少年搔着后脑不解地道:“娘,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飞掣剑术的最后一招跟前面越打越快的招式不同?用这么慢的招式还怎能以守为攻?” 颜如月慈和的微微一笑,道:“这就是‘疾风劲草’的精要所在,这招剑法可不同其他招式,只要苦练一段时间就能学会,它需要从临敌的经验中掌握。” 崔小韧越听越觉得奇怪,心下寻思,怎么练的招式需要从临敌的经验中才能学会? 他正想再问,却听一道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韧,佛尘无息!” 崔小韧转过身来,只见后山树林中转出一名头发与齐胸胡髯都已现花白的四十来岁男子。但见他浓眉大眼、面容慈祥,穿着杏黄布袍的身躯壮健挺拔,正是崔小韧的爹崔寺安。 崔小韧脱口急道:“爹,你也来啦!” 崔小韧知道他爹正要自己习练他教的封神掌,于是不敢怠慢,立个起手式就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这封神掌共有六掌,其中“拂尘掌”为封神掌的第一掌,除了起手式“佛尘无息”外还有五个招式。 颜如月瞪着崔寺安啐了一口道:“你就喜欢打扰我教韧儿练剑!” 崔寺安陪笑着走了过来道:“月妹,别生气,是不是小韧的剑练的不好惹恼了你?我来教训教训他!” 崔寺安说罢,作势要上前和崔小韧过招,却见颜如月急道:“你不来惹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这般的装模作样!” 崔寺安见说,拉过颜如月的手,微笑道:“好啦,不跟你逗,我向你赔罪好了。” 颜如月见状,羞涩地摆开他双手,柔声叫道:“谁跟你逗?一把年纪还没点正经!” 颜如月语音一落,只见“哧”的一声笑声传了过来。 原来崔小韧练武不专心,听了爹娘的说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崔小韧笑出声来,顿觉不妙,忙伸了伸舌头,继续装模作样地练了起来。 却见颜如月面上突地一红,指着崔寺安轻道:“都是你!”顿了一顿,望见像蛋黄般的太阳已渐落西山,续叫道:“我先回家做饭,你俩再在这儿练一会就回家吃饭吧!”说着,将两把木剑递给崔寺安,即向山腰走了去。 崔寺安“嗯”的答应一声,望着颜如月的身影渐没丛林,再转过身来看崔小韧练武。 看了良久,崔寺安摇了摇头,喝道:“‘金刚不坏’这招是这样练的吗?出掌须刚劲有力,怎么像没饭吃一般?” 他顿了一顿,续道:“来,与我拆招!”说着放下木剑,运劲于右手,一招“佛尘无定”已攻向崔小韧左肩。 崔小韧见来势迅猛不敢怠慢,身向右侧同时运劲右腿,以在右闪的同时横扫他爹的下盘。那料他爹的招式只发到一半就已经转用“罗汉掌”的一招“罗汉劈山”,突的左掌斩出,再往崔小韧左肩斩落。 原来他爹知道崔小韧对封神掌的招式已经熟透,往往招式刚展开来,就已经知道如何拆解甚至还击,因此不等招式用老,就顺着“佛尘无定”的招势急换招式。 这封神掌在开始练习的时候,先练第一章的内功,再到第二章的步法,有了前面的两个基础后才练封神掌的六掌掌法。其中,这六掌掌法除了第一掌佛尘掌和第二掌罗汉掌外,还有第三掌卦神掌、第四掌玉王掌、第五掌慈悲掌和第六掌金刚掌。每一掌都有六招,每一招之中又有六式,前四掌都攻守兼备,第五掌只守不攻,第六掌则只攻不守。全掌有柔有刚,每一招的六式都隐藏有连绵后着,因此虽则仅共三十六招,但招式之间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当下崔小韧势向,已经收不回来,眼看正要被击中,却见他似早已料到他爹会左右夹攻一般,迅速顺势转身跃到他爹背后,并运劲左掌一招“哪吒转世”化守为攻,击了出去。 崔寺安脱口赞道:“好一招‘哪吒转世’,用得好!”语音一落,弯曲身子,蹲下向后扫出右腿,使出罗汉掌的一招“伏虎摆尾”。这招“伏虎摆尾”原本是要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击出一掌的,然而这时崔寺安上盘受攻,如果同样出掌只会双掌相交。但他深知自己的内功远胜于儿子,因此不想冒然出掌,而灵活巧妙地化掌为腿。 只是他也知道儿子的这招“哪吒转世”不但可以化解自己刚才双掌的攻势,而且倏然闪到自己身后的攻势还有再攻和防身各一的两个后着。自己这招“伏虎摆尾”改从下盘攻出,虽说同样转守为攻,化得极妙,但后着却全是防守,只要崔小韧接着“哪吒转世”的后着连攻,自己必然危险。 果然,崔小韧下盘受攻,却不挡不避,顺着转身的攻势,左腿一蹬即凌空跃起,右腿倏然横扫他爹的右肩,正是接着“哪吒转世”这招的后着用上了佛尘掌的第四招“佛尘飞扬”。 这招的攻势着实凌厉,虽说表面看上去破绽百出,只要使用“三两拨千斤”随手拉住崔小韧的右腿,崔小韧就要扑倒。可是崔寺安知道这招“佛尘飞扬”隐藏有连环脚的后着,不宜就势一拉,同时他也不愿硬挡硬接而伤了儿子。却见他迅速使出罗汉掌的第五招“降龙下凡”,双手撑地,盘了个圈,双腿向崔小韧的小腹踢去。这些变招瞬间完成,尽管崔小韧出招在先,却还是被他爹攻了个先着。 崔小韧见状不禁一惊,意想不到他爹竟会从下向上攻向自己的中路,而且撑在地下的动作比自己站着先出的招数还要快。当下,百忙中慌乱地双拳击在他爹的脚掌上,消去转身和横扫右腿的劲势。崔小韧站定正愕然为何自己会无意中将佛尘掌的起手式“佛尘无息”化掌为拳地用时,却见他爹已盘旋跃起,又攻向了自己。 两人越斗越紧,相互比试了百余招,将封神掌的三十六式翻来复去地用了一遍又一遍。 大凡武学的招式,虽说练的时候只是生搬硬套逐招逐式地练,但是在练熟之后,这些生硬的招式就会逐渐贯通,从而游刃于当前比试的不同招式之中。招式越练的熟练,过招之时就越灵活,其威力也随之越厉害,所谓“熟能生巧”正是这个道理。刚才崔小韧愕然自己不自觉间化掌为拳用,就是这个原因。 再者,在比试之中,用不同的招式都会有不同的效果,因此这套封神掌虽然只有三十六招,可是每招的六式其后着变化多端,使得两人斗得甚是犹酣。尤其是崔小韧,每每在自己将招式发挥得淋漓尽致之时,却被他爹从自己意想不到的方位中化解,而且所用的也是封神掌中自己本已深熟的招式。 原来这是崔寺安刻意如此锻炼儿子的,他深知自己的内功远胜于崔小韧,不少刚猛的招式和过硬的碰撞都化刚劲为灵巧,以让崔小韧更加熟练封神掌各招式之间的变化,引导他在怎样的情况下用哪些招式最妙。也正因此,当下崔寺安只用了三成左右的功力,且每出一招都迁就着儿子而放慢速度,每每在紧要关头才加快出招来化险为夷。 两人斗了良久,崔寺安突然叫道:“你娘教的灵迤身法你丢了吗?怎么不用!” 崔小韧点头答道:“是!”说着,双腿一盘一晃,随即像少女飞舞般晃过了他爹攻来的右腿,正是灵迤身法中的一招“灵旋迤逦”。 这灵迤身法乃灵迤轻功的入门步法,原本专给女子所学,但崔寺安不会任何轻功,因此只有她娘教了他这套灵迤轻功了。灵施身法既专给女子所学,一招一式之间自然姿势韵致、优雅,但如是一般的浓眉大汉使用,则教人忍俊不禁、心肉徨徨。幸好崔小韧是一个清秀、俊俏的青少年,使用起来另有一番的飘逸潇洒。 崔寺安微微一笑,很满意儿子闪避的身法。但他知道即便如此,崔小韧也未发挥出全部所学,于是倏然双腿一蹬,跃到放置木剑的地方,拾起木剑抛向崔小韧道:“来,三套一起用。” 崔小韧接过木剑再次答应,却见他爹已迅速之极攻了过来。当下,崔小韧不暇思索,提起木剑直刺他爹攻来的右掌。 崔寺安见状,也不敢强攻,右手抖转,往崔小韧的腰间迅速抓去。速度之快已不容崔小韧细想,只见他左脚一晃,一招“疾风狂澜”的灵迤身法将身子闪向了右边,同时抖转木剑直往他爹的咽喉刺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稚气崔小韧 练武-下 危急间,崔寺安不慌不乱,一招“王母摘蟠”伸指往刺来的木剑剑身中只一弹,即将木剑给震了开来。 就这么一弹,崔小韧已感到握着木剑的虎口隐隐生痛,几欲握不住而脱手掉下,那边他爹的左掌却已向自己的胸口击落!崔小韧见来势凶猛,忙向左侧,提起左掌一招“罗汉劈山”直削他爹击来的左手。 但见崔寺安喝道:“你不要命了!该用“降龙无悔”攻我胸口!‘罗汉劈山’虽可伤我左手,但你的左身却不保呀!” 果然,由于崔小韧侧过身子来削他爹的左手,自己左身的腰间着实是一个大大的破绽,虽说如果对方向自己攻击,那对方的左手也受伤不轻,但这个拼着两败俱伤的打法,显是崔小韧吃亏。 崔小韧却不解地道:“哪有人会不顾自己的身体继续强攻?如果他打伤我的腰腹,那他的左手不也就重伤了吗?” 崔寺安见说,却自叫道:“武功高过你的人当然不会拼着两败俱伤,但是打不过的却再也愿意不过!”说着,重重一掌向儿子的左胸击落。 崔小韧慌忙侧身避过,却左腿站立不定,几欲向后倒下,忙顺着跌势用右脚向后盘了一步放才站稳。 崔寺安见儿子出招慌乱,也就停下手来,却见儿子正愤愤不平地站着,显然怪责自己刚才出手太重,乃至想反驳自己当才所说的话了。 崔寺安叹了口气,道:“唉,孺子不可教……”他顿了一顿,续道:“我叫你用灵迤身法配合飞掣剑术和封神掌用,你怎么就忘记了?” 原来,每一种武功自创立之后都自成一格,若非对所用的武功招式已经熟透,在比试时是很难混合使用各种不同武功的招式的,因此崔寺安就让儿子用灵巧轻逸的灵迤身法,配合着飞掣剑术和封神掌这两套凌厉的武功来使用。 崔小韧见父亲说自己“孺子不可教”更是愤然,正想反驳“如果他打不过我,那认输就是了,为什么要拼着两败俱伤?”但后来听见他爹说出自己的不是,才渐渐想起刚才他爹在伸指弹木剑之前,可以顺着当时的剑式用飞掣剑术“笑天指月”的后着化解,但当时刺出的剑却只以直觉惯例地刺出而已,完全想不起使用飞掣剑术的招式。 想到这里,虽然为刚才的事还是有点恼气,但怒愤却消了一大截,乃至油然间羞愧起来,只呆站着低声道:“我……,我……”地说不出话来。 崔寺安见儿子已有悔过之意,续柔声道:“好了,好了,别灰心,三套一起用,再练一会就回家吃饭吧!” 崔小韧转愧为喜点了点头,道:“是,看剑!”当即提起精神,抖转木剑即往他爹的胸膛刺去,正是飞掣剑术的“笑天指月”。 这套飞掣剑术招数达九九八十一招之多,在这八十一招之中,第一招只有一剑,第二招只有两剑,如此类推,直至第八十招则一招之间要连续使出八十剑,因此这套剑法越使到后来,剑招越快、越密。 当下,崔寺安见来势甚快,不再伸指将来剑弹去,却是伸手向外推出,使一招“金刚佛尘”右手长袖向木剑挥了出去。 崔小韧只感到一阵强劲的内息向自己涌来,知道再行强攻只会折断木剑,于是双腿一盘,使一招“哪吒转世”转过身来,待他爹这一掌挥出,刚好空出右胸之际,迅速举剑直刺他爹胸口。 危急间,崔寺安推出左手,正要用“王母摘蟠”弹去来剑之际,不料崔小韧这招只是虚招,他剑刺到中路,接着一招“习习随影”的身法急弯向下,倏然运劲左手,一招“伏虎摆尾”罗汉掌攻向他爹的小腹。这些变化煞是快捷,崔寺安不暇细想,右手抖动,架住儿子攻来的左手。 可是崔小韧也不强攻,感知他爹用手挡住这招的攻击之时,已经急收左掌,来个“婆裟徊徊”的身法快速回转身子,再以一招凌厉的飞掣剑术直往他爹的腰间削去。 原来,自从颜如月传了这套灵迤轻功给儿子之后,崔小韧见身法奇异有趣,反倒最用心练习这套轻功和身法。而这套灵迤身法的招式本来就不多,他兴致勤学,不知不觉间却将这套身法学了个精透,加上他正当年少,身子细小,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逼得他爹一时间也占不了上风。 崔寺安见儿子身法这般灵巧快捷,心里很是欣喜。他使一招“哪吒转世”迅速转向儿子的左边,再双掌一送,一招刚猛的“降龙无悔”运劲攻向儿子左身。崔小韧也不等剑招使老,在他爹快速转身之际,也使了一招灵迤身法闪了过去,同时横过剑来再削他爹双掌掌心。 两人这般拆了数百来招,但见一个掌风呼呼,吹得旁边的树枝吵吵地响,一个穿来插去,剑影弥漫,轻灵的木剑招招不离要害,将两人都罩在了剑网之中。两人就如两只蝴蝶遍遍起舞一般,好不犹酣!虽然此时初夏刚致,但两人早已斗得汗流浃背,崔小韧的呼吸也已经明显急促了起来。 这套飞掣剑术越打越快,加上崔小韧右手舞剑,左手击掌,双腿也不时地活用灵迤身法,全身都是武术的精华所在,因而逼得他爹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加快了封神掌的出招,同时也渐渐用上了七八成的功力。 由于崔小韧有剑在手,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崔寺安一双肉掌对崔小韧的木剑,而他也将木剑以真剑对待,这样在兵器上就先是亏了一截。且崔小韧也熟透了封神掌,知己知彼,这么一来又亏了一截,使到他爹双掌往往刚击到半路,崔小韧的剑尖就像长了眼似的,跟在他的掌心之前,逼得他不得不收掌还身。就在他收掌期间,崔小韧的木剑也跟着削去,因此崔寺安渐渐变得守多攻少了。 只是,尽管崔小韧占尽优势,却也不见占有丝毫上风,他爹依然稳操胜券地以一套封神掌应付,每在紧要关头,还是从崔小韧意想不到的方位中攻去,同时他也守得极端严密,拆了数百来招,崔小韧依然找不到他爹有丝毫破绽。 两人又斗了半天,只见崔寺安倏然从崔小韧跟前急速跃上半空,双掌齐向崔小韧双肩击落,在崔小韧正要横剑削他双掌掌心之际,他急收双掌,在半空双手一盘,弯转身子倏然跃到崔小韧背后,再双掌齐出。 这些招式变化之快,直教崔小韧难以置信。 崔小韧知道,就在这瞬间,他爹已经分别连用了封神掌“金刚不坏”、“佛尘无定”和“降龙无悔”这三招的其中一式。而且他感到刚才他爹跃在半空击出的“金刚不坏”那一掌实中有虚,虚中有实,着实妙极。如果自己不用剑去架,他爹就双掌击出,是为实招。但如果用剑去架,则立即转为虚招,再借“佛尘无定”这招之势跃到背后,并击出刚猛的一招“降龙无悔”。 不过,崔小韧与他爹过招已习惯为常了,虽见他爹身法倏然加快,愕然之感却也一闪即逝。当下,深知他爹身后双掌的攻势凌厉之极,于是迅速一招“踏影行风”轻功,当空跃起以天马行空的步式向前大迈一步,同时一招“灵旋迤逦”转过身来,再以一招“冲澄一刺”的剑招回刺他爹咽喉。 崔寺安见儿子变招之快、使用之准已大超自己所料,甚感欣喜,但当前来势迅猛,不暇多想,也不想硬接,于是一招“菩萨超渡”向侧跃了开来。那料崔小韧在使用“冲澄一刺”时已经暗伏“灵旋迤逦”身法和“挽花狂澜”剑招的两着,先以极快的身法转过身来,再一剑直向他爹的左肩削落。这些变招当真快极,那容崔寺安留有暇思?他情不自禁地就双掌忽合,一招“罗汉合什”夹住了剑身。 但听“啪”的一声,崔寺安手上夹着的木剑断开两截,崔小韧顿觉手腕虎口一阵麻痛,手握的半截木剑也给震了开来。这套封神掌崔寺安可谓炉火纯青,而且早已做到收发自如的境界,只是崔小韧的飞掣剑术实在太快,当下已超出崔寺安所能控制的能力,而崔寺安夹着木剑的时候虽然收住了招式和内劲,却收不住出招的余劲,也正是这些收不住的余劲将崔小韧的木剑给震断了。 两面断剑,呛啷落地,随之有一道柔和、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呀,我削好的木剑都给你折断了!你这么狠劲,怎不将余下的都一并折断?哼!”只见从后山的树林中转出一位似骂含笑的妇人,正是崔小韧的娘颜如月。 原来,她回到家做好饭后,等了父子俩良久都不见回家,就到这儿来看看,不料正巧遇着崔寺安在不自控的情况下震断了木剑。 颜如月关切的走到崔小韧身边,拉过他的手来看,冲崔寺安道:“你呀,这么用劲,家里的剑都给你废了,也不顾住韧儿,要是弄伤了他的手腕,你说怎办!” 崔寺安陪笑着道:“月妹,对不起,我明天再给你削一把吧。”顿了一顿,见天色已暗了下来,续道:“原来已经这么晚啦,月妹、韧儿你俩都辛苦了,咱们回家吃饭吧!”颜如月轻轻一指崔寺安,道:“你还知道吃饭?叫儿子陪你过招这么久也不害羞,儿子饿了你也不理!” 崔小韧见说,急道:“不是的,娘,我没事,娘不要怪爹爹。是爹爹他教我练招的,今天我将那三套武功练得更熟啦!”崔小韧知道他爹平时对自己虽凶,不过也是为了教自己练武,因此在他心里面还是很感激父亲的。但见他续道:“不过娘不说吃饭,我不觉肚子饿,一说起吃饭呀,肚子可饿得几乎打起鼓来啦。” 颜如月冲着崔小韧轻轻一笑,道:“好,好,你肚子饿,先回家吃饭吧,我和你爹随后就到。” 崔小韧道:“那好,我先回家啦。”说罢,便欢喜地像兔子般崩崩跳跳地走过山腰,来到丈余高的峭壁间,运起灵迤轻功,下到山来,再向山下右边的小路走去,约莫跑了十来丈远,即见有一个只有十余户人家的村庄,正是崔邑村。在村里面有一间小寺庙,靠近寺庙的一间简陋茅屋就是崔小韧的家。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安谧崔邑村 崔小韧刚要冲进屋子,却见邻家的崔伯伯正坐在门前闲暇纳凉,于是对崔伯伯欢声叫道:“崔伯伯,吃饭了吗?娘亲刚做好了饭,不如一起用膳吧?” 原来这崔伯伯年壮之时曾是一位江湖郎中,他已游历江湖十数年,后来年老了才安居村中,闲时给村中的小孩说说当年没少遇到江湖上的趣文轶事,或给他们讲一些书经,而崔小韧与村子里的小孩子一样,自小就很喜欢听这位崔伯伯讲故事,大家都很喜欢他,崔小韧听他讲述那些大侠的故事,更没少憧憬的,内心之中常常做起了自己的大侠梦。 崔伯伯见是崔小韧,也呵呵地欢笑着道:“呵呵,不用了,我家里正在煮,你吃吧。小韧真乖。”崔伯伯说罢,却见屋内冲出一个小男孩来,对崔小韧叫道:“小韧哥,你回来啦?我和阿花到处找你玩呢,就是找你不着,你躲到哪去啦。明天我们再玩大侠捉山贼的游戏,好不好?”崔小韧歉意的笑道:“阿成,不好意思,我……”心下却知不便说出自己到了后山练武。 却见那小男孩冲他扮了个鬼脸,笑着吟道:“小韧哥,心向善,每朝夜,勤练剑,一心要,做大侠。”唱罢,哈哈的笑着。 原来崔小韧的爹娘常带他到后山练武,本意不想村民知道,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长年相处之下,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崔伯伯便仿照三字经,编了这首童谣出来,给一众小孩玩耍吟唱,这小男孩是崔伯伯的孙儿,因而最常在崔小韧面拿来前取笑他。 崔小韧见状,笑骂:“阿成,你又来取笑我了?看我怎样整治你。”说着,作势要去捉他,那小男孩吃惊,嘻笑的冲回屋去,崔小韧却笑着在门外叫道:“我现在先回家吃饭了,改天再和你们玩吧。”说罢,便回到屋子里去。 崔邑村只有十来户人家,却设有一座小庙,石匾上刻着“姜太公庙”的四个塑金大字。在庙内有一座手捧玉符金册的姜太公大型石雕像。这间寺庙虽然不大,约莫两丈来宽,但姜太公的雕像却不小,差不多二丈来高,直顶至庙内的横梁。这座姜太公雕像鹤发红颜,双目炯炯,银髯拂拂,高大魁梧,正神威地踏着雕刻者遐想出来的半圆台阶形状的封神台供人参拜,看情景似正在宣读着封神册,真可谓栩栩如生,极是神威慑人。 原来这间小庙的庙祝世代相传,崔寺安正是相传下来的庙祝。崔寺安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荒僻的地方有这么一间小庙,他从祖辈相传中,只知道继承代代相传的封神掌,并看守这个小庙。 可世事往往就是难料,在一天晚上,正值年壮气锐的崔寺安在庙内愁思着找媒人、为自己找个伴之时,忽然有一个身受重伤的红衫女子闯了进来,本性憨厚善良的崔寺安在救护红衫女子之时,双双渐生情愫,这名红衫女子也就是崔小韧的娘颜如月。后来,经过诸般曲折艰辛,颜如月与崔寺安结成了夫妇,安居在崔邑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饭席间 饭席间,崔寺安轻叹一声,道:“韧儿,你的武功已颇有所成,是时候让你到外面长长见识了。你晚上准备一下,明早就自个儿到外面闯闯吧!” 崔小韧正欢欢喜喜地在用膳,忽然听见他爹叫自己离开家乡,不禁一呆,心头愕然一片混乱,不解地道:“怎的好好的要我到外面闯?”他顿了一顿,摇头望望爹娘,续道:“是不是我近来做错了什么事,你们要罚我?我一直生活在这里都好好的呀,怎么冒冒然要我离开?我的武功有没有成就不重要嘛,最重要的是天天可以和爹娘在一起。” 颜如月慈爱地轻轻一笑,道:“傻孩子,整天和父母在一起像个什么样子?你呀,就是天天都呆在家里,没有离开过村子,不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其实,你今年也不小啦,是时候找些正经的事儿做做了。你就听你爹的,出行的物品我俩已为你准备好了,你再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我已经算过日子了,明天早上是个好日,明天你就到外面去逛逛吧。” 崔小韧料不到娘亲也要自己离开,甚感莫然,想了一想,道:“我想到了,是不是今天我的剑练的不好,给爹折断了,你俩要罚我,才叫我离开的?”说到这里,心里渐感释然,续笑道:“嘻嘻,你俩要罚我也不用让我离开呀,就像上次罚我没饭吃就好了,下次我会更用心练剑的了。” 崔寺安与颜如月对望一眼,颇感僵局。 过了良久,崔寺安才对儿子道:“现在你已长大了,武功也练好了,如果不去闯闯,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不枉了一生吗?父母也是会老的,你却一天天的长大,总不能老呆在父母身边啊,你总有自己成家立室,独当一面的时候,如果你一直都呆在村子,呆在父母身边,那像个什么样子!你不独自出去闯闯,可不知生活有多艰难!” 颜如月责崔寺安道:“你说归说嘛,也不用这么凶对儿子说话啊!”她转过身来,对崔小韧柔声轻道:“你整天不是说想做一名大侠吗?可是整天呆在家里怎能成为一名大侠?”她顿了一顿,续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让你到外面闲逛一会儿,或找个工作做做,待你想要回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的。虽然娘也有些舍不得,但也不希望你成天都只呆在村子。说起来,你不是一直都淘气想要到外面玩吗?现在让你自个儿到外面玩,怎么反而不愿意了?” 崔小韧见爹娘如此坚持,知道已改变不了,但还是“我……我……”有些不情愿地低声吟着。崔寺安插口叫道:“不要你你我我的了,听话,明天就出发,不用牵挂我与你娘,知道吗?” 之前,崔小韧见爹娘忽然叫自己离开家乡,感到很唐突、疑惑,甚至怀疑是不是爹娘又责怪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一直不敢开口应允,其实他一直呆在这村子里,早就想出外游玩一翻的了,只是他担心爹娘反对,心里也的确舍不得他俩,隐约间感觉没有他俩在身边,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似的。可是现在听了爹娘这么说了,尽管还有点惘然和难舍,心内却也另有一翻喜悦,于是“噢”的一声答应了。 崔寺安见儿子已答应,续道:“你出到外面不可自持武功高强,随便和人打架结怨,可不出手的就不要出手。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次让你出去,可不是让你在外面打架的,而是让你多长见识。” 颜如月接道:“外面江湖险恶,尤其如今江湖上朝廷和武林门派之间斗的很激烈,你可要多加小心。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路可要额外小心啊!”她顿了一顿,续道:“是了,你要记住一点,你在非伤及性命的必要时候,不可使用飞掣剑术,平时只用你爹教的封神掌好了。” 崔小韧却奇道:“飞掣剑术为什么不能用,那我学会这门剑法,不是没有作用吗?” 颜如月道:“不是不能用,而是不能糊乱使用,如在伤及性命的紧要关头,那就什么都行。本来我教你这两套拾尘宫绝学,就已经不对的了,心里一直感觉对不起师父,而且你的剑法火候还不够,要是实战,说不定你还驾御不了这么快的剑招。” 崔寺安却道:“你不惹人打架,凡事退让一些,哪还会需要用什么武功?” 颜如月提醒他道:“对了,你现在既学了拾尘宫的绝学,要是有机会的,可要到拾尘宫拜会拜会,答谢师祖和替我问候燕师姐。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带你上拾尘宫见一见师父和众师姐、师妹,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直以来我和你爹都只想过些安安静静的日子,真的不想再被牵入江湖事非之中。只是这样一来,倒也累的你不懂如何在江湖处世立身。” “所以,你自个儿出到江湖,如有空闲的时间,就上拾尘宫拜见各位师伯、师叔,尤其师祖静琳师太、燕师伯和你赵二伯,他们与娘亲最要好了。另外,近来听闻拾尘宫的弟子不得私自传授武功,要想学艺必须正式拜入师门,而且不得传授给男子。哎,我离开师门已许多年了,归隐在村中,外边的消息倒封闭了,我也是近这一两年才得知这个消息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传授你这些绝学,只是既然武艺已经传授了,我就索性将余下的都传给你。虽然我拜师之时,还没有这样的规约,但说不定我也已经触犯门规,你要是见到师祖静琳师太,还得向她陈明一切,必要时替娘亲向她请罪、原谅。” 崔小韧见说,便“嗯”的一声,一口答应下来,突想起一些事情,便对娘亲道:“我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那就不能与阿成、阿花他们道别了,娘,你帮我给他们说一声吧。”颜如月微笑道:“好。” 当下,他吃完饭,收拾好行李,再盘腿修练一会儿内功,就睡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忐忑憧憬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簿;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两宫遥相望,双阙百馀尺;极宴寓心意,戚戚何近迫。” 次天清晨,太阳刚从东山升起,远处的朝霞鲜艳娇红,显得特别朝气蓬勃,地面花草间,滴滴晶莹的露水,正从花瓣、草叶边,偷偷地溜落,滋润土壤,天地间呈现出阵阵生气。在这个美丽的时辰,却有一位满脸稚气,身穿青衣布衫的少年,骑着一匹黄马,在路上发出“踏踏”声响,打破清晨的宁静,这少年正是崔小韧。 只见他左肩背挂包袱,腰挂长剑,双手轻执马缰,悠闲地赏乐着周边景色,似应了诗中一句“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一位浪迹天崖的远行客,或是浪迹江湖的武林中人。可他纯真无邪的眸子中,流露出莫然之情,莫然中有点浮躁,周边的景色虽美,倒像没有心思品赏,茫茫然的一片,其神情更像是一位将要面临考试的莘莘学子。 原来崔小韧昨晚翻来覆去想着爹娘让自己闯荡江湖的事,难以入眠,直至半夜才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早上,他爹娘早早的就叫醒了他,让他梳洗过后,就依依难舍的让他踏上旅途。 最初,在他知道要独自闯荡江湖时,惊愕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甚至怀疑是爹娘又责怪自己哪儿做错了,即便昨夜心内还是半信半疑。可如今当他真的独自上路,才感知自己今后真要一个人浪迹江湖了。 在他心内,疑团、担忧、茫然、激奋、向往、期盼,种种情愫交集心头:“长了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出外,以前都是呆在村里,只有偶尔和爹娘到城里游玩,就是这样的偶尔,想多玩几天或走远些,爹娘都不肯。这次爹娘竟让我自己一个人出游,真意外。只是今后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能行吗?以我现在的武功,不知在江湖上是什么水平?能否立足?” 想着想着,心里不免担忧,但想到自己已学有所成,今后可以想玩就玩,像神仙般逍遥自在,没人管束,却又激动地想:“这些就且阁在一边,我先好好的玩一玩,待我游玩一年半载再回去,向爹娘说说外面有多漂亮,多好玩。也许他俩听了高兴,还会和我一起再出外游玩呢。再说,我一直不是想做一名大侠么?现下正是好机会啊。嗯……说不定,我这一身武艺,能在江湖干出一翻事业,让爹娘对我刮目相看呢!”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再慢慢呼出来,放眼望着一路上的青山绿草,感觉舒畅无比。 他一边观赏路边景色,一边悠悠闲闲地向着前面的邹平县骑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平常饭店 走了半天的路,不觉已到晌午时分,崔小韧正好赶到邹平县。 崔小韧也感到肚子饿了,看见不远处的路旁有一间牌名为“平常饭店”的店铺,他便来到这间饭店,就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下,将包裹重重一放,随即学着他爹以前的样子,郎声叫来小二,准备点菜。 却见门外一个头发松乱的脚夫阔步走进饭店,叫道:“掌柜的,借茅厕一用!”当前饭店里,正有不少客人正在用餐,这脚夫却大叫大嚷的要用茅厕,实在不雅。 可那脚夫却不理会这许多,也不管掌柜是否已答允,大摇大摆直向里走,经过崔小韧身旁时,却见他脚下勾住桌脚,接着一个跄踉,跟着连带桌子一起摔倒在地,原来他大摇大摆的走路,不小心被桌子绊倒了。 这一下突变引起店里的客人一阵哄笑。 这脚夫摔倒在地,却是臭骂这个桌子与他过不去,但对崔小韧倒是礼貌得很,一边忙着捡拾桌子,将丢下的包裹交还崔小韧,边向崔小韧赔礼道歉。 崔小韧见这人很怪,有点讨厌,但见对方已道歉赔礼,也就算了。随即向小二点了菜,却在点菜时听小二和掌柜叹了口气,似是他们也对这个脚夫的莽撞无可奈何。 他想开解店小二几句,但想起别人的事自己管不上,且曾听娘亲说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没有理会,只尽情享用午餐。 他一直以来都是吃娘亲做的饭菜,早就感觉腻了,这饭店做菜的手艺就如其店名一样,很平常、很一般,他却满口称赞,满意地吃饱后,抹了抹嘴上的油,拿过包裹,正准备结帐时,却发现包裹底部破了一个小洞,里面的银两不知什么时候丢失了。 这些银两,是他娘今早离别时,千叮万嘱要他收藏保管好的,可如今不到半天就丢失了,崔小韧不禁又是窘迫又是心慌:“一路上只顾着看风景,却连何时丢失了银两也不知!可是,现在吃了人家的饭菜得要给钱呀,那怎算是好?” 他像做了亏心事般,左右望了望饭店的人们,又偷偷向店小二和掌柜里望望。 店小二似见他有什么需要,即走到崔小韧身边问:“客管,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店小二这一问,倒问住了崔小韧,他正慌着不知如何是好,哑然着道:“我……,我的银两在路上丢了。唔……,不知可不可以先赊账?让我立即找回来给你。” 那小二见说,却没有动怒责备,只淡淡地道:“客官,你说笑了,如果你走了,这账恐怕再也结不了啦。只是银两没有,难道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吗?” 店小二一说,倒提醒了崔小韧,心道:“是啊,没有银两我可以给物件抵偿啊,害我刚才还不知有多慌呢!可是我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想了想,看了看自己身上,又失望地想:“我身上又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包裹里的几件衣服和这新买的长剑之外,就只有那匹马了。这几件衣服值不了什么钱,想来他们也不要,可是这马是爹常用的,长剑又是娘刚给我买的,那给什么好呢?”他看看长剑,又望望马匹,心道:“不如给长剑吧,留着马我可以赶快回去找回银两。” 于是,他难过地对小二道:“我这柄剑就先放在这儿吧,我骑马回去找银两,如果找到再回来赎回我的剑。”那小二望了望掌柜,见他点点头,知道这柄剑新亮,到当铺当了也值几两银子,足够结账有余的了,于是接过长剑,让崔小韧离开。 崔小韧垂头丧气地走出饭店,急忙牵过马就原路上搜寻银两。他每久寻一会,心内就多焦急、忧伤一份。 他心想,如果没了银两,就不能换回娘亲新买的长剑。他练武从来只用木剑,一直希望用真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把真剑,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不得不将其当作饭钱抵给别人了,且如今没有了银两,以后还怎样游玩呢?难道出游不到一天,就要回家,并向爹娘说银两和剑都给自己弄丢了?那不也太没用、太丢脸了吗? 他越寻找越难过,伤心得差点哭出来,忽听远处传来“少侠”、“少侠”的叫声,崔小韧向那人望去,却是刚才饭店的店小二,不禁寻思:“怎么他追着我来了?难道我的剑不足以还账,追我要银两吗?可是我还没有找回银两啊。”他心中害怕,想避开店小二,于是立刻骑上马,正准备策马离开,店小二发现了他,叫道:“少侠不要走啊,我是来还剑的。” 店小二这么一说,崔小韧不禁愕然呆住了,不知他何以还剑来了。 于是在路旁呆着,店小二走到崔小韧身边,即道:“少侠,这剑还你,还有这袋银两,少侠就收下吧。”店小二说着,将剑和银两递给崔小韧。 崔小韧见他不但还剑,且还给自己一袋银两,这袋银两不小,估计里面的银两也不少,可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为什么却对自己这么好?再说,刚才他还在为此事懊伤至差点掉下泪来,现下突然就雨过天晴、失而复得,变化也太快、太大了,他原本想接过长剑的,这时立即缩手,不敢接,哽咽问道:“这……,你怎么将剑还我?而且还给我这许多银两?” 店小二见他不要,颇感意外,续道:“少侠出门遇到贵人了,这些就收下吧。”崔小韧奇道:“遇到贵人?是哪位?我一路上没有遇到这样的善心人啊,是不是你搞错了?” 店小二见问,道:“这个……这个贵人就是我啊。实话告诉你吧,你是崔邑村的是吧?我听你的口音就知你是同乡了,只因我自小就出来做杂工,少侠不认识我了。所谓出门在外靠朋友,即然我们还是老乡,当然是要照顾的。”说罢,将长剑和银两推给崔小韧。 崔小韧心想,虽他说我俩是同乡,但即便同乡,这份情义也太过了,便道:“原来哥儿是同乡,可这些银两是哥儿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我不能要,我还是找回自己银两的好。” 店小二直直地盯着崔小韧,不敢相信的道:“少侠,你是真不知还是在装傻?你以为你的银两是在路上丢了?”崔小韧不解地问:“怎么?难道我的银两不是丢在路上吗?今早到现在我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啊。” 店小二失笑一声,道:“哎,原来少侠真的不知。那我就告诉你吧,你的银两是给人偷的!”崔小韧惊愕道:“什么,我的银两是给人偷了?什么时候的事?给谁偷了?” 店小二道:“就是那个脚夫,他经常在饭店偷客人的银两,只是他会一些拳脚功夫,我们奈何不了他,地方官也不管,所以才不敢拆穿他。况且他每成事一次,都会给掌柜送点银两什么的。” “啊……,原来银两是那脚夫偷了?”到这时,崔小韧才想起之前那个脚夫撞跌了他的包裹,想来就是在他捡包裹时偷的。 但他自小就生活在民风纯朴、祥和安谧的村庄里,想不到世上真有这样偷窃暗盗的事,且平白无故的就发生在自己身上,成了被偷的倒霉鬼,不禁自言自语道:“没想世上真有偷鸡摸狗的事情,他怎么就来偷我的银两了?唔……,我没有看见他是怎样偷的,他偷东西的手技还真快,叫人难以相信,以后可要小心点。” 店小二见他居然还赞那脚夫,不禁哑然失笑,道:“给你看到就不是偷啦!哎,少侠,不是我说你,实在你也是该被偷的,你人生路不熟的,毫无顾忌的走进饭店,不好好保护身上财物,却将包裹放得那样随便,放得那样重,发出银两撞击响声,谁都知你包裹里面有不少银两啦。那个脚夫就是见你面生,又那样年轻无知,才选中你来偷的。实在你江湖经验这么浅,心地里还像个小孩般单纯天真,怎么还自己一个人出来?” “我……”听过店小二的一番说话后,不知为何,崔小韧心中顿然感到一阵窘迫、难过与委屈。 店小二见他颇是尴尬,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于是道:“少侠,不多说了,这些你就收下吧,我还要回去工作。如果少侠没有其他需要,我先告退了。”这店小二服侍惯了客人,临别时还问对方有没有其他需要。 店小二将银两和长剑放在马背上,转身就走了。崔小韧还在痴痴的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良久才回过神来,发现马背上的长剑和银两,他实在感到过意不去,又想起爹娘曾叫自己不要贪意外之财,于是追上店小二,道:“哥儿,实在感谢你的帮助,但我不能要你的银两。”说着,将长剑和银两交还店小二。 店小二见他始终不收,甚感无奈,叫道:“你这人还真怪,白花花的这许多银两人们偷抢拐骗都想要,你却再三不要?再说,这银两也不是我的……这是……是我从那脚夫里抢回来的。你要是不信,可查看银两是不是你的。”顿了一顿,续道:“实在像你这样轻率的小子,我也帮过很多回了。”说罢,将长剑和银两推回,似乎害怕崔小韧坚持不收,说完头也不回的急急离开。 崔小韧刚才心神恍惚,没注意钱袋,这时细心一看,才发现这钱袋正是娘亲给的,上面还有娘亲绣的茉莉花,且里面的银两也差不多重。他接过长剑和银两正想道谢,却见店小二已急急离开了。他手里拿着银两,寻思:“原来是他发现脚夫偷了我的银两并帮我抢回来,真不知该如何谢他,可他帮人之后却急急离开,如此施恩不望报,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不少好人的。”接着叹了一声,续想:“唉,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这样的事,想来自己一个人出外行走,真要处处小心。” 想到这里,回想起刚才店小二说自己天真无知,不适宜独自出外,再想起刚才寻找银两时自己差点哭了出来,隐约间不知前路如何,今后又将会发生什么事,不禁自问:“现在剑和银两都有了,是回家去还是继续出外游玩呢?”心中突然有点担忧、困惑,失落和悲伤。 他呆了一会,只见马匹正不受控地向着前面缓慢行去,续想:“我好不容易才可以自己一个人出来玩,没理由这么快就回去。爹娘曾说过,叫我出来历练,难道这一点挫折都经受不了吗?我可是要成为一名大侠的,如果现在就回去,会给爹娘说我没用的。虽然之前是发生了点意外,可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今后自己多小心就是了,还是继续向前出发吧!” 于是,他一边骑着马,一边沿路再向前方的章丘城驶去。在经过邹平县的入口时,他用马鞭刻意驱赶马匹快速离开,好像在那儿留下了自己的羞事,不愿多留。 一路上,崔小韧在想:“那店小二也真行,银两被那个脚夫偷去了,他竟可以从脚夫的身上再将银两抢回来,那他的本事就更好了,只是见他并不像是练武之人,却不知他是如何抢回来的?难道他是深藏不露?再说,为什么之前在饭店里不帮我,却在我离开后再将银两还给我?嗯,想来他是不想在饭店中生事,惊走客人,才偷偷帮我夺回银两。”他渐渐回想起来,总感觉这事带有种种疑团,可如今事情算是解决了,也不想再多追究。 他心情渐渐平伏后,想起从邹平县到章丘城的路很远,记得以往爹娘带自己到城里玩的时候,赶路也要临近傍晚才到。当下,他急促驱赶马匹,希望赶在未关城门之前入城,不用夜宿树林山洞。还好,他骑的马很是健壮,而他身躯也不重,赶了一程的路,终于在入夜前进入城里。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望绣楼听故事 章丘城要比邹平县繁华多了,即便入夜,城里还是喧闹纷纭,看皮影戏的、逛夜街的、吃夜宵的,各有各的夜间余兴。崔小韧走进城内,放眼望着城里的高房大屋、通衢大道,及人们热闹的氛围,不禁迷住了。 不过,这一刻不容他再多观赏,因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如再不投宿,虽不用夜宿树林山洞,却也要就街而睡了。幸好一路上正有几间客栈在招呼客人,他选了一间以往曾和爹娘一起住过的客栈,租了一间客房。 他在租客房时,不敢再大摇大摆,租房后就用餐梳洗,向店家要了一张粗布,重新将包裹包好,接着便睡了。这天他没有怎样劳累,甚至不用像平常那样练武,却感到心力交瘁,像经历、体会了很多事情,这一夜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他被户外赶市集的人们熙熙攘攘的吵杂声吵醒,原来没有爹娘叫他,不知不觉竟已睡到日上三竿。 他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发现自己昨夜居然梦见了爹娘,梦里面感觉他俩要是在身边该多好,回想中不禁自责自己没用,长大了还这般思念父母,甚至感觉他们就在身边,心存依靠。他梳洗完,吃过早点后,从窗口望见外面熙熙攘攘的一遍好不热闹,不禁舒一口气,决定先到城里四处游逛,途中再决定接下来去哪儿玩。 他为避免再有意外发生,小心谨慎的沿着曾与爹娘一起游逛过的绣江河走去。 这绣江河乃章丘境内最大的一条河,它因芹藻浮动,水纹如绣而得名。绣江河的源头为百脉泉,百脉诸泉往北流至金盘村与西巴漏河合流,然后进入章丘腹地,蜿蜒曲折六十多里。绣江河上有许多名桥,明水东门外的锦江桥,中游的金盘大桥,章丘城东的绣江大桥,都是望江观景的极好去处。 崔小韧漫步绣江河边,赏悦两岸绿柳成荫,鸟语花香,宛然置身于风景如画的水乡之地。他游逛了半天,才赏悦了河流的一小部分,深被“绣江之水清如许,荷花香接稻花香”的美景陶醉,并感到城里果然十分热闹繁华,别有文化韵味。他在绣江亭中休息之时,曾听途人说,离章丘城不远处有个泰山,风景优美雄伟,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誉,于是决定午间前往泰山游玩。 作好安排后,却见路边有一间“望绣楼”酒楼,听见里面很热闹,原来里面有讲故先生在讲故事,隐约间听到“无手神偷”四个字。 他昨天正是被偷了银两,心底里对偷技甚感好奇,更想知道无手如何还能成为神偷,他也正感肚饥,于是小心的走进去,向酒家叫来饭菜,边吃边听。 酒楼里人来人往,其时已围着一堆客人,做生意的、朋友聚餐的等男男女女,都在一边用餐,一边听着讲故。那讲故先生是个五十来岁佝偻龙钟的老者,他桌上摆着几道简陋的小菜,可见他也是酒楼里的客人。 只见他斜眼向周边围着的人们瞟了一圈,喝一口茶,抽一口纸烟,续缓缓的道:“话说一天这无手神偷躲在一条暗巷里寻找‘猎物’,在一条街里看见一个衣服光鲜的肥胖老爷子大摇大摆正要走进一间古董店,这胖老爷子怀里鼓鼓的,一看就知是个有钱人。找到目标后,无手神偷三步并作一步的走到胖老头身边,从他身上摸出一沓银票,然后转身进入了另一条小巷。无手神偷这些功夫都只是一眨眼之间,可怜这胖老头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只感到一阵风吹过,身上的一大沓银票就这样被偷走了。” 众听者见说,却是一阵起哄:“也太假了吧?”“有没有这么神啊?”“他既然无手,还怎样摸出一沓银票啊?”“要是这样,那不是他看见什么想要,就能要到手了吗?”“你都傻的,他没有手,还怎样说得到手啊?” 却见那老者缓缓的道:“不错,凡偷人东西,除遇着财物放到明处的‘白给’蠢蛋之外,总要经过碰撞、遮挡、掩护或分散注意等手段,以便乘机行盗,可这无手神偷的偷技可谓达到出神入化之境,无视一切掩护技法,行偷真有如探囊取物。江湖上有叫飞毛腿、水上飘的轻功,这无手神偷可不但只练就了一身步法极快的轻功,更练就了一对妙手,即便人们眼睁睁看见他双手,还是不知缘由被偷,所以江湖上的人们便送了他这样一个外号。” “哦!”众听者轻叫一声,知道这无手神偷并不是真的无手,而是他出手快如无手。听者之中,有的感叹、有的惊讶,但更多的却是赞叹不已。崔小韧见说,却在寻思,昨天偷自己银两的脚夫不正是用了碰触、遮挡的掩护手法么?那相比这位无手神偷的无声无色盗取财物的偷技而言,只怕要逊色许多了,没想江湖上有这么多技艺高超的人。却听那老者情不自禁的低声叹了口气,轻轻缓道:“唉,纵然他拥有这样出神入化的神技,到最后还是被人捉住了。”说罢,转过头来,望着门外,若有所思的长叹一声。老者这几句话说的很轻,倒像是与同桌说话,要不是众听者都聚精会神听他讲故,还真听不见他说什么。 众听者原本就奇怪这老者说的是否属实,是不是真有这样的神技,但见老者如此叹说,只感到更添几份真实,一时间便都大感兴致,纷纷追问:“世上真有这样的神技吗?”“既然这么神,何故又被捉?”“那是骗人的吧,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神技?要是有这样的神技,哪还会被捉啊!”“我说这位老头子啊,你少来这套了,想你是酒楼请来糊乱编个故事给我们助助兴的吧?哈哈……” 那老者被气的欲言又止,最后像抵不过众客追问讥笑,喝骂几句,还是说了出来。众听者见老者继续说,刚才还喧闹一遍,突然都静了下来,全都静静的听着老者继续说下去。 老者续道:“话说一年冬天,他专到皇宫偷宝物,他来无影去无踪,纵使皇宫内墙高池深,戒备森严,但这些都不放在他的眼里,依旧来去自如。” 他顿了一顿,续道:“只不过皇宫内大大小小的琐事何等繁杂,出现一名小偷而已,倒也没有惊动到高高在上的万岁爷。可奇怪的是,后来大至各处上报皇帝的奏折,与各大臣的机密档案,小至皇后、王妃和众位妃妾的首饰珠宝,都常有发生被盗的事件,如此一来,皇帝老子再也沉不住气,只得与众大臣商议后,决议颁下三大法令:一、加派三千守护士兵严守皇宫,务求滴水不漏;二、加强宫内防盗机关,严防里应外合。三、百姓出入京城,一律接受身份及行李检查,以防赃物外流。可是,这计策实施了半年,无手神偷猖獗依旧,接连数十件宝物被偷不说,京城的人民也都感到不便,怨声载道。” “一天,皇帝发现放在御书房的玉玺竟然不翼而飞,不禁勃然大怒,敕令皇宫内外作地毯式的搜索。妙就妙在这里,玉玺居然在三天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皇帝的桌上。可这下子,这个皇帝老子不由得慌了,他想:‘这神偷在深宫内院里这般来去自如,这次玉玺失窃倒也算了,下次如果他要取朕的项上人头,那不就危险了?’皇帝越想越怕,可是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呢,而自己正是皇宫内的主子啊,他便自行思索计策,那天他正看着一本叫《道德经》的书,突似想起什么,便召开朝议,再次颁下三大法令:第一,将皇宫外增派的守护士兵都撤掉;第二,将所有宝库的大锁通通拿掉;第三,将存放宝物的箱子全部打开。众大臣听了甚感不解,但见皇帝坚持,只得照办。奇就奇在这里,也就在这天晚上,无手神偷居然轻易的就于藏经阁中被捉到了!” 众听者听到这里,不禁又是一阵起哄,但听那老者骂了几句,让他们安静下来,续道:“原来这位神偷已有数十年偷窃资历,上千次的成功经验告诉他,进入目的地后,要先机警地躲过警卫,找到门后迅速开锁、进入、拿宝物,拿到后迅速往窗外逃,只要精准地执行这些步骤,即使再严守的地方也能顺利偷出宝物,可是这次进入目的地后,竟然没有警卫,也没有锁门,进去后只看见箱子打得开开的,窗户也被拿掉了,在这一连串的犹豫中,浮现了前所未有的疑问、惊慌与恐惧……就在这犹疑的片刻,说时迟那时快,巡逻的卫兵一拥而上,无手神偷还楞在那儿,口中犹自喃喃念着:“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所以啊,即便是行偷者,也该紧记切忌为经验所累啊……” 崔小韧在旁正听得津津有味,想进一步知道那无手神偷后来怎样,突然感觉手里的包裹像被人向外急拉,猛然回过神来,只见身边一个小乞丐双手正迅速的从自己包裹中抽出,并惊慌的回避,不禁本能的急道:“你干什么?”他这么一喝,却见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原来,一般的正常人,手上中指都要较食指长出少许,但这个小乞丐双手中指指尖处,却被削断至与食指齐平,不禁感到异常惊奇,同时酒楼里的众听者都回过神来,发现那小乞丐正要窃取崔小韧包里的物品。 人们知道酒楼出现了小偷,却先检查自己身上的财物,这样一检查之下,大部分客人都惊愕发现自己的财物莫明其妙的消失了,想是也被小偷窃取了,纷纷惊叫“啊!我的钱袋不见了。”“是谁偷了我的银两?”“是那小子偷了我的银两吗!”“快捉住那小乞丐,别让他跑了。”“这小偷很可能还有同伙,酒楼里的人都不许走,各人搜身!”一时间,酒楼里噪嚷的像煮沸了的开水。 崔小韧还没有反应过来,靠近那小乞丐周边的几名客人,发现自己身上的财物也消失后,纷纷叫骂并向他扑去,那小乞丐挣扎着往外逃,在经过讲故先生身旁之时,却被讲故先生一脚扫跌,倒在地上一阵抽搐,讲故先生冷笑的讥骂他竟敢在自己讲故事的时候行偷,追捕的众人见小乞丐倒在地上,也一涌而上的拳打脚踢。 酒楼原本就人来人往,一直在酒楼内盘旋走动的几名店伴,突然也叫道:“臭小子,敢到酒楼来偷东西,想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也齐齐赶到那小乞丐身前,将他狂打一顿。 却见其中一名满面暗疮的店伴打得最为凶狠,只见他一边打一边叫骂:“臭乞丐死小偷,你这么喜欢偷,我打断你的手,我打死你。”倒像小乞丐与他有十冤九仇般,非打死他不可,周边的人们见他打得太狠了,反劝他,他被劝之下反而更加盛怒,居然扑到小乞丐身上再一顿暴打。 他在暴打时,却被一些硬物撞痛手脚,便自一边叫骂一边在小乞丐身上摸索,发现小乞丐身上居然有许多财物,于是一件接一件的摸出各人失落的财物,并分派给各个失主,如此一来,人们反倒向他称谢,同时显然这小乞丐也没有同伙,只是想不到这小乞丐一个人居然偷了那么多的财物。 还好在那店伴分派财物之时没有人乘机作乱,同时也不需要对各人再行搜身,大部分客人要回了自己的财物,也不愿多追究什么,叫骂几句也就结账离开。余下的人们想带小乞丐到衙门,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然断气了,众人见小乞丐已死,却也不觉惊慌,因为民间死了一个乞丐小偷,再也平凡不过,倒是骂他死有余辜,耐不住打,紧接着却也一边叫骂一边急急的离开,似还是怕惹祸上身。 酒楼掌柜见状,一面无奈,只得命踢打的那几名店伴:“今早你们不是跑来说要到酒楼帮手的么?现下就将这小偷的尸首拖出去随便扔了吧。”那几名店伴应诺一声,便将小乞丐的尸首拖了出去。 见此情境,崔小韧不禁感到甚是可怕,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这人的死多少与自己有点关系,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小乞丐不过是偷了点银两,却要将他活活打死,感觉那小乞丐很可怜,而踢打的众人,尤其满面暗疮的那名店伴,未免太过凶狠了,只是他似乎看到这店伴在打那小乞丐的时候,眼中流出一丝泪花,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他发现了,对于这种现象,他只感到甚是奇怪。 而他更在那几名店伴身上发现一个很可怕的现象,原来他看见这几名店伴的中指处也削断至与食指齐平。当下,崔小韧回看楼酒,发现那讲故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酒楼,他心下总感觉事情有点跷蹊,可他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下只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于是也急急的结了账,收拾好包裹便回到客栈去。 回的途中,心想自己刚离开村子两天,却连续两次被盗,不禁感到颇为苦闷。 回到客栈后,他检视包裹,只见里面物件齐全,只是布包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就与昨天那脚夫偷自己银两的情况相似,却见钱袋不知何故与包裹里的线缠一起,想是昨天换的粗布有甚多粗乱杂线,这些线正好不经意间缠住钱袋,那小乞丐假装向自己行乞,手底下却用刀具快速划破自己包裹,不想却在盗取钱袋时被缠线牵动包裹,因而被自己察觉了,想到这里,不禁感到自己甚是走运。 他这样分析过后,再向店家要来一块粗布,再次将包裹包好,并用粗布上的粗线将钱袋与包裹缠在一起,以防再被盗失。 崔小韧包好包裹之后,感觉有点困倦,便上床午睡。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元君祠聆秘 熟睡中,却听门外店小二叫喊,他便起床走去开门,却见店小二递过一封信来,道:“打扰少侠休息了,刚才有位老尼姑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说着,将信交给崔小韧。 崔小韧想不到自己独自出游,还没有结识什么人,却有人送信给自己,于是愕然的接过信来,道:“那位老尼姑还在楼下吗?”店小二道:“她将信交给我之后就离开了。对了,她说你和她曾在望绣楼见过一面的。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去忙了。” 崔小韧答应一声,回到房中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速到城北郊外树林元君祠聆秘”一行文字。 当下,崔小韧回想起中午在望绣楼之时,除了自己,就只还有一桌的人没有去打骂那小乞丐,这桌上坐着的便似是一位老尼姑,于是心道:“不会是她吧?但要不是她,在望绣楼里再也没有其他尼姑了,可这尼姑我并不认识呀,却何故让我速到城北郊外树林元君祠聆秘?不知她要我去聆听什么秘密?此次前去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阵阵疑团,但心想要解开这些疑团,最好还是前往元君祠看看,同时心下隐约感到自己不正是想做一名大侠么,下午正无聊,便前往看看又何妨?原来,他见突然有人叫他前往聆秘,实在也甚感好奇和兴奋,同时准备到元君祠后再到泰山游玩,于是走出客栈,牵过马,向城北郊外树林处骑去。 良久,他来到树林,沿路向途人打听元君祠所在地,得知所在后,便按途人所述,穿入树林,远远的望见前面山脚处正是元君祠。 他走到元君祠附近,将马匹系在树上,却没见有人前来接应,心下甚感奇怪,却自心想:“或许那老尼姑是想让我自己前往聆听秘密。”于是,自行偷偷的窥探祠堂正门,却见正门处有四名看守在巡察,心想祠堂之内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也不需要这样看守,同时自己既然是前来聆秘,自然不应该从正门走入,于是向侧门走去,幸好侧门只是虚掩,便轻轻打开侧门走了进去,却见祠堂庭院处空无一人,正厅处却似有人影,于是慌忙躲在附近的石柱旁偷看。 只见正厅处跪着几名汉子,从其衣衫背影来看,倒像早上在望绣楼里的那几名店伴,却见其中一人手上拿着一个小白瓷,走到元君雕像身后,将小白瓷藏入元君雕像之内,再走回到正厅处跪下。 这时崔小韧看到那人正是中午在望绣楼遇到的那名满面暗疮的店伴,当下更无怀疑,于正厅处跪着的正是今天于望绣楼里遇到的那几名店伴,心下思索:“他们为何在此?那满面暗疮的店伴何故将瓷瓶藏入元君雕像之内?老尼姑为何让我来窥探他们的秘密?”当下心中依然阵阵疑团。 但听那名满面暗疮的店伴痛哭道:“弟弟,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的命不好。你要是有来世,不要再偷偷摸摸的,要做就做有钱人家的子女吧,不要再出生在这穷得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啊!”他顿了一顿,续哭道:“哥哥任务在身,没有安定所在,如今只能将你的骨灰放在这元君雕像之内,这样你在黄泉之下,就不用忧愁没有香火了,其他人来拜祭这元君神时,你也可以占享他的香火,这样你在下面也不会饿着了。” 崔小韧见状,才知那小白瓷是那小乞丐的骨灰盒,而这个满面暗疮的店伴却是小乞丐的哥哥!想来小乞丐的尸首,不但没有被他们随便扔掉,而是被火化成骨灰,装在小白瓷内了,如今他哥哥将小乞丐的骨灰藏在元君雕像之内,占了这元君祠的光,得以香火,这样的鬼点子,真亏他哥哥想的出来,只是眼前他们虽是拜元君雕像,为的却是小乞丐,要是真被这位元君神知道了,却不知有多恼怒?崔小韧想到日后人们来拜祭这位元君神时,便连那小乞丐也一并拜祭了,不禁感到蛮可笑的,只是当下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他正想着,却听另一名店伴道:“阿志,你也不要伤心了,这事谁也不想发生,幸亏你机灵,假装狂打你弟弟,偷偷的迅速将我们偷来的钱袋财物都放到你弟弟身上,要不然说不定我们也难以逃脱。” 那被叫“阿志”的店伴哭道:“就因为这样我不得不害死自己的亲弟啊,我对不起他!”说着,向着元君雕像拜了下去。众人见状,也对着元君雕像道:“害死你的不是我们,而是……而是发现你办事的小子,虽然我们都有打你,可那时你也已经给吴长老用毒针刺死了,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上我们啊。”说着,也一起拜了几拜。 崔小韧听他们口中说的小子,知道就是自己,却自心道:“没想平白无故我就与这些人结下梁子,并间接害死了一个人……”想到这里,心下感到很冤枉、很无辜,同时心里面又是叫苦又是害怕,但听来这小乞丐是被吴长老刺死的,他们口中所说的吴长老,却又是谁? 另一方面,他想不到这“阿志”身为小乞丐的哥哥,居然为了免祸可以这样狠心对自己的亲人,想着当时他踢打小乞丐的狠劲,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俩是亲兄弟,同时心下明白他当时在踢打小乞丐时,为何会从眼中渗出泪花,想来那时他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由此可见,他打的时候,心中有多伤有多痛…… 其实,早上在酒楼之时,他见众店伴手掌的中指处,也被削断至与食指齐平,已疑心他们会不会与小乞丐是同伙,但心想如果他们是同伙,断不会对自己人如此毒打。可这不敢相信的事,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眼前,心下不禁一阵心寒。 他正思索、感触着,却见正厅右厢房中走出一个人来,喝道:“吵死了,偷术不精,到头来不是一死么,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现在看到了,没有练好偷术就是这个下场!哼,还害我费尽心机布下这样精妙的布局,差点就成功了,就给你弟弟累事!”崔小韧看见这人,又是一阵愕然,原来这人竟是那讲故先生,心道:“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但如今想来,这也是情理之中了,说不定他正是刚才他们口中所说的吴长老。” 却见那讲故先生继道:“你们不是对这断指发誓,练好偷术,一但失事,只得丧命,这是本堂堂规!你们以其在这里哭,不如去练熟偷术,不用下一个死的是自己!”那“阿志”和众人齐声应道:“是,对不起,吴长老,我们拜祭完便练。” 崔小韧听到这里,知道这名讲故先生果然便是吴长老,再回想早上的情景,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早有准备,布下这样一个骗局。 首先,吴长老让众人到酒楼里当店伴,便于向客人行偷,然后到午饭的时候,吴长老假扮讲故先生走到酒楼里讲故事,吸引众人的注意,好让众店伴和假扮乞丐的人下手行偷,没想却被自己不经意间发现了,惊动全酒楼的人,他们为求自保,只能牺牲小乞丐,以便让众人安然离开。想到这里,不禁感到江湖险恶,同时切身体会到娘亲所说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正自感触间,突听身后一声叫喊:“什么人?”崔小韧回过头来,看见门外两名汉子拿着刀喝问自己,这两名汉子便是正门处看守的其中两人。 原来崔小韧将马匹停放在祠堂旁边,那看守之人巡视期间发现祠堂旁边多了一匹马,便立即警觉,走到侧门处看见崔小韧鬼鬼祟祟的在偷听,便喝问他。崔小韧躲在石柱下,本来就藏身不密,而他向来也没有躲藏的经验,偷听期间不懂遮掩,因而轻易的就被发现了。崔小韧见自己被众人发现,心下不禁一惊,道:“我……”却不知说什么好,便急急的夺门而逃。 却见那两名守门汉子叫道:“哪里跑!”分别一刀向他砍来,崔小韧眼见危急,却不慌乱,原来他与爹娘对练十多年功夫,对招之间的反应已极为敏捷,很自然的一招“婆裟徊徊”转过身,潇洒的闪避了过去,并冲出侧门。他刚冲出门去,却见另两名守门汉子也赶到,齐向他砍来,他再接着“婆裟徊徊”的身法连连躲开两名守门的砍击。 这两名守门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小子,居然有这样的身法躲避,不禁又羞又怒,分别骂道:“臭小子,有种的就不要走!”“快乖乖的站定,看我砍死你!”接着发狠的连向崔小韧砍去。崔小韧想去牵马逃走,却见两名守门齐向自己砍来,便一招“佛尘飞扬”一掌向前面砍来的守门右肩打落,再一个旋转飞脚,踢向后面的那名守门,一招之间便击退两名守门,这是崔小韧所意想不到的。 原来他向来只和爹娘过招,从来只是按着自己的性子和照父母的意思地练,根本不知自己的功夫到达什么程度,且以往每次过招,都要父母迁让,心下以为自己并不那么厉害,如今却见自己一招便击退两名守门,感到没有白费自己多年所学,心下竟是异常的兴奋。幸好崔小韧并没伤人之心,只将他两人踢倒在地。 崔小韧见他二人倒下,便急忙去牵马,却见身后一条人影迅速向自己抓来,他回过身来,却见是吴长老,便一招“霏霏袅袅”微侧过身来,眼见他便要抓空,准备还以封神掌“罗汉劈山”砍他右肩,却见吴长老似早已料到崔小韧的闪避,右手突的疾转,追向他的胸口抓落。 崔小韧不禁惊愕,向后一跃,本以为准能躲开,不料对方手臂一伸还是被抓住了左肩,这样被抓之下,突觉吴长老抓住自己左肩的手,迅速滑到左胸之下,右手手腕一沉便撞向心脏,崔小韧慌忙向后退出数步。 正在他退出之际,但见吴长老左手一扬,一枚飞针向他飞射过来,崔小韧知道吴长老的针刺几许带有毒液,慌忙顺势一招“萧瑟如烟”避开,但觉心口负痛,还好他紧急向后退出,卸去内劲,没有受到内伤,但心下甚是骇然,想不到这位吴长老如此了得,他双手像长了眼的灵蛇般追击自己。 他不知,吴长老使用的正是昆龙派的疾蛇拳,其精要正是“缠”字决,每次出手都要缠上对方,旨在近身擒拿。崔小韧回过神来看时,发现祠堂里的人都冲了出来,除了众店伴,还有十数人,心下不禁一惊。原来之前那守门汉子的叫声,已惊动祠堂里所有人,崔小韧被守门的四名汉子阻拦之下,众店伴和两边厢房的众人都已冲了出来,吴长老功夫最了得,是以最先赶上。 当下,崔小韧抱拳急道:“在下无意闯入冒犯各位的,还望各位高抬贵手,让在下离开。”吴长老见崔小韧居然可以挡下自己的拿手招式“灵蛇出洞”,且闪避的身法十分灵巧,隐约似是拾尘宫的绝学灵迤身法,但拾尘宫众人都是女子,他却是何人?当下心想他武功必有高人指点,便问道:“你是什么人?何故前来元君祠?你用的可是灵迤身法?” 崔小韧道:“我是……江湖游侠,我只是……只是好奇,便前来打听,并没恶意,我不会对外讲出今天所见所闻的,还望各位让在下离开。”他不擅说谎,倒将原意天真的说了出来,可言下之意倒是明明确确的告诉他们听,他是刻意前来偷听的,并且已经听到了他们所说的。 吴长老冷笑一声,道:“哼,江湖游侠?倒说的好听,既然给你发现我们的居点,不该听的都让你听了,那你还想活着离开么!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那“阿志”也赶了出来,认出崔小韧,道:“原来是你,今早就是你害死我弟弟的。现在正好杀了你,为我弟弟报仇!”说着,也不容多说,便一刀向崔小韧砍来。 崔小韧一招“萧瑟如烟”的身法,躲过了“阿志”砍向自己,众人见已动起手来,便也纷纷向崔小韧砍来,崔小韧见自己独自应对这么多人,不禁心下胆怯,便急忙使用灵迤轻功躲避,没想相持之下,发现自己居然轻易的就躲开二十多人的攻击,心下渐渐安心并油然欣喜,相持之下感觉这二十多人的武功只是平平,即便吴长老的疾蛇拳,只要不与他近身搏斗,倒也奈何不了自己,只是他偶尔发射的毒针,却需小心闪避。 原来,一来他在林中四下游走,林中树木倒成了他最好的阻挡帮手,众人也难以向他一起攻击;二来之前他见自己一招之间便击退两名守门,心中高兴,便有些轻敌,只想尽快击退吴长老,牵马逃走,不料却被吴长老突然从后偷袭,被他抢占先机,才被吴长老打到。 如今他警惕之下,将灵迤轻功和封神掌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两套都是当今武林的精要武术,他经多年练习,已非常纯熟,因而轻轻松松的躲开了众人的攻击,只是他没意伤人,也无意用剑,众人向他砍来,他只是闪避,偶然才还以拳掌击退对方,可对方却要加害于他,即便被击退,还是不顾伤痛再扑上前来又砍又杀的,因而僵持之下,倒也不轻脱身。 忽听“啊……”的一声,崔小韧身后一名汉子向后倒下,原来吴长老发射毒针,被崔小韧躲过,却射到他身后的一名汉子身上,但见这名汉子身中毒针,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便再没动弹,似已死去,倒像今早在望绣楼里,小乞丐被吴长老扫倒地下时抽搐断气的情景。 江湖上,本来前辈动手,后辈的就在旁待候,可这帮人却不理这许多,好像只要擒杀崔小韧,可不管什么江湖上的道义规矩。崔小韧初出江湖,自然不懂这许多,只是感到因为自己又间接的害了一人的性命,心中一阵害怕和心寒,想不到自己只是前来打听消息,却使他们对自己似是恨之入骨,为擒杀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心狠手辣。 但见“阿志”多翻砍杀都落空,叫道:“,臭小子就只会左闪右避的,你是死猴子还是臭泥鳅啊,快还我弟弟的命来!”说罢,狂叫一声,发狠的向崔小韧猛砍。崔小韧见状,心下更是为之一惊。 他害怕的倒不是“阿志”的猛砍乱打,而是惊心自己才离家两天,却无缘无故的就与这些人结下仇怨,并让眼前这些人发狠的要杀死自己,“阿志”的眼神和凶狠,及这帮人像野兽的扑向自己,不禁让他不寒而栗。 当下,崔小韧尽管感觉众人武功平平,自己远可制胜,却也不愿恋战,一招“婆裟徊徊”躲开众人砍击,向马匹靠近,再一招封神掌“伏虎摆尾”打倒马匹附近数人,紧接着一招“踏影行风”以天马行空之势跃上马背,拔剑斩断马绳,便驰马向外骑去。 众人见他身法快速突变,一时倒也没有反应过来,让崔小韧骑上马离去。 崔小韧驰出丈约,突听身后“当”“当”两声,不禁回头观看。他这么一看,不禁一阵心惊,却见后面砸来一柄长刀和射来一枚毒针,却不知被哪投来的石子打落,因而发出“当”的两声声响,要不是石子打落,他背上必被这长刀和毒针刺到。 原来“阿志”和吴长老见追杀不上崔小韧,便摔出长刀和投射毒针,向崔小韧背后刺去,崔小韧只顾着骑马,本以为快速离去,就能躲开他们追杀,却没料到他们有此一着,更想不到他们为了一点“小事”竟然真的对自己如此心狠,幸好不知从那里投来的石子打落长刀和毒针,才幸免丧命。但如此一来,却让崔小韧心中煞是惊慌,只感觉刚才那一瞬,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让人惊心。 他边骑着马,边回思刚才那一刻,真的感觉恍从惊险的死亡边缘走出来一般,回到客栈,仍然心有余悸,害怕之情久久不能平复。 渐渐的,他回想到刚才的凶险,回想到面对那帮凶狠的人,回想起自己偷听时轻易的就被发现时的惊心情景,及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即便自己武功再厉害,可没有江湖经验,不懂如何在江湖上生存,不懂如何护身周全,自己行走江湖也是异常凶险,处处碰壁,最后还险遭命丧,幸得有人救过自己,否则便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心中不禁甚是忧心。 同时,心下寻思:“救我的人是谁?是不是那老尼姑?想来她让我到这元君祠聆秘,是想让我明白真相,让我不要为此内疚难过,出家人慈悲为怀,居然帮了我,也不现身受谢,真是功德无量。”想到这里,不禁庆幸遇到好人。可他转念又想到自己才刚出道两天,就结下仇怨,前路既如此凶险,以后是否继续闯荡江湖?想着想着,心中却又渐渐茫然。 当下他向店小二叫来饭菜,付过银两,却见娘亲所给的银两,一天比一天少,不禁又想到今后银两总有用完的时候,那么在银两用完之后,又怎样维持?自己是否就该回家去了?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声。 吃过晚饭,心下依然思绪万千,被忧愁、烦恼困了良久,终于他不想再多思虑,也不想出外多生事端,便早早上床睡了。 可这一夜,他还是为前途担忧,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志海镖局秦笑峰 次日清晨,崔小韧惺松着眼睛醒了过来,原来这晚他并没有睡好,人是躺在床上,脑海里却对自己的前途担忧的整夜辗转难眠。他起床后,向窗外望去,见已有不少商贩走卒等百姓走在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见这些人忙忙碌碌的,都在为生计奔波劳累,想到自己今后却不知如何,一时间又是阵阵茫然。 良久,他回过神来,梳洗用餐后,就想到街上走走,散散心。他刚走出客栈,身旁传来一声叫喊:“这不是小韧贤侄吗?”崔小韧向那人望去,却是一位面容俊朗,身形略为肥大的锦衣中年人,原来是早些年与父母到城里志海镖局拜访的秦叔叔,那时据说他刚接任镖局大掌柜不久,于是前去道喜。 崔小韧知道这位秦叔叔原名秦笑峰,为人和善好客,记得早年拜访他时,也是受他好客相留,曾在镖局居住数天。崔小韧在城里认识的人不多,是以一眼便认出这是曾拜访的秦叔叔,只是秦叔叔不是亲属,只与父母有所交往,也不知父母如何认识他,自己只曾与他见过一面,所以倒不敢多去打搅,如今也真亏他认出自己。 “啊,是秦叔叔。”崔小韧向他称呼一声,接着走近施礼。秦笑峰“呵呵”的笑了一声,道:“怎么你在这儿?你父母呢,是不是也到城里来了?”崔小韧道:“不是,父母让我独自出游,好让我游历江湖的……”他不大会说话,只将父母的用意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秦笑峰惊愕一会,道:“难为你父母舍得让你独自闯荡江湖啊,只是入城也不到秦叔叔里住上几天,却花银两到客栈投宿,那是当你秦叔叔是外人啦?”语声中虽含责怪之意,脸上却仍带笑容。崔小韧见说,急道:“不是,只是……只是侄儿没有和父母同行,不敢擅自打扰叔叔。” 秦笑峰见他惊措老实的样子,呵呵一笑,道:“侄儿可用了早点?我们坐下来说话吧。”崔小韧答应一声,跟他走到附近的一间小卖店,坐了下来,道:“我已经用过早点了。”秦笑峰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没关系,那就当陪叔叔喝个早茶聊聊天吧。” 他和崔小韧向店伴要过早点后,续道:“贤侄是什么时候入城的?章丘城颇得山光水色,尤以泉水出名,那绣江河、绣江大桥、女郎山、百脉泉等,可都是城中特色景点,贤侄可曾游玩?” 崔小韧道:“小侄是前天晚上入城的,也曾到城里游逛,只是不熟悉城中景点,倒也没曾多去这些地方游玩。”秦笑峰道:“这样,看哪天我抽个空,给你做个向导,带你浏览观赏章丘城各处景色,正好让你秦叔叔略尽地主之谊,呵呵。” 崔小韧见说,顿觉盛情过甚,忙道:“怎敢有劳秦叔叔。”秦笑峰微显生气,道:“你又来了,还真当你秦叔叔是外人啦?”崔小韧道:“啊……,不敢,只是……只是……” “呵呵,不用多说了,就这样决定吧。再说,章丘景色之多,只怕叔叔陪你一两天也不能让你赏悦诸处景点,你日常有空,也不妨多去走走。”秦笑峰打断他的说话,顿了一顿,接着道:“对了,我镖局还有几间空房,虽比不上客栈侍候周到,可还算舒适,如贤侄不嫌,不如搬来舍下进住数天?” 崔小韧经过之前两次拒绝,秦笑峰都不喜欢,也知道他为人和善好客,当下也不好再拒绝,于是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今后打扰秦叔叔了。” 秦笑峰笑道:“说什么打不打扰的,你为人诚实有礼,叔叔甚是喜欢,就是太客气了,哈哈……” 经过一翻谈话,崔小韧寻思,这位秦叔叔真人如其名,整天笑容满面,与他谈话,还给对方一种和善的感觉。他初遇秦笑峰时,心里还有点惊惶无措,不知如何与他打交道,如今经过一翻谈话,心内也渐渐定了下来,同时感觉这位秦叔叔甚是平易近人。 但听秦笑峰又道:“小韧啊,也难得你有这样的胆量,年纪轻轻一个人出来历练,只是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崔小韧见他对自己连连称赞,可经过这两天来的连翻失意,心内只感到阵阵惭愧,而他自昨晚以来就一直忧愁、盘算着今后作何打算,如今突然被他问起,一时倒不知如何应答。 秦笑峰见状,续缓缓的道:“我镖局最近正缺一个得力的镖师,你父母的功夫我是知道的,早年从你父母口中,已然得知你每天都在用功学练你父母传授的绝艺,所谓虎父无犬子,我相信你功夫底子也不弱,不如来我镖局帮个手可好?正好也一起搬来舍下居住。” 要是刚离家之时,崔小韧听他邀请自己到志海镖局中当一名镖师,准会谢绝,而想再到江湖上游玩和闯一闯,只是如今经过两天来的连连挫折,感到自己能当一名镖师已经很不错了,何况这与自己要成为一名大侠也没有冲突,而镖师在镖局中已是相当有身份的职位,如今秦笑峰身为志海镖局的大掌柜,居然邀请自己到他的镖局当一名镖师,还说是帮他的忙,这般盛情和机遇实在不想错过。 只是崔小韧初出江湖,当下突然就要担当镖师的职务,心下毕竟有点胆怯,便道:“不瞒叔叔,侄儿现今正愁今后的生计,如蒙叔叔相助,真乃感激之至!只是小侄初涉江湖,只怕不能担当如此重任,如有丝毫闪失,只怕拖累镖局。” 秦笑峰“呵呵”一笑,道:“你还是这般客气,我对你有信心,况且每次出镖我都会安排镖头与你一起同行,你大可放心。” 崔小韧见说,真乃喜出望外,之前他正愁今后作何打算,现在突然就像雨过天晴,忧愁了大半天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真的感到不可思议。他想,如果到志海镖局里做镖师,一来有个住处,今后生活也有所依靠;二来也可见见世面,磨练磨练,干一翻事业后也好回去面见爹娘;三来镖师的行职正适合自己,说不定能借此机会,成为一名大侠,于是道:“那就多谢叔叔了,今后还望秦叔叔多多指教!” 秦笑峰又“呵呵”的一声,笑道:“好,好,你愿意来帮手,我也甚感高兴。何况……当年要不是你爹娘的帮忙,那次我押的镖,保不了事小,我这条命呀,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崔小韧见说,才知原来爹娘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此说来,他是因为感恩自己的爹娘,才让自己成为镖局的镖师的,而不是看重自己的实力……想到这里,心下不知何故有点难过,同时下定决心,今后要当好这个镖师,以证明自己是有实力的,不要辜负爹娘和秦叔叔对自己的恩德。 当下,他俩用过早点后,崔小韧退还客房,收拾行装,牵过坐骑和秦笑峰一起沿着大街,一路向城南方向走去。 不久,他俩转入另一条大街,大街一路笔直伸向一座建筑宏伟的宅第,宅第门前顶匾写着“志海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正是志海镖局总号。只见镖局朱漆大门上,铜钉闪闪发光,门前左右两座狮子石雕,一座张牙舞爪,一座神闲气静,无不神态威猛、雄姿英发,石雕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旗杆上的黄旗迎风飘扬,仅观门外气象,已然感受到镖局的庄严英威。 秦笑峰领崔小韧走入镖局,命下人带崔小韧到东厢空房,让崔小韧安顿好再作安排。崔小韧放好行装,见房间像刚打扫好般,扫拭整拾的相当整洁,房间设施虽说不上豪华,可相比客栈那是有过之而不无及的了。 安顿过后,崔小韧心想,幸好今天遇到秦叔叔,不但让自己有个居处,更对自己很好,感觉即便自己的亲叔叔也不一定能有这般对待,如今得来的安心相映昨晚的忧心,心下更是感激,便想立即能为叔叔帮忙干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老镖师吴中城 于是,他走出房间,沿着走廊走向大厅。在他走至厅口时,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道:“清河府、镇江府和苏州府近年来匪盗四起,那生意自是接不得,最近听闻徐州府一带也常发生劫镖的消息,笑峰你可得想个应对之策。” 秦笑峰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可是礼送了去,那些盗贼却礼照收,镖照劫,完全不顾江湖道义,要是徐州也遭受牵涉,这整个江苏都不得安宁了,那生意少说也少接两三成啊。”说罢,见崔小韧走了进来,笑道:“小韧,你来的正好,这位是吴中城吴镖头,外号七管封窍,他是镖局的老镖师了,很多趟镖都全靠他才得以护送周全,说起来吴师父也是我的老师了,今后你可要多多向他学习。” “是,吴师父好。”崔小韧边称呼,边向吴中城作了一揖,只见吴中城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约莫五六十岁,背着手拿着一根旱烟管,要不是他身上穿着镖师的服饰,真与一个瘦弱老头无异。这样的老头子却能成为大掌柜赞口不绝的得力镖师,崔小韧心下颇感骇然。 吴中城没有回应,却对秦笑峰道:“大掌柜过誉了,老头子也只是拼了这几根将要掉进棺材的骨头而已。这位是……”说着,指向崔小韧。秦笑峰接口道:“这是在下恩人的儿子崔小韧,他颇得父母传授的绝技,现今成为我局的镖师,还请吴师父多多带携后辈。”说罢,从茶椅上拿起一本书来,递给崔小韧道:“我这里有一本《行镖保命手册》,乃吴师父行镖多年经验累积,这书我自小就携带在身边,可现在已用不上了,就将它转交给你,你有空多看看。” 崔小韧接过书册,心想这多般是做镖师需要知道的规则,于是放入怀中并向秦笑峰、吴中城道谢。 吴中城见状,斜眼望向崔小韧,道:“镖局可不是小孩子玩艺儿的地方,行镖可是在刀口下讨命舔血的活儿,小子你可心中有数。”崔小韧见说,颇感意外,道:“是……,在下谨听吴师父教训……”心下却对这位老头自持身份说教,言语不伦不类的,不大喜欢。 突听吴中城“着”的一声叫喊,从吴中城身上射来一件暗器,崔小韧不曾有过应急偷袭的经验,况且他只当大家是自己人,完全没有警觉之心,一时间倒没有反应过来,在暗器将近胸口膻中穴,才本能的向右闪避,虽避过了身上要害,仍是打在左臂之上,只觉隐隐作痛。他见打在臂上的竟是一团烧焦的烟草,知道这正是吴师父用旱烟管投掷的,心下甚感骇然,寻思这样轻柔的烟草尚且如此快准狠,要是换了飞镖、针刺,只怕真要射中要害。 “你……”此情景,崔小韧极是尴尬、气愤,但见秦叔叔正在身边,且吴中城也是镖局的前辈,不便就此对他动恼。只见吴中城叹了一声,道:“小子还是回去多学几年功夫吧,丢了一条手臂事小,丢了性命可不是玩儿的了。” 秦笑峰见状,也是颇感愕然,只是他知道吴中城为人如此,也知道他是为崔小韧着想,呵呵的笑了一声,对吴中城道:“小韧初出江湖,难免闪避不了吴师父的高招。”接向走向崔小韧身边,安抚道:“小韧,吴师父只是考验一下你的功夫而已,如此突如其来的偷袭,自然是闪避不过的,你大可不必介怀。” 却听吴中城轻哼一声,讥笑道:“遇着贼子时可不管你是不是初出江湖,偷不偷袭,自身没有过硬功夫,只怕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用!”说着,对崔小韧道:“小子你知道马为什么要站着睡吗?那正是因为它们要随时保持警觉躲避猎物!人身在江湖,也必须有马儿站着睡般的机警觉悟!” 秦笑峰见状,又是呵呵一笑,道:“好,好,吴师父指点后辈,也不急一时,孩子慢慢教就是了,免得伤了大家和气。”边说边叫下人拿来抹布,亲自给崔小韧抹去身上的烟草。 崔小韧心内对吴中城极是厌恶,可经秦笑峰劝解,也不便动恼,他心想要是换作爹娘,或是眼前的秦叔叔、吴师父,遇着这样的情境,真的避不过么?眼下自己在大掌柜面前失威,今后何以在镖局立足?他昨晚正自忧心自己没有江湖经验,所遇凶险需外人救助,已然感觉自己便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如今被他这么一说,直刺到痛处,心中悲伤,加上内心气愤,悲愤交加之下,便想不管情况地发泄一回,向吴中城邀请切磋。 但见从厅外正门走进三个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面带络腮胡子的剽悍中年汉子,只见他笑吟吟的对秦笑峰道:“大哥,小弟不才,大生意接上门来啦。”说着,指向身后一名衣衫华丽、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道:“这位是上仁药材商刘夫人,她托我局押运大批阿胶、丹参等名贵药材到沛县,现亲临镖局办理相关手续事宜。”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大生意 秦笑峰见到那妇人,眉头一皱,向那妇人作了一揖,苦笑一声,道:“原来是刘夫人,有劳夫人亲临敝局洽谈生意,呵呵。” 刘夫人也冲秦笑峰戏笑一声,道:“哎哟,早前鄙妇邀请秦大掌柜帮忙运趟镖子尚且不肯,如今不请须掌柜帮忙出面,亲临贵局,恐怕我这药材再也运不了啦。” 秦笑峰勉强笑道:“刘夫人见笑了,只是……只是敝局自有为难之处。” 刘夫人见说,忽地焦眉苦脸、搓手顿足,急道:“我知道你们担心徐州最近匪盗猖狂,而沛县正好地处徐州,你们不想冒这个险是不是?可是不说章丘城就唯独你们一家镖局,即便交托他人,他人也不敢接,鄙妇也放心不下。贵局押镖向来护送周全,我不指望你们帮忙,还能依靠谁?”说着,不禁眉头焦苦,盼望秦笑峰应诺接下这趟镖。 “这……”秦笑峰见刘夫人说的诚恳,却是左右为难,答不上话。 那须掌柜见状,忙道:“,什么盗贼敢胆抢我们志海镖局的镖,要是他们来抢,正好让那帮盗贼试下我铁枪的滋味,也正好为江湖扫除败类。” 另外走进来的一名高瘦汉子,接口道:“是啊,既然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怕那盗贼而有镖不接,只怕有损镖局威名。想我们刀口下过活的,总不能船头惊鬼,船尾惊贼,要是人人都怕了那些盗贼,还用做生意吗?” 吴中城在旁听着,冷笑一声,道:“凌镖头这话可说的不对,倘若是为那点威名、镖利而丢了生命,只怕不值,要是途中失镖,那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那“凌镖头”见说,反笑一声,道:“吴师父向来最擅长轻巧取胜,要论到偷鸡摸狗的技艺,只怕凌某还差那么一点儿。” “住口!”“大胆!” 秦笑峰和须掌柜分别异口同声的叫道。 须掌柜续叫道:“凌兄弟,不得对吴师父无礼!” 那“凌镖头”低下头来,“是”的一声,再也不敢作声。!注:太多成语了,人物说话太过文雅了,他们可不是读书人,尤其是吴中城,而应说的粗野点。参考韦小宝。 秦笑峰见大家吵起来,柔声道:“大家且不要伤了和气。”接着对刘夫人道:“既然妇人说的明白,在下也开门见山,不是我们不想接镖,可在下听闻那些盗贼煞是猖狂狠毒,这帮盗贼不管劫镖,还将所有运镖者砍尽杀绝,完全无视江湖道上的规矩,即便车夫、轿夫、骡夫、挑夫等也一概尽杀,便是当地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 他转过身来,对须掌柜道:“贤弟有所不知,别说是我们,即便五形拳‘铁拳镇八方’、狼牙峰“太岳双狼”等许多武林高手都折在这帮盗贼手里,听闻各地发向沂州、海州的镖无一不被窃取,如今只怕这帮盗贼已经伸沿至徐州了,我们可不能让镖局内的兄弟为了这几个利钱,白白送死啊。” 他这话是对刘夫人和须掌柜说,可言下之意也是诚诚恳恳的婉言劝解在场诸位,明确表示“你们有所不知,这趟镖委实危险,确实接不得”之意。刘夫人见说,轻哼一声,道:“重……重……,终究还是不行吗。”说罢,转头望向须掌柜,似仍想他帮忙劝说,好让秦笑峰回心转意。 原来刘夫人见秦笑峰多次拒接这趟镖,心下气恼,本想叫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除了你们镖局,就没有人帮我运抵!”可她压根儿知道做生意就该和气生财,即便这次不能合作,说不定以后还有再合作的时候,所以冷静下来,倒不想出言冒犯镖局,便急中生智,以“重”字同音道出心内还是盼望他们帮忙之意。 须掌柜见此情境却是颇为尴尬。 原来今早他被刘夫人派人约去茶馆商议生意时,满心以为自己接了一趟生意,并私下收了刘夫人馈赠的礼银,却不曾想到她已经先找过秦笑峰,并被拒接,如今倒有点被刘夫人欺骗的感觉,可现下生意是自己接来了,仍被拒接,颜面上自然感到难堪,及左右为难。但见站在一旁的崔小韧面生,进门时见秦笑峰对他颇为亲切,于是乘机转移话题,向崔小韧一指,问道:“这位是……” 秦笑峰道:“这是我刚请回来的镖师崔小韧。”说罢,对崔小韧道:“这位是须福祚须掌柜,乃是叔叔的义兄弟,他一路五虎夺命枪颇得他父亲真传,使起来可真勇猛无比。”接着指向那名高瘦汉子道:“这位是凌世忠凌镖头,一对判官笔也是使的出神入化,你快见过两位镖头。”他言下对须福祚、凌世忠极是推崇,实是想通过语言给他俩圆场,和解僵局。 “是,见过须掌柜、凌镖头。”崔小韧说罢,向他俩鞠了一躬,心下却在嘀咕,怎么镖局里有这么多厉害高手,难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须福祚讪笑一声,道:“大哥早些天才辞退我手下的趟子手陈平,如今这么快就为自己招贤纳士了,你的办事效率果然让小弟望尘莫及。”此话表面是赞誉,实质却内含讥讽。 原来志海镖局乃是秦笑峰、须福祚的父亲秦耀志、须世海二三十岁时合力创办,秦耀志、须世海义结兄弟,彼此肝胆相照,经过数十年经营,将镖局办得有声有色,其威名虽不能响彻全国,却也在临近州郡打响了名声,可惜他俩都在早年离逝,分别留下一子,同样让其结义兄弟,相互扶持,就是秦笑峰和须福祚。 在秦耀志、须世海年老时,曾一起商议决定让年长并和善好客的秦笑峰当大掌柜,须福祚权当副掌柜。可是,须福祚自知自己的五虎夺命枪更胜秦笑峰的一路昆仑八卦刀,在他知道大掌柜之位归于秦风峰后,心内愤愤不平,只是碍于父辈之命,及毕竟他是兄长,便不作计较。如今他见秦笑峰果然排除异己,加上拒接自己接回来的生意,恼怒之下,便出言相讥。 却见吴中城喝道:“辞退陈平是老头的意思,与大掌柜无关。那陈平办事懒散,平日胡作非为,留在镖局有何用!” 崔小韧见说,心内突然一惊,心中涌起一阵疑虑和惧怕,可一时间疑虑和惧怕些什么,却也不知。 吴中城跟着道:“你兄弟俩我从小看到大,据你俩父亲意愿,本该同心协力,将镖局办好,何来勾心斗角、区分你我!”他续转过身来,向刘夫人问道:“这位妇人,不知妇人为何急着让我们帮忙运镖?” 刘夫人见问,答道:“鄙妇夫君于徐州行医,得悉徐州近来瘟疫渐盛,必须阿胶、丹参等大量药材,而阿胶、丹参等药材是济南特产,尤其阿胶,其他地区甚少有产,夫君忙于看症,他便托我前来济南章丘采购大量药材运送回去。其实……,我们也没有这许多银两采购这派药材,不过早半个月前,有一班拿着剑的灰衣女子,给了我们许多银两,让我夫妻俩采购振灾用的药。哎,也真难得她们有这样的菩萨心肠……” 吴中城听她说到这里,点了点头,对秦笑峰道:“大掌柜先父何以命名志海镖局?” 秦笑峰之前被须福祚讥讽,心下甚是痛心难过,当下吴中城突然询问,他顿感错愕,一时间倒没有反应过来。却见须福祚抢道:“那不是各取伯父和父亲名字中最后一字得以命名的么?” 秦笑峰见说,回过神来道:“听先父说,早在二、三十多年前,中原爆发战争,当时各地战争不断,民间频受兵连祸结,先父和叔父有感于人们交通不便,为保护人们和财物出外的安全,便设立镖局,同时取自‘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一诗得此命名,那是说镖局志在四方,天下人都像比邻而居,开设镖局就该于民方便。” 吴中城又是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为那点威名、镖利而掉了生命,那可不值。可是想当年两位掌柜先父创立镖局为的是什么?行镖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正是于民方便么,虽说现在战争已平息也有二十年了,人们终于可以过上安定的日子,可也听闻作乱人士常有异动,朝廷也常有派兵对反叛之士进行打击,朝野之间依然斗争不断,既然这位夫人有求于敝局,且为拯救于民而求助于我们,那即便这趟镖是要运抵清河、镇江甚至苏州,也是该接的。” “呵呵,多谢吴师父当头一棒,让我茅塞顿开,否则差点误事,辱没了先父和叔公的遗志。”“是,谨听吴师父教训。”秦笑峰与须福祚再次异口同声答道。 凌镖头在旁听着,却低声冷哼一声,道:“说了一大堆道理,到最后还不是接镖了!要是这样,何不干脆说接镖不就得了!”吴中城默然,不再与他辩驳。 刘夫人见说,却大喜过望,急道:“那是答应帮忙运输了?谢谢!谢谢!”说着,向秦笑峰、须福祚和吴中城三人连连鞠躬。 吴中城道:“镖是接运,可是这次运镖只怕要比平常危险许多,大掌柜可有筹算?” 秦笑峰沉思一会,道:“此事该慎虑周密,以策安全。我和祚弟的两派人马亲自押运,行走的路线也该以安全为上,必要时或向徐州官府送礼求助了。对了,王怀银等镖头运送银两到冀州,计算日子也差不多回来了,且等他们回来看守镖局,我们再一起起行吧。” 他顿了顿,对凌世忠道:“有劳凌镖头去取地图来。”凌世忠应了一声,给秦笑峰拿来地图。 尽管崔小韧之前盛怒之下,曾想邀请吴中城切磋,可现见须福祚等人进来商议要事,自己也不便再行邀请了,何况他此次前来本就是想为叔叔帮忙干活,而如今等了好久终于见有机会,便对秦笑峰叫道:“秦叔叔,也让我去吧!” 秦笑峰见崔小韧想主动帮手,心下甚感欣慰,但沉思一会,笑道:“呵呵,此次出镖实在危险,你还是先留在镖局熟悉一下镖行规矩、要务吧,待下次押运相对安全的线路,再找你帮手。” 崔小韧见说,急道:“诸位镖头尚且不怕,小侄也不怕,秦叔叔就让我也帮忙运镖吧。”秦笑峰道:“不行,倘若你出了事,我怎向你父母交待。” 崔小韧道:“父母此次让我出来,就是让我历练的,现在不正是有这样的机会么。”秦笑峰叫道:“你不用再说了,总之这趟镖你不能参与。”他顿了顿,续道:“对了,时候不早了,你先行到厨房用午膳吧,我和几位镖头再作商议。”崔小韧见说,心下甚是难过,但见秦叔叔坚持,也只得应诺离开。 他闷闷不乐的离开大厅,走到厨房,却见厨房里的厨子还在做饭,显然时间还早,心下知道这是秦叔叔不想让自己运镖,才叫自己先行离开,想到这里更是烦恼。 当下,他走到庭院,想与众镖徒一起干活,为镖局做点什么,可众镖徒各做各的,他们知他是镖局里的镖师,也不敢让他插手,他便只能回房休息。 他回到房间,想起之前秦笑峰曾给他一本册子《行镖保命手册》,便拿出来看。只见里面介绍的都是些“保镖六戒”、“镖师的‘三会一不’”等行镖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镖师需要熟知的常识。 他看了一会,感到肚子饿了,再走到厨房用膳。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惶惶不安 崔小韧走到厨房,却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子也来打饭,看他装束似是一名镖徒,他见镖局里还有与自己年纪相若的镖徒,颇感意外。崔小韧向煮饭的大娘要来饭菜,却见那名大娘在为他和那小子盛饭时,冲崔小韧嘻笑着道:“你就是新来的镖头是吧,没想原来这么年轻。你年纪轻轻的就能当上镖头,你真有本事!” 她顿了顿,续对那名瘦小的小子道:“汪海,你看人家年龄与你相当,但才入镖局就已经当镖师了,你在镖局打杂了七、八年,近三年多来也跟史镖头学习武艺了,还是个镖徒!”言语间甚是冷落。那汪海见说,冷“哼”一声,接过饭菜转身就走。 接着,那名大娘颇为恭敬的给小韧递来饭菜,忽然低声向他问道:“你是大掌柜的什么亲属?” 原来秦笑峰早前让下人通知厨房预备加多一人伙食,厨子们便与镖局下人私下交谈中,得知今天镖局新雇了一名镖师,并知道大掌柜对这名镖师颇为亲切,想必与大掌柜颇为亲熟,那大娘见崔小韧来到,便乘机打听。 崔小韧见那大娘咨问,表情似更有所求,他心下不知何以,突的烦躁不安,他接过饭菜道:“我不是他的亲属。”说罢,却见那大娘的笑容一下子冷住了,低声自语道:“这样,我那孙儿却怎样进来镖局做……”后面再也没说,只是低头抹擦盘子。 崔小韧见那大娘神情似甚为失望,心中更是惶惶不安,他见汪海向外走去,回想刚才毕竟是因为自己才让他难堪,便想开解他,进而与他和好结友,于是走上前去,向他叫道:“你是叫汪海吗?我俩一起坐下来用膳可好?”只见汪海回过头来,冷了他一眼,再也没有理他,自行走到镖局大门进门处的两排长凳、花圃里坐下,与众镖徒、杂役一起吃饭。 当下,崔小韧也想走过去与他们一起用膳,以便与镖局里的人交好,可心下却不知何以总觉举步维艰,似有一种什么东西阻碍自己走过去,况且现下他被人冷视拒绝,不禁感到颇为难堪,只得回过身来,垂头丧气的独自走向后园。 他走到后园,见有一座凉亭,便走到凉亭处坐下,独自用膳,独自出神。 他回想自己一生中,从未遇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境,也从未像这数天来的连连失意,更从未感到如此孤独,忽然感觉自己即便做了镖师,却也不觉得开心,也忽然感觉自己处处都很没用,即便有心,但却感觉很无力…… 他想着想着,渐渐的,眼前模糊起来,似有泪水渗出…… 良久,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脆的声音:“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吃饭啊。” 他愕然回头一望,却见是一名容貌秀丽约莫十四五的少女,观她容貌倒有点面善,正自思忆,却见那少女续道:“你是爹爹新雇的镖师吧?” 当下他想起这是秦笑峰的女儿,名字倒也记不起了,只记起以前拜访秦叔叔期间,也没和她怎样说话、玩耍,如今也不知她怎么找上自己搭话了,于是道:“是的,你是……” 那少女道:“我叫秦白兰,听爹爹说之前我俩曾见过的,你忘记啦?”说罢,也在凉亭里坐了下来。 崔小韧甚感歉意,正想应答,却见秦白兰道:“你怎么了?”原来她见崔小韧面容憔悴,于是慰问。 崔小韧顿觉自己失态,忙收拾情绪回过神来,道:“哦……,没什么,几许是刚才的一阵风,将沙粒吹入眼而已,呵呵……”他不擅说谎,心下甚是尴尬,可秦白兰也没多疑,道:“嗯,你叫什么名字?听爹爹说,你功夫很了得,更赞你父母武功很厉害呢!”崔小韧见她赞自己,颇感难以为情,道:“呵呵,那是你爹爹过奖了……我叫崔小韧。” 秦白兰点了点头,道:“哦,是小韧哥。” 崔小韧在崔邑村的时候,也常被同村小孩叫他小韧哥,可如今被秦白兰这样一叫,心下不知何以,竟然感到甜丝丝的,甚是温暖。 却见秦白兰续道:“对了,小韧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崔小韧见说,愕然问道:“帮什么忙?” 秦白兰道:“我想去百脉泉玩,可今天爹爹一直与众镖头商议运镖的事儿,不许我和娘亲去,说担心有危险,如果有你陪我,爹爹准会让我去的。” 崔小韧思索一会,道:“可是……可是我也要帮镖局的忙。” 秦白兰道:“你不是有空的很吗?爹爹也叫我来问你,肯不肯陪我去玩呢。” 崔小韧见说,心下挺觉纳闷的,寻思:“秦叔叔不许我帮忙运镖,却让我陪他女儿去玩,那是让我进来镖局做镖师的么?但……眼下我也确实有空,且正好有个伴,陪我解解闷。”于是道:“那好吧,什么时候去?” 秦白兰见崔小韧答应了,喜道:“哈,那说定啦。”说着,伸出右手尾指,续道:“我们打勾勾,谁反悔谁是大乌龟。” 崔小韧见状,心下甚感好笑,却也伸出右手尾指与秦白兰打勾勾,笑道:“好,谁反悔谁是大乌龟。”却见一名婢女走了过来向秦白兰道:“小姐,大掌柜叫你去用膳。” 秦白兰应了一声,对崔小韧道:“我先去用膳,过后再来找你!” 崔小韧“嗯”的应了一声,他与秦白兰经过短暂谈话,心情也开朗了许多,但见她离开,心下竟有丝丝可惜之感,只盼再和她多聊一会。 当下,他用过午膳,就回房休息。 他睡的正朦胧间,却听秦白兰在房外叫喊:“小韧哥,我们现在去百脉泉玩啦,你快出来!” 崔小韧惺忪着眼,答应一声,起床走出门外,见秦白兰与她娘亲都来到廊下,秦夫人见他走了出来,道:“打扰崔镖头休息,真不好意思。”说罢,转过身来轻抚秦白兰的头发,道:“你看,叫你迟会再去就不听,现在吵醒了崔镖头了。” 崔小韧见状,忙道:“没有,我也正要起床了,呵呵……让阿姨在门外等候,小侄实在过意不去。” 秦白兰撒娇道:“什么嘛,小韧哥答应和我们一起去玩的,而且他是爹爹雇请的镖师,总不能老呆在镖局睡的像猪一样啊。再说,我们还打了勾勾,谁不去谁就是大乌龟。” 秦夫人冲崔小韧笑道:“呵呵,这孩子就只会玩,劳烦崔镖头实在抱歉。”崔小韧道:“没有……,阿姨不用客气。”他顿一顿,续道:“阿姨不用叫我崔镖头,叫我小韧就可以了。” 秦夫人见说,微笑点头,道:“好,呵呵。”秦白兰焦急道:“小韧哥,不要说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崔小韧“嗯”的答应一声,与他俩一起走到庭院,遇见秦笑峰,只见他微笑的点了点头,似很开心见到他与秦白兰两母女出外游玩。 百脉泉乃济南章丘一大名泉,其方圆半亩之地,百脉源水直上涌出,沸腾状如贯珠,历落可数,故名百脉泉。其中“一串两串三四串,五串六串七八串,只见泉花水底出,散落水中都不见”正是生动的描述百脉泉那无数串晶莹的珍珠从水底摇曳冒出,所形成的美涣美伦的典雅景象的诗句。 崔小韧和秦白兰两母女一起观赏这群泉鼎沸、杨柳染烟、画廊奇阁之景,只感到宛如画卷,心里有鼓说出不的赞叹,只感到自然间真的很神奇,很奥妙。他们三人游玩了大半天,将近傍晚才恋恋不舍的回去镖局,秦白兰离开时还哭闹着要再观赏,原来傍晚的百脉泉又自有一翻景象,秦妇人好言相劝,才劝得秦白兰一起回镖局。 这半天里,崔小韧也玩的很开心,感觉秦夫人为人和蔼可亲,而秦白兰凡遇到有什么不懂或帮忙的,总“小韧哥”的叫个不停,他见秦白兰很是可爱,且叫的亲切,心下也甚是欢喜,自然也乐于为她效劳了,如此与她两母女相处的这半天,倒像一家人一样,甚是欢愉。 他们从侧门走入镖局,秦白兰边走边向娘亲称赞百脉泉好玩,还说要告诉爹爹听。崔小韧却见正门处,刘夫人和几名镖头正在张罗着众镖徒、杂役搬运药材、镖箱和镖车,崔小韧看见汪海也正与几名镖徒一起搬运货物,心下不禁自惭自己没帮上忙。 汪海向崔小韧瞟了一眼,冷哼一声,对旁边一名镖徒道:“明天就要出镖了,全局上下都忙个不停,有人还只会去玩,哪像做镖师的!”那名镖徒道:“没办法啦,谁叫我俩没关系、没本事呢!”另外一名镖徒道:“你们小声点,要是被镖头听见,少不了一顿骂啦……” 崔小韧见说,原本开心的心情,一下子冷住了,寻思自己真的是靠关系,才能进入镖局当镖师的么?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五节 星星之火 秦夫人劝他回房休息,他心感自己失职,便回绝秦夫人,走到大厅,却见秦笑峰、须福祚和吴中城等十来个镖头正在商议些什么,他上前和众人打过照面,众人也只和他客套一两句,便都专心商议明天运镖的事。 他听秦笑峰一众镖头议论说,原来王怀银等镖师押运的银两路途顺利,如今已提前回来了,并一致决定明天就押运刘夫人的药材到沛县。 会议上,但见王怀银左眼戴着一个眼罩,外形粗豪,却不像一位镖师,倒十足一个山贼般的模样。会议间,他谈论的异常激昂,原来在他这次运镖回来的路上,一路上经过的州、县,发现不少官员的尸体血肉模糊的被放在衙门路前,后来调查得悉,泰山、唐门和丐帮等门派,暗地里密谋杀害了不少官员,他心下感到十分痛快,因而在会议上,大叫可惜,他对众人叫嚷可惜自己没能参加刺杀官员的秘密行动,他说的甚是激昂,似乎因没能参加,便是人生一大憾事。 崔小韧听着,心下却疑惑为什么这王镖头得知人们杀了许多官员,还这般开心?但他独自坐在下首听着他们商议,自己不敢也不会发表些什么,其他镖师知他不参与运镖,且新来乍到,也甚少问他意见,倒是吴中城曾多次问他,他却也回答不上,幸好秦笑峰给他解围,情景甚是窘迫,同时心内不禁对吴中城增添几份恼愤和惊忧。 良久,众镖头商议完毕,便去用膳,秦笑峰见崔小韧呆坐在下首,便走了过来,笑道:“呵呵,小韧,谢谢你今天陪我夫人和白兰去百脉泉,不如到房间来一起用膳?” 崔小韧见说,正想谢绝,但想到秦笑峰为人好客,要是拒绝,他也会又笑又责的拉自己去的,于是只好答应。 当下,他和秦笑峰一家人一起到房间里用膳。 席间,秦白兰一个劲的向爹爹说百脉泉如何如何好玩,那些泉水如何如何神奇。 秦笑峰和秦夫人在旁一边听一边吃一边笑,崔小韧却闷闷不乐的道:“秦叔叔,明天让我也去运镖行吗?我真的想去,也真的想为镖局做点什么……” 秦笑峰见崔小韧说的诚恳,却是笑道:“呵呵,小韧愿意帮忙,叔叔很高兴,但是这趟镖实在危险,即便你叔叔和众镖头一起押运,也难保周全。”他顿了顿,续道:“下次吧,下次一定让你去。” 崔小韧见说,还想争取,可见秦夫人神情忽然显的颇为担心忧虑,想到他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饭,自己也不便多打扰气氛,便只是低头吃饭。 秦笑峰见状,便安慰秦夫人道:“婉妹你放心,为夫运镖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过?虽然这趟镖危险,但是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况且娘家不正是在徐州么,往年我们回娘家柳泉还不是挺安全的?” 秦夫人“嗯”的答应一声,默默的点了点头,便勉强含笑和秦白兰说笑用膳。 崔小韧见气氛尴尬,为免大家不开心,便想转开话题,同时想起心中不解会议上王怀银何以如此激昂,于是向秦笑峰问:“秦叔叔,江湖上怎么会有这许多门派秘密杀了这许多官员?而王镖头得知一些门派杀了许多官员,却似乎很是激昂、兴奋?” 秦笑峰见问,愕然反问道:“这个,你父母没有告诉你?近些年来朝野之间都甚多斗争,那件事许多江湖中人也都知道的。” 崔小韧见问,尴尬一笑,道:“没有,也许是爹娘如今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他俩也不知吧,不过爹娘平时也很少将江湖上的事情告诉我知的。不知这是什么事?” 秦笑峰叹了一声,道:“要说这事,那是十多年前发生的了,那时战乱刚结束不久,一天江湖上颇有威名的正义堂堂主独孤正,举办五十大寿,诚邀各界武林人士参加。他虽是山贼出身,却一生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许多为非作歹的山贼都被他剿灭,他在战乱期间,更为天下百姓、江湖武林立下许多功劳,因他后来将山寨改为正义堂,人们便送他“正义大侠”的外号。他这大侠之名也确实当之无愧,就他一腔救国救民的情操而言,真不亏为一代大侠!因而许多武林人士都参加了这次贺寿,无论是少林、武当这些名门大派,还是五毒教、黑风寨等各地山寨寨主都敬佩他的为人,参加宴会。” 秦笑峰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声,续道:“也是他名头太响了,使致后来害了许多的人。就在喜庆之时,朝廷派来许多高手,说宴会中有叛党在这里面,朝廷的人早有埋伏,也早有围剿的准备,于是又放毒烟、又用炸药的,虽然参加宴会的众人都是武林高手,有不少人甚至是一派掌门,却大部分的人都给杀了,幸免被杀的人也大多伤残。那时正好王怀银仰慕独孤正的威名,而代表志海镖局参加这次宴会,他的左眼便是在这次宴会中被伤的,最后他能逃出来免遭丧命,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从此他便对官府的人恨之入骨。后来,武林中人为报此血海深仇,从此江湖中人经常联合起来,与朝廷对抗,朝野之间也就结下这难解的梁子了。” 崔小韧听那独孤正被称为“正义大侠”,不禁对其甚为关心,于是向秦笑峰询问:“那独孤正后来怎么样?是不是也被杀了?” 秦笑峰点了点头,叹道:“独孤正也在这次袭击中丧生……据王镖头所说,当时独孤正知道朝廷派这许多官兵来捉人,独孤正也是决意一力承担众人安危,可是朝廷派来的安武大都统,根本不卖他帐,照杀不误,独孤正一代豪杰,没想却落的如此下场……” 他顿了顿,续感叹道:“哎!他的次子独孤顺天也几乎遇险,只是他虽躲过这一劫,却从此成为一名残疾之人。还好,他的大儿子当时不在现场,躲过这次灾难,并在今后的继位中,很为他父亲争气。想来必是独孤正为国为民,做了不少好事,感动上天,这善有善报,让他有一个能继承他遗志的好儿子!” 崔小韧奇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笑峰道:“他的大儿子独孤胜天继位十多年来,更是青出于蓝,这独孤胜天不但行侠仗义、助强扶弱,更在他父亲剿灭为非作歹的山贼的基础上,将山贼收服,让其改邪归正收编麾下,从起初只有安徽淮南一带,到整个安徽的所有大小山寨,都已被他收编,凡被他收编的山区,无一都变的相安太平,再也没有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事发生,同时将正义堂办的有声有色、越来越壮大,如此一来,正义堂的名声更响了,独孤胜天也不亏为当今江湖上的第一豪杰!这正义堂和拾尘宫都是当今江湖的后起之秀,这两派的名声在当今武林,可是能与少林、武林齐名的了。只可惜,这徐州不在独孤胜天所收编的地区之内,要不然这次运镖也不会这样危险了……” 崔小韧听他说完,内心却甚是悲愤,道:“怎么朝廷不搞清楚就随便杀人?那可是人命关天呀,怎么糊乱说有叛党混在参加宴会的人里面,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再说,即使有叛党混在当中,也是将判党捉出来就是了,怎么这么无法无天的就杀人了!” 秦笑峰苦笑一声,道:“朝廷要是能像小韧这样,有这恻隐之心,也就不用弄致如今这般田地了。据我猜想,那时青朝刚创立不久,正是需要整治内乱的时候,那时人心未定,恐防萌朝死灰复燃而追缉乱党,那也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的,但他们却不该以暴治暴、糊乱杀人啊,这不是适得其反么,想那都统必是倚仗自己是朝廷中人,便狐假虎威,滥杀无辜了,这些朝廷中人如此嚣张、跋乱,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迟早把所有练武的人逼得一起造反,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了。” 崔小韧听着,不禁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同时感到江湖上原来这么多凶险、仇杀。 秦笑峰见他神情凝重,似乎被这困扰着了,续转开话题,微笑道:“王兄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也从小和我跟随父亲学艺,镖局同辈中,除了须福祚,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他为人虽有点暴躁,但忠心义胆,他的一路昆仑八卦刀不下于我,明天我和须弟运镖之后,这十多天里,就有劳你和王兄弟留在这镇守镖局了。” 崔小韧见说,不禁回过神来,心下知道自己不能出行,无奈的点了点头,答应一声。 秦夫人责道:“看你俩总是在说,饭菜都快凉了,赶快吃了吧!” 秦白兰接着笑道:“是啊,要是你们再不吃,我可要将这些都吃光了!”原来秦白兰经过一日玩乐,甚是饥饿,当下她只顾自的吃着,完全没理会他们说的。 吃过晚饭后,崔小韧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秦笑峰给的《行镖保命手册》来看,但想到这本书是吴中城所写的,以及想起晚饭时秦笑峰给他说的事,不禁若有所思,怎么看也看不入,于是早早的就睡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六节 辗转难眠 夜间,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一会想起吴中城今天早上考验自己时的失态。他现在想来,那时用灵迤轻功的一招“霏霏袅袅”或封神掌的“佛尘飞扬”等许多招数不都可以轻易闪避?他想到自己学了一身的武艺,可临场面对,却如此狼狈,心下甚是自责、难过,同时感觉这是自己的一大耻辱,悲愤之间,恨不得立即起床走去向吴中城邀请切磋交量一番。 一会想起吴中城说的“陈平办事懒散,平日胡作非为,留在镖局有何用”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惊怕,惊怕自己也做的不好,被吴中城赶出镖局,那岂不是要回复至昨晚担心前途、惊心江湖的景况?况且现今自己已经屡次在吴中城面前表面不好,想到这里却又后悔午间陪秦白兰母女出外游玩,而应兢兢业业留在镖局帮手。 一会又想起厨房大娘问他“你是大掌柜的什么亲属?”可他自己心知肚明,虽然自己是叫他叔叔,可根本不是秦笑峰的亲属,只是父母有恩于他,难得他待自己这么好而已,可一旦失去亲信,自己还能在镖局里立足么?那与自己年龄相当的汪海,做了五六年打杂,如今也只是一名镖徒,自己却又何德何能充当镖师了?况且自己在镖局里不能与大家相处好,那吴中城、须福祚和汪海等人,似乎更对自己颇为冷眼敌视。 一会又想起秦笑峰对他说的朝野、江湖里面有这许多的仇杀,感到自己是不是该走进这个凶险的江湖? 他本来想开开心心进入镖局做事,有所发展,可自己的表现和与人相处,却强差人意,让自己好不失望,也想不到才刚走入江湖,却已经与以前安在村中之时,相差如此之远,而面对讲关系分阶级,乃至尔虞我诈、凶险异常的现实江湖,心中只感到忧心害怕,难以适应,想着想着,不禁痛心懊恼,欲哭无泪。 他转念一想:“自己何苦留在镖局承受这份煎熬呢?不如逍逍遥遥的独自游荡江湖,岂不快意?再不,就回到家里,再像以前那样,与父母快快乐乐的生活,岂不温馨?” 想到这里,却又感到如此一来,自己不就是逃避了吗?何况,正如爹娘说,他俩也是会逐渐老的,自己也不能老呆在父母身边啊,难道自己进入镖局还不到一天,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吗?自己连连在吴中城、秦笑峰面前失态,不想挽回颜面、威信,好好表现一番,在他们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么?可是,秦叔叔不让我帮忙运镖,却又怎样证明自己的能力? 这一夜,他饱经忧愁了好一阵,最后不敌困倦睡意,才悠悠的睡着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出镖 “咚咚!咚咚咚!” 秦笑峰睡梦中,突听有敲门声,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向窗外望去,观天色约莫清早卯时,寻思这一大早的有谁来叫自己?便起床前去开门,他打开门一看,却见门外站着一人,竟是崔小韧。 原来这一夜崔小韧并没有睡好,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总为自己身处镖局担忧愁思,同时想尽快在镖局里干出成绩,以确立自己在镖局的位置,并让秦笑峰、吴中城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夜间心内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跑这趟镖,别让镖局众人看小自己,心下甚至作好准备,如果秦叔叔再不让自己去,就决定离开镖局,另作打算,于是早早的前来请命:“秦叔叔,请让我也去运镖!” 秦笑峰见他一大早的跑来,就是为了要帮忙运镖,神态甚是坚决,心下不解他何以如此执着,便问:“你真的这么想帮忙运这趟镖?” 崔小韧坚定的道:“是的,我真的很想为镖局做点事……” 秦笑峰沉思一会,望着他那执着的神情,突然呵呵一笑,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帮忙,这次就一起去吧。”他顿一顿,续道:“但这趟镖路途遥远,来回可得十五、六天的时间,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另外,途中你不可生事,行镖期间得听从指挥,知道吗?” 崔小韧见说,不禁喜出望外,他本以为还要与秦叔叔争辩一番才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于是欢喜的道:“是,我一定听从指挥!”说罢,转身准备回房,突似想起什么,续转回身来对秦笑峰道:“啊,对不起,秦叔叔,这么早打扰你休息,我……” 秦笑峰见他精神恍惚,及忽然现出紧张歉意的样子,估计他为了这事没少费神了,于是呵呵一笑,道:“没相关,今天要出镖,早点起床准备也是好的。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知道吗?你回去再睡一会,再过一些时辰就要打起精神运镖了。” 崔小韧朗然叫道:“是!谢谢秦叔叔。这也不多打扰叔叔休息了,我先回房收拾行装。” 当下,崔小韧欢喜的回到房间收拾好行装之后,心情放松下来,顿感精神颇为困倦,才醒起昨晚自己基本没怎样睡的着,心下寻思再过一两个时辰,自己就要打醒精神运镖,承担行镖安全的职责了,眼下不如再休息一会,以便恢复精神,想来这个时辰其他人也没这么早醒来干活,于是他便再上床休息。 良久,突听房外“崔镖头”“崔镖头”的连连叫喊,意识中想起今天要去运镖,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猛然醒过来,才知道自己休息中居然不自觉地睡着了,他见天色已大约巳时,而当下自己要与众人一起出镖,要是大家没等上自己,岂不是浪费了之前一番心思?于是,匆忙走出房外,却见原来是秦笑峰让镖局的仆人,来叫自己前往与众人一起拜祭,心下知道大队并未出发,才安心下来。 他和仆人一路向大厅走去,并向仆人咨问得知,镖队已经移置大门门外准备出发,他一路望去,也见镖局上下十分热闹,众人都为拜祭、饭席的事忙的不亦乐乎。 崔小韧走到大厅,见大厅、庭院处已大开十数围筵席,大厅神台之上,已摆设好香烛、烧猪、水果等拜祭的物品,秦笑峰、须福祚、吴中城等镖头和刘夫人也都齐集神台之前准备拜祭,庭院处五、六十名趟子手、镖徒、杂役和车夫等伙计都在喧闹同庆,镖局内外都十分哄动热闹。 崔小韧心下愕然,自己才睡了一两个时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办理好这一切。 当下,秦笑峰见崔小韧来到,呵呵一笑,道:“小韧,快过来这边,待人齐了就一起向先父和诸位神明拜祭,庇佑此行顺利。”崔小韧答应一声,便走上前去。 不久,再有几位镖师走了进来,吴中城向秦笑峰道:“大掌柜,人数已齐,可以开始了。”秦笑峰答应一声,转身向庭院叫道:“大家且安静一会!”众人见说,便都安静下来。 只见秦笑峰转过身来,向着神台秦耀志、须世海的灵位合什拜道:“先父叔父在上,孩儿现今与祚弟、吴师父承接刘夫人的托镖,运送药材到徐州沛县,望先父叔父在天有灵,庇佑我等此行顺利!”说罢,与众人一起向神台拜了三拜。 秦笑峰拜过之后,回身对王怀银道:“镖局就有劳银弟看守了。” 王怀银道:“大掌柜放心,我必定恪守镖局安然,大掌柜不用牵挂。预祝大掌柜此行顺利!”秦笑峰呵呵一笑,道:“好,有银弟在镖局镇守,我等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接着,他转过身来,与须福祚一起手执菜刀,将烧猪自头部剖开直至猪尾,齐声叫道:“出镖顺利,由头好到尾!”他俩语音一落,众镖头也跟着连声叫道:“出镖顺利,由头好到尾!” 秦笑峰转过身来,向庭院众人叫道:“大家饱餐一顿便出发!” 众镖徒齐声应道:“是!谢谢两位掌柜,预祝此行出镖顺利,由头好到尾!” 崔小韧甚少遇到这样的场面,他见众人众志成城的好不气慨,不禁被这样的场面震奋,只感到心内一阵热血沸腾,并庆幸自己成为当中的一份子,情不自禁的也与众人一起大叫:“出镖顺利,由头好到尾……” 众人早早的吃过早饭后,秦笑峰与须福祚就齐首带领众人气势汹汹的出发了。 镖队中,十数名镖师各自骑马,数十名镖徒推着镖车行走,另有数辆马车运载众人远行的必备物件,每辆镖车上的镖旗迎风鼓动,镖队行走间自有一阵声势。 不久,镖队出城后,众趟子手齐声叫喊:“合吾,合吾……” 崔小韧只感到一队人如军兵出征般,浩浩荡荡的既气概又威风,也给人一种很团结的感觉,让自己大开眼界。同时,他也粗略看过吴中城的《行镖保命手册》,知道众趟子手高叫“合吾”是行镖的规矩,常言道“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镖队连声高喊合吾,就是让途中绿林好汉或人物知道大家都是江湖同道,让镖队安然借道而过。然而,在崔小韧看来,镖队众人这样高声呼喊,就这阵声势就足已吓的一般人不敢接近了。 如此运镖连续数天,一路上经过不少大小山寨、绿林,镖队都相安无事,崔小韧原本以为镖队人多势众、声势浩大,所以没人敢前来劫镖,后来经秦笑峰解说,才知原来镖局平时已派人前往各处山寨绿林拜会,一路上打好关系,且志海镖局在邻近地区也颇有名声,邻近各处山寨绿林素来与镖局颇有交情,因而一路上都得以安然。 