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仙圣王》 第一章:北冥之变,麻衣布道 日暮黄昏,风澜大陆的北冥之地,天降飞雪,群山相间,阴暗漂浮,银白拂掠。 那万丈峭壁之巅,两尊身影伫立于风雪之中,其中一人,麻衣粗袍加身,看其模样,略显老态。 与这老者迎面飞立之人乃是一青年男子,男子剑眉星眸,一头飘逸地长发尽情地挽动在风雪之中,他那一身光鲜亮丽的银白长袍好似比这风中之雪还要耀眼一般。 “辰老,阁主说了,你若及时收手,还是我北冥阁的长老。”男子冷然说道,周遭的风雪撩动狂拨,但却无一片雪花落至在此人身上。 听闻男子此言,老者轻蔑一笑,愤然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天玄子的话吗?勾结外夷之民,妄图陷我风澜大陆于滔天战火之中,这等阴险之辈,我辰南子不屑与之为伍!” 男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这么说,辰老你已经心有决断了?一直以来辰老你都是我极为敬重之人,此番北冥之变,着实让人震惊。这样好了,你将北冥布道图交给我,我可放你离去。你知道,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哈哈!”名为辰南子的老者放声大笑起来,“水星魂,你可是北冥阁中四大杀神之一,你以为老夫辰南子会轻信于你不成?此番惊变之后,北冥阁的人我谁也不信,你要想北冥布道图,那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话语刚落,老者一指送出,刹那间,周遭风雪凝聚,一片缭乱之下,于辰南子的指尖之上汇成一柄雪光长剑。雪剑迎着一片银光瞬息抵至名为水星魂的男子跟前。 眼看着雪剑已成封喉之姿,水星魂的身子突然在风雪之中隐没不见,其消失之地平白泛起一阵波纹来。雪剑击出,措失目标,一阵碎响之后涣散为漫天雪花。 风雪呼呼,冰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扰而来,辰南子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异变。 就在辰南子凝视之际,这万丈峭壁之上突然卷动起风云来。那奔腾的云雾之中,杀气腾腾,彷若有惊雷之音穿掠而过。峭壁之下,一道道水柱直直奔射到九天之上,缓柔之下演变成锐利的冰柱,森寒之气凛冽不已。与此同时,辰南子周身的风雪突然变得狂猛起来,点落之下竟参杂着不少的雨水。 此刻,辰南子的周身被雪水所侵湿,整个人看上去突然显得落魄、迟暮了不少。 凝望着周遭的异变天相,辰南子悲声长叹:“此番若不是老夫被天玄子算计,区区北冥阁四大杀神能奈我何?天玄子倒也自大,难道他以为凭借四个小辈就能留得住北冥布道图,就能留得下我辰南子了不成?” 话到此处,辰南子突然狂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有睥睨之意亦有无奈悲壮之感。下一刻,辰南子周身的麻衣粗袍迎风鼓胀,接着自其身脱落飞出,一道震慑九天的天地元力突然波动开来。 “砰!!”一声惊天巨响之下,水雾消散,冰柱炸裂,千山震荡。于此浩荡之中,四道身影纷纷凭空闪现,为首一人赫然便是之前的水星魂。 此时的水星魂,面色苍白,似是在那震荡之下受伤不轻,其余三人,两男一女,脸色比之水星魂也好不到哪里去。 “辰南子不愧是大能之士,我等四人联手之下还是让他有机可乘了!” “他这是自爆了吗?” “不是自爆是什么?也只有他这等炼气士自爆之下方才能有如此威能。” “此番我等四人在辰南子的自爆之下受伤不轻,最重要的是我们没能拿到北冥布道图,我们还是想想回去以后如何向阁主交代吧?” 水星魂瞅了瞅身旁的三人,接着身子一展,整个人便是化作一抹轻鸿朝着远处飞去,余下三人见状,彼此相视片刻,接着紧随水星魂而去。 与此同时,那破碎的虚空之中,一件麻衣粗袍好似流光一般飞掠着。 “天玄子!北冥四大杀神!此仇我辰南子记下了,终有一日,我们还会见面的。此番我不惜损耗自身天元之力,于自爆之下寻求一线生机,只是这茫茫虚无,我将何去何从?我之道与北冥布道图此刻尽皆融于无相神衣之中,谁将在我迷途昏沉之际,穿上这粗布麻衣?” 辰南子的感叹之言变得越来越低沉,直至最后彻底低迷下去,那一件麻衣粗袍也在虚无之中撩荡得无影无踪...... 风澜大陆,中土皇城,商贩的吆喝之声连绵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显出皇家之地的繁荣。 此时,一蓬头垢面的小男孩,正于人群之中快步逃窜,其神色慌张不已,时不时还焦急地朝着身后望去。在其身后不远处,一腰宽体胖的富家男子一边追逐一边喝骂道:“狗东西,你给我站住!敢偷大爷的钱,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奈何富家男子的体力着实不尽人意,只是小追了片刻,便是止步不前,待在原地大喘大吁了起来。而那衣衫褴褛的小窃贼,此刻已于人流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繁荣的皇城到略显偏僻的郊外有着很长一段距离,但这一点距离对于天翊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小窃贼名为天翊,曾经的他,也算得上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在那所谓的新世纪中也是个有头有脸混得风生水起的一人,他之成就在于国玄之学上,也曾有数个“大师”之衔冠以头上,但奈何天意作弄,一次外出交流玄学的旅途中出了意外,醒来后他便是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让天翊感到震惊的是,他之意识竟然寄身在现在这一副躯体之中。 “想我天翊,曾经的大师,曾经的风光无限,现如今却是沦落到要靠小偷小摸来度日。这么天马行空、荒唐至极的穿越落到了我身上,看来真的是天意啊!天翊,天意,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吗?” 天翊轻轻抛了抛手中刚偷来的钱袋,一副追忆神态,接着他开始上下打量起现在的自己,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是极度营养不良,面黄肌瘦、贼模贼样的他倒也恰好配得上现在这身份,小偷兼小乞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倚门望雪,怜动赠衣 就在天翊感叹连连之际,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莽汉,这几人,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市井无赖之徒,此时正气势汹汹朝着天翊走来。 天翊见状,眉壑成形,捏着钱袋的小手不由得攥紧了一些。若是仔细端详就能看出,此刻天翊那夹着钱袋的右手食指与中指竟是在钱袋之中撩拨了几下,接着数枚铜币顺着他的手指缝隙被塞到了其略显破旧的袖管中。 不一会儿,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来到天翊的跟前,为首一人,毫不客气地对着天翊喝道:“瘦猴儿!今日皇城之中又是哪个富家之人遭你毒手了?来,将东西给我!” 说着,这个突眼大汉连忙伸出手来。 见此,天翊一语不发,缓缓将手中的钱袋递了过去,接着右手细微地抖动了两下,将那透风的袖管紧了紧。 为首的突眼大汉接过钱袋后,先是掂量了一下,在感受到钱袋的重量后,这家伙的脸色也是变得期许了起来。一番查看之下,突眼大汉兴奋地笑了起来。 “瘦猴儿,这一次干得不错,明日继续。哥几个,我们去城中喝酒去!” 听到突眼大汉说去喝酒,余下三人也是满脸都被喜色缭绕,一个个连忙吆喝起来。 从始至终,天翊一句话也没说,面对这几个大汉的时候,他将头低矮着,他担心自己眼中那因憎恨而闪烁出来的凶芒会刺激到这几个狠辣之辈。 刚走没几步,那突眼大汉微微一顿,看也不看天翊,背对着他抛了一枚铜币出来。 飞旋的铜币,摇曳在半空,发出一阵好似嘲笑般的声响。 天翊缓缓上前,接着躬身拾起铜币,看着夹指间的这一枚经施舍而来的铜币,其嘴角微微泛动了一下,一抹苦笑与无奈在这冬日显得极为刺疼人心。 就在此时,天翊的跟前突然出现了一尊高大的身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突然去而复返的大汉之一。 大汉不怀好意地盯着天翊看着,借着半蹲之势双手猛地抓住了天翊的双腿。 下一刻,天翊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大汉倒提了起来。 “瘦猴儿,你是不是又私藏什么了?”大汉一边疑惑说道,一边开始提着天翊抖动起来。 伴随着大汉这狂猛的拽、提、抖动之力,天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中嗡嗡作响。 “叮..叮..”几声碎响传出,那被天翊隐藏于破袖之中的铜币也是尽数散落在地上。 见此一幕,大汉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就如扔皮球一般将天翊扔到了一边。 “老子就说嘛,你这小瘪三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将东西全都交出来?”将地上的数枚铜币收好之后,大汉狠狠瞪了天翊一眼,接着呸声传出,扬长而去。 此时,天翊整个人都有种要散架了的感觉,小小的身子蜷缩着,似是想要减少些许痛楚,那满是污垢的小手几度想要攥紧成拳却是做之不到。 “咳!咳!” “妈的!早知道会被这几个白眼狼将钱袋抢去,老子就该早点脱手!胖头这个狗杂碎,连老子身上最后一点积蓄都抢了去,真不是人!” “哎,时也命也运也!我天翊若不是无缘无故穿越到这狗屁地方来,又倒霉地寄身在这一个孱弱之体内,又岂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天翊自言自语地感叹着,回想着曾经的种种,这种落差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天堂地狱。 来到这中土皇城也有几个月了,从天翊有记忆开始,他便是成为了别人的工具,偷抢拐骗得来之物,他能留下十之其一,便算是万幸了。好在其心性不像他这一副皮囊该承受的那样稚嫩弱小,想当初他在各大豪门权贵之间混的也是游刃有余,区区几个地痞流氓可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空有满腹才学,却无用武之身!这孱弱之体,如何承载得了我那满腔热血?若是我能入得中土皇家学院学习,定是人中之龙,翱翔于九天之上!奈何...”想到这里,天翊自嘲一笑,中土皇家学院哪是他这样的小乞丐能去的地方?能到那里学习之人都是家世显赫之辈,他区区一个末流之辈,有此心思实属痴心妄想。 若是让突眼大汉几人听到天翊这一番言辞,嘲笑之余定会惊叹连连,这可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能说出来的言论。 “咕咕...” 就在这时,天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饥肠辘辘的声响在肚皮的起伏之下显得极为刺耳。 “原本还想留两个铜子儿买个烙饼什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天翊起身朝着皇城走去,此去的首要目的便是为了解决自己的温饱,若是时机得当,能做点顺手牵羊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 一入皇城,那盛世的景象映入天翊的眼幕,只是他置身于这一副画卷之中却是显得那般格格不入,好在天地之容恒大无比,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却也不少。 混迹在皇城已有几月时间,天翊在这里也混得了个眼熟,不少人都认得他,远远瞅见,无一不是勒紧了眼神,生怕自家之物转嫁他人之身。在皇城中游离了好半天,天翊却是毫无收获,特别是期间瞅见突眼大汉四人在酒楼之中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情形后,更是让天翊心生悲恨,一股凄凉透彻心神。 入冬后,时日好似变得短暂起来,日渐黄昏,冬风寂凉,扫过落寞之人的心灵,洗礼着大千世界的凡尘。 寒风寂寥,吹得天翊瑟瑟发抖,此时的皇城街道,四通八达但却人迹罕见,那些商贩行人此时想必已是归家享受着温存,有温酒相伴,炭火取热,坐看这中土皇城的寒风萧瑟之夜。 伴随着夜幕的低垂,片片雪花洒落人间,天翊形单影只、衣着单薄地穿梭在皇城之中。 双臂交错环抱己身,低眉冷眼之下天翊却也瞟得见那飘落的雪花,当真有种天寒色青芒,北风话凄凉的感觉。 黑夜来临,此时的街道之上已是杳无人烟,天翊身心寒凉,肚中羞涩,已是饥寒交迫于一身。他就这般漫无目的穿梭在皇城之中,走着走着连天翊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高大的围墙背后,有着温柔的黄光泛动,一丝丝暖气即便是隔着围墙都能感受得到。天翊背靠着围墙磨蹭前行,好似想要借此沾一沾富贵人家的暖气。绕过很长一段路程,映现在天翊面前的,乃是一处宽阔之地。 天翊抬眼凝望,落座在这一宽阔之地上的,乃是一处富丽堂皇的府邸,那高大的门府之上挂着一副横匾,上书“元府”两字。 此时,在这元府府邸门前,伫立着一个小女孩,这女孩有着一双晶莹的眸子,灿若星辰,弯弯的月眉下颤动着长长的睫毛,其身着华丽秀美暖袍,一颦一笑之间流露着高贵的神色,使得天翊都不得不惊叹于她那清雅灵秀的光芒。 看这小女孩的模样,似是在观雪赏景,似乎根本就没察觉到侧目而来的目光。 过了半响后,小女孩神色一凝,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天翊,当看见天翊的模样后,小女孩先是一惊,接着神色中泛起疑惑来。 见小女孩发现了自己,天翊便带着一副祈求的眼神朝着小女孩凝眸望去。此时的他,已是走投无路,饥寒交迫于一身,若是能与此得到一餐一衣,倒也算得上是上天怜悯,不至于将其逼上绝路。 那小女孩愣了好半天后,贝唇轻咬,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接着转身朝着府邸之中跑了去。 不一会儿时间,一阵吵杂的声响便是从府邸之中传了出来。 “玉儿小姐,你拿这些东西去什么地方啊?你不是在观雪赏景吗?难道小姐你饿了?若是小姐饿了,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美味佳肴,犯不着大冷天的嚼食馒头啊!” 听到元府之中的动静后,天翊连忙闪躲到一旁,他可不想被这些富家之人逮个现着为自己招惹来棍棒之灾。 一阵阵急促地脚步声在元府府邸之外停顿了下来,天翊躲闪在墙角旁,自然看不见此刻元府外的情形。 此时,之前那小女孩的手上捧着一件麻衣粗袍,粗袍之上放着几个雪白的大馒头,于这寒风之中,那馒头之上飘散着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热气。 天翊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有所动作,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暴露了出来。 一阵小碎步传来,隔着墙角,天翊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被放置到了地上一般。 不一会儿,天翊听到了元府府邸大门关上的声响,又躲藏了一段时间后,他才从墙角之中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来,四下一瞅,再无一道人影,就连那原本敞开的元府大门,此刻也是紧紧关上。 天翊的目光微微扫视一下,很轻易地便是发现了元府府邸门前的麻衣粗袍与雪白馒头。 此时的天,依旧雪花连绵,此时天翊的心,有了那么一瞬的温意涌动。没敢太久逗留,天翊一把挽起麻衣粗袍,顺手拿起一个馒头于风雪奔跑之中狼吞虎咽了起来。 “元府,玉儿小姐.....” 奔跑之中的天翊,暗暗牢记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麻衣加身,初显神通 一口气将数个雪花大馒头尽数收归入腹,天翊已经来到郊外,那件麻衣粗袍早在奔行之中便被他穿到了身上。 不知是心里使然,还是其他原因,此刻天翊竟然觉得全身上下都好似暖和了不少。 迎着风雪,天翊再次漫无目的游荡在郊外,这样的一幕他不陌生,来到这陌生世界的几月时间,他每晚几乎都是一个人在郊外度过。 家?天翊也有,可是那里,与魔窟无异,突眼大汉几人酒醉之后时常拿他出气作乐,拳打脚踢都只能算是轻的。 天翊为何不逃?为何不摆脱突眼大汉几人的掌控?不是天翊不想,而是他做不到,别看突眼大汉几人一副痞气无赖模样,可是天翊却是知道,这几人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当初天翊曾无意间撞见突眼大汉几人的秘密,他们竟然活吸元婴之血,看那模样似乎是在修炼什么邪功一般。 天翊的心性可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可以比拟的了的,知道这隐秘之后他虽然震惊但却没有惊惧。 在天翊看来,突眼大汉几人之所以浑身上下臃肿不已,便与他们暗中所做的勾当有关。这几月下来,中土皇城之中可是有不少人家的孩子无故消失...... 天翊虽然知道凶手是谁,可他却不敢声张,因为他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一直都在突眼大汉等人的监控之下。不然的话,他整日游离皇城,身无定所,但每每一次有所收获的时候,突眼大汉四人便会就近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次两次还好解释,可次次如此就让人心生疑惑了。 天翊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脱离突眼大汉四人魔掌的机会。天翊深谙正魔之道,自知那突眼大汉四人即便不是魔道之人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风雪加身,天翊悠悠然于荒郊之上,值此悲凉寒夜,倒使得他的身影显得落寞而又诡异。 三两里路下来,天翊腿酸脚软,就近拾取了一些枯草干枝,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窝棚便是休憩起来。 尽管风雪交加,但天翊周身上下却是被暖意滋润,渐渐入了昏沉睡意之境。 就在天翊入睡后,那繁落下来的雪花还未靠及其身便是化作一抹雾气消散不见,身披在天翊身上的麻衣粗袍开始闪烁起道道纹路清晰的蓝芒来。这一幕惊奇的现象只持续了须臾不到,便是回归到了平常。 一阵寒风凌冽而过,四道身影在黑气的包裹之下滚将到了天翊的跟前。若是天翊此时处于清醒之态,定然会被这四道身影吓个不轻。 “大哥!这小子体内的玄阴之气又恢复了一些,我们赶紧吸食吧!最近中土皇城之中的那些老家伙,似乎对我们的存在已经有所察觉了。” “你急什么急?察觉了又如何?我们若是实力恢复,一个中土皇城能耐我们何?这里不是四阁掌控之地,我们应该趁着这个空隙抓紧一切时间吸食玄阴之气。” “大哥,中土向来以神秘著称,风澜大陆四阁虽为至上,但为何无人敢于侵犯中土半点?这一点,我九幽教也曾派出大量人手探查,但最后却是无果而终,这其中若没一点门道,我可不信!” “好了好了!先吸食了这瘦猴儿身上的玄阴之气再说其他。这小子若是放在我九幽教,仅凭其玄阴之体的体质便能得到着重培养,可惜他命不好遇上了我们。” 说着突眼大汉四人的身上无端升起四道黑芒,这四道黑芒好似毒蛇之信一般直接朝着天翊奔去。 天翊此时正处于沉睡之中,哪里知道自己竟然会被突眼大汉四人吸收体内之气?而且从这四人的对话中也不难发现,他们做这事似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眼看着四道黑芒就要飞扑到天翊的身上,但在这时,天翊身披的麻衣粗袍突然焕发出一阵璀璨的蓝芒,蓝芒之盛宛若灼眼之光,顷刻之间便是将四道黑芒吞噬一空。 突眼大汉四人见状,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这等惊骇之事他们何曾遇见?以往吸食天翊体内的玄阴之气尚且相安无事,谁曾料想此次竟生如此变故? 还不待突眼大汉几人作何举动,四人便惊愕的发现,他们这几月下来好不容易恢复的阴气竟是不受控制地从体内流溢出来,接着涌向天翊。 “这!这!!”突眼大汉惊惧地望着天翊,以他凝丹期的实力此刻竟是不知发生了何事,脸颊之上密布着浓浓的恐惧之色。 一念及此,突眼大汉连忙收敛心神,想要将自己的元阴之气收归回来,可让突眼大汉惊恐交加的是,他竟是控制不了自身的元阴之气。余光扫掠之下,突眼大汉发现,此刻胖头三人亦是双目圆睁,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可料三人怕是正经历着与他一样的情形。 初始之际,自天翊身上传出的吸力尚且还在突眼大汉四人的承受范围之内,可伴随着时间的推迟,那吸扯之力却是越发的强劲起来。 此时突眼大汉几人已是豆大汗珠临面,神色中弥漫着痛苦,原本还显红润的脸庞也是变得苍白起来。 “啊!啊!啊!”绰号胖头的男子第一个忍耐不住,哀嚎之声响彻原野,伴随着他的嘶鸣,其体内的元阴之气好似倾泻一般飞涌而出,几个飞转之下,尽数融入到了天翊身上的麻衣粗袍之中。 “血魉!”突眼大汉焦急大喝,但伴随着其喝声之下,胖头之气息,好似风中残烛一般寂灭消散,却是再没一点动静。 这边的哀嚎刚刚消散,接连又是两道痛苦无比的嘶鸣之声响彻起来。 “啊!啊!” “魔魁!亡魅!” 突眼大汉刚一开口,声线骤停,瞳孔微一收缩之后顿时圆鼓起来。此刻那加持在他身上的吸食之力突然数倍激增,在此吸扯之下,突眼大汉只觉自身的灵识都好似要被撕扯出体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之意瞬间响应全身。 “啊啊...” 伴随着狂猛的吸扯之力,大量的元阴之气不断朝着天翊涌起。让人惊讶的是,天翊对此却好似根本不知情一样,尽管周身突眼大汉四人的哀嚎之声洞彻天地,但却吵不醒他那一场冬梦。 一道道黑芒接连不断地融入到天翊身上的麻衣粗袍之中,湛蓝的光芒宛如流月一般璀璨欲滴。 一阵寒风萧瑟而过,突眼大汉四人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四颗精光灿灿的圆球漂浮在天翊的周围。 “磁..磁...” 紧随着,四颗圆球轰然碎裂,接着在寒风的吹拂之下消散虚无。 天翊身披的麻衣粗袍再次晃动了片刻,蓝光交替闪烁了几下,接着便是回归如初...... 这一夜,天翊睡得十分香甜,这期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其身置于一片湛蓝之地,无数星光蓝点好似浮萍一般飘动左右,饶有些唯美之意。 翌日,骤雪初霁,天朗气清。 天翊俯卧于晴天之下,身躯微微蜷动,顿时撩起一阵枯折之声。微微睁开眼,天翊伸了伸懒腰,接着从枯草之堆中坐起身子来。 “这件粗袍做工虽然简陋了一些,但穿上还是挺暖和的!”低头看了看加持己身的麻衣粗袍,天翊如是道。 “怎么感觉今日的天相比于昨日的天要明亮了不少呢?”天翊暗道,这一觉睡醒,他的精神都好似抖擞了许多。 “昨日下雪,今日天晴,想必是天气的缘故吧!”天翊自嘲一笑,起身朝着皇城之中走去。 中土皇城很大,大到这几个月下来,天翊都未能将其完整地走过一遍。值此清晨舒爽之际,天翊此去皇城,自然是为了生计忙碌。 “若是我有一副平常之人的身躯,凭借我那经世之才,就算是在路边摆个小摊,生计也不愁了。当初那些富豪权贵,哪个不是被我忽悠得风来雨去?” 一想到这里,天翊无奈摇了摇头。 “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之事多烦忧!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还想那么多干嘛?眼下还是想想今日如何去应付那几个家伙吧!”一提到突眼大汉几人,天翊的脸色不由得凝重了不少。 中土皇城的早市弥漫着热闹的气息,诱人的清香茶气弥漫在大街小道之上,小贩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波胜过一波。 天翊漫步在街道之上,“贼眉鼠眼”地盯着过往行人,他在找寻下手的目标,不得不说,他这一副身躯的原有主人,手上功夫极为娴熟,偷天换日、移花接木的本领不可谓不厉害。 一番搜寻下来,天翊将目光凝聚到了一个身着华丽锦服的中年男子身上,确切的说,是将目光凝聚到了中年男子的腰间,那里,吊着一个鼓胀的钱袋,伴随着男子错步前行,天翊都能听到其内钱币交错的声响。 选定了目标之后,天翊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中年男子走了过去。 天翊个头本就不高,再加上此时街上行人本就众多,为其成事倒是做了很好的掩护。 借着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天翊紧靠着男子一面的手臂轻微一晃,五指伸缩之下准确无误地拿捏在了中年男子腰间的钱袋之上。 与此同时,天翊的大拇指与食指紧固着钱袋,余下三指却是撩拨起来,一时间,三指轻盈灵动,好似生出无数幻影,出手很快,但却没有一丝声响传出,那钱袋的系扣很是轻易地便被天翊解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三最之问,逍遥而游 这一幕看似发生缓慢,但实则却只是侧身而过的一瞬间。 钱袋到手之后,天翊连忙借助周围的人群作为掩护,几个窜动之下便是消失无影。 那中年男子朝着前方行进了好半天后,身子突然一顿,微微低头看了看腰间,当发现自己的钱袋不翼而飞后,男子淡然地笑了笑。 再说天翊,钱袋到手后,横穿了数个街道,待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以后便开始了大量的采购。 馒头、牛肉、烙饼一应具有,甚至这小子还买了两坛杏花红,包裹之中装着满满的吃喝之物。 当然了,天翊可没有将钱袋之中的钱币尽数用完,他若是不给突眼大汉几人一点交代的话,指不得又要遭受什么非人一般的对待了。 这一次入城,天翊可谓是满载而归,将所需物资采购齐全后,天翊没敢多做逗留,径直便朝着皇城的郊外走去。 一边走着,天翊一边吃喝着,这种能吃饱喝足的感觉使得天翊稍有些满足。 走了好半天,天翊终于是离开了喧闹的皇城来到了郊外,此时,天翊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突眼大汉几人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半天,响午之后,却还是不见突眼大汉几人的身影,这一下轮到天翊惊讶了。 往日里,他若是到手了什么东西,只要一出皇城不久,突眼大汉四人便会及时现身,可这一次却是出现了例外,他在这郊外都干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突眼大汉几人的身影。 “小家伙,你是在等我吗?” 就在天翊焦急之际,一道略显温厚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传了过来。 转身凝望,天翊整个人顿时愣住了,这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不正是他之前下手的那人吗? 天翊稍作惊愕,接着便是安定下来,这一刻的他,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淡定。 男子见天翊如此神态,也是惊叹不已,若以常理论,此时天翊不应该向他卑词求饶吗? “你喝酒吗?”天翊望着男子淡淡道。 男子稍有些错愕,转瞬神色恢复如常,笑道:“小家伙,你年纪这么小就要喝酒?”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子还上下打量了一番天翊,这一看,男子的眉头顿时显现出横沟竖壑来,天翊瘦弱个子不高,一身粗布麻衣,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悲悯,但就是这样一个孩子,此时竟邀酒相向,使得男子不知是拒绝好还是应承下来的好。 见男子稍有些踌躇之意,天翊却是一副悠然之态,之前的惊慌失措已是不见踪影。 三两步于包裹之前,天翊从中左右环抱出两小坛杏花红来。 “道上红尘,江中白浪,饶他皇城万郊,我只识得杏花酒香!”正待男子好奇天翊的举动之际,天翊抱酒于怀,口中却是悲戚来词。 闻此言,男子心神一颤,那凝视着天翊的目光之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精芒来,他震惊地盯着天翊,迟迟道不出一个字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言辞之中竟能表现出一种超脱尘网的洒脱,那种从无奈之中脱俗而来的清欲男子自认都达之不到,可天翊却是做到了,这如何不让男子惊讶? 见男子因惊异而发愣的模样后,天翊随手将一坛酒杏花红抛给了男子。 “无触不感风为何声,无烬不知香为何气,酒是何味?”天翊望着男子问道,接着一指弹去酒坛之上的封纸,端起酒坛便喝了起来。 几口烈酒下肚,天翊只觉得喉间火焦火辣,但心中那郁结之气却好似在这一刻消散了些许。 男子惊疑地凝望着天翊,也不说道什么,沉寂半响,男子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盯着天翊饶有意味道:“有意思,有意思!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天翊!”天翊如实回答道,前世为天翊,此世亦为天翊。 男子点了点头,问道:“天翊小兄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你可否为我解答?” “问吧,但我不保证一定都答得上来!”天翊想了想回答道。 “恩!”男子掀开酒坛,烈酒下肚后,说道:“我观天翊小兄弟适才之言语,似乎对人生颇有感悟,我有三最之问,最高超的作为是何?最高大的风德是何?人穷极一生最后的目的又是为何?” 话到此话,男子将目光凝聚到天翊的身上,想了想后,男子补充道:“小兄弟可慢慢细想,这酒坛之中烈酒尚多!”说着男子再次提坛饮了几口。 闻言,天翊从容一笑,张开即答道:“无为之为视为最高超之作为,上德不德视为最高大的风德,我之一生,只为逍遥而游。” “什么?”男子惊恐万状地看着天翊,口中不由自主地呢喃道:“无为之为,上德不德,逍遥而游。” 这一刻,男子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心神之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天翊的回答。好似在细细回味,却又宛若有所明悟。 见男子此番神态,天翊悠然一笑,暗道:“跟我谈论玄道之理?我那受人推崇的大师名衔可不是浪得虚名!” 心中如此作想,可天翊表面上却表现得极为自然,似乎刚刚之言不过是他随意之词罢了。 久久之后,男子方才从觉悟之中回转过来,再次看向天翊的目光,已是没了之前的风轻云淡。 “好一个无为而为,好一个上德不德,好一个逍遥而游!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男子一连用了三个以好字开头的串语,足见天翊的回答是多么地让他震惊。 “我今年十二岁!”天翊想也没想回答道。 “十二岁?你真的只有十二岁吗?”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翊,这一番觉悟说辞,哪里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可以说道出来的? 下一刻,男子随手一挥,手中酒坛顿时飞旋而起,一阵轻浮掠过之后,那装有杏花红的酒坛稳稳降落在一旁的石台之上。 接着,男子二话不说来到天翊的跟前,在天翊的诧异之下,男子一把撩起了其手腕,被男子这般抓着,天翊只觉得从男子手中有一道暖气探入自己的身体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这一股暖气顺着天翊的经脉在其体内快速地游离了一遍,接着回旋到了男子的身体内。在这一股暖气的旋动之下,天翊身心暖润,好似有一股热气不停地在自己体内游动一般。 停顿片刻,男子神色略显阴沉起来,他盯着天翊看着,其眼神之中颇多怪异色彩,好似遇上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你的身体怎么会是平衡体质?这种体质在风澜大陆上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体质啊,没想到今日竟然被我遇上了。”男子意外地看着天翊,眉头却不见有所收缓,依旧紧皱着。 “平衡体质?”天翊一顿,继而道:“阁下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平衡体质乃是什么了不得体质不成?” 闻言,男子顿时错愕了住,那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接着似笑非笑地说道:“平衡体质是了不得体质?哈哈,小家伙,这样给你说吧,风澜大陆之上,若说最差的体质就得数你这平衡体质了,你说它了得不了得?” “最差?”天翊惊愕地张开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男子的话语一样。稍作思量,天翊连忙问道:“平衡体质到底是指的什么?阁下就不能仔细说道说道吗?” 说着天翊带着一副疑惑地眼神望向男子,男子见此,无奈道:“你一个十二岁的小不点,说话就不能略显稚嫩一点吗?若不是你的骨骼经脉尚且处于幼生状态,我断然不会相信你才十二岁!” 天翊尴尬笑了笑,他的实际年龄可不止十二岁,只不过现如今寄身到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罢了。 “这位大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稍作思量后的天翊,似是领会到了男子的意思,接着以一副极为稚嫩而又童趣地声音对着男子如此问道。 见天翊这般举止神态,男子无奈笑了笑,说道:“你以后若是还有机会见到我的话,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天翊朝着男子投递去了一抹鄙夷的眼神,男子不愿意告诉他姓名他还不愿意知道呢。 就在这时,男子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小家伙,风澜大陆,乃是一个修士的世界,这个大陆之上每天都发生着许许多多热血而又残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才是硬道理!”说到这里,男子一手伸出,五指弯曲之下合围成一个硕大的拳头。 原本男子以为天翊会被自己的这一番话所激励,可是让男子没想到的是,天翊在听到他这话后,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稍做思虑后,男子无奈叹了叹气,接着说道:“小家伙,风澜大陆是一个修士的世界,只有修士才会得到他人的尊重与认可。当然了,这一切于你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你那平衡体质的缘故,你是不可能成为一个修士的!” 天翊本就是一个极为好强之人,虽然对男子的话语有些不知所云,可是男子竟然说他不行,天翊这就不开心了。 见天翊似乎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男子便继续说道:“小家伙,你别不服气。平衡体质的人,体内阴阳之气呈平衡之态,而风澜大陆之上的修士,哪一个是这样的体质?” “阴阳之气?”闻言,天翊微微一愣,先前他还不知道男子口中的平衡体质指的是什么,可是男子这一番话下来,天翊瞬间明白了过来。下一刻,天翊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甚至还带着浓浓地嘲弄之意。 见此一幕,男子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以他的身份竟然会被人如此嘲笑,这多少让他有些愤怒,不过一想到天翊只不过是一个小孩,男子便也没有发作的意思。 “阴阳平衡乃是最差的体质?”天翊望着神色略显阴郁的男子质问了一声,接着继续说道:“这是我迄今为止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修士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阴阳平衡方才是真正的至理。” 听到天翊这话后,男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然,冲着天翊大喝道:“黄口小儿,你知道个屁!阴阳平衡乃是至理?你这话若是说出去的,定会贻笑天下的!” 见男子来了怒意,天翊脸色一红,一股愤怒毫不做作地便是迸发了出来。 “昏庸老儿,你才知道个屁!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为何会有一阴一阳谓之道的说法?为何会有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的说法?为何会有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说法?为何会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说法?” 天翊言语激烈,话语之中充斥着一股急切的讨伐感,似乎想要借此将男子问得彻底无言以对一样。 男子在听到天翊这一番言论后,脸上的怒意顿时被惊愕所取代,眼巴巴地望着天翊,久久之后,其神色方才回缓到平静。 稍作思量后,男子轻声一叹,说道:“小子,你刚刚的说法我从未听过,所以不足以用来证明什么。这些话,想必都是你这小骗子随意捣鼓出来的吧?” “我随意捣鼓出来的?”天翊苦苦一笑,他若是随意之间就能捣鼓出这些东西来的话,那么他就不是天翊了,而是天意了。 “罢了!我也不与你多废话了。你若是来要回自己的钱袋的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没有!因为你的钱已经被我花光了,当然了,若是你要将这些东西全都带走的话,我也不拦着,毕竟这些都是用你的钱买来的!”说着天翊指了指不远处的包裹。 “这些东西我不要!”男子冷冷道了一句,似乎还沉侵在与天翊之前的争辩之中。 “哦?不要?”天翊微微一愣,连忙补充了一句:“你真的不要?” “哼!”男子冷哼了一声,还不待其说话,天翊便是明白了过来。几个健步之下,天翊便是来到了包裹的跟前,接着一股脑儿地将包裹囊在了一起,下一刻,天翊扛着一个大包裹一溜烟儿地朝着远处跑了去。 待得天翊离去之后,男子的神色更加的阴郁低沉起来,眉头紧锁在一起,就好像遇见了什么让他困惑不已的事情一般。 “一阴一阳谓之道。”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些理论?这些理论到底什么意思?这个名叫天翊的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这些话是他胡言乱语的,还是有据可依的?” 此时,男子的脑海之中一片混乱,心绪更是紊乱不已。这一次本是来追讨自己钱袋的,却是没想到在与天翊的一番对话之下,他不仅心神失态愤怒而言,而且还被天翊弄得连修心都有种动摇了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布衣拾荒,狂客之道 此时天翊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而男子则是待在原地思绪纷乱起来。 久久之后,男子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清明来。 “且先不管天翊这小子所言是真是假,他那平衡体质倒也算得上是特殊,进入狂客学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想到这里,男子自己都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奇怪。没想太多,男子身影如箭,接着朝着天翊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再说天翊,扛着大包裹飞驰了好半天后,他那小身板也是累得有些挺不直了,就近席坐在草地上后,天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略显愤然道:“那个无知的家伙,竟然说阴阳平衡乃是最差的体质?” 一想到这里,天翊苦涩地笑了笑,他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一切皆以阴阳而行,只有阴阳平衡方能持之长久,人与事皆是如此。阴阳平衡发展,乃是整个世界运行的规律。可是让天翊感到错愕的是,之前那男子竟然说在风澜大陆,阴阳平衡会被人贻笑大方。 抬眼望了望天空,那里,明日空悬,天翊突然觉得,这些阳光怎么变得有些刺眼了起来。 摆脱了那男子后,天翊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他对风澜大陆一点都不了解,这几月下来他也就游离在中土皇城罢了。 “也不知突眼那几个家伙今天去什么地方了?”原本见不着突眼大汉几人天翊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眼下他却安定不下来。一想起当初突眼几人活吸元婴之血的样子,天翊心中便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天翊坐立不安之际,一道虚影突然自远处闪现,那虚影的速度很快,奔掠途中,好似卷动着一道道火芒一样金灿若辉。 天翊吃惊地凝望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虚影,虽然他对风澜大陆不甚清楚,但仅从突眼大汉几人的身上就能看出,这个世界恐怕比他心目中的世界还要玄奇一些。 一阵热浪迎着天翊飞扑了过来,天翊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挡在了自己的脸颊前。 下一刻,那一道虚影涣散开来,露出其内的人影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还与天翊争论不休的男子。 此时,男子一脸笑意地凝望着天翊,接着说道:“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我之前便说过,若是我们有缘再见的话,我会告诉你我的名讳!”说到这里,男子稍做停顿,可一想起之前天翊在面对他的时候那淡漠的表情,男子便连忙说道:“我名讳烈阳,外号赤炎狂龙,你以后可以叫我阳前辈或是阳叔都可以。” 说着,名为烈阳的男子笑望着天翊看着,似乎是在等待着天翊的质问一般。等了半天烈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尴尬了起来,天翊竟是对他一副不理不顾的态度,似乎根本就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 “小子?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的来意吗?”烈阳诧异地望着天翊,在天翊的身上他瞧不出有丝毫的稚嫩,反倒是在这样一副弱小之躯的身上,烈阳感受到了一股“老谋深算”、“阴险狡诈”的气息,这哪里该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该有的气质?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天翊冷漠地瞥了一眼烈阳,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他还不会多想,可一见到烈阳,天翊心头的怒火便不打一处燃烧起来,这不遵天道、不懂阴阳的人,天翊可不愿与其产生什么交集。 “哦?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这小家伙,到底从什么地方习得这般冷落之言?你我之间相识不长,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的道不同了?”烈阳眯了眯眼,看着天翊的双目之中,隐有异色闪动,不知为何,他对眼前这个小孩已经越来越感兴趣了。 闻言,天翊淡漠地瞅了一眼烈阳,继而说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们之间的道究竟有何相同之处?” 被天翊这般反问,烈阳稍做思量,回应道:“我可以帮你摆脱目前的困境,此道虽非彼道,但却重在现实。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说到这里,烈阳挺了挺胸,似乎对于他自己的身份很是看重与自得一样。 听到烈阳这话,天翊眼中的淡漠之色稍退了一些,饶有意味地看着烈阳说道:“你能帮我摆脱目前的困境?” “废话!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名震中土的赤炎狂龙,一言九鼎,岂会骗你一个黄毛小儿?不仅如此,我还是狂客学院的老师。要帮你解决目前的困境,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烈阳底气十足的地说道。 