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十三》 正文 第一章:升职,梦想照进现实 新年会议一开就是七天,对于杨斯音来说,今年会议意义重大,今年是决定他命运的一年,公司将有一次大的人员调动,而新的晋升人员中,他榜上有名,今年关乎他的前程,关乎他十年来的耕耘是否能收获,关乎他送出去的礼奏不奏效,所有的努力即将揭晓。 会议已到尾声,他精神高度集中,新的人事任命就在人事经理武骏手里的那张纸上,将今天上午公布,他眼神不时瞟着那张纸,紧张又期待,双手紧紧握着手机,好像一个拿不稳,手机就会跑掉。 竖起耳朵听台上领导讲的每一句话,当听到台上的武骏念到:“杨斯音经理自今年起担任南市分公司负责人,望杨经理不负众望,在新的岗位续写新的辉煌新的篇章,为公司再创佳绩,大家恭喜杨经理,请杨经理致辞。” 杨斯音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心跳加速,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一脸平静的在同事的掌声中站起来,冲台上领导鞠躬致谢缓缓讲道:“非常感谢领导的信任和栽培,感谢所有同事对我的支持……”一番场面话下来,又是一阵掌声。 杨斯音服务的嘉远集团是国内知名的电梯公司,集设计,,研发,制造,销售,安装,售后于一体的技术企业,公司这几年迅猛发展,分别在苏州,西安,青岛,南市四地建厂,业务遍及多个国家和地区,近两年开始涉足金融,制药,种植,地产行业,员工队伍愈发壮大。 杨斯音进公司时,公司已经呈上升趋势,遗憾的没能成为第一批和公司一起成长起来的人,而幸运的余青峰就是那第一批里面的,当年他背着个帆布包到苏州找余青峰报道,对方看他的眼神略显不屑,似乎在说现在蛋糕做大了,苍蝇都飞来了。 杨斯音性格坚韧,能力出众,也能忍气吞声,有时被青峰骂,也只是陪笑低头,可怜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一米六几的余青峰手下点头哈腰一干就是十年,十年黑暗,终于黎明,不知他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次集团公司调任到南市的人会是他,南市的业务好做,往年的负责人年薪比其他地方同级别的高出许多,是大家眼里的肥肉,现在肥肉落进杨斯音的碗里,同事眼红羡慕嫉妒的酸他:“听说南市可是出了名的不夜城,美女个:“你太客气了。” 上下看了一眼杨斯音接着说:”什么支持,打铁还需自身硬,你没有那个能力,别人也推不上去,上去了就好好干,不要让支持你的人最后下不来台,哦,还没恭喜你高升,想你这几天做交接也忙,没有给你添乱,接下来怎么干怎么规划,心里有数了吗?” 杨斯音心道:“我不是你想推上去的人,你给我道喜也是敷衍,投我那一票也是因为你选的人没有机会你做的顺水人情。”嘴上却说:“我看了南大区报表,整理了几个思路,具体事宜还是要过去了以后才能落实。” 一番不咸不淡的交谈下来,杨斯音感到余青峰对他的升迁不仅没有祝福,甚至有些许不快,对方似乎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自觉无趣,心里也不愉快。 不禁暗自腹诽:“不是我鞍前马后效劳,你能坐稳现在的位置,你的不高兴是我离开没有人接替得了我的工作,影响你的地位,说到底,你本身也是靠我撑着的。” 杨斯音看看手表,起身说:“明天我要走了,回去陪陪母亲,这一去不到十一回不来,峰哥,我就不打扰了。”余青峰也没有挽留。 余青峰的不冷不热并没有给杨斯音造成困扰,在回家路上,他抑制不住内心喜悦,虽然结果在他预料之中的,宣布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咚咚猛的跳了几下,这种得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多年的愿望照进现实就值得浮一大白,如果说他肤浅,年近四十,还没能将得失看透,他是不在乎的,他还做不到对前程淡淡然。 如果这次竞选没有上去,他能想象余青峰会把他贬低成什么样,而他,还是只能低着头,他已经38岁了,同期进公司的有几个比他小好几岁,也都成为一个省区的负责人,而他还在余青峰那里屈居第二,他不甘心,拼尽全力争取,好在,这次,运气站在他这边,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了,他找不到不是他的理由,至于余青峰,他的不快那就由他自己消化吧,幼儿园阿姨也有辞职的一天。 杨斯音家在青岛郊区,房子是带院子的独栋自建房,门前种的各种花花草草,还种了些青菜,左邻右舍都是熟人,就是交通不多方便,出去买个菜都得骑车或者开车,去公司开车要30分钟,没有城区的嘈杂喧闹,倒是清静,家里的米米见他回来,跑过来喵喵的蹭着他的腿,母亲从屋里迎出来,杨斯音喊了声:“妈,我回来了。”老人家乐呵呵的牵过儿子的手:“谢月买菜去了,说晚上要给你庆祝。” “庆祝什么呀,就这点事,还用庆祝。” 虽然这么说,但看到母亲脸上的欣慰,他就像小时候拿了奖状,得到妈妈的表扬,心里就像吃了巧克力一样的甜,杨斯音幼年丧父,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那些个年月孤儿寡母遭了多少罪,他是知道的,现在只要能让母亲高兴,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母子俩正说着话,外面一阵关车门声,谢月提着一袋子菜进屋,看到杨斯音:“快快,帮帮忙,太沉了。” “买什么买这么多?” “海鲜,青菜,排骨,牛肉,恭贺杨总高升,不能吃的太寒酸,你明天就要走了,去陪陪妈,我去做饭,要是儿子在就好了,让他也给你恭喜恭喜。” “杨子羲什么时候打过电话回来?虽然是大学,但也不能就知道玩,学业不能落,他知道吗,不要一天到晚浑浑噩噩的瞎混。” “我问过他,他说挺好的,我也不指望他成多大的材,健健康康就行。” “你就惯着吧,他不成材,到时候来啃老,你别说你没有。” “我是没有,他爸爸有,你这不是刚晋升吗,给他攒老婆本就指你了,为了你儿子的将来,你要好好干,再说了,读书就一定有出息吗,你们公司的李沿,他那大儿子可是从中国读到澳洲,还大洋彼岸回来的,现在呢,不一样啥也没干,天天在家。” “李沿的儿子多少单位要请他,是人家自己不去,那跟你儿子一样吗,我又不能管他一辈子,现在不好好读书,将来没文化,喝西北风都找不到方向,还想娶老婆,麻雀想变白天鹅,乌龟想成仙,想太多。” 谢月还在厨房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杨斯音不在言语,坐下给母亲剪脚趾甲。 儿子杨子羲在外省上大学,只有暑假十一放长假春节才会回家,孩子小时候是奶奶照顾,长大后和妈妈在一起时间多,他常年在外,和孩子一年下来也就见两次,十一和春节,他这个父亲的价值只体现在交学费方面,儿子给他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找他要钱,缺钱就是找他妈妈,在由谢月找杨斯音,也不跟他亲近,父子关系一直很糟。 严格说来,谢月是杨斯音的前妻,比他还要大三岁,两人是校友,杨斯音19岁的时候两人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儿子杨子羲,两岁时两个人离婚,孩子一直是杨斯音的母亲在照顾。 离婚后谢月一去北京就是三年,没有回过一次家,甚至没有打过电话,杨斯音常年驻扎在江苏南京,一年只有十一和春节才会回去,儿子慢慢越来越大后,奶奶也管不了,上小学就开始逃学打架,老师几次上门家访,都说孩子三岁看老,现在就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得了,不管是不行了。 不得已杨斯音只得把谢月找回来,作为母亲总还是牵挂孩子的,杨斯音一番哄劝,谢月从北京回到青岛家里,头两年谢月一直吵着要复婚,要把离婚证换了,杨斯音一直以工作忙回不来为由搪塞,后来倒是不在执着换证一事,又要求把工资卡给她,说是家里老人孩子都要开支,她又无法去工作,杨斯音一想也是,就答应每个月给六千块钱生活费,谢月不肯,对于她来说,拿着工资卡和拿生活费本质意义是不一样的,拿着工资卡是老婆,拿生活费是保姆,这个账她还是会算的,杨斯音执意不给,谢月无奈,只能作罢,杨斯音放假回来两人还是一张床睡觉一桌吃饭,除了没有再领结婚证,与寻常夫妻也无二致,这样也过了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南市,人生巅峰初体验 初到南市,杨斯音忙的不可开交,前任走时留下的是个烂摊子,公司拨的用于市场的专项资金一分不剩账上还亏空30多万,员工有不少是新入职的,没有经验,能力也参差不齐,他大刀阔斧搞改革,一边招新人,一边抓培训,一边给前任填坑,一年下来,总算慢慢步入正轨,开始正常运行,公司领导多次在电话里表扬他,扶持他的领导更是语重心长的交代:“小杨,不要骄傲,好好干,做出个样来。”杨斯音在电话这头点头如捣蒜的承诺:“领导放心,我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支持。” 都说权力之于男人是最好的春天药丸,权力这东西不是只握在体制内的人手里,体制外的职场也是权利场,以前在余青峰手下做事被他颐指气使,动辄就骂,敲办公室门不说进便不能进,也不能离开,如果走开,他说请进外面没人应答,劈头盖脸就是骂,处处都要体现他的身份地位,他的权力时时都需要得到证实。 现在杨斯音也坐上这个位置,才真正体会到其中滋味当真妙不可言,坐在公司配的奥迪a6轿车里,司机对他说话客客气气,又真切体会到什么是差一点就差很远,跟着余青峰他也算是二把手,可没有这个待遇,这些都只给坐在第一位置的人,说钱是男人胆,权是男人魂,看来真是所言非虚,底下员工见到他叫一声杨总,也能让他心情好上一阵,以前在余青峰手下时客户也叫他杨总,可是意义却是大大的不一样,客户最多是客气,而员工叫他是恭敬是尊称是权力,女员工之间更是如演甄嬛传,他就像那电视剧里的四爷,给一点热情,她们都想往自己那边争取,看来这办公室政治他不想加入也是不可能,谁让他不在江湖,江湖却是因他而起。 微信提示音响起,看了一眼是柳真,发了个想你的表情。 跟柳真认识是缘于一次给客户送茶叶,国家三令五申禁止公款吃喝,禁止铺张浪费,打击请吃请喝风气,导致有些客户就算不是公款吃喝也不出来了,毕竟乌纱帽比口腹之欲重要的多,这就给杨斯音建立人脉设了一道障碍,但办法总是有的,不能吃喝,送点礼品表表心意还是可以的,茶叶就成了首选,中国除了酒文化,茶文化也盛行,酒能喝出的真情,茶也可以喝出感情,还养生,时下喝茶也俨然成为身份的象征,总之一句话:茶里有乾坤! 由此就结识了开茶叶店的老板娘柳真,她的茶叶店名叫一壶锦绣,符合卖茶叶的意境。 后来杨斯音经常到柳真这买茶叶,一来二去两人就交谈上了,得知她三十五岁,离婚五年,有个女儿在读初中,三十五岁的柳真保养得宜,皮肤白皙,身材婀娜,气质温婉,披着一头染黄的长卷发,眉眼之间颇具风情,神似一个叫朱珠的女明星,她不说年龄,还真难看出来,得知杨斯音是单身以后就时不时微信聊一聊,见面撩一撩,眉目传情,大有要拯救他这个老光棍男的意思,就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上次去一壶锦绣买茶叶,老板娘柳真双目含情嫣然浅笑的看着他说:“杨总,你红光满面的,是有什么喜事吗?分享一下,让我也沾沾喜气,最近衰神住我家了。” 听柳真这么说,他装作关切的问:“怎么了?” 柳真扭动着身体撒着娇说:“昨天回家的出这个门口把我新买的包包挂了好长一条痕迹,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把脚崴了,回家发现钥匙没带,我又不想回来取,只好打电话叫开锁公司,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说完撅着嘴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杨斯音走上前去把柳真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卷发柔声安慰:“你怎么不告诉我,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要告诉我。” 捧起柳真的脸,擦干那两滴眼泪:“知道了吗?” 柳真嘟着嘴点了点头。 过了两天杨斯音约柳真吃饭,柳真爽快的答应了,晚上去接她,见她穿着一条宝蓝色紧身裙,衬托的身材凹凸有致,大波浪卷发弹性十足,一看就知道这家tony老师造型手艺相当不错,。 脸上画精致的妆,穿了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鞋,看的出她对今晚的约会很重视,这让杨斯音有了一丝期待,他预感今晚会是个美妙的夜晚。 两人吃过饭看了场电影,时间显示晚上十点四十分,柳真看了看他,似乎若有所思,杨斯音心中明了。 刚才看电影的时候他试探的拉了一下柳真的手,她没有拒绝,过了会,他用食指轻轻挠了一下柳真的手心,柳真握着他的手也紧了紧,杨斯音心里一动,一丝异样又无法具体说出来的情绪,让他意兴阑珊,也懒得在逗她,专心看电影。 电影结束后,柳真犹犹豫豫的在他旁边走着,杨斯音说:“饿不饿,宵夜去。” 这是一个试探,如果对方说去,那就去宵夜,如果对方说不去要回家,那就送她回家,他不知道把她往哪带,现在住的房子是公司租的三室两厅,虽然他一个人住,但是把女人带回去总归是不妥,去开房还是算了吧,他不喜欢。 杨斯音办公的地方就在锦园国际,南市中心的位置,是集写字楼购物住宅小区于一体的大型生活商务中心,公司考虑到要接待客户不能太小家子气,租下一层写字楼,又在小区给员工租了四套四室两厅的住宅,杨斯音是负责人,单独给他租的是一套三室,住宅和写字楼相隔不远,通过地下停车场就可以走过去,十分方便,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电梯全部用的是他们嘉远公司的,这就是活广告。 柳真第一次听说他住在锦园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市中心的房价是整个城市价格最高的,这也许就是柳真愿意和他交往的原因之一。 柳真打个呵欠:“不去了,回家。” 杨斯音一手开着车,一只手握着柳真的手,回去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干聊,路程走了大概40分钟才到,柳真下车后踩着恨天的高跟鞋款款走过来:“要上去坐坐吗?” 杨斯音不置可否。 两人乘电梯到19楼,柳真打开1905房间门,进屋换下高跟鞋边对他说:“随便坐。”杨斯音说:“要换鞋吗?”柳真呵呵一笑:“不用,我的鞋你穿的了吗?”随后又问他:“喝茶还是咖啡?” “茶吧,喝咖啡影响睡眠。” 柳真按下茶几上的茶具开始煮水,杨斯音打量了一下,大约70平米的房子,虽然不大,装修倒是雅致,暖色的墙纸和窗帘,让房间显得很温馨,几盆绿植点缀的家里充满生机,电视机旁边放着小鱼缸,有几条小的热带鱼,另一边放着柳真自己的写真照片,相框里的女人明媚艳丽,欲语还羞。 “哎呀,啊,好痛。” 杨斯音闻声回头:“怎么了?” 柳真蹙着眉摆摆手说:“烫着了,好痛。” 杨斯音赶紧把柳真的手拉过来,一边吹一边说:“都是我不好,不该喝茶,都怪我,有烫伤药吗?” 柳真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没有。” 杨斯音吹了几下问:“还疼吗?” 柳真娇羞的低下头不答。 有社会地位的男人到哪都像站在聚光灯下一般,尤其是他这种单身的男人,男人四十一枝花,他身高体型模样都是女人的理想型,瘦瘦高高,男人味十足。 都说人到中年容易发福发胖地中海,杨斯音却没有这方面困扰,身材保养很好,头发黑而浓密,在外这么多年,女朋友也交到不少,大多都是离异的单身女人,寻求一点短暂的快乐,快餐式情缘,要么一次就散,最多腻歪个两三次,见对方有点当真他就寻思撤退,遇到那么两个纠缠的,他就采取冷处理回避,大家都是聪明人,见他无意,也就作罢转换阵地,毕竟中年女人的时间是很珍贵的。 刚开始俩人在一起时,柳真非常体贴,给他做饭炖汤,擦鞋烫衣,样样打点的细致周到,杨斯音依然秉持着之前的态度,不谈金钱,不谈未来,不谈结局,柳真几次暗示他,父母听说她交了男朋友,让她带回去见见,杨斯音顾左右而言他的躲避,柳真后来也不再提,对他的态度也似乎微妙起来。 前几天才为一点事吵完架,冷战了两天,不知今天怎么主动示好,看着微信里那两个小人一直重复的做拥抱的动作,他迟迟没有回复,要是以前,他肯定要跟柳真撩骚几句,但现下却提不起半分兴致,柳真已经几次提出要见父母,面对他的拒绝,柳真会怎么做呢,正胡思乱想,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 杨斯音揉揉太阳穴让思绪聚焦:“请进。” 秘书丁云走进来:“杨总,聚思的李总到了。” 杨思音连忙伸着手走到门口去迎:“李总好。” “杨总。”两人握了握手。 聚思集团是南市的房地产公司,业务量很大,李洪林四十多岁,是负责电气方面的工程师,两人此前在一次饭局上认识,也是山东人,在他的引荐下,结识了些老乡,后来加入到山东商会。 杨斯音一边给李洪林泡茶,一边问:“大哥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来之前也没打个电话。” 李洪林这种做技术的人,是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坐下推了推眼镜说:“我到这附件办点事,想起来你公司在这就来了。”接着,没有多余寒暄,直奔主题:“我们集团在望城拿了一块地,拟建一期28栋,两梯三户,二期28栋两梯四户,三期四期小高层,一幢四梯的公寓,5层购物中心观光电梯,扶梯,一栋八梯的33层写字楼,这个事你知道吗?” 杨斯音做业务这么多年,这个行业就是靠信息吃饭,谁先知道,谁就占得先机,这个事他不仅知道,也早已经开始统筹,但显然李洪林是专程为告诉他这件事而来,说他已经知道有点不合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设计图纸出来了吗?” 李洪林也不在意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还没有,这个事你要做可以找梁总,梁总是大股东的亲外甥,他要是答应帮你,那就没跑了。” 杨斯音沉吟了一下说:“我才来南市一年多,人脉倒是也有,但是在这里是很薄弱的,我先让底下的人去了解一下,再组建一个项目团队。” 李洪林抿了一口茶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那行,你需要帮忙随时告诉我,我这边有内部消息给你通个气,你好做准备。” 杨斯音知道江湖规矩,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帮的忙,他也知道一个工程师对这类大项目能起到的作用甚微,但这不能说出来,当下点点头:“有大哥帮忙那就事半功倍了,只要能掌握内部动向,我的工作也好做得多,我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双管齐下,做成之后少不了大哥的那份。” 李洪林似被说中心事一般,肩膀一抖,放下水杯挥着两只手急忙辩白:“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杨斯音拍了拍他的后背诚恳的说:“大哥,我知道你就是想帮我,作为朋友,我要有所表示,亲兄弟明算账,把话说开坦诚相待,才能好好做事,你说是吗?” 李洪林平静下来叹了口气说:“真是没办法啊。” 杨斯音知道他说的没办法是指生活艰难,李洪林定居南市快20年了,事业也算小有所成,可妻子一场病掏空家底,最后人财两空,还留下债务,山东老家也没什么人了,想回也不知回哪去,孩子马上要上大学,也要离开他了,心中苦闷可想而知,哎,生活对普罗大众都是艰难的,想他杨斯音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奔波,一米八几的人仰人一米六几的鼻息,还达十年之久,现在也才算的上阶段性成功,他也难啊。 李洪林说:“我今天来一是跟说这个事,二是到你这看看,现在事也说了,我就回去了。” 杨斯音的办公室里面有两个小房间,一个是带洗手间的房间,里面有衣柜,还放了张床,偶尔他会在里面午休,另一个放着各种烟酒茶礼品,杨斯音赶紧去拿了两条烟塞进李洪林包里,没等对方客套拒绝就打开办公室门说:“我送大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销售,就是交朋友 送走李红林,杨斯音看看手机,柳真没有再发信息,正准备打电话,柳真来电,刚接通就传来一阵撒娇的质问:“干嘛不理我?” 杨斯音陪笑说:“哪有不理你,刚才在接待客户。” “晚上有时间吗?” “今天晚上有应酬,跟甲方项目经理。” “那你几点结束?” “现在还不确定,吃过饭还有别的安排就会很晚。” “我想你了,想见你。” “那我尽量早点结束来找你。” “好,我等你,亲我一下。” 杨斯音笑道:“亲哪里?” 柳真娇笑一声:“你坏死了。” 挂了电话,杨斯音心想:这就算和好了吗。 按下内线:“小丁,进来一下。” 等丁云的功夫,他迅速在大脑里规划聚思集团项目接下来的安排,外面传来敲门声 杨斯音:“进。” 丁云:“杨总你找我?” 杨斯音:“通知所有销售人员明天上午开会,组建聚思集团项目部署,成立公关小组跟进。” 丁云:“好的,杨总还有别的事吗?” 杨斯音:“把五月花的合同打出来给我。” 丁云:“好的。” 少顷,丁云将合同送进来,在办公室待到下午四点,距离晚上的应酬还有两小时,杨斯音走出办公室,到附近商场逛了半小时选了一瓶高档香水,付钱后请服务人员包好,让司机老吴开车来接他,工作应酬他要带司机,喝酒不能开车,他很清楚,他的习惯是提前一小时到达,安排好了以后在大厅门口等待迎客,客户是福建人,他专门选了这家福建菜馆,听说里面的食材都是福建空运过来的,特别有几道菜很是地道。 到达酒店后,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安排好包厢,瞅瞅菜单,看来今晚要超出预算,坐在包间里无聊,他四处转着看看,这酒店五层,环形设计,二,三,四,五层是包厢,每层大约二十个,一楼中间是大厅,看样子是供宴会用的,酒店采用中式装修风格,看上去很上档次,这里也是南市榜上有名的几家酒店之一,距离吃晚饭还有一些时间,迎宾小姐已经在往包厢带客人,每层的工作人员也显得很忙碌,走路带风,杨斯音到酒店外点了一支烟,见门口硕大的招牌上写着:闽南风味。四个大字,诺大停车场已经没有几个空位,生意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五月花是正在土建的五星级大酒店,图纸之前原本是用多乐公司的电梯,杨斯音从中百般斡旋,找到在市政府工作的老乡,通过老乡找到甲方负责人,又一层层托关系,费了老鼻子劲才改变了原先的局面,马上就要进行电梯招标,对手公司步步紧逼,已经发展到白热化,容不得一点闪失,今天晚上的饭局尤为重要,一般来说,对方愿意赴约就表示这件事希望很大,他一颗忐忑的心落下一半,只要今晚大领导点头,就等于一锤定音,到时在找几家公司围标走个过场就可以了,他在思索怎么搞定他们。 等了两个多小时,客人还没有来,杨斯音的心又开始忐忑,电话在来的路上已经打过一遍,现在再打是不合时宜的,客户会想他是不是在催促,这么一会都不能等,发给林鹏的微信,对方也没有回,会不会不来了?出了什么差池?还是多乐公司使了什么计?他一直盯着手机,正胡思乱想微信提示音响起,他赶紧抓起来,是林鹏回的:在路上,十分钟到。杨斯音松了口气,回道:好的。 杨斯音站在门口迎接,车停稳后司机走下来打开车门,杨斯音一看,是黄鸿祺,带着一个二十五六的漂亮女人,小鸟依人般的挽着黄鸿祺的胳膊,成功男士的标配就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这是不朽的话题,另外一辆车下来的是林鹏和汪雪松,他和这两人经常有微信联系,时不时送带点特产烟酒,俗话说礼多人不怪,时间长了关系也建立起来,做销售就是这样,你得会交朋友,你要跟甲方上下搞好关系,不能有一个小鬼挡路,有一个异样的声音都会导致满盘皆输,所有努力白费,不然怎么说做销售的都是人精,那都是在各种教训里爬过来的。 杨斯音赶紧上前亲热的和黄鸿祺握握手:“感谢,感谢黄总大驾。”冲旁边的年轻女子说了句:“嫂子好。”那女子娇嗔的冲黄鸿祺一笑,杨斯音知道这句嫂子叫到她心里去了,黄鸿祺介绍:“温然。”杨斯音又冲她点了点头,分别跟林鹏和汪雪松握握手,跟黄鸿祺的司机打过招呼,一起走进包厢,客人坐下后,杨斯音通知上菜,黄鸿祺说:“不急,杨总会打牌吗?麻将牌会不会玩?” 杨斯音说:“以前玩过,已经很久没摸过了。” 黄鸿祺:“那正好,玩玩?” 杨斯音:“行,玩玩,那黄总请。” 四个男人围着包厢里的麻将桌掷色子,按点数坐相应的位置,杨斯音点数最大,坐在靠墙一边,对面坐着黄鸿祺,左手边是汪雪松,右手边是林鹏,他们玩的大,毕竟黄鸿祺这个身份是不会打小牌的,一把下来输赢几千,杨斯音是擅长打业务牌的,但他没有预料到今天晚上会有这么个节目,身上现金只有一万多,备用的现金放在车上,他又不好让老吴送进来,放给黄鸿祺两个大胡后,他自摸两个屁胡,林鹏没胡过牌,汪雪松自摸两个屁胡,杨斯音摸准黄鸿祺喜欢做大胡,他牌一抓起来就赶紧先听胡,可以做一色也不做,摸两个小胡给黄鸿祺放个炮,一个小时下来,杨斯音输了七千多,他担心再打下去钱不够,一会没钱付会丢人,冲坐在黄鸿祺旁边的温然说:“嫂子你来帮我打两把,我去抽根烟,钱在这里,输了算我的,赢了是你的。” 温然看看黄鸿祺,得到许可,坐了过去。 杨斯音走出包厢找到司机老吴,把车里带的现金数了三万,拿了两千块钱给老吴,让他带黄鸿祺的司机去吃饭,菜要点好的,把发票留着,交代好后,去了趟洗手间,一根烟抽完,走回包厢。 见他回来,温然站起来说:“杨总,给你赢了三千块。” 杨斯音双手合十:“多谢嫂子多谢嫂子,你手气真好,接着玩。”杨斯音知道她是不会继续打了,她赢的三千块钱是那几个人故意输给她的,这中间的奥义他很明白。 果然,温然摆摆手坐回黄鸿祺身边。 杨斯音拿出那三千块钱给温然说:“刚才说好的,赢了是你的,嫂子可不能让我做言而无信的人。” 温然没接:“我不要。” 