这数天来,崔小韧对走镖这一行由懜懂生疏逐渐熟悉起来,也切身体会到镖师的艰辛,知道原来身为镖师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轻松自在、威风八面,也不是经常要动刀动枪,只会武功就行,而是要熟悉许多野外求生的常识和技能,那是对体力和精神的极度考验,另外途中秦笑峰等人都少不了与山寨绿林头目打交道,他听秦笑峰叮嘱道,镖师这个行职,是吃四方朋友的饭,走朋友的路,当镖师在外面最倚靠朋友,因而平日应多结交朋友,打好黑白两道的关系。 听到这里,崔小韧顿然感到压力和对前途的杳然,感到身为镖师更要八面玲珑,熟知人情世故,并为自己在社会建立人际网络,想到这里,他顿然醒悟为什么秦笑峰总是笑容满面,即便遇到不顺心不如意的事,依然笑面迎人,那正是想尽量多结交朋友,而少立仇敌,适于在镖师这个行职生存和发展,但想到自己并不擅于与人打交道,何况要广交朋友、建立人际网络?不禁担心自己是否胜任,并能否适应这个行职。 在这数天中,镖队经秦笑峰等人商议好路途和憩息的地方,往往在入夜之前都能赶到城县投栈,一路上大致还算舒适,可途中遇着山寨绿林头目盛情相留、下大雨和前路断桥等天气和当地意料不到的情况,打乱或延误行程,崔小韧一路上就少不了风餐露宿,如此一来他逐渐体会到吴中城撰写的《行镖保命手册》的可贵之处,也熟习了许多行镖的常识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譬如戒住新开店房、戒武器离身、戒镖物离人等保镖戒条,以及逐渐学会搭炉灶、烧饭、修鞋和风雨中如何策马、辨别方向,如何观察、预知天气的变化,如何通过虫鸟了解周边环境的情况等常识,大大的方便了在外求生和运镖途中的应急之用。 他自小都生长在安谧的村庄里,甚少出外,且日常有父母在身边,对在外生活和求生的技能本来就很欠缺,如今得到老镖师、老江湖的教导,真可谓适逢良机,他也知道自己很欠缺这方面的技能,因而每到要紧关节或不懂的地方,他总虚心拿书来参详,并咨问秦笑峰或吴中城。 吴中城见他虚心向学,虽还是对他颇有斥言,但言语之间却缓和许多,间或也见有赞许他好学之意,如此一来,他更感到自己坚持此行出镖的决定没错,也没白费自己的努力,且经连日相处,他知道吴中城为人严谨挑剔,对谁都这样,即便对大掌柜秦笑峰也常有斥言,比如山寨绿林头目盛情相留众人而延误行程,他就没少和秦笑峰骂嘴,幸好秦笑峰总是笑劝而解,于是心想自己能得到吴中城的些许赞赏已相当难得了,同时心下却也奇怪他这样的为人,何故能在镖局任职这么久,且还是秦笑峰口中的得力镖师。 而在这连日经历运镖的艰辛中,他身心都经历了一番苍然,连日来的所见所闻,让其身心成长了很多,面上也渐渐显现风霜之容,他偶然对着镜子或水面照看自己容貌时,倒似不认识自己般,看见的是一副瘦黑严肃、饱经风霜的样子。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劫镖 上 到第八天早上,众人终于跨入徐州。 沛县位于徐州边界,一行人选择了直接从边界进入沛县,因而当下他们已经进入沛县的所属范围,再走小半天就要到达沛县县区,完成运镖任务了。 众人眼见运镖将要顺利完成,兴奋之余,知道徐州近来匪盗猖狂,却也额外小心。一路上,吴中城都不厌其烦的要大家提高警惕,并对大家说无事就是好事。 可崔小韧毕竟是头一次出镖,他内心的好奇和初生牛犊的心态依然,同时感到运镖期间没能发挥自己所学,不知身为镖师的自己,能否抗拒劫匪,而眼下运镖任务已将近完成,心下倒有点技痒,好奇不知有山贼前来劫镖是怎么个样子的,并想尝试、体会一下杀退山贼的威风,因而心下倒有点盼望有山贼前来行劫。 正走间,突然发现前方路中歪着一条荆棘,秦笑峰举起右手让众人停下,众趟子手“合吾”的叫喊声也停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却都惊悸凝重。 崔小韧不解众人何以突然如此,寻思中愕然想起《行镖保命手册》中有说到这种情况,原来这叫“恶虎拦路”,这些荆棘条子通常不能自己挑开,必须做好准备和劫路人见面。想到这点,心下知道原来真的应了自己心中所想,有人前来劫镖了,却自心中一慌,向秦笑峰望去。 却见秦笑峰神情颇为凝重。 原来在出这趟镖之前,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在徐州一带遇劫,因而在出发之前就特意委派信任的说客,让其备上厚礼并嘱咐他好言劝说这帮绿林好汉。 昨晚,秦笑峰收到该说客的回话,大概了解这山寨的一些情况,知道山寨内有四位当家,并均已爽快的收下了镖局送上的礼银,心下稍为安然,但想到他们向来不按江湖规矩办事,心内还是颇为担扰,如今担扰的事情果然应验在眼前了。 可是当下事情既已发生,只能从容应对了。他向四周山区望去,却不见有人,正想叫喊,让众山贼和头目现身,却听身旁的须福祚烦躁的抢先大声叫道:“哪个想找死的,赶快出来!” 秦笑峰见骂,赶急叫道:“祚弟,先不要冲撞了对方!”他喝止须福祚,接着朗声叫道:“在下是志海镖局大掌柜秦笑峰,我们初到贵境,是在下无礼,没能亲自登门拜访,还请雷大当家和各位英雄好汉卖个人情,让我等安然上路?” 良久,不见山间有人回应,秦笑峰再声叫道:“是大屯寨诸位英雄好汉吗?还请雷大当家现身相见!” 良久,依然没见有人回应,他心下不禁寻思:“这不会是哪个流氓做的恶作剧吧?看这荆棘摆放的歪歪斜斜的,就像随便扔在地上,会不会是正好有人不在意将荆棘丢在路上?是不是自己过于担心了?”他一生运镖无数,这样的恶作剧和尴尬情况也还真遇见数次,心下但愿这次也只是虚惊一场。 却听须福祚叫道:“大哥不用跟这帮缩头乌龟谦让,准是这帮小贼见了我们志海镖局人多势众,怕了我们,不敢现身!”他顿了顿,续向身后一名趟子手叫道:“你去将那荆棘扔开来。” “且慢!”吴中诚抢道:“冒冒然将荆棘挑开,要是真有山贼,就是我们主动断绝了谈判的可能!” 须福祚叫道:“那还怎样?难不成还像小孩玩躲猫猫一般,要我们抽他出来?” 吴中城向四周望去,沉思一会,道:“那也不是,只是我们进入徐州境内才出现荆棘,大家不觉得奇怪吗?要是这只是虚惊一场当然最好,要不然能和气解决这件事也好,否则动起手来,这里的地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且再等一会,或派几个人到四周搜查搜查吧。” 他身边的凌世忠叫道:“再等?那还不如赶快离开此地,我在明,敌在暗,再在这里呆久一分,只会危险一分。再说,倘若被随便扔下的一条荆棘拦住不敢前进,要是传了出去,也不怕江湖上的人笑话。” 须福祚叫道:“还是凌镖头说的合我心意,看这荆棘放的歪歪斜斜的我就来气了,去,将那荆棘挑开!”凌镖头“是”的一声,迅速前去将荆棘挑开。 众人在出发前,也曾听闻徐州被劫的杀戮情境,甚至大掌柜也曾为此拒接运镖,因而在发现这条荆棘时,心中都十分惊慌,后来见大掌柜叫喊,良久都没有劫匪出现,感知很可能只是有惊无险,又或对方果真怕了志海镖局人多势众,也不禁“王八蛋”“狗娘养的”叫骂不停,心里面都松了一口气,稍为安心。 崔小韧回想刚才自己的慌张,知道原来自己在遇到突发险情时,却是如此惊慌失措,而在此之前,自己却还好奇的想有劫匪前来行劫,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显显威风,心内不禁又是自责,又是懊悔、羞愧。 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崔小韧回过神来,忽见凌世忠右手手腕不知被何物整个切断下来,紧接着四周山间号叫声鸣响,周围涌出一众山贼,或拿弓箭或推石头,无不蓄势待发。 原来在凌世忠驰马前去用马鞭刚挑开荆棘之时,不会意临近草丛中突然飞射过来三杖飞刀,飞刀急向他咽喉、心口和膻中穴三处要害刺来。 危险间,凌世忠已躲不开来,还好他反应快捷,用马鞭连续打落两杖飞镖,可他并不善于使用马鞭,第三杖却没能打落,只能条件反射的直接用手挡,可飞刀来势奇急,如此便硬生生的被飞刀割断了整个手腕,待飞刀速度稍缓,他才能闪避开来。 他避开之后,大叫一声,但见手腕断口中,黑血渐现,显然飞刀之上还涂有毒药。 这些突变只是一瞬间,晓是经历数十年运镖的秦笑峰和吴中城,都被这一突变震住了。 秦笑峰愕然过来,紧急跃向凌世忠身边,为他的右手封住穴道,延缓毒液运行,并对他道:“凌镖头,快退下!”然后命令身后的随行医师给凌世忠医治,紧接着颁下轮子盘头命令,让众镖师、趟子手和镖徒等一干人,各自以镖车为中心,围成一个圈,拿出武器,准备与敌人迎战。 秦笑峰抬头向四周望去,见这众山贼约有一百多人,人数差不多是己方的两倍,况且对方占了地利,形势甚是危急,他想到自己已给了对方买路钱,依足江湖规矩,并极为谦让客气的请对方出来,可对方却如此计算自己,心中极为恼怒。 但见已方危急,为免死伤,还是强忍心中怒火,叫道:“各们朋友,路是你们开,树是你们栽,我们不会白走你们的路,也不会白借你们的树遮阴,在下是志海镖局大掌柜秦笑峰,早前我已委派人员作客贵寨,面见雷大当家,并送上礼银,不知眼前你们这是何故?” 却见山腰中转出一名壮年汉子,这人身形硕大,面带络腮胡子,须福祚的胡子已经很浓厚了,可这人的络腮胡还要比须福祚浓厚许多,只见他叫道:“有人喜欢送银子给本大爷花,不要白不要啊,哈哈……” 这人远站在山腰上,声音却洪亮清晰,就像站在身边说的那样,可见其内力甚为充沛。 他顿了顿,续叫道:“既然眼前你们也送来货物,我当然也是照收的,大家说是不是?” 众山贼齐声叫道:“是,大当家英明!” 秦笑峰见说,大感受辱,愤怒叫道:“你就是雷大当家吗?既然你们收下礼银,却如此不顾江湖道义,你就不怕江湖同道一起对付你吗,人在江湖还得讲个理字,不能违背江湖道义吧!” 雷大当家见说,哈哈大笑一声,叫道:“理?在我这里力量就是理,你能打过我,你说了算!即便你们联合起来,能打得赢老子,我就服你!” 他顿了顿,续“嘿嘿”一笑,叫道:“再说,是你们先挑开荆棘的啊,谁不讲理大家有眼看的!至于这个江湖道义嘛,我们可没有违背啊,大家说是不是?” 众山贼再次齐声叫道:“是,大当家英明!大当家英明!” 秦风笑见说,心下一惊,寻思:“原来他们迟迟不出现,就是要我们踩下这个陷阱,让他们得理。如此说来,他们本就不打算商谈,而一心要抢的了。” 他想到这里,再看眼前对方这个阵容,可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布置好的,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他知道这点,心里甚是追悔痛愤,一来是自感自己身为镖局大掌柜,却没能识破陷阱,保护众人安全,二来更恨自己给这样诡诈的人送礼银,反倒通知了他们,让他们早有准备,埋伏这里。 其实这也难怪,江湖中人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可就是不能不顾江湖道义,却想不到当下他们正遇着这样诡诈的人,因此即便秦笑峰、吴中城这样的老江湖,还是想不到敌方如此卑鄙无耻,中了对方的诡计。 雷大当家见镖队迟迟没有动作,自感镖队众人已害怕了自己,事实上眼前这形势、状况也摆明了,显而易见镖队难以反抗,如果反抗,无疑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他便大笑一声,叫道:“看来你们是怕了吧?嘿嘿,看在银两的份上,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只要你们乖乖的送上货物,每人留下右手,就给我滚回去,要是有丝毫抵抗,就不要怪我鞭下无情不讲理了!” 他顿了一顿,继叫道:“这第二个选择嘛,只要你们愿转投本寨,还可留你们身毫无损的在寨里当个跑腿。”说着,冷冷一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劫镖 下 秦笑峰本来就有气,见他再如此嚣张开出这样的要求,不禁叫道:“要是这两个我们都不选择呢?”在他心下,已决意与对方大干一场。 雷大当家愕然冷笑一声,道:“要是这两个都不选嘛,那就让你们试试我这鞭儿的味道!”说着拿出一条粗大的钢鞭,在空中虚击一下,接着顺势在地上一块大石上击落,钢鞭在空中和大石上连续发出两声“噼呖”声响,大石更是应鞭而破,声势甚为惊人。 崔小韧寻思自己的父亲崔寺安能以空手击破这大石,而这大当家还需要钢鞭借势才能击破,显然他内劲虽强,却也只在自己的爹之下。 吴中城见状,冲口而出叫道:“阁下可是早年霹雳堂的副堂主‘雷电霹雳鞭’雷厉正?” 雷大当家愕然轻笑一声,叫道:“怎么?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头?既然知道我,那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将货物乖乖的呈给本大爷!” 秦笑峰心道:“原来是他,这便难怪之前的‘铁拳镇八方’、‘太岳双狼’等武林高手都遭其毒手了!” 原来,秦笑峰也曾听闻早些年江湖传闻雷厉正其人,知道他那时已为非作歹,做尽坏事。只是,他的名声虽然不好,可是一路霹雳鞭在江湖上颇有名头,他使鞭时发出噼呖啪啦的响声,因而江湖上的人们便送了他“雷电霹雳鞭”的外号,后来他不甘于副职,落草为寇,成为一名割据一方的盗贼首领。但他是武林江湖出身,向来甚是重视江湖道义,因而多年以来,虽然做尽坏事,却也不致于丧尽天良,如此蛮横。 他想到这一节,便想再以江湖道义与对方商榷,他正想发话,但见须福祚已抢先大叫一声:“哼!什么霹雳堂副堂主、雷电霹雳鞭,看我将你打的噼呖啪啦才真!”须福祚语声未落,人已冲了上去。 原来须福祚自感误事,他心下本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决心,早就想冲上去了,只是他见大哥还在与对方商议,不想再多误事,便强行忍耐,但后来他见秦笑峰似也决心大干一场,且对方嚣张的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便大叫一声,冲了上山去。可是草丛里暗器飞出,他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冲到山上。 突听身后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接着一个男人大叫:“你们都别动,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秦笑峰等众人回过头来,却见凌世忠正胁持着刘夫人。 原来凌世忠经随行医师诊治后,右手断腕处已包扎止血,右手经秦笑峰封住穴位,毒血也得以延缓浸入体内发作,但没有解药,终究会毒发身亡,当前他正感到手中发麻,他见情况危急,却突然胁持站在一旁的刘夫人。 刘夫人争扎急叫:“啊,你这是干嘛……” 凌世忠叫道:“刘夫人,这些货物都是你的,你赶快命令他们乖乖的将货物交给雷大当家,否则我这对判官笔可要在你身上开个洞了!” 刘夫人惊道:“凌镖头,万事好商量,快放开你的武器……”凌世忠没有理会她,向着山上高声叫道:“雷大当家,小人愿转投贵寨,还望雷大当家高抬贵手赐予解药!”紧接着,向志海镖局一众叫道:“你们就乖乖的砍下右手离开吧,别不识好歹,以卵击石了!” 须福祈正苦于山下草丛里埋伏的暗器,一时之间不能冲上山去,却见凌世忠突然发难,不禁急喝:“凌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凌世忠嘿嘿一笑,道:“俗话说的好,顺时者昌,逆时者亡,眼下既已反抗不了,何不顺应时势,不作无谓牺牲?你我毕竟同事相处一场,我劝你们还是听从雷大当家的吩咐,要么乖乖离开,要么就像我这样,弃暗投明的好。要是你们愿投宝寨,说不定雷大人自有重赏。我这是为你们着想啊。” 须掌柜哼的一声,喝道:“想我一直以来,待你不薄,将你当作兄弟般对待,与你出生入死运了许多趟镖,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墙头草,在这紧要关头来背叛我……”说到这里,似想到了什么,续叫道:“且慢,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身中镖毒,我自会杀上去帮你取来解药的,你犯不着这样做啊!” 凌镖头见说,却一阵惨恸狂笑,这笑声让人甚是悸心,似是满胸怨愤积聚已久,要大笑发泄出来般。 他笑罢,冷冷叫道:“我可不敢劳烦须掌柜呢!” 他顿了顿,续叫道:“一直以来当我作兄弟般,待我不薄?呸!须掌柜,且不说平日你总是对我呼呼喝喝,单是自从我带艺入行身为镖师十多年来,建立了无数功劳,却得不到任何奖赏,从前只是个低下的镖师,如今也还只是个低下的镖师!记得前年你被山贼捉了,我奋不顾身的救你出来,可最后我得到什么?就连一句答谢的话都没有!” 他说着,向秦笑峰和崔小韧望去,续道:“后悔啊后悔,后悔当初我怎么就不到秦掌柜这边,却跟着你这个只懂骂人的败类,想这毛头小子都能身为镖师,且刚入门没有任何功绩,秦掌柜已对他庇护有加,相照之下,我在镖局算个什么?” 吴中城见说,却喝道:“什么秦掌柜、须掌柜这边,镖局向来上下一心,何时分党分派了?再说,前年前去营救须掌柜的可不只是你,而是大伙儿!你这就想居功自傲了?你心胸狭窄,居心不良,我是早就知道的了,却没想到你在这般情况下来发难……” 凌世忠不等吴中城说完,急骂一声“死老头”,接着冷笑叫道:“嘿,我在镖局这么久以来,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你总是倚老卖老,总跟我过不去,跟我作对,我可没少受你的关照啊!” 原来他心下回想起刚才,要不是吴中城先喝止须福祈让那名趟子手前去挑开荆棘,倒霉的就不是自己,要不是后来须福祚再叫自己前去挑开荆棘,自己也不会断了手腕中毒,因而心下对他俩极是怨恨,如今将心底内的话说出来,倒甚为痛快。 凌世忠接着喝道:“甭说那么多了,你们赶快将货物交给雷大当家,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判官笔在刘夫人咽喉里一紧,已刺出血来,再深入寸许就伤及刘夫人性命了。 刘夫人吓的不敢说话。 秦笑峰见状,急道:“凌镖头手上留情!”他心下却是焦急如焚,想不到这次出镖先遇着如此诡诈的山贼,如今自己人更是笼里添乱,真可谓外忧内患,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决断。 却听山上传来“哈哈”一声大笑,雷厉正大笑道:“秦掌柜,看来你可管不住你的手下啊!”他顿了顿,续叫道:“怎样,秦大掌柜,还是放弃抵抗,听从你手下的建议吧,让我来替你好好管教他们吧……” 他语声未落,但听飕的一声微响,一枚飞镖射在凌世忠背靠的马车身旁,马匹受惊,车夫惊吓之下,撞向凌世忠后背,这车夫笨手笨脚的却将凌世忠撞了开来,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刘夫人周边的汪海,赶急拦在刘夫人跟前,史镖头、郑镖头也趁机迅速护住刘夫人,向凌世忠攻去。 凌世忠突见情况有变,不等两位镖头攻到,已紧急向刘夫人直刺一笔,汪海上前拦阻,两位镖头也向凌世忠攻去,但见凌世忠身影一转,已向山上冲去。 原来凌世忠突见失了胁持之人,知周围的人都对自己不利,形势甚为不妙,便向刘夫人虚攻一招,待众人解救之时,再乘机转身向山上逃去。 另一方面,山下草丛中突然连声“啊、啊……”的惨叫,草丛内埋伏的数人接连倒下。 原来吴中城最擅长暗器,之前他见对方动手,已约莫知道对方所在方位,只是之前他感到我在明敌在暗,不便立即动手,让躲藏之人发现和防备,可凌世忠胁持刘夫人,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集到他身上,吴中城便乘机向对方投射暗器,对方果然不会意突如其来的暗器,接连倒下。 如此一来,倒挫了对方的锐气,形势急转。 雷厉正叫骂一声:“不识好歹,自寻死路!”紧接着,一声令下,山上众人射箭的射箭,推石的推石,刹那间箭石如雨下。 危急间,但见众镖徒迅速从镖车底下拿出刀剑盾牌,将射箭挡开。 原来,吴中城在众人跨入徐州之前,已让众人在镖车下藏入刀剑盾牌等武器,以备不时之需。那时须福祚和凌世忠还笑他多此一举,胆小怕事、过于谨慎,如今却正能起到救命作用,一个盾牌往往就救回一条性命。崔小韧这时不禁打心下对吴中城折服,并感知他果然是“行镖保命”的老手。 却见吴中城叫道:“来箭可挡,大石难拒。须掌柜,之前凌镖头也说的对,我在明,敌在暗,况且地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何苦正面与对方作战?我们别被对方挑畔扰乱了自己的目的,赶快离开此地吧。” 须福祚答应一声,秦笑峰也点了点头,向众人叫道:“大家一鼓作气赶快跨越此地!” 众人本来都有些惊惶失措,并对此地有所畏惧,但得吴中城和秦笑峰领导、指点,而且他们大多都有丰富的运镖经验,当下知道当前正面临生死关头,必须临危不乱,一鼓作气冲出重围,于是众人齐呼一声,便都一起紧急奋然前进。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冲出重围 镖队中,每辆镖车原本就准备两人,一人推车一人休息的轮班,如今沿途虽有箭手射杀阻拦,却正好每辆镖车中,一人负责推车,一人拿盾牌护行,何况手推镖车本来就有移动灵活的特点,大石笔直滚下,却能灵活躲开,如此一来大队人马倒也伤亡不大。 雷厉正见情况不妙,大喝一声:“给我杀!”说着,带领众手下一起冲下山,向镖队杀去。 他下到山来,却见凌世忠转出身来,向他跪道:“雷大当家,小人愿转投贵寨任凭差遣,还请雷大当家赐予解药!” 雷厉正见说,轻笑一声,道:“好!”从怀里摸出两粒药丸,交给凌世忠道:“都服下吧。”凌世忠见解药到手,匆忙服下。 却见雷厉正狡笑一声,道:“你服下的其中一粒是解药,可另一粒却是我教秘制的毒药。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尽忠我教,为教主千秋大业效忠,在适当时候自会给你解药,遏制毒性发作。” 凌世忠见说,面上登时铁青一片。 原来他心下自有计较,这转投山寨只是权宜之计,待毒性解除,如不想再留在山寨里,便找个机会离开就是,却没想到对方有此一着。 当下,他硬着头皮道:“是!小人必当尽忠职守。”心下却道:“这教主是谁?听这雷寨主的语声,教主似不是他本人,那却又是谁?” 他心下正猜疑,但听雷厉正续道:“好,现下就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赶快和我们一起将这班不识好歹的小崽子杀了,夺取货物!” 众镖徒、趟子手们联手紧急推着镖车前进,众镖师在后方断后,且战且进。 众人来到山腰边,却见山下两边各涌出十数名山贼拿着弓箭,向着众镖徒、趟子手狂射,箭劲十足,险些就要穿盾而过。 原来雷厉正恐防“猎物”冲出两侧环山用于围困“猎物”的有利地形,便早已派出十数名臂力过人的山贼埋伏此地,以阻拦“猎物”冲出去。幸好镖局里的盾牌甚为结实,勉强还能抵挡,可那些山盗见众人将要冲出山去,却手执大刀杀了过来。 吴中城等镖师们见状,心下极为惊惧叫苦,他们想不到这帮山贼居然谋划的如此周密。 他们知道如果被这二、三十名山贼阻拦,让雷厉正等山寨头目和一众山盗赶到,众人再也难冲出去,真可谓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上面更有弓箭大石,成为众矢之的,同时也难怪之前经过这里的镖队无一生还,如今看来自己也难逃此劫。 突然,镖队一辆马车上,左右各飞出一条人影,向着那些山贼冲去,人影到处,山贼便倒了下去,刹那间左右十数名山贼纷纷都倒了下去。 众人惊愕之余,挂心逃命,也顾不了那两条人影是谁,即便要寻找,人影也消失在人海树林间了,便只管向山外冲了出去。 众人冲出山来,形势立转,原来四面八方都遭受攻击,如今只有后方,同时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尽管这里还没有这样的地利,可也大大占了优势,利于防守。 秦笑峰见众镖徒、趟子手都冲了出去,叫道:“你们先和刘夫人将货物运抵目的地,我和众镖师随后就到!”众镖徒和趟子手答应一声,纷纷加紧前进。 秦笑峰和众镖师都聚于山边路口间抵挡山贼,以防山贼追上镖队。 吴中城挡去来箭,驶马走近崔小韧,对他道:“小子,你先退下!”秦笑峰见说,接口道:“是啊……小韧,大队就有劳你保护到目的地了。” 崔小韧见说,感知他们是婉言劝让自己先跟随大队退走。他自从之前惭愧自己心内惊慌失措以来,再眼见凌世忠判变,责斥自己受秦叔叔庇护,心内就涌起一鼓莫名的气愤,心想自己就要证明给他们看,自己是不需要依靠秦叔叔照护的,于是内心愤然起来,准备施展所学。 可在突然发现凌世忠被车夫撞开,可上前解救刘夫人时,却慢于身边其他镖师一步,甚至连身为镖徒的汪海,其反应也快过自己,心内不禁又有点自责和失落,后来眼见众山贼箭石如雨、痛狠追剿的肆虐杀戮,心内又是一阵的心寒胆怯,他自出生以来,何曾见过如此残虐的杀戮? 当时他不知所措,只得学着身边镖师那样,挥剑保护镖队免受箭击,当下被吴师父、秦叔叔劝说,感觉他们似有看小自己之意,再回想起自己不要他们庇护,不禁又愤然起劲,于是郎声叫道:“谢谢吴师父、秦叔叔的好意,可是我没有问题的,我可与大家共同作战,将这帮山贼杀退!” 秦笑峰见说,喝道:“别任性,这里就交给秦叔叔和众位师父吧!”他顿了顿,见崔小韧还没有退出之意,续叫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出镖前你不是答应了要听从指挥吗?现在叔叔就命令你赶快离开!”说罢,却见雷厉正赶了上来,哈哈一声大笑,叫道:“现在才想走?太迟了!你们一个都不准走!”说着,一招“鞭辟近里”发出噼呖一声,向着秦笑峰卷去。 秦笑峰见来势凶猛,不敢怠慢,一招“回身推刀”挡住来鞭,哪知这正应了雷厉正的预计,鞭身圈住秦笑峰的刀,用劲一拉,秦笑峰当即失去重心,被拉下马来,雷厉正紧接着一个旋风腿向秦笑峰踢去,他这一踢附着舒展轻功冲来的劲力,加上雷厉正本身的雄厚内劲,威力相当骇然,要是被踢中非重伤不可。 不料,秦笑峰已将这门昆仑八卦刀练的甚为扎实,只见他紧接着下一式“并步劈刀”一个马步着地一沉,当即扎稳,同时将刀向前一送,便撩向雷厉正踢来的右腿。 雷厉正没料对方居然能如此沉稳,同时将招式巧妙的化解了,他危急中也不慌乱,右腿微侧闪避过来,左腿跟着旋风腿余劲,踢在秦笑峰右腕上,可他左腿已没有多大力道,秦笑峰只觉右腕微微隐痛,右手一转,便接着“独立探海式”、“海底捞月”、“钻身外扫刀”连连将雷厉正逼了开来。 当年秦笑峰的爹秦耀志,就是凭着这一路昆仑八卦刀与须世海一起创立了志海镖局。虽说镖局讲的是七份情面三份武力,可是没有过硬的功夫,要想与周围一带的山寨、帮派乃至官府平起平坐、相互卖交情那是不可能的。 原来,但凡武功都非常着重步法,虽然刀剑枪鞭都是手上功夫,可步法不灵,不能与招式相呼应,很难发挥其威力,因而秦笑峰被拉下马来,招式反而更凌厉,而山上的山贼见大当家亲自出手,所谓投鼠忌器,倒也不敢再射箭、落石,如此一来秦笑峰也可专心与对方决斗,何况当前雷厉正有轻敌之意,而秦笑峰知道对方强劲,全力应负,这此消彼长之间,倒将雷厉正逼的连连后退。 但见雷厉正突然向后一跃,正好落在赶来的众山贼跟前,大笑一声,叫道:“好个志海镖局!秦掌柜,果然是个不错的人物。即能舍身照护下属在雷某手下逃走,又能将在下连连逼退,啧啧,雷某很久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今天雷某算是结识你这个朋友了。怎样?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如今朝廷持势作恶,枉杀贤良,秦掌柜何不弃暗投明?这派货物我们不要,但雷某诚意邀请你加入我们,如蒙不弃,雷某自向教主举荐你当本寨二当家,秦掌柜意下如何?”说着,向秦笑峰拱一拱手。 秦笑峰见对方态度突变,不禁甚感愕然,但沉思一想,叫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镖局乃先父叔父艰苦创立,秦某虽然不才,但总不至于任由雷大当家轻易说几句,就废在我手上!” 须福祚冷哼一声,也叫道:“什么‘雷电霹雳鞭’,原来不过是个偷鸡不着就来趋炎附势的小人,你是见我们的货物已经运走,没本事抢了,就来邀请我们加入吧?哈哈,什么二当家、三当家,就是将你的位置让给我们,也不稀罕!”说着“呸”的一声,吐出一口痰来。 原来须福祚见自己的大哥能将雷厉正连连逼退,而他一直以来感知自己的枪法比秦笑峰更强,之前他听说雷厉正的名头还有所忌讳,当下却不将他放在眼里。 雷厉正见说,不禁怒吼:“你……”随即冷静下来,冷冷的续道:“雷某听闻须掌柜的枪法也不错,这正要领教领教!”语声一落,人已迅速凑到须福祚身边,一招“鞭辟近里”噼呖一声,向着须福祚正面打落。 须福祚见对方身手如此快捷,微感诧异,但见对方使用的正是之前攻向秦笑峰的招式,知道随后就是连环旋风腿,嘴边轻轻一笑,向右侧身避过,跃下马来,挺枪直刺对方腹部,心想只要制住对方要害,任他有多大能耐也难以发招攻击。 果然,雷厉正见对方直刺自己腹部,要是强行施展旋风腿,无疑是将自己的腹部撞向对方的枪头,当下脚下一转,旋风腿向后扫去,化解攻击,须福祚抢过先机,紧接着“引虎自卫”“九关虎豹”一招招的不断向雷厉正猛攻。 正当他攻打的淋漓尽致之时,突觉脚下一紧,他回头一看,原来已被雷厉正的钢鞭圈住了,但见雷厉正钢鞭一拉,须福祚当即倒下,被拉扯了过去。 原来须福祚一味强攻,招式之间却有许多破绽,他与大哥比试之时,秦笑峰为顾全兄弟情面,不想令他难堪,每见有可反击之时,都没有乘机攻击,于是一个猛攻,一个坚守,便落下了平手之局,同时让须福祚自以为自己要比他大哥更强。 但见须福祚连忙一招“虎落平阳”撑地跃起,雷厉正却哪让他跃起?一招“执鞭坠镫”将须福祚凌空拉扯起来,重重的砸在山边石土之上,须福祚整个身躯撞在山壁之上,当即口吐鲜血。 雷厉正冷笑一声,叫道:“之前雷某就听到不知谁说我们是缩头乌龟,要将我打的噼呖啪啦是吧?哈哈,原来只是一头蛮牛!如今却不知是谁将谁打的噼呖啪啦?”说着,再将他举起,向山边的一块大石砸落。 这次要是再砸落,须福祚可就一命呜呼了。 正危急间,却见三枚飞针迅速射向雷厉正咽喉,雷厉正愕然准备侧身闪避,却见身后同时飞来三杖飞刀,将飞针尽皆打落,就在这瞬变之间,秦笑峰已跃到须福祚身边,解开钢鞭将须福祚救回。 原来,秦笑峰接过雷厉正的招式,自知自己远不是对方的对手,却见须福祚与雷厉正迅速打了起来,心下不禁担心须福祚的安危,但他也知须福祚心气高傲,不喜欢旁人插手,便在旁边密切关注。后来,他发现须福祚危急,便与吴中城一起联手上前救应。 吴中城本来想发射暗器让雷厉正闪避,以便秦笑峰上前救应,不料对方的暗器好手同时注意到自己的行动,将暗器打落,幸好依然达到分散对方注意力的目的,让秦笑峰能将须福祚救回。 但听吴中城叹了一声,道:“笑峰啊,所以我说,比试让招,那是害了你的兄弟啊!遇上相熟的或比自己弱的人那是没问题,但要是遇上真正的敌人或高手,可就危险了,哎……”他叹了一口气,耳边却听见后方有大队人马赶来,不禁回身一看,却是一众官兵。 他愕然对秦笑峰道:“秦掌柜还安排了此着?” 秦笑峰正在给须福祚运功疗伤,但听吴中城问话,回头见大队官兵到来,不禁大喜道:“嗯,这趟镖要比平常的危险,我便想尽量多一重保障,派人到此地官府拜会,没想他们真能赶来!看来此地官府还不错。”说罢,秦笑峰停下手来,给须福祚服下一粒治疗内伤的药丸,将他交给身边的史镖头和郑镖头照理,堆起笑容上前迎接。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五节 患得患失 大队官兵中,带头的是一名三十来岁身穿七品官服的官员,但见他高瘦面长,眼睛十分窄小,就像开心的快要将眼睛眯成线条一般。 秦笑峰“呵呵”一笑,上前恭恭敬敬的向他鞠了一躬,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沛县知县张大人了,在下是志海镖局大掌柜秦笑峰,有劳张大人大驾远来!” 那官人点了点头,道:“你就是志海镖局秦掌柜?本官听闻我县近来有山贼肆意劫掠、为害百姓的消息,昨天更得知你有求于本官,本官便带上衙门捕快、衙役和二、三百名乡兵前来探察情况,没想果然遇上你们遭受匪盗抢劫。皇天之下,居然这样无法无天,那可得了?秦掌柜你大可放心,我自会帮你剿灭盗贼。” 秦笑峰见说,不禁大喜过望,道:“呵呵,大人此恩此德,在下没敢忘却,事后在下自会奉上厚礼,答谢大人!” 张知县再次点了点头,道:“小小意思,何足挂齿?”他顿了顿,续转身向身后一名彪形大汉道:“郑捕头,你带领大家将这帮盗贼剿了!”那郑捕头大叫一声:“是,属下得令!”接着,转过身来对大伙叫道:“你们都跟我来!” 大队官兵走上前去,却见那帮山贼丝毫不惧,完全没有退走的意思,只是也不见他们进犯,那郑捕头举起大刀,向前一指,冲着雷厉正等一众山贼喝道:“你等山贼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胆在张大人的英明管治下,光天化日的抢劫?要是不想死的,赶快投降!” 原来那郑捕头走近之后,才发现对方山上山下强弩巨石的,人数与己方相约,且见对方即能如此镇定,想必不易对付,心下不禁有点忧疑、胆怯,只是碍于身份和场面,便吆喝几句,但愿能吓退他们,同时趁机拍拍张大人的马屁。 却见雷厉正身后转出一名头带绿色方巾的女山贼,弯着眼睛笑笑口的向着郑捕头走来,叫道:“大人且慢,在与我们打斗之前,还请大人将这封书信交给你们大人过目。” 这名女山贼身材甚是矮小,就像十二、三岁的孩子,可观她相貌,年龄已约莫二、三十岁,其容貌很一般,说话的声音却娇滴滴的让人听着喜欢。只见她边说边走了过来,并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郑捕头。 吴中城认的这名女山贼便是埋伏在山下的暗器好手,也是之前打落自己向雷厉正发射暗器之人,却不知他们何以给官兵书信。 郑捕头身旁一名捕快轻声叫道:“总铺头,恐防有诈。”郑捕头见说,便叫道:“你等盗贼凭什么让我们张大人收看你们的书信!张大人可没这个空闲!”那女山贼见说,不怒反笑,娇声道:“阁下还是将书信交给知县大人看的好,要是误事,只怕你们担当不起!”她顿了顿,续笑道:“你们大人总不会连看封书信的胆量都没有吧?”说着,扑哧一笑。 郑捕头见状,顿感失威,同时暗付这区区山贼居然能如此慎定,口出狂言,并说有书信呈阅于知县大人,只怕当中真有自己担当不起的情由,于是轻哼一声,接过信来,交给张知县。 张知县见这众山贼居然有书信呈给自己看,颇感愕然,但听郑捕头之前的吆喝,心下寻思这会不会是投降书?要是真的,那岂不是不用打了? 原来,这张知县刚上任不久,听闻附近有山贼出现,便想派兵剿匪,以建立威信,也好日后施政,及为日后升官发财铺路;二来他收了秦笑峰的礼银后,也想来个顺水人情,在秦笑峰面前做做样子,要是能击退山贼固然是好,但要是没能击退,能大张旗鼓吓退山贼,也好宣扬一番,让自己在官场上立下官威,日后自有更多的镖局、乡绅乡豪巴结自己,收受更多礼钱,当下见这书信几许是投降书,便欣喜打开来看。 他这一看,却是一惊,这可是徐州知府刘尚庸大人的亲笔书信,里面的内容大致是要徐州各地方官不要插手管这帮山贼所做的事,他阅览毕,想起自己虽是进士出身,但能当上这个知县,却也少不了刘知府的提携和举荐,当下冲秦笑峰强笑一声,道:“秦掌柜,本官尚有要事在身,不便插手此事,告辞!”他向秦笑峰拱一拱手,便率领一众官兵回去。 秦笑峰见状,不禁甚感惊愕,叫道:“张大人……,这是……张大人……”但见他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秦笑峰之前见这位张知县还好好的说什么“皇天之下,居然这样无法无天”、“秦掌柜你大可放心,我自会帮你剿灭盗贼”的信誓旦旦,本来对这位县官甚为好感,甚至寄予厚望,如今见他看过这封信后,态度却突然转变,又大感失望,同时感到事态之突然,乃自己运镖以来,从未遇见的怪事,也不知这帮山贼给的那封书信有什么威力,居然能让官府也能置山贼于不顾。 秦笑峰愕然间,但听吴中城再次叹了一声,道:“算了吧,秦掌柜,求人不如求己……”但见雷厉正走上前来,冲刘知县呵呵一笑,道:“大人慢行,不送!”他语声一落,左手却迅速向身旁的崔小韧抓去,同时传来吴中城的叫喊声:“小子小心……” 原来雷厉正之前见秦笑峰对崔小韧颇为关切,便想将他捉来作为威胁。他心下计算,他人不易对付,这小子还不手到擒来?他为谨慎起见,刻意走上前来,说上那么的一句客套话,本意就是想靠近崔小韧,然后出其不意的将他抓过来。 崔小韧思绪间还停留在官兵的突来突去间,他有生以来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其患得患失的情绪起落,只怕要比秦笑峰更甚几分,在他得知秦笑峰安排了官兵前来帮忙时,不禁感到秦笑峰非常英明,情绪不禁为之一振,但见这为官的看过信后,态度却突变,一下子又陷入失落及不知所措之中,却哪想到雷厉正居然有此一着? 雷厉正一手抓来,尽管吴中城叫喊提醒,但崔小韧还没反应过来,雷厉正左手已经抓到,崔小韧只能本能的举起右手挡架,这却被雷厉正一手抓个正着,将他拉下马,并拉到身前来,接着右手成勾,勾向崔小韧咽喉。 危急中,吴中城急向雷厉正发射两枚飞针,直向雷厉正双眼刺去。 雷厉正钢鞭一挥,便打下两枚飞针,同时右手再次勾向崔小韧咽喉。 就在这延迟之间,崔小韧醒起与父亲过招的情境,一招“哪吒转世”运劲左掌向雷厉正面门击了出去,紧接着转身想要挣脱右手的抓拿,却感觉对方手上内劲之强,像铁箍一样,被抓着的手臂痛的几欲断裂,何况他手臂“天府”“曲泽”二穴被制,却又哪能用力挣开? 雷厉正轻笑一声,头向右则便闪避开来,同时右手化勾为爪,便抓住崔小韧左手手腕,如此一来崔小韧反倒左右手交叉的在颈部处自束其手,难以反击。 原来,崔小韧并不擅长近身擒拿,他爹传授的封神掌尽管凌厉,在近身擒拿之中却被对方雄厚的内劲压制着,发挥不了其应有威力。 雷厉正见已对将崔小韧制住,便喝道:“臭小子给我乖乖的站着,别动!”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六节 飞掣剑术 秦笑峰见状,不禁急叫:“不要伤害他……你身为霹雳堂副堂主,却不顾身分偷袭晚辈,做出如此卑鄙的事,也不怕江湖中人笑话!”雷厉正见说,却哈哈一笑,叫道:“我现在是山贼,可不是什么堂主不堂主的!山贼偷抢拐骗,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 秦笑峰没料他落草为寇,居然连堂主的尊严也舍弃了,续诉道:“你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货物,如今货物已安全离开,难不成还要杀了留在这里的十数条性命?这位小兄弟只是刚入门的镖师,你不要伤害他,要的就拿我的命去!” 雷厉正见说,又是哈哈一笑,叫道:“秦掌柜的气概果然不凡,能在雷某手上将物品运走,是你们有点本事,但眼下你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转投本寨,要么先杀了这小子,再将你们一个个杀个干净!” 秦笑峰见说,心下却是一惊,传闻这帮山寨心狠手辣,所有出镖之人,无一生还,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须福祚正被史镖头和郑镖头运功治伤,听见雷厉正的叫喝,却自言自语的道:“好大的口气,我们岂是你要杀就杀得了的!”吴中城见状,却抢先问道:“雷大当家,这位是……”说着,向着那名女山贼一指。 雷厉正见问,便道:“怎么?这位老镖师被我们的四当家阻挡,使至偷袭雷某不成,便对她很在意?” 吴中城点了点头,道:“是啊,区区女子居然学人做山贼,那岂不让人笑话?” 那女山贼见说,不禁怒道:“死老头,你才老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还学人做镖师!” 吴中城见说,却不动怒,续道:“我就这几根骨头也比你这矮的像个冬瓜似的小女子强!” 四当家再也忍不住,叫道:“那就看看是你强还是我强!”说着,两杖飞刀向着吴中城射出,同时双手匕首也向他削去。 吴中城见状,却不敢怠慢,迅速从旱烟管中射出两枚飞针,紧接着跃到四当家跟前,把手一横,即用旱烟管挡开四当家左右两边匕首的削击,却见他身形突然一转,旱烟管急速转向雷厉正右眼点落,同时他射出的飞针并没有抵挡四当家的飞刀,而是直向雷厉正射去。 原来,吴中城见崔小韧危急,便刻意拖延时间,并挑畔这名女山贼,从中找机会解救崔小韧。当下他见有机可乘,便向雷厉正偷袭。 雷厉正见吴中城出口伤人,心下也自猜疑他是否有所谋算,但见四当家盛怒,且她出手之快,已来不及劝说。 他见飞针射来,便随意躲开,可是吴中城这一刺,却是凌厉,而雷厉正跟前正挟持着崔小韧,动作不便,眼看就要点落,却见雷厉正将崔小韧向前一推,用崔小韧身体拦挡,要是吴中城点落,便伤及崔小韧。 哪知吴中城点穴手法极是熟滑,手腕一抖,旱烟管迅速改点方向,还是点在雷厉正左肩“云门穴”之上。 吴中城这一点力道稍缓,要不然雷厉正左手已然不能动弹。即便这样,雷厉正只觉左手一阵发麻。 另一方面,吴中城急于向雷厉正偷袭,身后却留下偌大的破绽,四当家正直盛怒,却哪会手下留情?只见她右手匕首直向吴中城背后刺落。 危急间,突见一柄大刀在匕首中一架,便挡开这致命的刺击,四当家回头一看,这人却是秦笑峰。 原来,秦笑峰见吴中城出口伤人,刻意挑畔,也知他正是为了解救崔小韧,便在后方密切注意和掩护。 但听秦笑峰叫道:“四当家,之前是吴镖师冲撞了你,在此我待他向你致歉,但我们也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四当家见谅!” 这位四当家本来也不是鲁莽之人,只是她本是一个矮小的女子,却最容忍不了别人轻视乃至玷辱自己矮小,以及是一个弱小女子,一时之间才中了吴中城的计策,后来她见吴中城向雷厉正偷袭,回心一想,也知是被对方算计了。 可是她想到这一点,秦笑峰对她的善言劝说,在她听来,却是羞辱,心下却又是另一番懊恼,娇声叫道:“什么下策上策,这点鬼把戏,本姑娘才不会上当!我是替大当家尽早解决你们!”她正想回击,却见雷厉正身后跃出两名相貌与身形都一模一样魁梧的大汉,叫道:“小西子,我兄弟俩来帮你!” 这两人明显是一对双胞兄弟,分别各拿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棒,只是一个拿在右手,一个则拿在左手,分别向秦笑峰攻去,秦笑峰见他俩外形奇特,仿似江湖中传闻的两位高手,便守紧门户向他俩问道:“请教两位是……” 却见那右手拿狼牙棒的大汉叫道:“我是牛大力,弟弟牛小力,便是江湖上人称的‘太岳双狼’。之前听雷大当家说,让你来当山寨的二当家,这我兄弟俩倒要领教领教秦掌柜的刀法!” 秦笑峰见说,心下却是一阵惊异:“江湖传闻‘太岳双狼’在押运镖银期间,被这帮山贼杀害,没想原来却是转投山寨了……想来是他俩运镖后在江湖上消失,人们便以为他俩被这帮山贼杀害了。”同时,秦笑峰听他俩说话的意思,似是他俩不甘自己当上二当家,不禁心道:“难道他俩便是山寨里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但听他们说话的语声甚为憨厚,却不似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秦笑峰心下猜疑间,却感到“太岳双狼”彼此之间的攻守,配合的甚为精妙,加上他俩力道沉重,况且秦笑峰以一敌二,当下守护的相当吃力,不久便感虎口生痛,右臂也渐显泛力。 危急间,突听背后传来一声叫喊:“大哥,为弟来帮你!”原来须福祚经秦笑峰和众镖师短暂治疗,已能站起身来再行打斗,他见秦笑峰渐处下风,便冲上前来助阵。 他正向秦笑峰冲去,却见一条人影闪到,挡住他的去路,并叫道:“救人?你自身也难保!”这人却是凌世忠。原来凌世忠为了能在加入山寨后,首立战功,便乘机对付身受内伤的须福祚,如此一来两个受伤的人都斗在了一起。 另一方面,四当家小西子见二、三当家“太岳双狼”前来帮忙,正要逞强喝叫不要他俩插手,可吴中城却已回过身来与她交上手。 原来,崔小韧右手手臂被雷厉正制住了“天府”“曲泽”二穴,手上中指和拇指都不能用力,可雷厉正左肩“云门穴”被吴中城点着,左手一阵发麻,崔小韧在情急之下,就趁雷厉正这松手期间,发狠的挣脱了雷厉正的抓拿,紧接着手腕一抖,右手上的长剑便一招“挽花狂澜”向雷厉正颈中回削。 雷厉正见剑招来的奇快,便迅速放开右手,一招“鞭走灵蛇”使钢鞭向长剑卷去,哪知崔小韧左手一松,脚下更是一招“萧瑟如烟”灵迤轻功,将长剑使的像长了眼似的,以更快速的速度连连向他削去,飞掣剑术在灵迤轻功的配合下,那一招比一招快的威力便发挥出来。 吴中城不料崔小韧突的将剑法使的如此精妙,甚少赞人的他,也不禁打心里愕然赞叹,可是他见身后秦笑峰被太岳双狼斗上了,恐防四当家再施予偷袭,便与身旁的四当家交上手。 其他山贼见几位当家们都打了起来,也都冲向众镖师,相互厮杀,一时之间杀声四起。 在场当中,心下最吃惊的,莫过于雷厉正了。 原来,尽管崔小韧内功有所不足,但他一剑在手,雷厉正也只能投鼠忌器。初时,崔小韧还不熟悉鞭法套路,还不敢太过着重攻击,他也知对方内功远在自己之上,不敢用剑硬碰对方钢鞭,恐防对方将长剑卷走甚至打断,可他在灵迤轻功的闪避之下,却也不惧。后来,他逐渐熟悉了鞭法套路,更是得心应手,周身上下运成了一个剑网。 雷厉正本来以为这小子容易对付,没想他的剑法却如此凌厉,其剑招之快实在匪夷所思,每在自己刚抵挡或化解攻击之时,崔小韧的剑又从不同方位向自己刺来,只觉对方有无数的剑绵绵不绝的向自己削、刺、切、撩、斩……他惊心的脱口叫道:“飞掣剑术!你是拾尘宫的什么人……”但未及说完,已手忙脚乱,对战之下,心内只感到一阵惊骇与寒心,更无暇叫喊。 要知,崔小韧的飞掣剑术和灵迤身法都是武林中令人唾涎的武林绝学,他娘年轻时也是凭着这两套绝学,成为吒咤武林的“飞灵双凤”之一,崔小韧与他爹拆招已无数遍,他爹那浑厚的内功,在熟知他掌法、剑招乃至身法的情况下,尚且要迫的发挥十成功力,何况雷厉正的内力并没有他爹的纯正与浑厚,更不熟悉崔小韧的剑招与身法。 原来,崔小韧自从被捉为人质以来,心中就感到异常难过和惊慌,在挣扎着想要挣开对方时,也被对方牢牢的抓住,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更感到惊心,他本来想威威风风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可被捉之时却感到自己成为了众人的负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羞辱与悲痛,当时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成为众人的累赘! 于是,在他有机会挣脱雷厉正抓拿之时,却是不顾一切的狠命的挣开,紧接着便发狠的运起自己最拿手的剑招,将自己的平生所学使出来,在出招时,意识间渐渐进入忘我状态,剑招之间甚至超常发挥,雷厉正当前可谓与一个不顾一切的拼命小虎搏斗,哪会不惊心? 两人斗了二十来招之后,崔小韧渐渐的发觉自己有点手忙脚乱,意识跟不上剑招,原本不想那么快的剑招,出手时却比自己的意识和控制更快,为应付雷厉正的鞭法,剑招之间应稍作改动,出手时却生搬硬套的按照招式使了出来,初时招式不那么快,还受自己控制,越到后来剑招越快,却越不受控制了。 原来,进入忘我状态却是一把双刃剑,虽则能超常发挥自己的所学,但也容易迷茫于所学之中,被剑招反过来束缚、控制自己,所谓“快则易乱”正是这个意思。 雷厉正何等精明,他当然也有所察觉,只是崔小韧这极快的剑招即便生搬硬套,他也难以招架,空不下手来乘机反击。 不久,崔小韧的飞掣剑术不知不觉已使到了四十五招“电光火石”,虽说这飞掣剑术有八十一招,越使到后来,剑招越快、越密,但也越难以驾驭,崔小韧一直以来在实战中,都只能使用二三十招,如今在忘我状态下,不知不觉的超常发挥,居然用到四十五招了。 雷厉正眼看自己身上便要被刺上四十多剑,突然之间,感到手上一紧,原来崔小韧再也不能控制剑招,手上的剑本来可以轻易闪开的钢鞭,在不知不觉间却被卷上了,这万难得来的机会,雷厉正哪容错过? 只见他内劲一发,将崔小韧向内一拉,长剑当即被钢鞭卷断。 崔小韧的剑招虽则有无数的剑他向攻去,但实则崔小韧手上只有一把剑,只是他的剑招实在太快,才无形中产生了这么多的剑影,这长剑一断,剑招之中的剑影也就荡然无存。同时崔小韧正势向雷厉正正面撞去,雷厉正便将内息全集中在左掌之上,向着崔小韧胸口全力打下去,其时崔小韧正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何况神志混乱,却哪容闪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飞来一条人影,挡在崔小韧跟前,受了这重重的一掌,这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后背更被数杖飞刀刺入,崔小韧手上半截断剑不受控的直向雷厉正胸口撞去,“泼”的一声,穿心而过…… 崔小韧停下手来,神志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飞来的人影居然是吴中城,而自己手上的半截断剑也直刺入雷厉正身上,雷厉正双目直瞪着他,似不敢相信,又似不甘心,但还是吐出一口血来,溅在崔小韧面上,便断了气。 原来,雷厉正本以为这一掌可以将崔小韧击毙,并将他推开,但当下他推开的却是吴中城的身躯,崔小韧正向雷厉正撞去,其手上的半截断剑便硬生生的刺入雷厉正身上了。 吴中城在四当家对打之时,本来正处于上风,后来他留意到崔小韧的剑招像着了魔似的向雷厉正狠攻,却自心中记挂,在最后他点了四当家身上的“幽门穴”,向崔小韧那儿一望,正望见雷厉正一掌向他打去,危急之中,也管不了许多,便冲上前去为崔小韧挡了这致命的一掌,四当家虽被点了穴位,但手上仍可发射飞刀,吴中城紧急救护崔小韧,身后空出破绽,便被四当家发射的飞刀刺中。 崔小韧愕然清醒过来,抱起吴中城,怎样都不相信眼前的情境,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个曾经出言让自己厌恶的人,居然舍命前来营救自己,同时感到自己万分的对不住他,不禁失声痛声大哭,大叫:“吴师父,吴师父──” 吴中城重伤之下,奄奄一息道:“小子,别难过……,以前是我误会了你,你功夫很了得……”崔不韧见吴中城如此说,更是哭的像个泪人,脑里面却是一片空白,不知说什么,只是大叫:“吴师父,你不要死……” 周边的四当家及众山贼见大当家已死,都停下手来,惊愕大当家居然被一个小子杀了。 秦笑峰本来抵挡的相当吃力,后来他感知不宜与太岳双狼力碰,便尽挑灵巧的招式与对方周旋,情况稍有好转,但也无暇分开身来,甚至再拆数十来招,自己也要落败,眼下见太岳双狼停下手来,向崔小韧里望去,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急忙跃身过来,同时须福祚也击退凌世忠跃了过来,纷纷扑到吴中城身上,叫道:“吴师父……” 吴中城见他俩到来,苦笑一声,道:“秦掌柜,须掌柜,老头子这副骨头看来支持不了了……,我再也不能帮你们运镖啦……,你兄弟俩今后要同心一意,将镖局办好……” 秦笑峰见说,点了点头道:“吴师父,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将你的伤治好,到时你不就又可以辅导我俩了吗。” 吴中城道:“你办事成熟稳重……,老头子很放心,你再也不需要老头子从旁协助啦……”说罢,吸了一口气,勉强用力对须福祚道:“须掌柜,你要听从你大哥的指导,他事事都为镖局着想,你别再以小人之心糊乱猜度了……”须福祚见说,“嗯”的一声,也是点了点头道:“吴师父,以前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大哥,不服他当镖局的大掌柜,今日我算是见识到自己与他的差距了,我很兴幸有个这么能干的大哥当镖局的大掌柜,今后我必定会全心全力辅助大哥的!” 吴中城见说,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如此一来,我倒有目面去见你俩的父亲了……”说着,嘴边含笑咽过气去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七节 伤逝伤离 崔小韧见状,当真咆哮痛哭,这是他有生以来哭的最凄厉的一次,也是他有生以来,除了爹娘,头一次遇到这样舍命救己的人,即便秦笑峰也不一定能做的出。 秦笑峰见他哭的凄厉,强忍伤痛,挽起他道:“小韧,事已止此,别太伤心了……”他劝说着,回想起吴中城一生对自己的所教所助,就像自己半个父亲那样,及他一生为镖局可谓鞠躬尽瘁、竭尽心力,如今突然就离自己和镖局而去,不禁也流出泪来。 崔小韧见说,却号叫道:“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吴师父,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 秦笑峰轻拍他肩头,眉头一皱,向众山贼望去,却见他们都停下手来,不禁悲愤叫道:“贵寨大当家已不幸身故,我们的货物也已运走,你们是不是还要打?还要拼个两败俱伤?”须福祚见说,回过神来,尽管身受重伤,还是抓起长抢像一头狮子似的要向他们扑去,就等秦笑峰一声令下。 众山贼失去头领,顿时没人回应,纷纷都将目光投向身居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太岳双狼。 牛大力见状,却问弟弟:“弟弟,目前该怎么办?”牛小力见问,手搔后脑想了一想,道:“我们是奉教主之命,才劫货劝降,以前这些都是由大当家负责,但现在他死了却怎么劫货劝降?目前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不如先回去请教教主?” 牛大力见说,一手拍在弟弟肩上,道:“弟弟说的对,就这么办!”说着,转过身来,憨乎乎的对秦笑峰道:“你我无仇无冤,何必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眼下我们回去请教教主,遇到这种情况该怎样处理,就此告辞!”说罢,让数名山贼带回雷厉正的尸体,便带领大众山贼回山寨去。 那四当家冷哼一声,道:“我们教主不会就此作罢的,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教主一声令下,再要你们血债血偿,铲平你们镖局!”她身形娇小,声音也娇滴滴甚是可爱,这样凶狠的说话让人不敢相信是出自她的口。只是她心下虽有不甘,但见此情况,何况山寨要务向来确是由雷厉正负责,她与太岳双狼加入山寨不久,不熟悉教中要务,便也只能与大家一起先回去了。 凌世忠见状,也哼了一声,叫道:“死老头,你也有今天了!这次就算你们走运!”便也跟着几位当家回去。 秦笑峰和众镖师见状,颇感怪异,但见他们离开,都松了一口气,须福祚见四当家和凌世忠说的嚣张,却要冲上去,但被秦笑峰按住。 众人准备带上吴中城一起先到沛县,再商议办理他的身后事,却见后方赶来一辆马车,马车上插有镖局的镖旗,原来是之前先冲出去的众趟子手、镖徒担心两位掌柜及众镖师的安危,于是让一名车夫骑着马车前来查勘情况。这名车夫赶到,见此情况,不等秦笑峰下令,已迅速走下车来,将吴中城扶起,并安置到车马上。 崔小韧渐渐停止哭泣,看见自己满手满脸都是鲜血,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是头一次杀人,回想起刚才的情境,心中极度内疚、自责的同时,又渐渐害怕起来,双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他很想洗去手上、面上的血迹,可是周边却哪有水?便在身上疯狂的抹擦,但还是有血。 秦笑峰还以为他自责内疚,而责打自己,便温言劝解:“小韧,你别再自责了,遇到这样的事,谁也不想,这次遇袭毕竟伤亡不大,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你说是不是?当下先到前面的沛县去,安顿好后,再商议办理吴师父的身后事吧。” 崔小韧当下六神无主,只知道自责和惊怕,当下听秦笑峰出了主意,便就点头答应。 当地离沛县已经不远,秦笑峰一众人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便抵达沛县了,他们与众趟子手、镖徒相会,各人见大家都能安然聚集在一起,彼此难免相互欣幸,并放下心中记挂,可当众镖徒得知吴中城身亡,都伤心不已,刘夫人与其丈夫知道此事,也异常难过,同时为表示感谢众人的帮忙,一早就在客栈安置好饭菜和房间,让众人好好休息,同时为伤亡者帮忙治疗、装殓。 大众镖师、镖徒都久经运镖生涯,对伤亡早已见惯为常,尽管大家氛围颇为凝重,可是毕竟伤亡不大,何况镖也已成功运抵,一众人遵照秦笑峰的下令,将货物安放到上仁药材铺后,便也照常用膳、休息。 饭席间,众人都在讨论之前在山腰下冲出来营救大家的两人是谁,讨论中都说那两人准是镖局先祖秦耀志和须世海显灵,要不然救了大家,何故又突然消失,秦笑峰见大家如此说,只是微笑不语。唯独崔小韧思绪飘忽,愣愣的在发呆。 原来他刚抵达沛县,便不管这许多,只想着尽快洗去手上和脸上的血迹,他洗过澡后,心神略定,便与大家一起用膳,可是思绪依然飘飘忽忽的,众人讨论的话题,他哪听得入耳?何况,他那时在大队后方只顾着挡箭,并不知晓前方的情形。 秦笑峰见他神情恍惚,便让他用膳后,早早的休息。 他回到房间,感到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秦笑峰拿着一柄长剑到崔小韧房间去,他知道崔小韧的剑断了,准备叫他用早点,并买了一柄新的长剑送给他,借此安慰开解他。 他走到崔小韧房前敲门,却见房门虚掩,便走了进去,却不见他在房间,但见桌上放着《行镖保命手册》一书,还有一封书信。 秦笑峰料想出了什么事,于是迅速打开信来看,却见里面写着:“秦叔叔、须叔叔,以及各位,我害死了吴师父,我对不起你们,也再无颜面留在镖局里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护。事实上我也不称职于镖师,自从我进入镖局以来,可没为镖局做过什么,有的只是负累,谢谢秦叔叔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宽容和关照,可惜我辜负你的所望。你们不用担心我的,也不用找我。小韧字”。 原来,这一夜崔小韧身心疲累,很快就睡着了。可睡梦中,他梦见自己骑着一匹马,追风逐电的在路上拿着剑在左斩右劈的像一名大侠般好不威风,突然之间吴中城出现在他跟前,他闪避不过,一手将剑刺入吴中城身上,亲手将吴中城杀死,吴中城向他呼救,并问他为什么要杀死他,他回答不上,却感觉到吴中城的血流溅在自己的手上,甚至感觉到他的血还是暖热的,不禁吓醒过来。 他醒来之后,人是躺在床上,可再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追思着早前发生的事情。 他躺在床上,渐渐在想:“我刚遇见吴师父时,他便出其不意的考试我身手,并说‘遇着贼子时可不管你是不是初出江湖,偷不偷袭,自身没有过硬功夫,只怕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用。’为此,当初我心下没少责怪、恼怒于他,可如今,正是我没有打醒精神、注意防避,才被雷厉正偷袭捉住,要是我能听他的教训,小心注意,就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在大队先逃出山腰之时,吴师父、秦叔叔也让我先行离去,可是我却意气用事,留在那里拖累他们,要是我能听话先离开,也就不会害死了吴师父……最后吴师父说我功夫了得,可我就是功夫不好,才会害死他……在离家前,娘亲已让我不要随便使用飞掣剑术,几许是娘亲知道我火候未够才这样叮嘱我,可我偏偏用了,要是我能听娘亲的话,就不会累死他人……要是……” 他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的真乃追悔莫及。 突然之间,他又想:“既然吴师父感觉我这么没用,为什么还会不顾一切,舍弃性命的来救我?这是不是他为人如此?”这一刻,他真想当面问问吴师父,可是从今以后,他都不能再见到吴中城了…… “他名叫吴中城,可是他却一心为镖局着想,为了镖局真的尽心竭力,并老练淳熟,他撰写的《行镖保命手册》无不都是精要实用,这次运镖之所以成功,也全赖他谨慎周全的保护,现在想来,他真不亏是秦笑峰口中的得力镖师。相反,那叫凌世忠的镖头,却在众人危急之时附势反叛,他两人的姓名倒应该互换过来……” “可是我自己呢?自从进入镖局以来,却为镖局做了些什么?凌镖头判变,毕竟没有害死镖局的人,可我进入镖局不久,却害死了镖局里的老前辈,秦叔叔和须叔叔自小与吴师父一起生活,并受他教导,如今我却害死了他,秦叔叔、须叔叔他们心里必定恨死我了,可他们何故不打我?” 想到这里,他还真想被秦笑峰、须福祚痛打一顿:“可是他俩不但没有打我,还没有责怪的意思,尤其秦叔叔,倒还来安慰、开导我……”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难过,更加悲痛。 想着想着,他感到自己没颜面再面对他们,于是便草草收拾行装,走去向吴中城遗体拜了三拜,并对他致谢、道歉,天没亮就静静的带着伤痛的心情,离开了客栈,离开了沛县……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芦苇 次日清晨,崔小韧独自骑着马走在路上。 他策着马,漫无目的地沿着道路走去,道路两旁是一大片茫无边际的芦苇,他心中也是茫茫然的一遍:“自己这样离开,是不是不负责任?是不是不应该?” 他感到自己就像在逃避什么,但心下就是不想再留在镖局,感到自己没颜面再面对秦笑峰等人,也不想面对他们,尽管他知道是自己杀了大当家雷厉正,但那只是侥幸,是用吴中城的性命换来的侥幸,因而一点英雄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感到自己是镖局里的罪人,是镖局里的一个负累,因而也不想再连累镖局。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想再从事镖师这个行职。 如今,他已不只是看到镖师威威风风像一个大侠一样的那一面,而是了解到镖师的艰苦,更切身感受到吴中城口中所说“行镖可是在刀口下讨命舔血的活儿”的凶险。身为镖师,为了那点工钱,往往要冒着生命危险,真实的在刀口下讨命舔血…… 同样,他感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大侠,何曾又不是这样?“大侠”二字的背后,往往隐藏着需要付出的血与汗,乃至生命为代价……当下,他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刀口下讨命的日子,同时对自己一直以来所憧憬的大侠,已不再那么向往。 眼前是那样的迷茫,今后又将何去何从? “是不是就这样回家去?爹娘希望我能独当一面,可如今自己不但大侠没有做到,更背上累死他人的恶名,闯出大祸,他俩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失望的,我这样回到家去,却如何面对他俩?我自小就受爹娘教导武艺,并渴望着成为一名大侠,如今是不是遇上挫折,就放弃了?这又对得起自己曾经的憧憬吗?” 在他内心之中,不断的质问自己,思想也在矛盾的挣扎着,不知如何决断,更不知今后怎样面对和立身。 突然之间,他感到天下之大,似乎还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他骑着马,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马匹走着、走着…… 突然,路边传来一声叫喊:“这位少侠,可以帮帮忙吗?” 他从沉思中愕然过来,向叫喊之处望去,却原来是一位老婆婆,但见她坐倒在地上,旁边一个竹篓装着的苇叶也散满一地,他见状毫不犹豫的下马扶起婆婆,慰问道:“婆婆,你怎么会倒在这里?” 老婆婆站起身来,一边收拾散下的苇叶,一边道:“哎呀,谢谢这位少侠这么好心地哟,我啊,见端午节差不多到了,就出来摘些苇叶回去裹些粽子,我那老头儿最爱吃这个了。不想人老了,骨头不听使唤,才摘了一些便累倒在这里,哈哈。”她说罢,却开心的一笑,显然她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忧心。 崔小韧关切问道:“婆婆你住在哪儿?你行走不方便,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老婆婆喜道:“那怎好意思?”她虽这样说着,却不放开手,任由崔小韧一边牵着马匹,一边扶着她向前走,老婆婆续道:“我就住在这附近的微山村里,如少侠不嫌弃,就到舍下喝杯茶吧。”崔小韧“嗯”的答应一声。 老婆婆见他一面忧愁的样子,便问道:“少侠好像有心事?” 崔小韧见问,顿然感到一阵羞愧惊愕,急道:“没有,我……没有心事……” 老婆婆叹道:“哎,老婆婆看你年龄不大,却独自一个人在外,想来也不容易,是不是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说出来让婆婆为你分忧分忧?” 崔小韧见问,感到事出突然,不方便对外人随便说,便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老婆婆呵呵一笑,道:“既然少侠不便说,我也不勉强你了。”说罢,两人就默默的向前走着。 良久,一阵风吹过,将周边一大片芦苇吹的一起一伏。 却听那老婆婆道:“少侠你不管有什么事,也可看开点,就像这芦苇,在它的一生之中,每当一次风吹过时,都低下头去,然而风过后,便又重新立起来了。老婆婆也活了大半辈子了,要说这人生嘛,总有三衰六旺,一时受到挫折,跌倒了,没关系的,只要懂的站起来,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 崔小韧默默的听着,眼内不禁渗出泪来,只是突如其来的安慰,倒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恐防婆婆发现,很快便又擦干了,低声“嗯”的答应,道:“谢谢婆婆……” 渐渐的,两人穿过大片成林成海的芦苇,见到一个满是荷花的大湖泊。 崔小韧走在湖边,不禁被一大片绿油油的荷花迷住了,同时感到原来天地之间是如此广阔,相映之下,自己又是多么的渺小。 崔小韧顿然感到豁然开朗,禁不住问老婆婆:“婆婆,这是什么地方?” 老婆婆道:“这是微山湖,我住的村庄就在那边。”说着,向前一指。 崔小韧向前望去,果然见到一个土香土色的村庄,村庄十分朴素简陋,却十分洁净。 两人走入村口,看见一间茅屋前,有一位老公公在门前来回踱步,但见他尽管年迈,身形却还很健壮,他见崔小韧和老婆婆走进村里,不耐烦的叫道:“婆婆啊,你一大早的走去哪?早饭都快凉了,也不赶快回来,我肚子都饿的慌了!” 婆婆见说,责道:“你就不会自己先吃吗?有客人来了,也这样大呼小叫的,可失礼人家了。” 老公公见说,向崔小韧望去,微笑问道:“这位少侠是……” 崔小韧道:“我叫崔小韧,打扰两位公公婆婆了。” 老婆婆道:“不打扰,小韧少侠不用客气。”说罢,对老公公道:“之前我去摘苇叶,累倒在地上,幸好这位少侠菩萨心肠扶我回来,快好好的答谢人家。” 老公公听说,便对崔小韧道:“你叫小韧是吧?可用了早饭?如不嫌弃,不如到舍下来一起用膳吧。” 崔小韧道:“不用了,婆婆既已回家,我这便告辞。”说着,便向外走。 却听老婆婆叫道:“小韧少侠,之前不是说好到舍下坐坐的?现在也到早饭时间了,不如先到舍下用过饭再走?”她说罢,转过身来,责老公公道:“都是你,粗粗鲁鲁的将人家赶走了。” 老公公没有理会她,自行走入屋内准备饭菜。 崔小韧见说,急道:“不,不是,只是在下不便多作打扰,何况我用了你们的早饭,你们也不够了。” 老婆婆见说,呵呵一笑,道:“这不相干,我们还有糕点小吃,小韧少侠先用不妨。” 崔小韧道:“那我就不客气,打扰两位了。”原来他今早匆忙的用过一点干粮作早餐,便急急的离开客栈,如今不知不觉间走了半天的路,也觉肚子饿了。 饭席间,老婆婆亲切的为崔小韧夹菜,笑道:“幸得少侠善心帮忙,婆婆才能安然回来。乡村之地也没有好酒好肉答谢,少侠别见怪。” 崔小韧微笑道:“小小意思何足挂齿,婆婆不用谢,倒是我这点绵薄之力却扰劳两位饭菜,破费款待了。” 婆婆呵呵一笑,道:“没有,少侠也别客气,就当是自家儿一样就好了。这微山湖啊,就荷花最多,因而莲藕、莲子什么的都不缺,小韧少侠不妨多吃点。” 老婆婆顿了一顿,续颇有感触的道:“要说这荷花嘛,它可是我们的救命花呢,听我的祖父相传,在很久以前,微山湖水位不稳,经常洪水泛滥,岸边的庄稼,不是被水冲淹,就是惨遭蝗祸,人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都没收成,四周的人们都成了饥民,当时什么纩草啊、树叶树根啊等等,几乎什么能吃的他们都吃,于是很多人都浮肿、便血,患上各种疾病。可是有一日,湖面上漂来许多绿叶红花的荷花,饥民们便初尝荷花,继而剥莲掘藕充饥,不几日,身上浮肿消了,血也止了,同时也解决了饥民饮食问题,渡过这场灭难,你说这荷花是不是我们的救命花?呵呵。” 崔小韧一边咀嚼一边道:“难怪湖上有这许多荷花了,原来这微山湖还有这样一段感人故事……”突然,他感到口中的莲子一阵苦涩,但碍于两位见怪,便皱眉吞下。 老婆婆见状,便问:“怎么?饭菜不合口味?” 崔小韧道:“没有,只是这莲子有点苦……” 老婆婆呵呵一笑,道:“都是公公不会煮,没取出莲子芯,因而你觉得苦,可是这莲子芯啊,虽是带点苦味,却很有益,能清心火通心肾,你不妨也多吃点。” 崔小韧“嗯”的一声,却不想再多食用,自行夹其他的菜。 老公公见状,眉头一皱,道:“所谓苦口良药,人生难免会遇到甜酸苦辣咸五味,就如人生难免会遇到不如意的事一样,不要只管拣好吃的吃,不好吃的也该品尝品尝。来,多吃点!”说着,拿起莲子盘,向崔小韧饭碗上倒了许多莲子。 老婆婆见状,责道:“哎呀,小韧不喜欢吃,就让他吃别的,哪有强要客人食用的道理?快停手,你这不是给我赶客吗?” 崔小韧听老公公这么一说,虽是感觉这两位公公婆婆总喜欢说人生、说经历的唠叨,但回想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一时之间也颇有感触,于是道:“没事,多尝试一下也不妨。”说罢,大口大口的将这许多莲子放入口中,勉强咀嚼。 他这咀嚼之下,却感到这莲子苦是苦了点,却远敌不过自己内心连日来所感受到的苦楚,细嚼之下,反而感到这苦味渐渐的变甘,倒也不觉难吃,不禁道:“以前我在家中吃这莲子,娘亲都去了当中的芯,因而不觉苦味,今天吃的这个莲子,虽然带有芯,细嚼之下倒也不觉难吃,反而别有一番甘甜,既然它有益于健康,以后回到家中,也让娘亲别去芯的好。” 公公婆婆见说,都欣然一笑。老婆婆道:“好吃就好,呵呵,但也别太勉强了哦。” 崔小韧听着“也别太勉强了”的一句,心中又是一阵感触,感到自己内心中的悲伤、连日来的倔强支撑,仿似被人呵护抚慰,心中一酸,想哭出来,不禁哽咽道:“谢谢婆婆……” 老婆婆见他突然又现出一面悲郁的样子,便再次关切的问道:“小韧别见外了,你是不是有心事?如果有心事,说出来会舒服点的。” 崔小韧“嗯”的答应,当下他感到这两位公公婆婆很热情、很亲切,宛如一家人一样,便哽咽道:“不瞒公公婆婆说,晚辈自从离家以来,处处碰壁,感到自己很没用,一直以来也没地方给自己诉说,心内憋的慌……” 老婆婆奇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离家出走的?” 崔小韧泣道:“不是,是父母让我独自到江湖上历练,可是自从我离家以来,不是财物险遭被偷,就是差点丧命,后来幸得父母的朋友照护,才能成为一名镖师,昨天好不容易才将押镖运到沛县,却遇上山贼,一位前辈为了救我,却害死了他,我这么没用,他不该来救我的,虽然押镖总算成功运抵,但我没有颜面再对面他们,于是今早便偷偷的离开大队,免的再连累他们,我愧对自己愧对镖局上下,更愧对在家的父母……”他慢慢的将离家以来遇到的种种,说给公公婆婆听。 老婆婆听他说完,笑道:“傻孩子,你初出江湖难免会碰上一点挫折,据你所说,一直以来你不是都很用功吗?你说的那位前辈,既然他愿意救你,自有他的原因,说不定他就见你是个好孩子,才来救你,既然他能救你,你更不要辜负人家一番心意,做好自己,或者又这样想想,假如不是你在,情况又不是这样,后果可能更不堪设想?其实只要你自己尽心尽力,就无愧于谁了,要是你父母知道你一直都在努力,又怎会责怪于你?” 老公公接口道:“是啊,你刚才说的沛县,你可知就是汉朝开国皇帝刘邦的出生地?他出身草芥,地位可说是非常的低微,可他却能干出一番伟业,成为一朝开国皇帝,当中可是经历多少艰辛曲折啊。你名字叫小韧,想来是你父母让你能够刚强、坚韧,不怕困难、不为一点挫折而倒下。公公之前也说过了,人生五味,尝试一点苦楚没什么大不了的。” 崔小韧静静的听着这以往听来有点刺耳、让人忤气的劝解,当下听来却是金玉良言,禁不住“嗯”的点头答应一声,哽咽道:“幸好在我正失意茫然之时遇到你们两位,有公公婆婆的开解,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谢谢!” 老婆婆呵呵一笑,道:“小韧不用客气,你能来我家作客,我们开心的很,以后你有什么心事,也欢迎再到这里来。只是小韧你既已离开大队,却有什么打算?” 崔小韧见问,一时倒答不上话,却听老婆婆又道:“婆婆早上也曾跟你说过了,芦苇在它的一生之中有起有伏,人生在世哪,也没有总是一帆风顺的,可是一根芦苇,应该说是微不足道的,也是很无力的,只要大风一吹,就很容易折断,但是芦苇很少一根生长,只要有芦苇的地方,就是一簇簇、一片片,成林似海,如此一来,风吹不断,浪打不倒,这时候你一点也不会觉得芦苇弱小了,反而感觉它众志成城很有气势是不是?人也一样,如果总是孤立一个,也难有所成啊。” 她顿了一顿,续笑道:“呵呵,婆婆老了,说话总爱唠唠叨叨、小道理一大堆,小韧你别见怪哟。” 崔小韧听着,想不到眼前这位婆婆居然这么有学问,劝说的话说的头头是道,不禁心生佩服,欣然道:“没有,婆婆说的很好,晚辈在此受教了。” 婆婆笑道:“难得小韧不嫌婆婆唠叨,呵呵,现在你还年轻,又这样虚心积极,将来必有所成的,慢慢来吧,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呢,有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说不准太快了还乱套了呢,你说是不是?” 崔小韧答道:“嗯,我知道了,谢谢婆婆的勉励。” 经过一番谈话,崔小韧心内的失落和茫然渐渐被开解过来,他庆幸在自己失意、迷茫的时候,遇到这对公公婆婆。 当下大家已将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崔小韧道:“我吃饱了,谢谢公公婆婆的教导和款待,可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他虽这样说,可心下却感觉自己就像在家中一样,在公公婆婆身边,自己就像一个聆听长辈谆谆教导的孩子,心下却有点不舍离开,但他心下对婆婆说的“欲速则不达”一句颇为在意,似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件,需要离开想清楚。 老婆婆见他要离开,急道:“这么快就要走啦,不多吃点?” 崔小韧站起身来,道:“不了,真的很感谢婆婆和公公的款待,在下打扰两位也很久了,是时候离开了。”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却见老婆婆拉住他的手,道:“小韧……”似不舍他离开。 老公公按住她的手,道:“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小韧要离开,我俩只好期望他今后有所成就吧。” 老婆婆难舍的点了点头,强笑道:“你看我,这样失礼,呵呵,小韧要是有空,多来坐坐哦。” 崔小韧见此情境,感觉就像自己离家时那样,心想他俩真像自己的爹娘,让他重温许久以来没有感受爹娘般的关爱,心下不禁一酸,道:“没有的,婆婆待我这么好,我感激的很,公公婆婆放心,我有空一定会多来坐坐的。” 老婆婆点了点头,一直望着他上马,直至离开微山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疾风劲草 崔小韧骑着马,心情颇为舒畅。他从早上到现在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可是心情却截然不同。 现在他回想起以前,也曾听爹娘类似般勉励过自己,可当时他远没有如今体会的深,而在他早上失落和茫然之时,也想不起爹娘曾说过的话,心中不禁感叹:“自昨晚以来憋在心内的郁结,得公公婆婆倾诉开解后可好多了,真的很感谢他俩,也庆幸在我心情低落的时候能遇见他们。这对公公婆婆就像父母般关爱我,以后要是我能有所成就,必定回来这里好好答谢他们。那么,我以后都不要轻言放弃做大侠了……” 他想到这里,回想昨晚自己满手满脸都是血的情景,及那种杀人与被杀的凶险,心中依然害怕,他知道要做大侠,就要敢于面对这样的生活,也许每天都要过着这样的日子,可心底下依然心有余悸,不知该怎样面对。 他望着眼前一大片的芦苇,突然又想到了公公婆婆劝勉自己的话,一时之间心内激励和害怕两种情绪又在挣扎着:“婆婆说过,人生就像这芦苇,须经得起风吹浪打,难道我想做大侠的决心,这么容易就被吓倒了吗?” 他想到这里,坚决的摇了摇头,续想:“那可不行!吴师父一番心意救了我,我不应该辜负他!再说,这既然是大侠必须面对的,那即是说每个大侠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爹娘既能在江湖留下自己的威风事迹,被江湖中人称颂敬仰,那么也必然不怕,既然他们不怕我也不伯,我一定要克服这个障隔,我要做大侠!我要干出一番事业,独当一面!”他在心内狠狠的说下这么一句,立下决心,同时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心境也豁然开朗。 “只是眼下我该去哪?婆婆说过,人如果总是孤立一个,难有所成,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回镖局去?按理,我现在这条命可以说是吴师父给的,他一生都效忠于镖局,那么我也该回镖局去,像吴师父那样,毕生尽力协助秦叔叔,但是……我还有颜面再面对他们吗?何况我总连累他们,又如何协助……” 他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在雷厉正死后,四寨主离开时曾说他们的教主不会就此罢休,并要镖局血债血偿,他想到这里,不禁寻思:“那帮山贼要对镖局不利,这事多少与自己相关,何况我现在这条命是吴师父给的,那我就更应该去保护镖局,只是我既不想回镖局去,又该怎样去保护?另外,他们的教主是谁?雷厉正不就是他们的头领么,为什么还有教主?” 他想到雷厉正的死,突然之间又回想起婆婆曾说过的“欲速则不达”,当时他隐约感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似乎这件事与雷厉正的死有关,想到这里,心下不禁追思这究竟是什么事? 追思中,他感到手上似缺了一样物件,便回过神来观看自己所携带的行装──仅有一个包裹,平时习惯拿在手里的长剑没有了,因而感到似缺了什么。 他想到长剑没有了,再想到婆婆说的“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呢,有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说不准太快了还乱套了呢”一句,并联想到昨天与雷厉正对打时,迷迷糊糊的将飞掣剑术用到了二十五招,突然之间心内“啊……”的一叫! 原来,他自昨天杀死雷厉正后,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再被婆婆无意中说到的一句,让他醒起在他刚离家那天,跟娘亲学会的飞掣剑术最后一招“疾风劲草”。在飞掣剑术中,前八十招都是越打越快、越使越密,唯有这最后一招是以慢打快、以守为攻,当时他不明白这招的要旨,仅听娘亲说需要从临敌的经验中掌握,如今经历昨天恶斗一役,似乎能理解一点这招的要旨了。 他想到这里,见大路并没有行人,便急急走下马来,从路边树上折下一条树枝,以树枝作剑,重新练习一遍,这次他居然用到了三十多招,可是在三十三招时却又反应不过来,只感到一阵的心浮气躁,以及手足无措。 他心中欣喜,寻思:“似乎这剑法,与使剑人的经历有关,经历、磨练越多,自然能用更多剑招。但前面这越打越快、越使越密三十二招剑法,怎么到三十三招时就又手忙脚乱了?这手忙脚乱之间却又如何用上最后一招以慢打快、以守为攻?” 他这样一想,突然想到:“难道这最后一招,便是在手忙脚乱时缓上一缓,以缓解手脚忙乱之困?” 他想到这里,便又重新练一次,这一次他在用到三十三招刚感到手足无措之时,便立即回思八十一招“疾风劲草”的要旨,将极快极密的剑法,突然慢上一慢,手足之间果然感到接应得当,原本不能削刺出三十三招的快密剑法,现在很自然的便使了出来,可是在使到三十六招时却又接应不上了,尽管再用“疾风劲草”放慢了剑招,可其时即便放慢的剑招,也快的让自己接应不暇。 这一刻,在他心中,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要想更快,就要适当的慢,如果一味追求快,反而容易走向极端,最终导致一发不可收拾,那可危险极了。这就如在大风中,坚硬的树枝容易折断,风中的芦苇,扎根大地迎风摆动,风吹来时,低一低,待风过后,反而依然坚韧不拔,难怪这招名为‘疾风劲草’……” 他想到这里,感到这最后一招“疾风劲草”,似乎果真与自己的临敌经验有关,要是自己的临敌经验越丰富,以及越能在危急时保持镇定、沉着,这一招便能使的越慢,之后也越能发挥接下来的招式,从而真正做到像‘疾风劲草’的意思“在猛烈的大风中,只有坚韧的草才不会被吹倒”一般──在残酷激烈的斗杀中,只有经受起极快的剑招考验,依然能保持冷静、从容,才能真正完全驾驶这门飞掣剑术! 只是在他停下手来之时,感到内息中又是一阵的烦躁,这烦躁之感,相比之前还没有使用“疾风劲草”之前,还要强烈许多,因而心下不禁暗道:“想来这是因为我的临敌经验还不足,又或内息不能充分发挥这‘疾风劲草’的威力,才致内息会这般烦躁……” 良久,崔小韧待心平气和后,接连苦练这最后一招“疾风劲草”,接着再从头练一遍飞掣剑术,这次他居然一直用到了四十五招,可在四十六招时,便又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后来他接连练了数次,依然最多只用到了四十六招,且每次练完都是口舌干渴、心气烦躁,他感到自己掌握的剑招越多,停下手来时,心头越是烦躁,心气久久不能平伏。 他想这也许是目前自己的极限了,便不再练习,重新上马,沿路走去,心下甚为欣喜:“一直以来,我难以突破飞掣剑术这三十招,想不到如今一下子却能用到四十五招了,可是这相距八十招还是有相当的距离,我可要继续努力呢……” 他顿了顿,续想:“自从离家以来,我也经历了不少,原来有相应的付出,便有相应的回报?这是不是就是叫苦尽甘来?但这样的苦,以及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太过了……” 他想到这里,回想到昨天吴中城的死,不禁悔痛交加:“要是我能早点掌握飞掣剑术‘疾风劲草’的要旨,吴师父便不会为了我,如此死于非命了……可是,如果不经昨天一役,想来我也没能这么快掌握当中要旨……娘亲所说的‘要从临敌的经验中掌握’想来就是这个意思吧。如此想来,我能多用这十招飞掣剑术,吴师父和雷厉正乃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呢。” 他想到吴师父,便又想起之前准备替吴师父去保护镖局的构想:“对了,之前我想替吴师父去保护镖局,只是我既不想回镖局去,却又该怎样保护镖局?”他沉思一会,续想:“这明的不行,来暗的不就可以了吗?我偷偷潜入山寨,打听消息,然后将消息告知秦叔叔,或暗中为镖局化解危机,不一样可以帮到镖局吗?要是我真能帮到镖局,那我也可回到镖局了……” 他想到这里,顿然感到一阵兴奋和担心,兴奋的是这次乃是一次冒险行动,又可以帮助他人,大有侠义之风,却又担心这次行动危险,何况还是自己一人行动,而自己不一定能将事情办好,但想到自己要做一名大侠,就不应惧怕这么许多,大不了行动前先计划好。 于是,他想到昨晚遇到的山寨,名唤大屯寨,地处大屯村附近,便向途人打听大屯村去向。他想到自己已在众山贼前面露过面,如果就这样潜入,很容易被发觉,便一路前去,一路思索如何才能方便自己潜入。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无相桥 不久,他来到一个小县,想到现在去到山寨大约是傍晚时分,正好方便自己入夜潜入,于是买了些馒头等干粮备用。 接着,他看见小县街道上,不同的人其衣着服饰都略有不同,再回想昨天遇到的山贼其装束大多都比较粗野,于是想到自己不是正适合改装成山贼的模样潜入吗?他想出计策后,便找了些煤炭将脸涂黑,并向一农户买来一身粗野的衣服换上,可是他面容俊俏,身形也略显单薄,看上去还不像山贼,倒像一个刚玩耍完的顽皮小子,知道自己缺了几分凶恶。 他想到自己的剑断了,而昨天遇见的山贼大多都是拿刀,便再到武器铺买了一把刀,他拿着刀学着昨天那些山贼的样子,凶神恶煞的走在街上,嚎叫一声,倒也活像一个小山贼了,街上的行人都被他吓的不敢靠近。 原来他自小就在村里与孩子们玩扮演游戏,倒也有几分似模似样的,何况他有了上次潜入元君祠偷听遇险的经验,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他自然谨慎筹划好再行动。 他准备好之后,便离开小县,骑着马向大屯寨驰去。 他独自一人骑着马,不知不觉已走了一个多时辰,渐渐听见前方有河水滚动声响,他再向前走近一点,便看见前面有一条大河,大河之上有一条大桥,桥头坚着一块石碑,写着“无相大桥”四字。无相大桥桥边,还有一间茶棚,只见茶棚门前坚着一枝竹竿旗帜,旗帜上竖着的一条粗布写着“小矮子茶棚”五字。 这天烈日当空,崔小韧走了许久的路,也渐觉口干,便想上前喝杯茶水,歇息歇息,然后再过桥前往大屯村。他心想这茶棚的名字起的倒怪,便走上前来,再向里看,却见茶棚内,一位矮小的姑娘正在烧茶和做小吃,旁边还有两名二、三十来岁的小矮子在照呼客人,心道:“原来是矮子开的茶棚,这就难怪叫小矮子茶棚了。” 他走下马来,就近一颗树上绑好马缰绳,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他坐下后,打量这茶棚颇为简陋,再看见那矮小姑娘时,心内不禁一惊。 原来,之前他从侧面看不清这姑娘的面貌,只觉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是谁,现在坐下来看见她面貌时,才知道这矮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遇到的众山贼中的四当家小西子。 他知道那姑娘是大屯寨的四当家后,心内忐忑不安,意识间不自觉的将刀紧紧的握在手里。他这一握,看见手上的刀,才醒起自己已经改装为山贼的模样,心想也许自己改装后,她认不出自己,同时想到,假如她已认出自己,并有加害自己之意,便已对自己发动攻击了,心内便安定下来。 当下,他小心谨慎的留意着四当家和两位矮子的一举一动,恐防他们对自己突施袭击,同时暗付:“她怎么会在这里,并开设这间茶棚?难道是我杀了他们的大当家,便埋伏这里对付我以报仇吗?但他们又怎知我会经过这里?” 他想到这里,只见其中一名胖胖的矮子慢悠悠的走来招呼:“这位客官,要点什么?” 他见矮子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过来,心中却越来越害怕,当下惊魂未定,支支吾吾的道:“啊……,这个茶啊……”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已改装成一名山贼,当下如此支吾,倒像是一个害羞的姑娘般,容易露出破绽,忙学着山贼粗犷蛮横的样子,大喝一声:“这个茶啊,就不必了……,有好酒好肉的都端上来吧。” 他心想大人们都喜欢酒肉,如此的叫,准没错,谁不知那矮子道:“乡下地方,没有肉卖,要下酒的,只有蚕豆、花生了。” 崔小韧见说,心头又是一惊,便又支支吾吾的道:“那就……就来两碟蚕豆、花生吧……” 矮子见他神情恍惚,不禁白了他一眼,自去取酒食。 崔小韧见自己应对欠妥,心内却是忐忑不安:“我有没有露出破绽被他们发现?” 原来他以前在村里与孩子们玩扮演游戏,没有危机意识,心里也知道是闹着玩的,倒扮的颇为神似,如今面对生命凶险,心内知道自己实际并不是一名山贼,不禁心虚、害怕起来,而自己又杀了他们的大当家,便更加惊慌了。幸而他见矮子离开,并不似发现自己有何异样,才放心下来,可是心内却责骂自己也太不镇定、太易惊慌了。 不久,胖矮子将酒食取来,这次他有了之前的经历,同时让自己尽量保持放松,便勉强镇定下来,只是他们给来的酒食,担心被下了毒药,却也不敢食用,寻思:“我是不是应该尽快离开?可我这刚到不久就突然离开,只怕会更惹起他们的注意和怀疑,还是先待一会再走吧。” 他刚打定主意,却听外面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叫喊:“小甄呀,你刚说口干,这前面正好有间茶寮,就到这里歇歇脚吧。”另一人应道:“哦?小矮子茶棚?千总大人,你说这个难道还是矮子开设的?”接着又有一人道:“不会吧?这一带矮人比较少见啊。” 这些人语声刚落,崔小韧便见有一伙官兵来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形略瘦的中年汉子,只见他头戴顶戴,身穿一身官服,官服中一块方形的图案绣着头威猛的彪,手上更拿着一柄长刀,一看便知是朝中武官。 那胖小矮子见状,忙笑笑口的迎了出去:“几位大人,是否要用茶?这边请。”说着,便向里请。 那武官道:“还真是个矮子呢,这可被小甄猜着啦。小梅你说这矮子平日里少见,这可要好好见识见识啊,你看这矮子又矮又胖的,倒活像一个小弥勒呢!”官兵一众八人哈哈一笑,便都走下马来,另外一名矮子给他们牵好马,一众官兵分开两桌坐了下来。 那胖矮子见说,笑道:“官爷取笑了,不知几位大爷要点什么?” 那武官道:“这既然是茶寮嘛,当然还是喝茶的好,这里可有上好茶叶?听你们说的似是南方口音,可是外地来的?” 胖矮子嘻嘻一笑,道:“有,有,我们这里有上好的茶叶。不瞒众位大爷说,小的父母早年在乱战中去世,兄妹三人便带上一些乡下特产,在外做点小生意,赚两个钱糊口罢。我们茶棚虽然简陋,还是有黑砖茶、花砖茶、茯砖茶、安化红茶这些乡下茶叶的,不知大爷喜欢喝哪个茶?” 那武官道:“哦?小小茶寮,居然有这许多品种的黑茶啊?别的也就罢,黑茶之中独这个茯砖茶香气纯正、味厚而不粗不涩,本官也甚少得尝呢,好,就来个茯砖茶,再每桌炒几个小吃吧。”胖矮子答应一声,向外吩咐,小西子便和另一名矮子将茶水、小吃分别递给他们。 崔小韧为免被人发现,一直低着头,注意矮子三人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们对自己突袭。他见这一伙官兵到来,转移了众人的注意,自己正好离开,便取出银两,准备结账离开。 却见那武官突然拿起的茶怀,往地上一砸,茶水溅泻在地上泛起阵阵泡沫,显然有毒。 武官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大叫道:“好大的胆,你们这班小贼!”说着,站起身来拔出长刀,续叫道:“居然敢在茶水中下毒陷害本官,若非本官闻出茶有异味,还真被你们算着了。你们有何居心?” 周边七位官兵见状,齐惊道:“大人,这茶中有毒?” 三名矮子见事已败露,都拿出匕道来,小西子叫道:“哼,算你们警觉,没有喝下老娘的洗脚水,但你们也别想活命了!”说着,茶棚四周涌出十多名山贼,茶棚内众客人都被吓走了。唯独两桌没有吓走,一桌是崔小韧,另一桌却是一名趴在茶桌上呼呼大睡的大胖子,似乎他因睡着了,不知周边发生什么事,依然安然呼呼大睡。 崔小韧见状,才知道小西子他们埋伏在这里,是要对付这些官兵的。可他看见这十数名山贼,心中又是一惊。原来在这些山贼中,尽管大部分都是矮子,但太岳双狼及凌世忠也在这里。他人也就罢了,这凌世忠却与崔小韧相处最久,因而他心下不禁担心给凌世忠认出来。 当下崔小韧见客人们都惊慌逃走,心想自己也正好跟着离开,于是也装作害怕的样子,叫一声“杀人了哪”便向外走,在经过凌世忠身旁之时,却听凌世忠轻声叫道:“崔镖头,是秦掌柜让你来这里的?” 崔小韧见说,忙回过头来,道:“不是!” 他回头看见凌世忠面上一阵冷笑,心中登时后悔莫及,知道自己这样一答,也就明摆了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了。 凌世忠冷笑道:“嘿,本来我也只是怀疑,臭小子就是臭小子,也太易上当了,哈哈,秦笑峰居然让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当镖师,那还不是对镖师的侮辱么?不过也正好,今日大鱼小鱼一起捉!” 小西子叫道:“干的好,你这小子居然敢假扮山贼混进来!”说着,转头对那名呼呼大睡的大胖子,叫道:“冷教主,就是这小子杀死我们的雷大当家!还请教主为我们出了这口鸟气!” 那大胖子见说,却向她摆摆手,依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那武官见茶棚四周突然涌出这许多山贼,却也不惧,叫道:“你们埋伏在此暗算本官,却为何事?”他语声一落,却见三名官兵突然口吐鲜血,捧腹倒地,挣扎几下,便一动不动,显然已死了。原来他们已将茶喝了下去,毒发身亡。 胖矮子叫道:“石千总,你可还记得半年前你们惨杀湘渊飞刀门一事?当时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硬说我们收藏朝廷叛党,杀了我们数十条人命,我的师父也惨死你们毒箭之下!幸得我和这众师弟下山办事,才得以保存性命,教我们今天来报这血海深仇!” 石千总道:“湘渊飞刀门?你们……你们是矮子飞刀门的门人?那次是沈都统给我下发的屠杀令,我们不得不听……” 原来这个湘渊飞刀门历来门下师徒都是矮子,门规规定所收的弟子也必须是矮子,因而江湖上人们都称其为矮子飞刀门,其原来的名称反而少有人知。 胖矮子不得他说完,已冷哼一声,抢道:“什么矮子飞刀门,那是江湖中人对我们的侮辱,湘渊飞刀绝技独步天下,不是你们所能鄙视的!你也少在这里狡辩了!你们的沈都统迟早都会死在我们的飞刀之下!” “大师哥,甭跟这些没心没肝的狗奴才说这么多,杀了就是!”小西子抢道,手上三杖飞刀已向那武官射去,其他山贼见已动手,便都向众武官杀去。 凌世忠却手拿判官笔,一笔向崔小韧胸口“膻中穴”点来,并叫道:“二、三当家,咱们先料理这臭小子!” 崔小韧不想多斗,不等太岳双狼跃来,身形一闪,便即避开,接着一招“踏影行风”跃上马背,其身法之快却非凌世忠所能阻拦。接着,他拿刀斩断马绳,便驰马向前冲去。 崔小韧想起上次潜入元君祠逃走时的凶险,忙向后一望,果然看见小西子及几名矮子发射过来数杖飞刀,他迅速用刀挡去背后袭击,却见那趴在茶桌上呼呼大睡的大胖子,突然跃起,直向崔小韧疾驰冲来,并一掌向他胸口打落,叫道:“真麻烦,终究还是要我出手!你这小子逃什么,去死吧!” 这“冷教主”掌未打到崔小韧身上,崔小韧已然感到一股寒气袭来,不禁惊愕对方内息之强,只怕他的爹爹崔寺安也有所不及,便连忙向右闪避,同时回身抵挡身后飞刀。 可他虽以刀作剑用,却并不擅于用刀,一杖飞刀没能挡住,被刺在坐骑的大腿上,马匹当即悲嘶一声,在受痛惊吓中,居然将崔小韧向右边凌空抛起。崔小韧凌空中眼看就要掉下河去,便慌忙想要抓住桥边拦杆,可“冷教主”哪容他抓住桥边拦杆,只见“冷教主”从崔小韧面门正面一掌击落,崔小韧凌空中不能舒展身法,慌忙闪避过来,他这一闪,便没能捉住拦杆,只能一直掉下河里…… 崔小韧自小在崔邑村的河溪中与孩子玩伴时,曾学懂水性,可这无相河乃黄河支流,河水之急,却非他在溪河中学得的水性技能所能控制。他在河水中拼命挣扎,无奈河水实在太急,渐渐便被河水吞没。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羡慕之情 上 一日早上,崔小韧慢慢醒了过来,只见自己一人躺在一间茅屋房间内,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歌声:“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 崔小韧听到这里,被诗歌中的情怀触动,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河水,歌声便即停了,一位大娘走了进来,喜道:“哎呀,你可醒过来了,谢天谢地,你在这稍等,我拿碗粥来给你。” 崔小韧想叫住她询问情况,却是周身疼痛难当,一时之间叫不出声来,待要问时,却见她已转身离开了。 不久,大娘端着一碗鸡蛋粥走了进来,道:“你已睡了两日两夜了,这许久都没有食物下肚,想必饿的很了吧,快吃了这碗鸡蛋粥。” 崔小韧见她这么一说,果然感到饥肠辘辘十分难受,便接过粥来急不及待的便吃,也忘了答谢,待一碗粥下肚后,才稍感舒适。 大娘见他狼吞虎咽的,一碗粥一下子就没了,笑道:“看你饿成这个样子怪可怜的,我再给你盛一碗来。”说着,从崔小韧手上接过碗来。 崔小韧忙道:“谢谢大娘……这是什么地方?不知大娘怎样称呼?” 大娘见他开口答谢,言语之间甚为有礼,笑道:“小小意思不用谢,这里是徐州大冯渔村,我姓陈,你就叫我陈大娘就可以了。”说着,自去再盛了一碗粥来。 崔小韧寻思原来自己还在徐州境内,并没有被河水冲去多远。他现在醒过来,想起了之前那个“冷教主”逼自己掉下河里的情境,不禁心有余悸,心下寻思:“他是谁?为什么要杀害我?他既被小西子称呼为‘冷教主’,难道就是之前雷厉正所说的教主?” 他对此也知道的不多,却自想起自己掉入河里时,拼命挣扎,同时回想起在自己掉下河时,眼见小矮子茶棚后面的树林处,又再有两条人影向自己袭来,心下不禁感到那些人似乎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必定要置自己于死地一般,心下甚是惊悸,他本来以为自己就此一命呜呼了,没想还能得以生还,便向陈大娘问:“是陈大娘救了我的?我已经在这里睡了两日两夜?” 陈大娘道:“可不是吗,早两天我儿子去打鱼的时候,发现你躺在河边昏迷不省,便救你回来,你这两天两夜都没醒,可担心你是不是有生命危险呢,幸好现在你醒过来了。你家在哪里?你叫什么名字?” 崔小韧道:“我住在济南崔邑村,我叫崔小韧,谢谢陈大娘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母子俩的救助,我早已葬身大河,你俩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说着,便勉强支撑,走下床来向她拜谢。 陈大娘见状,忙扶起他道:“你身上有伤不用多礼,看你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自然应当相互多多照应的,你怎么会掉落河里的?” 崔小韧听她这么一说,看见自己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才醒起自己为了改装成山贼模样潜入山寨,从农夫里买了一身破烂的衣服穿了,当下他手里没有大刀,面上黑炭也被河水冲去,果然便像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他见陈大娘询问,便将前事简约说了出来。 陈大娘听说后,惊讶的道:“呀,没想原来小韧是一名少侠,这么年轻就独自在外,真不容易呢,看你这瘦的,想来是受了很多苦了,也难为你父母的用心啊。” 这次死里逃生,崔小韧顿然感到生命的脆弱和可贵,同时这些天来他先是受到微山湖那对公公婆婆的关爱,后是今天陈大娘的救护,不知怎的,心中越发想念家中父母,似是感觉应该多多珍惜身边还在的人。 他知道虽然是父母让自己出外,受了许多的苦楚,甚至险些丧生,但那是自己一心要做大侠,并且自己能力不足所致,他现在醒过来,心中不禁自问:“我不是要替吴中城效忠镖局吗?在茶棚时,为什么我不和众山贼撕杀,而只想到逃?在看见小西子和凌世忠时,怎么我总是不够镇定,以至后来遇险?” 他想这到里,却又感到以前在家中的日子是多么的快乐幸福,相映之下,如今自己一个人飘泊在外的日子,又是多么的艰辛孤独。 但回心一想,经过连日来的遭遇,他心内也感到自己能力的不足,以自己目前的能力,确实未能在江湖中立身,这正如父母所说,他俩也会老的,自己却一天天的长大,总不能老呆在他们身边,依靠他们,而自己的志向也尚未达成,这样的日子必须继续走下去,自己也要成长、继续磨练,假如自己一心要成为一名大侠、独当一面,目前便只能痛下心来忍了。 他这番心思,自然不便对外人说,他看着眼前手上这碗鸡蛋粥,感到甚是可口,想起早前行镖期间镖队也做过这个粥,不禁道:“这碗鸡蛋粥用料和做法很简单,可是吃着感觉却很可口、很好吃。” 陈大娘笑道:“小韧也觉好吃啊。先夫生前也最爱吃这个,还有鱼片粥、虾仁粥等等,他都是很喜欢的。那时他总说,美味的食物不一定要很复杂做出来,有时简简单单也会有很好吃的食物。” 崔小韧见说,想起之前她唱的那首诗歌,他自幼曾跟爹娘学过一些书经,知道她唱的是《诗经》中的一首诗歌,该诗歌讲的是一位女子思念亡夫,但愿自己百年之后,与丈夫坟墓再相见的情怀,其忠贞不渝的爱,可说是感人至深,催人落泪,于是道:“他的说法还真独特……听陈大娘之前唱的诗歌,可是很想念先夫?” 陈大娘见说,愕然一笑,道:“这那是什么诗歌?不过是乡下地方闲时唱来消遣的罢。”说罢,续叹了一声,嗟忧的道:“那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和儿子到河里打鱼,不想儿子钓到一条大鱼,却没力气将它拉上来,反被它拉下水去,他为了救儿子,与大鱼在河里搏杀,虽杀死大鱼救得了儿子,自己却也重伤虚脱死了,哎,这也许就是身为渔民的命了。” 崔小韧看着陈大娘忧思的样子,再从她的讲述、歌声中,不禁感受到她对先夫的思念之情,心下却自寻思:“这次我差点就丧生河里,若然我死了,父母自然会为我伤心,可我也渐渐长大了,日后我也总会有自己的家,那我可又有能这样思念自己的妻子吗?哎,要是能有个伴在身边,相互闲聊、说趣,乃至开解、照护,那该多好,如此一来自己也就不用这么孤单了。” 但眼下见陈大娘忧心的样子,不禁歉意道:“对不起,陈大娘,我问起了你的伤心事,让你难过了。你的先夫泉下有知,知道你如此思念他,必定会很开心、很欣慰的。” 陈大娘欣然一笑,道:“小韧真乖,没事的,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什么也放下啦,只是这歌唱惯了,平日里也就唱唱罢了。对了,你身上有伤,吃过粥后好好休息吧。我儿子和媳妇都出外卖鱼了,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吃饭。” 崔小韧答谢过后,陈大娘便离开房间。 他吃了三大碗粥后,感觉好多了,便静下心来,调息运功养伤。 约莫中午时分,屋外传来一阵男声叫喊:“娘,我回来了,今天的鱼卖的还不错。只可惜河道日渐污浊,河上死鱼越来越多,能捕捉的鱼也是越来越少了。对了,那小伙子有醒过来了吗?” 陈大娘答道:“总算醒过来了,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在休息,一会再叫醒他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一阵女声叫道:“妈,我来帮你。” 陈大娘答道:“好,呵呵,儿媳真乖。” 崔小韧内功不强,但他伤的并不重,只是呛了些河水进入肺部,及被河水急烈冲击身体,因而感到周身肌肉和胸口有点不适,当下他运功调息半天,便觉好很多了,心想自己不宜多打扰他们,便想离开。 他睁开眼来,却见一名二、三十岁渔夫打扮的汉子走进房来,并向他注视着。这名汉子见他醒了过来,道:“呀,你醒了?可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羡慕之情 下 崔小韧答道:“你是陈大娘的儿子吧,得你和陈大娘的救助,现在好多了,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说着,站起身来,向他鞠了一躬。 那汉子笑道:“醒过来就好,不用这许多礼的,哥儿粗人一个,也不懂什么礼节,这乡下地方,还不是相互帮忙么。” 崔小韧见他性情爽朗,不禁笑道:“我叫崔小韧,哥儿却不知怎样称呼?” 那汉子道:“我叫阿飞,你就叫我阿飞哥就可以了,还有这是我刚过门不久的媳妇箫芳,可还漂亮吧,哈哈。”说着,向着厨房一名正在炒菜的女子一指。 箫芳娇小的身形略显发胖,肌肤略黑,身上衣衫鬓钗尽管粗糙,却打扮的很是整洁,透露出一种农家少妇勤俭的朴实美。 崔小韧微笑不语。 只见箫芳娇嗔叫道:“阿飞,你还真是不知羞字怎样写啊,老爱在人家面前夸自己的老婆!” 阿飞笑道:“这你就不对啦,我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娶得了这样漂亮贤淑的媳妇,这有好东西嘛,总要向别人说说的。” 箫芳道:“看你油嘴滑舌的,这青菜就少了你这点油了,快来添点儿吧。” “好啊”说着,阿飞走了过去抱住她,续道:“这油可够了吗?” 箫芳娇嗔着挣开他,轻声叫道:“你还是这样没个正经,有客人在也这样没规没矩的!”她顿了一顿,续道:“饭菜快煮好了,快准备开饭吧。” 阿飞哈哈一笑,叫道:“好哩。” 崔小韧见状,走上前去,道:“陈大娘,阿飞哥,在下身上的伤都好了,这就不多打扰你们一家子用膳了,谢谢……” 阿飞见说,急忙抢道:“哥儿真不够意思,咋这么快就走,先吃过饭再说!”陈大娘和箫芳也跟着盛意劝留。 崔小韧见说,虽感觉自己不宜多打扰他们,但既然他们盛情相留,并已煮了饭,阿飞他两夫妻也刚回来,如果自己便要离开,显然不合情理,便道:“那在下就不客气,叨扰你们了,我也来帮忙吧。”说着,便走去与陈大娘、阿飞一起准备开饭。 陈大娘和阿飞劝道:“你刚康复,再多休息休息吧,让我俩来准备就行了。” 崔小韧道:“不碍事。” 饭席间,阿飞一个劲的给箫芳夹菜,箫芳从桌底轻推一下阿飞大腿,低声羞涩叫道:“你就只会将好吃的给我,你也夹点给你妈,还有客人在呢!” 陈大娘见状,冲崔小韧笑道:“你看,我这儿子娶了媳妇就没娘啦,哎哟,我这为娘的也只能看开点啰。” 阿飞见说,急道:“娘!哪有这回事,我这服侍好了媳妇,媳妇便会更好的服侍你嘛,你这反倒来怪我。” 陈大娘哈哈一笑,道:“好,好,我知道你有孝心,用心良苦了,这可真难为你了呢。” 箫芳在旁轻声啐了他一口,道:“这样的歪理也亏你说的出口!”说着,与陈大娘两人一起齐声笑他。 阿飞见她俩说笑自己,急道:“哦!原来你俩一起算计我,取笑我的,这可不行,小韧兄弟,我俩也算个计来笑笑她们。” 陈大娘微笑责道:“谁得这个空来算计取笑你,真不害羞。”说着,续对崔小韧笑道:“小韧别见怪,他两口子就这个样。来,多吃点。”说着,将一大块鱼子夹到他碗里。 崔小韧微笑道:“没有,你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我心下羡慕呢。” 原来,他之前从陈大娘的言行中,已然被其思念前夫的情怀所感,当下再看见阿飞夫妻俩这样恩爱,越加羡慕,并感到有个爱人在身边,又或心中有所思念、记挂,心中有爱情的滋润,那是多么的美妙温馨。 他看着阿飞两夫妻说嘴,让他回想起以往他爹娘斗嘴说笑时的情境,也不禁想着今后自己将会娶个怎样的妻子,她是秦白兰,还是其他?渐渐的,他幻想着如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起生活,相互闲聊、照护,乃至闯荡江湖、游览各地名胜景色的日子,那是多么的美好…… 但听陈大娘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自个儿行走江湖才令人佩服呢,你还这样年轻,又到江湖上历练这许多,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你能死里逃生,日后必定会找到自己心宜的对象,到时还不教我们羡慕你呢!” 阿飞见说,惊讶道:“娘,你说小韧是位……少侠?” 陈大娘笑道:“可不是吗,他还为民除害,杀了一个山寨的大当家呢!” 阿飞冲崔小韧竖起一个大拇指,叫道:“小韧了不起,来,哥儿敬你一杯……”他见餐桌上并没有酒,每人面前倒是有碗鱼汤,续叫道:“这里没有酒,就以鱼汤,我们三人一起敬你一碗,并祝贺小韧少侠死里逃生,后福无穷!” 陈大娘和箫芳见说,也齐声叫好,便都拿起鱼汤与崔小韧对碰。 崔小韧见说,心下却自惭愧,因他知道那可是牺牲了吴中城的性命的……但当下见他们盛意拳拳,便也拿起鱼汤与他们对碰。 这四碗鱼汤碰在一起,他心下莫名涌起一股甜丝丝的自豪,在四碗鱼汤相碰的那一瞬,他感到原来身为一名侠士是如此令人称颂敬仰,而以往自己的付出,不但没有白费,更是深受人们赞赏,因而心中自有一番苦尽甘来的甜丝丝。 同时,他心下寻思,这江湖中人都是拿酒碰杯,虽是盛意豪情,今日得陈大娘一家子对自己这么好,虽是有点乱来,却是一片挚诚,更胜把酒论杯,不由得大是感激。 喝过鱼汤后,崔小韧道:“我是惭愧的紧,那时我满手满面都是血,可害怕呢,即便现在想来,还有点叫人后怕。” 阿飞奇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杀了一个人,溅了些血出来,我每天打鱼、卖鱼,还不知杀了多少鱼了,这还不是满手鲜血?再说,不杀这许多鱼,哪来银两养活一家子?至于你说的山贼头领,这你不杀他,他便杀你嘛,你是宁愿死在他手上,还是满手鲜血?” 箫芳也跟着道:“是啊,起初我也不敢见这许多鲜血,可是后来我想,自己敢于面对血腥,反而少被血腥所吓。就比如自己有了一个伤口,如果不理会,就会陷浓发炎,慢慢变得严重了,但如果敢于面对,敷药治疗,那么这个伤口很快就会好起来,甚至再也见不到一点血腥,你说是不?” 陈大娘也笑道:“小韧身为一名侠士,却这样心善,真是难得。其实,这坏人的血,再多也不多,你想,一个坏人假如掀起战争,那该有多少无辜百姓遭受其害?二、三十多年前的战祸,我现在想来还似昨天发生的呢,那还不是死的死,伤的伤,甚至血流成河么?小韧你但求心安理得就可以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我一直想不到?”崔小韧听他们说完,不禁脱口而出。 陈大娘笑道:“那是因为你心善,加上一时伤心过度,被吓着了,才醒不过来。” “嗯……”崔小韧静静的听着,心下回想陈大娘说的“但求心安理得”一句,渐渐想到大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本来就少不免要杀人,只不过杀的都是坏人,便道:“谢谢你们的劝解,想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怕,他们作恶多端,本来就该杀,今后我也不会再为此害怕了,杀一人而救更多的人,本来就是侠士该做的。没想我这心结在你们这里给解开了,谢谢。” 原来,他初出江湖,以前一直也生活在祥和安谧的村庄,不曾面对杀戮,这初次杀人便难免心中惊慌,加上吴中城的死,让他伤心自责,便更加痛心追悔,如今心内经过数天缓冲,再经陈大娘一家劝解,想明白当中道理,便不再那么害怕了。 阿飞道:“小韧不用这许多谢的。对了,昨天我到市集遇见一件很恐怖的怪事,市集牌楼上居然吊着八具尸体,这些尸体断手断脚的满身鲜血,看的出他们身上被砍了数十刀,伤痕累累的,有的甚至头也没了,可恐怖呢!后来我打听得知,这些尸体都是一些官兵,其中一个好像叫什么石千总的来着,却不知是什么人干的?小韧你既在江湖上行走,可知这是什么回事?” 崔小韧一听,心下突的一惊,同时感到很是奇怪。 他惊的是,他心下估计那些尸体便是在小矮子茶棚中遇见的那班官兵了,心想他们果然遇难了。他自从被小矮子茶棚中的那名“客人”打下河以来,在他心下,隐约感到那“客人”的武功之高,只怕非那几名官兵所能抵挡,于是心下无形中料想他们大多也在劫难逃了。 他奇的是,那帮小矮子和山贼等众人,既杀了人,何故还将尸体吊到市集上炫耀?难道他们与这些官兵真的这么深仇大恨,即便人死了都要千刀万剐,悬尸于市凌辱遗体发泄么? 但见阿飞讯问,便想答话,却听陈大娘抢先责道:“你管这是什么回事!你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就是了,理这许多事干嘛,免得生出许多事来,让我和儿媳担心!”说罢,续对崔小韧道:“别管他,他这多管闲事的脾性,最是容易惹祸上身。” 崔小韧本来已隐约感到这些事情好像不该说给他们听,当下见陈大娘一提,更醒起他们知道的越多,只怕越会惹祸上身,确实不该告诉他们,不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详细情况,于是点头答道:“嗯,我便是在遇到这帮人时掉落水的,其实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朝野本来闹的不和,本来就有许多争斗,只怕将来闹出什么大事呢。”说着,不禁想起以前秦笑峰说过的一番话。 陈大娘点头道:“这可不是吗,我虽是一介民妇,却也经常听到官府和那些什么门派打来打去的消息,再这样闹下去,只怕今后两者仇怨越积越深,掀起轩然大波。小韧你日后行走江湖,可要多加小心!” 崔小韧道:“嗯,谢谢大母关心!” 饭后,崔小韧再次答谢陈大娘一家,便告辞离开。他自掉下水后,包袱丢了,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要想用什么答谢,却也有心无力了。陈大娘和阿飞见他身无分文,本来执意给他银两上路,只是他感觉自己被他们所救,已受大恩,何况他看见陈大娘一家的生活也相当清苦,便没有收下他们给的银两,就自行上路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忧伤之情 他走在路上,想到现在自己与刚离开家时的情况相比,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不,爹娘给的剑、马和银两,甚至连替换的衣服都没了,真可谓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今后只能完全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入到城县里找份工作做做,以便赚些银两买来剑和马,然后再想办法潜入大屯寨,替吴中城暗中效忠、保护志海镖局。于是,他向途人打听最近的城县的去向,然后走到无人处,展开灵迤身法中的轻身功夫,迅速向就近的柳泉县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他来到了柳泉县。 他走在大街上,看见两边摆满了首饰、画幅、胭脂和小吃等买卖,街上行人颇为热闹。 突然,他听见一声熟悉的女音:“娘,你看这边这幅荷花,画的多好看。一看这画啊,就想起了昨天到微山湖玩了,那微山湖可真大啊,我都看不着边呢,还有那许许多多的荷花,都快看的我眼花缭乱了,就跟这幅画一样,不如买下这幅画好吗?”接着一个妇女答道:“好,既然你喜欢就买下它吧,不过你也玩够了,我们快要回镖局啦。” 他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心中一喜,原来是秦夫人和秦白兰,便走过去,向她俩打招呼:“阿姨,兰妹,你俩怎么会在这里?” 秦夫人听见叫喊,便向崔小韧望了过来,愕然道:“你是……崔镖头?可真巧啊,我和兰兰回娘家走走,眼下和她出来逛一会,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小韧见此情景,感觉他们似乎还不知他已离开镖局,心道:“难道秦叔叔没有将我离开镖局的事,告诉大家?”但他想起自己之前发生的事,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答话,心下却自寻思:“秦夫人准是知道秦叔叔这趟镖危险,放心不下,便以回娘家为借口,一路跟来了。”他正想着,却见镖局中的汪海也站在她俩身旁,心里突然感到不是滋味,但还是向汪海点了点头。 汪海却唱了个诺,道:“崔镖头,你可好啊。”说罢,现出一面鄙夷的神态。 秦夫人见状,呵呵一笑,道:“听闻汪海之前表现出色,你秦叔叔已升他为见习镖师了,他知我回了娘家,便让汪海来保护我,顺便帮忙带带行装什么的。”说罢,续向秦白兰道:“兰兰,你看这是谁,还不快叫小韧哥?” 秦白兰突的躲在秦夫人背后,害怕的道:“娘,我怕……汪哥哥说,是他害死了吴伯伯,别让他连累了我们……”续拉过汪海的手,道:“汪哥哥,娘,我们赶快回去好不好?” 崔小韧见状,心中突的一凉。 秦夫人干笑一声,道:“这……崔镖头别见怪,这孩子也许是听了吴师父为救你而身亡的消息,有点害怕了。”她顿了一顿,续劝道:“这人死不能复生,事情既已发生,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崔小韧答道:“嗯,我知道的,谢谢秦夫人的劝解。”说罢,却感到心中很不舒服,很不是滋味。 秦白兰一个劲的拉着秦夫人的手向外走,一边喊道:“娘……”秦夫人无奈,只得对崔小韧道:“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我先和她回去了。” 崔小韧道:“好的,秦夫人慢走。”说着,心中感到一阵忧伤,也自无精打彩走开。 