让烈阳有些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在听到他这话后,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表现出欣喜若狂的姿态来,反倒是轻声长叹,似乎对此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小子!我可是狂客学院的老师!你知道狂客学院是什么地方吗?”见天翊再次淡漠起来,烈阳真的要发狂了。 “赤炎狂龙?狂客学院?这些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中土皇家学院!”天翊淡淡回应道。 “中土皇家学院?一个垃圾学院而已,怎么能与我狂客学院相比?”烈阳压抑着内心的躁动,言语之中却是狂妄不已。 兴是被烈阳这话刺激到了,天翊眼中顿时浮现出一抹好奇来,他来到中土皇城,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中土皇家学院的事情。可中土皇家学院到了烈阳这里,竟然成了垃圾学院,这不由得勾起了天翊对狂客学院的好奇心来。 烈阳与天翊诉说了这么久,终于在其眼中看到了一点精芒。 “小子,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狂客学院那可是大名鼎鼎,而我赤炎狂龙同样也是名声在外。”烈阳双手环抱于胸,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天翊瞥了烈阳一样,刚刚升起的好奇心顿时被烈阳的举止给“恶心”了回去。 “大名鼎鼎又如何?名声在外又如何?你之前不是说我不能修炼吗,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天翊瘪了瘪嘴一副苦涩无奈模样。 闻言,烈阳顿时沉默下来。天翊乃是平衡体质不假,不能修炼也属实,烈阳可不敢说自己能将一个平衡体质的人给教导出来,尽管他是狂客学院的老师。 “小家伙,你不能修炼但还能做其他事啊!况且去了狂客学院你再也不会为了生计而发愁了。”烈阳的言辞稍微缓和了一些,好像对天翊不能修炼也感到极为惋惜一般。 “谁说我不能修炼了?你说的?谁说的平衡体质的人就不能修炼了?小爷我还不信了,我偏要去修炼,而且还要成为修炼者中的至尊强者。” 天翊最受不得了就是别人以看弱小者的神色来审视自己了,所以在烈阳表现出那般神态后,天翊顿时激愤了起来。 听到天翊这般激烈的言辞后,烈阳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他的震惊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这小子倒是够狂的,要以平衡体质为基,修炼成为至尊强者,虽然这件事要达到定是比登天还难,可事无绝对,万一这小子真的就做到了呢?”烈阳暗暗道,那盯着天翊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抹赞赏来。 “你小子布衣加身,以拾荒盗窃谋生,但没想到你的骨子里竟然还有着我狂客学院的狂客之道。”烈阳望着天翊赞叹道。 “狂客之道?”天翊疑惑看着烈阳。 “你现在是否决定要随我一同前往狂客学院了?”烈阳没有解释什么,反而如此问道。关于狂客学院的狂客之道,烈阳相信,只要天翊去了狂客学院,那么一定会切身体会到的。 天翊沉思了片刻,心中暗想着:“这个叫烈阳的家伙,看上去并不像什么坏人。跟着他前往狂客学院,倒是一个摆脱突眼几人的好机会。” 稍作思虑后,天翊轻轻点了点头,他一直都苦闷如何才能摆脱突眼大汉几人的掌控,眼下既然机会来了,他自然不会放过。 见天翊答应下来,烈阳畅快地笑了起来。 下一刻,烈阳抬头,对着虚无的天际吹了一声口哨。就在天翊疑惑烈阳为何会有这般举动的时候,那天际之上的云层之中突然传出轰轰声响,原本洁白的云朵顷刻间便被渲染成为了血红之色,而且那一片赤霞似乎受到了召唤一般直朝着烈阳与自己飞驰而来。 天翊哪里见过这等奇妙之事,心中的骇然可想而知。 几息之后,那一片赤霞已经飞掠到了天翊的跟前。这栖近一看,天翊不由屏气凝神,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了起来。这哪里是什么赤霞?这分明是一条传说中的龙! 只见那原本飘掠下来的赤霞,竟是舒展成为了一条通体血红的巨龙。巨龙周身上下被氤氤火气弥漫着,但天翊却感受不到炙热的气息。更为让天翊震惊的是,这巨龙竟然还长着羽翼,血红的羽翼看上去显得妖异而又威冷...... “龙?这是龙?”天翊不由自主地震惊道,对于这曾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祥瑞,天翊竟亲眼目睹了其存在,这让他如何镇定的下来? 见天翊这般模样,烈阳自得一笑,对着天翊轻轻一挥,刹那间,一股柔和之力加持到天翊身上,在这一股力量的把持下,天翊的身子轻飘飘地飞到了赤龙的背上。 此时的天翊,依旧处于见到真龙之身的震惊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立地而起飞身到了龙背之上。 “小炎!我们回狂客学院!”烈阳对着赤龙喝了一句,下一刻,这一头赤龙对着长空嘶吼了一声,接着卷动着风云离开了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赤炎狂龙,碧灵青蛇 一道红芒划破中土皇城的天空,几个闪掠之下便是消失不见了踪影。 中土皇家学院,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几个老者正围坐在一起,似是在商议着要事。 当感受到天际之上急速消散的炎阳之气后,几人的神色颇有些怪异。 接着,几个老者来到了窗前,抬眼凝望着空空如也的天际。 “这气息是炎龙的,烈阳这疯子跑到我中土皇城来干嘛?” “狂客学院的人一向都以狂妄嚣张著称,烈阳身为狂客学院的老师自然是狂中之狂,他敢藐视我皇城的规矩也就不足为奇了。” “哼!一群没教养的疯子而已,若是狂客学院也参加学院天才战的话,我正统学院定能好好收一收他们那嚣张的气焰。” “......” “太帅了,简直帅呆了!我以后一定也要找一个这样的龙伙伴。” 此时天翊已经从震惊之中醒转了过来,而烈阳也是稍稍给天翊介绍了一下他们所骑乘的飞龙。 炎龙,不算强但也不算弱的飞龙之一,龙息为火焰,其火焰之力,具有一定的毁灭性质...... 天翊在听到烈阳的一番介绍后,对风澜大陆的好奇顿时增加了不少。虽然来到风澜大陆已经有了几个月的时间,可是他对这里却是一点都不了解。眼下在烈阳的身上,天翊看到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烈阳可以飞天遁地还有炎龙相伴,整个风澜大陆学院林立,修士数之不尽,这样的一个世界的确如烈阳之前所说的一样,乃是一个充满了热血与激情的世界。 烈阳望着此时的天翊,心中感叹道:“这家伙现在这个样子才像个黄毛小儿嘛!” “阳前辈,你再给我说说风澜大陆之上修炼的事情呗?”激动了一番之后,天翊磨蹭了两步,来到烈阳的跟前。 “哦?现在知道叫我阳前辈了?你之前不是还骂我是昏庸老儿吗?”烈阳故作高冷道。 见此,天翊尴尬一笑,说道:“阳前辈,那个时候你我不是正处于激烈的争论之中吗?况且是你先叫我黄口小儿的,我们之间应该算是扯平了吧?” 说到这里,天翊微微顿了顿,侧目凝视之下,发现烈阳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抿了抿嘴,天翊故意拉开嗓门高调地咳嗽了两下,接着煞有其事地说道:“阳前辈可是大名鼎鼎的赤炎狂龙,乃是一个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的真豪杰。我记得,之前阳前辈你好像说过要给小子讲一讲修炼的事情吧?” 听到天翊对自己的吹捧后,烈阳豪迈地大笑了起来。 “你小子倒也不失为一个识相之人,既然如此的话,我就简单地跟你说道说道好了。” 烈阳清了清嗓子,说道:“风澜大陆主要分为五块区域,分别是北冥之地、东方之地、南宫之地、西门之地以及中土之地。这些区域都掌握在修炼之人的手中,风澜大陆的修炼者统一被称之为炼气士!” “炼气士可以炼化天地元气淬炼己身,让精纯的元气游离在人体内的奇经八脉、数百穴窍之中。经过炼化的天地元气又被称之为元力,乃是炼气士对敌打斗之时的力量之源。炼气士也分等级,灵基境是初始之境,但这算不得踏入修炼之列,其后分聚气境、化灵境、凝丹境、元婴境等分级,正所谓蕴气为始,始气生灵,以灵化丹,丹破成婴,便是这个几个境界的简单写照了。” “......” 在前往狂客学院的途中,烈阳简单地将一些修炼的事情给天翊说了一遍。看着天翊那憧憬无比的神色后,烈阳暗暗叹了叹气。他自身也是炼气士,自然知道阴阳平衡意味着什么,天翊若是真的要走修炼之路的话,那么绝对会是一条崎岖而又坎坷无比的道路。 此时,炎龙飞天而降,呼呼的风声穿掠而过,没一会儿时间,在一片火光的晃动之中,天翊与烈阳跳下了炎龙的身躯。烈阳朝着炎龙使了个眼色,这大家伙心领意会之下嘶吼了一声,接着朝着远处飞了去。 天翊愣愣地站在原地,此刻,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看着,展现在他眼前的乃是一片秀美的山水风光。 清波荡漾的湖面镶嵌在大片的绿野平畴之中,湖边垂柳依依,轻佛水面。 不远处,一架巨大的水转筒车,吱吱呀呀中带着哗哗水灵声响。 放眼望去,远处群山环绕,高树含烟,阡陌灵动,近处屋舍错落,翠竹泥田,纵横缭绕。 天翊的侧身不远处,竖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石碑之上,龙飞凤舞地镌刻着一个“狂”字。 “阳前辈,这里就是狂客学院?”天翊吃惊地望着烈阳,给他的感觉,这山水之地可不像是一个学院所在的地方,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烈阳点了点头,神色之中颇有些沉重之感。狂客学院所在之地,乃是一处极为隐秘的天地,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踏足这里的。眼下他带着天翊来到了狂客学院,若是天翊天赋出众倒也罢了,可天翊乃是阴阳平衡体质,要让他这样的“废材”进入狂客学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见烈阳没说话,天翊也闭口不言起来,接着与烈阳一道朝着这“世外桃源”之中行径了去。 天翊与烈阳刚走到碧波粼粼的湖边,一道呼啸之声便从天际响彻起来。 “咻!”下一刻,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烈阳与天翊的视线内。 女子有着一头清秀的长发,灵动的双眸显得深邃不已,其身着翠绿碧烟裙,脚踏于湖面之上,此时正疑惑地打量着天翊与烈阳。 “狂龙,这小家伙可是你此番出去寻到的苗子?”顿了顿后,女子盯着烈阳问道。 闻言,烈阳稍稍蹙眉,此番外出,他可是有着任务在身的,可当烈阳一想到天翊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交替起来。 “青蛇,你可不要乱说,他可不是我寻得的苗子。我带他来,是有其他事情。天翊,还不赶快上前来见见碧灵青蛇前辈?” 听到烈阳的喝声后,天翊连忙走上前来,对着女子躬了躬身,敬道:“晚辈天翊见过碧灵青蛇前辈!” “哼!有什么见过不见过的?少在我面前给我来这一套繁文缛节。既然你不是烈阳寻来的苗子,那么便不可进入狂客学院,给我滚出去!” 女子突然间的喝骂之声顿时将天翊弄得有些晕头转向起来,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女子竟然会这么暴躁,自己出于礼貌敬尊了一句,她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这般呵斥自己。 天翊正待发作之际,烈阳突然挡在了其身前。 “青蛇,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找天翊来此,是有要事,你若是在这般胡搅蛮缠下去,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能怎么个不客气法?我青蛇什么时候怕过你这个胆小虫?要打就打,废话少说,老娘正愁没人练手呢!” “胆小虫?”听到女子这话后,烈阳整个人都好似受到了刺激一样,全身颤动了起来,双拳紧紧攥着,看得出来,此时的烈阳已然处于暴怒的边缘。 下一刻,烈阳对着女子大声吼道:“臭婆娘,老子忍你很久了,找打!” 说着,烈阳整个人突然飞射出去,双拳之上,火光四射。 听到烈阳的喝骂后,女子轻蔑地笑了笑,区指对着身前轻轻一点,一时间,原本平静地的湖面突然荡起高约数十丈的水浪来。 “嘭”的一身巨响,水浪发出梭梭之音直奔烈阳而去。 湖边的天翊,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烈阳与女子之间的冲突爆发得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天翊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伴随着狂暴的元力波动,整个天地在这一刻都好似震荡了起来。天翊于身影摇曳之中瞅见了水火之芒交击时的激烈,大片的水花狂撒飘掠,精猛的火芒撩动天地。 一道道交击炸裂之声传递开来,轰隆隆的声音传递到远处的峭壁山谷之上立显出一道道回声,顿时,整个天地都好似处于轰音奔腾之下,让人震骇不已。 “小青!给我拦住他!”女子一记水芒横扫开来,趁着逼退烈阳的瞬间大喝一声。 下一刻,自那湖面之下,一道庞大的黑影轰然迸射出来,紧随着,天翊便是目瞪口呆地瞅见,一条碧绿青花大蟒奔腾到了半空之上。 这青花大蟒一出现,顿也不顿直接就朝着烈阳飞驰而去。与此同时,女子身影一展,竟是朝着天翊飞去。 见此一幕,烈阳大骇,若是真让女子栖身到天翊的跟前,那么天翊可就危在旦夕了。但这一刻,烈阳实在是抽身不开,这青花大蟒的实力就算与他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看其向自己快速奔射而来的模样,着实是卯足了劲头。 “非我狂客学院之人,踏足此地,死!” 女子一边飞掠,口中却是传出这般言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逆道狂徒,唯我天翊 眼看着女子就要飞抵到天翊的跟前,烈阳痛苦地挣扎了片刻,接着大声喝道:“臭婆娘,你给我住手!这小子是我寻来的苗子!” 闻言,女子那探出的一手微一反转之下便是收了回去,与此同时,半空之上,那朝着烈阳狂奔而去青花大蟒也是一个摆尾调转了身姿。 女子朝着天翊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接着身子一动飞到了青花大蟒的身上。 “烈阳!你这一次找的苗子很不错哦,平衡体质,百年难得一见的体质啊!嘻嘻!真厉害!”女子站在青花大蟒身上戏谑地道了一句。 还不待烈阳回应什么,女子便与青花大蟒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烈阳愣在半空之上,其周身上下隐有元力波动,沉寂了好半天后,烈阳方才从半空中飞回到天翊的跟前。此时的烈阳,阴沉着一张脸,一看就知道他极为地不悦。 “小子,此番为了你,我可是丢脸丢大了。难道你就不感激感激我吗?”烈阳望着一语不发的天翊说道。 “嗯?丢脸?”天翊眉目一动,稍稍回忆了片刻,“不就是没打过人家吗?这有什么丢脸的。” “什么?你说我打不过碧灵那臭婆娘?”烈阳被天翊气得脸都发青了,他与碧灵实力相当,若不是碧灵的灵兽青花大蟒最后横插一脚的话,他也不会落入下风。 一想到这里,烈阳的心头便是悔恨不已,之前他要是不将炎龙给支走的话,碧灵与青花大蟒又岂能将他逼到这个份儿上? “阳前辈,其实你或许不知道,那碧灵前辈早就看出了我体质的特殊,她之所以逼你,无外乎就是为了让你承认我是你寻来的苗子罢了。对了阳前辈,你们口中所说的苗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烈阳被碧灵无故摆了一道,心头本就不爽快,此刻天翊的言词中竟然有嫌弃他笨的意思,这让烈阳的心头苦水横飞,隐有要冲破肝胆的意思。 “你个黄毛小儿知道那么多干嘛?你不是聪明吗?聪明就自己去琢磨好了,还来问我干嘛?” 听到烈阳这激烈的喝声后,天翊也是一愣,看得出来,此刻这个精壮的莽汉似有些发怒了。 “哼,说你是昏庸老儿我看都是抬举你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苗子就是弟子的意思吗?你不想让我成为你的弟子,用不着遮遮掩掩。你不收,小爷我还不愿呢!” 天翊向来都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烈阳跟他横他自然会跟烈阳摆谱。 看着天翊嘟起小嘴的模样,烈阳长长一叹,苦涩道:“我把你这小东西带到狂客学院来,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说着烈阳看也不看天翊,径直便朝着前方走去。 天翊自然是紧紧跟随在烈阳的身后,既然来到了狂客学院,那么他就没打算短时间离去。 跟随着烈阳走了好半天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山峰的山脚下,在这山脚处,伫立着一块石碑,碑书“登云”两字。 “小子,此峰名为登云峰,我狂客学院的老师都住在此峰之上。你若是有那能耐,便来登云峰上的火云峰寻我。若是放弃,我们缘尽于此!” 烈阳匆匆地道出这一番冷漠的言语,下一刻,其身若轻云腾空而起,最后消失在了天翊的视线中。 “登云峰?火云峰?”天翊喃喃道,心中疑虑起来:“烈阳这老小子不是说狂客学院如何如何了不得吗?连中土皇城学院在他的口中都成了垃圾学院,可若是这样,为何他们还要外出寻找弟子?狂客学院真的那般牛的话,山门不是应该门庭若市才对吗?” 想到这里,天翊四下凝望了去,撇开秀美山水不说,这里还真的显得寂寥了许多。 “之前与烈阳打斗的那女子,也是极为笃定平衡体质的人不能修炼。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给烈阳下这样一个套了。这登云峰虽高,但却阻拦不了我天翊的脚步。他们都认为平衡体质乃是绝废体质,但我偏偏不信。”想着想着,天翊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清明与坚定。 下一刻,天翊将目光投递到了横在身前的这一座高不见顶的山峰。 登云峰,峰高三万六千丈,峭壁陡立,其峰腰之处,分立出六座子峰,皆是陡峭之地,又名六指峰。 此时,天翊缓缓伸出双手来,接着狠狠地抓住一些突出的山石之上,开始了登云之行。 刚刚攀爬了没多久,天翊的额头之上便是冒出豆大的汗珠来。不管怎么说,他这一副身躯还只是一个十二岁小孩的身躯,想要征服这万丈雄峰,略显得有些不太可能。 斜眼稍稍朝着身下瞟了瞟,这一看,天翊眉头紧锁了住,此时他所身处的位置,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颇有些进退不得的感觉。 “烈阳这老小子,不想收我为徒就直说,还让我爬这狗屁登云峰干什么?”天翊暗暗咒骂了两句,接着开始艰难地找寻攀爬路线。 就在天翊艰难搜寻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道嬉笑之声。天翊耳尖,听得出来,来人男女都有,而且从声线判断,应该年龄都不大才是。 不一会儿时间,五道年轻的身影出现在了天翊的视线中。来人三男两女,年龄大概与天翊相仿。 “咦?吊在那里的是人还是猴子啊?”一个胖头胖脑地小男孩指了指天翊所在,眉宇间露出狐疑之色。 “胖子,你这都看不出来吗?肯定是猴子啊!你见过外人能活着在我狂客学院荡秋千吗?”胖子身边,一个样貌清秀地小孩子笑着回应道。 “晴儿姐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是猴子?”这时候,五人中个头最小的一个女孩疑惑开口道,这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翊看着。 “忆蓝,别听他们胡说。那可不是什么猴子,他与我们一样,都是人!”小女孩的身边,那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子对着小女孩解释道。 小女孩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从她那疑惑的目光之中就能看得出来,她对女子的话语还是将信将疑。 “小兄弟!需要我们帮你吗?”唯一没开口的男孩,朝着身前迈出一步,凝望着天翊问道。 听到几人的对话后,天翊冷冷地撇过了头,口中传出冰冷之言:“不需要!” 就在天翊刚刚道出这话后,他那抓着突石的小手突然一滑,接着身体在无力把持之下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就好似驴打滚一般从峭壁之上翻滚下来。 “咚”的一声,天翊狠狠地摔在了下方的平地之上。 还不待天翊呼疼喊痛,不远处的胖子却是先声夺人:“哎哟...这一摔,怕是肋骨都要碎裂几根啊,痛!好痛!非常痛!” “痴武,闭上你的臭嘴!”年龄稍大的女孩冲着胖子冷喝了一声,接着拉起身边的小女孩朝着天翊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女孩关切地望着天翊问道。 天翊强忍着身体上传出来的疼痛,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候,女孩身边的小女孩突然望着天翊问道:“你是猴子吗?” 闻言,天翊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虽然他之前被突眼大汉几人唤作瘦猴儿,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成为猴子的潜质。倒是这小女孩天真无邪,以为蓬头垢面了一些的天翊真的就是猴子。 “冰晴!时候不早了,我们再不前往登云殿,怕是老师他们又要惩戒我们了。”之前询问天翊是否需要帮助的男孩这时候突然开口道。 闻此,冰晴的神色稍稍动容了一下,对着天翊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拉起身边的小女孩朝着一旁走了去。 天翊默默地观察着这几人,只言片语之中却是知晓了几人的身份乃是狂客学院的人。 就在天翊注视着几人的时候,这五个小孩却是彼此对视了片刻,接着,五人齐齐朝着登云峰跑去。 见此一幕,天翊神色凝重,隐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可下一刻,天翊却是目瞪口呆了起来。 只见最先接触到峭壁的男孩,脚尖轻盈灵动地点动在石壁之上,借着回旋之力与反冲之劲,男孩的身子开始在峭壁之上快速上升。紧紧跟随在男孩身后的四人,此刻也是身轻如燕地奔行在峭壁之上,那对于天翊而言高不可攀的峭壁,此时在这几个孩子的脚下却是宛如平地一般。 没一会儿时间,那五个孩子的身影便是彻底消失在了天翊的视线中,天翊愣愣地看着登云峰,身上的疼痛早已被他忘却。这一刻,天翊的脑海中只有之前那五个孩子攀登登云峰时的潇洒身姿。 天翊的眼中再次浮现出坚毅来,下一刻,他再次跑到登云峰下,接着一步一步开始缓慢地攀登起来。 烈阳与碧灵瞧不起平衡体质的人,天翊偏要证明给他们看,平衡体质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般无用。烈阳妄图通过登云峰来阻拦天翊拜入狂客学院,而天翊偏要逆了烈阳的愿,誓死也要进入到狂客学院。相比于狂客之道,天翊的道乃是逆狂之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登云殿前,五宫聚首 此时,天翊再次攀登到了登云峰上,因为不服输的那一股劲儿,天翊攀登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不少,其身影在登云峰上所行径的高度也远远超过了之前。 越是往上攀登,风也越大,也越发地凛冽。此时的天翊,已经身处在了云雾缭绕之中,那一片片白雾好似一只只洁白仙鹤飞旋在山间一般。 天翊唇干舌燥,脚底发麻,脚掌稍一触动之下,隐有疼裂之感传出,此时的他,脚掌早就磨破了皮,腿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起来。 “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还没爬到山巅便是精疲力尽而亡了,又或是一个不小心失足坠下,摔个粉身碎骨。”天翊暗暗嘀咕道,“之前那几个小孩,掠闪间周身有元气撩动,攀这登云峰更是如履平地,他们年纪与我相仿,为什么我就做不到他们那样呢?” “还是别走神了,我现在这位置已经看不到出发时的平地了,若是从这里掉下去...”一想到这里,天翊打了个冷颤,尽管身心疲乏,但他别无选择。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攀爬,此时的天翊,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真恨不得胁下生出双翼来,然后直飞到山顶之上。 “这登云峰还真是高啊!”天翊感叹了一句,他可不知道登云峰高三万六千丈,只当是山虽高但却终有尽头。 一路攀爬,天翊累得已是精疲力竭,可他不敢放手,这一放手,命就没了。 眼渐迷离,不知是云雾的关系,还是天翊意识模糊的关系,两只小手上血迹斑斑,许是被那尖锐山石刺破所致。 此刻的天翊,全身再无汗珠滴落,面色苍白,两唇之上龟裂痕痕。 “坚持不了吗?”天翊低沉地叹息了一句,下一刻,那原本伸出去准备抓住突石的小手突然一顿,接着他的意识便是陷入到了迷沉之中。 就这样,天翊的身子遵循着大地的引力自由地坠落了下去,这一刻他再无半点意识,于万丈峭壁之上笔直而下。 就在天翊意识模糊朝着山下坠落而去之际,一声叹息突然从山涧传来,紧随着,一道身影披星戴月而来,几个闪掠之下便是飞抵到了坠落而下的天翊跟前。 烈阳伸出双手将天翊接住,接着一道澎湃的元力直接破碎虚空直朝着九天之上奔腾而去。 “小子,你这又是何苦呢?”烈阳看着怀中的天翊,神色中颇多感触。他赤炎狂龙在外人的眼中乃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辣之辈,谁又知道他还有这般心慈的一面? 天翊攀爬登云峰的一幕,烈阳时刻都关注着,他的灵识一直都锁定着天翊,他希望天翊知难而退,可烈阳最后等到的,却是天翊宁死也不放弃的执着。 烈阳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天翊坠落而亡,在天翊意识模糊掉落之际,他动身了,飞身掠下万丈峭壁,将天翊接住,带着他来到了登云殿的广场之上。 登云殿,位于登云峰的山腰之上。登云殿前,有着一块偌大的广场,广场周围便是那万丈的悬崖。此处,乃是登云峰上唯一一处平坦之地,修建有五宫一殿,乃是狂客学院老师们的住处。 此时,登云殿前的广场之上,伫立着不少人,这其中有之前天翊所遇见的那五个小孩,也有与烈阳激斗的那一名女子。 登云殿前,此时站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年岁已高,但却精神奕奕,一双明眸好似能洞穿虚空一样深邃不已。老者静静地凝视着远处,显出一副沉思之态,哪怕是烈阳将天翊从峭壁之下救上来,也未能惊动老者。 烈阳带着天翊径直落到广场的一角,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子,若是天翊清醒,定能认出这家伙不正是之前在登云峰下嘲弄自己的那个小胖子么? “老师,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此番找回来的弟子吧?我火宫一系在学院中本就弱势,你不找些强援回来也就罢了,但也不要弄些累赘啊?”小胖子诧异地望着烈阳问道,言辞之中颇有些埋怨的味道。之前天翊的表现他们几人可是看在眼中,连登云峰都上不了的人,他可不想自己平白多出这样一个师弟来。 “痴武,你皮又松了不是?要不要我给你紧紧?”烈阳冷厉地瞪了小胖子一眼。 闻言,名为痴武的小胖子顿时哑口不言起来,烈阳的脾性他可是极为清楚,打起人来可不分场合,而且下手火爆,他平日里可是没少被烈阳“蹂躏”。 此时,广场之上不时有目光朝着烈阳凝视过来,包括之前与烈阳动手的那名为碧灵青蛇的女子。若是仔细端看就可发现,广场的人群被分成了五个部分,烈阳这边除开他自己之外,便只剩下痴武与不省人事的天翊了。 “咚!咚......” 一道道清脆的钟响突然响起,回音缭绕之下,整个登云峰的山涧深谷都回荡起了这庄肃的声音。登云殿前的所有人,也都在这一刻肃穆而立起来。 殿前的白发老者,眯了眯眼,目光从烈阳等人的身上扫过。 “我狂客学院自创建以来,秉承的便是狂之道,但这数百年下来,学院却是遭受了不少的诟病。当然了,外人如何看待我们那是他们的事情,只是我狂客学院需要传承下去,那么便需要传承者,当年人丁兴盛的狂客学院,现如今已经凋零了。” 老者说到这里,目光再次扫视了一遍广场之上的人群。稀稀散散的人群,恐怕人数还不到半百之数,这对于一个学院而言,的确是有些“寒碜”了。 烈阳低了低眉,看着身旁依旧处于昏睡之中的天翊,暗叹道:“还好这小子现在不是清醒的,若是让他知道我狂客学院荣耀已逝,指不定又要与我骂娘了!不过我也没什么地方说的不对,中土皇城学院的确是垃圾学院。” 就在烈阳暗暗嘀咕之际,老者继续道:“身为狂客学院的院长,狂客学院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我有难辞其咎的责任。我之宏愿,是希望在有生之年,重见狂客当年的荣耀,若能如此,死也瞑目。”老者的言辞中带着浓浓地无奈与悲戚,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悲天悯人的忧伤来。 “青老,只要我等还有一口气在,便会誓死捍卫狂客学院的荣耀。”烈阳冲着老者大声喝道。只是他这话一出口,顿时便招惹来了多人的侧目,荣耀?现如今狂客学院哪里还有什么荣耀存在? “青老,这一次我等外出,都找到了一些不错的苗子。好好加以培养,在他们的身上未尝就不能重现我狂客学院的荣耀!”这时候距离烈阳不远的碧灵突然这般说道,在她的身边,站着三人,其中两人赫然便是之前天翊遇见那两个女孩,余下一人也是一个女孩。 碧灵说到此处的时候,还抬眼在天翊的身上看了看,眼神中颇有些怪异的色彩。烈阳闻此,神色一沉,这碧灵乃是水宫一系的老师,与他可谓是死对头,两人三天两头便会大打出手,可谓是水火不容。 “碧灵说的不错,我狂客学院要再次发展壮大,必须得着重培养小辈,将来的风澜大陆是他们的舞台。”一衣衫单薄的精壮男子这时候开口了,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七人,他们这一小团体的人数是整个广场之上最多的,这开口的男子乃是金宫一系的老师,破军。 “没错,此番我出去也找了两个不错的苗子,都是八分阳土体质,勉强算得上是达到进入狂客学院的标准了。”距离破军不远处,一个稳重的中年汉子开口说道,在他的身边,站着五人,中年汉子名为熊昊,乃是土宫一系老师。 听到众人的诉说后,老者点了点头,接着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一个男子身上,这男子,有着一头青丝长发,腰间配有一柄森寒长剑,看上一眼,便给人一种清冷之意。 “青霖,这些日子,你一步也未离开学院,你身边也没有新面孔出现,看来是毫无收获了!” “父亲!”男子对着老者躬了躬身,说道:“我门下已经有月白了,能将他教导出来就已经算是莫大之幸了。”说到这里,青霖的目光在他身旁唯一一个小孩的身上逗留了片刻,这小孩赫然也是之前天翊所遇见的小孩之中的一个。 听到青霖的回答后,老者眉头稍稍皱了皱,他青玄乃是狂客学院这一代的院长,而他的儿子青霖乃是木宫一系老师,只是让青玄有些无奈的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实在是太执拗。 “啊!疼死小爷了!烈阳你这个老小子,实在可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就在众人刚刚汇报完的时候,一到极为不和谐的嚎叫声突然传递开来。 天翊缓缓摇了摇头,双手衬在太阳穴两边轻轻揉捏着,口中不由自主地喝骂起来。 见天翊醒来,且极为不适当地嚎骂出口,其身边的烈阳也是一脸尴尬之相,痴武这胖子更是捂着脸,似乎这样就可以避免丢人了一样。 此时,包括老者内的所有人全都将目光凝聚到了烈阳这边。 烈阳见状,重重喘息了几口,似是要将心中的郁结一吐而尽一般。 稍作调整之后,烈阳抿了抿嘴,极为无奈地开口道:“青老,此子名为天翊,乃是此次我寻来的苗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曲士语道,束于教也 说到这里烈阳突然顿住了,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天翊的体质实在是太废了,烈阳可以想象,若是他将天翊乃是平衡体质的事情公诸出来的话,定会遭受到众人的耻笑。 但事与愿违的是,由于天翊之前那略显不敬的喝骂之声,已经将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那些五宫小辈们饶有兴趣地盯着天翊看着,于他们而言,所好奇与震惊的是,天翊竟公然辱骂烈阳,而且两者之间似乎“仇隙”颇大。 “狂龙?你找的这个苗子?他是......”破军一脸不思议地盯着烈阳看着,他没有将话语点破。 见此,碧灵连忙从破军口下将话接过来,说道:“他是平衡体质,这可是风澜大陆百年难得一见的体质,竟然被狂龙找到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平衡体质?” “啊!我还以为他有着逆天的天赋,所以才会被烈阳老师给强行带回来,因此方才生出恨意来。” “逆天天赋?平衡体质也逆天?” “这可是绝废体质啊,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修炼,烈阳老师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人作为弟子?” 一时间,众人开始了对平衡体质的无用大肆地贬论起来,虽然广场之上人数不多,但七嘴八舌之下却也吵吵不已。无论是老师还是弟子,那看向天翊的目光都显得极为不自然。 “你小子不是能说会道吗?怎么?现在焉了?”烈阳撇了撇天翊,轻声嘀咕了一句。 若是依着烈阳以前的性子,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虽然此时那激烈议论声中不乏一些他不爱听的言词,但烈阳却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挫一挫天翊的锐气。 天翊鄙夷地看了看烈阳,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淡定此刻在他的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 下一刻,天翊一步迈出,虽然脚掌磨破了,这一步下去他承受着不小的痛楚,可他,强忍着。 “都给小爷闭嘴!一群井底之蛙,所见不大,萤火之光,其亮不远!” 天翊站出来后,嗓门大开,那宛如风暴一般的吼叫之声瞬间撩荡了整个广场。 听到这样的比方后,所有人顿时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不是被天翊的气场所震慑住,天翊这么小,也没什么气场。他们之所以目瞪口呆一语不发,乃是被天翊的话语所震惊。 “小爷”、“井底之蛙”这样的字眼此刻在众人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闪掠。 在场的人,除了登云殿前的青老之外,谁敢自称为爷?况且天翊这一句话出口,可是连带着将所有狂客学院的人都骂为了井底之蛙。 烈阳大张着嘴,神色呆滞的凝望着天翊,他知道天翊能说会道,并且有着自己独到的感悟,可烈阳怎么也没想到,天翊竟然口出这般狂妄之言,他的狂,似乎都要凌驾于狂客之道上了。 此时,那名为青老的老者也是被天翊的话语刺激的有些不知所措。狂客学院的人,虽然是张狂了一些,可这里的狂尚且处于有迹可循之中。但天翊的狂妄,却好似天马行空一般横冲直撞而来,让人防不胜防。 “小子,这里是狂客学院,可没有你在此嚣张的份儿。我就代你老师,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碧灵脸色一沉,一手挽动之下,一道晶莹的元力自她的指尖浮现出来,下一刻,这一道水元力衍化成为一道长鞭,在碧灵的挥舞之下直奔天翊而来。 长鞭“咻”飞扑到天翊跟前,但就在这时,一道“伟岸”的身影突然横在了天翊身前。 “臭婆娘!我狂龙的弟子可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烈阳挡在天翊面前,只手一挥,手掌之上顿时火光熠熠,一把抓下,那由水元力幻化出来的长鞭顿时消散。 见此一幕,碧灵脸色一沉,正待发作之际,登云殿前却是突然传来了老者的喝声:“够了!你二人都斗了一辈子了,难道还嫌不够吗?” 闻言,碧灵与烈阳连忙将周身的元力收归入体,他们两人虽然狂妄,但却不敢在老者面前放肆。 下一刻,老者将目光凝视道天翊身上。 “你叫天翊是吧?老夫青玄,你说在场之人都是井底之蛙,此话可有依据?你今日若不能说道个所以然来,狂客学院无你之席位。”老者言辞虽然平静,可众人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在他这淡言之中充斥着一股怒火。 天翊刚刚的话,连带着老者也骂成是井底之蛙见识浅短之人,这让青玄顿感到了羞辱,他身为狂客学院的院长,无论是学识还是实力,哪一样不是傲立人前? 天翊昂了昂首,抬眼朝着名为青玄的老者对视而去,他的眼中,锐气纵横,当真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 “你要依据?那你且先告诉我,平衡体质可是绝废体质?” 青玄微微一怔,双眉徒然扬起,沉思片刻后回应道:“至少到目前为止,老夫还未曾见平衡体质的人能在修炼上有所成就。”青玄这话看似委婉,却也间接地承认了平衡体质的无用。 “肤浅!无知!”听到青玄的回答后,天翊毫不客气地呵斥起来,接着道:“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你们这般耻笑看低平衡体质的人,不是井底之蛙是什么?” 说道这里,天翊怅然一叹,口中悲戚来词,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道不同者,不足为谋!狂客学院没有小爷我的席位,我还不稀罕呢!” 听到天翊这一番言论后,登云殿前的人全都陷入到了沉寂之中。年龄稍小一点的学院弟子,根本不知天翊话为何意,而烈阳等老师级的人则是被其言论震撼了住。 “这小子实在是狂!竟然连青老都敢当面顶撞,而且他所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的。这小子脑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烈阳斜眼瞅了瞅身前的天翊,天翊对于道的一番领悟之前他就见识过了,三最之问,三生万物之言词即便是他也被问及的彻底无言以对。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目无尊长,信口雌黄,还真把自己当块料了不成?”碧灵一脸冷厉地瞅着天翊,眼神中寒芒凛冽,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眼刺不已。 “臭婆娘,你怎么说话呢?天翊乃是我火宫弟子,是不是块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兴许是因为与碧灵对立惯了,烈阳侧身一动,横在了天翊跟前。 “胆小虫,你这弟子辱骂尊长,目中无人,今日你可是要护他护到底了?” “他是我弟子,我就要护他,你若要动他,先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烈阳与碧灵之间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就差没大打出手了。 眼看着两人到了要爆发拳脚摩擦之际,青玄长长一叹,冷喝声悠然传出:“够了!” 青玄的这一喝声,看似轻掠,但撩动之间,却如闷雷一般轰轰而来,有种山地皆为所动的感觉。 下一刻,青玄将目光落到天翊身上,想了想后,开口道:“小子,你可以留在狂客学院了!” 青玄的首肯,无疑使得众人疑惑不解。特别是破军等学院的老师更是面露狐疑之色,他们平日里外出找寻那些天资卓越的孩子,属性未达到八二之比的话,是决然不可能被他们相中的,这里所谓的八二之比,乃是人体内的阴阳属性,比如土宫老师熊昊这一次找到的两个弟子,便是八分阳土体质,余下的二分属阴土。 谁也不知道青玄为何在听到天翊的一番言辞驳论之后竟然就让其进入到狂客学院,若是让天下人知道,狂客学院竟然连平衡体质的人都收,恐怕狂客学院将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这老头儿倒是有点意思!”天翊暗暗嘀咕了一句,双目微微眨动,将那一抹淡漠从青玄的身上抽离了回来。 “青老!我们学院可从来没有收过平衡体质的人啊!这要是传了出去,我狂客学院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他们会说我们宁滥勿缺!” 碧灵焦急地凝望着青玄,她原本的打算是想借着天翊平衡体质的事好好羞辱一番烈阳,然后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天翊驱逐狂客学院,只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烈阳对天翊的护短,青玄出人意料的让天翊留下,这一切都将她的计划给打乱了。 “碧灵!我已经决定了,此事休要再提!”说到这里,青玄望向了天翊,“小子,我狂客学院从来都不收废物,你既然那么想要为自己的体质正名。那么就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半年之后,我狂客学院与天狼学院有一场纷争,你若能从中取得成就的话,那么我便承认你所言,也承认你是我狂客学院的弟子。如若不然的话,你,以及你的老师烈阳,将会一同被逐出狂客学院。” “啊!!”青玄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无不惊愕连连,一是关于狂客与天狼之间的争斗,二则就是烈阳遭受的“池鱼之灾”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章:有因之始,有果为终 青玄说完这话后,其身宛如一阵虚无缥缈的幽烟消失在了登云殿前。 与此同时,天地之间,传出其苍老而又肃然的留音:“各自带着门人回峰,为新弟子引天地灵气入体,尽快让他们达到灵基境界!” 听到青玄的传音后,碧灵等人恭敬地点了点头。 “烈阳,我在想,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这个‘天才’达到灵基境界呢?”碧灵冷冷一笑,言语中颇多嘲弄之意,接着便准备带着自己的三个弟子离去。 听到碧灵这般奚落之言,烈阳正欲发作,却是没想到天翊竟是快他一步,迈步上前后,盯着碧灵喝道:“丑八怪!你数落谁呢?小爷的事小爷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七嘴八舌。” 第一次见到碧灵,天翊对其尊敬有加,熟不知这女人竟是丝毫不予理会,暴怒之下隐有要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意思。来到登云殿前,碧灵三番两次耻笑自己与烈阳,隐有不将自己逐出狂客学院就不甘心的样子。现如今青玄都让天翊留下了,这碧灵离开前还不忘前来奚落一番。这让天翊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便有了这般喝骂。 此时,破军等人正准备带着自己的弟子离去,可天翊的喝骂声却是再次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再一看碧灵那羞红无比的脸颊,结合天翊之前那一声“丑八怪”,众人的神色顿时震颤交加,晓以破军五宫之首的实力,此时也是阴郁沉面,碧灵生得仙容月貌,竟然被天翊骂成“丑八怪”,她若不暴怒的话,那才奇怪。 此时,烈阳愣眼巴巴地站在那里,在听到天翊对碧灵的喝骂声后,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与碧灵之间谁也看不惯谁,也时常为了一些小事而大打出手,但烈阳从未对碧灵如此“恶语”相向过,顶多就是嚷嚷个“臭婆娘”罢了。 这一刻,时间好似定格了下来,狂客学院五宫人马全都将目光聚焦到了天翊与碧灵的身上。 碧灵身边,两个最为得意的弟子,冰晴与忆蓝,此时也是不敢置信地盯着天翊。 年龄稍小一点的忆蓝,小手微微一伸,接着拽了拽冰晴的衣袖,用极为细弱的声音问道:“晴儿姐姐,丑八怪是什么意思?” 忆蓝的声音虽小,但却瞒不过碧灵的听觉,她这话就好似一副催化剂一样,加速了碧灵滔天大怒的爆发。 只见此时的碧灵,脸色涨红,进而发青,嘴唇泛白一片,全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着,那一双深陷在眼窝之中的眼睛,就好像喷火的珠子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天翊。 “碧灵,正所谓童言无忌,小孩子信口开河之言,你可不要当真!”烈阳身影一动,横在天翊跟前,暴怒下的碧灵非常可怕,她的怒火天翊承受不起。 不远处的破军、熊昊以及青霖三人,此时亦是飞掠过来,他们可不想看到碧灵血染登云殿,而且杀的还只是一个拥有平衡体质的小辈。 此时,碧灵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众人都能听到其手指关节错落之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 下一刻,破军三人已经飞了过来,从三人的举动就能看得出来,若是碧灵强行动手的话,他们一定会出手阻止的。 “烈阳,管好你这没用的弟子,若是再有下次,我就割了他的舌头!”碧灵狠狠瞪了烈阳一眼,看也不看一旁无所事事的天翊。 紧随着,一道水幕直接从碧灵的身前升起,水幕幻动之下直接将冰晴三人包裹住,下一刻,那一道水幕宛如一道风暴一般直直奔掠了出去,随之消失的,还有水宫一系的四人。 见碧灵消失,烈阳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还不待他将目光转移到天翊的身上,一道道轰隆声响便从天际之上传荡开来。 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蓝芒好似彗星一般划过苍穹,几个起落之下直接轰击到了一座子峰之上。 “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之音不绝于耳,残石飞屑撩荡起一片迷雾,受此轰击,整个登云峰都晃荡了起来。 破军几人目光斜视,瞅了瞅不远处的那一座子峰,接着尴尬一笑后,便是带着各自门人回峰去了。 转眼间,广场上便只剩下烈阳与自己的两个弟子,此时的痴武,胖头呆脑地伫立着,久久之后,痴武对着天翊竖了一个大拇指,激愤道:“兄弟,你真牛!竟然敢骂碧灵老师是...” 痴武话语未尽,一只大手好似遮天之掌一般落到了他的头上,接着两根手指极为精准地夹在了他的耳朵之上,“你个臭小子,还嫌这一次惹得祸不够不成?山门都被人炸了,碧灵这婆娘,真是心狠手辣啊!” 说着,烈阳一手揪着痴武的耳朵,一边朝着广场边走去,随行之时,一道道火焰纷纷凭空闪现。 走了一小段距离后,烈阳脚下一顿,背对着天翊喝道:“小子,你还不过来吗?” 闻言,天翊微微一顿,接着快步跑了过去,伴随着天翊的临近,那包裹着烈阳与痴武的火芒顿时分化出一部分,继而也将天翊笼罩其中。 下一刻,一道流火之光划过天空...... “啊!” 火云峰上,一道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传了出来。 此时,烈阳失神般地站在一处废墟之外,废墟之中,一颗通体血红的树木连根横躺着,那殷红之色就好似鲜血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青蛇,你个臭婆娘!毁我火龙树,再有一年,我这火龙树就要结果了,我的火龙果啊!”烈阳伤心欲绝地嚎叫着,之前碧灵带着水宫弟子离去的时候,曾有一道蓝芒越过天际轰击到火云峰上,当时烈阳并未在意,权当是让碧灵发泄一下被天翊喝骂后的愤怒。 可是等烈阳回到火云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火龙树竟然被那一道水元力给摧毁了。这火龙树要长出火龙果,前前后后需要三十年时间的沉淀,可现在却好,一朝被毁。 烈阳这边愤怒而又心痛的嚎叫着,不远处的炎龙也是呜咽的嘶吼着,感受得到,这一人一龙,此刻颇有些心心相惜之意。 这火龙果本就是为炎龙准备的,眼看着就要成熟,炎龙借此便能有进阶的可能,现在倒好,一切成空。 不远处,痴武与天翊站在一块儿。 “兄弟,这一次你惹大祸了!” 痴武瞅了瞅仿若无事的天翊说道,这一次之所以会造成这般结果,全然都是因为天翊的缘故。只是让痴武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对于他的话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小炎,这一次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只能待时在报了。”烈阳望着炎龙长长叹息了一句,接着漫步走到天翊与痴武的跟前。 见烈阳走来,痴武这小胖子连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似乎深怕烈阳再在他的身上校验一番夹耳功一样。 “老小子,你这样看着我看嘛?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就赶紧,若是没事,小爷我要去睡觉了。”天翊冷眼望着烈阳,别看他此时的话语略带寒凉之意,其实在他的心中还是极为感激烈阳的。 天翊深深记得,之前在登云殿前烈阳三番两次横档在自己的身前,那伟岸的身影宛如大山一般,可以替他挡风遮雨。只是天翊不善于表达那种煽动的情绪,相反的,天翊极力地想要去掩饰自己对烈阳的感激,这才言出不逊。 听到天翊对自己这般不敬的言辞后,烈阳并未如痴武所猜想的那样会暴跳如雷起来,沉寂了片刻,烈阳做出了一个让痴武倍感震惊的举动来。 只见烈阳一手抬起,接着对着天翊比划出了一个大拇指,原本阴郁的面色也是瞬间晴朗。 “小崽子,骂得好!解气!” 烈阳的这一番举动,可不止让痴武这小胖子错愕地失神起来,就连天翊也是一脸吃惊地望着烈阳,心中暗道:“这老小子不会是被气傻了吧?我骂他,他竟然说骂得好?解气?” 天翊的心智可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该有的心智,只是稍做思虑,他就明白了过来。 下一刻,天翊望着一脸笑意地烈阳淡然地道了一句:“老小子,你还真是够后知后觉的!” “后知后觉?”烈阳一顿,接着明悟过来,“哈哈,你说得对,我是有些后知后觉了!”说着,烈阳对着不远处的炎龙招了招手。 “小子,接下来我将为你引灵入体,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可不要忘了,若是你半年后不能在与天狼学院的纷争中表现足够出色的话,我们两人可都会被逐出狂客学院。” 一边说着,自烈阳的手中散溢出一道柔和的火元力,在此火元力的牵动下,烈阳与天翊临空一跃直接跳到了俯冲飞来的炎龙的背上。 狂嘶之声在火云峰上撩拨开来,一道火芒直直朝着火云峰顶飞去。 看着骑乘炎龙朝着火云峰顶飞去的烈阳与天翊,痴武眨了眨眼,神色中颇多疑惑。 烈阳与天翊之间的对话他听不懂,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天翊骂烈阳是老小子,烈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说骂得好、解气,这才是痴武苦思冥想也想不通的地方。 “难道老师喜欢别人叫他老小子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痴武连忙点了点头,接着便是佩服起自己的“英明神武”、“审思明辨”来,心中暗暗决心道:“看来下一次得找个机会这般称呼一下老师才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章:火云峰顶,引灵入体 在炎龙的携带下,烈阳与天翊很快便来到了火云峰的峰顶。 呼啸而来的狂风猎猎作响,天翊两腿撇开,这才勉强支撑住大风的拂掠。 将两人送到峰顶后,炎龙迎着狂风飞舞而下,其周身那金灿的火芒遇风尤盛,使得其身姿比来时更为耀眼夺目。 “小子,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到火云峰顶吗?” “老小子,这么弱智的问题你还问?之前你不是都说过了吗,此行是为我引灵入体!” 烈阳淡淡一笑,与天翊相识甚短,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天翊的这一番口吻。 “引灵入体乃是每一个炼气士都必须经历的事情。只有让天地灵气与自身达到一种契合,方才能够让人继续修炼下去。这是天地灵气对人体本身最初始的一种淬炼,只有经过此番洗礼,方才能够化凡成修。” 说到这里,烈阳顿了顿,看着天翊的目光也变得意味重重起来,天翊乃是平衡体质,即便有他在一旁协助,也不见得就能成功为其化去凡胎,使之有成修的可能。 看着烈阳那略显复杂的神色,天翊从容一笑,道:“老小子,又不是你要引灵入体,你担心个什么?成龙在天,化蛇在地,这是顺应之道。即便我不能成功,小爷也决然不会放弃的。天若不许,我便逆了这天;仙若挡道,我便弑了那仙!” 天翊目露精芒,坚决之意萦绕眼幕。 听闻此言,烈阳审视天翊的眼神再次一变,天翊的狂,超出了他的想象,有那么一瞬间,烈阳甚至认为,整个狂客学院恐怕再也没有人比天翊更加适合“狂客”这个称呼了吧? “好小子,够狂妄!我喜欢!”烈阳激奋地赞叹了一句,接着言归正传,道:“登云峰上有六峰,登云峰为主峰,余下五峰为子峰。每一座子峰之下都隐藏着一个秘密,正是这秘密的存在,方才使得我狂客学院能够傲然而立。” 话到此处,烈阳稍稍停顿了片刻,这些事情原本是不该告诉给天翊的,可烈阳不知为何就这般直言无讳地讲了出来。 见天翊并没有要发问的意思,烈阳便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在一旁协助你引灵入体!火云峰,顾名思义,乃是引动天地火属性灵气的地方,你乃是平衡体质,修炼什么属性的元力想必都无大碍。” 听到烈阳这般一说,天翊的神色稍稍起伏了一些。这一次来到狂客学院,他自然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狂客学院,五宫一殿,五宫乃是学府,分立在五座子峰之上,修行之力以五行之力为基。比如烈阳修炼的便是火元之力,而碧灵修炼的则是水元之力。 按照烈阳所说,天翊也大致推断出了一些东西来,他的体质为平衡体质,恐怕并不仅仅指的是阴阳平衡,甚至于五行也处于平衡之中。不然的话,烈阳也不会说他修炼什么属性的元力都没大碍了。 “小子,我不知道平衡体质的人在引灵入体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所以你要有所心理准备。”烈阳凝重地望着天翊,他没有将话点明,因为烈阳从来都未曾遇见平衡体质的人,自然也就不知道在为这种体质的人引灵入体时会发生什么。 天翊轻点了下头,他能感觉到烈阳言语之中的郑重,因此并未戏言。 “等一会儿我会牵引出天地火灵之气,这些火灵之气会慢慢灌输到你的体内,你心神放开,在我的引导之下这些火灵之气会在你的体内运转,若是可能,你的体内会诞生出火元之种。” 烈阳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引灵入体极为轻松一样。他之所以没有将事情说的太过细致,也是不想让天翊有太重的心理负担。只是在烈阳情绪上的把控稍有些不到位,言语虽显悠然,可其神色中却是泛动着凝重。 “老小子,别紧张,放轻松一点!引灵入体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干嘛弄得这么沉重?”天翊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戏言什么,但他实在是受不了烈阳这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闻言,烈阳尴尬笑了笑,天翊的表现哪里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下一刻,烈焰随手在腰间一挥,天翊看都没看清楚,烈阳的一手之上便是显现出一个四方之印来。 这一方印之中,游离着一道火芒,此时正来回窜动着,每每一个窜动,火芒周身都会散溢出大片火花,使得整个方印看上去显得诡异而又神奇。 “阳前辈?这东西是什么啊?你从什么地方将它拿出来的?”天翊好奇地望着烈阳,目光在烈阳手中的方印与其腰间来回奔动。 “哼!你小子求我的时候就知道叫我前辈了?以后叫我老师,不要前辈前辈的叫,我还年轻。”烈阳轻声哼道,天翊的这点滑头他早就见识过了。 “这方印名为火灵印,一会儿牵引火灵之气用得着它。我身上有储物袋,火灵印自然是从储物袋中拿出来的!好了,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可做好了准备?若是做好了,我们便开始了!”烈阳略显急切地说道。 闻言,天翊的目光上下游动了一遍,他的确是瞅见了烈阳的腰间有着一个小袋子,只是这小袋子的容量似乎并没有烈阳手中的方印大。 被烈阳这般催促,天翊也顾不得多想,接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准备。 见天翊做出示意,烈阳也未拖沓什么,那拖着火灵印的手掌微微一曲接着向上一拨,下一刻,火灵印在拨弄之力的作用下直接对着虚空扶摇而上。 火灵印上飞的同时,整个印身都发出轰轰声响来,一缕缕火苗瞬间便将火灵印包裹了住。放眼望去,只觉得此时的火灵印已经变成了一簇火芒。 “咻咻咻...” 火灵印飞射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之下,便隐没在了虚空之中,远远望去,只能隐隐看见点点火星闪动在天穹深处。 “小子,记住我之前给你说的,放开心神,不要抵触。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兴许是瞅见了此时天翊似有些懈怠之意,烈阳连忙提醒道。 其话语刚落,原本平静无奇的苍穹深处,突然爆发出一片灼眼火芒,紧随着,那一片火芒越变越大,并且开始朝着下方急速迫降过来。 见此一幕,天翊眉头紧锁,目光凝聚在那一片火芒之上,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章:异变突生,五元动荡 此时,烈阳全神贯注地凝望着从天而降的火芒,倒是没有注意到天翊的变化。 火云峰上的异动,自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水云峰上,水帘洞天之外,碧灵凝望着火云峰巅。 “哼!那胆小虫这一次倒是挺果断,一回到火云峰就忙着要给那混蛋小子引灵入体了?我倒要看看,平衡体质的人如何能够脱凡成修?” 一袭青衣随风鼓动,清寒之意顿时席卷开来,碧灵的身影宛如幻彩一样消失不见。 金云峰上,破军升空而起,几个起落之下直朝着火云峰飞去。与此同时,土云峰上的熊昊与木云峰上的青霖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换做平日,他们绝不会因为一个弟子的引灵入体而有这般举动,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这一次是为一个拥有平衡体质的人进行引灵仪式,他们也想看看这场“闹剧”到底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登云峰主峰上,青玄负手而立站在悬立于峭壁之上的阁楼中,其目有精芒露出,深邃之意弥漫之下,在其眼中迅速蔓延开来。 “平衡体质!没想到时隔百年,我竟然再一次遇见了拥有如此体质的人。当年的他,若不是中途夭折...”说到这里,青玄的感叹突然中断,似是陷入到了追忆之中。从之前他与天翊的对话中就不难发现,在天翊之前,青玄应该是遇到过拥有平衡体质的人。 此时,火云峰巅,那急速降落而来的火芒已是临近天翊与烈阳的头顶,远远望去,两人就好似顶着一片火海。 天翊从见到火芒那一刻开始,便是呆愣不动起来,一旁的烈阳在发现这一情形后,并未觉得此事有何蹊跷。 炽热的气息一波接着一波飞扑而下,天翊受此热浪扑袭,身上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下来。 “恩?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烈阳皱了皱眉,来不及想太多,此时已经到了要开始灵气灌体的时候。 “小子,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烈阳望着天翊问道。 天翊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什么。 下一刻,烈阳大手对着虚空一挥,刹那间,一道雄浑的火元力宛如游龙一般从他的手中舞动而出。这一道火元力几个闪掠之下,顿时飞入到了天顶上的火芒之中。 “轰..轰...” 随着烈阳火元力的涌入,那一片火芒好似受到了刺激一样,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同时,那由火芒传出的炙热气息也是徒然增强了不少。 紧随着,在烈阳之前那一道火元力的牵引之下,一道道火灵之气开始分溢出来,接着缓缓朝着天翊飞去。 不远处的天空中,破军等人一脸期待地看着这一幕,倒是碧灵显得冷若冰霜了一些,好似对这一切都不在意一般。 烈阳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那一道火元力,不知为何,此时他竟然有些紧张,双手隐有些颤栗的感觉。 一年前,他为痴武引灵入体的时候还从容不迫,可眼下为天翊引灵淬体,他却是紧张了起来。 对此烈阳也只能将原因归结到天翊与痴武的体质不同上,别看痴武这胖小子平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他却是天生九一火阳体,在修炼火元力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他要经过火灵之气的淬炼继而在体内诞生出火元之种,无非就是经历一场痛疼而已。 天翊与痴武不一样,天翊乃是平衡体质,甚至没人说得清楚他到底对何种灵气有着较高的亲和力,亦或是他本身对所有灵气的亲和力都是一样。 此时,在烈阳的操控之下,一小缕火灵之气被分离了出来。紧接着,这一缕火灵之气几个起落下飞窜到天翊的跟前。 这一缕火灵之气在天翊的身前上下跳动了片刻,好似正在打量天翊一样。 一旁的烈阳见状,眉头微皱,冷喝一声:“给我进去!” 伴随着烈阳喝声传出,那一缕火灵之气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冲击力,在此冲击之下,那一小缕火灵之气顿时宛如风中扁舟晃荡不已,几经吹佛之下飞掠到天翊的身上。 “恩?怎么回事?怎么没动静?”将那一缕火灵之气打入到天翊身体中后,烈阳愣住了,别看那一缕火灵之气数量不多,但对于初次接收火灵之气的天翊来说,应该是相当痛苦的一个过程才是,可是让烈阳想不通的是,伴随着那一缕火灵之气进入天翊体中,天翊竟然对此表现出一副淡漠的表情来,整个人好似木桩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之前烈阳便觉得天翊似乎有些不对劲,眼下见此一幕后,烈阳心中的狐疑更添一分。当初痴武在进行的引灵入体的时候,那哀嚎之声丝毫不亚于杀猪声,可此刻的天翊却是平静得出奇,那一缕火灵之气也好似泥牛入海一样,杳无音信。 此时不光是烈阳感到疑惑不解,不远处的破军等人亦是如此,他们身为狂客学院的老师,自然知道为门下弟子引灵入体的时候,会产生何种疼痛。那些天赋越高、体质越好的人,在引灵入体的时候所要经历的痛楚也就越大。可天翊的表现,却是刷新了他们的所见所闻。 “平衡体质本就是废物体质,我来这之前就该想清楚了。胆小虫,我看你还是放弃吧!就这混蛋小子即便是能修炼了又如何?以他的性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为我狂客学院招惹来弥天大祸。”碧灵冷幽幽地开口说道,对于这个敢于辱骂自己是“丑八怪”的人,她可是提不起半分好感。 “丑八怪!你说谁呢?天翊是我的弟子,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碧灵若是不开口还好,烈阳也不会在此节骨眼儿上与她多费口舌,可是碧灵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奚落一番烈阳,但她这话刚说完,顿时便引来了烈阳的狂猛反击。 此时烈阳若不是要为天翊牵引火灵之气的话,恐怕早就与碧灵激斗了起来,火龙树的事情他还没有去找碧灵算账,这女人倒是自己上门找骂来了。 听到烈阳这“现捡现用”的喝骂后,碧灵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可当她看见烈阳头顶上空那越发浓烈的火灵之气后,心中的愤怒顿时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 见碧灵没有要还嘴的意思,烈阳也是一愣,其实就在他刚刚骂完的一瞬间,他就有些后悔了,毕竟,他与天翊不一样。 破军、熊昊以及青霖三人,彼此相视了一眼,接着无奈笑了笑,对于烈阳与碧灵这一对老冤家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们已然无力去谈论什么。 回过神来后,烈阳连忙冲着天翊喝道:“小子,你还好吧?” 沉寂了好半天也不见天翊回应,其整个人依旧愣在原地,原本熠熠的神采此时也是变得空洞起来,就好似一个失去了魂魄的活死人一般。 见天翊如此模样,烈阳顿时大惊失色起来,“这小子不会是被刚刚那一缕火灵之气给闷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烈阳哪里还敢迟疑?脚底生风,影如惊鸿,一个飞掠便是朝着天翊飞去。 眼看着烈阳就要临近天翊,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湛蓝光辉突然从天翊周身散亮开来,烈阳飞冲而来的身影刚一接触到这蓝色光芒便被轰飞了出去。 “砰!” 烈阳刚刚突破到固婴期,受此冲击之下,其元神之中的灵婴顿时由稳固形态直接蜕变到初长状态。 “噗嗤!” 倒飞途中,烈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中骇然之色已然滔天。以他固婴期的实力,在面对那蓝色光芒的冲击下,竟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甚至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足可见那蓝色光芒的冲击力有多大。 不远处的破军几人,原本还很悠然,突见蓝芒晃动,烈阳飞抵之下直接被轰飞出去,他们脸上的悠然顿时转变成为惊愕。 就在烈阳被轰飞的同时,一道婉约身姿划过长空,几个起落之下已是将倒飞出去的烈阳接住。 斜眼瞟了瞟身后的倩影,烈阳心头的愧疚之意更胜之前,久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这突然发生的异变,谁也未曾料到,破军三人此时也是飞到了烈阳与碧灵的跟前,当发现烈阳的实力竟是硬生生跌落了一个境界后,几人眼中的惊骇丝毫不加掩饰的溢露在言表上。 下一刻,五人同时将目光凝望到了远处天翊的身上。此时的天翊,周身上下蓝光璀璨,在蓝色光芒的笼罩之下,其身影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好强的水元力!”碧灵惊诧地嘀咕了一句,她本身修炼的就是水元力,此刻荡漾在天翊跟前的那些元力,赫然与她所兼修的水元力有同源的感觉。 还不待几人多加言语,天翊周身的蓝芒突然敛动,一阵浮掠后便是消散无形。见此一幕,烈阳几人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可这缓和还未落定,整个天际却是传出一阵阵轰隆声响来。 “轰...轰....轰..” 一时间,天地色变,万物震荡。五峰之上,灵气纵横,飘掠之下,形成一个个灵气漩涡,飞旋中直奔火云峰袭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章:狂鸣之音,颤荡苍穹 没一会儿时间,火云峰顶,出现了五个灵力气旋,气旋之中,灵气磅礴,缭绕之间,波痕荡漾。 烈阳五人呆呆看着这一幕,此刻的他们,完全被这突生的异变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唯一能确定的便是,此事与天翊脱不了关系。 下一刻,那五个灵力气旋的飞旋速度徒然暴增,一道道灵气在离心力的作用下,纷纷抛甩而出,接着好似雨点一般,直直对着天翊滴落而去。 “咻咻咻...” 一道道灵气好似受到了不可抵抗的吸力一般直接落到天翊的身上,而天翊似乎对这些灵气没有丝毫的抵触,凡是接触到他身体的灵气,直接一股脑儿的全被吸收。 “这??”破军不可思议地凝望着天翊,对于天翊这一次的引灵入体,他们本就抱着一个好奇的心态前来“观摩”,但谁都没想到最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难道是因为他平衡体质的缘故?”熊昊惊诧地嘀咕道。 “这件事着实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一点,父亲应该也察觉到了吧?”青霖暗道。 “哈哈!我就说嘛,我烈阳看重的弟子怎么可能是那种废物之流?臭婆娘,这下你还会说我弟子无用吗?”烈阳不顾体内伤势,瞅了瞅身边的碧灵。 “我看你这胆小虫怕是高兴地早了一点,五峰之地的天地灵气何其磅礴?他一个还未踏足修道的小屁孩,你以为他就能全部一口吃下不成?况且从始至终,你可曾看到有丝毫浊气从那混蛋小子的体内散溢出来?这般吸食下去,他要不了多久就会爆体而亡。还有,你难道不认为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吗?之前那蓝芒大盛之际,我可是从中感受到了一股磅礴无比的水元力,那等力量,远远超出了我等的想象。这其中,必有蹊跷!” 碧灵斩钉截铁道,随着她的分析,烈阳几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不行!我得去阻止天翊这小子,他这般囫囵吞枣下去,会把自己给玩死的。”说着烈阳便准备飞身前往火云峰顶,此刻那里,已然成为一片灵气的海洋,天翊的身子已经在灵气的包裹之下化作了一个五彩的光球。 天顶的灵气漩涡,火云峰顶的五彩光球,在这一刻被那四散而下宛如一条条丝带的灵气牵连在了一起。 “你若想死,那便过去!”就在烈阳说出这话后,一到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不知何时,青玄已是来到了几人的身后。 “青老?”烈阳不解地望着青玄,虽与天翊相识甚短,但烈阳却是极为在意天翊,至于原因,烈阳自己都不太清楚,兴许是因为天翊之前与他论道时的风姿已经深深触动了他吧。 “那里的灵气波动异常的厉害,而且交融之下威力倍增,即便是我,也是有去无回!”青玄简单的回应了一句,他这话一出口,烈阳顿时呆住了,他相信青玄不会在这上面故意欺瞒自己,以青玄的实力都有去无回,他过去的话的确与送死无异。 “父亲,那么怎么办?难道看着那小子在我们面前死去?还有他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因为他平衡体质的缘故?”青霖疑惑地盯着青玄问道。 闻言,青玄的双眸隐隐的收缩了一下,缓声道:“我也不知道那小家伙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眼下我等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 “青老?真的就没办法了吗?我记得狂客学院之中还有一位...”烈阳焦急开口,话到此处,却是被青玄的横眉冷眼给硬生生逼退了回去。 “你们要在此处等候那就等候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千万别靠近那灵气漩涡。”青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凝重了不少,临走之际还特意瞅了一眼烈阳。 青玄离去后,破军等人也是相继撤离,转眼间,偌大的天际便只剩下烈阳一人。 “小子,你可不要有事啊!”烈阳担忧地望着包裹着天翊的五彩光球,正如青玄之前所说,那里的灵气已然达到了可怖的程度,即便隔着老远的距离,烈阳也能清晰地感应到从火云峰顶传出来的浩荡之力。 时间飞速流逝,一转眼便过去了三日。这三日下来,烈阳一直都在远处默默地守候着天翊。 渐渐的,盘旋在火云峰顶的灵气漩涡开始缓缓消散,那包裹着天翊的五彩之光亦是慢慢黯淡了下来,隐隐可见其内天翊的身影。 此时,烈阳站立在炎龙的龙背之上,他实力虽强,但想要一直临空而立所消耗的元力可不小,更可况,烈阳清楚地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吸收天地火灵之气继而转变成为火元力的速度正在不断的下降,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问题不在烈阳,而是天地之间的灵气锐减的原因。 下一刻,烈阳只手对着虚空一招,从那黯淡的灵气漩涡之中顿时飞射出一道流火来。这一团流光落入到烈阳的手中后,顿时演化成为一个四方之印,定眼看去,赫然便是之前烈阳拿出的火灵印。 “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火灵印中的火源竟然受损如此之重?好似随时都可能消散一样。”烈阳低眼看了看手中的火灵印,灵印之中的那一道璀璨精芒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色彩暗淡的沉芒。 ....... 两日后,碧灵等人再次汇聚到火云峰顶。此时天际之上的灵气漩涡已经消散无形,那五彩光球也已消失,露出其内天翊那精瘦的身影。 破军看了看一脸疲乏地烈阳,接着出声问道:“狂龙!这小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金云峰上的金之灵气全都被他吸食一空了。” 随着破军问出这话,一旁的碧灵几人也纷纷将目光投递到烈阳身上,这一次可不只是金云峰上的灵气被吸收一空,他们几人所在的子峰亦是有着同样的遭遇。 烈阳苦苦一笑,五天时间下来,他体内元力的消耗可是“入不敷出”,若不是有炎龙支撑着他的话,此刻他能不能飞身在天际都还难说。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在天翊这小子没事,看他这模样,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醒来了,到时候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烈阳的目光在破军几人身上扫过,此次为天翊进行引灵入体,谁曾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等离奇之事?只是让烈阳感到有些不安的是,这一次天翊弄出了这么大动静,但青玄等人对此事的态度却是稍有些冷淡了,该有的热烈与轰动并没有如同风暴一般在狂客学院席卷开来。 在烈阳几人的注视下,天翊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来,两臂绕动之下伸了个懒腰,天翊神清气爽道了一句:“舒服啊!” “咻!咻......” 天翊话语刚落地,接二连三的破空声便从其身后传递了过来。下一刻,烈阳等人已是出现在了天翊的跟前。 “混蛋小子,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登云峰上的灵气全都消失了?”碧灵直勾勾地望着天翊,急切之意溢于言表。 这边话语刚落,熊昊连忙扯开自己那浑厚的嗓门,问道:“小娃娃,老实交代,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灵宝?” “天翊,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青霖紧随熊昊之后,相继发声相问。 一旁的破军,此时亦是好奇地望着天翊,其眼中的锐利似乎恨不得将天翊给刺穿一般。 烈阳立于炎龙之背,周身上下火芒缭绕,神色阴沉不已,这些家伙之前还表现得很淡定,可是天翊一醒来,他们竟是一窝蜂的围了上去,看他们那一个个急切无比的样子,就差没将天翊给一口吃掉了。 “我??”听到碧灵几人“你争我夺”的言辞后,天翊愣住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烈阳带他来到火云峰顶的一幕,至于引灵入体时发生的一切天翊就丝毫不清楚了。 “你什么你?赶紧说,老娘的耐心有限,不要让我动粗!”碧灵狠狠瞪了一眼天翊,一边说着一边挽了挽衣袖。 碧灵说出这样的话来,熊昊几人也就闭口不言起来,只是望向天翊的眼神中充斥着一股迫切的意味。 此时天翊本就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再被碧灵这般一胁迫,怒流顿时在其脑海中惊涛拍岸起来。 见天翊神色有些不对劲,碧灵连忙喝道:“混蛋小子,你若再敢如之前那般骂我,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碧灵话语刚落,天翊的喝骂声便是出口了:“丑八怪,你吓唬谁呢?你当小爷是被吓大的?还有你们几个,就你,长的跟个水桶一样,你在这横谁呢?还有你,青丝聊发,真把自己当神仙了?最后还有你,成天搁那儿装什么装?” 天翊对着碧灵几人指指点点了一番,随着他这一通喝骂下来,碧灵四人顿时惊愕了住,特别是碧灵,思绪都有些混乱不清了。 不远处的烈阳,在听到天翊如此喝骂破军四人后,阴沉的面色顿时一变,继而狂笑起来。其身下的炎龙,心领意会之下,发出一声狂鸣之音,颤荡苍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章:三心铭志,大音希声 “哈哈!骂得好!骂得好!”烈阳骑乘在炎龙身上,畅快至极的喝道。 还不待碧灵几人反应过来,一道火元之力顿时加持到了天翊的身上,烈阳一记回拉,天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就被其拉扯到了炎龙身上。 下一刻,碧灵一脸狰狞地大喝道:“混蛋!我说过,你再敢那样骂我,我会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个王八小子,敢骂你熊爷爷长得跟个水桶一样?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熊昊扬了扬声,天际之上顿时荡漾起浑厚的回音来。 青霖淡雅一笑,饶有意味地将目光凝视到天翊身上。其身边的破军,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下一刻,一束金光直接从破军的身后冲天飞起。 “咻!” 金芒飞射之下,散发出一道道灼眼的光芒。 紧随着,在破军的身后,那金色光芒晃动间竟是演变成为了一柄巨大的虚影长枪。 枪影虽虚,但却给人一种无比凝实的感觉,特别是从虚影长枪之中迸发出来的那一股气势,隐隐有种堪破天地的锐利。 天翊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暗道:“除了碧灵这母老虎外,其他老师的度量应该不会那么小吧?” “破军!天翊只是给大家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连燎原枪法都使用出来了。”烈阳笑嘻嘻地对着破军说着,话到此处,烈阳脚上却是突然一用力,接着对炎龙大喝道:“小炎,还他妈傻愣着干嘛?还不跑?” 下一刻,炎龙连忙甩尾摆身,一道火浪在其翻身掠动之际,直扑破军等人而去,而炎龙的身影则如一颗流星一般划落天空。 这一道火浪威力不大,对于破军等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威胁。 破军身后的虚幻枪影,略作横掠,一枪飞出,横扫之下,火浪寂灭! 紧接着,那虚幻长枪突然化作漫天金光,轰然之下消散无形,破军的身影也于这金光消失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碧灵!你不会真的要去割了那小子的舌头吧?”熊昊冲着碧灵疑惑问道,还没等碧灵回应什么,这家伙便是大笑离去。 青霖对着碧灵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青衫随风舞动,身如流云般朝着木云峰而去。 见破军三人都离开了,碧灵那一对粉拳攥得紧紧的,一想起天翊喝骂自己时那一副狂妄得意的模样,她心中的怒火就有些遏制不住。 沉寂了好半天,碧灵长长一叹,倩影飞掠之下并未驶向火云峰,而是朝着水云峰飞去。 此时,炎龙已是带着天翊与烈阳降落到了火云峰的小广场之上。 痴武看见烈阳与天翊的身影后,连忙从一块石墩之上翻身而起,肥噜噜的巴掌噼里啪啦的甩在自己的腚上,扬起好一片灰雾。 “老小子,你就那么怕他们?破军召唤出一杆破枪就把你跟小炎吓得落荒而逃了?”天翊一脸鄙夷地看了看烈阳与炎龙。 闻言,烈阳一顿,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天翊的狂,有时狂得恰到好处,但有时却又狂得有些自欺欺人。 破军乃是狂客学院五宫之中实力最强的人,燎原枪法更是其拿手绝技,但这一切落到天翊的眼中,竟成了微不足道之法。 一旁的炎龙,此时亦是冷冷吼叫了几声,一来有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意思,二来似乎是在极力地抗议着天翊那无知的狂妄。 “哼!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破军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他要杀你,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即可!”烈阳对着天翊竖了竖小指。 就在烈阳准备具体询问天翊此番引灵入体的事宜的时候,痴武这小胖子已是一摇一摆地跑到了烈阳的跟前。 痴武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烈阳,接着抿了抿嘴,眼中隐有挣扎泛动,好似有什么话语要说一般。 “混小子,这样盯着老师干嘛?有事就说,有屁快放。”被痴武如此盯着,烈阳也稍显的有些不自然。 下一刻,痴武屏气凝神了片刻,接着鼓足勇气对着烈阳说道:“老小子,我已将被碧灵老师摧毁的地方重新修葺了一番。火龙树太大,我扶不正,只能让其躺在那里。” 痴武的语速很快,两三个呼吸下便是将这一通话语说完。 烈阳闻此,“恩”了一声,接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痴武见状,心中更加笃定自己之前的猜测,“看来老师果然是喜欢别人称呼他老小子啊!” “痴武,你做的不错,先自行修炼去。等我将你天翊师弟的事情解决了,在传授你烈火功的下一层功法!” “是!老小子!” 此时,痴武正处于兴奋之中,想也不想连忙应是道。 烈阳正准备点头,可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稍作回想,烈阳的神色顿时大变。怒目满惊之下,一把便将痴武提了起来。 “混小子,罚你去火狱第二层待半个月!胆敢提前跑出来,我就扒了你的皮。”说着痴武在烈阳的元力推送之下落到了不远处。还不待痴武询问什么,烈阳便是带着天翊朝着火宫殿中走了去。 炎龙眼露同情地瞅了瞅痴武,接着身姿一展,直飞九天。 “难道老师他不喜欢别人叫他老小子?”痴武待在原地发愣着,下一刻,他的神色中弥漫出浓浓的后悔之意。 “天啊!烈阳老师这是要让我自生自灭啊!我一个小小的灵基后期炼气士,怎么可能在火狱第二层中待半个月?不行,这是明目张胆的谋杀,我必须得将此事禀报给青院长,让院长来明辨此事的曲直。” 越是说到后面,痴武的言语便越显得低迷。原本还意气风发的痴武突然好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无之前的盛气,下一刻,这小胖子略显落寞地选定了一条小道,接着心不甘情不愿地迈步而去,小道的尽头,便是火狱所在。 此时,天翊在烈阳的带领下来到了大殿之中。一进入大殿,烈阳一把抄起天翊的小手,稍作感应之后,烈阳脸上的神情顿时低沉起来。 “哎!”烈阳轻声一叹,疑惑道:“我狂客学院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灵气全都被你吸收了,你体内怎么就没有诞生一道元力种子呢?” 天翊一怔,道:“都被我吸收了?” 烈阳失笑道:“敢情你小子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一样?来,让我好好瞧瞧,你小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灵宝!” 接下来,烈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天翊全身都给搜查了一遍,但结果却一无所获。 这一下,烈阳心中的疑惑转变成为了不解,那满心不解的低沉亦是变成了绝响的震惊。 他在想,五峰之巅的那些灵气都去哪儿了?他可是看着天翊将那些灵气一股脑儿的吸收到了体内,可现在,天翊体内没有丝毫灵气,周身上下更无灵宝相傍,那些灵气,好似长了翅膀凭空消失了一般。 “老小子,这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我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火云峰顶的风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天翊淡淡一笑,凝望着烈阳说道,只是他这笑容之下,微不可查地浮掠过了一抹忧心与失望,哪怕是烈阳,也未曾察觉。 烈阳震惊之后,微微颔首,带着沉思道:“你先休息去吧,明日我带你去见青老,看看他怎么说。还有,火云峰上屋舍不少,你随意挑选一间住下即可!” 闻言,天翊轻点了下头,接着转身离开了大殿。 待得天翊离去之后,烈阳紧皱着眉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那些灵气都去哪儿了?难不成是因为天翊这家伙平衡体质的缘故?” 想到这里,烈阳不由自主地挠头起来。 再说天翊,离开大殿后便是在周围随意的游荡起来,他所说的休息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天翊年龄虽小,但心智却是不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孤苦无依,却又恰好寄身在了这一个孱弱之体上。从之前烈阳的话语来判断,此次引灵入体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难道平衡体质的人真的就不能修炼吗?难道真的如碧灵那母老虎说的那样,平衡体质的人乃是绝废体质吗?” 天翊惆怅满目,苦苦悲叹了一阵。 下一刻,天翊眼中的忧郁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精芒。 “我不信!” 天翊曲掌握拳,小手攥得紧紧的,“夫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我天翊不是圣人,为何不争?既有踏道而行之意愿,那便要有不可动摇之信心、不可摧毁之决心、不能泯灭之恒心。我以三心之道,难道还打不破平衡体质的桎梏?” “我不信!” “我不信!” “.......” 天翊在心中咆哮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狂音奔啸。 顺流而下,只能看沿途的风景,只有逆流而上,方才能够傲然万物,天翊的心,乃是逆道狂心。 就在天翊暗暗发下铭志之言的时候,其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点不可名状的东西。 给天翊的感觉,无形之中,此时好似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 下一刻,一道赞叹之声兀然地响彻在天翊的脑海中:“小家伙,你很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章:逆天之才,鸿蒙圣体 “恩?”听到这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后,天翊顿时一愣,接着猛地晃了几下脑袋。 “我莫不是出现幻听了?”天翊自嘲一笑,有些事他只要想通了,那么便不会再对他造成困扰。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任凭风浪起,天翊只需横下心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这就够了。 “小家伙!你没有出现幻听,你真的很不错!” 天翊嘴角的笑意尚未弥散,一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这一刻,天翊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仿若一尊石雕,神色中荡漾而起的惊愕更是瞬间冻结,在一束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 “呵呵!看把你小子给吓的,老夫又不是魔物,没那么可怕吧?”苍老的声音随意道了一句。 定了定神,天翊强忍着内心的不安与颤动,自我安慰道:“风澜大陆不比我之前所在的世界,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淡定!淡定!” 将心神定下之后,天翊先是四下瞅了瞅,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稍作思虑,天翊轻声打探了一句:“阁下既不是魔物,何不现身一见?” “现身一见?呵呵,老夫倒是想要现身一见,只是这地方不太合适啊!小家伙,不要四处乱瞅了,我在你的麻衣之中!” 听到这般回应,天翊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麻衣粗袍,但仔细端详了半天,天翊也未曾发现什么端倪。反倒是一看见这粗袍麻衣,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可妙的人儿来。 “老前辈,你就别忽悠我了,出来吧,我看到你了!这麻衣粗袍之内,岂可装得下人?你当我三岁小孩不成?”天翊随意拉扯了几下自己的粗袍,目光再次朝着四周游离而动。 “哈哈!你这小娃娃倒是有意思,只是这点小伎俩在老夫面前实在是破绽百出啊!好了,你若真想见我,那就寻个隐秘之地,到时我可现身一见。还有,你若想要与我交流,直接用意念即可,不用那么大声嚷嚷。” 