杨斯音说:“嫂子你这可是陷我于不义啊,我要是言而无信黄总还怎么敢相信我,怎么跟我合作,我还怎么在南市立足?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花女人的钱?” 温然见他把话说的这么严重,又看看黄鸿祺,黄鸿祺说:“玩牌就图个开心,杨总给你你就拿着吧。” 杨斯音赶紧纠正:“黄总,这可不是给,这本身就是嫂子的钱,她凭实力所得,我是钱归原主。” 黄鸿祺只顾看自己的牌,漫不经心的说:“杨总都这么说了,你就拿着吧。” 温然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杨总。” 杨斯音:“嫂子千万别说谢,你收着就是救了我,我要感谢你。”说着又对温然双手合十倾了倾身。 又打了半个多小时,黄鸿祺看看手表说:“就到这,吃饭。” 四人清点输赢,林鹏持平,汪雪松输了六千,杨斯音输了一万二,黄鸿祺和温然赢。 杨斯音赶紧出去吩咐服务员上菜,酒是他自带的两瓶茅台,又吩咐服务员给温然榨果汁。 席间杨斯音介绍说:“黄总,听说你是福建人,我特意选了这家福建菜馆,他们这里的食材都是从福建空运过来的,厨师也是福建人,菜做的相当地道,你尝尝,给点评点评。” 林鹏听完哈哈一笑:“杨总,你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杨斯音赶紧求教:“哦?这倒要请林总解惑。” 林鹏看看面无表情的黄鸿祺说:“杨总怕是还不知道,这家福建菜馆是我们的食堂。” 杨斯音以为林鹏说的意思是他们经常到这里吃饭,并没有多想,整个晚上都没有怎么说话的汪雪松说:“林总是说这个菜馆也是我们黄总的产业。” 杨斯音心中一颤,随后一喜,完全是意外收获,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双手一拍:“没想到没想到,我这是无心插柳啊,黄总,为这个缘分,我要跟你浮一大白。”说罢,酒杯倒满:“黄总,我敬你。” 黄鸿祺倒也爽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鹏站起来对黄鸿祺说:“哥,我也敬你。” 黄鸿祺再干一杯。 汪雪松见状,也站起来说:“黄总,我借杨总的酒菜也敬你一个。” 黄鸿祺二话没说,酒杯一端,脖子一仰。 几人边吃边聊,气愤融洽,杨斯音在心里思索,怎么把话题引到合同上去,又想,现在说合同会不会显得太功利,左思右想,依然不得要领,只听林鹏说:“现在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上个月淮山度假山庄那边要不是接待几个旅游团,只怕业绩要飘红,黄总,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思路?” 杨斯音知道他所说的飘红是指业绩衰退,销售行业飘红就是警告。 黄鸿祺放下手中的筷子说:“你所说的调整思路是怎么调整?把度假山庄做成民宿,把五星酒店做成快捷宾馆?这么调整你看可以吗?” 黄鸿祺没有给林鹏答话的机会,接着说:“你就按我说的市区宣传跟上,加强员工服务意识,跟旅游局旅游公司衔接好,度假山庄那边不亏就行,什么都不是投入马上就有产出,做我们这一行靠的是长线发展,度假山庄五星酒店本身就是有门槛的,想平民化,那你去做快捷,奔驰宝马很贵,但你见他们公司破产了吗,生意人,要有眼界有格局,打架的,人挤人的都在山中间,都盯着那点资源,为那点蛋糕争的头破血流,就是不愿意往上走走,爬上山顶的也打架,但大家斗的是视野格局,追求的是行业长远发展,处在行业顶尖本身自带使命,,这些是山中间那部分人看不见的东西,快捷宾馆能聚来几个一掷千金的客人。” 一番话使林鹏不在言语,杨斯音心想:果然领导就是喜欢在饭桌上立威。 黄鸿祺看着杨斯音:“杨老弟今年多大年纪?” 杨斯音说:“我快40,即将步入不惑之年。” 黄鸿祺说:“那我比你大几岁。” 杨斯音知道这种问年龄,其实就是变相的拜大哥,赶紧恭敬的站起来:“那我以后就斗胆叫你一声大哥。”没等黄鸿祺说话,他端起一杯酒:“黄兄,好大哥,我敬你。”说完,仰头干了,拿着空酒杯给黄鸿祺示意。 黄鸿祺没有站起来,拿起酒杯干了,算是默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贵人,你好 黄鸿祺当众让林鹏下不来台,气氛一时有点压抑,杨斯音看看,见林鹏正在啃着一条鸡腿,似乎对刚才的话并没有在意,方才放下心来,显然,林鹏就是以前的他,在余青峰手下时的杨斯音,没少在吃饭的时候被当众训话,心里对林鹏产生一丝同情,为曾经的境遇同病相怜。 杨斯音听完黄鸿祺那番话,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提合同的事。 汪雪松和黄鸿祺聊着项目进程,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杨斯音插话:“再来一瓶酒我们分一分,然后看大哥有兴趣吗,我们去唱歌或者蒸个桑拿。” 黄鸿祺摆摆说:“酒不喝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一早我要飞厦门,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 做惯老大的人就是这样,不用征求你的意见,不需要你做决定,服从就行,而做了十多年乙方的杨斯音除了在合同方面不会让步以外,最擅长的就是服从。 众人起身,黄鸿祺摇晃了两下,温然一路扶着他坐到车上,送走黄鸿祺,林鹏和汪雪松就难办了,两人都喝了不少,只能让老吴把他俩先送回去再来接他,结完账坐在车里,开始回想今晚的整个过程,思索黄鸿祺说过的每句话,确定他这边没有纰漏,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应酬过后要回想总结。 看看时间十点四十,他在考虑还要不要去找柳真,那边电话就打过来,铃声快结束他才接,柳真似刚睡醒,生意绵软:“老公,你还没结束吗?” 他没有想到柳真会这么称呼他,心里涌起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谢月是一直叫他老公的,他们有共同的家,有儿子,这么多年多亏谢月替他照顾老母亲,他才能安心在外冲锋陷阵,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像无脚鸟一般,一直都在天空中飞翔,只有回到母亲身边,回到那个家,他的心才能平静才会有安全感。 杨斯音含糊的说:“没有,你先睡吧,太晚我就过不来了,明天上午还有重要的会议,开完会我来找你。” 柳真撒着娇说:“嗯,我不嘛,我想你了,你不过来那我来找你。”说着声音有些似要哭了。 杨斯音毕竟是男人,哪里经得住柳真这番温言软语的攻击:“好好好,我一会过来,等着我。” 柳真心满意足的说:“人家一直在等你。” 一个小时后,老吴打车回到酒店,开车回去路上,老吴说:“杨总,吃饭花了八百块钱,买的烟他没有收,在后座上。” 杨斯音说:“他不是不收,是不敢收,放在车上让黄鸿祺知道,他的饭碗都保不住。” 老吴诧异的问:“为什么?” 杨斯音说:“司机是黄鸿祺的贴身的工作人员,知道的最多,他会担心司机向外人透他的底,他跟你关系太好,会引起他老板的不满,领导都多疑。” 老吴若有所思的说:“我明白了。” 杨斯音不知道他说的明白了是什么明白了,沉吟一下说:“烟你拿着,发票明天交给小丁。” 老吴说了句:“谢谢杨总。” 车行到市区杨斯音让老吴靠边,他交代了几句下车,老吴自行离去,点了根烟站在路边拦车,达到柳真的住处时接近凌晨一点,柳真见他进门,立刻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埋怨:“这么多天,你也不来找我,我不给你发信息,你是不是就打算再也不理我了?”说着眼泪滚滚而下。 杨斯音抚摸着柳真的头说:“这几天太忙了,几个项目在跟进,我是真的抽不开身,不要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柳真仰起头看着杨斯音说:“老公,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爱你。” 杨斯音细看今天晚上的柳真,一件薄如蝉翼的半身v领真丝睡衣,双峰若隐若现,在昏黄的灯光底下,十分具有诱惑力,黑色蕾丝丁字裤,没有完成使命,跑了大片风景出来,修长的两条腿,杨斯音血冲上脑一把将柳真抱起来走进卧室,在床上温柔的说:“都是我不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吵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午餐,有免费的吗? 自成立聚思项目小组后,杨斯音忙的脚不沾地,手里在跟进的项目,都临近招标,上下关系需要打点,南市原来是代理商模式,因为业绩不达标,公司砍掉代理商改为直营,凡事都有利弊,有代理商风险麻烦各项费用由代理商承担,直营价格灵活。 杨斯音前脚刚进办公室,丁云跟进来说:“杨总,余总从苏州发来一百箱白酒和两百条烟,已经到公司仓库了,这是清单。”说罢递过去一张纸。 杨斯音看了一眼金额若有所思的说:“我知道了。” 随后坐在老板椅上想余青峰的动机,他来南市一年多,逢年过节给余青峰发的问候信息,对方也都只是回个笑脸,表示已读,从没主动跟他联系过一回,冷不丁送他这么大的礼,不得不犯嘀咕,他跟余青峰算不上交好,十八万的烟酒,不是个小数,他可不相信这是余青峰突然良心发现,对以往的恶劣态度表示的歉意,难道他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随后又否定这个想法,各司其职,能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还是他在拉拢,搞小团体是公司明令禁止的,再说他这么大手笔,公司不可能不知道,想来想去,毫无头绪,拿起手机给徐飞打电话,徐飞是大老板的司机,他们一同进公司,本来都是做销售,大老板见徐飞当过军人会散打,一身腱子肉,问愿不愿给他开车,后来他就改行,做老板的司机兼保镖,两人关系很铁,杨斯音每次回去都约他私下喝两杯,特产也没少送,电话响着没人接,杨斯音靠在椅子上不多时睡着了,这段时间他是劳心劳神,正做着梦手机响了,一看是林鹏,赶紧打起精神:“老弟,什么指示?” 上次吃完饭两人通了一次电话,杨斯音还没来得及说合同的事,对方就挂了电话,弄的他又是忐忑不安好几天,这次林鹏主动打电话来,不知道是不是说合同。 林鹏在电话里说:“黄总从厦门回来了,你把合同拟好,,拿来我们商讨,没有异议就定下来,这边就走不招标环节。” 杨斯音兴奋的从椅背上坐起来连声说:“好好好,我这就准备,晚上一起吃饭,我给大哥接风。” 林鹏说:“饭今天就不吃了,你明天上午把合同送过来。” 听林鹏这么说,杨斯音:“那我安排明天中午,我一会给大哥去个电话。” 林鹏说:“那行,你问问黄总。” 这么多天的疲倦一扫而光,心情大好,拿起手机给柳真打电话:“亲爱的,在干嘛?” 柳真:“在想你呀,你有没有想我?” “想得不得了,在哪,我来接你。” “我在闺蜜这呢,我们好久没见了,她今天才从外地回来。” “哦,那你陪闺蜜吧,闺蜜比我重要。” “你最重要,谁都没有你重要,今天除外。” “行,那你们好好玩。” “闺蜜说想看看我交的男朋友,怎么样,杨总,牵你出来遛遛呗。” “可以啊,丑媳妇早晚是要见闺蜜的,在哪,我过来。” 柳真说了个地址,杨斯音从办公室出来到地下车库取车,坐进奥迪车里心情无比畅快。 自柳真不在提去见她父母后,两人感情又呈现回温趋势,一瓶香水更是让柳真搂着杨斯音叫了几十遍老公,也让杨斯音腰疼了两天。 柳真和她闺蜜早早在路边等候,看着他的车朝他挥挥手,上车后柳真介绍说:“这是罗曼,我的好朋友。”挽着杨斯音的胳膊回身对后座的罗曼说:“曼曼,这是我男朋友斯音。” 杨斯音回头两人算是打过招呼,问柳真:“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去逛街,然后吃晚饭。” 杨斯音说:“逛街你们两个女人就行了,我就不去了,你知道男人最讨厌的就是陪女人逛街了,比我见一天客户还累。” 他不愿意去逛街还有一个原因,柳真总是缠着他说要买包,以前是暗示,说她的包有划痕不好看要换,每每说到这个杨斯音都不接话,几个回合下来,见他还是无动于衷,改为明示,说他们认识多少天的纪念日,为表示纪念还给杨斯音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开了红酒,来了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杨斯音吃饱喝足后正巧公司打电话找他,天赐良机借机开溜,之后闭口不提纪念日礼物的事,柳真跟他闹了几回别扭,冷战几天后主动打电话给他说要和好,今天她又提逛街的事,看来她是买包之心不死。 杨斯音其实是很少为女人花钱,偶尔花几百块钱买个小礼物哄一下,他能接受,要他花几万买个包包,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就算跟她们去逛街,有柳真的闺蜜在,他也不会掏一分钱,更不在乎让柳真没面子,他把钱看到很重,小时候的艰苦生活对他的消费观影响很大,为家人花钱他很大方,外面这些女人想花他的钱,对不起,不可能,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找我要,绝对不可以。 柳真拉着胳膊不依,杨斯音正考虑着怎么拒绝她,后面的罗曼说:“真真,我好累的,不想逛街,找个地方坐会吧。” 杨斯音看了一眼手表说:“吃饭去吧,到饭点了。” 柳真见没人跟她统一战线,同意了吃饭的提议。 杨斯音通过后视镜打量着罗曼,年龄比柳真小几岁,身高身材都差不多,大眼睛瓜子脸,扎个马尾,画着精致的妆,模样比柳真漂亮,罗曼似发现有人在看她,也看了一眼后视镜,两人目光在后视镜上交汇,杨斯音礼貌的微笑一下说:“罗小姐在哪里高就?” 罗曼妩媚的注视的他的眼睛说:“刚从重庆辞职回来,打算自己做点事,杨总有好的建议吗?” 杨斯音说:“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 罗曼瞪大眼睛:“怎么会呢,真真可是在我面前把你从头到脚夸了好多遍,说你做生意好厉害,无往不利,她对你的崇拜可是犹如滔滔江水。” 杨斯音看着副驾驶的柳真,顿时一股虚荣油然而生,嘴上还是客气的说:“她那是捧我呢,她总不能对她最好的闺蜜说,找的对象是个穷要饭的。” 柳真看着杨斯音认真的说:“老公,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说的是实话,你本来就很厉害。” 好听的话总是能抚慰人心。 杨斯音把车开到江边的一家叫长野屋的日料馆,车停好后随服务员走进房间,脱鞋坐到榻榻米上,服务员过来点菜,杨斯音手机来电,显示徐飞,站起来到外面去接电话。 一接通徐飞就在电话里说:“兄弟不好意思,跟老板进度假村,路上信号不好。” 杨斯音开玩笑说:“确实是跟老板,不是跟哪个美女。” 徐飞笑着说:“我哪有那个艳福,有美女也是别人的美女。” 杨斯音了然,老板跟美女去了度假村。 徐飞自觉说错话赶紧问:“有什么事吗?” 杨斯音问:“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 “没事你也不会给我打电话,直说吧。” “公司最近有什么变动吗?” “大的变动到是没有,就是说要升几个副总,怎么了?” “副总的人选有哪几个?” “余青峰,付泽盛,劳学文,都是最早进公司的领导。” “升副总有什么要求吗?” “没听说,怎么了?” “余青峰给我发了十八万的物资,把我弄的有点懵,没有给我打电话,直接就发来了,今天到的。” “那你就收着,回个话说声谢谢,他要是有求于你,自然会说的。” 只听有人在叫徐飞,徐飞在电话那头应答着,然后匆忙说:“不说了,老板叫我。” 挂了电话,杨斯音思前想后按下余青峰的手机号,里头的音乐唱完,没人接听,杨斯音重拨一遍,通了两声,紧接着传来服务小姐的语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然后英文重述一遍。 杨斯音明白了,余青峰不想接他的电话,编了个感谢领导的微信发过去,柳真出来叫他,,等他吃饭。 吃着饭,听两个女人聊天,罗曼问柳真茶叶店生意怎么样,柳真说:“这个月房租又涨了大几百,本来生意就惨淡,挣点钱都是给房东挣的。” 柳真说的也是事实,生意好,房东眼红涨房租,就等着你坚持不下去,他接过去自己经营,现成的客户,要是你认准这里,他就隔三岔五继续涨租。 两人又感叹下世道艰难。 罗曼问:“杨总,你是做大业务的,给我们指条路呗。” 杨斯音说:“路我是指不了,生意都靠经营,没有捷径可走。” 罗曼见状不在继续这个话题,柳真上半身倾过来嘟着嘴说:“老公,人家想买包。” 杨斯音瞧出言下之意,瞬间兴致全无,漫不经心的说:“可以啊,想买买呗。” 柳真错误以为这是个承诺,开心的问:“那你什么陪我去买?”说着一双手抱着杨斯音的肩膀。 杨斯音:“等我手头上的事告一段落好好陪你。”这个话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他手头上可以永远忙不完。 柳真撒开他,推了一下说:“你就知道敷衍我。” 罗曼在一旁看着打趣的说:“我这灯泡有点太亮了。”为杨斯音解了围。 杨斯音见罗曼吃刺身不沾芥末,便问她:“你是吃不惯芥末吗?” 罗曼点点头说自己不喜欢芥末的味道,一闻芥末就伤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红颜,有点烦 走出饭店,罗曼说她有事,自己打车走了,杨斯音瞟了一眼副驾驶的柳真,双唇紧闭一言不发,两人一路无话,到楼下杨斯音在考虑要不要上去,柳真把车门使劲一摔气冲冲的向前走,回过头见杨斯音没跟上去,大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杨斯音淡定的看着她,车门一拉坐进去准备离开,柳真见他要走,跑过去挡在车前说:“不准走。” 两个人对峙着,路过的人看着议论纷纷,杨斯音下来,柳真红着眼睛说:“跟我上去。” 两人回到柳真家里,柳真瞪着眼睛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让你见父母你不愿意,做什么你都不愿意,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也不是真的想买包,只是想看你对我有多少真心,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分量,这对你来说很难吗?我们在一起都快一年了,我对你不好吗?” 听着柳真语无伦次的指责,杨斯音心无波澜,要他跟柳真结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见父母?那也不可能,就是玩玩而已,见哪门子父母,柳真破坏游戏规则,那这段关系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就值得考虑了。 柳真见他不说话,更加恼怒:“你说话呀,你说呀,到底为什么?证明一下在你心里的位置很难吗?” 杨斯音慢条斯理的说:“难。” 柳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呆住,表情木然的看着他,见杨斯音一脸冰霜,她连个为什么都问不出来,捂着脸倒在沙发上大哭,抽噎着:“你就没有想过要跟我有结果。” 杨斯音当然没有想过,他不能让柳真再继续幻想下去,越陷越深会不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柳真性格冲动,不计后果,这恰恰犯了杨斯音的忌,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结果,她会不会鱼死网破?这都是不可控的,他不喜欢不可控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必须紧紧抓在他手里,由他全盘掌握。 看着沙发上的柳真,杨斯音说:“你先冷静冷静,过几天我们再谈。” 刚转身,柳真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说:“不许走。”过来抱住他的腰哭着说:“我不准你走。” 杨斯音试图拉开柳真的手,柳真越抱越紧,死活不撒手,杨斯音用力拉,柳真还是不松,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下来说:“我不走,你先松开。” 柳真松开胳膊,杨斯音面对着她说:“我今天心里很乱,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然后我们再谈,好吗?” 柳真小声说:“那你不要走。” 杨斯音抱了抱她:“不行啊,公司还有文件等我回去签字,秘书下午都打电话来催了。” 柳真不依不饶:“那我到你那去。” 杨斯音逐渐失去耐心,语气生硬:“不行,我那里是公司,办公的地方,你在这样胡闹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柳真愣了一下,杨斯音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去,门关上的那一刻,从屋里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和柳真发出的一声大吼,紧接着是哭泣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同行,可以不做冤家 余青峰没有给他回电话,甚至连微信都没有回复,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他到底什么意思,想通过之前的同事了解,又担心让余青峰知道会多想,不管了,给了就收着吧,第一条烟送出去的时候他又给余青峰发了一条致谢的信息,算是告诉他,他接受了这份心意,过了两小时,余青峰给他回个笑脸,表示已读,再没有多余的话。 柳真经过那晚终于消停下来,两天没跟他联系,他避之唯恐不及,更不可能主动去找她。 再见到黄鸿祺时,他身边出现的女子已经不是上次那个,杨斯音照常叫嫂子,这样的事他早已司空见惯,香车美女就是用来彰显男人的成功,合同签订过后,黄鸿祺说:“杨总,不要走,中午一起吃个便饭。” 杨斯音当然是不会拒绝的,虽然后续没有业务可做,但他需要这种有江湖地位的朋友。 黄鸿祺安排林鹏去订餐,杨斯音赶紧说:“大哥我安排,你从厦门回来我还没有给你接风,这顿饭怎么这也得让我来。” 黄鸿祺吩咐林鹏去办,拍了拍杨斯音的肩膀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拍肩膀这个当作看似无意,实际上却是对身份的注明,长辈拍晚辈,上级拍下级,大哥拍小弟,杨斯音心知肚明,陪着笑:“这趟厦门之行可还顺意?” 黄鸿祺淡然:“还好,听说你在做聚思地产的项目,现在怎么样了?” 杨斯音:“还在跟着,你知道我们这个项目周期很长,项目定下来不一定签,签了不一定执行,很是头疼。”大脑迅速搜索,听说?听谁说?林鹏,汪雪松,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黄鸿祺是如何得知的? 黄鸿祺沉默了一下说:“需要帮忙,不妨告诉我。” 杨斯音闻言大喜:“大哥跟聚思地产很熟?” 黄鸿祺没说话,看不出在想什么,过了会说:“过几天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杨斯音双手合十说:“多谢大哥,有你帮忙我信心十足。” 林鹏回来说:“大哥,订好了。”接着对杨斯音说:“预付款我已经吩咐财务去办了,你们公司明天就能收到。” 杨斯音说:“那就太感谢大哥和林总了,工期这边我自会跟进,你们放心。” 黄鸿祺说的简餐就是简餐,四个人,四菜一汤,杨斯音思忖:这并不是不跟你见外,而是你没有到需要他黄鸿祺盛情款待的级别,如果今天他宴请的是马云或者政府某个领导,他会这么潦草对待吗,人到底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一餐饭吃的如同嚼蜡。 回去路上,杨斯音想起黄鸿祺说的话,不知道他要介绍的人是谁,聚思的领导他都见的差不多了,如果黄鸿祺介绍的是这些人中的一个,那就表示他又多了一份胜算。 车驶入昊天广场写字楼,杨斯音照着名片的地址找到15楼,敲了敲玻璃门问:“请问唐雨岩唐总在吗?” 一个女文员说:“在办公室,里面右手边就是。” 杨斯音道谢后,走过去,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请进。” 开门后见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职业西装,头发整齐的盘起,坚定的眼神,干练明朗,风姿卓越。 杨斯音说:“你好,我找唐总。” 女士回答道:“我就是,你是哪位?” 杨斯音说:“你好,我是嘉远杨斯音。”掏出名片递了一张上去。 唐雨岩接过名片看了一遍,伸出手和杨斯音握了握说:“久闻大名,一直想去拜访,实在是没有找到机会,快请坐。” 两人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坐下,唐雨岩的办公室跟他的大小差不多,比他的更简洁,右边是一整个书柜,整整齐齐的摆放各种书,办公桌正后上方悬挂一副楷书的天道酬勤,字体苍劲有力,笔锋稳健,看的出是来自大家手笔,印章字小,看不清作者是谁,办公室对面墙上一台五十寸的液晶电视,进门处左边一个架子上放着是一把宝剑,侧面还有两道门,想来里面也是休息室和储藏间。 唐雨拿出一包铁观音茶叶,倒进泡茶壶,等待烧开水的时间打量着杨斯音,碰巧杨斯音也在打量她:“都说多乐公司业务做的好,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女士,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说来我们也好几次交锋,今天才正式见第一面。” 杨斯音做业务,都是在投标前夕做大量铺垫工作,投标时安排底下业务员去,有问题现场沟通,他们这种大项目有时需要几轮报价才会宣布哪家中标,不过只要他参与投标的项目,十有八九最后都落入他的口袋,让员工去是去感受现场中标的氛围,是给底下的一线人员的一种激励,最后宣布中标的心情,对业务经理来说不亚于中大奖,也会让其他人更勤奋,同时员工也更爱戴他。 