他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不明白心中何以忧伤,但见秦夫人母女与汪海在一起,白兰不再向自己“小韧哥”的叫个不停,更躲着自己,汪海表现出色而升为见习镖师,这一切的变化,让他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找工作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柳泉县上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街上行人渐渐稀少,街道两傍的店铺也逐渐关上门板。 一条青石板大街上,却有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子,正自垂头丧气的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在东张西望、东走西顾,焦急与无助,正缠绕着他的心头:“这要是找不到工作,今夜却怎么过?现在肚子也开始饿了,却到哪里找些食物来吃?”这人正是崔小韧。 原来,他自入到柳泉县后,逐条街道逐间店铺的寻找了半天的工,都没有找到工作,心中不禁有点焦急难安,同时感到孤身一人在外寻找工作,是多么的无助。 他看着自己现在的窘境,心下不禁懊恼:凭我的身手和经历,何必苦苦的四处找工?难道我就不能像那些大侠那样,浪迹江湖吗? 但他转念一想,想到现在自己没有银两,也是铁一般的事实,就比如买剑的钱都没有,甚至到饭店包餐一顿也成问题,这却何来做大侠?正所谓“没钱寸步难行”、“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而他也不愿偷抢,这银两却怎么得来?当下,他能想到的便只有尝试找些工作做做了。 这会儿,他询问街道上最后一间还没有关门的店铺,但刚开口,店铺老板就吆喝:“没有,没有!”说着,没好气的将他驱出,接着也上了门板。 他见状,不禁叹了一声,心想:“估计今天是找不到工了,先到县外树林找些野果、捉些青蛙或兔子什么的填饱肚子,然后找个山洞或破庙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吧!”他这样想着,心下却极是懊恼。 他本以为自己一身武艺的走进江湖,准能干出一些成绩,没想却落至如此景况,想到这里,不禁隐约后悔之前怎么这么任性离开镖局,难得当时自己能在镖局中当一名镖师,而今自己却像一只流离失所的丧家之犬,要是那时自己一直留在镖局里不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掉落无相河,致使差点丧命,也不用弄至现在找不到工,好不彷徨了…… 他轻抚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突然间隐约感知为什么那些镖师甘于在刀光血影下做事了,那是因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他想着想着,便回过身来向县外走去。 他这一回身,却见路面上一辆大马车正自慢悠悠的驶了过来,这马车两侧帐蓬有一个用圆圈圈住的偌大“钱”字,显的特别引人注目,马车上的马夫向他叫道:“这位小哥,看你的样子,可是在找工作?”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苦练偷技 崔小韧见问,愕然向他望了过去,却是一名高瘦长脸的中年汉子,但见他头带方帽,方帽上嵌着一块深绿色的方形玉块,身上也穿着一件上佳绸缎料子做的长袍,说着话时嘴边露出两个金牙,一身打扮却不像一位普通车夫,于是问道:“请问你是……”说着,他透过马车车厢前面,看见车厢内坐着三名青壮年汉子。 这名马夫笑道:“我是大盐商钱大老爷的一个小管家,如今也将近端午啦,我家老爷准备在微山湖举办一个盛大的龙舟赛,便让我出来找十来二十个短工回去帮忙。这车后面的这几位兄弟便都是刚雇的。怎样,小兄弟,可有意到我家老爷里当个短杂?” 崔小韧见说,才知马车上的“钱”字,是指大盐商钱大老爷,他见这样一个小管家一身打扮已经活像一个当掌柜的了,这钱老爷必定是一个大富商,要是到这钱老爷里当杂工必定能赚到不少,起码不愁短期吃住之余又可以买柄剑。 但当下既事出突然,他自离家以来,又从镖局及以往的经历中,感到应该谨慎行事,便想再问个清楚。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见车厢内一名干瘦的青年汉子叫道:“别顾虑那么多了,我这是第四次到钱老爷里干活啦,不用担心的。钱老爷为人严是严了点,但出手豪爽,要是做的好,老爷子高兴了,每人少则三、五两银子,多则十二、三两银子也是有的。哥们,你要是找工作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赶快上车吧。” 另一名身形结实胡子拉碴的壮年汉子跟着叫道:“要去的就赶快,这天都快黑了,别耽误了我们许多时间!”余下那名头发蓬乱的汉子,也嚷叫赶快。 崔小韧见状,心想既有这么多人相信,应雇前去,估计不假,何况自己找了半天的工都没有找到,既然这工作这么难找,眼下又难得有这个机会,便前去看看又何妨? 他想到这里,便道:“好的,我正为找工的事忧愁呢,那就有劳管家带携一二了,谢谢!” 那管家笑道:“这个自然,小兄弟赶快上车吧,车上有我们老板特意准备的茶水糕点,这一路到我家老爷大院还有一段路子,你就先吃些填填肚子吧。” 崔小韧从车厢后面走上来坐下,那名干瘦的青年汉子便给他递来一个装有糕子茶水的盘子。 崔小韧道谢接了过来,心下感到这钱老爷在车上安排有茶水糕点,设想的还真周到,从中也显出这钱老爷果然够阔绰的,但他想起上次茶棚众矮子设陷阱杀害官兵一事,倒不敢拿来便吃。 却见这位青年汉子拿了一件,一边吃一边笑道:“来,你也吃点。”崔小韧肚子正饿的发慌,当下只感到肚子似火般烧难受,他实在忍不住了,同时心想既然他们能吃,估计这没有问题,便拿了几件糕点吃了。 马车一路走去,车上各人闲聊并互通姓名。那名干瘦的青年汉子名叫厉大伟,那名身形结实胡子拉碴的壮年汉子则叫张威,余下那名头发蓬乱的汉子,则叫厉洪盖。 不久,沿途马车的管家又从路边雇了两名行人,一个是四十来岁的农夫,崔小韧叫他厉大叔;一个却是十二、三岁削瘦的小子,叫苦娃,都是因饿的慌了,在路边找食的。 崔小韧从马车上向外望去,奇怪这一路上的农田都很荒芜,马车越走,所看见的田地越是荒芜,后来他不意看见厉大伟手上中指被削断至与食指齐平,不禁心中一惊,想起在章丘城望秀楼里遇见的那帮小偷,心中便警觉起来。 可这时不知怎的,他渐渐感到很困,很想睡,同时他也看见那名头发蓬乱的汉子已经睡着了,他心下猜想,这是这名汉子因为一路上不知还要走多久,先休憩一会,还是因为被下了迷药?要是被下了迷药,那么自己现在这样乏困,也是迷药所致?想到这里,他猜想自己几许上当了,便想逃去马车,可是身体已困睡的难以支撑,只能靠着车厢凭倚,睡了过去…… 待崔小韧醒过来的时候,却见自己被关在一间石屋里面,心内不禁一惊,知道自己果然是被诱骗了,同时感到口内一阵苦涩,其苦涩味似是药的味道,不禁猜想是不是被人在自己昏迷时灌了药所致。 他透过铁窗,观看外面天色逐渐明亮,知道大约已是次日早上时分,及看见石屋内还有十多个与自己年龄相约的小伙子,他细数一下,包括自己,一共十三人,这些人大多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可是昨晚马车上遇见的六人,除了那名叫苦娃的小子外,其他都不在。 这些人当中,有的还躺在地上,有的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有的则四下里走动,或从石屋中尽量寻找可逃走的空隙,或三三两两议论纷纷,或惊惶的吵叫:“救命!”“怎办是好?”“为什么捉了我们?”“我们喝下了什么?是毒药吗?”有的则靠着石屋墙壁静坐。崔小韧看他们的言行,想来也是被诱捕在这里的。 崔小韧经过多次遇险,已逐渐见惯不惊,当下他了解周边情况,便静下心来,没有再惊忧了。 他见这个石屋除了一个严密的铁窗外,就仅有一处窄小的铁门,便用手支撑站起身来准备前去看看,却感到右手拇指有点粘,原来是一片红油,心下却自疑惑这红油什么时候粘上手指的。 他在石屋内四周检查过,除了还有间简陋的茅厕之外,没有任何空隙可以逃走。于是,他只能坐回原来的地方,与大家一起打照呼较谈,并劝大家不要惊慌失措。 在交谈中,崔小韧得知他们的姓名,这当中居然有一半都姓厉,心下甚是奇怪,便向他们咨问。一名小子道:“你不知道吗,这里地处利国城附近,而厉姓乃利国城一大姓氏。” 良久,石室铁门打开,昨晚遇见的管家拿着一叠纸含笑走了进来,厉大伟和张威分别拿着一大袋物件和十数个盘子进来,紧接着两名手握大刀一身监工打扮的魁梧汉子,拖着一个手脚扣上手镣脚镣遍体鳞伤的劳役进来。 被困的一众小子,刚看见管家走进来时,都想走上前去责问他,为什么骗捉了自己在这里,可是后来看见两名监工拖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劳役进来时,都惊呆的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惊恐的怒目而视。 却见那名管家轻轻一笑,道:“各位小兄弟,有劳你们在此休息一夜了。我知道你们当中或为找工而烦,或为吃的而忧,昨晚在下用点小计谋,请得各位到此,是让各位学点小技能,然后到各地城县偷取钱银,为我教筹集财资。只要你们干得好了,自是不愁穿不愁吃的。” 众小子本来以为自己被诱捕到此,想必性命难保,如今听说只是要自己做贼偷钱,不禁一愕,一名小子叫道:“真的吗?你捉我们到这里,就是要我们做贼,帮你们偷钱?” 管家微笑道:“不错,但是没掌握偷窃技巧的偷,那可以说和明抢没什么区别,因为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嘛,明抢容易发生争吵殴斗,自然不是明智之举。为了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别人身上的钱偷到手,我们就需要练习偷技。所以,在派你们去偷钱之前,就要训练你们如何做贼。今后就由我来教大家偷技,我姓厉,你们就叫我厉长老好了。” 说着,向厉大伟一指,道:“这位就是负责监管你们的厉大伟厉监侍。”接着,向张威一指,道:“这位是张威张监侍。” 崔小韧见说,不禁问道:“请问厉长老,在我们昏迷时,你可是给我们灌下了什么药物?” 原来他听厉长老说是训练他们做贼,不禁联想起在望秀楼里遇见的一伙小偷,眼下情况,与吴长老带领众小偷在望秀楼里行偷,却是惊人的相似,所不同的只是眼下正准备训练,吴长老带领的人则是训练完成已派到各地行偷而已。另外,他见厉长老等人走进来,铁门打开,便想逃走,虽然知道自己手上没有剑,不一定能打赢他们,但以自己的封神掌和灵施身法,估计要逃走还是可以的,可是想起口内的药味,以及未弄清楚周边情况,还是想先了解情况再作定夺。 厉监侍喝道:“大胆,有你这样责问长老的吗!” 厉长老哈哈一笑,道:“小厉,不相干不相干。”续对崔小韧道:“你小子还挺机灵挺够胆量的!不错,这个啊,为恐防你们今后逃走,只好委屈一下大家啦。这个药物乃本教秘制毒药,如没有解药,必将毒发身亡,至于毒发时间却不一定,或一月半月,或一年半载,只要你们听从指令,这解药统一发下来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你们!” “只不过你们可要记住了,当解药服下的时候,也中了另一种毒,必须服下下一次的解药才能不断延缓你们的性命,也即是你们这一辈子都得听从本教号令!你们也别妄想自己解除体内的毒,先不说你们不知服下的是什么毒药,即便你们知道了,也找不到这秘制解药。不妨告诉你们,包括我在内,本教所有长老都已服下毒药,要是我们能自己得到解药,也不会在此与你们说话了!” 他说着,将手中拿着的一叠纸扬了起来,叫道:“再说,你们已卖身于本教,一生都是本教的奴役,这便是你们的卖身契,都已画了押!” 原来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屈死不告状,穷死不做贼”。这就是说,好人谁愿意拜师学偷窃呢?所以,窃贼一般是主动地四处物色徒弟,他们最感兴趣的便是十几岁的小子。这位厉长老以盐商钱老爷为举办端午节龙舟赛需要找短工为由,骗大家到此,而为了让受骗者容易相信上当,便让厉监侍和张监侍假扮成已雇员工,如此一来,受骗者见已有多人应雇前去,便也放下戒心答应前去。原先那马车上的人越多,受骗者便越容易上当。 接着,在受骗者上车后,车内两位监侍让其吃下混有迷药的糕点茶水,让其昏迷过去。厉长老便在这昏迷的受骗者中,挑选适合练偷技的小子带到这石屋来,其他则直接被拉去当劳投,不过当劳役,只需用手镣脚镣箝束,不需要服下毒药。这石屋中有这许多小子,乃是厉长老他们跑了多趟,从不同的地方,将人诱捕到这里的。 崔小韧知道自己果真被灌下毒药,而右手拇指上的红油,便是被对方强逼画押卖身为奴所致,不禁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成为大侠,如今不知不觉的竟然成为他人奴役,心下不禁咬牙切齿的又惊又怒,恨不得立即将他们都杀了,并夺取契约撕碎。可是,他想起自己毕竟被灌下毒药,如果将他们杀了,却又何来解药?这时他透过铁门向外望去,看见有一队魁梧的监工在巡卫,想来这一带都有他们的人在巡守,自己还不一定能逃出他们控制范围,当下只得强加克制、忍耐。 一众小子得知自己不但不能逃走,更要留下来对其一生效忠,否则得不到解药,只有死路一条,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怨声载道,但大半人竟然先后跪了下来,叫道:“小的今后必定尽忠竭力效忠教会,并尽心服侍厉长老,完成厉长老交给我们的任务!” 厉长老见状,又是哈哈一笑,道:“好,好!你们都很聪明,只是这偷技你们可得学好了,训练两个月后,全体考试,考试合格,则行断指礼,正式成为本教的小偷,再传你们一些偷盗技巧、方法和经验,便即到各处城县行偷。考试不合格的嘛……”说到这里,他阴阴一笑,续道:“不合格的就被派到矿山做劳役,这劳役可不是一般的劳苦啊,假如有支持不了的,便鞭打脚踢,这个人就是你们最后的下场!”说着,一脚向那个受伤的劳役胸口踢去。 这名劳役本来已奄奄一息,被他一脚踢下,便即吐出一口血来,断了气。 厉长老见他已断气,哼了一声,叫道:“拖出去喂狗!” 两名监工齐叫道:“是!”便将其拖了出去。 余下没有跪下的小子,见到这般情境,都跪了下来,崔小韧见状,心里挣扎一会,最后也痛心跪下,两眼流出泪来。 众人先后叫道:“必定尽心尽力学好偷技,不负厉长老祈望!” 厉长老道:“好,我要说的就这些。下面派给你们一些豆和盘子,你们先抓一大把豆子撒在地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捡到盘子上,反复练习。要知偷窃技艺主要有身法和眼法两部分,而这个正是练习你们手法、身法的最基本功夫,其中手法是用探、开、抠、夹等,特点是轻快如风,你们可练好了!” 说罢,便让两位监侍将手上的一大袋豆子和盘子,分别派给大家。 待豆子和盘子派完,厉长老让厉监侍演示一遍,就让大家练习,有练习不当的,当场指点。厉长老待见大家都练习无误,然后和两位监侍关上铁门离开。 众人知道能否练好偷技,相关今后自己性命安危,便都认真练习。 崔小韧见他们离开,心下却是又怒又恨又无助。 怒的是他们用这样卑鄙残忍的手段,威逼众人不得不屈服于他们。 恨的是他们威逼自己成为一名小偷,那么今后自己还怎能成为一名大侠?而自己性命难保,还怎能替吴中城效忠镖局?如果爹娘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必定很伤心很难过了,也枉费了陈大母一家对自己的祝愿和祈望,在他心里,一万个想杀了那些人,以让自己解脱,并解救这许多的人,一万个不愿意向对方下跪,可一想到不顺从他们,自己将得不到解药而毒发身亡,只能无奈地屈服跪下,如此便更恨自己原来这么懦弱,在对面生死关头时,居然不得不向他人屈服跪下…… 可另一方面,又对自己已服下毒药,并已画押卖身为奴,必须听命于他们才能得来解药,同时即便眼见无辜百姓受打至死,也不能前去相救,而感到无助,真乃欲哭无泪,无处诉说。 当下,他一边练习捡豆,心里一边一个劲的在自我责骂:“崔小韧啊崔小韧,你真是一个懦夫!”骂着,又对自己昨晚这么轻易就上当,感到异常追悔,真乃一失足成千古恨。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自己在小矮子茶棚时,也是轻易就被凌世忠揭穿,而致掉下大河,差点丧命。渐渐的,他心内感知原来自己真的很没用,既懦弱又没江湖经验,不禁自我责骂:我这还想做大侠呢? 想到这里,昨晚找工同样无助时的情境又浮现脑海:“那时我心下居然说,凭我现在的身手和经历,何必苦苦的四处找工,可现在想来,我的能力还是不行,还是太幼稚了!这么容易被骗,即便不打工走入江湖,说不定还是很容易上当,遭到杀身之祸,那最后还不是死?既然如此,也许我还是安安分分、听天由命的做一名小偷罢了……” 他想到这里,便狠狠的摇摇头,竭力甩去脑中烦燥,只想练好偷技,保住自己的性命,让自己免遭成为一名随时会被鞭打脚踢、有性命危险的劳役…… 如此练习数天,众小子捡豆的速度已越来越快,崔小韧也感到,这样重复的机械动作,居然真能将身手锻炼得更为快捷,这不,经过数天练习后,捡豆所需要的时间较刚开始练习时,明显缩短了许多。 一众小子曾私下比赛,看谁捡豆的速度最快,结果崔小韧明显快出一截,让众小子羡慕不已。 原来,崔小韧有练武的底子,这捡豆也是一种手法,讲究速度的快捷,正适合他所学的飞掣剑术中的要旨,因而相得益彰。 另外,两位监侍在监督他们期间,经常在大家面前炫耀他俩以往行偷的威风事迹,述说他俩以前也是这样被诱骗来强逼苦练偷技的,最后练得一身超凡偷技,与队友经历如何如何惊险、传奇的偷窃事迹,如何立下功劳而得以成为监侍,同样让众小子羡慕不已。 不少人为了得到他俩的经验心得,少不了对其拍马屁、阿谀奉承,崔小韧尽管没有对他俩大献殷勤,却也对他俩说的事迹颇有兴趣,私下窃听。 当下,他俩正在讲述一次他们在城郊外一遍树林处,发现一班武林人士拿着几个袋子,看他们对这袋子似乎非常重视,估计里面装着很贵重的财物了,于是他们就想将其偷了出来,最后好不容易才偷来一袋,没想他们打开袋子一看,却是一个戴着官帽的死人头,不禁吓了他们一跳,众人听着这样的怪事,也是异常惊叹。 约莫七、八天之后,厉长老见大家捡豆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便收回豆子和盘子,然后发给大家一缸沙子和若干铜钱,让他们将铜钱放入沙中埋没,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去夹,每次都要夹到而且动作要快。 如此又练了约莫二十天,众人的手指都练的非常灵活,夹取物品既快又准。 紧接着,厉长老和两名监侍搬来三个简陋的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装满菜油的铁锅,然后将油烧滚,将十多个细小铁球掉入滚油中,让大家在滚油锅中将小铁球夹出来。 初时大家看见这铁锅中的油,滚的厉害,都不敢伸手试取,那名叫苦娃的小子更害怕的躲在墙角里痛哭,厉长老见状,却让监工将其捉了起来,并将他手脚扣上锁镣,然后命监工将其带去矿山做劳役。接着,厉长老警告大家,如不练好偷技,最后只有死,大部分人都被吓的害怕起来,便都硬起头皮,伸手到滚油锅中取铁球。 可要从滚油中取出铁球,又谈何容易?在这众人之中,唯独崔小韧当先将铁球取了出来,可是他的手指也被烫伤了,但厉长老还是对他青眼有加,颇有赞许。 刚练数天,厉长老向他们派发了解药,并提醒他们又已中了另一种毒,必须不断服下解药才能延续生命,让众人不得不服从于他。 崔小韧拿过解药,看着眼前这粒用自己的自由换来的药丸,心内百感交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偷技考试 如此又练习二十多天,众人起初从这滚油中取出铁球,难免烫伤手指,后来能从中取出铁球而又不致烫伤的也只有约莫一半人,这些人其时的取物速度已极为快捷,真乃达到取物迅快如风的境界。 这一天,厉长老带上两名监侍和十多名监工走进石屋,让众小子当场演示一次从滚油中取出铁球。在此之前,对大家说,凡不能取出铁球以及因手指烫伤而支撑不了人,都让监工带走。 崔小韧心想,这准是厉长老之前所说的考试了,便认真对待,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从滚油中夹出铁球,果然得到厉长老的赞赏。经此一役,石屋中还能留下来的也只有五名小子了。 厉长老对留下的六名小子能练得一手好偷技,笑口赞赏,并将他们带到另一间石屋。 崔小韧被关在石屋里已约莫两个月,今天才看见外面周围环境。他走出石屋,一阵凉风吹来,才知道秋风渐起,不知不觉已经进入秋天了。 他走出石屋,向周边望去,发现石屋是在数个相连的石山山脚之下,原先困住他的石屋附近,还有五间差不多的石屋,这也是用来给诱骗来的人训练为窃贼的地方,同时不远处还有一间较为壮丽的石楼,这却是厉长老和两位监侍住的地方。 崔小韧向石山之上远远望去,看见有不少劳役正在卖力挖掘,却也有支撑不住的劳役,被监工鞭打脚踢,逼使其继续挖掘。他看见这种情境,心下既惊又怒,更觉得无助,只能叹气跟着众人进入附近另一间石屋里。 这石屋中汇聚所有能从滚油中取出铁球而又不致烫伤的小子,一共二十五人,厉长老对大家说,之前练的是身法、手法,接下来就该练眼法了,要知偷窃的主要方位就是被偷之人的衣袋或放置财物的袋子、兜子等…… 崔小韧见说,才知道之前考验的还不是最后的考试,自己还要继续学习,心下却自一凉。 厉长老让两名监持在身上放上铜钱、碎银、元宝、银票和钱袋,然后在石屋里行走,让众小子分辨两名监侍身上,哪个口袋放有什么财物,一眼就要找出藏钱的部位。厉长老给大家说了放入不同财物,其衣袖和怀里的口袋形状都会稍有不同,在分辨时,就是要根据这稍有不同的细微特点,分辨出口袋里所放的是什么财物,及哪个口袋没有放钱。 练习期间的一日,厉监持又讲了一件外面发生的大事件。原来,最近朝廷发现民间各地方不少门派、武林人士,杀害了许多官员、官兵,于是派了大量武官、侍卫和官兵疯狂捉杀反动门派,而这些门派则在对抗期间,将当地的衙门都破废了。崔小韧听到这消息,心下甚是震惊,感到朝野之间的斗争真是越来越严重,越演越烈,心下但愿这些事件不要牵累到无辜百姓。 练习八、九天之后,厉长老见大家大致都能分辨出财物藏身所在,就和两名监侍、二十多名监工一起,带上众小子去到邻近的利国城一间密室中。他见众小子一直困在石屋里,各人身上又臭又脏,便先让他们在石屋附近的河溪中梳洗打扮一番,可是这里的河水甚是污浊,还有股酸臭的味道,显然已被污染了,只能勉强用来洗洗面而已。 接着,厉长老让他们分别走到利国城大街上去看,并偷偷讲出行人中谁身上带了钱,放在什么地方。 众人将近两个月没有离开石屋,走到城中,顿然感到自由自在,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药,而且随行有一众监工看守,便都放弃逃走,同时感到这份自由自在也不过不用被四堵墙围住罢了。 如此又练习五、六天,一众人便练就了准确的眼法,一眼就能看出人们身上藏钱的地方,厉长老感到甚是满意。 一天早上,厉长老再次让众人聚集在利国城的一间密室中,对大家说:“如今你们的偷技也练有将近三个月了,无论手法、身法和眼法都已练的不错,是时候实实在在的考验一次了,这次就是你们训练两个多月来的全体考试。你们每次三人去到城中行偷,每人只准单独行动,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起码得偷一个钱包或几两碎银回来。你们听好了,每人去到县中行动时,会有五到六名监工在你们背后看守着,万一发生什么情况,就由监工将你们带来回。你们这里一共二十五人,分九次进行考试。” 众人答应一声,厉长老便先点了三人出外进行实践考试,余下二十二人留在密室里等待。 轮到崔小韧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他知道要烧完这一炷香,约莫是半个时辰,对于经过苦练身手的小偷而言,时间是非常充足的了。 在之前考试的人之中,大部分都能成功将钱包、银两偷回来,上交厉长老,但也有几个不能将财物偷回来的,更有几个在行偷时失败而被人发现的,这时跟在这些人背后的监工便以捉拿小偷为由,在街上责打他们,然后偷偷将人带回来。 崔小韧和另外两名接受考试的小子走出密室,分从三个方向走散,他走在大街上时,果然感到身后有数人在跟踪自己,他知道这些人既是监视自己,恐防自己逃走的,又是保护自己,以免偷盗失败时将自己带回去。 他这两个月来,看见这些监工捉拿、责打众小子和劳役时,看出他们是有点力量,但武功只是平平,就像早前在元君祠中遇到的守门一样,以自己的功夫,根本不足为俱,因而即便跟在身后,也不放在心上。 当下,他在城中的集市和各处街道上回来行走,发现街上的行人,几许是由于之前有人发现小偷,而变得警惕了。他一边走着,心下一边在焦急、烦忧。 在他心里,倒不是烦忧着找不到下手的对像。 事实上,他经过十多天的眼法训练,如今走在城中,已经在集市和街道上找到许多非常好的下手机会了,如今的他才发现,原来许多人为了方便取放,都不注意保护好身上的财物,或者说他们也不知怎样才能更安全的存放身上财物,只是随便将财物放在外衣袖口或外衣口袋里,要真遇上心怀不轧的小偷,以小偷取物的身手而言,这些人身上的财物很容易就被人偷了,行内话叫这种情况为“白给”,意思是指把财物放在这样显眼的位置,是白给了小偷,可他对面这一个又一个甚佳的下手机会,却不想也不愿走上前去,真的去偷,如此便错过一个又一个的下手机会。 可再不下手,这一炷香的时间就快要过了,哪能不焦急? 原来一直以来,他虽是被强逼学习偷技,可也只是感知自己是在学,并不曾伤害任何人,便狠下心来苦练,即便面对滚油,也毅然将手伸进去将铁球取出。可如今,他却必须真的行偷,从此成为一名名符其实的小偷,一名真正的小偷,因而犹豫不决,不能让自己狠下这个心…… 可是,他眼看半个时辰就快要过去了,要是偷不到银两回去,自己将会被拉去矿山做劳役。虽然,他听闻服下毒药的人被拉去当劳役,要是在服役期间做的好的,还能有解药,但两个多月前,厉长老踢死那名劳役的惨状,他如今还历历在目呢,要是自己再不去偷,说不准那就是自己的下场了…… 正在这时,他感到跟在自己身后的数名监工正向自己走近,不禁寻思:“看来时间果然就要到了,再不下手自己就要被捉回去做劳役了,为了自己免遭劳苦,只得狠下心来了!” 正好,当前他在集市上,看见一位大伯右手拉着一位孙女从一间小吃店里结账离开,他亲眼看见这个大伯将钱袋放入左手外衣袖口,当前正迎面走来。他便也若无其事的迎面走了过去。 这些天来,他在城中除了练就了偷窃的眼法外,也无形中让自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心内保持镇定,同时表现的自然、从容,果然他走过去,这位大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向那位大伯靠近,这大伯却转过头去对拉着的孙女责道:“看你弄丢这许多银两,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要再弄丢东西了,知道吗?” 这正是难得的绝佳下手机会! 崔小韧紧急加快脚步,走到大伯身边的那一瞬,右手迅速伸入对方袖口口袋里摸到钱袋。 可就在他准备取出钱袋的那一刻,却听那名孙女突然一哭,原来是这名孙女丢失了许多银两,被这名大伯责骂她,她便哭了出来。 崔小韧心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将取到手的钱袋放回原位,默默离开,转入一条小巷,跌坐地上,心里忐忑不安…… 原来,就在他拿到钱袋听见那名孙女哭泣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自己刚离开家在邹平县的平常饭店里,被人偷了银两时,自己伤心的差点哭出来的情境,当时的情感现在还记忆犹新,如果自己真的将他人钱袋偷了,被偷者岂不是同样的伤心难过? 同时,在他抓到钱袋的那一刻,忽然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件亏心事,而自己也将成为一名为大侠所耻的小偷,心下实在不好受,加上他心里本来就不忍心去偷,便将钱袋放回原位。 不久,小巷两端分别走进三名监工,拉起他道:“时间到了,赶快跟我们回去!” 崔小韧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刻,听他们说要回去,便默默的跟着他们走…… 六名监工将他带回厉长老在利国城中安排的密室。厉长老对他不能通过考试,颇感意外,道:“满还以为你能轻易通过,没想却这么没用!”说着,让监工给他手脚扣上锁镣,待晚上全体考试完毕,将他和所有偷不到钱袋或银两的小子都带回矿山做劳役。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公望山当劳役 利国城偏向东北的方向,矗立着数坐相连的石山,这遍石山蜿蜒盘曲,活像一条张牙舞爪的盘龙,石山周边一带的乡民都称其为公望山。 一日的正午时分,公望山上,传出一阵阵铁石撞击声、叫骂声、鞭打声、苦痛的吟叫声,原来这里正有许多劳役顶着烈日在挖掘矿石。公望山山下其中一个矿洞内,却有一名手脚戴着锁镣的小子,正在有气无力的敲打着矿石,这人便是崔小韧。 他自昨晚从利国城密室,被带到公望山山下其中一个用栅栏围着的宿营,一夜间就没有睡着过了。 这倒不是他不想睡,或心事重重而睡不着,而是这宿营极其简陋,只是用些破石、树枝和破烂的帐蓬糊乱搭建而成,这周边的环境也极其恶劣,平时劳役们只能在这宿营附近方便,周围臭气熏天不说,宿营不远处还有一个乱葬岗,既脏乱又恐怖,宿营里也是蚊虫为患,那吸人血的牛虻更是在这盛夏入夜的时节里,活动的最为猖狂,地上也有大量蟑螂、老鼠,偶尔甚至有些蛇虫蜈蚣爬来,只要稍静一会,牛虻蚊虫就会扑过来疯狂的叮咬。 崔小韧躺在稻草上,便只能经常抖动手足,时时警惕,而且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山下隐约传来一阵女人、孩儿的哭叫声,声音相当恐怖,只让人听着难以入睡,因而自他进入这个宿营以来,夜间往往难以成眠。 崔小韧心下常自寻思:“这哪是人可以住的地方?”尽管之前他被困在石屋时,环境已极其恶劣,但那里毕竟有石屋保护,而他经过行镖的历练,还能接受,可来到这个宿营,才感到之前在石屋时,是多么的舒适。 在宿营里,数十个劳役都睡在一起,他在当中却发现早前在马车上曾见过一面的农夫厉大叔,正睡在自己身边。 他看着眼前这位厉大叔,发现他跟之前变化很大,在刚遇见他时,他虽是有点偏瘦,却还很强健,如今却满身被鞭子打的伤痕累累,他比别人身上的伤痕还要多许多,且看上去也已瘦的皮包骨了,手掌足底生满老茧,又粗又开裂的,面容黧黑憔悴,额上的皱纹也深深的陷了进去,四十多岁的壮年人,却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崔小韧感到,他才两个多月不见,便将一个人折磨成这样,可见这里的工作和环境是多么的艰苦。 厉大叔就这样躺睡在稻草上,身上被十多只蚊子和牛虻叮咬,他却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也不动,偶尔一只偌大的牛虻扑在厉大叔颈上,咬去大块皮肉,厉大叔吃痛,伸手往痛处一拍,可牛虻早已飞去,他又继续睡去。崔小韧心里奇怪,他和这宿营里的许多人,这样被蚊虫叮咬何故还能睡着,有的更睡的鼾声如雷。 他好不容易才熬到天边开始发亮,那些监工不等众人醒来,便已将众人驱赶到矿山上开采、挖掘。 崔小韧被派到深入矿井中开采,工作了半天,监工只给每人派发一些馒头和水,这点食物根本吃不饱。崔小韧被困在石屋被强逼学练偷技之时,虽吃的也只是些粗粮,但毕竟能让人吃的饱,而练偷技也不需要太多体力。到这里当劳役,不但吃不饱,更需要大量体力,他从矿井中钻出来,已经累的筋疲力尽,这点食物只能勉强维持不至饿死。 因而,到这天正午之时,他被派到山底下其中一个矿洞内敲打矿石时,已经劳累的有气无力。 临近傍晚,众劳役再用过一点馒头和水,监工就要崔小韧和众劳役一起将敲打开来的矿藏,挑担的挑担,推木车的推木车,搬运到山的另一边,搬运完后才准回到宿营里休息。 劳役们整日忙干的极端劳累,不少劳役回到宿营,实在饿的慌了,却从临近的树上抓些树叶、树根咬在口里便吃。 崔小韧之前在微山湖听那婆婆说饥民吃树叶、树根时,心下还不大相信,也难以想像,可如今那样悲惨的情境却活生生呈现在眼前,心下甚为悲痛。 这一晚,崔小韧回到宿营,也管不了许多牛虻蚊虫,身体刚躺在稻草上,便感到异常困倦,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在临睡着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昨晚宿营里众人为什么都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睡着了,那是因为经过一日山上的劳累,身体实在太困倦了。 经过七、八天的开采、挖掘,崔小韧知道众劳役在这遍石山上,是要采掘金、银、铜和铁等金属矿藏,以及金刚石、石墨、萤石、宝石、玉石、玛瑙和大理石等非金属矿藏,总之公望山中能掘到有价值的矿藏,都要掘而取之,而采掘出来的矿藏,则由负责搬运的劳役,搬到另一边石山山脚下的加工厂房里,将挖掘出来的矿藏进行提炼。 崔小韧还看到公望山上采掘的规模相当宏大,这遍石山上的劳役起码三、五百人,监工们让众劳役在山上打挖了许多的矿井、矿洞,并让劳役深入到井洞中采掘。 这些天来,他偶尔看见一位两袖飘扬的中年人来巡察,似是这里的总管,远远的,他隐约听见监工们、厉长老及其他管事的长老,都恭恭敬敬的叫他为:谭教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火星 这一天正午,崔小韧在公望山的山坳中,用力将手上的尖锤狠狠的挖在山石上,尖锤和石块碰撞,迸出几许火星,似乎要把这些天来积压在心内的屈郁发泄出来。 原来,他一边挖掘矿石,一边回想起这些日子中看到和亲身感受到监工如何对劳役的恶毒欺凌,心中便怒愤难平。 这些日子里他看到监工们,只要一发现劳役稍有怠慢,长鞭就会狠狠的打在该劳役身上,如在远处,一不留神,石头就会向该劳役飞砸过去,而劳役正在劳作,根本没法躲闪,只有任由石头砸在身上。这还不能反抗,如果反抗,监工们都围上来,那下场就更惨了。 早些天,他就曾看过一个劳役实在太累,稍为坐下休息,一个彪悍的监工便提起一块石头向那劳役砸去,嘴里还在大骂:“你这个杂种,叫你休息!”他连扔了两块石头过去,都砸在劳役身上,崔小韧想起那劳役既不敢反抗,也不能躲闪,就这样站着,只是石头呼啸而至之时,该劳役脸上肌肉条件反射地一阵紧张。那监工停了一下,似乎还不解恨,又从地上拣了两块石头砸过去,才骂骂咧咧地走开。那监工走后,被打的劳役目无表情,揉了揉被打的部位后,又躬着身子挖掘矿石。 崔小韧知道,这里的劳役挨打挨骂谁受得了?但是山上有很多监工,还养了许多狗,劳役既有气无力,手脚又被扣着锁镣,却是不敢反抗的了。如果反抗,继续被打至遍体鳞伤不说,还没有饭吃。崔小韧在这里重遇那个叫苦娃的小子,可昨天他饥饿难耐,去偷狗粮吃,被监工发现后,放出狼狗把他活活咬死了。 崔小韧想到这里,便咬牙切齿,气的一阵眩晕,便又将手上的尖锤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挖在山石上,迸出许多火星。 他记得昨天看见苦娃被狼狗疯狂抓咬时,自己曾一度想上前解救,可是才迈出一两步,就看见一名监工正凶狠的盯住自己,不禁又想起“要是在服役期间干的好,还能有解药”一句,同时想起他们毒辣的皮鞭,再看着自己身上的锁镣,便放弃营救,继续工作。可他心底里却在淌血,无法原谅自己…… 当下,他抬头望着天上的烈日,只见烈日正照着山顶上被吊着的数具尸体,这些尸体是昨天夜里,有人逃走,而被监工捉着打死,接着在今天早上将尸体吊在矿山山顶上示众,以震吓众劳役的。 他望着这些尸体,不再感到害怕、惊恐,心里面却充满了自责、愧疚和悲愤:“崔小韧啊崔小韧,你自己当懦夫不要紧,你就忍心看见无辜百姓这样惨死吗?为了得到解药,为了自己不致毒发身亡,你就宁愿背弃侠士该有的气节了吗?父母知道我死了是会难过,但要是知道我这么没用,见死不救,置眼前这许许多多的屈辱于不顾,肯定对我很失望、很伤心了!自己苟且偷生,真的那么重要吗?现在都帮不到人,即便以后能苟且活下来,甚至侥幸做到大侠,又有什么意义?崔小韧,你还要当懦夫当到什么时候?” 他想到这里,感到自己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便再次拿起手上的尖锤,运起全身内功,发狠的向下一锄,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迸溅,脚下的脚镣便即应声断开。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吵嚷,不时传来几声叫喊“快捉住他!”“老厉又逃走啦?”“这老不死的,看来这次肯定被活活打死了……”“唉,小声点,我们也别说那么多了,要是被监工听见,可又有一顿鞭儿吃的。” 崔小韧知道这里的劳役喜欢称厉大叔为“老厉”,心想他们说的“老厉”是不是厉大叔?他不及细想,脚下一招灵迤身法“踏影行风”急向山下吵嚷之处冲去,他冲到山腰,却见山下远处,正有一大班监工在鞭打一名劳役,便紧急冲上前去,一招“佛尘飞扬”踢开数名监工,向那名受打的劳役一望,果然便是厉大叔,其时身上已被打的遍体鳞伤,满身鲜血。 “你小子想找死?”“这臭老头想跑,你这臭小子也想跑?门都没有!”“作反啦,大家赶快抓了这臭小子,打死他拖去乱葬岗埋了!”“快通知众位长老,我们捉不住这小子……”众监工见崔小韧脚镣断开,并上前打斗,便都叫嚷起来,同时使鞭的使鞭,用刀的用刀,都向崔小韧身上招呼。 崔小韧见状,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得先扶起厉大叔,一起冲出去。 想到这里,他便一招“哪吒转世”旋环连踢,将周边的监工都踢倒在地,他转过身来走上前去准备扶起厉大叔,却见一块大石头已向厉大叔头上砸落,登时头破血流。崔小韧向砸石之人望去,认得他便是早些天连续用石头欺负劳役的那名彪悍监工,心下更为怒愤。 当下崔小韧强忍悲愤,迅速扶起厉大叔,道:“厉大叔,你怎样?我扶起你一起冲出去!” 厉大叔见崔小韧前来营救自己,奄奄一息的忍着痛楚,道:“小……兄弟,你别管我了,我是不行的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周边村县的田地变的荒芜了,这都是这里非法开采矿藏所致!我们村落打井几十丈不见水,庄稼、菜田和果树种了都不活,从这矿山上排出的废水可是直接污染了周边的河道啊,山洞下挖空了方圆几十里,难怪村落里常有房子、道路塌陷……,可惜我一直没能逃出去告官……小兄弟,你要是能冲的出去,可要帮帮这里的农民和兄弟,让他们免受饥荒、劳苦,你快去告官……”说罢,已断过气去。 崔小韧听着,心里更感到悲痛,却突然感到背上一痛,后背被一物撞击,擦破皮肉流出血来,他也差点被撞至伏倒。 原来,那名彪悍监工向他背后砸落一块大石,嘴里还在叫骂:“狗娘养的,死便死了,还这许多废话,还想去告官呢,你这臭小子也死在这里吧!” 崔小韧站起身来,只感到一阵眩晕,原来他现在又累又饿的,再经过刚才一阵打斗,便越发感到眩晕、体虚力弱,可是他心中悲愤,向那名彪悍监工凶狠望去,眼内几欲喷出火来,于是勉强提起全身气力,一招封神掌“雷震电击”迅速向那名彪悍监工踢去。 该监工不料崔小韧动作突然如此迅捷,刚提起手来挡架,已然感到头上一阵剧痛。原来,崔小韧用脚上的断镣狠狠的向他头上击落,这名监工当即也头破血流,跌死在地上。 周围的监工见崔小韧打的凶狠,倒不敢冒然上前砍杀,突听“汪汪”的一阵狗吠声,却是监工们放出狼狗来咬向崔小韧。 崔小韧见状,心下一惊,感知现在自己状态不佳,不宜久留,还是先逃出这里,再作打算。于是,他以尖锤为剑,打死两条扑上来的狼狗,同时一边驱赶狼狗,脚下一边运起灵迤身法,向山下冲去。 良久,他摆脱众监工和狼狗的追击,不知不觉间竟然冲到之前学练偷技的石屋处。 厉长老听见叫喊声,早已手握一柄短剑和两位监侍冲了出来,将他拦住。 当下,厉长老一剑向他砍落,崔小韧以尖锤挡架,不料尖锤把柄乃木材所制,这一剑砍落,便将崔小韧手上的尖锤砍断。崔小韧忙向侧闪,将手上断棍向张威摔去,同时一招“佛尘飞扬”将李大伟踢倒地上。 崔小韧一直以来没见过厉长老和两位监侍出手,不知他们功夫如何,刚被他们拦住时,心里不禁担心自己手上没有剑,更被扣上手镣,不知能不能胜过对方,但交上手后,才发现这位厉长老与之前在元君祠遇见的吴长老的身手差不多,而两位监侍更是武功平平,心下稍宽。 却见厉监侍被崔小韧踢到地上,叫道:“想不到你这小子深藏不露,居然有这一手好功夫啊!” 厉长老见状,短剑圈转,倏然刺出,剑尖左刺右点,连刺五个方位,同时叫道:“你小子之前在这里学过偷技的?” 原来自崔小韧在公望山上当劳役以来,身上越显的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和满身污垢,面色也黄黑瘦削了许多,同时身躯变得结实,更有几许鞭痕,这厉长老与崔小韧遇见的时间甚少,一时之间便认不出来,倒是厉监侍经常在石屋众小子面前炫耀自己的偷盗事迹,与众小子相处的多,一眼便将崔小韧认出来了。 崔小韧心下一直怒恨厉长老将自己诱骗到此,这两个多月来遭受这许多的劳苦,更被服下毒药,不禁气恼答道:“是又怎样?”说着,急向后退,紧接着一招“罗汉劈山”右手手掌狠狠的劈在厉长老手腕之上。 厉长老吃痛,手上短剑几欲脱手,急忙向后退去。却见他狡黠一笑,叫道:“你这小子且慢,凡被派到矿山上当劳役的都没有解药,想来这前两天才派发下来的解药,你是没有吧?要是你就这样离开,过不到两、三天便毒发身亡,只能乖乖的等死!”他顿了一顿,续道:“不过,假若你能束手就擒,我还可以向教主给你申发解药。” 崔小韧趁厉长老向后退去,迅速将张监侍也踢倒,同时急问:“什么?不是在服役期间干的好,还能有解药么?你们……”厉长老冷笑抢道:“这不过是为了让服下毒药的劳役,能在毒发前专心劳作,而在这周边散下的谣言。想不到你这小子也信了啊。” 崔小韧见说,心下不禁叫苦。他在这些天里,确曾见有不少劳役莫名毒发身亡,监工们都说是被宿营周边的蛇虫蜈蚣咬伤所致,如今想来,却是这些劳役没有解药而毒发身亡的,而自己一次又一次被他们骗了,如此一来,可累的自己在这里白白遭受这许多天的劳苦,甚至弄至如此下场。 崔小韧突的半跪在地上,叫道:“厉长老,请你饶在下一命,赐予解药,在下今后必定惟命是从,尽心尽力为长老效劳!” 厉长老见状,哈哈一声大笑,道:“好!你很聪明,那便快快请起……”一言未毕,厉长老一剑向崔小去刺去。正在这时,崔小韧也突的乘势转身,一招灵迤身法跃到他身后,手上的手镣迅速圈住厉长老项颈,两位监侍见情况突变,忙向崔小韧杀来。崔小韧一招“伏虎摆尾”连踢,将他二人都踢开,紧接着不等厉长老挣扎,手上用力一拉,狠狠的便将厉长老勒死过去。 原来,崔小韧已经豁出性命,不想再被解药束缚自己,厉长老当下再以解药威胁,崔小韧本来不想再予理会,可是眼见厉长老就在眼前,要是放过他,不知他还要诱骗毒害多少人,而自己已命不久矣,便想杀了他,在自己有生之日尽点心力,为民除害。他见厉长老和两位监侍退到一边,正想上前擒杀,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脚下一软,便跪了下去。原来他经过刚才一阵奔跑、过招,再次感到一阵眩晕,几欲晕倒。 他半跪在地上,心想自己现在的身体虚弱,要想擒杀他们可不容易,便将计就计,引得厉长老以为自己为求解药而归顺,不料这厉长老也是假意威胁,实是想借此杀了崔小韧邀功,便走上前来假意扶他,实是一剑向他刺落,崔小韧便乘势迅速跃到他背后,用手上的手镣将他勒死。 这要是以前,崔小韧绝对想不到这样的方法,也不想以这样的手段杀人。 但这三个月来,尤其学练偷技以来,他知道身在江湖,太过单纯、天真只会吃亏,有时懂的变通更能让自己在江湖中安身立命,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就行了。何况,他当下身体支撑不住,要是不想些计策应对,僵持久了,终是对自己不利。 这天他连杀二人,却不再感到害怕,在他决心锄断脚镣逃出时,终于知道自己要以随时会付出性命、不怕死的决心来实现自己的心愿,那怕自己的性命只剩下最后一秒,都不要见死不救,都要做大侠,行侠仗义、惩凶除恶…… 当下,他捡起从厉长老手上掉下的短剑,指向两位监侍。 两位监侍见厉长老已死,同时知道崔小韧功夫了得,当下崔小韧一面凛然的,似有杀死他俩之意,突然双腿跪下,求道:“大侠,求你饶了小的一命……” 崔小韧见他俩可怜,也知道他们只是受制于厉长老,身不由己,便不忍心杀他俩,只向他俩要来锁匙,将身上的锁镣都解开。 他想将被困在石屋里的一众小子都放出来,可数间石屋铁门大开,里面完全没有人,心想也许是之前厉长老刚训练了一班人,这班人到了城县上行偷去了,目前还没有诱骗新的人来。 接着,他望着厉长者的尸体,想到他虽死有余辜,但毕竟教过自己一些技能,便让两位监侍一起将厉长老葬了,他将捡起的短剑插还在坟上,拜了一拜,想到此地不宜久留,便深深的吸一口气提起气力,展开灵迤身法中的轻身功夫,向外冲去。 他走到路上,看见周边的田地荒芜一遍,田野中的流水又黑又臭,不禁想起厉大叔死前,曾让他去告官,以解救周边村县饥荒和山上许多正在受苦的劳役。他感到厉大叔说的方法很对,心想自己还只有两三天的命,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该尽快去告官以救助他们,同时心底下也想抱着最后的希望,尽快到城中寻找医师,诊断内体的毒是否可以解救。 于是,他管不了自己又累又饿的,便向邻近的利国城走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告官 他走到大路,感到身体不适,见路上有行人,也见大约已逃出公望山,便停用身法,边走边休息。幸好他曾跟厉长老一起从石屋去过邻近的利国城,知道利国城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于是按照之前行走的路线,一路向走向利国城。 临近傍晚时分,他终于走进利国城。 他走在城中,走着走着又感到一阵眩晕,但心下记挂着要去告官,他知道衙门就在城的中心位置,于是强忍昏眩,脚下马不停蹄的向着城中的衙门走去。 他走到衙门门前,只见衙门门上悬着“利国城署”四字的横匾,门前没有击鼓,却有两名守门看守,于是匆匆走向其中一名守门,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这位大哥,你好,我……” 那名守门见他走过来,却不耐烦的抢过叫喝:“去去,没有施舍的。”原来,他见崔小韧一身破破烂烂的突然走过来,以为是乞丐讨饭的,不等他说完,便喝他。 崔小韧见这衙差这般轻视羞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但还是强忍下来,调顺气息,道:“不是,我是有事要告官,麻烦这位大哥通传一声。” 那名守门冷冷望了崔小韧一眼,冷笑道:“告官?你是外地来的吗,所谓‘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怎么就不知道规矩?”说着,伸出手来,五指来回揉搓,似是索要钱银。 崔小韧强笑一声,不得已奉承道:“在下刚从山上逃出来,身无分文,不知官爷能否通融通融?” 那守门面上一怒,道:“没钱就别学人告官,滚开!”说着,一手向崔小韧肩上推落。崔小韧忙向侧闪,守门这一推便落空了。 守门恼羞成怒,手上横过长矛来,便向崔小韧身上打落,崔小韧见状,心想以当前这样的状况,需得硬闯才能进入衙门告官了,便转过手来,一手抓住守门的长矛。正在这时,一名老者向衙门走入,撞在崔小韧身上,崔小韧本来已经头晕脚浮的,再被这老者这样一撞,不意正好将崔小韧撞跌在地上。 这名老者在崔小韧倒在地上之际,迅速在那守门耳边嘀咕几句,便走入了衙门。 崔小韧转过身来时,只见这个老者已向衙门走入,观他后背驼起,有点面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谁。 却见守门突然高叫一声:“好啊!”接着用长矛指向崔小韧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小子居然敢胆行偷!” 崔小韧见说,却感到莫明其妙,心想自己这一路走来,哪有空闲去行偷?于是道:“我行偷?没有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偷了什么?” 守门迅速从崔小韧腰间取出一个荷包来,这个荷包色彩斑斓、花花绿绿的,上面还绣有一对鸳鸯,一看就知是女人用的,道:“你说没偷,可这是什么?”说着,向着大街上的行人高声叫道:“各位街坊,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人丢了荷包?”说着,将手上的荷包扬起。 街上行人听见叫喊,都向他望了过来,同时情不自禁的搜索自己身上银两藏身所在。突然,一位肥头大耳、衣着光鲜的妇人“哎呀”一叫,接着高叫:“这可不是我的荷包吗?怎么在这位官差手上了?”说着,走了过来。 那名守门轻笑一声,道:“这位夫人,你的荷包是从这个小子身上拿到的。”说着,一手抓住崔小韧,续叫道:“怎样?现在人赃俱获,可由不得你再抵赖了!你刚才不是想到知府老爷前告状吗,现在就让你去!快跟我走!”边说边将崔小韧拉入衙门。 那胖妇人见崔小韧满面胡子,一身像乞丐般的模样,又是满身伤痕的,果然似是一个经常遭人殴打的小偷,便也嚷叫:“你这小偷,有手有脚的不好好做人,却来偷本大娘的银两,你真是有娘生没娘教,快拉去让官爷好好惩治。”说着,也要守门将他带去见官。 崔小韧见事出突然,回想刚才那老者撞跌他的一刻,不禁心道:“准是刚才撞跌我的那个老者,将荷包放在我身上,嫁祸于我了!”原来,他练过偷技,知道那老者如此将荷包偷偷放在他身上,一点也不难。 但当下他叫苦不迭、有口难辩,只是叫道:“不是我偷的……”然而心下虽知是冤枉,但感到自己理亏,便任由守门抓住。后来他见守门拉自己进去,心想反正自己命不久矣,便任由他们处置,只要可以到知府跟前告官,说出公望山上非法采矿一事就好,于是他也安然被拉进衙门。 他被守门拉入衙门,来到一进院落,院落东边是赋役房,西边是牢狱,牢狱门前正有两名狱卒在把守,院落正中是仪门,只见仪门大门紧闭,他被守门拉向东角门穿过仪门,来到二进院落。原来仪门即“礼仪之门”,通常是关闭不开的,只有在知府上任、迎接贵宾、举行重大庆典活动的时候才会打开。 二进院落东边是吏、户、礼三房,西边是兵、刑、工三房,院落正中处便是审案大堂,大堂石匾上雕着“护民堂”三个大字,其中“民”字之上多了一点,崔小韧知道这是中土文字含蓄的表现,那是护民更多一点的意思,可他不及细看,已被拉入大堂,大堂之上悬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横匾。 大堂内数名衙差见状,都围了上来,向守门问清原由,一名衙差走向后堂通传知府大人,余下众人都凶神恶煞的要崔小韧跪在堂下,等待传来知府,开堂判审。 不久,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官员,带着一名师爷从后堂走了出来。这名官员身形高瘦,约莫五十来岁,他走上审判台前坐下,在审判桌上拿起惊堂木一拍,望向崔小韧叫道:“堂下所跪何人?” 崔小韧不及答话,那名守门抢道:“启禀大人,这个小子偷了这位夫人的荷包,乃是一名小偷,还请大人明察,将他重重惩罚。”说着,将荷包呈交给知府。 那名胖妇人也叫道:“是啊大人,那个荷包是我的,幸得这位官差帮我从这个小偷身上取回,否则民妇就要丢失许多银两啦。” 崔小韧见状,在堂下叫道:“大人冤枉啊,这荷包不是我偷的,这是……这是一个老者嫁祸给我的,他刚才也走进了衙门,大人要是不相信,可让这名老者出来对质。”说罢,续对那名胖妇人道:“请问这位妇人,你什么时候亲眼看见我偷了你的荷包?请你不要冤枉好人。” 那胖妇人以为崔小韧偷了自己的荷包时,见荷包已经失而复得,对他也不是十分厌恶,但见他不承认,又说自己冤枉他,却是极为恼怒,叫道:“好人?你这贼头贼眼、满身伤痕的,还是好人?我是没亲眼看见你偷,可要是我能看见你偷,还能让你偷了吗?” 崔小韧本来就不太擅于言语,当下见她反问,倒是一时语塞。 却见那知府大人再次拍响惊堂木,叫道:“堂下休得喧哗!既然如今人赃俱获,来人啊,先打二十大板!” 崔小韧见状,急道:“大人,在下真的是冤枉的……另外在下有一事要禀告,有人诱骗了许多青少年,强逼他们在公望山下学练偷技行偷,并诱骗了许多劳役到公望山上非法采矿,还请大人明察,立即派人调停矿山开采,救回这些被骗的人!” 他正叫喊着,大堂左右两边已经分别走出两名衙差,其中左右各一两名衙差更是已将他按倒在地上,左右两名拿着水火棍负责打板的衙差,见崔小韧这一吆喝,不禁向堂上知府望去,却见该知府喝道:“还愣着干嘛?打!” 崔小韧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打,叫道:“你们打死我不要紧,但是需得派人调停矿山开采,救回那些人!”语声一落,屁股上已被一板一板的打落。 崔小韧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一直打完二十板,只感到臀部疼痛难当,浑身又冷又热的,似乎只剩下半条人命了,他只能勉强爬起身来跪着,虚弱无力的道:“还请大人派人调停矿山开采……” 知府奇问:“你是怎么得知有人非法在公望山开采的?” 崔小韧道:“在下正是被骗去公望山上的劳役,今天才从山上逃出来,在下便是人证。” 但见知府拿起惊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接着拿起一张契纸,叫道:“大胆刁民,你看清楚这是什么!这就是你的卖身契!想那公望山乃是经由本官允许开采的矿山,何来非法开采之说,你既身为矿工,更卖身于矿山为一辈子的矿奴,却竟敢擅自逃离,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啊,将他收下监来,等候处决!”说罢,让师爷写下一纸判决文书,交由一名衙差递给崔小韧画押认罪。 那胖妇人见状,紧急求道:“刘大人,既然已打了他二十大板,这个惩罚也就够了,何况荷包也已归还民妇,民妇就不再告他啦,还请大人这便算了吧。” 原来这胖妇人长年居住在利国城,也曾听闻公望山上怎样非法采矿、劳役怎样遭受非人般奴役的一些小道消息,但碍于官府威慑,百姓向来敢怒不敢言,她听崔小韧说他是从公望山上逃出来的,便心生怜悯,何况她本来只是想对崔小韧有所惩戒,不想如今却无缘无故害死一个人,心下害怕,便出声求情。 却见该知府叫道:“堂堂官府,是你想告就告,不想告就不告的吗?何况他擅离职守,便已该死,快画了押拉下去。”语声一落,左右两名衙差已将崔小韧按住,那名取过判决文书的衙差,抓住他的手往文书上按。 崔小韧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更不明白自己的卖身契为什么会在这知府的手上,他本来以为为官的都会为民请命,拯救万民于水火,没想先是不审理清楚便向自己责打,再置大众百姓性命于不顾,想那公望山分明是非法开采,山上监工、长老更是对劳役不以人般驱使、奴役,何况如果是合法采矿,何故没有官兵监管,却是派由监工、长老甚至教主监管? 再者,即便偷盗银两、擅离职守,也不致于便要收监处决,眼下这些官衙却强迫他认罪,他心下甚是不服,想到这大堂即称为护民堂,这些官衙如此办事却何来护民?堂上既悬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又何来明镜?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知府望去,却见知府正斜着眼望向侧边的一条石柱,他顺着知府的眼光也望向石柱,却见一个身影正在偷听,这身影见崔小韧向其望去,赶忙向后一缩,但崔小韧还是看见这人的容貌,同时顿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个身影,正是崔小韧以前在元君祠上遇到的吴长老,其身影也正是之前撞倒自己、冲入衙门的那名老者。 原来,带着小偷外出行偷的长老,都要每隔一段时间,回到公望山取解药并呈交当月所偷的钱银,这次吴长老回来取过解药后,并没有立即回去,正好在山坳遇见崔小韧在公望山上大闹逃出。崔小韧虽能尽快逃离,免遭山上众长老的追击,然而吴长老在元君祠时,曾见他在树林里四下游走,比较熟悉他的身法,相对其他长老,更能发现他的行迹,就在崔小韧被厉长老拦住之时,吴长老也跟踪上来,其时刚好发现崔小韧杀了厉长老。 吴长老知道崔小韧功夫了得,同时想起元君祠一役,不知崔小韧背后是否还有同党,而他自己孤身一人,感到不宜冒然出来抓崔小韧,但猜测崔小韧听了厉大叔的遗言后,也许会到利国城上告官,便偷偷取过崔小韧的卖身契,躲在一边观望,后来见崔小韧葬了厉长老后,果然一路奔向利国城,他便也一路在崔小韧身后跟踪。再后来,他看见崔小韧果真走到衙门告官,他知道这官府里的知府本来就已听命于他们教会,心想正可以利用官府来对付崔小韧,便迅速从路边偷了一位夫人的荷包,嫁祸于崔小韧,然后迅速走进衙门先行通知衙门内的知府。 当下,崔小韧明白过来,这官府多般听命于吴长老一众或相互勾结,而要逼害自己,那卖身契多般也是吴长老转交给知府的,而这知府也是与在沛县中遇到的张知府一般,蛇鼠一窝,如此想来,自己是怎么都告不了这个状,不能让官衙派人调停矿山开采和解救众人的了。他既想到吴长老与官府勾结,更想到即便当下指吴长老出来,最终也是自己吃亏。 他想到这里,深深吸一口气,提起全身内息用力一挣,将抓住自己的两名衙差挣开,接着在殿上捕快、衙差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紧急运起灵施身法咬紧牙关强行支撑向外冲去,不料他实在太虚弱了,他刚站起来又是感到一阵眩晕,在冲出大堂门口之际,被门槛绊住脚,摔倒地上。 吴长老和知府见情况突变,都异口同声的叫道:“不要让他走了!” 吴长老一边说,一边从石柱后跃出来追向崔小韧,众捕快、衙差见状,也紧急上前抓拿,却见那胖妇人站在崔小韧身后,以肥大的身躯拦在门口,众人一时之间却不能冲出门来便抓。 就这样阻了一阻之下,崔小韧紧急爬起身来,他知道自己身体虚弱,不能跃上屋顶逃离,于是只向外面的仪门冲去,他刚从东角门冲出仪门,却见牢狱门前两名狱卒,以及衙门门前的两名守门听见抓拿的叫喊声,都冲向他抓来。崔小韧身形一闪,闪避开来,却见身后捕快和衙差也从东角门追了出来抓向自己。 崔小韧紧急一招“萧瑟如烟”躲开众人抓拿,接着窜出大门,慌不择路的便向城中街道逃去。 吴长老、众捕快和衙差追出门来,可其时外面天色已渐渐暗黑,崔小韧的灵施身法乃拾尘宫三绝之一,他又是亡命奔走,众人要上前抓拿却也不容易,只能越追相距的越远。 崔小韧心下知道这次自己能否逃脱,乃是性命攸关,要是被捉回去,最终只会被他们害致惨死,同时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利国城了,便只拣城外逃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女娲庙 良久,崔小韧逃出利国城,感到腹中极是饥饿,于是从小路上穿入一遍树林,一边走一边从树林中摘些野果来吃。 这初秋时节,正是野果开的最茂盛的时候,他从林中小湖边匆忙摘了许多茅莓、樱桃、野猕猴桃等野果,抓在手里便往口中塞,疯狂的大吃大嚼一顿,但担心身后有人追捕,于是从身上的衣服中,撕开一块布,赶紧将摘下的野果包起来,加紧脚步亡命向前奔去。 约莫奔走了一个时辰,崔小韧不见身后有人追赶,才稍感安心。 他放松下来,感到身体异常困倦,也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便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他四下里寻找,不久发现不远处一座小山山下,露出一角围墙,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已经日久失修的破庙,破匾上写着“女娲庙”三个大字。 崔小韧推开庙门,眼见四下无人,再也顾不了仪态,全身趴在前殿神坛之下。 他就这样趴着,两腿再也不想动,只感到筋疲力竭、虚脱气弱,周身都累极了,后背和臀部更是又辣又痛。 原来他匆忙逃走之间,触动背后伤口,流出许多血,臀部虽不致打出血来,却一片青瘀,这一路奔跑,却也锥心般痛。 他打开用布块包裹来的一大堆野果,便急不及待的一顿狂吃。他长久在公望山上吃些馒头粗粮,如今吃着这些野果,只感到鲜甜极了,越吃越是狼吞虎咽,似乎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突然间,他感到鲜甜中涌入一丝咸味,他回过神来摸摸脸面,却是自己一边吃一边流出泪来,眼泪流到唇边,渗入到口里面了。 原来,他有生以来,哪曾遭受过这般的屈辱困辛? 他趴在庙中,静静的回想今天两度逃命,不禁心有余悸,眼下自己是官府、盗贼和山贼都要捉拿自己,而亡命江湖了,而他进入这座破庙之时,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在自家附近的姜太公庙里玩乐的情境。他看见庙里的女娲神像慈祥和蔼,更是想起了娘亲…… 于是,他口里吃着手上捧着的野果,心里却是想着娘亲做的可口饭菜,心里感到以前那些安乐的日子,与眼下情况相映之下,不禁甚是痛心。他很想在自己有生之日再尝一尝娘亲亲手做的饭菜,可是自己却成了亡命之徒,性命也已大限将至,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在这两、三天内,再回到家中见一见爹娘的了,甚至自己死了都没人知……他就这样吃着想着,不知怎的,泪水不知不觉间便从眼内渗了下来。 他摸着脸上的泪痕,刹时之间,心头涌现自离开家以来所经历的种种:在邹平县里银两被偷、在元君祠里差点走入鬼门关、进入镖局自己内心难安、第一次运镖就累死吴中城师父、微山湖中幸遇公公婆婆的劝解、在小矮子茶棚里被发现逃出、在无相桥上被伏击使致掉落无相河险遭丧命、陈大娘一家的救助和祝愿、两个多月来被逼苦练偷技,近日在公望山上遭受非人般的炼狱,以及今天两度逃命…… 这一切,他总感到就像现在自己的身体那样,很累很伤,自离家以来所遇到的凶险苦难,让他身心难以承受、喘不过气来,突然间“哇……”的一声,痛声大哭…… 他这痛哭,是为不知怎么自己会弄致如此田地,而亡命江湖? 是后悔自己任性离开镖局,以致后来先后遭受掉落无相河差点丧命、找工彷徨,甚至被骗上公望山? 是为感知在江湖上安身立命,又或想有一番作为、独当一面,原来这么难? 是为自己想做一名大侠,想为人们做一点事,原来也这么难? 是为感到自己已命不久矣,客死异乡都没人知晓? 是为不能在有生之日再回到家中,见一见爹娘? 是为辜负爹娘对自己的用心和期望? 是为世途原来这么黑暗、艰难? 是为成长、磨难? 是为孤独、无助? 是为……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痛哭,只是感到心头有种种屈郁,有生以来,也未曾遭受过这般的屈辱困辛,便想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这里四下无人,正好可以给他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他哭着哭着,忽然听见后殿传出一声低沉的马嘶声,接着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向前殿走来,知道原来庙中还有人,不禁慢慢停止抽泣,害怕的卷缩着身子,蹲在神坛之下。 一位灰衣姑娘手握长剑慢慢从后殿走了过来,向崔小韧打量一会,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哭?” 崔小韧见对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姑娘,似是江湖中人,才放心下来,同时想起刚才自己的一阵哭声,面上不禁一红,心下甚是发窘,只感到又羞又愧。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而自己却在一名江湖女子跟前这样大声痛哭,难免显的太懦弱,太没男子气节了,他见对方慰问,心里感到甚是尴尬,只是低着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羞态,也不想应答,只想对方不再理会自己,尽快离开。 这名女子似是见他不理不睬的,果然转身回到后殿去。 崔小韧看见她离开,心下却泛起一丝可惜,同时忽然想起秦白兰那害怕的眼神,心想这名女子肯定看见自己这像乞丐的模样,也是害怕自己,想远离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便想离开这座破庙,可刚站起身来,却感到极是虚弱、眩晕,脚下一软,便又蹲下。 却见那名灰衣姑娘又从后殿走到崔小韧身边,道:“你是饿坏了吗?我这里有两个包子,你先吃了吧,给。”说着,将手上拿着的两个包子,放在崔小韧身边。 原来这位灰衣姑娘看见崔小韧手上剩是些野果,便从后殿拿来两个包子给他。 崔小韧见状,心下顿然感到甚为关切,脱口而出,道:“谢谢……” 他抬头望向这位灰衣姑娘,但见她一张清秀白嫩的脸,细溜溜的弯眉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的甚为娇妙灵俏。 灰衣姑娘走到崔小韧身边,看见他背后受伤流血,惊讶道:“哎呀,你后背受伤了,还在流血呢,我这里有些金创药,给你敷上吧。”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药。 崔小韧还在呆呆的望着她,却见她嘟起小嘴,叫道:“你不拉起上衣,我怎么帮你敷药啊?” 崔小韧见说,才反应过来,忙尴尬一笑,道:“这点皮外伤不碍事,何况男女有别,只怕有损姑娘的名节,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 灰衣姑娘笑道:“那怎行,你看淤血都黑成一片了,伤口里还有血在流呢!至于名不名节的,我看你可不像是坏人,况且我是江湖中人,也不计效这许多,平常我遇见一些受伤的小动物,还不是一样照料?既然小动物都照料了,何况是人?” 崔小韧见她居然将自己比作是受伤的小动物,并单纯的就好人坏人的区分,心下好笑,但见她坚持,又是一番难得的好意,便拉起背后上衣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灰衣姑娘道:“你这伤口里淤血甚多,须挤出来才好敷药,你忍着点。”说着,拿出一块手帕按在伤口中,将淤血慢慢挤出来。 崔小韧后背突然吃痛,本能一缩,接下来便不再感到怎样疼痛了。 他虽看不见她如何敷药,却感到她的手势甚为温柔,何况他这三个月来,受的痛楚要比这点痛多百倍,自能忍耐。只是他心下不知为何,对自己刚才这一缩身,又再感到甚为羞愧。 灰衣姑娘静静的为他挤出淤血,两人良久都没有说话,崔小韧为免尴尬,便问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这江湖凶险,你不怕吗?” 灰衣姑娘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手上有剑呢,没人敢欺负我的!” 她说的很可爱、很天真,但崔小韧听来,心下只是苦笑,不禁劝道:“姑娘还是小心点的好,我看你年龄不大,即便你武功再厉害,可没有江湖经验,在江湖上行走还是很凶险的。在下唠叨说这几句,还望姑娘别见怪。” 他说罢,却听这姑娘噗哧一笑,道:“本来我看你满面胡子的,以为你年龄很大,可听你口音,你也不是大我很多嘛,怎么说起话来像个老头子一样?”说到这里,她又是一笑,接着道:“小哥好意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既能独自出来,自会多加小心。”她顿了一顿,续笑道:“小女子唠叨说上这几句,还望这位小哥也别见怪啊。” 崔小韧见她学着自己的口吻说话,心下又是恼又是笑,感到这姑娘很调皮,却也不失分寸,笑道:“怎会,姑娘很会说笑呢。” 灰衣姑娘将崔小韧背后的淤血都挤出来,接着敷上金创药,用手帕盖住伤口,笑道:“药敷好了,可别乱动再触伤伤口了哦。” 崔小韧向她答谢,却听她叹道:“你身上怎么有这许多鞭伤?真可怜。你这又伤又饿的,难怪你刚才会在这里哭呢。” 崔小韧凄然一笑,道:“我是刚从公望山上逃出来的,之前都在山上做劳役,这鞭伤便是山上的监工打的。” 灰衣姑娘奇道:“什么?那你知道公望山怎么走,也知道里面的情况是吧?” 崔小韧见问,奇道:“怎么?你想去公望山?” 灰衣姑娘道:“嗯,我正在找一个人,我刚探知有些长老、盗贼诱骗了很多人在那里,我正想明天去打探了解一下那里有没有我要找的人。” 崔小韧道:“那里危险的紧,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灰衣姑娘将剑提了起来,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有剑,不用怕!” 崔小韧道:“姑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被他们捉住了,会逼你服下他们的秘制毒药,之后就要受他们控制、摆布了!” 灰衣姑娘正色道:“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帮忙找这个人,就算再危险我都要找出来。还请小哥将公望山怎样前去,及里面的情况说给我听。” 崔小韧见她坚持,也知道答应了别人的事,是该尽心尽力完成,于是将怎样前往公望山,山下数间石屋位置,以及公望山上的大致情况说了她听。 灰衣姑娘听他说完,叹道:“我还只道江湖上朝野多争斗,没想还有这许多不见得光的势力在背后为害百姓!” 崔小韧道:“可不是吗,姑娘此去,可千万要小心。” 灰衣姑娘答应一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许多。时候不早了,这位小哥早点休息。”她说罢,正要转身走回后殿,却似想起什么,续道:“如今你既已逃了出来,日后自会过上好日子的,就别再难过了。” 崔小韧见她劝勉,心中感触,寻思:“日后我真的能过上好日子吗?陈大娘说我掉下无相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后来我还不是弄至如今如此境况?只怕我过不了几天就要毒发身亡了……”但他不忍拂了对方好意,便强笑答应一声,灰衣姑娘便走回后殿休息。 崔小韧将带来的野果都吃完,还没有感到饱,便再将灰衣姑娘给的两个包子都吃下,然后慢慢站起身来,爬上神坛侧身躺下。 他躺在前殿神坛上,感到这破庙尽管简陋,相比在公望山上做劳役时,却已好太多了,而他大哭一场之后,又与灰衣姑娘交谈一会,当下心情已好多了,只感到心身交瘁,精神更是异常困倦、眩晕,当下很快便睡过去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迎难而上 次日,阳光透过破庙照射到崔小韧的屁股,他才悠悠转醒。 他醒过来只感到头晕晕、浑身也忽冷忽热的很难受,同时感到似乎有一张被布盖在身上,被布上还残有一丝女子气息的余香,不禁心中一阵荡漾,他睁开眼来一望,原来被布是庙中的帐帘。他走下神坛,却感到脚下飘浮、头重脚轻的,心想准是自己病了,便用手摸摸额头,果然感到热乎乎的,似是发烧了。 原来,昨天他来回两度奔走了许久,就是一个健壮的人都能累倒,何况他在公望山上受尽折磨,本来就已经眩晕虚弱,身上又先是被监工用石砸伤后背,傍晚又被官府打了二十大板,幸而他摘的野果皆有散瘀止痛、清热解毒的疗效,而背上更得灰衣姑娘为他敷上金创药,背后伤口已好多了,经过一夜休息,臀部也没有那么疼痛了,但内体虚弱,难免受邪,因而感到头晕发烧。 他站起身来,感到背后有一物掉落,便从后背上将物件捡起,原来是昨晚灰衣姑娘帮他挤淤血时留下的手帕,他捡起手帕忙向后殿走去,却见后殿神坛上铺着一层稻草,人和马都不在了,心想:“准是她已经去了公望山找她要找的人了,而她离开破庙时,见我没有盖被,便拿她的帮我盖上,而这被布该是她在破庙中找来的帐帘了。” 他望着手中的手帕,若有所思,陈大娘思念亡夫、阿飞和箫芳甜蜜的映像,突似在眼前一闪,自己这一身破烂、脏污的模样,她居然也能这样对待,即不害怕又不嫌弃,这份情意实在难能可贵,心下甚是感激,他沉思良久,最后叹了一声,心道:“可惜我身上又伤又病的,不然也去帮她一把。只是她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何况,就今日算来,我还只有一、两天的命了,就不要再奢望了!” 他头晕目眩的走出破庙,来到树林小湖边梳洗,同时感到腹中饥饿,便再摘些野果吃了,接着步履蹒跚的向着利国城慢慢走去。 原来他虽知自己不能再报官,甚至前往利国城还有危险,但感觉总有方法的,心里还是想尽自己的能力,让官府派人去调停矿山开采,在自己死前为人们做点事,同时他想夺回自己的卖身契,以及抱着一丝希望,到城中寻找医师诊治自己的病和体内的毒。 他昨晚从利国城逃到破庙,只要约莫一个时辰,可这天他小心谨慎的慢慢行去,直用了两个多时辰,才走进利国城,其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他为免衙门的人,以及吴长老等盗贼发现自己,一直都是低着头,并小心留意周边的情况。 幸好,这一路走来都相安无事,只是他本来已头晕发烧,在这烈日暴晒之下,更是烧的浑身发烫,几乎就要晕厥倒下,还好他看见路边正有一间济世堂药铺,于是走了进去。 他走进药铺,却见药铺内正有人买药,他急不及待的便向店家求道:“大夫,在下身体不适,还请……”他话未说完,那店家见他一身破破烂烂的穷酸样子,又晕头晕脑的站不稳,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不想惹上麻烦,叫道:“你穷就别学人病,这里的药材可不是你能买的起的,快快出去。” 崔小韧一听,感到这店家与昨天遇到的守门,也是一般的人,不禁气往上冲,心道:“你这招牌叫做济世堂,对待穷苦人家却是这般轻视,还怎样称‘济世’二字?” 他见店家正将从购买药材的人手上接过的银两,收入衣袋里,心下突的有了计较,便脚步浮浮的查看店铺里的药材,口里叫道:“这店里的药材还真多种多样啊……呀,这叫牛大力?怎么像一个人的姓名?难道吃了这药,真的能像牛那么大力吗?” 他一边自语自言细数店铺里的药材,一边走到店家身旁,突然脚下一个呛啷扑在店家身上,右手迅速从他衣袋里取过银两,接着慌忙爬起身来,道:“哎呀,真对不起,这位大爷,都怪我病的都站不稳了,有没有弄脏你了?”说着便装模作样的给店家身上拍去尘污,同时将手里的银两偷偷放入自己怀里。 那店家喝道:“去去,别碰我,别将你的霉运都过到我身上来,这里不欢迎你,你赶快离开,要不然我拿扫把揍你出去。” 崔小韧忙退后,道:“是是,这位大夫,我不是没银两的,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从怀里掏出之前偷来的银两。 崔小韧看着手上刚偷来的银两,心下顿然又乐又喜,又叹又责。 所乐的是,他起初见这店家极是轻视穷苦人家,又知自己已病的很重,迫不得已之下,便想从他身上偷来银两,为自己诊治,这样以偷来的银两为诊治费,交还于他就不算偷,即便是偷,自己也稍感心安理得。 所喜的是,他准备将银两交给店家之时,顿然醒悟可以从为害百姓的人身上偷来钱财,这样得来钱财,即能解决自己的生活所需,又可以帮助穷苦百姓,何乐而不为?这世上贪官多的是呢。他想到这里,更想到了昨天那个与盗贼相互勾结的知府,这不正可以潜入衙门偷他的银两,而解救真正有需要的百姓吗?他想到潜入衙门偷银两,便又想到了将那个知府捉起来,威胁他派人调解矿山开采,这不正是有利于万民么?甚至还可以夺回自己的卖身契。 所叹的是,他想到这里,却自醒悟原来偷技的好与坏,只是视乎怎样用,什么人用,正如武器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同时自责以往自己一直以来是多么的拘泥、迂腐。 他却不知,他本性善心,又是一心想做大侠,在他心内,一直都不甘心于自己做一名小偷。 那店家见崔小韧手上约莫有五、六两碎银,面上忽的堆起笑容,笑道:“哟,还真看不出你这小子有这许多银两啊,刚才我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好吧,让我来帮你看看患了什么病。” 崔小韧微笑道:“那就有劳大夫了。”说着,走到桌边坐下。 这店家先给崔小韧把脉,接着让崔小韧伸出舌头来让他观望,再向崔小韧问了一些身体症状,最后叹了一声,道:“你是疲累过度、营养不良,导致身体虚弱、头痛头晕,加上外伤使致你发热发烧,这些都容易治疗,只是我看你舌头有点发黑,似乎是中毒,却不知你所中的是什么毒?” 崔小韧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毒,这不能诊断出来吗?” 店家道:“这也不是完全不能,但只有极高明的医师才能从细微的脉像和其他表象中尽量分辨出来,就像江湖上的神医帕并通那样,只是恕在下医术尚浅,不能为你诊断是什么毒。你要知道,这世上有许多的毒,而不少毒在人体里的症状是差不多的,比如砒霜之毒、蝰蛇的毒,都能让人七孔流血而死,但这两种毒的解救方法却大不相同,更何况世上有成百上千种毒?所以最好还是能知道中了什么毒,然后对症下药。” 他顿了顿,续又叹了一声道:“唉,我看你内体的毒似有渗入到脏腑的征兆,估计活命的日子不长了,我这便先开些治疗虚弱眩晕、发烧发热的药给你,让你尽量减轻痛苦吧。” 崔小韧见说,知道自己果然中了毒,且真的时日无多,心下突的凉了半截,凄然道谢,心下寻思:“自己这只有一两天的命,却怎样寻找那医术非凡的医师?再说,即使找到了,能帮我诊治出来了,也不一定就立即有适合的解药……” 店家给他开了两个药方,其中一个是些人参、黄芪、红枣等补益药,另一个则是银花、连翘、芦根等解毒散热药,每个药方都包了几剂,在递给崔小韧时,附属他道:“你回去多点休息,每日三餐吃好一点,便会慢慢好起来了。” 崔小韧再次道谢,付过诊药费便离开。 他本来想将偷来的银两都归还店家,但想到自己现在没剑,午饭也还没吃,身体不佳便不能捉拿那知府,于是先剩下一些,待到那知府里偷了银两后,再来归还。 他拿着几包药,先支撑着身体,到铁铺里买了一柄长剑,再买了一身布衣,接着到客栈里租了一间客房,让店伴送来饭菜,并让店伴为他煲药,做完这一切,身上的那余下的碎银,也就所剩无几了。 他在客栈房间里将一身破烂的身服换掉,并将面上的胡须剃去,重新梳洗整理头发,不禁感到自己焕然一新,如此回复他一贯的俊朗容貌的同时,似乎更添了几分苍霜与凛然。 他经过这些天来,有感于身体康健有多么重要,要是身体不行,想做什么都只能有心无力,于是他换好衣服后,痛痛快快的饱餐一顿饭菜,刚好这时店伴也将药煲好了,他便再拿了两剂药给店伴去煲,将店伴煲好的药喝了,然后走到床上躺下,让身体休养、康复。 约莫睡了两个时辰,他醒了过来,果然感到身体好多了,虽然还是有点眩晕和发热,但整个人已经精神许多,体内元气也大致恢复了。 于是,他手执长剑,向衙门走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潜入衙门 他走下客栈,见药又已煲好,便再次服下,接着走出客栈,见太阳西落,原来已是一天的下午时分。 他曾经进入过衙门,猜测衙门前面多有守卫,于是低着头小心走到衙门后方,趁四下无人之时,翻上围墙,向里面觑探,却见里面的情况又让他大吃一惊,并难以相信。 原来,后院凉亭中有几个官吏,正自一边喝酒,一边左拥右抱的和几位衣衫不整的女子说笑嬉戏,花园中也有几个官吏正与一些女子在嬉戏追逐,只是知府并不在当中。 他真想不到这样庄严的地方,居然有这样肆行无忌的事,此刻公望山上的劳役还在受苦受难,邻近一带的农民、渔民和妇女孩子等百姓都在忍受饥荒劳苦,而这些官吏却在这里淫荒逸乐,不禁甚是懊恼。 他见后院里还有一座土地祠,以及一座戏台,戏台便在自己身旁,其时并没有人在,于是走到戏台附近,以戏台为遮掩,跳落到后院。 官吏和那些女子都在玩乐,并没有留意到他,他便以院中房屋、树木为遮掩,慢慢向院前的一排班房走去。 班房之中已经有不少衙役回来休息,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围在一起打牌聚赌,但大部分都从门外偷望那些正在玩乐的女子。 崔小韧乘机从墙后走过,同时查看后院之中都没有知府的身影,而班房前面是一座院落,其中西厢房的屋顶有烟囱,烟囱正在冒出炊烟,屋中更传出切菜砍脍的声音,想来这是一间厨房,当下已将近傍晚,厨房中的厨子正准备做晚饭。 却见厨房后门走出一名小伙计,双手托着一个盛着酒菜的木盘,向凉亭走去。 崔小韧便迅速从厨房后门窜入,觑探里面的厨子、厨娘都在一边扯淡,一边洗菜的洗菜、砍肉的砍肉。于是,他弯下腰来,躬着身子以炉灶、厨柜为遮掩,迅速从厨房中窜出,来到一处庭院。 庭院前又是一座院落,看样子中间最大那间,似是衙门二堂,二堂东西两侧似是简房和招房。 他透过窗缝看见知府正在简房里似是书写着什么,简房茶坐上坐着一人,看其衣着打份,似是一位富家公子,身旁还站着一位随从。 他见知府在这里面,心下一喜,但想到不宜立即闯入,动起手来惊动衙门上下许多人,同时恐防有人发现自己,于是回过头来见厨房旁边的是一间客厅,便迅速走进客厅内,并偷偷向知府处觑听。 他窜入客厅,却见那位富家公子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向知府作揖道:“多谢大人刚才在堂上的英明判决,将那个死穷鬼处死,没收他的祖屋,这样我就可以扩建后花园,多与小妾玩乐了,哈哈。这里一点小小意思,还望大人笑纳。” 知府接过他递来的数张银票,笑道:“那里那里,公子不用客气,本官身为一方知府,自有职责为民方便,这些不过都是份内之事,日后如再有用得上本官的地方,公子便再事先通传一声便是。如此本官自会再为公子效劳!” 那富家公子见说,又是哈哈一笑。却见一位衙役走了进来,道:“大人,吴长老求见。” 知府见说,面上笑容忽然一沉,道:“知道了,快去请!再叫厉捕头过来,看那通缉令做的怎样了。”那衙役得令便退了出去。 那富家公子见状,道:“既然大人身有要事,本公子就先行告退了。”知府答应一声,便请了那富家公子和公子的随从离开简房。 崔小韧看见知府急忙将银票收入衣袖,心道:“这知府果然是一个为害百姓的贪官!只是他们说的吴长老可是昨天遇见的那位老者?不知他到这里来却为何事?” 不久,吴长老和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进简房,吴长老轻笑一声,道:“刘大人还真是贵人事忙啊,这又没少进帐了吧?那通缉令做的怎样了?教主托付的任务有完成了吗?大人不会还是贵人善忘,将这些都忘记了,只记着审案收钱吧,哈哈。”他一边说着,没得知府请坐,便与那女子一边分坐两边茶椅之上。 刘知府陪笑道:“吴长老吩咐的事,下官怎敢忘记?来来,先用茶。”说着,走到茶坐上给两位都沏了茶。 一位捕快打扮的汉子,拿着一叠黄色纸张走进简房,道:“大人,画师已经依照吴长老所述完成三十六张通缉令的绘制了。” 知府道:“嗯,交给吴长老过目过目。”那名捕快答应一声,便将手上的一叠黄色纸交给吴长老。 吴长老拿起那叠纸张,逐张逐张快速浏览一遍后,冷哼一声,道:“哼,搞了大半天才完成这三十几张通缉令,都不知你这个知府怎当的!赶快拿到城中去贴了吧。” 知府陪笑道:“是是,下官立即命人去贴。”续转过身来对那名捕快叫道:“厉捕头,你赶快带上几名捕快到城中将这些通缉令贴了,另外派几张到邻近州县,通知邻近知县、知州一并缉拿这名逃犯!”厉捕头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知府冲吴长老一笑,道:“吴长老,昨晚那小偷才负伤惊慌失措的逃了,眼下本衙门全力追缉,加上有你们教会坐镇利国城,量他再也不敢到城中来了,这通缉令这么快贴到城中估计也没能起多大作用,绘制这通缉令其实也急不了这一时半刻,如今既已贴了出去,你老就放心吧。” 崔小韧听到这里,才知道他们说的正是自己,心下不禁一惊,想不到他们居然张贴通缉令捉拿自己,而自己糊里糊涂居然成为了朝廷的通缉犯了。 吴长老叫道:“你知道什么!那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刻意潜入公望山,探查本教秘密,总感觉这小子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会坏我们大事,万一他走到其他州府生事,麻烦就大了,该尽快在我们的控制势力范围内找他出来,解决他!” 知府陪笑道:“是是,吴长老设想周到,下官佩服。” 吴长老身旁那名女子笑道:“吴长老也太小心了,那小子不是已经服下我们教会的秘掣毒药逍遥丸,不久就会毒发身亡么?长老何需那么担心。” 崔小韧心道:“原来我服食的毒药名为‘逍遥丸’,嘿,这药既名为‘逍遥’,服食之人却是一辈子再也难以逍遥的了……只是想来,这既是他们教会的秘制毒药,一般医师也不曾听闻这个毒药,更不知如何解救的了。” 吴长老道:“十三香主有所不知,我在回来公望山的途程中,听闻大屯寨的雷大寨主死于一名小子手上,据描述这名小子正与我们要捉拿的小子的相貌极为相似,恐怕他是冲着我们教会而来的呢!何况我观他所用的身法,正是拾尘宫三绝之一的灵迤身法,似乎是拾尘宫的人,要不然以雷寨主的身手,可不会轻易就被干掉,要是这小子真与拾尘宫有什么关系,即便他身中我教秘制的逍遥丸,要解这药的毒性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还是小心点好。” 崔小韧一听,暗暗纳罕:“他们说我知道他们很多秘密,可假若我没有前来衙门,还真想不到原来公望山上的长老、这里的官府和大屯寨的山贼都是一伙的。只是,听他们说,似乎拾尘宫能救我?但我怎么没听娘亲说过拾尘宫有什么名医?只怕是他们搞错了吧。” 那被称为十三香主的女子见说,又是一笑,道:“哟,我还说怎么长老这么用心呢,原来长老小心是假,为捉拿这小子到教主跟前立功才是真呢!想那雷厉正帮玄武教占领了多少山寨?就是向徐州进展的这次行动,他可没少立下功劳,教主甚至堂主平常也是挺喜欢他的,长老要真是为雷寨主报了仇,还真没少奖赏的,届时可别忘了十三香主和刘知府的好处哦。”说罢,格格一笑。 吴长老轻笑一声,道:“吴某可不为这点功劳。只是要真能捉了这小子,自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刘知府见说,却向吴长老、十三香主拱手道:“下官万万不敢邀功和领赏,都怪本官办事不力,昨晚没能帮上忙,捉拿那小子,今日吴长老和十三香主却送来这许多美貌姑娘,下官已受之有愧,哪还敢邀功?这是六百两银票,一点小小心意,还望长老在谭教主跟前美言几句,不要降罪下官,也请十三香主为下官谢过赤教主。”说着,拿出两张三百两的银票,分别递给吴长老和十三香主。 吴长老接过银票,面上怒气立即收下许多,语声缓和,道:“只要你能帮忙,教主自会待你不薄,何况这也怪不了你,我也有失算之处。” 十三香主接过银票,笑道:“送来的这些姑娘,不知刘大人可还喜欢?” 刘知府急道:“十三香主调教出来的自然都是风情女子,衙门上下无不感谢十三香主的。”十三香主见说,又是格格一笑。 吴长老对十三香主道:“先不要说笑,办正事要紧。”说罢,转过身来对刘知府道:“教主托你写的申诉奏折可有写好了?他之前给你的那封奏折,有盖印了吗?” 刘知府陪笑道:“是,快了,还差一点就好了。”这时简房门外闯进一名道士,但见他也不打照呼,径直走到吴长老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然后道:“赶快来,我到门外等你!”接着便退出去了。这道士一来一去完全没有理会刘知府,似乎不他放在眼内。 吴长老点了点头,冲刘知府轻哼一声,叫道:“都说你这个知府不知怎当的!区区一封奏折都写这么久。谭教主还有事托我俩给他办,这我俩就不多打扰了!你就在这里尽快将奏折写了,晚上我再来取!”说罢,便和十三香主一起离开简房。 刘知府一边附和应诺,一边送他俩离开简房。 他送了二人离开,回到桌上坐下,却自言自语骂道:“要我做这做那的,我这知府就为你当吗?哼,我不会当这个知府,难道还你这个臭老头会当!这许多任条,有本事你给我完成看看!要不是你们来打扰本官,本官早就写好了!”骂完之后,却又叹了一声,继续书写奏折。 崔小韧听他们又教主又堂主的说着,这教主又是“冷教主”“谭教主”“赤教主”的,听的他倒有点糊涂了,但见吴长老二人离开,刘知府独自一人在简房里,正是下手良机,他再在客厅里待了一会,猜测吴长老二人已走远了,便从客厅窜了出来,准备潜入捉拿这刘知府。 他从客厅窜出来,却见刘知府站了起来正在收拾文书,似也要离开简房。 于是,他赶急运起灵施身法,迅速从窗中跳入,顺手将窗关上,接着一剑拔出,架在刘知府项颈之上,低声叫道:“不许乱叫!”他这一连串动作都是极快,待刘知府反应过来知道什么回事时,已经发现自己被挟持住了。 原来崔小韧有过之前潜入元君祠、假扮山贼失败的教训,又在苦练偷技时学的镇定、从容,这一趟潜入,自是有经验和小心谨慎了许多,而且他知道自己已命不久矣,即便被发现了,大不了便打一场,死在衙门,因而一路潜入,都能冷静沉稳。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联名上奏 当下,刘知府低声怒问:“你是谁?敢胆挟持本官!” 崔小韧道:“你且看看我是谁。” 刘知府慢慢回过头来,向崔小韧望去,惊讶道:“你是……昨天那个小偷?” 崔小韧轻轻一笑,道:“你不是说我不敢再到利国城来么,我现在可不是出现在你眼前了?”说罢,续喝道:“我要你立即派人去调停矿山开采,要不然我杀了你!” 刘知府见说,却轻笑一声,转过头去,并不理会他。 崔小韧见状,心下不禁一急,叫道:“怎么?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要我给你放放血么!” 刘知府道:“要杀便杀,派兵的事没商量!” 崔小韧不料这知府居然这么倔强,他从来没干过挟持之类的恶行,眼下见对方并不就范,心下一时倒没了主意,不禁掏心道:“你既身为一方知府,怎么不为百姓谋福,反倒置千万百姓于不顾,让他们承受这饥荒劳苦?” 刘知府见说,不禁回过头来,望向崔小韧道:“你……”突似想起什么,“哼”的一声,又转过头去。 崔小韧见他的倔强似有所动容,却不肯答话,续道:“你知道在公望山中,被捉去强逼学练偷技的人,有多少是熬不过来的?即便熬过来了,因已被逼服下逍遥丸,还不是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你又可知当中的苦楚吗?而在公望山上的劳役在遭受怎样非人般的奴役,你又知道吗?他们整天遭受鞭打奴役,你可知在一天中,矿山上就要饿死和累死多少人?” “那公望山乡县一带的农田都荒芜了,河水都被污染了,不少房屋甚至塌陷了,虽则挖掘矿山能获得大量金银财宝,但要恢复这里的环境,可要花多少的银两啊!农民、渔民、妇女孩子等许多百姓遭受的伤害和损失,又是矿山中挖出的金银财宝所能弥补吗?何况这是非法挖掘!知府大人,实不相瞒,我已被逼服下毒药,将不久于人世,就当我临死之前求你了,不要再挖了,快派人去调停矿山开采……”说着说着,想起连日来在公望山上所感受和看到的辛酸,眼内不禁流下泪来。 刘知府见状,不禁一笑,道:“自我当官二十多年来,被人挟持、威胁已屡见不鲜了,却还未曾遇见像你这样挟持本官的。好吧,你先放开手上的剑,有什么事慢慢说。” 崔小韧见他似乎答应了,不禁大喜,将剑移开,喜道:“知府大人答应了?” 刘知府叹了一声,道:“不,你为乡民着想的一片善心,我自然理解,只是这个我是万万答应不了的。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为百姓谋福?只是本官也有为难之处啊。” 他顿了一顿,续道:“我看你还年轻,该是还没有成家的人吧?你们可以独来独往,了无牵挂,当然可以活的自在。可是本官的家人都被他们捉了,要是本官不听他们说的去做,我所有的家人将会惨死他们手上。不知你可还有父母在?假如有人用你父母的性命来威胁你,你能不听他们说的去做吗?” 崔小韧听他说着,心下自问:“虽然如今我可为了实现心愿,豁出自己的性命,但要是有人用我爹娘的性命威胁我,我会不会就范?”想到这里,果然感到极是为难,这果真要比杀死自己更能以承受。 他正自想着,刘知府续道:“他们武功高强,神通广大,又是防不胜防,本官实在没有办法啊。就像你这样,以少侠的身手,都可以暗地里闯进衙门挟持本官,何况他们人数众多,且有不少人的武功、身手都不下于你?况且本官也……”他说到这里,凄然苦笑一声,续道:“我也被逼服下了他们的逍遥丸!只是,即使我自己不怕死,我也不能连累家人啊!” 崔小韧惊道:“什么?你也被逼服下了逍遥丸?” 刘知府点了点头,叹道:“你说我不明白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的苦楚,可本官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木偶呢!” 崔小韧见说,才知道这个知府也是被逼的,知道他不但被服下毒药,就连自己的家人性命也受到他人威胁,个中滋味只怕比自己更难受百倍。 同时,听他这样一说,才知道矿山的背后竟有这一股强大势力在操纵,再想到刚才吴长老、十三香主所说的,只怕这帮人不只是矿山,即便徐州一带的山寨都是由这帮人在操纵,只是不知他们挖掘这许多金银财宝,以及控制周边山寨却是为何?这帮人的背后又是由谁在操纵?是那些教主,还是他们说的堂主? 于是,他向刘知府问:“请问大人,你可知他们背后是谁在操纵?你有没有见过他们的谭教主或什么堂主?” 刘知府摇头道:“没有……” 崔小韧奇问:“之前吴长老不是说,他们的教主吩咐你办事吗,怎么你没有见过他们的教主?刚才坐在吴长老旁边的又是谁?” 刘知府见问,突的唱了个诺,道:“哦,原来都给少侠看见了。这个……他们虽说是教主吩咐我办事,可与本官来往的,从来都只是一些长老……至于那个十三香主,她可是本城青楼的老板。对了,她给本官送来许多美貌姑娘,这些姑娘都是经由十三香主一手调教,无不风情万种,要是少侠喜欢,我挑选几个上好的,让她们好好服侍阁下?”说着,狎笑一声,眼中露出亵谑之色。 崔小韧见他吞吞吐吐,又一面狡黠的样子,心想:“他为求自保,却不愿对我透露真实情况了……”想到这里,已是心中不喜,后来见他借青楼姑娘调侃自己,不禁怒道:“你既身为知府,岂能这样放荡无耻?你既知道身受束缚的滋味,想来那些姑娘也是被逼服从,大人何故不体谅那些姑娘身不由己?还望知府将那些姑娘都放了,还她们自由。” 刘知府哈哈一笑,右手拍在崔小韧肩上,赞道:“少侠既武功高强,又有一颗赤子之心,尽为百姓着想,更不为女色所迷,真是难得啊,难得!”但见他右手突然紧紧抓住崔小韧右肩,同时“嗤嗤”数声连响,右手袖中倏然射出数枚飞箭,向崔小韧心胸射去,两人相距只有一只手的距离,刘知府右手又紧紧抓住崔小韧,怎容崔小韧闪避? 却见崔小韧似早已发现异样,一手架开刘知府的右手,接着身形一闪,跃到他后背,一剑架在刘知府颈上,刘知府当即不敢再轻举妄动。 原来,刘知府自知自己不会武功,在他被崔小韧挟持之时,知道不宜立即便动手,但见崔小韧心善,便想逐渐与他套近,并在他最为放松警惕之时,突然发动袖里箭,本来他以为万无一失,不料在他右手搭在崔小韧左肩之时,崔小韧便发现他手臂之上微有突起。 崔小韧自从学练偷技的眼法以来得知,这样微有突起,衣袖之内必然藏有物件,于是提高警惕。他侧过身来,准备一手拂开刘知府的右手,正在这时刘知府突然紧抓他肩膀,并发动袖里箭,崔小韧感知危急,便紧急用手架开他的手,数枚袖箭便都射落在地上。崔小韧见状,心下又惊又怒,同时感到这刘知府十分阴险,便跃到他的背后,一剑横在他项颈之上。 崔小韧喝问:“你这是为何?” 刘知府见偷袭不成,突的凄然一笑,道:“我之前说过,我这当官以来无不身处险境,尤其这数年来,朝野之间甚多争斗,常被他人背地里捉住挟持,不得已便在袖中装上暗箭,保护自己。大侠最是心善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都没有大侠这么好的心肠,还求大侠饶了我吧!” 崔小韧见他再次博取同情,并尽给自己拍马屁、戴高帽,以此饶他性命并放松对他的警惕,心下极是厌恶,叫道:“我只不过不是像你那样埋没良心而已,我哪能跟观世音比!”说罢,一掌劈在刘知府后脑,刘知府当即晕倒过去。 原来他知道这知府阴险狡诈,恐防自己再次上当受骗,于是急忙打晕他,但他也知道这知府只是受人摆布、身不由己,因而也不忍心杀他。 当下,崔小韧知道这知府也不是什么好官,既贪赃又枉法,他身上得来的银两都是用平民百姓的冤狱血命换来的,于是从简房和他身上搜索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一个金元宝,两个银元宝,以及十多两碎银,他将这些都拿了,然后找寻自己的卖身契,在寻找时,却见桌上有一张金黄色的文书,正是刚才吴长老让这知府要盖印的奏折,文书旁边还有一封信件,却是吴长老要这知府写的申诉奏折了。 他拿过奏折来看,却见这封奏折是由“安武大都统沈起”所写,里面内容:“臣闻各地官员上告频遭民间武夫袭扰,先有滥杀官员吊悬市集,后闻多处地方衙署惨遭民间武夫破废,与朝廷官兵为敌,各地官员每日提心吊胆,不敢朝政,如此盗贼四起,为祸人间,全国各地百姓、官员无不人心惶惶,国之安危,此皆民间武夫罪尔。臣应各地官员上告请求禁武,特禀此奏,联合各地官员签名作实,恭请吾皇颁布天下禁武之令。” 奏折内容后面,已签上许多的人名和官职,各个人名之上都盖上官印,官印密密麻麻的一遍,千总、长官、同知、千户、佥事、守尉、佐领、都司、护军参领、护军统领等武官,多处州府的知府,以及按察使、巡抚和布政使等文官,一概都有,最后面的那个“刘尚庸”便是利国城刘知府的签名和官印。崔小韧粗略数了一下,已盖上的官印约近百人。 他看完这封奏折,再打开那知府撰写的申诉奏折,里面的内容正是诉说利国城一带如何频遭武夫袭扰,自己如何惊怕,城乡平民又如何提心吊胆,并让皇上作主,解这困境。崔小韧看完,心下不禁又惊又疑。 所惊的是,早前从厉监侍中听闻一些武林门派破废衙署的事,果然是真的,且已惊动全国各地官员,并联名上奏要实行禁武,朝野之间的斗争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同时,破废衙署的事才事隔一个多月的时间,而这封奏折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已经联合近百人签名,这般迅速的行动,不禁也让人感到甚为惊诧。 所疑的是,这刘知府既然受吴长老帮会的人摆布,而这帮会之内想来也多是练武之人,何故还千叮万嘱要刘知府签名,并上告知府?难道他们就不怕朝廷禁武吗? 想到这里,他感觉这背后似有一个重大的阴谋,但当下自己也管不了这许多,他本来只是想让知府出兵调停矿山开采,及取些银两用用而已,不想无意中却觑听这许多秘密。 当下,他既知这个知府派不了兵,又取过了银两,再从抽屉中发现自己的卖身契,立即将其撕毁了,便想立即离开。 于是,他轻轻打开之前跳进来的窗户,见庭院处没人,厨房里的厨子正在“滋滋啦啦”的炒菜。也幸亏他这一趟潜入,这厨房里的厨子都在砍肉、炒菜,发出声响,掩盖了刚才他和刘知府在简房中的说话和打斗所传出的声音,没让人发觉异样。 当下,他迅速从窗中跳了出来,紧接着运起灵迤身法跃上简房旁边的围墙,围墙之外便是一条小巷,于是立即跳了下来。其时已经进入傍晚,小巷中并无行人,天色又渐渐暗黑下来,他从衙门内跳出,倒没引起他人注意。 他低着头窜出小巷,向着街道走去,发现城中周边墙壁、告示栏处,果真贴有新的告示,他小心走近去看,发现果然是自己的通缉令,心想自己不能再回去客栈了,即便这利国城也不宜久留了,于是向城外走去。 他警惕的向着城外走去,经过济世堂药铺之时,为不想亏欠药铺的,便将一个约莫十两重的银元宝,偷偷的从窗边放了进去,同时发现有乞丐讨乞的,都从身上摸出碎银偷偷放到乞丐身上,心下却自寻思:“别人用偷技偷银两,我倒是用偷技将银两放到别人身上了,或许别人觉得我很傻,可我心里却很开心,可见不一定是获取到钱财才快乐,能帮助到人也是一样开心。” “可是,既然这知府都无能为力,我却可以怎样做?看来要想解决这矿山开采的问题,还得找幕后操纵之人了,但我已命不长久,即便想帮忙,也只能有心无力了……”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将他从思绪中震醒过来。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赌石夺宝 崔小韧扫眼向发出声响之处望去,只见路旁一间饭店的地面上,发出一束耀眼的光芒,他仔细一看,却是地上一堆碎石中露出一块发光的石头,饭店众人一遍惊羡。 却见一个商人背坐着饭桌,右手拿着一个铁锤,沾沾自喜的将这块发光的宝石捡起,接着转过身来放到桌上。 与商人同桌的还有三人,分别坐在周边,这三人崔小韧却都认识,对坐的是吴长老,他身边放着一个偌大的布包,左手边的是之前在衙门叫吴长老出去的道士,但见他两人都皱起眉头,显得很可惜。右手边的是十三香主,她正惊喜的望着这块发光的石头,喜道:“相公,这还真是一块宝石啊,这一下我们可赌赢了,发大财啦!” 这商人点了点头,望向吴长老和道士,得意笑道:“嘿嘿,多谢两位的宝石啦,想这颗宝石卖一百两金子都嫌少呢,何况我只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实在太值啦!” 原来这道士和吴长老走进饭店,拿出一块石头,在饭店内叫卖,说石头里面几许藏有黄金、翡翠、玉石等宝物,谁敢用十两银子买赌。饭店里没人相信,都说他俩是骗子,可这商人却相信了,叫他俩坐到桌边,并付过银两将石头买了过来,当下用铁锤打开,证实里面果然有宝石。 其时天色渐暗,这宝石发出的光芒越显明亮,饭店内众人都妒羡不已,纷纷叫道:“看他运的!”“我就知道这石头是个宝,可惜没那个闲钱买啊!”“为什么总是有钱的人越有钱,贫穷的人则越贫穷呢!”“是啊,怎么好运总归有钱人了!”“你们别臭美了!天下间什么都给你知道啦?你要是那么肯定是个宝,就是左借右凑,砸锅卖铁也买了它吧!”“嘿,看他也走运走到头了,没准没走出这个门口就已遭杀身之祸了。”“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妒忌人家大赚了,刚才又不见你买?”“谁知这破石头里面果真有宝石啊,你要是知道,又不见你买!” 饭店内的客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来。 吴长老苦笑一声,对商人道:“恭喜恭喜,阁下慧眼识宝,自是应得的奖赏。”说罢,续转过身来,对饭店众人叫道:“大家也不用觉得可惜,在下还有许多赌石,谁想再赌买的?这些都是我身边这位道兄从远方宝山中得到的,他外号‘百变真人’,乃是昆仑山上的得道真人,所搜罗的都是宝石哪,手快的有手慢的就没有啦!”说着,从身边的布包里拿出几块石头来摆在桌上。 如此一来,饭店内众人更是一阵起哄,有的抢着买,有的想买却一时之间拿不出十两银子,有的则还是不敢买,但都在议论着凑热闹。吴长老见状,却道:“要是没有银两的,拿些什么值钱的宝物来换也行!” 饭店之内,吵嚷一遍,颇为热闹,只有两人没有面现兴奋,参与热闹的。 一个是崔小韧,他见吴长老一众都在这里,心想他们不知自己已进入利国城,自然不会冲着自己来的了,但他们在此这等闹事,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了,心想反正自己已命不久矣,就看看他们在此做什么勾当,要是他们果真再干害人的事,自然要管一管。另一方面,他也见肚子饿了,于是走进饭店,要来饭菜,一边吃一边看他们做戏。 在他走进饭店之时,用手掌半遮着面,扮着微咳的样子,饭店内众人又都将目光注视向那商人、宝石和吴长老,倒没让人发现他,同时他背向吴长老,坐在饭店边角,吴长老又被一众人围着,也没让吴长老发现。 另一个是背靠吴长老的一名身穿蓝色布袍的豪健汉子,但见他嘴角轻笑,脸现不屑之色,正在自顾自的吃喝,似乎完全不受饭店内的热闹所影响。与他同坐的是一个流里流气的小混,但见他也盯着宝石羡慕不己,眼下见吴长老叫卖赌石,正自磨手擦掌,似乎也想碰碰运气。 这名小混见他同桌似是不屑这赌石买卖,问道:“姜兄,还真看不出他那破石头却是禾草盖珍珠啊,早知我就买了它呀!这老头既还有这许多赌石,你却不试试?” 蓝袍汉子见问,轻笑一声,道:“都是骗人的把戏,有什么好赌的。难得在这里重遇关兄,这许多年没见,就别管这些闲事了,来,我兄弟俩喝一杯!”说着,不等这小混对碰,已将一杯酒喝了下去。 那小混面现苦恼,道:“你不想赌,可我还真想赌一赌呢。可惜我身上没这许多银两,要不姜兄借点银两给我,要是我赌赢了双倍还你!” 蓝袍汉子责道:“没有,即便有也不借!这个老头没安好心的,你我既是世交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上他的当!” 小混道:“可他那石头还真说不准是个宝贝啊!对了,曾听闻你家中有什么家传之宝,你怀里鼓鼓的,可是将其携带上路了?就借来小弟用用吧!”说罢,一手向蓝袍汉子怀中伸去。 蓝袍汉子一愕,迅速一手架开小混的手,抓住他的胸口,喝道:“别碰我的宝贝!” 小混见状,陪笑道:“姜兄别动粗嘛,小弟只是想借来看看而已,你那宝贝只怕比那王八蛋开出来的宝石更珍贵百倍呢!姜兄就不要吝啬了,拿出来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宝贝,好让他们不要那么嚣张。” 蓝袍汉子抓住小混胸口,却自用疑惑的眼光望着他,尚未答话。 那商人似乎听见小混说的,却自叫道:“什么宝贝能比我这宝石珍贵百倍啊!有的就亮出来,别放屁不响也说有个宝贝。” 吴长老站起转过身来,也冲蓝袍汉子叫道:“你说我不安好心,我骗谁来着了?却在这里捣乱!看你这样子也似是有宝贝的人么?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蓝袍汉子见说,左手拿起放在身边的长棍,不怒反笑,道:“哈哈,你们这激将法还嫩了点,对付不了我的!”他狠狠望向小混,道:“只是没想关兄你我世代交好,却这般出卖我!我就奇怪怎么突然在这里遇到你,这老头又怎会知我身上有宝物了,原来你和他们串好想偷骗我的家传之宝!”说着,右手抓住小混的胸口,将他提起。 小混讪笑一声,惊慌叫道:“姜大哥是不是哪儿搞错了,小弟可不敢欺骗大哥啊……” 蓝袍汉子不等他说完,已狠狠的将他往吴长老身上扔去。吴长老向侧一闪,这小混却撞在饭桌上。 蓝袍汉子续指着吴长老喝道:“你这臭老头刚才在街上三番四次从我身边擦过,想偷我怀中宝贝,你当我不知么?你偷不到了,见我到这饭店来,却串上这帮人演上这一出龙凤戏,不过都是冲着我来的吧。哼,都是些下三流的把戏!要动手的就干脆点、爽快点!” 商人、道士等四人见他识破计谋,都拿出兵刃,吴长老将小混踢开,叫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滚!”接着望向蓝袍汉子,面上一阵狡笑,道:“嘿,既然被你发现了,你要是想活命的就留下身上的宝物!” 饭店内一众客人见状,纷纷惊慌躲避。 崔小韧看到此时,见蓝袍汉子身上微有鼓起,果然怀有物件,才知吴长老一众人这般演戏,是要诱骗、对付这名蓝袍汉子,但这名蓝袍汉子却能机警发现,不禁对他甚为赞赏,心下寻思:“吴长老既能是盗贼中的长老,相必偷技非凡,加上他的蛇拳本来就善于缠身擒拿,偷取物件可说几乎能够手到擒来,可是以吴长老的蛇拳偷技,这位大哥都能避免偷盗,真够机警的,要是换了我去偷,只怕不但被发现,更当场被他捉住了,想来这蓝袍汉子的身手一定不错。只是吴长老他们四个打他一个,只怕他要吃亏了,反正我已命不久矣,何不帮他一把?” 想到此处,他站了起来道:“你们四个打一个,岂不是欺人太甚?要是在江湖上传了出去,也不怕被人嗤笑!” 他这么一喝,吴长老便即发现他,吴长老面上一愕,他刚才一心窥算蓝袍汉子身上的宝物,不料自己连日担忧、想捉的人,居然就在此藏匿,甚感突然,叫道:“你这臭小子,总爱管我教会的事,是不是全心与我教会作对!是拾尘官派你来的吗?现在官府都通缉你了,居然还敢到利国城来,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左掌倏然击出,正往崔小韧右肩打落。 他这一掌出手甚快,掌力沉重,要是让他击中,右肩肩骨必会尽碎,一条右臂也就残废了。 崔小韧想不到吴长老突然就出手,其出招之快已不容闪避,左手倏地一伸,手腕沉转,五指由下向上一扣,已扣住了吴长老的腋窝,正是封神掌的一招“伏虎卧禅”,他正要运力推出,只觉一股劲力弹开五指,吴长老的左掌向前打落,击中崔小韧右肩,只是吴长老这一击,内劲已被消去大半,多是以他的气力打落而已,因此伤不了筋骨。 纵然这样,崔小韧还是给震开,退后数步。 这并不是掌力所震,而是他心神被振乱,顺势退后几步,心道:“我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他何故一出手就是狠下毒手?只是我还道他的内功不及我,殊不知还远在我之上。如此看来,爹爹说的不错,我内功不足,当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想来,我在使用飞掣剑术时,之所以会产生心浮气躁之感,多般也是由于我的内功不足了……” 原来吴长老自知崔小韧功夫了得,他担心崔小韧会坏他们的大事,所以一出手就是极厉害的狠招,想尽快解决崔小韧,然后全力对付蓝袍汉子。 蓝袍汉子见状,冲口叫道:“你们要宝物的,就冲着我来,与这位小兄弟无关!”边说,边跃到崔小韧身旁,左手轻握他右肩,道:“友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就让我化解是了,无谓牵连了你。” 崔小韧微笑道:“他们这般横行霸道,而你又当我是你的友兄,我就不能不管。何况我现在已是官府的通缉犯,他们本来就要捉我的。” 蓝袍汉子大笑一声,道:“好!我才不管什么通缉犯,你能仗义相助,便是我的兄弟!我姓姜,单名上,不知兄弟怎样称呼?” 原来姜上见崔小韧被震开,以为他肩骨已碎,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因而劝阻崔小韧,岂料当他轻握崔小韧右肩之时,感知他不但没伤,且肩膀结实有力,体内也有一股真气在流动,才知他颇有武功底子,后来听他坚持相助,也就再无顾虑,爽快答应了。 崔小韧道:“我叫崔小韧,姜大哥小心!” 就在他俩谈说之时,吴长老和那商人容不了他俩旁若无人的谈话,分别大喝一声,攻向崔小韧和蓝袍汉子。 当下,商人一剑向姜上刺去,长剑将要刺到,姜上若然不避,只得在咽喉上留个窟窿。 但见姜上当真不避,却自叫道:“兄弟无须担心,就让他们尝尝我降龙伏虎棍的味道!”说罢,手上长棍向前一推,便向商人小腹撞去,姜上手上的长棍要比商人的长剑长出许多,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何况商人势向前冲,两人相距甚近,姜上又是突然击出长棍,出手甚快,商人要是强行刺来,便将小腹撞在长棍之上,但见商人突的提剑一收,已横剑在胸,挡过长棍撞击。 商人收势未止,他身后的十三香主、道士已一起跃上,商人紧接着长剑圈转,横过剑来,左削右砍,一路嵩山剑法已向姜上的长棍连连削去。商人这番连守带攻极是干净利落,足见他已是身经百战,一身的嵩山剑法也是极端纯熟。 可是姜上趁商人收势之时,见十三香主和道士跃来合击,忽地双足一蹬,已跃出饭店,叫道:“夺宝者,随我来!” 他走到大街上,已展开一身轻功向城外一遍树林走去。 这时天色已黑,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只见他脚步轻盈,转眼间已走到树林旁边,商人、道士和十三香主先后跟上,随后崔小韧也追了出来。 原来崔小韧担心姜上安危,摆脱吴长老,便追了上来,心下寻思:“这位姜大哥为人倒好,不想牵累于我,而将一干人引出饭店,只是他既当我是友兄,而他们又这般横行无忌,我非帮手不可。” 其实,姜上要引对方走出饭店,不想牵连崔小韧只是其一,其二是那儿地方太窄了,交起手来也不便,此外他也不想因自己的事而伤害无辜。 在崔小韧追上来之时,姜上已经与商人等三人,已在城门外的空地打了起来。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救难 姜上使开一路降龙伏虎棍,棍棒虎虎生风,极是气势刚猛、劲道十足,要是被击中,不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猛虎也能打倒,因而即便三人围攻也是挥洒自如。 当下,姜上一招“虎落平阳”一棍横扫商人腰背,商人见棍棒来势极是刚劲有力,不敢硬接,身形一转,便即闪开,不料姜上似早已料到他会避开,且会避到什么方位,飞起一脚,便将商人踢个正着,将他踢倒在地上。 正在这时,道士已横过拂尘,向姜上面门拂落,拂尘中发出铁丝擦动声响,原来拂尘里面藏有钢刺,一但被拂中,不但面部被划出密密麻麻的血痕,恐怕双眼也就废了。姜上却毫无惧色,向后弯腰抑头避过,同时见道士小腹处露出破绽,便将棍棒向着后侧急撞过去,道士小腹当即被击中,痛的捧腹大叫。 但见十三香主“哎哟”轻叫一声,转过身来,似乎要晕倒躺在姜上怀中,十三香主冲他娇媚一笑,柔声轻道:“别动粗嘛,官人,你真够英勇的。你且闻一闻我香不香?”说罢,手上丝巾向着姜上面前一拂,姜上叫骂一声:“妖妇,不知羞耻……”侧身避开,却不忍心狠棍打她,正在这时他感到一阵香气扑鼻,姜上心神不禁为之一荡,再看十三香主时,见她又是一笑,面容极是娇艳,见她如此一笑,仿似见到一个绝世美女向着自己献媚,心神似是被她感染了,面上不知怎的不由自主也跟着一笑。 原来十三香主手上纱巾附有迷魂香,纱巾虽没有拂中他,香气却自飘散开来,这迷魂香本来就能让人心神不定,姜上又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何况十三香主暗地运用迷人心志的内功心法,本来姜上的内功远强于十三香主,可不受她影响,可是他一不注意吸入了迷魂香,在迷魂香的药力作用下,便被她感染了。 正在这时,倒在地下的商人已跳起身来,趁机运剑刺向姜上后背。 姜上正自心神恍惚,不知闪避,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一柄长剑直劈商人的手腕,这人便是崔小韧。 只听崔小韧叫道:“姜大哥,小心!这个就让我来收拾吧。”商人这一剑要是刺落,当然伤及姜上,但是自己的一只右手也是不保,于是他右手一缩,双脚向前一蹬,立即向后跃开。 崔小韧身向左侧,右手刺出,已使开飞掣剑术缠住了商人,一剑密似一剑将商人连连击退。 姜上听见叫喊,惊醒过来,知道自己中了迷香,急忙运起内功驱散迷乱,心下感激,叫道:“韧弟,多谢了!”接着向十三香主扫过长棍,不料十三香主格格一笑,已退了出去,道士跃上前来与姜上斗了起来。 崔小韧中午之时虽喝过两次药,又休息了一段时间,身体已好多了,行走之间还不觉眩晕,可毕竟他身体还是虚弱,其发晕、发热的病情,还未完全痊愈,加上他刷过十三香主身边之时,也闻到一丝迷魂药的香气,使到神志也稍有错乱,要不然不出二十招,商人就要落败。 终然这样,二十招过去,商人脸颊已冒出黄豆般的冷汗,神情极分惊恐。 这原因很简单,只因他的对手使的是一套飞掣剑术,这越来越密的剑法使到他接应不暇,手忙脚乱。商人见形势大是不妙,忽地大喝一声,奋力攻上,竟以性命相拼。 当下,崔小韧一招“冲澄一刺”正要刺落商人左肩,却见商人不架不让,竟抢对攻,一招嵩山剑法攻了上去。 崔小韧心下一惊,心想:“怎么拼命了?”本来武术中原有不救自身,反击敌人的招数,但这种拼着两败俱伤的打法,总是带着九分冒险。只是,这时商人正遇上敌招难解,万不得已之际,所以才拼着两败俱伤,奋力一击。 崔小韧知道他既与吴长老是一伙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当下他只想击退商人,让他不要抢姜上的宝物,那料到商人见他这密集的剑法极是凌厉,只当崔小韧非杀死他不可,便以命相搏。 说时迟,那时快,崔小韧在危急间,两腿往地一蹬,跃上前去,下身倒悬在半空,借助灵迤身法正由“冲澄一刺”化为“笑天指月”,既化去攻击,手腕一转,又继续刺向对方,喇的一声,长剑已刺落商人左肩的中府穴,商人左肩登时鲜血激喷。而崔小韧心头一惊,再兼功力不足,弯在半空的左肩,也给留下一道寸来长的伤口,却不见有血流出。要是崔小韧功力深厚一点,下身向上提高少许,只怕商人这剑将要刺空。 商人站住身子,右手握住伤口,身略,脸露狞笑。 当下,崔小韧呆住了,心想:“怎么他给我刺伤了左肩,却还笑了……”突然,他觉得左肩的伤口,一阵麻痛,只见伤口又黑又肿,不断扩散,才知商人的剑刃上涂有毒药,心下却自叫骂:“怎么他们教会的人都这么歹毒,都喜欢将毒涂在兵刃之上!只是我本来就已身中剧毒,命不长久的了,再中了这个毒又有什么大不了?” 他虽这样想,却用剑划破伤口,将毒血挤出,延缓毒液浸入体内。他这一分神,身后突有三杖飞针从树林向着他身上三处要害刺来。 原来他摆脱吴长老后,吴长老随后跟了上来,正看见他与商人过招,他见崔小韧的剑术极是精妙,心想自己加入混战也是徒劳,说不定还白送性命,他见天色已黑,便躲在树林处,等待时机,发射飞针偷袭。这飞针甚是细小,发射过来无声无息,又是从崔小韧后背投射,崔小韧正自懵然不知,这样崔小韧只可以坐以待毙,等待死神的降临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听耳边叮当叮当的三声连响,从城门路口中跑来一匹白马,一名灰衣少女飞身过来,迅速将针打落! 崔小韧听见声响,回过头来,看见飞针被打落地上,不禁一愕,感知自己又险遭送命,而打落这飞针的少女,正是昨晚遇到的灰衣姑娘,心中又是一愕,心想:“她怎么来了?” 他望见不远处的树林中,正有吴长老续向灰衣姑娘发射飞针的身影,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轻叫一声:“小心……”但见灰衣姑娘脚尖点地,已再次打落投射过来的飞针,并手握长剑直向吴长老飞奔过去。 