天翊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回应什么,接着小跑起来。 火云峰上,屋舍错落,少说也有数十间房屋,但现在却只有烈阳、痴武以及天翊三人居住在这里,住处的宽裕可想而知。 天翊搜寻了好半天,接着窜入到一间废旧的房间中,这里距离烈阳所在的大殿有着不小的距离,至少蜿蜒小道也需曲折几番方才能抵达。 “老前辈,这里无人了,你可以现身了!”天翊意念一动,发出冥想。 沉寂了片刻,房内并无任何异动。 天翊正待皱眉,其身着的麻衣粗袍突然涣散出一道璀璨蓝芒,下一刻,一股可见的幽光缓缓从蓝芒之中流溢而出。 天翊诧惊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只见那一股幽光微微泛动了片刻,接着在其跟前塑变成为了一个老者的身影。 老者眉宇间荡着和蔼,目光炯炯,瞳孔中透着纯粹无比的漆黑之色,一席长袍的周围幽绿泛动,乍一看,诡异而又出尘。 “老前辈,你是人是鬼?”天翊震惊之余,望着老者这般问道。 “我不是人!”老者先是快速应道,继而悠悠扬声:“也不是鬼!” “恩?不人不鬼?”天翊错愕说到。 趁着天翊惊愕之际,这幽影老者突然道:“可以这样说吧。对了小子,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 “拜师?”天翊再次一震,想了想后,天翊摇了摇头,道:“老前辈,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有老师了。” 虽然天翊一直都称呼烈阳为老小子,可这几日下来,他内心深处还是极为认可烈阳的。 “你有老师了?”老者一愣,接着扬眉道:“此处天地灵力充沛至极,想必应该是什么派系或者学院的驻扎之地吧!只是我想不明白,到底谁有那个资格成为你的老师?即便是老夫,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决心方才有此决定。” 闻言,天翊脸上的惊讶之色不退反增,听这老者的意思,并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就成为自己的老师,只是想到这里,天翊便苦笑了起来,现实是,谁都不想收他这个乃是平衡体质的人为弟子,天翊清晰的记得,当初在登云殿前,众人在得知他是平衡体质后,眼神中所投射出来的鄙夷与不屑。 “老前辈,虽然我知道自己的体质不怎么好,但并不希望别人以此来开我的玩笑。”一阵苦笑后,天翊冷眼瞅了瞅老者,对于那些看低自己的家伙,他又岂会有好脸色以待? 老者一顿,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小子?是谁说你的体质不好?如果鸿蒙圣体都算不得好体质的话,那么全天下的炼气士都只能算是废物了。” 老者这简短有力的说辞使得天翊呆愣了起来,特别是听到老者口中“鸿蒙圣体”几个字后,天翊的神色顿时被震惊与疑惑所覆盖。 在遇到突眼大汉几人的时候,这几个魔道之人称天翊的体质乃是玄阴之体,如果能够被吸纳到魔道的九幽教中,定会受到九幽教举全教之力的培养。 当然,此事天翊毫不知情,而突眼大汉几人也没打算让天翊进入九幽教。 后来遇到烈阳,天翊的体质又变成了平衡体质,这一体制被看成是普天之下最为无用的体质,对此天翊也是深有感触。 眼下,这从麻衣粗袍之中出现的神秘老者,又说天翊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并且将鸿蒙圣体夸赞到了一个无可企及的高度——“若鸿蒙圣体都算不得好体质的话,那么全天下的炼气士都是废物”,足可见鸿蒙圣体是何等的逆天。 这种一飞冲天的感觉对于天翊而言,就如同一个穷困潦倒之人“猝不及防”之下一夜暴富,这种突然而然从天而降的大逆转足以让人为之疯狂、为之彷徨! 天翊没有疯,但却彷徨了,他呆呆地望着老者,久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瞅见天翊这般震惊模样,老者笑道:“小家伙,拥有鸿蒙圣体的人千年难得一见,哪怕是我,也是第一次遇上。没想到我辰南子梦醒之际,竟是遇上了你这等逆天之才。不行,我得详细的计划一番,你这样的苗子可不能走了弯路!” 老者手足舞蹈地说着,言辞中,兴奋异常。 一旁的天翊呆愣了片刻后,盯着老者缓缓开口问道:“老前辈?你是叫辰南子吗?我的体质真是你所说的鸿蒙圣体吗,你会不会弄错了?” “弄错?”老者翻了翻白眼,笃定道:“我辰南子认定的事怎么可能出错?对了,我的名讳你切忌不可外传出去,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这逆天之才会不会在半途就夭折了,此事事关重大,你必须牢记。” 天翊轻点了点头,低声问道:“辰南子前辈,鸿蒙圣体很厉害是不是?” 虽然得到了辰南子的肯定,可天翊的心中还是将信将疑。 “不是很厉害!是非常厉害!一朝鸿蒙出,万物皆成空,鸿蒙的特性,千变万化,无可循迹,它是空的,是如谜一样的空的!” 辰南子加重语气回应到,说完这话后,辰南子望着天翊无奈笑了笑,在他看来,天翊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而已,他说的这些恐怕会让天翊难以理解。 让辰南子始料未及的是,一旁的天翊在听到他这话后,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沉思的状态中,思虑了半响后,天翊不由自主地嘀咕着:“云将东游,过扶摇之枝而适遭鸿蒙,鸿蒙方将拊脾雀跃而游......” 听到天翊的嘀咕声后,辰南子的神色顿显得惊疑起来,他没有打断天翊,而是在一旁仔细聆听着。 “心养,汝徒处无为,而物自化。堕尔形体,吐尔聪明...” “万物云云,各复其根,各复其根而不知......无问其名,无?其情,物固自生。” 一番轻声吟诵下来,天翊的心神变得舒畅自然,再次面对辰南子的时候,其神色中的彷徨失措已是不见踪影。 这一刻,轮到辰南子震惊失色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天翊看着,惊声道:“小子,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天翊淡然一笑,道:“辰南子前辈,这些都是我从书中看来的,是圣人之言,小子可不敢冒大不韪顶替成名啊!” “书中看来的?圣人之言?书在哪里,圣人在哪里?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书,还有这种圣人?此人以鸿蒙寓人,窥探大道,言状道法自然。这人对道的理解,绝不在我之下,想必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才是?小子,你快给告诉我,这书谁写的?” 见辰南子这般急切模样,天翊苦涩一笑,前世的他在世人面前卖弄玄虚,倒也混得风生水起。没想到风澜大陆之上的人对此亦是深信不疑,烈阳如此,青玄如此,眼前这神秘的辰南子亦是如此。 “辰南子前辈,那人叫庄子!” 原本天翊只是打算随随便便糊弄一下辰南子就行了,可谁知辰南子在听到他这话后,竟是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口中更是振振有词道:“庄子?难怪比我要厉害,庄下有尘栏,我叫辰南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章:圣手神偷,五行封天 接下来,辰南子在“庄子”的问题上纠结了好半天,幸好天翊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硬是编排出一段惟妙的故事,最终让庄子羽化登仙而去,留下传世之作被自己传承。 “可惜了可惜了!这等能人异士竟是如此了却一生,若是庄兄能转凡为修,其言道修能之音定能成风澜大陆一方绝响。”辰南子感叹说到。 一旁的天翊尴尬地陪笑着,庄子都死去好几千百年了,若是让他知晓,这异世之中竟有人与他隔世称友,他会有何种感想? 下一刻,辰南子收敛好自己的心神,接着将目光转移到天翊的身上。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辰南子望着天翊问道,与天翊交流了这么长时间,他还不知道这个拥有鸿蒙圣体的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呢。 “天翊!”天翊回应到。 “天意?”辰南子一愣,继而畅笑起来,道:“哈哈!你小子的体质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鸿蒙圣体,此番又是无相神衣的选择者,更是...”说到这里,辰南子的话语戛然而止,顿了顿后,方才补充道:“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听着辰南子这略显得有些模棱两可的言语后,天翊也是笑了笑,正待解释什么,辰南子的脸色突然一沉,对着天翊道:“天翊,有人来了。有什么事直接与我意念交流即可。” 说着,辰南子化身的幽影飞窜而动,几个闪掠下已是钻入到了天翊身穿的麻衣粗袍之中。 天翊好奇地自我打量了一番,接着连忙朝着屋外走去。 痴武被烈阳惩罚到火狱面壁去了,那么此时到来之人就只能是烈阳了。 刚一出门,天翊便瞅见烈阳那四下打探的身影,发现天翊后,烈阳径直而来。 “小子!青老现在就要见你,你跟我走吧!”说着,烈阳吹了一声口哨,下一刻,炎龙闪动着火色羽翼从天而降。 此时,登云殿中,青玄负手而立,面向殿外,神色中颇多沉思之态。其身后,碧灵等人尽皆在列。 “青老,那小混蛋把我狂客学院的灵气全都吞噬一空,以他那绝废体质怎么可能做到?我看他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灵宝存在,此等至宝,落到他这个废物手里,那不是白白荒废了吗?”碧灵沉寂了半响,忍不住开口到。 熊昊听闻这话后,头颅轻点,关于天翊身上有灵宝这一猜测他之前就想到了。 “父亲!天地灵宝,有缘者得之,就算天翊身上有灵宝,那也是他的机缘。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能巧取横夺啊!这若是传出去,我狂客学院还不名誉扫地?”青霖瞥了一眼碧灵,继而中肯说到。 破军没有开口,只是一脸深沉地笑着。 闻言,青玄那恒定不动的身子轻轻位移了一下,接着淡然道:“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况且我与那小子也有着半年之约,若是他不能在与天狼学院的纷争中让我的满意的话,他会被逐出狂客学院。” 听到青玄如此一说,碧灵几人沉默了下来。 此时,登云殿外,云雾缭绕的天际之上,一道火芒映射虚空直奔登云殿袭来。 几个起落之下,炎龙载着天翊与烈阳降落到了登云殿前的广场之上。将两人送到这里后,炎龙腾翅之下,直奔云丛而去。 “走吧!青老他们都等着呢!”烈阳略显沉重地道了一句,继而率先迈步而行。 天翊顿了顿,心念一动,连忙与辰南子交流起来:“辰南子前辈,他们不会发现你吧?还有登云峰灵气全部消失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天翊这话刚脱口,其脑海中便传来了辰南子的回应:“放心吧小家伙,他们绝对不可能发现我的。至于那些灵气,的确全是我吸收的。” “啊?辰南子前辈,那一会老师他们问起我灵气消失的事情?我该如何作答?”天翊一边跟随在烈阳的身后,一边与辰南子交谈着。 天翊这话一出口,身处在麻衣粗袍之中的辰南子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可让天翊有些慌张了,他若不知道辰南子的事情,要应付青玄等人也简单,只要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但眼下既然让他知道了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罪魁祸首”乃是辰南子的话,天翊就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眼看着就要进入登云殿了,这时候,天翊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处突然鼓胀起来,那里,一尊略显沉重而又漆黑的方印赫然被麻衣粗袍包裹着。 “他们若是追问你有什么灵宝,你就将这漆黑方印拿出来。问你这东西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你就说捡到的。至于其他,你只管说不知道!”辰南子简单的地传音了一句,接着便沉寂了下去。 闻此,天翊紧了紧衣袖,接着与烈阳一同走到了登云殿内。 一见烈阳与天翊到来,碧灵的脸色顿时阴沉不已,其身旁的破军等人也带着一副轻佻的眼神盯着两人。 “你们都老大不小了,难道还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你们的胸襟都去哪里了?”烈阳冲着破军几人喝了一句,看得出来,这些家伙对之前天翊的骂词似乎还耿耿于怀一样。 “胆小虫,你用不着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这弟子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个自以为是,目无尊长的小混蛋。我说过,我会割了他的舌头!”碧灵冷厉望着天翊,神色中颇有些狰狞泛动,对于一个一而再再而三骂自己是“丑八怪”的小子,她可是动了真火。 天翊冷蔑地望了望碧灵,碧灵对他没好感,他对这个疯婆子一样也没什么认同感。 “每次一见面,你们两人总是吵吵闹闹个不停,什么时候能够消停消停?”见烈阳与碧灵又要掐在一起,青玄微微一叹,摇了摇头说到。 闻言,碧灵与烈阳这才闭口不言起来,只是两人互视的眼睛中却是传递出谁也不服谁的神色来。 下一刻,青玄将目光投递到天翊的身上,道:“天翊,你过来!” 天翊从容来到青玄跟前,接下来,青玄一手把在天翊的手腕上,一翻查探之下,其神色显得惊凝不已。 “体内果然没有一点灵气,也没有元力种子出现的迹象。”青玄沉声道,接着松开手上下打量起天翊。 见此一幕,天翊面色一沉,接着小手伸入到自己的怀中,下一刻,一块漆黑方印被其托举在手掌上。 “恩?这是?”青玄见状,连忙从天翊的手中接过漆黑方印。 这一看,青玄的面色瞬间大变,盯着天翊惊愕道:“天翊,这方印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天翊双眉轻扬,正色道:“我捡来的!” “捡来的?”青玄面露狐疑之色,别人不知道这漆黑方印为何物,可以他的见识跟阅历却是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你小子身上什么时候有这方印的?我之前不是都搜过你身了吗?”烈阳凑身上前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天翊追问到,之前回到火云殿的时候他可是将天翊全身上下都搜查了一遍,当时并没有发现有这漆黑方印。 天翊看了一眼烈阳,解释道:“老小子你难道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吗?你我之间是如何认识的?” 听天翊如此一说,烈阳顿时明白了过来。 天翊那神乎其神的偷天换日之能力,就算是被称之为圣手神偷也不为过。当初在中土皇城之中,他的钱袋就是被天翊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去,这才有后来他们相识的一幕。 此时,碧灵几人也都凑到了青玄的身前。 “父亲,这漆黑方印到底是什么东西?”青霖讶然地望着青玄,从此时青玄那凝重的神色中就能看得出来,这一漆黑方印定是来历非凡。 青玄顿了顿,沉声道:“若是老夫猜测没错的话,这应该便是传闻中的五行封天印了!” “什么?五行封天印?” 青霖几人顿时呆愣住,一个个面露惊恐地盯着那漆黑方印看着,他们虽然没见过五行封天印,但对其却是有所耳闻。 “青老,这漆黑方印真的是五行封天印?”晓以破军的镇定,此刻亦是满脸愕然,五行封天印,就算是在灵宝之中,也算得上是上品之物。 青玄微微点了点头,屈指一动,一道青色元力顿时从其手指上激射出来,接着,这一道元力一个飞旋之下直奔着漆黑方印涌去。 “呲”的一声,青玄的元力转瞬便被漆黑方印吞噬到内部,下一刻,原本漆黑无比的方印,顿时变得流光溢彩起来,五色光华点缀其上,看上去显得异常魅丽。 “果真是五行封天印!五行之力,流转不息,相生相克之下,自成一脉循环!”青玄望着手中的五彩光印,缓缓说道。 一旁的烈阳几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光印,他们都是实力不弱的炼气士,此时自然是看出了五行封天印的不凡。 天翊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暗道:“辰南子前辈果然大有来头,随随便便拿个石头,就让老小子他们震惊成这样,五行封天印?倒也恰好与登云峰五座子峰衔接到一块,这样的话,青院长应该不会再对我有所怀疑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章:大盈若冲,老子说的 青玄等人吃惊了好半天,心神方才缓缓恢复平静。 此时,青玄随手一挥,顿时又是一道元力掠过五行封天印,在其元力的压迫之下,原本流溢的五彩光华缓缓消散,最后尽皆涌入到了方印之中,至此,那光彩照人的五彩方印也是回归到了之前的漆黑模样。 “小家伙,还你!”下一刻,青玄将漆黑方印递到天翊的跟前。 一旁的碧灵见状,眉头一皱,低声道:“青老,这五行封天印可是上等灵宝。这个小混蛋连引灵入体都办不到,五行封天印给他那不是白白埋没了吗?” 闻言,青玄悠然一笑,接着将漆黑方印交由到天翊的手中。 “五行封天印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若是让人知道这东西在我狂客学院出现,免不得又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我记得这之前,应该是九幽教与玄冥谷在争夺这灵宝吧?” 听闻青玄如此一说,众人似是有所明悟。青玄这话中隐晦地带了些明哲保身的意思,青玄与天翊有半年之约,在此之前,青玄其实是不承认天翊乃是狂客学院的弟子的。 “哼!难道我狂客学院还怕九幽教与玄冥谷了不成?这些魔道之人,所行之事伤天害理,我若是遇上了他们,定杀得他们魂飞魄散!”碧灵狠厉说道,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股浓烈的煞气却是对着天翊飞冲而来,好似其口中所谓的魔道之人,就是天翊一般。 “臭婆娘!你煞气那么重干嘛?天翊天只是一个孩子,你一个固婴期的老妖婆难道拉得下脸来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你要是想打,老子陪你!”眼看着那一股煞气就要飞冲到天翊跟前,烈阳的身影却是恰到好处地横在了天翊的身前,伴随着他那近乎咆哮般的怒喝声,那迎面而来的煞气顿时被气浪所震散。 “打就打,难道老娘还怕你不成?”碧灵冷眼瞥了瞥烈阳,接着率先朝着登云殿外奔去。 烈阳见此,转身在天翊的肩上轻轻拍了拍,道:“小子,等我收拾了那臭婆娘,就来接你。”说着烈阳转身朝着碧灵追去。 此时,天翊手捧着五行封天印,看了看已经远奔而去的烈阳与碧灵,继而将目光凝视道青玄身上。 “青院长?这漆黑方印?”天翊伸了伸手,一副为难的样子。别看他只是一个孩子,他的心性可是比成人都要成熟不少,从青玄之前的话语中就能判断出来,这名为五行封天印的漆黑方印可是个烫手山芋,甚至都被青玄说成是可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源头之物。 见天翊如此模样,一旁的青霖连忙开口道:“天翊,这五行封天印放在你这里最为稳妥,况且这东西本就是你的,我们为人师表,怎么能乱拿乱收弟子的东西呢?” 听到青霖这话,天翊微微一顿,看向青玄。 “熊昊!你把这小子送回火云峰!”承接到天翊的眼神后,青玄却是冷冰冰的这般言语到。 熊昊点了点头,侧身站了出来,对着天翊低喝道:“走吧!小子!以狂龙跟青蛇两人的性子,这一架怕是要打个几天几夜了。” 无奈之下,天翊只好随着熊昊离去。 “大块头!送我们去火云峰!” 登云殿外,传来了熊昊撩荡的嗓音,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起来。 “轰隆隆...” “熊昊这个蛮子,不就送个人回火云峰吗?犯得着将大地之熊都召来?”破军低骂了声。 听到破军这不常见的喝骂之言后,青玄与青霖父子两相视笑了笑。 此时,前往火宫的陡峭山壁之上,一庞然大物或奔、或跳、或飞射,每每一个起落之下,无不是轰声震荡,碎石漫天飞舞。 若是仔细端详,就能发现,在那庞然大物的头顶之上站立着两道人影。 “熊..老...师,我..我受..受..不了了?想吐!”剧烈的颠簸之下,天翊一字一顿地喝道。 他们乘骑的庞然大物乃是一头壮硕的巨熊,天翊刚骑乘到巨熊背上的时候,尚还处于一种好奇之中,那绒绒的长毛倒也酥软。 可随着熊昊一声令下,这巨熊便好似得了熊癫疯一样,横冲直撞了出去。 这一路颠簸下来,天翊只觉得肚中一阵翻江倒海。 听到天翊这话后,大地之熊的身子突然一顿,那一双憨厚老实的眸子左右晃荡了片刻,接着嘶吼了一声,好似在询问熊昊什么。 此时距离火云宫已经没多远距离了,以大地之熊的速度再这般颠簸一会儿就可抵达。 伴随着大地之熊突然停顿下来,天翊长舒了一口气,借着这片刻的安稳舒缓了一下自己五脏六肺的异动。 此时的他们,身悬在峭壁之上,周遭风云浮动,呼声猎猎。 “熊老师,谢谢你!”天翊望着熊昊感激道。虽然之前他曾骂过熊昊跟个水桶一样,但总得来说,熊昊给天翊的印象并不如碧灵那般恶劣。 “不用谢我,大块头说,他怕你吐到他身上,所以才让你歇歇。怎么样,大块头比烈阳那一条火虫体贴多了吧?” 天翊尴尬一笑,没在多说什么,心中暗叹着:“狂客学院的人怎么都怪怪的?” 接下来,在大地之熊的携带下,天翊“顺利”地被送到了火云宫外。 “小子,若是饿了,就自己找吃的去。”丢下这一句话后,熊昊一跃到大地之熊的背上,畅快一笑,接着便是扬长而去。 看着此时大地之熊那步履稳健的身影,在结合熊昊那一道舒畅的笑声,天翊的神色骤变得沉郁起来。 之前他在大地之熊背上的时候,那憨熊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样,东倒西歪,可现在...... 稍作思虑,天翊便是明白过来,他被大地之熊与熊昊摆了一道。 天翊咬牙切齿,冷哼道:“这一人一畜,简直熊熊一窝,狼狈为奸。连小爷我都耍!好!好!此事小爷记下来。” “小家伙,大地之熊可不是畜。”就在天翊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其脑海中突然传来了辰南子的话语声。 天翊愣了楞,道:“不是畜是什么?” “洪荒异灵,大地使者。”辰南子缓缓回应道。 “洪荒异灵,大地使者?”天翊讶然道。 “恩,没错,大地之熊乃是大地的宠儿,天生土元力亲和度圆满。这种灵物,乃是洪荒异种遗传而来,称之为洪荒异灵倒也没错。” 辰南子缓缓回应道。 “没想到那头蠢熊还有这等来历!”天翊赞叹了一声,继而朝着自己选定的那间屋舍行去,一边行径,一边意守脑海,问道:“辰南子前辈,元力亲和度是怎么回事?” “元力亲和度?这样给你说吧,每一个炼气士对天地灵力的感应都不相同,三六九等有高有低,你可别小看这元力亲和度,它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关系到一个炼气士最终成就的高低。”辰南子解释道。 “哦?那我的元力亲和度怎么样?” 闻言,天翊不由关心起自身来。他的体质可是辰南子口中万中无一的鸿蒙圣体,想来那所谓的元力亲和度应该不差才是。 等了半响,辰南子方才回应天翊,平静地说道:“你不需要这些!” “不需要?”天翊不解,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鸿蒙圣体,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吗?鸿蒙无可循迹,它是空的,是如谜一样的空的。于你而言,你的元力亲和度,既是圆满的又是缺失的,大盈若冲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天翊点了点头,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哦?这话也是庄兄说的?”辰南子虽知“大盈若冲”,但却只是单体而言,系统一点的他就不知道了。 之前听到天翊对庄子的弘赞,辰南子对庄子可是打心底佩服,一个对天道有着无比深刻认识的人,若是相见,辰南子相信自己定然会与其成为知交。 兴许是前世弄玄作虚惯了,天翊洋洋得意之下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这话是老子说的!” 这话一出口,天翊顿时一愣,连忙解释道:“辰老,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此老子非彼老子,这个老子...” 说到这里,天翊灵机一动,道:“这个老子跟庄子是一个村的,两个人是至交好友。” 原本辰南子对天翊这不敬之言还处于一种愤然与不解中,听到天翊如此一解释,他顿时明白了过来。 “没想到庄兄身边还有这样的朋友,想必其归墟之际,老子一定相陪其左右吧?对了,小子,你说的那个村子究竟是什么村,在什么地方,老子是否还在世?将来有机会,这等圣贤之地我可要去拜访拜访。” “辰老,当初庄老先生羽化后,老子郁结之下,咯血长空,寥寥几日后便归西而去。我们住的那个村子,名为华夏村,至于在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那个时候我还小,后来我离开了华夏村,颠沛流离之下就来到这里。” 天翊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忧伤,虽然此言编造的简陋不已,但天翊相信,辰南子应该不会以此来揭自己的伤疤。 就如天翊所预料的一样,辰南子在听到他这话后,除了传出悠悠的叹息声外,便再没开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章:丹房寻药,阴阳相冲 回到自己选定的那一间屋舍后,天翊花费了些许时间将屋内的灰尘打扫一空。 “咕咕..” 刚好收拾完毕,天翊的肚子便发出强烈的抗议声。 这时候,天翊想起了之前熊昊离去时的话语:“小子,若是饿了,就自己找吃的去。” “狂客学院难道不管吃吗?烈阳这个老小子真是个大骗子。早知道这样,当初在来狂客学院的时候我就该将包裹带上。” 当初天翊将烈阳的钱袋弄到手后,买了一大堆吃喝,后来因为要到狂客学院来,兴奋之余却是忽略了包裹。 “天翊,出门右转,第五个房间!”辰南子缓声传音到。 闻言,天翊愣了片刻,接着明白了辰南子的话中之意,没想太多,提腿便朝着屋外走去。 前脚刚刚踏出门坎,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缭绕的云雾之中隐有火光泛动,那漂浮的云层好似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熠熠生辉。 天翊一顿,暗道:“难道是老小子与那疯婆子交手的缘故?” 天翊没有思量太多,眼下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是正事。 “一..二..三..四..五” 出门右转后,天翊来到了第五间屋舍前,这里与他所选定的屋舍并无什么差别,都是那种陈年老旧的木结构屋舍。 “吱呀!” 推开房门,天翊一跃而入,定眼望去,期望中的美酒佳肴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鼻而来。 屋舍之中,横着一张长桌,长桌之上堆放着许多不知名的药材,长桌的一边,伫立着一口硕大的药鼎,鼎身与天翊的身高持平,除此之外,屋内还有着三面背墙的高柜,柜子正面被分割成为许许多多的方格,方格之中有的放有木盒,有的则是空空如也。 “辰老,我是肚子饿啊?又不是得病了,你让我来这药房干嘛?”四下打量了一番,天翊不解地问道。 “你小子知道什么?吃药可比你吃饭强多了。况且我还在想,如何才能让你踏入修炼第一步,兴许这就是一个绝佳的契机。”辰南子沉了沉声,继而道:“小子,去左边的柜子,从上到下第五行,从左到右第四格。” 天翊虽然疑惑,但动作上却是没有迟疑,快步之下,便是找到了辰南子口中所指的地方。 这一方格之中,放着一个较大的木盒。 “愣着干嘛?拿出来啊!”见天翊愣在柜子前,辰南子连忙出声喝道。 天翊“哦”了一声,接着将木盒从柜子上拿了下来,接着揣到自己的怀中。 “辰老,这个漆黑的方印真的是青院长口中所说的五行封天印吗?” 将木盒揣入怀中的时候,天翊注意到了之前辰南子给他的漆黑方印。 辰南子微微一顿,道:“就这狗屁方印,也称得上是五行封天印?你们那院长也是老眼昏花,连假冒之印都分辨不出。好了,第七行第八格的木盒!拿!” 闻此,天翊连连奔动,一边在辰南子的指挥下横扫柜子上的木盒,一边回应道:“辰老,这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 借着怀揣木盒之际,天翊将漆黑方印拿了出来。 “收回去干嘛?虽然这五行封天印乃是仿造的,但对于你来说,也有点作用,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玩玩好了。小子,别磨叽了,你不是饿了吗?赶紧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右边的柜子,第六行,第一格。” 接下来,辰南子不停地“发号施令”,而天翊则是如同他所指挥的兵马一样,听令行事。 “第七行,第八格;前面的柜子,最下面,从右到左第二格;右边,右边,第九行,第三格.......” 一番搜刮下来,天翊全身上下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十来个木盒,虽然天翊没有打开木盒看,但只是稍一思量就知道,这些木盒之中,定然全都装得是丹药。 “差不多了,趁着你那老师还没回来,我们赶紧回去。”辰南子略显急切地说道,这种拿人丹药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 天翊恩了一声,接着连忙从药房中撤离。 “辰老?你不会告诉我,这些丹药都是为我准备的吧?”天翊看了看周身上下的木盒,他虽然饥饿,但也没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话可以乱说,但药不能乱吃啊。 “别废话!赶紧回去!” 在辰南子的喝斥下,天翊连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刚一进入房屋,天翊身上的麻衣粗袍顿时闪亮起一道璀璨蓝光,继而辰南子那泛着幽光的身影便是浮现在了天翊的跟前。 “小子,鸿蒙圣体虽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体质,但现如今,你的鸿蒙圣体尚且处于未曾觉醒的状态。这也是你之前引灵入体没有成功的原因!” 说到这里,辰南子轻咳了两声,他可不会告诉天翊,之前五峰之上的那些天地灵气全部被吞噬一空,是因为他的苏醒需要庞大的灵力的支持,不然的话,天翊在引灵入体的时候未尝就不能成功,当然,这个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鸿蒙圣体虽然逆天,却也有一些弊端,比如说,鸿蒙圣体不像其他体质那样,直接就可作用在修炼上,鸿蒙圣体需要觉醒,只有觉醒了的鸿蒙圣体方才称得上是逆天之体,而且要觉醒鸿蒙圣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天翊正经地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只有引灵入体之后,方才算是踏入到修炼一途,只是这一步对于他而言,似乎有些困难。 “辰老,我要怎么做?”天翊望着辰南子喃喃道。 辰南子稍做思量,道:“药力为引,觉醒圣体。” 说着,辰南子的目光凝视到天翊身上挂着的大小木盒上,这些木盒之中自然全装的是丹药。 “无相神衣之中有不少玄阴之气,结合这些丹药之中玄阳之气,以阴阳相冲,想必应该可以使得这小子的鸿蒙圣体觉醒吧?四个凝丹期的魔道炼气士的元阴之力与这些丹药之中的元阳之力一旦交融,那可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这小子能坚持得下来吗?” 辰南子嘴上说的简单,可心中却是思虑绵延,麻衣粗袍(无相神衣)之中的那些玄阴之气与元阴之力自然便是突眼大汉几个魔道九幽教众的。 天翊点了点头,低眼看了看周身上下的药盒,一时间,只觉得无奈不已,自己肚子饿,辰南子竟然叫他吃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章:辰南失误,一线生机 辰南子化身的幽影走到了窗前,向着窗外望去,只见天色沉沉,似要下雪,凝重道:“小子,以阴阳之力助你觉醒圣体,乃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你可做好了心理准备?” 天翊悠然一笑,既是决定了要走上化凡成修这一条道路,他便不会后悔。 当日之言,天翊依旧深刻在心,世人都说平衡体质乃是绝废体质,天翊偏偏不信,不仅如此,他还要以此为基,修炼成为受万人敬仰的至尊强者。他以三心铭志,不缺信心、不乏决心、拥有恒心,难道还打不破天地桎梏? 稍做思量,天翊望向辰南子,道:“辰老,我挺得住!”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铿锵有力,意蕴磐坚。 “好!老夫果然没看错你,你既拥有常人难以企及之体质,若能让鸿蒙圣体觉醒,你之一道,必将坦顺无余。”辰南子赞叹道,双目精光泛动,好似被天翊的话语所震撼。 此刻辰南子就如之前烈阳第一次见到天翊一样,也认为天翊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二岁年龄的孩子,只不过,辰南子将天翊那超乎常人的表现的原因归结到了庄子、老子身上,常在圣人跟前闻道,耳濡目染之下自会产生一种超脱世俗的气质。 辰南子转过身,屈指对着身前一点,一道幽光幡然而动,闪耀之下直飞天翊而去。 下一瞬,那宛若柔线的幽光在天翊的身上快速缠绕了几圈,一个个木盒被幽光串联,继而脱离天翊之身,悬浮于空。 辰南子凝沉着脸,喝道:“天翊,打开最大的木盒,将其中的丹药吞下!” 天翊闻言,二话不说,只手摘星,一把取下悬空的木盒,屈指一弹,但见一枚拳头大小的褐色药丸静驻在木盒之内。 初见此丹药,天翊也是一怔,短暂呆愣之后,天翊直取出那拳头大小的丹药,接着便是狼吞虎咽起来。 丹药一入口,预料中的苦涩迟迟未到,反而是一股炙热的气息包裹在天翊的口腔之中。药力顺喉而下,那一股股火辣辣的气息亦是顺道而行,这种感觉仿若饮了烈酒一般,呛得天翊羞红满面。 “小子,先服下这精力丹,你才有力量支撑下去啊!”辰南子暗暗嘀咕道。 这率先被天翊服下去的丹药,名为精力丹,只能算是一般品阶的丹药,具有增加精力的效用。 将这一枚拳大的丹药吞服之后,天翊握了握拳,这一刻,他只觉得自身好似拥有无穷的力量,即便是移山倒海也能办到。 “最小的木盒!” 辰南子没有给天翊大多适应的时间,连忙叱喝到。 闻言,天翊伸拳变掌,掌开化指,两指夹动之下打开了最小的木盒。 这一木盒之中的丹药相比之前无疑要小得多,只有拇指盖大小,通体血红之色,看上去好似一颗血珠。 天翊正待取药吞服,辰南子却是急忙喝斥:“别急!还有最右边的木盒,两颗一起吃!” 稍稍愣了愣,天翊将最右边的木盒也打开了来,这一木盒之中盛放的丹药通体晶莹,大小与那血珠模样的丹药相仿。 下一刻,天翊左右两手同时而动,取下丹药之后,直接抛入口中。 这两颗丹药一入口,顿时化作一红一蓝两道精芒,直奔天翊腹中而去。 天翊正好奇这丹药为何入口即化,丝毫苦涩之味都没有,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两道奔入天翊腹中的精芒,轰然之下,溢出磅礴之力。 血色如火,焚灭万千,蓝色如水,溅荡八荒。 刹那间,天翊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时间,宛如身陷于无尽火海之中,遭受万世之灼灭,又如跌落到惊天骇浪之内,饱受风海浪涛之摧残。 “啊啊啊...” 天翊嚎啕痛鸣,这种水深火热的痛处,绝非只是辰南子所说的痛苦就能概括。 就在天翊嘶鸣之际,一道璀璨的水幕自辰南子的周身浮现,接着迅速将天翊包裹其中。 于外界而言,天翊所在之处,寂静无比,何来悲嘶嚎鸣之声? 此时,辰南子的脸色凝重无比,这一次给天翊服下的两颗丹药,一为火炎丹、一为水灵丹,乃是增加水火元力的丹药。 按照辰南子的想法,这两颗丹药同时被天翊服下,两两交融抵消之下,应该不会对天翊产生出太大的痛处才是,可事与愿违,现实是,天翊痛得都快不省人事了。 辰南子未能思量之处,乃是天翊体内并无元力,虽体质特殊,但却没有觉醒,强行服用火炎丹与水灵丹,在那强大元力的冲击之下,即便天翊事先服用的精力丹有缓冲之效,此刻也是疼痛难熬。 还好天翊体质特殊,乃无上鸿蒙圣体,若是换做他人,此刻恐怕早已爆体而亡。 “啊啊...” 这一刻,天翊的悲痛嘶鸣一直持续着,面容扭曲,狰狞不已。 就在辰南子揣思计量之时,天翊的身体突显出两道耀眼光芒。 一半身体,血色弥漫,火气横冲;一半身体,蓝芒晃动,水气缭绕。 此时的天翊,于那绞痛之下似已失去了意识判断。 “是我太心急了,想要觉醒鸿蒙圣体岂会如此简单?”辰南子追悔说道,以他的见识跟手段此时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还不待辰南子思量出解决之法,那悬浮于天翊跟前的十来个木盒,“噗噗噗...”地全部碎裂开来,其中盛放的丹药好似受了牵引一般直直朝着天翊飞去。 辰南子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幽影闪掠,却是晚了一步。 那余下的十来颗丹药,竟是一股脑儿全部灌入到了天翊的口中。 刹那间,各种元力纷乱晃动,天翊周身的两色光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多彩之色溢动。 “啊啊...” 天翊的痛嚎声再次响起,与此同时,其整个人也开始手足舞蹈起来,似是想要借此减弱痛苦一样。 浩荡的元力将天翊整个人都包裹了住,此时天翊的身体,就好似成了元力战场,饱受着战火的摧残,狼烟四起。 辰南子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思绪纷繁而过。 下一刻,辰南子的眼中突闪出一道精光,大手一挥,一道幽芒顿时加持到天翊的身上。 紧随着,那包裹着天翊的水幕便在辰南子的牵引之下,直接消失无形。 与此同时,火云宫,火狱第九层处,一道水幕凭空显现。 “没办法了,只能看看能否以此地的火灵之力,牵引出北冥布道图了,兴许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辰南子沉声道了一句,继而划出一道幽芒,这一道幽芒刚一闪现,顿时便朝着不远处飞去。 那里,火焰腾腾,宛若一片火海,火芒升腾之际,便有一道道火灵之气直奔而上。 伴随着那一道幽芒浮掠而来,那些火灵之气好似受了挑衅一般,突变得躁动起来。 见此一幕,辰南子心神一动,那一道幽芒顿时快速回返。同时,幽芒之后,大股的火灵之力紧追不舍,隐有要吞灭一切的架势。 回返的幽芒几个闪动之下,直接飞入到了天翊的身体中,那紧随而来的火灵之气亦是丝毫不慢,一阵飞扑之下,尽数融入到天翊之身。 “轰!” 天翊的周身猛地爆发出一片火浪,一旁的辰南子见状,骇然之下,连忙闪躲到一旁,他现在这一副形态,最怕的就是火之力了。此次若不是为了天翊,他也不会冒险到火狱之下的地底岩浆世界来。 随着火灵之气融入到天翊的身体中,那原本就荡漾在天翊周身的元力波动顿时变得更为狂暴,就连包裹着天翊的水幕隐隐都有种要破碎开来的趋势。 “鸿蒙圣体果然不一般,这般大的元力波动,竟然都没把这小子给撑破。”辰南子躲在远处,愣愣看着这一幕,眼中的忧虑丝毫未减。 之前那一大股火灵之气涌入到天翊的身体中后,激起了一阵剧烈的震荡,可这震荡只是持续了不一会儿时间便回缓下来。 此时天翊陷入到了一种迷沉的状态,周身上下的经脉早已不见踪影,整个人就如半死人一样任由着那些元力、灵气肆虐。 “恩?”辰南子神色一沉,虽然他知道此刻天翊周身上下的元力已然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但想要以此就牵引出北冥布道图的话,远远不够。 就在辰南子悲叹沉寂之际,不远处那地底岩浆世界,突然发出一阵阵动荡之音。 “轰..轰..轰..” 辽阔的火海,升腾起一道又一道火灵之气,弥漫之下,一望无尽。 与此同时,水云宫、土云宫、金云宫、木云宫所属的炼狱之地,那最为幽深的底层之下,亦是起了巨大变故。 下一刻,茫茫多的火灵之气直奔天翊而来,那烈焰滔滔的气势,好似要将整个天地都焚化一般。 “隆..隆..” 这一刻,整个狂客学院所在,无论是登云峰还是其他五座子峰,纷纷震荡起来,一时间,碎石滚落,地动山摇。 磅礴的火灵之气在飞扑到天翊跟前后,直接将其吞噬。 不远处的辰南子在见到这一幕后,还未作出任何反应,一股强大无匹的火元灵力便是轰击在其幽影之身上。 “砰”的一声惊天巨响,辰南子所化身的幽影直接虚化开,继而换做一抹幽光投射到了天翊周身的火浪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章:灵气之源,五狱之地 滔滔的火焰,弥漫在火狱第九层中,盛光之下,火浪飞旋。 此时,天翊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昏沉之中,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火浪的侵袭,他的身子都变得虚幻起来。 与此之际,这火狱第九层之中,再次突生异变。 四个方向,纷纷传荡开轰隆声响,紧随着,四道惊天巨响在炸裂之中响彻天地。 “砰!砰!砰!砰!” 火狱,第二层,痴武全身上下密布着豆大的汗珠,此时正席地而坐着。 突然,强烈的摇晃之力瞬间传遍全身,摇曳之中,痴武满脸惊愕,一边朝着外面奔去,一边惊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山崩地裂起来了?” 登云殿,青玄正闭目沉思,突然,一股浩荡之力震荡开来,下一刻,整个登云殿都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隐有要崩塌的迹象。 “恩?” 青玄眉目一动,继而化作一抹流光直飞殿外而去。与此同时,三道身影飞掠之下,已是抵至登云殿前。 “父亲!” “院长!” “青老!” 青玄绕目瞭望,但觉天地震动,万山摇曳。没有解释什么,青玄连忙对着三人急喝道:“青霖!破军!熊昊!马上去将你们门下的弟子接到这里来。” 闻言,青霖三人点头之下,便是立马行动起来。 下一刻,青玄的目光朝着远处的大山云丛望去,那里,水火之光频繁闪射,更有怒兽愤吼之音。 “哼!都什么时候,这两个家伙还在打!”说着,青玄身子一掠,径直飞去。 ...... “臭婆娘!你不要脸!明知我实力倒退了一阶,竟然对我下此重手。” 烈阳愤怒地冲着碧灵喝道,同时,借着被碧灵轰飞之际,顺势落到炎龙的背上。 此时的烈阳,不可谓不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浮肿的面容之下,哪里还有之前的英气? 碧灵身姿灵跃之下,腾到青花大蟒身上,继而望着烈阳打趣道:“嘻嘻,胆小虫,不是你自己说要陪我的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之前烈阳与碧灵在登云殿中争论起来,怒火攻心之下,两人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争论。 原本烈阳与碧灵都是固婴期的实力,加之炎龙与青花大蟒实力也相差无几,以往每每一次交手,谁都讨不到好处。 可这一次烈阳却是忽略了一件事,在火云峰顶为天翊引灵入体的时候,他被那一记蓝芒击中,实力硬生生的跌落了一阶,降到了元婴期,于此之际同碧灵交手,他自然是要弱上一筹,被碧灵打成猪头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在烈阳准备逞逞口舌之利,然后逃之夭夭的时候,周围的大地山川突然颤荡起来,碎石飞屑滚滚而落,天地阴沉之下,宛如末世降临。 两人惊愕之余,一道流光突然飞至,光旋飞散之下露出了青玄的身影。 青玄冷冷瞥了瞥两人,冷哼一声后,急切道:“成天就知道打打骂骂,还不赶快回峰去将门下弟子带到登云殿!” 听到青玄的厉喝后,再一结合天地异变之相,烈阳与碧灵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对着青玄躬身一礼后,两人便是追星赶月而去。 就在烈阳与碧灵离去后不一会儿,青玄的身边,那虚有若无的空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下一刻,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就好似凭空穿越一般出现在了青玄的跟前。 见到这老者后,青玄的神色突变的恭敬起来,道:“空老,没想到此事将你都惊动了。” 白发苍苍的老者眼露精芒,直勾勾地盯着火云峰所在,淡淡说道:“问题出在火狱之下!那里天地元力波动异常地狂猛,更是不知为何引动其余四峰之下的四行源力相继增援。” 闻言,青玄一愣,神色中惊愕密布,急切说道:“空老,我这就去看看!”说着青玄就欲离去。 见此一幕,老者罢了罢手,道:“不用去了,来此之前我已经去了火狱之下一趟!那里,不是你我所能抵达的地方。你可知道发生异变的地方在火狱第几层?” 老者顿了顿,继而缓缓扬声道:“第九层!” “第九层?” 闻言,青玄面色大变,以他实力最多只能下到火狱第六层,而被他称之为空老的老者最多也就第七层,至于火狱第九层,即便是在狂客学院以往的历史中,也从来没人抵达过。 “我狂客学院依托登云峰而建,而登云峰之基,在于五座子峰,这五座子峰在狂客学院建立之初,又被称之为五行峰,因为峰下有五行灵气之源,经过层层稀释,形成五狱之地,这也是我狂客学院之人修炼的源泉。这一次发生的异变,不知是否会对此有所影响。” 