即使他在这个项目中起到的作用比一线人员重要的多,他也不会去争工,做领导要有领导的格局,员工挣到钱,才会愿意卖命。 销售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花大量时间金钱去培训团建,都不如让他们挣到钱来的实在,虽说他在余青峰手下是个二把手,但实际上也奋战在底层一线,他被余青峰压制十年,时常想自己要是当领导会怎么做,结论是绝对不会像余青峰,上位后,他也确实身体力行,从不苛待员工。 唐雨岩笑着说:“说到底,杨总是瞧不上女人。” “岂敢岂敢,以前没有这个想法,见过唐总后就更不会了,对您的赞美是发自肺腑的。” 唐雨岩泡好的功夫茶推到杨斯音面前:“杨总请。” “谢谢。” 唐雨岩:“不知今天杨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杨斯音:“指教不敢当,今天来是为两件事,你我虽是同行,但同行也不一定要兵刃相见,同行也可以交个朋友,唐总认为呢?” 唐雨岩:“怎么交朋友?” 杨斯音:“工作是工作,私人交情是私人交情,这可以划分为工作和生活,是可以分开的。” 唐雨岩看着杨斯音,眼神略带玩味,似笑非笑:“一为交朋友,二是为什么?” 杨斯音说:“二是登门致歉。” 唐雨岩知道他说的是五月花的合同,却故意问:“致歉?杨总做错什么了?” 杨斯音当然也知道,唐雨岩听得懂他的话,对方是要他自己说出来,要他承认自己做错了,实际上销售工作,本身就是你争我夺,充满残酷的竞争,商场如战场,只有把对手杀死,自己才能活着。 杨斯音完全可以以一副胜利者姿态对失败者置之不理,但他今天来了,就要把想说的话说完,藏着掖着不是他的风格:“唐总知道我说的是五月花星级酒店的项目,我半路杀出来,实在是不得已,新来南市立足未稳,需要业绩支撑,没办法才动了你碗里的菜,我心有歉意。” 唐雨岩并未追究,手一挥大度的说:“销售拼的就是手段,玩的就是手腕,能把既定的项目挖走,是你的本事,也是我工作疏忽,这件事也提醒了我,以后工作不能大意,杨总不要心怀歉意,大家都在同一个市场,相互争夺是难免的事,难保以后我不会抢你的。” 杨斯音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即使失败依然保持风度,不卑不亢不急不恼,确实有领导风范,笑着说:“唐总没有怪责,我就安心了,现在项目越来越难做,甲方难,乙方也难,我负责的区域里面烂尾楼,开发商资金跟不上等等,各种状况,回款也不及时,公司又一催再催,压力真的很大。” 唐雨岩默然点点头:“确实。” 杨斯音接着说:“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同行大企业更要稳住,尤其是要把控好价格,至少我们两家公司不能打价格战,恶意竞争,大家都不挣钱,公司怎么存活,这么多员工怎么安置?我的准则是公平竞争,不以价格取胜。” 唐雨岩说:“杨总的意思我明白,也同意你说的不能打价格战,现在各项成本都在涨,利润摊薄最后导致无法收场的事常有发生。” 杨斯音说:“黄鸿祺黄总你肯定不陌生,他说过几句话,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做生意就像爬高山,有的人开始就放弃了,大部分人爬到山中间,就开始你争我夺,盯着那一块蛋糕,停滞不前,只有一小部分人积攒实力爬到山顶,山下的人走了,山中间的人还在吵吵嚷嚷,只有山顶的人在思考如何发展,这一小撮人肩负行业使命,这话对我触动很大,行业中的大企业就是支柱般的存在,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两家公司不能内耗。” 唐雨岩点点头表示认可。 杨斯音接着说:“五月花的项目,我没想到黄总直接跳过招标环节把合同签了,原计划出一万块钱找你围标,合同已签,我心意不变。” 从包里拿出钱来,上面的纸条还扎着,放在茶几上说:“请唐总收下,但请你千万不要曲解我的用意,这既不是胜利者的炫耀,也不是对你的补偿,更不是同情,我做人做事一直秉持有钱大家赚的理念,这个钱,就当我请你和你的团队吃顿饭。” 唐雨岩看着钱笑了笑说:“杨总客气了,你的歉意和心意我收下,钱我不能收,你知道这让公司知道会有卖合同之嫌,还会怀疑我这次落标的真正原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斯音通过这番谈话已然对唐雨岩的性格做出大致判断,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心中对这个女人又多了一分敬意。 对方不收,他也不好勉强,况且唐雨岩说的也是事实,两人一时无话,杨斯音站起来走到书柜前,书架上各种名人传记,古学典籍类占比多,看来她对古典文学感兴趣。 杨斯音少时家庭条件很差,十多岁还穿着打补丁的裤子,同学都笑他,交不起学费,总是被老师叫起来罚站,或者让他在门外上课,勉强上到高中毕业,看着母亲实在太辛苦,他也心疼,便早早下学到城里打工,替母亲分担。 他脑子灵活,别人不愿意跑的他去跑,别人怕麻烦嫌累的,他不嫌,老板每个月发工资都会偷偷多给点,他工作几年在郊区买了一套别人的旧房子,推到重新建了新房,把母亲从乡下接进城里。 谢月也是他打工时认识的,后来草草结婚生子,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去上了大学,会是怎样一种境遇,会不会跟现在不一样,他特别佩服有学问的人,同样的形容美,他只会说漂亮,而别人就能长篇且不重复的说出哪里漂亮,那些语句看着就让人舒服。 杨斯音拿着一本道德经,翻看几页,老子说的“道”究竟指的是什么?何谓道?何谓得道? 唐雨岩走过来说:“杨总也学习《道德经》?” 杨斯音苦笑一下说:“不瞒唐总,这里面的字我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我真的看不懂,老子所说的“道”,我不明白。” 唐雨岩说:“上善若水,在我看来,杨总就接近“道”。” 杨斯音说:“想听一下唐总的高见。” 唐雨岩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谦下守弱,是道。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这也是道。” 杨斯音:“怎么理解呢?” 唐雨岩说:“谦下守弱,对于失败的一方心里疏导,上门致歉,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骂你都开不了口,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你取得这个项目标的,却给我送来一万块钱,这么一来,让我到黄鸿祺那捣乱,我都不好意思,你把事情做到极致,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呢。“ 杨斯音没有想到唐雨岩对他有这番评价,含蓄的说:“唐总谬赞了。” 唐雨岩由衷的说:“这只是我对《道德经》一点粗浅的理解,”顿了顿又说:“遇上你这样的对手,我前途堪忧啊。” 杨斯音摇摇头:“遇上你这样的对手,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两人相视一笑,有坦然,有忧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饭局,社交必备 自上次和柳真吵架后,两人又冷战上了,杨斯音打定主意要抽身出来,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的嗅觉非常灵敏,通常都能闻到危险的气味,这次也不例外,他已经感觉到柳真会是个麻烦,必须赶紧脱身,而且他新认识了一个叫秦静思的女人,两人现在正打的火热。 秦静思可以说是他从路边捡来的,那天他从唐雨岩公司出来,取车的时候,一个身材丰满,浓妆艳抹,穿着抹胸超短裙的女人,扭着细腰走过来问他能不能载她一程,美女的要求通常他都拒绝不了,车上女子隔着中控台搔首弄姿的上半身凑过来,雪白的酥兄露出一半,ru-沟深邃,兄-器了得,杨斯音故意盯着她的胸说:“车里有蚊子,不怕叮吗?” 女子看着杨斯音的眼睛,手指轻轻在他胳膊上划拉:“不怕,就怕蚊子不叮。”声音充满诱惑。 杨斯音说:“这么白嫩蚊子怎么会不叮。” 女子嫣然一笑说:“不是所有的蚊子都长眼睛。”眉毛挑了一下又说:“秦静思,安静的静,思念的思,你呢?” “杨斯音。” 秦静思:“杨斯音?好巧,我们名字里都有个思字,我们是注定的缘分。” 同样的话柳真也说过,记得有一次两人巫山yun雨结束,柳真躺在他怀里说:“你姓杨,我姓柳,合起来就是杨柳,我注定是你的人。”想到柳真,杨斯音就一阵头疼。 “我是……”杨斯音想说他是斯文的斯,但想想自己说的话和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有点不合符斯文,便说:“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这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他就会背这两句,想让秦静思知道他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秦静思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你的名字这么长吗?” 杨斯音哈哈一笑:“我是瓦斯的斯,不是思念的思。” 秦静思恍然大悟般白他一眼:“直接说瓦斯不就好了,还拽文,显的你有文化。” 杨斯音也不与她计较问:“美女,载你去哪里?给个目的地。” 秦静思托着下巴看着杨斯音:“你想带我去哪里?” 杨斯音说:“我想送你回家。” 秦静思头一扭:“哼,原来是只胆小的蚊子,三先路,阳光海岸。” 将她送至小区门口,秦静思问:“不上去坐坐?” 杨斯音说:“不去了。” 他是喜欢女人,但也不想让人觉得他来者不拒,又不是种-ma,最关键是他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秦静思眼睛上的两团假睫毛都可以做刷子了,眼线画的极重,妖孽一般,口红暗淡,显得嘴唇颜色很深,就像电视剧里身中剧毒的人一样,他提不起兴趣。 秦静思耸耸肩膀说:“好吧,加个微信。” 杨斯音想拒绝,但他不擅长拒绝女人,拿出手机加上微信。 杨斯音回去途中一边开车一边想:秦静思,名字取的这般文雅,人却不是这样,说人如其名,想来也是假的了,看来凡事都不能单凭自己的主观意识下结论,想着又嘿嘿一笑:你还说别人,你不也跟自己的名字不搭边吗,如此一想,又释然了。 自那之后,秦静思时不时给他发个信息,一些好笑的表情段子,有时候发她的照片,卸了浓妆的秦静思看上去顺眼多了,长的不是说多漂亮,但让人觉得舒服。 在办公室沙发上躺着的时候,黄鸿祺打电话:“斯音,晚上有时间吗?” 杨斯音笑着说:“大哥召唤,没时间也得有时间。” 黄鸿祺在电话那头说:“晚上一起吃饭,七点,在闽南风味。” 杨斯音说:“好的。” 闽南风味就是黄鸿祺开的那家福建菜馆,主打福建菜,就得取个凸显主旨的名字,南市这边菜馆取名都很有意思,海天一色,那就是吃海鲜的没跑,齐鲁人家,这很明白,就是山东菜没错了。 杨斯音心念一动,上次见面黄鸿祺说要介绍几个朋友给他认识,难道就是今晚?黄鸿祺是福建人,沿海城市的人口味偏甜酸,喜欢吃粉类,他就见过一个老板,买粉丝都是去批发市场用面包车,买一车拉回去的,但是南市靠近川都,口味则重麻辣,不喜甜,莫非黄鸿祺介绍的朋友也是福建人。 聚思地产和五月花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还是聚思地产的谁是福建人?聚思地产的几个主要负责人他都见过,没听说有福建人,那么黄鸿祺要介绍的是谁呢? 毫无头绪,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下午一点,今天事情不多,想着出去转转,心里闷闷的,不甚舒服,正要出门,手机来电,杨斯音一眼看见柳真,这个名字有点扎眼,柳真每次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她就一直打,打到接为止,这一点让杨斯音烦不胜烦。 正在考虑要不要接,那边挂断了,过来好一会没有再打来,杨斯音也没有心情出去,开着电脑看新闻,微信提示有人给他发信息,是秦静思发了一个:你在干嘛呀,紧接着又发了一个偷看的表情,杨斯音找出表情包选一朵玫瑰花发过去,秦静思发个视频邀请过来。 秦静思:“瓦斯,你在干嘛?” 从上次过后,秦静思就叫他瓦斯,杨斯音懊恼不已,早知道就说是宙斯的斯了。 “在公司。” “你转个摄像头,我看看你办公室什么样的。” 杨斯音将镜头换成后置,拿着手机转了一圈:“看的清楚吗?” “瓦斯你的办公室太大了吧,我家都没有你办公室大。” 杨斯音:“没有很大,手机拍的大而已。” 通知栏弹出一条信息,柳真发的,只有四个字:我生病了。 “瓦斯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找我有事吗?” “想和你一起吃饭。” “好,等我有空的时候约你。” “你什么时候有空?” “见美女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明天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方挂了视频,,杨斯音又看着那条微信,犹豫了一下给柳真拨了电话过去,响了三声接通,随之里面传来咳嗽声,杨斯音听她没有说话便问:“你怎么了?病了有没有去医院?” 对方没有回答,过来一分钟还是没有回答,杨斯音以为对方挂断了,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又显示在通话中:“喂,怎么不说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哭泣,杨斯音拿着手机想挂又不能,想起柳真以往的好,如果不是她总想要跟他结婚,又总是明里暗里找他要钱,他不会这么烦她的,为什么女人动不动就想结婚呢,保持这样的关系不是很好吗?难道你喜欢逛商场就得要把商场买回家?你喜欢吃福建菜,就得去学个厨子?他实在难以理解柳真的想法,他也不想理解。 手机里持续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杨斯音不是个软心肠的人,柳真就是流一个太平洋的眼泪也泡不软他的心,不是如此,这么多年他要结多少次婚,他结的过来吗,再说柳真孩子都上初中了,居然还想结婚,任凭柳真哭着,他一言不发。 半晌,柳真停下来,带着浓重鼻音说:“高烧不退,家里没药了。” 杨斯音听出来弦外之意,想让他送药过去,不是说她找不到人送药,而是她要这个送药的人是他杨斯音,他不搭话:“先让别人你给买点送来,我这里有事现在也走不开,晚上有重要的应酬,明天的日程都是满的,等我处理完来看你。” 柳真沉默,过了一会挂了电话。 杨斯音想起罗曼,但是他没有罗曼的电话,想着要不要晚上结束应酬去看看柳真,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掐灭了,晚上一去,就走不了了,现在不能再给柳真一点希望,让她死心就是为她负责。 打定主意后,这一页在他这里就算翻过去。 今天不是他做东,也不是接待客户,他不想太早过去,这样会让人觉得他太上赶着抱黄鸿祺的大腿,有点巴结谄媚,他要跟黄鸿祺差不多时间到,或者在黄鸿祺后面到。 看看时间已经临近,杨斯音打电话给老吴,让他备车,又在办公司磨蹭一会,到闽南风味时林鹏已经到了,见杨斯音的车开过来,忙从酒店门口走过来打招呼:“杨总很准时。”杨斯音说:“担心路上堵车就早一点出发了。” 林鹏说:“大哥已经到了,在五楼办公室,你先上去,客人还没到,我在这里等着。” 杨斯音说:“好的,”然后有意无意的说林鹏:“需要你在这里恭候大驾,这客人看来是非富即贵哟。” 林鹏说:“是大哥的客人,早就定好今天。” 杨斯音闻言,心中对黄鸿祺一阵感激,要知道人脉在业务中占着太大的比重,是直接关乎结果的关键所在,能让黄鸿祺等待的客人,想来不是一般人。 黄鸿祺能把自己带进他的人脉圈,这样的信任让他怎么不感动,但是又一想,黄鸿祺到底被他哪一点打动了,才愿意这么帮他,杨斯音对什么事什么人都会多想个为什么,他始终觉得这个薄情的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给老吴拿了点钱,让他先去吃饭,便到五楼找黄鸿祺,不料上五楼一看包厢门都关着,没有林鹏说的办公室,他找了一圈,打开几个门都是空的,打电话给林鹏,对方手机占线,他到四楼找一个服务员才将他带过去,原来是在五楼链接六楼中间的一个房间,是特意做出的一间办公室,从底下看很不容易发现。 黄鸿祺正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今天身边没有佳丽,杨斯音叫了一声:“大哥。” 黄鸿祺的办公室格局简单,大办公桌,侧面也有两个房间,可能也是休息室。 黄鸿祺抬头看了一眼,算是打过招呼,接着看报纸:“来了。” “刚到。” “坐。”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杨斯音面前。 杨斯音在对面坐下来,品了一口,情不自禁的说:“好茶。” 黄鸿祺看着报纸说:“这是我从厦门带回来的,你喜欢让林鹏给你送一些过去。” 杨斯音说:“谢谢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知道,跟黄鸿祺这样的人打交道,得要不把自己当外人,对方给你,你就接着,过后请吃饭或者送礼就有了由头,关系就是在一来一往之间建立的,想攻破城墙,得找到缝隙,不然怎么会有那句名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觉得两者之间是有必然联系的,想着把自己比作苍蝇有点不合适,但一时又找不出别的词代替,也就随他了,苍蝇就苍蝇,做苍蝇也要做翅膀最硬的那只。 黄鸿祺笑了笑,放下报纸说:“入秋后,我们几个计划自驾黄山,你有兴趣可以一起去。” 杨斯音说:“好,到时候工作不忙,我就跟大哥一起。” 他没有说跟你们一起,说的是跟黄鸿祺一起,表明他只接受黄鸿祺的邀约,不是黄鸿祺的自驾队伍。 这个回答似让黄鸿祺很满意,他又笑了笑说:“时间确定后我通知你,你们这个工作没有不忙的时候,但是掌握在你手里,想去就能安排。” 杨斯音以防日后他去不了,黄鸿祺会说他是不想去,便说:“时间是自由,但是今年工作难度大,手上的几个项目一时又出不来,今年能不能完成任务还是两说,公司领导电话天天打,今年任务重,我的压力可想而知。” 黄鸿祺问:“聚思的业务做下来,你可以完成目标任务吗?” 杨斯音说:“没有全部完成,接近目标,能喘口气。” 黄鸿祺点点头。 杨斯音试探性的问:“大哥,你今晚的客人是聚思集团的人吗?” “是的。” “是梁总还是付总?” “不是。” 杨斯音不再问了,喝了口茶,茶室很古典,大型的根雕做成的椅子,后面靠背足有两米高,前面是茶具,黄鸿祺坐在里面就像是电影《智取威虎山》里的座山雕,十分威武,不过黄鸿祺比那个演员长的好看点。 林鹏上楼来说:“大哥,客人们到了。” 黄鸿祺放下报纸,起身,杨斯音随之起身,跟在后面下楼。 走进包厢,四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其中一个笑呵呵的说:“小林说你在楼上,我让他不要叫你,就让你在秀阁中。” 黄鸿祺笑着说:“大姑娘也有下秀楼的时候,我还不是大姑娘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兄弟,遇上你是我的缘 杨斯音从黄鸿祺背后走出来,众人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惊讶,黄鸿祺从左手第一位给杨斯音一一做介绍:“这是聚思刘长建刘总,这是朱玉飞朱总,谢宝剑谢总,舒腊舒总,都是董事会的骨干成员。” 指着杨斯音对众人说:“这是杨斯音。”并未对杨斯音的职业做介绍。 众人点头示意,入座,林鹏出去知会服务员上菜,不多时,男女服务员有次序的出入包间,各种海鲜,福建地方特色,摆了满满一桌,杨斯音还是按照黄鸿祺介绍的顺序挨个敬酒,到黄鸿祺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真心感谢大哥,这杯酒,我敬你。”说罢,用力把头往后一仰。 黄鸿祺还是淡淡的,不紧不慢,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 杨斯音一轮敬酒在林鹏这里结束,林鹏以茶代酒,黄鸿祺没有带司机,林鹏要给他开车,一圈下来,他已经半斤酒下肚。 没有人问杨斯音是做什么的,或许他们都以为他是黄鸿祺新收的小弟。 黄鸿祺说:“这是我小老弟,自己做点事,日后需要诸位帮忙,你们多帮帮他。” 杨斯音动了一下,准备掏钱包里的名片,手刚伸过去,又放下了,暗思:现在递名片会不会不合时宜,会不会让这几个人说黄鸿祺利用他们这次聚会之嫌,这边有项目要上,他是做设备的,其中目的不言而喻,黄鸿祺不会说什么,他既然介绍给大家认识,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可是他不能不替黄鸿祺想,手又缩回去,等黄鸿祺开口让他发名片他再发也不迟。 刘长建眯着眼对黄鸿祺说:“鸿祺,你总是这么古道热肠,这位杨总运气真好,好就好在你这张脸上。”说完打量着杨斯音。 杨斯音听的一懵,忍不住摸一下脸,疑惑丛生,心说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女人,难不成他……偷偷看了一眼黄鸿祺,心里一激灵,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黄鸿祺脸色一沉:“老刘,你说什么呢。” 刘长建又看了一眼杨斯音,似有所想,不在说话。 空气中有一丝沉重,杨斯音知道这其中定然是有他不知道的故事,微微一笑岔开话题:“我确实运气很好,来到南市就遇到大哥,全凭大哥罩着才得以立足,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我的感激。”他是个会来事的人,毕竟业务做了这么多年,这话一是感谢黄鸿祺,二是向另外几个表达他是个感恩的人,三是对和黄鸿祺关系的肯定。 舒腊问:“杨总在哪一行发展?” 待要回答,黄鸿祺接话:“斯音是嘉远集团的,我们刚合作过,五月花酒店装的就是他们的设备,你们这边有项目要上,到时让他参与一下,能做就给他做了,都不是外人。” 舒腊说:“聚思的项目还没审批,时间还早,到这个环节估计明年了。” 黄鸿祺说:“项目审批下来说快也快,他先拿个入场券。” 谢宝剑说:“鸿祺,你是不知道,地刚拿到到手的时候,老梁就说:外墙漆保温材料涂料由他外甥承包,他还有个亲戚也是做电梯设备的,早早就打过招呼了。” 黄鸿祺说:“国内的这类设备哪一家有嘉远好?从没听说出过事故,你们既然是做高档小区住宅,写字楼,就该好马配好鞍,电梯是后期最重要的环节,家家户户每天要用的,不知名的牌子质量有保障吗,现在的人消费能力提升,买什么不看品牌?小东西都要在手机上查,更何况是住宅,一说电梯不好用,房子都不好卖,再出一下故障,业主会说,买房不要买聚思地产,fu~面~消息对企业是多大的损失,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什么事传不出去。” 杨斯音都想站起来给黄鸿祺鼓掌,第一次见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句废话,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对黄鸿祺的感激又加重几分。 舒腊说:“你知道董事会对设备之类的不多过问。” 黄鸿祺说:“不过问?一期二期加公寓写字楼商场,这么多设备,金额少说也要七千万,董事会都不过问,就不怕钱装进别人的口袋?” 朱玉飞说:“都是通过招标,价格透明,吃回扣的情况肯定有,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过分,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黄鸿祺说:“招标也要找符合资质,拿得出业绩的公司,梁学奎的是哪家的?” 舒腊说:“是一个叫什么众的公司,你也知道,家里但凡有一个人做房地产,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是材料商供应商,一说就是我是二大爷家的谁谁,要不就是三姨夫的小舅子,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胡扯一通后,就说他是做什么的,让我给底下的人打个招呼,打时候用他们的,我们要新上一个项目,亲戚都要多几十个。” 几个人哈哈一笑,表示有同感。 杨斯音今天晚上话很少,专注听着黄鸿祺说,心里对他又是感激又是崇拜,下意识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只恨自己不能变成女人,好对他以身相许。 黄鸿祺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托关系,出了问题谁来担责,到时候少不了又要来托关系,中国的人情都是用来给自己办事和善后的。”长吐一个烟雾说:“斯音,留名片给他们,这样方便他们找你。” 杨斯音赶紧掏出名片挨着发了一圈,舒总打量着他说:“能交到鸿祺这样的朋友,你很幸运,也说明你是值得深交的人。” 刘长建看着黄鸿祺说:“鸿祺,既然是你所托,我们定然不会怠慢,这边审批下来后,我们会与杨总联系。” 杨斯音不想弄清楚聚思的高层为何对黄鸿祺这么恭敬有加,也不想弄明白他这张脸到底有什么玄机,看着旁边的黄鸿祺,就像真的是他大哥,心里一丝暖融融的踏实。 黄鸿祺又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不带任何情绪,接着喝酒。 舒腊问:“鸿祺,厦门之行如何?” 黄鸿祺说:“还可以,我很满意,小林,一会把我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林鹏说:“我现在去拿。” 舒腊说:“还给我们带礼物了,真有心。” 