崔小韧见她这点地飞身奔去的身法,甚是优美,仿似飞天仙女,心中不禁甚至爱慕,同时心下惊讶她所用的身法却正不是灵迤身法中的“踏影行风”一招么?而她挡架飞针的剑术不也正是飞掣剑术?只是其剑招、身法极是干脆利落,即便自己也有所不如…… 不久,树林中“啊……”的一声惨叫,吴长老已被她刺死,从树上掉下。 崔小韧正自望向灰衣姑娘发呆,不料站在跟前不远处的商人,见他神不守舍,这正是难得偷袭良机,便运剑向崔小韧刺去,在将要刺到之际,崔小韧才本能反应过来,知道有人偷袭,急忙向后连退数步,只是商人好不容易才抢来的先机,哪容错过?只见他运剑连攻,将崔小韧逼的渐入险境。 原来崔小韧本来就发晕发热的,当下又再身中剧毒,身体逐渐麻痹,并逐渐支持不了,便被商人逼入险境。 当下,崔小韧脚下一绊,倒在地上,只见商人已一剑砍落,眼看就要砍到咽喉,但见灰衣少女已闪电般回过身来,挡过这一剑,她将身一转,右手刺出,一招“挽花狂澜”,“泼”的一声,直抹商人心窝,鲜血如泉激愤而出,仰天立毙。 灰衣姑娘回过身来,见姜上那边,虽以二敌一,却占尽上风,显然没有性命之忧,而崔小韧伤倒,左肩似有中毒迹象,便立即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道:“呀,果真是你啊,小老头!你换了一身装束,又将面上胡子剃去,差点认不出你了呢。怎么你又受伤了?这次还中毒了呢!”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瓶金创药,和一粒一半白色一半黑色的药丸,握在手里,续道:“我刚来之时,见你用的是拾尘宫的飞掣剑术,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崔小韧见灰衣姑娘走近自己,他却转过面去,不想正视她。 原来他今天先是从济世堂店家身上取得银两,在客栈时见自己换过一身装束之后,自己一身凛然的,又成功潜入衙门觑听秘密、威逼知府,并盗取贪赃,将盗来的贪赃派发给贫苦人家,自以为自己经历一番,如今已有所成,不再像以往那样无知、单纯,而能像一名大侠那样威威风风的惩凶除恶、除暴安良,谁不知自己还是不行,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连续两次遇险,两次被跟前这位姑娘所救,也两次在她面前出羞。 何况,他见这灰衣姑娘虽是用一样的剑术、身法,但这姑娘用的明显比他凌厉许多,灰衣姑娘刚才用的“挽花狂澜”,他知道这已经是飞掣剑术的第六十四招了,而即使自己没有患病受伤,如今的自己最多也只能用到五十多招,因而心中又是羞愧又是难过,不敢正面面对于她。 他心下自忖:“这姑娘比我还年轻,可是剑法却比我更凌厉,原来我自小苦练的成绩并不算什么,即便自离家以来经历许多苦难,也不见得让剑术进展多少,江湖上天资聪慧、技艺高超于我的人多的是。而我这一点能耐,还怎么能够找到山贼、盗贼的幕后操纵之人?甚至将那恶势力除去?”他想到这里,心下一酸,顿然感到甚是失落、泄气,同时憎恨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微弱。 灰衣姑娘不知他心头正自难过,见他迟迟不答,续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的厉害了?你这伤口里的毒血,须尽快挤出来才好。”崔小韧见她耐心的关心慰问,不禁回过神来,礼貌的向她望去。 他这一望,才发现灰衣姑娘眼圈红红的,似乎曾经哭过,心下奇怪:“她为什么伤心难过?难道她找不到他要找的人?”他心中想着,发觉她本来甚是灵俏可人,当下却显得有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这一刻,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奋气,心道:“可是,我是不如她们,但我遇上这一点挫折便泄气而不敢面对了吗?这点挫折与在公望山上当劳役的日子相比,与自己一直以来经历的苦难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既然我现在还是不行,那更加用功便是,只要自己付出的努力比她们多,比他们用功,总会像她们这么厉害,甚至超越她们,成为一名真正的大侠的!或许我现在已经时日无多,但这就浪费剩余的时间了吗?即使我就要死了,也要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做好自己,尽量变得更强。再也不要连累他人,不要总受他人救护……” 他想到这里,强忍悲痛,轻轻一笑,道:“嗯……,谢谢姑娘多次相助和救命之恩,我这剑术、身法都是娘亲教的,她是拾尘宫原宫主静琳师太的弟子……后来娘亲隐归乡村,便将这剑术、身法传了给我。可是说来惭愧,我的剑术、身法明显不如姑娘,今后如有机会,还望姑娘多多指教。”说着,用手指按在左肩伤口中,将毒血慢慢挤出,毒血慢慢由黑变紫,由紫变红。 他顿了顿,续问:“原来姑娘也是拾尘宫的弟子?你不是去找你要找的人吗,怎么会在此出现?” 灰衣姑娘见问,面上突的一红,尴尬笑道:“啊,这个,小老头不用客气嘛,我到城中来投栈,听见这里有打斗声音,就走来看看啦。我啊,是的啊,我正是拾尘宫的弟子,我娘便是现任宫主慕容燕,至于什么指不指教的,那可不敢当,呵呵……啊,这是疗伤的药,你赶快服下吧,另外这是金创药,你用它敷在伤口中。”说着,将手上的药物都递给崔小韧。 崔小韧接过药物,心下奇怪:“原来她娘亲就是现在拾尘宫的宫主慕容燕,也即是我娘亲的好姐妹……只是昨晚她不是蛮口齿伶俐的么,怎么今天支支吾吾的?” 他心下正自奇怪,但听灰衣姑娘续道:“我见你的剑术还是挺好的,你能巧妙的借助灵迤身法将“冲澄一刺”化为“笑天指月”,可见你能将招式运用的相当灵活,就是内功似乎有所不足……另外,好像你不懂听风辨位?怎么飞针刺到身边了,你依然不知?” 崔小韧敷上金创药,并将药丸服了下去,奇问:“听风辨位?这个我从没听说过,不知姑娘可否教一教我?” 灰衣姑娘道:“这就难怪了,要是不懂听风辨位,夜间打斗可吃亏的紧。我也是最近才和宫中姐妹一起练的,要是你不嫌弃,大家多切磋切磋便是。” 崔小韧见她居然这么爽快的便答应了,不禁喜道:“嗯,谢谢姑娘!在下崔小韧,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对了,你要找的人有找到了吗?如还没有找到,在下也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 灰衣姑娘见问,面上又是一红,转过头去,忸怩着道:“啊,这个,找到了,不用找啦。我啊,我叫慕容灵,江湖中人都叫我小灵女,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叫我小灵女的。” 崔小韧心下奇怪:“她娘亲既是燕姨姨,那么她爹不是赵子云赵二伯吗?她既姓慕容,这岂不是跟她娘亲的姓了?”想到这里,见她转过面去,突现忸怩娇羞之态,表情甚是动容,她脸上肌肤如雪,在月色照映下,更显的灵气脱俗,不由看的痴了。 崔小韧痴迷中心道:“她为什么突然如此表情,难道正是由于她不愿透露姓名,而我却冒然问她?”想到这里,不禁后悔自己太唐突、太冒昧了,于是立即回过神来,歉意的转过面向外望去,尴尬道:“啊……原来是灵姑娘。你找到要找的人啦?那就好,想来你已将他送还托付之人了吧。” 慕容灵一听,转过身来,睁睁的望住他,笑道:“是啊……只是你没有听说过小灵女的名号?我见你刚才的表情,你似乎也不认识我给你的药丸?昨夜你不是说江湖凶险么,怎么我给你药你便吃下去,却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崔小韧急道:“姑娘何出此言!我见姑娘并不似是会害人的人啊,而你又是拾尘宫的人,这便更加安心了。何况,不瞒姑娘说,我本已被逼服下一些教会秘制的逍遥丸毒药,刚才又再被剑刃带毒侵入体内,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也是未知呢,要是这也是毒药,大不了体内再多一种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心下还真盼那是灵丹妙药,可以解除我身上所有的毒呢,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死了啊……” 慕容灵奇问:“哦?这是为什么,难道……你怕死?” 崔小韧轻轻一笑,道:“嗯,是的,我是怕死,我曾经因为怕死,而做了一些极不情愿做的事,但后来我发现要实现自己的心愿,就必须要以不怕死的决心去做,于是就逃出公望山。只是如今真的面临死亡,才发现原来生存是多么的可贵,死亡却是最容易的,时间到了就必须的一定要死,因为即使正常来说,人生就那么的几十年到百年左右,没必要刻意去死吧。在人的一生中,生存的时间是有限的,死亡的时间却是无限的,况且生存的时间是在每时每刻的不断减少……要是我还能继续生存,必定好好珍惜生存的每一刻时光,完成自己的心愿,并回家见一见爹娘……” 他顿了一顿,续歉意道:“呵呵,我这一时感慨,让姑娘见笑了。其实你的功夫好的很,只怕我昨晚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昨晚在下失言,还望灵姑娘见谅。” 慕容灵急道:“怎会,你这说的很好啊,小老头的一番好意,我也是知道的,何况你不也说了么,武功再好,可没有江湖经验,也难免吃亏啊。只是我见你现在换了装束,倒是挺俊的,样子是再也不像老头子啦。可是说起话来啊,还是像个老头儿呢!”说着,不禁轻轻笑他。 崔小韧点了点头,也笑道:“只是恕在下孤陋寡闻,我还真没听说过小灵女的名号。但我观姑娘这般灵俏聪慧,这小灵女的称呼倒也挺贴切的。” 慕容灵见说,谑笑一声,道:“我看你为人老老实实的,可没想你这嘴还蛮甜蛮会逗人的呢!” 她正说着,却见崔小韧面上突然一惊,迅速站起身来,向姜上那边跃去,同时急叫:“姜大哥,小心……” 原来崔小韧与慕容灵说话其间,崔小韧向外望去,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一闪之间便向姜上冲去。 在这之前,围攻姜上的道士与十三香主,眼见对方来了强敌,商人和吴长老都给慕容灵杀了,何况他俩联手还是一直处于下风,身上已被姜上的长棍狠狠的棒打撞击数处地方,痛的几乎已支撑不了,不禁面露惧色,均想走为上计。 姜上似是看出对方心意,哈哈大笑一声,叫道:“我不杀你们,你们走吧!就你们这点身手,也想从我身上抢去宝物,还嫩了点!” 原来他本来就无心杀人,眼见宝物安然无恙,便想跃开,让他们逃走就是。 那知正在他跃开之际,背后突然出现一条人影,接着一只衣袖拂到他的胸前,怀中宝物不知怎的居然被取了出来,直至宝物完全被取出,他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身边有人偷袭,同时听见崔小韧急叫:“姜大哥,小心……” 但这时他感到胸前有一股强大的内力撞击过来,胸口剧痛,哇的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接连退后数步。他想要伸手捉拿这人之时,这人早已奔出丈许。 原来这些变化只在刹那之间,偷袭之人就像一阵风吹过一样,姜上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遭此忽袭,也想不到世上有这样神出鬼没的人。 崔小韧见姜上受伤倒下,连忙跃上前去扶起他,但崔小韧本来也是虚弱中毒的,他这一扶,却是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了。 崔小韧慰问:“姜大哥,你觉得怎样,有没有伤到哪儿了?都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姜上深吸一口气,调顺气息,缓慢说道:“兄弟,这怪不了你,是他突然出现,身法又太快了。”他说着,不禁向那偷袭自己的人望去。 但见这人回过身来,轻笑一声,道:“嫩?这你的宝物不就被我夺过来了?” 却见这人两袖迎风飘扬,敢情两只手都断了?但他右边衣袖之中,微微鼓起盒状的边角,很明显是拿着姜上的宝物。 道士和十三香主看见这人突然出现,不禁精神为之一振,喜道:“谭教主,你也来了?” 这谭教主全名谭才,但见他冷笑一声,喝道:“我要是不来,你们还不坏我大事!” 道士和十三香主单腿跪下,道:“属下无能,不能完成教主派给我们的任务。只是没想到对方功夫如此了得,途中更被那小子插手,因而误事,还请谭教主恕罪!”说着,向崔小韧一指。 谭才见说,却没有理会崔小韧,两手举起,袖口飘落,露出两只断手,右手正“拿”着一个锦盒。 观此断手,可知他两只手的前臂已断了前半截,奇怪的是他右手虽没有手掌,只是这前臂的后半截处,却能拿的稳他从姜上身上取过来的锦盒。原来但凡内功练到上乘,都能掌握当中的“粘”字诀,当下他正是贯注内功中的“粘”字诀,将这锦盒粘在断手之上。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小灵女智斗无手神偷 谭才迅速用左手前臂后半截打开锦盒,只见锦盒里面的是一颗甚是耀眼的夜明珠,其时天色已黑,但在这颗夜明珠的照耀下,就像白天一样光亮,果然是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 但见谭才眉头一皱,叫道:“怎么又不是!”说罢,续对姜上问道:“这便是你的家传之宝?没有搞错?” 姜上见他从背后偷袭夺取了自己的家传之宝,并将自己打伤,本来甚是愤怒,但后来见对方竟然是一个双手已断的人,这样的人却能从自己身上夺取宝物、打伤自己,一身的身法也是叫绝,心下却也甚是欣佩和惭愧。 当下姜上叫道:“没想我姓姜的,居然让一个断了手的人盗取了身上的宝物,当真乃奇耻大辱。只是你刚才从我背后偷袭,却也算不了什么好汉,且不说这便是我的家传之宝,即便不是,我也不会再被你这样的人夺了!既然这不是你们要的东西,赶快归还我!有本事的,咱俩明刀明枪再分个高低,你既断手,我便让你一只手便是,来吧!”说着,站起身来,抛开长棍,背着左手,作势与对方过招。 姜上虽被谭才内力震伤,但他自身的内功也是不弱,自有一身真气护体,崔小韧又紧急扶住了他,自能勉强支撑。 谭才见说,将锦盒盖好,迅速放入怀中,点了点头,贪婪的望着姜上阴阴一笑。原来,他派人暗地里到姜上家中搜查过,也确信没有他要找的宝物。 谭才正想答道,却见那道士抢着叫道:“你这莽夫还真不识好歹,天下间没有我们教主偷取不到的物件,即便皇宫这般壁垒森严,教主也能来去自如,你这莽夫算个什么臭屁?你能被我们教主盗取宝物,已是祖宗十八代修来的福气了!哪有被偷了的东西,还能归还的?”这道士不爱说话,但想谭才轻饶恕罪,却是百般奉承、尽拍马屁。 谭才听这道士这般吹大,哈哈一笑,面露欣佩之容,对姜上啧啧赞道:“其实你不用自责,在我取出你这锦盒之后,你能立即反应过来抓我,已经相当不错了,难怪吴长老也多次失手,要是换作他人被我偷取物件,恐怕怀中物件被取走许久,还都浑然不知。而被我所伤之人,通常是再也站不起来了,而你却还能站起来与我作战,可见他们果然不是你的对手。我这人没什么嗜好,就是贪财,这个夜明珠虽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但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这样的宝物我当然也不容错过!只是既然我能收下你的宝物,且放你一马就是!” 谭才说罢,却听崔小韧对他冲口而出奇问:“你就是无手神偷?你不是在皇宫里被捉了么?怎么你不是偷技快如无手,却是真的断手了?” 原来崔小韧之前躺倒在地上,将谭才偷袭姜上的过程全看的清清楚楚,他对谭才的身法之快感到匪夷所思。他学练偷技以来,知道要从别人怀中盗取物件是比较难的,因为这很容易被人察觉和防护,何况姜上本是一个十分机警的人,即便吴长老想要从他身上偷取物件,都被他发现了,而谭才却能如此迅捷,不但不被姜上发现,即使打伤姜上被他发现时,也已迅速离开,世上能有如此神技的人,恐怕只有之前曾在望绣楼听吴长老讲的故事,听说到的无手神偷了。 起初,他还只道这只是故事中的传奇人物,还将信将疑,但听道士如此一说,那样的人和事,只怕是真的了,只是居吴长老所述,无手神偷不是没有手,而是偷技快如无手,而眼前这人却实实在在双手都没有了手掌,这对于小偷而言,偷取物件时全凭十指,没了手掌跟完全断了两只手已没有什么两样了,于是有此一问。 谭才见问,不禁眼望崔小韧,上下打量。 十三香主见状,轻道:“禀告谭教主,居吴长老所说,他就是杀死玄武教雷厉正雷寨主之人,也是早前潜入公望山逃走之人。”谭才听过十三香主的禀告,对崔小韧愕然道:“哦?逃走的就是你这小子?你这小子也知道我的事?” 崔小韧昂然道:“不错,我是从你们所谓的吴长老在酒楼中讲的故事中,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不是在皇宫里被捉了么?怎么后来断了双手?” 他自从听了吴长老讲述无手神偷的故事后,对这名无手神偷甚是欣佩,心下一直也想知道无手神偷后来怎样,因此追问。 谭才见问,正想喝他,但见道士抢道:“放肆,凭你也配问我们教主!” 十三香主也跟着笑道:“白虎教众位长老也真是的,总喜欢拿教主以往的传奇事迹,当作故事般大肆传讲,就连我们朱雀教的人也都知道了。” 姜上见状,冷笑一声,道:“嘿,什么无手神偷,能在皇宫来去自如,不过都是吹牛皮的罢,这大话也说得太夸张了,以我估计,怕不是就在皇宫中被捉了,然后被砍断双手的。”他见谭才不归还他的家传之玉夜明珠,当下不出手,又嚷喝崔小韧,便用话来激他。 却见谭才举起没有手指的右手,指向姜上,道:“你……”却见他冷哼一声,望着手上断肢,突然一声大笑,笑声中带有几丝惨痛,愤然叫道:“哼,我是在皇宫中被捉住了,这又怎样,这不过是被那狗皇帝下三滥的鬼计骗算了,使到我是一时大意,才被他们捉住!要论偷技,世上又有谁能将我捉个正着?但即使我被他们捉了,皇宫这许多人又能奈何我吗?那时他们给我带上手镣,准备拉我去刑房,我趁其中一个侍卫不注意,迅速用口咬过他腰间的一柄长刀,砍断自己双手,我这一脱身,即便皇宫这许多人也捉不了我,最后还不是被我逃离皇宫了!” 他顿了一顿,续道:“我是敬你有点身手,很久没遇上像你这样机警的人,才赞你几句,但你也别不识好歹,说到底在我眼内,即便你再机警,也躲不开我的妙妙探云手!既然你没有我要取的宝物,今日你和那臭小子都得死在这里!” 原来他自从被砍断双手后,强加苦练内功中的“粘”字诀,在行偷时也便是用这“粘”字诀,将物件盗取,他苦练成这一绝技后,以内功“粘”字诀行偷,偷技不减反增,还真练就成为名副其实的无手神偷。 他正说着,却见慕容灵走上前来,拦在崔小韧和姜上二人跟前,昂然道:“要杀他二人,先过我这关!” 谭才见她一身灰衣打扮,又拿着一柄长剑,不禁眉头一锁,道:“你是拾尘宫的人?拾尘宫向来只与贪官污吏作对,你何以趟这浑水。” 原来拾尘宫众人都是灰衣女子,也都是以剑为武器,因此谭才一猜便知。 慕容灵微笑道:“我就是爱管闲事,你便又怎着?我见你刚才的身法不错呀,好像叫什么妙妙探云手是吧,这正想领教领教呢!” 崔小韧见说,急道:“灵姑娘,这事与你无关,我可不想连累于你和拾尘宫。” 慕容灵笑道:“小老头别见外嘛,你母亲既是拾尘宫的前辈,你也算得上是拾尘宫的门人了,既然大家都是同门中人,自然应该相互帮忙的嘛,何况他们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本姑娘更加不能不理了。” 姜上大笑一声,对崔小韧道:“你这位朋友还真有胆色、够义气的,今日我能结识你这两位朋友,总算不至于太倒霉。” 他语声一落,但见城门路口中,冲来二、三十名捕快、衙役。 原来,吴长老在赶来城门外的空地之前,曾叫小混通知衙门,让刘知府派人捉拿崔小韧和姜上,而小混跑到衙门通知刘知府之时,正好谭才前去取奏折,谭才得知消息,却先于一众捕快、衙役赶来。 但见谭才轻笑一声,道:“你这小丫头好大的口气,别以为拾尘宫在武林能与少林武当、甚至正义门齐名,我们教会就怕了你们,在我的眼内,拾尘宫也不外如事!你们三人却是霉运霉到头了,都得葬身此地!” 崔小韧见到许多捕快、衙役走来,知道都是为捉自己而来,不禁对姜上和慕容灵道:“他们都是为了捉拿我的,你们两位还是先离开吧!反正我已身中剧毒,不久人世,无谓拖你俩下水。”说着,站起身来,冲上前去,朗声叫道:“你们要捉的是我,与他俩无关。” 姜上捡回长棍,道:“韧弟,这是哪里话,这可不见外、不当我是兄弟了吗?你别看我受伤了,可我还能将他们统统赶回老家去!”说着,咳了几声,显然内伤颇重。 慕容灵见他二人均受伤了,走上前去,护在两人跟前,劝道:“你俩都受伤了,还是你俩先走吧,由我断后即可。我小灵女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杀得了的。” 谭才见说,突的举起手来,喝止众人,愕然问道:“什么?你便是拾尘宫的小灵女?” 慕容灵道:“不错,要是你们杀了我,你们可得要后悔!不过,在此之前,也要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谭才见说,心下暗自估算自己要胜慕容灵不难,但他知道慕容灵的娘亲便是现任拾尘宫的宫主,虽他不怕拾尘宫的人,却也不愿真的与拾尘宫扯上关系,而他在江湖中,也听过一些小灵女如何鬼计多端的砍杀贪官,以及下手如何狠辣的传闻。此外,他心下也知道,在这片空地中,他自己这一方,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饭桶,一众衙役武功都不高,而十三香主和道士又重伤了。再者,他感到慕容灵等三人都已没有他想要的宝物,便想卖个顺水人情,于是道:“好,这次我就卖个人情于你,你们走吧!” 姜上道:“你们两个先走,我得抢回我的夜明珠,此乃我历代的家传之宝,不能到我手上便给丢了!”说着,就地一滚,一招“藏龙卧虎”,棍端直向谭才撞去。 谭才见他攻向自己,轻笑一声,道:“嘿,不知死活的家伙!”他一动不动,待棍端将要撞到,才身形突的一闪,同时衣袖向长棍卷去,用力一拉。 他满以为自己这一拉,准能将姜上长棍拉脱过来,不料姜上被他拉前一步后,感到对方内功强劲,当即把稳马步,将长棍向后强拉,但听“啪”的一声,长棍受不住前后两股强大力量拉扯,断开两截,姜上顿然感到胸口一痛,便又吐出一口血来,谭才却接着右手衣袖向姜上拂去,但见衣袖呼呼生风,显然带有一股强大内功,衣袖将近拂到,已然感到一阵气息压逼过人,让人难受。 突见一柄长剑直向谭才袖中刺落,原来是慕容灵眼见姜上危急,便出手相助,并与谭才斗了起来。 当下,两人用所的都是武林中顶尖的上乘身法,慕容灵的灵迤身法相对灵捷一些,但谭才的妙妙探云手却更快,两人斗在一起,变幻不定,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谭才的拂袖功也是极为凌厉,姜上用的棍棒已经虎虎生风,但他用的拂袖功更是气势逼人,当下他袖中生风,每击出一次,都带有阵阵气息,显然内力极是深厚。而慕容灵每当对方击来之时,都难以硬接,其内功明显远不如谭才,要不是她一剑在手,很快便要身处下风,被内劲震伤,慕容灵暗忖:“这无手伯伯的内功还真玄厚!” 幸而她的剑术也极是凌厉灵巧,很快便运成一个剑网,护住全身。 崔小韧也想上前帮忙,却是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剧痛,混身发热,五脏六腑更似火烧,难过的掉下长剑,捧腹倒在地上,辗转打滚。当下,他心里极是心慌,他见过公望山上毒发身亡的人,在毒发时也是这样疼痛难当,因此心想自己准是已经毒发,将命丧于此了。 冲来的捕快、衙役见已动起手来,便都上前砍杀、捉拿,但见谭才和慕容灵打得玄幻,却也不敢插手,便都向姜上和崔小韧扑去。 道士和十三香主也向姜上围了上来,其中不少捕快认得崔小韧便是要捉拿的钦犯,便向他身上砍杀过去。 崔小韧痛楚中,便只是勉强闪避,很多次几乎就要被砍伤。姜上虽然受伤,但对付道士、十三香主和这些捕快、衙役,手执半截断棍,一时之间还能抵挡。 当下,姜上知道此战乃性命攸关,不能再手下留情了,拿着半截断棍,一棒下去便要了一人性命,众捕快、衙役见姜上打的凶狠,却不敢靠近。 姜上回身看见崔小韧痛苦的在地上打滚、闪避,不禁叫道:“小韧兄弟,你怎么了?还好吗?”说着跃身过来,替崔小韧击退围边数名捕快,可他自己也是身受内伤,这一阵剧烈动作,触动体内痛处,也是呼吸急促,勉强支撑。 姜上向慕容灵处望去,但见她也是呼吸吸促,而谭才却依然气定神闲,知道她剑术虽精,毕竟内力远不如对方,僵持久了终会落败,于是叫道:“小姑娘,谢谢你出手相助!你们不用管我,你赶快带着小韧兄弟先走!” 崔小韧眼见姜上和慕容灵都在奋力抗敌,自己不但帮不上忙,更连累他们,心下甚是焦急难过,他咬紧牙关强自忍耐,勉强拾回长剑想要站起身来,但体内的五脏六腑,却痛的他难以承受,最终神志模糊,眼前一黑,痛的昏死过去。 但见慕容灵突然跃到旁边一棵树上,叫道:“你这个无手伯伯,好不要脸,以大欺小,我这一个弱小女子,怎够你大男人的力量大嘛!现咱俩不比内功,只比比身法,我看你的身法也只是普普通通、不外如是,要是有本事的,就追上我试试?”说着,冲谭才扮了个鬼脸。她却不管谭才已断了双手,又是赤手空拳的,只是说他内功高强,占了便宜。 谭才一向自负自己的妙妙探云手乃是当今武林最厉害的身法,世上再也没有比这身法更快的了,对眼前这小姑娘的轻蔑,不禁一怒,道:“死丫头,你自知不是我的对手,却在这说嘴硬撑!看我将你像小鸟一样打下来!”说着,也就冲了上去,一袖向她击落。 慕容灵见他跃来,却自迅速跃下树去,笑道:“无手伯伯,你这双手都断了,是捉不到我的!要说玩躲猫猫,没人能赢的了我。”说着,格格一笑。 她笑声未落,谭才大叫一声,已迅速跟着跃下,当下他连连受辱,极是气恼,发狠的便向慕容灵抓去。就在他将要捉到慕容灵之际,却见慕容灵突然向他迎面跃来,一剑刺去。 谭才不料她有此一着,居然挺剑反击,危险中,他运起拂袖功中的一招解救招式,便即拂开长剑,轻笑叫道:“这点小鬼计就想伤我,也太幼稚了……”哪知语声未落,怀中的锦盒却向外滑了出来,他正想夺回,但势向下坠,其身法又是极快,当下却难以立即夺回,却见慕容灵已凑近身来,左手倏然一探,便将锦盒拿在手里,顺势跃到树上。 原来,在之前的打斗中,慕容灵见谭才怀中的锦盒随着身法的走动,不断的左摇右摆,便心生一计,让他跃上树上,然后跟着自己快速下跃的时候,怀中的锦盒便向外浮出,她再虚攻一招,接近谭才,同时让谭才双手忙不过来,然后慕容灵倏然出手,便将锦盒取了过来。 此外,她常年与贪官作对,知道越是贪财的人,越是小家子气,于是刻意出言让谭才气恼,向自己快冲飞身过来,这样谭才就无暇反身防护。要知谭才向下跃落的速度越快,怀中的锦盒便越容易外浮脱出,同时也越难回身夺回。而这谭才正是心胸狭窄、最容不了别人戏辱的人,他见慕容灵多次羞辱于他,便气恼的只想到抓住慕容灵,如此一来正中慕容灵这点小计谋,让她夺去锦盒。 慕容灵夺过锦盒,从树上转过身来,一招“踏影行风”跃向姜上身边,杀退周边数名捕快、衙役,同时一声口哨,唤来白马,将锦盒交给姜上,道:“这位大哥,烦劳你赶快带着小老头离开,他不能便死在这里,我随后便到!” 她正说着,却见谭才恼羞成怒的已追了过来,她便回过身去,挡架谭才的一番狂攻。 姜上料不到慕容灵居然如此机灵,帮自己夺回宝物,又能如此仗义相助,不禁又是赞赏又是感激,他不想自己先行走避,但见她似乎托付自己将崔小韧带离这里,而他听慕容灵对崔小韧老是“小老头”的称呼,心想他俩准是一对师兄妹或情侣了,想到这里,感知自己已身受内伤,即使想帮也帮不上忙,而崔小韧昏倒在这,虽有自己照护,但毕竟分身乏术、刀剑无眼,还是先带他离开的好,于是答应一声,劝她小心,打退周边数名捕快、衙役,便迅速抬起崔小韧,将他放到马背上,然后骑上马向外驰去。 这白马甚是骏健,它似乎知道主人有命,跑起来更是神速,姜上骑着马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已离利国城甚远了,当下姜上不见身后有人追来,心下猜估那谭才和官兵也不会追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同时担心慕容灵不知能不能找到自己,于是四下寻找安身之所,不久他发现路边不远处有一间破庙,破匾上写着“女娲庙”三个大字,于是走下马来,扶着崔小韧走进庙中,让他在前殿神坛中躺下。 姜上勉强支撑到此,也是浑身难受,于是坐在地上盘腿调息养伤。 良久,他听见白马低声嘶叫,接着向外跑去,不禁回过神来。他经过运功调息后,已感到身体好了一些,便冲出破庙,却不见有人到来,于是四下搜寻。 不久,却见慕容灵骑着白马,走了过来,他看见她能安然赶到这里,便放下心来。 原来慕容灵虽然内功远不如谭才,要打赢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要逃走,却也不难。她勉强支撑良久,猜测姜上约莫走远了,谭才再也追不上了,于是躲入树林中,以树木为遮掩,其时又是深夜,她在林中四下游走,左闪右避,上窜下跳的,便逃了出来。接着,她从姜上走的方向寻去,一路上以口哨呼唤白马,而马的听觉比人要好的多了,白马听见慕容灵的呼唤,便迎了去过,慕容灵再从白马走来的方向处寻找,便即找到过来。 当下姜上赞道:“这次多得姑娘顶力相助,姜某才不至丢失家传之宝,咱们也才能逃脱出来。姑娘既智勇双全,又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乃女中豪杰!” 慕容灵微笑道:“大哥谬赞,小妹子可不敢当!大哥的棍法才厉害呢,要不是你被偷袭受了内伤,估计也就没有我出手的机会了。” 两人笑了一会,慕容灵续道:“小……小韧哥怎样了?他在庙里?” 姜上道:“嗯,这会儿他还昏迷不醒,不知有没有大碍,咱们去看看他。”说着,两人走进破庙,但见崔小韧依然昏迷,但是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一般,想来没有大碍。 他俩闲聊几句,慕容灵感到甚是疲累,便走到后殿休息。姜上也在前殿地上,背靠神坛,盘腿打坐,调息养神。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拾尘三绝 次日早上,崔小韧悠悠醒来,只感到周身血气舒畅,神清气爽,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感,心下奇道:“我不是已毒发身亡了吗?为什么我还会醒来?”他见周边环境有点熟悉,回心一想,心道:“这不正是之前在此歇息的女娲庙么,怎么我会在这里?” 他正自奇怪,却见姜上正在身边地上打坐养神。 姜上似乎听见崔小韧醒了过来,于是停止调息。姜上经过一夜的调息养伤,同时服下随身携带的一些伤药,当下内伤已好多了,他张开眼转过身来望向崔小韧,喜道:“你醒了?韧弟乐善好义,果然承蒙老天爷眷顾!你可感到那里不舒服吗?昨晚见你突然晕厥过去,可让我和灵姑娘担心呀!” 崔小韧道:“有劳姜大哥担忧了,我现在感觉很好。大哥的伤好点了吗?灵姑娘也在这里?怎么我们会到了这破庙之中?那无手神偷和一众官兵没有捉拿我们?昨晚我没能及时提醒大哥,让大哥的宝物被盗了,我心下真过意不去。” 姜上见崔小韧一个劲的问,醒来后立即记挂他的伤势,并为他失去的宝物而难过,感激笑道:“没事,我的内伤已好多了,要是那断了手的老家伙敢胆再来,好叫他吃吃我这伏虎棍的味道!至于夜明珠,昨晚已被灵姑娘帮忙夺回来了。”说着,从怀中拿出锦盒,打开一看,夜明珠便在里面,但其时天已大亮,这夜明珠倒不显的发光。 当下姜上将慕容灵如何夺得宝珠,如何救护大家离开的经过都告诉了他。 崔小韧听罢,叹道:“这次可真是多得灵姑娘帮忙了,我不但没能帮上忙,更牵累你俩……”他语声未落,却听后殿传来一声女音:“好啊,你们两个哥儿在这说我的坏话,这可让我听见了呢!”语声一落,慕容灵嬉笑着从后殿走了出来。 崔小韧歉意道:“实在抱歉,打扰灵姑娘休息了。昨晚有劳灵姑娘和姜大哥出手相救,在下在此谢过两位。” 姜上见慕容灵走了出来,想起昨晚她对崔小韧的关切之情,顿然感到此刻自己不该在此多留,于是道:“小韧兄弟,你这就见外了,你我即然兄弟相称,灵姑娘又重情重义,可不用这么客气。”说着,哈哈一笑,续道:“在下身有要事,还得赶路回啸虎林去,这就先告辞了。两位日后如到啸虎林来,在下必定好好款待两位,告辞!”说着,向他俩拱了拱手,便向外走去。 崔小韧和慕容灵见他走的突然,都劝他多留一会,再聊一聊,无奈他执意离开。 姜上离开后,慕容灵走到前殿神坛坐下,向崔小韧问:“你感觉怎样了?现在好多了吧?” 崔小韧憨笑一声,道:“谢谢灵姑娘关心,我现在好多了。昨晚我还以为自己就此毒发身亡,没想今天还能醒来,看见这灿烂的阳光,真是太好了!只是……只怕我身上的毒也就是这一两天发作的了……”说着,想起昨晚毒发之时,体内痛的五内俱焚,那种痛楚入骨入髓的,不禁心有余悸,同时想到体内的毒未解,自己随时都会死去,心中又忧又愁。 却见慕容灵嫣然一笑,道:“小老头,你再也不用担心啦,既然你能醒来,就证明你的毒已经解了,你现在是不是感到特别精神气爽?” 崔小韧惊奇问道:“呀,你说……我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我是感觉特别精神,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一边追问,一边将信将疑,毕竟事出突然,但见她不像说笑,想来她也不会骗自己,于是顿了一顿,回心一想,这要不是真的,她却怎么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想到这里心下不禁又惊又喜,续问道:“这可是当真?难道……是你昨晚给我吃的药丸吗?” 慕容灵叹道:“哎,你果然不知那是什么药啊!可你既熟练飞掣剑法和灵迤身法,却没听说过拾尘三绝?” 崔小韧见问,冲口而出道:“当然知道,便是飞掣剑术、灵迤身法和生死造化丹……难道你昨天给我的便是生死造化丹?” 慕容灵见说,不禁睁睁的望着他,但见他一面憨笑的样子,奇道:“照啊,你即然知道这个丹药,怎么我昨晚给你之时,你却不知道?” 崔小韧歉意一笑,道:“这个,我只听娘亲说过这个药名,知道是拾尘三绝之一,好像是解毒用的,却从没见过真正的药丸,也不知具体是解什么毒的药。难道这生死造化丹正好适合我体内的毒?灵姑娘知道我体内中了什么毒?” 慕容灵再次轻叹一声,道:“这就难怪了,这生死造化丹之所以是拾尘三绝之一,是因它能解百毒,只要是砒霜、蛇、蝎、鹤顶红、孔雀胆等寻常的毒,它都能解!” 崔小韧惊叹叫道:“不是吧,世上竟有这样的神药?我曾听医师说过,这世上有许多的毒,而不同的毒,其解救方法都不相同,何况世上有成百上千种毒,何故这生死造化丹却能解百毒?” 慕容灵窃笑道:“这又是什么神药了,最多不过说它是一个奇药、怪药!只是这生死造化丹与其他直接针对毒药而解其毒性的解药有所不同,它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浸入到人体五脏六腑等要害,寻找并化解脏腑中的毒素,而在化解之时,药物在五脏六腑里与毒素相抗,因而会使到服药者感到似火烧般疼痛,其实这可以说是脏腑的一个重生过程,熬过这个过程后,身体里的毒素都经化解排清,这时便会感到特别精神气爽、浑身舒畅了。不过,这药也不是所有的毒它都能解,要是一些奇特的或毒性特别厉害的毒药,比如一些毒性能直接作用于脑的毒药,却解不了其毒性了。” 崔小韧奇问:“那为什么称其为‘生死造化丹?’” 慕容灵道:“但凡药都是治疗疾病的,而疾病都是由于各种原因导致人体阴阳失去平衡,治病就是要使人体恢复正常的阴阳平衡,而能够纠正这种失衡的药物必有其偏颇之性,因此以前的人都将药称为“毒药”,以“毒药”作为一切药物的总称。这生死造化丹也不例如,其偏颇之性虽能解毒,但要是正常、健康的人吃了,却能让人中毒,且中了这种毒,再也没有解药了!” “所以才说这个药是奇药、怪药,也正因为这样,这药才命名为生死造化丹,就看吃了这药的人的造化了!另外,许多毒药的发作时间都是极快、极短的,往往片刻之内就能让人死亡,你服下的逍遥丸正好不是立即发作的毒,而昨晚身受那商人剑伤的毒,却也能及时服下这生死造化丹,这中毒后能及时服下解药,也是你的造化之一了!” 崔小韧听慕容灵详细讲解完,虽他不懂这许多药理,但大致也听懂了,不禁张大嘴巴,叹道:“呀,原来我糊里糊涂的居然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幸亏上天眷顾,让这生死造化丹能解除我体内的毒,没让我这么早就死,真是谢天谢地!” 慕容灵笑道:“可不是吗?你虽说话像个老头儿,毕竟还年轻啊,阎王爷也不想这么早就收你呢!”说着,抿嘴一笑。 她正笑着,却见崔小韧正自发愣的低声自言自语:“爹、娘,我终于可以回去见你们了!我还没有死……我又可以为现实心愿而努力了……” 崔小韧说着说着,心中想起自己不用客死异乡,自己那许多未曾做好的事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逐一完成,心里面不禁涌起一阵阵的激动和兴奋,同时感到可以继续生存是多么的美好。 不过,此刻他最想做的事,莫过于立即动身回家见见爹娘了,他想到这里,不禁回过神来,他这一回神,看见灵姑娘正在身边,才醒起她正和自己说话,同时想起刚才自己自言自语的,顿然感到甚是失态、羞愧,于是尴尬笑道:“我知道自己死不了,一时高兴的有点忘形了,这让灵姑娘见笑了。” 他一边说一边憨笑的轻搔后脑,接着突然走下神坛向慕容灵跪下道:“谢谢灵姑娘的救命之恩,灵姑娘多次相救的大恩大德,小韧没齿难忘,如姑娘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报答姑娘的恩德!” 慕容灵见状,急道:“小老头言重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你不用这样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拾尘宫本来就是救死扶伤、扶危解困的呀,我身为拾尘宫的弟子自然遵守门规,何况,我也受……受不了这样大的礼呀,快快请起!”说罢,迅速扶起崔小韧。 她扶起崔小韧,却想起他刚才自语自言的,虽有点怪异,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却语声激昂,心道:“显然他知道自己得救后,内心激动,一时之间情不自禁的便流露自己内心的肺腑之言了。”想到这里,续道:“你大难不死自然一时感触,我又怎会笑你。只是你能没事,也不完全是我的帮忙啊,都需要你有这样的造化呀,要谢的话,还要谢谢阎罗王不肯收你呢!” 崔小韧欣然笑道:“谢谢姑娘的开导和谅解,我自离家以来,虽频遭厄难,却也总能幸遇像姑娘这么好心的人帮忙,使我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其实上天对我还是不错了的。不过,我离家也有一段时日了,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在此再次谢过姑娘,告辞!”说罢,向慕容灵拱一拱手,接着便向外走。 慕容灵见状,紧急问道:“什么?你要回家去?你是想见见你的爹娘吧……这,我正有要事去办,正需要一个帮手呢,我见你身手不错,不如陪我去办完这件事,然后和我一起回拾尘宫去!”说到这里,她面上突的嘻嘻一笑,续诙笑道:“嗯……你不是学了拾尘宫两种绝学吗,之前我从未听说过你,想来你还不曾到拾尘宫拜会师祖、我娘、各位师叔和众位姐妹吧?你就不想到拾尘宫走走么?” 崔小韧自从知道娘亲是拾尘宫的“飞灵双凤”之一,以及学了拾尘宫的绝技以来,一直就想到拾尘宫拜会的了,当下他听慕容灵说让他到拾尘宫去,确实有点心动与她同行,只是当下他却心下奇怪:“她怎么突然这么开心?她为人机灵,平时说话也很伶俐,怎么这一会说话却断断续续的?再者,她的功夫远胜于我,又何需我的帮忙?”另一方面,他心中也极为记挂父母。 以前,他一直与爹娘住在一起,并不感到父母在身边的可贵,也从来没有尝试思念家人,可当下他出道已有一段较长日子,这突然就离家许久,难免想念家人,何况他出道以来经历许多,逐渐体会和感受到背井离乡的游子思乡情怀,这些天来,他感知自己差点就客死异乡,再也难见爹娘一面,如今好不容易大难不死,自然更是恨不得立即就赶回家去与父母相聚了。 于是他道:“不了,我确实想到拾尘宫拜会,师祖和燕姨姨是我娘亲的恩师和好姐妹,我一直都想拜会她们的了,只是我真的很挂念爹娘,谢谢姑娘的好意。” 慕容灵笑道:“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整天记挂爹娘?”她说着,顿了一顿,轻轻一笑,续道:“再说,你刚才不是说了,要是我有需要你帮忙的,你就会什么赴汤蹈火什么在所不辞的,怎么刚说完这么快就忘啦?”原来她见崔小韧坚持,便戏用激将法激他一激。 果然,崔小韧见说,心下突的一愣,寻思:“对啊,虽我心中记挂爹娘,可我也不用整天爹爹娘娘的叫啊,这哪像个男子汉?我也不害羞?”只是,他又想:“她也说的对,她对我有恩,之前我才对她许下感恩的承诺,如今却说话不算数了?”想到这里,便尴尬一笑,道:“那好……,那我先不回去了,这一路上就劳烦姑娘了。不知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 慕容灵见说,顿感他说话客气、生分了,心中一凛,想不到他如此认真,如此一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就变得过份了,便道:“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小老头别太在意。你要是不想帮忙,也没关系的。只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决议同行 当下崔小韧已冷静下来,却自寻思:“爹娘让我独自闯荡江湖,就是让我历练的,我现在并没有干出什么成绩,哪有颜面回去?何况娘亲也曾让我到拾尘宫答谢师祖和问候燕姨姨,我这先去拾尘宫拜会,这样即使回到家里,也有个交待!”于是不待她说完,微笑抢道:“哪里,刚才是我太冲动了,能为姑娘效劳、报答灵姑娘的恩德,我正求之不得呢,何况我也确实想到拾尘宫拜会各位前辈。再说,前去拾尘宫的路上,正好向灵姑娘请教昨晚你说的那听风辨位的功夫呢!” 原来,他这次先后遭受吴长老和商人背后偷袭,并让慕容灵救过自己,心下感到甚是羞耻,同时自从他在利国城衙门遇见吴长老并逃出来后,回想中知道自己一路前往利国城衙门之时被他跟踪,而自己却懵然不知,也对自己感到甚是失望,加上以前元君祠险遭吴长老和“阿志”的背后偷袭,以及吴中城测试自己等的情况下,如果当时自己能掌握这门功夫,自己或多或少便能更加警觉,免遭凶险了,因此当他听说有这门听风辨位的功夫之时,便感知学会这门功夫,无疑对自己今后行走江湖,甚至在江湖处世都十分重要,便特别记住和想学了。 却见慕容灵轻啐他一口,笑道:“呀,想学艺就变的嘴甜啦!也亏你还记得这个,你也还真会挑时候提起的!可是啊,这学艺可是要拜师的哦!” 崔小韧见说,想到这门功夫对自己的作用,也不管她比自己还年轻,二话不说立即拜了下去。 他正准备拜师求教,慕容灵见状,再次赶急扶住他,道:“呀,你还真拜我啊,我这是逗着玩的,哎呀,你这人还真一点风趣都没啊!总是这么认真,就是喜欢拜人!可我还没死呢,你这是想我先死了吗?可拜死人是要拜三拜的,你是不是还要拜我一拜?” 崔小韧见说,心下不禁一愣,但见她戏笑的样子,知道她是说笑、闹着玩的,他本来也是一个天真爱乐的小子,只是自离家以来的经历,尤其连日来经历的苦难,逐渐磨练的他变得沉重、凛然了,当下见状,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也笑道:“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像灵姑娘这么好的人,又这么年轻貌美,阎王爷也舍不得你死啊!” 慕容灵再次轻啐他一口,笑道:“嘴甜舌滑!哎,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呆。不过,要是你去到拾尘宫,必定会大吃一惊,不会后悔这次行程的。” 崔小韧见说,心想像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弟子,武功已如此了得,拾尘宫里面的许多前辈,以及年岁较她大的弟子必定更加厉害了,这拾尘宫既有很多高手,他又自小听娘亲说了拾尘宫的许多替天行道的侠义之举,在他想像中,拾尘宫必定规模很宏伟、很有气派的了,要是自己去到,说不定真会让自己大吃一惊,当下暗自点了点头,道:“嗯,真想快点就能到宫中游览游览。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这附近有一个小湖,那里有些干净的清水,我们且到湖中洗过脸再出发吧。对了,不知姑娘需要我帮些什么?” 慕容灵也点了点头,与他一起走出女娲庙,牵过白马,一起向着林中湖泊走去,笑道:“啊,我是想去看望一下我爹,然后回拾尘宫,这一路行程甚远,大约需要七、八天,我自己一个人可闷呢,便叫你陪我一起去啦!” 崔小韧见说,心下甚是纳闷:敢情她说的让自己帮手,就是陪她一路上说话解闷? 慕容灵似乎也觉有点不妥,续道:“我自三岁之后,都没有见过我爹,本来我听娘亲说,他已经不在人世,可是最近却听娘说,他并没有死,只是在福建的一处隐蔽的地方出家为僧,于是我就想去探望、看看他。可是这一路上是否安全,那就难料啦。你不是说吗,江湖多凶险,小老头既熟知这个,必定能保护我的周全的,这一路上小女子就有劳小老头的保护啦!”说着,偷偷一笑。 崔小韧道:“那可不敢当,我的功夫远不及你,你的剑术、身法都比我好,更会那听风辨位的功夫,就是江湖阅历,我看你就机灵的很、熟练的很,这一路上我才该向你好好请救呢!”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湖边梳洗。 梳洗过后,两人为免再引起利国城官府骚乱,于是避开利国城,向着崔小韧回家的反方向柳泉县骑去。 一路上,两人同骑一马。起初,崔小韧有点难以为情,说自己走路就可以了,倒是慕容灵落落大方的说没关系,并说要是他走路那多不方便,崔小韧便拘拘谨谨的与她同骑,当他坐在马上之时,闻到慕容灵身上一阵淡淡的女子幽香,脸上更是一热,浑身拘束。他偷偷向慕容灵望去,但见她面上也红了许多,她本来已甚美,这面上嫣红,更显的娇丽,崔小韧不禁看的痴了,但也不敢多觑,只是心头忐忑的跳。 慕容灵似乎没有发觉他正注视自己,只是策马向前,两人都骑在白马之上,却谁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向着柳泉县驰去。 原来尽管慕容灵性情机灵爽朗,一身武艺也对平时出外行走江湖视作寻常,但她毕竟是个女子,一直以来又都是与拾尘宫众姐妹一起行动,如此孤身与一个青少年男子共骑一马,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心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当下她也感到脸上热乎乎的,待要说话,却又住口,同时心下暗暗点头,心想崔小韧虽是有点痴呆、拘谨,却不失为一个守礼、自检之人。 慕容灵的白马甚是神骏,即使背负二人,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已经来到柳泉县。 崔小韧尴尬说道:“灵姑娘,我们还是先另买一匹马吧……” 慕容灵见说,也点了点头,道:“你有银两了吗?” 崔小韧道:“嗯,有……有的。” 当下街中行人甚多,有的赶集,有的离去,更有不少正自外出用膳,两人于是都走下马来步行走到市集。 两人本来一直说说笑笑,但自同骑共驰一段路程,各自匀微感异样,走在街上都甚少说话。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小议贪腐 崔小韧记起利国城的刘知府曾喝令捕快、衙役,通知邻近知县、知州缉拿自己,于是四下张望、警惕,却没有发现周边有可疑的人,也没有张贴自己的通缉令,心下稍宽。 原来利国城衙门的捕快、衙役虽是听从知府的命令,前去张贴通缉令,但正所为“上梁不正下梁歪”,知府贪赃受贿,其属下也是好吃懒做、为非作歹,平日在上级面前爱做门面功夫,口头敷衍知府,实在却阳奉阴违,懒的到较远的地方张贴通缉令。 两人来到市集,但见市集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市集中正有一位马商在贩马,两人便从中挑选了一匹骏马,说好价钱二十两纹银,崔小韧掏钱付账,却从怀中掏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和一个金元宝,再也没有碎银了。 原来他从利国城衙门中偷取的碎银、银元宝都派发给利国城上的乞丐、穷人,如今只剩下这张银票和金元宝了。 那贩马商初时见这对青少年男女牵着一匹白马来买马,虽面堆笑容的欢迎,心下却猜疑他俩这样年轻,是不是有这许多银两购买,当下看见崔小韧递给他一个十两重的金元宝,不禁又惊又喜,欢欢喜喜的几乎掏清兜里的银元宝、碎银,以及十两、五两一张的银票,才找赎八十两银给崔小韧。 接着,两人到街边一间饭店吃早饭。 饭席里,慕容灵好奇的问崔小韧:“怎么你身上带着这许多银两?” 崔小韧心下虽感知盗取银两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盗取官府的金银,更是罪加一等,但他不擅说谎,他心下不知怎的也不想对慕容灵说谎,便低声将昨天前往利国城衙门盗取银两的事情说了给慕容灵听。 他说的时候,心下已打算慕容灵肯定鄙夷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了,说完后便想对她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只是我也有我的不得已和苦衷”。不料慕容灵听他说完,轻拍桌子,冲他竖起拇指,赞道:“干的好!”接着,笑道:“官府那些欺压平民百姓、贪赃贪污得来的民脂民膏最该还之于民了!” 崔小韧见状,不禁愕然奇问:“我确实想在这一路前去你爹的途中,将这些银两派赠有需要帮忙、救助的穷苦人家。只是灵姑娘不觉得我潜入衙门,干的这些事是不对的么?” 慕容灵见他问的天真、单纯,却没有笑他,正色道:“假如官府真能为民请命,着实为平民百姓着想,征收的钱粮能够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自然不该偷取,可是现在有不少官员贪的贪,欺压百姓的欺压百姓,这样的官,不但只该偷取他们一点钱银,更应该将他们捉起来,游行示众,然后被百姓乱棍打死,甚至将他们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来!” 她说着说着,渐渐透出愤慨之情,当下说罢,续笑道:“那利国城的知县,既然勾结公望山上的盗贼、恶霸,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官了。你习了拾尘宫的两种绝技,果然也有拾尘宫的作风,虽是略施惩治那狗官,却也大快人心!” 崔小韧料不到她听知自己盗取官员钱银,不但没有责备,更大加赞赏,看她面容似乎还十分欢喜,不禁干笑一声,道:“灵姑娘过奖了,我其实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只是,我只知道拾尘宫一向都是惩凶除恶、劫富济贫的,却没想到原来就是干类似事情的?另外,那些官员不过是贪了一点钱财而已,却罪不致死吧?也许,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好像灵姑娘对那些官员很是痛恨?” 慕容灵道:“是啊,从恶霸豪强、贪官污吏中取来钱银救助贫苦百姓,正是拾尘宫一贯的宗旨,前些月我才和一众姐妹在德州劫持了一批从京师运往徐州沛县的赈灾银饷、粮食呢。哼!什么干旱、水灾、蝗虫、地震,甚至这次的瘟疫等天灾人祸,朝廷派下来的赈灾物资,大多都被那些贪官贪了,害的很多人都无依无靠、流离失所,我们用贪官贪来的钱银救助那些穷苦人家,正是替天行道!贫苦百姓没有这个力量对抗、反抗,我们既有这个力量,就不得不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崔小韧见她说的甚是豪情正义,不顾口中正在咀嚼饭菜,脱口而出叫道:“好!侠义之士就该这样……”他说到这里,突似想起了什么,急问:“听说拾尘宫上下都是女子,那么都是像灵姑娘这般打扮,都穿灰衣吗?你们是不是曾经到过沛县,将劫持的银饷,给了一间叫上仁药店的店家采办救灾药物?” 慕容灵奇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崔小韧知道了原来之前刘夫人到济南采购药材的银两,正是慕容灵她们从官兵手上劫来的赈灾银饷,心下却自寻思:在徐州沛县边界中遇到的张知县,的确不似能为贫苦百姓着想的官,要是这批物资到了这知县的手上,估计没有多少真能派到灾民的手上,而利国城的刘知府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而欺压百姓,更不是什么好官了,现在想来,那刘知府虽有苦衷,但就为了自己一家子,却害的更多的人无辜受罪,甚至家破人亡,那受他迫害的人,又如何申讨公道和保护自己?” 当下崔小韧将之前在志海镖局里接的镖,简约的告诉慕容灵,最后叹了一声,道:“朝廷既如此,岂不是妄顾百姓安危,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 慕容灵喝一口汤,道:“那倒不是,朝廷的政策其实都是很不错的,基本也能为民着想,比如这次就能批运物资救助灾民,只是下面的官员却在虎视眈眈,窥算着怎样贪财。这些贪官为了一己私利,害致万民遭难遭殃,受苦受累。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最危害的还是祸国殃民呢!” 崔小韧奇道:“贪官贪污百姓的血汗钱银,自然是不好的,却有祸国殃民这么严重?” 慕容灵点了点头,道:“你想想,皇帝即使再昏庸无道,他只有一个人,能干出些什么?导致战祸的无不是那些贪官污吏!何况,国家都是皇帝的,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虽然我不喜欢这句话,但这不是说明国家都是他的吗?既然如此,他再怎样昏庸无道,也总想国家好,总为国家好吧?要是真的有那昏庸无道的笨蛋皇帝,为臣的也应该一力劝谏,从旁引导。其实,这些贪官目光短浅,贪图自己一时的钱财和富贵,到头来还不是害了自己!” 崔小韧津津有味的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听着慕容灵的见解,听到最后这句时,不禁奇问:“哦?此话怎讲?” 慕容灵见问,却冲他嘟一嘟小嘴,笑道:“你就知道吃!你且想想这是为什么?” 崔小韧于是一边吃一边思索,却怎样也想不明白个中原因,最后轻搔后脑,尴尬笑道:“还真想不到……” 慕容灵却不急答他,也自吃了一会饭菜,才姗姗答道:“你再想想,这物极必反,要是将百姓欺压的喘不过气来,说不得,百姓们也只好揭杆而起与朝廷作对了,到时还不是战祸连连,血流成河?历史告诉我们,这种情况的起义大多都锐不可挡,最后必定能推翻朝廷的,因为那时的朝廷已经相当腐败无能了。” “如遇外敌入侵,我们地大物博,人多势众,只要上下同心协力,又有谁能入侵的了?可历史还是告诉我们,还不是那些奸臣、贪官、污吏分化了大家的信任和团结,才使致外敌有机可乘并乘虚而入?可他们不知,如此害了国家就是变相的害了自己啊,最终使到国破家亡了,他们即使贪再多的钱财又怎样?还有命享吗?除非做墙头草投靠敌人,但又有多少个真正的当主的,喜欢这样祸害国家的奸臣贪官和墙头草?最后还不是惨死收场!” 崔小韧一拍大腿,点了点头激动叫道:“灵姑娘说的一点也不错。如此高见,让我好生佩服!哼,他们害了自己那是罪该万死,却无辜牵连害了千千万万的百姓呢!如此说来,真该将他们捉起来,游行示众,然后被百姓乱棍打死!前朝有位大将军曾写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样一句诗句,可其实更应该吃其肉饮其血的,却是这帮腐败的无耻之徒呢!哎,但愿当今朝廷能从这历史中吸取教训,明白个中道理,确保上下官员廉洁奉公。” 慕容灵道:“要真能做到这样,当然最好了,不过现实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历来朝中官员最难的就是保持清廉啊,这可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或随随便便响个雷就了事的。回顾历史,每个朝代刚建立政权之时,往往都是最清廉的,反之,哪个朝代末期不都是极之腐败?这其实也是人心腐化的一个过程。” “刚建立政权时,人人渴望安定平安、生活的好,但随着国家的休养生息,人们的生活逐渐改善,当权者便逐渐利欲熏心,如此便逐渐腐化堕落,可以说,国家越是繁荣安逸,越是容易腐败,接下来国家就真的因‘腐而败’又再战争和改朝换代了,如果跳不出这个‘魔咒’,只怕前人所说的‘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还会继续不断重演呢!所以一个国家的文化与教育,以及上下官员能否廉洁自律是至关重要的。要是当朝的官员都能做到清廉,为民着想,那天下想不太平也难啊。可现实中,要是那些贪官除了贪一点之外,如果还能为百姓做点实事,别忘其职责所在,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崔小韧无奈的再次点了点头,感知现实的确这样,而她说的这些,可不是事后孔明,而是从历史中找出规律,总结前人用无数的鲜血和性命得来的教训,让后人引以为鉴,不要再犯那样的错。当下,他心中感触良多,渐渐停下碗筷,睁睁的望着慕容灵,看着眼前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居然说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席心得、体会,不禁笑道:“灵姑娘怎么懂这许多?这些话可不像还这么年轻的你能说出来的哦,我看你说的话才像个老头儿、老婆婆呢!” 慕容灵见说,愕然愣了一会,接着突的格格一笑,道:“我又懂什么,那是我娘曾对我说,像你之前问的‘不觉得干这些事是不对的么?’这样的问题,我以前也问过我娘,娘亲也是这样答我的。我只是后来理解了,按照她的意思再说出来的罢。要说我娘嘛,是有点年长了,可是还漂亮的很呢,一点都不像个老头儿、老婆婆哦。”说罢,抿嘴一笑。 崔小韧“哦!”的一声,道:“那就难怪了。那想必你娘亲肯定是一个能够独具慧眼、自有主见和见解的人了。” 慕容灵见他称赞自己的娘亲,那比称赞自己还要开心,不禁欣然一笑,道:“其实我俩还只是个孩子,却在这里大谈什么反腐倡廉、贪赃枉法的国家大事,岂不可笑?幸亏我俩用早饭的时间尚早,这饭店里没什么人,要是让人听见了,那可不是让人贻笑大方?”说着,两人都笑了。 崔小韧想起自己正要和她前去探望赵子云,他对此事甚感好奇,当下便问:“之前提起你娘,可是我听娘亲说,赵二伯不是一直和你们一起么?难道在我娘亲归隐山村之后,你爹出家了?” 慕容灵见问,本来开心爽朗的面容,突的变的沉默,良久才低声答道:“我三岁之前原是姓赵,听说后来我爹做了一些对不起娘亲的事,他心中有亏出家为僧,娘亲更在江湖中放出传闻,说爹爹已经死了,并让我改姓慕容。不过,最近娘亲似乎原谅了他,并告诉我,爹爹并没有死,我说想探望爹爹,她也答应了。” 崔小韧见状,知道她当中似乎有难言之隐,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了……不说这些了,不如我俩赶快起程去看望你爹吧。” 他俩一席话下来,已不再感到那么尴尬、腼腆了。 慕容灵见说,强笑一声,收拾心情,“嗯!”的答应一声,便与崔小韧一起离开饭店,分别骑着马向着福建驰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人体感官 当天傍晚,两人来到安徽蒙城投栈。 崔慕二人一起用过晚饭后,慕容灵道:“你不是想练那听风辨位的功夫吗,现下我们到附近的树林去,先练一两个时辰,再回来休息,明天再赶路吧!” 崔小韧喜道:“如此甚好……只是骑马赶了大半天的路,灵姑娘不累吗?你要是累,不如改天再练吧。” 慕容灵笑道:“没事,平时我都是这样练的。你需要休息?” 崔小韧见说,心下不禁佩服她如此勤勉用功,道:“不,那就有劳灵姑娘指教了!” 两人来到树林中,慕容灵道:“要想练好听风辨位这门功夫,其实也没有什么诀窍,唯一一点就是让自己变成一个盲人。” “变成一个盲人?”崔小韧不禁惊愕反问。他心下慢慢回思之前慕容灵与吴长老的打斗,以及回想以前自己频遭险境的情境,续道:“这……是让自己闭上眼睛,以听觉察知身边的动静吗?” 慕容灵点了点头,赞道:“不错,你对这门功夫还蛮有悟性的嘛!” 崔小韧苦笑一声,心下自知自己这点悟性,可是以多次差点丢了性命换来的。 却听慕容灵续道:“练这门功夫就是让自己变的像个盲人一样,要知盲人无论是听觉,还是触觉、嗅觉都要比平常的人好,这是因为一般人眼睛正常,而视觉是获取外界信息最快最直接的感官,如此一来对身边的一切就变得依赖眼睛来获取信息,而弱化了其他感官的能力了。所以,入夜之后,在树林中练这门功夫,是最好不过的。今晚这微风习习的更是天公作美呢!” 崔小韧道:“原来这样,如此说来,练习这门功夫,不只是训练听觉?” 慕容灵再次点点头,道:“嗯,虽然这门功夫主要是训练听觉,但触觉、嗅觉和记忆都要一起练的,因此最好能闭上眼睛,或用布条将眼睛蒙上,就像一个盲人那样。其中,触觉和嗅觉这两个比较好理解,记忆就是记住发出声音的位置,如果是连续不断的声音,则要记住声音的大小变化、位置变化等。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感觉也是对听风辨位很重要的。” 崔小韧奇道:“除了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和记忆之外,人体中还有什么感官?” 慕容灵笑道:“那就是经验!正如熟练的木匠师父一听徒弟刨木的声音,就知道徒弟刨木的手艺孰优孰劣,敲听木板发出的声音,也就知道木板质量如何。” 崔小韧暗自点了点头,心想情况的确如此,他知道这门功夫的要诀和自己正欠缺这方面的能力,当下可以通过练习而提升自己的武艺乃至警觉性了,于是兴奋叫道:“灵姑娘懂的东西真多啊,却不知具体我该怎样练?” 慕容灵笑道:“看你高兴的样子!练习这门功夫是要心平气和的,我俩先在树林中闭目打坐约莫半个时辰,在这静坐期间,调息运功于耳朵等感官之中,用心聆听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以此练习听觉等感官,以及熟习调动内息加强各种感官时的状况。你要是这样窜动心气,哪能练好这门功夫?” 崔小韧被她训斥,却自憨笑一声。 慕容灵续道:“接下来我俩便对打,各自蒙着眼睛,以灵迤身法躲藏在树林中,然后从不同的方位攻击对方,期间只能靠听觉和其他感官,分析周围情况,躲开树木,及分辨对方的位置。期间你要记住自己是一个盲人,可别想着偷看哦!” 崔小韧点点头,再次憨笑一声。 慕容灵见状,心下奇怪,啐了他一口,笑道:“你笑什么,难道你喜欢被人教训啊?” 崔小韧见她对自己有所误会,急道:“不,只是……平时我爹被娘亲教训甚至责骂的时候,经常都是笑笑口的,甚至还反过来逗我娘开心,好像他越被骂越开心似的,我这也……” 慕容灵怒道:“你……你占我便宜!” 崔小韧话未说完,已觉此话有欠妥当,当下话已说出口,登时后悔住口,可情况却已越发误会了,于是急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我怕你有所误会,才冒昧将实情说出来的,平时我见爹爹的确是这样的,而我也许是见多了,不知不觉也就这样了……还请灵姑娘见谅!” 慕容灵见说,愕然愣了一会,突的扑哧一笑,道:“你爹还蛮可爱的嘛!你爹既如此大智若愚,想必你娘亲肯定很幸福的了。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不该这么敏感与你计较这些关系的。” 崔小韧见她不怒反笑,登时放心下来,道:“谢谢灵姑娘谅解……” 原来他俩相处了一天,虽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可也大约知道对方的性格、为人,同时不知不觉间颇此建立了基本的信任和友谊。 却听慕容灵偷偷一笑,道:“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我俩先打坐吧!” 崔小韧答应一声,便与慕容灵分别坐开,一起静坐。 静坐期间,崔小韧情不自禁的回想刚才与慕容灵对话的一刻:“她教我武艺,为什么我会想到爹娘相处时的情境?灵姑娘平时可不像这么容易就动怒的,为什么她听我说爹娘的关系,她就这么敏感的动怒了?难道是她赶了一天的路,太累了而心情烦躁?还是说,她是真的怪我误将我俩比作了夫妻?要是这样,那岂不是说,她不喜欢我……” 想到这里,心中不知何以有一丝酸酸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接着他续想:“可是后来,她为什么又偷笑?他赞我爹大智若愚,却是何解?她既赞我爹,那是不是也是赞我?今天早上,我要回家之时,她怎么要我陪他一起找她爹?难道她却是喜欢我的……刚才她那一笑,可是多么的迷人……”想到这里,心中又一丝甜甜的、乐乐的,慕容灵巧笑嫣然的容貌在他脑海中来回盘旋,久久不能平静。 在他平静下来时,心中却又自责:“哎,崔小韧啊崔小韧,你真是罪该万死,她多次救了你,对你有恩,如今又教你武艺,你怎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何况,像你这样屡屡遇险出错的人,她的武艺和江湖阅历都比你好多了,她就像仙女一样,你哪配的上她?既然如此,她喜不喜欢你,又有什么要紧?你还是专心练功吧!” 想到这里,心中又苦苦的,煞是难受。 原来,他刚遇见慕容灵时,正自伤心难过的痛哭,在经过慕容灵的慰问开导和关心照护后,心中莫名的对她产生一种特别的好感,而后来她能不怕危险的完成别人受托之事,以及多次救过自己,对她的侠义行为和救护之情,以及观她武艺身法像仙女般飘逸,更是又敬又爱,心中不知不觉间便将她当作神圣的仙女般对待,因而他不想对她有所隐瞒,当他知道她动怒、不开心,他也莫名的异常紧张,同时对她的心思也敏感起来。这一切,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当下,崔小韧知道自己该集中精神专心练武了,要不然,练不好还是其次,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接着慢慢呼将出来,让自己渐渐克制、忍耐下来。这时的他发现,原来不让自己糊思乱想、保持忍耐,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似乎这也是人生的考验之一,最后好不容易他才静下心来。 就在他静下心来,用心聆听周边的风吹草动之时,突然听见“咝咝”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向自己靠近,他正准备张开眼来看,但听“嚓”的一声紧接而来,崔小韧惊醒过来,张眼一望,原来慕容灵一剑砍死从地上爬来的一条蛇,这蛇正张口向崔小韧脚上咬去,要是再慢一刻,他的脚就被这蛇咬上一口了。 崔小韧还没有惊愕过来,但听慕容灵道:“你不要命啦?你是心不在焉还是睡着了,怎么蛇爬到身边都不知道?” 她虽这样说,可心下却也自责的惊道:“好险!” 原来,在这静坐期间,她心下也自有一番思绪,久久不能平静,要不然,她从崔小韧混乱不平的呼吸声中,就知道他是心不在焉了,毕竟要是平时,蛇还在远处爬来之时,她就能发现并将其杀死。 崔小韧歉意道:“几许是刚练习,难以静下心来。又一次让灵姑娘费心和出手相助,真不知怎样谢你了。” 慕容灵嘟嘴道:“不用谢,你也谢我太多了。”说着,沉思一会,续道:“那好吧,打坐的练习就且练到这里,下面我们来对打。”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夜中苦练 慕容灵说着,走近旁边一棵树,用剑砍下两条树枝,削去枝叶,再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条布条,将其中一条树枝和布条递给崔小韧,道:“我俩以树枝作剑,并蒙上眼睛。” 两人都准备好之后,慕容灵突然跃到崔小韧背后,道:“小心了!”说着,手上的树枝已向崔小韧刺去。 崔小韧听见叫声,知道她是从背后刺来,似乎是飞掣剑术中的“冲澄一刺”,当下看不见来势,不知如何挡架闪躲,便一招“天马行空”向前大踏一步,接着依照未有蒙上眼前对周边环境的记忆中,向旁闪去,躲入树林之中。 慕容灵却没有紧接追上,而是停下手来在树林中慢步徘徊,脚下发出徘徊行走的脚步声。 原来她知道崔小韧刚练这门功夫,自己却已练有相当火候,便刻意停手并发出声音,以让崔小韧逐渐掌握。 果然,崔小韧躲在树林中,调息运功于耳朵等感官,静听周边环境之时,听见慕容灵行走的脚步声,从脚步声的分析中,知道她正在自己前方慢步向着左边走去,如此想来她正背向右边,于是立即从树林中窜出,并从右边横削慕容灵,叫道:“灵姑娘,小心后背……” 他正说着,慕容灵已转过身来,抢道:“来的好!”说着,用树枝挡开崔小韧的攻击。 崔小韧手上的树枝与对方碰触之际,立即转开身来,接着再横削慕容灵下盘。 慕容灵听见树枝紧接削来的风声,暗赞对方反应迅捷,当下脚下一点,向后跃去,同时一招“追云逐电”连绵十数剑向崔小韧面上和身上斩、刺。 崔小韧从脚步声中听知慕容灵向后避开,便立即攻向他,于是慌忙后退,并回过树枝护住前身,当双方树枝相撞那一刻,崔小韧便心神略定,尽数挡去攻来的招式,紧接着一招“追云逐电”反击过去。 慕容灵万料不到崔小韧刚练这听风辨位,与自己对打之时,不但能紧守门户,自己打不到他,他还能向自己还击,心下不禁又惊又赞。只是崔小韧毕竟刚练,两人相持下来,他也只能不断退守,如此一来,也只能守多攻少了,但往往慕容灵与他对上手后,他都能迅速守护,甚至偶尔反击,慕容灵手上的树枝始终打不到崔小韧,这期间虽然慕容灵刻意发出声响及放慢速度,迁让于他,但对于刚练这门功夫而言,崔小韧能有如此成效已经相当不错,大大出乎慕容灵的意料之外了。 对打期间,慕容灵感觉到崔小韧的身法相当了得,甚至比自己更好,只是剑术稍逊,总感觉他的剑术有所不妥,但哪儿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似乎他的内功较弱,但要说他内功不足,其剑招却异常迅捷,尤其刚与自己接上手后,便能立即反应过来,这点即便自己也有所不如,但要说对方剑招凌厉,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感觉中,知道他远不能静气运剑,要是用的招数多了就容易手忙脚乱,更不能贯注内功化成剑气伤人,似乎与自己所练的有所不同。 原来,这一来,崔小韧和慕容灵都已熟透了飞掣剑术和灵迤身法,这对于防守而言,崔小韧更占有优势;二来尽管崔小韧的剑术要逊于慕容灵,但其身法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日他能从公望山上逃走,也全靠这超凡的身法,如此一来,以防守为主的崔小韧,自然又占上优势; 三来,崔小韧被强逼苦练的偷技,正是训练触觉,在那两、三个多月中,既是练习眼法,也是加强触觉和手上的速度、反应,崔小韧即便在滚烫的油中,都能不伤手的从中用手指夹出铁球,这便是超凡的速度和反应,而在偷东西的时候,手伸入口袋里,眼睛根本看不到,完全靠手上的触觉,经过训练之后,即使细如毛针的重量他都能察觉,何况对打之时的碰撞?因此往往在双方树枝刚接触之时,他就能从树枝撞击的力度中,知道慕容灵手握树枝的方向,从而分辨出慕容灵大约所在方位,立即作出反应,并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运剑。 突然,慕容灵停止攻击,急道:“小心后背……”同时崔小韧“哎呀”一声轻叫,后背撞在一处硬物之上,接着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 崔小韧见后背撞着了什么物件,便拿开蒙着眼睛的布条,向后一望,却原来是一棵树。 原来崔小韧蒙着眼睛,起初他还能靠未有蒙着眼睛时,对周边环境的记忆来防守闪躲,后来他左闪右躲的移动方位,逐渐混然不知周边环境如何了,同时他全神贯注的与慕容灵对打,也没有理会周边情况,可是慕容灵的攻击,却让他不断向背后的树靠近,当下他就要撞上背后的一棵树,却不得不再向后闪躲,如此便将后背撞在树干上。而慕容灵从树叶飘动的细微响声中,知道崔小韧背后大约有一棵树,正出言警告“小心后背有树”,不料她还没有说完,崔小韧已撞在树干上了,幸亏他撞击的力量不大,并没有伤及身体。 崔小韧刚知道是什么回事,却听“哈哈……”的一阵娇脆的笑声传来,却是慕容灵尽管想到了他的情况,但拿开蒙着眼睛的布条,看见他自己撞在树上,还是忍不住大笑。 崔小韧见她笑的开心,也自尴尬的傻笑一声。 慕容灵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道:“对打期间,你要留心身边的环境嘛,之前我不是说了吗?练这功夫,要用心聆听周边环境的风吹草动,你既蒙上眼睛了,就该留心和记忆树叶吹动时发出的声响,从中分析周边环境,虽然这声音很微弱,但现在夜深人静,只要贯注内功于听觉之上细心聆听,还是可以察觉、分析出来的。要是没有风,也可以用剑或掌力了解周边环境,这就像盲人走路使用探路手杖一样。这里树木虽多,却正可以训练我们实战中随时了解周边情况,也正因为这样,我才选择在树林中练这门功夫的。其实,除了树之外,还要留意林中的蛇虫鼠蚁,甚至飞禽走兽等动物的偷袭、攻击,这些你都别大意了哦。” 崔小韧点了点头,歉意憨笑道:“谢谢灵姑娘的指教,其实你已刻意制造声音让我知道了,结果我还是练的不好,有负灵姑娘的一番悉心教导。” 慕容灵嫣然一笑,道:“不是的,你刚练就有这样的成效,已经很不错了!我很开心……”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续道:“只是……我有点奇怪,以你的身手,你不会被公望山的人捉去做劳工的呀,当中却是何故?” 崔小韧见问,想到自己是一时大意,使致自己被骗去做小偷,转而成为劳役,心下不想她知道自己以往的羞事,但又不想对她撒谎,便道:“这个……现在已经很夜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俩还是抓紧时间练,再来一次吧?” 慕容灵见他一面悲羞惭愧的,心想当中必有隐情,只是他不便说出口,她欲再问,却见崔小韧已蒙上布条准备再练,如此一来倒不便强人所难了,于是答应一声,再次与崔小韧对练。 两人练了约莫一个时辰,均已渐感累意,慕容灵让崔小韧回去休息,崔小韧却想继续练习,慕容灵笑道:“你也不用急着这一时半刻,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呢!你要是想多加练习,平时吃饭、骑马等的时候,都可以尝试闭上眼睛,像盲人一样练习的。” 崔小韧想到自己这方面能力的不足,以及以往多次遭祸蒙羞,当下能有机会多加练习,正是梦寐以求、如饥如渴,便坚决道:“谢谢灵姑娘的好意,可我还是想继续练一会,你先回去休息吧。” 慕容灵见他坚持,也不勉强他,含笑点点头,便先回去休息。 崔小韧在慕容灵离开后,先静坐约莫半个时辰,一边稍作休息,一边静听周边情况。 接着,他依然闭着眼睛,静听四周吹动树叶发出“吵吵”的声音,分析周边的环境、情况,然后运起灵迤身法在树林中上窜下跳的飞腾走动,以练习闭目也能在树林中四下游走。 只是他刚练,经常听的不对,期间少不了撞在树干上,以及踏不正树枝而跌下树来,使致浑身伤痛难当,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失败。 他躺在地上,不禁自忖: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苦练这武功?”可一想到自己在公望山中受过的苦,之前遭受的灾难,以及找工时的无助、迷茫,就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的站来起强自练习。 还好他本身有武功底子,他本身的反应也异常迅捷,刚碰撞在树上或知道踏空树枝,就能立即保护自身,如此一来伤痛多在四肢之上,并没有伤及内脏等要害。 后来,他逐渐掌握这门功夫的要诀,和熟悉如何在树林间窜走可避免或减轻受伤,以及遇险时如何立即作出反应,受伤的情况也逐渐减少了。 他练习了一个时辰左右,感到周身切痛疲累,知道自己实在支持不了了,于是拖着又伤又累的身体回到客栈休息。 他刚走回客房,却见客房桌上放着一瓶金创药和一瓶跌打伤药,知道这是慕容灵为他准备的,他看着这些伤药,身上虽是又痛又累,心中却甜滋滋的,但想到自己不该对她动情,她也不一定喜欢自己,心中不禁又是酸,又是甜,又是苦……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禁武游黄山 次天早上,崔小韧睡到将近午时才醒过来。 他起床后,发现太阳已升的很高,知道时间已不早了,匆忙梳洗过后,立即向慕容灵房间赶去,却见房门紧闭,敲门叫喊也没人答应,心下一惊:“难道她不等我,先自出发了?” 他不及细想,走下客栈,准备找掌柜店伴询问,却见客堂中,慕容灵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心下顿时放松下来,一边走近,一边暗暗纳罕:“之前我不是不想和她前去拾尘宫,而想先赶回家吗?怎么现在反倒担心她不等我,先出发了?”想到这里,似乎感到自己的心中,不知不觉间竟然不舍与她分开,虽然这种感觉只是隐隐约约的,但却无时无刻牵引自己的心…… 他走到慕容灵身边坐下,歉意道:“灵姑娘,很抱歉,我这么迟才起来,延误了探访赵二伯的行程。其实……你可以让店伴叫醒我的。” 慕容灵道:“不碍事,我自小就没见过我爹,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了。”她本来的确有些许不高兴,但见他已道歉了,且见他一身的伤痕、紫斑,身上还有一阵金创药和跌打伤药的药味,心想他昨晚必定练的很夜很累,才致误了时辰,顿时转恼为怜,续道:“看你这一身伤的,虽你勤于练功是好,但也要注意身体,要是累坏了自己,反倒误事呀。” 崔小韧见她关心自己,心下甜丝丝的,笑道:“谢谢灵姑娘提点,我会注意的了。” 慕容灵笑道:“见你这么勤奋用功,我们且放慢寻找爹爹的行程吧,正好我也难得有这个空闲的时间出来逛逛,这一路上如有好的河山景色,就再游览游览,在傍晚入夜时练功,这既可以寻访爹爹,又可以游览一路上的山光水色,还可空出更多时间练武。” 崔小韧喜道:“如此甚好……谢谢灵姑娘一片用心。”他知道可以有更多时间练武,自然感到十分开心,可心下隐约感到能与她多相处一些日子,也甚是窃喜。 当下,他俩用过早饭后,便再起程前往福建。 两人早上赶路或游览当地的周边景色,晚上练武,如此过了二十多日。 这一日中午,他俩进入黄山城,却见牌楼旁边的公告墙壁处,有许多人或叫骂或惶惑的议论纷纷,这些人大多数都拿剑、拿刀的,似乎都是武林中人,他俩见情况有异,便也走过去了解情况。 他俩走近一看,只见告示栏中贴着一张黄榜,黄榜写着“圣上有谕,鉴于安武大都统沈起及百名官员,联名上告民间武夫频频袭击朝中官员,朝野安危,为维护社稷安定,特令实施天下禁武。今派安武大都统沈起,先后剿灭叛乱门派,凡发现庶民习武者,斩立决!” 崔小韧看罢,不禁想起二十多天前在利国城李知府中看到的联名上告的奏折,在这么短的日子里,没想皇上真的下令禁武,想到这里,他又再感到这当中似乎有一个重大的阴谋,但具体是什么阴谋却理不清,想不出。 他正感到疑惑,却听人群中一人叫道:“哼,就知道死了几个狗官,却不知几多武林中人死于这恶毒将军手上,又有几多门派被他们剿灭了!”一人却低声悲叹:“如今皇上下令禁武却如何是好?看来我还是放弃习武,回乡下耕田务农的好……” 这人话未说完,却见旁边一名拿着拐杖的老道士,举起拐杖向他打落,大骂:“你这脓包的胆小鬼,看我打死你!”那人见这道士蛮横,大吃一惊,大叫“阿妈啊”的赶忙抱头冲出人群,众人见状都一阵哄笑,那老道士却转过身来,指着黄榜高声大骂:“这乌龟王八蛋的狗皇帝,授任这什么鸟将军,杀了我们许多兄弟,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说禁武,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看我杀上京城,将他从皇宫揍出来,再捉了那鸟将军,让兄弟们将他俩千刀万剐才解恨!” 他口中说着,手中握着的拐杖不往的在地上猛击,似乎要将心中的恨意敲打出来一般,最后他实在忍不住,走上前去,将黄榜撕下扯碎。 众人见状,吃惊吵嚷一阵,纷纷不想惹事离开。 这道士右腿已断,以拐杖支撑,却背挂长剑,手执佛尘,他旁边站着三个布衣中年汉人,均拿着武器,似乎是一伙的,这三人却都是残疾之人,一人瞎了一只左眼,两人各断了一只右手,那瞎了一只眼的中年汉子,轻咳一声,道:“老道子,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改改你的臭脾气。这里人多……” 崔小韧正听他们说着,却见慕容灵轻拍他的肩膀,接着向外一指,他会意与她离开牌楼。 慕容灵叹了一声,道:“哎,这江湖本来已波澜迭起,如今还颁下禁武令,今后只怕更多事了!” 崔小韧也无奈点头道:“是啊,但愿不要滥杀无辜,累及平民百姓,引起灾祸才好。”他顿了一顿,想起自己正在苦练听风辨位的功夫,续笑道:“可是,朝廷要禁武,可我俩却偏要练武呢。” 慕容灵轻哼一声,道:“禁武?要是人人都能安分守己,其乐融融,和睦相处,那我倒宁愿弃武,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做一名普通百姓,但只要有贪官污吏在,我们这些侠士就不会消失。” 崔小韧点了点头,叫道:“正是,灵姑娘说的很好!” 慕容灵却轻轻一笑,道:“别管那禁不禁武的,我俩难得来到黄山,不如到山上游览一番?不然枉到这黄山一遭哟。” 崔小韧见说,喜道:“这自然好极。” 黄山集各大名山的美景于一身,尤其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著称,均是大自然造化中的奇迹,历来享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美誉,也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山”。 崔小韧和慕容灵一边欣赏一边登上群峰之一的天都峰,这天都峰尽管已是黄山的一大主峰,海拔却也不是很高,才五百多丈,然而两人贪看景色,也花了一个多时辰才上到峰顶。 在上山之前,他俩向黄山周围遥远望去,被一座座巍峨奇崛的雄山所震撼,有的像手掌般矗起,有的则独自傲然屹立,有的则连绵起伏,可谓各有各的雄姿山貌。 当两人登山不久,却又被山上的奇松和怪石所吸引,其中黄山石“怪”就怪在从不同角度看,就有不同的形状,譬如站在半山寺前望天都峰上的一块大石头,形如大公鸡展翅啼鸣,故名“金鸡叫天门”,但登上龙蟠坡回首再故,这只一唱天下白的雄鸡却仿佛摇身一变,变成了五位长袍飘飘、扶肩携手的老人,被改冠以“五老上天都”之名,可谓灵幻奇巧,形像逼真,若静若动,一步一景。 而黄山松树苍劲挺拔,秀态惊人,但它自下而上的环境却万分艰辛;许多奇松之下并无寸土,只得扎根于山体花岗岩的裂隙之中,因峭壁陡滑,雨水难留,为寻找水源,根部要不断潜入岩体深处有水的断层,所以根的长度往往超过树身数倍。 此外,根部还要作这样艰苦的努力,将岩石中的营养点点滴滴地吸收。就这样,黄山松树居然活下来,扎扎稳稳地立足在坚固的岩石上,不仅风撼不倒,雪压不断,而且根深叶壮,四季常青,而在黄山之上,无处不石、无石不松、无松不奇。奇松怪石,往往相映成趣,让崔小韧和慕容灵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尤其崔小韧看见黄山上的松树,居然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甚至屹立不倒,心中又一番慨叹。 两人一路上到山顶,却又被山峰上的云海所迷住。这峰顶有“登峰造极”石刻,他俩望着这波澜壮阔、一望无边的云海,就像自己来到仙境一样,让人想掬起一捧云来感受它的温柔质感,甚至跳入云海飞身其中,当真使人有“海到尽头天是岸,山登绝顶我为峰”之感。 接着,两人下到山来,再到温泉区泡了一个温泉浴,黄山温泉,常流不息,水温适宜,可饮可浴,治病健身,他俩将登山的疲劳和连日赶路、练武的疲累一洗而空。泡过温泉后,两人到城里找了一间黄山客栈投宿。 这天晚上,他俩依然照往常一样,在城的周边找了一个树林练那听风辨位的功夫。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九江镋术 正在他俩静坐聆听期间,却听远处有许多人急速走了过来,同时传来一阵兵刃碰撞之声,这时崔小韧的听风辨位功夫已稍有小成,听的出约莫有十数人,这些人都是一边走过来,一边对打,却听慕容灵轻声叫道:“小老头,我俩躲到树丛中,看看他们什么来头。” 崔小韧答应一声,便与她一起躲入树丛。 他俩刚躲入树丛,这群人就冲了进来,原来是一群人正在追击一名蒙面黑衣人,但见追击的群人用的兵器异常古怪,似是四节棍,但始端节棍的棍头有一镋头,镋头为铁制,十字形,头部尖锐似枪头,枪头两侧之下有蛇形横刃,其形如翅,末端节棍棍头则有一小铁锤,这样的兵器用起来既似鞭,又似枪,更有棍的作用,正是奇门兵器之一的四节镋。 追赶的人群中,当先一名脸黑结实的汉子叫道:“杀人贼不要跑,还我师父命来!”说着,大喝一声,连环大踏数步,左右手分别舞动镋头、小锤连连向黑衣人头顶砸落,这黑衣人虽没看见后面,却似知道后方突施袭击,倏然转过身来,避过刺来的镋头和铁锤,他避过袭击,没有再逃,紧接着回过长剑向黑面汉子腰间横削,两人斗了起来。 崔小韧见那黑衣人防守的甚是机灵,似乎对对方的镋招路数甚是熟悉,往往黑面汉子刚发招,这名黑衣人就能率先准备闪挡,可他的剑法却甚是拙劣,似是刚练一般,如此倒渐落下风,只是一时之间黑面汉子要想取胜,也是不易,两人渐入僵局。 在两人斗起来之时,其他追赶的众人都停下脚步观战,有的叫道:“大师兄真厉害,快杀了他给师父报仇!”有的则道:“怎么这黑衣人似乎熟知我们的九江镋术?大师兄你要小心。” 当下,黑面汉子将手中的四节镋向前一送,右手抛出镋头,向着黑衣人正面刺去。 这黑衣人见状,眉头一皱,待镋头将要刺到之时,倏然侧身避过,他正准备乘势反击,却见黑面汉子嘴角微笑,左手倏然晃动小铁锤,镋头经末端节棍的拉动,继续转向黑衣人咽喉削落,黑衣人似是料不到对方有此一着,大吃一惊,急忙本能的侧过头去,可是镋头还是在黑衣人面上划了一道伤痕,同时面上的黑布也被拉了下来。 正在这时,黑衣人发现黑面汉子下盘有一个若大的破绽,迅速回剑削向对方下盘,不料对方似乎知道自己这一破绽,未等黑衣人削来,已急忙向后一退,同时看见这黑衣人的面貌,吃了一惊,叫道:“四师弟?怎么会是你……我就奇怪怎么对方熟悉本门的九江镋术,原来是你!哼,你不是因屡犯门规,被师父逐出本门的吗?你回来干什么!” 原来在过招期间,黑面汉子见对手似乎熟知九江镋术,要是一直使用套路,难以取胜,于是心生一计,随意乱攻一招,这四节镋向来都是左右手分别握着镋头和小铁锤,以此形成攻守兼备的效用,而他这抛出镋头,乃是镋术的一大忌,“四师弟”既熟知九江镋术,自然知道对方这是糊乱出招,果然愕然并掉以轻心,黑面汉子便乘机攻击,还好“四师弟”反应迅捷,要不然当场立毙。 黑面汉子语声未落,身后两名汉子已走上前来,似是也发现了黑衣人的身分,要与黑面汉子一起对付这“四师弟”。 那“四师弟”容貌身形甚为俊健,只见他轻笑一声,道:“大师兄,你好啊!” 黑面汉子怒道:“呸,姓戴的,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你竟然恩将仇报,我没有你这样丧尽天良的师兄弟!” “四师弟”续笑道:“大师兄别动怒嘛,真亏你自创这一招,让我接应不暇啊。只是现在掌门已死,那么我们这许多师兄弟,也是该选掌门的时候了。”说着,突然向身旁一名走上前来的瘦削汉子虚攻一招,黑面汉子见状,急道:“三师弟……”但语声未到,“四师弟”已从其还击之时,将对方手上的四节镋抢了过来,同时叫道:“三师兄,借这四节镋一用!”他将四节镋抢到手后,续笑道:“还是这四节镋用起来顺手。”三师兄气恼,却从身边一名弟子中夺过来四节镋,准备上前迎战。 黑面汉子叫道:“戴念祖,你这是干什么!师父可是被你杀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当本派的掌门。你先杀死师父,然后煽动同门争夺掌门之位,你这是居心叵测?再说,难道你不知,依照门规,掌门之位向来都是传于大弟子吗?” 戴念祖轻轻一笑,道:“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规矩是人定的,别以为你是大师兄,掌门之位就非你莫属,既然大家都是同一门下的弟子,自然有权争个高低!何况本门接到正义堂发帖通知,明天掌门应邀参加武林宴会,传闻将要选举武林盟主,要是我们迟迟未选出掌门,九江镋岂不是错过这次机会?既然是竞选武林盟主,这掌门之位,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说着,上前大踏数步,左右舞动镋头、小锤,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大师兄”头顶、胸前等十多处要害劈砍过去。 黑面汉子见说,心下甚是惊奇,掌门应邀参加武林宴会,是今天早上师父告诉他才知道的,怎么这戴念祖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他正是冲着这事才回来的?当下他不暇多想,怒道:“哼,你以为我怕你……”他一言未落,突见对方一招“潜龙勿用”攻了过来,惊道:“九镋五式?这五式只有身为掌门才能学练,你是怎么会的?你……,你偷练掌门武艺,如何让九江镋上下服你!” 戴念祖叫道:“偷练武艺便又怎样?能打得赢的便是掌门!我学练了这五式,再自创一式,那是九镋六式,即使师父也不是我的对手!”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续道:“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自创的一式‘亢龙无悔’!”他语声一落,运起镋头、小锤不断向黑面汉子攻去,只见黑面汉子招架不住,惨叫一声,身上被三柄镋头刺入,倒在地上。 原来,就在戴念祖用镋头刺入“大师兄”的同时,黑面汉子身后的两名师兄弟也突然出奇不意的将镋头刺入他身上,但听戴念祖轻轻一笑,道:“有劳二师兄、三师兄!” 原来,这二、三师兄和这杀害掌门的戴念祖乃是一伙的,在追赶的众人之中,大部分门徒都已被戴念祖收服了的,因此在他们追到戴念祖之时,只有黑面汉子捉拿他,而黑面汉子伤及他时,二、三师兄走上前来,却不是想与黑面汉子一起对付戴念祖,而是想趁机上前加害黑面汉子,三师兄手上的四节镋更是刻意走上前来,让戴念祖抢去的。 直到这时,崔小韧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事出的太突然了,他刚反应过来,黑面汉子已被他们杀了,他对戴念祖为了争做掌门而杀害同门,感到甚是可恨、愤怒,便想冲出去理论,及看看黑面汉子伤的如何,可否救治。 他刚要动手,却见慕容灵按住他肩膀,摇头轻道:“事已至此,我们再等一等!” 崔小韧道:“人命关天,现在需尽快救人!”说着,便要冲出去。 慕容灵还是按住他,叫道:“要是我俩现在就冲出来,惊动这许多人,不就立即动起手来,更加不能救人了吗?”崔小韧见说,沉静一想,感到她说的也对,自己确实太冲动了,于是继续静心观望。 但见戴念祖回过身来,叫道:“本门之中,既然我的九江镋术最高,也即是最有机会取得盟主之位,光大九江镋,你们说是不是该由我接管这掌门之位!”他身后一班门徒之中,有不少本来就是他收服的,没有收服的门徒,见他武艺高强,出手狠辣,更是杀死掌门和大师兄之人,而他说话的声音也异常凶狠,当下似乎都怕了他,战惊答应。 戴念祖再次大笑一声,叫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便是九江镋的掌门!明天由我代表九江镋参加武林宴会,要是果真竞选盟主,就由我将那盟主之位夺过来!现在先回九江镋举行掌门授任仪式,由我正式当九江镋的掌门。”一班门徒见他说的甚是英气凛然,齐声呼好,接着一众人往树林外走去。 两人见一众九江镋门徒已经离开,于是窜出丛林,走向黑面汉子。 崔小韧将黑面汉子扶起,但见他已昏厥过去,身上血如泉涌,却自还有微弱的呼吸,要是再不急救,必死无疑,于是紧急在黑面汉子身上点了数处穴道,止住伤口流血。 在崔小韧给黑面汉子点穴时,黑面汉子悠悠转醒,知道崔小韧为他止血,但见崔小韧面生,勉强挣扎道:“你是……”崔小韧急道:“你伤的厉害,不要再乱动,我们是来救你的。”黑面汉子见说,似乎放下心来,再次昏迷过去。 这时崔小韧看见他身上虽有三处伤势,可从背后刺来的两个伤口,却是分别从两胁插入,这两处伤势都只是伤及肋骨,唯有戴念祖正面插入的镋头,才伤及内脏,流血不止。 慕容灵走了过来,也发现情况,道:“怎么这两处伤势都合好偏离要害?难道那二、三师兄并不想杀他,都不约而同的刺偏了方位?这样看来,他俩并不是真心与那个戴念祖勾结的。” 崔小韧也点了点头,道:“现在先不管这些,我们赶快将他带到黄山城找医师治疗!”说着,将黑面汉子背了起来,却听慕容灵道:“小老头,不如我俩分头行事,你先带这个黑面倒霉鬼去疗伤,我想跟着那帮人,看看他们干什么好事!我们在黄山客栈会合。” 崔小韧见她称这“大师兄”为“黑面倒霉鬼”,心下一愕,但随即感到这“大师兄”一面黑黑的,当下又被自己的师兄弟出卖和陷害,果然够倒霉的,要是救不了他,他也就成为一只鬼了,想到这里,感到这“黑面倒霉鬼”的称呼倒很适合这“大师兄”,只是当下情况紧急,也无心说笑了,当下微微一笑,“嗯”的答应一声,道:“那你多加小心。”说罢,运起灵迤身法迅速赶回黄山城。 幸好其时才刚入夜,黄山城里还有许多店铺正在营业,崔小韧找了一间还没有关门的诊所,将黑面汉子带了进去,让医师赶快治疗。 他等了良久,依然不见黑面汉子转醒,而医师正在为黑面汉子治疗,心想自己在诊所也帮不上什么,于是先付过诊金,并向医师交代几句,然后回黄山客栈。 他回到客栈,又是等了良久,却见慕容灵还没有回来,心中不禁渐渐焦急和担忧慕容灵的安危。 他知道慕容灵功夫了得、为人机灵,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随着时间一刻一刻的等下去,他心中不知何以就多担心、多焦急一分,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于是想回到树林,再从那帮人离开的方向寻找。 想到这里,他迅速走出黄山客栈,却见慕容灵从不远处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她见他似要出去,笑道:“小老头,你要去哪儿?那个九江镋的黑面倒霉鬼有好点了吗?” 崔小韧见她回来,心下顿然安心下来,与她一起返回客栈,道:“医师现在正为他急救,医师说了,能不能救治,要看他的命数了。”他顿了一顿,续道:“之前我见你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便想前去看看……,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就好了,你也累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慕容灵笑着答应一声,道:“你不想知道我跟着那帮人,看到了什么吗?” 崔小韧本来也想问她这件事的,只是他更关心她的安危和身体状况,才如此说,当下见问,便道:“想啊,我就奇怪你手上怎么多了一个包裹?你跟着那帮人看到了什么?后来发生什么事了?那个戴念祖是不是真的做了九江镋的掌门?” 慕容灵见他一连串的问,笑道:“之前你不是说回去休息吗?怎么现在却有这许多疑问?你既想知,我偏不说,明天才告诉你,早安!”说着,格格一笑,走回自己的房间。 崔小韧见状,顿时哑然,心下又好笑又郁闷,只是这一路上他没少被她这样戏弄的了,当下也见怪不怪,只得无奈回房休息。 次日早上,两人一起用早点期间,慕容灵道:“小老头,你想不想去看看那个什么武林宴会?” 崔小韧见问,想起昨晚在听九江镋那帮人说什么“武林宴会”什么“盟主”之时,也甚感好奇,很想多了解了解,只是后来突然发现黑面汉子被杀,急于救人,才搁置不理,当下见慕容灵问起,便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俩没有邀请,却怎样去?难道我们偷偷跟着那个戴念祖,潜入宴会观看么?” 慕容灵扑哧一笑,道:“当然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我们是以九江镋的掌门人身份,堂堂正正的被邀请去的!”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八卦形的铁牌,续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崔小韧将铁牌拿过来看,却见这铁牌外形虽是八卦形,里面却不是阴阳太极图的图案,图案似是一条蛇,他再认真一看,似是一种武器,想到这里,顿然醒悟这图案正是四节镋这种奇门兵器,铁牌的后面印着“九节镋掌门”五个楷体大字,当下更无怀疑,道:“这是九节镋的掌门令牌?你怎么得来的?”他说到这里,想到慕容灵机灵爱闹的脾性,顿了一顿,续道:“难道……,昨晚你到九江镋闹事了?” 慕容灵格格一笑,道:“什么闹事,我不过是教训教训那个姓戴的罢了。哼,他名字叫念祖,却杀害自己的师父和同门,那是背师欺祖才对!不过,我听说宴会是在湖北武昌府的梁子岛举办。”说着,从昨天拿回来的包裹中,取出两套四节镋,道:“我俩扮作九江镋的人,由你来做掌门,你虽较那戴念祖年轻一些,模样却有几分相像,由你来乔装他,该不会让人起疑,而我就做你的师弟,这样就可以名副其实的参加这次宴会了。” 崔小韧赞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慕容灵点了点头,吃了一些早点,道:“你知道吗,那戴念祖多会狡辩,昨晚他回到九江镋,居然对一众子弟门徒说,他师父之所以驱逐他离开九江镋,是因为他师父要秘密传他九镋五式,授让他将来接继掌门之位,更说什么驱逐是假,秘密传受他武艺才是真的!这样颠倒是非,巧他想的出来!” “他还说,如今他师父遇难,自己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后来他演了一遍九镋五式,还当众演了一次他自创的一式,说什么这第六式如何如何强劲,加上他的二师兄、三师兄帮他说话,甚至说什么四师弟武功了得,他俩自愧不如均让位于他,如此一来,九江镋上下居然都信了他,让他举行掌门授命仪式。可是,就在他准备掌过掌门令牌之时,我就去将本来就不该属于他的令牌给抢了过来,嘻嘻!” 崔小韧道:“可是你不会九江镋术吧?即便你以拾尘宫的功夫打赢他们,估计他们也不服啊。何况,要是他们认的出你是拾尘宫的人,不怕有损拾尘宫的名声,给拾尘宫带来麻烦吗?” 慕容灵嘟起小嘴,不开心道:“说你是小老头,你还真像个老头啊,这江湖上的事,想干就干吧,那有这许多顾虑?何况我们这不正是帮九江镋铲除叛徒么?幸亏我们在树林中得知了他的恶行,要不然九江镋从此还不被奸人利用?” “至于九江镋术嘛,我是不会,可是那个戴念祖不是说了吗?能打得赢的便是掌门,他那九镋五式也不过是偷学的罢,这也不见的光明正大,我对他们说‘不是有人说能打得赢的便是掌门么’那姓戴的一听之后,知道我偷看了他杀害大师兄的经过,又惊又怒,他可不想我将他干过的坏事说出来呢,可是他不想我说,我偏要说,我这说了之后,九江镋还不乱成一锅粥?” “何况,我见过他用了两次九镋五式,虽然精粹是掌握不了,可也有模有样的学会了,我也当众依样画葫芦的演了一遍。我抢过令牌,本来许多人不服的,但我将戴念祖杀害师父和大师兄的事说出来,再这样演了一遍九镋五式,他们大多也就信了,居然没来抢我的令牌。” 她说到这里,续笑道:“只是,即使他们来抢,我当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夺去啦。正如那戴念祖最后还是不服气,想来夺我手上的令牌,他那九镋五式果然不错的,本来我也有点招架不住,可惜他自创的那一式,虽然表面看来极是威武,可实际却破绽百出,我便乘机一剑刺瞎了他双眼,他惊慌之下,却没命的逃了。”说着,不禁乐乐一笑。 崔小韧看她面上露出一阵得意的神色,心想她昨晚必定玩闹的很痛快了,难怪昨晚见她回来之时,一面开心的样子。 他正想着,但听慕容灵道:“其实他们许多人并不服我做这个掌门的,只是他们更不想被戴念祖威胁,见我来捣乱,反倒来个顺水人情、乐见其成罢了。” 崔小韧取笑道:“那个戴念祖是该教训教训他,只是九江镋的门徒是顺水人情,你却也顺手牵羊了。” 慕容灵笑道:“我这牵的羊啊,也就一时半刻的罢,待我俩参加了那个什么武林宴会后,就将这个令牌交回那个黑面倒霉鬼了。”崔小韧见说,心想她虽爱闹,却不失分寸,心下却自对她又爱慕几分。 当下,他俩用过早点后,去探望黑面汉子的伤势,据急救的医师说,幸好抢救及时,这黑面汉子的求生意志也非常强,当下已度过危险期,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慕容灵让医师待黑面汉子醒来后,告诉他陷害他的人,他俩已经帮他将其赶走了,掌门令牌也抢过来了。 探望黑面汉子后,接着两人打扮成九江镋师徒般的模样,慕容灵也自女扮男装,起程前往湖北武昌府的梁子岛。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武林宴会 他俩原本从东北方位的徐州利国城,直向东南福建走去,在到达安徽黄山城之时,与湖北武昌却也相离不远了,约莫半天的路程即可到达。这天申时,他俩已赶到武昌府。 接着,慕容灵带崔小韧向南转去,来到一个码头,码头中正有一些正义堂的弟子接引各方前来的武林人士。原来,梁子岛四面环水,地势优美,却是一处风景名胜。 他俩来到码头,码头中的接引弟子,笑容可掬的向他俩询问所谓何事,他俩出示令牌和告知参加宴会,接引子弟见他们这般年轻,却手持掌门令牌,微感迟疑,但还是客气一句:“两位这般年轻已是一派掌门,真乃少年英侠,两位这边请!” 说着,也引他俩与前面接引的武林中人同坐一船,来到船舱中,只见里面已坐着一位断了一条腿的老道士,他周边还有三位残疾人,他们正是之前在安徽黄山牌楼处见过的四人。崔慕二人上船后,船的舱位已满,船便驶往梁子岛。 崔慕二人坐下来与老道士等四人闲聊,从谈话中得知,原来这老道士道号玉虚子,是泰山派掌门,其他三人则是衡山、嵩山和南拳门派中的好手或掌门,他们四人都是已有十多年交情的老友。原来这次宴会,除了宴请掌门,还宴请了有不少江湖好汉。 不久,两人在接引子弟的带领下,来到了梁子岛的魁星楼。 魁星楼是梁子岛岛上的一坐风景楼塔,正义堂在塔外空旷处摆开数十围酒席,每席之上都有一个写有不同门派名称的牌子,用于安排哪些门派坐哪些坐位,崔小韧看见有少林、武当、崆峒和五岳等等,大部分都是名门大派。 其中,到来的武林人士纷纷由正义堂堂主独孤胜天亲自迎接款待,但见他年约五六十岁,一张国字面、关刀眉,满面豪气,与他一起款待众人的,还有一位凛然慈和的老婆婆,以及几位正义堂叔辈。从他们款待众江湖豪杰的交谈中,得知那老婆婆是独孤胜天的母亲,人们都尊称她为独孤老太,看的出大家对她和独孤胜天都颇是尊崇。 崔小韧和慕容灵来到之时也不例如,虽然他代表的只是江湖上的一个细小门派,独孤胜天也是热情接待。 崔小韧还在志海镖局之时,曾听秦笑峰说过这独孤胜天的一些事迹,这独孤胜天被秦笑峰赞为江湖第一豪杰,当下见他身为当今江湖上名声能与少林、武林相媲的一大门派的堂主,不但如秦笑峰口中所说的那样,一面豪气,更能如此谦逊待人,心下甚是赞赏。 到来的武林人士相互见面,自是少不了打照呼和攀谈一翻,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塔楼之下也逐渐闹嚷嚷的一遍。 良久,待酒席基本已入坐时,独孤胜天走上魁星楼的台阶,叫道:“承蒙大家赏脸,参加在下举办的这次邀宴,在下在这里再次谢过各位!”说着,向席中众人抱拳行礼。 众人见状,纷纷说他太客气,不用谢的,独孤胜天续道:“其实在下何德何能,请得大家在此一聚?这不过是承蒙先父积聚的一点声望,以及大家志同道合,知道眼前朝野的形势,即使在下不举办这次宴会,想来大家也会设法聚在一起,针对眼前形势讨论如何团结起来,对抗朝廷对我们的打压,在下不过是不想枉费了先父在生之时为武林同道所做的一点贡献,碰巧做了一次东道主罢了。” 众人见说,都静下来,不约而同的点头,有不少人或自言自语或对同桌轻道:“不错。”“我们门派正想如何连合各位同道共议大事呢,不想正义堂也有此意,听说他们联合了许多门派,我们当然不甘落后,这就前来啦!”“我和某某掌门等几个帮派正私下议论如何连合起来对抗朝廷呢。”“话虽如此,但还是独孤堂主有先见之明。”“还是像正义堂、独孤堂主这样有声望的门派、人物,才请的众江湖好汉聚在一起呢!” 有的则见他身为一派威震江湖的堂主,却没有自恃身份自称为“本堂主”,而是自谦为“在下”,而且说话、态度极是谦恭,不禁赞道:“独孤堂主太谦了!”“独孤堂主谦恭仁厚,正义堂又名震江湖,最该由独孤堂主举办这次会议的了。” 独孤胜天拍响手掌,向周边的弟子示意上菜,道:“大家远道而来,在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呼大家,不过好酒好肉还是有的,何况这是宴会,自然少不了吃喝,来来来,大家一边欣赏这湖光山色,一边品尝这里的地道特产孝感米酒、武昌鱼和螃蟹。自古‘武昌多秀色,湖山抱朗月’可见此地的山和水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再者,武昌武昌,以武而昌,我们这武林中人聚在这里再适合不过的了。” 他说到这里,正义堂酒席中坐着的一位老婆婆站了起来,对群豪笑道:“哎呀,这孩子倒像给大家做向导、做知客似的,呵呵,不过啊,他也是思前想后才以宴会的名义将大家请到这里的,他说以宴会的名义聚合众人在这风景名胜处论事,既可掩人耳目,又不会引起朝廷的关注。另外,武昌处于国地的中心地带,将宴会设在这里,乃可方便四方人士前来,为筹办这次会议,这孩子没少费心思的了。”这说话的老婆婆,正是独孤胜天的母亲独孤老太。 少林方丈道:“阿弥陀佛,独孤施主破费周待大家,并为大家设想周到,真是用心良苦。” 原来,独孤胜天知道少林、武当和恒山等门派都是吃斋的,并没有在酒席中安排特产米酒和鱼蟹,而是增加了一些香茶和特色小吃,比如黄陂豆丝、蔡甸藕汤和洪湖莲子等,可见他招待的相当细心。 少林方丈语音一落,崔小韧身边的一位左眼眉角处有颗大痣的剽形汉子,也跟着叫道:“独孤堂主如此费心和盛情款待,我们感激不尽!大家说是也不是?”说着,群豪都说是的,并都表示感激的很。 独孤胜天走回自己的坐位中,举起已浸满酒的酒杯,续道:“五形拳司徒掌门过誉了,大家都是江湖好汉,都不用客气,总之大家能参予这个宴会(聚在一起),就是在下的朋友。《论语》有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都举起杯与他对饮,独孤胜天续道:“言归正传,大家可知这魁星楼有一段故事?相传有一个才子刘满江,出身书香门弟,饱读诗书,文才过人,但在十八岁那年,在朝为官的外祖父被奸臣陷害,满门抄斩。可怜十八岁的刘满江,一下子栽进了人间地狱,和老母一起躲进一个寒窑里栖生。” 他顿了顿,续道:“相信在坐有不少都是当年参加我父亲五十大寿的寿宴中,被朝廷派兵加害之人,我父亲也在当年被杀,可惜恨于所能所限,作为孩儿的我,一直未能尽孝,报那杀父之仇!远的不说,相信各位也知朝廷如今抵制练武之人,就昨天早上,朝廷更颁发了禁武令,这朝廷下令禁武,岂不是同样要置我们练武的于死地?要将我们栽进人间地狱?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联手反抗朝廷,共商大事?” 独孤胜天语音一落,五形拳司徒掌门抢先叫道:“不错,朝廷实在欺人太甚了!我提议选举武林盟主,让大家团结起来,领导群雄一起对抗朝廷。”泰山派玉虚子道人也跟着叫道:“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只想杀上朝廷,要是有谁能让大家团结一致的,将那鸟皇帝和什么安武大都统沈起碎尸万断,我泰山派就听谁!” 原来,这玉虚子道人在当年沈起率领一众官兵袭击独孤正五十大寿的寿宴中,自己也不幸遇难,被砍断右腿,如今虽已过了十多年,可心中对朝廷的恨却是有增无减,而他认识的衡山、嵩山和南拳的好手、掌门,都是在那次寿宴中,同样被害之人,当时他们相互救助,得以逃离,逃离之后,却肝胆相照,结为好友,并立誓要与朝廷为敌。在会的众人之中,有不少也像他们这样,对朝廷极是愤恨。 一时间,酒席中有不少人都起哄、叫嚷起来:“这帮狗官害死了多少人,最该杀死!”“我赞成选举武林盟主!”纷纷表示赞成,更有的愤慨的想立即找几个官兵杀了,叫嚷的多是当年受害的人,或亲人被杀,或自己被伤至残疾,都对朝廷恨之入骨。 众人嘈杂间,但听少林方丈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朝廷是不该下令禁武,但是之前我们也做的太激了,杀害官兵摧毁衙门,并悬尸市集,使到普通百姓终日提心跳胆,这岂是我辈练武之士的所为?练武本来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可如此以武相斗,碰个你死我伤的,这不是有违练武的宗旨吗?” 他说的不大声,但内息充沛,却是人人都听的非常清晰。 少林方丈悟拂说罢,他身边的武当掌门无虚道人也道:“是啊,假若朝中有人来犯,我们团结起来自保自卫即可避免大动干戈,将伤害减到最小。” 但听五形拳司徒掌门叫道:“哼,什么自保自卫,和尚道士就知道拜神念佛,这世上哪有只有他人打我们,没有我们去打他人的道理?要是这样,一个国家只有任别人打,这个国家岂不是早就被灭亡了?我们能这么窝囊吗?” 群豪齐声叫道:“不能!”“绝对不能!”接着,有人叫道:“和尚道士就知道我们杀了几个官兵,怎么不想想矮子飞刀门、青城派等许多武林门派,不都先后被朝廷灭门了吗?如果我们再这样坐以待毙,还能有这样坐在一起喝酒的日子吗?” 这时一位胖矮子站起来身,叫道:“是啊,我师父就是被那些狗官杀的,那些狗官可是伤了我们多少人啊!我们是不得以才反抗!”这胖矮子虽站着说话,却也只较身边坐着的人,稍为高出一点而已。崔小韧发现,这人正是他在无相桥附近的矮子茶棚中遇到的湘渊飞刀门的“大师兄”,幸而崔小韧已经乔装为九江镋的人,并没有被他认出。 一时间,本来在少林、武当劝诫下静下来的人群,又再被湘渊飞刀门、青城派等被害的派门遗徒,激动气愤的叫嚷下,跟着群情汹涌的吵了起来。 “大家且少安无躁,我明白大家的心情,然而悟拂方丈大师和无虚道长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不能滥杀无辜,将无辜百姓牵连进来,但我们也不能群龙无首,即便朝中有人来犯,我们要团结自卫,亦需要有一个领导大家的人,因此在下认为选举盟主乃是当前迫切所需。对此,大家可有异议?”独孤胜天喝止众人。 他语声一落,随即众人叫道:“赞成!”“我最赞成推选盟主的决策!” 少林武当也默然点头。 独孤胜天见状,续叫道:“那好,至于谁能担当这盟主之位,就由大家一起商量、推选了……” 他还没说完,五形拳司徒掌门抢先叫道:“这盟主嘛,我看就不必再左选右选的了,我看独孤堂主就很好。眼下朝廷已经颁下禁武令,恐怕朝廷很快就会有所行动,选举这个盟主乃是当务之急,借此众人聚集宴会的机会,我推举独孤堂主为盟主!” 他语声一落,随后有人附和,叫道:“近月来,苏州府、镇江府一带的山寨,匀被正义堂接连收服,近日听闻正义堂更准备收服清河府、徐州府一带的山寨,如此一来,整个江苏都要像如今的安徽那样太平安宁了!想当初整个安徽和江苏境内的苏州、镇江的都是盗贼四起,那些盗贼更是为非作歹,做尽坏事,但凡百姓经过这些地区,无不提心吊胆,更有甚者接连遇害,如今得以太平安宁,这却是谁的功劳啊?” 五形拳司徒掌门跟着叫道:“是啊,嵩山掌门说的好!依照正义堂如此发展下去,说不定举国上下的大小山寨都被正义堂收服,举国上下再也没有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等的恶行发生,那运镖从商等的人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这正义堂可是如日中天,为江湖造福不浅呀!独孤堂主当真乃江湖第一豪杰!只有江湖上的第一豪杰,才可领导群雄,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语声一落,随后一片附和之声,纷纷推举独孤胜天为盟主。 “独孤堂主武功盖世,最适合当盟主的了!”“正义堂义薄云天,最该由正义堂领导我们对抗朝廷!”“我只服独孤堂主一人,谁再也不服了。” 渐渐的,群豪之中,居然有近一半人都赞成由独孤胜天任命盟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两面三刀 崔小韧心道:“原来这独孤堂主收复了这许多山寨,之前这些山寨无不让吴师父和秦叔叔极是为难,如今既被正义堂收复,看来志海镖局再也不用担心这些地区的运镖线路了,这些地区的百姓也能过上安定的日子,甚至大大方便全国的人……”想到这里,心下不禁对他极是钦佩。 他心下正自钦佩仰慕独孤胜天,顿觉他旁边的司徒掌门向他轻轻一推,皱眉轻声责道:“你不是听从独孤堂主号令的吗?怎么不声援独孤堂主?” 崔小韧正自愕然,慕容灵女扮男声轻道:“司徒掌门说的是,我的师兄刚接任掌门,一时之间还未适应过来,还请司徒掌门见谅。独孤堂主可是给了我俩极大的好处呀,不能不为独孤堂主做点什么!” 司徒掌门轻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慕容灵知道要骗出旁人的机密,须得先说些机密给他听,当下嘿嘿一声佞笑,续表现的很惊讶的轻道:“这师兄刚接任掌门,这事原只有我师兄和帮我师兄杀了那老匹夫师父的正义堂门人,一共两个人知道的,我也是师兄后来才告诉我的,怎么司徒掌门却知道独孤堂主给了我师兄好处的?难道这事却在江湖上泄露啦?” 司徒掌门轻笑一声,道:“你俩不用怕!这是堂主事先已经安排好坐位,我们这一桌上的所有掌门呀,都是受他老人家大恩才当上掌门的!还有那些泰山派玉虚子道人、矮子飞刀门和青城派等许多人,都是堂主事先安排和加以利用的,目的就是想通过群豪推举,尽量在这宴会中,让他老人家做到盟主。嘿,这些机密,也只有与堂主较为亲密的人才知道的,你这些无名小卒不知道,也不足为怪的了。”说着,一面自傲轻蔑的样子。 慕容灵暗中轻轻一推崔小韧,示意他也说几句,崔小韧听她之前和司徒掌门的对话,也猜度到是怎么一回事,心下甚是惊疑、诧异,心道:“这独孤胜天,原来表面豪气谦恭,甚至为了百姓生活的安宁,收复许多山寨,表面如此行侠仗义、大义凛然,暗地里却是一个两面三刀的阴险之人?” 他心中疑惑,心想不妨顺地试探出这司徒掌门的话,于是反应过来,会意跟着众人声援几句,接着也嘿嘿的一声佞笑,对司徒掌门轻道:“堂主派人帮我杀了那老匹夫,传我九镋五式,让我坐上九江镋的掌门,司徒掌门这般卖力为堂主声援,想来堂主必定也给了你不少好处吧?不知能否告知小弟,让小弟也馋馋嘴?” 司徒掌门见他身为一派掌门,却在自己面前自称“小弟”,显然自甘在自己之下,并给自己戴上一顶高高的帽子,更自傲然一笑,道:“说你听也不妨,反正你和我也一般遭遇,今后必须听从他老人家的号令,只是今后你有我照着,那可是顺当许多了!” 他顿了顿,续道:“五形拳‘铁拳镇八方’想来你们都听说过的吧?那便是上一任的五形拳掌门,也是我的师兄。一日堂主亲自找到我,让我服下他的逍遥丸,答应帮我杀了师兄,夺得五形拳的掌门,条件是我和五形拳今后必须听从他老人家的号令,我见此事总的来说,对我而言并不吃亏,甚至还有利可图,我便答应他们,并乘机再向他要了一些金银财宝,没想他果真答应,还送了好几个美女给我做妾呢!”说着,又露出一面贪财恋色的样子。 慕容灵看着他那个样子,心下就感到讨厌,恨不得立即刺他一剑。 崔小韧知道这逍遥丸,正是之前自己所服下的毒药,也是之前那大屯寨寨主雷厉主用来制服凌世忠的药丸,如此想来这司徒掌门口中虽说是独孤胜天让他服下逍遥丸,实际却是逼他服下的,同时心想那戴念祖肯定也是被逼服下这药,在威逼利诱之下,不得不听从这独孤胜天的号令了。 同时,他还想起之前曾在志海镖局,听秦笑峰提起五形拳“铁拳镇八方”的事,当下奇道:“听闻‘铁拳镇八方’是在一次运镖中被害的……难道这事却也与这独孤堂主相关?” 司徒掌门点了点头,在崔小韧耳边道:“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那便是我设计让他帮一镖局运镖,运镖途中独孤堂主派了他的得意助手雷厉正将其杀害,如此便没人猜疑是我害了他!” 崔小韧见说,心下却自对这件事有这样的内情,感到甚是惊讶,更印证心中对独孤胜天的疑惑与惊异,感到这独孤胜天果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宴会中,在一遍赞同声中,独孤胜天哈哈一笑,道:“多谢大家对在下的赞赏,自然,在下为报杀父之仇,要是区区在下能当上这个盟主,必定杀上朝廷,杀死那个昏君和安武大都统沈起。