空老长长一叹,言辞之中颇多担忧之意,若是五狱之地再次遭受损毁的坏,那对于狂客学院而言,损失可就重大了。 “哎!”青玄悲声一叹,自从他接管狂客学院以来,学院的声望名头一日不如一日,眼下更是发生如此异变,他可不希望狂客学院终结在自己的手中,那样的话,他就是狂客学院的罪人。 “青玄,别想太多了。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回去照顾好那些孩子,他们是狂客的未来!”空老感叹地言语了两句,继而身子一动,凭空消失。 青玄伫立在半空,一动不动,久久之后,衣袖一挥,接着便是朝着登云殿飞去。 “无论如何,狂客学院都不能在我的手中毁掉!我狂客的荣耀,火烧不毁,水浇不灭。总有一天,狂客之名,会让整个风澜大陆为之震动!” 青玄的心中,回荡着一种坚定无比的信念,这是他的执念所在,亦是他一生为之奋斗不息的目标。 回到登云殿时,广场之上,已是伫立着二十来道身影,虽说狂客学院弟子不多,但这些能成为狂客一员的孩子们,每一个都拥有极强的天赋,他们中任何一个放到其他学院,都会受到着重培养。 青玄四下一望,发现狂客学院的五位老师此时只有四人在场,唯独少了烈阳,眉头一皱,喝道:“狂龙呢?” 广场一角的痴武,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听闻青玄这般询问后,连忙应道:“院长,老师他回去找天翊师弟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章:万丈崖底,狂龙遭劫 此时,火云峰上,一道矫健的身影快速闪掠,每每一个起落,便是数十丈距离的跨越。 “天翊这小子到底去哪里了?难道是失足跌落到悬崖之下了不成?” 烈阳侧身瞅了瞅身后的万丈悬崖,阴风阵阵,呼啸而过。 “丹房之中少了许多丹药,此事应该是那小子做的。” 烈阳皱了皱眉,不由得多瞟了一眼身后的悬崖。 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烈阳的脑海中——天翊不知什么原因进入了丹房,然后吞服了其中的丹药,继而在药力的作用下,难以自控,从而摔落到悬崖之下。 一想到这里,烈阳脸色一变,接着纵身一跃,身如惊鸿,直奔悬崖崖底飞掠而去。 “小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烈阳与天翊相识虽短,但烈阳早已从心底深处承认了天翊。 刚来狂客学院的时候,烈阳让天翊只身攀登登云峰,并且决言,若是天翊不能登上火云峰的话,那么他们的缘分也就尽了。 虽说后来天翊没有如约登上火云峰,但他的那一份坚韧与执着却是深深打动了烈阳,也是在那个时候,烈阳方才真正从心底深处承认天翊,不然烈阳也不会在登云殿前百般维护天翊。 落石滚滚,山风撩荡,烈阳飞掠的身影左闪右躲,借着狼藉的山石残枝,快速朝着悬崖底部飞降。 随着烈阳越发深入山底,山体震荡的越发厉害,举目抬望,尽是滚将而下的残山飞石。 烈阳不敢有所逗留,速度再次加快了不少,没多久时间便是飞抵到了崖底。 入目之处,完全被大大小小滚落而至的山石所填满,哪里有半道人影? 看着山石堆砌而起的一个个凸包,烈阳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然,下一刻,自烈阳的周身上下,轰的一声升腾起明晃晃的火芒来。 凝眼望去,此时的烈阳,就好似一簇巨大的火焰。 “轰!轰!” 这一刻,烈阳没有故意去躲闪那些飞落而下的山石,目视前方,一步一步迈去。 那些垂直飞落的山石眼看就要砸中烈阳,但就在这时,原本簇拥着烈阳的火芒轰然扩散开来,凡与之触及之物,尽皆被焚灭成为虚无。 随着烈阳一步一步的前行,那些横挡在其面前的石坳顿时发出一阵“滋滋”声响,接着,一块块山石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开来。 烈阳前行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称得上缓慢,他如此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找寻到天翊,若是将火元力释放地太迅猛,说不得天翊也将如那些融化的山石一样被焚化。 就这般,烈阳在崖底开始了漫长的搜寻,随着时间流逝,那包裹其身的火芒渐渐变得暗淡下来,远不如之前那般耀眼明亮。 “体内火元力消耗的太大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连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天翊...” 烈阳望了望身前那狭长的崖谷,一个接着一个的石堆连绵起伏。在他看来,说不定天翊就被埋在哪一个石堆之中。 咬了咬牙,烈阳周身的火芒晃动了片刻,原本已经暗淡下来的色彩顿时明亮了一些。 “还没到我的极限,是我吵着嚷着让那臭小子来狂客学院的。即便此番他遭了劫难,那也不能埋骨在这阴暗之地。” “轰轰..” 一道火芒直飞而出,继而将烈阳身前的石堆融化出一个豁口来。 烈阳的心里很清楚,天翊就算是真的坠落到悬崖之下,以其柔弱的身体,那也绝对有死无生,即便是找到了他,那也就一具尸体而已。 可即便如此,烈阳还是没有丝毫要放弃寻找的意思,他要找到天翊,就算是埋骨,那也得找个安逸舒适的地方。 接下来,烈阳周身的火芒经历了几番暗淡与明亮的变换,终于是在最后那一刻,那暗淡下来的色彩再也变幻不出多余的光亮来。 一块块滚石开始前仆后继地朝着烈阳砸去,烈阳冷眼抬望,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天翊执拗,烈阳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砰砰砰.....” 在这些滚石的“轮番轰炸”下,烈阳全身上下多出了不少的血窟窿,一道道鲜血汩汩而出,烈阳原本就有些浮肿的脸庞,此时亦是血迹斑斑。 这一刻,烈阳整个人就如同一个血人一样,摇曳在阴冷的崖谷之中。 “哈哈!” 突然,烈阳狂笑了起来,他在想,如果让世人知道,那名震中土的赤炎狂龙竟然会被滚落的山石砸死,天下人会怎样耻笑于他呢? 就在烈阳狂笑之际,其头顶之上,阴霾一片,一块硕大的山石遮天蔽日飞落而下,其速度之快,宛若流星。 若是被这巨大的山石砸中,烈阳怕是真的就要葬身于此了。 “臭小子,你是我赤炎狂龙的弟子,就算死了,老子也要教你!我还没帮你解决平衡体质的困扰呢!” 烈阳在轰声之中仰天大喝,双臂挥舞之间,道道血色冲天而起,豪迈之中卷动着悲壮之意。 “轰..” 眼看着那硕大山石对着烈阳就要盖顶压下,但就在这时,一道冷哼之声突然响彻崖谷。 “哼!你这胆小虫,不就是没打过老娘吗?那也犯不着寻短见啊?” 喝声传出后,一道蓝芒直直洞穿虚空,继而横空扫掠之下轰击在了烈阳头顶上的巨石。 “砰” 巨响声中,一道倩影撩着曼妙的身姿出现在了烈阳的跟前。 那巨石受此重击之下,直接崩碎为无数细小碎渣,在谷风的吹佛下,朝着远处溢散了去。 此时的烈阳,眼眸之中投射出来的景象全都被血红之色包裹着,闭眼的前一刻,他好似在血色弥漫之中看到了彩虹。 “臭婆娘...” 烈阳气若游丝地轻语了一句,接着缓缓闭上双眼。 这突然出现并且将烈阳救下的人,自然便是碧灵了。 此时,碧灵一手搀着烈阳,在她的周围,有一道半弧的蓝色光幕笼罩着,那些滚落下来的山石,落到光幕之上后,竟是轻柔地被弹开了去。 “你怎么这么傻?”碧灵那轻柔的目光落到满身血迹的烈阳身上。 心,微不可查地砰动起来,竟是撩得有些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章:布道图现,圣体觉醒 火狱,第九层。 原本隶属于火灵之气的地底岩浆世界,此刻已被其他灵气所占据。 一道道灵气奔腾闪掠之下,直落到那一处五彩霞光之地。 那里,五道颜色各异的光芒交融缠绕,看上去宛如一个斑斓的五彩光球。 光球之中,天翊安静地伫立着,此时的他,再没有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喝声,反倒是静若止水,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此刻,天翊身上的麻衣粗袍,无风自动,鼓吹之际,道道蓝光璀璨而出。 仔细端详就能发现,那蓝光之中闪烁着无数细小星点,看上去仿若无尽星辰一般,深邃、神秘。 周遭的灵气疯狂的肆虐着,但却丝毫动摇不了天翊的形体。 这一刻,天翊傲然屹立,风吹不动,浪打不倒。 “呼呼...” 紧随着,一道道五行灵气争先恐后地朝着天翊飞扑而去,就在这些五行灵气即将飞抵到天翊跟前的时候,天翊身上的麻衣粗袍突然快速膨飞起来。 与此同时,那点缀在麻衣粗袍之上的璀蓝星点好似活了一样,直直脱离而出。 “咻咻咻...” 蓝色星点飞射之下,缭绕在天翊的周身,继而上浮而动,悬在天翊头顶。 那些奔袭而来的五行灵力,此刻就好似受到了一股无形之力的牵引,纷纷退避开来,再无一丝临近天翊身边。 待得麻衣粗袍之中最后一颗蓝色星点飞射出来,那悬浮在天翊头顶之上的无数星点纷纷闪动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同时,缠绕在天翊周围的五行灵气也开始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五道磅礴浩荡的灵力长河纷纷下旋而去,流动到天翊的脚下后,又呈扩散之态散辐开来。 远远望去,此刻的天翊,就好像头顶着一片星河,脚踏着五彩长河一样。 待得这些五行灵力停止波动后,天翊头顶的那一片蓝色星辰,突然发出一道奔射之音。 “咻!” 一颗蓝星以流光之态悬落而出,继而荡入天翊脚下的五彩灵力长河之中。 “咚!”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五行灵力突然开始涌动起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停止波动的五行灵力此时好似受了刺激一般,纷纷水漫金山似的高涨起来。 浩荡的灵气先是没过了天翊的脚踝,继而是其下身、上身、头部。 没多久时间,天翊整个人便淹没在了磅礴的灵气之下。 原本悬浮在天翊头顶的大片“星辰”,也在这一刻纷繁旋动起来,几个起落之后,璀璨的蓝色星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出现了一幅泛着水晶光芒的蓝图。 这一张蓝图,透着一种更古沧桑的气息,若是北冥阁的人在此,定然一眼能够认出这一张蓝图,这不正是他们的镇阁之宝北冥布道图吗? 辰南子不惜冒着偌大危险将天翊带到火狱九层来,为的就是想要借用火狱之下的力量,将北冥布道图从无相神衣之中逼出来,这一刻,北冥布道图如他所愿,显现而出。 北冥布道图一出现,其中的星蓝光点,闪烁之下,赫然转动,一粒粒璀璨光点宛如萤火一般开始集聚在一起,几息之下,竟是在布道图上幻化出一只龟身蛇尾之兽。 若是天翊意识清醒,定能一眼认出此兽,不正是传说中以身为柱支撑起蓬莱仙山的神兽玄武吗? 此刻,北冥布道图中幻化而出的玄武之兽,带着一股睥睨的气势,左右瞭望片刻,继而一声震天嘶吼传荡开来。 “嗷嗷...” 伴随着这一声吼叫,那包裹着天翊的五行灵气轰然震荡,紧随着,北冥布道图中的玄武之兽,怒目一瞪,继而张开血盆大口,下一刻,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顿时从北冥布道图中传递出来。 这一股吸力之强,实属罕见,看似磅礴的五行灵气在其吞噬之下竟是快速消失,没多长时间,整个火狱九层的五行灵气竟是全数涌入到了北冥布道图中。 若是被北冥阁阁主天玄子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穷其半生的努力,为的不就是想要激活北冥布道图,获取其中的力量吗? 这一种力量,已经超越凡修之力,即便是天玄子这等站在风澜大陆最顶层的强者,在其面前,也不过沧海一栗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随着五行灵力消散一空,天翊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 此刻的天翊,双目紧闭,浑身上下,不染尘埃,小小年纪的他,看上去,却是显得超凡脱俗。 下一刻,北冥布道图中的玄武,侧目凝视到天翊身上,这一看,玄武眼中的睥睨之意顿时消散一空,仔细端详,他那眸中隐有畏惧缭绕。 “呜!!” 轻声嘶吼了两声,北冥布道图中的玄武之兽竟然一跃而出,继而带着漫天星蓝直扑天翊而去。 随着玄武之兽跃出北冥布道图,那散溢着更古沧桑气息的布道图顷刻间就碎裂开来,寥寥瞬息便作虚无散去。 与此同时,带着幽蓝光芒俯冲到天翊跟前的玄武,却似头也不回地钻入到了天翊的身体中。 玄武隐没到天翊的体内后,顿时幻做一抹幽蓝直飞天翊的下丹田而去。 几个飞掠之下,这一抹幽蓝顿时聚拢成团,衍化成为一颗晶蓝之色的光球。 晶蓝光球停顿之后,突然迸发出一道道耀眼无比的光芒来,这些光芒以辐射状态荡漾开来。 顷刻间,天翊周身上下的内脏、骨骼、经脉此时全都笼罩在了这些光芒中。 在这些光芒的照耀之下,天翊的身体开始发生极剧烈的变化,那原本瘦弱不堪的躯体正以极快地速度蜕变着,不仅如此,就连其经脉、骨骼也正一步步发生着巨变.....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距离狂客学院发生巨大动荡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狂客学院的弟子与老师们全都待在登云殿前的广场之上,有青玄坐镇看守,安全倒也能够得到保障。 “青老!这几日下来,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我们是不是...”破军话未说完,便被青玄扬起的手势给阻断了回去。 “再等等,这些孩子都是我狂客学院的未来,绝对不容有失。”话及此处,青玄的目光不由得朝着烈阳所在凝望了过去。 三日前,当碧灵带着浑身血迹斑斑的烈阳归来的时候,众人无不震惊失色,以烈阳的实力,即便是山崩地裂,也不见能伤得了他,可现实是,烈阳重伤得不省人事,若不是服药及时,甚至可能有出现生命危险。 此时的烈阳,在服用了一些恢复的丹药下,体内的元力也是恢复了一些,不过其精神状态极为不佳,三魂之中似有一魂已经丢掉了一样。 青玄等人询问碧灵此事的缘由,碧灵却是闭口不谈,去问烈阳,这家伙也是闷头不语。 不过结合之前痴武这小胖子回应青玄的那一句话——“老师他回去找天翊师弟去了”,他们也能隐隐揣测出这事应该与寻找天翊有关。 “老师?我可以去跟忆蓝师妹她们说说话么?”痴武凑到神魂失落的烈阳跟前,细语打探到。 此时,众人虽然聚集在广场之上,但小辈之间却是抱作一团谈天吐地着。 不远处,忆蓝、冰晴、月白、绝尘四人正在一起窃窃私语,看那模样,似是相谈甚欢,痴武与这四人本就交好,自是“心痒难耐”。 烈阳没有回应痴武什么,依旧一副失魄之态。 见此,痴武嘟了嘟嘴,月白好几次给他使眼色让其过去,可是没有得到烈阳的首肯,他可不敢擅自离去。 就在痴武失落之际,烈阳长长叹了一声,继而有气无力道了一句:“去吧!” 闻言,痴武的身子好似按了弹簧一般直接离地而起,接着兴高采烈地朝着忆蓝等人所在之处跑去。 痴武刚至,冰晴便忍住不问道:“痴武,烈阳老师这是怎么了?” 痴武摆了摆手,作不知态,想了想后,说道:“兴许是因为天翊师弟的事情而伤心吧!” “痴武师兄,烈阳老师为什么会因为那个小猴子的事情而难过呢?对了,那小猴子呢,怎么没看见他?” 忆蓝眨了眨她那清澈如玉的眼睛,同时稍稍侧身朝着周围扫视了一下,似是在寻找什么。 月白见状,连忙戏说道:“蓝精灵,别找了,那小子恐怕已经死了。” “啊!”闻言,忆蓝神色一滞,惊叫出声来。 绝尘见此,瞪了月白一眼,轻喝道:“小白,别乱说!” 被绝尘如此一喝,月白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几日下来,整个狂客学院上下,就差天翊一人还处于失踪之中,在众人看来,一个连引灵入体都没成功的人,在之前那般震荡之中,怕是早就身消魂亡了。 月白这话,自然落到了不远处烈阳的耳中。 下一刻,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闭上双目,用微弱到只有他自己方才能够听到的细语,呢喃道:“小子,你真的死了吗?” (终于过度完了,接下来会写点轻松的,解解闷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章:闲庭信步,火海岩浆 火狱,第九层。 浩荡的五行灵气已然消失,地底岩浆世界亦是恢复平静,氤氲的火气蒸腾而上,弥漫出一片绛色。 角落中,一个小男孩静静伫立着。 男孩身肌匀称,一头乌黑头发披散到肩,五官轮廓分明而又深邃,特别是那一双星眸,泛动之下荡着迷人的色泽。 男孩年龄不大,可他那立体的五官却如刀刻般俊美,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种脱俗的气息。 “恩?这里是?” 天翊四下张望了片刻,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映现而出的就是这地底深处的火海岩浆世界。 “我记得我好像是在辰老的帮助下,开始觉醒鸿蒙圣体。不是在我的房间中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辰老?” 天翊意念一动,呼唤起辰南子。 久久不见回应,天翊便低头朝着自己的麻衣粗袍看了去。 这一看,天翊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啊”的尖叫了一声。 “我的裤子呢?” 天翊慌忙之下,麻利地撩了撩麻衣粗袍两边的衣角,接着将衣角对折在一起,借以遮拦住一些不可见人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辰老?辰老?” 天翊接连呼喊起来,可辰南子却好似消失了一样,根本未给他任何回应。 焦急之下,天翊的意念频频而动,就在天翊不解之际,一件让他错愕不已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意念竟如狼烟一般直接飞冲到麻衣粗袍之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天翊呆愣了好半天。 “辰老之前说他就在我的麻衣粗袍之中,想必这里应该便是麻衣粗袍内的空间吧?” 镇定之后,天翊的意念扩散开来,展现在其跟前的,乃是一处灰蒙空间,空间中,散乱地堆放着各种东西。 就在天翊意念伸展到一定程度之际,一道幽影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住。 “辰老!” 下一刻,天翊的意念好似信马一般狂飙而出,几个奔闪之下,飞抵到幽影的跟前。 此时的辰南子,周身上下依旧泛着幽光,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就在天翊疑惑辰南子怎么不回应自己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天翊!如果你能来到这里,那么,恭喜你了。你现在听到的,是我留下的灵魂传音。 此次为了帮你觉醒圣体,我不得不带你来到火狱九层,可没想到最终我却被火灵之气所伤,不得不再次陷入沉睡。 无相神衣已认你为主,你又有着鸿蒙圣体这等逆天体质,想必以后的修炼定会顺风顺水,但你要切记,万不可让人知道你与我有交集。 无相神衣之中,好东西不少,你可酌量使用,但要记住,无相神衣不可暴露,还有龙纹鞭、虎魄甲也不可显露在外人面前。如果你有心,可以在以后的修炼中寻些对滋养灵魂有奇效的药材。差不多就这些了吧!对了,小心北冥阁的人!” 说到这里,辰南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天翊瞅了瞅陷入沉睡的辰南子,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刚刚才认识的神秘老者。 辰南子为了助他觉醒鸿蒙圣体,致使自身陷入沉睡,这是恩情,天翊不能不报。 “辰老,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苏醒的。” 说完这话,天翊的意念一收,继而回归到了身体中。 前世的天翊,本就是一个成天卖弄玄虚的人,这等意念离体之事他也曾在世人面前吹嘘过,没想到现在竟在他自己的身上变成了现实。 接下来,天翊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首先让天翊可以确定的是,他的鸿蒙圣体觉醒了,一想到这里,天翊意念一动,接着便将自己体内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在其小腹处的下丹田中,有着一片泛着蓝芒的光团,光团之中,悬浮着一颗晶莹的光球。 天翊神色一动,道:“想必那光球便是老小子口中所谓的元力种子吧?” 将意念收回后,天翊又将心神放到了自己身穿的麻衣粗袍之上。 “辰老说无相神衣已经认我为主,并让我不要在世人面前暴露无相神衣。这无相神衣能让辰老藏身于内,其中更是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说到这里,天翊想起了当初在火云峰顶的一幕,那个时候,烈阳随手在腰间一挥,继而其手中便是浮现出那一枚神奇的火灵印。 当时天翊还纳闷烈阳究竟是如何办到的,现如今他的意念进入无相神衣,见过其中的景象,这一切也就不再成迷。 “龙纹鞭、虎魄甲,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 天翊呢喃之际,很轻松地便在无相神衣之中找到了这两件器物。之所以能这么轻松找到,那是以为这两件器物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一条泛着暗金之色的长鞭,鞭身之上镌刻着龙纹,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龙纹鞭。一件血光缭绕的甲衣,无形之中隐有虎啸之声传递开来,这便是虎魄甲了。 “辰老让我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这些东西,自然是怕暴露他的身份,想来这龙纹鞭与虎魄甲应该是辰老使用之物。辰老最后之言,让我小心北冥阁的人,难道辰老所担心的就是他们不成?” 一番整理下来,天翊也是有了一点眉目。 在天翊想来,辰南子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绝对与北冥阁脱不了关系。 “老小子说过,北冥阁乃是风澜大陆北方的超级势力,辰老怎么会得罪这样强大的敌人?哎,先不去想这些了,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只要小心行事,暂时应该不会与他们有所交集。” 说着,天翊开始四下搜寻起来,这里可是地底岩浆世界,他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找寻了好半天,天翊终于是在一处高峭的岩壁之上发现了一个洞口。 让天翊无奈的是,这洞口与他之间,隔着一片岩浆,他要去往那洞穴,就必须穿过横挡在前的那一片岩浆,然后在攀爬上去,这对于天翊而言,无疑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小爷我又没有长翅膀,这让我如何过去?” 天翊略显焦急地喝了一句,视线所及之处,除了那洞口之外,再无其他类似于通道的地方。 稍作思量,天翊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攀爬登云峰时出现的一幕,那个时候,他遇见了痴武几人。 天翊清晰地记得,痴武几人在攀登登云峰的时候好似闲庭信步般地走在平地之上,他们的身体即便是倾斜九十度也不会跌落下去。 “元力?” “现在我体内也诞生出了元力种子,我是不是也可如痴武他们一样?” 一想到这里,天翊的眼中顿时闪掠出一道精芒。 接着,天翊试着调动起下丹田中的元力,让天翊喜出望外的是,那类似于元力种子之物在承接到他的意愿后,竟是毫不吝啬地分化出一道蓝芒。 这一刻,天翊清晰地感应到了蓝芒之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怎么做呢?难道是直接将这一股力量牵引到脚上不成?” 就在天翊这般思量之际,那一股蓝芒直接依着天翊下身的经脉传递到了他的脚上。 “砰” 一声巨响,天翊脚下的岩石轰然碎裂。 天翊受此反震之力,踉跄倒退,差点就衰落到那火红的岩浆之中。 “靠!这么大威力?” 看着被自己的双脚破开的两个豁口,天翊一惊。 “看来得掌握好一个合适的力度才行!” 天翊暗自一叹,继而便是开始了对自身体内元力的掌控训练。 “砰砰砰...” 一道道轰响在火狱第九层中不断响起。 “哈哈!成功了!太好了!” 尝试了不知多少遍,天翊终于把握好了体内元力输送的度,兴奋之下,这小子竟是忘记了把持元力,那倒立在岩壁之上的身子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失去了控制。 “嘭!” “啊..” 一记重跌,天翊跌落在岩石上。 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天翊将目光投递到了岩浆对面的洞口处。 下一刻,两道元力自天翊的下丹田迸发而出,继而由经脉传送,瞬息抵至其脚上。 天翊微一侧身,跨步横移,一脚飞瞪到岩壁之上,这一脚下去,天翊之身,宛如铁钉一般牢牢钉在了岩壁上。 一步、两步、三步...... 起初天翊的脚力还显得有些大,岩壁被其踩踏出一个个脚洼,到了后面,天翊落脚之地,再无丝毫尘屑纷落。 天翊涨红着脸,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好在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兴奋过头而导致忘记去把持元力。 若是将岩壁横切平铺或是侧仰换个角度去看,此时天翊前行的身姿,轻盈灵动,飘逸而又洒脱。 “心知大千世界诸般变化,何力而为?我本是我,物被是物。任凭岩浆火海,我自闲庭信步!” 天翊前行之际,兴起来词,前世的他,虽说以玄虚之道糊弄了不少“达官贵人”,但自身依旧拘泥在世俗之中,此番异世之行,何尝不是给了他一个超然物外的契机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章:狂门之召,一令一书 当天翊顺利抵达洞口后,侧身回望了一番身后的岩浆火海。那里,翻腾的火浪,一簇簇火焰你争我夺飞扑而起。 不知为何,那奔腾炙热的火海竟是没有给他一丝燥热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亲切感涌上心头。 悠然一笑,天翊的身子隐没在了洞中。 略显昏暗的甬道,斜行而上,天翊在甬道中前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辰老说之前我所在的地方乃是火狱第九层,这甬道若是通往外界之路的话,那么上面便是火狱的第八层、第七层直至火狱第一层。” “沿此路行径下去,我可回到火云宫。只是不知老小子与那疯婆子之间的比斗究竟谁胜谁负?” 思量之际,一道亮光突然映现在天翊的视线内。 见此,天翊脚下的速度不由加快了许多。 顺着亮光的指引,天翊从一洞口俯身而出。 展现在天翊面前的,乃是一处长宽不过十丈的洞府,一眼揽过,有两处地方吸引了天翊的注意。 一处为洞口,另外一处,乃是一具已成白骨的尸身。 那洞口,若是天翊猜测没错的话,应该便是前往火狱第七层的通道。 稍做思量,天翊已有了自己的判断,接着将目光落到那一具已成白骨的尸身之上。 那尸身,血肉已化,但白骨依存,整个骨架呈打坐之势,这姿态,想必是端坐安然而命终。 天翊顿了顿,继而前行,由于白骨所处距离洞口不远,天翊所行必然要经过白骨身旁。 好在天翊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对此倒也“见多不怪”。 原本天翊并没有打算去打扰那坐化之人,可是路经其旁的时候,一块泛着银光的令牌却是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令牌成盾形,向着天翊的一面,虽有尘灰蒙蔽其上,却也隐约看得见上面镌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狂”字。 这个“狂”字天翊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稍做回忆,他便是回想了起来。 当初烈阳带着他来到狂客学院的时候,在学院外竖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石碑之上,便是镌刻着这样的一个“狂”字。 虽然这两个“狂”字依托之地不同、大小不一,但落笔点画中,却是蕴含着同样的气息。 天翊相信,若是将这令牌之上的“狂”字放大数百倍,定然与狂客学院门前那石碑之上的“狂”字一模一样。 “坐化此地的前辈难道与狂客学院有什么关系?”天翊暗暗嘀咕了一句,接着伏跪在地,对着白骨拜了三拜。 虽然他与青玄有着半年之约,在此之前,他其实算不得狂客学院之人,但天翊的傲气又岂是青玄所能明了?在天翊的心中,早就将自己看做是狂客学院的人了,虽然自负傲然了一些,但这就是属于天翊自己的逆狂之道。 就在天翊拜完起身,准备离开之际,一道苍老之声突然在这一方狭小的洞府中荡漾开来。 “吾,火啸天。弥留之际,选择进入火狱八层,妄图以此冲破玄关。无奈事败,只能于此坐化而终,想我啸天,也曾狂傲风澜,却终究逃不过宿命。” “后辈之人,若能于我白骨前屈身,便作缘解。我火啸天之有缘人,自当继承狂门之召,一令一书,作福缘之物以赠。” “兴许是我想多了,若我狂门有人能至火狱八层,其实力与我也相差无几......” 苍老的声音渐渐低迷,最终宛如一阵轻风浮掠,消散不见。 天翊皱了皱眉,这苍老之声,前半段之言,无不充满着狂傲之气,那种睥睨天下,天下就是其眼下傲然之气凛然而生。可是结尾之语,却又透着一股无奈玩味之意,好似这一切似乎就如同一个玩笑一样。 就在天翊思量之时,其跟前的白骨突然松动起来,晃动一阵后竟是化作尘灰,散漫在地。 “啸天前辈,小子天翊,既然你说有一令一书相赠有缘人,那小子就不客气了。虽然青玄那老头儿还不承认我是狂客之人,但我相信,离他承认我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天翊对着化作尘灰的白骨深深一拜,接着将那一枚刻有“狂”字的令牌拾到手中。 令牌到手后,天翊正待搜寻火啸天遗留之言中的“一书”,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那被天翊拿到手中的令牌突然闪动起一阵璀璨金芒,金光从天翊的掌心撩荡而过,“刺拉”的一下便是划出一道血红口子。 一股鲜血汩汩流出,刚一显现,便被那令牌吸收一空。 原本色泽呈暗银之色的令牌,在吸收了天翊的鲜血后,突然“容光焕发”,竟是显现出血金之色来,特别是令牌之上那一个龙飞凤舞的“狂”字,此时更是娇红欲滴。 “啊?” 天翊惊疑地叫了一声,可就在下一刻,天翊的意念中突然多出了一点什么。 这种感觉,就如天翊与无相神衣之间的感应一样。 “没想到这令牌也是一件神奇的空间器物?” 因为接触过无相神衣,此时天翊倒也没有多大惊讶。意念一动,便是连忙查探起令牌之中的乾坤。 这一令牌之中的空间,比之无相神衣要小上不少。 意念横扫之下,天翊在一个角落中发现了火啸天口中的“一书”之物。 那是一本略显古旧的书籍,书面之上,落有三字:“《梵焱诀》” “《梵焱诀》?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天翊暗暗嘀咕了一句,继而将令牌之中的空间扫掠了一遍,发现并无他物后,这才将自己的意念撤了回来。 心念一动,天翊将令牌摄入到了无相神衣之中,接着来到那通往第七层火狱的洞口处一头钻了进去。 又是一段漫长的甬道之行,天翊费了好长时间,终于是来到了火狱的第七层,这里的空间,较火狱八层而言,无疑要大上许多,但却空空如也。 没做太多逗留,天翊再次扎入到通往火狱第六层的甬道中。 火狱第六层,空无一人,亦无一物,接着是第五层、第四层...第三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六章:三千大道,大道三千 “终于到第一层了,我回来了!” 天翊长叹一声,映现在其面前的,乃是一处巨大的洞府,洞府内被分割为许多的小房间供人修炼,这里,便是火狱的第一层。 从抵达到火狱第四层的时候,那狭长而又阴暗甬道便是被长长的石梯所替代,石梯两旁的墙壁之上放置着一颗颗散发着光亮的石头借以照明。 天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虽四下无人,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若是让老小子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指不定会怎么耻笑于我呢!这一路上来,无论是甬道中还是石梯之上,都有不少碎石散落在地。” 天翊四下瞅了瞅,嘀咕了几句后,便连忙沿着石梯朝着外界走去。 皎月腾空,万山寂静,月明之光遥遥而下,点亮了狂客学院所在的山峰。 天翊置身于月光之下,放眼凝望,但觉这一天地好似突然萧条落寞了许多。 没想太多,天翊连忙小心翼翼地沿着小道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他这衣不遮体的样子,若是让烈阳撞见,免不了一番奚落与蔑笑。 “这一次吞服了老小子那么多丹药,他不会对我大发雷霆吧?还有我得想个好一点的借口来掩饰此次之事。”天翊暗暗思量着。 刚一回到房间,天翊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一抹疑虑继而涌现。 “不对啊!我在火狱第二层怎么没有看见痴武?我记得老小子罚他去火狱第二层面壁来着。”一想到这里,天翊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在房中捣鼓了半天,天翊也没有找到一件遮体之物,接着连带着周围的几间屋舍也被他扫掠了一番,好在最终在一间堆放杂物的房中,天翊找到了一条破旧的裤子,不得不说,这破旧之裤与其上身的麻衣粗袍倒是相得益彰,虽称不上绝配,但却也有“套装”之韵。 “老小子跟痴武去哪里了?” 接下来,天翊开始在火云宫中四处窜动,可一番搜寻下来,却是不见一个人影。 无奈之下,天翊只能折返到自己的房中。 “辰老陷入沉睡,老小子与痴武又不在火云宫里,我一个人倒是觉得有些闷了呢!” 兴许是真的觉得无聊,天翊便从无相神衣之中将火啸天遗赠给他的令牌与书籍拿了出来。 天翊先是把玩了一番令牌,接着又将目光凝视到书籍之上。 “《梵焱诀》” 天翊呢喃了一声,接着便准备看一看此书内有何乾坤。 可就在他打开书籍的那一刻,书中突然散溢出一道道金芒,这些金芒绕动之下,直接飞入到了天翊的脑中。 这一刻,天翊的脑海中突然倒灌式地多出了大量信息。 “炼气士?何为炼气士?天地之道,以气为正,蕴气为生。庞杂之气,取纯中之精,淬经络血脉。” “人之体,力之无穷,输送之路,源自五脏六腑、正经、任脉、督脉十四条特殊经络,此经络之上,分含三百六十五穴,每一穴亦为一容纳之地,可融气之精华。一强大的炼气士,每一穴位之中都可容下天地灵力。身体四肢,无不攻之位,一眼之力,亦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梵焱,虚无之炎,究其极致,可做火之主宰。炎火呈虚态,需感悟火之法则之力。当万千火力于一身之际,即成空火之力,亦做梵焱...” “梵焱诀,乃是老夫钻研火道数百年之心得所遗。借以掌法印证,作三千梵焱掌,若此掌法大成,则虚火三千,出掌之际,万物寂灭,是为火之大道。” “三千梵焱掌,可分气焱、灵焱、丹焱、婴焱、窍焱、劫焱、虚焱,分别对应炼气士各个等阶施为,以老夫的实力只能将功法完善于此,若有天赋卓越之辈,可自行衍创。” “气焱掌,聚气境炼气士可施展,由体内火属性元力种子诞生出的火元之气为基,经肩井穴、太渊穴抚掌而出,掌力有石破天惊、风火大致之势....” “灵焱掌,化灵境炼气士可施展,火元之力以轻巧灵便为基调,突出快准之意...让人防不胜防..” “丹焱掌,凝丹境炼气士可施展,以火丹之力取手脉之路,掌势大开大阖,豪壮雄迈....” “婴焱掌,元婴境炼气士...” “....” 一道道信息不断在天翊的脑海中浮掠,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梵焱诀内的信息全都被天翊牢记在心。 这一份牢记,是被动的,天翊根本没有花费一点心力。 就在天翊承接完这些讯息后,那泛着岁月之色的书籍也是化作一片尘埃,消失不见。 “恩?三千梵焱掌?虚火三千?” 天翊眉头一皱,承接了这么多信息后,天翊对“梵焱诀”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只是“梵焱诀”中还是有着一些地方让天翊不敢苟同。 “啸天前辈怕是误解了一些东西,正所谓大道三千,并不是指的有三千种大道,三之一字,实为变数。” 天翊无奈笑了笑,虽然对这所谓的“梵焱诀”有着一些不认同的地方,但天翊并没有打算摒弃。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三千梵焱掌听上去倒是不错,但在我看来,却远远不是火之大道的终点。火啸天前辈也说了,可自行衍创,那么也就是没有终结之意。” 思虑了一番后,天翊便按照“三千梵焱掌”的法诀修炼了起来。 随着天翊将心思投入到修炼之中,整个房间的气温快速的升高起来,与此同时,天翊体内的下丹田之中,自那晶莹的光球之中,竟是分化出了一道火芒来。 这一道火芒先是在天翊意念的控制下沿着周身大穴游走了一遍,继而沿途归反,待得火芒回归到丹田之中,却是没有涌入到晶莹的光球内,反而是在晶莹光球的下方衍化成一颗较小的火色光球。 发现这等异常后,天翊也是一愣:“难道是我修炼出问题了不成?” 正在这时,天翊只觉得体内一道火元之气突然从那火色光球之中澎湃而出,几个闪掠便沿经脉之路抵至到天翊的手掌之上。 猝不及防之下,天翊甩手而出,下一刻,一道肉眼可见的火芒轰然激射出来。 “轰!” 这一道火芒从半空惊掠射出,径直落到大门之上。 “砰!” 一声巨响,天翊房间的大门顷刻间化作虚无,露出空荡荡的一个豁口。 天翊看着自己的杰作,愣在原地好半天。 “也不知我这一掌,到底算是三千梵焱掌中的哪一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七章:枳句来巢,空穴来风 翌日,天朗气清,登云峰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翠绿成海。 天翊起床后,来到火云宫前的小广场之上。 举目瞭望,收归眼底的却是错落的山姿,根本见不着一个人影。 “老小子他们都死哪里去了?” 下一刻,天翊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两道元力瞬间加持在脚上,接着沿着广场一边的峭壁飞奔而下。 “先去登云殿看看,说不定老小子他们就在那里。” 远远望去,一道矫健的身姿在火云峰上急速飞降。 此时,登云殿前的广场上,狂客学院的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 距离当日的震荡已经过去了四天之久,这期间,登云峰再也没有发生如之前那样的晃荡震动。 青玄为了安稳起见,依旧没有让各峰之人回峰。 痴武静静地坐在烈阳的身边,神色略显暗淡,自己的老师这几日下来一直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带着他都受到了感染。 一旁,绝尘、月白等人已是在他们各自老师的引领下,拆招过招起来。 “老师!你什么时候传我烈火功第二层功法啊?” 痴武思量许久,终于是鼓足勇气对着烈阳问道。 闻言,烈阳偏了偏头,双眸之中透着一股森寒之意,接着冷然道:“等你突破灵基境,达到聚气境再说!” 痴武嘟了嘟嘴,略显委屈道:“老师,天翊师弟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小胖子怎么说也是九阳之体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平衡体质的人?” 痴武这话一出口,烈阳的脸色顿时更显地阴冷起来,怒目而视之下,吼道:“混账!你这混小子,之前我让你干什么来着?我罚你到火狱第二层面壁,没有半月时间,胆敢出来的话,我就扒了你的皮。” 喝骂到这里,烈阳脸上的阴郁之色竟是不知不觉退减了不少。 “老师...” 痴武悻悻地望着烈阳,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以什么言辞去面对烈阳这无厘头的喝骂。 此时,听到烈阳对痴武的喝骂声后,众人都将目光凝望到了两人的身上,哪怕是青玄,此刻也投递来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关注。 “看什么看?别见过我赤炎狂龙教徒弟?”看着众人投递来的眼神,烈阳也是扯开嗓门大喝道。 见此,破军等人相视一笑,继而撇过头去不再理会。 烈阳只要开口骂人了,那说明他的状态已经开始逐渐恢复。 碧灵的目光在烈阳的身上多逗留了片刻,然而双眸之中投射出来却是一抹不屑,轻蔑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老师,如果欲加之罪可以让你享受那登峰造极的快感的话,那么来吧!弟子痴武已经做好为老师献身的准备!” 痴武顿了顿后,接着摆出一副我为鱼肉的模样来。 听到痴武这狗屁不通的话语,再加上小胖子摆出的那一副撩人的姿势,烈阳差点就笑出声来。 “哈哈!” “哈哈!” “......” 烈阳没笑,可是其他人笑了,哪怕是一向以冷傲自居的绝尘,此时嘴角处也噙着一抹微笑。 “痴武太不要脸了,烈阳老师,打他屁股!” “烈阳老师,用火烧了这死胖子,给我们来一只烤猪!” 听到众人起哄,痴武咧嘴一笑,这一笑,他这一副欠打的模样更是表露无遗。 “混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打!”下一刻,烈阳郎声喝了一句,大手缓缓举起。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屏气凝神,静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可就在这时,一道“哗啦”的声响却是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道怨骂声响起:“这狗屁火云峰怎么这么陡峭?小爷的屁股都差点摔开花了。” 天翊抖了抖屁股上的灰尘,接着将目光朝着登云殿前望去,这一次从火云峰下来,他可是费了不少劲,这不最后还得依着驴打滚的方式,方才安全着陆。 “恩?大家果然都在这里!” 发现众人都聚集在登云殿前的广场之上,天翊心下一喜,继而一路小跑了过去。 当天翊来到广场之上,这才发现众人竟是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就连痴武这小胖子也是一样。 “恩?痴武身边那人是誰?怎么跟个猪头一样?”天翊暗暗嘀咕了一句。 下一刻,天翊一楞,继而明悟过来,惊道:“老小子?老小子竟然被疯婆子打成这样了?” 烈阳虽然经过几日的恢复,体内伤势已无大碍,可身上的伤迹依旧清晰可见,特别之前是被碧灵打得浮肿起来的脸庞,这几日更是不见消退多少。 青霖望了望天翊,笑问道:“小兄弟,你是..” 还不待青霖将话说完,天翊一步踏出,狂言喝道:“闭嘴!” 紧随着,天翊神色徒变,继而望向不远处的碧灵,怒愤之言宛如大河长江滚滚而来:“丑八怪!老子跟你拼了!” 怒喝之际,天翊的身子已如箭矢一般朝着碧灵奔射过去。 事情来得实在是太唐突了一点,哪怕是不远处的青玄,也有些没弄清状况。 烈阳稍稍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一脸惊愕地望着天翊奔射出去的身影,下一刻,他的身子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天翊已于奔掠之际施展起“三千梵焱掌”来。 碧灵冷冷瞅了瞅天翊,即便此时天翊身如彪骑,视死如归地对着她袭来,她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个刚刚突破灵基境的小子,她可没放在眼里。 眼看着天翊就要奔射到碧灵的跟前,这时候,一道幽影突然横在了天翊的跟前。 来人速度太快,天翊要想闪躲已是来之不及,“三千梵焱掌”掌无虚落地轰击在了来人的身上。 “砰!” 一掌击出,火光燎射,磅礴的火元之力直直将横在天翊跟前的身影轰飞出去。 “噗嗤!” 烈阳于倒飞之际喷出一口鲜血,脸庞之上却似带着奕奕神色。 “天翊?你是天翊?” 烈阳顾不得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落地之后一跃而起,直朝着天翊飞冲过来。 还不待天翊说点什么,烈阳的身子已是栖到他的跟前,接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哈哈!我就说嘛,你小子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死掉的!对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一副模样了?” 松开天翊后,烈阳兴奋而又疑惑地问道。 现如今的天翊,相貌上变了不少,身体也不在如前几日那般枯瘦,这也是众人在见到天翊后会那般吃惊的原因。 天翊被烈阳的话语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尴尬笑了笑,道:“老小子,你真是没用,竟然被丑八怪打成了猪头,真是丢脸!” 闻言,烈阳苦涩一笑,他可不会告诉天翊,自己是因为去寻找某某人才会弄成现在这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 “哼!无知的小王八蛋,我说过,你再敢这样称呼我,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碧灵冷冷撇了一眼天翊,别看她神色冷傲,言辞凌厉,实则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若是真的想要割掉天翊的舌头,早就办到了,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到现在。 “丑八怪,你唬谁呢?你以为小爷怕你?你要真有种,就上来割了小爷的舌头试试。”说到这里,天翊还故意对着碧灵伸出自己的舌尖,挑衅之意再明显不过。 “恩?” 碧灵蹙眉,怒意上涌,冷哼一声,道:“你真以为老娘是在给你开玩笑不成?” 说着,碧灵的倩影掠闪之下已从原地消失。 烈阳见此,一如从前般的横在了天翊的跟前,喝道:“碧灵,小孩子之言,纯属有口无心。你犯不着这么认真吧?” “认真?好!老娘就认真一次给你看看!” 话语刚落,碧灵的身影已经抵至烈阳的跟前,挽动的手掌之上两道蓝芒一跃而出,继而直奔烈阳的身体而去。 周围,破军等人见此一幕,亦是满目震惊。一个个小辈弟子,眼中的惶恐之色更是盛如精芒。 “够了!” 眼看着碧灵的掌力就要落到烈阳的身上,一道苍老的身影突然凭空闪现在两人之间。 此刻的青玄,周身幽绿泛动,宛若被绿色长袍包裹着一样。 碧灵击出的掌力,在轰击到青玄身上的时候,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天天吵!天天打!你们不烦,老头子我还觉得烦呢!就不能让人清静清静?” 化去碧灵的攻击后,青玄也是冷喝了一句。 此时的烈阳,神色中荡漾一抹无奈,他刚刚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即便是碧灵对他出手,他也没打算去躲闪,因为烈阳觉得,这是自己欠碧灵的。 “好了好了!天翊这小子现在回来了,也算是皆大欢喜了,难道大家伙儿没发现这小子有什么不同了吗?”青霖迈步之际,笑着说道,同时将目光凝视到天翊身上。 “他是小猴子吗?”忆蓝盯着天翊打量着,接着小声对着冰晴问道。 “应该是吧!”冰晴不确定地回答道。 “他怎么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绝尘不解地望着天翊。 “这小白脸儿,与我有得一拼啊!”月白戏谑道。 “...” 紧随着小辈弟子之后,狂客学院的老师们也发话了。 破军道:“相貌体质都变了,体内更是诞生了火元力种子。” 熊昊道:“这小子莫不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方才发生这等变化?” 碧灵冷冷一哼,道:“吃了什么也没用,就算体内诞生了元力种子,那也是最废的元力种子。” 听到众人的言辞后,青玄将目光聚到天翊身上,笑了笑后,道:“小子,难道你不觉得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八章:小胖痴武,大彻大悟 “臭小子,你怎么突然变成这般模样了,还有你体内怎么诞生出火元力种子了?” 烈阳揉了揉小腹,适才兴奋,对于天翊将他轰飞的那一掌并未顾虑太多,眼下小腹处却是隐隐有种火焦火辣的疼痛传来。 “老小子,你没事吧?”天翊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他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还是那句话——任凭风浪起,他只需横下心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这就够了。 “咳!咳!” 一旁的青玄见状,轻咳了两声,眼下他们可都等着天翊的解释呢。 “小子,我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吗?好了,快想个好点的借口,给大家解释解释。” 烈阳朝着周围环视了一遍,特别是在看到青玄那略显得有些冷峻的面容后,这才连忙催促着天翊。 烈阳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若是天翊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随意编造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就行了,这等明目张胆地偏帮也只有烈阳这家伙才做得出来。 天翊撅了撅嘴,一副极为不耐的样子,接着很自然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吃下不少的丹药,醒来后我就发现体内诞生出了火元力种子。” 天翊这话刚一说完,其身边的烈阳便连忙接过话来,点头道:“青老,天翊说的没错,丹房之中的丹药的确是少了不少。” 烈阳与天翊两人之间,好似一唱一和,倒也显得默契。 此时,青玄皱了皱眉,盯着天翊问道:“吃丹药?你没事吃丹药干嘛?” 闻言,天翊将目光投递到了熊昊的身上,道:“是熊昊老师让我吃的!” “什么?小子,药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吃丹药了?” 熊昊一诧,当日他将天翊送回火云宫后,可没说过让其去吃丹药什么的。 “没有吗?你临走之际给我说过,若是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我找了好半天,除了丹药之外,别无其他。我若是不吃丹药充饥,那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啊!这话我是说过,但我没有让你去吃丹药啊!你小子可不要诬赖我?”熊昊紧了紧眼神,暗道:“难道这小子知道我送他回火云宫的途中,让大块头颠簸而行,是故意的不成?” “诬赖?” 天翊轻蔑一笑,道:“熊昊老师,我且问你,丹药是不是吃的?” 被天翊如此一问,熊昊顿时语塞,他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在意,那是因为火云宫的丹药并不是独属于火云宫的,而是属于狂客学院的。 烈阳在狂客学院除了老师的身份外,还兼有首席炼丹师的职位,狂客学院所有的丹药全都是由烈阳负责炼制,即便是青老也不时会让烈阳帮其炼制丹药。 青玄瞅了瞅熊昊,冷冷道:“又没说要让你为此事负责,你那么着急干嘛?” 说着,青玄对着天翊招了招手,示意天翊到他的跟前去。 天翊来到青玄的面前后,青玄伸出一手搭在天翊的手腕之上,继而一股让天翊倍感舒适的气流开始沿着他的经脉游动起来。 “果然诞生了火元力种子,而且火元力种子已经开始衍化火元之气了。” 青玄不可思议地盯着天翊看着,这个刚来狂客学院没几天的小家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达到了聚气境,这等速度比之其他小辈也不遑多让。而且众人也都清楚,天翊在此之前所拥有的体质乃是被称之为绝废体质的平衡体质。 若是一个天赋卓越的人修炼得这么快,众人只会认为那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可若是换做一个绝废体质的人修炼的这么快,那就有些反常了。 “聚气境?”烈阳一愣,继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说嘛,我赤焰狂龙看上的苗子,岂会真的平庸?这才来几天,就突破到聚气境了?” 说到这里,烈阳朝着不远处的痴武凝望了过去,作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道:“痴武啊!你小子可要努力了,你来狂客学院都大半年了,还没突破到聚气境,你看看你天翊师弟,随随便便吃几颗丹药,就突破了,要不回去后,老师也给你炼制一炉丹药,让你试试?” 闻此,痴武稍稍回缩了一下身子,尴尬道:“老师,你就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此次回到火云峰,我就立马进入火狱苦修,不到聚气境绝不出现在你老的面前。” 烈阳满意地点了点头,颇有些自得的样子。狂客学院这一批苗子之中,除了绝尘、月白跟冰晴突破到了聚气境外,其余之人要么是灵基境实力要么便是还没有进行引灵入体。 天翊此次意外突破到聚气境,无疑为烈阳争得了大大的荣光。 “老师,我要回峰修炼!” “老师,帮我进行引灵入体吧。” “老师,我也要突破到聚气境。”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时破军等人的身边相继传来了门下弟子的急切之言。 能入得狂客学院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即便现如今狂客学院没落了不少,但择人的标准依旧严厉而又苛刻。 这些孩子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高傲与冲劲,眼见因天翊的突破而让烈阳可以大发赞词,长脸于他们的老师面前,他们又岂会不好好表现一番自己的决心? 青玄稍作思量后,对着众人吩咐道:“各自带着门人回峰吧,看看炼狱之地是否有所损毁,若是无碍的话,就让这些小家伙们进去修炼,还有,尽快让那些还未引灵入体的孩子达到灵基境。” 听到青玄这般吩咐,破军等人连忙点了点头,接着在各自元力的包裹下,带着门下弟子朝着所属子峰飞去。 碧灵临走之际,冷冷地瞪了天翊一眼,继而望向烈阳,淡然道:“胆小虫,你倒是没有白疼这小混蛋!” 说完这话后,碧灵也是带着门下三个弟子离去。 “青老,此次损失的丹药,我会找个时间重新炼制一批。若是没事,我就带着这两个小家伙回峰去了。” 青玄点了点头,目光在天翊身上多逗留了片刻,接着转身缓缓朝着登云殿行去。 回到火云峰后,烈阳先是去火狱查探了一番,发现火狱并没有什么异常后,他也是松了口气。 身为狂客学院的老师,他又岂会不知道各个子峰之上的炼狱对狂客学院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到火狱查探了一番后,烈阳又去了一趟丹房,找出了被天翊所吞服的丹药种类,毕竟这些丹药可不是他自己的,而且他也答应了青玄,会将那些损失的丹药尽数补全。 此时,天翊与痴武正在火云宫前的小广场上交谈着。 “天翊师弟?你真的是吃丹药吃突破的吗?”痴武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天翊点了点头,道:“没错,吃了十几颗,大的有碗那么大,小的只有拇指盖那么小。不得不说,老小子炼制的丹药,味道还真不错,要不你也让老小子给你炼制个几十颗丹药吃吃?说不定就突破了!” 听到天翊这话,痴武连连摇头,道:“烈阳老师说过,修炼一途,要靠自己的努力,若是一味地去追求外物的话,最后只能落个得不偿失的结果。况且小胖子我可是九阳之体,这等逆天体质若是还要依靠服用丹药来突破的话,那未免也太埋汰我的天赋了。” 闻言,天翊尴尬笑了笑,痴武话虽无心,可以天翊的心性来考究他这言语的话,怎么都有种被人鄙视的感觉,毕竟天翊的心性乃是成年人的心性,可不是痴武一个小屁孩能够相比的。 接下来,痴武四下瞅了瞅,继而小心翼翼地凑到天翊的跟前,问道:“天翊师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见痴武神神秘秘的样子,天翊一诧,挑了挑眉,道:“说吧,什么问题?”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烈阳老师允许让你叫他老小子,而不让我叫他老小子吗?” 痴武瞪大双眼凝视着天翊,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有一段时间了,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迟迟没有突破导致烈阳不重视他了,加上此次天翊意外突破到聚气境,更是让痴武感到了一种危机感,他可不想被烈阳忽视。 “恩?”天翊稍稍顿了顿,道:“你真的想知道?” 痴武连忙点头,诚恳地“嗯”了一声。 “这样好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看怎么样?” 见天翊提出这样的条件,痴武也是思量了片刻,故作正经道:“天翊师弟,你说吧,让我答应你什么事?只要不是违背仁义道德的,我应该都可以答应你。” 见状,天翊微微笑了笑,道:“你以后不准叫我师弟,要叫我老大!你若是答应,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啊!!” 痴武闻言,先是愣了愣,继而开怀一笑,畅然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叫你老大吗?这事简单,打今儿起,你就是我痴武的老大了。” 说到这里,痴武顿了顿,接着摆出一副阿谀谄媚的模样来:“老大,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天翊也没想到痴武这小胖子竟然这么没“骨气”,竟然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下一刻,天翊移了移身,接着凑到痴武的耳前细说了几句。 期间,痴武不停地点着头,恍若大彻大悟了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九章:狂焱火帝,失踪之谜 “你们两个臭小子窃窃私语什么呢?是不是在说老师什么坏话?” 天翊刚与痴武将话说完,就见烈阳大大咧咧朝着他们走来。 痴武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烈阳的厉喝声又传了过来。 “痴武?你之前是怎么答应老师的?还不赶快滚去火狱给我修炼?” 说着烈阳对着痴武扔去了一小瓶,小瓶之中,盛放着数十粒丹药。 见痴武呆头呆脑地伫立不动,烈阳一手扬起,作扇人模样,喝声悠悠而来:“还愣着干嘛?去啊!” 闻言,痴武略显幽怨地瞅了瞅烈阳,接着又悲屈地看了看天翊,点了点头,悻悻而去。 待得痴武离去之后,烈阳一改肃严之态,笑嘻嘻地望着天翊,道:“臭小子,你真是服用了我的那些丹药后就突破了?” 天翊皱了皱眉,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不是,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可以利用你所服用的那些丹药炼制出一种可以助人突破瓶颈的丹药来。可是适才查探之下,方才发现,你小子服用的那些丹药,五行俱全,这要是融合再炼的话,不知道会炼制出什么东西来?” 说到这里,烈阳再次对着天翊一笑,这笑容,谄媚之中带着狡黠。 “老小子?你不是想要让我来帮你试药吧?” 天翊稍做思量便是明白了烈阳的用意,摇了摇头,连忙道:“老小子,你可不要胡来,你不要忘了,我是平衡体质,兴许只有平衡体质的人在服用了那些丹药后才会有效用,你要是弄些不丹不药的东西让我试吃,把我吃死了怎么办?” “哦?” 烈阳顿了顿,觉得天翊说的不无道理,这才渐渐打消让天翊试丹的想法。 “对了老小子,你给痴武的是什么丹药?还有你就不能对痴武好一点吗?再怎么他也是你的徒弟啊!” 兴许是为了转移烈阳的注意力,天翊连忙这般问到。 “我对那死胖子还不好?你可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体质?他可是火属性的九阳之体,按理说早就该突破聚气境了,可现在倒好,吃了大半年的辟谷丹,却是迟迟不见进步。玉不琢不成器,不好好敲打敲打,岂不是荒废他的天赋?” 听到烈阳的回答,天翊大致明白了过来。至于那所谓的辟谷丹,应该便是刚刚烈阳给痴武的丹药,其效用仅凭字面意思也能猜得到。 天翊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老小子,你怎么被疯婆子打成现在这个模样了?这女人倒也心狠,同是一个学院的老师,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再怎么也不能打脸啊!” 见天翊突然提起这事,烈阳老脸一红,连忙将视线从天翊身上撤走。 将头撇到一边后,烈阳故作正经道:“臭小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既然你现在都突破到聚气境了,那么也得抓紧时间修炼才是。要不我给你一些辟谷丹,你去火狱第三层坐坐?” “对了,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其他属性的丹药,你若是来了兴趣,吃上两颗,万一就突破聚气境达到化灵境了也不一定。” “老小子,你知道什么叫欲速则不达吗?我这才刚刚突破到聚气境,怎么可能那么快地就达到化灵境?况且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还抱着让我去帮你试丹的心思吧?” 天翊冷冷一瞥,他可不想去火狱修炼,况且火狱第九层他都去过,再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天翊也没觉得在火狱中修炼有什么奇效。 “你小子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之前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后来我打消了,我让你去火狱第三层,纯粹只抱着让你去好好修炼的心思。” 烈阳鄙夷地看了天翊一眼,别看天翊只有十二岁,但说起话来,却是一点不显稚嫩,当然了,烈阳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见烈阳这般郑重其事的说到,天翊自知刚刚怕是冤枉了烈阳,相识虽短,但天翊坚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烈阳的性情直爽刚烈,耍小心思他可不擅长。 “好吧,我相信你了。”天翊略显歉意地道了一句,继而问道:“老小子,你去过火狱第九层吗?” “哼!你开什么玩笑?以我的实力最多也就能到火狱第五层看看,至于第九层,狂客学院自创院以来,还从没有人去过那里。即便是我狂客学院最受人敬仰的一代院长也没那个能耐。” 烈阳打趣地望了天翊一眼,下一刻,他的神色一凝,惊疑道:“你小子怎么知道火狱第九层的?” 闻言,天翊一愣,暗道自己问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追问火狱的事情?这一下若是拿捏不准,那不为自己平添麻烦吗? 虽心有顾忌,天翊却显得从容不迫,淡然道:“痴武刚刚给我说了一些关于火狱的事情。” 烈阳点了点头,并未纠结什么,缓缓道了一句:“原来是这小子告诉你的。” 见烈阳并未深究此事,天翊也是放下心来,继续问道:“老小子,一代院长很厉害吗?” “不是很厉害,是非常厉害。一代院长,人称狂焱火帝,当年也是叱咤风澜的人物,狂客学院在他老人家的带领下也是闯出了赫赫声名。” 烈阳的神色中带着浓浓的傲意,似乎又看到了狂客当年的峥嵘。 “老小子,一代院长叫什么名字?” 听到烈阳讲到这里,天翊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人在火狱八层端坐安然而终,并遗赠给了他一书一令。 烈阳深深吸了口气,似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激荡一般,接着缓缓道出了那个他最为敬仰之人的名讳。 “火啸天!” 听罢,天翊沉了沉气,他猜测的没错,火啸天便是烈阳口中的一代院长,也是那个一手创建狂客学院之人。 “老小子,啸天院长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天翊小心地打探到,他可不会傻着道出实情来,若是那样,不是明摆着告诉烈阳他去过火狱第八层吗? 见天翊追问火啸天的下落,烈阳无奈一叹,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他的下落一直都是一个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章:墨者非墨,瑜者非瑜 “下落成谜?” 天翊故作讶然,他很清楚,火啸天并没有失踪,而是在火狱八层坐化而终。 一代枭雄,狂焱火帝,曾叱咤风澜,最后却是落得一个身死人不知的下场,若是让烈阳知道火啸天已经魂亡道消,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老小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天翊郑重地望着烈阳问道。 “哦?”烈阳一愣,说道:“你小子可很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说吧,什么事情?” 天翊顿了顿,道:“你以后不能干涉我的修炼,我要自己修炼。” “恩?你自己修炼?小子,你开什么玩笑?你体质跟天赋本就不好,还要自己修炼?” 烈阳诧异地望着天翊,天翊能说会“道”,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独自修炼。 就拿痴武来说,火属性的九阳之体,天赋极佳,但若是没人引导,说不定其天赋就会白白的荒废掉。 天翊作无奈状,摆了摆手,不在意道:“老小子,你也知道,我本身乃是平衡体质,这一次能侥幸突破已是大幸。” “不行,这事我不能答应你!你小子也别轻易放弃,大不了你付出比其他人多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不就行了?这之前,我们都说平衡体质不能修炼,你不就给大家创造了一个奇迹吗?” 烈阳苦口婆心地劝说到,他还真以为天翊是心有弃念,这才提出要独自修炼的要求来。 此时,天翊也不知该如何去向烈阳解释,他提出独自修炼的要求,无非是想要自由一点罢了。 前世的天翊,无亲无故,不喜束缚,自由自在,这一世他自然也不希望受到约束,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 另一方面,天翊的身上有着不少秘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那些秘密过早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正所谓“墨者非墨,瑜者非瑜”,一个能成大事的人要懂得隐忍,要学会深藏不露,天翊正是深谙此理,方才向烈阳提出要独自修炼的要求。 见天翊一副沉思的样子,烈阳连忙补充道:“臭小子,这样好了,只要你能在半年后与天狼学院的纷争中获得青老的认同,那么之后,我便不再约束你的修炼,你看怎么样?” 稍作思量后,天翊只能轻轻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在此事上与烈阳有过多的纠缠。 见天翊答应下来,烈阳咧嘴一笑,继而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道:“小子,既然你答应了我,那么接下来这半年时间,你可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对了,我火云宫的弟子,都会修炼一门功法,你既然是我火宫门下,那么烈火功的功法自然是要传你。” 说到这里,烈阳随手在腰间一晃,一缩一伸之下,他的手上已是多出了两张卷轴。 “这卷轴之中对应的是烈火功功法的前两层,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没事的时候多去火狱待待,这对你的修炼有莫大的好处。” 烈阳将两个卷轴递到天翊手中后,又连忙从他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瓶:“我这里还有一瓶辟谷丹,你拿着,若是饿了,就服下一粒,管你三五日不吃不喝应该没问题。” 天翊接过小瓶,不耐道:“老小子,有完没完啊?规矩这么多?没事小爷我要回去睡觉了。” 眼看着天翊就要离开,这时,烈阳突然开口喝止住了他:“小子,等等!” 说着,烈阳再次从他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堆东西来:“这些衣物你拿着,平日里做换洗用,我狂客学院的弟子自己负责照顾自己,我只负责教导你们修炼。” 天翊瘪了瘪嘴,一把将烈阳手中的衣物接到手中,接着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天翊逐渐远去的背影,烈阳还不忘大喝道:“小子,若是修炼烈火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找我,我就在住在火云宫的正殿之中。” 天翊没有理会烈阳,只是在前行之际,高高地举起一手,接着四指弯曲,只留一指傲然独立。 “恩?” 见此一幕,烈阳也是一愣,继而学着天翊的手势,将除中指以外的其余四指全都弯曲了下去。 看着自己摆出的这个怪异手势,烈阳满心不解,疑惑道:“天翊这臭小子摆出的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烈阳并未太过深究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继而化作一抹流光朝着其他子峰飞去。 再说天翊,回到房中后,迫不及待地就打开了烈阳给他的两个卷轴,这两个卷轴之中记载的自然便是火宫的功法烈火功了。 让天翊惊讶的是,烈火功也是以掌法作为基调,而且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前两层烈火功功法竟然与火啸天遗赠给他的“梵焱诀”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烈火功对应的掌法名为“烈火掌”,而梵焱诀对于的掌法则是“三千梵焱掌”,这两套掌法,大的方面都相很相似,若真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两套掌法的繁简不一。 相比于“三千梵焱掌”,“烈火掌”就显得简略了不少。 将前两层烈火功功法看完之后,天翊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火啸天前辈乃是狂客学院的创始人,本身修炼的就是火属性的元力,烈火功乃是梵焱诀演变而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之前天翊曾修炼过三千梵焱掌,并且在极短时间内就取得了成效,不得不说,三千梵焱掌很繁琐,修炼起来并不简单,因为修炼之人必须控制好体内不同的经脉、穴窍,然后再引导火元之力借以释放出不弱的威能。 烈火掌相比于三千梵焱掌,就简单了不少,许许多多的经脉、穴窍并不需要运用,这使得天翊在看完烈火功后,两手随意挥动之下,他的两只手掌之上,顿时便燎起了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若是让烈阳瞅见天翊凝练火焰这一幕,定会当场震惊地无以复加,能随意之间凝练出这么旺盛的元力火焰来,也只有第二层烈火功修炼到巅峰时方才能够办到。 天翊随意把玩了一会儿手掌之上的火焰,给他的感觉,这些火焰很温顺,对他更是“言听计从”,他哪里知道,烈火功可是以凶猛狂烈著称,若是换作他人来承受这火焰的话,可就不会如天翊这般风轻云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一章:天心为容,天道为大 转眼间,距离天翊来到狂客学院已经过去了三月之久。 这三月下来,伴随着登云峰上各个子峰灵力的恢复,那些因为之前灵气被吞噬一空而无法及时进行引灵入体的弟子,在各自老师的帮助下也顺利地完成了引灵入体。 天翊清楚得记得,那一段时间,各个子峰之上,不时会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 痴武这小胖子在火狱第二层苦修了一个月,终于突破灵基境,达到聚气境,紧随痴武之后,忆蓝那小丫头也是顺利达到此境界。 这期间,天翊与痴武等孩子也是打作一片,他那吹玄弄虚的本领可不是浪得虚名,要糊弄几个小屁孩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狂客学院的管理很宽松,除去必要的修炼之外,小辈们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 天翊之所以可以同这些孩子们时常见面,这就得从烈阳炼制丹药的事情上说起。 烈阳身为狂客学院唯一一位五星炼丹师,而且也是唯一的炼丹师,要让他炼制丹药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这其中还包括了整个学院的辟谷丹,前前后后算下来,他需要炼制不少丹药。 丹药被成功炼制出来后,各个子峰之上会有小辈弟子亲自上峰取药,这对于只有灵基境或聚气境的弟子来说无疑也是一种历练,因为无论是火云峰还是其他子峰,山势尽皆陡峭,悬崖峭壁不少,他们来来去去一趟,需要耗费不小的心力,无形之中自是加强了他们对自身元力的掌握。 此时,火云殿前的小广场上,天翊与痴武等人双脚悬空坐在峭壁边,脚下乃是万丈悬崖,时不时有飕飕的冷风浮掠而过,直让人背脊生寒。 但天翊几人对此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谈笑间随意而又从容,好似悬坐在崖边谈天吐地乃是“家常便饭”一样。 严寒的冬日已过,春的气息弥漫山川大河,登云峰上,翠意绵延,处处都透着勃勃生机。 “老大,你上一次给我们说的‘天心天道’到底什么意思啊?” 痴武坐在天翊的旁边,疑惑重重地望着天翊。 当初绝尘几人在知道痴武竟然叫天翊老大后,也是诧异了好长时间,别看小胖子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向人“妥协”的。 此时,在听到痴武的提问后,绝尘、冰晴也将目光投递到了天翊身上,两人话不多,但这些日子下来,对天翊却是佩服不已,天翊的那一番说“道”,可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参悟得出来的,如若不然的话,两人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了。 不远处的忆蓝在听到痴武发出这般疑问后,嘟了嘟嘴,不满道:“不要啦,天翊哥哥说的那些东西太深奥了,根本听不懂,蓝儿不想听!天翊哥哥,你不要回答痴武师兄好不好?” 忆蓝怜动地望着天翊,相比于天翊几人,忆蓝的年纪还要小上不少,只有十岁不到的她,不想懂“天”,也不想懂“道”。 哪怕是绝尘、冰晴亦或是痴武,也只是懵懂中滋生出的好奇罢了。 见状,天翊悠然一笑,道:“蓝儿,天翊哥哥说的这些,你现在听不懂,可是将来你会懂的!” 随着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天翊成功地将“猴儿”形象从忆蓝的印象中祛除掉,忆蓝也开始亲切地称呼起天翊为天翊哥哥来。 下一刻,天翊抬了抬眼,目光所落之处,山抹微云,迷蒙中翠绿横生,谷水潺潺隐动而来,木落翩翩随风摇曳。 沉默了半响,天翊开口道:“天心,天之心也。此乃一虚幻之说,借故寓意为心之宽大。你们可知,心如何才能宽广?” 天翊望了望痴武,这小子连忙摇了摇头。接着天翊又将目光凝视到绝尘与冰晴的身上,两人微微一笑,却是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一旁的忆蓝,想了想后,开口道:“天翊哥哥,我的心里装着漫天繁星,算不算大?” 天翊和蔼一笑,对着忆蓝点了点头,赞赏道:“蓝儿的心能装得下星河,自然算得上大!” 说到这里,天翊又才接过之前的话语,道:“人要懂得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得失之间,乃是天道循环,一得一失,有得有失。正所谓,君者,虚怀若谷也!在我看来,心若想宽广,一个字,容!” “容?” 这一刻,痴武几人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这一个“容”字,隐隐间,几人的心中好似多出了一点感悟,但却无法言状出来。 天翊笑了笑,继续说道:“大海因为有宽广的度量才容纳了成百上千的河流;高山因为没有勾心斗角的凡世杂欲才会如此的挺拔。大海与高山,它们都懂容为何物。” 闻言,痴武几人点了点头,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天翊的话中之意,可他们毫不怀疑天翊此话的道理。 天翊没有顾及太多,有些事,懂了就是懂了,不懂,说再多也没用。 忆蓝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学着天翊那小大人的模样,眨了眨双眼,喃喃道:“天翊哥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像有些明白容是什么了,只是我形容不出来。” 天翊点了点头,道:“刚刚说的是天心,我以容来解释何为天心,至于天道。” 天翊顿了顿,似是在思量着什么,沉思半顷,道:“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果,恒大者则为天道!” “恒大者即为天道?”痴武呢喃了一句,接着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道:“老大,太深奥了,不懂,一点都不懂!是我错了,我不该装着一副要去窥探天心大道的样子,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人能理解的。” 说到这里,痴武连忙歉意一笑,望着天翊愧疚道:“老大,我可不是说你不是人,我是说你不是一般人!” 闻言,绝尘与冰晴亦是笑了起来。 “好啦!该说的也说了,以后你们若是有何疑问,尽管来问我,我知道的东西可是很多的。对了,值此阳春丽日,我们要不要到学院外面去踏春巡游一番?” 天翊这话刚出口,忆蓝的脸色顿时被喜色覆盖,接着连忙从崖边站起身来,手足舞蹈道:“好耶好耶!出去玩什么的,蓝儿最喜欢了。成天闷在这里,蓝儿都快闷出泪了。” 见状,天翊几人相视笑了笑,接着从崖边抽身而起。 几人刚一站起来,不远处,一道“英气逼人”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中,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烈阳身上的伤势早已痊愈,以往那臃肿的猪头形象也是去而不返。 见到烈阳后,天翊连忙喝道:“老小子,你不会阻拦我们出去放松放松吧?” 烈阳对着天翊几人扫视了一遍,含笑回道:“去吧,别走得太远!” 闻言,天翊松了口气,一旁的痴武,神色中亦是被兴奋缭绕,倒是冰晴与绝尘显得有些犹而不决。 烈阳似是看出了绝尘与冰晴的担忧,摆了摆手,道:“放心吧,你们老师那里,我会帮你们说道说道,他们不会反对的!” “谢谢烈阳老师!” 绝尘与冰晴异口同声地回应了一句。 还不待烈阳多说点什么,天翊几人的身影已是朝着崖边跑去,一道道元力在五人的身上砰然撩动,接着在一片“欢歌笑语”的荡漾中,五人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了烈阳的视线内。 待得天翊几人离去后,烈阳长吁一声,继而感叹道:“好一个天心为容,天道为大!” 下一刻,烈阳转身朝着身后的火云殿望去,喝道:“你们几个家伙还不出来吗?今日你们总该相信我所说的了吧?” 话语落地,只见四道身影从火云殿中走去,赫然便是其他四座子峰的老师。 熊昊腆着肚子,颇为感慨道:“没想到今日听一个娃娃之言,我竟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知是悲还是喜啊?” “天翊此子,若不是碍于平衡体质的限制,其成就,不可限量!”破军若有所思道。 青霖强压着内心的激荡,道:“这小子那一席话,对我们有着莫大的帮助,甚至可能成为我们突破瓶颈的关键。” 一旁的碧灵闻言,冷哼一声,鄙夷地瞥了瞥熊昊几人,说道:“瞧瞧你们哪里还有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那小子都快被你们吹捧到天上去了。我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谁知道这混蛋小子是不是从其他什么地方听来的那些话?” “臭婆娘,你这是偏见。” “偏见?我说的是事实,胆小虫,你可不要往你弟子脸上贴金,你认为一个狂妄而又目中无人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 就在碧灵与烈阳展开“司空见惯”地争论之际,火云殿外的一处峭壁之上,青玄的身影闪掠之下已是不见踪迹,浮掠而过的风中,隐隐传来他那细小的呢喃声:“天心为容,天道为大...” 青玄离去之后,那悬浮在半空之上的云丛,轻悠悠地晃动了几下,继而一老者现身其内。 “小小年纪,能有这般感悟,不简单啊...” 说着,老者的身影再次幻做游云,随着轻风,缓缓朝着远处飘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二章:望月之台,子夜星辰 再说天翊几人,沿着陡峭的登云峰而下,花费些许时间已是出了狂客学院。 此时,天翊正盯着镌刻在学院门前石碑之上的那一个“狂”字看着。 “老大?你盯着一块大石头发什么愣?” 痴武扭着胖硕的身姿横在天翊身前,不时还回头瞅瞅那石碑。 月白鄙夷地瞟了痴武一眼,道:“痴武,这可是狂客学院的招牌,可不是什么大石头。” “明明就是快大石头,你非得说是什么招牌,真是无知!”痴武冷冷反驳道。 “我无知?你小子才无知,这可是唯一能证明此处乃是狂客学院的标志,你竟然说是石头?”月白怒气上涌,争辩道。 “.....” “好了,我们去望月台吧!”天翊没有理会痴武与月白之间的“掐斗”,微微一笑,率先朝着一条曲幽小道行去。 闻言,月白与痴武谁也不服谁的对视了一眼,却也不再争吵,绝尘三人见状,并未言语什么,紧随天翊之后迈步而去。 狂客学院并不如其他学院那样屹立在繁饶之地,而是依托登云峰而建。若是换种说法,可谓是大道自然的体现,乘天地之正,御自然之风。 这一条小道,蜿蜒曲折,过山溪小谷,绕丝竹幽木,其尽头所在,被称为望月台。 一路上,忆蓝这小丫头不时拈花抚笑,虽衣沾微露,却乐在其中。 “真不明白,狂客学院为什么要建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哪怕如天狼学院那样建在一片开阔之地上也好啊!” 痴武手中拿着一根枯枝,一边“狂魔乱舞”,一边不满地嘀咕着。 闻言,天翊稍稍一顿,继而说道:“身立于天地之间,心居于形体之内,久居于繁世之外,身心会变得清凉爽快、舒展旷达、平静淡泊,这样更加有利于修炼。” 天翊这话一出口,痴武几人也是一愣,能这般“明心见性”地指出狂客学院始建在此的原因,怕也唯有天翊一人了。 当初狂客学院的一代院长火啸天,可不观天地之势,只因登云峰下有着灵气之源,这才决定建院于此。 “天翊哥哥,为什么你说的话,都那么有道理呢?蓝儿听不懂,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可就是觉得听着舒服!” 忆蓝捧着一小簇野花,灵眼眸动,直盯着天翊看着。 “蓝儿,你以后会懂的!” 天翊回之一笑,他很喜欢忆蓝这丫头,天真无邪,宛如未经雕琢的璞玉的一般。 闻言,忆蓝乖巧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路程,相较于之前,无疑要“惊心动魄”了许多,盘旋的小道,以斜曲向上的姿态延伸而去,绕着大山之上的陡峭悬壁。 望月台,一处坐落在峭壁之上的平台,长宽不过数十丈。 相比于登云峰上的崖台,望月台上视野开阔,特别是天朗之夜,苍穹辽阔,可看璀璨繁星,故名望月台。 天翊五人抵至望月台后,按照以往的习惯,纷纷席地而坐。 身处望月台上,凝目瞭望而去,可见风卷云舒,一片辽阔的平原一览无余。 平原之上,溪流交错,偶尔可见一簇簇绿棚,那是大树的树帽。绵延的翠绿之中,点缀着缤纷色彩,散溢着浓浓地生气。 “从这个角度去看风景,真的很美!”冰晴感叹道。 她与绝尘一样,很少说话,几人也不是第一次来望月台,但每每一次,冰晴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 “若是天狼学院能从那里消失,那就更美了!” 痴武视线一移,目能所及的平原深处,隐有着屋舍错落,那里,便是天狼学院所在。 天翊看了看天狼学院所在,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与青玄之间的约定,还有三月时间,便是期至了。 狂客学院与天狼学院都处在中土的十万大山之中,属于那种隐世学院。相比于狂客学院,天狼学院要年轻不少,乃是后来方才建立的。 悠悠岁月下来,狂客学院逐渐衰落,可天狼学院却是不断地壮大,现如今其规模之大远超狂客学院,光是学院老师的数量怕就有整个狂客学院人数的几倍之多。 “天翊,你是担心与天狼之间的争斗吗?”许是看出了天翊有所顾虑的样子,月白连忙问道。 “哼!一群乌合之众,还妄图与我狂客学院争高低。按老师的说法,天狼学院就是个垃圾学院。” 还不待天翊回答什么,痴武却是抢先说道,话语中带着浓浓地不屑。 “恩?” 天翊稍皱了下眉头,第一次遇见烈阳的时候,中土皇城学院被其称之为垃圾学院,现在听痴武如此一说,似乎被烈阳称之为垃圾学院的又多出了一个天狼学院。 “怎么其他学院在老小子的口中都成了垃圾学院?” 天翊苦涩地笑了笑,当初在听到烈阳对狂客学院的“吹嘘”后,他还以为狂客学院是如何如何了不得,虽谈不上“心花怒放”,但心里还是颇具期待,可现实似乎与烈阳所说的大有出入,甚至称得上是“背道而驰”。 一旁的绝尘闻言,冷冰冰地道了一句:“天狼学院,很弱!” “很弱?”天翊轻咦了一声,绝尘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连他都说弱,那么说不得天狼学院还真是很弱。 倒是一旁冰晴闻言后,郑重道:“天狼学院虽然算不得多强,可我总觉得这一次他们敢于主动挑衅,似是有所依仗。” “依仗?”月白顿了顿,继而道:“他们能有什么依仗?上一次被冰姐你跟尘哥两人一连击败十人,那个时候他们看起来也是一副有所依仗的样子,可是到后来还不是灰头土脸地滚回去了?敢到我狂客学院撒野,那就得有丢脸而去的觉悟。” “没错,小白这话我爱听。这一次有冰姐你跟尘哥坐镇,天狼学院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痴武附和道,言辞中却是忽略了天翊,不仅是他,就连月白也一样,虽然天翊机缘巧合得以突破到了聚气境,可似乎他那平衡体质所标榜的“绝废体质”并没有随着他的突破而烟消云散。 “天翊,放心吧,以你聚气境的实力,到时候随随便便撂倒天狼学院几个弟子应该没问题。其余的,就交给我跟冰晴好了。” 绝尘的言辞中充满了信心,好似胜券在握了一般,这兴许便是烈阳口中所说的狂客之道吧。 天翊悠然笑了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天翊几人在望月台上嘻耍了很长一段时间,待得月明之时,看过璀璨繁星后,他们方才离去。 回到狂客学院后,依依不舍之下几人也是各自回到所属子峰,这期间,忆蓝这小丫头极为不愿与天翊分开,甚至一度吵着嚷着要与天翊一起回火云峰,好在在冰晴“苦口婆心”地劝说下,这小妮子方才放弃这样的念头。 若是让碧灵知道,她最得意的小弟子竟然这般“依赖”火云峰弟子,而且这人还是那个三番五次辱骂于她的小混蛋,指不定她肺都要给气炸了。 火云峰上,此时烈阳正在丹房之中捣鼓个不停,看其模样,似是在准备药材。 见天翊与痴武归来,烈阳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 “你们两个臭小子,一玩就玩到这么晚,罚你们今晚到火狱去睡觉。” “啊?” 痴武一愣,这才刚刚回峰,听到烈阳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惩罚,这让他情何以堪? “老师?这也不算太晚啊?况且今日可是你特许我们出去的。”痴武嘟囔道。 “哼!我是特许你们出去,但没让你们玩这么晚啊!好吧,若是你们不愿去火狱,那就随老师夜出采药吧!” “什么?夜出采药?这大半夜的,山高风大,干嘛非得这个时候去采药啊?老师,小胖子我这一身肉可是长了十多年才长出来的,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痴武带着一副祈求的神色凝望着烈阳,他即不想去火狱,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烈阳去深山采药。 “哼!你这臭小子,一天净想着偷懒,你是诚心想要气死老师不成?快点决定,是去火狱还是随我出去采药?” 烈阳严肃地喝了一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这话的时候烈阳还连带着看了看痴武身边的天翊。 天翊望了望烈阳,淡然道:“我去采药!” 痴武原本还想挣扎一番,见天翊这般回答,他那到口的言语顿时被吞咽了回去,想了想后,不情不愿道:“我还是去火狱好了。” 见状,烈阳咧嘴一笑,继而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之后,痴武的极为憋屈地前往了火狱,至于他是否能在如同“蒸笼”一般的火狱中进入梦乡,那就不得而知了。 痴武离去后,天翊被烈阳带到了丹房之中,看着满桌堆放着大批药材,天翊疑惑道:“老小子,你这又准备炼制丹药了吗?都这么晚了,还去采药?难道不能换个时间?” “哼!亏你小子说得出口,这一切还不是因你而起?当初要不是你大胃吃下那么多丹药,我用得着这么辛苦?这三月下来,炼丹炼得我都想吐了。” 烈阳一脸埋怨之色,又道:“至于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去采药,那是因为所采药材名为子夜星辰草,只能逢此明月之夜,方才有可能采摘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三章:明月峡谷,采药遇阻 “子夜星辰草?” 天翊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如此奇怪的药材之名。 “天露灵草,子夜滋长,凝星辰之力,故名子夜星辰草,乃是三品药材之中的极品。” 见天翊疑惑,烈阳连忙补充了一句,接着稍做收拾,便是带着天翊来到了房外。 随着口哨声起,炎龙携着火光降落在了烈阳跟前。 “此去路途甚远,若是一切顺利,返回之时也是明日去了。