朱玉飞哈哈大笑说:“老舒,你居然还对鸿祺的礼物抱期待,你怕不是没见过敦煌的沙,没吃过兰州的小南瓜和成都的火锅底料?” 又惹的众人一阵大笑,杨斯音完全没有想到高冷的黄鸿祺私底下居然这么有趣。 黄鸿祺说:“这次不一样。” 朱玉飞说:“保不齐这次是鼓浪屿的水。” 刘长建说:“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期待了。” 林鹏端着个托盘回来,托盘被一块布盖的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是什么,通过布的凸起部分隐约能看出来是圆形的物件。 黄鸿祺站起来把布揭开说:“还是玉飞懂我,这是我在鼓浪屿装的水,托人做成的工艺品,是按照各位的属相做的,长建你和老舒两个人属相一样,上面有字母区分。” 林鹏将托盘送到刘长建面前,刘长建拿了两个小猪找到自己那个,另一个交给舒腊说:“你的。” 谢宝剑找了一个小狗的造型,朱玉飞是也一个鸡的造型,剩下一个,林鹏拿到杨斯音面前,托盘里还一个老虎,杨斯音顿时一股温暖流入心田,他记得没有跟黄鸿祺说过他是哪一年,是什么属相,黄鸿祺居然给他也做了一个。 杨斯音看着手里这个小物件,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瓶,有点像葫芦一般,里面的水是彩色的,还有小星星,小巧精致,极是好看,瓶颈用一根红线吊着,可做挂饰,没想到,居然还有他一个,这次之前两人见过一面,当时黄鸿祺没提给他礼物的事,又一想,是了,礼物是当众给的,如果只有那四个人有,那他岂不是很尴尬,现在等于是告诉这几个人,在他黄鸿祺心里,杨斯音和他们四个一样,同等待遇,对黄鸿祺的心思之细钦佩不已,感激不已,难怪林鹏被当众训话也不在意,跟着这样的老大,被他训也心甘情愿的,今天晚上这一顿饭吃下来,他对黄鸿祺彻底改观,对他的赞美溢于言表,更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个大哥我叫定了。 舒腊有些爱不释手说:“这礼物当真精致。” 通过礼物,杨斯音看出来朱玉飞最大,谢宝剑第二,刘长建和舒腊第三,他第四,不知黄鸿祺是哪一年的。 黄鸿祺不敬酒,刘长建几个聚思的董事一人敬他一杯,几圈下来,已经是醉意朦胧。 林鹏说:“大哥不能再喝了。” 众人也已经酒足饭饱,吃吃聊聊时间已经到晚上十点多,杨斯音说:“大哥,我们去水墨丹青洗个脚?” 黄鸿祺摇晃着说:“走着。” 林鹏开车载着黄鸿祺,杨斯音坐自己车,谢宝剑,舒腊,刘长建,朱玉飞,各自坐进自己车里,他们都带有司机。 六台车浩浩荡荡的向市区进发,进水墨丹青后,杨斯音又前后张罗,让老吴带司机们去吃宵夜,交代不许喝酒,谢宝剑和舒腊一个房间,刘长建朱玉飞一个房间,他和黄鸿祺林鹏一个房间,黄鸿祺在中间位置,服务员进来问选男技师还是女技师,又问有没有熟悉的技师,黄鸿祺说:“安排技术好的,不管男女。” 不多时,三个四十多岁的女技师进来,服务员介绍:“这都是从事十多年足浴的技师,技术很好。” 黄鸿祺躺在沙发里,眼睛闭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杨斯音也没少喝,但他酒量惊人,也是坐业务锻炼出来的,今晚这点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林鹏侧着身小声问黄鸿祺:“大哥你要紧吗?” 杨斯音也侧着身看黄鸿祺,见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杨斯音说:“大哥,我去给你买盒牛奶,喝多了酒,喝点牛奶会舒服点。” 黄鸿祺确实喝多了,大着舌头说:“不用。” 杨斯音见他这个模样有些不放心,按呼叫器叫来服务员:“有热牛奶吗?” 服务员说:“我们这里没有,旁边倒有超市,但是这个时间也关门了。” 杨斯音脚一提对林鹏说:“你先照看一下,我去看看。” 林鹏点点头,他迅速擦干脚,穿上鞋子出去,超市确实已经关门,他又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小卖部,拿了两盒牛奶,匆匆付钱回去,在前台找来热水把牛奶加热,回到房间,林鹏见他回来说:“刚才大哥醒来,问你去哪了,这会又睡着了。”杨斯音叫醒黄鸿祺说:“大哥,把牛奶喝了再睡。” 黄鸿祺红着眼睛睁开看看,意识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蓝地,你去哪了?”杨斯音以为黄鸿祺问他去哪了回答说:“我出去买牛奶,你趁热喝了,舒服一些。”把杯子凑到黄鸿祺嘴边,林鹏扶着他坐起来,黄鸿祺把牛奶喝完,林鹏慢慢把他放下去躺好,杨斯音说:“我过去看看舒总他们。” 舒腊和谢宝剑都在睡觉,鼾声四起,刘长建和朱玉飞在聊天,他到大厅的自助区拿了些水果送进去,刘长建见他进来坐起身说:“杨总你没安排技师吗?” 杨斯音把水果放在沙发中间说:“我过来看看,这里可以过夜,楼上也有客房,刘总和朱总晚上就在这里住,我来安排。” 刘长建说:“我晚上要回去的,老婆在家,不可夜不归宿。” 朱玉飞说:“我也要回去的,杨总你不用客气。” 杨斯音说:“那我就不勉强,来日方长,以后请刘总和朱总一定要给我个机会,好好请几位老总聚聚,账我已经付过了。” 朱玉飞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杨斯音出来走到前台买单,交代客人走的时候,去告诉他。回到房间林鹏笑说:“你这技师坐在这里很惆怅。” 杨斯音干笑:“得把大哥的客人安置好,刘总和朱总说要回去,舒总和谢总在睡觉,你看怎么安排合适?” 林鹏说:“他们醒了也要回去的,不用管,都带的有司机。” 杨斯音泥一样倒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夜里十二点,好几条微信信息。 有秦静思发的:九点五十分,瓦斯你在干嘛?十点五十分,怎么不回信息?十一点四十分又发不要忘了明天的约会。 有公司每日工作汇报群信息。 还有柳真发的:忙完了吗?是十点三十分的,就这一条。 杨斯音看看员工工作汇报,简单做了点评,闭着眼睛养神,想起柳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敢问不想问,秦静思的信息他也不想回。 服务员敲门进来说:“112的客人准备走了。” 杨斯音起身,刘长建推门进来,见黄鸿祺在睡觉便对林鹏说:“你跟鸿祺说一声,我们走了。他在睡觉,就不打扰他了。”又对杨斯音说:“感谢杨总,有时间再约。” 杨斯音说:“我送送刘总。”将刘长建和朱玉飞送上车后,杨斯音在车里找到老吴:“我今晚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你去楼上开个房间休息,明早六点下来。”又到舒腊和谢宝剑房间里看看,足疗技师已经结束服务,两个人还睡着,一声手机来电惊醒了舒腊,嗯了两声,睡意朦胧的接起电话:“哦,和老谢他们在水墨丹青洗脚,晚上酒喝多了,睡了一会,马上就回来。”听语气,对方是他老婆,杨斯音见他接完电话,推门进去:“舒总,感觉怎么样?”舒腊看着杨斯音说:“不瞒杨总晚上是真喝多了,这个酒啊还是适量就行,喝多了误事,这不,老婆打电话问怎么还回家。” 说话间,外面进来一人走到舒腊跟前弯着腰说:“舒总。”是司机进来接他,舒腊推推旁边的谢宝剑:“老谢,老谢,醒醒,回家了。”谢宝剑迷糊着问:“回家,这不是在家吗,回哪去?”舒腊笑着说:“好家伙,把足浴当你家,你老婆要是知道饶不了你,快醒醒。”又推几下,谢宝剑总算清醒了,坐起来打个长长的呵欠揉揉眼睛问:“几点了?”舒腊说:“三点多了。”对司机说:“去把老谢司机叫进来。”没等舒腊的司机出去,谢宝剑的司机推门进来,两个司机都靠近四十岁,穿着得体的西装,看的出跟在几个老总身边时间不短。 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先生你要的热毛巾。”谢宝剑的司机接过托盘,谢宝剑拿一条,舒腊拿一条,两人擦擦脸,起身回家,杨斯音把两人送走后,再次回到房间,黄鸿祺还再睡,林鹏在旁边似也睡着了,他整晚都在跑进跑出,技师守着那盆水看另外两个技师做服务,服务员进来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先生,需要把技师给您叫过来吗?”杨斯音看看手表时针指向四点:“不用了,都去休息吧。” 终于安静下来,杨斯音却睡不着,脑海里播放着晚上吃饭时的场景,听口音都是福建人,刘长建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会去刘长建房间是想问问的,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这个事要问只能问黄鸿祺,不能让他认为自己私下打听他,看着躺在他右边沙发上的黄鸿祺:我这张脸怎么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能一次把聚思地产四个高层都叫出来?他们对他都客客气气,显然黄鸿祺是不把梁学奎放在眼里的,但是聚思地产的人他也打过交道,怎么没听说有这四个人,看他们的座驾都是两百多万的豪车,司机穿的那身西装都一万多,种种都表明这四个人社会地位绝对不低,为何会与一个开五星级酒店的黄鸿祺有交集?难道就是因为是老乡?种种疑问,想着问题不知不觉睡意渐浓。 一觉醒来六点,林鹏不知所踪,黄鸿祺醒了在看手机,睡一宿酒也醒了,杨斯音说:“大哥,感觉好点没有?”黄鸿祺一如既往的高冷:“好了。” 林鹏拿着托盘开门进来,给黄鸿祺和杨斯音各拿了一条毛巾,自己拿了一条,擦擦脸说:“这地方睡觉倒是安静,就是这沙发太窄,不能翻身。”杨斯音说:“想来大哥也没有休息好,我是想到楼上开个房间,但你睡着了,不想叫醒你,大哥,我现在去开,你再休息一下。”黄鸿祺说:“不用。”对林鹏说:“走,今天还有事。” 三人起身出来,太阳已从东方升起,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杨斯音跟林鹏说:“我让老吴先送你们回去。”林鹏说:“不用,我能开车。”杨斯音问:“休息好了吗?”林鹏:“嗯,没事。”目送黄鸿祺和林鹏离开,老吴已经在车边等待,见他过来,给他拉开后坐车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女人,就是难搞 回到办公室,杨斯音到洗手间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的人,双眼布满红血色丝,脸色也不好,大脑就像生锈的齿轮,叹口气:熬夜是真伤身啊。疲累的倒在沙发上,一夜就睡了两个小时,他有些扛不住,毕竟不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又感叹岁月不饶人,年轻的时候两天两夜不睡觉照样神采奕奕,现在敖半宿就像要了他的老命一般。 翻看手机信息,谢月发了家里养的君子兰开花了,还有一段视频,录的是母亲在门前的院子种菜,老人家认真的刨地,撒种子,撒肥料,在翻土浇水,熟练细致,杨斯音的母亲是做惯农活的庄稼人,勤劳朴实,才把她从老家接到郊区新家的那阵,老太太总是不习惯,没事做,闲下来就发慌,后来结婚谢月有身孕,她才安静的住下来照顾孕妇,到后面添了小孙子,她也不再提要回老家,母亲人实在,就是太好强,好在谢月心大善良,感念婆婆一个人把杨斯音拉扯大不容易,又替她照顾杨子羲,有些事她也不计较,偶尔婆婆说她几句她听着,知道老人家没有恶意,也不争辩,杨斯音一直对谢月心存感激,两人虽然没有复婚,但谢月是他的亲人,是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他这些年交往的女人,从没有动过要跟谁结婚的念头,杨夫人的位置不给谢月,更不会给别人。 给谢月拨了个视频过去,问了下家里怎么样,杨子羲上学的情况,让谢月把手机给母亲,老人家颤巍巍的说着家乡话:“儿啊,你咋还不回来呢,工作再忙,也要回家看看啊,我都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杨斯音心里涌起一丝愧疚:“妈,我过十一的时候回来,还有两个月,很快了。” 母亲说:“我这几天啊,天天梦见你呀,你也不回来,也不打电话,你不要这个家了吗?” 杨斯音心里像被棉花堵了,喘不上气,谁愿意背井离乡跑几千公里在这陌生的城市,天天孙子一样,见人就点头哈腰陪笑,他也想在母亲身边尽孝,在儿子身边尽责,他也想像谢月一样闲来无事养养花,像母亲一样种种菜,可是谁来养家?谁给他这个权力?连想想都是奢侈,就连这些话都不能说出来,领导会听了会说你没有上进心,思想开小车,会说你不想干趁早下来让别人上去,不要占着鸡窝不下蛋,客户会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矫情,他是男人,男人就得担负男人的使命,养家就是他的使命,暗自叹口气说:“妈,你在家吃好喝好,你身体好了,我才能安心工作,才能早点回家。” 看着视频里的母亲,杨斯音心一阵绞痛,母亲老了,她想多见见儿子,想让儿子陪在这身边无可厚非,可是他有什么办法,杨子羲一年的学费生活费都要几万,家庭开支一年几万,他不工作怎么办,全家人喝西北风吗?就算是西北风也不是每个季节都有的。 跟母亲视频结束,杨斯音情绪低落,手机穿来信息提示音,是秦静思:瓦斯,在干嘛? 杨斯音看了一眼把手机丢在一边,继续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柳真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杨斯音看了下时间,上午九点,下楼去药店买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提了一袋子,往车上一丢,朝柳真家去,到楼下又在车里犹豫十多分钟,最后还是下车锁门等电梯,敲了几声门,门开了,是罗曼:“杨总?你来看真真?” 杨斯音点点头问:“她怎么样了?” 罗曼:“好多了。” “我买了些药。” 罗曼接过手提袋,把药放在客厅茶几上。 随杨斯音一起走进房间,柳真一见杨斯音顿时泪眼婆娑:“你才来看我,要不是罗曼,我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杨斯音说:“我真的很忙,从天早上到现在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开完会就来看你。” 柳真像是找到被在乎的证据,破涕为笑:“真的?” 杨斯音嗯了一声问:“看你好多了,精神比我都好。” 柳真说:“还好罗曼给我送了药,吃完以后轻松很多。” 罗曼说:“杨总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杨斯音赶紧说:“我也得走,我还有事。” 柳真听说他要走便问:“你真的这么忙吗?不是躲我?” 杨斯音有些不耐烦:“我真的有事,工作上的事不能耽误。” 柳真低下头不说话,罗曼在门口尴尬的站着,三个人寂静无声,丁云的电话适时的打进来,她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杨斯音解围,杨斯音一边跟丁云说:我这就过去,一边往外走,罗曼跟上来,看来被解围的不是他一个人。 杨斯音能感觉到罗曼看他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期待:“罗小姐,要送你吗?” “叫我小曼就行了,你要到哪去?” 实际上杨斯音只是不想待在柳真那里,他心情低落,柳真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他更烦,借着丁云的电话开溜。 “我还没吃早餐,现在饿了,你去哪?要不要送你?” “我也没吃,你要不要邀请我一下?” “那一起?” 两个人到市区的得悦广场已经是十一点多,杨斯音说:“早中饭一起吃了。” 找了个中餐馆坐下,罗曼眼神一直往杨斯音这边飞,杨斯音看着罗曼:“我脸上有什么?” 罗曼说:“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不会是前男友吧?” “你怎么知道?” “这话我也常对女人说,你长的真像我前女友,你长的真像我初恋女友,你长的真像我现女友,男人搭讪的方式不就这几个老套的,多少年都不推陈出新,你们这些女人也相信。” 罗曼一笑说:“其实不是女人相信,而是女人愿意给机会而已。”又说:“那……”她拖长音调,眨眨眼睛:“我长的像你哪任女友?” 杨斯音闻言,将身体往座椅后背上一靠:“都不像。” 他不想跟柳真身边的人有瓜葛,对罗曼这种露骨的挑逗他很厌烦,他才是猎人,与女人之间的追逐只能由他发起,故事情节还是要有的,一上来就开房脱衣服有什么意思,虽然在追求的过程中,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最后的脱衣服,但那个过程也很重要。 更何况他不喜欢背叛朋友的人,这罗曼从认识第一天开始就明里暗里媚眼乱飞,柳真说她们是多年的闺蜜,朋友都能背叛,更何况是对外人,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太危险。 罗曼见他不接话有些尴尬,收起轻浮姿态,为化解自己的窘境没话找话:“听柳真说你不愿意跟她结婚,为什么?” 杨斯音说:“我不明白你们女人为什么脑子总是想着结婚,谈个恋爱要结婚,上个床要结婚,有了孩子了还要结婚,我跟她的观念不同,我倡导活在当下,不被婚姻束缚,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罗曼说:“就是说你不是不跟柳真结婚,你是不会跟任何人结婚,对吧?” 杨斯音说:“这是肯定的,。” 罗曼问:“那柳真怎么办?她现在很需要你。” 杨斯音:“时间可以平复一切,都是成年人,她会相通的,她那以后我不会再去了,你是她的朋友,多去看看她。” 罗曼略带讽刺的说:“你把人家惹的伤心流泪,没道理让我去当知心姐姐。” 杨斯音语气冷淡:“你不是她的朋友吗。” 罗曼看着杨斯音,从杨斯音眼神里读出一丝冷漠,让她为刚才的挑逗尴尬不已,低下头喝水掩饰自己的慌乱。 菜上齐后,两人也不说话,杨斯音是真的饿,也不管罗曼,自顾自的夹菜吃菜,中途秦静思又给他发信息,问他忙完没有,他回:“在哪见?”比起罗曼,他更愿意和秦静思待在一起。 秦静思回:我们去花草市场,我在家,上次你送我回来的地方,你直接过来吧。 罗曼停下筷子,看着杨斯音,见对方没说话,拿着包站起来走了。 杨斯音也没有受她影响,细嚼慢咽的把自己喂饱,打了个饱嗝,擦擦嘴,叫服务员又点了两个菜打包带走。 到秦静思楼下,十多分钟她从里面走出来,还是一身紧身超短裙,穿的高跟鞋,披肩长发随她的步伐一摆一摆,没化妆的秦静思虽然算不是很漂亮,但五官还是端正的,老远就朝这边挥手:“瓦斯。” 杨斯音估计她还没有吃饭,把饭盒给她说:“还没吃饭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两个菜,凑合吃点,晚上再请你吃好吃的。” 把秦静思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瓦斯,你也太贴心了吧,不要对我这么好,搞不好我会爱上你的。” 杨斯音说:“哪有那么夸张,一个外卖就把人哄走了,现在的女人这么好哄吗?” 秦静思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点头说:“好哄好哄,一个馒头都可以。” 杨斯音说:“要求这么低?不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房子车子,彩礼钻戒?” 秦静思咽下一口菜说:“不用,那多麻烦,新时代提倡速食。”说着把剩余的饭菜装进塑料袋系好往旁边一丢:“就像这样。” 杨斯音明知故问:“像哪样?” 秦静思擦擦嘴:“吃完就丢。” 杨斯音走过去捡起塑料袋说:“丢也要丢垃圾桶,垃圾也是有归宿的。”找到垃圾桶丢进去。 秦静思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去哪里的花草市场?” 秦静思从地图里搜出一个位置,拿给杨斯音,两人依着地图指示的路线到花鸟市场,外面是夏季,里面却是一片春意,生机勃勃的绿色,各种各样的花卉,杨斯音一扫阴沉的心情,随秦静思挑选盆景,东瞅瞅西逛逛,最后买了四盆绿萝。 回去路上,秦静思问杨斯音:“瓦斯,你多大了?” “比你大。” “瓦斯,我今年31岁,还没有结婚,刚跟男朋友分手,我跟他在一起十年,没有结果。” 杨思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一时无语:“那你很伤心吧?” “我以为我会很伤心,可是我没有,他提出分手的时候我居然是松了一口气,如获重释,他也很意外,他以为我会纠缠不休哭闹不止。” “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你怎么才说,他还在惊讶中,我就收拾东西,找房子搬家,就搬到这来了。” “还有联系吗?” “他有新女朋友了,两个人在一起不知道多快活呢,哪还会想到我。” “我是说你还有联系他吗?” “没有,我已经放下了。” “在一起十年,能说放下就放下?” “那不然呢?人家都往前走了,我还到这里看着别人的背影顾影自怜吗?十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十年,也有他的十年,有他的青春岁月,虽然后面他一直在劈腿。” 杨斯音对现在的年轻人情感世界不感兴趣,纯粹闲聊:“那你恨他吗?” “不恨,能在一起十年,早已是亲人,没什么好恨的,我之所以那么待他,是我心甘情愿的,他没有逼我,同理,他不能像我待他一样回报我,我也不能逼他,说谁爱谁,都很虚假,都是爱自己。” 杨斯音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男女之间我爱你,对你好,难道不是为了对方吗?怎么会是爱自己?” 秦静思叹口气:“我爱你,对你好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你我会很难过,基于此,我要对你好,我要为你摘星星摘月亮,要对你有求必应,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能承担失去你的痛苦,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等价交换而已,你见电视里演的那些戏,男女分手时,被辜负的一方歇斯底里的喊,我能给你的都给了,我工资都给你买包了,我为你怎样怎样,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这就是他的付出没有交换到他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很痛苦。” 杨斯音听完这段话,内心无法平息,他想到谢月,柳真,甚至罗曼,如果按秦静思的理论,她们并不是爱他,而是为了她们自己,因为自己身上有她们想要的东西。 杨斯音说:“按照你这个人都是为自己的理论,都是自私的,这世界是没有友情,爱情,亲情的了?” 秦静思说:“友情也有,但是凤毛麟角,尤其是女人之间的友谊,就像放在墙头的玻璃,小风吹一下没关系,大风一吹就会掉下来摔稀碎,爱情就像鬼,只听说,没见过。亲情是无私的,是无价的,正是因为友情和爱情不靠谱,才更显得亲情难能可贵,也让这凉薄的世界有一丝温情,不然人间就太残酷了不是吗,不是有那样一句话话吗:上帝不是时时照顾你,所以创造了母亲,这就是亲情的价值,这个世间总归是有一丝温暖的。” 杨斯音莫名其妙的问:“为什么要把玻璃放在墙头?” 秦静思:“墙的高度,决定玻璃摔碎的程度,风的大小,决定玻璃什么时候会被刮掉,” 他想到柳真和罗曼这两个闺蜜,她们的友情是否就像秦静思说的是墙上的玻璃?罗曼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接近他的,在罗曼心里,柳真是什么朋友,闺蜜?还是随时可背叛的人?杨斯音不得而知, 但他执着于想知道秦静思为什么要把玻璃放在墙头:“玻璃就该放在安稳的地方。” 秦静思:“人这一生都在动荡,哪有安稳的地方?” 杨斯音说:“你说爱情是鬼,只听说过,没人见过,可有人说他见过,你不也听说过,梁山伯与祝英台,孟姜女哭长城,这不都是可歌可泣的爱情?” 秦静思冷笑了一下:“都死了,都变成鬼了,她们见到的是对方。” 到秦静思楼下,杨斯音提着四盆花跟在身后,秦静思说:“你在这等我一下。”便走进旁边超市。 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包烟,熟练的打开点燃一支,带着杨斯音上楼,秦静思住九楼,八十平米的两室两厅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没有多余的东西,显得空荡,秦静思把花分别放在卧室和客厅,指指沙发:“随便坐。”便去厨房洗水果。 杨斯音问:“才搬到这里吗?” 秦静思说:“是的,遇到你的前两天。” 杨斯音不禁好奇那一天为什么要上他的车:“你那天是去哪里?为什么会上我的车?” 秦静思说:“那天从前男友家出来,心情很差,我想他都有心女朋友了,我也找个男人,大家都快乐一下,但是你没有跟我上来。” 杨斯音不觉好笑,感情自己成了她报复前男友的工具:“我的拒绝拯救了你。” 秦静思将洗好的水果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坐在杨斯音大腿上:“你不拒绝才是对我的拯救。” 不等杨斯音说话,嘴唇便吻上去,杨斯音可以和女人上~床,但从不跟女人不接吻,也不跟任何女人说我爱你,他认为接吻是神圣的,我爱你这三个字更像是一种承诺,一种把自己交到对方手上的壮举,神圣的事要和有感情的人做才有意义,这也许是他保留的两性~交往中的最后一点坚持,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杨斯音只感嘴唇被秦静思越咬的越来越紧,他有些恼火,顺势把秦静思压在沙发上,秦静思松开嘴巴看着他说:“你不想吗?”说完双手搂着杨斯音的脖子,双腿盘在他的腰上,整个人就像挂在杨斯音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一眼,万年 杨斯音知道自己进了盘丝洞,当下想脱身是不可能了,索性放弃挣扎。 