只是在下何德何能领导群雄担当这盟主一职?”他说罢,向群豪望去,但见没人阻止他当盟主,反而更多人推举他,有的甚至说“独孤堂主没有这个能力,普天之下就再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了!” 他见状,便续道:“然而……”他正想继续说下去,忽见慕容灵站起身来,抢先叫道:“独孤堂主太谦了,近年来正义堂名声大噪,许多山寨都被收服了,在当今江湖上,能与独孤堂主的降龙霸刀、天罡寒心决一决高低的恐怕没有几个了,由独孤堂主接任盟主之位可以说是上佳人选啊。” 独孤胜天见说,虽不喜她打断自己的说话,但见她附和推举自己,也是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道:“这位尊兄高姓大名?”他语声一落,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慕容灵身上。 慕容灵续叫道:“我只是江湖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而已,这高姓大名如何说的起?可是,要说到门派在江湖中的名声,还有少林武当,甚至拾尘宫,如果论到武,也还有少林方丈、武当无虚道长等掌门人,可以一决雌雄的,再说,这里在坐的江湖好汉虽多,却还不是全部,要是没有参加这个宴会的武林中人,都知道可以争做这个盟主,说不定一些隐世高手就会出现了。要是独孤堂主就这样做了盟主,却如何让人信服?” 她一言刚落,少林方丈朗声叫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选举这个盟主不宜太过草率了事,还得公告天下,选举仁者居之。”少林方丈语声一落,武当无虚道长、恒山静脉师太等一众人,随即又一阵附和之声,纷纷说此事重大,具体还需从长计议,有的甚至就推举少林方丈悟拂为盟主。 那司徒掌门见状,却责慕容灵骂道:“你这臭小子干嘛在这里捣乱!你不是听从独孤堂主号令的吗?难道你不要命了!”说着,却对崔小韧道:“你身为掌门,怎么不好好管管你的师兄弟!”崔小韧点头陪笑,慕容灵坐下来也陪笑道:“不是的,我也是极之盼望他老人家当上这个盟主的,只是这个盟主还须当的名正言顺,这样才可让江湖众人心服口服嘛……”司徒掌门冷哼一声,道:“要是独孤堂主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说罢,却自不再理会他俩。 当下,宴会群豪中,也偶尔有人叫道:“不错,这个武林盟主要让人信服,练武之人,当然以武功最高强之人选为盟主,具体还得举办个盟主之争。”泰山派玉虚子道人却叫道:“要是有谁杀的了沈起,谁就做这个盟主!”如此一来,在场之中形成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是推举独孤胜天为盟主,一种是还要谨慎考虑。 独孤胜天见状,顿然语塞。 原来他原本只是想谦厚几句,然后准备说“然而大家盛情推举,在下便却之不恭,暂当这盟主之位,如大家觉得不适合时,大家再行推选。”以此答应的,不料当下杀出一个程咬金,慕容灵的一翻说话,引得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等一众人的反对,后来又有一些门派说出不同方案,不禁让他心下好不郁闷、气恼,并左右为难。 当下,他为保持谦和,只得附和叫道:“承蒙大家厚爱,在下在此充心谢过大家!只是这位小兄弟、少林方丈和大家说的都不错,要让众人都心服口服,是该举办武林盟主选举大会,不若三个月后,再选个地方,凡是一派掌门者参加这个武林大会,都能参与竞选这个盟主,在这三个月内,大家相互告知武林同道,让江湖中的所有门派都来参加这次盛举,如此大家可有异议?” 他悉心安排的人,本来就听从他的号令,如今见他说要举办武林盟主选举大会,也就附和赞成,而之前反对及说太仓促的人,也被他退而求次的说中下怀。原来,他们在参加这次宴会之前,已经知道这次宴会,就是为让江湖同道一起协定、筹办武林盟主选举大会的,他们也是为此而来的,因而众人纷纷一致同意这个方案。 当下他们一边吃喝,一边协定和商议筹办这次武林大会的细节。 宴会过后,崔慕二人便离开梁子岛,赶回黄山城,给那九江镋的大师兄,交还九江镋掌门令牌。 路上,崔慕二人又聊了起来。 当下,崔小韧叹道:“在还没有举办这个武林宴会之前,仅是传闻武林将要举办武林盟主之争,像九江镋、五形拳等的门派,就已经为争夺掌门而暗中争斗了,如今既已在武林宴会说明未来三个月后,将举办武林大会,竞选武林盟主,这些武林门派只怕将会争斗的更加激烈了,可不知又有多少人为了争夺掌门和这个盟主,而枉送性命!” 慕容灵点了点头,道:“本来我就觉得奇怪,昨晚还只是传闻武林将要举办武林盟主之争,这些门派就不惜欺师灭祖,这不是太有点不合情理了?而且想那戴念祖就算学会了九镋五式,也不是他师父的对手吧?他的二师兄、三师兄明显不敢正面与他合谋杀害师父,如此仅凭他一人之力,能敌过他师父吗?因此我怀疑在那戴念祖的背后,似乎有人和他合作或操纵他。” 崔小韧也点了点头,想起那司徒掌门的言谈,不禁再次叹道:“嗯,是啊,真不敢相信那独孤堂主表面这么正派豪迈,背地里却是一个阴险之人!为了能夺取这个盟主之位,居然背地里暗使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 慕容灵轻哼一声,道:“哼,什么独孤胜天、独孤堂主的,我说他是假面鬼就他输地!” 崔小韧微笑点头赞道:“幸亏灵姑娘机警,仅从那司徒掌门的一个责问中,就已经猜度并引出对方说出怎么一回事,要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慕容灵见他称赞自己,却冲他吐吐小舌,笑道:“你为套问出那司徒掌门的话,先给他戴了老大一顶高帽,如今也给我戴高帽子,是不是也想套我话啦?” 崔小韧见她取笑自己,不禁尴尬一笑。 慕容灵说着,续笑道:“虽说如今正义堂名声大振,能与少林、武当齐名,但在会之中,居然有近一半的人,都声援、推举他为盟主,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而且那司徒掌门、嵩山掌门等人,一个劲的给那就他输地拍马屁,就像早已准备练习好如何说的一般!总让人感到有点人为的迹象,何况本来我已疑心这戴念祖的掌门之位来历不明,因此后来我见那司徒掌门责斥你,话中似有玄机,我便承机套出他的话而已,其实我想,这武林宴会举办的日子也太凑巧了,为何正好在皇上颁下禁武令的第二天举办?这就似早已设定好时间一般。须知在江湖中,要筹办这样的武林宴会,起码要有十多天的准备时间。我怀疑这禁武令,说不定与那就他输地也有点关系!” 崔小韧惊诧道:“不会吧……难不成,他还能让当今皇上也听从他的号令?”想到这里,不禁感到甚是惊人。 慕容灵低声轻声笑道:“皇上有没有听从他的号令,我可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眼下有两个人正在听他的号令办事。”她说着,却见崔小韧一面愕然的样子,续笑道:“你练听风辨位的功夫已经约莫有一个月了,现在就来考考你,你使用听风辨位,感应一下周边有可异样。” 崔小韧见说,心下又是一阵愕然,但知她所言必有作用之处,于是依言照办,骑着马静心留意周边环境的动静,突然他听到背后似乎有人以轻功跟踪他俩。 他心下惊讶,向慕容灵示意轻道:“原来有人跟踪我们,他们是正义堂的人?” 慕容灵点头轻道:“我之前在会中那样阻止那个就他输地,让他不能通过群豪推举而成为盟主,必定记恨在心。想来他正应酬各位武林同道,无暇对付我俩,便派弟子留意和跟踪我们。不过,他也太看小我小灵女了,从这二人的轻身功夫看来,这二人都不是什么上乘好手,该不是我俩的对手,我们直接将他俩杀了即可。” 崔小韧急道:“不可!他二人都是无辜的,都只是听从那独孤堂主的命令而已,我俩甩脱他们不就可以了?” 慕容灵嘟起小嘴道:“杀了他们不干脆利落的多么……”崔小韧柔声道:“可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这人命关天……” 慕容灵不等他说完,轻哼一声,道:“哼,偏不依你!”说着,转过一个弯,乘那两名追踪的正义堂弟子不备,慕容灵突的飞身过去,几个起落已将那二人放倒,紧接着跃回马匹,嘻嘻一笑。 崔小韧急道:“你……”说着,却不想责她,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一面难过。 却听慕容灵冲他叫道:“你放心,我只是点了他们的穴,让他们跟踪不到我俩而已!” 崔小韧见说,不禁冲她一笑,点头赞道:“我就知道灵姑娘就像仙女一般,自有一颗善心,可不是那样随便杀人的人!” 慕容灵面上一红,冲他轻吐小舌,道:“有善心的是你,要是平时的我,早就将他俩杀了,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而已……”说着,顿觉这话不妥,面上又是一红,别过头去。 崔小韧见说,却是心中一甜,两人渐渐陷入腼腆尴尬之状…… 这天深夜,崔慕二人赶回黄山城,那九江镋的大师兄已经转醒,崔慕二人将九江镋的掌门令牌交还他,并对他说明事情的真相,叮嘱他小心,然后二人再在黄山客栈休息一晚,次日继续前往福建,探望慕容灵的爹赵子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寺庙激战 不一日,崔慕二人终于进入福建境内的邵武城,慕容灵再一路打听南安县所在,直前往至南安县。 这天中午,两人来到南安县,路经一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楼,招牌上写着“酒香楼”三个金漆大字,崔小韧走在路上,果然闻到一阵酒香从酒楼传了出来,心下不禁寻思:“这酒楼还真名副其实!”当下对慕容灵道:“灵姑娘,我俩赶了半天的路,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这酒楼好像不错,不若我俩在此用膳,及再打听打听你爹的下落?” 慕容灵冲他一个鬼脸,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酒的香味了,却被这酒楼吸引啦?好吧,既然你喜欢,我就陪你一起进去。”于是两人走入酒楼,选了一张空桌坐下。 崔小韧看见墙角堆放着许多竹叶青酒埕,于是在向店家要来饭菜的同时,顺地再要了一饯竹叶青。 店家很快就将酒递了过来,崔小韧尝试喝了一口,意外的颇感香醇,赞道:“以往在家中曾和爹娘品尝过这酒,那时他俩一个劲的赞这酒香醇,说什么入口留香的,那时我好奇也要了一点尝试,结果只感到辛辣欲吐,可现在再品尝这酒,却不知怎的,就不觉很辣了,反而自有一股醇香,以及一股独特的汾酒芳香,我离家以来,也曾试过其他酒,不过要数这酒的香味最佳了。” 慕容灵笑道:“臭美啦,你才多大年纪?这就学人品酒、扮酷了!” 不久,店伴递来饭菜,道:“客官,你们要的菜来了,请慢用。”慕容灵道:“借问店家,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小林寺?可知怎样走?” 店伴笑道:“你们算是问对人了,这小林寺偏僻的很,很少有人前去上香的,我也是住在那附近的村子才知道的。这小林寺就在前面小路右转弯,再一直向西走,然后穿过一个小竹林就可以看见了。说起这小林寺,可大有来头了,他可是原来的南少林!” 崔小韧奇道:“南少林?” 店伴点头道:“是啊,只是在二十多年前的战乱中,这南少林寺已经被朝廷遣兵焚毁,里面的和尚、僧人大多都死了,哎,那侥幸逃生的僧人,就选择了这个偏僻的地方建了这个小寺庙,改名为‘小林寺’。也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打听这个去处。” 崔小韧对慕容灵道:“那你爹会不会在那次战乱中遇险……” 慕容灵摇头道:“不会,听我娘说,我爹是十多年前才出家的,所以并不在那次战乱之中。我爹就是因这小林寺偏僻难找,才选了这个地方出家的。”当下却向店伴问:“店家的,你说刚才也有人打听小林寺的下落?” 店伴点头道:“是啊,不过都是粗眉宽肩的大汉,他们都拿刀拿枪的,我看呀,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像你们这样的小情侣小夫妻……” 慕容灵见说,却自又羞又怒抢道:“臭店家,你胡说什么……”她接着想说“我和他不是情侣、夫妻”,但话到口边,面上一红,却又吞了回去。 那店伴见状,突觉失言,向慕容灵陪笑道歉离开。 崔小韧也顿觉尴尬,只是想想店伴的话,也感到有异,对慕容灵道:“这寺庙既在偏僻之处,却有这许多拿刀拿枪的大汉,你爹会不会有危险……,不若我俩赶快前去小林寺?” 慕容灵点头答应一声,迅速结账离开酒楼。 当下,两条人影骑着马,追风逐电般往南安县偏西方位的小林寺飞奔。 一路上,崔小韧看见路上有许多新鲜的马蹄脚印,偶尔发现的马粪也是软的,心想不久前果然有一帮人向着这个方面前去,当下见慕容灵有点急乱,心想她也必然知道这点,因而心中更加焦虑了,于是安慰她道:“从这一路上的痕迹看来,那店家说的不假,只是他们也是不久之前才赶去的,想来我们会赶得上的!何况,赵二伯既是修佛之人,想来佛祖必定会保佑他,灵姑娘不用那么担心。” 慕容灵“嗯”的一声,轻轻点头,冲他微微一笑,但还是加紧策马赶路。崔小韧见状,稍感释然,但还是放心不下,尽管他所骑的马不如慕容灵的白马骏健,但还是尽量紧跟其后,恐防不测。 他俩按照酒香楼店伴讲述的路向骑去,良久穿过一个小竹林,果然看见一间小寺庙,寺庙横匾刻着“小林寺”三个大字,门前有十多匹马,他俩赶到庙外,已听见里面隐隐传出兵刃打斗之声。观此情境,慕容灵那还迟疑,跃开白马,一招“一鹤冲天”直冲入寺庙。 寺庙里面已经杀得七零八落,地下已有不少死尸。这时一众蒙面黑衣大汉,以泰山压卵之势,围攻着庙内剩下的四名僧人。 这四名僧人之中,三名僧人保护着中间坐在禅坛蒲团上的一位老僧,这位老僧身穿一件已旧至退色的袈裟,他正在闭目诵经,寺庙内杀声四起,他却似乎完全不觉,手握佛珠安然坐禅。另外三名僧人,身穿的僧衣已占满血迹,显然已经经过一番激战,当下三人与十多位黑衣人对待,形势岌岌可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在众黑衣大汉中冲出两条人影,杀出一条血路,当先跃出一名妙龄姑娘,激动的叫喊:“爹……,女儿来迟了!”这人正是慕容灵,随后的便是崔小韧。 那三名正在打斗的僧人中,一位长须已微见花白的中年僧人,愕然望向慕容灵,暗讨:“小灵女?她怎么来了?”这名僧人正是慕容灵的爹,赵子云。 原来他虽十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可在他离开时,依然记得女儿两、三岁时的模样,如今慕容灵虽已长大,模样轮廓却与两、三岁时变化不大,“小灵女”这个称呼,还是他在慕容灵婴儿的时候先叫的,后来周边的人听惯了,也这样称呼她,而逐渐传入江湖。而赵子云离开她母女之后,尽管日夜修禅参佛,却历历不忘自己的妻女,每当夜深人静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想起她俩,如今突然见面,不过是思忆中的模样已长大了,当初天真可爱的面孔,如今出落为一个娇妙灵俏的模样。 当下,父女相聚,他心中自然惊喜交集、欢喜异常,但强敌当前,却又另有一番担心,于是在激斗中,叫道:“小灵女,是你吗?不要理我,你赶快离开!” 慕容灵对自己的爹的模样倒是已记不清了,她冲进寺庙之时,其实并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的爹,只是她看见寺里有不少尸骸,其中大部分都是僧人,担心她爹的安危,情急之下便叫出来,如今她见这位长须发白的中年僧人应答自己,言语之间对自己甚是关切,虽然江湖中的人都叫她为“小灵女”,可这僧人叫喊的声音,不知何以隐约间感到异常亲切、熟悉,让她久违的父女之情,油然而起,心想这僧人准是自己的爹了。 她知道自己的爹并没有被杀死,稍感安心,但见他身上染满鲜血,却又甚是悬念,幸好见他运掌如风,掌风之间吹出阵阵暖和气息,想来没有重伤,同时见他内功极是深厚,出拳也是变幻不定,果如娘亲所说,他仍是江湖上罕有的高手,这套内力与拳法也足以证明他果然是自己的爹,心中便再放心一层。 只是赵子云好像还是头一次使用这套拳法一般,拳掌之间似乎有点生硬,当下正与一名黑衣人奋战。这名黑衣人更是了得,虽黑衣人也是使的一双肉掌,却虎虎生风,一身浑厚无比的寒气,将二人紧紧的笼罩在他的掌法之内,即便慕容灵与他相隔一丈来远,依然感到从他身上发出的寒气。要不是赵子云有浑厚内功相抵,还真近不到这黑衣人的身边,更别说与他过招了。 尽管如此,赵子云当下也处于下风,再也支撑不了多久,而被黑衣人斩杀。 慕容灵见自己的爹正在奋战,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心下激动,喝道:“穿黑衣的,你们是哪些帮派的人,我爹与你们无怨无仇,寺内的僧人向来与世无争,却为何要杀我爹和这许多僧人?”他从对方的武功中发现,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上乘好手,但每人的武功路数都不相同,有的用刀、有的用剑,即使是同样用剑的,但所用的剑术显然不同。 这众黑衣像疯了一般,只顾猛砍恶杀,无一答应慕容灵。 只听其中一位僧人叫道:“他们冲进来就下杀手,从未说过一句话。” 突然,慕容灵看见一人的双眼和眉毛有点面熟,这人左边眉毛的右上角有点大痣,似乎早前曾见过,追想之下,忽然醒悟:“这不是在武林宴会中见过的五形拳司徒掌门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当下叫道:“五形拳司徒掌门,你好啊,你身为堂堂一派掌门,居然到寺庙来滥杀无辜!” 那人见说,愕然“哼”的一声,道:“死丫头,即然被你认出来,就让你跟你爹死在这里!”说着,一招螳螂拳“螳螂捕蝉”向她攻去。 当下,寺庙内的黑衣人还有九人之多,他们的武功都不弱,似乎都是一派掌门或门派之中的好手,而崔小韧、慕容灵加上正在打斗的三名僧人,都只有五人。不过,崔小韧与慕容灵两人都有一身的拾尘宫绝学,另外的两名僧人也是少林好手,他俩得到崔慕二人的帮手,以一敌二的抵挡来敌却自不难,渐渐打成平手。 只是正在与赵子云对打的黑衣人,他一身浑厚无比的寒气,似乎能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砍尽杀绝,幸好赵子云的功力也相当了得,其生硬的打出来的掌法,也极是如幻似影,勉强还能抵挡的了,只是已渐处下风,情况岌岌可危,反而不如崔小韧、慕容灵和另外的两名僧人以一敌二。 混战中,但听慕容灵对另外两名僧人叫道:“两位师父,烦劳你俩守紧门户再挡住这两个黑衣人,我帮小老头杀退敌人再来!”两名僧人见说,会意点了点头,慕容灵以灵迤身法跃到崔小韧身边。追杀慕容灵的两名黑衣人欲阻止她,可两名僧人已挡了过去。 慕容灵对崔小韧道:“我俩先合力尽快杀退左边这个!”崔小韧见说,虽不明她有何用意,却相信她的言行点子总不会错,于是也点了点头,一起以飞掣剑术砍杀左边那名黑衣人,而对右边那名黑衣人的攻击,则以灵迤身法避开。 本来飞掣剑术并不适宜多人共同对付同一对手,只因剑法越使到后来,剑招越密,剑刃所伤的范围也越广,要是多人共同对付同一对手,倒会容易误伤同伴,但是崔小韧和慕容灵长久在黑夜树林中练习听风辨位的功夫,颇此配合默契,对对方的招式特点甚是熟悉,并能互相信任,如此一来,反而能将飞掣剑术发挥出双倍威力。当年慕容燕和颜如月得以“飞灵双凤”响彻武林,也正因如此。 当下,左边那名黑衣人不过十数合,就已被崔小韧和慕容灵合力将其杀死,接着再用数合,他俩也一起将原先右边那名黑衣人杀了。慕容灵叫道:“我俩再尽快帮两位僧师逐一杀退这余下的六名黑衣人,然后合力帮我爹!” 崔小韧喜道:“原来你是想合力逐一将他们击败!”心下却道:“寺庙中的情况已这般危急,她却能临危不乱,当真难得……而之前我还为她担心,看来是多余的了……” 慕容灵笑道:“这是我娘亲教我的,群战之术就该妙用孙子兵法……”说着,与崔小韧一起挑了一位黑衣人,合力又将其击败。两名僧人也相当配合,他俩只守不攻的紧守门户,一时之间倒也能处于不败之地,就在这坚守之间,崔小韧和慕容灵正好逐一将黑衣人杀退。原本一众黑衣人的人数更多,更能以人多取胜,如此一来,反而被崔小韧和慕容灵占了人多的便宜了。 原来,慕容灵眼见赵子云情况危急,可他正与那黑衣人浑身真气的比拼,自己根本无从插手相助,而自己又被其他黑衣人拦阻,即使想插手,也会被其他黑衣人阻挠、追击,便想先除去其他黑衣人。同时,她也知道再与这众黑衣人僵持多一会,就危险一分,时间久了,只怕她爹再也支持不了,于是在与那司徒掌门拆招之时,已在筹谋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与赵子云对打的黑衣人,眼见情况不妙,叫道:“哼,子云,你居然未死,躲在这里修禅念佛了!你躲在这里这么久,还以为你将渺渺幻影拳练的不知有多纯熟,甚至想出什么绝妙招式了,不想你却放着这么好的武功不练,这可不枉费了这门天下绝学吗!你看你将这门绝世掌法,使的这般难看,虽功力较你哥哥时有所增益,掌法却只发挥四五成威力,当真是暴殄天物!如此看来,之前我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了!要是你现在赶快交出你哥哥留下的《渺渺幻影拳》秘笈,还可绕你们不死!” 赵子云道:“你果然是胜天啊……嘿,以前你处心积虑的加害我哥哥和嫂嫂,还害我连累了婉君,捏造事实,让我这一辈子不能与家人团聚,不说这秘笈我为防万一,早在练成之时,就已烧了,就是现在还在,我死也不会交给你!倒是你,你什么时候偷学了少林的绝学达摩易筋掌!由此看来,这些年来你更是变本加厉,做尽坏事了!” 黑衣人叫道:“既如此,你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放镖!”其他四名还没有被崔慕二人合力杀死的黑衣人,听见号令,齐叫“是!”语声一落,登时数十杖飞镖一起向崔小韧、慕容灵和赵子云等僧人刺去。 如此一来,寺庙内尽是飞镖,敌方杀机比刚才更甚几分,崔小韧和慕容灵有灵迤身法闪避,这两个多月来又在夜间苦力听风辨位的功夫,即便在黑夜也能闪躲,何况日间?赵子云与那黑衣人自有一身浑身真气保护,其飞射过来的飞镖,却进不到他俩三尺之内!倒是另外两名僧人,既要闪避,又要赤手空拳的保护寺中坐在禅坛蒲团上的老僧,已渐显手忙脚乱,不久就已被飞镖刺中,虽没有刺中要害,却也毒发身亡,显然这飞镖之上带有毒药。 只是这是混战,发射飞镖之人,就连同伙也一起伤了,四名发射飞镖的黑衣人也逐一倒下。原来,他们非到万不得已,也不愿出此下策。 当下,喝令放镖的黑衣人,眼见自己带来的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自己,却自叫道:“真是一班没用的废柴!就连两个毛头小子也杀不了。嘿,你们别得意忘形,就凭我一个人,也能将你们全部杀光!”说着,身法一变,突的甩开赵子云,一掌向坐在禅坛蒲团上的老僧打来,叫道:“就从你这老僧开始吧!” 赵子云见状,紧急追了过去,惊叫:“悟空禅师小心……”但见黑衣人突的回身左手一挥,数杖飞刀挥出,让赵子云追不过来,崔小韧眼见他发射飞刀的手法,与大屯寨的小西子一般,心下惊叫:“湘渊飞刀?怎么这黑衣人不是矮子,也会湘渊飞刀门的飞刀绝技?” 与此同时,慕容灵为帮他爹保护悟空禅师,举剑向黑衣人刺去,但见黑衣人不挡不避,赤手向她长剑抓来,慕容灵顿觉寒气逼人,一股浑厚的寒气内息几乎将她压的透不过气,她心中惊恐,急忙本能的回避,可还是被黑衣人爪断长剑,紧接着右肩被他一掌打落,当即向后直退,直撞在墙上,吐出鲜血。 崔小韧、赵子云见状,悲痛惊叫:“灵姑娘!”“小灵女!” 崔小韧与慕容灵距离较近,紧急上前扶起她,叫问:“灵姑娘,你怎样?”但见她已昏迷过去,却不能答话了。崔小韧感到她似乎已经死了,心中不知何以,顿然感到极是难过,泪水夺框而出。 那黑衣人却不理会这许多,他打倒慕容灵,紧接着一掌向悟空禅师头顶爪落。当下,崔小韧扶住慕容灵,赵子云虽急忙冲来救援,却相距较远,再也没人能保护悟空禅师了,但见悟空禅师嘴边微微一笑,轻道:“阿弥陀佛……”任由黑衣人爪落,似乎早就有被死的觉悟。 黑衣人一手向悟空禅师头顶爪落,却顿觉一股举世无比的柔和罡气反弹过来,将他弹出数丈之远! 这黑衣人的一身浑厚内息已少有人能与之匹敌,他自信当今武林,没人能以内力将他反弹开来,因而倒在地上,十分惊愕的向悟空回望。但见悟空禅师又老又瘦,这用“皮包骨”来形容他就最贴切不过了,要是没有这一身皮肤包裹着,他就活像一具骷髅,可这具似乎稍起一点风都能将其吹倒的“骷髅”,当下却将黑衣人反弹开来。 黑衣人倒在地上,不禁心道:“之前看这寺庙内的僧人都不顾性命的保护他,他不是不会武功吗?难道这老僧还是一个隐身江湖的绝世高人?” 原来,这黑衣人自知赵子云不是他的对手,但就这样杀了赵子云,却得不到他想要的《渺渺幻影拳》秘笈,于是见两名少林僧被飞镖击毙无人保护时,就想先捉住这老僧,甚至慕容灵,然后威逼赵子云交出《渺渺幻影拳》秘笈,或将这门拳法传授给他,不料却有此一遭。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得道高僧 赵子云见状,急忙跃到悟空禅师身边,但见他依然神闲气定,并不似有受伤的迹象,不禁慰问道:“悟空主持,你可有受伤了?”悟空禅师慢慢张开眼来,淡然轻道:“之前我不是劝过你们不要保护我吗?《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人身之躯,亦乃一个臭皮囊罢了,即便我为这位施主所杀,亦有何妨?既如此,普难你又何需为我担心?” 赵子云知道悟空是得道高僧,他说的话,在旁人听来自是让人费解、咋舌,但他知道悟空说的乃是像如来割肉喂鹰般的大无畏精神,当下知道他安然无恙,欣然道:“是,师父!”说着,却奇怪他从来没有学过武,也没有练过什么内功心法,何以能将自己也敌不过的黑衣人反弹?于是斗然道:“恕弟子冒犯,请让弟子为你把把脉。” 悟空不语,微笑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没所谓,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赵子云把他手脉,发觉他果然没有受伤,可也一丝的真气内息都没有,如此一来却自大惑不解。 突然,他见悟空禅师额头泛起一丝圣光,顿然醒悟过来,不禁哈哈一笑,站起身对那被弹开来的黑衣人笑道:“悟空主持自小就拜入佛门,虽从没有学过武,修练过任何内功心法,却参禅修佛已有一百多年,如今也不知有多少岁数了,当真乃得道高僧、超脱凡尘,因而自有一身罡气护体!胜天你害人不成却累己,当真恶有恶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我劝你还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吧!” 原来,人体有所谓“精气神”一说,精、气、神也是人体生命活动的根本。其中,精是指人的精力,气则是气息内功,神却是精神、意志。修练精力之人,会力大无穷,成为人们所说的“大力士”;修练气息之人,则会在人的体内产生气息内功,这也正是武林中人修练的内容;修练神志之人,却会不自觉的产生罡气护体,并向漫漫修仙之路前往。 一般来说,练气息比练精力困难,练神志更比练气息困难,因此常人皆练精力,武林中人则练气息,修佛参禅之人却练神志。因而尽管这悟空禅师虽没有修练气息内功,可一直以来都不自觉的在修练神志,并且他已参透佛理,已逐渐成为修仙之人,而这神志的力量在气息内功之上,因而尽管这黑衣人的气息内功极是深厚,仍然不敌悟空禅师的罡气护体。 当下,黑衣人勉强站起身来,叫道:“你少骗人了!哼,难怪你诈称已死,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原来却是跟着绝世高人隐居在此学练武艺。嘿,只可惜我见你也没有学到什么绝世武艺啊,难不成你对我还留有一手,准备重出江湖再来与我分个高低?只是我说这位老僧主持,你眼见寺中僧侣被杀,不但不帮手救助,更毫不动容,你这不是太狠心了吗!还亏你身为僧人和寺庙中的主持呢!” 赵子云知道他是用言语试探和挑拨,当下朗然道:“胜天你大可放心,如今我已是出家之人,出家人不打诳言!悟空主持确实未曾修习过任何武学,他不是不想救,而是无能为力!我自出家以来,也从没再修练过武学,要不然这套掌法也不会如此生疏,更没有想过重出江湖!” 悟空禅师见说,微微一笑,道:“普难,你说的不对,不是我无能为力而不救,而是我实在感到没有什么可救的。”说着,转头对黑衣人道:“请问这位施主,什么是僧人?什么是主持?难道我们还该执着于僧人、主持、救苦救难、普度众生这些名相戏论,以及各种知识见解吗,如此不是令修学者心中产生虚妄念头,有碍见道?修佛之人,邪见固然不可有,正见亦不可有。既如此,我们何必在意这一切的名相呢?” 黑衣人见说,却冷哼一声,喝道:“一派胡言,妖言惑众!我还道这老僧是什么绝世高人,原来却是一个疯僧!哼,要这样说,遇敌入侵,却毫不反抗,还自有一翻论理支持,岂不愚蠢至极?要是一个民族人人都这样,这个民族岂不任人宰割、自取灭亡?你们在这里疯,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疯!”说着,勉强站起,向外跃出,跃上一匹黑马,驱驰离开。 原来,这黑衣人自知自己已身受重伤,而自己带来的人全都死了,以自己眼下身受内伤的情况,不可能敌过赵子云。此外,他虽感到悟空所说的乃是疯言疯言,却也相信这悟空不曾修练过武功,更不是什么武林中的绝世高人,而他与赵子云对打期间,确实知道赵子云的功力和武功不如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于是放心离开。 悟空禅师却自微微一笑,似乎也不想、不愿与之辩驳,似乎在说:“没所谓,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赵子云知道这种佛家所说的大智慧、大无畏的精神,尤其到达悟空这般境界的得道高僧,一时之间确实难以让人理解。 赵子云见黑衣人已经离开,紧急走到慕容灵身边,给她把脉,了解伤势,然后让崔小韧扶她坐起,赵子云也坐到慕容灵背后,双手抵在她后背,以内功为她疗伤。 良久,慕容灵虚白的面色渐渐泛起一丝红润,显然已稍许回复血气。 赵子云停下手来,叹道:“都是我不好,如今不但连累了寺庙中的僧人,更连自己的女儿也几乎害了……哎!” 慕容灵虚弱转醒,道:“爹……,这不怪你……” 崔小韧见状,心中一喜,急问:“赵二伯,灵姑娘伤的怎样?要紧吗?” 赵子云奇道:“我现在已是出家之人,法号普难……你怎么知道我姓赵?你是男子之身,怎么似懂得拾尘宫的绝学?你是……” 崔小韧叩首作揖道:“是,我娘是颜如月,她这次让我离家,途中探望赵二伯你的……之前事出突然,恕侄儿崔小韧不曾叩见。” 赵子云喜道:“原来你是月妹的儿子!哎呀,都这么大啦,嗯,长的果然像月妹,自小我和燕妹,还有你娘亲就是青梅竹马啦,那可是很久都没有见她了,真怀念以前和她俩一起无忧无虑玩耍的日子……你娘现在可好?” 他是出家之人,本该断绝尘缘、六根清静,可他内心中却念念不忘昔日种种,尤其与他亲密的人,如今突然重遇自己的女儿和昔日故友的儿子,却自喜形于色,倒似已忘了自己是一名出家人了。 崔小韧急道:“我娘很好,以前她还经常带我到村的后山练武……赵二伯,先不说这些,灵姑娘伤的怎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赵子云望着他一面的关切之情,欣然叹道:“她身受内伤,并中了胜天的寒毒,只怕……哎,都怪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习武,没有经常温习这门掌法。要不然,也不致如此!” 崔小韧惊道:“她中了寒毒?那生死造化丹可以救她吗?早前我也中了毒,幸得她给我服下这药,才保住性命,想来她身上该还带有这个药的。” 赵子云摇头叹道:“不行的,她这是内伤,而且是受了内伤的寒毒,可不适宜使用生死造化丹,搞不好还会让她丢了性命……” 崔小韧悲痛呤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说着,不禁焦急思索,突然他醒起之前自己身中剧毒时,曾在利国城济世堂的店家中,听闻有一神医帕并通,于是急道:“那神医帕并通该可以救治她吧?赵二伯可知他在什么地方?你能用内功让灵姑娘坚持数日吗?” 赵子云奇道:“这个当然可以,我也自然知道帕并通在哪里,想当年我还曾在他行医的地方,江西玉山县帮过他呢……你是想请帕神医前来救她?”正在这时,正自昏昏沉沉的慕容灵,虚弱的叫道:“爹,我不要他救我……”她情绪缴动,话未说完,却又昏迷过去。 她这一句话,言语之间,似乎是不想领受崔小韧对她的一翻心意,如此一来,崔小韧听着,不知何以顿然感到宛如刀割般疼痛,心下怔怔的出神:“她为什么不让我救她?难道在她心里,我还只是陌生人一个,不想接受我对她的情意吗……之前,她不是也对我有意吗……”他正自出神,赵子云已紧急扶起慕容灵,走进一间禅房,为她疗伤。 崔小韧在禅房外伤心焦急的徘徊等待,却见悟空依然安然坐禅,似乎已入定,对寺庙内的许多尸体都不理会。崔小韧心中不忍,感到还是该将这些尸体搬出庙外埋葬,于是将一具具尸体拖出庙外葬了,却在一位黑衣人的尸体边发现一柄隐隐泛光的宝剑,心想这样的宝剑要是掉弃了,未免太可惜了,于是将自己手上的长剑换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赵子云从禅房走出,崔小韧紧急上前咨问慕容灵的情况,赵子云戚然拉过崔小韧,道:“我俩到寺庙外说话。” 他俩走出寺庙,赵子云道:“小灵女的情况不太好,如今看来,你之前说的找帕神医前来救治小灵女,倒是个好主意,我会尽量用内力保住她的性命,为你争取时间,你尽快请他来看看小灵女吧。说来,当年我和那帕并通也是老朋友了,你要是前去,就说我请他来作客聚聚旧,他准会来的。” 崔小韧想起之前赵子云曾说他帮过帕并通,当下好奇,问:“之前赵二伯说,你曾帮过神医一个小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子云道:“当年也是刚才那打伤小灵女的黑衣人,他要捉拿帕神医,是我暗中救了他,让他免遭被捉的厄难。” 崔小韧道:“那黑衣人是谁?赵二伯你好像认识他?” 赵子云道:“是啊,说起他,那可说来话长了。他全名叫独孤胜天……” 崔小韧奇道:“独孤堂主?他就是正义堂的独孤堂主?” 赵子云亦奇道:“怎么,小韧也认识他?” 崔小韧点了点头,道:“嗯,之前和灵姑娘一起参加武林宴会时见过他。”当下将与慕容灵参加武林宴会的情况,简概的告诉赵子云。 赵子云听他说完,道:“原本我就奇怪他怎么会前来袭击我,本来我只还以为他是要来夺我兄长留下的《渺渺幻影拳》秘笈,如此说来,他还怕我重出江湖,阻碍他争夺这个武林盟主之位……只是我真的无心武学,也无心涉足武林江湖,哎,他这翻心机,只怕是白费了!” 崔小韧道:“可是灵姑娘这次前来寺庙,除了想见一见你,更想你能回拾尘宫,与她母女俩一家团聚……” 赵子云喜道:“你说什么!小灵女此次前来,就是想我回去跟她母女团聚?她娘亲相信我,知道当年是一个误会了?”说到这里,突然又摇头叹道:“不,燕妹不会谅解我的……即使她能谅解我,我也是不会回去的!” 说到这里,望着崔小韧一面疑惑的样子,道:“你是想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是吧?” 崔小韧愕然点了点头。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陈年旧事 赵子云点头道:“嗯,将这些事告诉你,说不定对你来说,也有一定的启迪……当年你娘亲已经隐归山村,想来你娘亲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可能告诉你了。只是对我来说,这些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却如昨日发生的一般……” 他顿了一顿,续道:“要说她娘亲怎么会误会我,不得不说我的出生和我的哥哥赵子风……” “当时正值战乱,我出生不久,父母就在乱战中,被军兵所杀,比我年长约莫十年的哥哥,从小就照顾我。哥哥眼见战乱之中,有许多穷苦人家遭受军兵欺凌,由此更有许多孤儿流离失所,在他心内,一直立志学习武艺,帮助这些穷苦人家。只是,当时我还小,他不忍弃我而去,直至在我约莫八、九岁左右的时候,他见我已经能照顾自己了,于是毅然离去,寻访武林江湖中的绝世高人……” “十多年后,哥哥艺成下山,当时战争正好结束,取而代之的新朝廷,也换了一位皇帝。可是战争过后,却留下一片荒芜,穷苦受难之人,那是相比哥哥离家时有增无减,于是哥哥就和上山学艺认识的师妹,一起救助孤儿,并教他们练习武艺,自立自强,而不用遭人欺凌……” “哥哥和他的师妹,在十多年的学艺期间,早就情投意合,艺成下山不久,也就成婚了。那晚,正是哥哥的新婚之夜,作为他弟弟和伴郎的我,为此也没少开心喜庆的,我也感到他俩当真是一对天造地设般的金童玉女,他俩能走在一起,我打心里替他俩感到开心和幸福。那一夜,我、燕妹、婉君、你的爹娘还有他二人的大师兄等一众闹洞房的宾客热闹过后,好不容易才庆尽而归。哥哥为照顾我,也让我搬进他们的新居,与他们一起居住,因而庆尽过后的我,也就半醉着回房睡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新娘……这个时候我该叫她嫂嫂了,她醒来却发现我哥哥不在洞房之内,她在屋中打听,才知哥哥居然去了当地城县的丽春院寻欢……嫂嫂本来就是比较急性子的人,她听见这一消息,却自勃然大怒,提起长剑怒气冲冲的直冲向丽春院,我见情况不对劲,也急忙追了出去……” “我跟着她冲进丽春院一间厢房内,果然发现我哥哥躺在床上,他身边还有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搂住他……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嫂嫂已经大叫一声‘赵子风,你可对得我住!’正在这时,哥哥身边的女子惊吓之下,欲夺门而逃,可这女子还没有走下床来,已被嫂嫂一剑杀死,紧接着一剑刺向哥哥胸口……” 崔小韧听到这里,冲口轻道:“这新娘也太冲动了,说不定当中另有别情……” 赵子云道:“是啊,在旁人看来,很容易就会猜到当中别有隐情,虽然哥哥拜师学艺十多年,他下山回来我俩也没有相处多久,但是我知道哥哥的为人,他绝对不是那种寻花问柳、情感不专的人,只是那时嫂嫂身为哥哥的新婚娘子,听见这样的消息,谁不恼羞成怒,甚至怒不可遏?何况这新娘的为人,本来就比较急性子……” “其实嫂嫂不是别人,却是燕妹和你娘亲的师父,也即是原拾尘宫的宫主兼创始人孙楚。拾尘拾尘,那是指捡拾世间遗留下来的尘缘,即孤儿,因此原来的拾尘宫都是收留所有孤儿并传授他们武艺的地方,哥哥负责教男子,嫂嫂负责教女子,这本来的确很好的……” 崔小韧惊讶道:“原来那新娘就是我的师祖?”他自小就听颜如月提起拾尘宫,对拾尘宫这个名字的来历,倒也听颜如月提起,因而对这一点并不感到惊讶。 赵子云点了点头,道:“那黑衣人就是他俩的大师兄独孤胜天,她与我哥哥,还有那独孤胜天都是拜武林中的绝世高人为师。”崔小韧见说,知道独孤胜天居然是师祖的大师兄,又是一阵惊讶。 但听赵子云续叹道:“哎,不说那时我一点武功都没有,即使我具备武林中的上乘武术,以她那么快的身法,估计我也阻止不了她,幸而在我俩冲进房间之时,哥哥似乎惊醒过来,顿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嫂嫂一剑向哥哥刺去时,哥哥眼疾手快的赤手握住嫂嫂的长剑,还是阻止了嫂嫂,哥哥一面痛心的反问嫂嫂:‘楚妹,我和你已相识、相恋十多年了,虽然事出突然,这般情况出乎你和我所意料之外的,但这不正好当作是上天给我俩的一个考验吗?面对这样的情境,你就如此不相信我了?’说的时候,手上鲜血从剑刃上流了下来,我看见都觉得痛……” “嫂嫂见说,却自更加气愤,道:‘你少用以前来为你脱罪,昨夜你才与我一起缠绵缱绻,如今你却做出这样的事,还叫我怎样相信你!’说着,加紧用力刺下,但说也奇怪,无论她怎样发力,剑身依然一动也不动。我见有空隙,紧急上前拉扯、劝阻嫂嫂,不料却被她回身一脚踢倒在地,嫂嫂再用力狠狠刺向哥哥心胸……哥哥看着她一面的怒火,轻叹一声,赤手握住剑刃,往自己身上刺了下去……” “剑刃刺入胸口,哥哥一面悲痛道‘这样你满意了吧……’这时候,嫂嫂才从怒火中清醒、冷静下来,不解的叫道:‘你……以你的功力,我绝对不可能刺伤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说着,却自疯了一般冲出房间……” “我痛哭着走到哥哥跟前,问他为什么要将剑刺入自己心胸,哥哥强笑道:‘婚姻该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既然她不能相信我,今后和她一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当时我正和燕妹一起,虽还没有成婚,倒也听的明白和理解哥哥说的意思,只是当时我也不知说什么安慰他,只是悲痛的哭,并想找医师来救他,可哥哥安慰我道:‘子云,你不用伤心,也不用给我找医师了,剑刃已经刺入我的心房,我知道自己再也救不了的了,你过来坐在我跟前,趁我还有这最后一口气,我将毕生修练的内力传给你,可不要白白浪费了……’” “我哭叫着不要,要找医师救活他,要他好好的活下去,查明真相,还他清白,这样以后就会没事了,可是哥哥心意已决,而且我也眼见他越来越虚弱,自小我就见多了打打杀杀,实在不喜欢甚至厌恶武力,因此自小我就不喜欢武学,而对于是否浪费哥哥这一身浑厚内功我倒不在乎,只是确实也想完成哥哥这最后的心愿,于是我忍着悲痛坐到他跟前,他将毕生修练的阳春生息符内息都传了给我,在最后咽气时,在我耳边对我说,他将十多年来修练的阳春生息符和渺渺幻影拳这两门绝学,写成书册藏在新居的一个抽屉内,这本来就是想我慢慢学习、修练的……” “嫂嫂知道哥哥死了之后,她自己也心灰意冷,出家为尼,法号静琳师太,成立不久的拾尘宫从此不再收男子,而再遇见、搭救的男孤儿,都送去少林做俗家弟子。据江湖传闻,她是因爱成恨,却自也不再收男弟子的……” “而我相信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对于哥哥为什么会在新婚次日去了青楼,进行暗中调查。期间为不想枉费哥哥一遍心意,也一边学练哥哥留下的渺渺幻影拳。后来,我查到这件事,几许与他的大师兄独孤胜天有关,因为我了解到,胜天在和他俩学艺期间,也喜欢上孙楚,不过孙楚并不喜欢他,而选择与哥哥一起。于是,我想搜索证据,向嫂嫂和身边的人,还哥哥一个清白,并捉出加害我哥哥的人……” “我知道燕妹的大师姐李婉君,是独孤胜天的弟媳,于是我常向婉君打听独孤胜天的消息,并潜入正义堂探查。这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婉君一直以来也怀疑她老爷独孤正的死,和她丈夫独孤顺天之所以会变成残疾人,均与独孤胜天有关,因此她一直以来也有留意独孤胜天的秘密,由此查到胜天常到正义堂内的一处地窟下议事,似乎在密谋着一个重大的阴谋,她查到这里,就更感好奇了。只是这地窟甚是机密,却不容易进去,后来她好不容易才打探出地窟的入口,与我一起潜入地窟。” “我俩进入地窟之后,偷听到他派其属下白虎教谭教主到皇宫偷取珠宝、金玉等宝物,目的却不是这些金玉珠宝宝物,而是要寻找秦始皇陵墓,或以前朝代遗流下来的宝藏地图、龙脉之类的大宝藏信息,我俩听到他们要潜入皇宫偷宝物,不禁都感到十分惊讶,没想这却被谭堂主和胜天发现,我们就打了起来……” 崔小韧听到这里,心道:“赵二伯口中说的谭教主,该是无手神偷了,如此想来,之前我遇到和听闻的那些教主,估计都是听从这独孤堂主号令的了,而之前无手神偷到皇宫偷取宝物,却是这独孤堂主吩咐他这样做的。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要这大量财宝金钱,却用来做什么?” 他正想着,但听赵子云续道:“我们打的时候,却惊动了他的弟弟独孤顺天,原来他的弟弟也不知道正义堂之内有这个地窟,他弟弟冲进地窟,为保护婉君,却被身为亲兄的独孤胜天杀了,婉君伤心难过,要与胜天碰命,却也被捉了,我好不容易才身负重伤逃离正义堂……” “只是我逃离之后,胜天却对外宣称婉君不守妇道,偷偷与我有染,他弟弟发现了我俩在正义堂内做那苟且之事,打了起来而被我杀了,我为杀人灭口,甚至连婉君也杀了……一时间,江湖传闻四起。那时我已经与燕妹成婚,并生下了小灵女,我回到家里,燕妹也相信那些谣言,与我吵了一架,我说我是要调查哥哥枉死的秘密,那加害哥哥的人,很可能就是独孤胜天。胜天的弟弟和弟媳都是被他所杀……” “可燕妹不相信我,事实上在外人看来,独孤胜天是独孤顺天的长兄,又怎会杀死自己的弟弟和弟媳呢?何况,原来在我找婉君打探胜天的消息的那段时间,燕妹见我常与婉君一起,心下已在猜疑我是不是与婉群有染,而这次事件被独孤胜天这样捏造,我更是水洗不清,这时候我想起了哥哥被嫂嫂刺死所说的话,也渐渐心灰意冷,再也无心为哥哥的清白而费神了,事实上,我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也没人相信,于是就想出家为僧……” “燕妹知道我这一想法,倒也成全我,并说胜天和江湖上的人,正要找我、杀我,她就让我秘密出家,她却对外宣称我已经在重伤不治之下死了……就在我出家当天,她为我煞有介事的举办了一场丧礼,让江湖上的人都相信我已经死了……事实上,世间再也没有赵子云这个人了,有的只是普难……” 崔小韧道:“想来燕姨还是爱你的,所以才不忍心你死,只是她心下难以原谅你,才这样做……” 赵子云欣然一笑,道:“但愿是这样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递给崔小韧,道:“好了,事情已经告诉你了。你带上这本《阳春生息符》书册赶快上路吧,途中你就看看、学学,可惜那《渺渺幻影拳》已经因防止他人来抢,在我学成之后就撕废了。这《阳春生息符》我不用练,是哥哥直接传给我的,倒一直保留至今,你要是学成了,也撕毁它吧,免得落入坏人的手上。” 崔小韧道:“这样贵重的经书,小韧不敢要……” 赵子云道:“你要是不拿走,说不定今后又被人来抢,因此我也会立即撕废它,既如此,何不让你先学?你是月妹的儿子,而且我见你与小灵女……咳,你就放心吧,我相信你,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期望的……” 崔小韧见说,接过书册,谢过赵子云,就出发寻找帕并通神医前来救治慕容灵。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独闯野人山 不一日的晌午时分,崔小韧来到江西玉山县。 在县中,崔小韧到处打听帕并通神医的住处。起初,他问了几个年轻的小子、姑娘,他们都说不知道县中有这样的一个人,崔小韧见状,不禁悬起一颗心,后来他问一位老伯伯,这老伯伯回思良久,才道:“啊,你要找的是十多年前的帕医师吧?可是他如今已经不在这个县了。” 崔小韧见说,心中一惊,急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老伯伯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他已经搬走了,或者你问其他人吧。” 崔小韧无奈之下,只得再在县中心慌意急的四处打听,后来好不容易遇着帕并通在玉山县的一位远房亲戚八姨婆,才打听到原来帕并通神医在十多年前,突然搬到安徽淮南城郊外的一坐山中隐居。 但听这八姨婆道:“那时他多风光多名气呀,他在玉山县……不,那时候啊,他在全国各地都是出了名的,许多武林豪杰,乃至达官贵人都慕名前来求诊,可是奇怪的是,后来他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搬到淮南隐居山野了,他这样隐居,岂不是自断财路、自寻苦吃?这有好好的名医不做,却偏学人隐居山野,就是我这做亲戚的,都占不了光啊,哎,这事也就别提了!” 崔小韧见说,心下不禁叫苦,他赶路来到这江西玉山县已经用了将近两天的时间,如果再赶去安徽淮南,岂不是再要耗上天?如此一去一回,就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自己来回奔跑的赶路不要紧,可是慕容灵的病情却不一定等的了啊,因而心中极是焦急。 可是,当下他除了找这个神医,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救治慕容灵了。于是,他不及细想,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匆匆骑上马,向着安徽淮南赶去。 这一路上,他为了节省时间赶路,均没有投栈休息或到饭店好好的吃一顿,只是路经一些城县之时,买了一些馒头、烧饼等干粮充饥。 然而,即使他不休息,马匹也要休息,他为免累倒马匹影响赶路,也只能每隔两、三个时辰就让马匹休息一会,而自己也趁着这时稍作休息。 到了晚上,他也只有到了困倦的实在支持不了之时,才沿路随便找一个山洞、树林或破庙等地方,一边打坐养神一边运用听风辨位,警惕周边环境,如遇蛇虫野兽袭击,便将其驱赶,休息不到两、三个时辰又再赶路。 如此一来,这一路上他真可谓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赶路了。幸好他先前有过行镖的历练,后来更到公望山上受尽劳役之苦,如今这样赶路,倒也不觉太辛劳,勉强还能支撑的了。 如此过了两、三天,崔小韧终于跨入淮南领地。 他进入淮南之后,立即四处打听帕并通神医的所在,可惜一路上都没人知道帕并通的下落,他便只能一边继续走一边打听。 良久,他来路边一间茶寮,发现几位拿着刀的汉子,观其衣着打扮似是江湖中人,于是走过去向他们询问。他们自称是正义堂的弟子,在他们听说崔小韧要寻找帕并通神医之时,不禁对望一眼,其中一名汉子轻笑一声,指着远处的一坐山,道:“就在那坐山上!我劝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都不要找他,否则……嘿嘿,阁下还是好自为之吧!” 崔小韧见说,心下甚感疑惑:“为什么他们说不要随便找他?难道当中还有什么让人为难的地方吗?但灵姑娘已命在旦夕,不管有多难、多危险,我也要求他为灵姑娘救治的了。” 当下,崔小韧谢过众人,向着其所指的山走去。 崔小韧一路走去,翻过一个山坳,来到这坐山的山脚下。其时,太阳已渐落西山,正是一天中的酉时。他发现山道前面竖着一方石碑,碑上粗粗陋陋的写着“野人山”三个血红色的大字,却自心道:“原来这坐山名叫野人山。可为什么名叫野人山?难不成这山上还有野人?帕神医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 他心下想着,总觉得这山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可他脚下却不迟疑,已运起灵迤身法小心提防的向着山顶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他将要登上山顶之际,却见山腰处有一个入口,入口里面似乎有一方平地,却自心道:“帕神医会不会就在里面?” 于是,他向着那个入口走了过去。 他走到入口处,发现里面果然是一方平地,平地周围被三尺来高左右的山腰包裹着,山腰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平地中央却搭着一个简陋的草棚,这真是一个很别致的地方。 观此环境,崔小韧感到帕神医在此隐居,也不甚奇怪了。 当下,崔小韧见草棚门窗大开,一名女童正在厨房打扫,草棚门前晒着许多药材,一名童子正在收拾、整理这些药材,崔小韧站在入口处,已闻到这些药材发出的一阵阵药味。 崔小韧心想这几许就是神医的居所了,心下感知自己终于找到神医,灵姑娘的病情有望得到救治,心中不禁大喜,于是立即走了进去。 他向里面走进,向那名收拾、整理药材的童子礼问:“打扰了!请问这里是不是帕并通帕神医的居所?” 那名童子点了点头,道:“是的,你找神医什么事?” 崔小韧喜道:“我有一位朋友身受内伤,急需神医帮忙救治,还请童子入内通传一声。” 童子“嗯”的答应一声,道:“你是谁,却是什么身份前来请求我们神医。” 崔小韧见问,愕然奇道:“我叫崔小韧,只是一名江湖游侠……” 童子“哦?”的一声,似有轻视之意,道:“你既自称游侠,那想必懂点功夫了?来吧,与我交量交量。”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支笛子。 崔小韧急道:“我无意与你比试,我只想尽快见到神医,请他为我一位朋友治伤。” 童子朗然道:“你要见神医,必先要胜我!”说着,笛子一伸,已向崔小韧身上数处穴位点去。 崔小韧见说,忙拔剑挡架。他不料对方说打就打,但为想尽快见到神医,当下也只能严阵以待,使出平生所学。 不一会,尽管崔小韧意外发觉这童子的身手相当了得,但该童子还是很快就落败,被崔小韧一剑指向其心窝,两人纷纷停下手来。 童子见状,突的一笑,道:“很好,阁下能得到拾尘宫的飞掣剑术和灵迤身法两种绝学,实在难得!” 崔小韧谦道:“哪里,刚才有劳童子赐教了。不知现在可否让我见见神医?” 童子点头道:“当然可以,帕神医正在房间睡着了,我让小贞子叫醒他吧。” 崔小韧道:“多有打扰,真抱歉,这就有劳了。” 童子微笑道:“不客气,少侠请入屋稍等。”说罢,续高声叫道:“小贞子,这位少侠前来求医,你去请神医出来吧。” 崔小韧走入草棚大厅,心下猜疑:“他们为什么要我比试胜出,才让我见神医?”想到这里,总感到这童子好像要对他有所了解和查核。但见他们待客还算热情有礼,心道:“尽管如此,这山上却哪有什么野人?这些童子待客还算热情有礼,只不过面见神医要先比试过招胜出而已,倒也没有什么为难人的地方啊……为什么之前遇到的正义堂弟子却说不要随便找神医?” 他正想着,突然隐约听见一阵似是铁链等器具转动的声音,接着“啪”的一声。这些声音均很细微,要不是他近来苦练听风辨位的功夫,还真听不到。 崔小韧正奇怪为什么山上会有这些声音,一名满面病容、瘦瘦削削的老伯伯,一边咳嗽一边走了出来,骂道:“是谁要找老夫?哼,竟敢打扰本大夫休息,须得好好惩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神医帕并通 崔小韧见帕并通一面病容,一出来就是叫骂,而且一面又烦又恼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愕疑,但见他便是帕神医,当下只得好言求道:“打扰帕医师休息实在抱歉,但是在下有一位朋友身受重伤,急需神医帮忙救治…… 帕并通不等崔小韧说完,已烦躁吆喝:“凡是找我的人,谁不是说又死又伤的苦苦来求助于我啊!哼,你既竟敢打扰我休息,先服下这个药,要不然就给我滚!”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粒药丸,向崔小韧扔去。 崔小韧见药丸扔来,急忙伸手接过,但心中一阵惊愕。 他见这帕并通一出来就破口大骂,并向自己身上扔砸药丸,如此态度,未免太让人寒心和难以接受了,何况世上哪有医师刚与求医者见面,却呼喝、威逼求医者必须服下不知是什么药物的怪异情况?因而当下,崔小韧手握药丸,怔怔的发愣,在感到受辱的同时,更感到这般的怪异情况,太让人非解和咋舌了。 但见帕并通轻笑一声,道:“哼,怎么?不敢服下这个药吗?实话告诉你吧,我给你的正是毒药,你如有胆量服下,我就帮你或你的朋友治医,但要是不敢服下嘛,那你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那么就给我滚下山去,别再来烦忧老夫!” 崔小韧见说,不禁心道:“原来之前听那遇到的正义堂弟子说,不要随便找这个神医帮忙,却是这个原因……但灵姑娘命在旦夕,何况我的性命本来就是她救的……”想到这里,毅然答道:“好!但神医是不是必定能救的了灵姑娘?” 帕并通轻笑一声,道:“天下间没有什么病是我治不好的!只要你服下这个药,今后听从我的命令,我必然为你或你的朋友医治好!” 崔小韧见说,心道:“原来这个虽是毒药,却不是服下后立即就毒发而死。只是……怎么他说的情况,似乎他给我的药丸,这么像之前我曾在公望山中服过的逍遥丸?”然而,当下他不及多想,只因即便是逍遥丸,他也甘愿为了慕容灵将其服下,于是他将药丸服下,道:“药我已服下了,还望神医能移驾至福建南安县的小林寺!” 帕神医见说,突的眼前一亮,奇道:“什么,你说小林寺?” 崔小韧道:“是的,帕神医也知道小林寺?”说着,顿然醒起这帕并通是赵子云故友,如此想来,帕并通知道赵子云在小林寺出家也不足为奇了,于是道:“你是认识赵子云赵二伯吧?在下正是赵二伯顺地让我前来请神医到小林寺与赵二伯聚聚旧的。” 帕并通见说,一面又烦又恼的神情顿时平静下来。但见他手抚羊须,沉思一会,道:“你且说说你受伤的朋友,有何症状。” 崔小韧喜道:“灵姑娘身受内伤后,浑身发冷、面色苍白……她是被一个蒙面黑衣人所伤的,听赵二伯说,这黑衣人似是正义堂的独孤胜天,而这个独孤胜天使的掌法带有寒毒,灵姑娘中了他的寒掌,身受内伤便晕了过去……灵姑娘就是赵二伯的女儿慕容灵,还望帕神医尽快前往救治。虽然她现在有他爹的内功延续性命,但要是再迟,恐怕灵姑娘再也支持不了那么久了。” 他心中盼帕并通能救治慕容灵,只要是稍有帮助和相关的信息,都冲口而出的告诉了帕并通。 帕并通点了点头,再次手抚羊须,陷入沉思。不久,他怔怔的望着崔小韧,但见崔小韧一面憨厚焦急的样子,轻轻一笑,道:“不错,这灵丫头的确伤的很厉害,须尽快救治。既然她是小赵的女儿,小赵之前又曾经帮过我的忙,我就立即起程和你去看看!你且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收拾药箱和准备一点药材、用具。” 崔小韧喜道:“谢谢神医,那就有劳神医的帮忙了!” 帕并通吩咐童女好好照待崔小韧,接着让童子帮帕并通收拾物品,两人回身走入帕并通的房间。 童女照待崔小韧到茶桌旁坐下,并为他沏了一杯茶。 可崔小韧哪有心思喝茶?他刚坐下,却又隐约听到一阵似是铁链等器具转动的声音,心中不禁猜疑,但见童女让他安心等待,他便只得安坐等了。 他坐在茶桌旁,心中记挂慕容灵的伤势,等了不一会,已然感到甚是不耐烦。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帕并通的房间传出一阵笛子声,紧接着童子走了出来。 崔小韧听见笛声,正自奇怪,却见童子从帕并通的房间走了出来,于是走上前去,问:“帕神医可以出发了?” 童子点了点头,道:“是的……”一言未落,突然举起笛子直向崔小韧咽喉、心窝等数处要害点去,同时叫道:“小贞子,别放他走!” 崔小韧见童子、童女突然向自己袭击,不禁愕然向后一退,退出到草棚门口。可他刚退到门外,来不及向童子童女叫问为何向他袭击,却发现门外有十多枝箭从周边茂密的树林中,向他电击一般射过来。 崔小韧只得点足弹身,身仰后翻,使开灵迤身法中的一招“习习随影”退回草棚,借助草棚挡拒来箭。 当下,他眼见不仅童子、童女向他突袭,周边似乎更有许多人向他攻来,再想起之前听到的似是铁链般的声音,心中不禁记挂帕并通,心道:“不知帕神医怎样?要是这一刻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救不到灵姑娘了!”于是,运起灵迤身法直闯入帕并通的房间。 崔小韧闯入帕并通的房间,却见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床铺,房间里面却哪有帕并通的身影? 他在帕并通的房间内搜寻间,童子童女已经冲入房间向他攻来。当下无奈,崔小韧不得不拔剑架去笛子,接着双足一蹬,冲破草棚屋顶,跃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双响箭从他头上呼啸而过,崔小韧站在草棚屋顶上,虽避开射来的箭和童男童女的袭击,却面露惧色,似是十分害怕。 只因他当真看见野人了,而且约莫有五十多人。 原来就在响箭过后,崔小韧站在屋顶上,看见周边树森中,涌出一群绿林人物,这群横眉竖眼的彪形大汉,浑身的毛都长长的,赤着上身,下体也仅粗粗陋陋的裹着一块兽皮,众人之中,有的手持强弓,有的手拿猎刀或长矛,其中领头的身形高大,头裹红巾,手中横着一柄九环大刀,与众野人一起团团将崔小韧包围住。这众野人无不目露凶光,似乎要将崔小韧活生生的吃掉。 头裹红巾的大汉走到崔小韧跟前,冷声道:“相好的,就自己了断,要是让本大爷出手,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崔小韧想不到周边环境会如此突变,树森中更会涌出一群野人,因而一惊,但他先遇过大屯寨山贼的杀戮,后来又在公望山中见惯了监工对劳役的殴打、残虐,当下面对这些凶恶的野人,并不感到害怕,临敌当前,反而平静下来,于是叫道:“我来这里求医,帕神医也答应我,与我前往福建救人的。你们却是什么人,为何向我突袭?是不是你们捉了神医?” 正在这时,童男童女也跟着跃上屋顶,童男冷声叫道:“你当真以为神医跟你去什么小林寺帮你朋友治伤么?如今他已经回避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了。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日你闯上野人山来,就得死!” 他说着,转身对红巾大汉道:“野人帮洪首领,今日可不能放他走,要不然堂主怪罪下来,你知道会怎样的了!” 红巾大汉吼叫一声,叫道:“这不用你说!这小子我是吃定了的!”说着,举手轻轻一抖,九环刀立即响起一阵金铁交鸣声。 鸣声一响,随即数十枝箭直向崔小韧射去。 崔小韧运剑挡箭,心想自己站在屋顶之上,难免成为众矢之的,于是从屋顶跳下,借助草棚挡拒来箭。 他跳到草棚的屋后,发现屋的后面有一个三尺圆周的井口,然而井口没有绳索、水桶等打水的器具,似乎是一口枯井。 一群野人眼见崔小韧躲到屋后,也跟着追砍过去。 崔小韧只得运起灵迤身法左闪右避,同时使用飞掣剑术、封神掌顽强抵挡。只是这群野人打斗、砍杀之时,不仅均有一身蛮劲,这五十多人之中,更是分开猎刀队、长矛队、弓箭队等的十数人一小组攻击,而每人似乎都经过特殊训练,砍杀之时均井然有序,何况崔小韧只有一个人,所谓双拳不敌四手,相持久了渐渐就手忙脚乱,难以支持。 当下,崔小韧运剑挡架中,突然感到自己有一丝昏昏欲睡的感觉,他心下暗感惊奇,心道:“难道之前帕神医给我服下的药丸,并不是逍遥丸,而是其他毒药?” 他心下想着,突的感到眼前一亮,发现一柄猎刀往他脑门砍落。这时已不容他再有一刻迟疑,只见他连忙向左侧闪避,避开猎刀的同时,左掌打落,使出封神掌的一招“雷震击鼓”,以三两拔千斤之势,顺手往那人身背一推,这人登时被崔小韧推开一丈多远。 正在这时,崔小韧耳听身后有数枝箭射来,于是连忙跃身避开,可是跟着已有一个身影手握长矛向他刺落。 危险间,他不挡不架,下身倒悬半空,右手宝剑直刺,正是飞掣剑术的“笑天指月”,刺中那人心窝。可就在他一剑刺中这人心窝之时,却又有一条人影跟着砍向他的后背,同时听见这人砍来时发出一阵金铁交鸣,这人正是红巾大汉。 崔小韧转过身来,横剑挡架,那料红巾大汉这只是虚招,他手臂急转,手腕一扣,由原来的往下劈,转变为向上提砍。正在崔小韧转过招来之时,却又有数枝箭直向他刺射过来。 此时,要是避箭,崔小韧的小腹便要硬生生的给红巾大汉宰开,但若是避刀,身上必有中箭,当真千钧一发。 但见他好生了得,双足步划,以天马行空之势,使出灵迤身法中的“踏影行风”,从红巾大汉头顶冲跃而过,既避开刀砍,也避过射箭。 只是那红巾大汉也不示弱,飞跃向上,击出左掌,这时崔小韧正往外跃,却哪能回身挡驾?幸而他练的听风辨位功夫,已颇有时日,当下听到耳后生风,知道有人偷袭,身形微侧,想避开背后袭击,不料童子童女跟着攻上,他在向外跃出的同时,要运剑挡架童子童女,再也无暇顾及背后袭击,只听“啪”的一声,后背结结实实的中了红巾大汉这一掌。 崔小韧本来已身向前冲,背后又中了一掌,当下直向前摔去,只是这么的一摔,正往他跟前的井口摔落。 崔小韧见状,迅速伸出右手扣住井口,但见井口虽窄,井内却有两、三丈宽,井下更是深不见底。 他右手扣住井口,却见红巾大汉脚下一踏,踩落他的右手,冷笑一声,道:“臭小子,你要闯上野人山,我这就让你去!”说着脚下用力,猛踩下去。 崔小韧眼见下面是无底深渊,但手指痛得几欲断裂,眼下别无他法,只得狠心松开手指,掉下井去。 红巾大汉见他掉下井去,命令众射手往洞口再放射数十枝箭。 童子见状,却笑道:“洪首领,不必再多此一举了,他这掉下井去,可是必死无疑的了……不,该是比死更难受!”说着,谑笑一声,续道:“我们回去吧!”说罢,与众人一起离开。 崔小韧在跌势中,架开射来的箭,接着用宝剑向井壁刺入。他想用剑插入井壁以减缓下跌之势,不料井壁异常坚硬,他连刺连砍了数次都没有插入剑身,而井内约有两、三丈宽,却不容他张开双手,用双手按住井壁以支撑身体下坠。 他眼见井底深不可测,要是自己跌下去几许会粉骨碎身,危险中他突然镇定的想出一个自救的方法,突的双手握住宝剑,伸手向下,扣起双腿,形成头向下、脚朝上的一字形直线跌落。 在他将要掉到井底之际,听但“呲”的一声,似乎刺中了什么,随即“铮”的一声巨响,宝剑断开,崔小韧跟着也摔倒井底,口喷鲜血,登时晕死过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井下有所思 良久,崔小韧奄奄一息的醒了过来。 他慢慢睁开眼,发现井洞极高,井洞周围漆黑一片,井口中却有数颗星星一闪一闪的,甚是明亮,原来已是一天中的深夜。 突然,他觉得一阵寒气袭来,让他忍不住连打两个冷颤。他这样抖了抖身子,体内却疼痛难当的让他呻吟不已。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身负极重的内伤,心中难过的同时,却也暗幸自己下跌之时,用剑支撑,以缓解下坠之势,要不然自己立即就被摔死了,这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原来,但凡坠楼、坠崖等的摔落,最忌头部向下,因为这样最容易先撞破头脑而死,可他却不懂这许多,在那危急的一刻,只知道自己手上有一柄剑,如此便想到以长剑先落地,以此支撑身体,缓解下坠之势。同时,他也知道这次坠落将相关自己的生死,于是运起全身内功紧握宝剑,将唯一希望寄托在这一剑之上。纵然这样,由于这井太深了,使到坠落之势实在急剧,即使他手上的是一柄宝剑,也支撑不住,不得不断开两截,他也跟着摔倒。 如此错有错着,倒让他幸免立即丧命。 不过,当下他却比死更难受。只因他这次坠落,虽不致立即丧命,却已震伤了五脏六腑,脏腑之间的经脉气血均已错乱、阻塞,这时他四肢虽能勉强动弹,却不能坐起,更谈不上站起身来了,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似有就要死去的感觉,那种痛楚的感觉,当真可谓痛不欲生。 何况,他既身受如此重伤,行动不了,又已服下毒药,更被困在井底之下,熬不了多久,最后也只会活活饿死,或支撑不住伤势死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倒有点后悔之前自己急中生智,要是自己干脆被摔死,反而少受许多苦楚。 这一刻,他感到很劳累、很困倦,真的很想休息休息……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次睡去,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要是睡着了,就不用再承受体内万箭穿心般疼痛的煎熬,再也不用过那刀光剑影的生活,再也不用为了成为大侠而不断积极、劳累,乃至一次又一次的遇上凶险…… 想到这里,他真想就此昏厥过去,从此再也不要醒来…… 他正要闭上眼睛,心中突然叫道:“不行!我不能这样就死了,我自己死了不要紧,却救不了灵姑娘啊……” 他心中叫着,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漆黑的井口中,数颗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像是自己在黑暗中找到一丝亮光…… 他醒来想到自己当下比死更难受的状况,突然静下心来,自问:“为什么我会为了她,不知不觉间弄至如此境况?” 渐渐的,他回想起自己在发现慕容灵被独孤胜天打伤后,就异常紧张她的安危,接着不顾一切的连日奔波、日夜兼程的赶路,在玉山县和进入淮南岭地时,为打听神医下落而患得患失,乃至求医时也为她欢喜为她忧…… 甚至为了救她,不惜再次服下几许是逍遥丸的毒药…… 他有生以来,除了爹娘,慕容灵是头一个让他这么着紧的人了…… 想到这里,他心下不禁自问:“为什么灵姑娘受伤后,我会这般不顾一切的去救她?难道我……我真的爱上她了?” “只是,她曾救过我许多次,又教我听风辨位的功夫,我这是为了报恩吧?但是……,为什么她常叫我‘小老头’,我心里却很欢喜?为什么在和她一起之时,我总感到很开心?如此想来,不说我的性命本来就是她救的,即使她不曾救过我,我也不能置之不顾!哎,要是再能听到她叫我一声‘小老头’,那该多好!她现在不知怎样了?她伤的那么严重,能坚持到现在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慕容灵极是思念,同时对慕容灵的伤势甚是担扰。 他知道要是慕容灵就这样死去,自己必定会感到十分的痛心、难过…… 突然之间,他心中对自己又极是责恨:“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就连邀请医师前去救治她,这么简单的事,我都办不好!为什么我的力量这么的弱小,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救不了!”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确不知不觉间已深深爱上了慕容灵…… 也是在这时,他内心的那种痛楚、责恨,真可谓欲哭无泪…… 渐渐的,他脑海里浮现起与慕容灵相处的日子,在女娲庙和利国城的两次相遇,与她一起练武、一起游玩黄山等一起相处的种种……,心头渐渐甜了起来:“灵姑娘受了内伤,如今我也身受内伤,这是不是同病相怜?”他心中说着,不禁苦笑一声。 突然,慕容灵重伤中说“我不要他救我”的一句,不知何以却又冒了出来,他记得他听慕容灵说这一句时,心就像被割了一刀般难受:“她为什么身受重伤都不要我救她?难道她不喜欢我吗?我只是一厢情愿?要是那样的话,却又有什么意思?她并没有要我救她,可我却一厢情意的为她付出,乃至付出自己的性命,我这样做又值得吗?我是不是天底下最笨的大笨蛋?” 想着想着,心中不禁又苦又涩…… 同时感到井口中的星星,似乎也渐渐暗了下来…… 不久,他干脆闭上眼睛,让连日奔波、劳累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就在他静下心来之时,心中却自奇问:“为什么这里有许多野人?神医既答应前往小林寺帮忙救治灵姑娘,为什么后来不在房间?他是被一众野人捉了,还是当中另有诡计?是不是当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他们不愿意帮忙,也不用无缘无故的杀我吧?” “对了,帕神医给我的药,几许是逍遥丸,这是不是与公望山乃至正义堂有关?那童子说什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却又是什么意思?” “呀……之前曾听赵二伯说,早在十多年前正义堂的独孤胜天要捉拿帕神医,只是那时帕神医得到赵二伯的救护,因而不曾遇害,那么是不是后来赵二伯出家了,帕神医再也没能得到赵二伯的保护,因而被独孤胜天捉了?对呀,之前我不是遇到正义堂的弟子么?如此想来,正义堂就在附近……那童子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也正是这个意思!” 原来,之前他一直记挂慕容灵的伤势,脑中只想到寻找帕并通,对这些人物、事件倒没有空暇认真想一想,当下他掉下井底,不能再行动,倒静下心来想到当中关系。 只是他理清思绪,心中却道:“但即便如此,我与他们也是无仇无冤,他们却何故如此狠下手段杀我?”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颇为感触:“我一心想成为一名大侠,不想江湖却是刀光血影、凶险异样,充满阴险诡诈的……现在想来,以前的我,真的太幼稚、太天真了……”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爹娘的武功这么高,为什么却选择隐居乡村了,那是因为他们厌倦了江湖上的刀光血影、尔虞我诈,不愿再涉足江湖的腥风血雨…… 他想到爹娘,却又张开眼睛,望着井口中的星星,心中感到不解:“既然如此,他俩为何又要我离家,要我到江湖中历练呢?” 他这样一想,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对爹娘的怨恨,心中责怨他爹娘为何让他离开安谧的乡村,而走到残酷的江湖中,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凶难…… 想着想着,两眼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来…… 这一刻,他没有痛哭,但这无声的哭泣,却让他更感到心碎、难过…… 这是因为在这一刻,他觉得有点厌倦…… 这不,自己心爱的慕容灵几许不喜欢自己…… 心中责怨爹娘让他离开家乡,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凶险…… 自己一直以来的勤学苦练,为的就是想要成为一名大侠,可眼下却落至如此下场,心中只感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生存的实在很没意思,既然眼前自己身受重伤,即使勉强挣扎,最后也只会被困死在这里,实在没必要再勉强生存下去,并承受和抵抗体内的痛楚了…… 于是他再次闭上双眼,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他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躺着,耳边只听见自己心脏微弱的搏动之声。 良久,良久…… 他寂静的心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一声自问:“我甘心吗?我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 他这样一问,心中渐渐回想着自己在大冯渔村被救,以及中毒之后对生命的感悟,后来更情不自禁的对慕容灵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生命是可贵的,死亡却是最容易的,时间到了就必须的一定要死,因为即使正常来说,人生就那么的几十年到百年左右,没必要刻意去死吧。在人的一生中,生存的时间是有限的,死亡的时间却是无限的,况且生存的时间是在每时每刻的不断减少……要是我还能继续生存,必定好好珍惜生存的每一刻时光,完成自己的心愿,并回家见一见爹娘……” 这一刻他也记起了自己从公望山上逃离时,曾对自己说:“我要以随时会付出性命、不怕死的决心来实现自己的心愿,那怕自己的性命只剩下最后一秒,都要为实现自己的心愿而努力!” 想到这里,他猛然睁开眼睛,心中自责:“我不该怨爹娘让我出来的,因为是我自己想要成为一名大侠的,是我自己要做大侠,而不是他们要我做大侠!况且,我已经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崔邑村,要是自己就这样一辈子生活在村中,即使自己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却不知人生起落,经不起人生的考验,以及不知天有多广、地有多宽,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难道我忘记了登上黄山时看到的壮丽景色时的心情了吗?再说,如果我没有离家,我就不会认识到灵姑娘、姜大哥和阿飞等许多人了,我更不会找到自己所爱的人了……是的,灵姑娘也许不喜欢我,但即使她不喜欢我,我也要尽力救她!能为她付出,能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也是一种幸福吧?爱,不一定要有所回报……在大冯渔村遇到的陈大母,她思念亡夫的情怀,不正值得我学习么?何况,灵姑娘并不知道我对她的心意,更没有真的拒绝我……” “我要生存下来,我还要向灵姑娘表白!我还要回家见爹娘!即使江湖再凶险,我也要成为一名大侠!即使我尽了自己的能力,最终没能做到大侠,我也不后悔,毕竟我曾经追求过、努力过……” “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没有做,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他在心底里呐喊着,突然感到四肢渐渐有了一点劲力,也就在这时,他深吸一口气,同时提起丹田中的真气,想以自身的内功运功疗伤,突然他的五脏六腑及身上的经脉,让他痛的难以忍受,他再重试一次,依然如故。 原来,他伤的实在太重了,提起真气刚开始运转气息之时,就触及受伤的脏腑和经脉,让他痛的难以施展疗伤,因而不得不放弃调息。 他知道这一点,心下不禁凉了半截,这唯一让自己自疗的方法都行不通了,却还可以怎样自救?他一边担忧着,一边勉强抬起右手,移到眼前…… 原来,他刚醒过来之时,就已经感到右手手边似乎有一滩粘粘的液体,当时他心下就有点好奇这手边的是什么东西,可是起初他只感到浑身痛楚,并且心中对生存下去的意念渐渐淡弱,也就不想知道这手边的是什么东西了。不过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要生存下去,要珍惜每一刻还有可能生存的时间和机会,于是就勉强将手移到眼前查看。 他在星光下一看,才知这是血液,心想:“这准是自己的血了,这手边既有这一大滩的血,想来自己流了这许多血,难怪自己会感到浑身无力……”他一边想着,右手一边无力的放回原处。 就在放回原处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右手之下似是软软的、有点弹性的物质,这物质并不像井底下该有的泥土或砖块的感觉。 他感到有异,先后用双手向下摸索着,摸索中他感到两手下面的似乎是一团软软的带有点弹性的巨圆型东西,这东西似乎可以用手指挖进去取一点出来。 于是,他用右手手指用力挖进去。 手指挖入之后,居然感到里面有点温热,不禁吓的他取过一点后,连忙缩手,心下惊愕身边似乎有什么动物……同时将手上取出来的东西,拿到眼前观看。 他这一看,又吓了一惊,只见手上居然拿着一小块血淋淋的、正在滴着血的肉! 惊骇过后,他猜测那团巨圆型的东西,应该是死在自己身边的一种动物,估计这动物死了不久,而手边的这一滩血却不是自己的了,应该是这动物死时流出来的。 他这样猜测着,却见取来的肉中还有一小块皮,他仔细观察这块皮,只见上面带有一些鳞片,似乎是一小块蛇皮,他知道这点,心中又是一惊:“敢情有一条巨蛇死在自己身边?” 原来,以前帕并通在这井底下饲养了蜈蚣、蝎子和蛇虫等许多毒物,不料一日这条蛇几许太饿了,挣扎中打烂蛇笼,再分别打烂周边围困蜈蚣、蝎子和其他蛇虫的笼子,包括同类在内将这些毒物都吃了。后来,帕并通见这条蛇又凶又恶,已经控制不了,就不敢再行饲养,任由它在井底下自生自灭,并利用它对付武林人士。 这一天,这条巨蛇在崔小韧摔下井底之时,察知有猎物丢了下来,于是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咬向崔小韧,不料崔小韧双手紧握宝剑,伸手向下,形成头向下脚朝上的一字形直线跌落,而他手上的剑不偏不倚正好刺中巨蛇咬来的血盆大口,如此一来,宝剑从蛇口直刺入巨蛇的肚腹,发出“呲”的一声,再穿过肚腹插在井底中抵受不了崔小韧冲下来的巨大压力而断开两截,巨蛇便被杀死在井底之下。其实,崔小韧这次摔落,之所以没有立即丧命,除了因为他以剑先落地的支撑之外,更因为有巨蛇的肉身为他垫底了。 当下,崔小韧回想刚才摸索的感觉,知道周边都是蛇的身躯,难怪闻见周边又腥又臭,再回想自己摔下井底之时,心下也猜了个八、九:“这条巨蛇准是自己摔下来时,先被自己用剑刺中,然后再被自己的身躯压下,如此不知不觉间便杀死井底下这条巨蛇了。”他知道这一点后,不禁万幸井底下有这条蛇为自己垫底,要不然自己立即就被摔死了。想到这里,他倒有点感谢这条巨蛇,却不曾想到这条蛇本来是要咬他、吃他的。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阳春生息符 他手上拿着蛇肉,正感到肚子有点饥饿。 原来,他早上为了赶路,一路上都甚少吃东西,当下过了大半天,肚子难免饥饿,而他买的干粮都放在马上,这马不能与他一起上山,便系在山下了。 可是,他望见这血淋淋的生蛇肉,又怎敢放入口?他只能无奈地吞了一口唾液,然后掉开取来的蛇肉。 蛇肉刚掉开,肚子却正好饥肠辘辘的作响,他情不自禁的柔抚肚子,寻思:“我被困在干枯的井底下,又身受重伤,却怎么寻找食物?”他正想着,突然感到柔抚肚子的手碰到一件硬硬的东西,他摸索这东西似乎是一本小册子,回心一想,才想起原来是赵子云给他的《阳春生息符》。 他缓缓从怀里取出经书,同时心下重复的读着“阳春生息”四字,却自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从这经书的名字看来,这似乎是一种可以让人回复气息的内功心法,我现在身受内伤,以这个内功治疗现在的内伤,说不定正是‘对症下药’啊……”想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以这种方法疗伤,好像有点不可思议,但这是目前唯一让自己康复的机会了,于是他缓缓打开小册子,翻页就阅。 可是其时天色才开始转亮,井底之下微弱的光线不足以让他看清册子里面的内容,只能静静的躺着休息。 良久,天色转亮,洞底之下的光线也逐渐强了一些,他再打开册子观看,已勉强能看清里面的内容了,于是如饥似渴的阅读着。 他越看越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同时恐防到了晚上又看不清册子的内容,而延误练习,于是白天都是在阅读、默记,到了晚上看不见之时,小册子的内容正好一口气的由头到尾看了一遍。当下,他闭上眼睛,从头到尾回思一遍当中的内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对练习这内功心法后,能让自己的重伤得以康复,不禁多了几份信心。 原来,《阳春生息符》讲出人的脊柱下端、盆骨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能量库──生命之蛇,同时讲述人的体内蛰藏有一股神火,这股神火位于尾椎骨的地方,像一条蜷曲的蛇一样沉睡着,内功心法的修炼就是以调息、调心的方法,把神火鼓起,神火一旦觉醒,就会沿着中央管的能量通道,从背骨上升至头顶,然后便会在体内最重要的能量通道——任督二脉中循环,使体内形成自我冲击力,这时会产生名为“小周天”的现象,从而将生命之蛇催醒,这就可以产生一种超出常人的力量,直觉力、精神力、体力、气力都会变得非常充实。 接下来,他开始练习了。 他按照经文运气调息,同时用手按住尾椎骨下端的长强穴,右边旋转六次,再左边旋转六次,不断重复,练习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他渐渐感到长强穴有点发热,似乎有一些气息从长强穴中渗出,这些气息甚是暖和,让人感到很柔和、很温暖、很舒服。 他知道这长强穴乃是奇经八脉之一主管阳气的督脉最下方的穴位,却不曾想到这个穴位有这种神奇能量。可是这些气息却积聚不了,更不能加以控制。他再练了两个多时辰,依然是这样的感觉,只不过长强穴似乎更加热,渗出的气息似乎也强了一点,但长强穴中渗出微弱的气息,同样不能积聚和控制,这就谈不上鼓起神火,让神火觉醒了。 渐渐的,他加快了按摩长强穴的速度,呼吸气息也急速起来,突然他感到长强穴一痛,同时涌出丝丝气息在身体中乱窜,让他的五脏六腑和周身经脉再次疼痛难当,忍不住再呻吟出来。 原来,他心下知道,练武都是需要长年累月的一点一滴、日积月累的练,才会练有所成,这内功心法既有如此神效,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能坚持到这么久吗?现在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要不是自己不断用意志坚持住,只怕早就魂不附体了,何况自己已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当下已又饿又渴的,要是再过数日依然不能治好内伤,然后寻找怎样逃生,只怕自己即使不因伤势加重虚弱而死,也只能饿死在这井底之下了。 他心下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练了这么久,依然不见有显著成效,而泄气、心烦气躁起来,这就导致他走火入魔了,幸好他刚练不久,这些气息不强,才不致伤及经脉、脏腑,不过之前练的功夫算是白费了。 痛楚过后,他停止练习,静静的躺着,只感到饥肠似火烧一般,身体又饿又虚又困,他摸着身边的蛇肉,不禁寻思:“难道我要生吃这些蛇肉吗?”想到这里,他再挖了一块蛇肉出来,他望着这血淋淋的蛇肉,却怎么都不敢放入口里。可是,却也不舍得再次掉开,只因他心下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要是再不吃,只能饿死在井底之下了。 渐渐的,他想起在公望山中当劳役的种种见闻和经历,想起自己曾经为了学练偷技,不惜将手伸入滚油中取出铁球,想起在公望山上的劳役,为了生存,不惜吃树叶和树根,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要是这些生蛇肉摆在众劳役面前,对他们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美食呢!可是自己却不敢吃……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叫道:“生吃蛇肉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再次狠下心来,将手上的生蛇肉塞入口里,只觉有一团凉凉的、咸咸的、腥腥的东西塞入口里,他勉强迅速咀嚼一会,就勿勿吞了下去。 他吞下蛇肉之后,顿时觉得肚子舒服许多,同时也精神了一些,这一刻他既知道自己已经吃过生蛇肉了,就再也不顾忌和害怕些什么了,同时回思刚才吃的感觉,倒也不觉得生蛇肉如何难吃,于是两手挖来蛇肉就吃,饱餐了一顿生蛇肉。 他吃饱蛇肉,肠胃舒服了许多,身体也舒服了许多,却感到又困又倦,恹恹欲睡的实在忍不住,于是就睡了过去。 原来,连日来的奔波让他实在太累了,他摔下井底之后,又是一直都靠意志坚持住,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疲累之极,当下吃过蛇肉,感到身体好转,便放心睡一睡了。 他醒过来之时,已是一天的中午时分,如此吃饱睡足后,已感到精神了许多,于是继续调息练习《阳春生息符》,同时心下寻思:“练习内功都是需要长年累月才能学有所成,我怎样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练成这门内功而让自己康复呢……” 他心中想着,却感到之前散向全身的丝丝气息,似乎回归到长强穴中,同时丹田中似有一些真气被一丝温暖的气息引到长强穴中,他感到奇怪,便停止练习,心下寻思:“原来之前散向全身的气息并没有消失,在重新调息之时,还会重新聚回长强穴的,而且从长强穴中渗出来的气息不是不能积聚的,只不过这些气息不再像以前自己练的内功那样,都积聚向丹田而已,而是积聚于本身的穴位之中!另外……,怎么我感到之前被散向丹田中的气息,似乎引导我丹田中的真气向长强穴去?难道……难道我能以自己的真气鼓起神火?” 想到这里,他觉得不妨一试,于是一边调息练习《阳春生息符》,一边将丹田中的真气从任脉关元穴中引出,再延着任脉依次下沉向中极穴、曲骨穴,直到最后的会阴穴,再从会阴穴转向长强穴。本来从丹田中提升真气,运功疗伤时会触及受伤的经脉和脏腑,但是长强穴却在丹田之下不远处,可以说长强穴和丹田比邻而居,如此一来,下沉真气至长强穴并不困难。 突然,他感到长强穴一丝丝的吸收着丹田中的真气,而丹田中的真气似无底洞的向外传送着,心下不禁担扰起来:“我长久以来积聚在体内的这点真气,会不会都被长强穴都吸收去了?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一直以来辛苦练来的真气岂不都化为乌有?”他这样想着,但心中却对这门功夫抱有信心,同时心下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让自己康复、生还的机会了,即使真气被完全吸收也该拼一拼,于是继续传送真气。 渐渐的,他觉得长强穴越来越热,从穴位中传化出来的气息也越来越强,似乎要涨的爆开一般,同时感到口中越来越干燥,心情不知何以也越来越烦躁,他心下知道已经鼓起神火了,接下来该按照经书中说到的方法,引导神火冲上中央管的能量通道,但要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狂躁,只怕不但前功尽弃,更会导致内伤,要是自己在这样重伤的情况下,再受内伤,只怕将会一命呜呼了。 于是,他咬紧牙关保持克制,慢慢引导长强穴中的热气往上冲。渐渐的,热气沿着奇脉八脉之一的督脉冲上腰俞穴,腰俞穴也支撑不了,继续沿着督脉上冲腰阳关穴、命门穴、悬枢穴、脊中穴、中枢穴、筋缩穴、至阳穴、灵台穴、神道穴,直至冲到神道穴,丹田中的真气已全部被吸收。 崔小韧停止练习,只感到被冲开的穴位、经脉中,有一股温和的气息在来回冲击,让自己后背好不舒服,似乎背后的伤也慢慢好了起来,心下极为兴奋,没想真能以自己以往多年练习、积聚的真气鼓起神火,并冲开这么多的穴位。这就相当于以往自己练习、积聚多少年的真气,如今就已经练习这《阳春生息符》有多少年了。 不过,他也知道督脉之中有二十个穴位,如今只冲开十一个,之后还有身柱穴、陶道穴等九大穴位尚未冲开,如此一来自己还要继续不断练习,方能将生命之蛇催醒。 另一方面,当下他虽没有心烦气躁,却依然非常口渴,于是再挖来一些蛇肉,生喝蛇血。 原来,在《阳春生息符》这本经书中,全书都是以一个从未练习内功的人,讲述如何从开始一点一滴的练,到完全练成的学习进程,却没有说到已有真气的人,如何中途转练这门内功心法。其实,这中途转练内功心法,乃是一大凶险的做法,要知要是正常练习《阳春生息符》,每日一点一滴的练,并不会感到口舌干燥、心烦意乱,而崔小韧一下子就将以往多年练习的内功转化为《阳春生息符》督脉中的神火,自然就有这些异常反应。 幸好一来崔小韧的内功本来就不是很强,二来他一直以来练的都是刚阳性质的内功,这与《阳春生息符》内功正是同一脉的性质,因此能较好的相互转化,三来崔小韧经过这许多的磨练,他在那坚强的意志下控制了过来,在这诸般因素巧合之下,才促成他成功转化内功。 接下来,崔小韧继续练习,一边按摩尚未冲开的身柱穴,一边运气调息,让身柱穴生产气息,同时暗运已冲开的督脉中的气息,不断尝试冲击身柱穴,可是他继续练了一日一夜,依然没能冲开,似乎再也没有任何进展了,心下不禁又凉了半截:“原来以我这许多年来的内功修为,才能练到《阳春生息符》的第十二个穴位,那么要冲开余下的穴位岂不是再要用上差不多的时间?” 他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有点慌张了,他想挣扎坐起来,然后想办法逃离这里,可是震伤的五脏六腑和错乱的经脉依然未得以康复,却怎能坐起? 他练了一日一夜,又挣扎了一会,肚子又再饥肠辘辘,于是再向周边抓来蛇肉吃。 可是,周边触手能及的蛇肉已经很少了,只有之前他挖来的一个像拳头般大小深绿色的内脏了。他看见这个内脏,却有想作呕的感觉,这就更不想去吃它了,因此一直留着没有吃,但如今周边只有这个可以吃了,如果不吃,却怎样让自己有体力继续坚持练下去?于是不得不尝试咬了一口。 他一口咬下去,只觉一股又苦又涩又腥的汁液流入口内,同时突然感到甚是反胃,接连几次忍不住想吐出来,只因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苦这么难吃的东西了!不过,也就在他刚尝试吃时,便即知道这内脏是蛇的蛇胆。 他很想将胆汁吐出来,但他曾听他爹说过,蛇胆可调补人体的神经系统,对修练内功颇有益处。以前,他吃的蛇胆只有拇指般大小,基本可以直接吞噬而不用咬破、咀嚼,可他依然觉得苦、觉得恶心而没有吃,但是这一刻,他手上的蛇胆有拳头那么大,再也不能直接整个吞下了,而他为了修练内功、为了生存下去,却不得不强忍腥苦,将胆汁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他一边吞下胆汁,一边想起在微山村中吃的那顿饭,那时自己嫌莲子的芯苦,而不想吃,后来听那老公公说人生五味,不好吃的也该尝尝,就大口大口的吃下了许多莲子,吃着吃着,感到莲子的苦远敌不过自己内心连日来所感受到的苦,渐渐就感到苦苦的莲子逐渐变甘了,如今吃的蛇胆胆汁是更加苦了,但是自己经历的磨难也更多了,蛇胆虽苦,但与自己受过的磨难和心中受过的苦相比,又算的了什么?渐渐的,他也觉得这苦苦的蛇胆胆汁,也慢慢变甘了…… 不久,他感到胸中、腹中气血翻涌,似乎有一股巨大的热力涌向丹田。 原来,蛇胆本身有增强内功修为的作用,而他杀死的这条蛇体积庞大,又是极毒的蛇种之一,学武之士把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药物视如千载难逢的珍宝,因如能服食这些药物,内功修为几许增强数倍,而这条蛇的蛇胆正是令无数练武人士梦寐以求可增强内功修为的药物,如今机缘间却被他服食了。 当下,他心下也想这几许是蛇胆的作用,于是赶急引导这股热力下沉于长强穴,接着气往上冲,直冲上身柱穴、陶道穴、大椎穴、哑门穴、风府穴、脑户穴、强间穴、后顶穴,最后到达百会穴,一连冲开督脉余下的九大穴位。 这一刻,他背后的能量通道已完全打开,生命之蛇已经苏醒,可是丹田中的热力依然源源不断,他只能继续按照经书讲述的方法,引导神火向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迎香穴,再与任脉相接,然后沿着任脉下沉回关元穴丹田处,在丹田处化为一丝丝温和的真气,完成一次小周天。 奇怪的是,这一丝丝温和的真气沿着任脉下沉回丹田,经过受伤的脏腑和血气阻塞的经脉,崔小韧不但不感到疼痛,反而感到甚是温和、舒服,似乎这些脏腑和经脉正在一点点的舒畅、康复起来,他心下想,这该是阳春生息符内功的功效了。 接着,他继续将丹田中的热力沿着任督二脉循环,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小周天,直至热力完全被引导后,已经在丹田中积聚一股强大的真气。这时,他感到内息每运行一周天,劲力便增加一分,原来这便是能量通道打开后的神奇功效。 当下,他浑身舒畅,想好好的再睡一觉,以让身体康复。 次日早上,他一觉醒来,果然感到身上的内伤已好了许多,似乎已经能站起来身,于是他慢慢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他站起身,果然感到身体好多了,如此活动自如的感觉,也让自己好不兴奋,同时只感到体内的内息,从来没有这么强劲,不禁精神为之一振。 其时,他见有一条巨蛇死在身边,其时蛇身开始发臭,蛇口之中还插着他那半截断剑,此外地下有不少蜈蚣肢骸、蝎子壳和蛇骨等动物的遗骸,以及还有许多人的尸骨。 想来这些人都是被那帮野人迫入这个井,而致摔死,即使不致摔死也被井底下这条巨大的毒蛇咬死,然后再将其吃了的。他看见这一幕,回想之前自己摔下井底之时的情境,才知道原来这条蛇是要吃自己的,而自己万幸正好一剑刺入蛇口,才杀死这条蛇,要不然自己可就成为这条蛇的腹中美食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感觉自己这次真是九死一生,不过也许正因为自己大难不死,才致有后面得以练成《阳春生息符》和服食蛇胆的机缘了。 这一刻,他心中也是感触良多:“要是之前没有咬紧牙关,坚持信念生存下去,只怕我就不知道身边有这条蛇,更不会醒起身上带着《阳春生息符》,要是我怕苦,没有吃下蛇胆,也不会促成自己这么快就练成这门强悍的内功心法,以及让自己康复……如此看来,当真天无绝人之路,人生总有低谷的时候,不要怨,不要弃,熬一熬,挺一挺,困境总会过去的……” 当下,他四下打量,只见井底之下寸草不生,周边都被光滑的墙壁团团围住,根本没有可以逃出去的空隙,不禁抬头望去,只见这井约有三十余丈高,井底下也有两、三丈宽,心想:“我两手展开也不够一丈,要从这里爬出去是不可能的了。我习会《阳春生息符》,拥有前所未有的一身强劲内功又有何用?除了肋生双翼能飞起来,否则根本无法离开此地。” 他心下这样想着,可是那翘首望天、嘴角微挑的神情,却显示出他不甘心就此认命。 他走到蛇口处,拔回那半截断剑,再走到洞身中,用手触摸墙壁,只感到这墙壁不但光滑,而且还很坚硬,于是用手上的剑向周围的墙壁敲击一遍,以查找有没有可疑之处。他曾被困在公望山的石屋之中,知道不同的墙壁会发出不同的声音,他就是想从这发出的声音中分辨有没有可以离开这里的地方。 他在周围墙壁中逐一敲击,突然他发觉有一处的声音与之前的不同,从声音中分辨,似乎墙的后面是空的。 原来他练习听风辨位已有一段时日,在练功中不知不觉间,已让他的听觉练得特别敏锐,而且他现在内功深厚,体内已产生小周天现象,无论是听觉、嗅觉、视觉还是味觉,都比以前敏锐许多,因此能从声音细微的变化中,知道当中的差异。 当下,他拿起断剑用力向这处墙壁刺入,不料“当”的一声,墙壁异常坚硬,断剑居然刺不进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运起阳春生息功,将内功贯注于剑身之中,然后再刺进去。 只听“呲”的一声,断剑应声而入。 这断剑刚刺进去,他心下又是一喜,只因他从剑刺入去的那一瞬,感觉到墙的后面果然是空的,而墙身约有两、三寸厚。 接着,他连续刺了几剑,挖出一个小洞,他向洞中望去,只见洞内透出星星烛光,小洞下面似乎是一间有人居住的密室。 当下逃生有望,他更来了精神,连续挖出一个能穿过身躯的洞口。他为免惊扰室中的人,都是小心谨慎地将沙泥挖向自己这边,接着慢慢探身入洞,从洞口望下去,只见下面摆放着许多书架,原来是一个书室。 只见书室里面的门被锁上了,窗也紧紧的关上,却不见书室之中有人,于是小心翼翼的从洞口跳了下来,心下却自寻思:“虽然这边的墙壁只有两、三寸厚,却也异常坚硬,要不是我练习了《阳春生息符》,有这一身内功,估计也不能挖出这个洞,得以逃离这个井底。”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神秘洞窟 崔小韧从洞口跳下书室,四下打量果然不见有人,却见书架中摆放许多经书,似乎都是武功秘籍,分别有《金钟罩》、《武当太极剑》、《唐门火器》和《五毒神书》等等,当中既有少林、武当、华山、泰山、唐门等名门正派的,也有五毒教、毒沙掌等邪教的,甚至连二郎拳、三才剑这些小门派的都有。 他望着这些经书,不禁又惊又疑。惊的是这里居然收藏了许多武林秘笈,这些秘笈都是武学的精华所在,谁能学会其中几种,都能成为武林高手,疑的是谁能将这许多门派的秘笈收藏在此?要知各门各派都将自己门派的武功视为珍宝,不会轻易泄露、外传的。 突然,他看见一本名为《九江镋术》的书册,不禁想起之前和慕容灵一起遇见的九江镋掌门之争,心道:“既然正义门就在附近,而之前正义门曾经掀动九江镋掌门之争,并威逼九江镋的掌门,难道这书室,却是正义堂甚至正是那个独孤胜天的秘室?” 他一边想着,一边随手将书拿过来看。 但见里面的招式奇形多变,只是这些奇形多变的招式,要是以剑或刀等常见武器使用,显然会接应不上,但配合这独特的奇门兵器,却能起到极佳的效果。他见书的后面还有“九镋五式”,却不见有“亢龙无悔”这一招,想来这是那戴念祖糊乱自创的一招,所以这书里并没有记载,只是最后一页中,居然写着“降龙霸刀轻易杀破!” 当下崔小韧心下不禁续想:“如此想来,那个戴念祖之所以懂得九镋五式,也是独孤胜天夺取秘笈后,用这九镋五式等条件威逼利诱戴念祖,让他欺师灭祖,听从独孤胜天的号令了。另外,这些武功秘笈,似乎均被独孤胜天想出破解之法了……” 他对这奇门兵器不大感兴趣,于是将书放下。 接着,他再向四周的书册望去,目光突然停留在一本名为《湘渊飞刀》的书册中。这“湘渊飞刀”四字他似曾听闻,回心一想,才想起这是被称为矮子飞刀门的门派,以前在大屯寨、小矮子茶棚和武林宴会先后遇过这个门派的人,也多次差点命丧于这种飞刀绝技之下。 他心下好奇这门飞刀绝技的破解之法,于是立即拿起来看,并打开至最后一页,只见里面写着“欲破‘湘渊飞刀’,必先熟习飞刀绝技,以彼之绝技破克彼技。” 他见此句,心下愕然,于是重新逐一翻看,只见里面逐一讲述湘渊飞刀的练习方法,以及湘渊飞刀的种种绝技,他看着看着,不禁被里面的飞刀暗器之术吸引住了。 原来,里面述说学暗器,首先要学的,不是怎样使用暗器,而是怎样躲避暗器,而要躲开暗器,除了要身手敏捷,还要眼观四周、耳听八方,练到最高境界的时候,就算双眼看不到,双耳听不见,也可以运用心眼和心耳,来感应这些暗器,这就难怪最后写着“欲破‘湘渊飞刀’,必先熟习飞刀绝技,以彼之绝技破克彼技……” 他正看着,突然听见书室外有人走来。 这时他内力深厚,听风辨位的功夫已突飞猛进,他从脚步声中听出走来的似乎有两个人,这两人都有极为上乘内功,其中一人脚下极轻,可知这人轻功极是了得,要不是周围环境甚是静寂,他如今又内力深厚,几许听不出来。 但听其中一人似乎说有什么运了进来,当下正要将运进来的物品摆放好。 崔小韧担心说的是有什么武功秘笈运进这书室来了,于是打量书室的门窗,但见窗用严密的钢铁栏杆围住了,自己不可能从这窗窜出,便再走到门中摸索。他摸索之下发现,这门从外面虽锁的密实,但在里面却能轻易打开,于是打开门来,窜出书室。 他从书室走出去,却见外边是一条地道,观看周边环境,似乎这是一处在山下挖掘出来的洞窟。想来在挖掘、建造这洞窟之时,洞窟中的书室正好挖到那枯井的附近,要是那间书室再向前打进两三寸,就与枯井相连起来了。 之后,他轻手轻脚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一个弯,发现前面有一个若大的窑洞,窑洞的大门正虚关着露出一丝门缝,似乎走来的两人是进入这窑洞里面了。 他想知道走来的是什么人,要是对方是友好之人,正好请他们带自己离开。于是,他屏住气息蹑手蹑脚慢慢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里面觑望,却见里面堆积着许多黄金、宝石,还有许多古玩等珍宝摆在周边的柜架之上,崔小韧心想:“想不到这窑洞居然是一个宝库!之前是收藏武林秘籍的书室,现在又是一个宝库,看来这洞窟的主人果然便是独孤胜天!” 他正想着,却见柜架旁边站着两人,这两人正把玩着手上的珍宝,其中一人从长袖之中露出双手断肢,可这断肢却能将圆圆的一颗玛瑙拿在手中把玩,崔小韧认得这人正是有“无手神偷”之称的谭才谭教主。 他发现谭才,心下想起他在公望山上监督矿山开采进程时的情境,以及偷夺姜上的夜明珠这些事迹,如此想来,他们能在这里收藏这许多黄金珠宝和古玩等珍宝,也不足为奇了。 他再向谭才旁边那人望去,但见这是一名胖胖的中年人,只见他惺忪着眼打着哈欠,似乎还没有睡醒一般,肚腩鼓起像个大西瓜,他走上几步这肚腩就会左摇右摆的,让人看着感到好笑,同时打哈欠时发出像猪睡熟时的鼾声,让人一看就感觉他这肚腩准是吃饱就睡而形成的,这样想来他该是个像猪一般的大懒虫。 可是,他微微张开的眼缝中,却透出一股寒意,这寒意让人看他一眼就会不寒而粟。这种眼神很特别,崔小韧感觉似乎自己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谁,只隐约感到这人给自己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这人曾害过自己。 看到这里,崔小韧心下不禁寻思:“怎么这谭教主会在这里?难道他才是这洞窟的主人?公望山与这里相距甚远,为何将这许多黄金、宝石藏在这里?” 他想着想着,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凶险的地方,说不定周围还有许多长老或会加害自己的人,这环境对自己非常不利,自己须得千万小心,才有可能离开。何况,他知道里面两人都是极厉害的人物,这谭才更有“无手神偷”之称,说不定他的听风辨位功夫也是极了得的,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发现,于是不及细想,屏住呼吸回头望去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突听那大胖子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的道:“谭老啊,白虎教门徒遍布天下,这许多奇珍异宝都被你得到手,就这些珍宝可为主子立下许多功劳啦!也真不愧你那神偷之名。你看就我手上这颗刚运进来的晶石,在烛光之下居然有这许多星光,其晶莹剔透可见一斑啊,由此可见这宝石确是上品。只可惜……” 他顿了一顿,续道:“只可惜这一次又落空了,还是找不到那个宝藏啊,看来闻名江湖的‘无手神偷’,似乎也有失策的时候呀……”他之前说的都是称赞的话,可最后这一句,语声之中却似乎带上几分讥讽。 崔小韧见说,心想:“原来这无手神偷要找的是一个大宝藏?只是这胖子手上的宝石,准是不知那个倒霉之人被谭教主或手下的长老看上了,又像偷夺姜大哥的夜明珠那样夺取过来的了。” 谭才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一向喜欢懒卧在床的冷教主,也懂的观看宝石啊!嘿嘿……”他回敬大胖子一句,讥笑大胖子懒。 可大胖子却不动怒,打了一个哈欠,不紧不要的道:“什么冷教主,谭老就甭取笑我了,我不过是主子手下的一个奴才而已,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嗜好,你还是像平时那样叫我大懒猪吧……至于观看这宝石嘛,这耳濡目染的,就懂得那么的一点点啦。” 崔小韧听他们说着,心下突然醒悟:“原来这大胖子就是当天在小矮子茶棚中呼呼大睡,后来向我偷袭,将我打落无相河的冷教主!”他虽听着这冷教主让别人称他为大懒猪感到好笑,当下却想起这人害的自己掉下黄河支流,差点丧命,不禁又惊又怒。 只是这时,他心下却也想明白一点:“只是听他俩所说,原来这地窟的主人果真是独孤胜天的!对了,之前曾听赵二伯说,他和李婉君曾潜入正义堂的一处地窟查探秘密,难道这里便是正义堂的地窟?” 原来这冷教主原名冷徉徉,二十多年之前原本是正义堂的一个小奴才,只是他唯独对独孤胜天忠心耿耿,独孤胜天喜欢他的一片忠诚,就传他武艺,并逐渐提升他为玄武教的教主。 当下,谭才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粒蓝宝石虽然达不到矢车菊蓝色,但是总体来说比较均一,也是难得的好颜色了。其中晶莹剔透,没有任何其他杂质和裂纹,六射星光也基本完整,这个星光蓝宝该是稀世珍宝之列,就这一粒细小的宝石,却可比上百两重的黄金了!至于那个宝藏嘛,我已掌握重要线索,这次一定能得到的!这次我回来总坛正义堂,就是为了告诉堂主这个线索的。嘿嘿……” 冷徉徉道:“哟,这次又有重要线索了?怕不是最后又扑了个空吧?寻找这个宝藏也有十多年啦,但愿谭老这次真的找到这个宝藏,如今主子的计划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目前正急着要找到这个宝藏,要是果然能在这个时候找到这个宝藏,自然是锦上添花!” 这冷徉徉虽是对谭才说的话带有几份嘲讽,可是看的出他对独孤胜天那份忠心却很真诚。 谭才面露一脸不屑的神色,冷哼一声,道:“你这大懒猪,虽一直喜欢抱着美人睡大觉,却也能忠心耿耿的为教主立下许多功劳,你可是也将玄武教管理的不错啊!你手下的山寨头目,可没少为堂主打家劫舍赚取钱银,更为他在江湖上赢得无与伦比的声誉呢!” 冷徉徉见谭才称赞自己,面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依然倦倦欲睡的道:“哪里,哪里,谭老过奖了。你是正义堂的老前辈,我哪敢在你面前居功自傲?这都是主子处处替奴才着想和操心而已,这玄武教呀,一直以来都是主子帮我管理的。” 他顿了顿,续道:“谭老你总说我懒。其实这个人嘛,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走向死亡,何必那么积极、那么坚毅呢?既如此,倒不如像我这样懒懒散散的睡过去?有的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你这么喜欢这些金银财宝,可是到你死了之后,却能将它们带走吗?” 谭才冷哼一声,喝骂:“你这翻话我不知听了多少遍啦!耳朵都快起茧了!你不懂这许多,就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哼!” 冷徉徉见骂,却自轻轻一笑。 谭才见他左一句奴才又一句主子的,并在大放谬论,心下感到甚是烦厌,也不想再答理他,却自对着手上的玛瑙啧啧叹道:“嘿,老夫从未失手,不想那夜明珠却给那小丫头给夺回去!虽然那夜明珠不是要找的宝藏,可那成色、光泽,却是珍品中的珍品啊……”说着,不禁叹了一声,似乎他越得不到那个夜明珠,越觉得那夜明珠宝贵,也越想要得到,当下他得不到,却也越觉得可惜。 崔小韧听冷徉徉说的一翻谬论,却自心道:“这冷教主显然说的不对!要是如他所说,人出生下来,却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这可有什么意义?我这次又何必离家,遭受这许多奔波劳累?他说人不该贪恋财富是对的,但想不到他却以此来感悟……当真如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他想到这里,却自感到尽管自己经历了许多苦难,却也让自己的人生更加丰富,并不为此而感到后悔。 然而,他为防两位教主发现自己,一直都是闭气觑听,当下听到这里,闭气已久,感到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于是小心翼翼的离开窑洞,窜入另一条地道。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再遇神医 他进入另一条地道,但见前面有一间用铁门锁住的房屋,铁门处还有一条锁链锁着,看情境这房屋似乎是用来囚困人的,但见房屋窗中透出一阵明亮的烛光,还渗出一阵淡淡的药味。 他闻见药味,感觉当中有异,于是走近窗边,再向里面窥视,他这一望不禁又惊又喜。 原来他看见帕并通正在里面埋头看书。帕并通旁边是一个书柜,书柜中放着许多医书。 当下,帕并通放开书,拉一拉书桌旁边的绳索,然后对着旁边的话筒叫道:“小韭子,给我拿些曼陀罗、乌头下来。” 不久,一阵铁链转动声响起,待声音停止之时,帕并通身后一个床位大小的洞口,落下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正是崔小韧之前在野人山上见过的童子。 但见他拿着一包药材,向帕并通躬身行礼,道:“小韭子拜见正义药王帕神医!这是神医要的药材。” 帕并通见说,眉头一皱,叫道:“什么药不药王的,你们江湖中人,真是多这些花哨的称呼!我不是叫你们不要再这样称呼我的吗?为什么就是不听?”他顿了一顿,冷笑一声,续道:“嘿,我既身为正义堂的药王,你们还不是将我困在这里监视我?我吩咐的话你们又有几次是听的?” 小韭子见他呵斥,微笑道:“神医哪里话,那是堂主要我们小的保护你的周全。只要是堂主吩咐的以外的事,我们都听从神医的。” 帕并通见说,哼了一声,道:“你不要总用堂主来压我,只要我一个不高兴,让堂主杀了你和你的家人也不是一件什么为难的事!” 小韭子见说,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跪下来,道:“小的不敢,小的言语上冲撞了神医,自该掌嘴,还请神医海量汪涵,饶过小的!”说罢,双手不断的掌打自己嘴脸。 帕并通轻哼一声,叫道:“也罢了,药材放在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返回草棚吧!” 小韭子见说,才放心下来,停止自我掌打,再恭恭敬敬的向帕并通行了一礼,道:“是,如神医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先退下了。”接着,走进帕并通身后的大箱子中,箱子关上门后,随即向上提去,并响起一阵铁链转动的声音。 崔小韧刚闻到药味时,已有点怀疑帕并通是不是就在里面,当他发现帕并通果然在里面时,心下又惊又喜。所惊的是,帕并通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所喜的是,找到帕神医,救治慕容灵也就有一线希望了。 可是后来他听帕并通和小韭子的对话,才知道帕并通果真是被独孤胜天捉住了,如今更为其办事,也即是说他和白虎教谭教主、玄武教冷教主,以及在利国城听十三香主说的朱雀教赤教主都是一伙的,甚至那“逍遥丸”正是他研制的。 这时他再联想到小韭子从帕并通后面的箱洞中落下和离开时的情境,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禁醒起之前自己在野人山上遇袭而闯入帕并通房间时,为什么帕并通会突然消失了,这是因为帕并通本来就没有准备帮他救治慕容灵,而且要加害自己,而在野人山上帕并通的房间中应该是有什么机关,可以直通这地窟中的房屋。 想到这里,崔小韧顿然明白过来:“原来之前那童子童女和一众野人之所以要狠下手段的杀我,想来正是因为这帕并通知道独孤胜天前往小林寺杀害赵二伯,而我说慕容灵是独孤胜天所伤,所以他就要杀我!只是这帕神医既被独孤胜天捉住困在这里,为什么还甘心为他办事?他们干这许多坏事,为的又是什么?”他知道之前自己是被人暗算、陷害的,同时想到当中的凶险,心下不禁一寒。 他正沉思着,但听地道中有两人走来,听脚步声不似是武功高手,应该不是无手神偷和冷教主,他向周围望去,发现前面另有一条地道,于是躲入到这条地道中。 他进入地道,发现里面另有一处房室,室内有不少刑具,应该是一个刑室。 不久,他看见走来一胖一瘦、一矮一高两名汉子,那个又瘦又高的个子,左面之上有一条疤痕,两人一身门派服饰很眼熟,回心一想,醒起这正是正义堂弟子的服饰。 当下,走来的两人解开帕并通房间铁门的锁链,打开铁门,并对帕并通施礼道:“帕神医,堂主的伤势已好多了,现在请你和众位教主过去议事。” 帕并通“嗯”的一声答应,跟着他俩离开房间。 崔小韧见状,心道:“难道那独孤胜天正好在这里?”他心下好奇,想去查探、了解这两名正义堂弟子口中所说的“堂主”,是不是就是之前在武林宴会中见过的独孤胜天,同时也想知道他们议论些什么,于是一路小心谨慎的跟了过去。 崔小韧一路跟踪着他们走到一处宽大的厅堂,但见厅堂堂坛正中坐着一名豪迈的中年人,崔小韧看见这人,心下更无怀疑,这人正是独孤胜天! 之前,他只是从侧面猜疑和了解到独孤胜天是一个两面三刀的阴险之人,心下还不完全相信,这时他亲眼看见他与这些教主一起,才完全确信他是那样的人。他想起之前独孤胜天在武林宴会中,能在江湖群豪面前那么气概豪迈、正气凛然,没想却有这样的一面,如此想来,他的正义、谦逊都是虚假的,也果如慕容灵称他为“假面鬼”。 当下,他见独孤胜天坐在堂坛正中,独孤胜天旁边坐着一位美艳的媚娘,但见她搂抱着独孤胜天的手臂,情景相当缠绵亲密。堂坛下两侧茶桌中,分别坐着谭才、冷徉徉,周围还站着数名正义堂弟子。 但见帕并通走上前去,向独孤胜天、美艳媚娘、谭才和冷徉徉作揖,道:“属下拜见独孤堂主、赤教主、谭教主、冷教主!” 原来这名美艳的媚娘,全名赤芯,正是独孤胜天属下朱雀教的赤教主。 帕并通行礼毕,对独孤胜天道:“恭喜堂主,属下见你气色已好多了,想来你所受的内伤,很快就能痊愈了。要不要属下再给你把把脉?” 独孤胜天道:“这都是帕神医的妙手回春之功。这把脉就先不急了,听闻老谭有要事禀告,你先坐下吧。” 帕并通见说,便走到堂下左侧椅上坐下。 崔小韧见状,心道:“想来这独孤胜天的伤,正是在小林寺时被悟空禅师所震伤的。” 原来,独孤胜天身受内伤,不能劳累赶路,他在昨天才赶回来。当时他受内伤,急由帕并通为他治疗,谭才倒也不方便禀告事情,今天独孤胜天感到内伤好转,听谭才有急时要禀告,于是聚集众人一起商议。另一方面,崔小韧为了慕容灵的病,日以断夜的赶路,虽他曾先到过江西玉山县,再到安徽淮南这正义堂的所在,可是路程上也耽误不多,因而崔小韧反而早于独孤胜天赶到正义堂附近的野人山,遇着帕并通。 当下,独孤胜天道:“好,人已齐了,老谭,你可以说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姜尚至宝 谭才站起身来,对独孤胜天道:“是!启禀堂主,‘姜尚至宝,财可敌国,神兵降生,安邦复国’这四句话,不知教主可还记得?” 独孤胜天道:“这是我吩咐你潜入皇宫盗取宝物时,你牺牲双手换来宝贵的宝藏情报,我怎会不记得?老谭啊,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又找到一些线索了?” 