小炎,带我们去明月峡谷。” “呜嗷!” 炎龙嘶鸣一声,继而带着天翊与烈阳冲天而起,一抹火光掠过天际,在这月明之夜,显得耀眼至极。 一路上,烈阳简单地与天翊描述了一番子夜星辰草的模样,于烈阳而言,他并没有期望天翊能帮他多少,带着天翊,不过就想多个伴而已。 在炎龙的携带下,一个时辰后,烈阳与天翊被送到了一处幽深的峡谷中,远处,一条银色飞瀑直落而下,与天际之上的皎月遥相而对,这里,便是明月峡谷。 将两人送到明月峡谷后,炎龙摇曳着身子消失在了天际,至于它去了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小子,子夜星辰草可不好找,子夜未到,其模样与平常草木并无差别,只有等到子夜来临,星辰之力汇聚到最强程度,它才会显现出异于其他草木的形态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若是在最恰当的时间没有找到的话,我们也只能在这周围碰碰运气了。” 天翊点了点头,虽然烈阳告知给他关于子夜星辰草的信息比较简单,但仅凭子夜星辰草在子夜之时会发出银白光芒这一点,就够显眼了。 就这般,烈阳与天翊开始在明月峡谷之中穿梭着,虽子夜未到,但两人还是极为仔细地寻找着,若是能在子夜之前就找到子夜星辰草,那就再好不过了。 事与愿违,两人搜寻了好半天,却并无收获。 子夜星辰草,可是能够媲美四品药材的三品极药,这等天地灵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找得到的。 转眼,子夜临至,明月峡谷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神秘而又幽静。 “小子,子夜到了,眼睛放亮一点!看见有银光泛动的草木,那就是子夜星辰草了。” 烈阳急切地叮嘱了一句,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 天翊闻言,点了点头,双眼不由得圆鼓了一些。 这一次天翊之所以答应同烈阳夜出寻药,一来是他不想去火狱,二来天翊也知道,这些日子烈阳为了补全当日被他吞服的那些丹药,的确是耗费了不少心神,这些天翊虽然没有明言在口,可他心里却是敞亮无比。 天翊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而且他对于别人给予他的恩情,从不夸夸其谈,在他看来,真正的铭记于心,是用行动来佐证。 寻了半天,依旧不见子夜星辰草的下落,烈阳的眉宇间,不由得浮现出失望的褶皱。 子夜星辰草,在子夜时分会散发出银白光芒,这里的“子夜”,指的是夜半之后的那一个时辰,是一个时间段。 “老小子,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寻找,你不觉得效率不高吗?我能看到的,你也能看到。这样好了,我去另外一个方向,你就沿着这里搜寻下去,等一会儿我们原路回返,然后再在这里汇合。” 寻找无果之下,天翊脚步一顿,对着烈阳如此建议道。 闻言,烈阳稍做一愣,还不待他开口,天翊的身子已是飞射了出去。 “就这样决定了,老小子,你可不要走丢了,我可不想找到了子夜星辰草后还满山遍野地去找你。” 撂下这一句话后,天翊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了烈阳的视线中。 看着天翊离去的背影,烈阳的神色中先是浮现出一抹担忧,继而这一抹担忧又是快速化作无形。 “明月峡谷,并无凶灵异兽,况且天翊怎么说也是一个聚气境的炼气士,我倒是不用担心太多!还是快点找到子夜星辰草,然后循着这小子的气息去与他汇合好了。” 有了这样的决定,烈阳也是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到寻找子夜星辰草上。 再说天翊,与烈阳分开之后,眼露精芒,聚精会神地关注着视线内的一草一木。 这一世的他,可是个“火眼睛睛”的神偷,找东西特别是找好东西,天翊可有着自己独到的一面。 前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天翊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距离烈阳大概有多远的距离,想必应该很远才是。 此时,天翊已经绕到了明月峡谷那一条飞瀑的上面。 “算算时间,此时距离子夜结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那子夜星辰草到底生长在什么地方呢?” 天翊略显焦急地嘀咕了一句,这一路找寻下来,他可是寸土不放,但却依旧毫无收获。 就在天翊暗暗呢喃之际,其眼目之中突然闪过了一抹银光。 见此一幕,天翊连忙凝眼望去,只见在那奔腾而下的银河旁边,一株散发着银白光芒的药草正在风中摇曳着。 “子夜星辰草!” 兴奋之下,天翊脚底生风,接着快速地朝着那闪烁着银光的地方跑去,心底暗道:“难怪这么难找,这子夜星辰草倒也有灵性,竟懂得利用水流泛动的银光来掩护自己。” 几个起落之下,天翊已是来到了子夜星辰草的跟前。 这是一株通体泛动着银色光芒的草木,只有枝条,没有叶瓣,但在银光的粉饰下却也显得璨丽。 看着这一株耗费了自己大量心力方才找到的子夜星辰草,天翊长长舒了口气,正待弯腰采摘之际,不远处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道喝声。 “你若敢摘,我就废了你的双手!” 闻言,天翊微微一顿,说话之人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但天翊岂是那种怕事之人? 不见转身,不见言语,天翊腰身一动,五指灵动之下迅速将子夜星辰草采摘到手,他的速度很快,快到不远处的那一个女子都未看清其动作。 不要忘了,天翊的手上功夫,娴熟至极,他可是自诩为“圣手神偷”的“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四章:冰刃风暴,三千梵焱 子夜星辰草到手后,天翊侧身一望,只见不远处一名少女正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 少女,十三四岁模样,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乌黑的长发如瀑垂下,风致嫣然,明艳无伦。 稍做惊愕之后,少女盯着天翊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淡漠,寒似玄冰。 “将子夜星辰草交给我,我只废你双手!” 少女冷若冰霜地说道,冷傲之意溢于言表。 天翊一愣,他自认为已经算得上“狂妄”了,可这少女却好似比他更加狂妄,言词中所带的狠厉不可逼视。 天翊冷冷哼了一声,继而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要废小爷双手?” 说到这里,天翊亦是摆出一副傲然之态来,同时还得意般地扬了扬手中的子夜星辰草。 天翊连青玄都敢当众喝斥,难道还在乎眼前这个少女? 少女虽然长得云容月貌,但张口就要废掉自己的双手,一副俏丽的皮囊下却是隐藏着如此歹毒心肠,天翊又岂会好言相对? “恩?” 少女微微一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下一刻,少女身若弱柳临风般飘飞而动,白衫之下那玉白双臂轻舞挥动,继而两道银光鱼贯而出,转瞬即作两柄森寒月刃直朝天翊双臂旋射而去。 天翊见状,心念一动,体内的火元之力汹涌而动,顷刻间,其手掌之上便是窜飞出一簇凶猛火焰。 紧随着,天翊那托着火焰的手掌对着身前猛地横划而过,一时间,火焰长铺成线。 与此同时,那由元力演化而来的月刃已是抵至天翊身前。 “砰砰!” 炸裂之声轰然而起,那铺成长线的火焰“轰”的一下彰显出其凶猛的一面,直直将那两道月刃吞噬其中。 一阵“滋滋”之音后,那两道元力月刃竟是在天翊的火焰之下快速消融下去。 不远处的少女见此一幕,冷傲的神色顿时有了起伏。 “混蛋,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冷喝之下,少女的双手之上,元力涌动,一股冰冷的寒意升腾而起。紧随着,在少女的两手之上,寒气逼人的元力竟是演变成了两柄三尺冰剑。 下一刻,少女娇身一跃,白衫飘动之下,其手中的两柄冰剑已如水蛇般蜿蜒而出,直取天翊所在。 此时,天翊本就出在一个死角位置,其身后便是那直落而下的飞瀑。 眼见少女挽剑而来,天翊微微皱了皱眉,心念一动,先是将手中子夜星辰草摄入到无相神衣之中,继而体内火元之力宛如决堤般澎湃而动。 两簇比之前还要耀眼般的火焰顷刻间升腾在了天翊的手中,此时天翊已是将烈火功第二层功法运行到了极致,那两簇火焰,血色弥漫之下,跃跃欲动,看上一眼便让人触目惊心。 于此之际,少女剑随身动,两道刺眼的寒芒未做丝毫停留直取天翊身体而来。 “死三八!” 怒喝了一声后,天翊的身子已是飞扑而出,携带而动的还有他手上的两簇火焰。 “咻!” 两人的身影顷刻间便撞击在了一起,一时间,火浪飞腾,寒气四射,狂暴的元力撩拨震荡。 “轰!” “砰!” 一声惊天巨响之下,两人的身子在反震之力的作用下,纷纷后退而去。 天翊踉跄之下,差点便是衰落到飞瀑之下,好在及时刹住脚力,这才躲过一劫。 那少女退了两步后,立马稳住身形,接着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天翊。 “怎么可能?你只是聚气境的实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我?” 闻言,天翊冷冷一笑,刚刚与少女对轰之下,他只觉得自己击出的火焰之力好似被无尽寒气所包裹,若不是烈火掌本身就以狂烈著称,怕是自己的火元力会被少女给压制得死死的。 “哼!什么可能不可能?你这死三八,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上来就要废小爷双手,现在小爷就在这里,你有本事来废啊!” 天翊对着少女怒吼道,此时他心中的怒火已是熊熊而起。 “死三八?” 少女稍做疑惑,虽不知此话何意,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才是,冷冷道:“我再说一次,将子夜星辰草交给我,我只废你双手。” “哈哈!真是可笑,你若想要子夜星辰草,那就自己动手。别动不动就要废人双手,再说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天翊冷冷瞥了一眼少女,他实在受不了少女这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冷之态。 少女闻言,冷哼一声:“不知深浅的混蛋,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吗?既然你真的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顺便让你知道,我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少女全身上下开始升腾起一道道清晰可见的元力来,这些元力之中,充斥着强烈的冰寒气息。 下一刻,少女腾空而起,借着在空中旋身之际,自其全身上下突然挥洒出一片绚烂的银白光幕。 “冰刃风暴!” 随着少女的一声轻喝,那银白光幕之中,突然飞射出无数的元力之刃,好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密密麻麻的银色元力之刃,前仆后继数不胜数,掀起了一场风暴。 看着那急速朝着自己飞扑而来的无数银刃,天翊也是短暂一愣,此刻他只感觉到一股强烈至极的寒意直逼自己而来,那无数银刃就如索命之刃一样不断靠近自己。 “拼了!” 天翊紧咬着牙,虽然交手短暂,可他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少女的实力怕是要高出自己不少,虽然之前他化解了少女的攻击,但从少女的言行看得出来,她并未全力出手。 眼见那如风暴一般的元力冰刃直朝着自己袭来,天翊别无选择。 “气焱掌!” 下一刻,天翊体内的火元之力狂暴而起,继而经肩井穴、太渊穴抚掌而出。此时,天翊再也顾及不了其他,只能施展出“三千梵焱掌”的第一式掌法气焱掌了。 那从天翊手中喷射出来的火光,起初并不见多凶猛,可刚与那银刃风暴一接触后,冲天地火光顿时将飞瀑周围映射的一片通明。 “轰轰轰...” “砰!砰!砰!” 石破天惊的声响传荡而起,那些奔腾而出的火芒越发旺盛起来,几个飞扑之下已有风火大致之势。 原本来势汹汹的银刃风暴,在这火浪之下,顿然失色。 火浪的飞扑之势极为迅捷,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席卷了整个银刃风暴。在火浪的扑袭之下,少女的身子只觉受到一阵火热的轰击,继而便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 此时的天翊,整齐的头发在元力的波荡之下已成乱发狂舞之态,虽银刃风暴被他的火芒摧毁掉,但那撩动出来的元力却也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噗嗤!” 少女被轰飞落地之后,直接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下一刻,少女脸带痛苦之色,缓缓而立。 她站在那里,冷傲不减,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连我冰刃风暴都抵挡得住?老师说过,就算是巅峰化灵境的炼气士也不一定能安然抵挡住我冰刃风暴。他只是一个聚气境的炼气士而已啊?” 少女的心底不停滴咆哮着,她身为天之骄女,什么时候遭受过如此打击?她竟然会被比自己低一阶的炼气士给打成重伤,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打击。 “混蛋!你那到底是什么火焰?” 思量到这里,少女不由得对着天翊怒喝到,因为心中的激荡着实太过凶猛,少女一下没忍住,竟又是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 闻言,天翊强忍着体内传来的疼痛,冷冷一笑,道:“你想知道吗?那先过来废了我的双手再说吧!” 听到天翊这极富讽刺般的言辞后,少女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怒色。 “混蛋,这可是你逼我的!” 少女狠厉地道了一句,心中则是苦涩翻滚:“没想到对付一个比我低一阶的人,我竟要施展出我最后的底牌来。” 下一刻,自少女的周身上下,再次泛起了一道道银白之色的元力来,这一次与之前不动,这些撩动而出的元力并没有离开女子的身体,而是在其身体表面快速凝聚起来。 见少女此时竟然还有力气调动元力,天翊苦苦一笑,暗道:“老小子啊!你怎么还没赶到?你要是再不来,小爷我就要陨命在这个死三八手里了。” 此时的天翊,体内的火元力已是消耗一空,火属性的元力种子也是暗淡了不少。 虽然天翊的下丹田中并不是只有火元力种子,在那火属性的元力种子之上,还有着一颗璀璨地蓝色光球。 只是让天翊感到愤然的是,刚刚他在准备调动那蓝色光球之中的力量时,竟然没有成功,这样使得天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烈阳身上了。 天翊与少女交手的时候,轰隆声不断,整个明月峡谷都好似处于震荡之中,天翊相信,烈阳发现异常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只是这个时间似乎有点长,直到现在,烈阳也未出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五章: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此时,凝聚在少女周身的元力已是愈发浓烈。 一道道冰寒元力缭绕演化之下,竟是形成了一只尚未完全成型的狼影,此狼,孤傲而又清冷,周身上下雪白逸动。 “呜嗷!” 一声清冷而又狂傲的嘶鸣之音响彻在明月峡谷之中。 天翊眉头紧锁,看着少女那越显狰狞可怖的模样,心下亦是焦急不已。 眼下天翊体内的火元力消耗殆尽,那蓝色光球中的力量他又无法调动,这样下去,他只有眼睁睁等死的份儿。 “老小子,你死哪里去了?” 就在天翊暗暗急喃之际,一道破空声突然从天空横贯而来。 “阴玥,不可!” 下一刻,一道光影瞬息抵至少女跟前,来人为一女子,容色俱佳。与少女那冷傲清冷的气质相比,女子无疑显得要成熟不少。 女子来到少女跟前后,素手挽出之下,两指轻点在那尚未成型的狼影身上,两股浩荡的元力顿时飞入狼影体内。 伴随着女子的元力涌入后,那尚未成型的狼影顿时溃散开来,继而化作一道道流光窜入到少女的身子中。 随着狼影崩溃,少女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其脸色苍白一片,气息虚弱的她不停地大口喘息着。 当看见身前的女子后,少女眼中的冷傲稍稍收敛了一些。 “老师!” 少女娇滴滴喝了一句,言语中又似带着苦涩与委屈之意。 “阴玥,老师怎么跟你说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动用那一招,你知道那对你自身会造成多大伤害吗?” 女子肃然喝道,继而眼露柔和之色,纤手一动,抚了抚少女那凌乱的长发。 少女与女子相遇的这一幕,自然被不远处的天翊看在眼中,此时天翊的面色已是阴沉到了极致。 “老小子没来,这死三八的老师倒是先来了,看来今夜我是在劫难逃了。”天翊暗暗嘀咕道。 就在天翊悲苦之际,那名为阴玥的女子却是突然一指指向自己,继而怒道:“老师!就是这小混蛋逼我的,他还抢走了子夜星辰草。” 闻言,天翊苦涩笑了笑,道:“死三八,你以为有老三八罩着你,小爷就怕了吗?要打要杀,老子奉陪到底。” “死三八?老三八?”女子一愣。 “老师,这混蛋在骂我们!”阴玥连忙解释,心下暗厉道:“等老师将这小混蛋收拾服帖之后,我再废了他的双手!” “恩?” 女子眉头一皱,冷眼望向天翊,道:“小子,子夜星辰草是你抢的?” “是我抢的!”天翊淡淡回应了一句。 听到天翊这般回答,阴玥面色一凝,继而摆出一副错愕的神色来,只有她心里最清楚,今日到底是谁要抢谁的子夜星辰草。 女子点了点头,继而冷漠道:“如此的话,那就将子夜星辰草交出来。另外,你是哪只手抢的子夜星辰草?” 天翊轻蔑一笑,道:“怎么?你也要学你那弟子废我双手不成?如此的话,那便赶紧动手吧,小爷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子汉!” 天翊自知在这个女子面前他根本兴不起什么风浪,但要让天翊低头——不可能。 “男子汉?一个发育不全的小屁孩竟然称自己是男子汉?真是可笑。看你这模样,应该是狂狗学院的吧?既然你两手都用来抢子夜星辰草了,那么今日就废你双手,权当是给你一个教训好了。” 阴玥闻言,阴冷一笑,暗道:“没想到老师竟然跟我想的一样,要废了这小混蛋的双手,这样也好,我倒是省却了动手的麻烦。” “狂狗学院?” 天翊一顿,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掠着这几个字。即便是女子说要废她双手这件事,都被其忽略掉了。 双拳紧紧攥着,天翊的脸色渐变得狰狞起来,疯涨的怒火好似惊涛拍岸一般汹涌而起。 下一刻,天翊寒眸似电地盯着那女子怒喝道:“老三八!是狂客学院!不是狂狗学院!” 喝骂声起,天翊的身子已是飞扑出去,其体内的蓝色光球在这一刻突然颤动起来,一道道元力狂席而动。 女子见状,戏谑道:“好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狗,且看我今日如何废了你!” 话语声出,女子随意对着虚空一点,刹那间,自其手中直飞而出一道磅礴元力,元力一出,继而演化成一头凶狼形态,继而狼影纵横,朝着天翊飞冲而来的身子咆哮而去。 此时,天翊于飞冲之际,已是撩起双拳,拳头之上看似虚无,实则荡漾着澎湃的元力,这一幕,即便以女子的老练也是未曾察觉到。 看着迎面飞扑而来的元力凶狼,天翊狠心之下,双拳直接轰击出去,拳、狼交击之际,一道震荡九天的炸裂声轰然响起。 “砰!” 元力交击的余波扩散开来,直吹得风尘漫天,沙石滚动,不远处的“银色长河”亦是撩起数丈高的水浪,斜斜浮掠直奔而下。 “恩?” 女子眉头一皱,似是没想到会产生出这般大动静来。 就在女子迟疑之际,一道身影突然冲出尘雾的笼罩,挥舞着双拳直朝着她奔袭过来。 此刻的天翊,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虽然其体内的蓝色光球在他暴怒之下“施舍”出了一小部分力量来,但仅凭这点力量似乎还对付不了眼前这女子。 刚刚与那凶狼对轰,天翊全身上下都被元力刺伤,虽顺利地轰碎了元力凶狼,可天翊也是弄得鳞伤遍体。 “不知死活!” 女子虽然疑惑,可手上动作却是不见有丝毫迟缓,继而对着身前再次轻点了两下。 “呜嗷...” 较之前一般无二的两头元力凶狼瞬间成型,狂嘶怒吼般的迎上了天翊。 “砰!砰!” “滋!滋!” 交击之下,天翊凝练出来的元力在两只元力凶狼的“撕咬”之下,活生生被消耗一空,但那由元力凝练出来的两只凶狼却是不减消退,开始疯狂地噬咬着天翊的身子。 一时间,鲜血横飞,惨状不可睹视... 一番撕咬下来,天翊的身子缓缓倒地,其目圆睁,眼露不甘。 下一刻,女子身子一闪,接着来到了天翊跟前,在天翊身上仔细搜查了一遍后,却是没有找到子夜星辰草的下落。 “阴玥,这小子身上怎么没有子夜星辰草?” 女子望着阴玥询问到,在搜查天翊的时候,她已经检查过了,天翊的身上并没有储物类的器物。 阴玥顿了顿,稍作回想后,道:“老师,难道这混蛋小子将子夜星辰草扔到崖瀑之下去了?” 闻言,女子朝着不远处的飞瀑望了望,阴玥的这个猜测的确有极大的可能,毕竟她已经仔细检查了天翊的全身。 “老师,这混蛋死了吗?”阴玥望了望一身血迹横躺在地的天翊,对着女子问道。 “哼!狂狗一条,死就死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马回学院!” “老师,等等!” 说着,阴玥漫步到天翊跟前,居高而下地蔑视着天翊,接着猛地一脚踩在天翊的手臂之上! “咔擦!”天翊的一臂顿时传出一阵清脆声响。 受此一踩,天翊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清醒。口中含着鲜血,天翊迷迷糊糊道:“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咔擦!”又是一声骨裂之音。 “我说过会废你双手的!”做完这一切后,阴玥满意地笑了笑。 下一刻,阴玥在女子的携带下,快速飞离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六章:天翊之伤,烈阳之痛 “老师,你为什么不杀了那小混蛋?” 阴玥不解地望着女子问道,在她想来,死人才不会招惹来麻烦。 闻言,女子冷冷一笑,道:“杀了他可没有比废了他更能让那些疯狗们发狂了。” “恩?”阴玥蹙眉之下,思绪翻转,接着便是明悟了过来。 ...... “小炎,你这臭虫,还不飞快点?加把劲啊,这一次可被你害苦了,六翼红龙是你能招惹得了的吗?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想脱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不知道臭小子找到子夜星辰草没有?要是让他知道我离他而去,怕是又要与我骂娘了。” 烈阳无奈一笑,他可是清晰的记得,之前天翊与自己分开之际,还郑重其事的叮嘱过:“老小子,你可不要走丢了,我可不想找到了子夜星辰草后还满山遍野地去找你。” 与天翊分开后不久,烈阳便感应到了炎龙的危险处境,他与炎龙之间,彼此有着心灵感应,谁要有危险,彼此间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因为要去援助炎龙,烈阳便没打算带着天翊,期间他还曾回返找过天翊,发现天翊正一心一意找寻着子夜星辰草后,烈阳方才离去。 让烈阳郁闷不已的是,炎龙此次竟然招惹到六翼红龙身上,这家伙可是六阶魔兽中霸主级存在,即便烈阳实力未曾下降,在其手中也讨不到丝毫上风,遑论现在烈阳的实力下降到了元婴境。 在与六翼红龙的纠缠中,烈阳与炎龙联手之下倒也能够招架一二,可当六翼红龙发飙,准备施展绝招之际,这一人一龙也只能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嗷!嗷!” 炎龙对着虚空愤吼一声,似是在发泄心中的郁结与不满,这一路上,烈阳不停地催促它,这速度都赶超之前他们被六翼红龙狂追时逃跑的速度了。 夜至下旬,月落西斜,一道火光划过明月峡谷的天际,接着落至到了下方的一片草地上。 烈阳从炎龙的背上一跃而下,刚一落地,其脸色便显凝重:“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元力波动?” 下一刻,烈阳整个人好似呼啸的狂风一般惊掠而出。 炎龙见状,硕大的龙头四下瞅了瞅,继而两翅一展,连忙朝着烈阳追去。 依着天翊一路上留存下来的气息,烈阳很快来到了明月峡谷的上方。 当烈阳看着不远处横躺在地上的那一个血人时,他的脑海中“轰隆”一声,竟是一下子完全空白起来。 呆愣了片刻,烈阳连忙闪躲到血人跟前。 只见这血人全身上下都被鲜血侵染,两条手臂更是弯折成畸形。 “臭小子!!” 血人虽已“面目全非”,可凭借其衣着打扮,烈阳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不正是成天都咤呼他为“老小子”的天翊吗? 下一刻,烈阳将天翊揽入怀中。 看着天翊那曲折的两臂机械般地垂落在空,看着天翊身上那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汩汩地流出鲜血,烈阳沉默了。 以烈阳的阅历跟经验,又岂能推测不出天翊被打成现在这一副模样是承受了多强的轰击? 沉默半响,烈阳深吸了口气,眼中泪花泛动,盯着怀中的天翊悲戚道:“臭小子,你醒醒,我是老小子啊!” 兴许是烈阳环抱着天翊的缘故,使得天翊感受到了身体受到了挤压。 下一刻,天翊那垂落的手臂缓缓摆动了一下,却是如何也伸展不了。 口鼻之中流淌出尚未凝固的血液,天翊气若游丝道:“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听到天翊这话,烈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谁?是谁!” 烈阳仰天咆哮,悲戚与愤怒震颤苍穹。 悲愤之际,烈阳分出一缕元力托着天翊,致使其身悬于半空,接着指天为誓道:“我赤焰狂龙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一定要找到凶手!我要他尝尽万火焚身之疼,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狂暴的火焰自烈阳周身熊熊燃烧而起,那由怒火与实火交替包裹的烈阳,此时已经处于狂化的边缘。 “呜呜...” 一旁的炎龙低吼了两声,似是在提醒烈阳。 闻言,烈阳双拳一握,两道火芒直接在其手中炸裂开来,怒吼道:“死龙!都是因为你,没事要去招惹那六翼红龙干嘛?不然有我在天翊身边,他怎么可能出事?臭小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说完这话,烈阳带着天翊冲天而起,一道长虹直贯星海,火芒浮掠之中,烈阳紧紧抱着天翊。 “小子,坚持住!我们回火云峰,丹房中灵丹妙药不少,一定能让你恢复如初的。坚持住..坚持住!” 烈阳每隔两息便会低头看一看怀中的天翊,神色中的担忧已经无可言状,天翊的伤势很重,体内经脉尽数断裂,两臂更是被人活活打断。 一想到这残忍歹毒的手段,烈阳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看着烈阳带着天翊远去的身影,炎龙愣在原地久久不见动弹,就在刚刚,它清晰地感应到了烈阳内心深处传来的痛处,它与烈阳心意相通,在一起数十载岁月,从未见过烈阳这般痛心失色的模样。 “嗷!” “轰!” 下一刻,炎龙望着明月怒吼一声,一道狂猛的火焰从它的口中直掠到虚空深处,所过之处,炎气腾腾,仿若虚空都被焚灭了一般。 炎龙没有埋怨烈阳,相交这么多年,它很清楚烈阳的性子,一旦暴怒那便意味着烈阳的理性降低到了最低谷。 “嗷呜!” 炎龙怒吟狂啸之下,龙尾横摆,直作一道火芒腾空掠星而去。它不责怪刚刚烈阳那般对自己,但它对那个向天翊下手的人却是恨之入骨,若不是那人,烈阳也不会这样对待它。 狂客学院,空山静夜,各个子峰之上寂寥无声。 突然,一道充斥着无尽愤怒的气息瞬间传遍整个登云峰,继而一抹流光直直朝着火云峰落去,没多久时间,又是一道带着怒意的火光落到了火云峰。 水云峰,碧灵紧闭的双眸徒然睁开,接着身若惊鸿消失不见。 “狂龙那里出事了!” 青霖正在木狱中指导着月白修炼,感受到两股怒意后,对着月白简单地叮嘱了一番,接着飞身离去。 “这大半夜还要不要人休息了?那么大怒火干嘛?” 熊昊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接着临空一跃直飞火云峰而去。 金云峰顶峰之上,破军挺身而立,在其身旁,竖着一杆长枪,长枪周身上下被金色包裹,锐利之气萦绕,宛若要堪破那天顶一般。感应到之前的异动后, 破军枪随身动,直奔火云峰而去。 烈阳带着天翊回到火云峰后,连忙在丹房中捣鼓了起来。 “玄元丹!” “续命丹!” “培元丹!” “...” 一颗颗丹药被烈阳手忙脚乱地找了出来,天翊被烈阳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周身上下隐有一股柔和的元力包裹着。 “咻!” 碧灵第一个赶到火云峰,当看见满目腥红正手足无措的捣弄着一个个药盒的烈阳时,碧灵愣住了。目光斜视之下,碧灵瞅见了一旁椅子上的天翊,这一下,碧灵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以她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出那被元力包裹的血人已是命悬一线? “狂龙,这小子是?”碧灵望着烈阳打探道。 闻言,烈阳一顿,双目无神地瞅了瞅碧灵,道:“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割了他的舌头吗?” 冷嘲了一句后,烈阳没在理会碧灵。 “这血人是天翊那小混蛋?” 碧灵一愣,满心不可思议,再次看了看那面目全非的血人,她的心竟是颤痛了起来。 天翊虽然骂过她,但她何尝看不出,自己与天翊其实都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呢? “咻咻咻..” 紧随着,三道破空声落下,继而破军、熊昊、青霖三人的身影已是抵至到了丹房之外。 “狂龙,大半夜的,你干嘛那么大火气?小炎都被你吓坏了,躲在外面不停地喷火呢!” 熊昊一边笑喝道,一边与破军、青霖走到丹房之中。 “恩?青蛇你竟然来的比我们还...”熊昊话未说完,便是瞅见了一旁的血人天翊。 同时,破军与青霖也将目光落到了血人身上。 “狂龙?这血人是谁啊?大半夜的你弄个血人回来干什么?”熊昊脸色一沉,疑惑问道。 烈阳没有理会熊昊几人,反而沉寂无比地继续找寻着丹药。反倒是碧灵在听到熊昊这话后,立马出声喝斥道:“闭嘴!” 被碧灵这般一喝骂,熊昊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索性便不再开口。 破军的神识在血人身上扫掠了一遍,冷冷道:“他是天翊!” “天翊?” 熊昊与青霖诧异出声来,下一刻,青霖一个闪躲之下,连忙来到血人的跟前。 一番检查下来,青霖的眉头紧皱在了一起。 “经脉尽断,双臂对半而折,骨裂成渣!体内元力紊乱失序,五脏六腑尽皆受到毁灭般冲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七章:晨曦拂晓,天明再战 “啊!!”听到青霖对天翊伤势的描述后,熊昊震惊出声。 这么严重的伤势,基本上已经可以敲定生死了。 “狂龙?到底怎么回事?天翊怎么会伤成这样?”破军冷冷问道。 闻言,碧灵几人亦是将目光投递到烈阳身上,日间天翊还好好的,这才多久过去,鲜活的一个小子竟然变成了一个全身被废的血人。 烈阳没有回答破军,手中拿着十来颗丹药,径直走到青霖跟前。 “青霖,你若拿我狂龙当兄弟,就帮我照顾好这小子。” 撂下这一句话后,烈阳转身便朝着屋外走去。 “狂龙,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倒是将事情给我们讲清楚啊?”熊昊焦急地喝道,接着四人连忙朝着烈阳追去。 烈阳前脚刚刚踏出门坎,青玄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广场之上。 “烈阳,今夜你哪里都不能去。” “青老,今日谁若阻我,便是我赤炎狂龙之敌。”烈阳冷冷回应道,以往见到青玄,烈阳毕恭毕敬,那是他尊敬青玄为前辈该有的姿态。 但这一次不同以往,谁要阻他去为天翊报仇,那便是他赤炎狂龙的敌人。 听到烈阳这冰冷的回答后,青玄微微皱了皱眉,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当然知道,除了天狼学院那一群狗杂碎,还能是谁?”烈阳咬牙切齿道。 “既然知道,你还如此冲动?难道你想掀起狂客学院与天狼学院的血战不成?”青玄劝解道。 “此去,我只代表我赤炎狂龙。若是青老担心此事会牵连狂客学院的话,那我烈阳,从今日起,便不再是狂客学院的老师。”烈阳决然道,神色中没有丝毫波澜,他既指天为誓过,那么天下间便没人可以阻止他,除非他赤焰狂龙死了。 破军几人在听到青玄与烈阳的对话后,终于有了一点眉目,原来天翊是被天狼学院的人给打成这样的。 “烈阳..”青玄还欲开口,但却被烈阳的一个手势给打断。 “青老,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臭小子这一次被打成这样,责任在我。天狼学院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将凶手交出来,那我就血洗天狼!” 烈阳阴冷说道,煞气与杀气萦绕左右。 “愚昧!” 闻言,青玄大声怒斥了一声,道:“你可知天狼学院背后牵连着多少势力?况且你认为天狼学院会怕你赤焰狂龙不成?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摆好架势正翘首以待着我们的出现。” 烈阳微冷一笑,决绝之意丝毫不见减少,冷冷道:“天狼学院的背后有什么势力那不是我需要担心的问题,若是讨还公道还要看别人背后有什么势力的话,那哪里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听到烈阳如此一说,青玄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下一刻,烈阳望着青玄问道:“青老,你可知道天翊被人打成这般非人模样后,他口中还念叨着什么?” 说到这里,烈阳稍稍一顿,深吸了口气,悲声扬道:“他说,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青玄一愣,脑海中轰隆作响,简简单单八字却是如同狂风暴雨在他内心之中席卷开来,继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一旁的破军几人,此时亦是呆滞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对狂客学院得有多深的依念与认可才行? 烈阳没有理会青玄等人的震惊与错愕,继续道:“天翊是个孤儿,在遇到他之前,他靠着乞讨、偷摸度日,残羹冷炙,衣不遮体,凄惨悲凉于一身。天翊来到狂客学院,大家都对他冷眼相看,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拥有平衡体质的废物罢了,但他依着那一股逆狂之心苦苦支撑着自己的信念,最后他不是打破了你们的偏见,成功得以突破到聚气境了吗?” “可你们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对他心存偏见之地,却已经在他那稚嫩的心灵中落地生根,成为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家!我能想到,在那之前,天狼学院的杂碎们定是对我狂客学院有辱在先,不然天翊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能做到以死捍卫狂客的尊严,这真的让我这个做老师的惭愧难当,我在想,我们真的配狂客这个称谓吗?” 听到烈阳这一席话下来,破军等人尽皆沉默,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自问道:“我们真的配狂客这个称谓吗?” “嗷呜!” 下一刻,不远处的炎龙怒啸一声,继而直飞到烈阳身边,它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烈阳,它没有埋怨烈阳什么,它始终都站在烈阳这一边。 “小炎??” 烈阳瞅了瞅炎龙,之前他对炎龙动了真怒,可炎龙似乎并未“怀恨在心”,此时更是第一个站到自己身边,这让烈阳心中一酸,不由得衍生出愧疚之意来。 紧随着,碧灵脚尖一踮,继而飞落到烈阳跟前,她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其行动已经做出了最好的说明。 “他娘的,天狼学院实在欺人太甚,我熊蛮子这一次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人熊合一!” 熊昊怒喝一声,接着缓步来到烈阳的跟前。 破军稍做思量,一柄金枪赫然飞旋在他的手中,冷冷道:“辱我狂客者,死!” 见此一幕,青霖迈步走到青玄跟前,继而将之前烈阳交给他的丹药递到了青玄的跟前。 “父亲,天翊是我狂客学院的弟子,此事我们必须要天狼学院给个说法!若是天狼学院真不知好歹,那么说不得只能如狂龙所言,将其血洗了!” “对!血洗!”熊昊附和了一声。 眼见着众人做出这样的抉择来,青玄的眉头紧锁在一起,那深郁而又苍白的脸色预示着此刻他正处于挣扎之中。 久久之后,青玄长长一叹,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狂客学院的人啊!” 见青玄松口,烈阳身子一动,便准备离去。破军等人,亦是一副蓄势待发之态。 “慢着!” “恩?” “青老?” “父亲?” 随着青玄的喝止声传出,众人纷纷侧目而视,难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青玄还要阻拦他们吗? 青玄抬眼望了望天,正色道:“晨曦拂晓,天明再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八章:狂客与狗,不得入内 第一章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找天狼学院算账,而是先将天翊体内的伤势稳定下来。” 见烈阳等人无动于衷的样子,青玄冷哼一声,继而朝着丹房之中走去,他与自己的儿子青霖一样,修炼的都是木属性元力,木属性元力充满生力,对疗伤有着不小作用。 烈阳稍稍顿了顿,继而与碧灵等人一道回返到丹房中。 当青玄看见那如同血人一般的天翊后,晓以他的镇定都不由得失色大怒起来。 “天狼学院!好一个天狼学院!下手竟如此歹毒,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怒声呵斥之下,青玄连忙来到天翊跟前,接着朝天翊的体内输送了两道柔和的木属性元力,做完这一切后,青玄连忙从之前青霖递给他的丹药中选取了两颗,助天翊吞服下去。 “青老,天翊他的伤势如何?” 之前青霖已经告诉过众人天翊的受伤情况,可此时烈阳还是忍不住地发问道。 青玄沉声道:“不容乐观!光是要让他体内尽数断裂的经脉恢复如初,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遑论其他?” 闻言,烈阳的脸色阴沉如霾,双拳紧握,那略显扭曲的面容不时地颤涩着。 “这小子倒也坚毅,受此重伤竟然还活了下来,若是换做他人,怕是早就断气了。” ..... 夜,寂静,静的出奇。 登云峰所在的高山空谷,原本应是清幽舒缓,此时却是充斥着一股抑郁的气息。 天翊的伤势很重,即便是烈阳等人留了下来,也起不到太大作用。青玄如此做,不过是想让烈阳等人冷静冷静罢了,若是依着烈阳的性子,带着破军等人直取天狼学院而去,定会搅出个天翻地覆来,到了那个时候,一场腥风血雨怕是在所难免。 只是青玄有此斟酌,但却忽略了烈阳之心,他那满腔怒火又岂会那般轻易就被抚平? 溪云初起,晨曦拂晓。 当天边第一缕晨辉洒入丹房,烈阳等人缓缓起身,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山外望去,那个方向,屹立着一座学院,名为天狼。 烈阳侧眼看了看天翊,轻声呢喃道:“臭小子,我们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说着,烈阳迈步之下,已是出了房门。 “小炎!”刚一出门,烈阳便对着虚空狂喝了一声,接着其身子直接腾跃而起。 “嗷呜!”一道火芒自天际划过,炎龙仰天嘶鸣,火焰冲天划落,直撩起无数火浪,烈阳的身子恰到好处地腾落到炎龙背上。 “咻咻咻...” 与此同时,碧灵等人的身影也是腾飞了半空中。 “大块头!”熊昊暴喝一声,刹那间,轰轰之音响彻登云,大地之熊脚踏山岳,身卷风云,呼啸而来。 “小青!”碧灵冷喝了一句,继而天际之上,云丛浮掠,云雾之中,青花大蟒腾云而动。 “金眼!”破军厉喝之下,一道虎啸之声轰然震荡,下一刻,一头金眼巨虎从金云峰所在的方向飞射而下。 “大青!”青霖怒喝之下,一道青光直贯天海,奔腾之下,天地黯然失色,磅礴的木属性元力纷繁撩射,直荡得天地震动,那是一头青龙,一头比炎龙个头还要大上一号的青龙。 各自召唤出自己的灵兽伙伴后,烈阳几人对视一眼,不用言语上的交流,只要一个眼神,他们便明白彼此间的心意。 “小炎!天狼学院!报仇!”烈阳怒吼一声,于火芒四射中直奔天狼学院而去。 烈阳身后,碧灵等人紧紧跟随,他们神色冷峻而又傲然,肃杀之气宛如狼烟冲天而起,所过之处,地震天荡,风云失色! 看着烈阳等人快速驶离的身影,青玄神色一凝,瞭望着天际,自言自语道:“冷邬,你以为我狂客学院积弱,妄图占我山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咻!咻!咻...” “轰!轰...” 两龙一蛇,一虎一熊,外加五个婴成境炼气士,此时正带着无尽愤怒直奔天狼学院而去。 此时,天狼学院所在,一片祥和。 那宽阔的平原之上,不时有许多学院弟子嬉戏游玩着,学院之内,更是热闹非凡,弟子间谈笑嬉骂,也有一些弟子正在老师的指导下刻苦修炼... 就在天狼学院之人享受着宁静祥和的修炼生活时,天际边缘,突有震荡之声传递开,继而,一团团肉眼可见的浓云沉雾赫然显现。 沉雾之中,嘶鸣不断,各色“闪电”奔走袭掠,宛若天劫降世一般。 “恩?那是什么?” “好强的元力的波动,难道是敌袭?” “看什么看!赶快回学院!跑!” “难道是狂客学院那一群疯子来了?” “......” 一个个天狼学院之人各有各的猜测,但最终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举动,那便是朝着天狼学院内跑去。 没多久时间,烈阳等人便是出现在了天狼学院之外,此时,天狼学院内,一片吵杂之声。 烈阳沉寂了半响,接着突然撩开嗓子怒吼道:“天狼学院的杂碎们,给老子滚出来!” “嗷!嗷!” 随着烈阳怒吼出口,炎龙等灵兽亦是异口同声嗷啸起来,一时间,整个天狼学院都被包裹在震荡的音啸之中。 “恩?你们看?” 青霖瞟眼之间,但见一硕大的石碑,石碑之上,镌刻八字:“狂客与狗,不得入内!” 见此一幕,烈阳几人的面色顿时阴沉到了极致,这般明目张胆侮辱狂客学院,他们在此之前,竟对此一无所知。 下一刻,破军横空飞跃而起,怒火丛生之下,一记金枪撩荡而出,继而一道锐利至极金芒斜落而下,直接轰砸在那巨大石碑之上。 “砰!” 一声巨响,石碑顷刻间便被轰碎成粉渣。 熊昊眉头紧皱,继而对着身旁的大地之熊怒喝道:“大块头!给我砸了这狗屁学院!” 大地之熊心领意会之下,脚下一蹬,接着直掠而起奔袭到半空中,借着回降之际,大地之熊的四肢骤然聚拢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如一个巨型圆球一般。 回旋落地之际,大地之熊的身姿就如陨石划落一般猛砸在了地面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九章:激战于野,激战于空 “轰!” “砰!” 一时间,天狼学院所在的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一道道土元力交相奔腾,撩动之下宛若狂涌的波浪一般。 剧烈的颤荡一波接着一波,那由石砖堆砌而起的屋舍于此震荡之下,纷纷裂开指宽裂缝,更有不少屋舍直接坍塌成为一堆碎石。 “哼!疯狗就是疯狗,始终改不掉乱咬乱吠的恶习!” 下一刻,一道冷哼突然从天狼学院之内传出,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破空声接二连三响起。 几个呼吸间,数十道人影便从天狼学院内腾飞而出。 为首喝骂之人,乃是一名精瘦的老者,眯眼之上横着两条白须长眉,身着一袭青衣,正是天狼学院的院长,“独眼青狼”冷邬。 冷邬身后,在列之人皆为天狼学院的老师,他们的实力有高有低,大多都处于凝丹境实力,其中有五人的实力已是达到了婴成境(元婴境、固婴境、法婴境),当日在明月峡谷对天翊出手的女子赫然也在这五人之中。 “冷邬,将打伤我狂客学院之人的凶手交出来,如若不然,血洗天狼!” 破军执枪对着虚空一指,全身上下杀气弥漫,凌厉之态让人望而生畏。 别看天狼学院人多势众,可这些人根本不被烈阳等人放在眼里,哪怕“独眼青狼”冷邬乃是出窍境的强者,烈阳他们也丝毫不惧。 “与这些杂碎多言作甚?” 烈阳瞥了破军一眼,继而腾空而起,炎龙心领意会之下紧随其左右。 “烈火焚山河!” 烈阳暴喝一声,周身上下火元之力澎湃而出,一道血色长河直从九天之上倾斜涌落。 “嗷呜!” 炎龙怒吼一声,音波奔掠之际竟是演化成凶猛火浪,与那飞扑而下的血色长河遥相呼应。 “轰..轰..” 