头天晚上睡眠不足,此时又耗费不少体力,完事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七点,醒来迷糊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上盖着薄被,衣服放在旁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看见秦静思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一盘菜。 “睡醒了?起来吃饭吧。” 杨斯音一撩被子见自己身无寸缕,赶紧又盖上,尴尬的说:“这样吃饭不合适吧。” 秦静思看他慌张的样子有些好笑:“怕什么,我都看完了,还拍了照呢。” 杨斯音顿生不满:“为什么要拍照?” 秦静思见他认真起来:“没有拍,逗你呢,去洗个澡吃饭。” 杨斯音拿起衣服用被子裹住身体挪到洗手间,洗澡后神清气爽,穿好衣服出来,菜也炒好了,四菜一汤,还开了红酒倒在醒酒器里。 秦静思倒了半杯红酒在手里摇一摇一口喝掉:“要不要来一杯?” 杨思音不想晚上在这里过夜:“不能喝酒,还要开车。” 秦静思:“明天再走,陪我喝一杯。”另外倒一杯给杨斯音。 杨斯音吃了一口菜,味道一般,他总是在外面吃饭,嘴也吃的叼了,却不知自己做饭和星级酒店的大厨是没有可比性的,秦静思点了一根问杨斯音:“来一根?”杨斯音也点了一根,晚上的秦静思不像下午那般疯狂,一直沉默,不说话,不吃菜,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杨思音看着幽幽的说:“你还是放不下的。” 秦静思吐了个烟圈没有说话,又点燃一根烟:“什么是放下,什么是放不下,在一起时用尽全力,分开后各自安好,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自己想要什么也只有自己最清楚,分手也好,离婚也好,都是因为对方身上没有自己想要的,到这个时候,勉强捆在一起只会让两个人窒息,倒不如放手让他去,是你的还会回来。” 杨斯音说:“如果一去不回呢?” 秦静思摇晃一下手里的酒杯:“那就不属于你,更不必勉强。” 杨斯音对秦静思这种顺其自然的心态有点无法无法理解:“你想要难道不应该主动争取吗?” 秦静思已经有几分醉意:“连感情都要去争取,那活的真是太累了,什么都可以争取,唯独爱情不能。” 杨斯音又问:“为什么不争取?自己不争取,难道等别人给你送货上门?”他是做销售的,受职业影响,他觉得什么都要主动出击主动争取,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甲方是不会主动跑来找他签合同的。 秦静思倒出醒酒壶最后一杯酒说:“争取就是奴颜婢膝,最后还让别人不胜厌烦的踩在脚底,感动自己,为难别人,何必呢?” 杨斯音说:“争取过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回想往事也不会后悔,没争取就是未知,争取后就是结果。” 秦静思因喝酒的缘故,两眼红红的:“都说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两者区别很大,你知道区别在哪里吗?” 杨斯音拿出嘴里叼着的半截烟:“愿闻高见。” 秦静思站起来拿走杨斯音手里的烟,抽了一口,又坐回去:“谈恋爱和结婚,就像看电影和看电影宣传片的区别,电影宣传片都看过,谈恋爱就是看电影宣传片,很多人都是被那一段精彩的部分吸引,结婚就是你决定买票去观看,满怀期待走进电影院,你以为全程都会像那节宣传片一样高燃,看完以后才知道结果并不如你所愿,里面的女演员个个浮夸虚伪,男演员各种脑残弱智,电影整个部分零零散散都是尿点,唯一的精彩就是那段宣传片,你看的昏昏欲睡,想提前走,又怕这只是开始,后面才是真正内容,毕竟你还花了几十块钱买票,抱着这样的心态,你耐心等待奇迹出现,一直到结束灯亮起,你才确定这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烂片,最终你兴高采烈的进去,意兴阑珊的出来,你恼羞成怒,骂自己蠢不懂得及时止损,骂导演骗人想给他寄刀片,骂他们水平低出来丢人现眼,可是都于事无补,最后你只能接受看了一部烂片的事实。” 杨斯音若有所思:“这么说,恋爱就是精华,婚姻就是糟粕?也不是所有的电影都是烂片,也有片段精彩,过程也精彩的电影,凡事都不能一竿子打死。” 秦静思耸耸肩膀:“人们太仰仗心理依靠,要有结婚证,要有房产证,要有学历证,要用各种证来获取安全感,谈恋爱无法在对方身上获得归属感,总觉得这个人随时就会消失,无法抓住,于是就有了结婚证,有了这个证,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我的人,这就是安全感,然而有个稳定的关系后,心里那根弦就松了,以前不敢指责,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都敢了,原本恋爱时处在下风的一方,因为有那个证,翻身作主人了,不用辛苦刻意维系,对方也跑不了,总有人说,结婚后他就变了,不像以前对我那么好……这也时原因之一,当然也有高质量的婚姻,就像好电影一样,凤毛麟角,你不可否认,烂片多过好片,坏的婚姻多过美满幸福的婚姻,所以人们会弘扬幸福和谐,因为太少,物以稀为贵,稀少才能显得珍贵,如果身边每个人幸福,就不需要宣传了,就像世界上如果每个人都是亿万富翁,都不缺钱,就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去犯罪一个道理。” 说罢,也不理杨斯音,站起来走进卧室倒在床上,许是酒醉了。 杨斯音在餐桌前抽着烟,菜只有他动过一下,秦静思倒的酒还在面前放着,最后一支烟熄灭,他站起来进房间看了一眼秦静思,沉默了一会,拉张毛毯盖上,关上卧室门,悄然离去,一路上都在想秦静思白天说的话,这个女人身上有超然的洒脱和淡然,对一切都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只是这未免太随意了些,如果普罗大众都这样生活,那还谈什么发展,《道德经》讲: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为难道不是争的另一种说法,在他看来,为就是争。 杨斯音见路边有一家名为:绿源春,的茶叶店,自从和柳真在一起后,他就没有再去过别的茶叶店,现在跟柳真分开了,再去她的店也不合适,便将车停在路边,走进店里,老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戴金丝边眼睛,斯文随和,给杨斯音介绍了十多种茶,从绿茶到红茶,如数家珍,杨斯音点了几种冲泡后,看茶汤色泽香味甚为满意,掏出钱包结账,老板拿出一张票说:“我这里有一张晚会的票,我们南市茶叶协会举办的文化交流会,我走不开,看兄弟是个行家,不如你去吧,现在去正是时候,就在锦园广场。” 杨斯音最讨厌别人跟他说文化,看了一眼说:“我是个粗人,对这些不感兴趣。” 老板说:“能把正山小种说的这么详细,你可不是粗人,不要谦虚,晚会有各种才艺展示,还有从成都请来的长嘴壶茶艺表演,保证你去了不亏。” 杨斯音见老板如此执着,盛情难却,接过票说:“多谢老板,那我也去装一把文化人。” 杨斯音随手将票放在旁边,到地下车·库停好车便回自己住的那栋楼,到门口准备开门,却怎么都找不到钥匙,一想肯定是落在车里,又折返回去寻找,拿到钥匙一眼瞅见拿张票寻思回去也是一个人,去看看也行,不能辜负老板的心意。 晚会是在锦园国际酒店五楼举办的,茶叶协会虽然是民间组织,但是挂靠着文化,档次还是很高大上的,茶叶老板个个西装革履,一派文化人扮相,女士则是旗袍加身,温婉大气。 他进去的时候已经进入到中场,老板说的长嘴壶茶艺表演刚刚结束,他对这些没甚兴致,来这里纯粹是凑热闹,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后左顾右盼看都有哪些人,有没有相识的,有的老板跟他打招呼,问他今年生意怎么样,他知道别人也不认识他,只是一种礼貌,随口敷衍几句。 台上的主持人在讲茶文化,他一句也没听,接着舞台后面的大屏幕后面播放着大片大片的茶叶山,里面有一个男中音在讲解:每年春季清明前夕,这些勤劳的茶叶人将一片片嫩芽在太阳出山之前采摘下来,制作一杯香茗只有采摘环节是不够的,还需经过一道热加工,一道冷加工,一道…… 杨斯音不禁好笑:这几年茶叶的价格炒的比人参还贵,已经大大超出它原本的价值,这些商家还嫌不够。 屏幕讲解结束后,是一段穿着红碎花衣服的舞蹈,十几个拿着竹篮的舞蹈演员,扮成采茶妹的模样,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杨斯音又觉得好笑:要是穿成这样去采茶,竹篮里的茶叶早撒光了,怕是你辛苦一天,晚上两手空空回家。 舞蹈演员退场,他百无聊赖,起身打算离开,慢慢穿过人群,行至门口,背后传来一声古筝的音律,他心颤了一下,回头见舞台上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低着头专心抚弄琴弦,古筝在她的手指触碰中发出优美的旋律,是《将军令》,他听过这首曲子,这姑娘的手指力道很足,曲子形神兼具,大气磅礴,杀气十足,如将军亲率大军出征,让人热血沸腾,琴音如珠玉坠地,萦绕耳畔久久不息,他怔在当地,姑娘每拨动一根琴弦,都像拨动在他的心上。 一曲弹毕,台下掌声雷动,姑娘起身谢幕,舞台上烟雾缭绕,一袭白衣似仙女下凡,此刻就要乘风归去,杨斯音方才反应过来,匆忙间向前快走几步,近距离看,姑娘瘦瘦高高,一头黑长直发,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双眼犹如装着一汪秋水,清澈明亮,挺直的秀鼻红红润润,玫瑰花一般娇艳的双唇始终紧闭着,落地的白色长裙更显的她身材高挑,眉目间没有一丝温度,气质清冷,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杨斯音在想起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她就像荷叶上的水珠,那般晶莹透亮,随风滚动,不带一丝尘埃。 姑娘谢幕退场,把的心也带走了,杨斯音一下慌神,这就走了吗?他慌忙四下寻找,绕道到舞台后面见那里贴着工作人员化妆间,宾客勿进的字样,他也顾不上了,一心想要找到她,走了几步正要推门,被路过的保安叫住:“里面不能进,没看到这里的告示吗?” 杨斯音着急的说:“我进去找人,找到就出来。” 保安:“不行。” 杨斯音摸摸身上,没有带烟,只有钱包,拿出钱包数了五百块钱:“让我进去一下,就找个人。” 保安看着杨斯音手里的钱,以为是哪里来的变态偷窥狂要贿赂他:“不行,你在不走,我就报警了。” 杨斯音无奈,“那你帮我看一下刚才那个弹古筝的姑娘在不在里面,帮我叫她出来一下。” 保安说:“我们也不能进。” 保安在门口守着直到杨斯音离开,杨斯音去找工作人员打听,得到的结果是不知道,不清楚,又找了几个茶叶协会的人问,也是这个结果,找到主办方,主办方说节目都是挑选好报备过来,没有具体到个人,彩排也只是一遍,走个流程。 杨斯音心沉大海,又不甘心,在门口等着晚会结束,心想能不能在人群中找到她,十点钟开始,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下楼离去,他紧盯门口出来的每个人,生怕错过那张面孔,直到一个小时后最后一个人离开,她没有出现,杨斯音依然不死心,又回到五楼晚会大厅,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地上一片狼藉,其中一个服务生看到他问:“先生,晚会已经结束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杨斯音:“哦,我有东西落下了,我上来找找是不是在这里?” 服务员说:“是什么东西?重要吗?我们明天问一下前台。” 杨斯音支支吾吾,他怎么好说是他心掉落在了这里,含糊着说:“很重要。” 服务员:“那你先问问跟你同行的人有没有帮你拿走,再找一下你坐过的位置,如果还是没有,你把电话号码留一下,明天前台会回电话给你,一般拾到客人东西都放在前台的。” 杨斯音失望至极,步履沉重的往回走,服务员在后面说:“如果还是没有,你可以调监控,看看是不是别人拿走了。” 一句话又给了他新的希望,是啊,调监控是个好主意,他回头冲服务员说:“谢谢,那我明天过来。” 杨斯音心事沉沉,回去路上一直在想那个姑娘,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没有在人群中看见她,还会再看见她吗?她知道为了找她,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吗? 回到自己找出,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姑娘的小脸,那般清冷孤傲,楚楚动人,杨斯音的心无法安静,暗自发誓:我一定要找到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一切,只因多看了你一眼 一早秦静思的信息就发过来了:瓦斯,你不够意思,把我丢下自己跑了。 杨思音回:君子不趁人之危。 秦静思回了一个砸头的表情。 早会刚开完,林鹏就到访,手里提着礼品袋:“杨总,大哥让我给你送的茶叶。”杨斯音笑着说:“大哥还记得,我都忘了,打电话我过去拿就好了,怎么好麻烦你跑一趟。” 林鹏说:“大哥的吩咐我怎敢怠慢,他交给我,我就来了,看你在开会,不打扰吧?” 杨斯音说:“不打扰,这个财年,公司整体数据不好看,公司领导就折腾我们,天天早会,公司远程监督,不举行就罚款,时间不够要警告,这些领导也不想想,业绩上不去的真正原因是市场疲软,跟开会有什么关系,公司的领导也是人浮于事。” 林鹏说:“现在的企业不都是这样,今天一个政策,明天一个制度,只管你执行,不管给你带去多少不便,我以前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不也这样,领导要求必须以表格的形式详细汇报每日工作日程,还有各种心得,感想,日总结,周总结,年终总结,各种报表,就那么点时间都花在这上面,出不来效率,领导反过来说我们什么都没做。” 两个相互抱怨完,相视一笑,杨斯音将头天买的茶叶放在茶具里煮上不经意的问:“唐雨岩,林总认识吗?” 林鹏说:“认识,多乐公司的,之前跟过我们这边的项目,后来跟你签了过后,也没有再联系过,怎么了?” 杨斯音说:“就是了解一下,不知道你们熟不熟?” 林鹏说:“说多熟也谈不上,就是见过几次,唐总虽然是女人,但为人豪爽,精明果断,我是很佩服她的,一个女人能带那么大的团队,:“杨斯音杨总,你好你好。” 杨斯音将菜单递过去说:“第一次一起吃饭,不知道你有什么忌口,就没有点菜。” 沈云端说:“我没有忌口,都可以,菜不要多,够我们俩吃就行。” 杨斯音对服务员指指一个叫生龙活虎的菜名,问服务员:“这生龙活虎是什么菜?有什么食材?” 服务员说:“这个菜名是指吃了这个菜生龙活虎精气足,不是说用龙肉或者虎肉来制作的。” 杨斯音:“那就这个。” 服务员写下后,问要喝点什么? 杨斯音问沈云端:“沈总喝点什么?我们都开着车就不喝酒了,看你喝点什么饮料。” 沈云端说:“喝茶就行。” 合上菜单给服务员:“上壶好茶。” 服务员:“我们有碧螺春喝龙井,先生要喝哪一种?” 杨斯音:“碧螺春。” 服务员:“碧螺春我们有杯装和壶装的,是要杯装的还是壶装的?杯装是玻璃杯,壶装的是紫砂壶泡制的。” 杨斯音无奈扶额:“壶装的,不要问我是大壶中壶还是小壶,是壶就行。” 沈云端见杨斯音无奈的样子,认真的说:“服务员这么问也没有错,玻璃杯泡出来的茶和紫砂壶泡的茶区别是很大的,同样的茶叶,玻璃杯的味道没有紫砂壶泡的香,口间留香度也没有砂壶的久,材质不同的容器,泡出来也不一样。” 杨斯音点头说:“沈总是行家,我对这一窍不通,还请沈总多指教。” 沈云端:“说不上指教,闲聊,对了,你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杨斯音在沈云端来之前已经想好怎么编理由:“沈总,是这样的,昨天的晚会我去看了,我觉得也可以用在我们公司的推广上面,年下有中秋节,十一假期,我想找个时间组织一场,答谢客户的同时也侧面让客户看看我们公司的实力。”他自信这套说辞合情合理,沈云端断不会起疑心。 沈云端听完有些摸不着头脑:“杨总的意思我没有明白,我能帮到你什么忙呢?” 杨斯音:“我来南市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对这里也不了解,也没有接触过表演队舞蹈团这样的民间艺术团,我看策划的几个节目特别好,我想请你帮我问问演出人员是谁?” 沈云端明白了:“你还记得是哪几个节目吗?这样才好找,这都不是统一的。” 杨斯音斟酌着说:沈总你能弄一份人员名单给我吗? 沈云端:“名单那我要问问,中秋节也还早,你应该不急吧?” 杨斯音:“还是很急的,提前还要安排,各种事项的操办,都需要时间。” 沈云端:“那行,我打电话问问。” 拿起电话一阵倒腾,拨了个号出去:喂,老何,最近生意忙不忙,哦,我还是老样子,我昨天晚上有事,没去,看你身边站的女士也不是嫂夫人啊,一把年纪不要玩火啊,我是有个事想问你呀,昨天表演节目的人员名单你那里有吗?在谁手里?老崔?哦,我有点用,想拿过来看看,那我给老崔打电话,好好。 挂了电话,又一阵倒腾,又拨了个号出去:“嗯?关机了?”又拨一遍,还是服务台小姐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云端看着杨斯音说:“关机了。” 杨斯音也早已经听见了,心情随着沈云端的电话一起一落,刚有点希望,又陷入等待中:“没事,我们先吃饭。” 生龙活虎上齐了:两壶秘制的汤放在一只似茶壶的小罐子里,荤菜有小炒牛肉,凉拌鸡丝,一盘绿叶菜,一个我不知,一个你别问,一盘荷兰豆,卖相上乘,杨斯音对那个叫我不知和你别问的菜很好奇,长的有点像花,却又不是,把服务员叫来,来的还是刚才那个服务员。 杨斯音:“这个我不知,是什么菜?” 服务员:“就叫我不知,名字是因为这个菜好吃不知怎么形容得来的。” 杨斯音:“我不是问菜名的由来,我是问原料叫什么?” 服务员:“原料就叫这个名字,就像鸡蛋炒出来也还叫鸡蛋。” 杨斯音不死心:“那这个你别问呢?” 服务员:“先生,菜名已经告诉你了。” 杨斯音憋气挥挥手:“好的,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服务员离开后,沈云端看着杨斯音感觉有点搞笑,杨斯音却在心里想:今天出门真是应该翻翻老黄历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书法,粗人不懂 杨斯音情绪不佳,还是面不改色和沈云端吃着喝着,食材虽然莫名其妙,但确实好吃,称之为美味佳肴亦不为过。 小罐里的汤丝滑醇厚浓香,喝完说话的口气冒出来都是香的,他自己能闻到。 沈云端吃了一口我不知由衷赞美:“质嫩/爽口,口齿留香,当真是不知怎么形容它的美味。” 杨斯音也能理解为什么这里需要提前好几天预约都难以排上,真是每一道菜都是特色。 沈云端拿着手机上下翻:“杨总你看上的是哪几个节目?我看他们给我发的这些视频,从开场演出,到结束,有几十个节目,你要记得名字就比较好找。” 杨斯音一听沈云端有整场视频,眼睛一亮激动的问:“沈总有整场的视频吗?” 沈云端:“有,他们见我没去,给我发的视频。” 杨斯音:“能给我发一份吗?” 沈云端:“可以可以,我们加个好友。” 杨斯音拿出手机,加上好友,沈云端将视频转发给他,见杨斯音这么重视,沈云端又给崔老板拨了个电话,没想到,这次通了,杨斯音一颗心要提起来。 沈云端在电话里直接问老崔:“老崔,你那有昨天晚会演出人员名单吗?我有用,你那有没有?那你帮我问问,有我过去拿。” 杨斯音紧张的听着沈云端的电话,大概已经猜到对方说了什么。 沈云端:“老崔说有人员名单,在办公室工作人员手里,他问问在谁那里。” 杨斯音:“给沈总添麻烦了。” 沈云端:“杨总客气,都是自己兄弟。” 国人就是这样,一起吃过一顿饭就是朋友,就成了兄弟,一说到某某人:哦,他呀,认识,我朋友熟的很……也不知他们到底有多少交情。 过了几分钟,老崔给沈云端回电话说了几句。 沈云端说:“老崔问过了,办公室的文员把文件全部放在他办公室了,名单也在里面,他今天出差了,过两天回来,到时候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拿。” 杨斯音紧绷的心松弛下来:“好好,沈总你不方便去拿,我可以过去。” 沈云端说:“我去吧,你也不认识他,拿到后,我打电话给你,你到我那取就行。” 杨斯音连连道谢。 在三养酒家跟沈云端分开,杨斯音到古玩市场溜达,他不是附庸风雅的人,对这些东西自热一窍不通,也不懂怎么看,临时抱佛脚,在网上找几个视频蹲在路边现场学习,掌握了几个基本要领,便投入到淘宝事业中,认真的看完几家收藏的字画,各个老板又给他讲了一些知识,再自己一总结,他觉得现在已经算是字画入门了,转悠着看到一个招牌叫:静雅轩,走进去看看,一股成旧纸的味道随着呼吸进入鼻腔,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杨斯音:“老板有好书法吗?” 老板拿出几副字打开两边的画轴。杨斯音一眼看上一副:道法自然,的书法,几个字融入了道家的散远沉静,字体行云流水,想到那天唐雨岩说的话,这副字她应该会喜欢的。 杨斯音指着那副字:“老板,这副字是谁写的?” “是林家祥先生的墨宝,林先生是我们这里的道家学派代表人物,也是书法协会的会员,具有收藏价值。” “这副字我要了,多少钱?” “林先生是字画市面上是八千一平方尺,我这里七千五一平方尺。” 杨斯音有点懵,这视频中没说字画是按尺卖的呀,这副字这么大,少说也得有十平尺,那不得七万五?杨斯音摸摸脑袋,这已经超出太多预算,就算是五千也得五万。 硬着头皮问:“价格还能下浮多少?这些东西有人买才值钱,没人买就是纸。” 老板:“最低也得七千。” 杨斯音懒得浪费时间,转身离去之际出现转机。 老板:“五千,最低了。” 杨斯音一脚跨出门槛,老板又叫住他:“你说个价格。” 杨斯音打定主意不买了,也不怕老板骂人,直接说:“我不跟算平尺,就说整副字,五千,能卖我就拿走。” 老板哭笑不得:“这是文化,是瑰宝,就值五千?” 杨斯音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文化:“这副字在我这就值这么个价,你就说能不能卖吧?” 老板:“加点。” “不加。” 老板似乎咬了咬牙:“行,给你了。” 杨斯音又一阵懵,这……还能要吗?如果买到赝品送给别人可就贻笑大方了:“是林家祥先生的墨宝?” 老板:“是的,我的店在这里,你可以去鉴定,假的你拿来找我。” 杨斯音付了钱,卷上画轴走了,直奔昊天广场写字楼,不巧,唐雨岩不在,打电话无人接听,只得作罢。 回去公司后,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又想起那个姑娘,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看着手机里那段视频,舞台四起的烟雾,好似她腾云驾雾而来,她是那样美,全场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交汇,《将军令》一曲将军令,弹乱我的心。 他反复看着姑娘那段演出视频,只恨不能走进视频里去,走到她面前,告诉她,他在找她。 秦静思发了几遍信息问他有时间没有,他突然对这种游戏失去兴趣,男男女女说来说去就两腿/之间那点事,结束后便是无尽的空虚,这么多年,他玩够了,现在回想甚是乏味。 一个陌生来电打乱他的思绪,看看实在是想不起来是谁,按下绿色按键,“你是打算真的就这样算了?”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柳真。 杨斯音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对方却死缠不休。 杨斯音不动声色:“你意下如何?” 柳真:“我说,不行。” 杨斯音语气冰冷:“直接说吧,什么要求?” 柳真:“我不分手,我要跟你在一起,我是爱你的。” 杨斯音:“爱?你要跟我谈情说爱?不要把简单的事搞的太复杂。” 柳真:“我就是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复杂吗?” 杨斯音:“这已经很复杂了。” 柳真:“哪里复杂?” 杨斯音:“我只是看看股市,并没有长久持有或者成为股东的计划。” 柳真:“你是想说你就是玩玩而已,对吗?” 杨斯音:“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破坏游戏规则。” 柳真:“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杨斯音:“敢。” 柳真:“那你熬了一整夜还一大早给我送药,都是假的了?” 杨斯音:“不要把这些普通朋友都会做的事当作感情,太廉价。” 柳真:“那你为我做个不廉价的事情。” 杨斯音:“做不到。” 柳真:“我今天就是告诉你,我不分手,这是我的态度。” 杨斯音:“然后呢?” 柳真:“如果你要跟我分手,等我死了吧。” 杨斯音:“请便,谁都不要要挟我。” 挂断柳真的电话,杨斯音心烦意乱,没想到会被柳真这个女人缠上,如果摆脱不了,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思前想后也没什么,尽量躲着她就是了,坚决不能再见她了。 黄鸿祺电话打进来,杨斯音调整好状态,按下接听按钮,黄鸿祺在电话里问:“有事?” “大哥,听林鹏说伯母来南市了,你带她去度假村,想着你们回来的时候让我接待一下伯母,我知道有几家非常不错的菜馆,很适合老年人。” 黄鸿祺沉默一阵说:“好,回来联系。”挂了电话。 黄鸿祺极高冷,脸上少有笑容,眼神冷峻,给人一种压迫感,说话能一个字的绝不两个字,干净利索,简单明了,又让人有一种信服感。 傍晚,杨斯音在商场随便找家小吃店,吃饱后在办公室批复文件,唐雨岩的电话回过来:“是杨总吗?找我什么事?” 杨斯音:唐总好,下午我去找你,你不在办公室,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我是有点事要当面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 唐雨岩:“我就在你公司附近,你要是有时间,现在就可以。” 