崔小韧见说,心下寻思:“原来他们要找的是姜尚宝藏?从‘财可敌国’这四字看来,可见这个宝藏可是多么的惊人,难怪他们会煞费苦心的寻找这个宝藏了。只是‘神兵降生,安邦复国’这两句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宝藏,还可以招来神兵?” 谭才道:“是的,属下终于发现姜尚宝藏的关键线索了。”他顿了一顿,续道:“说来也是堂主洪福齐天、众望所归,就在这非常时期,这个关键线索居然自动送上门,被我发现了!” 冷徉徉坐在椅上,面对着独孤胜天,也是一面昏昏欲睡的表情,只见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道:“谭老啊,你这次不会又出错了吧?” 谭才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会!我从那人的武功招式中发现与我在皇宫中看到的几招招式一模一样。我敢肯定这次一定不会错,那人必定是姜尚的后人,他必然知道姜尚的宝藏所在。” 赤芯轻笑一声,道:“哟,谭教主从来不说肯定的,以前尽管找到线索,都只说很有可能,看来这次是真的找到可靠的线索啦!” 独孤胜天沉思点了点头,道:“哦?那关键线索是什么?” 谭才道:“关键就在一个小子身上。虽然那自动送上门被我知道线索的壮汉,才是最关键的人,可是那人武功高强,且与拾尘宫的人在一起,属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适宜直接从那人身上下手,何况目前也不知那人的下落。不过,有一个小子与那人的关系亲密,想来他也知道宝藏的下落。” 他顿了顿,续道:“这个小子曾杀了玄武教的雷寨主,后来这个小子潜伏在公望山中,前不久才逃离了,他的目的是什么,目前属下还查不清楚,不过后来属下发现他和拾尘宫的小灵女在一起,当时他似乎是中了正义药王的‘逍遥丸’毒发晕死过去。可惜,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关键线索。当我知道的时候,搜遍整个利国城,都没有找到他。我想问正义药王帕神医,服食‘逍遥丸’毒发,是不是必定就没救了?” 崔小韧听到这里,心头不禁一惊:“他们说的是我!原来我在公望山里服下的逍遥丸毒药,果真是这个帕神医研制的!这药害人不浅,不想却是被有‘神医’之称的人所研制的!” “可是我并不知道什么宝藏啊,难道他们说的是姜大哥?嗯……,想来是了,姜大哥不正是姓姜吗,他们要找的‘姜尚至宝’应该就是与他有关!这个谭教主发现姜大哥身上的宝物是夜明珠时,不是说那不是他们要找的宝物么,现在想来,他们是要从姜大哥身上找到宝藏的所在地之类的信息,比如要找宝藏的地图或什么的,于是要继续寻找姜大哥的宝藏。但姜大哥武功高强,他们以为他和慕容灵是一起的,不敢冒然对付他们,他们如今也找不到姜大哥。可是他们知道我和姜大哥是好朋友,并兄弟相称,以为我知道姜大哥宝藏的下落,于是就寻找我的下落。可惜他们猜错了,我并不知道姜大哥的宝藏信息啊!” 当下,帕并通道:“这个当然,虽然我配制的逍遥丸只是使用寻常毒药,但是都是经我悉心调配的,且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种药,这药的配方除了在坐各位,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了!因此,这药里面使用了什么毒药,并且什么时候毒发,除了我更别无他人知晓!” 独孤胜天沉思一会,道:“不,要是他和拾尘宫的人在一起,说不定真能逃过此劫。你们有所不知,拾尘宫有三绝,一般人都只知道飞掣剑术和灵迤身法,却不知还有一绝,那就是生死造化丹。服食这个丹药,说不定真能解除逍遥丸的毒性。只是每年可制作的生死造化丹数量不多,即使是拾尘宫中的人,也不是轻易拥有,这更莫说其他人了,所以并不对我们的药构成多大威胁。” 谭才喜道:“那么说来他还生存是吧?我就感到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独孤胜天点了点头,道:“我去小林寺杀赵子云时,也确实遇到小灵女和一个小子,这小子会飞掣剑术和灵迤身法,如今想来那个小子正是老谭你要找的人。以时间推断,他应该已经解了毒,否则不可能熬到小林寺。只是……” 他顿了一顿,续叫道:“帕神医,昨天我刚回来,你为我诊治内伤之时,你不是说有一个小子为救拾尘宫的一名女子而将他杀了?” 帕并通道:“是啊,他说要让我到小林寺救一个叫慕容灵的姑娘,这姑娘正是被堂主所伤,我知道他是要与堂主为敌的人,就让小韭子和野人帮的人杀死他,不过他却被逼落我之前饲养毒物的枯井之下,估计现在早已成为井下万毒之蛇腹中的美食了!” 谭才惊道:“什么?你是说……他被毒蛇吃了?” 他说着,只见帕并通点了点头,于是再望向独孤胜天,只见独孤胜天也是一面无奈的神情。 谭才续道:“那真可惜了,他可是那宝藏的重要线索……” 独孤胜天道:“老谭,你确认他就是你要找的线索?还有其他办法找到吗?” 谭才叹了一声,道:“事已至此,只能从那自动送上门被我知道线索的人身上寻找了……我本来就是从那人身上知道这线索的下落的,只是那人并不在江湖上听闻……对了,他和拾尘宫的一名女子一起,我们可以从这一点上寻找那人的下落。只是这两人武功高强,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 独孤胜天点了点头,道:“嗯,这个我自会和线人联系,你们不必打草惊蛇。对了,老谭,那小子既然曾经到过公望山,那不管宝藏是不是在那里,你还是要下令加紧公望山的开踩,挖掘宝藏。要是果真在公望山中找到这个宝藏,我们想要夺取皇权,那就指日可待了!” 谭才“是”的一声应喏。 但见赤芯亲了独孤胜天一口,赞道:“难得胜天你能让安武大都统沈起联名上奏皇上,让皇上不得不颁下禁武令。如今朝野之间的争斗可谓越演越烈了!如此也能顺利让江湖中那帮莽夫满腔义愤的吵嚷举办武林盟主之争,胜天你一直以来的苦心和未雨绸缪,如今算是收到成效了,我看这盟主位呀,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冷徉徉道:“他如今是主子属下的青龙教沈教主,自然该听从主子的命令!” 谭才见说,却冷笑一声道:“哼,那可没少花去我们辛苦赚来的金银财宝,以及赤教主调教出来的众多美女……”他说的甚是痛惜,似乎对于花费这大量钱财,感到极是可惜和痛恨。” 独孤胜天笑道:“老谭啊,你痛惜这些财宝我是知道的,也知道你对我利用财宝、美女威逼利诱朝中大小文武百官,乃至武林中许多门派的掌门有所不满,但是小财不出大财不入,这钱花出去了,如今能收到成效,总算没有白费之前的付出。我答应过你的,只要我能做到皇帝,必定赏你大量财宝,那可是比花出去的起码要多十倍!” 他顿了一顿,续转身对赤芯,道:“芯儿,你之前也说的不对!这些武林群豪可不是莽夫,他们既能成为一派掌门,或练就一身过人的武艺,自有其过人之处,只不过他们都还只是一个人,逃不出人的七情六欲和身边的人对自身的影响而已!” 他说到这里,轻叹一声,道:“要是他们都能像我在小林寺中遇到的悟空禅师那样,我的计划也就不可能实施了……”说着,望向对自己痴心一片的赤芯、对钱财贪念极强的谭教主、懒惰成性但对自己忠心一片的冷教主、胆小怕事的帕神医,以及想到被自己利用的沈起,不禁会心一笑…… 崔小韧听到这里,心下却自一惊:“原来朝野之间的争斗是他们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皇权、谋朝篡位!并且那安武大都统沈起,居然是这个独孤胜天属下青龙教的教主!只是,想不到这独孤胜天离开小林寺时,大骂悟空禅师‘一派胡言,妖言惑众’,如今却对他颇为赞赏……”想到这里,他心不不禁一惊,几乎闭不住气发出声音。 当下,独孤胜天转过身来,对帕并通道:“帕神医,你去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到井底下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帕并通见说,突然一个劲的打颤,良久才惊惶的道:“那……那条毒蛇现……现在已经很巨大了,属下害怕……” 独孤胜天哼的一声,道:“不是让你下去,只是让你找出让蛇昏迷的药,好让他人下去查看情况。” 帕并通见说,才松一口气,心有余悸的道:“是……,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赤芯道:“那条蛇是准备给胜天增强内功修为而一直养着的,你小心着点!” 帕并通应喏,转身从原来的地道回去,独孤胜天旁边的两名弟子也跟随他去。 崔小韧心道:“原来那条蛇是准备给独孤胜天增强内功修为的,不想却被我杀了和吃了,这可真机缘巧合的了……只是他们下到井底寻找,迟早会发现我的,我得尽快离开这个地窟……对了,这帕神医房间里的‘升降机’能勉强容下二人,他似乎也不会武功,只要我将他捉住,让他叫下‘升降机’,然后让他与我一起逃出这里,即可赶到小林寺救灵姑娘了!” 想到这里,他见帕并通正要回到之前的房间去,于是率先离开,躲进围困帕并通房间附近的地道中,伺机出手捉拿。 崔小韧躲在地道中,见正义门的两名弟子打开铁门,立即窜出,用掌打向两名弟子后脑,当即将他俩打晕过去,接着左手捉住帕并通,右手半截断剑横在他颈上,轻声叫道:“别作声,否则立即杀死你!”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怕病怕痛 帕并通突见自己被人捉住,当即被吓的胆战心惊,颤声轻叫:“大侠饶命!” 崔小韧见他如此惊怕,感到他似乎是一个胆小之人,心下一喜,叫道:“你且看看我是谁?” 帕并通见说,惊恐的慢慢转过头望向崔小韧,不久他认出崔小韧来,惊道:“是你?怎会是你!你……你不是被万毒之蛇吃了吗……” 崔小韧叹道:“天可怜我,让我机缘间将你养的毒蛇杀死了,让我免遭丧命和被毒蛇噬食!” 帕并通见说,点了点头,随即摇头叫道:“不对,即使你没有被毒蛇吃了,我给你服下的安乐士,也该让你渐渐死去!难道……我这新研制的毒药,却不起作用?”说着,以疑惑的目光望向崔小韧。 良久,他见崔小韧嘴边似乎有些血迹,突似想到什么,奇问:“难道你将毒蛇吃了?” 崔小韧见问,默然点了点头。 帕并通见状,突的哈哈大笑一声,道:“常人吃下这毒蛇的血肉,都会毒发死去……你这小子当真福大命大,如今不但没有毒死你,更让你今后百毒不侵了!” 崔小韧见说,不禁奇问:“这是怎么回事?” 帕并通道:“当日你前来向我求医,我本来该听从堂主的命令,给你服下逍遥丸,让习有一身上乘武艺的人,听从堂主的吩咐和号令。但是最近我正在研制一种毒药,名为‘安乐士’,我想知道这药的效果,因此我给你服食的药丸是安乐士。服食这药,本来可让你舒舒服服、不知不觉的渐渐失去知觉死去,不料你却吃了这万毒之蛇的血肉,如此以毒攻毒,倒让你逃过此劫,而且如今你体内有这蛇毒的抗体,今后也是百毒不侵,即使是我研制的逍遥丸,也奈何不了你了!” 崔小韧心道:“原来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威逼、掣肘江湖上习有一身上乘武艺的人!难怪之前我登上野人山,向那被称为‘小韭子’的童子说明来意之时,那童子要考验我的武艺了……而我在井底下不能动弹,却不仅只是因为内伤,更因为早前我服食他的毒药而动不了……这也难怪我之前在与那群野人打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想到这里,不禁喝道:“你好不歹毒,我与你无冤无仇,居然想害死我!哼,你想我饶你性命可以,但是必须跟我前去福建小林寺救治灵姑娘,而且今后再也不准制作逍遥丸等毒药!” 帕并通见说,苦笑一声,道:“这位少侠,你这不是说笑吗,逍遥丸是独孤堂主威逼我不得不研制的,而且你的灵姑娘并没有事,又何须我前去救她……” 崔小韧一愕,奇道:“怎么?她没事?” 帕并通点头叹道:“她爹赵子云就在她身边是吧?” 崔小韧道:“是啊,这有什么关系?” 帕并通道:“那就对了,你这灵姑娘身中的是堂主的内功天罡寒心诀,天下间能解这种内功寒毒的,也就只有阳春生息符了,而赵子云不正会这种内功心法么?” 崔小韧惊道:“什么?你是说阳春生息符能解除灵姑娘身上的寒毒?” 当下,崔小韧知道原来自己所学的阳春生息符,正是能救治慕容灵的内功,而且赵二伯也可以给灵姑娘救治,不禁又惊又疑,因而顿了一顿,续问:“既如此……为什么赵二伯要让我前来请你去小林寺给灵姑娘治伤?难道他也不知阳春生息符能解除灵姑娘的寒毒?” 帕并通再次苦笑一声,道:“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至于他为什么要你来这里,这个我也不大明白。” 崔小韧道:“你不是骗我吧?”说着,想到他们甚多阴谋诡计,感到他们说的话不大可信,但要是不信,他现在练了阳春生息符,也确实感到这种内功可以解除慕容灵身上的寒毒。 帕并通苦笑一声,颤声道:“少侠如今挟持住我,我怎敢说半句假话?” 崔小韧点了点头,道:“据我了解,你似乎是被捉到这里的?你既被围困这里,为什么不想办法逃走,却依然甘心为他们办事?不如我救你出去,这样你就可以得到自由,并且不用再干那伤天害理的事了。” 帕并通苦笑道:“少侠一遍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在这里虽是失去自由,却也好吃好住、安安乐乐的,这何乐而不为?再说,我要是逃,却能逃到哪里去?独孤堂主的势力极大,我走到那里,都会被他捉回来的,我可不敢冒这个险。以前小赵曾经试过帮我,可最后还不是被他捉住了?我知道我对他而言,是极有利用价值的,他可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也知道他捉我到这里,就是要我帮他研制毒药,威逼、掣肘许多朝中官员和武林中人,但只要我自己能安安乐乐的,我就理不得这许多了……” 崔小韧见说,冲口而出叫道:“你!你……”他心下极是气恼,却不知怎样说这帕并通,一时之间倒语塞了。 原来在这一刻,他心底下隐隐约约了解帕并通的心情,心下寻思:“我刚被骗到公望山被逼苦练偷技时,不是也有仿似的心态么?当时的我,不也曾冒出一丝这般的想法?”但这一刻,他对帕并通为了自己不用死,就理不得别人的死活,宁愿干伤天害理的事,依然感到极是气愤……因而忍不住责骂:“你这么怕死,难怪会被那独孤胜天利用!” 不料帕并通摇头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病、怕痛……” 他顿了顿,续道:“我自小就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发作时让人浑身难受、痛不欲生,对我的正常生活造成极大影响,因而我被这种病折磨的好不辛苦,只是我寻找了许多医师均束手无策,后来我就想自己学会医术,自己医治自己的病。于是,我就在病痛中寻找与我这种怪病有关的医书资料,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后来这怪病果真被我自己医治好了。在怪病医好之后,我为了让自己不再受到病痛的折磨,于是继续发奋苦学医学,同时我也逐渐在江湖上有点名气了,不想就在我的医术和事业如日中天之时,却被独孤胜天盯上了,从而我就被他捉拿到这里来了……” 崔小韧笑道:“你果真人如其名,帕并通怕病痛,你既如此怕病怕痛的被人威胁,那生存还有什么意义?” 帕并通苦笑一声,道:“你说的不错,正如冷教主所说,人,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走向死亡,人的一生总有许许多多的痛苦,既如此,何必苦苦挣扎求存呢?何必那么积极人生呢?要是能没病没痛,不用遭受人间种种痛苦的渡过一生,岂不幸福?” “你知道我为什么研制这安乐士毒药吗?其实我研制这药,就是为了给自己服食的,为了让自己舒舒服服、不知不觉的死去……少侠要是想杀我,就让我服下一颗安乐士,让我慢慢死去吧,我害怕你一剑刺下来的痛疼,我如不是怕死时的那种痛楚,我早就选择离开人世了……” 崔小韧见说,想不到天下间竟有这样的怪人,但心下却自想起之前自己在井底之下,也曾经有过仿似的轻生念头,不禁心道:“如今想来,要是当时我也像这帕并通一般的想法,害怕痛苦不坚持生存下去,我早就死了,也不会遇上帕并通口中所说的‘福大命大’这些机缘了。” 另一方面,他想起自己遇见帕并通时,帕并通一面病容,一出来就是叫骂,而且一面又烦又恼的样子,以及当下所说的内容,却自心道:“他也许现在再也没有身体上的病痛了,但是几许因他长久被困在这里,更受到那冷教主的谬论误导,不知不觉却患了精神失常之类的病了……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既然灵姑娘能以阳春生息符救治,这帕并通也不想离开此地,我甭与他多说了,我自己尽快离开就是!”于是,他点了帕并通身上的穴位,让他叫嚷和行走不得,便向铁门走入。 正在他走入铁门之时,突然感到脑后一痛,似乎被人重重一击,渐渐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五节 严刑巧问 良久…… 崔小韧突然感到面上一冷,似有一股冷水泼落,立即惊醒过来。 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木桩上,面前站着谭才和之前崔小韧打晕的两名正义堂弟子。其中,一名正义堂的弟子拿着一个木桶,正是他用冷水泼向崔小韧,另一名拿着一条皮鞭,当下正作势要打向崔小韧。而独孤胜天和赤芯则坐在谭才身后,冷徉徉却懒得理会,却自回去呼呼大睡了。 原来,在崔小韧偷听得知沈起是独孤胜天属下的青龙教教主,并知道独孤胜天的目的是要夺取皇权、谋朝篡位之时,心下一惊,闭气间便稍有差池,而独孤胜天的内功何等浑厚,谭才对周边环境的触觉又是何等机警?因而在崔小韧闭气间稍有差池之时,便被独孤胜天和谭才发现了。 在独孤胜天发现有人躲到秘道中偷听之时,他面上不露声色,却让帕并通回到房间去,引开偷听之人的注意,并暗暗示意谭才跟踪和找出这偷听之人。谭才以妙妙探云手的功夫偷偷跟踪,即使如今崔小韧已练的一身不错的听风辨位功夫,也察觉不到。后来,谭才见崔小韧和帕并通谈话,想了解他们说些什么,便一直伺机等待,直至崔小韧点了帕并通身上的穴位,想要逃离之时,便出其不意的将他打晕。其实,帕并通之所以与崔小韧说那么多,为的也是拖延时间,尽量让独孤胜天和谭才等人发现有人闯入地窟,并前来营救自己。 当下,崔小韧见自己被捉住了,心下甚是害怕,心想他们都是极厉害的角色,手段也是非常凶残,估计自己难逃此劫了。 但他知道害怕没有用,于是喝道:“杀人劫货、偷抢钱财、私采矿山、威逼官员、挑拨武林同道,你们干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遭到报应吗?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干嘛捉住我,快放开我!” 独孤胜天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知道的还真多,你知道我们这许多秘密,居然还没有死,你可是第一人哪!只是你现在距离死亡可也不远了!你杀了我的得力手下雷大寨主和白虎教厉长老,假扮九江镋掌门,让我不能在武林宴会中立即当选盟主,阻碍我杀赵子云,更吃了我的蛇胆,探知我许多秘密,条条都是死罪,你又可知道么?不过,要是你能说出姜子牙姜太公的宝藏在哪里,我还可以考虑在我们事成之后,放你一条生路。或者,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也可以考虑放过你。当然,要是你想加入我们,得先帮我们杀几个人,才能证明你的忠诚!” 崔小韧见说,哈哈一笑,道:“这是你们咎由自取!至于什么宝藏,我不知道!你这个假面鬼、就他输地!要杀便杀,要我加入你们?想都别想!” 他口中叫嚷着,心下却自奇道:“原来他们要找的是姜子牙姜太公的宝藏?对了,姜尚不是指姜大哥,而是姜子牙姜太公!我家乡不正是有一座姜太公庙么?难道这个宝藏与我乡下的姜太公庙有关?可是我自小在庙中长大和玩耍,却从来没有听闻这姜太公庙有什么宝藏,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啊?只是……要说不是,那为什么我的家族世代都是这座庙的庙祝?难道这个宝藏,果真与我们世代守护的姜太公庙有关?” 想到这里,他感到要是有关,更不能说出来危及安在家中的爹娘和乡亲们,甚至连累自己的家族,于是把心一横,坚决不说。 当下,独孤胜天冷哼一声,道:“不识抬举,打!打到他说为止!” 两名正义堂弟子得令,当即拿起皮鞭使劲的往崔小韧身上招呼。他二人被崔小韧打晕,没少被独孤胜天责骂惩罚的,因而心下对崔小韧极是痛狠,当下得令,便是使劲的打,数鞭打落,已将崔小韧打的皮开肉绽,崔小韧只感到疼痛难当。 谭才叫道:“识趣的就快点说出宝藏的秘密,免受皮肉之苦,要是逼我们用上什么极刑,可有你受的!” 崔小韧却不理会,刚才几鞭下来,他心下更加愤慨,咬紧牙关强自忍受。 一顿毒打过后,崔小韧渐渐痛的将要昏厥过去,蒙蒙胧胧中听见谭才叫喝:“喂,小子,你快说,不然真的会打死你!” 崔小韧依然不理不睬。 谭才见崔小韧依然硬撑,倒急了起来,转身对独孤胜天道:“堂主,这样打死他也不是办法。他曾在公望山学练偷技,又当过苦力,属下估计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 独孤胜天见说,却自低头沉思。正在这时,赤芯对独孤胜天附耳嘀咕几句,独孤胜天点了点头,叫道:“好吧,只能先留住他的小命,之后再想办法逼他说出来!”说着,众人一起离开。 崔小韧见众人离开,心下放松下来,更觉浑身疼痛,当即痛的晕了过去。 昏迷中,崔小韧被人们一阵叫喊声和一阵兵器撞击的打斗声惊醒,从打斗的叫喊声中,他知道有人闯了进来,洞窟中的正义堂弟子正奋力抵抗入侵者。 他正猜疑什么人闯进来,以及为何闯进来之时,但见之前他打晕的那两名正义堂弟子跌入刑房,一名灰衣女子率先闯了进来,紧接着一招“冲澄一刺”一剑斩开绑住崔小韧的绳索,叫道:“小韧少侠,赶快跟我们离开!”这名女子一边叫喊着,一边抵抗闯进来的正义堂弟子。 正在这时,也有数名灰衣女子闯了进来,保护崔小韧离开。 崔小韧蒙胧中看到她们使用的都是飞掣剑术,虽然剑术还有点生硬,用的也是飞掣剑术的前十多招,却已甚具威力,不禁心道:“怎么会有这许多人前来救我?难道她们是拾尘宫的弟子?” 崔小韧心下惊奇,可他已被皮鞭打的虚弱无力,当下又浑身发冷发热的,只能眩眩晕晕的勉强问道:“你……你们是……是拾尘宫的弟子吗?” 那名女子点了点头,叫道:“少侠不用担心,是小灵女通知我们来救你的!其他人已引开独孤胜天和其他教主了,我们须尽快离开!” 崔小韧见说是慕容灵让她们来救他,心下一阵激动,叫道:“她……灵姑娘也来了吗?” 那名女子摇头道:“没有,她正护送她爹回拾尘宫……我们一起赶回拾尘宫,就可以见到她了。” 崔小韧羞涩的点了点头,当下便想立即闯出去,赶去拾尘宫见慕容灵,无奈他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当下只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刚迈出一步就已倒下。 那女子不等他跌到地上,已迅速搀起他,接着扶他走出刑房,在其他女子的掩护下,一路沿着地道,穿过两堵石门,走出地窟。 崔小韧走出地窟,突然被一股阳光刺入眼睛,不禁感到一阵眩痛,他本来一顿鞭伤过后身体已开始发烧,身体和意识本来就已经又虚弱又眩晕的,当下再被这阳光刺入眼睛,再也支撑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昏睡中,崔小韧梦见自己掉入一个深渊的泥井越陷越深,他在井底里彷徨呼救,却见慕容灵突然出现在井口,同时放下一条长长的丝巾拉他出来,他拉着丝巾走出井口,欢喜的对慕容灵表白爱意。可刚开口,慕容灵突然消失于井旁的树林之中,他赶急穿入树林四下寻找,却怎么都找不着,并且越找越感到心慌意乱、痛心难过,突然他一不小心被树根绊倒,他趴在地上,突然感到慕容灵已经因身受内伤死去,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心下悲痛欲绝的捧着慕容灵留下的那条散发着芳香的丝巾,痛声大哭…… 也在这时,他惊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闻见一阵芳香,渐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才知道那是自己做梦。 他张开眼睛,日光射进眼帘,才知道室外是大白天,自己果真走出了那个洞窟。 他躺在床上,只见这床纱帐软枕的,似是女子用的床榻,不禁惊讶这是什么地方,于是向外望去,但见房间粉粉红红的甚是雅丽香艳,房间中间有一张酒桌,酒桌左边雅具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中的青烟在纱帐外袅袅飘过,他闻见的芳香正是从这香炉中散发出来。 酒桌右边窗户旁边的琴桌上摆放着一个琴键,琴桌向床边靠近处的梳妆台跟前,坐着一位灰衣姑娘,正在梳妆发式,他见这灰衣姑娘的后背和梳妆举止,似是慕容灵,不禁突然浑身发热,心中再次激动起来,迅速走下床向她招手,同时轻声叫道:“灵姑娘……” 那灰衣姑娘见他醒了过来,喜道:“哎哟,你总算醒来啦?这一醒来就叫着小灵女,莫不是小韧少侠喜欢上了我们的姐妹?”说着,抿嘴吃笑。 崔小韧见说,面上一渐羞涩,但听这女子说话的内容,显然并不是慕容灵本人,且她的声音虽有点熟悉,也颇为娇柔,却不是慕容灵的声音,于是认真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位姑娘正是之前在正义堂地窟中,搭救自己的那位姑娘,他这时认真观看,才发觉这位姑娘是个美人儿,模样虽没有慕容灵娇妙灵俏,却更加的美艳动人,只看一眼,就让他心跳加速,面赤羞愧的转过头去,尴尬笑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姑娘怎样称呼?” 那灰衣姑娘嫣然一笑,道:“这里人们都叫我春月……师姐,你就叫我春月好了。” 崔小韧尴尬续道:“是……,春月姑娘,这是什么地方?灵……灵姑娘现在可好?她……她的内伤有好了吗?”他回想之前做的梦,心下甚是担心,因而尽管他知道自己向春月如此询问,会感到腼腆尴尬,还是急欲知道慕容灵的情况。 但听春月娇笑一声,道:“她呀……,当然好,想来现在正在拾尘宫等你呢!”说着,再偷偷一笑,续道:“这里是拾尘宫的分宫,虽然还在淮南,但独孤堂主等人不敢冒然闯进来的。” 崔小韧见说慕容灵安好,才放心下来,想起帕并通曾说过,她的爹可以医治她的内伤,想来之前自己做的梦,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同时心下寻思:“原来这里就是拾尘宫的地方,拾尘宫上下都是女子,难怪这里会粉粉红红的似是女子的房闺。 他不想多冒犯闺阁床榻,于是勉强支撑着来到窗边,打开窗户。 他向窗外望去,发现原来房间在三楼,楼下街道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窗的下面正有一个叫卖饼干、糕点等小吃的大叔,在叫喊着“好美味的大救驾特产小吃啊,不是哪儿都有卖的,手快有手慢的就没啦!” 崔小韧见状,感知自己果然被救出来了,之前自己本以为再也逃不过这次劫难了,没想还能意外得救,心中对慕容灵的多次相救、相助,不禁又是欢喜,又是甚是感激:“她如此待我、记挂我,想来她会接受我对他的表白的……” 他回过身来,向春月姑娘作揖行礼,道:“谢谢姑娘救了我……”他正说着,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发热、无力,脚下轻飘飘的便要摇摇欲倒。 春月见状,“哎哟”一声娇笑,迅速走上前来,关上窗户,扶起他道:“俊俏小哥不用客气嘛,你身体不适,不适宜开窗吹风,我扶你到床上休息。” 崔小韧昏昏迷迷本想推辞,可当春月靠近之时,闻到她身上的一阵女子气息,不禁心神一荡,居然不由自主的勉强答应了。 原来房间中醺的香料有昏迷神志和催情的作用,崔小韧体内虽有万毒之蛇的抗体,这香料却非毒物,因而抗毒之效便不起作用了。 在他俩将要走到床边之时,春月脚下突然一绊,“哎呀”一声,与崔小韧一起相互拥抱着跌在床上。 崔小韧压住春月,自觉异常冒犯,便欲迅速起身,可他神志昏迷,用手支撑起身之际,不意望向春月姑娘,但见她双目紧闭,娇喘细细的呼气如兰,双颊娇艳,樱桃小嘴微微颤动,似乎正等着他吻下去。 崔小韧面对这般情境,就算没有催情香料的刺激,也难以把持心定,毕竟崔小韧正值血气方刚,又是头一次和一名娇滴艳丽的女子如此肌肤亲近,当下在催情香料的作用下,还怎能自持?可他心底下还是揭力定神,摇一摇头,自忖:“我不能对不起自己对灵姑娘的那份情意!我要像陈大娘思念亡夫、爹娘和阿飞夫妻般忠贞不渝!”想到这里,慕容灵与他一起共渡相处的影像,渐渐浮现脑海…… 他想起慕容灵,渐渐的感觉眼前的春月就是她。 原来吸入催情香料,假若没有意中人,只会激动生理的欲念,如吸入催情香料者心中已有意中人,更会激动情意,让人幻想起自己心中的意中人,如此一来更能让人意乱情迷的不授自控,而春月的样貌又有几分像慕容灵,崔小韧在催情香料的作用下,便意乱情迷的将春月看作慕容灵,越看越痴迷,嘴唇便慢慢吻了下去。 春月也不拒绝,这一吻之下,更是情不自禁的轻声娇吟…… 这几声轻声娇吟,却也更让崔小韧如潮、神魂颠倒,情不自禁的放开春月的身子,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衣扣…… 正在这时,春月靠近崔小韧耳边,柔声细问:“先别着急,少侠年少英勇,小女子早已对你芳心倾慕,只是不知少侠身上这些鞭伤严重吗?他们是不是逼问你什么了?”说着轻抚他身上的伤口。 当下崔小韧神志昏迷,在他听来,只道是慕容灵称赞自己,对自己表白心意,同时关心慰问自己,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刚遇见慕容灵时,自己也是一身鞭伤,那时她也是这样关心慰问自己,于是心花怒放的道:“他们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姜太公宝藏的信息而已。我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点头晕……对了,灵姑娘,你身上还有没有金创药?你的药可真灵了,能再给我敷吗?” 春月轻吻他额头,吃笑问道:“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说了我就给你敷药!” 崔小韧轻点对方的鼻子,轻轻一笑,道:“你还真调皮!”说罢,迷乱中迷迷糊糊续道:“我心下在疑,是不是与我乡下章丘崔邑村的姜太公庙有关……”他语声未落,顿觉情况不妥,不禁定神疑视对方,可就在他迟疑之间,但见对方的樱桃小嘴突然吻了过来,如此一来,崔小韧情动之下戒心立消,情不自禁的与对方一顿激吻。 激吻之中,春月从腰间拿出一条香巾,向崔小韧面上一拂,崔小韧闻见一阵熟悉的香气,随即意识渐渐再次晕去,心中顿然极之惊惧…… 原来,他所惊惧的不仅是感到自己再次晕倒,而且在他闻到这阵熟悉的香气之时,随即想起这香气便是与姜上在利国城对敌十三香主时,所闻到的香味。 当下,春月将崔小韧往床上轻放,身体依偎着他,轻推他肩膀道:“少侠,少侠,别睡嘛,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快醒过来……” 她顿了一顿,续道:“我现在就给你敷药,快醒来呀……” 良久,她见崔小韧依然昏迷,突的站起身来,指着崔小韧,骂道:“臭小子,居然将本小姐当作那个小灵女,哼,她什么货色,也配跟我比,真不识货!” 她口里这样说,可走下床后,却用手轻拍胸口,自忖:“这小子定力真不赖,刚才还真惊险,差点就被他识破了!果如谭教主说,从他身上套话儿比较棘手。也幸亏他思念那个小妖女,才这么顺利的套出话来!” 她轻抚心口,整拾头发、衣裳和香巾,接着娇笑一声,前去打开房门。 她走出房间,却见有四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守在门旁,一名艳丽的女子轻道:“春月香主,事情办妥了?” 另一名娇艳女子啐了那名艳丽的女子一口,笑道:“香主出手,什么时候有失手的!” 春月笑道:“可不是吗,天下男儿该好色,就算是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他区区一个臭小子!”说罢,五人轻声娇笑。 一名女子笑口赞道:“春月香主,你果然不亏是本楼怡香院的花魁和香主呢!” 春月正色道:“好了,你们别乘卖口乖,尽给我担马屁的,我现在前去通知赤教主和独孤堂主,等候教主如何发落这小子。你们看好了,别出什么差错!”四名女子齐声应喏,春月便走下楼去。 这一切,都让崔小韧听到了。 这一刻的房间内,崔小韧勉强支撑着爬起床来,正慢慢的向着窗边走去…… 原来,崔小韧虽已晕倒,可是在他闻到春月丝巾中的香味的那一瞬,他心底下已清醒过来。 他神志昏迷,可潜意识之中,却不禁自责自己居然将春月当作慕容灵了,也终于明白到自己并不是真的被救了,而是被对方设计问了宝藏的下落。而她们做这场戏,是为了让自己消除防范意识,让自己无形中感知对方是搭救自己的人,于是放松警惕,更容易上当遭受迷惑,吐出宝藏下落…… 在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心中既悔疚又自责。悔疚的是,自己将乡下的姜太公庙透露出来,说不定将会累及在家的爹娘;自责的是,自己经历这许多磨难,到头来还是太大意、太疏忽了,始终没有牢记和做到娘亲叮嘱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同时居然做出对不起自己意中人的事来── 虽然,他心底下也知道自己是昏迷中被人强行带进青楼的,也想到自己之所以意乱情迷,多般是因吸入这房间的芳香所致,内心之中还是有几份欣慰和释怀,但心下毕竟感到自己对不起慕容灵,因而心中极是自责。 只是这一刻,崔小韧已经历过许多磨难,他先跨过杀人的恐惧和差点丧命的心理考验、再经过公望山的身心磨练,以及中毒后对生命、理想的认识、追求,再到近来井底下求生和严刑拷打等的考验,这许多的磨难已经将他骨子里的意志,磨练的较常人顽强许多,因而这一刻,他虽在迷魂香的作用下昏迷过去,可潜意识中却深深的悔疚和自责,并知道自己必须要逃离这里,如此便激起他潜藏在意识中的顽强意志,迷迷糊糊的不自觉间狠狠抓痛自己大腿,就在痛楚的刺激下,居然让他渐渐醒了过来…… 因而,待春月离开房间之时,他立即爬起床来,想办法逃走。 他爬起床,蒙蒙胧胧的听知门外有人把守,便向窗边走去。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想提起真气,可神志依然昏昏迷迷的,那儿提得起一点真气?然而,这里可是三楼,要是就这样跳下去,非死即伤…… 他闭上眼睛,心想现在自己对独孤胜天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假如自己再落入他们手上,只会被他们残虐杀死,何况自己还要赶回家通知爹娘!他想到这里,便立即爬上窗,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 崔小韧跳下窗来,双脚一痛,顿时双腿脚踝都脱臼了,还好他体内毕竟有一身浑厚真气护体,不至身受重伤,但当下双腿脱臼,即使再怎样勉强支撑,也难以站起身来,只痛的他呻吟不断,叫苦不迭。 当下,他知道要是被青楼中的人发现自己逃走,最后还是被捉回去,慌乱间他也顾不了许多,只能用手向外爬去,赶急离开这危险之地。 然而,在他从楼上跳下来之时,街道中就有人叫道:“有人跳楼啊!” 就这么一喊,街上渐渐聚集一众人前来看热闹,当中有人叫道:“这人怎么从青楼跳下来了?”“想是他到怡香院嫖妓后不给钱,便从窗中跳下来逃走贝!”说着,众人之中,大多都哈哈的笑了。 笑声之中,有的却喝骂他年青力壮,正事不做,却前来,有的则耻笑他搞不定青楼女子,惹的她们不高兴,便被她们打出来,还弄致一身伤的。 崔小韧听见这些人的叫喊,心下不禁叫苦连天,心想他们错怪自己事小,要是引起青楼内的人注意,自己多般逃不了,因而当下只能加紧向外爬去。 正爬间,却见一位正在路边小吃店买饼的少妇,走到崔小韧跟前蹲下,慰问:“小兄弟,你伤的怎样?” 崔小韧蒙胧中看不清这少妇的衣着、身形,但见她面形方方,手上拿着一支笛子,似乎身形略胖,慈眉善目的,嘴边有一颗美人痣,她说话时唇边的美人痣也跟着动。当下他见有人前来关怀自己,同时想到自己再不尽快离开此地,必定让青楼中的人发现自己,于是勉强支撑起神志,再也顾不了许多,迷迷糊糊的求道:“妇人,救我……” 那妇人见他一身的伤,不禁叹道:“看你身上这些伤,怪可怜的。” 她说话间,看见他眼冒红丝,同时感到刚才他说话吐气温热,不禁轻摸他的额头,续道:“你还正在发高烧呢!”说罢,转身对身边一辆马车上的车夫,叫道:“阿虎,快扶他上车,离开这里!” 车夫答应一声,便将崔小韧扶上车。 这车夫刚将崔小韧扶上车,楼上窗户中探出一个青楼女子,叫道:“那小子跑了,大家赶快去追……” 原来,在崔小韧跳下窗后,那四名青楼女子听见楼下叫嚷,进入房间查看之时,发现崔小韧不在,却见窗户打开,窗下街道中也颇有异常动静,便探头观看,发现崔小韧逃走了。 那少妇见状,赶急上车,对车夫叫道:“快走!” 车夫得令,便策马离开。 崔小韧意识中,感知自己几许得救,心下放松下来,再次晕了过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终于回家 两天后的早上,淮南城各处街道、屋顶之上都打湿了一片,显然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其时却雨过天晴,天空渐渐飘起了几片雪花,原来已进入初冬时节。 淮南城东南角之上,一间匾额写着“缘来医馆”四个黑墨大字的铺面,内堂坐着许多病人,有当娘亲的拉着发烧的孩子前来的,有公公婆婆嗽喘前来的,有妇人感到不适前来的等等。缘来医馆后堂的一间病房之中,却有一股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里面的一张病床之上,趟在这张病床上的一名青少年,正是崔小韧。 其时,房间内正有两位童子在照料病房中的几位病人,崔小韧躺在其中一张病床上,在耀眼的阳光刺激下渐渐醒了来过,他见旁边有人在,于是向他旁边的童子打听自己的所在,是谁送他到这里的。 童子告诉他,是一位少妇和一位姑娘将他送到这医馆中的,不过她们将他送到医馆后,付过诊金就离开了。 崔小韧听罢,心下感激之余,不禁一愕:“之前救我的不是只有一位妇人和一位车夫吗?为什么还有一位姑娘?”于是,他向童子打听那少妇和姑娘的外貌、特征,他从童子的描述中,得知那位少妇正是之前救他的那位唇边有美人痣的妇人,而另外一位姑娘,却打扮的花枝招展,似乎是青楼中的女子。 崔小韧再次愕然:“怎么会有青楼的女子救我?难道是那个春月姑娘吗?但这不太可能啊……”他心下正猜疑间,与他对话的童子道:“你现在既然醒过来了,我叫医师再来看看你。” 不久,一位身穿一身已洗致有点发黄的白衣布袍大叔,拿着一个小袋子走了进来,只见他微微一笑,对崔小韧道:“你醒过来啦,送你来这里的一位姑娘,托我将这个袋子交给你,另外还有一匹快马,马儿正在本馆马厩饲养着。”说着,将手上的袋子递了给他。 崔小韧愕然接过袋子,打开袋子一看,只见里面有些碎银和一张纸条。 他拿出纸条一看,但见纸上写着“醒来速速回家”六个楷体小字,观看字迹,果然似是女子所写。 他刚才醒过来时,就想立即回家了,只是想打听身边情况再起程,当下看过纸条,更感到应该尽快回到家去,同时心下猜疑那姑娘似是春月,只因他只曾将乡下姜太公庙的消息不意告诉她知,但不管如何,当下自己确实应该先赶紧回家。 于是,他拿出几许碎银递给医师,道:“谢谢医师为我诊治,不过在下有急事,必须尽快离开。这一点心意还劳医师不嫌收下!”说着,便走下床来。 医师按住他坐回床上,同时推还他递来的碎银,微笑道:“阁下的诊金,已由送你来这里的姑娘交付了!再说,阁下既能到舍下来,也是一种缘分,就不用这许多俗礼了!你先不急离开,让我再给你把把脉吧!”说着,便坐下来给崔小韧把脉。 不一会,白袍医师微笑道:“刚将你送来的时候,你体内吸入有催情迷晕香之类的药,我已经给你放血和服下清凉宁神的药了。而你双腿脚踝处脱臼,我也帮你接好了。之前你的高烧现在也基本退了,只是现在北风渐起,要是处理不当,很容易再次诱发高烧,且你体温还是有点偏高,及身体有些虚弱。这样,你再食用几剂药,就没问题了。” 崔小韧感觉这医师甚是敬业、专职,当下感激道:“不用了,我需要赶路,途中没有煲药的时间。” 白袍医师沉思一会,道:“那我给你一些浓缩丸,虽然药效有所不如,但还可将就。” 崔小韧见他一番热诚,便点了点头,答应和谢过他。医师便命童子将浓缩丸拿来,同时将崔小韧的快马牵到医馆门前。 崔小韧拿过药,向白袍医师问清楚从当地回去山东章丘的路线,便走出医馆,骑上马一路回家。 他这次离家已有大半年了,这许久没有见过爹娘,心中难免记挂,何况他自从离家之后,就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当中几次差点丧命,几乎感到自己再也回不去,因而心里面更加的想念家人,即使不因担心爹娘的安危,他也想回家看看的了,何况如今自己泄露了乡下的姜太公庙几许与独孤胜天、谭才一直要找的宝藏有关的消息,而致安在家中的父母有危险。 他在激动、自责和担心中,越想尽快赶回家,这一路便冒着北风和寒霜,日夜兼程的赶路。 以骑马的速度,一般从安徽淮南赶回山东章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可崔小韧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的赶路,在次日的晚上,已经赶回崔邑村了。 他回到崔邑村,心想村中也许有独孤胜天等对自己不利的人在,因此感到不宜冒然闯进去,于是先在村子的树林边,观察村中有没有异常动静。 良久,他不见有异常,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或者他们没有自己那么快赶到村子,又或者他们根本不相信村中有宝藏,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再或者,春月压根儿就没有将事情告诉他们,她是帮我的……要不然,之前救自己的那个青楼姑娘是谁?当下,他不及细想,匆匆赶回自己的家。 他走到家的门前,看见家里的大门依然关着,心想要是爹娘出事了,家中的大门该是打开的,心下稍稍放心。 他打开大门,见屋内一遍漆黑,心想爹娘准是睡了,心中再也忍不住,激动的轻声叫道:“娘,爹,我回来了……” 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向着他爹娘的房间走去,心下在想:“爹娘知道我回来,不知有什么反应?要是我将离家的经历都告诉他们,准吓他们一跳!”想到这里,心下又再一阵窃喜和激动。 他来到爹娘的房门前,依然不见回答,心中逐渐又担心和紧张起来,高声叫道:“爹!娘!小韧回来了……” 良久,依然不见回答。 崔小韧赶急打开爹娘的房门,冲了进去。 他冲进爹娘的房间,四下搜寻,却哪儿发现有爹娘的身影? 这一刻,他慌张起来了,在屋里面找到火烛灯点亮,一边高声呼喊爹娘,一边全屋搜寻,可找遍全屋,依然没有发现爹娘的踪迹。 他想起自己泄露姜太公庙几许与独孤胜天要找的宝藏有关一事,于是慌忙向旁边的姜太公庙走去。 他一口气冲进姜太公庙,眼前的一幕不禁吓的他目瞪口呆:只见原先巨大的姜大公雕像已被打碎,寺庙内也是零乱不堪! 他看见庙内这个情境,知道独孤胜天等人一定到这里来过了,那也即是寺庙遭到破坏却是自己间接造成的,甚至父母不在,几许也是由于遭到独孤胜天等人的毒手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自己的自责、愧疚,就像缺堤的洪水一般涌上来,同时心中更加的惊恐、担心,正当他内心极度悲痛之时,突然发现姜太公雕像脚踏的封神台断口处,似乎有一个若大的洞口,他走近一看,却见洞口下有一条阶梯向下伸延,似乎下面有一个地洞。 他看见这个洞口,不禁心想:“怎么我自小在寺庙玩耍,都不知道庙内有这样一条通道?是了,这通道必须将姜太公雕像脚下的封神台打烂才得以发现,而我们都对姜太公和寺庙敬重有加,平常人也不会随便打烂庙内的物件,自然发现不到当中的秘密,可是独孤胜天等人来到,找不到宝藏时,却顾不了许多,便将雕像打烂,进而发现这条通道了。可是这么一来,难道这下面真的藏有宝藏?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有宝藏,也被独孤胜天他们夺走了……只是,爹娘会不会在下面?” 他想到这里,便强忍悲痛,静听周边的动静,小心翼翼的向着通道走下去。 他沿着通道一直走下去,果然发现底下有一个若大的地洞,洞内凉飕飕的,还残留有煤油燃烧过的气味。 他在火烛照耀下,再在地洞中四周搜索,可是除了正中处有一个神坛,以及地上有一些烧过的火把、灰烬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在地洞中没有发现爹娘,心中不禁急起来,一边高声呼喊爹娘,一边再向地洞四周墙壁摸索、轻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看周围是否另有暗门,爹娘是否被困在另外的洞窟中。可是,他搜索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没有发现异常,更没有爹娘回应自己的声音,心中渐渐害怕起来,渐渐感到爹娘已遭人毒手,自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而害死自己爹娘的,却是正是自己! 当下他内心之中只感到追悔莫及,心中的悲痛再也忍不住,连声大叫:“爹!娘!”接着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这一刻,他想起自己刚离家前,爹娘对自己的千叮万嘱,以及对自己的期盼,可是自己就是做的不够好,以致泄漏了消息害了他们,心中只感到自己千万的不孝…… 他正痛哭着,突然听见地洞上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叫喊声:“小韧,是小韧吗?”紧接着似是一个小子叫道:“小韧哥,是你回来了吗?” 崔小韧听见这些声音有点熟悉,随即想起,便是邻家崔伯伯和阿成的声音。他听见叫喊声,渐渐停止哭泣,叫道:“嗯,是崔伯伯和阿成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沿着阶梯走上寺庙。 他将要近上洞口,已见阿成在洞口边探头探脑的窥望,崔伯伯在阿成旁边劝叫道:“阿成啊,你小心点……” 阿成发现下面的人果然是崔小韧,不禁大喜,大叫一声:“爷爷,果然是小韧哥……”他还未说完,已冲上前来拉着崔小韧走出洞口,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叫道:“小韧哥,你终于回来啦!我和阿花、小明,还有长鼻子、吹牛皮他们都很挂念你,你也真是的,走了这么久,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崔小韧看见阿成左脸和右腿都被纱布包住,不禁关心问道:“阿成,你怎么受伤了?这脸伤的怎样?” 阿成轻轻一笑,道:“这点小伤没事!昨天中午有一班王八蛋拿着刀剑,来到寺庙里捣乱,还打烂寺庙里的太公像,更有一个大胖子将神坛上的祭品扫落,然后大摇大摆的睡倒在神坛上。我看不过眼,就上前阻止他们,谁不知被一个断了双手的瘦老头衣袖在我面上扫拂过来,我闪避不过,便摔倒在地上,我想爬起来和他们拼命,却被爷爷拉我出来了。” 崔伯伯骂道:“你还说呢,他们人多势众,又那么凶恶,分明是江湖中人,你这小子不会武功不说,还没有几两力呢,你这不是嫌命长吗?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强拉你出来,你还不白白送上一条性命了?你这可对得住你那在外打工的爹娘?” 阿成轻哼一声,对崔小韧道:“小韧哥,那个瘦老头断了手,只是衣袖这么一拂,就能扇倒我,他是不是身怀绝技?你也教我武功,我也要像你这样做一名大侠,然后好好的教训教训那帮王八龟子!” 崔小韧见阿成如此维护自家的姜太公庙,心下激动,道:“谢谢你,阿成……”他正想对阿成说,那个断了双手的瘦老头便是在江湖上盛名的无手神偷,却见寺庙门外逐渐有些村民醒了过来,并走来叫问发生什么事,寺庙的门边还站着两位女子,却是阿花和慕容灵。 他看见慕容灵,心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向她定神一看,但听她嘻嘻一笑,道:“小老头,你终于回来啦……”烛光下分明是那个娇妙灵俏的身影,而这个声音和称呼,不是她还有是谁?他心下不禁又惊又喜:“怎么她会在这里出现?” 本来,他一路赶回崔邑村,心中也颇为担心慕容灵的内伤,但他听帕并通说过,赵子云的阳春生息符能够治疗她的内伤,他自己习会这阳春生息符后,也觉得这门内功正好能够化解慕容灵体内的寒毒,因此倒没有那么担心了,反而心中有一个疑团:“为什么她爹明明可以医治她的伤,却还让我去找帕并通?” 后来,他想起自己曾在怡香院与春月缠绵,心中不禁又自问:“我对得住她么?要是她真的在我面前出现,我有这个勇气向她表白吗?” 只是他想到这里,那天在小林寺慕容灵说的那句“我不要他救我……”却又冒了出来,心中又是另一种的悲痛…… 当下,崔小韧正自出神,却听崔伯伯叹道:“小韧啊,你能安然回来真是太好了……”说罢,满面愁容的叹了一声。 崔小韧见说,再看崔伯伯一面愁容的,心下不禁急了:“难道爹娘真的遇害了!”于是冲口而出叫问:“爹娘现在怎样了?他们……他们是不是与那无手神偷、独孤胜天打起来了?” 崔伯伯却反问:“怎么?你认识那些人?你的爹娘不是和你一起回来吗?对了,刚才我就一直听你在呼叫爹娘,你这是在找他们?” 崔小韧见问,也愕然反问:“为什么爹娘会和我一起回来?他们不是一直都留在村子吗?” 崔伯伯见说,急的直跺脚,叫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们不是一起探望远方亲人了吗……”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用心良苦 崔伯伯语声未落,慕容灵走上前来,微笑道:“小老头,这位崔伯伯,你们都有所不知,事情是这样的,小韧的爹娘为了让他到江湖上历练,便让他独自出外闯荡江湖,可是他爹娘实在也不放心,于是从后跟踪,其实为的就是保护他,让他免受伤害。这样一来,小韧自然不知他的爹娘一直都跟在他的后面了。想来小韧的爹娘在离开时,为免崔伯伯你们担心和误解,便对你们撒了个谎,说他们一家一起探望远方亲人。” 崔小韧一听,不禁惊叹叫道:“什么?原来爹娘一直都跟在我的背后……”他口中说着,心里面却情不自禁的油然起一阵激动。 原来,在他的内心中,一直以来都有点责怪爹娘为什么让自己出外受尽苦难,他还以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受苦,一个人在拼搏,不想原来他的爹娘一直都在他的背后,默默的保护他、关心他,为了他的成长和理想一直默默的支持和付出……他的爹娘为了他,当真是用心良苦、劳心劳力,想到这里,他原本止住的眼泪,情不自禁的又夺框而出,滚了下来。 可是当下他心中还是有点不解,于是问道:“那即是说他们现在安然无恙是不是?他们现在是不是就在我身边?可我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不出现?” 慕容灵叹了一声,道:“小老头,你先别着急,你的父母现在安全的很,他们都在拾尘宫呢!你还记得你曾在微山湖一带的小矮子茶棚附近,掉落无相河吗?你的父母就是在那个时候跟你失散的,他俩在你掉下河时,本来想救你,却一直沿着无相河寻找,都没有找到你的下落。后来他俩来到拾尘宫,希望我娘帮手派人寻找你的下落,可是茫茫江湖,要找一个失散的人谈何容易?不过不久之后,你的爹娘还是打听到你曾在柳泉县出现,于是便到柳泉县找你,可惜的是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便先回拾尘宫看看有没有消息。” 崔小韧愕然惊道:“爹娘曾到过柳泉县找我?”他口中说着,心下却自寻思:“对了,我掉下河时,从小矮子茶棚后面的树林处向我赶来的两人,却正是我的爹娘!我还以为这两人也是大屯寨的人,他俩要向我袭击,将我赶尽杀绝……而我掉下无相河之后,曾在柳泉县遇见秦夫人和秦白兰,想来定是爹娘和我失散后,他们担心我,为尽快找到我,同样也在章丘城找过秦叔叔帮忙了,秦夫人告诉秦叔叔曾在柳泉县遇见我,秦叔叔便再通知爹娘……” 这一刻,他也终于醒悟,那天在正义堂地窟偷听谭教主与独孤胜天的对话,那时他以为谭才口中所说的“自动送上门被我知道线索的壮汉”和“且与拾尘宫的人在一起”是指姜上和慕容灵,原来说的却是自己的爹娘。 当下,慕容灵点了点头,续道:“嗯,过了一段时日,我娘让我探望我爹,这一路上也正好经过徐州,便让我途中再找一找,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你的踪迹,后来我在柳泉县打听到有人骗劳工到公望山做苦力,我想你会不会就在公望山?于是再到利国城的公望山去,不想就在利国城的女娲庙中遇到你。” “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后来到公望山的石屋中打听,才知逃走出来的你,原来会武功,听他们所说,似乎就是我要找的人,再后来我赶到利国城看见你的通辑令,以及见你对付那个商人时,用上了飞掣剑术和灵迤轻功,才知道我要找的人果真就是你。” 崔小韧听过慕容灵的讲解,不禁恍然大悟,冲口而出恼怒叫道:“原来当天你说要上公望山找的人,就是我?那你后来为什么不跟我说明一切?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的爹娘就在拾尘宫?” 慕容灵见他问的语声有点凶,却自瞪他一眼,鼓起腮帮子,不答他的问话,似乎有满胸委屈。 崔伯伯见状,责崔小韧道:“有你这么大声跟一个女孩子说话的吗?人家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还没见过多少次面,就说自己大老远的为你奔波,寻你来着?” 崔伯伯语声一落,慕容灵原本恼气的面容,突的一红,却自低下头去,似乎被崔伯伯说中心事。 崔小韧见她低下头去,双颊通红,其羞怯的样子甚是娇俏,只道她果真恼了自己,而他自小就听崔伯伯讲一些武林故事,从来都很听他的教训,当下也觉自己语声太重了,于是抱歉道:“灵姑娘,很对不起,我一时情急,说话不知轻重,还望你别见怪。” 慕容灵轻叹一声,道:“没有呀,其实都怪我,小老头,是我贪玩,没有及早告诉你……我本来没心瞒你的,在第二次遇见你时,我本来就想告诉你,只是那时我一来的确有些害羞,二来见你以为我要找的人是别人,我觉得挺好玩的,就想一直瞒下去……” 她顿了顿,望向崔小韧续道:“那天在女娲庙,我不是说,你上到拾尘宫,准会大吃一惊,不会后悔跟我走一遭吗?那天我见你急着要回家见你的父母,就想办法让你和我一起探望我爹之后,再一起回拾尘宫,这样你去到拾尘宫看见你的爹娘,准会大吃一惊的,我一想到你那惊喜的样子,心下更觉好玩,因此也就一直没有告诉你啦……” “可是,我不曾想到,我俩会在小林寺出事,并且我爹……,我爹隐归小林寺十数年,不知道后来帕并通被那就他输地捉走了,他还以为帕并通还在江西玉山县,因而让你去请帕并通到小林寺……” “后来爹爹治好我的伤,我知道情况就立即找你。结果,我辗转赶到正义堂,打听到你被困在正义堂的地窟下,正思索如何救你之时,不想却被我发现他们将你带到怡香院,于是我就乘机假扮青楼女子,守在你的房门之外伺机救你出来,可是当我冲进你的房间时,另外一名青楼女子却发现你已从窗户跳下去,并有一位……一位好心的姨姨救你离开,我便打晕那名青楼女子,跟着跳下来走上那位姨姨的马车,跟她说我是你的朋友,赶快离开。” “再后来,我打听到那个就他输地要带人赶到你乡下寻找什么宝藏,而你已晕过去需要调养治疗,我便留下纸条先赶来看看情况啦……可惜在怡香院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套问你什么,要不然便杀了那个春月香主,不致她通风报信。” 崔小韧见说,再次恍然:“原来救我的那个青楼女子是她假扮的。这么说来,我和春月在房间里缠绵,她是不是都知道了?我这不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么,还怎能向她表白?可是,虽然她是武林中人,毕竟还是一个尚未出闺的妙龄女子,可为了救我却做到如此地步……” 他心下极是感激,道:“灵姑娘……,谢谢你,你为了救我而进入那些烟花之地,并假扮青楼女子,真的太委屈你了。” 慕容灵嘻嘻的强笑一声,道:“没有呀,我觉得挺好玩的。何况……,你也是因为我才被就他输地捉住的,我总不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崔小韧心中会意,知道她不想自己为她内疚才装作没事,心下自是十分感承她的心意,道:“大恩不言谢……只是,我有一事尚不明白,不过这事我不知该不该问……” 慕容灵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如此,那还是别问的好。” 崔小韧急道:“可是不问清楚,我会弊在心里难受,况且这事可大可小,我想……我想还是弄明白的好!” 慕容灵点点头,道:“那好,你问吧,不过我不一定就答你哦!” 崔小韧搔搔后脑,道:“我是不明白,你爹不是可以医治你的寒毒内伤么,为什么还让我去找帕并通?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言吗……” 慕容灵笑道:“爹爹也跟我提起这事,但他本意只是想让你请帕并通到小林寺中作客,和我爹聚聚旧而已,至于他说可以用内力让我坚持数日,这也并没有说谎啊,这我不是不但能坚持数日,而且能坚持到现在了么?嘻,谁让你自告奋勇说要找帕并通来救我的。”说着,冲他吐吐小舌,俏皮一笑。 崔小韧却焦急奇问:“可是他明知自己可以救你,何必还要我走这一遭?” 慕容灵道:“那是因为我爹……我爹……”她说到这里,却转过头去,烛光下只见她通红的双颊,当下更加嫣红,样子甚是娇俏怩羞。 崔小韧呆呆的望着她,只道她会答复自己,可她说不了几个字,却转过头去,心中不禁焦急起来,直直的望住她,只盼她赶快说出答案。慕容灵转过头去,斜斜向崔小韧一瞟,却见他正怔怔的望着自己,不禁更加羞怯。 突见崔伯伯哈哈一笑,道:“傻小子,她爹要你去找帕神医为她治病,以想考验你对他女儿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能为她有所付出。哎呀,好小子,才出门这大半年,就有相好的啦,还见过父母了呢!” 慕容灵见说,原本娇羞的面上又是一阵嫣红。 崔小韧却慌里慌张的道:“崔伯伯,你这是什么话,我和灵姑娘……”他本想说“我和灵姑娘还是清清白白的”,可是一想自己确实已对她动情,却怎能说清白?于是续道:“我和她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他本来就不太善于语言,当下遇到这种情况,更不知如何解释了,说到这里,再也不知怎样说下去。 慕容灵娇羞的道:“崔伯伯,你再糊说,我就要走了!” 崔伯伯再哈哈一笑,道:“好,好,该走的是我们,我们不该打扰你俩在这聚旧谈情……”说罢,续叫阿成和阿花回家睡觉。 阿成见要回去,有点不舍的向崔小韧问:“小韧哥,你这次回来会留在村子吗?我们再像以前那样玩好不好?啊,不,你教我武功,我也要学武。” 崔小韧歉意道:“对不起,阿成,我还要到拾尘宫找我的爹娘……”说罢,续笑道:“不过待我回来时,我俩不也可以一起研习武艺吗?到时我俩再一起玩。” 阿成见说,转忧为喜,举起一只手掌,笑道:“嗯,一言为定!”这是他与崔小韧自小相互承诺的击掌手势。 崔小韧自然会意,也举起手掌一掌打落,“啪”的一声轻响,笑道:“一言为定!” 阿花走出庙门,回身对崔小韧道:“小韧哥,你和灵姐姐真般配。真怀念我们以前一起玩耍的日子,只可惜……估计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日子了。”说罢,却自忧然神伤。 崔小韧想对她说点什么,却见她已闷闷不乐的跟着崔伯伯和阿成离开了。 崔伯伯走出寺庙,对走过来了解发生什么事的村民讲清楚,只不过是崔小韧回来而已,并让大家回去安睡。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有待观察 寺庙内,只剩下崔小韧和慕容灵,崔伯伯和阿花的说话让他俩都感到难以为情、别别忸忸的,崔小韧尴尬轻道:“不如我俩到那边坐坐……”说着,向封神台一指。 慕容灵轻声答应,一起走到姜太公雕像脚踏的封神台边坐下。两人再次单独共处寺庙之中,均觉一阵的腼腆、尴尬,许久都没有说话。 良久,还是慕容灵待不住了,悠悠的道:“小老头,你别怪我爹,那时他也不知道你爹娘就在拾尘宫,更不知道你家中有宝藏的事,后来他治好我的内伤,我醒过来才告诉他的,他知道后也后悔自己太鲁莽了,之后我也立即赶去找你。” 崔小韧微笑道:“嗯,你爹也是……也是用心良苦,真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我是能体会的,天下间没有不紧张自己子女的父母,尽管你爹已经出家为僧,可他心中还是为你着想。” 慕容灵见说,嗤的一笑,道:“哎呀,小老头果然是小老头,这一开口就头头是道啦!” 崔小韧轻搔后脑,尴尬笑道:“以前我也只是个喜欢玩耍玩乐的小子,也不知道这许多,更没有这许多感悟,比如不会经常记挂爹娘,只是不知怎的,自从爹娘让我独自闯荡江湖以来,虽然遇过不少凶险,可还真感觉自己逐渐成熟了,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不少。” 慕容灵向他吐吐小舌,扮了个鬼脸,戏笑道:“才赞你一句,你就自吹自雷啦,好不害羞哦!” 崔小韧也跟着憨笑,笑声中,那种甜甜的、乐乐的感觉,让他感到慕容灵似乎并没有因为在怡香院中的事,而影响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同样对自己那么友好、亲近,不禁将悬在心中的那颗大石放松下来,同时想问她一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他想问出口,却还是不太敢问,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 慕容灵见他吞吞吐吐的,笑问:“你干嘛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崔小韧见说,感到她似乎在责怪自己在怡香院中的事,当下赶急叫道:“不是,我没有做对不住你的事!” 此言一出,崔小韧立觉不妥,心下暗自叫悔,但见慕容灵面上忽的一红,转过面去,轻声道:“我……我知道,你干嘛那么紧张嘛!” “我知道”这三个字专入崔小韧的耳内,如获至宝,心下兴奋思索:“那即是她明白我对她的一番心意,而且原谅我无意中曾在青楼一事了?” 当下,崔小韧心中大喜,鼓起勇气,道:“灵姑娘……啊,不……小灵妹,我……” 慕容灵面上又是一红,不待他说下去,笑骂:“你干嘛称我小灵妹啊,这还不得我允许呢!再说,好好的‘灵妹’你不叫,偏要加个‘小’字!”说着,再向他扮了个鬼脸。 崔小韧笑道:“你既能称我‘小老头’,我为什么就不能称你‘小灵妹’啊,何况,人们都称你小灵女,我称呼你小灵妹不正适合吗?” 慕容灵见说,又是嗤的一笑,娇羞的转过头去,显然她心中也甚是欢喜。 崔小韧见她默认,心中更是心花怒放,又甜又乐,他想对她表白自己的心意,可是感到此情此境,似乎无声胜有声,情不自禁的将手慢慢握向她的手掌去。 两手刚一碰触,慕容灵立即将手缩了回去,娇羞的嫣然一笑,道:“你对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感到太快了点,而且我还想再观察观察。” 崔小韧愕然问道:“再观察观察?” 慕容灵笑道:“是啊,我还要看看你以后的表现,要是你表现的好,能让我对你青睐有加,我……我自然愿意和你一起。” 崔小韧心中五味翻滚,毅然点了点头。 慕容灵道:“其实……我刚遇见你的时候,感到你似乎遇到一点小挫折就那样痛哭,本来我很讨厌你的,但后来见你谦虚请教,又那么刻苦的练习听风辨位,就想多了解了解你的为人,才放慢寻找爹爹的行程。这一路上,我见你虽然有点冲动和江湖经验不足,但看的出,你并不是我刚认识你时那样的人,而且你……你很关心、很紧张我,我看见你那个为我焦急的样子,我心里也甚是欢喜……” 原来,慕容灵在和他相处期间,尤其和他一起练习听风辨位之时,也对他渐生情愫,而那天她假扮青楼女子守在房外,本来就知道崔小韧被人捉拿和迷晕了神志,知道他在昏迷中也是身不由己,而他在乱了神志被人问话时,居然记挂自己,心中不禁又惊又羞,倒没有为这事而怪恼他,反而知道他对自己的一片赤心实意。 崔小韧道:“嗯,我会尽我所能,另你对我刮目相看的!” 慕容灵吐吐小舌,笑道:“你啊,臭美!你可知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见你哭啦!我还救了你许多次,你不知欠我多少人情啊,想来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呢,你还在这臭美。” 崔小韧见说,回心一想,自己第一次遇见她时,正自为逃离公望山和官府追捕而痛哭,后来在利国城中,和商人、吴长老打起来时,甚至自己体内的毒,也是被她所救,没想这次重遇,也因误以为爹娘遇险而痛哭,似乎自己在她面前确实从来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心下甚至想起自己曾在野人山的井底下哭过,可以说自从这次离家,自己就没少流过泪,以及多翻被人所救,要不然自己早就一命乌乎了。想到这里,不禁有点自惭形愧,怔怔的出神。 慕容灵见他想的呆了,微笑劝道:“不过呀,我听娘亲说过,成长离不开泪水,我知道你很努力、很积极,你自己不也说吗,自从你的爹娘让你独自闯荡江湖以来,逐渐成长、成熟了不少,虽然这次我还是听见你哭,但是我知道你已经坚强许多。这点我倒是很欣赏的。” 崔小韧再次点头,道:“嗯,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会坚强起来,不会再随便哭了。” 慕容灵笑道:“之前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的吗?什么事?” 崔小韧收拾心情,想了一想,道:“啊……没有了,那是我多疑了。”原来,他一直想问慕容灵,那天在小林寺她受伤后,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救她,他一直以为她不喜欢他而不想领他的情,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显示不是这样,要么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爹娘正在拾尘宫等着他回去,不想失信,要么就是真心不想自己为她冒险。 崔小韧向四周望去,但见庙内零乱不堪,不禁醒起庙中宝藏一事。 原来,他一直关心爹娘安危,与崔伯伯、阿成,以及慕容灵聊着,倒差点忘记了庙内这个宝藏,于是向慕容灵问道:“小灵妹,你是怎样跟着就他输地他们回来的?他们都是极端机警的人,何况那个谭教主既有无手神偷之称,他的轻身功夫乃至观察力、听力都是绝顶的,你自己一个人,可要加倍小心。” 慕容灵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是乔装成正义堂的弟子,女扮男装和他们一起的。” 崔小韧一拍手掌,赞道:“你真聪明!如此一来,既能知道他们做什么,又可瞒天过海,将风险降到最低,真亏你有这个胆量。” 慕容灵道:“你不用赞我,你既会这样分析,想来换作是你的话,你也会这样做啦。” 崔小韧道:“嗯……,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后来你是怎么离开他们的?” 慕容灵道:“他们离开时已是傍晚时分了,我跟着他们离开,在入夜时便偷偷的溜走,改为我原来的装束打扮,回到村子,向村子的人借宿,我对他们说我是你的朋友,你就要回来了。你的朋友阿成、阿花听知后,都争着让我住在他们家里,我便在阿花家里留宿一晚了。” 崔小韧道:“那你既然和他们来到这里,是不是发现地洞下面果真有许多财宝?我虽长年住在这里,却不知原来自己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宝藏。对了,那些财宝是不是都被就他输地他们夺去了?” 慕容灵笑道:“他们一个铜钱也拿不到。” 崔小韧奇道:“什么?难道宝藏是假的?” 慕容灵笑道:“假倒不假,只不过一点财宝都没有啦。”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两张羊皮 崔小韧见说,不禁糊涂了,奇道:“没有财宝的宝藏,那还算是宝藏吗?” 慕容灵噗哧一笑,从怀里拿出两张羊皮书,递给崔小韧,道:“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这是你家先祖留下来的,就藏在下面的地洞中。” 崔小韧接过羊皮书,但见第一张羊皮书上面写满古文,右边写着“崔氏祖训”四个大字,全篇古文的意思是说:在周代时期,齐国是武王分封的重要诸侯国之一,建都于山东临淄,开国君主是吕尚。吕尚本来姓姜,名曰子牙,因为他的先祖被封于吕,从其封姓,故称为吕尚。吕尚的儿子丁公佶,是齐国的第二代国君,他的嫡子叫季子,本来应该继承君位,但他不喜欢争权夺利,便让位给弟弟叔乙。 季子的爷爷,即姜子牙,早就料到朝代更易的变化,知道周朝乃至齐国,都会有改朝换代、移花易主的时候,在他知道季子不想留在宫中争权夺利时,便让季子带携姜子牙大量的财宝和姜子牙的平生所学《六韬》、《太公兵法》离开宫廷,前往食采地山东章丘城西北的崔邑,守住齐国的龙脉,以防不测之时,整顿军队,学习兵法,让齐国得以长久安泰。 季子为了隐姓埋名,便以邑为氏,建立崔邑村,村中的人都是他的后代或亲随,而世代为庙祝的,则是他的嫡系,而他带携的大量财宝和兵书都收藏在姜太公庙的地下。姜子牙为了让季子世代嫡亲能保护好这些财宝和兵书,世代嫡亲都可相传姜子牙所创的封神掌。 崔小韧看完,不禁恍然:“原来我原本姓姜,而我的祖先是姜子牙姜太公!这里既然收藏姜太公的许多宝藏和他毕生的兵法,难怪就他输地他们有传‘姜尚至宝,财可敌国,神兵降生,安邦复国’这样的话儿了。只是小灵妹说他们一个铜钱都拿不到,那么财宝和兵书哪去了?想来由周朝至今,已经经过不知多少的朝代了,即使崔氏家族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代人了,这会不会是因为后来的变化,而致财宝和兵书消失了?当中原因是不是在第二张羊皮书里说?” 于是,他拿出第二张羊皮书览阅。 这第二张羊皮书也是一遍古文,意思是说:自从季子带携亲随建立崔邑村以来,经过数代变迁,直至战国后期,燕国大将乐毅出兵攻占临淄,接连攻下齐国七十余城,最后只剩了莒城和即墨。其时,季子后裔崔黄石时值壮年,他熟读先祖姜子牙的《六韬》和《太公兵法》,眼看齐国将亡,于是带携庙内的所有财宝,毅然协助当时勇于救国的田单,为他背地里出谋献策。 田单在崔黄石的指点下,首先利用财宝购买大量铁皮护车等武器装备,率领族人以铁皮护车逃至即墨。接着,在坚守防御的同时,利用离间计,派人对燕王宣称乐毅名为攻齐,实欲称王齐国,故意缓攻即墨,若燕国另派主将,即墨指日可破。燕惠王本怨乐毅久攻即墨不克,果然中计,另派将军骑劫取代乐毅,乐毅无奈,投奔赵国。 然后,崔黄石让田单派人持重金贿赂燕将,假称即墨将降,实则再以大量财宝购买千余头牛,角缚利刃,尾扎浸油芦苇,披五彩龙纹外衣,于一个夜间,下令点燃牛尾芦苇,牛负痛狂奔燕营,五千精壮勇士紧随于后,燕国将军骑劫在乱战中被杀,田单率军乘胜追击,齐国民众也持械助战,很快将燕军逐出国境,尽复失地七十余城,收复国土。 后来,混乱的春秋战国时代被秦占统,但秦朝让天下黎民苦不堪言,不久各地先后揭竿而起,暴发反秦之举,正是万民抗秦。当时,崔黄石已至暮年,他再也无力挽救齐国,他的子嗣也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同时有感朝代变易,乃非一己之力可以左右的,因而亦已无意争夺,但眼看百姓受苦,而兵书空留庙中无益于世,于是他自称为黄石公,周游各地寻找适合学这兵书之人。 在他寻觅期间,还真发现了一名年轻有为的青年张良,张良也经受住了崔黄石对他的考验,其至诚和隐忍精神都感动了崔黄石,崔黄石便给予张良《六韬》、《太公兵法》,以及崔黄石毕一生精力再从协助田单复国的经验中专研和整理编写而成的《三略》。而张良后来也得遇明主刘邦,充分发挥他的所学,帮助刘邦平定和统一全国。 此后,姜太公庙地下的财宝和兵书都已耗尽,崔黄石便将收藏宝藏和兵书的入口封了,不再世代相传救国之事,而只是相传封神掌,以强身健体,必要时可保护村子。 崔小韧看过全文后,知道果然就是后来发生变化,致使财宝耗尽、兵书也给人了,而自先祖崔黄石之后,从此不提此事,也难怪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当中原由,想来即便自己的爹娘也不知道当中的事情。只是不知何故,却给谭才在皇宫偷取宝物时,发现这一陈旧的宝藏线索。 崔小韧拿着这两张羊皮书,想起一事,便向慕容灵问:“小灵妹,那独孤胜天有看过这些羊皮书吗?你是怎样将这两张羊皮书得到手的?” 慕容灵笑道:“他们自然是看过这些羊皮书的,就他输地带人在地洞四周搜索过,却一个铜钱都找不到,本来已经满腔怒气,后来在神坛中找到这两张羊皮书,他看过之后,更是恼羞成怒啦,哎,他那个又羞又怒的样子多好笑呀!”说着,不禁拍掌嘻笑。 崔小韧见她嘻笑的样子,想到独孤胜天、谭才费尽心思和时间寻找这个宝藏,最后却得不到一点财宝,那模样准是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叫苦不迭了,心中也不禁发笑。 慕容灵好不容易停下笑来,续道:“他将羊皮书狠狠的卷起扔掉,便带人离开。我知道这两张羊皮书对你们很重要,于是趁那会儿偷偷将其捡起藏好,然后恐怕他们发现,再从身边拿了两块布,将其烧了,诈称羊皮书已不小心被火烧了。就在布块刚被烧完,那就他输地居然领人重新回到地洞!” 崔小韧惊道:“难道他发现你了?” 慕容灵笑道:“没有,当时我也吓了一惊,不过他们回来,却对大众弟子说,要打开带来的布袋,装作装满东西,每两人抬一袋的离开。” 崔小韧奇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灵冲他一笑,道:“你且猜猜。” 崔小韧沉思一会,道:“他们这样做,很明显是想隐瞒寺庙地洞下没有宝藏,而且让外人以为他们果真从中得到宝藏了。只是不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隐瞒和对外宣称自己找到宝藏。” 慕容灵赞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他们其中有一袋果真装有他们随身带来的一些财宝,这袋货真价实的财宝,在刚走出寺庙时却装作不小心的打散,让村民信以为寺庙里面果真有宝藏,这明显就是想让村民一传十、十传百的对外宣称,他们得到这寺庙的宝藏了。不过,我倒是猜到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隐瞒和对外宣称他们找到这个宝藏。” 崔小韧不禁追问:“为什么?” 慕容灵笑道:“你且将在公望山和武林宴会中遇到的事情,联起来一起想想。” 崔小韧再次沉思,道:“嗯……,我还是不大明白。小灵妹最聪明了,你快说这是为什么?” 慕容灵向他吐吐小舌,笑道:“你又来啦,想知道答案就口甜舌滑的!” 她顿了一顿,续道:“他们在公望山私采的许多白银、黄金等矿藏财宝,不是不敢对外公开吗?但如此一来,他们以找到宝藏之名,就可对外宣称和呈现这些不法之财啦。” “对了,在我与就他输地他们一起的途中,我还打听到,原来他们之所以在公望山中开采矿藏,也是由于厉姓也是出自姜太公的后人齐国君主姜无忌。原来,这姜无忌去世后,谥号为‘厉’,史称齐厉公。齐厉公的直庶子孙以谥号为姓,遂成厉氏。听闻后来的李姓,也是改自厉姓。而徐州利国城的厉氏正是他们的后裔,那就他输地查过姜太公的族谱,查到这一点,于是到利国城打探这方面的宝藏信息,他却不曾想到是姜太公的宝藏是交给其没有继位的季子收藏。后来他们知道利国城附近有一坐公望山,而姜子牙也称太公望,他们以为这山就是收藏姜太公宝藏的所在地,于是挖掘宝藏,不想他们虽找不到宝藏,却误打误撞果真找到一个金矿银矿相当丰富的矿藏。” 崔小韧见说,心道:“难怪公望山一带的人,多是姓厉或姓李,原来是这个原故……”当下轻搔后脑,道:“这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如此隐晦地对外宣称自己有许多财宝?自古谚语不是说‘钱财不可露眼’吗?他们为何却偏要说自己有大量财宝?另外,我知道他们威逼了许多官员,他们采掘公望山中的矿藏,没准是得到官府批准的。” 慕容灵轻叹一声,道:“唉,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呆,他们虽能威逼许多官员,但还是不敢将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去吧?这江湖这么大,要是消息传开了,一个不小心还不将消息传入宫中?至于他们为何要对外宣称自己有这大量财宝,那还不是因为要为将要举办的武林盟主选举做好准备!” 崔小韧奇道:“什么?那是为将要举办的武林盟主选举做准备?” 慕容灵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吗,要是我没有猜错,那个就他输地准是想借助财富之势,让江湖群豪推举他为盟主,以对抗朝廷。” 崔小韧在情不自禁的复述反问之时,已觉独孤胜天果然似是这样的人,尤其在正义堂地窟下听他与教主商议的事来看,说不定更是想借此而成为武林盟主,然后率领江湖众人作反,成就他的皇帝梦。 崔小韧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感到一寒,急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对村民说出他的阴谋,让村民不要帮他宣传开来,这样不就行了吗?我俩只要让村民看过这羊皮书,而且我是村中的人,他们多般会相信我的……” 慕容灵不待他说完,已叹道:“不行的,他们既能蒙骗这村中的人,就能蒙骗江湖众人,何况正义堂在江湖颇有威信,想来江湖上的人多般都会信的。” 崔小韧点了点头,心下也感到行不通,道:“那我们只有在武林大会上揭穿他的阴谋了……” 他正说着,突然眼前一黑,原来带来的火烛灯已经燃尽,不知不觉已至中夜时分了。 慕容灵道:“现在也很夜了,我们回去睡吧,明天再上路,回拾尘宫探望你的爹娘。” 崔小韧答应一声,但心下感到如此与她谈话很投契、很开心,却有点不想离开,只是火烛灯已经燃尽,自己也确实感到又困又倦,便依依不舍的一起离开寺庙。 他俩刚走出寺庙,突然看见一条人影从寺庙屋顶向着崔小韧的家飞去,崔小韧望向自己家里,但见屋内隐约传出一点火光,似乎里面有人,从寺庙屋顶飞下来的人影,对里面的人轻声急道:“有没有什么发现?那个臭小子就要回来了!” 崔小韧和慕容灵认得这个身影和声音,正是无手神偷谭教主。 崔小韧和慕容灵见状,立即警觉起来,迅速冲向屋内,同时听见屋内两人轻声叫道:“禀告教主,属下无能,没有找到可疑的宝藏线索。” 谭堂主轻叹一声,叫道:“听那小子所说,看来他们的确没有隐瞒,那个宝藏的确是空的,唉……我们撤吧!” 崔慕二人刚从大门走进去,却见三条人影已从后门走了出去。 崔小韧见那三人离开,对慕容灵道:“小灵妹,且由他们去吧,我俩不要追了。要是在这里打起来,没准伤及、连累了这里的村民。” 慕容灵点了点头,道:“这个无手老头居然不相信这羊皮书是真的,在这里埋伏着等你或你的家人来回,再确定真假!他这般渴求、追寻财宝的贪欲,还真人如其名,果然够贪的!” 原来,谭才发现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藏却是空的,本来就不服气,心下想再尽力寻找,他那丰富的盗宝经验让他感到那个羊皮书讲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当中几许是一个骗人的迷局,以让人找不到真正的宝藏所在。后来,慕容灵偷偷溜走之时,谭才发觉有异,便带上两个擅长轻身功夫的心腹长老与自己一起从后跟踪。 他们跟到崔邑村,发现溜走的是慕容灵,而她回到村中等崔小韧回来,他们便也埋伏在村的树林中,想趁此机会,等崔小韧回来以确认羊皮书所述的真伪,以及崔小韧一家是否隐瞒了什么重要的秘密。 另一方面,尽管崔小韧和慕容灵都有极佳的听风辨位能力,可是崔小韧回来不久,便发现爹娘不在,心慌意乱的四下寻找,惊醒村中的人,谭才趁着混乱,便让带来的两名长老到崔小韧的家中搜寻,自己则跳上寺庙屋顶,偷听他们说话,崔慕二人在乱声中也确实毫不知觉。 当下,崔小韧轻轻一笑,但见屋内被翻乱的零乱一遍,便与慕容灵一起稍作收拾后,然后分别休息。 崔小韧睡了两个时辰左右,便醒了过来。原来他担心自己留在村中,会让谭教主他们再来惊扰和牵连村民,于是早早叫醒慕容灵离开崔邑村。慕容灵理解他的心思,也欣然和他一起及早上路。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五节 重出江湖 两人将近晌午,来到邹平县。 这时崔小韧想起自己刚离家时,就在这邹平县的平常饭店中被偷了银两,后来自己好不尴尬的以娘亲新买的长剑抵押餐费,然后回路寻找银两,现在想来,不禁感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幼稚,基本没有防人之心和自我保护意识。 想到这里,他想再到平常饭店用午膳,便邀请慕容灵一起再到平常饭店去。 用饭期间,崔小韧发现以前曾偷他银两的脚夫依然在饭店门口徘徊,似乎在寻找“猎物”下手。 不久,一位婆婆带着一位小女孩走进饭店坐下,这婆婆将包裹放在空凳边,抱着小女孩说话,这脚夫见有机可乘,立即冲入饭店,叫道:“掌柜的,借茅厕一用!”接着,故伎重演的扮作失足撞倒婆婆放包裹的长凳,盗取包裹中的钱袋,然后道歉离开。 崔小韧看他行偷的全个过程,不禁微微一笑,现在他感到这脚夫的偷技并不如何高明,虽然脚夫的身手相当利索,一般人难以察觉,但眼力较好的人就会很容易发现他在拿起婆婆的包裹时,已偷偷用刀片割破一道口子,将里面的钱袋掏出,并迅速放入自己右手衣袋,行内称这种偷术为“开口儿”,他的整个行偷速度,显然还没有经过严格训练,想来不会是公望山中训练出来的小偷,而且他行偷之时还要碰撞、割破包裹,甚至身体接触,这些都是高明的盗贼尽量避用的行偷方式,即使自己,也是不得已时才出此下策。 崔小韧站起身来,迎面从脚夫身旁走去,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左手两指突的闪电般向脚夫右手衣袋伸入,并将他偷来的钱袋取出,然后走到婆婆跟前蹲下,在桌底下虚拾一下,顺手将取来的钱袋递到婆婆跟前,道:“婆婆,你的钱袋还丢在地上,给。” 那婆婆愕然接过钱袋,后来摸索包裹,发现包裹被割开一道口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颇受惊吓的向崔小韧连连道谢。 崔小韧反偷脚夫钱袋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脚夫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异常,直至听见崔小韧交还钱袋,一摸自己身上的衣袋,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头见状,不禁哑言怒道:“你……” 崔小韧不等他说完,已一手抓落他的肩膀,唱个大喏,道:“哇呀,黎大叔,好久不见!来,借一步说话。”说着,暗运阳春生息符,这一手抓下,便如铁钳一般,硬生生的将他拉出门外。 那脚夫被他这一抓,直痛入骨子里,他怎么也料不到眼前这个青年居然有这么高超的偷技和这么强的臂力,心下知道自己遇着高手了,不得不跟着他往外走。 他俩走出饭店,转入一条小巷,脚夫便即求道:“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真人,还请大侠饶了小的一命。” 崔小韧眼见这个曾害致自己慌乱寻找银两的人,如今却被自己捉着,并向自己求饶,心下自有一翻欣喜,但他不骄不躁,叫道:“你还记得约莫半年前,你偷了我的钱袋吗?我问你,那钱袋后来你是怎么处置的?” 原来他现在知道自己刚离家时,爹娘一直在背后跟踪、保护自己,便怀疑那次自己被这脚夫偷了钱袋后,店小二自称同乡而交还银两是假的,实在却是自己的父母察觉并帮自己夺回银两,然后不想直接交还自己而暴露行踪,便让店小二转交,于是捉住脚夫想问个清楚。 脚夫惊道:“这么久的事,小人怎么记得?大侠智勇过人,就是给小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多有冒犯。” 崔小韧见他怕事,回答不上,不禁喝道:“后来那银两可是被人夺回去的?”说着,再用力一抓,只抓得脚夫肩膀的骨架咯咯直响。 脚夫吃痛之下,知道不能再一味阿谀奉承,不禁望向崔小韧,果然感到有点面熟,追思良久,突然叫道:“啊,我醒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说到这里,突然感到不妥,立即住口。 崔小韧心下暗感羞愧,当下叫道:“不错,你总算想起来了,我就是那个小子。你说后来怎样了,我不会难为你,要是你有半点虚假,你这只手就要与身体分家!” 脚夫吃惊,急道:“不,不,小的立即便说!当时我偷了你的银两,转过一条小巷,突然走出一对夫妇捉住我,要我交出偷来的银两,那男的也是捉的我很痛,手骨都几乎抓断了,因而小人至今还记得。本来那女的还要打我一顿,还好那男的劝说下,才饶过小人。” 崔小韧见说,心下知道果然是爹娘帮自己夺回钱袋的,心下甚至激动,当下他回过神来道:“好,以后不要再行偷了,知道吗!” 脚夫连连点头,崔小韧便放开他,回到饭店。 他回到饭店坐下,但见慕容灵笑道:“哎哟,不得了,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啊,现在已经脱胎换骨,变作一名大侠啦!” 崔小韧尴尬笑道:“小灵妹,你甭取笑我了。什么大不大侠的,我现在离大侠还差远了呢。” 他顿了一顿,续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拾尘宫的生死造化丹是不是一种很珍稀的丹药?” 慕容灵见问,颇感愕然,道:“嗯,这个当然,要不然怎么会是拾尘一绝?我听我娘亲说,这生死造化丹她也不会研制,只有师祖每年带上数颗回宫而已。你怎么这样问?你还想要生死造化丹么?” 崔小韧摇了摇头,叹声道:“如此说来,可救不了公望山一众被强逼要做小偷和劳役的人了!” 慕容灵惊讶道:“你是想用拾尘宫的生死造化丹去救被困在公望山的一干人?” 崔小韧笑道:“要是我想去救被困在公望山的一众人,你会不会陪我一起去?” 慕容灵见问,面上突的一红,却自嘻笑一声,道:“当然,这么好玩的事情可少不了我。” 崔小韧心中一甜,却叹道:“我原是想自己到公望山去救人,但是即使我能将人救出来,可是公望山上的人,大多都中毒了,即使救出来,没有解药,也活不久,反而是害了他们。这生死造化丹我自身试过,既然都可以活过来,说明这药对所有中毒的人来说,都是有效的。只是可惜生死造化丹救不了多少人,只能找到真正的解药才行了!” 慕容再次惊讶道:“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去救?这不是太鲁莽了么。” 崔小韧微微一笑,道:“不会,我在公望山呆过一段时间,知道那里的环境和作息时间,我已经想好怎样救他们了,只要趁黑,打晕守夜的监工、长老,再偷偷将石屋和宿营的门锁打开,让被困的人静静按照我想好的路线逃好,应该没问题的。当然,要是再有你的帮忙,那更是十拿九稳了。”说着,冲她一笑。 慕容灵却对他扮了个鬼面,道:“油嘴滑舌!哼,你要人家帮忙的时候总是这样!” 她顿了一顿,却面上一红,赞道:“没想你果然有大侠的作风啊。” 崔小韧叹声道:“什么大侠作风?我自己亲身经历过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我现在每当想到被困在公望山的人还在受尽屈辱、困苦,就狠不得立即赶去救他们出来。” 慕容灵笑道:“哟,崔大侠还蛮谦的呢!” 崔小韧尴尬一笑,道:“好啦,别再笑我了,我俩既已吃饱,是时候上路了。” 慕容灵“嗯”的答应一声,点一点头,似乎很开心、很满意的样子。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向着前方驰去,崔小韧讲述他离家后遇到的种种,以及在正义堂地窟偷听到的秘密,慕容灵则告诉他,他爹娘上到拾尘宫后的情况,以及她以前和拾尘宫一班师姐、师妹执行任务时遇到的趣事,几乎天南地北的聊着,两人所聊的话题、聊的感觉都颇为投契,不知不觉已至黄昏时分,两人进入了章丘城。 进入城后,崔小韧不禁想起以前自己曾在志海镖局当镖师的经历、日子,那段时日虽然很短暂,却已在他心中留下很深的记忆,当下忧然对慕容灵道:“小灵妹,你先投栈吧,我想到志海镖局探望一位已故的镖师前辈,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一直没能好好祭拜他,这次既然再到章丘城,我必定要去一趟!” 要是以前,崔小韧必定不敢面对自己的过错,虽然他内心会自责、难过,却不敢再到志海镖局去,而只会默默忍受自己对自己的自责,然后逃离章丘城,可是现在他不想再逃避、不再那样懦弱了,心下感到,是需要面对的总要去面对,也许,勇于面对过错,也是成长所必须要走的一步。 但见慕容灵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常听说志海镖局的秦掌柜为人雍容谦厚,早就想认识认识了。” 崔小韧见她愿和自己一起同去,不禁喜道:“如此甚好!谢谢你能陪我去。” 慕容灵吐吐小舌,笑道:“谁陪你了,这是我自个儿去的。”说着,策马向前跃去,却先于崔小韧赶去志海镖局。 两人来到志海镖局,崔小韧心想秦笑峰可能在大厅,当下也不让人通传,直接向大厅走去。在走近大厅门口时,但听里面一人叫道:“那个狗皇帝,动不动就下令禁武,这叫我们怎样保镖呀!真恨不得捉住他,让他也来做一回镖师,看他还禁不禁武!” 崔小韧认得这是须福祚的声音。 紧接着传出秦笑峰的声音,道:“想来禁武只是针对与朝廷为敌的门派,多般不会捉拿镖师,明天我向章丘城的岳知州大人打听打听,或申请批准镖局运镖,如此一来,说不定能化危为机,能让更多的人前来保镖。只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用膳吧。” “尽管这样,如今敢到镖局运镖的人也越来越少人了,哎,这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这却是一道熟悉的老音,崔小韧见听这声音,心下不禁一震,当下他正好转过弯来,走进大厅,向那说话人望去,只见这人骨瘦如柴,正背着手拿着旱烟管,这身影不是吴中城却是谁? 崔小韧看见吴中城居然站在大厅,正与秦叔叔、须叔叔论事,心下又惊又喜,叫道:“吴师父!是你?怎会是你?你……没有死?”说着,不禁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 吴中城愕然回过身来,发现是崔小韧,却自笑道:“是你这臭小子,你怎么到镖局来了?”崔小韧许久不曾听见他那带有责斥、训人的口吻,当下重听之下,心中不知何以感到异常亲切,突然喜极而泣,急道:“先不说我,吴师父,后来你的伤怎么了?是不是治好了?” 吴中城眉头一皱,不待他说完,已责道:“怎么,你看见老头子没死,还要被我训话,你心中难过是不是?” 崔小韧见他居然打逗,不禁破涕而笑,道:“不,不是,吴师父没死,我欢喜的紧。”说着,擦去面上的泪。 秦笑峰呵呵一笑,道:“小韧贤侄,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会到镖局来的?你父母正在找你呢。”说罢,见他与一位姑娘一起走进来,续问道:“这位姑娘是……” 须福祚也叫道:“小韧呀,你总算回来了!怎么为镖局立了大功却不辞而别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今晚可要罚酒三杯,哈哈。” 崔小韧又是激动又是愕然,当下回过神来,见秦叔叔问话,便引见慕容灵,道:“这是拾尘宫的慕容灵灵姑娘,我现下正赶去拾尘宫面见爹娘。” 慕容灵走上前来,向各位作揖,与各人打过招面,须福祚抱拳赞道:“原来你就是让那些贪官污吏、盗贼豪强闻风丧胆的小灵女?没想原来这么年轻灵俏,当真是英难出少年,当真久仰久仰!” 慕容灵也笑道:“哪里哪里,小女子在各位前辈跟前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能见到志海镖局的两大掌柜和吴前辈,小女子才胆战心惊呢!”说着,大家都笑了。 秦笑峰知道慕容灵是拾尘宫宫主慕容燕的女儿,又是崔小韧的朋友,自也热情招待。 崔小韧急问:“吴师父,你不是在徐州救我时被大屯寨的雷厉正和四当家小西子所伤吗?怎么现在……”说着,不禁向吴中城和秦笑峰望去。 秦笑峰呵呵一笑,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吴师父受伤,本来已命在旦夕,幸得你娘亲赶急给吴师父服下生死造化丹,你爹又及时用内功为吴师父疗伤,因此救了吴师父一命。” 吴中城微微一笑,道:“想是阎王爷嫌我又老又没肉的,不肯收我,呵呵,我这副老骨头啊,看来暂时还不想躺进棺材。” 崔小韧惊喜道:“什么?是我的爹娘?” 秦笑峰点一点头,笑道:“是啊,那趟运镖,你爹娘一直都扮作车夫跟随镖队一起出发的,也是幸得他俩,才让凌世忠不能捉住刘夫人作为威胁,和杀退守在狭谷两侧环山的山贼,让我们得以顺利闯出重围。” 崔小韧回想那次行镖,自言自语道:“原来那马车上的车夫就是我的爹娘……” 秦笑峰道:“呵呵,是啊,那次吴师父受伤倒下之后,不是有一辆马车赶回来的吗?那策马的便是你爹,马车后面坐着你娘,你爹将吴师父扶上马车后,你娘亲便紧急让吴师父服下生死造化丹和百草丸。” 崔小韧听着听着,感到爹娘为了让自己的成长,让自己能在江湖处世、立身,当真是用心良苦,而且默默弥补自己留下的过错,爹娘的那份心意、恩情,让他心中一阵激动,本来收住的泪水又再夺框而出,同时转头向慕容灵问:“小灵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生死造化丹当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吗?” 慕容灵听他当着镖局中人,也称自己为小灵妹,面上突的一红,柔声道:“生死造化丹只能机缘的化去这位吴伯伯身上的毒,他的内伤则主要靠百草丸和你爹及时用内功治疗了。这百草丸可是一种极难得的治疗内伤的丹药哦。” 秦笑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道:“那次的运镖危险,本来我不打算让你帮忙的,可是你坚决要去,那天晚上你的爹娘和我商量,也说想让你去多加见识和磨练,并答应途中随行保护你,我才答应让你去。”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续道:“其实,当初就是你的爹娘让我带你进入镖局当镖师的。我听你的爹娘说,自你离家之后,频频遇险,有一次还得罪了一帮盗贼,险遭飞针、飞刀暗算,差点丧命,便想让你进入镖局磨练磨练。不过,我答应让你当镖师,却也不算殉私,我听你爹娘说,你的武艺已经不错,就是缺乏江湖经验,而你爹娘的武艺我是知道的,我能得你来敝局当镖师,也很是欢喜,而且我也想你和白兰……咳,这倒是有点私心,现在看来白兰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崔小韧面上一红,但心下在想:“我一直还以为我离家第三天的早上,自己碰巧遇到秦叔叔,原来却是爹娘托付秦叔叔来找我,让我进入镖局当镖师的!如此想来……那次在客栈看到的纸条,是爹娘留下的,而我在望秀楼和元君祠中的经过,爹娘都知道了……” “想来,爹娘正是见我在望秀楼糊里糊涂的闯下祸患,于是让我到元君祠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谁不知后来我却被吴长老他们发现,差点被暗算而致掉了性命,爹娘见我未能懂得保护自己、未能独自在江湖安身立命,当晚便请求秦叔叔收我为镖师……呀,说不定那次我的包裹中有乱线绑住钱包,却不是巧合的?而是娘亲为了避免我的钱包再次被盗,趁我睡着时,偷偷进入我房间,用针线帮我将钱包和包裹连在一起?” 他正想着,但听秦笑峰道:“对了,自你离开镖队之后,有遇见你爹娘吗?听你爹娘说,他俩曾在微山湖和你一起用饭,劝解过你的,可惜却在无相河与你失散了。” 崔小韧愕然奇道:“没有啊,我在微山湖没有……微山湖?难道……难道是那对公公婆婆?原来那对公公婆婆也是爹娘假扮的?” 崔小韧说着,心头突然一震,想到原来那次遇见和劝解自己的公公婆婆,居然就是自己的爹娘,不禁自言自语道:“我本该早就发现的,难怪我在和那公公婆婆一起吃饭时感到就像一家人一样……” 当下,他顿然感到:“爹娘为了我,让秦叔叔收我做镖师,而我却擅自离开镖局,这已经对不住他俩了,我擅自离开镖局之后,他俩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千方百计的耐心给我劝解……”想着想着,原本心里已经被爹娘一次又一次的心意、恩情感动的难以忍耐,当下想到这里,再次感到爹娘为了自己,当真煞费苦心,眼里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滚滚而下,感动的只像个泪人…… 大厅之中,众人都被崔小韧的爹娘为了崔小韧的一片苦心所感动,一时之间都默然不语。 良久,秦笑峰呵呵一笑,道:“小韧呀,有这么关心、为自己着想的爹娘,这该开心才是,怎么就哭了呢。” 崔小韧嗯的答应一声,硬咽着抹去眼泪,慢慢停止垂泣。 须福祚也突的哈哈一笑,道:“我说大哥啊,原来你收小韧为镖师果然别有用心,只是这翻苦心却像小韧的爹娘一样,哎,当真可怜天下父母心!” 吴中城见说,也笑道:“福祚,你什么时候也懂得体谅别人了,真是难得啊。” 吴中城说罢,但见须福祚哈哈一笑,吴中城也自点头吟笑,秦笑峰呵呵作笑,慕容灵掩嘴嘻笑,崔小韧也破涕而笑,一时间,大厅一片笑声,沉重的氛围突的豁然开朗。 正在这时,一名婢女走进大厅,道:“秦大掌柜,小姐让奴婢前来,通传你快点回去用膳,她……她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秦笑峰呵呵一笑,道:“这丫头,真是被她娘惯坏了,一点耐性都没有。”说罢,续对崔小韧、慕容灵道:“你俩今晚就在这里用膳,我让人另外安排两间房间,你们今晚就在镖局过夜吧,可别跟我客气哦!” 崔小韧、慕容灵见他盛意招待,都答应了。 饭席间,秦笑峰对崔小韧、慕容灵道:“难得灵女侠远来作客,小韧也再次到镖局来,敝局没有什么好招待,我们就以这杯水酒欢迎两位。”说罢,与大家一起对碰。 崔小韧一杯酒水下肚后,却向吴中城问:“吴师父,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那次雷寨主袭击我时,你为什么会突的前来救我?” 吴中城见问,颇甚愕然,思考一会,笑道:“要问为什么我会去救你,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是觉得应该这么去做,不忍心看见镖局中的人受伤或死去,这就不考虑其他了,如不是你,即使是笑峰、福祚,又或镖局中的其他镖师,甚至镖徒,我也会这样做吧。” 秦笑峰呵呵一笑,道:“小韧,你也不用太介怀的,镖局上下本来就该守望相助,要是你发现吴师父遇到危险,你不是也会帮他吗?” 崔小韧点了点头,道:“嗯,只是以前我一直对吴师父有所误会,在这里我向你表示歉意。另外我……我之前擅自离开镖队,也是我的不对,这杯酒就当是罚我的。”说罢,自浸一杯,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秦夫人呵呵一笑,道:“兰兰,你怎么不和小韧说说话?之前你不是也对小韧有所误解吗?快向人家道歉。” 秦白兰见说,却向崔小韧瞪了一眼,“哼”的一声转过头去,这可让席上众人颇感尴尬。 秦笑峰又是呵呵一笑,道:“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小韧你别介意。” 崔小韧微笑道:“没有,本来就是我不对,怪不得白兰的。而且……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没有以前的苦难,又怎有现在的甘甜,以及更加懂得珍惜眼前人?” 秦白兰见说,却回过头来望向崔小韧,眼里充满歉意。 秦笑峰又是呵呵一笑,道:“小韧啊,才没见一段时间,似乎成长了不少啊,果然没有白费你爹娘的一翻心意。” 须福祚也哈哈一笑,叫道:“小韧好样的,来,这杯我敬你!”他语声刚落,秦笑峰和吴中城都举起酒杯,道:“来,小韧,我俩也敬你一杯!”说着,四人都将酒喝了。 饭席过后,慕容灵感到有点倦意,崔小韧、秦笑峰便让她先回房休息。崔小韧再与镖局众人聚谈一会,才回房间。 崔小韧回到房间,趟在床上,心下颇有感触,但倦意渐涌,很快就睡着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半路遇袭 次日早上,崔慕二人辞别志海镖局众人,再次上路。 路上,崔小韧歉意的对慕容灵道:“小灵妹,前晚我才答应你,不再随便哭,可是昨天我……我是不是不够坚强?” 慕容灵笑道:“没有啊,你答应我的是不再随便哭,但是昨晚你并不是随便的哭啊。人感动时总会流泪的吧。我真替你感到幸福,有这么关心你的爹娘,我就是在旁听着,也被感动了,要是换作是我,说不定哭的更厉害呢。何况……,我就是喜欢看见你那惊喜的样子。”说着,不禁冲他一笑。 崔小韧听着,心中一阵激动,真想拥她入怀,当下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柔声道:“谢谢你……” 两人出了章丘城,向着西北方向驰去。 不一日的中午,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两人来到一处竹林,但见竹林路边竖着一方告示牌,两人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啸虎林内有老虎,途人勿入啸虎林!”两行文字。 慕容灵笑道:“原来这个竹林名为啸虎林,只是这竹林之内居然有老虎,倒想进入去看看那老虎是怎么个样子的!” 崔小韧为免多生事端,延误拜见爹娘,却道:“我俩还是先赶回拾尘宫要紧,你要是有兴致,改日有空,我再陪你进入这个林子看看。” 两人说着,沿着竹林小径转过一个弯,突见前方有一大队军兵拦住去路,为首的都统左右手都戴着钢爪,当下一面嗔愤、气躁的样子,似乎就要嗔狂、暴躁的杀过来。 崔慕二人观此情景,不禁对望一眼。慕容灵冲崔小韧一笑,道:“这真的老虎还没有看到,却看见这像老虎一般凶恶的人啦!” 慕容灵说着,但听那位都统大嚷喝叫:“两位撞上本都统,就是你们的不幸了,一个是江湖上滥杀官员、土豪的小灵女,一个则是朝廷钦犯,而且你二人都是练武之人,无论是触犯皇法,还是触犯朝廷刚颁下不久的禁武令,你们都得死!本都统现在奉皇上禁武之令,对你俩格杀勿论!” 崔小韧见说,心下想起一人,不禁愕然问道:“你就是安武大都统沈起沈都统?” 他语声一落,但听沈起身旁一名留着一束山羊胡的军兵,喝道:“大胆!都统的名字是你等草莽随便呼叫的吗?大都统等闲也不出来,今儿算你们运气好,见到大都统一面,今儿你们能死在大都统的碎心掌下,也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慕容灵见说,突的噗哧一笑,道:“一个说今天我俩不幸,一个却又说今天我俩走运了,那究竟今天我俩是走运还是不幸?” 山羊胡军兵怒道:“你……”他情急之下,一时倒不知说什么。 崔小韧却叫道:“你们不也是练武之人吗?为什么却不自己绑了自己双手,到皇上跟前请罪?” 慕容灵嗤的一笑,道:“小老头说的好,这有个成语,好像是叫作茧什么……” 崔小韧笑道:“作茧自缚。” 慕容灵拍手道:“对,就是作茧自缚。”说着,两人都笑了,似乎毫不将这一众军兵放在眼里。 山羊胡军兵急道:“我们是朝廷的人,自然不在捉拿之列!” 慕容灵见说,却哼了一声,道:“什么朝不朝廷的,那是假面鬼独孤胜天不想我俩指出他的秘密,想杀了我俩灭口,让你们在这前往拾尘宫的必经之路上等我俩的吧!我俩要都统和许多军官在此久候,真是天大的面子,这可折煞我俩呢!” 正在这时,崔小韧也发现沈起身后有一名身穿布衣、身形胖胖的武林中人,正自扒在马上呼呼大睡,崔小韧一眼便认出他是独孤胜天属下玄武教的冷教主,想来正是独孤胜天派他通知沈起,让沈起率领军兵在这前往拾尘宫的路上,以禁武之名,拦截和杀害自己和慕容灵。 他见这冷教主在大队军兵中呼呼大睡,心下感到甚是怪异和滑稽,同时也佩服他在哪儿都可以睡的着,似乎永远也睡不够。 当下,沈起冷笑一声,喝道:“你这丫头还算有几分聪明的吧,既然你们知道了,就纳命来吧!给我杀!” 沈起一声命下,他身后的一众官兵都杀将过来。 崔小韧轻声叫道:“小灵妹,他们都是朝廷的官兵,而且都只是听命于假面鬼和这个沈都统,我俩没必要误杀无辜,再与官府结下梁子,我俩且避一避?” 慕容灵本想与这众官兵杀个痛快,但听崔小韧一说,却笑道:“好吧,就听你的。嗯……我俩躲入竹林深处,且与他们玩玩躲迷藏,也好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老虎。” 崔小韧笑道:“好,就跟他们玩一回躲猫猫。”说着,两人且战且退,向着竹林深处驰去。 竹林深处却是白茫茫的一遍深山野林,两人赶到深山处,突听“呜嗷”数声咆哮虎啸之声,两人的坐骑吓的惊慌失措,均不受控,崔慕二人听见虎叫之声,心下也是一惊,但后来均感好奇,慕容灵便叫崔小韧再深入深山中观赏老虎,崔小韧也想借此机会吓退军兵,不用误伤无辜,也跟着跃下马来,展开轻功跃上树丛,与慕容灵一起再向深山处跃去。 那山羊胡军兵一听虎啸之声,已吓的摔倒地上,众军兵的坐骑听见这一阵虎啸,也是惊的左跳左窜,挣脱背上骑乘之人,急急向外逃去,当中有不少军兵便被马挣脱摔伤在地,没有被摔伤的,大多数却也不敢再向前追赶,只有一小部分大胆的军兵,再姗姗徒步追捕,情况极是尴尬。 崔慕二人回头见一众军兵突的如此尴尬、散乱,不禁哈哈大笑。 沈起眼见老虎叫声吓的一众军兵像沙一般散乱开来,却自嗔愤嚎叫一声:“你们都不准后退,给我追!违令者斩!”说着,跃下马来,向崔慕二人追了上去,同时回头冲冷徉徉喝叫:“大懒猪,你还睡到什么时候,快来帮手!” 冷徉徉一直在众军兵身后,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驰马走来,却见沈起喝叫他帮手,心下却自叹道:“哎,想偷偷懒都不行,终究还是要我帮手……”他想到这里,伸一伸懒腰,提起精神大叫一声:“沈教主,我来也!”说着,也跟着跃下马来,展开睡梦懒汉拳中的轻身功夫,一下子跃在众军兵前头,跟在沈起身后。 慕容灵向着深山跃入,渐渐看见前方有一座小山,山顶有一座庄园,庄园外似乎有人,她正打量那座山庄时,突听背后崔小韧叫喝:“小灵妹,小心背后袭击……”崔小韧语声未落,慕容灵顿觉耳后生风,似乎有人从背后袭击,于是迅速回剑向后刺去,发现原来是沈起追了上来,但见他不闪不避,伸手一抓,右手钢爪紧握剑身,铮的一声,将慕容灵的剑折断。 崔小韧见慕容灵危急,顾不了许多,也是一剑刺去,沈起又是一手抓住剑身,欲再将剑折断,不料崔小韧一来已见他折断慕容灵的剑,心中有了提防,二来他苦练的偷技使得他的反应较常人敏捷许多,在沈起抓住长剑将要折断那一刻,倏然抽出长剑,再回剑横削沈起咽喉。 正在这时,冷徉徉从后袭击,倏然一掌跟着向慕容灵打落,速度极是迅捷,怎容慕容灵闪避? 原来,沈起嗔怒慕容灵之前出言相讥,他追上来时,却自越过崔小韧,率先向慕容灵攻击。而在慕容灵的长剑被沈起折断之后,冷洋洋从后追来,眼见有机可乘,知道慕容灵的长剑被折断,如再使用飞掣剑术,威力必然会大打折扣,便不想错失良机,出掌向慕容灵击去。 危急间,但见慕容灵击出左手,硬生生的与冷徉徉对了一掌。 慕容灵一掌打落,被对方强大的内力震退,从树上向后摔倒,口角渗出一丝血丝,冷徉徉也跟着跃落地面,向后退了数步。 本来,以慕容灵的剑术和身法,不致于数招之间便被两大教主打倒,但慕容灵先后被两大教主从后袭击,而且她倏然回剑之时,想不起沈起手上戴着钢爪,一时疏忽之下,倒让这两大教主偷袭得手。 崔小韧惊心大叫一声:“小灵妹!”同时摆脱沈起,赶急跃到慕容灵身旁。 他知道如此对掌,拼的是各人的内功,而他曾经领教过冷徉徉的寒掌,知道他的寒功与独孤胜天如出一辙,虽然冷徉徉的寒功没有独孤胜天那么旷世无匹,却也颇为强悍,慕容灵的内功远没有冷徉徉的雄厚,当下对掌,见她被打伤摔下树来,只怕她又再身受重伤,并中了对方的寒毒。 他迅速将慕容灵扶起,急问:“你怎样?伤的厉害吗?” 慕容灵淡淡一笑,道:“我没事,想不到这个贪睡的大胖猪,居然这样了得。”崔小韧听她说话语气平和,并不似受了极重的内伤,稍稍放下心来。 慕容灵语声刚落,但见冷徉徉愕然叫道:“你这丫头居然练成了阳春生息符?”说着,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再向后退了一步,最后实在支持不了,跌坐在地上,赶忙盘脚闭目疗伤。显然他所受的伤,要比慕容灵更重,只是起初他为顾全自己的颜面,勉强支撑才没有倒下,但后来实在支持不了,却不得不跌坐下来。 原来,这一来,冷徉徉一时大意,出手之时不知慕容灵当下已有一身雄厚的阳春生息符内功,因而未尽全力攻击;二来慕容灵眼见势危、不能闪避之时,左手已暗自急运阳春生息符内功,与冷徉徉对了一掌,而她体内的阳春生息符内功,要比冷徉徉的寒息内功更加深厚。当冷徉徉与她对掌时,不料对方掌上传来一股温和、雄厚的内息,这内息不但能与自己内功相匹敌,更能化解当中的寒毒,因而知道慕容灵如今已有一身雄厚的阳春生息符内息,同时被这股内息所震伤。 慕容灵强笑一声,道:“怎样,知道我小灵女的厉害了吧?” 崔小韧见状,却也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灵调息一会,笑道:“之前在小林寺,我爹为我疗伤时,他将他毕生的功力传了给我,我醒来时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一直以来,他都没能在我身边照顾我、保护我,感到亏欠了我,而且他已入佛门,用不着这身内功,便将内功传给我,他还说,有这份内功保护我,就像他无时无刻都在保护我一样……” 崔小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之前你还说替我感到幸福,你的爹娘不也很关心你么,你也很幸福!”说着,轻轻点点她的鼻子。 慕容灵撅起小嘴,笑道:“那只是你误会我,我可从没有说我不幸福啊!”说着,却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丹药服下。 崔小韧见说,冲慕容灵一笑,心下知道她当下需要时间调顺气息,不适宜再战了,但是当下敌人仍在周边,于是对慕容灵轻道:“你先调息一会,让我来杀退他们!”说着,慢慢放开慕容灵,站起身来。 他刚站起来身,却听冷徉徉受伤中,强笑一声,道:“臭小子,怎么现在不像之前在无相桥那样,落荒而逃了吗?咳……”说着,轻咳一声,又再吐出一小口血,他调息时分心说话,又再乱了内息,当下他知道自己受伤不轻,只能全神调息疗伤了。 沈起骂道:“哼,你这大懒猪帮不到忙了,还要我保护你!想你是趁机偷懒,假意受伤的吧!不过如今只剩下这个臭小子,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就再睡你的吧!”说着,转头对崔小韧叫喝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你俩今天都得好死在我的掌下……” 他语声未落,却崔小韧已提剑便向他刺去,沈起见状,伸手去抓崔小韧的长剑,但崔小韧早已回过剑来,再从不同方位刺去,周身上下运成了一个剑网,两人各展武艺,相互斗了起来。 当下,崔小韧以阳春生息符运起飞掣剑术,端的凌厉异常,远远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更出乎沈起的意料之外。当沈起与崔小韧交上手之后,才知道崔小韧的功力和剑术,即便当今拾尘宫的上乘好手也有所不如,心下不禁极是吃惊。 然而,沈起的碎心掌也极是凶狠,当下在钢爪的配合下,更是相得益彰,显得毒辣无比,每每一手抓下,都能克制崔小韧的长剑攻击,甚至连连向着崔小韧的心脏攻去,进而一旦被击中,当即便被杀死。事实上,江湖中不少武林门派的掌门和上乘高手都是死于这套掌法之下,这正是由于沈起每每出手都是招招极是凶狠,他每发一掌,都是紧迫对方身上的要害,要是对方稍有大意,便立即被打致重伤,甚至立即打中心脏,使致心脏破碎而死。 另一边厢,那些军兵见沈都统喝令,当下沈都统也正缠住崔小韧,且见冷徉徉已将慕容灵从树上打至摔倒、口角流血,知道慕容灵已经受伤,大多都壮起胆来,向慕容灵杀去。 崔小韧见状,心下暗暗叫苦,他知道慕容灵当下需要静心调息,不能分心,否则乱了气息一样会加重内伤,严重的甚至会走火入魔,可是尽管他知道情况危险,因而已抢先向沈起攻去,并且当下他集数种极上乘的武功于一身,与沈起的对打中,已渐占上风,却未能立即杀了沈起,也无暇分身。 何况,当下崔小韧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热血沸腾,神志越来越烦躁不安,因而心下却自奇怪:“如今我的内息已经相当浑厚,为什么在使用这门飞掣剑术之时,其烦躁之感不减反增?” 当下,崔小韧体内的烦躁之感,就像当初与雷厉正过招一样,然而雷厉正只是玄武堂辖下的一个寨主,沈起的碎心掌和功力,要比雷厉正更厉害数倍,虽然如今崔小韧功力深厚许多,但却感到这浑厚的内息,产生阵阵炽热之感,这炽热的感觉更让他感到口舌干燥,心烦意乱,虽然剑招依然能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使出,却似乎每用一剑,心中就更加烦躁、焦灼一分,心口渐渐焦热的难以承受,这种感觉只比与雷厉正过招时,更甚数倍。 要不是他经过偷技和听风辨位的训练,有这个能耐勉强支撑,以及正在使用他好不容易磨练得来的顽强意志,保持克制、忍耐的驾驭剑招,早就再次进入忘我状态,乱作一团,即使不被沈起所杀,也被自己的剑所伤,因而他心下渐渐害怕起来,担心自己会再次失控,如此一来,不但自己要命丧于此,只怕慕容灵也被他们所杀……同时,在他心底下,也隐隐约约的对这门剑术,产生惊恐之感。 当下,崔小韧眼见数名军兵正拿着大刀要向慕容灵砍落,再也顾不了许多,急忙回过剑来,一招飞掣剑术“电光火石”将大刀尽数挡开,可是沈起的钢爪也紧随其后,只差一只手掌位的距离,就结结实实的拍在崔小韧的后背,这一掌要是被击中,崔小韧只怕非死亦重伤,而这一点的距离,崔小韧却何以自救? 说时迟,那时快,崔小韧突的一招“雷厉风行”,紧接着一招“绵绵无期”向周边连绵不断的削、刺、切、撩、斩……,这两招是飞掣剑术的第七十九和八十招,每一招都有七、八十剑的削、刺、切、撩、斩,这七、八十剑都是一瞬间完成,可想而知剑招之快,因而其手起剑落之间,已将周边十数名军兵的咽喉尽数划破,当即倒毙。 沈起双手的钢爪也被砍碎,正在沈起愕然之间,崔小韧紧接着飞掣剑术的最后一招“疾风劲草”,突的放慢速度,沈起由于跟随着崔小韧的剑招越来越快,在崔小韧突然慢下来时,沈起倒变的反应不过来了,这就像鸽子躲避山鹰一般,鸽子带着山鹰以超高的速度飞行冲向山崖,在临到山崖的那一刻,突然慢下来并向天空冲飞,山鹰在高速中反应不过来,倒撞在山崖边死去,崔小韧正是以这“以守为攻,以慢打快,敌先我后,一击即败”十六字要诀,运起春阳生息符内功,反过来一掌封神掌“降龙下凡”结结实实的打在沈起的胸口,但见沈起连喷数口鲜血,被打倒在地上,身受重伤。 这一下兔起鹘落的突变,使得那些没有被杀的军兵,被吓的目瞪口呆,良久未能回过神来,沈起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怒道:“好小子,今天算你厉害,大懒猪,我们走!”说罢,勉强爬起身来,向外走去。 正在这时,林中又传来一阵咆哮虎啸之声,虎声由远及近,连续不断,从叫声听来,林中起码有六、七只老虎,似乎它们已经发现林中有人,于是向着这边奔来。 众军兵听见沈起叫喝和虎叫之声,才反应过来,极为惊恐的跟着沈起离开。 崔小韧呆呆的站着,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起刚才的一刻,真的很惊险,然而也就在他呆站之时,顿觉面上一润,不禁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慕容灵吻了他一口。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小吵小闹 原来,自从慕容灵到崔邑村等崔小韧回来时,她听阿成、小花说起崔小韧小时候和他们一起玩耍的往事,逐渐对崔小韧有所了解。