杨斯音:“那你上来吧。” 唐雨岩:“你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去公司不方便。” 杨斯音:“旁边有个一壶春茶楼,我们在那见。” 杨斯音匆忙出办公室,去车上取那副字画,到一壶春的时候,唐雨岩已经在等他了,见他过去,招了招手:“这里。” 杨斯音快步走过去,唐雨岩没有和他寒暄,直接问:“杨总找我什么事?” 杨斯音叫了一壶茶,给唐雨岩倒了一杯,拿出字画说:“我听说唐总爱好字画,这是我在古玩市场淘换的南市书法协会林家祥先生的墨宝,请你代为收藏。” 唐雨岩淡淡一笑:“杨总也爱好这个?” 杨斯音尴尬的说:“我哪懂这个,我是今天才知道,这不是按一副卖,是按平尺卖。” 唐雨岩闻言已知原因为何:“如果你是为表示歉意,大可不必如此,那天我已经说过了。” 杨斯音:“是一份心意,也是对唐总这样的女中豪杰的敬佩,想与您结交的一点心意。” 唐雨岩:“你我结交有弊无利,何必?” 杨斯音:“我交朋友只看对方值得交,不看利弊。” 唐雨岩挑挑眉毛:“杨总怎么确定我值得交?” 杨斯音:“直觉,跟你们女人的第六感一样。” 唐雨岩微微一笑:“字我收下了,今天的单我买。” 杨斯音心情畅快:“乐意之至。” 唐雨岩强调说:“这不代表以后我们狭路相逢我会手下留情,请杨总不要混淆。” 杨斯音拿起茶杯:“我早就说过,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 唐雨岩看下时间:“哟,九点了,我该回去了,多谢杨总的心意。” 杨斯音:“叫我老杨,叫杨总太官僚。” 两人一道走下茶楼,唐雨岩的司机站在车边等着给她开门,握手告别后,杨斯音独自开车到城外25公里处的一座山心安处既故乡,可是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漂泊。 想到东坡先生的《述怀》: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又低头叹了口气:软红十丈,来也难去也难啊。 虽然时值仲夏,山里的夜晚却有些微凉,他摸摸胳膊,又想到古筝姑娘,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他麻木的心被唤醒,对以往那些荒唐嗤之以鼻,在心里立誓要浪子回头,重新做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善意,都是有原因的 杨斯音在树林里急切的找出口,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突然大雾弥漫,瞬间眼前被一片灰茫茫笼罩,脚下的路也已经看不清,他想喊,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使劲像前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恐惧感越来越重,似乎有什么东西逼近,他用尽全力奔跑,躲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面寂静无声,后面突然伸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他下意识用手打掉“走开”,一下惊的从床上弹起来,是梦,摸了摸头,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 打开手机,凌晨四点,微信里秦静思发的几条信息,柳真的微信,他看了一遍,柳真的信息很长,大概意思就是说:她可以不要求要结婚,只要不跟她分手就行,言辞恳切,情意深长。 杨斯音到客厅喝了杯水,穿上衣服去公园晨跑,他没有运动习惯,对自己要求不高,跑步也不坚持,想去就去。 跑了两个小时,回去洗头洗澡,准备上班,公司八点开会,他要主持会议,自从成立聚思项目公关小组他一直密切关心着聚思的动向,虽然经过黄鸿祺的引荐他认识了那几个人,但是一个项目最终达成合作只凭认识对方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他对接甲方高层,建立关系,员工追踪甲方相关工作人员,双管齐下,对方的工程进度,竞争对手的动向,他都要掌握,任何一个环节不到位,都会导致前功尽弃。 今天他还要参加总公司视频会议,年中工作汇报,到南市一年半,他的成绩有目共睹,领导对他赞赏有加。 等了几天,沈云端那边没有消息,黄鸿祺终于从度假山庄回来,给他打电话约定晚上在闽南风味吃饭,他正在办公司批业务经理的差旅费报销单,丁云发现票据有问题,怀疑业务员做假票逃避出差,拿来找杨斯音,这样的事每个公司都有,屡禁不止,杨斯音一向秉持水至清则无鱼的管理理念,对底下这些业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出格,他不会过多干涉,工作做好就行,在报销单上签完字问丁云:“小丁,老年人一般都喜欢什么礼物?” 丁云说:“这我说不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不过我觉得老年人的需求感就那几个,儿女能多陪陪他们,自己身体健康,要是再有什么东西能延年益寿就更好了。” 杨斯音:“嗯,说的对。”收拾一下离开办公室。 自从听林鹏说黄母来到南市,他就在想送个什么礼物,一直拿不定主意,最后在商场选了一条一万八千多的珍珠项链,据店员说这珍珠项链有静心安神的作用,还可以平复烦躁保养皮肤,他虽然不相信一条项链会有这么神奇的妙用,但确实也找不到更合适的。 路过商场内一家高端礼品店,进去转一圈,看上一幅男士太阳镜和一条菲拉格慕的皮带,付了钱乘电梯到负一楼停车库取车,快上车时又折返到礼品店找到店员:“我想把皮带换成太阳镜。” 店员将他带到太阳镜展示柜:“可以的,您看换哪一副?” “刚才那个牌子在来一副。”杨斯音说。 店员:“先生,我们这里的商品都是单款单件,你要同样的,只能订货,从上海发,需要三天时间,您看来得及吗?” 杨斯音看了一遍,选了一副,皮带抵价后还要添一千块钱。 早早到闽南风味餐厅,一下车就看到林鹏在酒店门口和工作人员比划什么,服务员匆匆忙忙的走了,林鹏转身也向室内去。 杨斯音叫道:“林总。” 林鹏回头看是他:“杨总,大哥在五楼,你先上去,我安排点事一会来。” 杨斯音说:“今天有几个客人?” 林鹏:“就大哥和老太太。” 是家宴?看来黄鸿祺真的没有把他当外人,这次熟门熟路的找到办公室,正要敲门,黄鸿祺开门出来:“哦,来了,先进去坐,我马上回来。” 杨斯音进去见没有人,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茶具上放着一本倒扣着的《道德经》,大概是黄鸿祺没看完随手放在这里,拿起来看见是《道德经》第三十五章: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正自摇头看不懂,黄鸿祺回来,杨斯音站起来:“大哥。” 黄鸿祺朝杨斯音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看他手上拿着书:“你也读这书?” 杨斯音扭捏的说:“没有,我看大哥在读,拿来看看。”把书递给黄鸿祺:“不瞒大哥,这书上的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我就看不明白,再看一会可能要把我的失眠治好了。” 黄鸿祺:“有时间可以看看,传统文化值得学习。” 杨斯音:“好的。” 黄鸿祺看了一眼杨斯音问:“斯音,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是山东人,家在青岛。”这是黄鸿祺第一次了解他的个人信息。 黄鸿祺今天兴致很好,话也比以前多:“这么远过来工作真不容易,家里都有什么人?” 杨斯音:“家里有老母亲和孩子妈,孩子在南京上大学。” 黄鸿祺带点疑惑的看着他,杨斯音又补充说:“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黄鸿祺:“没有兄弟姐妹?” 杨斯音:“没有,我母亲今年六十多岁,没有到南市时,我在苏州工作了十年,这么多年没有在她老人家身边尽孝道,没有陪伴孩子成长,每次想到这些都深感愧疚。” 黄鸿祺没有接话,正在闲话家常,办公室后面的房间门开了,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银发老人走出来,黄鸿祺起身走过去扶着老人用闽南语问:“母亲,休息好了吗?”老太太和蔼的点点头。 杨斯音听不懂闽南话,但也能猜出大概,也走过去和老太太打招呼:“伯母好。” 黄鸿祺指着杨斯音跟母亲说话,杨斯音只听懂黄鸿祺念他的名字,其他没听懂,正打算找个由头出去以免在这里尴尬。 黄母打量着杨斯音,眼神多是慈爱,看看黄鸿祺又点点头。黄鸿祺将老太太搀扶过来坐在沙发上,老人很瘦,个头也不大,精神略微疲惫。黄鸿祺弯着腰征询母亲什么,老太太笑着跟儿子说:“鸿祺,小杨听不懂闽南话。” 黄鸿祺一笑:“还是母亲心细。”便不再讲方言。 黄母替杨斯音解了围,黄鸿祺说:“母亲你先坐一下,我去安排一下。斯音,你陪老太太说说话。”说完出去了。 杨斯音礼貌的问:“伯母,到这里还习惯吗?” 黄母:“习惯。” 和老年人的话题无非就是那几个,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孩子多大,你是做什么的,和黄鸿祺的话题再来一遍。 黄母由衷的说:“那你的母亲也真是很不容易,一个人把你拉扯大。” 黄鸿祺回来在母亲身边坐下,黄母拉着儿子的手说:“鸿祺,小杨和你一样,都是年幼失去父亲。” 杨斯音从包里拿出给黄母买的礼物:“伯母,听说你到南市来,我也没来得及准备,这是我一份心意,希望你喜欢。” 黄母看着精美的包装盒,接过来说:“让你破费了。” 杨斯音笑着说:“能哄您老人家高兴一下,花多少钱都值。” 黄母打开盒子取出珍珠项链翻看一下:“我很喜欢。” 杨斯音说:“我给您带上,好吗?” 黄母摇摇头,把项链装进去。 杨斯音又拿出买的那两幅太阳镜跟黄鸿祺说:“大哥,我买了两幅眼镜,你挑一副。” 黄鸿祺也不客气选了一副,母子两都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甚至没有说谢谢,杨斯音却觉得心情很舒畅。 林鹏敲门进来说:“大哥,可以吃饭了。” 黄鸿祺搀起母亲出去,正值上客高峰,从二楼到五楼,人潮攒动,服务员上上下下的忙碌,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呼叫,也听不清说是什么,四人在五楼的包厢用餐,服务员在门口示意林鹏出去一下。 过了会,林鹏回去,笑着问黄鸿祺:“大哥你猜服务员找我说什么?” 黄鸿祺头也没抬:“说什么?” 林鹏卖关子:“都说让你猜一下了。” 黄鸿祺看了林鹏一眼,林鹏赶紧识相的说:“服务员问我们什么时候吃完,现在包间坐满了,如果我们能早点吃完,这个包厢要卖出去。”原来是服务员不敢找黄鸿祺说,让林鹏来疏通。 “我缺这一桌消费吗?”黄鸿祺总是能把天聊死。 林鹏想辩解,黄母说:“鸿祺,林鹏小杨都不是外人,我们早点吃完把位置腾出来,如果很急,我们让服务员把菜拿到你办公室去。” 黄鸿祺看着母亲说:“办公室怎么能吃饭呢,就在这里吃,我在自己酒店吃饭还要被撵走吗。” 黄母说:“如果客人是真的有事,你有这个方便,为什么不能与人方便呢?整个城市这么多酒店,别人难道非要在你这里吃饭?” 林鹏见黄鸿祺不说话,走到门口跟外面的服务员说:“把这桌饭菜送到黄总办公室。” 黄鸿祺一脸无奈,在母亲面前再有主见也是没用的。 转移到办公室,黄鸿祺在柜子里拿来一瓶酒:“斯音,来点。” 杨斯音不好扫他的兴:“好,陪大哥喝点。”私下发信息给老吴过来接他。 林鹏拿来两个玻璃杯倒满,一人面前推了一杯过去。 黄母自见了他,总是看他,席间一直给杨斯音夹菜,说他太瘦了,叮嘱他多吃点,眼神慈爱又好像有一丝哀伤,他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出错。 杨斯音心里暖暖的,他在家母亲也总是唠叨他,他总是不说话,这个年纪还能被母亲管着,是很幸福的事,他记得有一年在苏州,有天和客户吃晚饭回去的路上,在路边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河边肩膀一耸一耸的,看到出来是在哭泣,他担心出事,走过去询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助,那个男人红着两只眼睛说他想母亲了,他默默无言,只能当个听众,在男人是叙述中得知三年前他的母亲因病去世,母亲不在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他也已是人至中年,个中滋味感同身受。 杨斯音说:“大哥,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市区几个景点一起去转转,我来安排。” 黄鸿祺看着母亲说:“母亲,斯音想带你出去转转。” 黄母:“就不麻烦了,我该回福州了,出来时间长了,放心不下家里。” 杨斯音有些奇怪的问:“伯母,大哥在这里,你一个人在福州,何不常住这边,和大哥在一起。” 黄母:“人老了还是在家乡心里踏实。” 黄鸿祺说:“那我让林鹏送你。”对林鹏说:“你明天订两张机票,帮我把老太太送回福州。” 林鹏还没有来得及点头,黄母说:“鸿祺,你送我回去,小杨,你有时间和鸿祺一起去福州玩两天吗?” 黄鸿祺不敢拒绝母亲的要求,问杨斯音:“有空吗?” 杨斯音说:“那我回公司安排一下,需要一天时间。” 黄鸿祺对林鹏说:“订三张后天的机票。” 黄母:“不坐飞机,坐火车。” 黄鸿祺有些为难的说:“母亲,火车需要二十多个小时,很辛苦的,再说还有斯音呢,他有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们不能耽误人家工作。” 黄母马上看着杨斯音,眼神带着期盼:“小杨……” 杨斯音不忍心让老人家失望忙说:“可以可以,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一切按伯母的意愿。” 黄鸿祺又对林鹏说:“订三张软卧。” 林鹏见这次黄母没有说话,看来甚是符合心意,便向黄鸿祺说:“好的,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黄鸿祺:“降压药平时吃的药备一些,其他你看着准备。” 黄母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又给杨斯音夹菜,还以茶代酒和杨斯音喝了一杯。 吃完饭,黄鸿祺让林鹏把母亲送回市区家里,他自己和杨斯音在办公室坐着喝茶,杨斯音见他一直不说话,想打破沉默:“大哥,五月花那边的工程快完工了,我们这边的设备也已经下料生产,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安装。” 黄鸿祺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放下茶杯对杨斯音说:“斯音,麻烦你了。” 杨斯音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黄鸿祺说的不是项目的事:“大哥,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老人家就一点要求,作为晚辈,我没有理由拒绝。” 黄鸿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停顿了一会说:“我有个弟弟,叫澜祺,波澜的澜,比我小五岁,八年前受人委托去澳洲考察,从此一去不回杳无音信,八年间,我多次去找寻,都没有下落,不知是死是活,母亲因为这件事打击很大,她没有离开过福州的家,怕我弟弟回去找不到她,母亲这一辈子很苦,我父亲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去世,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和弟弟养大,老了又失去孩子,我也没能常伴她左右,细想下来也是愧疚。” 黄鸿祺背对着杨斯音,他看不到黄鸿祺的脸色,听黄鸿祺的声音,语气平淡,他也判断不出此时对方的情绪,一时无话。 过了约一刻钟,黄鸿祺转身看着杨斯音说:“你和澜祺长的很像。”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杨斯音走接过照片,一个是黄鸿祺,另一个大概就是他弟弟黄澜祺,确实长相有几分相似,高矮胖瘦都差不多。 黄鸿祺接着说:“我想带母亲出来散散心,她不肯过来,我跟她说在这里认识一个和澜祺长的很像的人,问她想不想来见一见,这才将她从福州接来。” 杨斯音一直困惑高冷的黄鸿祺为何对他那么好,此刻终于在这里找到答案,他拿出烟给黄鸿祺一支,自己点燃一支,站在窗前一言不发,他没有想到生意成功的黄鸿祺一直承受着这样的苦难,他总是给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总是冷冰冰,想来这么多年他的心里是很煎熬的吧,看了他一眼说:“大哥,我们一起送伯母回家,今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黄鸿祺嘴角咧了一下说:“谢谢。” 窗外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行人面色匆匆,杨斯音心想: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是不是也有这样那样的故事,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人生,以痛吻我 早上给员工开完例会,找来丁云在办公室:“小丁,接下来的工作有没有紧急要处理的?” 丁云:“半个月内没有,我们手里有的项目,睿达广场的招标时间最近,是本月28号,还有半个月,除此以外的招标,就是十月份后了,现在还没有具体时间,按照收集的信息预估会是十一月和十二月。” 杨斯音对于丁云的工作能力很满意的:“我要出差几天,我不在的这几天,你照看一下,如果有紧急的事就给我打电话。” 丁云:“好的,杨总。” 杨斯音:“你去帮我买一些这边的特产和适合老年人吃的东西,下午下班之前给我。” 丁云领命离开。 杨斯音开电脑,看工作邮件,唐雨岩电话打进来:“杨总,什么时候有空,有个事见面聊聊。” 杨斯音问:“什么事,急不急?” 唐雨岩:“不是很急,怎么你不方便吗?” 杨斯音:“有些不巧,我这两天要出差,估计一个星期回来,能等到我出差回来吗?” 唐雨岩:“那行,你出差回来打电话给我。” 挂了唐雨岩的电话,林鹏的电话打进来:“杨总,明天晚上八点的票,需要我来接你吗?” 杨斯音说:“不用,我直接到车站去。” 林鹏:“好的。” 林鹏挂电话以后,杨斯音也没有心情看邮件,倒在靠背椅上发呆,他和黄鸿祺都是幼年失去父亲,这让他们惺惺相惜,黄鸿祺的母亲,那个善良的老人,一辈子都在经受磨难,又想到自己的母亲,不禁鼻子一酸,哎……人生真难啊! 低着头揉揉太阳穴,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心情低落到谷底,生而为人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来这个世间是来受苦的吗?他觉得自己活的太累了,每天繁杂的工作,心理的疲惫,对母亲的愧疚,对儿子的亏欠,对一切的质疑,让他心灰意冷,他真想在母亲怀里痛哭一场,想跟母亲说说他的不如意,想告诉母亲他太孤独了,找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杨斯音在沉浸在消极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沈云端的电话将他的思绪拉回来,木然接起电话,声音依然低沉:“你好。” 电话里的沈云端没有察觉到杨斯音的异样情绪,欢快的说:“杨总,崔总明天回来,正好明天我要去他单位,名单你明天下午到我那里去拿。” 杨斯音似乎完全忘了他拜托沈云端的事:“什么名单?”话刚出口,他瞬间想起来有那么一档子事,马上坐起来。 沈云端被杨斯音这么一问有些莫名其妙:“杨总,就是之前你要的表演名单啊。” 杨斯音刚才的低落情绪一扫而光:“我知道我知道,这几天太忙,我晕头转向的,麻烦沈总还在替我操心呢。” 沈云端乐呵呵的说:“那我可是一直记着,这不,听说老崔要回来,我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 杨斯音在电话里连连道谢。 沈云端:“明天下午你就可以过来拿。” 杨斯音:“那行,我明天下午三点过来,你看可以吗?” 沈云端:“可以可以,我拿到了告诉你。” 通完电话,杨斯音的心情好了一点,想到古筝姑娘,就像是沙漠里行走几天的人找到一汪泉水,瞬间精神振奋,一直以来,他的精神世界都很空虚,工作就是他的全部,是他所有的情感寄托,也盼望过爱情,但是始终没有遇见,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谁心动,就这样孤独的过完一生,没想到现在遇见这样一个人,让他怎么不动心,怎么不激动呢,恨不能现在就找到她,捧着她的脸问问她为什么要让他等这么久,要他等了几十年她才出现。 消极的情绪因为沈云端带来的好消息得到拯救,杨斯音点燃一根烟,看着窗外,正是中午时分,骄阳似火,心情也似这阳光一样热烈,我就要找到你了,我的古筝姑娘。 门外一阵敲门声,杨斯音:“请进。” 杨斯音背对着门口,以为进来的是丁云开口便说:“这么快就把东西买回来了?” 转过身见柳真站在门口,脸色瞬间凝固:“是你?你怎么会到这来?” 柳真没有理杨斯音一脸冷淡,笑着说:“我都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你也不去找我,发信息你也不回,我想你了。”走到杨斯音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斯音,眼神满是委屈可怜,大眼睛噙着泪花,见杨斯音不动,柳真侧着一边身子坐在桌上,紧身短裙因为不够拉扯,又往上缩了一些,已经快遮不住臀部。 杨斯音站起来说:“我最近是真的忙,马上又要出差,是打算回来再来看你的。”他很奇怪柳真是怎么找到他公司来的,他没有带柳真来过,也没有说过,那就是柳真自己查的,或者是柳真趁他不注意,翻看过他的东西找到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柳真嘟着嘴说:“我知道你忙,但是你真的连回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吗?还是你故意躲着我。”说完低着头用手擦擦眼角接着说:“我也知道这样来找你,你肯定不高兴,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冒着被你厌烦的风险还是来了,老公,上次给你发信息也说了,我不再要求结婚,我只想留在你身边,这样就可以了,真的。”柳真祈求的眼神看着杨斯音。 杨斯音走到柳真面前,柳真站直身体,抱住杨斯音:“老公,我真的需要你,这么多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让我在你身边好吗?” 杨斯音对柳真的一番表白有些动容,想到之前对她的苛刻,心里有些内疚,拍拍柳真的后背说:“好了,公司不是说这些的地方,你先回去吧,我出差回来去找你。” 柳真松开他,喜笑颜开的说:“老公,你答应我了,我好开心。”又搂着杨斯音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下。 杨斯音不能让柳真一直在公司,只能哄着她:“你先回去,我也有事要出去。” 柳真:那我跟你一起,你办完事送我回去可以吗? 杨斯音拿着手包开门走出去,柳真跟在后面,办公室只有财务室有人,那边是单独一间办公室,应该没有人看到他们,杨斯音稍稍放心一些。 柳真上车后就挽着杨斯音的胳膊,好像一松手他就会走掉,杨斯音心绪不宁,他在心里问自己,这是被柳真缠上了吗,有些哭笑不得,开着车不知往哪走,漫无目的的绕到路边一家餐馆准备下车,柳真说:“我也没有吃饭,不要到外面吃,我好久没有给你做饭了,我们买点菜回家做饭吧。” 杨斯音想想也行,开着车朝着柳真家的方向驶去,在超市采购了鱼虾青菜,满满两大袋回到家,柳真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杨斯音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新闻,秦静思的信息发过来:“瓦斯,干嘛呢?” “吃饭呢,有事?”杨斯音简单回复她 “在哪吃饭,我也来。”秦静思问 “都快吃完了,等你来汤都没有了。”杨斯音心想我就是跟你说了你也不敢来。 “我想见你。”秦静思换了话题 “什么时候?” “现在。” “吃完饭联系你。” “你不是已经吃完了吗?” “还有客户在这里呢。”杨斯音的谎话张口就来。 自从上次过后他们就没有再见,只是偶尔在手机里聊两句,不咸不淡的扯几句闲篇,秦静思也不说要见他,杨斯音对他倒是产生好感,觉得这个女人活的通透,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立的见解,跟她聊天总是有意外收获,中间约了她几次,秦静思却说她回老家了,不知道这次找他是因为什么事,正在琢磨,听见柳真在厨房叫他:“老公,你过来一下。” 杨斯音走过去,柳真剥了一只虾喂到他嘴里:“熟了吗?” 杨斯音说:熟了。 柳真又问:“怎么样,好吃吗?” 杨斯音说:“好吃,你做的都好吃。” 柳真嫣然一笑,好似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你喜欢吃,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 杨斯音从后面抱住柳真的腰说:“谢谢亲爱的。” 柳真一边炒菜一边说:“老公,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多好,你在外面工作,我做好饭菜等你回家,温馨浪漫,平淡又幸福。” 这句话让杨斯音心弦一动,能和自己爱的人平平淡淡,他白天在外面为她征战,晚上回到她的怀抱里休养生息,这样的生活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他想到古筝姑娘,随便敷衍柳真几句,到餐桌前坐下,等待开饭。 随着厨房里安静下来,菜也上桌了,四菜一汤,柳真拿出一瓶红酒说:“老公,你下午不走了好不好?” 杨斯音:“白天不能喝酒,我随时都有事,这边离得远,司机过来也不方便,下次吧。” 柳真歪着头说:“那好吧,那你下午没事就在这里陪我好吗?” 杨斯音推脱说;明天我要出差,下午得做些准备,等我回来了,好好陪你几天。 柳真有些失望但还是撇着嘴说:“那好吧。”给杨斯音盛了一碗汤。 杨斯音只在想心事,不觉分神了,柳真说的什么他没有听,直到柳真夹菜给他,他元神归位,方才听清柳真在说罗曼,问了句:“罗曼怎么了?” 柳真说:“她在江山那边开了一家美容院,规模挺大的,下个月开业。” 杨斯音说:“她挺会选项目的,女人的钱最好赚了,养生也是潮流,这个行业选的好。” 柳真:“下个月开业我们一起去。” 杨斯音;行,有时间我陪你去。 柳真温柔的看着杨斯音站起来坐到杨斯音怀里:“老公,你喂我。” 杨斯音夹了点青菜喂到柳真嘴边,柳真张嘴吃下去,搂着杨斯音的脖子哭了:“老公,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好怕会失去你,你不理我这段时间,我整夜整夜的失眠,你真的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眼泪打湿了杨斯音的衬衫。 杨斯音抱着柳真安慰说:“不会的。” 柳真轻轻咬了一下杨斯音的耳垂问:“真的吗?” 杨斯音抱起柳真走进卧室,一番云雨过后,柳真面色绯红的躺在杨斯音身边:“老公,我以后不会在耍小性子了,你也要答应不再躲着我。” 杨斯音违心的说:“我答应你。” 从柳真家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杨斯音上车后直接回到公司,丁云见他回来,将买的特产,大包小包的送进他办公室:“杨总,这边的松香鸡是特产里最出名的,买了三盒,这几盒是糕点,还有这是适合老人吃的无糖食品,还有些零食,你看还要不要再补充一些。” 杨斯音对丁云的办事能力一向是很放心的,她总是能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让他省心不少,看看也差不多齐了,对丁云说:“就这些就行,辛苦你了,发票拿到财务去报账,我再给你发个红包,算是请你吃饭。” 丁云:“谢谢杨总。” 杨斯音把礼品拿到车上放入后备箱,又回他的住处收拾几件衣服,秦静思弹来一个视频,杨斯音这才想起来他说吃完饭跟她联系的,刚接通,秦静思就抱怨:“瓦斯,快让我看看你吃的什么山珍海味,几个小时还没有吃完。” 杨斯音讪笑说:“下午有个会议,通知我明天出差,这不正收拾行李呢。”把手机视频切到行李箱的衣服上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秦静思没有怀疑:“你要去哪出差?去多久?” “福建,一周,你去吗,过去散散心。”他知道秦静思不会和他一起去,才敢这么说。 果然秦静思说:“我不去,福建现在老热了,你晚上有事吗?” 杨斯音故意迟疑一下说:“我没有一天是清闲的,不过,时间就像你们女人的那什么,挤挤还是有的。” 秦静思被他逗的哈哈直笑:“那晚上过来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等你过来我就做好了。” 杨斯音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回话:“不要麻烦了,我们吃去吃,你想吃什么,我来订位置。” 秦静思坚持说:“我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地沟油太多,就在家里做饭吃,你是不是嫌我做饭难吃?” 杨斯音确实觉得秦静思做饭手艺一般,但也不好说的那么直白,辩解说:“没有没有,做饭很麻烦,洗洗涮涮的,怕累着你,我可完全是出自一片真心。” 秦静思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去买菜,你下班直接过来。”说完挂了视频。 杨斯音收拾好后在客厅坐着喝茶,电视里正好是山东卫视,想起来好久没有给母亲打电话,拿着手机给谢月拨了一个视频,声音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又给谢月打电话还是没有接,自言自语:“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电话。” 看看外面天色渐暗,拉着行李箱出门,到秦静思小区门口,买了些水果,到门口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开,打秦静思手机她才接,电话里噪音很大,大概是在炒菜,听说他在门口,便马上过来开门:“菜刚下锅,抽油烟机声音也大,敲门我都没听见。” 杨斯音把水果放下,见餐桌上已经有两个菜:“有这两个菜就行了,不要做很多,吃不了很浪费。” 秦静思说:“那不行,你明天要走了,我这是给你践行的,两个菜怎么够,正好你来了,厨房没盐了,你去楼下超市买一包。” 杨斯音走出门,秦静思叫住他:“等一下。”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给他:“钥匙拿着,一会敲门我怕听不见。” 杨斯音在超市逛了一圈,又买一些零食和日用品才回去,秦静思见他提了两购物袋东西:“不是只让你买盐吗,怎么买这么多?” 杨斯音说:“这是给你买的,水果和零食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东西。” 秦静思:“对我这么好,不怕我爱上你。” 杨斯音双手放在秦静思肩上凝视着她正要说话,秦静思打断他:“行了,抒情的话不要说,谢谢你的小零食。” 杨斯音喜欢秦静思的性格,看得开放得下:“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 秦静思一笑:“可以,如果我还能站起来的话。”四下看了一眼,到电视柜抽屉里拿出一条烟打开,给了杨斯音一包,一包打开放在餐桌上,她自己点燃一根,又到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倒进醒酒壶,又进厨房看锅里的菜。 杨斯音自己在客厅看电视等秦静思叫他吃饭,不多时秦静思把菜都端上餐桌,催他去洗手。 秦静思拉他过来指着菜说:“看看怎么样,是不是色香味俱全?” 杨斯音假装认真看着一道道点评,秦静思心满意足的坐下,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上:“坐下吃饭。” 秦静思自斟自饮:“瓦斯,你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杨斯音:“我不知道,这两天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找到答案,我们光溜溜的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生活忙忙碌碌,四处奔波,开心快乐是短暂的,艰辛苦难却是长存的,这本身就不公平,可是相对于正在经受磨难的人,我们又是幸运的,我想,学会知足也是一种人生意义。” 秦静思抽着烟:“人生并无意义,上帝也没有赋予给人实际意义,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类自己赋予的,如结婚,生子,完成梦想等等,这与造物主无关,只与人本身有关,人生是过程,从无到有再到无的过程,享受的是从生到死之间的过程,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很多词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比如:快乐这个词,它可以解释为:欢乐很快就会过去,你要在过去之前乐,所以叫快乐,同类的欢快、愉快也是一样。”说着话又喝完一杯。 杨斯音见她只是抽烟喝酒不吃菜,夹一些菜放在她碗里:“你少喝一点。” 秦静思脸已经有些红了:“酒可以使我忘掉烦恼,何以解忧?唯有发酵的葡萄,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带着醉意出生。”她脸上始终带着笑,说不清是苦笑还是无奈的笑。 秦静思抽烟很凶,一包烟已经去了一大半,杨斯音看着有点不忍心,按住秦静思伸过来拿烟的手说:吃饭。 秦静思推开杨斯音的手,抽出一支烟点上,幽幽的说:“我今年31岁,是大家眼里的大龄剩女,我爸妈得知我分手,四处托亲戚朋友介绍对象,我心里很烦,但是不能说,他们辛苦养育我,这么大还让他们操心,原本就是我不该,可是我也真的无法感谢他们,小的时候家里条件有限,他们也总是很忙,我没有读多少书就辍学了,十几岁就开始出来打工,做过许多工作,有时候仔细想想父母除了生命以外,到底给予过我什么,他们就是生下我,把我养大,不管是粗养还是精细的养,总算没有让我饿死冻死,然后到了年纪催我工作,再催我结婚生孩子,这就算他们为我操的心?这能算是他们为我做的事吗?我对父母没有不满,相反我很爱他们,非常非常爱,只是有时候想到这些又觉得困惑,其实我不想结婚,我只想一辈子陪在他们身边,直到老去,可是他们就会说,你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急,你看谁谁比你还小好几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们没有问过我过的开心不开心,不会问我累不累,不会问我想要什么,只会跟我说,有这么大哥女儿没有嫁出去,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说完这些,眼睛已经微微泛红,又倒满一杯酒,一口喝下去。 杨斯音不能去批判秦静思的父母,他只能做一个听众,适时开导一下:“静思,父母那辈人比我们辛苦很多,他们也很无奈,这与他们本身无关,是时代造就的,他们希望你结婚生子,也是想你有自己的归宿,对父母多一些体谅吧。” 秦静思还是拿出一支烟点着,杨斯音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有再阻止,自己也点了一根烟,他算是看出来了,秦静思吃饭就是烟酒不离手,菜基本上不吃。 杨斯音又说:“静思,人生本来就是苦难重重,我们要像个战士,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生命不息,斗争不止,在斗争中寻找人生的意义,你是我见过的最通透的人,肯定能想明白。” 秦静思低着头:“可是我好累,我斗不动了。”过了半晌轻轻吐出一句:“他要结婚了。”说完这句话她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像泄气的皮球,两眼无神。 杨斯音知道这个“他”,说的秦静思的前男友,不知怎么安慰:“你应该也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你也说是前男友了,那还管他做什么呢,你们从分手开始,就已经是陌生人,就像你说的,人家都向前走了,你就不要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了。” 秦静思木然的坐着,手里的烟燃尽,酒也被她喝的没剩多少,杨斯音见她这样的状态也吃不下,一桌子菜动也没动。 杨斯音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你总是闷在家里太压抑了,胡思乱想的心情更差。” 秦静思闭着眼睛没说话,杨斯音拉着她的手,秦静思坐起来抱着杨斯音放声大哭,杨斯音任她发泄,半晌秦静思止住哭声仰头对杨斯音说:“我做了这么多菜,你都不吃,是不好吃吗?” 杨斯音柔声说;“你不要哭了,我就把它吃光。” 秦静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杨斯音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现在好些了吗?” 秦静思松开杨斯音:吃饭吧。见菜有些冷了,拿到厨房加热。 总算是安静的坐下来吃饭,秦静思也有几分醉了,没吃多少,杨斯音心情也受到影响,食欲不强,各自怀着心事吃完饭,杨斯音见七点多谢月还没有给他回电话,又给儿子发信息,杨子羲放暑假和同学出去旅游,十几天也没有跟他联系,给他发信息,也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回复,让杨斯音自讨没趣,杨子羲亲近母亲,对他这个父亲爱理不理,儿子对他的态度也让他很伤心,可是又无能为力,怎么说都是他亏欠了孩子,成长过程中没有好好陪伴过他,没有尽到父亲的义务,每次想到这里,他心如刀割,可是又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只盼望孩子长大了能理解他这个父亲的不易。 秦静思收拾完餐具坐到杨斯音身边,头靠在他肩膀上,杨斯音看着她:“你醉了。” 秦静思摇摇头:“刚刚好。” 拉着杨斯音的手走进卧室倒在床上,一翻身骑到杨斯音身上解开他衬衣纽扣,结实坚硬的胸膛赤裸着,她用舌头在他心脏最近的地方轻轻在上面一舔,麻麻酥酥似触电一般,杨斯音心里痒痒的,一曲销魂共度良宵。 早上起床,顾不得洗漱,匆忙赶回宿舍换衣服,早会一结束,他给黄鸿祺打去电话:“大哥,我想带伯母出去转转,她难得出来一次,这边几个景点不去可惜了,晚上的车,现在还有时间。” 黄鸿祺说;“那你到嘉兰别苑来吧,我们在家。” 嘉兰别苑是南市有名的富人区,里面都是独栋别墅,是开发商选择的一个山顶建立的,四面环山,前面还有一条小河,离市区有一个多小时车程,杨斯音第一次到这个地方,被这里的环境吸引了,清脆的鸟啼,清新的空气,在心里由衷感叹:有钱真好。车刚上到门口,保安走过来问他来找谁,让他给业主通个电话,拨通黄鸿祺的手机,他在电话里跟保安交代几句,保安便开着引导车将他带到黄鸿祺的别墅门口,林鹏已经在那里等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后院,你要稳住 嘉兰别苑是南市有名的富人区,里面都是独栋别墅,是开发商选择的一个山的比平时多,还关心起别人的家务事,问他们种了多少地,养了多少鸡,事无巨细,一一了解,农家人很朴实,有问必答,杨斯音跟黄鸿祺一起吃过几次饭,第一次见他这么热情,心里多有感慨,这个安静和谐的小院,因为他们的到来热闹非凡。 杨斯音听见手机信息铃声,拿出手机,跟手机一起带出来一把钥匙,他一愣,随即想起来昨天秦静思给他的,顺手放进兜里忘记还给她了,在心里嘲笑自己人没老急性就衰退了,把钥匙放到包里,想着等出差回来再还给她。 信息是沈云端发来的,说名单已经取到带回店里,问他几点过去拿,他想到黄母说下午还要去寺庙,晚上还要坐火车,也是来不及去拿的,便回信息说自己临时有急事出差了,三五天就回,务必请他代为保管,等他回来后过去拿。 想到有了古筝姑娘的消息,他的心激动了一下,看刺眼的阳光都觉得可爱,要不是今天去福州,他马上就要去找她,现在只祈祷去福建的时间不要太长,他已经等不及了。 吃完饭主人忙着收拾,黄母躺在沙发上休息,黄鸿祺走到大门口看着这个村庄,杨斯音也跟着出来,递给黄鸿祺一支烟,自己一支,杨斯音先给黄鸿祺点燃,才点自己那根,看见对面的那座山,那是他经常晚上会去的地方,他指着那里对黄鸿祺说:“大哥,你看到山出来,杨斯音见状,在这里也是不方便,便开门出去到火车连接处抽烟,他理解黄母,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比她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黄澜祺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更让她受折磨,哎!众生皆苦啊! 拿着手机看新闻,一会在心里骂这个是白痴,那个是笨蛋,心烦意乱的看什么都不顺眼,看看信息通讯录,给秦静思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又翻看工作群的记录,员工有没有认真做事,从每天的工作汇报中就可以看出来,有的人偷懒不做事,他的工作汇报就写不出实质内容,从下往上看了一遍,对自己的管理能力较为满意。 三根烟结束,秦静思没有给他回信息,他看着车外倒退的风景,猛然想起,谢月一直没有给他回电话,儿子也没有回信息给他,心里一阵苦涩,他这是被他们母子给孤立了吗?又拨通谢月的手机,响了几声,谢月的声音传来:“你还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不容易啊。” 杨斯音也不辩驳:“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没顾得上,你和妈都还好吗?” 谢月冷笑一声说:“你什么时候都是这套说辞,你妈病了你都不管,打你手机还关机,你不管我,不管你儿子,现在连你妈你都不想管了。” 杨斯音一听母亲病了,不顾谢月的冷嘲热讽,着急的问:“我妈病了?怎么了?严重吗?” 谢月哼了一声:“心脏病犯了,前天夜里说心口疼,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送到医院住了两天,今天回来了。” 杨斯音内疚的说:“我打电话你不接,给杨子羲打电话他也不接,信息也不回,我这不是在工作,我有什么办法。” 谢月在电话里充满怒火的吼出一句:“我跟你都离婚十几年了,我有什么义务照顾你妈,工作工作,你脑子里除了工作还有什么,你还想的起来你儿子,真是难为你了。” 杨斯音自知理亏,避重就轻的安慰谢月:“我知道家里的事辛苦你了,我们总还是一家人,工作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你是最应该支持我的。” 几句话平息了谢月的不满,语气柔和下来:“妈没事,就是年纪大了,你又不在身边,她惦记你。” 杨斯音:“我过两个月就回来了,这次十一我休年假,带你和妈出去走走,杨子羲呢,旅游回来了吗?” 谢月已然没有之前的气势:“回来了,在家里,刚才吃过饭在玩游戏。” 杨斯音确认杨子羲故意不理他,心里一阵刺痛:“让他少玩会游戏,对眼睛不好,九月份开学,我去看他,你在家好好帮我把妈照顾好就行了,不要去上班,我们家辛苦我一个就行了。” 谢月问:“你每天真的那么忙吗?回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杨斯音说:“是真的很忙,今年任务重,现在为止还没有完成过半,领导天天催,今天又出差了,现在在火车上。” 谢月听闻气也消了:“你不要只顾着忙,身体也很重要。” 杨斯音说:“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家里事多,辛苦你了,等我退休以后,好好补偿你。” 谢月被杨斯音一番话哄的五迷三道,又交代几句,便挂了电话,杨斯音有的是对付女人的招数,谢月这样的女人就是要肯定她的付出,温言软语一哄什么事都没有,杨斯音想了想,给谢月转过去六千块钱,又说几句好听的话,直把谢月哄的心花怒放,他也没办法,母亲要依赖谢月,只有好听的话,没有钱也是不行的,确实如谢月所说,两人都离婚十几年了,她还能在医院照顾他母亲,只凭这一点已经是感激不尽,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杨斯音心情郁结,低着头背靠在车厢隔断上,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抬头见是黄鸿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四目相对,各自有各自的苦涩。 黄鸿祺给了他一支烟,抱着胳膊出神的看着窗外,杨斯音问:“伯母怎么样了?” 黄鸿祺微微叹了口气说:“睡着了。” 杨斯音不知道说些什么:“大哥对不起啊,不该带伯母去这种地方的,平白惹她老人家伤心。 黄鸿祺低下头:“不是你的错,我没有照顾好澜祺,是我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不肯原谅我也无可厚非。” 杨斯音不知里面的曲折,说话也只能小心谨慎:“大哥,小黄总是下落不明,不是离开人世,你可不要失去信心啊,伯母是靠这一丝信念活着的,不能听这样的话。” 黄鸿祺长叹一声摇摇头:“什么样的意外会致这么多年音信全无,只怕是凶多吉少。” 杨斯音问:“大哥你去当地的唐人街打听过吗,医院,警察局,也可以托大使馆询问。” 黄鸿祺说:“都去了,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没有用,是我对不起老母亲。” 杨斯音说:“我相信命运,人从来到世界的这一刻,命运齿轮就开始启动,要经历什么磨难,遇到什么人,都是安排好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注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大哥你不要太过忧心,也不要过分责怪自己,相信小黄总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黄鸿祺一言不发,始终盯着前方。 杨斯音也看着窗外,两人各怀心事,只觉今日心中苦味更甚。 又一支烟毕,杨斯音抬手看看手表,晚上十点多,早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车厢也少有人走动,来去的只有列车工作人员。 黄鸿祺始终面对着车窗外,杨斯音在侧边站着问:“大哥晚上吃点吗?” 黄鸿祺依旧摇摇头:“不吃了,回去睡吧。” 杨斯音跟在身后也回到软卧车厢,黄母不知道醒来多久,见他们回去身体向上动了一下,靠在车壁上:“小杨,坐这里。”拍拍床侧示意杨斯音坐下。 杨斯音走过去关切的问:“伯母,你晚上还没有吃饭呢,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弄。” 黄母拉着他的手,慈爱的说:“不用,中午吃的多,也不饿,小杨,你在这里工作,多久回一次家?” 杨斯音老实回答:“我一年回家两次,一次是十一国庆节,一次是春节。” 黄母怜悯的看着他:“你也挺不容易的,那家里怎么办呢?” 杨斯音:“孩子上大学了,暑假寒假才会回去,还好我母亲身体还算强健,这让我省心不少。” 黄母:“孩子妈妈不在家吗?” 杨斯音低下头,纠结怎么回答,犹豫一下:“不瞒伯母,我和孩子妈妈离婚十几年了,我这个工作性质,实在是没办法。” 黄鸿祺原本一直躺在床上看手机,听到这里仰头看了他一眼,杨斯音迎着目光回了一个淡然的微笑,黄母紧紧握着他手:“孩子,苦了你了。” 杨斯音无所谓的说:“伯母,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只是真的愧对老母亲,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真是没有办法啊。” 黄母无言,只是用手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杨斯音事后想起这段对话,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离婚的事从没有跟外人提过,甚至公司共事十多年的同事都不知道,今天黄母一问他就说了,如果不是黄鸿祺在场,他顶多敷衍几句就绕开话题,他不善于在别人面前卖惨,可是却想在黄鸿祺这里得到一些同情分,或许应该说是想和黄鸿祺同病相怜。 黄母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聊了两个小时,就有些疲惫,杨斯音扶着她躺好,盖上被子,自己爬到上铺,黑暗中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哀伤,有了刚才的对话,他和黄鸿祺的距离会不会更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豪宅,面向大海 七月的福州,炎热异常,刚走下火车,一股热浪扑来,虽然已经是下午,热度却丝毫不减,黄鸿祺安排的接站人员早已到达出站口,见他们出来,赶紧上去接过手中的行李,一个中年女人用福建话跟黄母说了几句,杨斯音完全听不懂。 看得出来黄鸿祺事业很成功,只是接他们的车就来了五辆,一色的大奔驰,黄鸿祺被围在中间,黄母朝杨斯音招招手,要和她同乘,他们坐的最后一辆车,前面坐着那名中年女人,黄鸿祺坐最中间的一辆,浩浩荡荡的像结婚时用的接亲车队。 离开车站没多久,前面四辆车朝另外一个方向驶去,黄母坐的这辆往市中心前进,杨斯音正琢磨怎么回事,黄母说:“小杨,鸿祺该是有事要去忙,我们先回家等他。” 前排那个女人探过身子问黄母话,问的杨斯音一句也听不懂,黄母说:“小姚,这位杨先生是我们的客人,不要讲方言,他听不懂,会让客人以为我们排外,这可不好。”叫小姚的女人又用方言回了一句什么,看着杨斯音用蹩脚的国语说:“杨先生你好,欢迎来到胡州。”杨斯音一听心想:都说福建人福胡不分,原来时真的,虽然讲的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杨斯音连听带猜也能理解百分之七十,比方言容易懂。 杨斯音记得这是黄母第二次为他化解方言之囧,第一次是跟黄鸿祺说的,对黄母的细心感激涕零,舟车劳顿,黄母脸上尽显疲态,杨斯音问:“伯母,是不累了?” 黄母笑着说:“没事,到家休息一会就好了。”沿途给杨斯音介绍路标,这个建筑那个建筑的指给他看,福州路边绿化多是高大的榕树,被称为榕城是有根据的,类似榕树的根须一条条垂吊下来,整整齐齐,就像少女披散的头发,杨斯音第一次到福州来,甚是新鲜。 