此外,她连日来与崔小韧同行,了解到他离家后的种种苦难经历,再看到他如今的变化,感知他的确是一个能信任和托付的人,心下逐渐芳心暗动,当下她调顺气息,正好看见崔小韧为保护她正自奋战,并运剑连杀十数名军兵和打败沈起,她见他一身凛然的保护自己,再也忍耐不住对他的情怀,于是情不自禁的在他面上吻了一口。 但见她娇娇羞羞的含笑轻道:“小老头,谢谢你……”说罢,面上一红,转过头去。 正在这时,向外走去的冷徉徉,突然回过身来,冷笑一声,对崔小韧道:“啊,几许是之前我睡着了,忘了告诉你一个消息,在我向沈教主禀报独孤堂主的命令,让他派兵赶来追杀你之前,你的爹娘到正义堂来找你,如今想来已被独孤堂主捉住了,你要是想见你爹娘最后一面的话,就来正义堂受死吧!哈哈哈……”说罢,与沈起一起,一众人消失在树林中。 与此同时,林中突然响起一阵笛音,正在向着崔慕二人奔来的老虎,突的停止脚步,然后由近至远的跑了回去,从笛音传来的方位听来,笛音是从远处小山山顶的那间山庄传来的。 崔小韧见说,心头不禁一怔,他在小林寺见过独孤胜天的武功有多厉害,知道即使自己的爹娘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何况独孤胜天身边还有赤教主、谭教主和正义堂一众门徒,要是爹娘真的去了正义堂,只怕真的被他们捉住了。 他听见这个消息,当真就如晴天响起一个霹雳,颇感惊愕的转头对慕容灵叫道:“我的爹娘去了正义堂?这是怎么回事……”他正说着,突然“哇”的一声连喷数口鲜血。 原来,他本来每用一剑,心中就更加烦躁、焦灼一分,心口焦热的难以承受,当下运用了飞掣剑术的第七十九和八十招,更是难受,几乎就要焦烦的晕厥过去,而在这种状态下,却还要强自保持克制,而运用最后一招“疾风劲草”放慢速度,再冷静的打出一掌封神掌,当真是非常人的意志可以承受的了,他将沈起打倒之后,他自己的心口也焦烦的似乎要爆裂开来。 但就在这时,慕容灵却亲吻了他一下,这一吻,他知道意味着慕容灵已接受他对她的心意,她已愿意将心托付于他了,心下不禁心花怒放,也就在这同时,冷徉徉更回身告诉他,他爹娘在正义堂被独孤胜天捉拿住了。 这一刻,他在两度情动之下,即使他顽强的意志能承受得了那份煎熬,身体却承受不了,其五脏六腑血气翻涌,只是他还是保持克制,一直忍住,呆呆的望着沈起和冷徉徉等一众人离去的背影,为的就是想让沈起等一众人走远,否则他们可能会反攻过来。然而,也就在他情不自禁的对慕容灵说出话来之时,就再也忍不住,喷出血来。 当下,慕容灵见状,不禁一惊,急道:“小老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要紧吗?” 崔小韧却不顾自己伤势,虽然数口鲜血喷出之后,体内的烦躁之感似乎稍为平和一些,但心头依然极是烦躁,不禁急着追问:“我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咳,你不是说……,他俩正在拾尘宫等我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咳嗽,又吐出一口鲜血。 慕容灵忧伤的道:“现在先不管这个,你伤的怎样了?我帮你疗伤……” 她正说着,却见崔小韧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他俩相处这许久,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当下心中又是焦急又悲伤,知道不说出来原因,崔小韧是不会安心疗伤的,于是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到正义堂去找你的……我只是从小林寺赶到正义堂打听到你的消息时,恰好遇上办完事要回拾尘宫的朱师叔,我就顺便让她们托个信,让她们回去告诉你爹娘,我找到你了,让他们别担心,只要安心在拾尘宫等我和你回宫就可以了,我可想不到他们会到正义堂找你的……” 崔小韧见说,怒吼一声,道:“你……你干嘛通知他俩我在正义堂遇险?那不是等于引他们去正义堂,间接害死我爹娘吗!” 慕容灵急的想哭,哽咽道:“小老头,对不起,是我一时大意……但是,这会不会是那个大胖猪或独孤胜天想引你到正义堂,好让他们杀你灭口?” 崔小韧见说,心下倒也有点犯疑,但父母的性命事关重大,可不能轻忽,何况自从听慕容灵讲述他爹娘在他背后为他做的一切,感到爹娘会上正义堂找他,几许是真的,当下心中烦躁不安,依然责怪她让自己的爹娘遇险,哼的一声,转过头去。 慕容灵见他似稍为平下气来,道:“你现在有伤,还是先治好你的伤要紧。”说着,从怀中掏出原先的小瓶,打开塞子往外倒,可再也没有药丸倒出来,不禁焦急轻道:“这回气丹功效虽没有百草丹那么好,但也可以治疗内伤,偏巧刚好用完,早知之前我就不服下那两粒药丸……我们先想办法救治你的伤,然后打探你爹娘的下落。” 她说着,向周围望去,看见远处山顶那间山庄处,似乎有一灰衣道姑扶着一位白袍老者,不禁轻道:“从刚才的笛音听来,那座山庄该有武林中人,这前不着店后不着庙的,不如我扶你去向他们求助?”说着,双手拉他腋窝。 崔小韧见她这般为了自己,心下一阵感激,但想到她间接害了自己的爹娘,如今只怕已有性命危险,就心中来气,用力推开她的手,叫道:“我不要你救!要去你自己去!”说着,连声咳吐,再次吐出许多血来。 慕容灵见他这般对待自己,心都碎了,但她还是坚定的点一点头,“嗯”的答应一声,哽咽轻道:“你现在行动不便,的确不适宜走动,我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你在这等我……”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倒下的军兵身旁捡起一柄长剑,三步一回头的向着山庄走去。 她走了十数步,见崔小韧并没有回应自己,甚至不向自己望过来,不禁伤心难过的回头叫道:“臭小老头,你一定要等我回来!”说罢,痛心的向着山庄疾步走去。 崔小韧感知她再也不回头的向着山庄疾步走去,不禁转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又涌起一丝不舍。 当下,他独自坐在地上,心头极是难过,他听知自己的爹娘几许已遇险,心中自然难过,但回思刚才自己这样对待慕容灵,让她伤心难过,心中又有另一翻难受,回想刚才难得她正接受自己对她的心意,她甚至向自己表明心迹,自己好不容易获得她的芳心了,可是自己却这样责斥、冷漠绝情的对她,让她伤心难过…… 他望着慕容灵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从林之中,不禁用手按住地面,似乎就要站起身来,冲上前去叫住她,和她一起去那山庄,可一想到她几许害了自己的爹娘,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并责怪于她,于是叹了一声,心想要是爹娘真的被独孤胜天捉住了,自己该赶快赶去正义堂救他俩,想到这里,他还是用手按住地面,站了起来,扶着身边的树干,向着林外走去。 可是他才走了数步,就触动体内的伤,不禁又吐出一口血来,摔倒地上。 他从地上爬起来,心道:“原来我当真伤的不轻!看来还是小灵妹说的对,眼下我还是先治好伤要紧,要不然,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赶去救爹娘,说不定走到半路,自己就倒毙了,这又如何能救的了他们?” 在他逃离公望山之后,他就已经体会到身体康健是多么重要,要是身体不行,想做什么都只能有心无力,或事倍功半,说不定还会事与愿违,将事情办砸,于是他背靠树干,坐着闭目运功调息疗伤。 他在树下静坐着,却心神不定的如坐针毡。 原来他心下只想快点好起来,然后赶快去救爹娘,甚至恨不得自己立即就赶到正义堂,可是疗伤是急不了的,要是急了,反而会走火入魔,伤上加伤,所谓“欲速则不达”正是这个道理,然而道理易懂,当遇上性命攸关的时候,要冷静下来,就真的一点都不容易了。 幸而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先安心养伤,于是他心中不断的劝告自己,要放松、要冷静、要先冶好伤,后来好不容易才压住冲动,静下心来,运功疗伤。这一刻,他感到原来在这种情况下安心等待,保持心态平静,当真不容易,似乎这也是人生的一种考验。 阳春生息符本身有调养内伤的作用,其温和的气息就如春天的阳光一般,能温和、滋润着身体各处经络和脏腑,因而阳春生息符可让身体经络、脏腑逐渐康复,当日他在野人山井底下奄奄一息,机缘间练成阳春生息符已能渐渐康复,如今他的内伤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自然也能将内伤调养好。 慕容灵的阳春生息符内功是赵子云贯注给她的,因而她并不知道阳春生息符有这样的功效,之前她受伤并没有运用阳春生息符调养,而是习惯性的使用她原来的阴柔内功,因此也没有察觉。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崔小韧感到自己康复了许多,于是停止调息,醒转过来。 他醒过来,只见天色已渐渐变暗,原来冬季日短夜长,才刚进入黄昏时分,天色就已渐渐暗了。 他站起身,正准备赶去正义堂,却回头看见慕容灵留在地上的半截断剑,不禁心道:“怎么她这么久还没有回来?那山庄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应该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回来的了,可是如今该已过了两个多时辰了,却还没有回来,难道她出了什么事?” 他相信慕容灵不会在他受伤的时候舍他而去,尤其她离开时,千叮万嘱让他在这里等她回来,因而心中不免担心:“她那么机灵,即使山庄的人武功超群,甚至人多势众,也未必能伤害到她,只是……之前她受了伤,会不会途中内伤突发?这森林内,有许多老虎,她自己一个女子前去山庄为我求药,不也太危险了?”想到这里,心下不禁后悔之前自己那样对她,更后悔没有和她一起同去。 现在他心情平静下来,心中渐渐懊悔:“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难得她的帮助才能走到今天,即使我和爹娘失散了,也是难得她能找到我,这次从崔邑村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幸得有她的陪伴,无尤无怨的陪我走过以往的路,去过邹平镇的平常饭店,到过志海镖局,一路上听我讲述以往的事迹。” “而她帮我给爹娘告平安,让我的爹娘安心,这难道有错么?而且她只是告诉朱师叔,她找到我,让我爹娘别担心而已,这并不是告诉我爹娘,我是在正义堂遇险啊……无论怎样,她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帮我,我不应该怪她……她那么爱闹,不但没有反驳我,却一个劲的道歉,为了我,她甘愿哑口吃黄莲,这当中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而我却那样对她,不知她会从此恼了我,不再和我一起吗?她……会原谅我吗?” 原来,之前他那样对慕容灵,倒不完全由于他责怪慕容灵误将他的爹娘引上正义堂遇险,也由于他打倒沈起之后,自己的心头也烦躁异常,才那样责斥、冷漠绝情的对待慕容灵。而他当下经过调息疗伤之后,体内翻涌的血气渐渐平和下来,他也冷静了许多,于是重新回思和分析之情的事情。 “那我该先赶去正义堂救爹娘,还是先寻找小灵妹?”现在这个问题倒困扰着他,而这也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择。 一边是生养育教自己的爹娘,百行以孝为先,按理自己该先尽孝,可另一边却是自己心爱的人,当下她正为自己,可能遇险了,那自己该怎样决择? 他沉思良久,最后决定还是先寻找小灵妹,只因一来冷徉徉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在他心内也期盼着不是真的; 二来山庄就在眼前,寻找小灵妹毕竟更接近,而且现在天气渐渐暗黑,从这里赶去正义堂多有不便,反之走去寻找小灵妹,倒颇为适宜; 三来,在他心内,似乎总感到自己对慕容灵有所愧疚,心内总想对她有所补偿; 何况,要是爹娘出事了,伤心的主要是自己,但要是慕容灵出事了,尽管自己依然伤心难过,但自己却怎样面对爹娘?又怎样让爹娘面对慕容灵的爹娘慕容燕和赵子风?如果因为自家的事,而连累慕容灵一家,这于心何忍?要是爹娘知道了,也会责怪自己…… 想到这里,他毅然转过身来,向森林内走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关 不久,他来到一处丛林,发现丛林右手边不远处竖着一个告示牌,他便走过去看,只见告示牌上写着“欲进山庄,须闯三关,进庄闯关,先过迷阵,如怕迷路,谢绝内进!” 崔小韧心下寻思:“原来要上这个山庄,还需要闯过三关?而这个丛林却是一个迷阵?可是我用灵迤身法中的轻身功夫,从树顶中走过去不就可以了吗?” 他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暗笑,同时跃上树顶,正在这一刻,突见四面八方射来许多箭,这许多箭根本不能全部都挡去,而要避开,只能回到树下,因而只能跃回地上。 他反复尝试了许多遍,依然触动机关,不禁心想:“看来这树顶之中布有极精密的机关,这可是一点投机取巧都不行的了,还是尝试走过这个迷阵吧!而且这丛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那山庄坐立山顶,就在眼前了,只要盯住山庄的位置,从这一棵棵的树丛中穿过,一路走上去不就可以了么,这怎么会迷路呢?小灵妹这么久还没有回来,难道是被这个迷阵困住了?” 他心下想着,已从告示牌旁边的入口走进丛林。 崔小韧走进丛林,从树与树之间的空隙中一步步穿入,向着山庄靠近,一棵棵树从他旁边刷身而过,眼看自己正逐渐靠近山庄了,可是走了良久,却从丛林的另一旁穿了出去,只见路口旁边,依然竖着一块告示牌,他走近一看,只见告示牌上写着“闯关失败,如欲再试,再接再厉,如已绝望,欢迎放弃,莫枉困死!” 崔小韧看见这些文字,又是哑然失笑,又是心头有气:“原来放弃也有受欢迎的时候,可是看这告示,可不是小看人了?居然说‘如已绝望、莫枉困死’,难道这迷阵就那么厉害,能让人绝望并困死当中?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何况说不定小灵妹正被困在丛林中或山庄之上,我必须去救她!” 他心下想着,但见这告示牌有点眼熟,不禁再走到背面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他走进丛林前看过的那些提示文字,才知原来入口也即是出口,出口也即是入口,而且丛林有许多这样的路口,路口的旁边都有这样一块告示牌,而告示牌的样子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他在进入丛林时,没有留意原先看到的告示牌后背有字而已。 当下,崔小韧感知这丛林果然是一个迷阵,不禁打醒十二分精神认真分析、看清道路和警惕着的再次进入。他每走数步就用剑在一颗树画下记认符号,并一边走一边轻叫“小灵妹”,走着走着,眼看自己又再逐渐靠近山庄了,可是再走一会,又再从丛林的另一边穿了出去,依然见到路口旁边竖着一块之前见过的那种告示牌。 这一刻,崔小韧开始惊慌和着急了,心中只感到这看似平常无奇的树丛,可自己偏偏就找不到当中有什么端倪,闯不过这个迷阵,明明眼看自己正向山庄走近,可走着走着,却从另一边穿了出去,这能让人不急和惊慌吗?尤其这时天色已黑,当下又是北风呼呼、寒霜冻雪的,身在这丛林之中,当真感到刺骨之寒,而且他已大半天不曾吃东西了,在这寒冷的环境下,人会特别容易饥饿,当下他已饿的饥肠辘辘了,寒夜加上饥饿,当真饥寒交迫! 再者,他心中还记挂、急着赶去正义堂救爹娘,以及记挂慕容灵现在的情况:“小灵妹现在是不是一样的饥寒交迫?” 他想着想着,心中只感到更加的焦急,感到自己不能再拖延了。幸而他有过行镖的经历,他在吴中城的《行镖保命手册》中也曾看过遇上这样情况下,该如何寻找食物,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让自己生存下去。 当下,他记起不远处的竹林有不少毛竹,而这毛竹最多竹笋了,尤其到了冬天,正是冬笋矗立的时节,于是走回竹林,用剑挖出冬笋,剥开外壳,一口冬笋一口雪的就吃下肚去。 时值天寒地冻,这样吃下去的食物,也是异常的冰冷,但为了填饱肚子,让自己有精神继续寻找慕容灵,崔小韧也只能忍受了,何况这样的生存和困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难事了。 他饱餐一顿冬笋后,走回之前走出来的出口中,准备继续穿入丛林,可他站在路口,向山庄望去,只见其时虽已天黑,但是山庄灯火通明,远远的依然看的非常清晰,而且他似乎感到山顶上的那坐山庄,与刚进入丛林时的路口相比,相隔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于是心想:“这是我自己的错觉,还是我的确在靠近山庄?要是真的在靠近山庄,那么继续走下去,总会走上去的!” 当下,他不多细想,继续走入迷阵。 可是走了良久,又从丛林的另一边走了出去。 他再次站在出口中,向山顶上的山庄望去,似乎又感到自己并没有在靠近山庄,心下不禁有点焦急烦躁,只是又无可奈何,除了继续尝试,也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再次进入。 如此反复又再进出迷阵丛林数次,崔小韧心下不禁有点泄气了,这时他感到出口告示牌的提示“如已绝望,欢迎放弃,莫枉困死”,并没有让人气愤,而是实实在在的良言劝告。 只是,当下他心下也自我劝告:“以往经历这许多磨难都闯过去了,难道现在遇到这一点小挫折,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么?” 原来他心下泄气归泄气,但他并不想放弃,也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即使再走许多次,也不能轻言放弃,于是他继续穿入丛林。 他在丛林中正走着,突然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女子哭声,他听见这哭声,心下不禁惊道:“难道在哭的,就是小灵妹?”于是口中轻叫:“小灵妹,是你吗?”同时疾步循着哭声走了过去。 他走着走着,只见自己又再从丛林的另一边走了出去,而路口中,正有一名年岁与慕容灵相若的姑娘背靠告示牌,蹲坐在雪地之上抽泣。 崔小韧见这姑娘穿着一身陈旧的花纹棉衣,棉衣上已打了数处补丁,一身衣服颇为朴素,似乎是山村中的姑娘,然她面容秀丽,眉宇之间也甚为娇媚,其时却梨花带雨,一面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怜爱。 只是崔小韧见她不是慕容灵,不禁颇感失望,同时心下愕然:“现在已是深夜,又这么天寒地冻的,怎么这姑娘独自在这哭泣?” 这姑娘听见叫喊声,吃惊的抬头向崔小韧望去,但见他面容俊俏,手上拿着一柄剑,就像一名风尘侠士,不禁走上前来,跪下哆嗦哆嗦的哭道:“侠士是啸虎山庄上的朋友吗?民女的娘亲前些天吃了从山上摘的野果,突然病倒,奶奶说娘亲中了毒,必须找到解药才行。我听闻山庄有种丹药能解果毒,于是前来求药,不想却被困在这迷阵树林之中,只怕现在娘亲病情已越来越重,还望侠士帮忙解救!”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寒颤,断断续续的才将原委说了出来。 崔小韧见说,才知那山庄名为啸虎山庄,同时感到自己与眼前这姑娘同病相怜,不禁牵动恻隐之心,可是当下听她求助帮助,他心下也只能苦笑一声,心道:“原来她也是要上山庄的,只是我也是迷路的人,即使我有心帮她,只怕也帮不到什么。” 当下,他忙扶起那姑娘,道:“姑娘如此大礼,在下万不敢当!只是很抱歉,我也是要上山庄的,而且我也穿不过这个迷阵……” 他正说着,却见她冷的发抖,更一面失落、哀求、焦急的样子,心中不忍,续道:“不过,我相信继续走下去,一定能找到破解迷阵的方法,走过这个丛林。要不我上到山庄后,帮你向庄主取药,然后给你?” 姑娘道:“不行的,听闻这个山庄有个规矩,必须亲自取药才行。” 崔小韧沉思一会,道:“那要是姑娘不嫌弃,我俩结伴一起走过这个迷阵丛林如何?” 姑娘见说,面上突的转忧为喜,站起身来,道:“那就有劳侠士了!可是我走了许久,尝试了许多次,还是走不进去,这天寒地冻的,我实在支持不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抚肚子,似乎在说她肚子也已饿极了。 崔小韧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些榛子、松子,递给她道:“这些榛子、松子是我在进入丛林时从树上摘的,虽然这点食物不足以吃饱,但也可解一时之饥,你且吃了吧。” 姑娘接过,喜道:“我也想过将树上的榛子、松子摘来吃,但是太高了,我爬不上去,而地上捡到的,大多都烂了。”说着,忙哆嗦的剥开数颗榛子外壳,将榛核吃了。 姑娘一边吃一边道:“敢问侠士怎样称呼?” 崔小韧道:“我叫崔小韧,不知姑娘芳名是……?” 姑娘道:“我叫冬梅,你就叫我梅妹好了,正好与‘妹妹’谐音呢!” 崔小韧笑道:“呵呵,梅妹……,你还是觉得很冷吗?能不能继续走?再尝试走下去,说不定就能穿过丛林了。”原来他见冬梅全身发抖,剥榛子、松子的双手也在哆哆嗦嗦的,因此问她。 冬梅打了几个寒颤,尴尬笑道:“是……是啊。” 崔小韧想了一想,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来,道:“如姑娘不嫌,被上这个吧。” 冬梅接过外衣,感激的道:“这怎行,你也冷呀……”这虽是普通的一件外衣,但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却比宝物还要珍贵。 崔小韧笑道:“没事,你用好了……”他正说着,突然一阵北风吹来,崔小韧只感到身上一阵寒冷,不禁“阿嚏!”的打了一个喷嚏。 冬梅见状,笑道:“看你冻的,你快穿回去吧!” 崔小韧依然让她被上,自己却暗中运起阳春生息符驱寒。 冬梅笑道:“你这人真怪!”说着,举起粉拳轻轻在崔小韧手臂中打了一拳,道:“走吧,只是我曾听说,这迷阵经过这山庄的庄主精心布局,只怕不那么容易上到山庄。” 崔小韧与她一起穿入丛林,点了点头,道:“但也别轻易放弃哟。” 冬梅回过头来,望着崔小韧道:“你尝试多少次了?为什么上山庄的?” 崔小韧见问,面上突的一红,道:“我也失败了很多次了,我是因为……因为要上山庄找人,就像你一般。” 冬梅笑道:“找什么人?意中人是不是?” 崔小韧尴尬的点了点头。 冬梅见状,却突的低下头去,似乎一面的不高兴,轻道:“她很美是吧?” 崔小韧面上又是一红,难以为情的再次点了点头。 在他心中,慕容灵是最美的。 当下他为免尴尬,于是想转转话题,他望着山顶上的山庄,情不自禁道:“那山庄灯火通明,黑夜中看上去,就像空中楼阁,真壮观。” 冬梅也点了点头,道:“嗯,就是啊,现在也深夜了,山庄上的人不用睡吗?为什么一直灯火通明的?” 崔小韧一听,心下暗叫:“是呀,为什么山庄之上一直灯火通明,黑夜中也让人远远的看到山庄?难道这是为了方便闯关的人识辨方位么?” 他回思之前数次闯进山庄的经历、感觉,不禁暗中有了主意,兴奋的拉住冬梅的手,叫道:“这次准能闯过这个迷阵!”他口中说着,已闭上眼睛再次穿入丛林,冬梅红着面的跟在他身后。 崔小韧一边向前摸索,并以听风辨位的功夫感知周围环境,一边向着丛林走进去,走了数步,但听冬梅叫道:“前面有树!” 崔小韧打手势叫他噤声,轻道:“我知道,你先别出声。” 如此慢慢向前走了良久,突然响起一声虎啸,冬梅惊吓中“啊”的一叫,情不自禁的抱住崔小韧左臂。原来,在崔小韧静坐调息养伤期间,也常听见虎啸,随着天色渐黑,虎啸之声也渐渐减少了,但偶然也有一两声。 冬梅抱着崔小韧的臂膀,感到他的手臂甚是结实有力,不禁面上一红,心中扑扑的加速跳动,同时感到甚有安全感,情不自禁的慢慢将头靠向崔小韧的肩膀。 崔小韧感到冬梅依偎着自己,她那柔软的头发丝拂在面上,只感到一阵的温柔芳香,心中不禁一荡,但当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分心,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于是依然闭着眼睛,轻声安慰她道:“不用怕,从虎叫之声听来,这些老虎都在山上,不在丛林了,我们继续走吧!” 他说着,继续慢慢向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感到脚下踢到一处泥石,上半身惯性的向前倾去,右手撑地,抓了一把山石泥士。 正在这时,冬梅忍不住欢呼:“我们穿过丛林,来到山下了!你看,那边的告示牌与之前的不一样,这该是第二关的告示牌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关 崔小韧睁开眼睛,果然发现自己来到山下了,同时借着月光,看见不远处有一块别样的告示牌,这告示牌侧边悬挂着一个大铜锣,显然与之前见过的大不相同,而告示牌旁边还有一间空茅屋,想来是给通过第一关的闯关者暂时休息用的。 崔小韧心下甚是欢喜,便想走去看告示牌,他一步跨出,左手突的一扯,才知自己正拉着冬梅的手,忙尴尬的松开手,道:“对不起,在下突然想到几许能走出迷阵的方法,一时兴奋忘形,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原谅。” 冬梅见状,面上又是一红,笑道:“没事,你带我穿过丛林,我还该多谢你呢!”说罢,冲崔小韧嘻嘻一笑,似乎甚至欢喜。只见她举起粉拳又再轻轻的在崔小韧手臂中打了一拳,续道:“你这人怪是怪了点,但也蛮让人喜欢的!来,我们到告示牌去看看。”说着,却反拉崔小韧走过去。 崔小韧见状,顿感面上一热,他想摆开冬梅的手,但又感到不好意思,同时也不想拂了她的兴致,只得“嗯”的答应一声,尴尬的跟在她身后。 冬梅笑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样穿过迷阵丛林的?难道闭上眼睛就行了么?也亏你闭上眼睛依然能分辨方位!” 崔小韧笑道:“也不仅是闭上眼睛就可以的。想来这迷阵就是让人看着山庄所在的位置,一步步的走去,人们以为自己正在靠近山庄,不料却正中了迷阵的陷阱,让人迷失方向,因为如看着山庄走,迷阵会引导人们不知不觉走出丛林。我先用眼睛看一次山庄所在的位置,然后默记心中,再用一些听风辨位的功夫,感知周围环境,以及分辨方位,如此闯过迷阵。” 冬梅笑道:“一般人们都会习惯性的望着山庄,逐渐向山庄走近的,但你却懂得反其道而行,你真聪明!” 崔小韧憨笑一声,道:“其实这还该多谢你,本来我也不知道,不过后来听你说‘现在也深夜了,山庄上的人不用睡吗?为什么一直灯火通明的?’提醒了我,这山庄夜间也那么明亮,似乎是刻意让闯关的人注意它,我又因正看着山庄走而多次失败,便知道该反其道而行才可以了。其实我笨的很,这么迟才发现,而且尝试了那么多次的失败才知道……” 他说到这里,心下在想:“要是小灵妹,准能早就发现了!”但当下见冬梅在旁,不便直说,于是不再说下去了。 冬梅笑道:“这是不是正应了那句什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言惊醒梦中人’了?”说着,两人都笑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告示牌旁边,向告示牌望去。 只见告示牌上写着:“恭喜过关,欲闯二关,先敲铜锣,铜锣响起,啸虎来袭,避开啸虎,冲上山庄,即过二关。”提示文字旁边还有一行注示:“闯关期间,不得伤虎,有伤虎者,即宣失败,永不准来,如杀啸虎,以命抵命!如怕虎者,欢迎撤退。” 冬梅看完,又喜又忧,叫道:“我们真的闯过第一关了!只是,这第二关居然有老虎,它们不是吃人的吗?我听见那些虎啸叫声,已经胆战心惊了,还要我避过老虎,冲上山去,只怕我一看见老虎,就吓晕过去了……” 她正说着,一阵北风吹来,不禁又打了几个寒颤,于是顿了一顿,续有气无力的哆嗦轻道:“只是好不容易才闯过迷阵,难道就这样放弃吗……真有点舍不得……”她说到“舍不得”时已气虚力弱,摇摇欲坠。 崔小韧心头也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他长这么大了,还从未见过真的老虎,心下感到要是能一边闪避老虎一边冲上山去,准会很刺激!而他本来就不想与老虎格斗,更不想伤害乃至杀害老虎,因此闯关的注示,他都不会去触犯。 他正想着,突然感到冬梅软伏在自己怀中,并感到她面上一阵冰冷,不禁心道:“想来是我带着她在穿入丛林时再次受冻了。”当下轻声慰问:“梅妹,你怎样?是不是感到那里不舒服?” 冬梅轻轻“嗯”的一声,虚弱哆嗦的道:“不知是不是刚才那阵风,使到我又感了一些风寒,我现在感到有点头晕目眩。” 崔小韧自责叹道:“都是我不好,只顾着闯过那迷阵丛林,却不曾想起你已感了风寒。要不,你先到这里的房舍休息一会?” 冬梅道:“那你怎样?” 崔小韧心中记挂慕容灵,道:“我想先上山庄……” 冬梅见说,轻轻推开他,勉强支撑着道:“嗯,就是啊,我娘亲的病情越来越重,我必须尽快求到解药救她!” 崔小韧道:“但你的身体……而且你不是怕老虎吗?” 冬梅苦笑一声,颤抖抖的道:“不要紧的,为了娘亲,我会坚持住的。而且……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崔小韧点了点头,道:“嗯,要是梅妹不嫌弃,我背你上去!” 冬梅面上一喜,随即叹道:“可我也不想连累你,你还是自个儿上吧!” 崔小韧右手紧握成拳头,作势向铜锣打落,道:“没事!我打响铜锣了?” 冬梅见状,点一点头“嗯”的答应,道:“谢谢你!” 崔小韧一拳打落,随即响起一阵铮鸣巨声,鸣声响起不久,山上当即传出“呜嗷”两声咆哮虎啸,崔小韧听见叫声,急对冬梅叫道:“快上来!”说着,双手向后,双腿微屈,作势背她。 冬梅惊吓中,再也顾不了许多,咬一咬牙,急急跳上崔小韧后背。 她伏在崔小韧背项,闻见崔小韧一阵男子气息,不禁面上一红,娇羞的低下头去,靠在崔小韧背上。崔小韧却没有留意冬梅这些举止,脚下一招灵迤身法“踏影行风”,迅速向山上冲去。 不久,即见左右各一两只老虎走了下来,一只白毛一只黄毛,都张牙舞爪的异常凶猛。 冬梅看见这两只老虎冲下来,突然“啊”的一声惊叫,崔小韧看见老虎那吓人的样子,也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但随即激起他那股好不容易磨练得来的顽强意志,感到当前的凶险,相比起自己以往经历的磨难,难道还怕这些老虎?尤其当下冬梅正在他身后,冬梅惊吓的呼叫声,更激起了他的雄心,感到自己有责任保护她,于是壮起胆叫道:“梅妹,不用怕,我能避开它们的!” 他语声刚落,左边的黄毛老虎已大叫一声,张牙舞爪扑过来。 崔小韧眼见黄虎将要咬过来,赶急一招“习习随影”向旁一闪,他虽背着冬梅,但冬梅身子并不很重,而且他暗运阳春生息符内功,身法依然相当敏捷,一闪之间已经避开,哪知他刚闪到一旁,右边的白毛老虎又已扑上,崔小韧见白虎扑来,心下却一阵惊疑,回头望那原先从左边跳来的黄虎,但见它落在原先自己站立的位置右侧,然后再向右跳开,正在这时,但听冬梅惊叫:“这边的老虎扑过来了!” 冬梅说着,不敢再望,低头伏在崔小韧背上,心下只盼崔小韧能避开。 崔小韧见说,急忙蹲下身来,却不避开,但见这从右边跳来的白虎,扑向自己左侧,崔小韧见它正在自己身旁,心下不禁惶恐的正想向前闪避,不料这白虎却不再向他进攻,而是再向左侧跳开。 白虎跳开之后,黄虎并没有立即跟着扑来,直至白虎走到左边与它形成左右夹击之势,再跟着崔小韧向上走了数步,才大叫一声,从崔小韧身后的右侧再扑将过去。 当下,崔小韧眼见黄虎再次扑来,却不再闪避,眼看老虎那强劲的爪子将要爪向自己了,他依然静静的站着,眼睛紧紧盯着黄虎的爪牙,心中“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一颗心几乎就要跳了出来,冬梅眼见又一只老虎扑将过来,却自惊叫:“这老虎又从后面扑过来啦,快闪避!”说着,又是不敢再望,低头伏在崔小韧背上。 崔小韧却道:“没事,它不会伤我们的!” 果然,这黄虎虽然从后迎着崔小韧扑将过来,却不曾咬向或爪落崔小韧,而是落在崔小韧左上方,然后再向左侧跃开,就像与崔小韧擦肩而过一般。 紧接着,白虎一样从崔小韧身后的左侧扑来,然后跃到崔小韧右上方。 两只老虎如此左右交替的又再扑过来,崔小韧依然在它们扑过来时,静静的站着,眼看老虎就要咬落或爪向自己,却在将要咬到或爪落的一瞬间,落在他的身旁,然后跃开。 这会儿,即便冬梅也感到奇怪了,道:“怎么它们扑过来,却不伤害我们?难道是你吓退它们的?” 崔小韧见说,不禁失笑一声,道:“我哪有这个能耐,能吓退它们,依我估计,它们应该是经过特别训练,只是扑将过来,吓吓人的,并不会真的伤人。” 冬梅“咦”的一声,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崔小韧道:“我第一次避开那头黄虎的时候,已经感到它并不是扑落我的身上,而是我的身旁,就像是虚扑,与武学中的虚招差不多,之后那头白虎再次扑来,我听知它正爪向我的头部,于是我蹲下身来,不料它又再跳到我的身旁,之后又跳开,我就感到这些老虎几许是扑过来吓人的,并不是真的会伤人。” 冬梅笑道:“但后来那头黄虎再次扑来时,眼看就要扑到身上了,你居然能那么镇定的让老虎擦身而过,你胆子真不小哟!” 崔小韧道:“本来我也挺怕的,只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现在才能勉强支持的。而且……万一它真的爪到我身上,我相信自己能及时避开!” 崔小韧说着,已继续展开“踏影行风”向着山上走去,期间两只老虎不断左右交替的扑过来,崔小韧在它们扑过来时,依然静静的站着,两只老虎果然都是与崔小韧擦肩而过,并没有伤他俩,崔小韧等它们扑过之后,再展开灵迤身法冲上山去。 如此走了不久,两人上到山腰,黄虎再次扑来,冬梅心下好奇,壮着胆望着黄虎扑落,但见黄虎“咆嗷”一声咆哮,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它那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就要扑到自己身上,情景极是惊心恐怖,只吓的她“啊——”的大叫一声,松开揽住崔小韧的双手,向后摔倒,黄虎却依然扑在崔小韧身旁,再次向外跃开。 其时崔小韧正向山上冲去,不料冬梅突的向后摔去,手上一松,却抓不紧她,但见冬梅向后摔去,要是不紧急救她,只怕她就这样被摔倒,再滚下山去,被山石撞伤或直滚至山下,情况极是危急。 危急中,崔小韧连忙一招灵迤身法“疾风狂澜”,冲下山去,在冬梅正要着地的那一瞬,崔小韧紧接着就地一滚,正好将冬梅接住,然后双腿一蹬,跃将起来,可是他已势向下冲,这一冲的力道又急又快,一时之间倒难以收住步履,要是不继续往下冲,只怕两人一起滚下山去,因而只能继续顺势向着山下冲去。 然而,所谓上山艰难下山易,崔小韧这么向着山下一阵急冲,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已返回山下了,他也直至冲到山下才能站稳步履。 崔小韧站稳步履后,不禁“嘘”的长吐一声,想到刚才冬梅摔出、赶急救她,以及风驰电掣般向着山下急冲的情景,真乃千钧一发,惊的他渗出一身冷汗,似乎遇见老虎,甚至眼看老虎就要扑来,并与老虎刷肩而过,都没有这么惊心动魄。 正在崔小韧回到山下之时,山上响起一阵笛声,两只老虎返回山上。 崔小韧抱起冬梅,但见她已晕了过去,心想她不能再继续上山的了,而在这深夜里,北风呼呼又飘着鹅毛大雪的极是寒冷,只好扶她走进茅屋,以避风栖身。 他走进茅屋,望见茅屋之中的设施相当简朴,但桌椅床铺、厨具用品,乃至柴米油盐都一应具全。 崔小韧将冬梅扶到床上,让她躺下,盖上被褥,却见她呼吸喘息,他刚才扶冬梅躺下之时,感到冬梅的手脚极是冰冷,疑似感受风寒而发烧了,于是轻摸她的额头,果然感到极热,不禁心道:“原来她一直在发高烧,却依然坚持上山庄求药,真难为她了。要是我能上到山庄,必然替她向庄主求药。可是……我自己继续闯关不成问题,这第二关我也很有信心能闯过去,只是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呀,要是不救,只怕她会有性命之忧……” 他想到这里,感到冬梅如今她昏迷在山下,也不放心她独自在这里。 当下,他扶着冬梅坐起,双手抵在她的后背,运起阳春生息符内功,将内力灌输给她,为她驱寒调息。 良久,冬梅身子渐渐温暖,也渐渐醒了过来,但见她气弱犹丝的道:“小韧,我很冷,你能抱住我吗……” 崔小韧见说,颇感愕然,道:“来,我帮你盖上被褥,这样就会好很多,不会那么冷了。”说着,将床上的被褥裹着她。 冬梅责声轻道:“我不是想你帮我盖被褥,我是想你抱住我……” 崔小韧面上一红,但想起如此一来,就对不起慕容灵了,而且自己与冬梅清清白白的,可不想对她多有冒犯,于是尴尬的道:“如此有侮姑娘名节,在下万万不敢!” 冬梅急道:“怎么,之前你不是对人家摸手摸脚,拉着人家穿过丛林,又背我上山的吗,现在我叫你抱抱我,你倒不愿了?” 崔小韧见说,不禁也急了,道:“对不起,冬梅姑娘,之前我是情不得以才多有冒犯,还请你见谅!” 冬梅轻轻一咬粉红的樱桃小嘴,轻轻叹了一声,似乎作了一个重大决定,柔声轻道:“什么见不见谅,你这也太见外了……其实,自我一见到你,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不是有人说一见钟情么,我就是对你一见钟情!我知道你已有心上人,但是我只是一介山野民女,要是你不嫌弃,我……我愿意将自己交给你……,只做你的小妾,只要你也待我好,我就欢喜了。” 崔小韧万万想不到她对会自己说出这样一翻话,心下又是愕然又是惶窘,同时也泛起一丝的欢喜、自豪,毕竟自己能被如此一名美貌姑娘喜欢,难免心中喜悦,但他一想到慕容灵,就收下喜悦之情,感到自己不能对她动情。 原来,慕容灵的身影早已占据他整个心了,他在野人山井底下对慕容灵的思念之情,至今依然难以忘怀,而且当下他心中却自嘀咕:“想是她被老虎吓坏了脑子,或正自发高烧,神志不清才一时这样糊言乱语。”于是轻道:“你身子还在发烧,不要说那么多了,养好身子要紧!” 冬梅见状,却急道:“你以为我是被老虎吓坏了脑子,或一时头脑发热才这样说吗?我是认真的!而且……我也谢谢你一再帮我、救我……其实,你这样待我,待我这么好,我也没有什么报答你的,要是你不嫌弃,就让我伺候你……” 崔小韧不等她说完,正色道:“冬梅姑娘你言重了,我帮你乃是感到你与我同病相怜,都是在深夜中冒着寒风大雪,要闯关上山庄,而且你的情况让人怜悯,只要是有一点善心热血、有能力帮你的人,都会这样帮你。如我让你有所误会,还请姑娘多多汪涵!” 他说着,站起身来,就想离开茅屋,但想到冬梅虽经自己输入阳春生息符真气,已经好了许多,但病情毕竟未痊愈,而且这夜深人静的,毕竟不放心她独自在茅屋中,于是走到桌边的椅子中坐下。 冬梅见他居然斩钉截铁的拒绝自己一翻情意,不禁又羞又怒,咬牙叫道:“你……哼,你这个没心没肝的大木头!你不喜欢我,自有更强的大侠喜欢我,我稀罕么!”说着,拿起身边的枕头,向他扔去,却没有扔中他,续“哼”的一声,叫道:“我要睡了,别打扰我!” 崔小韧点一点头,道:“嗯,你身体不适,是该好好休息。” 冬梅见说,更是气的一个劲的拍床、堵脚,只是自知自己奈何不了他,只得一堵气,盖上被褥,埋头就睡。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孙楚师祖 崔小韧微微一笑,也伏在桌上休息。 他这一天相当劳累,当下又已是深夜,伏在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夜,他一会儿梦见自己的爹娘被独孤胜天打倒,然后绑在正义堂地窟的刑室中,被正义堂的弟子拿着皮鞭,一鞭一鞭的打落;一会儿又梦见慕容灵狠狠骂了他一顿,之后与他恩断义绝,即使自己怎样解释、怎样挽救,她都无动于衷…… 突然之间,他惊醒过来,一股耀眼的阳光刺入眼帘,他慢慢张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同时闻见一阵女子芳香的气息,似乎身边躺着一个女子,不禁再次一惊,睁开眼睛向旁边望去,只见冬梅正躺在自己身边,娇笑着望向自己。 冬梅见他醒了过来,笑道:“你真坏,嘴里说不想,可夜间却偷偷摸上人家的床,抱着人家睡,现在我可是你的人了……”说着,掩着小嘴娇声一笑。 崔小韧见状,连忙掀开被褥,想走下床来,却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来,叫道:“小老头,你昨夜在这可睡的好吗?内伤有没有好点……”走进来的正是慕容灵! 崔小韧看见慕容灵走了进来,不禁脱口而出,叫道:“小灵妹……” 慕容灵走进茅屋,看见崔小韧正与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同床共枕,话未说完,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但见她突的对崔小韧怒目而视,不待他说下去,已怒声叫道:“你不要这样叫我!” 接着,她从身上拔出剑来,指着崔小韧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正将心托付于你,你却这样对我?即使我再对你不住,你也不该这样对我!”说着,一剑向崔小韧刺落。 然而,她手上的剑尖刺到半途,却突的停止下来,慕容灵双眼怔怔的望住崔小韧,盛怒的面容渐渐冷却下来,良久……她转而微笑一声,道:“你这傻小老头、笨小老头,你中了别人的诡计还不知道!”说着,剑尖指向冬梅,喝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是独孤胜天、赤教主还是那个什么春月!” 与此同时,崔小韧连忙走下床来,惊愕的反问:“什么?原来我中了别人的诡计?”他心下虽对慕容灵的突变,感到有点突然和奇怪,但见她并没有再责怪自己,而是变的相信自己了,不禁松了口气,而且对她能不用自己解释就相信自己,感到甚是欣慰、激动。 冬梅将衣衫整理好,突见慕容灵用剑指向自己叫问,面上突的一征,随即“嘘”的一声,似乎松了一口气,拍手笑道:“灵师妹,你不认得我啦?我是冬梅。你是怎么知道这是诡计的?”说着,嘻嘻一笑,一面欢喜之状,似乎并没有要与崔慕二人为敌。 崔慕二人见状,不禁面面相觑,甚是愕然,慕容灵盯着冬梅看了良久,却想不起她是谁。 正在这时,茅屋外响起一阵鼓掌之声,三人从茅屋外的树丛中转了出来,向着茅屋走近。 这三人之中,其中有一名头上微见花白,拿着拂尘雍容慈和的老道姑、一名拿着笛子容貌颇为娇媚的少妇,以及一名拿着长棍的壮年汉子,但见那道姑呵呵一笑,赞道:“这灵丫头真让人意外,我本还以为她真的一剑刺落,正准备出手阻拦,不料她居然识破当中计策。” 拿着笛子的少妇,也笑道:“是啊,我看着灵少主气急的样子,惊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说着,三人走了进来。 崔小韧不认得那道姑,但见那少妇和壮年汉子,不禁再次脱口而出,叫道:“姜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接着,对那拿着笛子的妇人,问道:“这位是之前在怡香院楼下救过我的妇人?”这二人正是姜上,和那位唇边有粒美人痣的少妇。 姜上笑道:“韧弟,我是山庄的驯虎师,自然在这山庄了。倒是你,你总算到啸虎林来啦,只是没想到是这般的情况见面!”说着,哈哈一笑。 那妇人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叫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这可不让小韧更加难堪了!” 姜上轻道:“你女儿家不懂,我和小韧都是好兄弟,哪会计较这些。” 黄眉却不理他,接着对崔小韧礼貌一笑,道:“不错,当日就是我救你的,我是山庄的控虎师,原来也是拾尘宫的弟子,我叫黄媚,是你姜大哥的内子,你就叫我媚师姐或姜夫人就可以了。”说着,轻轻一指旁边的道姑,笑道:“这是拾尘宫前宫主静琳师太,也即是我们的师祖,你快见过师祖吧。” 崔小韧也曾听娘亲说过,拾尘宫的前宫主就是拾尘宫的创始人,原名孙楚,现已出家为尼,法号静琳,想不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和地方见到她,然而当下救命恩人黄媚正为他引见,再看慕容灵,但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也示意他拜见,于是他走上前去跪下,道:“弟子崔小韧拜见师祖!娘亲曾叮嘱我,要是我能见到师祖,须向师祖因娘亲私自传授拾尘宫武艺于我而向师祖请罪!不过,娘亲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门规,当初也是我要娘亲教我武艺的,而且她也是为了我好,师祖要是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静琳师太慈和一笑,道:“你就是如月的儿子?好,昨日灵丫头已将你的事说了给我听,来,快快起来,这样跪着多不自在!”说着,扶崔小韧站了起来。 崔小韧叩谢,道:“谢谢师祖!” 静琳师太点了点头,道:“你娘亲将飞掣剑术和灵迤轻功传给你,却也不算违反门规,只因当时并没有订下不准传授给子女和男子的规定,甚至拾尘宫也还不曾成立,这也是后来的事。倒是辛苦了你,那灵迤轻功还好,但男儿之身使用飞掣剑术,如没有相应的内功配合运用,自有性命危险。” “起初我也不知道,还是后来我准备创建拾尘宫之时,得到师父的提醒,我才知道的,因此后来我才制订不准弟子私传子女,尤其不得传给男子的门规,也正因此,拾尘宫才不收男子为徒。你娘亲是我收的第三个弟子,她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也是资质最好的一个,说起来她倒有点像如今的灵丫头,可惜当时你娘亲急于报仇,报仇之后又选择隐归乡村,她不知道我后来订立的门规,以及飞掣剑法须与适当的内功相配合的利害关系,也是情有可原,要是她知道了,说不定也不会将飞掣剑术传授给你。哎,我倒是没有见她有二十多年了!” 静琳师太虽已出家为尼,但对于师门中人,还是一般称呼、说话。 崔小韧心道:“原来飞掣剑术是需要相应的内功配合才能运用,而不只是要内功深厚以及临敌经验!难怪我多次使用飞掣剑术,甚至机缘练得一身浑厚的阳春生息符,也难以驾驭这门剑术!那么我是不是从此都不能再使用飞掣剑术呢?只是如此一来,江湖上传闻师祖因爱成恨,从此憎恨男子,而不接收男子入门,原来不是真的,而是因为这个缘故!可见江湖中人都误解师祖了!” 当下,他听说师祖记挂自己娘亲,不禁哽咽说道:“娘亲在家之时,也经常在我跟前提起师祖、燕师伯和赵二伯,只是她担心我,也实在不想再牵涉江湖,因而没能前往探望,但我知道她是非常想念师祖、燕师伯和赵二伯的,我常在后山偷看她重温拾尘宫的武艺之后,都黯然神伤,怀思叹息。” 崔小韧说的并不是客套、攀附之话,而是实情实事,因而说的甚是情真,话说出来,更能动人、感人,静琳师太听他说着,不禁忧忧的出神,随即叹了一声,道:“这丫头……哎!这个我能理解,如今我也出家为尼,如何不知她心中的苦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上总有救不完的人,帮不尽的忙,一旦自己遇上,总不会不去帮,但凡有一点善心、血性的人都会去帮的,而且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自己既有那个能耐,要是不帮,能对得住自己吗?即使为了家人刻意忍耐,只怕最终也不过了自己那关。但要是帮嘛,自己不得不就牵入江湖事非之中,而且说不定还会飞来横祸,危及自己乃至家人,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她既决心隐归乡村,那自然不想再多生事端,再说,每个做母亲的,无不都是为自己的孩儿着想和担心……” 崔小韧见说,不禁心头一征,他回想自己自出道江糊以来的经历,确实多灾多难,感到身在江湖之中,果真易生事端,这一翻话自有道理,而且他自幼就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师祖,而这个未曾见过面的师祖,在他心里面的感觉,一直是让人敬畏的、高高在上的,而且之前误会她设立拾尘宫不收男子的规定,以及曾听赵子云说过,赵子云的哥哥赵子风就是她杀的,说不定还是一个冷酷无情、憎恨天下间所有男子的怪人,如今见她一言一行,以及她当前所说的一翻话,却原来是这样一个通情达理,感悟人生的人,不禁打心里喜欢她,于是激动的答谢:“谢谢师祖体谅!” 静琳师太微微一笑,道:“你也很乖,昨天看你与沈都统的对战,以及你在山庄中的表现,真难为你有这样的修为和品性,如月有你这样一个儿子,也不枉她这许多年来的养育和栽培了。”说着,静琳师太、黄媚、姜上和冬梅都冲他嘉予赞许一笑。 慕容灵见状,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你们一起编造鬼计抓弄我俩的?” 冬梅笑道:“灵师妹还是想不起我是谁?你忘记承德平泉县高知县逼亲一事了?” 慕容灵见说,突然醒起,叫道:“你是承德平泉县的冬梅!冬梅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你不是在拾尘宫学艺的吗?” 当下,崔小韧却一头雾水了,奇道:“小灵妹,你认识她?她是什么人?” 冬梅不等慕容灵说,已抢先拍手笑道:“灵师妹,你终于想起来啦!” 原来,昨日慕容灵穿过迷阵丛林,正准备上山之时,已意外的遇见姜上、黄媚夫妇来接她上山,那时她对他俩说,崔小韧正在树林中受了伤,黄媚就让姜上去接崔小韧,并告诉慕容灵,她的师祖静琳师太正在山庄,让她先和自己一起去拜见静琳师太和啸虎山庄的庄主。 慕容灵上到山庄之后,与庄主、静琳师太和黄媚聊了许久,并得姜上通传,他已接了崔小韧到山下的茅屋养伤、休息,黄媚就让慕容灵明早才下山探望崔小韧。而慕容灵也感知崔小韧正责怪自己,心想也好让他稍稍消气后,才于明早去找他,何况她知道姜上和崔小韧很要好,就放心的让姜上去接崔小韧,并照顾他。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黄媚夫妇早与静琳师太、冬梅商议好,要合演一场戏,以考验她与崔小韧之间的感情。 另一方面,在拾尘宫之中,所有的门徒都是孤儿,或以前的孤儿在拾尘宫学艺,之后成婚生下的女儿,这数目之众让人难以一一记清,难怪慕容灵会一时之间想不起冬梅。而拾尘宫以年龄大小称呼师姐、师妹,尽管冬梅迟于慕容灵入门,但她较慕容灵稍年长一些,因此慕容灵称她为师姐。 当下,黄媚笑道:“小韧还没有见过祖师,我们一边上山庄一边说吧,正好回山庄用早点呢!” 静琳师太和姜上异口同声,道:“如此甚好!”“正好为韧弟接风,痛饮几杯!” 慕容灵也点头赞成,同时轻声对崔小韧道:“我们的祖师就是这里的庄主,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崔小韧见说,心下吃了一惊,他自小刚开始练剑时,曾听娘亲提起她似是有这么的一个师祖,也即是自己的祖师、静琳师太的师父,但娘亲也未曾见过这位祖师,对这位祖师知道的也不多,之后也没有再听娘亲提起了。 在经过许多年之后,崔小韧还以为这位祖师已经不在人世了,当下见说,心头不禁涌起满腹疑团:“祖师?原来她还健在人世?原来我的祖师就是这里的庄主!可是师祖已经这么年迈了,那么祖师岂不是更加年老了?不知她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心下这样想着,口中却情不自禁的道:“可我还没有闯过第二关……” 众人见说,突的一阵大笑,但听静琳师太笑道:“昨晚听冬梅说了你闯关的一些情况,以你现在的修行,这第二关已不成问题,我们还是直接上山庄吧。”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真相毕露 崔小韧听其言下之意,以及看师祖和黄媚等人对自己的态度,感到自己似乎并没有在半夜摸上冬梅的床,与她共宵一夜,不禁稍稍放下心来,他想问清楚自己和冬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师祖、黄媚和姜上都在这里,却不好意思直问,只得与他们一起,一行人一边说一边向着山上走去。 途中,崔小韧再向冬梅打听:“冬梅,你也是拾尘宫的弟子?你却是怎么认识小灵妹的?” 冬梅见他心急欲问,知道他的心思,不禁冲他谑谑一笑,道:“灵师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早些年我县一个又肥又老的恶霸,想逼我嫁他为九姨太,我和我家人都极力反对,可这恶霸仗着他的妹夫是当地知县,带人到我家中硬抢,我的家人硬将我拉住哭叫不许,他们却将我的家人都杀害了,正在我走投无路之时,幸好灵师妹和拾尘宫一班姐妹出现,杀了那个恶霸救了我,还带我回拾尘宫学武。” 慕容灵道:“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冬梅见问,面上突的一红,轻道:“我……我是因为……” 黄媚见状,却笑道:“冬梅你也有害臊的时候呀!呵呵,她呀,一次燕宫主派她来山庄传话,她却看上了这里的一位年轻壮健的驯虎师,她回宫之后,就让燕宫主派她到这里来了。” 冬梅娇羞叫道:“什么嘛,那是他追求我的……”说着,众人都笑了。 崔小韧心下却嘎噔一怔,心道:“原来冬梅已经有心上人!如此说来,昨晚我肯定没有对冬梅做出不规之事,冬梅也不许我对她做出不规的行为,但为什么昨晚冬梅却那样对我?想来……正如小灵妹所说,是她们一起编造鬼计抓弄我和小灵妹的,只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幸好昨晚我没有对冬梅做出什么苟且的行为,要不然……只怕昨晚梦见小灵女的情景,就变成真的了……说不定,还会让师姐、媚姐、姜大哥、冬梅,甚至冬梅的意中人等都责怪、鄙夷于我,并让爹娘颜面尽失!” 他想着想着,心中只感到一阵的不寒而栗,当下勉强笑道:“昨晚我还真以为你是到山庄求药的,原来却是捉弄人的。” 冬梅陪笑道:“之前不这样说,可骗不了你,那就试不出你的真心实意了,只是我们这样试你,对你也怪抱歉的……”说着,一面尴尬、抱歉的向崔小韧作了一揖。 崔小韧强笑一声,道:“没有……倒是你,你的病有好点了吗?” 冬梅笑道:“昨晚喝了阿虎给我煲的一大碗姜茶,又得师祖用内功为我驱寒调息,如今已好多了。” 崔小韧点了点头,心想她口中所说的“阿虎”,该是她的意中人了。 黄媚接着劝解:“小韧也别怪冬梅,那主要还是我自作主张的,那次从怡香院救了你之后,我看的出灵丫头蛮紧张你的,一个姑娘人家,为了你,甘愿假扮青楼女子冒险救你,得悉你家乡崔邑村几许有危险,又独自赶去崔邑村为你了解情况,要说她没对你动情,却谁相信?” 慕容灵见说,面上突的一红,道:“媚姐你说什么,我才没有喜欢这个臭小老头呢……”说着,娇嫩的不往跺脚。 黄媚冲她一笑,道:“灵少主你不用害臊,呵呵,上哥也跟我说了,在那次夜明珠被抢之时,看的出你对小韧可是异常紧张的。” 黄媚说着,转过头来对崔小韧道:“但小韧你毕竟是从青楼跳下来的,我不知道你的人品怎样,可会不会做出对不起灵少主的事,昨天我和师祖正好见你和灵少主准备进入山庄,于是我就想趁机考验一下你的人品,我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与师祖知道,心想道姑准会反对,我心下也准备要多花唇舌劝说,不料道姑一听之下,居然也拍手赞好。” “而我和师祖商议的事,却给冬梅听见了,冬梅知道这个计划,就想起灵少主曾救过她,说什么也想报恩,因此即使她正和阿虎情投意合的,也挺身而出,走到我跟前,说让她做饵,以考验你。昨晚你在桌上睡着后,在你睡的正沉时,我们扶你上床,让你休息,冬梅则一直伏在桌上休息,由我和阿虎照料,直至见你差不多要醒过来了,她才急急的走上床,制造假像的。要是有开罪的地方,还请小韧多多包涵!” 崔小韧见说,心下恍然:“原来是这个缘故!只是她可不知,我也是昏迷中被人硬拉上怡香院的,就像昨晚我被她们拉上冬梅的床一般!哎,为什么我总是在自己昏迷时,被人硬拉上床呢?” 当下,他附笑一声,道:“你们也是为了我和小灵妹而已,倒有劳你们费心了呵呵……再说,媚姐当日救命之恩,我还没有多谢你。”说着,向黄媚作揖谢过。 冬梅点头笑道:“是啊,要是可以的,我也想让阿虎试试呢!只是不知找谁来做这个饵。”说着,大家又笑起来了。 黄媚见崔小韧向自己行礼作谢,却按住他双手,冲他礼貌一笑,道:“哪里,当日也是多得你和灵少主帮忙,上哥才能安然回来,他的家传之宝也才得以保全。不过,我也是因上哥回来,我闻见他身上的一阵女子香气,后来我遇见你时,才知你遇到与上哥一般的危险,才出手救你。” 姜上苦笑一声,道:“媚妹的鼻子可真灵敏,估计这里的老虎,它们嗅觉都比不上她。那回到山庄,差点没被媚妹误会。原来我在与那个什么十三香主对待之时,她从纱巾上拂来的迷魂香附在我身上,就那一点的香气,我回到山庄后,媚妹也闻到了,她还以为我途中逢场作戏了……” 黄媚接着对崔小韧笑道:“也幸亏我闻到这香味,后来我遇见你从怡香院跳下来时,也闻到一般的香味,估计你也遇险了,于是就救你,不料之后小灵女也跟着跳了下来,当时我并不认得她,但她对我说,她是你的朋友,是来救你的,让我赶快离开,我一听之下,更坚信你遇到与上哥一般的危险了,于是赶快让阿虎策马离开。对了,淮南城缘来医馆的陈医师是我的朋友,他的为人和医术都是相当好的,将你放在他那儿医治,我很放心。其实,我也是他的老主顾了,呵呵。” 崔小韧见说,点了点头,心想:“难怪当时媚姐不认识我,却也出手相救了,原来是这个缘故。如此想来,要是当天我没有救了姜大哥,他不能安然回去,说不定后来我在怡香院遇险,还是逃不过大难。可见,帮忙别人就是帮自己……” 慕容灵听黄媚说着,也恍然过来,害臊的轻声叫道:“那为什么连我也算计了?” 静琳师太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我的主意了!灵丫头。”她说着,忧忧的想起往事,叹道:“唉,当年我还没有出家,我与二师兄赵子风刚刚成婚,就在洞房花烛夜我许了给他,不料早上醒来,却不见他,后来听闻他居然身在丽春院,正与青楼中的姑娘风流快乐,我一时情急之下,冲到青楼一剑将他杀了……” 黄媚、冬梅和姜上见说,纷纷“啊!”的一声轻声惊叫,崔小韧和慕容灵曾听赵子云提起这事,倒没有再感到吃惊了。 静琳师太续道:“我杀了他之后,才渐渐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可是人已死了,还能怎样补救?因而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就心灰意冷,从此出家为尼,拾尘宫的主要事务,都让燕儿管理了。后来,我到山庄探望师父,但见师父年老体弱的,生活上多有不便,我便前来专心照料他。” 她说着,转头对崔小韧、慕容灵等人叹道:“之后我总结,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自己的爱人;而且,人,千万不要在自己愤怒的时候作决定。” 接着,慕容灵道:“昨日我听媚儿说的计策,想起往事和我身上经历的教训,不想你们步我乃至你娘亲的后尘,想知道要是灵丫头你遇上这种情况,你会怎样,于是我就来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不想灵丫头你居然能识破当中诡计,真亏灵丫头有这样的能耐,也许在剑术武艺方面,目前我还在你之上,但是就情感控制方面,我可不如灵丫头啊……” 原来,孙楚自从经历过那件事之后,如今又已出家为尼,她的性情已然大变,由原来急性子的性情,渐渐变得豁达、从容。 崔小韧道:“我听赵二伯说,赵大伯却不是被你杀死的,而是对你不信任他,感到婚姻该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因而对婚姻感到失望而选择自尽的……” 静琳师太见说,叹道:“是吗……”说着,却自忧忧的出神,良久,才淡淡的轻道:“是啊,在经过这件事之后,我总结了一些体会: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自己的爱人;而且,人,千万不要在自己愤怒的时候作决定……” 慕容灵点了点头,心下却自心道:“话虽如此说,但赵大伯不信任爱情和婚姻,却就选择自尽,这也有点冲动和过激了……”只是她知道这是对死去的人大不敬的话,自然不该说出口来。 众人边聊边走,不久将要上到山顶,却见一名壮健的汉子,不往的向着山下张望,似乎在盼着谁的到来,待众人上到山顶,这名汉子匆匆的走上前来,拉住冬梅的手,轻道:“你回来啦!可没有被他什么了吧……”他说着,恼怒的白了崔小韧一眼,同时将冬梅拉到一边,这人正是阿虎。 冬梅撅起了小嘴,轻嗔薄怒的冲他轻声叫道:“你这拉手拉脚的可让人笑话了!昨晚我不是才与你见过面吗?你怎么还是不放心!幸亏今早没有让你在旁,你也听我的说话,一直留在山顶,要不然准坏了事!”说着,还是被阿虎拉向后山走去,众人见状,无不会心微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五节 白眉祖师 崔小韧与众人一起上到山顶之时,崔小韧发现山顶旁边有些钢丝围栏,围栏内驯养着六、七头老虎,不禁想起昨晚闯第二关时的情景。 众人再走不久,来到山庄大门跟前,但见大门门前有一名丫环扶着一位头发与眉毛都已雪白的老公公在晒太阳,这位老公公身形本来并不矮,却已驼背弯腰,从而显得相当矮小瘦削,他拿着拐杖的右手,以及被丫环扶着的左手,都不往的发抖,似乎很冷的样子,实在却是老人通有的抖动症,他望着山下,眼内充满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内心正在想什么。但见静琳师太走上前去,扶住他叫道:“师父呀,清晨寒冷,你就不要这么早走出庄来,要是被北风吹着了,可受寒了。” 崔小韧见说,心下打了一突:“什么?他就是我的祖师?怎么不是老婆婆吗?” 原来,在他听知静琳师太的师父还健在,而且男儿之身不宜学练飞掣剑术,就一直以为师祖的师父也是一个女子,当下却见祖师原来是一个老公公,不禁心疑:“难道男儿之身也适宜使用飞掣剑术?而这老公公正好有相应的内功与之配合?稍后我可要向祖师请教请教。” 他正想着,但听慕容灵偷偷对他轻声道:“告诉你一件了不得的事,我们的祖师,乃是绝世高人,武林中人无不对他尊崇有加。但知道他行踪和下落的人,却寥寥无几,甚至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人们通常都尊称他为白眉仙翁。” 崔小韧心下反问:“白眉仙翁?”他心下想着,却见这老公公的眉毛果然又长又白。 但听慕容灵续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还有个祖师的。他如今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岁了,早在三四十年之前,他的老伴已经去世,膝下无儿无女,由于近年来年老体弱,行走起居不便,师祖便从出家的静心庵归来专心照料他。” 崔小韧见说,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老人,就是那样的绝世高人,心下不禁感叹:“可见即使武功再高,到老的时候,依然需要别人照顾,境况凄楚。只是一百三十多岁还能这么康健,也实属难得了。” 当下,白眉轻叹一声,哆嗦的道:“睡不着了,就出来走走,现在夜间也只能睡两、三个时辰了,若然不到庄外走走,这许多时间却怎生打发?哎,老啦!就是这一点风,也让你为我担心了。” 他说着,回过头来,向众人望去,只见崔慕二人和姜黄夫妇都是正值年轻壮健的年龄阶段,他们又那么的年轻活泼、精神抖擞,不禁叹道:“青春真好啊……你们都正值年青力壮,该做自己想做的事,别被外物束缚、掣肘了自己,实现不了自己的抱负,结果到老的时候才来后悔哟!” 崔小韧正与慕容灵窃窃私语,突见祖师发话,均颇感失礼,忙与姜黄夫妇一起,四人异口同声的齐声答应:“谨听庄主教训!”“谨尊祖师教导!” 崔小韧应诺着,心下却感到这白眉有点老气横秋,但回心一想,自己不正是要以不怕死的决心做一名大侠吗?如此说来,祖师可说到自己的心坎去了!想到这里,不禁感到自己要是及早听到祖师这句教训,那就好了。 原来,他一直以来想要做一名大侠,可却甚少有人支持他,为他指点迷津,在他内心其实挺难熬的,当下得到祖师这一句话,不禁从心中感动出来,虽然他才刚和祖师见面,也只听祖师说了一两句话,但心中却感到祖师似乎是自己的知己或指路明师,不禁打心内尊敬他。 他正自出神,却听慕容灵偷偷冲他笑道:“他就像你一样,说起话来像个老头子一样!不过,他是实实在在的大老头,而你却是一个不老不少的小老头!”说着,不禁抿嘴一笑。 白眉点了点头,左手轻指崔小韧,道:“你就是昨晚与那个沈什么对打的小子?” 崔小韧见问,忙走上前去跪下,拜道:“是,弟子崔小韧见过祖师!” 白眉用发抖的左手扶起他,崔小韧顿觉一股忽冷忽热的极强气息,从白眉握住自己的手臂中涌入,不禁心下一惊,随即感到这股内息并没有恶意,内息沿着自己的小周天周游了一遍之后就消息了,才感知他似乎是在测试自己的内息。 但见白眉微微一笑,道:“好,你很好,真难为你了……”说着,左手连连轻拍崔小韧肩膀。 崔小韧见状,心下颇感受宠若惊,不知祖师何故这样称赞自己。 静琳师太扶着白眉,对身边的丫环道:“好了,你去准备早点吧。”丫环答应一声,走回山庄。 黄媚道:“我和上哥也去帮忙准备吧。” 静琳师太点了点头,黄媚和姜上也随丫环向庄内走去。 静琳师太道:“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回到庄内说话吧。” 众人来到接待厅,分宾主坐定,姜上、黄媚和数名丫环将早点摆到各人桌前,白眉便让大家用早点。 崔小韧望着自己的早点,却有点迟疑。 原来,各人跟前的都是饼干、馒头、粉面或粥等的早点,而他跟前的却是一道不知是什么瓜混上一些汁液的深绿色菜式,他见自己的早点与他人不同,因而有点迟疑。 黄媚见状,笑道:“我们听说你身受内伤,昨夜你也颇受风寒,因此特意制作了这个有助于驱寒暖身、治疗内伤的小菜,让你品尝。” 崔小韧点了点头,恍然道:“谢谢媚姐费心。” 他拿起汤匙兜了一口瓜汁入口,突的眉头一皱,原来瓜汁入口,立觉一阵腥苦,这些瓜咀嚼起来,更是奇苦无比,这阵又腥又苦的味道,让他几欲作呕,但当下祖师、师祖和慕容灵、姜上等人都在身边,要是吐出口来,不免太不雅、太无礼了,以及枉费黄媚的一翻好意,何况黄媚已说了,这是有益于自己内伤的良食,而自己的爹娘不正是曾说过苦口良药么?并且,这相比当日他在井底下生吃蛇肉和蛇胆相比,这已经好多了,毕竟这个小菜还是熟食。 想到这里,崔小韧不禁微微一笑,将全盘瓜和汁都吃了。 他一边吃着,一边心想自己进入山庄,却还没有通过第三关,似乎有点不合规矩,于是道:“祖师,不知第三关考验的是什么?小灵妹,想必你能轻易的闯过这三关吧?” 慕容灵摇摇头,道:“过不了,前两关都很好玩,可是这第三关却一点都不好玩。” 崔小韧心下一怔,道:“就连小灵妹也过不了?那第三关肯定不容易过了,倒想见识见识这第三关,要闯的是什么。” 但听白眉微微一笑,道:“可是你已经过了第三关了!” 崔小韧见说,颇感愕然,但听白眉微笑续道:“你刚才吃的那盘小菜,就是第三关。” 崔小韧道:“原来这就是第三关?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媚笑道:“那小菜是用君子瓜伴上虎胆胆汁煮成的,因而名为‘君子壮胆’,这君子瓜乃是一种极苦的瓜果,伴上又腥又苦的虎胆胆汁,那会是什么味道?自然是世间最苦的菜式了。” 静琳师太接着笑道:“这一关就是要考验闯关者吃苦的能耐,考验闯关者面对苦难,可否依然以笑相待,因而这叫啸虎山庄,啸虎啸虎,其实是笑苦的意思,谁能在吃了这盘小菜后依然笑的,就过了这关,因此小韧你是过关了。” 静琳师太语声一落,姜上大叫一声:“好!韧弟好样的。”接着“哈哈”大笑一声,拿起酒壶走到崔小韧跟前,一边为他浸酒,一边高声叫道:“来,我们敬小韧一杯!” 众人相视微笑,都拿起杯子,对饮干过。 在这冬日寒冷的天时,一杯酒下肚,众人顿觉暖和了许多,不过静琳师太自然是以茶代酒了。 姜上再给崔小韧的酒杯满上酒水,叫道:“这是大哥敬你的,权当大哥为你接风,我们再痛饮三杯!” 崔小韧谦恭的与他再对饮三杯,却轻叹一声,道:“为什么你们总爱捉弄我?” 慕容灵笑道:“因为你特易惹人捉弄呀……”她正说着,顿然想到自己也被师祖和黄媚她们捉弄了一回,说到后来不禁哑然失笑。 黄媚笑道:“这君子瓜虽是极苦,却也极能提升人体机能,虎胆胆汁更有助于内功的修炼,正适合你伤后复原,我可没有骗你,这两样食材可不是寻常能吃到的哦!” 静琳师太也笑道:“常人闯上啸虎山庄都是过三关,可是小韧却已过了四关了,如今又是这样天寒地冻的,如此想来,小韧甚至闯过四关以上了,真是难为小韧有这样的修为和品性啊!” 崔小韧谦道:“师祖和媚师姐你们就别取笑我了……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山庄会设立这样的三关?” 崔小韧一问,崔慕二人,和姜黄夫妇都将目光投向白眉,似乎都在期盼他说出个中原因。 白眉点了点头,慢慢说道:“在我年轻的时候,山庄曾立下这样一条助人规矩:只要能闯过山庄设立的这三关,我们都会尽力为闯关者解决一个符合江湖道义的困难,又或赠予闯关者一粒生死造化丹,生死造化丹只有啸虎山庄才能炼制。但为免人们不自己先努力想办法解决自身的问题,就随便前来求助,因此设下这三关。闯关者或来求生死造化丹,或来求助帮忙,但能闯过三关进入山庄来的,都不会是随便求助他人的人,而是的确走投无路了,这样我们自然愿意帮忙。” 崔小韧道:“敢问祖师,第一关的迷阵丛林是根据什么铺设的?似乎会让人产生错觉。” 白眉道:“第一关迷阵丛林,主要是以人的心理为基础,再以一阴一阳相配合的五行奇门之术布设的。要过这个迷阵,有两种方法,其一是永不言败的一直走下去。如果不懂的破解之法,在这个迷阵中,会遇到许多的出口,其实每个出口都在向着山庄靠近,只要坚持走下去,总会走进山庄的,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承受这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呢?何况,每个出口都会提示闯关者闯关失败了,这就会加重闯关者的心理负重,甚至提示‘如已绝望,欢迎放弃,莫枉困死’吓退进庄之人,虽然每一次的出口其实都是在向着山庄靠近,但在心理负重的影响下,每一次在出口中望向山庄,依然感到很远,心中会感到自己似乎并没有在靠近。” 崔小韧听着白眉说到这里,心下不禁一怔:“难怪我到竹林吃过竹笋之后,再回到出口准备穿入丛林时,看到山庄似乎靠近一些,因那时我的心情放松下来,能清醒的分辨自己与山庄的距离,但之后我继续深入丛林,每次到了出口之时,心情难免失落,也正因为心理负重的影响下,而感到自己没有在靠近山庄!” “第二种方法就是别被山庄所迷,破解当中的一阴一阳之术,直接穿过迷阵从林。当我们从丛林中穿入,其实就是在两树之间的空隙中走进,而走过这个空隙的前面,自会有一棵树挡住去路,这时只会有两个选择:或左或右。如果望着山庄走,就会被山庄所在的位置迷惑住,进而选择被迷惑的一边走,无形中就会被引导走向一个又一个的出口,因此越是心急越不能进入山庄。但如能识破当中缘故,不被山庄的位置所迷,就会在选择左右方向时,一步向山庄靠近,一步偏离山庄,如此破解当中的一阴一阳,就能直接穿过迷阵丛林。” 白眉说到这里,突的冲崔小韧一笑,道:“小韧啊,听冬梅说,你昨夜穿过丛林,却不是应合当中的一阴一阳之术,而是心中默记山庄所在的位置,再闭上眼睛以听风辨位的功夫闯过迷阵的,虽然主旨都是这样的,也即是没有被自己的眼睛所迷,但如此闯过迷阵的,可真是机缘巧合了!” 慕容灵见说,却笑道:“祖师可说的不对,他这是横冲直撞,就像一头蛮牛!”说着,抿嘴一笑,众人也偷偷吃笑。 崔小韧强笑一声,心下却自寻思:“如此说来,这第一关,其实是考验闯关者的坚毅和机智,要么要有永不言败的精神,要么就是机灵的识破当中诀窍。如果我没有得到冬梅的提醒,说不定我是因前者而过关的,可见我更偏向坚毅,而机灵不足,想来小灵妹必能及早发现当中诀窍,而闯过丛林。” 白眉轻轻一笑,道:“不过,虽然这第二关主要是考验闯关者的胆量和身手,但与灵儿尽用灵迤身法避开老虎相比较,我更欣赏小韧能面对老虎扑来,与老虎刷身而过依然不畏惧的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胆色和气概。要说这第一关小韧是机缘巧合闯过,那么这第二关,更是史无前例了。这虽然看上去有点傻,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崔小韧见祖师如此盛赞,心下却甚是汗颜,只因他心下知道,自己并不是完全不怕的,他在看着老虎扑过来时,自己的内心也着实有点害怕,只是在自己的意志坚持下,勉强支撑而已。 不过,这一刻,他也感到,要是以刚离家时的自己,还真闯不过这三关。 崔小韧心下正想着,但听白眉冲他一笑,续道:“山庄很久已经没有再实行那条助人规则了,不过为师和楚楚想为你俩破戒一次。小韧,你既已闯过三关,又得到楚楚的赞赏,为师想奖赏你一样东西,或为你解决一个疑难,不知你有什么需要的?” 白眉自孙楚上山向他拜师学艺以来,一直称孙楚为楚楚,即便如今她已出家为尼,也改不了口。 崔小韧见说,忙站起身向白眉抱拳,道:“谢谢祖师厚爱!奖赏可不敢当,只是徒儿听师祖说,男儿之身不能使用飞掣剑术,似乎需要相应的内功相配合,徒儿使用飞掣剑术也确实颇感力不从心,频频遇险,要是祖师能为徒儿排忧解难,徒儿感激不尽!” 他说到后来,想起自己多次因控制不住剑法,先后差点让吴中城被杀,自己也因此连连失落、受伤,语声之中不禁有点哽咽,在场的人听他说着,都能感受到他着实为此受了不少苦楚。 崔小韧语声一落,但见白眉与静琳师太相视一笑,静琳师太笑道:“昨日师父见你与沈都统对打之时,已经猜知你缺少相应的内功配合,并对你没有天罡寒心决,却依然能坚持将飞掣剑术用完,那时师父已感到颇为惊讶,并对你赞赏有加。早前我曾听闻如月到拾尘宫寻求帮忙,寻找她的儿子,我见你与灵丫头一起,心想你准是如月的儿子了,于是我将情况告诉师父,师父一听,已打算将天罡寒心决传授给你,后来得灵丫头上山讲解你的情况,以及观看你的表现,就更赞赏你了。” 白眉点了点头,道:“这飞掣剑术越使越快,越到后来的招式,也越需要强劲的内功才能发挥出来,但是快则易乱,乱则有危,因此必须要有既强劲且能让人冷静、沉着的内息与之相配合,尤其最后一招‘疾风劲草’,需要在最快的时候保持克制、冷静,以慢打快。而男子天生刚阳,女子天生阴柔,楚楚练的玉女素心诀,更将阴柔属性加以发挥,这种阴柔属性的内息,正好能克制飞掣剑术因快而乱,因此一般情况下,女子更适合使用飞掣剑术。不过,这也只限于一般情况下,如能练到天罡寒心诀这能让人冷静、沉着的内息,不但同样可以使用,甚至能将飞掣剑术发挥的更好。” 白眉顿了一顿,续道:“可是我听灵儿说,你机缘习得阳春生息符,之前我探过你的内功,你的体内也只有这阳春生息符内息,如此说来,你体内不但没有天罡寒心诀这能让人冷静、沉着的内息,反而有这朝气蓬勃,充满生机的阳春生息符,在这般情况下,使用这越使越快,越易生乱的剑法,怎能让人不血气沸腾,极端的烦躁、焦灼呢?只怕你胸口和神志都焦烦的要爆开!旁人不知你要承受多大煎熬,可是为师却能了解到的……现在想来,你即能在这种状态下,以顽强的意志,坚韧的将剑术使到最后,这也难怪你闯第二关时,能面对老虎扑来,与老虎刷身而过,而不畏惧了。” 崔小韧上前一步,跪下哽咽道:“多谢祖师体恤!徒儿……徒儿真的不知怎样说了……谢谢!”说着,拜了下去。 在他心中,能遇到一个能明白自己身心承受怎样苦楚的人,心头不禁极之激动,一时之间真不知怎样表达自己对祖师的谢意。 白眉拿起拐杖,走上前去扶起他,再次轻拍他肩膀,道:“好孩子,快快起来吧……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有那样的意志,可以在那种状态下将飞掣剑术使到最后。” 崔小韧哽咽道:“当时我只想保护小灵妹,而且我一直想做一名大侠……” 白眉点了点头,叫道:“好!很好,你随我来吧,我现在就将天罡寒心诀传给你。”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六节 天罡寒心 两人离开接待厅,向山庄走去,崔小韧发现这山庄呈八卦形,八卦形的中间有一个若大的天井,天井中间的一个阴阳太极台上,种着一株花,这花在这冬日依然盛开,花瓣五颜六色,就像一条彩虹,甚是美观,但听白眉道:“这株花名叫彩虹花,它的花粉就是用来制作生死造化丹的重要原料,花粉采集后,如不及时制药,就会失去效用,这花也必须在这个环境下才能生长。” 崔小韧心下“哦”的一声,心道:“原来这就是制作生死造化丹的重要原料,如此说来,我的命得以保全,可是全靠它了!”想到这里,不禁向彩虹花投向感谢的目光。 不久,两人进入一间书房,书房墙壁上挂满各种名剑名刀等宝物,崔小韧却看见书桌之上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这夜明珠正是姜上的家传之宝。 白眉见他盯着这夜明珠,面上微微一笑,道:“姜上这小子还真有孝心,他怕我夜间看书和行动不便,居然特意回到他的家乡,取其家传之宝给我用。他说,宝物是要给人用的,如果只用来赏玩或珍藏,太可惜了。” 崔小韧心道:“原来这夜明珠乃是姜大哥拿来给白眉用的,而那次遇到姜大哥,正值他从家乡将夜明珠拿回山庄。” 他正想着,但听白眉续道:“好了,我现在传你天罡寒心诀,你先静坐。” 崔小韧依言坐下,白眉也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放下拐杖。 白眉道:“你既已练了阳春生息符,再练天罡寒心诀就会容易许多。在人的体内,任督二脉主一身之阴阳,其中任脉为阴,督脉为阳,这你该已清楚的了。其中,阳春生息符就是打通奇经八脉中的督脉,而天罡寒心诀则打通任脉,现在我来帮你打通任脉。”他一边说着,一边右手手掌按住崔小韧胸口中央的膻中穴。 崔小韧顿时感到一股浑厚无比的寒气,自膻中穴涌入体内,崔小韧心中一惊,顿觉不妙,道:“祖师,如此会消耗你的真元,徒儿只想得到天罡寒心诀的修炼之法!”说着,暗运阳春生息符将这股浑厚无比的寒气驱出,只是白眉的寒气比崔小韧的内息要强多了,却哪能挡的住? 但听白眉微微一笑,道:“没事,我帮你打通任脉,可让你减少十数载的修练时日。”说着,寒气继续涌入膻中穴,上通玉堂、紫宫等穴,直至任脉最上方的承浆穴,然后经过背部的督脉下沉,再由会阴穴上传至任脉最下方的曲骨穴,接着向上冲开中极、元关等任脉穴位,直至返回膻中穴,完成一个小周天,同时一股极强的寒气储存在膻中穴之中。 原来,膻中穴乃人体一大要穴,也可用于储存内息。 崔小韧任脉的全部穴位打通之后,寒气每在小周天周游一次,天罡寒心诀内息就增强一分。 白眉为崔小韧如此打通经脉,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崔小韧嘴唇发紫,全身一阵冰冷,就像光着衣服掉进冰窖呆了数天一般,着实难受之极,要是他人早就已经承受不了,但他在那顽强的意志坚持之下,咬紧牙关承受了过来。 白眉收掌,虚弱的道:“好了……已经完成了,你现在可以用阳春生息符驱散体内的寒冷。” 崔小韧睁开眼睛,只见白眉嘴唇虚白,正自喘气,似乎跑完马拉松一般有点虚脱。 崔小韧知道这需要祖师在自己体内每一处穴位都渗入寒气内息,才能将穴位打通,因此相当消耗真元,他已经这么年老了,可为了自己,却不惜再耗真元,不禁激动叫道:“祖师,小韧与你才刚见面,可祖师却待我如此,当真恩重如山,小韧无以为报,请再受小韧一拜!”说着,勉强起身向白眉跪拜,头叩下去迟迟不起,眼内的泪水激动的源源流出。 白眉虚弱中点了点头,道:“好……,你不用难过,为师会慢慢恢复真元的。”但见崔小韧依然向自己叩首,续慈和一笑,道:“传授这天罡寒心诀给你,你也遭到极寒的煎熬,你尚且能忍受、熬的过去,难道我身为祖师还能输给自己的曾孙徒儿么?我就老到能让曾孙也小觑了?” 崔小韧见说,不禁破涕而笑,道:“当然不是,祖师还健壮的很,徒儿的内功与祖师相比,更是望尘莫及!”说着,也自回身静坐。 白眉微微一笑,道:“那就是啊。只是……如今我毕竟越来越老了,体内的真气也一年随着一年消减,只怕如今胜天的功力,还远在我之上呢!” 崔小韧心道:“独孤胜天既是祖师的大徒弟,那么我在祖师面前,是不是该称独孤胜天为大师祖?”想到这里,便道:“大师祖……他虽是正义堂的堂主……” 白眉打断他的话,微笑道:“我虽是胜天、子风和楚楚的师父,但是我传给他们的武艺都不一样,因此他们各自创立的门派,并没有师承关系。” 崔小韧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祖师允许师祖们创立的门派没有师承关系,这样一来,却可避免许多冲突了!真难为他的一番苦心和考虑的那么细心。”当下续道:“他……虽是正义堂的独孤堂主,如今也深受江湖豪杰拥戴,可其实却是为祸武林的罪魁祸首,似乎在密谋着一个重大的野心阴谋,只怕他想造反,要做皇帝。” 白眉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一直都有留意他的举动,在我的三个徒弟当中,我每个都喜欢,即使现在也一样,只是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了……”说到这里,轻叹一声,续道:“当年上山向我拜师学艺的人不胜枚举,但我只收了他们三人,只因他们三人都特别的独特,都有能让我非常喜欢的地方。大徒弟豪迈、霸气,大恶大恨而极有野心,这个我从他拜师学艺时,就已经看的出来了,也料到他几许有现在这样的一天…… “二徒弟则温善友爱、仁义儒雅、勤奋聪颖,在他们下山之时,可是他的功夫最厉害的了,可惜却死的早……” “三徒弟就是楚楚,她外表直爽急性,内心却慈悲为怀、机灵乖巧,急躁中也不失可爱,可是自从她出家为尼后,可改变了不少,不像当年那样可爱了……” “他们三人,可以说各有各的性格特点,之后,我就根据他们的性格特点,分别传授胜天降龙霸刀、天罡寒心决等功夫,传子风渺渺幻影拳、阳春生息符等,楚楚则传了飞掣剑术、灵迤轻功、玉女素心诀和生死造化丹。” 崔小韧愕然问:“为什么祖师明知独孤堂主大恶大恨,将会有现在这样的一天,却也喜欢他,并传他武功?” 白眉微微一笑,道:“《道德经》有云:‘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其实,世间之上,每样事物都有其可欣赏的地方,每样事物都只是相对而言,正如恶也有其好的一面,比如历史以来,恶的破坏让人明白到善,从另一方面也起到建设的作用。小韧,如果你能尝试欣赏自己的敌人,尝试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人,这对你的成长会有所帮助的。” “此外,经中还说‘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可见,强恶之人最终得不到好下场,我们可以从强恶的人中,将他的恶行作为一面境子,以此为鉴。” 他说到这里,轻叹一声,续道:“不过,我之所以传他武功,最终还因为一个人……” 崔小韧听的不尽明白,但也若有所思,当下正想问祖师,是因为谁而传武功给独孤胜天,却突见门外走来一名丫环,轻声叫道:“庄主,灵少主让奴婢前来通传崔少侠,她有急事要与崔少侠商议。” 白眉点了点头,让崔小韧离开书房。 崔小韧走出书房,却见慕容灵在廊下来回踱步,果然似有急事,不禁愕然叫问:“小灵妹,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灵焦急轻道:“刚才师祖传了生死造化丹的炼制方法给我后,我和媚师姐聊着,听她说正义堂最近捉拿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我怀疑他们就是……” 崔小韧不待她说完,已心中一惊,抢道:“是我爹娘?” 慕容灵点了点头。 崔小韧奇道:“媚师姐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慕容灵道:“师祖和媚师姐知道白眉祖师一直担心那个就他输地,而且媚师姐知道祖师喜欢吃淮南的特产小吃大救驾,她经常偷偷到怡香院为祖师打听就他输地的消息,然后从旁告诉祖师。” 崔小韧心下恍然,心道:“师姐和媚师姐这翻孝心,也可真用心良苦了。这也难怪我会在怡香院遇到媚师姐。”当下急道:“我现在就向祖师辞别,赶去正义堂救他们!” 慕容灵道:“小老头,你不将这件事告诉师祖和姜大哥他们?或许他们会帮你,一起去救你爹娘。” 崔小韧摇头,道:“我不想他们为此而担心和遇到危险,我自家的事,还是想自己解决,何况如今我也长大了,该也有救他们的能力,我自己前去就可以了。” 慕容灵道:“那好吧……” 本来,崔小韧自昨日得知自己的爹娘几许到正义堂被捉,心中一直为此担忧,只是他也担心慕容灵的安危,想先救她,不料后来却遇到冬梅,延误一夜,而在今早遇见慕容灵后,却又不知自己昨夜是否与冬梅共宿一宵,为此需要承担责任,后来了解详情后,又先后拜见师祖和祖师。 而且在他心内,只望冷洋洋告诉他的消息,真如慕容灵所说,乃是骗他到正义堂的,心内一直将信将疑,如今再听慕容灵这一说,心中不禁又担心起来,同时感到冷洋洋说的消息该是真的了,而且当下既知道慕容灵安然,就再也顾不了许多,决心前往正义堂救他爹娘。 崔小韧回到书房,向白眉拜别。 白眉从墙上取下一柄剑,递给崔小韧,道:“这柄剑名曰‘韧刃’,虽则不太锋利,却坚韧无比,你就带它下山吧!” 崔小韧推辞道:“徒弟已深受师恩恩泽,自已无以为报,怎敢再收下这柄宝剑。” 白眉微微一笑,道:“我很喜欢你那坚韧的个性和意志,我自没能传你与之相配的武功,可正巧有这柄适合你的剑能传给你。何况,你不是要前往正义堂救你爹娘吗?有这柄剑在身,自能事半功倍。我没能帮你,就赠予这剑给你吧。” 崔小韧心道:“原来我和小灵女说的话,却被祖师听到了。” 当下,他接过宝剑,感激的再向白眉跪拜,道:“谢谢祖师!” 他与白眉祖师才相处了不到一个早上,但在他心内,这位祖师对自己的师恩,却正如白眉那浑厚无比的真气一样,有如惊涛骇浪,无穷无尽,除了感激也只还有感激了。 崔小韧离开书房,向静琳师太和姜黄夫妇等人辞别,却不见慕容灵。 众人见他这么快就要离开山庄,都感到可惜,均要挽留,可他去意坚决,也感知他果似有急事要离开,便也只得送他走出山庄。 崔小韧走出山庄,才发现慕容灵正在大门外徘徊,于是走上前去向她辞别。他正走着,但见慕容灵回过身来,冲他叫道:“小老头,你出来啦,我们走吧!” 崔小韧奇道:“你和我一起去?” 慕容灵点了点头,道:“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我们一起回拾尘宫。现在我和你一起先去正义堂接你爹娘,然后再一起回宫就好了。”说着,冲他嘻嘻一笑。 崔小韧道:“但救我爹娘很危……” 慕容灵嘟起小嘴,抢道:“你这是干嘛,这么好玩的事都不让我和你一起去,你是看不起人了?” 崔小韧见状,心下顿然会意,感激的拉过她的手,道:“好,我们就一起去,谢谢你,小灵妹……”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你追我逐 崔慕二人赶往正义堂的途中,崔小韧好奇的问:“小灵妹,之前你见我和冬梅……那个样子,你本来极怒的,甚至一剑向我刺来,可是为什么半途却停了下来?之后你也没有再怀疑我,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慕容灵冲他吐吐小舌,扮个鬼面,谑笑道:“这个是秘密,就不告诉你!”她顿了一顿,续道:“那你既然不是被姜大哥接上山庄的,为什么后来却自到山庄来找我啊?之前你不是恼了我么。” 崔小韧见问,也学着她的样子,叫道:“我这也是秘密,就不告诉你!” 慕容灵撅起了小嘴,轻嗔薄怒叫道:“好啊,你学我,看我打你……”说着,冲他雷了几记粉拳,崔小韧嬉笑着一阵小跑的避她,慕容灵追上去继续雷他,嬉笑道:“说不说,不说我饶不了你!” 崔小韧又跑了一阵,笑道:“好,好,我说……我是……我是担心你,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大声的喝你的,对不起,小灵妹。”说着,站住拉过她的手。 慕容灵被他拉到身前,依偎在他肩上,还是雷了他一记粉拳,道:“就是啊,你也不知你当时有多凶!” 崔小韧微微一笑,道:“那你也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剑半途停了下来,之后也没有再怀疑我。” 慕容灵娇羞的伏在他的肩膀,轻声道:“我起初是不舍得刺下,我真的不想杀你,即使我再恼怒,但剑将要刺下的那一刻,我真的不舍得……就在不舍得刺下之时,我就想到你平日的为人,你的为人让我感到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于是后来我就慢慢相信你了。我既相信你,那即是冬梅有问题,因此我就想到她几许是就他输地、赤教主或那个春月派她来的了……” 崔小韧抱着这个能杀人不眨人,甚至能将贪官恶霸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来的娇小女子,却不舍得用剑刺向自己,心下极是感动,当下轻轻推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激动的道:“小灵妹……”说着,轻轻向她的小巧红唇吻了下去…… 良久,慕容灵推开崔小韧,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想来该是时候告诉你了。你娘亲到拾尘宫让我娘亲帮忙找你,后来得知你并没有死,曾在柳泉县出现,她在担心你的下落的同时,却又向我娘亲提议……让我和你订亲,结成联姻。” 崔小韧见说,不禁又惊又喜,心内涌出一股说不出的甜蜜,大喜叫道:“原来我和你早已订亲?你就是我的娘子?哎呀,娘亲待我真好,早已为我挑选了一个这么好的娘子!” 慕容灵娇羞的低下头去,轻轻点头,伏在崔小韧肩上,柔声轻道:“你我的娘亲,本来就是最要好的姐妹……她俩虽然不是亲姐妹关系,却是青梅竹马,情谊早已比亲生姐妹还要好,若我是男儿,也该和你结为义兄弟,若你为女儿,则与我义结金兰,想来这也是很自然的事。不过,娘亲在征询我的意见时,我心内有所保留,娘亲也答应我,要是我不愿意,也可以婉拒这个联姻。毕竟你是我未曾见过面的人,我总不能随便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于是我就顺路来寻找你的下落,想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过,你知道吗,我刚开始遇见你时,并不喜欢你,甚至有点看不起你,只因当时见你一个大男人的,却胆战心惊的卷缩在神坛下痛哭,后来我到公望山打听,知道在破庙中遇到的你,几许就是如月师叔的儿子,也即是我要找的人,当时我很伤心,感到上天怎么安排这样的一个你给我?那时我下决心让娘亲推拒这个联姻。只是,后来在利国城再遇见你,才知你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后来的渐渐了解中,更发觉你其实也还蛮不错的……” 崔小韧心道:“难怪在利国城刚遇见她时,见她眼睛红红的似哭过,原来是这般原因!” 当下崔小韧笑道:“那你现在是答应这个联姻,愿意嫁给我了?” 慕容灵又雷了他一记粉拳,却正色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我是想你明白,我和你早已不是两家人了,救你爹娘的事,我也该尽我的一份责任。正如你说,如今我也长大了,也有救他们的能力,何况你爹娘之所以到正义堂被捉,我也是有责任的,那我也该尽我的一份能力去救他们,你可别总拒人于千里,将我当作外人了!” 崔小韧紧紧的抱住慕容灵,感到她在这个时候,能说出这样一翻话,真如金玉乃至钻石般可贵,心内不禁一阵激动,同时感到搂在怀中的娇小身躯,却如巨浪般高大。 慕容灵轻轻推开他,道:“那我俩加紧时间,别再耽误了。” 崔小韧点了点头,“嗯!”的答应一声,拉着慕容灵继续上路。 两人穿过啸虎林,走到邻近城县,买了两匹马加速赶路。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潜入准备 不一日的下午,两人来到淮南城正义堂附近,崔小韧心下极担心爹娘安危,只感到爹娘每在里面呆久一分,遭受的苦楚也就多一分,因而便欲立即潜入正义堂。 但慕容灵拉住他,道:“小老头,先别急,我从媚师姐中打听到,那个就他输地近来晚上戌时都会外出,不在正义堂,我们就在那个时候潜入去吧。这个就他输地虽说名字上有个‘输’字,但我俩联手也不一定打的过他,何况正义堂内还有那么多高手,即使能打的过,我们也不必以硬碰硬。” 崔小韧点了点头,道:“嗯,那就等到戌时再潜入去。”说着,心下感到在这样的时刻,更应保持沉着、冷静,否则以自己当下这么鲁莽、冲动的情绪闯入正义堂,准会误事。 但听慕容灵续道:“我俩就趁这个时间,再玩玩角色扮演游戏,你扮正义堂的弟子,我扮里面的丫环,你说好玩么?之前我打探你的下落时,也是这样扮成丫环,潜入正义堂的。” 崔小韧轻拍手掌道:“这主意太好了!是该先做好准备,打听清楚情况,幸好有小灵妹你的提醒。” 慕容灵笑道:“我还打听到地窟的入口,就是在正义堂中央一处叫做‘正龙楼’楼阁的书房之中。要是就他输地他们真的捉了你的爹娘,我猜他们准会将你爹娘收监在地窟。” 崔小韧点了点头,笑道:“嗯,你经验和阅历都比我丰富,又曾潜入过正义堂,一切听你的。”说着,感到有慕容灵在身边帮手,真是帮大忙了。 当下,两人先到淮南城准备衣饰等物品,将自己打扮成要扮的角色。 两人准备好一切之后,见还有一些时间,于是稍作休息,养足精神,直至晚上约莫戌时,来到正义堂围墙外,跃上旁边的树丛,向正义堂里面觑探。 正义堂建筑宏伟,很有气势,不过这些崔慕二人都无暇欣赏了,只留意到围墙每间隔一段距离,便设有一座哨岗,每处哨岗设有两名正义堂的弟子作护卫。 慕容灵告诉崔小韧,这些站岗护卫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派人,而且哨岗之间的距离不远,即便黑夜,借着火光,也能相互看到邻近哨岗的情况,因此要打晕或杀死哨岗护卫容易,只怕这会惊动邻近哨岗的护卫,或被换班的正义堂弟子发现,如此一来,只怕将会惊动正义堂内的所有人,而功亏一篑。 崔小韧曾经潜入过衙门,知道这些宅第、门派的建构和使用特点,通常前门有较多守卫,后院反而容易潜入,于是对慕容灵道:“不如我俩从后院进入去?” 慕容灵点头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来到正义堂后院,但见后院处依然设有哨岗,显然正义堂就连后院也守卫的相当严密,慕容灵嘟起小嘴,道:“这个就他输地将正义堂守的那么严密,怕不是他做的亏心事太多了,所以自己也担惊受怕,处处防范。” 崔小韧正自沉思怎样偷偷潜入正义堂,突见后院后门稍稍打开,接着从里面走出五、六名正义堂的弟子,向外走去,但听后门邻近的哨岗的,传出一名护卫的叫喊:“好呀,你帮狗贼又出去玩啦,可惜今儿哥们要当值,不然也与你们这帮狗贼出去快活快活!” 但听走出来的丛人中,一人轻嘘一声,轻道:“大爷,你就别大嚷大叫的好不好,要是被独孤老太听见了,不打断我们的腿也得赶我们离开正义堂呀,明儿个你不用当值,再去不也一样?” 另一人道:“别跟他吵嘴,我们赶快离开。”说着,一众六人急急向外走去。 原来,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正义堂的弟子都是由表现出色的小偷、山贼选拔出来的,当中由赤教主管的朱雀堂,又掌管着各地的青楼,正义堂弟子常与朱雀堂青楼、妓院的女子多有鬼混。因而,不需要当值的弟子,大多都趁独孤胜天离开正义堂后,先后溜出正义堂,要么到邻近城县青楼嫖妓,或寻找他们的“老相好”,与之一夜春宵,要么就是赌博的赌博,吃喝玩乐的吃喝玩乐,趁着这个时间玩个通宵。 崔小韧见状,轻道:“我们逮住这帮家伙,先问个清楚。” 慕容灵“嗯”的轻声答应,两人便从后静静跟着那六名正义堂弟子走出一段路,均想走出哨岗护卫的视野之外,再等候良机出手。 不久,众人来到一处偏静的小路,崔慕二人迅速冲上前去,这六人正谈笑着,不料突有袭击,纷纷措手不及,崔慕二人的身法又是极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给崔慕二人点了穴位,手足再也不能动弹。 正在众人惊讶叫喊:“什么人?”“敢胆对本大爷无礼!”等乱叫乱嚷之时,但听崔小韧叫问:“你们最近可是捉了一对年岁约莫四五十岁的夫妇?他们现在怎样,你们有没有杀了他俩?” 众人回神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对男女青年,观其打扮却是本派弟子和丫环,不禁面面相觑,后来都将目光投向左面之上有一条疤痕的高瘦汉子之上,似乎在这众人之中,他最有话事权。果然,其中一人对他轻道:“余大哥,还是你来说吧,我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而且我们不得堂主允许,还从没进入过地窟。” 但见“余大哥”轻哼一声,对崔慕二人叫道:“你俩是什么人?敢胆对正义堂的人出手!” 崔小韧认得这人正是之前曾鞭打自己的那名汉子,于是反问:“你且认认我是谁?” “余大哥”向崔小韧盯了良久,突然惊道:“你就是那个从野人山井底穿入本派地窟的臭小子?”说着,再哼一声,道:“之前没有用皮鞭打死你,真是太可惜了。” 慕容灵拔出长剑,一剑架在那名汉子颈上,叫道:“什么臭臭香香的,信不信我立即给你放血!”说着,剑身一抖,立即割破颈上的皮肉,流出血来。 “余大哥”大吃一惊,但见身边还有正义堂的同门师兄弟在,感到自己不能失了身份和威严,于是叫道:“有种立即杀了本大爷,十八年后本大爷又是一名好汉!” 慕容灵轻轻一笑,道:“你倒硬朗,只是这么便宜的事,我才不干,要杀的话,那就凌迟,一刀刀的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切下来,让你慢慢流干了血才死,这才好玩呢!我小灵女的手段,在江湖上也不是没人知晓的。” “余大哥”惊道:“你就是拾尘宫的小灵女?”他也曾听闻江湖上的小灵女杀人不眨眼,曾经将贪官恶霸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来喂狗,最后只剩下一巨骸骨……想到这里,再看她的言行,只怕真有此事,于是再也顾不了颜面,道:“既然你是拾尘宫的小灵女,我卖你的面告诉你吧,本门近来从没有捉到什么四五十岁、三四十岁的夫妇,我一直在地窟侍候堂主,地窟下的情况我还是知道的……啊!” 他正说着,突然感到小腿上一痛,不禁“啊”的大叫一声,原来已被慕容灵一剑切下一片肉来。 慕容灵冷冷笑道:“再不说真话我可不客气了!” “余大哥”腿上的肉被慕容灵一剑切下来,当即痛的发抖,当下惊的他在这冬日之下也冒出一身汗来,却自哆哆嗦嗦的求道:“我说,我说……,别杀我,的确是有这么一对夫妇,早些天他们闯入地窟,似是要找什么人,不过被谭教主发现了,其中一个似是拾尘宫的人,好像叫什么如月来着,男的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用的不知是什么掌法,也端的厉害,幸得堂主和谭教主出手才捉拿了他俩,如今他俩被关在地窟下的刑室之中。” 崔小韧见说,不禁脱口而出,道:“果然是爹娘……”当下哽咽急问:“他俩现在怎样?” “余大哥”叫道:“他俩还死不了,不过……” 慕容灵喝道:“不过什么?” “余大哥”道:“不过,今日冷教主回来,似乎受了内伤,需要吸那女的内功,治疗内伤,及增强他的内力……” 崔小韧见说,心下又惊又喜,所惊的是爹娘果然被捉,并且被关在刑室之中,所喜的是爹娘还没有死,暂时还没有性命危险。 但听慕容灵轻道:“小老头,那现在杀了他们,赶急去救你爹娘!” 崔小韧摇头道:“我不想为救我爹娘而滥杀无辜。” 六名正义堂弟子原听慕容灵说要杀了他们,都吃了一惊,后来听崔小韧一说,才松了口气。 慕容灵道:“那怎么处置他们?要是放走了他们,准会回去告密的。” 崔小韧向周边望去,但见旁边有一间破烂的泥屋,于是道:“我有办法。”说着,将六人都打晕,将他们全搬到泥屋内,点了哑穴,再剥去他们身上的衣衫,道:“他们被我俩点了穴,又被打晕了过去,没有三、四个时辰都不会醒过来的。” 他顿一顿,续道:“小灵妹,不如我俩都扮作正义堂的弟子吧,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从后门进去。” 慕容灵点了点头,笑道:“好!你想到法子进去了?” 崔小韧“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将心比心 两人壮着胆直接走到正义堂后院后门,崔小韧准备叫哨岗上的护卫下来开门,可向后门一推,门却开了,原来之前溜出去的那六名弟子从后门走出去,这后门只是虚关,并没有锁上。 正在这时,但听哨岗上的护卫叫道:“你这两个狗贼干嘛又回来了?” 崔小韧附和一笑,道:“大爷,我俩忘了带银两,这干什么都要钱,要是没银两,可不行哪!” 那护卫呵呵一笑,道:“这可是呀,嫖妓可不能不给钱,要不然被那些找上门来,就有的你受的了,哈哈!” 两人在那人的笑声中,穿过后门,直接走进正义堂。 原来,但凡心虚的人,都不敢这样冒然闯进门去,当下崔慕二人穿上正义堂弟子的服饰,又能保持沉着、冷静,趁着黑夜毅然走来,倒也不被护卫发觉有异,反而误将他俩当作之前溜出去的正义堂弟子。 崔小韧之前在树上看过正义堂内的楼房,约莫知道正义堂弟子的宿屋在那里,于是两人向着正义堂弟子的宿屋走去,直走至哨岗上的护卫看不到时,才转过身来,向着正义堂中央的正龙楼走去。 两人正走着,突见前面的小拱桥中,走来两名丫环,一个拿着一个炉子,一个则拿着一些木炭,正沿着走廊转入一处大楼,只见大楼牌匾上写着“正寿阁”三个大字。 慕容灵沉思一会,轻道:“我俩且到那坐楼阁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崔小韧点了点头,两人便跃上楼阁屋檐,观看里面的动静。 只见里面一张太师椅上躺着一位老婆婆,这老婆婆正是两人之前在独孤胜天举办的武林宴会中,遇到的独孤胜天的母亲独孤老太。 独孤老太正躺在太师椅上休息养神,她听见有人走了进来,慢慢张开眼睛,却见是伺候自己的贴身丫环小兰和小翠,于是微微一笑,道:“胜天又出去应酬那些武林同道了?” 小兰一边放好炉子,一边点燃木炭,道:“是的,老太太,堂主已经出门了。他临出门前,让我俩将这些炉子和木炭拿来给老太太使用。” 独孤老太轻叹一声,微笑道:“哎呀,他现在身为正义堂的堂主,又是什么都亲力亲为,这大半夜还要出外应酬,也该劳累的。本来正义堂就有不少事要他操劳,前不久他才为举办武林宴会,奔奔波波劳心劳力的,如今再过两天就是选举武林盟主之日了,他又要为筹谋武林大会和联合武林同道对抗那些恶官恶兵袭击的事劳累,真辛苦他了。” 她顿了一顿,续道:“对了,我让厨房做的人参乌鸡汤,有给他喝了吗?” 小翠拿过一件棉袄,给独孤老大被上,道:“堂主已喝过了。” 独孤老太点了点头,道:“现在也冷了,这霜可冻的很哪,记得让他出门时多穿些衣服。” 小翠笑道:“老太太对堂主真好。不过,堂主也很孝顺,昨儿才命我俩将这件丝棉绸缎的棉袄带给老太太,平常再忙也尽量抽空陪老太太用膳。” 小兰听小翠说着,也接口笑道:“可不是吗,今儿又让我俩给老太太带上这两个宝贝了。这炉子是铜质做的,平常只有宫里才有的用,这木炭更是精贵的白檀木,要是铺在炉底烧,不但可以取暖,还能一尘不染,可见堂主对老太太有多好!” 独孤老太见说,却轻叹一声,道:“他要是有孝心的,就该早早的正正当当娶个妻房,生个孙儿给我抱抱。人家的子女要是孝顺的,为娘好运的话,如今曾孙都抱了。他都一大把的年岁了,这么久才纳了个妾,那个妾也是花里胡哨的,我看她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这么久了也没有为胜天生个宝宝,我这许久也不见她前来请安,这样的品性,可不指望她能照顾好胜天呢,还不是要我这个老太婆为他操心!” 崔小韧正听着,但听慕容灵对他轻道:“果然不出所料,就他输地的母亲就在这里,听她的言谈举动,应该不会武功,正义堂上下的人,甚至就他输地都对她颇为尊敬,我们抓住她,就可以用他娘亲作为人质,威胁他们交出你的爹娘!” 崔小韧心下正自若有所思,但见慕容灵提义,当下点了点头,道:“好!” 他一字说出,人已从屋檐跃了下来,闯进屋去,屋内小兰、小翠和独孤老太三人还未来得及呼叫,已分别被他和慕容灵点了穴,当即动弹不得,更出不了声。 正在独孤老太等三人惊愕之时,但见崔小韧走到独孤老太跟前,跪下轻道:“独孤老太太,小子鲁莽,对老太无礼,实在罪大恶极。只是我实在有要紧的事,烦请老太帮忙,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老太见谅!” 独孤老太冲他怒目而视,却出不了声。慕容灵见状,心下一愕,随即明白崔小韧的心意,于是走上前去,给独孤老太解了哑穴,同时手上准备随时再点她穴位,防她叫喊。 但听独孤老太轻哼一声,道:“你既已捉住了我仨,何须假惺惺的求我帮忙!我儿胜天很快就会回来,要是他知道你俩捉住了我,准会杀了你们!” 崔小韧低头轻道:“是!小子冲撞了老太,本来就该被责罚,只是还望老太在责罚我之前,救我爹娘出来!要是老太能帮忙救了我爹娘,即便要将我处死,我也甘愿!” 独孤老太奇道:“救你爹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灵轻声叫道:“还不是你的乖乖儿子做的好事!他将这个小老头的爹娘捉了,关在地窟之下。” 独孤老太见说,吼道:“傻说!我儿子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即使要是真的,也是你的爹娘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儿子替天行道,除掉他俩!” 崔小韧苦笑一声,道:“我爹娘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俩为让我成长,让我能在江湖安身立命、独当一面,不惜苦心教我武功,还劝让我独自闯荡江湖。我独自离开家乡,他俩却默默的在背后帮我、支持我,在我不懂江湖凶险,频频碰上危险之时,他们都在我背后为我化解险象,后来他俩为让我得到磨练,不惜求助他人为我找到一份镖师的工作,可我在工作期间,却差点错手杀死一名老师父,他俩则默默的在背后为我弥补过错,帮我救回这名老师父……” “而当我做错了事的时候,他俩不但没有责骂我,还默默开解我、鼓励我,当他们和我失散后,却又四处求人打听我的下落,更稍微听到我的消息,就立即赶到消息所在地寻找我,直至听闻我在野人山遇险,不意闯进正义堂地窟,又不惜冒险前来找我、救我,从而使到被捉了。试问这样的爹娘,为我做的一切,是伤天害理的事吗?” 他说着说着,渐渐感触起来,说到后来,不禁感到哽咽难言。 慕容灵见他说的伤感,不禁脱口而出,轻道:“小老头……”她想开解、安慰他,当下却说不出口。 独孤老太听他说着,感到他说的真情实感,不似有假,心中不禁也被感动了,当下问道:“你在野人山遇险,怎么会闯进我们的地窟?” 崔小韧见问,于是将他如何在野人山遇险摔下井底,如何通过井底误闯正义堂地窟,说了给独孤老太听。 独孤老太听罢,眉头一皱,道:“我居住正义堂这么久,可从来没听说堂内有这样一处地窟……” 慕容灵道:“的确有这么一处地方,我打听到,地窟的入口就在正义门正龙楼的书房内。” 独孤老太疑道:“那里确实有一间地下室,这是胜天为防正义堂万一发生不策事件而准备的秘室……但却不像你们所说的地窟啊……,要是这样说,本派的地下室可是与野人山的井底相通的?胜天真的捉了你爹娘?” 崔小韧哽咽点了点头。 独孤老太点头,道:“好,当年他爹何曾不是这样苦心……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娘,将心比心,如何不明白你爹娘的心意?好吧,难得你也有这份孝心,我就陪你去看去,要是真如你所说,胜天真的捉了你爹娘,我自会帮你救他俩出来。” 崔小韧大喜过望,叩首道:“谢谢!” 慕容灵见状,上前给老太太解开穴位。 独孤老太拿起身边的龙头拐杖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轻轻一笑,道:“且慢,要是我不帮你,你会怎样?” 慕容灵见她反口,不禁一惊,便欲再点她的穴,但崔小韧轻轻按住她的手,愕然沉思一会,道:“小子万万不敢对老太无礼,只是为救爹娘,也只得屈就老太了,只有事后再来向老太请罪!” 独孤老太点头道:“好!我夫君乃是山贼出身,我这一生也没少遇到这样的危险,我不是怕你,只是就冲你这句话,知道你并不是假惺作态之人,我帮你!”说着,独孤老太上前扶起崔小韧,道:“现在我们就到地下室去。” 三人走出正寿阁,独孤老太掩上大门,对小兰小翠道:“就屈就你俩先呆在这里,要是有人前来,你俩就说我已睡了。”独孤老太忘了她俩已被点了哑穴,临出门依然照常吩咐、交待。小兰小翠眨了眨眼,示意答应。 三人向着正龙楼走去,崔慕二人本来就是正义堂弟子的打扮,这一路走去,倒也没有引起他人起疑。 途中,慕容灵偷偷向崔小韧问:“你怎么知道这独孤老太,不是与那个就他输地一起同流合污的?” 崔小韧微微一笑,道:“天下间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健康成长,因而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娘亲会让自己的儿子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何况,我听你爹说,即便独孤胜天的弟弟独孤顺风,都不知道正义堂内有这个地窟,之前我俩在逼问那从后院走出来的六名正义堂弟子,他们当中知道地窟的人,也只有那名面上有疤痕的高瘦汉子,如此想来,那独孤胜天既然需要在正义堂下秘密设立地窟,就是不想让正义堂内的一些人知道,比如他弟弟和他的母亲。” 慕容灵点头“哦!”的一声,笑道:“想不到你也有机灵的时候!” 崔小韧摇头道:“这不是我机灵,我只是相对更明白父母对子女的用心,以及更关心我爹娘的安危,在这些方面更关心和关注而已……”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闯入地窟 不久,三人来到正龙楼,走进一间书房,独孤老太挪动书柜上的一本书,书房书桌旁边的地板立即打开一个洞,独孤老太道:“你们说的就是这个地下室吧!我就和你们一起下去看看你爹娘是不是在里面。” 三人走下地下室,却见地下室中除了一些酒坛、木桶等杂物,空空的再没有一人,并不是之前崔小韧从野人山井底转入到的地窟。 独孤老太见地下室内并没有被困之人,更不是如崔小韧所说的那般,与野人山的井底相通,不禁起疑叫道:“你们看见了,地下室根本没有人,更没有什么与野人山的井底相通,你俩可别冤枉我的胜天!” 崔小韧闭上眼睛,回想之前自己被困在地窟,被人假意救出地窟时的情景,不禁醒起自己曾穿过两堵暗门,于是轻道:“这地下室之内另有暗门!”说着,走到地窟墙壁,向着四周墙壁轻敲,以听风辨位的功夫分辨暗门所在。慕容灵见状,也前来帮忙。 崔小韧对独孤老太道:“烦请老太耐心等一会,我俩一定会找到暗门的。” 不久,崔小韧轻敲地下左上角处,所发出的声响有所不同,知道暗门就在里面,不禁大喜,轻道:“暗门就在这里!” 他一言说罢,随即向周边摸索打开暗门的开关,可摸索良久依然找不到开关。 原来,这密室内有许许多多的酒坛木桶等杂物,而且暗门开关可能是这些酒坛木桶,也可能是四边墙壁上的一块小砖,找暗门的所在容易,但找暗门的开关却难,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暗门的开关,等到独孤胜天回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慕容灵知道不宜长久等下去,因而焦急的运起内功,往暗门处一剑刺落,却没能刺穿。 崔小韧正自苦思:“怎样尽快打开这个暗门?”正在这时,他看见慕容灵一剑向暗门刺落,不禁想起自己手上的剑,乃是白眉祖师交给自己的名为“韧刃”的宝剑,说不定能刺开。 当下,他紧握长剑,来到暗门处,将内力贯注在剑上,一剑刺落,但听“呲”的一声,剑身应声而入,喜道:“行了!” 接着,崔小韧用剑在地上割开一个洞,让三人能沿着洞下的楼梯走下去。 三人走下洞来,独孤老太却自奇道:“这里果真有一堵暗门?为什么胜天一直没有告诉我?” 原来,白眉说崔小韧手上的韧刃宝剑不太锋利,只是相对于那些能将轻纱抛落剑刃,轻纱应刃而断的绝世锋利宝剑而言,可这柄韧刃宝剑其坚韧无比的剑身,依然能断金切铁,何况这泥石做的暗门? 另一方面,独孤胜天自从接任正义堂堂主以来,他建造这秘密地窟,本来就是不想让他娘亲、他的弟弟等人知道,因而选择在这地下室内建造这个地窟,如此一来,即可起到双重隐藏的作用,可是这他双重隐藏的地窟,还是被李婉君、赵子云等人发现,以及被崔小韧机缘的从野人山的井底中转入到地窟,进而探知。 当下,独孤老太走下楼梯,穿过一条地道,来到一个大厅,发现这个大厅乃是一个若大的洞穴,不禁再自言自语道:“胜天什么时候建了这样一个若大的地方?” 她正说着,突然有两名正义堂的弟子从大厅走了过来,叫道:“独孤老太?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说着,看见崔慕二人虽身穿正义堂弟子的服饰,却颇为面生,并不像独孤胜天能允许走进地窟的亲信弟子,不禁叫道:“你俩怎么走到地窟来的,是堂主吩咐的吗……”他一言未落,慕容灵已出其不意的上前点了他俩的穴位,让其不能动弹、叫喊。 崔小韧来到大厅,便即记起这里就是之前独孤胜天和几名教主论事的地方,也记得了路向,便道:“是这里了,刑房在这边走。”说着,带着独孤老太和慕容灵向着刑房走去。 独孤老太一路走去,发觉这地窟不但又宽又大,而且地道甚是蜿蜒狭长,感到这个地窟能与旁边野人山的井底相通,也没有什么出奇了。 不久,崔小韧经过围困帕并通的囚室之时,已听见刑房中传出冷徉徉的声音,正自喝道:“看你还嘴硬!你们家的姜太公庙是不是另有秘密,赶快说!嘿嘿,刚才我已给你服下帕神医的镇气丸,三个时辰之内你都不能提起真气,你要是再不说,即便你内力比我强,我依然可以将你体内的真气逼入我身上,化为天罡寒心决的气息!” 紧接着,一道雄厚的声音,叫道:“别伤她!要内功的,尽管用我的好了!” 冷徉徉冷笑一声,道:“嘿嘿,你的内功是不错,只可惜只有女人那阴柔的内功,才能转化为天罡寒心诀的真气,你就慢慢看我怎样折磨你的娘子吧!这都是你们的宝贝儿媳干的好事,她将我打伤了,我不过向她婆媳要回一点汤药费而已!” 他顿了一顿,续道:“不妨告诉你们吧,我天生懒惰,根本不想那么辛苦的练习武功,所练的也是睡梦中学会的睡梦懒汉拳,要不是堂主,我还不想练呢!而这内功嘛,更是你的大师姐被堂主捉了,将她的内功逼到我身上,才让我有这一身强劲的天罡寒心诀!” 接着一声女音叫道:“什么……不可能,大师姐李婉君可是你们堂主的弟媳,他怎会加害自己亲弟的媳妇呢!哼,你骗造谎话也不动动脑子!” 冷徉徉轻笑一声,道:“可是实情就是这样……” 崔小韧听着,心头又惊又喜,刑房中传出的那一男一女的声音,不是自己的爹娘却又是谁? 当下,他忙向刑室走去,在冲进刑室门口时,叫道:“大胖猪,且慢!你要是想要天罡寒气诀的真气,我传给你,只望你放过我的爹娘!”他口中说着,心下却自寻思:“原来这冷教主也是有一身天罡寒心诀内息,难怪之前在无相桥,他打向我时,从他身上发出一股寒气。另外,原来男子的温和气息,能转化成阳春生息符,而女子那阴柔的内功,则能转化成天罡寒心诀的内息……” 他冲进形室门口一看,只见冷徉徉正准备一手击落他娘亲胸口的膻中穴,冷徉徉身后还站着两名正义堂的弟子,情况岌岌可危。 冷徉徉听见身后有人冲了过来,不禁回身望去,却见是崔小韧,却自轻笑一声,道:“你这小子果然前来送死啦!不过你倒聪明,懂得趁堂主出门了才闯进来,只是你爹娘的性命在我的手上,休得轻举妄动!”说着,一手抓住颜如月的咽喉。 崔寺安和颜如月看见崔小韧,却自异口同声喜道:“小韧!”“韧儿……”接着,两人一起叫道:“你别管我俩,快离开这里!” 他俩语声一落,刑室内的两名正义堂弟子当即拔刀向崔小韧砍去,两人将要砍到之时,但听崔小韧身后一声喝令:“你们给我站住!”喝令之人正是独孤老太。 两名正义堂弟子见是独孤老太,不禁都呆住了,正在这时,慕容灵迅速转上身来,点了两人的穴。 独孤老太走到冷徉徉跟前,眼看崔寺安和颜如月被皮鞭打的遍体鳞伤,不禁惊怒交加,对冷徉徉喝道:“放开他们二人!” 她这一声喝令,自有一股威严。冷徉徉见状,不禁甚是惊愕,轻声叫道:“没得堂主允许,奴才不敢擅自释放他们二人。” 独孤老太轻笑一声,喝道:“哼,你还记得你是正义堂的奴才呀!你一向懒散,当年要不是胜天帮你说好话,我和夫君早就赶你走了。如今我还以为你被胜天宠的忘了自己的本了呢!你可别忘了,是谁传你武功,是谁让你能做到今天的冷教主,管理胜天好不容易收编的许多山寨!” 冷徉徉唯唯诺诺的道:“是,在下永远不敢忘记自己只是正义堂的一个奴才,也永远忘不了堂主对我的知遇之恩!” 独孤老太点头道:“那好,我现在吩咐你立即放开他们两个!” 冷徉徉轻道:“这是堂主吩咐要捉拿审问的人,奴才只听从堂主的命令!” 独孤老太怒的咬牙切齿,喝道:“你……”却说不出话来,只拿起龙头拐杖往他身上打落,同时叫道:“你这个狗奴才,看我打死你!准是你教唆胜天,做出这样丧天害理的事出来!” 冷徉徉却站直着任由她打。 正打着,冷徉徉突见独孤老太拐杖的龙头中射出一支银针,不禁大吃一惊,上身本能的忙向侧一闪,颜如月趁机用头撞向冷徉徉手臂上的天府穴,冷徉徉感到手上一麻,抓住颜如月咽喉的手,不禁一松。 崔小韧见良机突现,急急举剑削向冷徉徉咽喉。 原来,独孤胜天担心他娘亲遇险,被人挟持而威胁自己,因此特意准备了一根能发射飞针暗器的龙头拐杖给她,可他万料不到的是,自己送给娘亲的防身武器,却用来对付自己最忠诚的手下。 当下,崔小韧以天罡寒心诀内息,运起飞掣剑术,端的凌厉异常,他使开剑法,不但没有再感到烦躁、焦灼,以及血气沸腾,反而剑术越用越顺心舒畅,真正感到自己随心所欲的驾驭飞掣剑术中的每一招每一式。 慕容灵赶急上前用剑斩开绑住崔寺安和颜如月身上的大麻绳,但见崔小韧运剑如风,不禁也看的叹为观止,感到即使自己,也不如他用的那么好,同时望着崔小韧英姿凛凛的身影,不禁从心里感到欢喜、倾慕。 原来,崔小韧一直因为内力不适而限制住他的发挥,如今他既已习得天罡寒心诀,能以内息控制越来越快的剑招,他自身曾不得不苦练的偷技和来之不易的顽强意志,更能将飞掣剑术发挥到极致。 崔寺安和颜如月看见崔小韧如今的成长,却自也从心内感到欣慰,开心的流出热泪。 另一方面,冷徉徉身上的内伤,虽经帕并通医治后已稍有好转,但毕竟尚未痊愈,数十个回合之后,崔小韧便即将剑横在冷徉徉的咽喉中,喝道:“站住了,别动!” 冷徉徉当即不敢再动,崔小韧点了他的穴,让其动弹不得。 崔寺安、颜如月欢喜交加的上前抱住崔小韧,相互看见对方都瘦削了许多,各自看在眼里,痛在心内……三人哭作一团。 良久,崔小韧哽咽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说着,转身对独孤老太跪下拜道:“谢谢老太太的帮忙,要是没有老太太,小韧纵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再见到我的爹娘!”说着,向她拜了下去,崔颜二人对望一眼,也向独孤老太跪下拜谢。 慕容灵见状,也向她跪下,心下却自寻思:“幸好之前小老头感服了独孤老太,而没有抓拿她为人质,要不然她手上的拐杖,说不定已无声无息的就要了我和小老头的命了!” 独孤老太双手扶起崔小韧,道:“你们都起来吧,说到底也是我孩儿胜天的不对,本该我向你们叩首赔罪才是。来吧,快快离开这里,要是胜天回来了,说不定我也帮不了你们。” 崔颜二人和崔慕二人点了点头,与独孤老太一起离开地窟。 独孤老太直送他们走出正义堂侧门,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此后你们自当小心,多多保重!” 崔小韧等四人再次谢过独孤老太,独孤老太走回正义堂,关上侧门。 崔小韧转过身来,对崔寺安、颜如月道:“爹、娘,你俩先回拾尘宫等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办完这些事后一定会赶回去的。小灵妹,你就帮我护送他们回拾尘宫,好吗?” 慕容灵奇道:“你要办什么事?我们赶快回拾尘宫不就好了?”她顿了一顿,续笑道:“你不会是想赶去参加武林大会,也想争个武林盟主做做吧?” 颜如月也拉住崔小韧的手,叫道:“不行,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办!不要让娘亲再为你牵肠挂肚了!” 崔寺安也叫道:“是啊,小韧,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崔小韧摇了摇头,道:“爹、娘,我也很想念你们,但有些事我一定要去办,你俩就相信我一次,我不会有事的。” 崔寺安见状,拉住颜如月的手,道:“既如此,我们就先回拾尘宫等小韧回来吧,他已长大了,就相信他吧。” 颜如月摔开崔寺安的手,叫道:“不要!哼,当初要不是你总说什么要训练韧儿,说什么身为男儿就该独当一面,我用的着这般的承受骨肉分离之痛吗!” 崔小韧按住颜如月的手,道:“娘,没事的,相信我,我很快就办完这件事,之后我就上拾尘宫见你们了。” 颜如月怔怔的望住崔小韧,但见他那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他,不禁叹了一声,道:“好吧,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回拾尘宫。”说着,转头对慕容灵道:“灵儿,你就帮小韧吧,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多了,我俩不用你护送了。” 崔小韧急道:“但是你们身上有伤……” 颜如月抢道:“我俩这些都不过是皮外伤,不碍事的。你爹娘什么风浪还未曾遇过?这点小问题难不到我俩的。你要是不答应,娘就不回拾尘宫去。” 崔小韧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你俩安心在拾尘宫等我。” 颜如月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与崔寺安一起离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慕容宫主 数日后的一天晌午,崔小韧和慕容灵各自骑着马一路向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宫阁驰去,宫阁门楼正中的牌匾上写着“拾尘宫”三个灰色大字,两人正是要赶回拾尘宫。 不久,两人驰到宫阁楼下,走下马来,慕容灵将马交给宫外当值的拾尘宫弟子,让其将马带去宫阁侧旁的马厩饲养,两人沿着宫外的梯级走上去,直向拾尘宫正殿大厅走入。 崔小韧望着拾尘宫的建构,感到其宏丽而朴素,一点奢华的感觉都没有,走在梯级中,已听见宫内传出一众少女练武发出的声音,以及剑刃碰击所发出的声音。两人穿过门楼,果见正殿前一个若大的庭院中,沿路的两旁分别有一班灰衣少女正自练剑,观她们的剑法,虽然未能完全发挥出飞掣剑术的精髓,却也个个精神抖擞,相当英武。 左右两边正自传教剑术的两名中年妇人,见慕容灵走了进来,却自迎了上来,左边的妇人,又肥又矮,头面和肚子都胖的像个球似的,当下冲慕容灵喜道:“灵儿,你终于回来啦,有没有带上好吃的回来?宫主和颜师姐她们正急着等你回来呢!” 右边的妇人,中等身材,身形略胖,鼻子稍显高耸,只见她指着胖妇人,笑道:“你就知道吃!你看你的肚子呀,还没嫁人,却像怀胎十月一般!今日灵儿可是带上她的未婚夫回来呢!” 崔慕二人见说,不禁面上一红,羞羞的颇为尴尬。 慕容灵奇怪她为什么知道自己和崔小韧的事,正想喊话,但听胖妇人撅起圆厚的嘴唇,叫道:“未婚夫又不能吃,带回来干嘛,真没劲!”说着,四人之中,除了崔小韧,都笑弯了腰。崔小韧见状,却更显尴尬。 高鼻子妇人见状,向崔小韧轻轻一指,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颜师姐的儿子崔小韧吧?宫主正在殿堂和你爹娘在说话儿,你俩赶快进去吧!” 慕容灵上前给崔小韧介绍,左边的胖妇人名叫朱珠,是崔慕二人的五师叔,右边的高鼻子妇人名叫丁香菊,则是二人的四师叔。 四人在说着话时,其余少女依然专心练剑。 崔慕二人与两位师叔打过照面后,便向正殿走去。 崔小韧急急走进正殿,果见爹娘正与一名穿着一身灰衣布袍的妇人坐在同一排椅子上交谈。 他看见爹娘身上的伤已基本痊愈,心下甚是安心,而坐在娘亲旁边的妇人神态雍容高雅,容貌颇像慕容灵,显然正是拾尘宫的宫主慕容燕。 当下,崔慕二人冲进正殿,一起异口同声的叫道:“娘!” 慕容燕和颜如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崔小韧与慕容灵一起,已各自扑入自己娘亲的怀中。与此同时,崔小韧拉过他爹的手,叫道:“爹!”崔寺安向他点了点头,微笑示意。 颜如月突见崔小韧回到拾尘宫,不禁喜道:“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说着,向他引见慕容燕,道:“来,这是你娘亲最要好的姐姐,也是现在拾尘宫的宫主,快拜见宫主吧。”说着,轻轻扶起崔小韧。 崔小韧站起身来,向慕容燕半跪,作揖道:“小韧见过慕容宫主!之前有劳宫主为了寻访小韧的下落,没少劳心费神,小韧在此谢过宫主!” 慕容燕扶起崔小韧,呵呵一笑,道:“小韧别客气,你既是月妹的儿子,也即是我的半边儿子,这是应该的。你也别叫我什么宫主了,就称我为燕姨就好了。”说着,向崔小韧细细的打量。 良久,她冲颜如月一笑,道:“身形健壮,面目俊朗,果然是一表人才,最难得的是神志坚毅,这一双眼呀,倒像一头猛虎似的,不亏是月妹和安哥的儿子。只是面容略带风霜,身段也瘦削了点,可见着实受了不少苦呀!” 崔小韧见说,不禁心中一酸,心下又是惊奇又是感动,怎么也料不到慕容燕才与自己见面,就这么观察之下,倒像已经知道自己以往的经历了,当下轻轻一笑道:“燕姨过奖了,我受的那一点苦,与燕姨和爹娘等各位前辈相比,其实微不足道。” 慕容燕点头道:“难得还这么谦和孝顺,难怪师父也赞你。” 原来当日崔小韧离开啸虎山庄之后,静琳师太曾派冬梅回宫传话,让慕容燕知道崔小韧曾在啸虎山庄出现。 颜如月笑道:“燕姐你别尽赞他了,这可惯坏了他。”说着,轻轻向崔小韧一指。 慕容灵撅起小嘴,冲她娘轻嗔薄怒,叫道:“就是啊,娘,你好偏心,你一看见小老头,就像五师叔看见美味的九大碗、大烧猪一般,只管他而不管自己的女儿了!我这一次出去,也没少瘦了,你倒不管人家啦!”众人见说,都笑了起来。 慕容燕和颜如月见她和崔小韧相互的举止、称呼十分亲密,更是打心里感到开心,尤其颜如月,她被崔慕二人救出正义堂时,曾听崔小韧称她为“小灵妹”,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当时她刚被救出来,一心只记念着崔小韧和逃走,还不太注意,之后她回到拾尘宫醒想他俩的关系,当下又见他俩果然关系亲密,不禁喜出望外。 但见慕容燕轻点慕容灵的鼻子,道:“你这一回来就调皮、撒娇了!怎么,你爹爹果真没有回来吗?” 慕容灵见问,不禁忧忧的点了点头,道:“爹爹说,他不想再过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只想安心修禅,他说一直为感到连累大师伯夫妻而内疚。而且他说……他不想再见到师祖,虽然他也知道师祖是错手杀死赵大伯的,但毕竟是师祖亲手杀了他的哥哥,他不想回到拾尘宫遇到师祖,掀起自己的仇欲。” 慕容燕点了点头,道:“也罢,就随他去。你有时间的就去探望探望他吧……只是如今他既是出家之人,恐怕也多有不便。” 颜如月轻叹了一声,道:“想不到事情变成这样……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子云哥了,真怀念以前我仨一起玩耍的日子。” 慕容灵点了点头,叫道:“不过爹爹将他一身的阳春生息符真气传了给我,他说这是用来保护我的……可惜当时我正受伤昏迷了,要不然一定会阻止他这样做。” 慕容燕见说,却也轻叹一声,道:“这是你大伯留给他的一翻心意,你大伯在你爹的心中,又是父亲又是兄长一般,难得他也舍得将其传给你,可见他很重视你这个女儿的,真难为他了……说不定,当年真的是我错怪他了……”她说到后来,不禁有点哽咽,神情忧忧的出神。 颜如月劝道:“燕姐,你也别太自责了,事情既已过去,我们还是多多珍惜身边的人吧。” 慕容燕慰纳点了点头。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感谢决定 崔小韧见说,不禁想起爹娘为自己默默做过的事,当下拉过他娘的手,向他爹娘谢道:“爹、娘,原来自我离家之后,你俩一直在背后帮我、支持我、保护我,孩儿真不知怎样多谢你们的一番苦心了。” 颜如月笑道:“傻孩子,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了!”说着,轻抚崔小韧瘦削的面和结实的手臂,忧忧的续道:“倒是这次让你独自离家闯荡江湖,让你没少受苦了,娘亲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想来,都不知当初我和你爹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崔小韧摇头道:“不,孩儿自从离家独自闯荡江湖以来,的确吃尽苦头,也好几次差点死去,甚至痛苦的生不如死。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成长,也是我的成长所需要经历的,白眉祖师曾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他说,世间之上,每样事物都有其可欣赏的地方,每样事物都只是相对而言,那么苦难也一样,也有其可欣赏的地方,当中的苦也只是相对而言,它可让人成长、成熟,从而逐渐感受到当中的甘甜,我们应该感谢苦难。” “其实,人自出生开始,就要面临着死亡,并要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而考验能锻炼人生的意志,能给人无穷的力量,只有经得住考验的人,才能一步步发展、成长,成为有用的人。要是我没能战胜苦难,我的人生就早已结束了,也就不能遇到小灵妹,不能见到静琳师祖、白眉祖师,以及燕姨姨和许许多多的人,更不能再和爹娘重聚,那样的我,想来也不配做你们的儿子,因此我很感谢你俩当初的决定。”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微微一笑,续道:“再说,我遭受的这一切,与爹娘对孩儿的用心良苦相比较,我受的那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颜如月激动的责道:“傻孩子,什么配不配的,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乖孩儿!”说着,激动的抱住崔小韧。 崔寺安也不禁流出热泪,上前揽住他,三人再次抱作一团。 当下,在崔寺安、颜如月二人的心中,又甜又酸,为崔小韧曾经经历的苦难艰险感到辛酸,为如今他的成长和懂事,感到甘甜……在二人的心中,只感到从来没有这般的欣喜和激动…… 而在崔小韧的心中,也甚是激动,事实上,在他知道爹娘对自己的一翻心意之后,他就不觉得以前遭受的一切是在受苦,而是甜甜的、暖暖的,那种感觉让人激动、怀念…… 慕容燕见状,不禁也欣慰叹道:“小韧果真是一个懂事、生性的好孩子……月妹,我真替你感到高兴。” 慕容灵轻叫:“小老头……”她想开解、安慰他,当下却说不出口。 良久,崔小韧轻轻推开他娘亲,欣然一笑,道:“娘,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离家后的第二天,你是不是帮我将钱包与包裹用线牵在一起了?你是什么时候怎样帮我的?” 颜如月抹去面上的泪花,道:“那见你在邹平镇的平常饭店被人偷了钱袋,便担心你再被人偷走了银两,于是当夜趁你睡着时,从你房间窗户走入你的房中,用针线给你的钱袋与包裹系在一起,不料这样一来,倒让你次日差点闯祸,得罪一帮盗贼了。” 崔小韧道:“那望绣楼和给我通风报讯的老尼姑,却是娘亲假扮的?” 颜如月点了点头,道:“我为了让你不知道我和你爹从旁跟踪你,便假扮成老尼姑……我在隐居崔邑村之前,为了报仇和探知敌情的方便,曾经学过一点易容术……之后,我和你爹见你江湖经验不足,频频遇险,就一起商量决定送你进镖局,拜托峰弟收你为镖师,让镖局中的镖头教你,借此让你慢慢成长。” 崔小韧点了点头,心道:“难怪当日我睡着时,隐约感到娘亲就在我的身边。” 他正自想着,但听崔寺安轻道:“小韧,难得你能体谅爹娘的心意,现在想来,也是时候告诉你,我俩为什么有这样的决定,让你独自闯荡江湖了。” 崔小韧“嗯”的答应一声,众人都向崔寺安望去,期待着他说下去。 崔寺安回想当年,颇为感触的道:“那年一天的晚上,你爹正从媒姑家里回到姜太公庙,却见有一名身受重伤的红衫女子躺在里面,我见这个女子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也就不暇细想忙上前救了她。” 慕容灵笑道:“这个红衫女子不会就是三师叔如月姨姨吧?” 崔寺安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崔小韧道:“嗯,当时你娘伤的很重,足足花了数月的时间才医治好,就在这期间,我已渐渐爱上了你娘,但是在我向她表白之时,她对我说,她虽也对我颇有好感,但身负血海深仇,不想谈及儿女情感之事。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娘是崔邑村邻近的圣进县颜门氏的大小姐。”说着,转头望向颜如月。 颜如月点了点头,忧忧的道:“接下来,由我告诉你吧,你以前常问我关于你外家的事,我一直不愿告诉你,不过现在该是时候告诉你了。” 她顿了一顿,续道:“我一家人是被一众山贼杀害的,我还记得那个带头的寨主名字叫高密海。当时你娘亲还小,你外母也即是我的娘亲,为了保护我,将我抱在怀中,却死在乱刀之下,而我被娘亲压着,她临死前,恐怕我被山贼发现,将手塞住我的口,如此我虽看着家人一个个的被杀,眼泪一个劲的在流,却咬住娘亲的手哭不出声。也幸得这样,才使到众山贼以为我已被砍死了,侥幸生还下来。待一众山贼走了之后,我葬了家人,就下定决心报仇。” “可是,我知道自己一点武功都不会,那是报不了仇的,因此就去寻访名师。也是天可怜我,当时孙楚师父正艺成下山不久,正打算救养、拾捡孤儿为徒,成立拾尘宫,而你赵二伯自幼和我交好,他重遇他哥哥时,知道他哥哥的师妹孙楚可以帮我,于是我很快就拜了孙楚为师,和燕姐一起成为她的弟子,得她教了我一身极上乘的武功。” “我发奋用功练了数年武术,就急于报仇,独自一人闯上山寨。不料,这高密海的武功也颇为厉害,当时我的功力不够,飞掣剑术练的也还不精熟,最后进入忘我状态,杀不了他,却几乎丢了性命,幸得有灵迤身法才逃了出来,不巧正藏在你爹爹的寺庙中晕了过去,被你爹救了。” 慕容燕轻叹道:“虽然当年我和你一起入门,但月妹你数年之间已能掌握飞掣剑术八十一招,那是当时我们三师妹之中,剑法最凌厉的一个呢,即便入门在先的大师姐李婉君也有所不如。当时师父也没少赞你,可惜你却急于报仇……” 她顿了一顿,续怪责道:“当年你怎么不叫上我和你一起去报仇,以我和你的交情,这不太见外了吗!” 颜如月微微一笑,道:“燕姐,那是我家的血仇,我真的不想连累你。”说着,转头望向崔寺安。 崔寺安点了点头,接着对崔小韧道:“当我知道你娘亲背负血海深仇时,就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她报仇。可是,虽然当时我的封神掌已颇有火候,但我长年安居于崔邑村,对江湖上的事物一窍不通,虽说是帮忙,却越帮越忙,没少给你娘亲惹来麻烦,我也没少遇到危险、凶难,也没少自责、憎恨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和力量帮你娘,保护你娘……”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之后,我才适应如何在江湖立足、生存,乃至帮你娘亲报仇。最后,我和你娘亲一起杀了那个高密海,灭了他们的山寨,从此就不想再过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便再隐归于崔邑村。但我有感以前的经历,感到让你长久安居崔邑村,始终不懂得如何在江湖上生存、处世,于是就在你长大后,让你独自离家,学会如何在江湖上独自生存。” 崔小韧恍然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原来娘亲的身世这么悲惨,难怪她一直不愿意告诉我。而爹爹也曾经有过像我之前一般的遭遇,看来天下间受苦的人,并不只是我一个,而我永远也不会是天下间最苦最悲惨的那个人……” 当下,听他爹提起姜太公庙,不禁醒起一事,向他娘轻问:“只是娘亲……,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早些天我到正义堂地窟救你俩时,听那冷教主说,似乎你知道宝藏的下落,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如月轻轻一笑,正想答他,却见慕容灵抢道:“傻小老头,那是你娘的缓兵之计!” 颜如月轻轻一笑,道:“知我者,灵儿也!独孤胜天他们总逼问我和你爹知不知道宝藏的下落,我想到当中必有跷蹊,便诈称知道宝藏的下落,以此保住性命。只要我俩一日不说出来,他就不会加害于我和你爹。” 崔小韧轻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娘亲你也不知道宝藏的事了。”说着,走到崔寺安跟前,跪下道:“爹,是我不好,是我不意泄露了姜太公庙的秘密,使到姜太公庙被独孤胜天他们拆毁了。” 崔寺安扶起他道:“姜太公庙果真被拆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独孤胜天他们一个劲的逼问我和你娘什么姜太公庙中的宝藏去哪儿了,我和你娘正自一头雾水。” 崔小韧于是将如何从野人山井底穿入正义堂地窟,再如何在正义堂地窟被捕,接着如何被一众假扮拾尘宫弟子的人救了他,被问了宝藏秘密,然后如何回到家中见到寺庙被毁,以及慕容灵帮忙取回羊皮书的事说了出来。 崔寺安静静听他说完,叹道:“想不到我一直守护的姜太公庙,原来是一个宝藏,而我们的祖先却是姜子牙姜太公!”他顿了一顿,续微笑道:“这件事原不怪你,你也无须自责。” 慕容燕奇问:“小韧,你说假扮拾尘宫弟子救你的一众女子,也会飞掣剑术?” 崔小韧点了点头,道:“嗯,当时我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是很清醒,但是飞掣剑术我是再熟练不过的了,她们用的都是前十招左右的剑术。” 慕容燕见说,点了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都是姐妹 正在这时,丁香菊和朱珠走了进来,丁香菊笑道:“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慕容燕见状,迎上去道:“丁师妹,你来的正好。来,这边坐。”说着,拉过丁香菊坐在她的旁边。 丁香菊颇感惊愕,无奈坐下,道:“怎么,宫主……,是不是有什么事……” 慕容燕轻轻一笑,道:“我不是说过,让你们叫我二师姐就可以了吗?怎么又叫宫主了?”她顿了一顿,续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我想问你,我平日待你怎样?拾尘宫有没有什么亏待你的?” 丁香菊强笑一声,道:“二师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些问题?呵呵……” 慕容燕正色道:“你先答我的问题。” 丁香菊再强笑一声,道:“你平日待我就如姐妹一样,我本来就是一个孤儿,无依无靠,幸得师父收我为徒,拾尘宫对我就如再生父母。拾尘宫从来没有什么丫环、奴仆的,向来人人守望相助,姐妹们都相处的极是和睦,我在拾尘宫也生活的很好……” 慕容燕点了点头,轻道:“那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拾尘宫的事?” 丁香菊苦笑一声,道:“拾尘宫待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怎么会做出对不起拾尘宫的事呢……,呵呵……” 朱珠见状,奇道:“二师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个劲的捉住四师姐问话。” 慕容燕却不理她,再次正色对丁香菊道:“我们大家都是姐妹,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们自会帮你的。你就实话实说好不好?” 丁香菊见问,不禁轻咬嘴唇,陷入沉思,偶尔偷偷望望慕容燕,但见她微笑的盯着自己,她那锐利的眼神似乎就要看穿自己的心,观此情景,似乎她知道一些什么,丁香菊眼内渐渐红红的似乎就要流出泪来。 良久,她点了点头,走到慕容燕跟前,跪下道:“二师姐……不,宫主,是我的不对,我出卖了拾尘宫,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拾尘宫……你就惩罚我吧!”说着,痛哭一声,流出泪来。 朱珠奇道:“四师姐……你怎么会……”崔颜、崔慕四人见状,也颇为愕然。 慕容燕轻叹一声,扶起她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就说出来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你。” 丁香菊哽咽道:“早年我离宫办事之时,被独孤胜天他们捉住,关在地窟刑室之内。独孤胜天要我传一些飞掣剑术的招数给赤芯教主,否则他们就要将我的内功全部逼到冷徉徉冷教主身上,然后杀死我。李婉君大师姐就是这样被他们害死的。我见只是传他们一些剑法,也没什么大碍,就答应他们了。” “后来,我用了数天的时间,将飞掣剑术的前十多招传了给他们,满以为他们可以放我走了,不料这时他们却要我给他们做拾尘宫的内应,宫主你有什么举动都要用信鸽汇报给他们,要不然就将我传授剑法,做出有违师门的事,告诉你们。” 慕容燕已曾听颜如月说过,颜如月在刑室中的所见所闻,知道大师姐李婉君也是这样被他们害死的,当下淡淡的道:“于是你就答应他们,做他们的内应了?然后我让灵儿探访她爹,以及五师妹给我传达灵儿消息,你也偷偷听去,并转告小韧的爹娘,让他们闯上正义堂被捉了?” 崔颜、崔慕四人见说,再次一阵惊愕,慕容灵叫道:“难道那个就他输地之所以知道我去小林寺寻找爹爹,就是四师叔给他通风报信的?” 朱珠叫道:“四师姐你怎么这么糊涂!” 丁香菊低头哭道:“对不起,二师姐……不过我没有偷听五师妹给你传达灵儿的消息,而是独孤胜天直接用信鸽通传我,要小韧的爹娘去正义堂救他们的儿子……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你们和拾尘宫。” “在那次被捉时,我答应他们的条件,才被放回来。但回来后,我一直也犹豫要不要给他们通信,但是如今师父经常不在宫中,宫中上下没人是那个独孤胜天的对手,我是怕他们再捉住我……而且要是我不给他们通信,就将我出卖拾尘宫的事告诉你们,这样我就不能再是拾尘宫的人,到时我也无颜面再和大家一起,而我又实在舍不得拾尘宫、舍不得大家……” 慕容燕苦笑一声,道:“所以你就给他们通信,而且越做越被他们捉住把柄,越受到他们的掣肘,不得不继续做下去,是不是?难怪这些年来,你都不再出外办事……”她顿了一顿,轻道:“有言道,一旦做了第一次错事,就会继续做第二次、第三次……如此不断错下去,越陷越深。但是丁师妹,你能答应我,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吗?” 丁香菊痛哭着坚定的叫道:“既然如今已将真相告诉你们,师妹自然再也不会干出对不起拾尘宫的事了!”说着,她轻吐一声,如释重负。 原来她一直遭受良心折磨,如今将真相说出来,心下倒也感到轻松很多。 慕容燕点了点头,轻道:“那好吧,你也累了,朱师妹,你且带她到后房休息吧。” 丁香菊见状,不禁叫道:“宫主,你不惩罚我?我罪有应得,理当受罪,你就让我为自己的过错而赎罪吧!” 慕容燕再苦笑一声,道:“我们都是好姐妹,干什么惩罚、赎罪的?何况这次也是你的不幸,被独孤胜天他们捉住,并加以利用。想来你一直也确实颇受良心责备,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来,何况我本还以为你偷听了五师妹给我传达灵儿的消息,而转告小韧的爹娘,原来却是独孤胜天直接通传、命令你的,可见你并不是自愿或真心要出卖我们的。既然你已这么不幸,身心遭受痛苦的煎熬,作为师姐的我,如何舍得惩罚你呢?” 丁香菊向众人望去,只见众人都对她微笑意示,从众人眼中看不到一丝责怪、敌视的感觉,不禁扑到慕容燕脚下,伏在她的小腿,痛哭叫道:“二师姐!你们待我这么好,我做错事了你们依然待我如姐妹一般,用宽厚的仁心包容我……我真不该干出那样对不起你们的事……”说着,打心底里感动出来,泪如泉涌。 慕容燕微微一笑,轻抚她的头发,道:“没事,难得你已知错,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你先回房休息吧。”说着,向朱珠点了点头。 朱珠点头会意,然后轻轻扶起丁香菊,向着后房走去。 待二人走远后,慕容燕怒道:“这个独孤胜天当真恶贯满盈!如今居然欺到咱们头上,可我们拾尘宫怎能坐以待毙,任人欺凌!” 慕容灵却奇道:“娘,你是怎么知道四师叔就是那个就他输地的内应?” 慕容燕道:“我一直不知道也不相信宫中有他人的内应,直至你托五师妹回来通信,让我知道有人袭击小林寺,才开始怀疑宫中有人出卖我们。而我让你去探坊你爹,宫中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就是我和你,月妹、安哥,以及四师妹、五师妹。我和你,以及月妹夫妇自然不会加害自己的亲人,毕竟你和小韧一起赶到小林寺的,而五师妹既然能将这个消息告诉我,自然也不会是内应,剩下的便只有四师妹了。” “我本来想立即审问她的,但是你和小韧还在外边,我担心你们的安危,要是我立即问她,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直至今天你俩安全回宫才问她。不想就因为没有及时问她,反让独孤胜天命令她转告如月和安哥,小韧在正义堂地窟遇险的消息,正巧这时你又让五师妹托信回来。另一方面,如月、安哥向我辞行时,只说出外找小韧,却也没对我说去正义堂,我也是直至他俩回来后才知道发生什么事。” 崔小韧听到这里,却自心道:“想来爹娘肯定是因不想给拾尘宫的人再添麻烦,而且毕竟这是自家人的事,不想连累拾尘宫的人,于是离开拾尘宫时并没有告诉燕姨真正的原因。另外,独孤胜天之所以知道爹娘就在拾尘宫,该是爹娘之前上公望山找我时,与谭堂主打起来,让谭堂主知道娘亲是拾尘宫的人,因此独孤胜天传信给丁师叔,让爹娘到正义堂救我。而我之前还误会小灵妹了……现在想来,那时我尚未了解清楚情况就怪责她,真是我的不对。”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武林盟主 慕容灵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对了,我和小老头回宫的途中,听闻那个就他输地当上了武林盟主,不知是不是真的?” 慕容燕叫道:“可不是真的吗!月妹和安哥潜入正义堂地窟,无意中探知独孤胜天的秘密和阴谋,他俩从正义堂回来之后,将情况告诉我,我俩便商议如何破坏他那想要借助武林之力,而密谋作反,现实他当上皇帝的奸计,我们眼见武林大会将至,就想到让他当不成这个武林盟主,于是和一众姐妹一起参加武林盟主选举大会。哎,这些江湖事,我们向来不想多加干涉,因此武林宴会我们也没有参与,只是这次有相关于天下百姓的太平、安定,可不得不插手了。只可惜,我和月妹在大会上捣乱,还是被他当上了这个武林盟主。” 崔小韧奇问:“你们去武林大会捣乱?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如月接道:“是啊,那听灵儿说,似乎你准备参加武林大会,我和你爹回到拾尘宫,将独孤胜天谋反作乱的阴谋讲给燕姐知道,就想也一起去武林大会,看看你和灵儿是否果真去了大会,去到之后,却发现原来你俩并不在大会之上。” 慕容燕轻叹一声,道:“原本我和月妹是准备到武林大会捣乱的,但是大会还没有开始,独孤胜天说,给大家准备了一份礼物,以表示他参加这次会议的一点小心意,他打开这个礼物之后,大会已经乱作一团了!” 慕容灵奇道:“什么礼物居然有此奇效?难道是他呈出他收藏的许多黄金、财宝的宝库了?” 慕容燕摇摇头道:“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这个人头便是安武大都统沈起。” 她淡淡的说着,崔小韧和慕容灵一听,心头突的一征,都甚感惊讶,崔小韧更是奇问:“沈都统?为什么独孤胜天会将他杀了……” 原来,就在武林大会举办的前一晚,独孤胜天秘传沈起,让沈起帮他一个忙。其时沈起已被崔小韧打伤,但他见独孤胜天秘传,还是与独孤胜天见面了。 两人秘密见面后,独孤胜天对沈起道:“当年你虽然武功超卓,一手碎手掌更是武林罕见,但因脾气容易嗔狂、暴躁,一直以来只能是区区一个小小的从七品游牧副尉,是我用大量金银钱财帮你买通上面的官员,以及暗中帮你查找、清杀朝廷的叛党,让你连连立下大功,直至做到如今的从一品安武大都统。” 沈起见说,心下骂道:“,要我帮忙,还在我面前提那旧恩旧情的摆架子。”原来,在他心中,只感到如今自己身为安武大都统,却要听独孤胜天这一介武夫的命令,只感到很不是滋味。但他曾发难与独孤胜天交过手,却不是独孤胜天的对手,多次对打,总被独孤胜天制服,而且他也已服下帕并通研制的逍遥丸毒药,因而只得忍气高声喝道:“独孤堂主的大恩,在下自然不敢忘记,可是堂主也别忘了,我也帮过你不少忙了!” 独孤胜天点了点头,轻轻一笑,道:“是的,一直以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要不是你,也不能让那狗皇帝颁下圣旨,这次的武林大会也不会得以顺利举办。如今我只要你再帮我一个小忙,从今之后我就再也不麻烦你,你对我的知遇深造恩情,也就还清了!” 沈起知道独孤胜天是武林中有名望的人,从来说话算数,当下见他如此说,不禁心中一喜,拍胸膛道:“不知堂主要我帮的是什么忙?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定尽力办到!” 独孤胜天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你一定能办的到的……我要借你颈上人头一用!”正在沈起愕然之间,独孤胜天已手起刀落,将沈起的人头割了下来。 当下,慕容燕见崔小韧奇问,却自轻叹一声,道:“起初我和月妹也奇怪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见到群豪的反应,才知道他真工于心计,为了虏获群豪的信赖和拥戴,可以连自己的手下都杀了,当真心狠手辣!只是对于他来说,只要他能夺得这个武林盟主,几许沈起就已经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因此他也能毫不怜惜的将沈起杀了。只是,如今他居然将安插在皇宫这么重要的棋子都耗用了,可见他已孤注一掷,不日将会有所行动了。” 她顿了一顿,续道:“最近少林方丈悟拂大师和武当掌门无虚道长离奇被害,死于碎心掌下之,在武林大会中,这两派武林泰斗都没有参与,其他许多门派不是不能出席,就是被独孤胜天利用毒药或捉拿了掌门的亲人,又或威迫利诱等卑鄙手段,加以控制。在这被害的人和门派之中,大多都是之前武林宴会中反对选举他为盟主的人和门派,想来必定是他自宴会之后,将反对他的门派铲除,或加以控制了。” 说到这里,她对崔小韧和慕容灵道:“要是小韧和灵儿你俩之前没有救出月妹夫妇回来,拾尘宫也遭受他们的威胁了。可是他却以碎心掌打死反对他的人,将这个罪名嫁祸于朝廷的沈起,甚至以朝廷禁武为由,将反对他的门派灭门,让江湖众人都蒙在鼓里,甚至加深对沈起和朝廷的仇恨,如此一来,他就更能控制群豪与朝廷作对了。然后,他杀死沈起,用沈起的人头来虏获群豪的信赖和拥戴,他此计当真可谓一石数鸟。” “哎,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我们直接在群豪面前说出他的阴谋,却又有谁相信?何况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已经被独孤胜天控制,要是直接说出来,说不定群豪更直接与我们作对,认为我们与朝廷密谋,这个时候要是独孤胜天再煽风点火,我们更是水洗不清,所说的话更没人相信了。因此我们便只能尝试争了这个盟主来当,这样独孤胜天的奸计就不能得逞了。” “本来在大会上,独孤胜天呈出沈起的人头,一众群豪又说他最近得到一个宝藏,并收服安徽、江苏两省的所有山寨,让安徽、江苏的百姓得以过上安定太平的日子,正义堂的名声更响于少林武当,这无论在情义上、声誉上,还是人们知道他有这个财力、人力乃至武力与朝廷对抗,大会还没有开始比武,几乎已一致推崇他为盟主了,有不少拍马屁的门派,更说他是什么天命所归,是天让他当这个盟主的,让大家不要违逆天意,不用再比武了,直接让他当盟主才是顺应天意。” “哎,大会中大部分人不是对朝廷恨之入骨,被憎恨蒙了心志,就是被独孤胜天使计蒙骗,或被独孤胜天使用卑鄙手段所控制,当时在会之中的人,敢于唱反调的,那是一个门派都没有,我们也只能就武林盟主该由武功选举出来进而尝试争取,大家碍于拾尘宫的面子,以及那独孤胜天也想来个明正言顺的当上这个盟主,后来才正式比武。” “比武期间,不少门派都不敢上台比试、争夺,即使敢于上台的也不敢使出真功夫,那都是碍于独孤胜天的摄威所致,不过看的出有的门派上到比武台上,的确想挣这个盟主来当,毕竟一旦能赢到最后,争到这个盟主来当,那可是武林之主,有点野心的人还是想拼一拼的。” “只不过,这独孤胜天的武功也确实了得,谁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似乎已经知道对手武功的路数和破解之法,轻易就取得第一。即使是我,不到三十招,也都败在他的手下了……之前丁师妹说,师父不在宫中,没人是他的对手,以我看来,即使是师父,要是单打独斗,也不是他的对手啊,恐怕当今江湖之上,论到武功,当真数他第一了……” “想来,也是他自信自己在武力上,也能十拿九稳的争取到这个盟主之位,才答应我们比武的。这样一来,他倒明符其实的当上了这个盟主。只是想来这盟主之位,他千方百计的筹算了许多年,那是志在必得的了,有这样的结果,也是情理之中吧……”说到最后,她不禁对独孤胜天的深谋远虑和坚毅,感到甚是嗟叹。 颜如月劝道:“燕姐,你也尽力了,你可是上场比试的人之中,拆解招数最多的一个了。要是我的话,说不定二十招左右就输丢了,当日潜入正义堂地窟,我和寺安一起对付他,还是落败被擒。” 崔小韧见说,不禁心想:“即使现在的拾尘宫宫主燕姨,以及爹娘一起联手,也不是那个独孤胜天的对手,燕姨甚至不到三十招就落败了,如此看来,即使我现在有了天罡寒心诀内息,但估计要是我的话,可能十招都抵挡不了。”想到这里,以下不禁甚为惆怅,只感到原来即使自己经历这么多奇遇,幸得有人指点和帮助自己,但自己的力量,还是微乎其微的微不足道。 颜如月顿了一顿,续叫道:“虽然如今他已当上了武林盟主,但我们拾尘宫偏就不听他号令,甚至要与他对着干,揭破他的阴谋诡计,免遭生灵涂炭!” 慕容燕点了点头,叫道:“对,他既欺到咱们的头上,我们可不能不管。今早听闻他已密谋、集结各大门派、山寨,以及反青复萌的叛教教会等武林同道,准备一起攻上皇宫。哼,他气焰如此嚣张猖狂,我们身为武林中人,更不能坐视不理!” 崔小韧和慕容灵见说,异口同道叫道:“那么我们来商议如何对付这个就他输地!” 慕容燕和颜如月见状,相视一笑,道:“你俩刚进来时,我们正在商议这个,该如何给朝廷提供一点帮忙。既然你俩回来了,那就一起讨论吧。” 当下,他们便商议如何对付独孤胜天,以免江湖乃至举国上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皇城事变 不一日的早上,皇城四边城门纷纷涌进一派衣饰华丽的商人,每边约莫一百多人,他们进入城门后,在城门附近的一处酒楼叫来酒菜吃喝喧闹,与一般商人到酒楼喝茶闲聊或洽谈生意没什么区别,可每边之中,却有十数人再向皇城深入,直来到皇城内的一座乾坤楼聚合。 良久,从四方先后来到乾坤楼内聚合的五、六十人,分别在楼内摆开的四大围宴席中坐定。 首席坐着一名神态豪迈、身形魁梧的汉子,但见他站起身来,撕开身上的商人衣袍,露出一身武者打扮,手握金刀,显然是一个武林霸者,叫道:“好!人已到齐,是让那狗皇帝血债血偿的时候了!”这人正是独孤胜天。 众人见说,也扔开身上的商人衣袍,露出原来江湖中人的打扮,亮出兵器,纷纷叫道:“独孤盟主,我们等这个时刻等太久了,我们就大干一场!” “不杀了他们,难道还等那狗皇帝将我们的武林门派逐个消灭吗!”“以其坐以待毙,不如众矢之的杀了那狗皇帝!”“盟主杀了沈都统替我们报了仇,我们门派上下以独孤盟主唯命是从!只要是盟主一句话,我们门派上下一心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只要是独孤盟主的命令,我们混沙帮都听你的!”“当今朝廷和那狗皇帝昏庸无道、残暴不仁,无故杀了我们许多武林中人,独孤盟主威武,赶走这狗皇帝,夺了他的帝位来坐吧!还武林江湖一片安宁!” 一时间,众人激愤起哄。 原来,进入乾坤楼的一众英豪,都是武林各门各派的掌门、山寨当家,或反青反萌教会的会主、陀主等首领人物。时下正值朝廷禁武,他们为了避开朝廷禁武的爪牙,都打扮成商人而混进皇城。而在各处城门附近的酒楼吃喝喧闹的众人,都是他们最得力的师兄弟、弟子或助手,他们都是江湖上颇具盛名的上乘高手。 其时,其中一围宴席上,一名乌兴寨寨主撕开一条鸡脚,鸡脚汁液浅在身旁的华山派岳掌门面上,这寨主却不觉,依然大口肉大口酒的大肆吃喝。岳掌门眉头一皱,好生厌烦,抹去面上的鸡汁,冲这名粗野的山寨寨主轻哼一声,对独孤胜天叫道:“独孤盟主,你的号令本派自然不敢违逆,但我们江湖中人众志成城对抗朝廷也就是了,有必要与山贼这等贼匪莽夫混在一起吗?” 接着,嵩山掌门也叫道:“是啊,我们这些名门正派怎可以和五毒教等邪教、山贼等盗匪同一道上呢?那岂不是有违武林正道了吗!” 他俩语声一落,在场的山寨寨主、邪教头领不禁叫骂:“,你们就自命名门正派吗,要不是卖独孤盟主的面子,我们才不屑与你们这些假君子一起行动呢!”“就是啊,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有什么了不起,在我们的火器、毒药面前,还不是一个劲的求饶?” 乌兴寨寨主叫道:“难道你不知道独孤盟主和正义堂也是山贼出身吗?你这样说,岂不是羞辱盟主!” 华山岳掌门叫道:“那可不同,盟主先父乃是正义的山贼,岂是你这等匪寇能相提并论的?何况如今正义堂已经自立门派,不再当山贼了。” 有的武林门派的掌门见状,则在劝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的吵闹不休!”说着,众人又叫骂起来,乱作一团。 独孤胜天喝止他们,强笑一声,叫道:“大家稍安勿躁!”说着,指向乌兴寨寨主,续叫道:“这位朋友说的对,在下不才,也和正义堂一般,也是山贼出身,承蒙大家看的起独孤某,才当了这个盟主。其实,如今为除朝廷,可不要再计较这许多门户、正邪之见,我们之所以频频遭受朝廷打击,还不是因为我们不够团结吗?反抗朝廷才是当今首要目标,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都是朋友!” “何况,如仅是各大名门正派聚合一起,人数才两、三万人,这点人力何以对抗朝廷?只有聚合山贼等众人之力,聚合约莫五、六万人数,这才有足够的力量与朝廷对抗!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们的人数虽然相对较少,但是我们的武力都比一般的军兵要强,各大门派的弟子自不在话下,一众山贼也都是经由各大寨主教传武艺的,他们的武功可说已与各大门派的弟子不相伯仲,因而我们的武林军队都能以一挡十,在坐各位掌门、寨主、陀主等头领,更能以一挡百!我们这五、六十人就已经相当于一支五、六千人的军队,而我们这五、六万人的军队,也可是相当于五十万、一百万的大军!” 他顿了一顿,举起酒怀叫道:“来,大家饮过这一杯,预祝战斗胜利!这一仗是我们的第一仗,许胜不许败!只要我们赶走这个狗皇帝,让在下取而代之,你们就都是开国将军!” 众人叫道:“好!许胜不许败!独孤盟主威武,独孤盟主一统武林,再统江山,千秋万代,唯武独尊!” 不久,乾坤楼上连续发出四支响箭,响箭过后,皇城四周树林、山边杀声四声,由各门各派弟子和山贼组成的武林军队,从四方杀了过来。 与此同时,皇城四周的守门将领见状,慌忙让守门士卒关上城门,可这时原先在四边城门附近酒楼吃喝喧闹的一众商人,也已撕开身上的商人衣袍,手执兵刃杀向附近的城门,将城门占领。 一众守门将领、士兵突见情况不妥,急急吹响号角,接着一声炮响,皇城四周号角声齐起,一众皇城禁军杀了过来,抵抗一众武林军队。 只是,城门已被一众武林高手占领,掩护四方赶来的武林军队直闯入城,没有被占领城门的城墙,武林军队之中,擅长暗器的,扬手之间,已飞起数枚飞刀或银针,射杀城墙上数名士兵,掩护擅长轻功之人,直接飞上城墙,杀退守卫,然后打开城门,让一众武林军队涌进皇城,皇城很快就被占据了。 原来,这派武林军队人数虽然相对皇城大队禁军而言,人数不多,却有移动灵活、武力高强的特点,当下他们又是有备而来,杀了禁军一个措手不及,大队禁军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武林军队几乎就已经闯入城去,皇城很快就被占领了。 皇城内的平民百姓突见战争爆发,纷纷惊慌失措的争相走避,有的叫道:“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突然就打起仗来了?”有的叫道:“天子脚下居然也有人敢胆作乱呀,谁这么大胆,竟然太岁头上动土!”众人叫嚷躲避,赶集的赶回家中关上门,店家也上了门板躲在店内,城内顿时鸡飞狗走,一片混乱。 其时,独孤胜天率领一众掌门、寨主等头领,杀退城内的巡兵警卫,来到皇宫门前,与一众侍卫撕杀。 他们正撕杀间,但见四方武林将领和一众武林高手先后传来捷报,东南西北四边的城门均已被占领,一众武林军队已经闯进城来。另一方面,已占领城门的一众武林高手,将城门、城池的占领和守护任务,交给赶来的武林军队,而纷纷赶到皇宫门前与独孤胜天等人会合成四五百人,再杀入皇宫。这些安排都是独孤胜天准备这次行动之前,与一众掌门、寨主等头领事前商议好的。 独孤胜天见捷报传来,大笑一声,叫道:“好!皇城已被我们占据了,现已尽在我们掌握之内,这皇城内的皇宫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我们赶快攻下皇宫,捉住那个狗皇帝,只要捉住他,我们就大功告成!” 原来,在独孤胜天心内,早就盘算着,只要捉住这皇帝,用他来做人质,即使在外的武将、官吏不服,也有所忌惮,而当朝之中,贪官多的是,他只要颁下命令,维持他们现在的官职,年奉加倍,大多就没有异议了,事实上,他已收卖、威迫了不少贪官和怕事的官员。而如有敢胆反抗者,他则率领武林军队,逐一将其消灭,以此逐渐吞并、统一全国,现实他以武力取得帝王之位的美梦。 独孤胜天语声一落,擅长轻功的武林高手,都翻过宫门,杀退门内的守卫,独孤胜天跃到宫门门前,一刀砍落同时一掌打出,两堵比城门还要巨大的门板,其中一边当即被砍破,另一边的宫门也被他那雄厚无比的内劲撞开。 这些城门通常要数名侍卫合力才能推开一边,可他单掌就将其撞开,可见其内功之深厚。而他手上的寒月金刀,乃是他使人用精钢和精金打炼而成的宝刀,当真无坚不摧,加上他贯注强劲的内力,这一刀砍落,即便又大又厚的宫门,也被他砍破了。 一众武林头领和高手见他神勇无匹,无不精神为这一振,纷纷为他叫彩。 独孤胜天挥一挥手,叫道:“我们闯进去!”说着,率领一众人杀入皇宫。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野心尽显 皇宫之内的侍卫领,听闻皇城事变,早已戒备深严,一众武林头领和高手刚涌入皇宫,宫内的侍卫也已涌出来阻止他们闯入皇宫正殿,这些侍卫的武功也颇为高强,但在这众武林头领和高手面前,却也不过如此,快的不数合就已被杀,慢者十数合也已被放倒。 良久,一众武林头领和高手杀到外廷前殿广场处,与皇宫内的御前侍卫打了起来,这些御前侍卫却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功高手,一众武林掌门等人要想闯入殿内,一时之间却也不易了。 在皇城事变之时,文武百官正在殿内等候皇上到来早朝,却突闻皇城事变,一众官员惊慌的躲到后殿,有些按捺不住的武官将领,则带上自己的亲兵、随从,赶到外廷前殿广场处,与御前侍卫一起撕杀、驱敌。 在一众武林掌门和高手之中,当数独孤胜天最为英勇,他杀退身边数名御前侍卫,率先闯进前殿,谭才、赤芯和冷徉徉三大教主见独孤胜天闯入前殿,也奋勇杀退侍卫,跟随进去。 独孤胜天闯入到外廷前殿,但见殿内却有静琳师太、慕容燕、颜如月、崔寺安、慕容灵、崔小韧和二十多名灰衣女子拦住去路! 原来,自从独孤胜天当了武林盟主之后,皇上打听到拾尘宫是唯一不听他号令而又有能力与之抗衡的武林门派,即便少林、武当,也因少林方丈悟拂大师和武当掌门无虚道长的死,而帮不上忙,皇上便让礼部尚书亲自请她们到皇宫保驾。其中,这二十多名灰衣女子,都是静琳师太和慕容燕从拾尘宫数百名女弟子中,挑选出来的好手。 独孤胜天看见静琳师太,却自惊喜叫道:“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好久不曾见你了,你一直在哪里?都生活的好吗?我找你找的好苦……” 原来,当年白眉让独孤胜天离开啸虎山庄之时,许诺无论独孤胜天下山后干些什么事,他都不会加以干涉,但也要他今生不准再踏进山庄,独孤胜天敬重白眉,也确实听从他的话,从不回去。而孙楚自出家之后,得知白眉逐渐老迈,需要亲人照料,于是回山庄照顾白眉,因而独孤胜天并不知道她在啸虎山庄。 静琳师太轻叹一声,道:“大师兄,你收手吧,朝廷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妄想借用绝世武功和武林之力做到皇帝,你的奸计是不能得逞的!你要是现在就收手,我向皇上求情,说不定能放你一条生路……” 独孤胜天见说,不禁哑然大笑,叫道:“你到这里来,难道是受那狗皇帝的指使,保护他的命儿的?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凭你们也想挡住我?这简直是螳臂挡车,自取其辱!”说着,他从静琳师太的话语中,感到她也是关心自己,不禁心中一喜,道:“楚妹,你跟我一起吧,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开国皇后!” 静琳师太向他身后的赤芯一望,轻道:“我已是出家之人,大师兄你别总提当年的事了。你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吧……” 赤芯见状,不禁冲静琳师太轻哼一声,叫道:“我不用你假惺惺的怜悯,胜天待我怎样,我都心甘情愿,不用你多管闲事!” 独孤胜天对赤芯喝道:“阻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赤芯被自己心爱的人呼喝,眼内几乎要掉下泪来,但她轻咬红唇,强忍下来,愤怒怨恨的盯着静琳师太。 独孤胜天喝罢,回过头来对静琳师太柔声道:“你不也还叫我‘大师兄’吗?你现在还带领拾尘宫的人,你不是还是舍不得和忘记不了过去?你这样怎能成为出家人?”他顿了一顿,续道:“你还是忘不了二师弟吗?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你就从不给我一个机会?” 孙楚如今已是一名五、六十岁的半老徐娘,相比独孤胜天旁边艳丽的赤芯,无疑逊色许多,但他依然一般的深爱着她,可见独孤胜天对她的情意是多么的真纯,而独孤胜天钟情孙楚已有二十多年,其用情之深也可见一斑。只是孙楚已是出家之人,她又已这般年纪,独孤胜天也已六十岁左右,并身为名震江湖的正义堂堂主,当下闯入皇宫作乱,却与静琳师太在这皇宫殿上这般谈情说爱、攀聊往事,不禁让人瞠目咋舌,即便拾尘宫众人见状,也甚感不可思议。 静琳师太见说,似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禁叫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答我!当年子风是不是你将他带到丽春院的?” 她现在相信赵子风不会做出对不住她的事,在相信之下,倒想到当年谁会将赵子风带到丽春院?想到这里,不禁隐约感到独孤胜天最有可疑,因此问他。 独孤胜天见说,愕然道:“你都知道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不错,当日在你俩新婚之夜,是我灌醉二师弟,将他带到丽春院,而我则换了他的服饰,假扮为他,当夜进入洞房的人是我!虽然我知道你一向急性冲动,但是事前我也没想到你会杀了他,我只想你离开他。后来我得知你杀了他,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他能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了!哈哈……” 静琳师太见说,只感到似乎晴天中响起了一个霹雳,情不自禁的反问:“什么,当日进入洞房,与我一起的是你?” 独孤胜天戚然大笑一声,这虽是笑声,却让人听着心中发寒,似乎正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悲痛,他笑罢叫道:“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你已是我的女人!我一直以来未曾娶妻,在我心中,这正妻之位,一直以来,就只能是你!你现在知道真相,可该认真再考虑考虑是否和我一起了吧!” 静琳师太见说,却自又惊又恨,当下怒声叫喝:“独孤胜天!今日有你没我,还我夫君的命来!” 她心下情绪激愤,许多年出家为尼的静修修为,突然荡然无存,而回复她本来冲动、急性子的脾性,提起长剑一招“冲澄一刺”便直向独孤胜天刺去。 静琳师太的剑术已纯熟无比,一身的玉女素心玄功更是炉火纯青,剑法使将起来,端的如幻似影,异常凌厉,当今武林之中,能与之匹敌的可是寥寥无几。 可是,武学之道,最为着重心平气和,以及施展武艺之时能否沉着发挥,当下她如此心浮气躁,却容易出现错乱。虽然她这般怒气冲冲的攻上去,威力自也增加了几分,剑招却不能沉着的如常发挥,何况独孤胜天乃是当今武林登峰造极的好手,当今武林无人能与之匹敌,而他手握的又是寒月金刀,尽占兵器之利。 果然,独孤胜天运起霸劲无比的降龙霸刀,挡住她那凌厉的剑法,轻笑一声,道:“小师妹,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年不见,你的剑法,可没有什么进展,还像当年那样急进啊!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直爽果敢、有点急性火辣的性子,你看多可爱!只是你大师哥我这些年来的功力可是进益不少,即使二师弟复生,也再不是我的敌手了,这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着,一阵霸劲无比的猛攻,瞬息之间又已拆了十数招,静琳师太手上的不过是普通长剑,她只能贯注内功才不致轻易被砍断,纵然如此,十数招下来,她手上长剑的剑身已满是刀口。 突听“当”的一声,静琳师太手上的长剑已被独孤胜天的寒月金刀砍断,被击退开来,幸好独孤胜天并不想伤她,因而并没有乘胜追击。 慕容燕和颜如月眼见危急,纷纷冲到静琳师太跟前挡护。 慕容燕叫问:“姓独孤的,当年子云在正义堂所犯之事,是不是也是你背后捣鬼的?他与李师姐苟且之事,果真是你散布的谣言?”她现在见独孤胜天犯上作乱,并说出当年加害自己师父的事,同时得知大师姐李婉君果真是被他和冷徉徉所害,不禁越加相信赵子云对她说过的话,并感到这独孤胜天几许也会杀了他的弟弟,当下为静琳师太挡护,便乘机追问。 但见她语声一落,颜如月也跟着叫问:“高密海是不是你的手下?”原来,颜如月在保护崔小韧的一路上,查到不少山寨的寨主均与独孤胜天颇有不寻常关系,不禁怀疑当年高密海之所以会袭击她们颜氏一家,也是受他所指使的,因而也乘机问他。 独孤胜天见问,一阵哈哈狂笑,叫道:“论辈分,我可是你们的师伯,有你们这样的口吻对自己的师伯问话的吗?你们见到我,还不赶快叩见?要是叩的我开心了,说不定能告诉你们!”说着,却自轻笑一声。 静琳师太在前来皇宫之前,已从慕容燕和颜如月口中得知,自己的大弟子李婉君正是遭于独孤胜天和冷徉徉的毒手,她原本想独孤胜天毕竟是自己的师兄,能大事化小,平息干戈的就尽量克制、忍让,因此本来还能忍受的,如今见他居然自持大师兄身份欺压并接连加害自己的弟子,不禁怒道:“你也配当她们的师伯?何况师父说过,我们虽是同一个师父,但学的武艺并不一样,因此我们各自创立的门派可以没有师承关系!” 她顿了一顿,续道:“想不到你还做了这许多丧心败德之事!不但害了我,还害了我的徒弟!” 独孤胜天奇道:“小师妹,你这话可不对,我可从没加害于你。二师弟只会假仁假义的当好人,说什么慈悲为怀、扶危济困的,哼,他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怎能给你幸福?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至于她们……” 说到这里,他轻哼一声,续道:“她们要不是你的徒弟,我早就夺了她们的内力占为己用,然后杀了她们。就是你的大弟子,她来查我的秘密,潜入正义堂地窟,我也没有将她的内功占为己有,而只是将她的内功传到冷徉徉身上!” 冷徉徉笑道:“是啊,要是让我苦练这些功夫,我可没有这个干劲,这可多得主子为我费心费力了。如此一来,让我省去了许多苦练武功的功夫啊,当真受用不浅!” 静琳师太、慕容燕和颜如月见说,不禁愤怒交加,正想喝他,却见慕容灵抢道:“独孤老头,你明显在撒谎嘛,要是你没有夺得我大师伯的内功,你何来这么强的功力?要不然,你也根本不是我师祖的对手,甚至连我也不如呢!” 原来,她听独孤胜天所说,似乎话中有话,感到似乎他身上的内功之所以那么强,是吸收了其他人的内功所致,便想以激将法套他说出当中原由。 果然,独孤胜天见说,心下不禁一怒,但他自练天罡寒心诀以来,情志较常人更为冷静、沉着,当下他以天罡寒心诀控制情绪,轻轻一笑,道:“臭丫头想用激将法套我的话?哼,以你的身份,也配问我么。” 慕容灵微微一笑,道:“我是不配问你,不过峨嵋派前任掌门、恒山定心师太和许多女中豪杰的武林前辈,要是知道自己的功力无形中助你逐渐达成这般狼子野心,在九泉之下,只怕死不瞑目。要不是她们的牺牲,你根本就不是我师祖的对手!而你要想夺得现在这个盟主之位,更也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她现在知道独孤胜天可将女子阴柔的内息转化为他自己的天罡寒心诀,同时见他话中有话,不禁想起多年前不少武林中的女中豪杰、前辈莫名死去或从江湖上消失的事迹,这就像自己的大师伯李婉君一般,因此想到她们的死必几许与他有关,说不定就是他捉了,将她们的内功逼入他体内,而转化为天罡寒心诀,以增加他的内功的。 颜如月见说,心下顿时会意慕容灵的心思,当下添油加醋叫道:“不错,要是只以你自己的修为,可别妄想超越你的二师弟赵子风!” 独孤胜天最介怀的就是他艺成下山时,输给自己的二师弟,以及争夺盟主之位,当下他被慕容灵和颜如月先后挑拨,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冲口而出喝道:“即使没有她们的内息,我也是天下第一,如今我已尽得天下武林绝学,少林、武当、崆峒、唐门、峨嵋等等,他们的绝学,我无一不晓,无一不想出破解之法,即使你们自命不凡的飞掣剑术,甚至二师弟的渺渺幻影拳,我也早已想对应对的方法,因此即便二师弟再生,也不是我的对手!” 慕容燕叫道:“那还不是从旁门左道、不择手段的获得这些武功绝学的?都不知因此而害死多少无辜之人了!” 独孤胜天见说,却轻笑一声,道:“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我能夺取帝位,今后又有谁敢在我背后抹黑?哼,历史上,又有多少开国皇帝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自古不是相传‘一将功成万骨枯’吗,由此可见,我与他们相比,死那一点人而取得帝位,又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一顿,续向慕容燕、颜如月道:“既然我已说了这些,不妨再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好让你们今天死后有个明白。” 说着,对慕容燕道:“不错,你丈夫与我弟媳清清白白,那苟且之说,只是我编造的遥言!谁叫你丈夫那么爱管闲事,却与弟媳一起来打探我的秘密了!” 接着,续对颜如月叫道:“至于高密海,也正是当年我派他灭你们颜氏一家的!我听闻你们颜氏一族收藏了一个大宝藏,于是派高密海前去调查,却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你们颜氏的先祖,却是建造姜太公庙的工匠,却不知何故误传你们颜氏有这个大宝藏了。当年你杀了我的得力手下,我想追杀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师妹的弟子的份上,早就捉了你!” “好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了!如今你们都可以明明白白的死在我的寒月金刀之上,为我的寒月金刀祭血!哼,除了小师妹,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颜如月叫道:“我长年隐归山村,你找我不着,才没有追杀我,却在这里假惺惺的说卖我师父的人情!” 她顿了顿,续喝道:“区区山贼敢胆妄想当皇帝!你犯上作乱已罪恶滔天,当今朝中你才别想再活下去!师父、燕姐,我们别跟他说这么多了,先杀了他,为大师姐报仇!” 慕容燕点了点头,叫道:“他欺负拾尘宫的姐妹,我们怎能放过他!” 慕容灵也叫道:“他害我爹爹,并想杀除而后快,我也要他纳命来!” 她们说着,纷纷举剑一起刺向独孤胜天。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城内激战 独孤胜天轻笑一声,叫道:“都是手下败将!即便你们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 谭才、赤芯和冷徉徉三大教主,以及在独孤胜天他们说话期间闯进前殿的数名武林头领、山寨寨主见状,却分别上前挡住慕容燕众人,道:“想以多取胜吗?可别忘了还有我们!” 他们正说着,崔寺安、崔小韧和二十多名灰衣女子也跃上前来,与三大教主、一众武林头领、山寨寨主等人对上。 静琳师太与独孤胜天交过手,知道如今独孤胜天的武功有多厉害,感知的确众人一起对付他,也不一定有胜算,心下担心徒弟、徒孙的安危,不禁以佛尘为剑,使用灵迤身法率先抢上前去与独孤胜天交上手,轻声叫道:“燕儿你们对付他人,这姓独孤的就让我来!” 慕容燕见状,知道师父的心意,心想还是先除去他人,然后一起想办法对付独孤胜天,当下眼见冷徉徉正在打哈欠,便对颜如月道:“月妹,我俩先合力对付这姓冷的。” 颜如月点了点头,知道慕容燕所想,便与慕容燕一起举剑刺向冷徉徉。 赤芯想与独孤胜天合力先杀了静琳师太,不料慕容灵抢上前来,笑道:“老狐精,就让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原来她猜度独孤胜天几许不会伤害静琳师太,但要是赤芯,却恨不得立即将她杀死,另外她知道这赤芯一身妖媚之术,对付男子却自占有优势,自己是女儿之身,该不受她的媚术影响,于是当先奋勇的拦住赤芯。 崔寺安则对上谭才,二十多名拾尘宫灰衣女子,则与先后闯进前殿的武林头领、山寨寨主交上手。\ 一时间,皇宫外廷前殿之内,一众人都打了起来。 静琳师太自从出家为尼以来,将飞掣剑术融于拂尘之中,以拂尘柔韧的特点取长补短的将飞掣剑术的优势发挥出来,因而她以拂尘使用飞掣剑术,倒也独辟蹊径,当下她沉着的以一身浑厚纯正的玉女素心玄功将其发挥出来,端的如狂风巨浪般凶猛。 在兵刃上,独孤胜天的寒月金刀虽然锋利无比,但静琳师太的拂尘却也十分柔软,当下她让情绪平和下来,沉稳的借助灵巧无比的灵迤身法,往往能避开寒月金刀的刀锋,如此一来,静琳师太在兵刃上也没有之前那么吃亏了。 当下,独孤胜天与她对上手,不禁也捉摸不透,一时之间也占不了上风。 原来,他虽已依靠降龙霸刀,想出如何破解白眉的飞掣剑术绝学,但静琳师太以拂尘为剑,却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因而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胜。 然而,独孤胜天越打却越是酣畅淋漓,不禁赞道:“不亏是我的小师妹,原来这些年来你将飞掣剑术融于拂尘中,难怪刚才试不出你有啥进展了!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的了……果然只有小师妹才配当我的皇后!”说着,却自轻轻一笑。 静琳师太叫道:“住上你的臭嘴!” 她情绪突的又再冲动,以拂尘使的剑法倒微显滞涩,她这一略微滞涩,要是一般上乘高手都难以发觉和乘机利用,然而独孤胜天的武艺可是何得造极、机敏?就在静琳师太略微滞涩之间,他使出霸劲无比的一刀,迅速掠过拂尘,向她喉颈砍去,迫的静琳师太不得不向后闪避。 就在静琳师太向后闪避之时,但见独孤胜天接着左手以达摩易筋掌,一手抓向她手握拂尘的右手手掌,想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然而在他手掌刚抓落之际,但见旁边突的有一柄长剑,向他手掌掌心刺来,同时传来一声叫喊:“师祖,我来助你!”这手握长剑向他刺来之人,却是崔小韧。 原来,之前崔小韧眼见师祖静琳师太兵刃上吃亏之时,原本想将手上的韧刃剑抛给她以对抗独孤胜天,但他俩打的实在太快,静琳师太根本无暇接剑,后来他再看见独孤胜天和静琳师太打起来,虽然自知自己不是独孤胜天的对手,也不禁毅然上前抵挡,准备与师祖一起协力对抗独孤胜天。 独孤胜天眼见剑尖刺到,不得不缩手退后,却见来人是崔小韧,却自怒道:“臭小子,你总坏我好事,多翻与我作对,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说着,手握寒月金刀一刀砍落,当真霸气凌人,似乎有一股寒冷的巨风吹过来一般,崔小韧只感到他的内息浑厚无比,似乎就与白眉相若,但白眉毕竟已经年老体弱,内息之中还略显柔和,但从独孤胜天身上发出来的气息,却霸气凌人,只迫的他几乎透不了气,只能以顽强意志,运起天罡寒心诀,勉强的以一招比一招快的剑法,抵挡他那霸道的刀法。 独孤胜天艺成下山以来,一直苦思白眉传给赵子风渺渺幻影拳和孙楚飞掣剑术的破解之法。其中,赵子风的渺渺幻影拳,他苦思冥想始终想不出破解之法,只能不断寻找、学练各门各派的绝学,从中寻找可有破解或对抗渺渺幻影拳的绝学。后来,他潜入少林藏经阁,还真夺得少林的达摩易筋掌这门绝世武学,感知能与之对抗。此后,他便苦练这门达摩易筋掌。 至于孙楚的飞掣剑术,他知道这是一门以灵巧、速度取胜的极上乘绝学,要是论速度,当世之上可谓再也没有更快的武功能与之匹敌的了,因而感知不适宜再向速度这个方向寻思破解。后来,他想到要破解这门剑法,唯有用白眉传给自己的降龙霸刀,配合比对方更浑厚的内息,抢占先机的以霸劲压制对方极速的剑法,控制战况,如此一来便能取胜。 而他本来就对崔小韧恨极,知道崔小韧发现了他许多秘密,心下不容他再活在世上,当下更恼他阻止自己拉过静琳师太,因此他便毫不迟疑,率先抢攻,并已用上全部功力的杀向崔小韧。 静琳师太眼见独孤胜天杀的凶狠,从他身上发出的凶猛寒流尽是杀气,与之前跟自己过招之时霸道中还带有丝丝柔情相比较,可谓判若两人,才知道他的刀法和功力,相比他下山之时可谓增强数倍,而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况且崔小韧?而之前独孤胜天只是与静琳师太过招、切磋的点到即止,而并没有用上全部功力,当下崔小韧可谓岌岌可危。 静琳师太紧急以拂尘使出一招“冲澄一刺”,以拂尘向独孤胜天右手卷去,叫道:“小韧,你退下,赶快帮助其他人杀退众敌,然后和大家一起离开皇宫!” 原来,她见识过独孤胜天的真正刀法和功力后,感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即使众人一起对付他,也不一定能杀的了他,因此只能本着两败俱伤的决心,在他迁让自己之际,与他同归于尽。 可在独孤胜天的刀法之下,崔小韧已无暇说话,而在独孤胜天的追杀之下,崔小韧想要退下也难,幸而静琳师太步步跟进、全力保护,每当独孤胜天将要砍到崔小韧之际,都能及时解救。 一般武林好手面对独孤胜天这翻充满霸气和杀气的狂劈猛砍,即使没被砍伤,也准吓的脚都软了,可崔小韧危中不乱,当下以天罡寒心诀使出来的飞掣剑术,端的运剑如飞,越打越快,渐渐运成剑网,笼罩着三人。 另一方面,在兵刃上,崔小韧手上的韧刃剑坚韧无比,相比独孤胜天的寒月霸刀可是毫不吃亏,若非独孤胜天已熟悉这门剑法要旨,以及想到破解之法,当下以一身浑厚霸气压制着崔小韧,还真占不到上风。 在独孤胜天追砍十数招后,心下不禁吃惊:“这小子这么年轻,却有这一身极上乘的剑法和功力,要是假以时日,再让他成长下去,说不定其造诣更在我之上!”想到这里,他心下便更容不了崔小韧,狠下杀招追劈。 只是,当下独孤胜天一边面对一个自己不忍使出狠招和痛下杀手的意中人,一个则恨不得立即一刀将他劈死的眼中钉,如此一来倒让他左右为难,渐渐僵持。 突然,独孤胜天狂叫一声,刀法、掌法突变,不攻崔小韧,却向静琳师太狂攻猛砍,静琳师太正全神关注着如何保护崔小韧,怎么也料不到独孤胜天会对自己突施毒手,如此措手之间,已被独孤胜天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后背,静琳师太当即口喷鲜血被打飞退了出去。 原来,独孤胜天为成为武林盟主和筹谋这次皇城事变,已有数十年之久,可谓耗尽一生的心机,他实在不想有任何差失的地方,也不容许有其他人阻止自己。当下他急欲捉拿皇上,而不想再拖下去,因而不得以之间便打伤她,让她退开而不能再阻碍自己。 崔小韧见状,不禁吃惊叫道:“师祖……”他伤心难过的叫喊着,便要冲过去扶静琳师太,就在他分神之际,独孤胜天已从他左侧身旁一掌打来,这一掌来势既霸道又凶猛,已容不了他再能闪避。 危急间,崔小韧只能左手以一掌“金刚不坏”的封神掌还了过去,与独孤胜天硬碰内力。 可是,尽管崔小韧如今的内力已相当强劲,然而要与独孤胜天那浑厚无比的内息相比较,却如江河对大海一般,明显不足,当下已支持不了多久。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四节 众志成城 就在崔小韧正要被独孤胜天那浑厚无比的内息冲伤经脉、脏腑并弹开之际,但见身旁颜如月惨叫一声:“小韧……”接着,一剑刺向独孤胜天。 颜如月一剑向独孤胜天刺去,独孤胜天横刀挡架,她手上的长剑即被独孤胜天贯以霸气的寒月金刀削断,颜如月慌忙举掌向独孤胜天打去,拆了数招,却依然不能阻止他,自知自己不擅于拳掌上的功夫,当下咬一咬牙,跃到崔小韧后背,双掌抵在他的背上,一股强大柔和的内息,通过他背部的督脉涌入体内。 紧接着,慕容灵也跃到颜如月身后,双掌抵在颜如月后背,将内力通过颜如月传给崔小韧,然后慕容燕、静琳师太和十多名拾尘宫弟子,先后用掌抵在各人身后,将内力传给崔小韧。 原来,慕容燕自有把握自己不会输给冷徉徉,甚至几许仅凭自己就能杀的了他,但是她深知群战之术,该当妙用孙子兵法,于是想先与颜如月合力稳操胜券的尽快逐个解决,如此杀退独孤胜天以外的所有人,再和静琳师太一起,合众人之力一起对付独孤胜天。 颜如月虽不知慕容燕的具体用意,却也感知她的心意,于是合力与她一起对付冷徉徉。在慕容燕和颜如月夹击之下,自然不久就已控制战局,胜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再拆十数招,冷徉徉就要落败,死在慕容燕或颜如月的剑下。 本来,飞掣剑术并不适宜多人共同对付同一对手,只因剑法越使到后来,剑招越密,剑刃所伤的范围也越广,要是多人共同对付同一对手,倒会容易误伤同伴,这也是静琳师太想以自己之力,对抗独孤胜天的其中一个原因。只是慕容燕和颜如月配合默契,每每攻守之间,都能知道对方的心意,因此倒能一起使用飞掣剑术对付同一对手,如此一来,飞掣剑术便能发挥双倍威力,因而“飞灵双凤”得以响彻武林。如今“飞灵双凤”重出江湖,冷徉徉怎能不败? 然而,在慕容燕和颜如月合击冷徉徉之时,颜如月却记挂着崔小韧。虽然她知道崔小韧如今已成长许多,但心下毕竟关心他、紧张他。在她心内,即使儿子再怎样成熟、再怎样长大,却始终是一个让自己挂心的孩子,何况他的对手是独孤胜天。她和崔寺安潜入正义堂地窟时,曾和独孤胜天交过手,知道独孤胜天有多厉害,就在她和慕容燕稳操胜券之时,却见独孤胜天与崔小韧对掌碰内力,知道崔小韧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独孤胜天打至重伤甚至死去,不禁惊的心都碎了,于是惨叫一声,不再理会冷徉徉,紧急救助崔小韧。 另一边厢,赤芯的迷魂香丝功对付身为女子的慕容灵,功效果然大减,她手上左右各一拿着一枚香丝刺针,这刺针就像一柄匕首一般,但针身细长,刺针手柄处牵着一条香丝,使起来即灵巧又狠辣,可在慕容灵一身凌厉的飞掣剑术面前,却显得力不从心,幸而她的迷魂心法已颇有火候,慕容灵要想胜她,一时之间却也不容易,只是如今慕容灵也有一身阳春生息符护体,其功力较之赤芯的迷魂心法还要强出不少,赤芯也奈何不了她,相持之下慕容灵渐渐占了上风。她正与赤芯对打之间,却先是发现师祖被打伤退开,崔小韧更有生命危险,当下也搁下对手,紧急跃向崔小韧,与颜如月一起,贯注内息给崔小韧。 慕容燕和倒在地下的静琳师太,见颜如月和慕容灵先后上前救护崔小韧,在担心他们的同时,也感知这是对付独孤胜天不可多得的良机,于是也顾不了许多,一起上前相助、传功于崔小韧。 其他二十多名拾尘宫弟子虽然正与一众武林头领、山寨寨主交手,但她们见两位宫主都上前帮忙,而她们向来守望相助、相互团结的,因而也尽量空出一半人手来,让其上前相助。 另一方面,崔寺安与谭才已是第三次交手,他们对颇此的招式武功路数已颇为熟悉,但这次交手许久,崔寺安却发现谭才只守不攻,心下暗自奇怪,却见众人纷纷上前救护崔小韧,他自知自己的内息与她们不同,倒不敢冒然相助,但也跃开停下手来,在旁保护他们。 崔寺安停下手来,谭才居然也没有再上前攻击,与一众武林头领、山寨寨主站在一旁,看着独孤胜天与一众拾尘宫的人比拼内功,嘴边微露诡笑。 赤芯见状,不禁叫道:“你们愣着干嘛?赶快帮盟主杀敌!” 她一边叫喝着,一边上前阻止崔小韧和颜如月众人,却被崔寺安上前拦挡,而她的一声呼喝,在独孤胜天带来的一众人中,只有冷徉徉应诺。 原来,在一众武林头领、山寨寨主之中,有不少正为之前慕容灵引独孤胜天说出他加害峨嵋、恒山一众女眷等武林同道,加害静琳师太和赵子风,以及杀死自己的弟媳,感到似乎这独孤胜天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感到当中有些跷蹊,似乎他隐藏许多秘密,因而不愿上前追击,有的则由于受独孤胜天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心中并不甘心为独孤胜天拼命,因而也不想逞强追杀。如此一来,在这一突变之下,倒有不少武林头领和山寨寨主,不愿上前追杀拾尘宫一众,乃至救助独孤胜天了。 而冷徉徉之前被慕容燕和颜如月迫的透不过气,当下被赤芯呼喝,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了解到周边的情况,准备以自己体内的天罡寒心诀内息相助独孤胜天,只是他正准备跃到独孤胜天身后,却见独孤胜天已被震开数丈,口中狂喷鲜血。 原来,崔小韧在众人相助之下,只感到内息源源不断的涌来,独孤胜天再强,也强不过这许多人内功的合击,因而反过来被众人内力冲伤经脉和脏腑并弹开,直撞在殿内的宫柱之上。 正在这时,但听静琳师太叫道:“小韧,现在是千载难逢杀他的良机,不可放过他!”崔小韧点了点头,举剑向他刺去,但见一条人影闪过,手上长剑“泼”的一声,直抹这人胸口,崔小韧定睛一看,这人却是冷徉徉。 他刚回过神来,突听背后一人袭来,忙条件反射的向侧闪开。 他闪开回过身来,向那人望去,却见这人并不是袭向自己,而是冲向独孤胜天,而这人竟是谭才谭教主。 但见他两手衣袖贯注浑厚内息,向着独孤胜天面门和胸口拂落。 独孤胜天重伤倒在地上,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谭才身法又是极快,眼见就要被击倒,可又是一条人影突然冲了过来,挡在独孤胜天身前,谭才两手衣袖结结实实的拂在这人身上,这人被拂击之下,直撞向独孤胜天的怀中,独孤胜天被撞,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可见谭才这一击,已用尽他全部功力,独孤胜天本来已经身受重伤,要是再谭才被击中,只怕再也活不了。 谭才定睁一看,挡在独孤胜天跟前的却是赤芯。 原来,赤芯见独孤胜天被震开,却发现谭才向独孤胜天突袭,便不顾一切的从旁上前拦阻,以自己身躯为独孤胜天拦挡。 独孤胜天回过神来,嚎啕一声:“小懒子!芯芯!”他勉强爬起身,上前扶起冷徉徉和赤芯,道:“你们伤的怎样?” 赤芯气弱游丝道:“胜天,你能叫我一声‘夫人’吗?” 独孤胜天点头,哽咽叫道:“夫人……” 赤芯微微一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你称我为‘夫人’,以前我让你这般称呼我,你总不肯……你终于能将我当成你的妻子了,我很开心……能死在你的怀中……”说着,口吐鲜血,断过气去。 冷徉徉也苦笑一声,勉强支撑道:“主子……,我不行的了,今后再也不能为你效劳了……只是奴才最后可以为你而死,也是深感荣幸。我本性懒惰,本来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奴才,幸遇主子你不嫌弃力保留我在正义堂,并知我懒于练功,苦心想尽办法传我上乘武艺,让我可以逐渐当上玄武堂的教主……我知道其实玄武堂之中,许多事都不用我操心,而是主子帮我,使我得以不愁吃不愁穿的自自在在活了许多年,又能尝试过威威风风的领导一众山贼,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也不枉此生了……谢谢你,主子……”说到这里,再也支撑不住,断过气去。 独孤胜天哽咽叫道:“你不懒!当年我离家寻找名师学艺,只有你跟着我!后来我在啸虎山庄学艺这许多年,都是只有你服侍我……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下山之后,我怎会不想办法让你当我的左右手呢?” 说着,转头望着赤芯,叫道:“夫人,你不要死!你不是说想和我相宿相栖,永远在一起的吗?”说着,想到她一直以来虽只是自己的妾房,却对自己无怨无悔,甚至可以牺牲性命救自己,而自己一句“夫人”让她含笑而死,可见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痴心一片,相映自己一直苦苦追求但依然狠心拒绝甚至要杀害自己的小师妹,突然感到眼前抱着的赤心,才是最值得自己对她用情之人,可偏偏就是在人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 他哽咽说着,可冷徉徉和赤芯再也听不见了,一个对他忠心耿耿,一个对他忠贞不渝,却都相继离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五节 一切因果 独孤胜天突的抬起头来,像一头猛兽般,冷冷狠狠的盯着谭才,叫喝:“老谭!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时,一名将军扶着一位手握龙头拐杖的老夫人,穿过门殿,一拐一拐的向着前殿走了过来,他俩身后还有一众衣衫褴褛的汉子,以及一众妇人、孩童,均在左右两排护兵的保护下走了过来。 谭才诡笑一声,道:“你还真以为当年你让我到皇宫寻找偷盗宝藏地图,我是真的自己砍断双手逃离皇宫的啊?嘿,那是皇上答允放我的条件!当年他捉拿我后,在酷刑迫问之下,我将你制造朝野之战,借此想以武力争夺帝位的野心都告诉他了。他知道后,要我做他的内应,将关于你的行动和江湖上的情报都告诉他。可是为免人们猜疑、识破,他要砍断我双手,以骗取人们的信任……” 说到这里,他举起断手,眼内甚是痛惜之情。 突然,他冷笑一声,道:“不过,他也对我说,他可以满足我的贪欲,事实上,天下间能满足我的贪欲的,只有身为皇上的他。我付出双手被砍断的代价是值得的。他答应我,只要这次能捉拿你,就能将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职位交给我!哈哈,只要懂得贪,天下间最容易做的事就是官,而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官!而且是像户部尚书这样的大官!” 崔小韧听到这里,心道:“原来当日在利国城遇到这无手神偷之时,他说自己是从一侍卫中咬来长刀砍断自己双手逃脱,却不是真的了,那个时候他所说的只是半真半假。想来他那时也不可能对自己以外的人说出真相,便对独孤胜天和其他人撒了个谎。” 独孤胜天喝道:“我知道你贪,所以我才将好不容易搜罗到的《妙妙探云手》这套绝技传给你,也就在你艺成之后,让你到皇宫搜罗有没有宝藏地图之类的巨大财宝,让我可以有这个财力抗击当今朝廷。只是我不明白,我要是做了皇上,不也可以满足你吗?你为什么就要出卖我?” 谭才道:“哼,你想当皇上?你太低估当今皇上的智慧和能力了!他能捉到我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而他将一张失效的宝藏地图骗了我们许多年,让我们像傻子般朝夕谋思和辗转奔波,更是我们猜不透的!而在你今天起事,闯入皇宫之时,为什么正好有这一众拾尘宫的人拦挡你,你却也不觉奇怪吗?” “现在也不妨告诉你,皇上早就从武林的探子中得到你将要攻占皇城的消息,如今皇上根本就不在皇宫,昨夜他已和中央大将军郭子离开皇宫了!朝廷中的文武百官,也已被他安排好的亲随,带到了密室之中,你要是胆敢闯进密室,即使你武功再厉害,功力有多深,也会被里面的机关杀死!哼,他就是要等你发动皇城事变,然后捉拿你!” 独孤胜天奇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当年他捉住你,知道我的野心,为什么就不杀了你和我,却要等到现在?” 谭才笑道:“这就是当今皇上的聪明之处!那时朝廷刚建立,他的江山刚从别人的手上抢了过来,天下间总会有许多反对的势力和叛党,他就是想利用你,一举将反对朝廷的叛党杀了。你以为你利用沈起的事,他不知道?他正是要利用你和沈起,将叛党杀了。嘿,这个皇上这么精明,你能胜得了他?” 独孤胜天道:“你现在将这些秘密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谭才轻轻一笑,道:“天下间再也没有人的轻功能比我更快,不说你现在有伤在身,即使你没有伤,也追不上我!” 慕容燕见说,点了点头,回想自青朝成立以来,前后发生的事,却对谭才笑道:“我说你们,有一点估计你们也还想不到的……正是因为朝廷刚建立,皇上不知道当朝之中,哪些官员是贪、是廉,哪些官员是真正为民谋福、着想,于是假借禁武令,利用你们找出里面的贪官污吏!皇上既能如此聪明,并下决心整治吏部,他又怎会容忍像谭教主你这般贪欲的人,当他的户部尚书呢?” 谭才见说,不禁怒道:“你胡说!他身为皇上,怎会糊乱反口……”他虽喝叫,但回心一想,皇上既能如此聪明,能做出这样的事,估计也不是没可能,就目前情况看来,更几许是真的,心内不禁慌乱起来…… 独孤胜天见状,虽感知原来自己多年精心策划得来的禁武令,却被皇上算计了,但见谭才惊恐恼怒的样子,却自哈哈大笑一声,苦笑叫道:“不错!他是不会反口,但是让你当了户部尚书之后,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将你杀了!老谭啊老谭,你贪尽一生,没想最后却被贪欲所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终被自己的贪念蒙了眼,害死自己啊……哈哈!” 谭才恼羞成怒,却见中央大将军郭子走了过来,却也冷笑道:“我自有一身妙妙探云手的绝世轻功,谁能捉我?倒是你,那便是中央大将军郭子,他能走到这里来,说明皇城之内的武林军队已被他收服了,你才是死到临头了!”说着,也哈哈大笑一声,回嘲于他。 他正笑着,突然“啊……”的一声惊叫,只感到咽喉和心脏一痛,渐渐软倒在地上…… 原来,正在他回嘲大笑之时,却没料到独孤胜天会对他突袭偷袭,独孤胜天右手一挥,已将赤芯手上的两枚香丝刺针直刺过谭才的咽喉和心脏…… 独孤胜天冷笑轻道:“你再快,也快不过湘渊飞刀门的飞刀绝技!虽然皇上总会取你狗命,但我要亲手替我夫人报仇!” 谭才狠狠的盯着独孤胜天,却再也说不出声来,就此断气。 正在这时,但见从前殿走过来的老夫人,叫道:“胜天,你收手吧!”这走过来的老夫人正是独孤胜天的娘亲,独孤老太。 与此同时,但听广场中一遍叫声:“爹!”“相公……”“你不要再打了,我们回来了!”正在与御前侍卫打着的一众武林头领和高手,突见自己被捉拿、带走的妻儿出现在眼前,不禁惊喜叫道:“娘子,孩儿!你们怎么被放出来了?”他们欢喜的叫喊着,扔下兵器,欢喜的上前拥抱。 独孤胜天一直背对着广场,并不知道广场中的变化,他听见娘亲和身后又笑又哭的一阵叫喊声,才回过神来,发现独孤老太和一名将军走了过来,他俩身后还跟着一众衣衫褴褛的汉子和一些妇人、孩童,不禁愕然道:“娘亲,你怎么来了?小兰、小翠和正义堂的护卫是怎样办事的,怎么就让你走到这里来!回去我定要好好惩罚他们!” 说着,向郭子大将军一望,喝道:“你们竟敢劫持我娘为人质,你身为一介将军,不也太卑鄙、太丢脸了么!” 独孤老太喝道:“我是自个儿来的!我也是到了城门,遇见将军,他扶我进来这里的!哼,我要是再不冒死赶来,还不让你捣破天了!”她正说着,身后一众妇人、孩童和衣衫褴褛的汉子,看见崔小韧和慕容灵,纷纷惊喜叫道:“小韧大侠!”“小灵女侠!“飞掣侠侣!”“你俩都在这里,这真是太好了!” 有的妇人、孩童拉过已找到的亲人,道:“爹,是他俩救了我们的,我们该好好谢过他俩!” 泰山派掌门玉虚子道人见状,再也忍不住,叫道:“独孤老太你来的正好,你来做个见证。”说着,他转头对独孤胜天道:“独孤盟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这姓谭的说,是你制造朝野之战,借此以武力争夺帝位的野心?另外,据闻是你加害了自己的弟媳和许多武林同道,如今又是许多武林门派的掌门、头领亲人被救,是不是你捉了他们的亲人,威胁他们必须听从你的号令?你是不是还对我们隐瞒了许多秘密?难道一直以来,你都在利用我们对朝廷的愤恨,而实现你当皇帝的野心?如今你得老老实实交待!” 湘渊飞刀门的大师兄胖矮子见状,也自奇道:“盟主……,你怎么会我们的独门飞刀绝技?” 独孤胜天哈哈一声大笑,不答他二人的问话,却对一众武林掌门、头领叫道:“嘿,你们自以为亲人得救,你们就自由了?我告诉你们吧,就在你们出发之前,我已经在大家的酒菜中投下了逍遥丸毒药,你们全部都已经服食我的毒药!你们要是想得到解药的,就乖乖听从我的命令,将他们都杀了,捉拿皇上!” 一众武林头领和高手见说,无不咬牙切齿,向独孤胜天怒目而视,叫道:“赶快交出解药!” 一些邪教教头则叫道:“要是不交出解药,我们立即便杀了你的娘亲!” 慕容灵见状,急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和小老头都已经找到解药了!” 原来,当日崔小韧从正义堂地窟救了他的爹娘出来之后,再和慕容灵潜入正义堂的地窟,准备偷取解药,可是当他们再潜入到囚困帕并通的密室之时,却见帕并通躺倒在室内的床上,奄奄一息。原来,帕并通早已服下自己研制的安乐士毒药,其时已经毒性发作,让他不知不觉的渐渐失去意识…… 崔小韧了解到他的情况,不禁想起他曾说过的“人生都是痛苦的”一翻话,却自回想自己的经历,一时颇为感触,却对他说了自己对痛苦、苦难的体会,这便是他在拾尘宫曾对他娘亲等人说过的“感谢苦难”“感谢爹娘当初让他独自离家闯荡江湖的决定”的一翻话。 帕并通听了崔小韧的话之后,若有所思,后来也许是因他当真被崔小韧感化了,也许是由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突然虚弱的对崔小韧道:“我在服食安乐士之前,留下了四张逍遥丸的研制秘方,每一张秘方中的毒药,其毒性均是三个月后就要发作,服药者必须每隔三个月服食下一张既是解药又是另一种毒药的秘方,才能免遭毒性发作继续生存下去,如此每隔一年的相互克制、循环,如今这些秘方已经交给独孤堂主了,我对他而言,再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过……” 他顿了顿,续道:“不过,我还有留有那四张逍遥丸秘方的研制草稿,我这就交给你们,如今堂主用的是第二张秘方,你们就看着办吧……”说着,从床边拿出四张秘方草稿交给崔小韧,最后躺倒在床上,轻道:“我本来并不想告诉你们的,只是既然你这小子这么想要积极人生,我就成全你,何况……我既身为学医之人,医书上所说的什么医德、医者须以医药救济于人的仁心等等,我都是知道的,就我自己而言,其实我打心里真的不想害这么多人……”说着,却自闭上双眼,静静的躺倒在床上,渐渐陷入沉思之中…… 崔小韧得到逍遥丸毒药的秘方,劝帕并通和他一起离开,可是帕并通却不再理他,崔小韧只好与慕容灵一起离开正义堂的地窟。原来,其时崔小韧不好意思再求独孤老太帮忙,而且他俩刚从地窟中走了出来,对里面的情况颇为熟悉,崔小韧又练过偷技并知道囚困帕并的密室在那里,自能轻车熟路的潜入,并趁独孤胜天还没有回来之前,离开正义堂。 崔慕二人得到逍遥丸研制秘方的次日,他俩走到缘来医馆,拜托陈医师从毒药药方中,研制出只是解药的药丸,并让其制作大量的解药。后来,二人再到公望山,趁黑救了一众矿工劳役,以及强逼学练小偷的一众小伙子,而在他们救这一众矿工劳役和一众小伙子之时,却意外发现,山的另一边,负责将挖掘出来的矿藏进行提炼、打造的工厂之中,却有许多妇女、孩童被强逼做苦力,而这些妇女、孩童正是独孤胜天用于威胁的官员、武林掌门、武林高手等人的亲人。 而在崔慕二人营救大家之时,大家却纷纷异口同声的称他俩为“小韧大侠”、“小灵女侠”又或“飞掣侠侣”。 当下,一众武林头领和高手听慕容灵说已经找到解药,却都向她望了过来,似乎均视她为救星。 却听独孤胜天吼道:“胡说,天下间能有这逍遥丸解药的,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你这臭丫头凭什么说,你找到解药了?” 他口中虽是这样说,但心下却甚是惊疑,只因那晚崔小韧救了他的父母之后,独孤胜天回到地窟之内,却发现帕并通不在囚困的秘密之中,甚至找遍整个地窟都没有找到帕并通,因而心下惊疑:“难道帕并通却是被那小子和这臭丫头给救找了?” 但他从地窟中的弟子中听闻,崔慕二人离开时,并没有带走帕并通,而他也知道帕并通已服下安乐士毒药,不日将会渐渐死去,因此倒也不是太担心,只是帕并通去了哪儿,他却猜不透,即便后来他暗中打听、寻查,也没有找到,似乎帕并通已经在人间消失──他却不知道帕并通临死前,将逍遥丸秘方的研制草稿,给了崔小韧。 他吼罢,却见独孤老太责问:“胜天,你居然做了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顺天和你弟媳是不是都是你杀的?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隐瞒着我的!你赶快说出来,要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将拐杖中的龙头对准自己的右额上太阳穴,手上再一动,就会发射出银针。 原来,那晚崔小韧救了他的爹娘,独孤胜天回来后,独孤老太就追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他要捉拿崔小韧的爹娘,他见事态泄露,却答不上话,之后他不是离开正义堂,就是藏在地窟之下,躲开他娘亲,然后命令独孤老太的身边丫环小兰小翠,以及正义堂的护卫好好看管她,心下却自责怒于崔小韧。 当下,独孤胜天急道:“娘……不要!好……,好吧!我说……其实这一切,都是爹逼我这样做的!” 他顿了顿,续道:“当年我还只有十七、八岁,一次我经过你俩的房间,不意听到爹说,他准备将正义堂堂主之位传给弟弟,你虽劝他,他却不听,坚决要弟弟将来继承他的堂主之位。哼,我身为兄长,一直以来,既不传武功给我,只教我一些四书五经,如今就连堂主之位都不传我!我听到之后,就愤然离开正义堂。嘿,我坚信只要我能找遍五湖四海,总会找到绝世高人,传我绝世武艺!我翻山涉水寻找了许久,果然让我拜到天下绝世高人为师,传了我一身绝佳武功!” “我艺成下山回到正义堂,发现弟弟果然当了正义堂堂主,于是就伺机复仇,杀死父亲!” 独孤老太听到这里,不禁“呀……”的一叫,道:“难道那次寿宴是你……” 独孤胜天叫道:“不错,就是我!我下山不久,正好是爹的五十大寿,我见机会来了,于是就利用他的名气,邀请五湖四海的武林同道,前来贺寿。背地里,却让沈起带领一众士兵,准备好毒烟埋伏在侧,以叛党之名,掀起朝野之间的战争,如此就能让我领导群雄,成就我的帝皇之梦!” 独孤老太悲叹一声,叫道:“胜天!你这可误会你爹了!他就是知道你生性好强凶狠、平日霸气凌人,要是让你再学武甚至当上了堂主,只会戾气更甚,使到你和正义堂走向歪道,才不想将堂主之位传给你!而你弟弟生性随和、有善,因此你爹才想将堂主之位传给他。其实,你弟弟接位之后,也想将堂主之位交给你的……” “哎……,你爹平日虽然表面对你呼呼喝喝,可他心中一直可关心你了。当年你负气离家,他一路从后跟着你、保护你,没少为你帮忙的。在你了解得知啸虎山庄有位绝世高人,向他前去求教之时,这位绝世高人本来不是不答应的吗?后来,是你爹苦苦求他,他被你爹苦心感动,从不收徒的他,才首开先例,收你为弟子!在得知你拜师成功之后,他才放心回来。” “哎,他知道你怪恼于他,不想与你见面,也不想让你知道他在背后帮你。没想,这缺少了沟通,却让你误解他,造成如此苦境!” 独孤胜天惊道:“原来爹他默默为我做了这许多事……?” 突然之间,他感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了自己的父亲独孤正,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一翻用心和栽培…… 崔小韧听到这里,心下却自暗道:“原来当日白眉祖师说,是因为一个人才收独孤胜天为徒,这人却是独孤胜天的爹!”他知道这点之后,却自很明白、很理解当下独孤胜天的心情,因他感到原来独孤胜天的父亲,与自己的爹娘曾为自己做的一切一般,均是用心良苦,当真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到这里,不禁以感激的目光,望向崔寺安和颜如月。 当下,独孤老太道:“是啊……可你为什么就这么傻,居然想以武力作反,争夺帝位?” 独孤胜天轻笑一声,道:“嘿,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感到爹对我不好,却为我起了个好名字!胜天胜天,人定胜天!自小我就不甘心自己只是一名山贼,如今的皇上既能成为皇帝,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下来,就注定是王侯将相?正如现在这个皇上,他父亲为他打下江山,一出生就命中注定是皇帝!历代以来,许多没有才能做皇帝的人,偏偏做了皇帝,而那些聪明绝顶、智勇双全的人,却只能是奴才、贱民!我可要改变自己的宿命!” 静琳师太见说,叹道:“你不甘于命运,这是好事,但你却不该走上歪道,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用别人的苦难、死亡来成就你的事业呀!” 独孤胜天再次轻笑一声,道:“嘿,我之前说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是我真能成就帝业,什么过错都变成对的!”说着,转头对郭子道:“郭子将军,你能成为今天的大将军,想来也没少杀人,在你挥军之下所杀的人,估计不会比我少!你说是吧?” 郭子将军见问,却自愕然一会,随即一想,感到他说的虽然不完全对,却也并没有说错,于是默然点了点头。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六节 并不后悔 他对独孤胜天点了点头,随即叫道:“你就是江湖中的正义堂堂主独孤胜天吧?皇上有口谕要对你们一干人说的!” 他顿了顿,续向广场叫道:“圣上有谕:经查明安武大都统沈起及诸多官员,联名申请下发的禁武令,乃是沈起与武林正义堂独孤胜天密谋犯上作乱等谋逆之举,使至今日掀起朝野,乃至兵连祸结,今日特予取消!对一干官员犯上作乱之举,必将捉拿审查!鉴于被独孤胜天威逼利诱、教唆的武林门派、山寨掀起朝野,也是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实属情有可原,因而不予追究!” 郭子宣告的甚是雄壮响亮,就像他在大队军兵出征前颁下军令状一般,因而即便广场甚是宽大,场中的人又是零乱一遍,但广场上的所有人,无不都被他的声音所震慑,那些还在动手厮杀的人,终于停下手来,而那些没有从独孤胜天的说话中,知道其借用武林之力成就他夺取帝位野心的人,也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郭子宣告完后,走到慕容燕身边,道:“这位想必是江湖上现任拾尘宫燕宫主了!拾尘宫一向惩凶除恶、劫富济贫,砍杀许多为害百姓的贪官污吏,本将一直极为赞赏你们的侠义之举的,即便皇上也没少赞誉的。刚才本将走进来时,听燕宫主识破皇上的用计,可观燕宫主更是极具眼力!刚才皇上已在城门外废了禁武令,取消禁武制度,并下令将联名申签禁武令上的官员都捉了审查!如今战事已经平息了,皇上很快就会回宫了。” 慕容燕道:“将军过誉了!当今皇上的聪明才智真教人意出望外,这又岂是我等草莽所能识破的?那不过是民妇的一点小猜测而已。只是恕民妇愚昧,当今皇上是怎么懂得这样整治吏部的?” 郭子见问,微微一笑,颇为感触的道:“皇上对我说过这样的一个小故事。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有一次,他买了一栋大院子,他一搬进去,就将那院子全面整顿,杂草树木一律清除,改种自己新买的花卉。某日,原先的院主往访,进门大吃一惊的问:‘最名贵的牡丹哪里去了?’皇上才发现,他竟然把牡丹当草给铲了。后来他又买了一栋院子,虽然院子更是杂乱,他却是按兵不动,果然冬天以为是杂树的植物,春天里开了繁花,春天以为是野草的,夏天里成了锦蔟,半年都没有动静的小树,秋天居然红了叶。直到暮秋,他才真正认清哪些是有用和没用的植物,并大力铲除,使有用的草木得以保存。” “这正如这次整治吏部,他刚登记做皇位时,根基未稳,也不知道朝中哪些官是好是坏,是忠是奸,他担心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的整治,将会适得其反。如今战事平定,皇位根基已稳,感到是整治吏部的时候了,便借用禁武令一说,将朝中的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慕容燕见说,不禁点头叹道:“原来皇上也有皇上的为难之处,并且一直以来他都为了天下百姓煞费苦心……只是如此看来,今日最大的赢家,可是当今皇上啊!” 独孤胜天见状,不禁冷哼一声,道:“你俩少在胡扯了,今日的赢家是我!”说着,冲一众武林头领、高手叫道:“你们还干嘛,你们都中了逍遥丸的毒,要是想得到解药,赶快给我捉拿那狗皇帝!”他口中叫着,可心下却知道自己已处于强弩之末,只是他还是想尽力争取。 另外,他知道当今皇上,果如慕容燕所说,他之前好不容易才让皇上下旨禁武,原来是一个圈套,而且皇上下旨禁武之时,就已经做好取消禁武的准备,并准备将罪名都推到他、沈起和那些官员的身上,皇上却置身事外,甚至将自己置于受害者之中,如此更能让百姓明白体谅皇上,而他中了皇上的圈套,还自懵然不知,因而心下又惊又恨。 但听慕容灵叫道:“独孤老头,你却万料不到,帕并通在临死之前,将逍遥丸的研制秘方交给小老头了吧?你之前给他们服下的逍遥丸,却是帕并通逍遥丸秘方中的第二张是不是?” 独孤胜天见说,更是一阵惊愕。 但见慕容灵继续将她从缘来医馆陈医师中听到的毒发症状,转告一众武林头领等人,叫道:“你们服食的逍遥丸毒药,会使到舌头发黑,每日肝脏的部位,均会在夜间子时至丑时,感到隐隐刺痛是不是?”她说着,向一众被救的劳役、小伙子和妇女孩子一指,道:“他们都已服下了我和小老头找到的解药,你们要是不信,却问问他们服下解药之后,这些症状是不是再也没有了?” 一众被救的劳役、小伙子和妇女孩子见说,纷纷点头叫道:“是的,两位大恩人给的都是真的解药!” 如此一来,一众武林群豪那还有疑,纷纷向慕容灵求索解药。 慕容灵见状,微微一笑,叫道:“好,你们要是想得到解药,先杀了这个所谓的武林盟主!”说着,向独孤胜天一指。 一众武林群豪见说,均再拿起武器,准备上前砍杀独孤胜天,叫道:“原来他和沈都统一起密谋、残害许多武林同道,并掀起朝野之争,不杀了他,只怕贻害无穷,更不能解我心头之恨!”“他一直以来都在利用我们,用尽各种卑鄙手段害的我们好苦,即便不为解药,我们也要杀了他!”“单就两位恩人救了我们的亲人,就你俩一句话,我们都听你的!” 独孤老太见状,哀求道:“不要……,你们就饶过我的胜天吧!我知道他罪大恶极,如今也罪无可恕,即使是我,也恨不得立即杀死他,但你们要砍要杀,就冲着我来!只求你们一命抵一命,饶过他……”原来,在独孤老太心内,也恨不得立即将她的大儿子独孤胜天杀死,而为她的丈夫独孤正、小儿独孤顺天,以及一直对她孝顺有加的孙婉君报仇,但她实在不忍心,再看着自己的亲人离自己而去…… 独孤胜天见状,却自哈哈大笑一声,叫道:“不用求他们!天下间又有谁能杀的了我?” 他知道,虽然眼下所有的人都要杀死自己,自己也受了重伤,但是以自己那旷世无匹的武力,要逃离这皇宫,甚至逃离皇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只是当下他眼见自己带来的一众人,为自己死去的已死去,背叛自己的背叛自己,反抗自己的正拿着武器要杀向自己,每个人纷纷都离自己而去,眼下皇上已兵临城下,自己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野心,就此落空,心下顿时感到一阵失落、挫败…… 同时,他心下自知自己再也难现实自己的野心了,当朝之中只怕再也难容自己活下去…… 他举头望着殿内的龙椅,心中百感交集,突然咆哮一声,提起全身内力和剩余的力量,一跃而起,直向龙椅疾冲过去,他站在龙椅前,惨笑一声,道:“成王败寇,我不后悔自己所选择的路!哈哈哈……” 他大笑一声,手握寒月金刀往自己颈上一抹,随即跌坐在龙椅上死去…… 独孤老太见状,悲哀惊叫:“胜天——!”她一声未落,已在接连悲痛欲绝的打击下,晕了过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一节 思考立志 这日傍晚,太阳渐落西山。 残阳直照在一条小路路边的草丛间,却见草丛中,正有数簇嫩绿的小草,从逐渐融化的厚厚积雪中窜了出来,原来已是又一年的春天了。 在这安常的黄昏郊外中,忽听一阵“哒哒”的马啼声,渐渐传了过来,却是崔小韧正与众人一起,一大队人马的踏上归途。 众人归途中,崔小韧望着天边的晚霞,感到就像鲜血般娇红,让人看着似乎嗅到它那现实残酷的血腥味,可它的美,又着实让人向往、沉醉…… 崔寺安见他似乎若有所思的出神,笑问:“小韧,你在想什么?你和灵姑娘解救被困在公望山中的许多人,又因为你俩,才使皇城事变尽快得到平息、减少许多伤亡,因而刚才皇上将拾尘宫,嘉誉为扶危济困护民宫,并正式封你为‘小韧大侠’,灵姑娘则为‘小灵女侠’,你俩也封号为‘飞掣侠侣’,并得到皇上为你俩赐婚……,你怎么好像还不开心?” 崔小韧见问,却自回过神来,愕然道:“不……,我只是想到这次离家,经历的种种,心中颇有点感触而已……” 颜如月笑道:“你这次离家,认识了很多人,到过许多地方,几乎游遍大江南北,而你自小不是一直都想做一名大侠的吗?如今你已被皇上封为大侠,却有什么体会、感想的?” 崔小韧笑道:“爹、娘,你俩就不要笑我了,什么大侠之名,那真的只是侥幸而已,我这可远远不敢当!之前我也请皇上收回成命的……只是,经历过许多,现在感到无论当镖师也好,大侠也好,这并不只是我当初想像的那样,只看到表面威风凛然的一面,其实每个行职都有其辛酸之处,局外人往往只看到表面好的一面,当真的要从事这一行业时,才知道当中的辛酸,这时就要毅然坚持下去,咬一咬牙,挺过去!要不然,永远不能将事情做的好,现实不了当初的初衷。” 慕容灵见说,掩嘴笑道:“小老头就爱臭美!”说着,扮个鬼脸,冲他一笑。 静琳师太笑道:“灵丫头别笑他了。依我看呀,大侠不一定要武功高强,但是必须要有一颗向善的心,敢于行动,就这一点而言,小韧你是当之无愧的!” 崔小韧轻搔后脑,尴尬一笑,道:“另外,我在奇怪,独孤胜天最后明知自己失败了,可他自尽时为什么却说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白眉祖师也曾劝勉我们,在年青力壮的时候,就该做自己想做的事,以免老的时候实现不了自己的抱负而后悔。那么,像独孤胜天那样,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不对的,是不是也该坚持自己的抱负呢?抱负和理想,有分对错吗?据祖师所说,不是自己想做,就该执着的坚持到底,以免最后后悔吗?” 原来,他想到独孤胜天一直以来,想以武力争夺帝位的野心,就如自己想做一名大侠的决心一样,都是当初有了心中的抱负,并为此执着追求而已,其实他与自己没什么区别,可他和自己的结果却大不一样,因而心存疑惑。 颜如月见说,笑道:“傻孩子,这个当然区分对错!这个抱负、理想呀,要看家人是否支持,是不是会对身边的人造成影响,有没有伤害到他人的安危等等,视乎情节严重的程度,以及影响的范围而确定自己是否该去执行和坚持,比如要是不道德、不合法的抱负、理想,即便想也不宜多想,这还怎谈得上要去实现乃至坚持?” 她说罢,在场所有人都点头赞同。 良久,慕容灵道:“只是……小老头,我猜,就他输地不后悔,是因为对他而言,他最后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天下间做了错事的人,又有多少个会承认自己错了?那些贪官污吏、杀人放火做尽一切坏事的人,最后他们会承认自己错吗?他们总能大条道理的坚持自己,说自己是对的,而错的永远是别人或者周边的一切。” 静琳师太接口道:“灵丫头说的好……嗯,据我了解,师父的意思是,当中的对与错,又怎能分的清?要是自己喜欢,甘愿为之付出所要承受的代价,那即使错,也错到底就是了,直至最后,无悔于自己……只是,选择这样的路,所要付出的代价,只怕让人难以承受,甚至最后一无所有,即使为此而死,并让人憎恨、唾骂,那又真的值得么?” 崔小韧点了点头,道:“自小我们就学习对与错,是与非,但生活中总有很多东西真要区分它的对错、是非,又谈何容易?如此一来,我们在选择时,就会容易迷失方向……决定要做一件事,或立定一个志向是很容易的,但想要这件事做出成果,或实现这个志向,就需要付出很多的艰辛、努力,乃至代价。” 原来,他一路上为了要成为一名大侠,没少受苦受累,如今切身体会到,理想都是美好的,实现理想的过程则是艰辛的,而且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因此当下有感而说。 慕容燕道:“是啊……,所以我们在立定这个志向时,不能只以一时的冲动,想怎样就怎样,更应该冷静下来,充分考虑清楚,自己能为此付出当中的艰辛、努力,乃至代价吗?符合道德法律吗?等等。其中,我们可以以古为鉴,借前人成败的得失好不容易得来的经验、教训作为境子、作为鉴戒。比如那独孤胜天,对他而言,他也许不后悔,但对于后人来说,只会以他最终得不到好下场的恶行,作为一面境子,以此为鉴。” 静琳师太点头叹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大师哥下山后,其手下高密海害了如月一家,却因此而有了小韧的出现,小韧无意与他作对,却也无意中让他的奸计不能得逞,这就是因果报应!由此也可见,善恶到头终有报,冥冥中自有定数……” 崔小韧想起祖师曾劝自己欣赏自己的敌人,同时想起刚离家时,遇到的那对“阿志”兄弟,以及许多不幸的人,与他们的不幸相映,自己已很幸运了,于是感触道:“我只是本着良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其实,我非常幸运,出生的家境既没有任何累赘,又有这么好的家人,一路上更遇到这么多人帮我,要是没有你们的支持和帮忙,尤其是爹娘和小灵妹,我可做不到这一点小成绩……从某个角度来看,我还要多谢独孤胜天,由于他的关系,或直接或间接的磨练我不断成长……” 崔寺安笑道:“小韧,你现在倒学会感恩人生啦?就连加害自己的人,也能尝试怀着感恩的角度想一想,可见这次的经历真的让你成长了不少啊,作为你的爹,我真的很开心、很欣慰你能有这样的成长。以前和你娘不知有多担心你呢,如今我俩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二节 何谓幸福 一行人一路回到拾尘宫,慕容灵率先走入正殿,但见殿中有一个熟悉的僧人背影,这名僧人看见慕容灵回来,笑道:“小灵女,你回来啦!” 慕容灵定神一看,这名僧人不是自己的爹赵子云,却是谁?她见自己的爹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又惊又喜,大叫一声,道:“爹!你怎么到拾尘宫来的?你是不是决定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赵子云点头道:“嗯,我想通了,我不能背负憎恨的活着,我也舍不得你们……”说着,轻抱慕容灵,眼中含笑的望着走进来的慕容燕和静琳师太。 慕容燕和静琳师太见他回来,心中也甚是欢喜,相继冲他点头微笑。慕容燕想对他说点什么,但碍于颜面,话到唇边,又吞了回去,最后好不容易才责慕容灵道:“看你开心的样子,都快忘记我这个娘了!” 但见颜如月走上前去,拉过赵子云的手,喜道:“太好了,子云哥,你能回来,如此一来,你一家都能团团圆圆的了……,我真替你们感到高兴!”说着,再拉过慕容燕的手,让他俩都牵着手,道:“燕姐,子云哥,以前那些都恩恩怨怨、谁是谁非都不要再提了,以后你们一家可要好好生活,弥补错过的天伦之乐!” 赵子云、慕容燕和慕容灵见说,相继微笑点头,慕容燕还是忍不住,歉意的道:“子云,以前是我误解了你,是我对你不够信任,对不……” 赵子云见说,不等她说完,已抢道:“燕妹,那个时候你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其实你都是为了我好,况且那些都是过去了的,如月不是说了吗,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说着,转头对静琳师太道:“哥嫂,我俩心中都有所牵挂,都有所舍不得,看来我俩都不适合出家……” 静琳师太点头道:“是啊……只是自从我出家为尼之后,心境平静了许多,也想清了许多事情……你如今回来,是不是参透了一些道理?” 赵子云点头道:“嗯……,我从师父和独孤胜天身上,看到另一点道理,也正是悟出这点道理,而使我回到拾尘宫的。” 慕容灵见说,奇道:“哦?却是什么道理,能使到爹爹突然回来?” 众人见说,都向赵子云望去,期待着他说下去。 赵子云叹道:“人活着,总有所喜欢,总有所执着。有所执着,就有所舍不得,这就有机会为人所利用!正如胜天掀起朝野之争,正是利用武林人士的爱恨,比如对家人的关怀,害怕死亡,以及种种财色利诱等等。但要是什么都看化,什么都无所谓,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就是活在奔波之中,能为自己所喜爱的事而劳累,能为自己所关心的人付出,那就是幸福。” 众人见说,心中均颇为感触,随即纷纷点头赞同。 静琳师太感叹道:“是啊,人生在世,总有一丝羁绊,想要充分圆满的自由,根本是不可能的,解脱一切欲望而得以大彻大悟,不是常人之所能。”说着,想到自己也太过执着于外相,而致一错成恨,于是续道:“只是,凡事也不能太过,比如人们对权力和财富都有所追求,但那些热衷于权力、财富的人,受到心中权力、贪欲的驱策,身不由己,去做许许多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其实都是很可怜的……因此执着,不等于太过,不等于迷失自己……” 崔小韧见说,不禁想起独孤胜天、谭才、帕并通,以及吴中城、自己的爹娘等自己离家以来遇到许许多多不同的人,心中也甚是感触:“赵二伯和师祖说的都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执着,像悟空禅师那样四大皆空、五蕴皆空的,自然不可取,但要是被自己的坚持和执着迷失了自己,那也适得其反了……” “像吴中城吴师父那样,他是为了镖局上下一心而感到幸福,独孤胜天为了夺得帝位而感到幸福,爹娘为了我的成长而感到幸福,而我一心想做大侠,不正是‘为自己所喜爱的事而劳累’而感到幸福吗?而赵二伯倒是放不下他心中对小灵妹和燕姨等人的羁绊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世上有传‘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此看来,赵二伯可是‘只羡羁绊不羡神’了……” 众人见说,相皆点头会心呵呵一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疾风韧剑》正文 第三节 新的考验 数年后…… 崔小韧与慕容灵成婚已约莫两年…… 这一天,崔邑村一间小石楼后院的一座小凉亭中,崔小韧和慕容灵怀中各自抱着一个孩子。 崔小韧拿着一本诗册在看,不时逗着怀中的孩子,笑道:“没想我这么幸运,居然得你为我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姐姐女婴倒像我,你看多俏丽,哈哈……弟弟男婴则像你一般的精灵呢!他俩凑在一起呀,正巧是一个‘好’字,这是多么的难得啊。哎呀,小灵妹,真不知怎样谢你了!” 慕容灵欢喜的拿着一些玩具,逗着她怀中的男婴,逗笑的责道:“你都不知我在生他俩的时候,有多痛苦!你可别想我再给你生啦!” 崔小韧甚是怜痛她的辛劳,当下憨笑道:“是、是,真辛苦你了……”心下却道:“看你这喜欢孩子、逗乐孩子的开心样子,可见你心中不知有多欢喜!说不定在你渐渐淡忘那个痛楚,又或欢喜孩子的情感盖过生孩子的痛楚之后,更嚷着我,劝我俩多生几个孩子呢!” 他正想着,却听慕容灵轻叹一声,道:“哎呀,在我刚怀着他俩的时候,可担心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现在看见他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才放下心来。” 崔小韧道:“是啊,现在自己也做父亲了,才知道为孩子担心、紧张的滋味,不知他今后能不能平安健康的长大,长大后会不会学坏……那当真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即使在孩子还没有出生之时,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慕容灵轻抚怀中的男婴前额道:“这孩子额头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最近听闻江西玉山县有一位为人免费看病的老医师,不如我们带他去看看?” 崔小韧吃了一惊,道:“这一点小毛病,要不要赶到江西这么远医师诊治呀……” 慕容灵笑道:“那又是刚才你说的‘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孩子你打算怎样教导他们?” 崔小韧见说,回想自己以往离家的经历,却自叹道:“嗯,我准备在他俩六、七岁左右的时候,男的送上少林寺做一名俗家弟子……,在他学有所成的时候,也让他独自闯荡江湖,女的则交给拾尘宫,就像你一般的成长,让他俩自小得到学习和磨练……待孩子能闯过啸虎山庄三关和我俩对其考验之后,我将阳春生符息、天罡寒心诀传给他们。你说这样好不好?” 慕容灵沉吟道:“好是好,只是我有点舍不得……” 她正说着,突然“呜哗……呜哗……”的一阵婴儿啼哭声,紧接着闻见一股臭味,她一看男婴屁股,只见有一团黄黄的污物,不禁苦笑道:“哎呀,这孩子又拉屎啦……” 崔小韧见说,也觉自己裤膝一湿,叫道:“这孩子也拉尿了……”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续苦笑道:“自从有了这两个孩子以来呀,这夜晚他俩都一个劲的在哭闹,吵嚷的我俩没有好睡的,现在又要开始忙了……” 慕容灵叹道:“可不是吗!原来这照顾孩子呀,可需要足够的爱心和耐心来照料呢!”她顿了一顿,续取笑道:“小老头啊,看来你又有一翻考验了!哎呀……,不行了,不要说那么多了,我俩赶快回屋去给他俩清洁!”说着,急急忙忙的冲进小石楼。 崔小韧轻叹一声,放下手中诗册,也手忙脚乱的冲进小石楼,笑道:“人生还真是多考验啊!” 但见他放在小凉亭上的诗册翻开,其书页上写着一首诗: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全书完)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