黄母吩咐司机不急着回家,沿着市区繁华街道绕一大圈,又给杨斯音介绍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车才慢慢离开市区,杨斯音见路边的房屋车辆减少,大致猜到黄鸿祺福州的家也是别墅,果然车到一片豪华住宅区速度降下来,是海边别墅,远远就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礁石的声音,门口的保安向驶入的车辆行礼,单从外观和气氛上感受,这处别墅比黄鸿祺在南市的那栋还要豪华。 车在编有数字八的字样那栋别墅前停下,五个人站在门口迎接,司机把车开进院内,先一步下车给黄母开车门,杨斯音这边也有人拉开车门礼貌的说:“欢迎杨先生。” 杨斯音下车后站在院里,心中惊叹黄鸿祺到底多有钱,房子只住别墅,听见黄母在一旁叫他:“小杨,进屋吧。” 别墅一共三层,中式美式混搭风格,装修简约大气,客厅采用挑高式设计,加之面积大,看着十分气派,透过后面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面是一大片草坪,一把太阳伞下放着桌椅,隐约还能看见海平面,一楼侧面出口连接外面一栋小楼,看样子是家里佣人的住宿的地方,进门的左侧是旋转楼梯,楼梯口后面是电梯,客厅是会客室,两侧有休闲区,书柜电脑一应俱全,中央摆放价格不菲的欧式真皮沙发透露奢华气息,可能是黄母在住,装修比南市的那栋要低调,纵使如此,富贵之气也迎面扑来。 黄母招呼杨斯音坐下,让小姚安排做饭,拿起沙发一侧的座机打电话:“鸿祺,你怎么还不回来?不管你在忙什么,晚上要回来吃饭。”话音刚落就把电话放回去了,黄母只给了黄鸿祺接电话的时间,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一向冷淡的黄鸿祺大概只有在母亲面前才会乖乖听话妥协。 杨斯音也是见过市面的人,却也在心里惊呆了,这一栋房子就是他一生都奋斗不来的,不要说买,就是把家里的房子盖成这样,都够呛,暗自叹气,人比人气死人啊。 黄母说:“小杨,走,我带你看看。” 杨斯音搀着黄母上电梯,直接到了三楼,黄母打开一个房间,卧室很大,有单独的更衣室,黄母拿着一个相框给杨斯音,照片上年轻的黄鸿祺站在母亲身后,还有一个年少的男子趴在黄母肩头,笑意盈盈,想必是黄澜祺没错了。 黄母摸着另外一个相框上的小儿子照片,一脸慈爱,就像她捧在手里的是她的孩子,不是冷冰冰的相片,杨斯音不忍心打断她,看了一眼房间的陈设,整个房间采用暖色调,还有变形金刚模型,看来是他的收藏,从房间布置来看,黄澜祺是个阳光开朗的人,和哥哥黄鸿祺正好相反,身上有烟火气,不像黄鸿祺整天冷冰冰的。 黄母揉揉眼睛:“澜祺这孩子最爱动了,坐那一会都坐不住,总是不消停,小时候不知道被我揍过多少回,他就是不改。” 杨斯音搂着她的肩膀以作安慰,黄母看着他说:“小杨,你和澜祺长的太像了,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的澜祺回来了啊。”声音逐渐哽咽。 杨斯音:“伯母不要难过,相信澜祺一定会回来的,他的母亲和哥哥在这里,家也在这里,无论他在天涯海角相信他都会回来的,大哥这么多年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伯母也不要放弃那份盼望,我们的信念就是他指引他回来的方向。”他知道说多少安慰的话都太苍白无力,但对于一个内心有坚持的人来说作用是很强大的。 果然黄母眼神不在像刚才那样暗淡,颤着声问他:“真的吗?澜祺一定会回来的?” 杨斯音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黄母心情一下开朗了:“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我看看你们小时候是不是长的一样。” 杨斯音扶着她在房间的沙发凳上坐下,登在黄母身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和母亲的合照,黄母看着说:“少年的时候长的也很像啊。” 摸着杨斯音的脸,久久放不下来,杨斯音握着那只经过岁月洗礼的手:“伯母你看,这么神奇的事我们都能遇到,谁说没有更神奇的事情发生呢,世界上是有奇迹的,我们要等待。” 在房间说了一会话,黄母把他带到:“多谢杨总想着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闲聊几句,沈云端也知道杨斯音此行的目的,从文件夹里拿出三张纸:“这就是那晚演出人员的名单,你看看。” 杨斯音接过去一看,顿时惊呆,又惊又喜,喜的是他寻找的人就在这些名单中,惊的是,三张名单,每张纸上面都有几十个电话号码,就是说要打完这么多电话才能找到古筝姑娘,但是他也不能打一个就问她会不会弹古筝啊,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一阵眼花缭乱,心情复杂。 沈云端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认真看,也不打扰他,烧水给他泡茶,杨斯音忍不住了:“沈总,你发给我的视频我看了一下,有几个节目还不错,但是这名单里这么多人,我不知道他们谁是谁,还要一个个打电话问,这也不合适,有什么办法吗?” 沈云端说:“你说的是哪几个节目,我看看我认识吗,这里面有一些是和协会有长期合作的,我能认到。” 杨斯音从手机里翻出视频,直接快进到古筝曲目那段:“这个表演者。”又往后指了一些不相干的,以免沈云端多想。 沈云端看了一下说:“这个我没有见过,往年也有乐器表演,但不是古筝。” 杨斯音像袖口的线头,一拉就散,心情一点点跌落,又听沈云端说:“你一定要古筝表演吗?别的乐器你看行不行?” 杨斯音勉强应付说:“能是古筝当然最好。”深吸一口气,也许只是一面之缘,不,她甚至都没有看见我。 沈云端说:“那现在只能靠这份名单,我估计他们也没有人知道,这些表演者都是这个推荐那个推荐,如果是经过演出公司就好办了……” 后面还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进去,店里进来顾客,沈云端和杨斯音同时站起来,杨斯音说:“那就先这样,我先走了,让沈总费心了。” 沈云端说:“那行,杨总你有时间常来玩,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做东,到时候杨总务必赏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宫斗,无处不在 睿达的项目开标在即,杨斯音不敢分心,面对的毕竟是唐雨岩那样的竞争对手,五月花的合同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是拿不到手,那次险胜凭的是运气,但是运气不可能每次都站在他这边,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他和陶猛守在甲方大老板金立秋的住宅楼下,陶猛这几天已经把大致情况跟他介绍过一遍,他们又一一梳理后,打算去拜访金立秋的爱人,敲门没有人应声,打电话没人接,两个人又折返坐在车里等,陶猛说他之前见过金夫人,一个叫甘玉的四十多岁女人,开一辆路虎揽胜,经营着三家美容院,明确表示地产公司的事不归她管。 他们在车后排位置上等了几个小时,除了旁边的人,没有见到金家的人进出。 陶猛说:“领导,金立秋有好几处住宅,咱也不能确定他今晚就一定住这里啊。” 杨斯音喝了一口矿泉水嘴巴向外努努嘴:“你看那辆车,是谁?” 陶猛侧着头看过去,一辆本田上面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前排的司机不时看向对面的住宅,嘴里还在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陶猛说:“同行啊。” “可不。” 陶猛恍然大悟说:“哦,难怪领导要坐到后排,还躲着,原来是怕被人认出来。” “保持神秘对做业务是有一定帮助的,你在暗处,可以打听对手信息,在明处就没有那么方便,人家会防备你,除了客户,跟同行要保持距离,为防止客户泄露你的信息,有些话也要保留,到那个份上再说不迟。” 陶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附和:“领导说的真有道理。” 杨斯音白他一眼:“仔细看是哪家公司的,有没有遇到过。” 陶猛凑到玻璃上看,杨斯音一把把头给按下去低声问:“你要不要凑到他们玻璃上去看,这样更清楚。” 陶猛嘴巴抿住,用眼神跟杨斯音说:“他不去。” 杨斯音松开他的头,陶猛这次不像刚才那样冒失,弯下上身,尽量把眼睛放在玻璃底下看了一分钟说:“勤立公司的。” 杨斯音也凑过去看,问陶猛:“确定?” “确定,刚才没认出来,后座上那个女的我见过一次,是他们公司的公关,长的那叫一漂亮,身材没得说,别人公司客户有需求都是在外面请,他们公司跟别人不一样,都自己备……”话没说完,头被拍了一下,缩了缩脖子,赶紧闭嘴。 “知道的还不少。” 陶猛嘿嘿一笑:“做业务嘛,知己知彼才能无往不利,是吧领导。” 杨斯音没理他,盯着旁边的车看几秒钟,见一辆大奔从南门出来,示意陶猛快看。 “不是他们。” 说话间,那辆本田车发动看样子准备走了,陶猛说:“他们要走,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 “你确定金夫人住在这里?” “确定,他家孩子在这附近上学,晚上就是回这里,甘玉极爱孩子,孩子在哪就能在哪找到她。” “你把车开走,跟着那辆车,我在这里守着,你看他们去见谁,结束到这里接我。” 说完下车在路边点了一根烟催促陶猛:“快点,趁他们没有走远。” “你也不认识甘玉怎么知道哪个是她。” “她车牌号你知道吗?” “我手机里有车牌和她本人的照片。” 陶猛把车开走,他坐的地方都没有,一看手表六点半,学生差不多也放学了,他在自动售卖机买瓶水,一口气喝空,紧紧盯着南门左右的来往车辆,等到七点还是没有看到那辆路虎揽胜,摸出口袋里的香烟,拿出最后一支,捏扁烟盒丢进垃圾桶。 近七点半的时候,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从大门口出来,杨斯音赶紧对比陶猛给他发的照片,确定是同一个人,见她走进旁边的超市,他也快步走过去。 甘玉陪着孩子选遥控玩具,男孩看看手里的遥控飞机,再看看货架上的遥控汽车,对甘玉说:“妈妈,这两个我都想要。” 甘玉蹲在孩子面前:“不可以太贪心哦,只能选一个。” 男孩盯着玩具一时难以抉择,甘玉也不催促,任由儿子考虑,最后男孩像是做了重大决定,缓缓把玩具车放回去。 甘玉牵着孩子逛到生鲜区,买了些蔬菜。 杨斯音在不远处看了他们一会,在服务台买了一包烟,走出超市,在门外等着他们,大脑里对甘玉做出分析:从外表看,她文文静静,四十多岁,无论怎么保养,岁月的痕迹都是抹不掉的,孩子最多十一二岁,不知道是结婚晚还是孩子生的晚,或者是二胎,老公做地产,她自己开美容院,钱肯定是不缺的,夫妻感情如何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确定,中年夫妻感情好的不多,金立秋这种成功的男人,在外面不可能没女人,这一点甘玉应该很清楚,陶猛说甘玉很爱孩子,这或许是另外一种寄托,怎样才能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她的枕边风对于金立秋是不是有用…… 杨斯音大脑被各种问题占满,等了二十多分钟还不见他们出来,杨斯音在路边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想来想去还是不得要领,抬头之际,看见甘玉出来了,他顾不得再考虑,摸出名片走过去。 “你好金夫人,请留步.” 甘玉一脸疑问的看着他:“你是?” “我是嘉远集团的杨斯音,这是我的名片。” 甘玉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金夫人如此聪慧,肯定是知道我找你所谓何事,但也不全是为这件事。” 甘玉看着杨斯音:“请你明说。” “金夫人,我想请金夫人帮我们公司吹一下金总的枕边风,这次的项目跟我们合作。” 甘玉拉着男孩准备离去:“我不管项目的事。” “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冒昧来找你说这件事?” 甘玉看着杨斯音:“你在这里等一会。”带着小男孩朝小区内走去。 十分钟后,甘玉返回来:“这边走。” 杨斯音跟上去,到路边一处安静的地方,甘玉停下:“说吧。” 杨斯音没说话,打量着甘玉,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疲态,看样子婚姻生活和他猜测的差不多,脑袋里想怎么说才合适:“听公司同事说金夫人是三家美容院的老板,金总都那么成功了,您还这么努力,真是值得我们学习。” 甘玉冷冷的说:“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 “不是。” “那就少些铺垫,直奔主题。” “诚然,我想请夫人帮我们公司争取一下,我们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投标是明明白白的和同行竞争,可是有的同行的手段我不说你可能也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的客户本来在岸上,他们却非要把拉人家下水,最后要么夫妻不和睦,要么女方忍气吞声,睁只眼闭只眼。”他边说边观察甘玉,对方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杨斯音拿不准她是已经麻木了,还是对金立秋有信心。 甘玉低头一笑说:“你专程来跟我说这些,可惜,我不感兴趣。” 杨斯音猜测甘玉是前者,金立秋在外面的事甘玉不可能不知道。 “夫人是不感兴趣,还是有心无力,还是无心也无力?” “什么意思?” “夫人是女人,你肯定知道耳鬓厮磨之间,男人是很难拒绝女人提出的要求,但是,枕边风有很多种,有管用的,也有不管用的,古代有管用的枕边风能搞垮一个朝代,无疑,那些管用的枕边风都是自宠妃嘴里吹出去的,不受宠的妃子连皇帝的面都见不上,也就没有枕边风可吹了,你说呢,甘总。”他开始叫金夫人,后面改口叫甘总,差不多是明说甘玉不得老公宠爱,又变相说她连老公都见到,甘玉脸色越来越黑甩出一句:“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宠妃,那还来找我做什么。”说完就要离开。 “夫人也不为孩子考虑吗?”他在这里叫甘玉夫人,是暗示她才是正宫,见甘玉要走,紧急之下说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一阵头脑风暴,想着怎么把话圆回去。 果然,甘玉一听,停下脚步:“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皇帝宠爱哪个妃子,不止是会听一些枕边建议,要是宠妃说,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谁也难保皇后的孩子就一定能继承皇位。”杨斯音一向对宫斗剧甚是不屑,没想到今天借了宫斗剧的光把原本不相关的事硬是扯到一起去了。 甘玉沉思着,杨斯音知道刚才这番话说中了她的心事,趁热打铁:“我们公司是上市公司,合作的客户没有一起投诉,跟大企业合作,金总也放心,少一些糟心事,金总也可以腾出时间陪夫人孩子。” “杨总,我被你这激将法说服了,等我消息。” 杨斯音不好意思的说:“是夫人有忧患意识,我们这是合作共赢。” 陪着甘玉走到马路对面的超市门口:夫人请等我两分钟。 说完快步走进超市,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套玩具车,正是刚才小男孩放下的那一套,交给甘玉:“请夫人把这个带给小朋友。” “你都看到了?” 杨斯音一摸头:“碰巧。” 甘玉笑笑,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谢谢!” “男孩长的像妈妈,漂亮秀气,长大肯定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 甘玉道谢后便转身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竞争,是残酷的 甘玉走后杨斯音在路边打车到公司,问过陶猛那边的情况,看了一会文件,下班回宿舍,房间里空荡荡的,从福州回来就忙着睿达的项目,没有跟任何女人见面,夜深人静时孤独感席卷而来,从沈云端那里拿的名单,他看了又看,试着打过几个电话,都说不是,他也不想在勉强,项目现在处于关键时刻,不能分心,等忙过这一阵再说。 第二天清晨陶猛就来敲门,两人把前一天的情况汇总,综合了一下信息,大早就开着车去金立秋下榻的酒店,在大厅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刚坐下就看见一个熟人的身影,杨斯音睁大眼睛一看,确定没看错,是唐雨岩,心里疑惑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来跟金立秋的,再一看不远处金立秋也站在那里,两人好像是在前台办理退房手续,杨斯音大脑短路,有点反应不过来。 唐雨岩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目光在大厅扫视一圈,杨斯音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前台,见他们走了,陶猛说:“不对呀,昨天不是这个女的。” 杨斯音透过旋转门,唐雨岩和金立秋在停车场站着说话,唐雨岩又像大厅内的沙发区看了一眼,坐进车里离开。 杨斯音问:“你认识这个女的?” 陶猛摇头:“不认识,没见过,这年纪也不小了,还做这一行,金立秋什么品味哦。”见杨斯音用眼睛瞪着他,越说声音越小。 杨斯音:“你看清楚了不是这个女的?” 陶猛:“那还有假,我看的真真的,我是跟着那辆车一直到这里,看着他们上去的,我用这个月的工资担保,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你没有看到上去的那个女人下来?” “没有,我走的时候是十一点,两个都没下来。” 杨斯音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唐雨岩这样的女人也会为五斗米折腰,可是谁又不是呢,谁不是为生活所迫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没有人不想过的好一点,没有理由指责唐雨岩的行为,他自己不也没少为了项目在甲方那里低声下气吗,陪吃陪喝陪玩,甚至多少次也苦恼自己不是女人,大家都是为了生存,他没有资格瞧不起任何人。 即使在酒店看见唐雨岩和金立秋在一起,杨斯音也没有退让,还在尽各种努力,等甘玉消息的同时,他找了金立秋的两个合伙人,这样动辄几千万的项目,周期很长,短的一两年,长的三五年都有,要是烂尾了,十年八年也不是没遇到过。 杨斯音和睿达的高层很早就有过接触,项目临近后多次拜访,其中两个股东对他很欣赏,承诺要助他一臂之力,这跟他两年多的耕耘是分不开的。 二十五号一早杨斯音跑完步回去,刚出电梯就在门口看见陶猛,吓的他一个趔趄,平息一下受惊的心脏:“今天睿达开标,你不赶紧过去,跑这来干什么?” 陶猛不好意思的说“领导,没吓着你吧,我是来问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有。” 见陶猛不走,又补充几句:“该做的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你去吧,好好准备。” 杨斯音对手下的员工很优待,他曾经也在基层工作,更能体谅他们不易,还在余青峰手下时就在心里立过誓,如果有一天他来当领导,绝不会像余青峰对他一样,对待底下的员工,当了领导后他也是这么做的,有钱都让员工去赚,自己落个名就行,逢年过节他还自己掏钱发福利,时不时打着团建的名义聚餐,给大家改善伙食,对几个能力强的人更是宠爱有加,员工对他也很尊敬,做事也卖力,自他来了南市,团队的凝聚力直线飙升。 陶猛还是不走,杨斯音纳闷了:“还有事?” “领导,今天一起去吧。”陶猛带着央求的眼神看着他。 “你一个人还不敢去投个标?” “嗯,人多,我害羞。”陶猛说完还把脸侧了一下。 杨斯音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由,一个大小伙子,说这话都不害羞,人多会害羞?” 经不起陶猛的软磨硬泡,杨斯音换上西装一起去了投标现场。 受邀的公司都已经到了,会议室里几十号人,吵吵嚷嚷,只听见说话,听不清说的什么,杨斯音在后排找个位置坐下,打发陶猛到前面第一排,甲方的金立秋和几个高层都在,眼神对上,对方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人群中没有唐雨岩的身影。 标书收上去后,开始第一轮报价,现场有七家投标,其中五家标书封装方式是相同的,另外两家标书的文件袋没有密封,发现这个细节,马上给陶猛发信息,前排的陶猛迅速拿出招标文件上面着重标注标书封装内容,现场提出质疑,另外几家也纷纷附和,要求废掉这两家,很快那两家公司标书被现场拒绝。 第一轮下来,一家因标书上未填项目编号,一家因投标文件里面少了一个东西,被废标,还有一家因最近出过电梯故障,业主被困因恐惧引发心脏病致死,也被判出局。 仅剩嘉远和多乐,多乐公司来的是一男一女,三十多岁,气定神闲稳的一批,杨斯音双臂环胸,静静等待结果,陶猛不安的回头看他,嘴里打个怎么办的口型,杨斯音不理他。 离宣布最终结果还有三十分钟,杨斯音趁机到窗口抽支烟透透气,已经十一点多了,早晨没吃饭,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杨斯音回会议室正好听见甲方宣布:“中标单位嘉远集团,请负责人过来签字。” 陶猛又回头看杨斯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杨斯音示意他快去签字,陶猛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被椅子拌了一下,差点摔倒,引的场内人员一阵哄笑,他自己也嘿嘿跟着乐,杨斯音无奈的摇摇头,真是长不大的孩子,赶紧趁乱走了,生怕别人知道他是这傻小子的领导。 看着天空,阳光很明媚,书上说阳光可以照射到海洋中层五百至一千米的深处,可是却照不进他的心里,不知道唐雨岩知道这个结果后会作何反应,还会不会向上次那样洒脱。 抽烟等着陶猛,来的时候是早上,出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快一点的时候,陶猛提着包出来:“领导,甲方安排午饭,在他们食堂,要不我们也去吃点。” 杨斯音戏谑的说:“谁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不就被砸中了吗。” 睿达的合同签订后,杨斯音给甘玉发信息致谢,又托朋友从北京给甘玉的儿子买了两套飞机模型,一个精致的布偶熊和一条lv的围巾,直接邮寄在甘玉家里,收到快递后,甘玉不知所以打电话问他,杨斯音解释说:“我不好问你有几个孩子,送礼物本来就是讨孩子欢心,要是冷落的另外一个孩子,那我罪过就大了。” 甘玉:“那这围巾呢?” “围巾是给金夫人赔罪的。” “你还是叫我甘总,我更喜欢这个称呼。” “好的甘总。” “谢谢你的礼物,孩子们很喜欢。” “只是孩子们喜欢吗?” “我也喜欢,你很有品味而且心细,我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十四岁,你送的布偶熊她很喜欢。” “那我就放心了,没有什么比送礼送到对方心坎里更幸运,我是个幸运的人。” 杨斯音从抽屉又拿出那份名单,打过电话的已经做过记号,第一张都还没有打完,看看又放回去,手机电量报警,在包里翻充电器,才发现秦静思的钥匙还在他这里,回来二十多天,一直在忙工作,也没怎么联系,柳真也给他打过几次视频,他每次都是三两句说完就挂断,已经一个多月没跟她们见面了。 下午六点多,他拿着从福州给秦静思带的特产,又去超市买了女人吃的用的到秦静思家,临时决定去,也没有提前告诉她,不知道她突然看到自己是什么表情。 下电梯正要敲门,一想每次敲门她都听不见,正好手里也有钥匙,刚打开门往里走了两步,就听见卧室传来一阵女人的喘息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席梦思床垫下陷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杨斯音停在走廊中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大脑短路一秒才反应过来,赶紧做贼似的向门口走,唯恐发出一点声响惊动室内的鸳鸯,这个关键时刻男人是不能受惊吓的,不经意看了一眼地上,才看见一双男士皮鞋,杨斯音懊悔不已,直想把眼睛戳瞎,责备自己进门的时候为什么不看。 慢慢把门关上后,拿着手里的钥匙,左看右看不知道放在哪里,还好秦静思在门口处放有一块地垫,杨斯音将钥匙放在底下盖好,头也没回的走进电梯,到楼下随手将手里的东西往垃圾桶上一放,走出十几步,又转回去拿上。 在车上给柳真打电话,约她出来吃晚饭,柳真欣然应约让杨斯音去接她。 一月不见,柳真微微胖了点,见到他就滔滔不绝的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杨斯音全程走神,柳真跟他说的话他也没有细听,一直在想秦静思房间里的人会是谁。 看完电影,送她回去路上,柳真见他整晚心不在焉嘟着嘴说:“老公,我们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不想我呀?” 杨斯音:“谁说的,我们在电话里说过的,项目结束我就来看你,你看后面,有你喜欢吃的零食,还有从福州给你带的特产,怎么没想着你。” 柳真回头看后座上满满两方便袋的东西,声音更娇柔:“老公谢谢,原来你一直想着我,我好开心。” 到小区楼下,杨斯音犹豫着何去何从,柳真说:“老公走呀,这个好重,我提不动,” 杨斯音跟着上楼,一进门柳真就迫不及待的搂着他,嘴里还不停说着:“老公,我想死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