滔天火焰宛如火雨一般垂射奔腾,闪掠之间,已是落至到冷邬等人头顶。 冷邬见状,冷哼一声,身作流光奔啸而出,挽手之下,一道寒芒浮掠当空,竟是将那呼啸而下的火焰长河抵御在半空。 水火交融的“滋滋”声响传递开来,但见那流光水火一番撕裂交击之后,化作气雾消散一空。 “疯狗一条,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下一刻,冷邬的身影直接凭空消失,出现之时,已身悬天际。 “冷邬!你的对手是我!” 于此之际,破军动了,手中长枪,撩拨抖动之下,唤作十道枪影,直射冷邬,坐下金眼巨虎乘风奔掠,虎啸之声震颤天地。 “狂龙!你去对付其他人,冷邬这头杂狼交给我!” 奔行之际,破军对着烈阳喝一句,五人之中,他的实力最强,冷邬自然是要交给他来对付。 “十影击!” 破军与金眼巨虎的速度很快,片刻之间便至冷邬跟前,那十道枪影携着虎啸之声直袭冷邬身之所在。 与此同时,烈阳与炎龙折转飞腾之下便同碧灵等人汇合在了一起,他可不会逞强去对付冷邬,那可是出窍境的炼气士。 几人刚一汇合,破军与冷邬便是战在了一起。 “早听闻疯狗之中有一条极为猖獗,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区区法婴境实力,竟敢与我一战,当真是不自量力!” 见十影长枪奔袭到跟前,冷邬不紧不慢喝了一句。 下一刻,冷邬一手随意探出,寒芒骤显,继而化作一柄森寒长剑。 “斩空决!” 长剑一荡,万千寒芒于波荡之下纷繁激射出来。 十影长枪瞬间便与森寒长剑交击在了一起,一时间,元力奔腾,金锐扑啸,银光浮掠。 “砰砰...” 震荡之下,破军与金眼巨虎的身影硬生生被逼退数十丈,破军虽强,但与出窍境的炼气士尚还有着不小差距。 “我只要拖住冷邬即可,待得狂龙他们料理了其他人,我五人合力之下,未尝不可与出窍境炼气士一战。” “百影击!” 狠心之下,破军同金眼巨虎再次朝着冷邬奔掠而去,此时破军手中的长枪已幻作百影形态,呼啸之下金芒横生,若有燎原之势。 “砰砰砰砰...” 同一时刻,下方的烈阳四人也已同天狼学院的老师们激战起来。 “青霖,你与大青拖住两个元婴境杂狼,我们三人一人对付一个,小炎、小青、大块头,你们去对付其小杂狼!” 碧灵对着几人喝了一声,继而率先朝着天狼学院一名元婴境的老师飞射而去。 闻言,青霖几人点了点头,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对手。 炎龙、青花大蟒、大地之熊,这三尊凶灵齐齐嘶吼之下,亦是腾跃而动。 “咻咻咻...” “砰砰砰...” 一时间,各种元力奔射撩动之下交击在了一块,怒兽愤吼之声不绝于耳,天地震荡,万物惧颤。 此时天狼学院之外的那一片平原之上,杀喊之声此起彼伏,战斗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快到让许多天狼学院的老师都有些未曾反应过来。 乱战持续进行着,与烈阳等人激战在一起的那五个元婴境炼气士,此时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除开烈阳是元婴境实力外,青霖、碧灵与熊昊都是固婴境实力,与他们对战的都是元婴境实力的炼气士,招架不住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烈阳虽实力跌落到了元婴境,可他这元婴境实力却也不是其他元婴境炼气士能够比拟得了的。 至于与“大青”激战的那一名元婴境炼气士,此时恐怕算得上是天狼学院五个元婴境炼气士中最为凄惨的一个了。 大青真名万古青龙,据传乃是神兽青龙后裔,其实力即便是与法婴境的炼气士相比也不遑多让,对付一个元婴境炼气士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平原之上,一边是婴成境炼气士在交手,另外一边则是天狼学院的凝丹境炼气士与大地之熊、炎龙、青花大蟒在战斗。 相比于婴成境炼气士的战斗,这边就显得有些一边倒了。 大地之熊,那可是被辰南子都夸赞不已的洪荒异灵,身为大地使者的它,实力不可谓不强,即便是比之万古青龙怕也不逊色多少。 此时,大地之熊随意挥舞着双臂,咆哮奔踏之下,纷繁缭乱的土元力犹如箭矢一般震射四周,一个个凝丹境炼气士受此轰击之下,尽皆喷吐鲜血倒飞出去。 青花大蟒与炎龙,一边释放着水火之力,一边摆尾横扫,那些凝丹境的炼气士还未靠身上前便被震飞。 “啊啊..” “砰砰砰..” “轰轰..” 地面之上的战斗形势乐观,可天际之上,破军却是苦苦支撑着。 冷邬一记寒芒扫过,破军横枪防御,但碍于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破军在那寒芒的袭击之下,直接被轰飞。 “噗嗤!”破军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金眼巨虎见状,咆哮之下,奔腾而起,利爪挥舞之间,数道金芒直射而出。 “找死!” 冷邬冷哼一声,继而数道寒芒相继奔掠,激射之下直接轰击在金眼巨虎身上。 “砰砰..” “呜嗷!嗷!” 受此轰袭,金眼巨虎的身子直接翻转倒掠出去,痛嚎之声响彻天际。 此时,破军那一头长发凌乱飘舞,身上亦是出现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缭乱之中,破军的战意不可遏制地激增起来。 下一刻,破军仰天长笑,笑语中带着一股疯狂之意。 狂笑之下,破军长枪一拨一撩,飞旋的燎原枪于旋转之下快速地分化出一道又一道枪影来,不多时,破军的跟前已被无数枪影占据。 “千影击!” 怒喝一声,破军身随枪动,千百道的枪影绵绵不绝,直袭冷邬而去。 见此一幕,冷邬的脸色稍稍一变,余光之下,他也察觉到了地面之上的战斗并不乐观。但破军一直拖延着他,一时间他也分身乏术。 眼见那无数枪影再次奔射而来,冷邬的眼中突闪过一抹狠厉。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说着,自冷邬的周身上下,无数冰寒元力汹涌滂湃撩动起来,一道道元力闪腾之下竟是在他的身边演化出一只元力狼影。 这一只由元力幻化而出的狼影,独眼一只,青面獠牙,狰狞可怖! 狼影幻化到一定程度后,自冷邬的手上突然飞射出一道森寒元力,这一道元力飞驰之下瞬间窜入到狼影体内。 “冰狼封天!” 随着冷邬的一声怒喝,那独眼青狼仰天嘶鸣,继而幻作一道流光直奔迎面而来的破军以及千百枪影而去。 “呼!” “嗷!” 奔啸之际,无数森寒元力铺天盖地席卷出来,顷刻间便同那千百枪影撞击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响,两两交击之际,破军那虚幻而来的千百枪影顿时便被冰封,延绵的寒气顺着枪影直扑到破军身上,下一刻,破军的神色瞬间冻结,人与枪,在这一刻竟是全被那寒气冰封了住。 见状,冷邬轻蔑一笑,心中暗道:“终于将这一条难缠的疯狗给解决了!” 说着冷邬便欲离去,可就在其转身之际,不远处那冰封着破军的寒冰却是突然发出一阵阵碎裂的声响。 “叮..叮” “砰” 不多时,那冰封着破军以及千百枪影的寒冰轰然炸裂,继而化作漫天冰屑。 下一刻,只见无数金芒枪尖,好似雨点一般朝着冷邬扑射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章:炼虚成境,冷邬低头 “咻...” 千百枪影激射之下,瞬息低至冷邬跟前。 这一幕来得突然,冷邬亦是始料未及,冷哼一声后,冷邬一记寒掌迎空击出,借着元力回荡之际,身体则是快速朝着后方退去。 眼见一片寒芒迎面扑来,破军的脸色俊冷不变,挑枪之下,对着虚空猛地一点,刹那间,那千百枪影缭乱激射,直直将那扑来的寒芒扎得“形神俱灭”。 破军速度不减,腾空之下携破天枪势,直取冷邬倒飞的身影而去。 一枪撩动,千百枪影成堆飞射,锐利元力经枪身传递,力达枪尖,继作金色劲芒直掠出去。 “咻!咻!咻...” 自破军破开冰封、挑枪碎寒芒到千百枪影直袭冷邬而去,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冷邬倒退的身影尚未远去,枪影已是突袭在其跟前。 “砰砰砰...” 一连窜惊天动地的声响响彻天际,云空之上,金芒缭乱,波荡纵横。 震音弥散,枪影涣失,一抹金光划过天际直直将力已殆尽的破军承接住。 “嗷嗷!”金眼巨虎狂嘶怒吼之下,凌锐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冷邬。 此时的冷邬,周身上下不知何时已是凝聚出了一套通体泛着银光的亮甲,若是仔细端看,便能发现,那银光亮甲之上布满了裂纹。 冷邬的脸色隐隐有些泛白,刚刚接下破军的“千影击”,他的体内也出现了伤势,虽伤势不大,但这足以勾起冷邬的杀意了。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怒喝之下,冷邬体外的亮甲突然消失不见,接着磅礴浩荡的元力从他的体内汹涌而出,寒意弥漫之下,仿若天地都要被其冰封了一般。 下一刻,冷邬动了,其所过之处,直直映出一道银色冰壑,天际之上,寒芒纷繁,“轰隆”声不绝于耳。 金眼巨虎见状,哪里还敢迟疑,虎跃之下连忙朝着身后窜去。 “将老夫咬伤了就想逃?这就是疯狗的作风吗?你逃不掉的,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 冷邬怒喝之下,身作狂风掠出,对破军,他已是动了真的杀意。 就在破军与冷邬交手之际,平原之上的战斗也渐近尾声,最先宁静下来的要数大地之熊等灵兽与凝丹境那些炼气士的战圈。 一个个凝丹境的炼气士被抛甩到一边,他们面露痛苦之色,不时低仰哀嚎。 另外一边,天狼学院那五个元婴境的炼气士亦是彻底落入下风,只能被动地防御碧灵等人的进攻。 万古青龙以龙尾为枪,一记横扫千军之下,那与之对战的元婴境炼气士直接被扫飞出去,继而一口鲜血自那炼气士的口中喷将出来,倒地之后,那元婴境的炼气士哪里还敢主动出击,唯唯诺诺地擦拭掉嘴角的鲜血,惊惧地凝视着万古青龙。 与此同时,碧灵、熊昊、青霖三人也将与他们对战的炼气士击退了出去,他们的实力要高出对手一阶,就算是要杀死这几个炼气士,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只是他们终究没有下那般狠手。 “说,到底是谁打伤臭小子的?” 这边刚刚落定,不远处却是传来了烈阳的狂怒之声,注目之下,但见与烈阳对战的那一名炼气士,此时竟被烈阳高举在空,似是失去了反抗之力。 见没有回应,烈阳的面色稍作狰狞,接着一记高举摔直接被烈阳施展开来。 “砰”的一声巨响,那元婴境的炼气士直接被烈阳猛砸在大地之上,一时间,碎石土屑横飞而起,道道火芒缭乱波动,地面受那炼气士的轰砸,直接被破开了一个大坑。 “噗嗤!” 此时,那元婴境的炼气士猛地喷吐出一口鲜血来,神色渐渐低迷下去,期初与烈阳交手,他尚且还能与之有来有回,可是随着战斗的继续,烈阳竟是越战越勇,招式迸发亦是越加的刚猛凌烈,给他的感觉,烈阳就好似疯了一般,不要命地与自己对轰,哪怕自身也会受到创伤也在所不惜。 “还不说吗?”烈阳冷冷瞅了一眼大坑中的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与狠厉,下一刻,一簇火元力突然从烈阳的手中迸发出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怪不得我赤焰狂龙心狠手辣了!” 说着,烈阳一手高举,狂暴的火芒呼呼作响,就在这时,那大坑之中的炼气士,突然开口喝道:“住手,我说!我说!” 就在这一名炼气士准备开口之际,天际之上突然飞窜而下一道金芒,赫然便是金眼巨虎拖着破军急速奔逃而来。 “呜嗷!” 金眼巨虎嚎叫一声,吼声中充斥一抹委屈之意。接着众人便是瞅见,在金眼巨虎身后,一道银光寒影正快速飞射而来,森寒元力动荡天地,不正是冷邬吗? 见状,烈阳顾不得逼迫眼前这炼气士,回转之际,身若箭矢一般斜射而上。 与此同时,碧灵等人的身影亦是飞射出去。 “烈火焚天!” “擎天之木!” “土元之盾!” “水破山河!” 飞身之际,烈阳几人的攻击亦是随之激发出来,四道浩荡元力几个闪掠之下便同那银光寒影交击在了一块。 “砰砰砰砰...” 一时间,天光成色,各系元力狂波乱动,狂猛地炸裂之声瞬间传荡整个平原。 受此阻击之下,冷邬紧追而来的身子顿时被逼退了回去,那撩荡在他身前的森寒元力也是消耗一空。 下一刻,冷邬冷眼朝着天边了瞅了瞅,脸色突变得阴沉起来,接着几个起落之下便是飞到了己方阵营中。 此时,天狼学院的老师们趁着烈阳等人无暇顾及他们的空隙,已是聚拢在了一起,他们面色沉郁痛苦,每个人都受了不小的伤势。 见冷邬飞掠下来,这些老师们微微低了低头,这一次被人上门欺负,而且似乎落败的还是他们,这等屈辱让他们心中的愤恨无限制的被扩散开来。 将破军与金眼巨虎从冷邬的追击中拦救下来后,烈阳等人亦是聚集在了一起。 这一番比斗下来,天狼学院那盛荣之态已不在,整个学院宛如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好在天狼学院修建有内堡,适才大战爆发之际,学院的弟子们已经全部被转移到了内堡之中。 冷邬瞅了瞅身后的数十个老师,看着他们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怒意顿时上涌,喝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说着,冷邬将视线转移到烈阳等人的身上,还不待冷邬开口,烈阳的喝骂声便是传了出来:“老东西,将伤我弟子的凶手交出来。不然的话,血洗天狼!” 冷邬轻蔑一笑,道:“你这疯狗,说什么胡话呢?谁伤你弟子了?”说到这里,冷邬的眼光突然斜视到天际上,继而道:“青玄老狗,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独眼青狼绝不会善罢甘休!” “哼!说法?要什么说法?难道只准你天狼学院的人伤我狂客学院的弟子,就不许我狂客学院的人来砸了你的天狼学院?” 出声之际,青玄的身子化作一抹青光从天而降,飞落的途中,一粒金色药丸直直对着破军飞去。 “父亲!” “青老!” 青霖等人相继对着青玄点了点头,倒是烈阳担忧地望着青玄,道:“青老,天翊他?” “放心吧,他没事!”青玄简单回应道,继而将目光凝视到冷邬身上。 冷邬与青玄对目而视之际,怒喝道:“青玄老狗,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我们学院的人什么时候打伤你们的人了?你可有证据?” “证据?” 青玄一顿,继而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有证据!” 说到这里,青玄随手对着虚空一挥,下一刻,一道金光浮掠到半空,继而涣散为漫天光辉。 光辉闪动之下,映现出一轮明月,继而明月之下又慢慢浮现出三道身影,赫然便是天翊、阴玥以及那女子... 看到这一幕后,冷邬整个人顿时惊愕交加起来,眼中惊惧之意浓烈到了极点,继而不可思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画面一直在持续,虽无声,但却是能够从中看到天翊与阴玥以及那女子之间的争斗。 一番映现之下,烈阳也是明白了过来,原来事情的起因竟是由子夜星辰草而起。 当烈阳看到天翊被女子打伤在地一动也不动的时候,他的双拳紧紧攥在了一起,手指交错挤压之下,竟是发出一阵“咔咔”之声。再看到那名为阴玥的女子在天翊已无反抗之力时还出脚踩断天翊双臂的时候,烈阳心中的激愤再也无法抑制。 “啊!!”烈阳仰天怒吼,一股滔天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将凶手交出来!”烈阳狂怒道,这话刚一出口,他的目光便是落到了冷邬身边不远处的那一个女子身上。 “是她?” 还不待人作何反应,烈阳已如饿虎般暴冲了出去,同时,其双臂之上火芒丛生。 “冷院长,救我!” 女子见状,对着冷邬急喝了一句,接着连忙朝着一边躲闪。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冷邬在听到女子的求救后,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有不管那女子死活的意思。 对此,众人岂会不疑惑震惊? 青玄含笑看了看冷邬,众人之中,也就他清楚,冷邬为何会这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一章:天狼之计,水中月影 女子躲闪虽快,但却不及烈阳暴冲而来的身影。 狂暴燎腾的火焰昭示着烈阳的愤怒,烈火袭卷之下顿时将那女子吞噬。 只见,烈阳于火浪之中,摆步推掌,一掌轰在女子后背之上,刹那间,一道道火芒宛如火蛇一般将女子全身缠住。 “我说过,会让行凶之人尝尽万火焚身之痛!” 下一刻,烈阳横移之下,已至女子跟前。 此时,那元婴境的女子在火元之力的灼烧之下,痛苦地哀叫着。 “啊..啊..” 一道道凄惨的叫声从女子口中传出,奔腾的火芒却似无孔不入,继而钻入女子的眼耳口鼻之中。 狂暴的火元之力顺着女子的体内经脉、肠道奔行而动,所过之处,尽皆焚灭。 烈阳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接着大手一挥,一道更加狂烈的火元之力顿时浮现在其手中。下一刻,烈阳那遮天火掌由上而下直取女子头顶而去。 “砰!” 掌落之际,只听得女子一声惨叫,继而便再无任何动静传出。 “我说过,会将行凶之人,挫骨扬灰!” 扑腾的火焰,自烈阳的手中滔滔而出,焚灭之下,只见女子的肉身从上到下开始快速消融,不一会儿,那女子的身体便只剩下一副摇摇欲坠的白色骨架,骨架下方,悬浮着一个暗淡的光球,光球之中,坐浮着一个闭眼的银色婴儿,那便是女子凝练出来的元婴。 烈阳冷眼瞅了瞅白色骨架与那元婴,接着一掌落下,浩荡的元力顷刻之间便将那些白骨碎裂成为粉末。那元力受此冲击,先是撞击在地,继而反弹升空。 “我说过,会要行凶之人,死无葬生之地!” 烈阳冷厉一喝,对着虚空一指指出。 “咻!” 一记火芒划过天空,接着轰击在那元婴之上,几个呼吸间,那银色元婴便被焚灭成为虚无。 “冰老师!” 不远处,一个个天狼学院老师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见证了一个活生生的炼气士,是如何被人焚灭肉身,挫骨扬灰,连元婴最后都在劫难逃。 此时,冷邬阴沉着一张脸,心中虽有怒火涌动,但他却不敢发作。 这一切,只因青玄出现的时候,将天翊被伤的一幕幕重新地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一手法,又称炼虚成境,只有炼虚境的老怪物能够办到。 冷邬与青玄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自知青玄并没有达到那等境界,这便说明,在狂客学院的背后还有着一个炼虚境的老怪物存在。 将女子一举击杀之后,烈阳慢步回到青玄等人的跟前。 接着,烈阳转身望着冷邬冷冷道:“将那个歹毒的女娃交出来!” 此时天翊被伤的一幕幕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映现,他清晰的记得,天翊在失去反抗之力后,那女孩抬脚将天翊双臂硬生生踩断的一幕。 “恩?” 冷邬脸色一变,那元婴境的老师死了也就死了,可要让她将那女孩交出来,却是万万不可能,谁会将自己的亲孙女儿交出来任由他人“宰杀”? “青玄,此事是我天狼学院不对在先,人也杀了,气也消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冷邬没有理会烈阳,反而是望着青玄说道。 “不行!”还不待青玄开口,烈阳便坚决地怒喝道。 闻言,冷邬眉壑深陷,狠狠瞪了烈阳一眼,继而道:“怎么?你赤炎狂龙难道还想将老夫的孙女儿也一并杀了不成?若是如此的话,今日索性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冷邬这话刚出口,天狼学院之内,突然传出一道苍老之声:“青玄小辈,带着你的人立马离去。顺便告诉空寂那老家伙,让他教教你们什么叫不要欺人太甚。” 听到这话后,青玄神色顿时一变,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抹忌惮。 “狂龙,有些事还是让天翊自己处理为好。那罪魁祸首之辈已经伏诛,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稍做思量后,青玄望着烈阳如是道。 “青老?可是..” “可是什么?听不懂我的话吗?” 青玄冷厉一喝,继而一道木之元力趁着烈阳不备之际将其缠绕。 接下来,在青玄木之元力的“五花八绑”之下,烈阳与众人纷纷腾空离去。 待得青玄等人离去之后,冷邬四下瞅了瞅,看见天狼学院那“遍地狼藉”之后,其脸色阴沉至极。 “都还愣着干嘛?组织人手,重建学院!” 下一刻,冷邬对着身后的数十个老师大声喝道,见冷邬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那些老师们也是一个个连忙朝着天狼学院内跑去。 “这一群狂狗,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人人都有灵兽作伴。这一次提前启动计划,没想到还没等到计划实施,就成了水中月影。狂客学院的背后竟然还有炼虚境的老怪物,就是不知那人是不是幽老口中的空寂?” 冷邬沉思着,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安排在三月之后与狂客学院的切磋中开始实施,但这一次听信了冰珞之言,计划提前,冷邬原本以为可以顺势借理用武将狂客学院扳倒,没想到青玄带着“炼虚成境”这一反招而来,竟是如此轻而易举地便瓦解他们的所有计划。 “冷邬,带着阴玥那小丫头到我这里来!” 就在冷邬暗暗思量之际,其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传音之声,闻言之后,冷邬二话不说连忙朝着天狼学院的内堡走去。 与此同时,青玄等人也正在回返狂客学院的途中。 “青老,放开我,元凶未除,我没脸回去见天翊那臭小子!” 烈阳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喝道。 青玄冷哼道:“我要是放开你,你是不是要一个人回去送死?别说天狼学院背后那隐藏之人不出手,怕是一个冷邬就足以将你灭杀了。况且天翊那小子又没死,你这么激愤干嘛?” “恩?”烈阳微微一愣,作思虑模样,继而道:“难道是他老人家出手了?” 青玄没有理会烈阳,似是默认了烈阳的猜测。 “父亲?刚刚传音之人,就是天狼学院背后的隐藏高手?”青霖疑惑道。 闻言,青玄轻点了点头,却是没再多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二章:伤势自愈,天翊苏醒 第一章 登云殿的广场之上,痴武等狂客学院的弟子正交头接耳般地谈论着什么。 “痴武师兄,天翊哥哥他人呢?”忆蓝小步到痴武的跟前,拉扯着痴武的衣角,怜眸灵动地问道。 见状,冰晴、月白、绝尘三人亦是对痴武投递来询问之色,此前他们被青玄带到了登云殿,但却唯独少了天翊一人。 痴武愣了愣,道:“我也不知道老大去哪了,兴许他出去赏花看月了也不一定。” “死胖子,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大白天的哪里有月亮?”月白没有好气地瞪了痴武一眼。 “小白眼,你瞪谁呢?老大说过,心存万物,则万物在心,谁知道老大的心里有没有装着一个月亮?”痴武反瞪了月白一眼。 “......” 接下来,月白与痴武两人“司空见惯”般地争吵了起来。 忆蓝嘟了嘟嘴,拉着痴武衣角的两手顿时一松,继而带着一抹浓浓地失落回到了冰晴的身边。 “晴儿姐姐,天翊哥哥不会出事吧?”忆蓝担忧地望着冰晴,双眸中,水气灵灵。 冰晴悠悠一笑,道:“放心吧蓝儿,他不会有事的。”说着冰晴一手轻轻挽起忆蓝的小臂,顺滑之下将其小手握在手心。 “最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地时不时地就会震荡一番?老师他们也不知所踪,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不成?”皱眉之下,绝尘一脸凝重地说道。 闻言,痴武撇过头,借以避开月白那揪在他那肥嘟嘟的脸颊上的“钳手”,支支吾吾道:“尘哥,这事我知道!” 接着,痴武对着月白大喝道:“小白眼,放手。胖爷脸上的肉都快被你给揪下一块了!” “死胖子,你先放手,你这是要我绝后不成?”月白痛苦地哀嚎了一声,顺其身子而下,可见一只“咸猪手”不知何时已是穿裆而过。 这两个家伙,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纠缠在了一块儿,看那环山抱月、月绕环山的样子,似有些“如胶似漆”的感觉。 此时,周围十来个狂客学院的弟子亦是将目光投递到了痴武与月白的身上,碍于这两人在狂客学院中乃是“老人”的身份,这才无人发笑。 “胖子,小白!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是成心想让师弟师妹们看笑话不成?”绝尘对着两人喝道。 闻言,痴武撤走了他那穿裆之手,月白也是连忙将“钳”在痴武脸上的手指收了的回去。 下一刻,月白两腿一夹,继而半蹲下去,双手做捂状挡在两腿间。 “死胖子,算你狠!这个仇我记下来,来日定当重报!”月白痛苦之余,狠狠道。 见状,痴武“嘿嘿”一笑,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样子,继而望向绝尘,道:“尘哥,今早太阳刚出来那会儿,我看见老师他们全都飞走了!与他们一道的,还有龙虎蛇熊!” “龙虎蛇熊?”绝尘一愣,思虑半响方才明白。 “尘哥,这件事我也知道,昨夜老师正在木狱中指导我修炼,可是突然老师他就停了下来,还说什么狂龙那里出事了,让我自己好好修炼。”月白不甘示弱,似有要与痴武抗争到底的意思,说完这话,月白还鄙夷地瞅了痴武一眼。 绝尘点了点头,呢喃道:“难道此事跟天狼学院有关不成?” 一听到绝尘提及天狼学院,痴武等人亦是一脸惊愕的样子。 沉寂片刻,痴武率先开口道:“太好了,老师他们定是去找天狼学院麻烦去了。” 月白闻言,抿了抿嘴,连忙道:“我看不是去找麻烦,而是去拆他们家去了,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前登云峰都在晃动呢!” “小白眼,我只问你,拆别人家是不是找麻烦的一种?”痴武两眉一竖,怒视月白说道。 “不是!拆家是拆家,找麻烦是找麻烦!死胖子,你可不要混为一谈!”月白坚决道。 “小白眼,你这是强词夺理,不辨是非!” “死胖子,你才不辨是非,这跟是非有个屁的关系。” “......” 接下来,月白与痴武两人的争吵再次爆发。 见状,周围的弟子们纷纷绕开道来,生怕那横飞的唾沫触及到他们的身上。 绝尘无奈一叹,继而随同冰晴与忆蓝移步到了广场的一角。 与此同时,登云殿内的一间密室内,一张冒着寒气的玉床之上,正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这小孩,神色安详,气息匀称,好似处于熟睡之中,正是被阴玥所伤的天翊。 玉床的旁边,站着一名老者,老者的神色阴暗不定,眉头时舒时皱。 “奇怪!真是奇怪!怎么就自己愈合了呢?这??” 老者自言自语道,看着天翊的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惊愕与不解,此前青玄带着重伤的天翊找上了他,央求他出手救下天翊的性命。 老者慈悲为怀,加之天翊本就是狂客学院的人,他又岂会见死不救? 可是正当老者出手为天翊疗伤之际,一件让他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天翊体内那尽数断裂的经脉、骨骼,竟是自发地愈合了起来。 这等离奇的事情,晓以老者的阅历,却也是第一次遇上。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难道是因为平衡体质的缘故?”老者疑惑道。在为天翊疗伤之际,他自然是将天翊的外表内里全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这使得老者只能将天翊自愈这件事归结到其平衡体质上。 想了半天,老者也想不出确切的答案,于是摇头叹息而去,只留下天翊一人在这密室中安安静静地自愈着。 天翊这一自愈,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期间,烈阳等人常常到密室中来看他,就连碧灵也好似摒弃对天翊的成见,隔三差五地就会来看看天翊的恢复情况。 老者并未将发生在天翊身上的事情说出去,哪怕是青玄他也没告诉,众人只当是老者“妙手回春”之下将天翊的命给救了回来。 天翊消失的这一段时间,烈阳给痴武的解释是天翊在修炼。痴武好几次想要询问烈阳天翊在什么地方修炼,可一看见烈阳那板着的一张脸后,这小子就吓得直哆嗦。 这一日,登云殿内的那一间密室中,烈阳正守候在天翊的身边,看着天翊一副安详之态,烈阳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子,那对你出手之人已经尝到了万火焚身之疼。” “我还将其挫骨扬灰,连带着将她的元婴也灭掉了。” “这一次为了你小子,我们大闹天狼学院,最后还牵连出了天狼学院不少的隐秘。” “臭婆娘、青霖、熊昊以及破军,他们也是豁了出去,为了替你讨回公道,竟然愿意随我顶撞青老。” “青老也是好意,他的心里装的不是个体,而是整个狂客学院。” “破军与金眼为了牵扯冷邬,身受重伤,现在还处于闭关之中。” “......” 烈阳“如数家珍”一般地细语呢喃着,这些话他闷在心里很久了,碍于适宜,他一直没开口。 “臭小子,你体内的经脉、骨骼都已恢复,怎么还不醒?”烈阳打量着天翊,沉声道。 烈阳这话刚出口,躺在床上的天翊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道:“老小子,你吵什么吵?小爷想好好睡一觉都睡不好,就听到你在一旁嘀嘀咕咕个不停!” 见状,烈阳来不及为天翊的苏醒而兴奋,眉头一皱,讶然道:“你都听见了?” “恩?听见什么了?”天翊故作不知。 “真没听到?”烈阳上下打量着天翊。 下一刻,天翊翻身而起,打趣道:“老小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闻言,烈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然,喝道:“好你个臭小子,一醒来就埋汰你的老师!讨打!” 说着烈阳顺势举起一手,似有要给天翊一个大耳光的趋势。 见此,天翊处变不惊,神色不动,看着烈阳那夸张的模样,轻语道:“老小子,谢谢!” “哼!你不用给我说谢谢,如果非要谢,你就去谢臭婆娘他们好了。”烈阳冷哼一声,收回高举的一手,接着看也不看天翊,转身离去。 看着的烈阳离去的背影,天翊的心头五味陈杂。 烈阳离去后不久,天翊连忙跳下床,继而朝着烈阳追去。 “老小子,你不要子夜星辰草了?” 登云殿前的广场上,天翊追上了烈阳,此时天翊的手中,拿着一株看似平淡无奇的草木。 “恩?” 烈阳眉头微皱,一把接过子夜星辰草,疑惑道:“臭小子,这子夜星辰草你藏在什么地方的?” 见烈阳这般惊疑的样子,天翊摆了摆手,昂首道:“老小子,你怎么不长记性?我可是圣手神偷!” 听到天翊的解释后,烈阳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接着将子夜星辰草摄入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下一刻,天翊谄媚一笑,接着凑到烈阳的跟前,亲切地叫道:“烈阳老师!” 还不待天翊将话说完,烈阳的身子已是飞掠出去,看其模样颇有些慌张的样子。 “小子,你一叫我老师,定没有什么好事,我还是先回峰去了!” 看着烈阳远去的身影,天翊无奈一笑,抛了抛手中多出来的一个储物袋,道:“老小子走那么急干嘛?连自己的储物袋都不要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三章:断臂之仇,自当亲报 第二章 天翊的速度自然比不上烈阳,他要回到火云峰上还得攀爬不少的悬崖峭壁,烈阳就不同了,直接飞回去即可。 回返火云峰的途中,天翊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刚从烈阳身上“移花”而来的储物袋。 让天翊感到无奈的是,这个小袋子并无豁口,而当他的意念想要探入到储物袋中的时候,更是受到一股强大的逼迫之力。 “看来老小子这储物袋也是一件类似于无相神衣的空间类器物,不知道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就在天翊回返之际,烈阳已是低至到了火云宫中,来到丹房后,烈阳便准备开始炼制丹药。 心念一动之下,烈阳连忙朝着自己的腰间望去,只见那里,空空如也,他的储物袋竟是不见了。 “这个臭小子,这才刚刚苏醒,就拿我寻开心了?” 说着,烈阳身子一跃之下已是出了丹房,几个起落后,便朝着那万丈峭壁奔射而去。 半途中,烈阳与天翊相遇。 看着烈阳那阴郁的神色,天翊尴尬一笑,继而将储物袋递到了烈阳跟前:“老小子,一时手痒没忍住。” 将自己的储物袋接到手中后,烈阳连忙攥得紧紧的,似乎深怕天翊故伎重演,再给顺了去。 此时,天翊与烈阳闲庭信步般地走在峭壁之上,烈阳郑重其事地对着天翊说道:“小子,你以后可不要打我储物袋的主意。我里面放着不少珍贵药材,要是弄丢了,你小子可赔不起!” “恩?珍贵药材?” 天翊不由得想起了什么,连道:“老小子,你那药材之中可有什么对灵魂有奇效的药材?” 烈阳一顿:“对灵魂有奇效的药材?” “没错!”天翊点了点头。 “没有,这种药材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而且极为奇缺,每一株都是不可多得的天地灵物。对了,你小子问这干嘛?”烈阳不解地望着天翊。 天翊微微一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烈阳颔首之下,没再多问,下一刻,在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储物袋来。 “小子,这个储物袋送给你好了,就当是你不打我储物袋主意的报酬。滴一滴自己的精血在上面,你就能开启它。” 见状,天翊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连忙接过储物袋,接着将自己的指头咬开一个小口,弄出一滴鲜血滴在了储物袋上。 就如烈阳所说,滴血认主之后,天翊很轻易地便是能够开启这储物袋,当然了,这储物袋内空间相比于无相神衣,那就不在一个档次了。 没一会儿,天翊与烈阳便是回到了火云宫。 “小子,当初狠心将你双臂踩断的那女娃我给你留着,你若还是个男人的话,这仇自己去报!” 烈阳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天翊闻言,顿时一愣,原本舒缓的神色顿时变得阴郁起来。 天翊为人,一向恩怨分明,豁达之下亦有“瑕疵必报”之心理,当初他被冰珞打得快要不省人事之际,阴玥竟然还对他下脚,致使他的双臂对折,这仇,不可不报,若是按照天翊的意思,那冰珞都应该给他留着。 “断臂之仇,自当亲报!” 下一刻,天翊冷冷道了一句,眼中隐有凶芒掠过,他不是恶人,但也不会给自己贴上“善人”的标签,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快意恩仇,才是天翊心中的世界。 烈阳点了点头,对于天翊表现出来的仇视之态,他很满意。 “小子,抽个时间去其他子峰道声谢,臭婆娘他们还是很维护你的!” 说着,烈阳自顾朝着丹房所在走了去,临走之际还不忘瞅了瞅自己的腰间,发现自己的储物袋安然无恙地挂在那里后,这才舒心一笑。 “没想到阴玥那死三八竟然还真的将我双手给废了,说话倒是算话,不过我天翊也是一个一言九鼎的男人,既然说了要亲报断臂之仇,那么就一定会做到!还有疯婆子他们,竟然会随老小子一道去为我讨还公道,这恩情,我天翊也一并记下了。” 就在天翊暗暗思量之际,不远处,一道胖硕的身影正快速朝着天翊奔来。 “老大!老大!你终于出现了!你不知道,这一个月都快想死胖子我了。” 痴武扯开嗓门喝道,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那肥硕的身姿奔跑起来倒也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痴武?都过去一个月了?”天翊吃惊地望着痴武,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疗伤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月。 回应声没等到,天翊倒是等到了一道肥硕的身影扑到了自己的身上。 踉跄之下,天翊与痴武相继倒地,继而滚做一团。 “死胖子,你给我起来,不就是一个月没见,也用不着这么热情啊!” “老大,要不亲一口吧?”痴武咧嘴一笑,他那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在这语境之下顿时显得猥琐至极。 天翊闻言,脸色刷地一下苍白起来,顺势一脚就踢在了痴武的身上。 借着痴武被自己踢开的一瞬间,天翊仰身而起,痴武见状,滚爬之下亦是笑嘻嘻的站了起来。 “死胖子,你什么时候好上这一口的?”天翊惊魂未定的看着痴武。 “老大?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见到你开心吗?什么这一口那一口的,就算真让我亲你一口也没什么啊,你又不是女的怕什么?” 痴武嘟了嘟嘴,似乎觉得自己要亲天翊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一样。 倒是天翊此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心性与痴武可不一样,况且他早就决定,自己在异世的初吻,是要留给那风雪之中的佳人。 下一刻,痴武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对了老大,你这一个月下来修炼的如何了?尘哥半月前已经突破到了化灵境,今日我们相邀一起去谈武论道,那几个家伙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修炼?化灵境?谈武论道?” 天翊一愣,自己这一个月明明是在疗伤,怎么就成修炼了?绝尘突破到化灵境了?还有痴武所说的谈武论道又是怎么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四章:谈武论道,聚气化灵 第一章 狂客学院外,小道纵横交错,阡陌之下,不知几何。 有一道,延绵弯曲之下,过幽径、峭壁,通望月台。 又有一道,道直面宽,两侧立参天大树,遥遥而去,通观星坪。 与此两小道之外,还落有数条小道,分别通达西门、东方、北冥、南宫之地,只是路途几何,无人知晓。 原本天翊是打算去其他子峰道谢的,但在痴武这小胖子的死缠难打之下,他也只能先与之一道前往观星坪。 沿着小道一路前行,过草木丛枝,穿大木溪河,天翊与痴武来到了目的地。 放眼望去,自两人的身边,一颗颗参天大树“比肩接踵”在一块,构成一个硕大的弧形圆圈,那被参天大树包围其中的,乃是一片披着锦绣绿袍的草坪。 这里便是观星坪,一处被参天大树隐藏在十万大山之中静谧之地,每每盛夏之夜,无数萤火虫离开草丛飞到夜空之上,身卧在草坪之上,可见无数“繁星”点缀星空,自是美不胜,此乃观星坪之由来。 此时,在那草坪之上,正有着几个小孩或坐、或立嬉笑在一起。 “嘿,你们看谁来了?”痴武大喝一声,对着天翊示意了一眼,继而迈过幽幽青草,直朝着绝尘几人所在走去。 下一刻,不远处正嬉笑的几人顿时将目光投递过来。 忆蓝原本正兴高采烈地埋头在花草丛中,呓语着手中缤纷,突听此声,小家伙立马仰头而望。 当看见不远处的天翊后,忆蓝的神色出现了短暂的呆愣,接着不由自主地呢喃了一句:“天翊哥哥?” 紧随着,忆蓝左右不顾,宛若小兔子一般朝着天翊快速跑去。 “蓝精灵!”痴武对着擦身而过的忆蓝轻呼了一句,却没想到忆蓝对他竟“熟视无睹”。 “这?”痴武挠了挠头,一股挫败的感觉衍生于心。 天翊看着迎面而来的忆蓝,嘱道:“蓝儿,慢点跑!” 不多时,忆蓝已至天翊跟前,那红通通的小脸蛋不知是受了风的吹佛还是其他,竟给人一种迷醉的感觉。 下一刻,小妮子一步上前,接着紧紧将天梯抱住,言语中隐有哽咽浮掠:“天翊哥哥!你这一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想死蓝儿了!” 天翊一顿,继而笑道:“蓝儿,天翊哥哥这段时间修炼去了。你有没有好好修炼?” 闻言,忆蓝抽身开来,继而挽着天翊的手臂,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说道:“天翊哥哥,蓝儿可努力了,老师说,我很快就可以追上晴儿姐姐了呢!” “蓝儿,你真厉害!” 说话之际,天翊与忆蓝也是慢步朝着绝尘等人走了过去。 绝尘见到天翊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冰晴则是轻语道:“天翊,你回来了。” 感受到绝尘与冰晴那一向不变的冷暖后,天翊回笑点了点头。 一旁的月白瞅了瞅绝尘跟冰晴,接着笑望着天翊道:“天翊哥,你回来就好了。你身为痴武这死胖子的老大,可要好好管教一下他,这家伙最近这里不正常!” 说话之际,月白瞟了瞟一旁的痴武,继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还不待天翊开口,痴武的喝声已是传出:“小白眼,你说谁脑子不正常了?” 一边说着,痴武一边挽起自己的衣袖,大有要与月白来一场“肉搏之战”的意思。 见状,月白机灵之下,连忙躲闪到绝尘的跟前。 “尘哥,我反正是看不惯死胖子这一副德行,不知你看不看得惯?” 听到月白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话语后,绝尘一笑置之,接着身子一动,竟是脱离了月白的依靠。 痴武见此,“狡黠”一笑,继而作“饿狼扑食”之态朝着月白袭来。 月白如惊鸟一般跳闪出去,口中更是悲戚来词道:“啊!!非礼了!死胖子非礼男人了!救命啊!” ...... 天翊没有理会这两个家伙,继而便同冰晴几人席地而坐,观星坪他不是第一次来,每每到此,都会有种舒静的感觉。 忆蓝这小丫头,一直都依在天翊的身边,那灵动的双眸随着天翊话语的起落会自发闪动。 几人谈论了好半天后,方才见痴武与月白归来,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个家伙的神色竟然都很平静,适才两人还扭打成一团,现在却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恩?你们两个怎么不打了?”天翊疑惑问道。 闻言,月白冷眼瞥了瞥痴武,哼声道:“我一会儿再收拾他!” “小白眼,别狂,一会儿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痴武不服气道。 “哦?”天翊顿了顿,接着方才记忆起来,来此之前痴武可是说他们这一次是来“谈武论道”的。 “绝尘,之前听胖子说你已经突破到了化灵境,恭喜你!” “天翊,你这一个月都在修炼,不知修炼得如何?要不我们切磋一下?” 绝尘本不善言辞,出口三两句后便是要与天翊切磋,这可让众人诧异不已。 冰晴似是错解了绝尘的用意,寒目凝视着绝尘,不忿道:“绝尘?不就是突破到化灵境吗?要不我陪你切磋?” “尘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老大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说到这里,痴武一顿,发现话语太过露骨后,继而又对着天翊尴尬道:“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才聚气境。” 天翊淡然笑了笑,道:“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我与绝尘切磋一场吧。” 听到天翊这话,一旁的几人顿时都震惊了住。 忆蓝拽着天翊的衣角不停地晃动着,似是想要让天翊放弃与绝尘比试一般。冰晴饶有意味地盯着天翊看了看,却是没有多言什么。痴武与月白呆愣在一旁,在他们两个想来,这一场切磋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绝尘并未理会痴武几人,侧身一动,已是朝着旁边的空地走去,天翊将忆蓝的小手从自己的臂膀上放下,继而迎了上去。 眼见天翊上前来,绝尘并未拖沓什么,体内金之元力轰然涌动,一道道金光在绝尘的跟前浮掠,竟给人一种刺眼的感觉。 下一刻,那缭绕在绝尘跟前的金光突然聚拢起来,三两之下,竟是化成一柄锐气横生的金色虚幻长枪。若是天翊没记错的话,这虚幻的金枪他曾在破军的身上见识过。 “天翊!我已达到化灵境,体内元力迸发之下可化作灵物。此枪,乃是老师的燎原枪,枪术名为燎原枪法!” 绝尘左侧弓步之下,挑枪在胸,那虚幻长枪在其挥舞之下,熠熠生辉,枪与人,皆做蓄势欲发之态。 天翊闻言,算是明白了化灵境所谓何意,原来是将自己体内的元力衍化成为各种虚幻之物。 明月峡谷一役中,阴玥与他战斗,其元力时而做寒芒月刃、时而又做寒光长剑,后来甚至还演变成为一只虚幻冰狼... 原来这一切都是元力的另外一种掌控之法,名为聚气化灵,也是化灵境炼气士的标志。 “我还没有突破化灵境,只会烈火掌!”天翊含笑说道,两掌之上,火芒丛生。 绝尘没有拖沓的意思,对着一旁的冰晴等人喝了一句:“你们都看好了,化灵境的炼气士是如何使用元力的!” 紧随着,绝尘枪随身动,两道金芒宛如箭矢一般对着天翊射去。 见此一幕,天翊也是一愣,绝尘这家伙倒是说动手就动手。 元力涌动之下,天翊托在手掌之上的两团火芒顿时大盛起来,继而对着迎面而来的绝尘迎了上去,两掌击出,火芒掠动。 “嘭!” 须臾之间,天翊的两掌便是迎上了绝尘奔袭而来的枪芒,一声碎响之下,火芒顷散。 继而,那虚幻长枪轰然一动,一股磅礴而又锐利的金之元力直扑天翊而去。 天翊也未想到绝尘的攻击竟然这么凌厉,与阴玥相比,其元力的进攻性绝对要强上一个层次,受此轰击之下,天翊直接被挑飞。 就在天翊倒飞之际,绝尘的身子并未有丝毫停顿,反以追星赶月般的姿态奔掠而出。其手中那虚幻的金色长枪平抡抽回之后,又做扎射之态飞出。 见此一幕,一旁的几人都呆愣住了,绝尘这人做什么都很认真,即便只是一场切磋他也会一丝不苟,将其当做是真正的战斗来对待。 眼见绝尘提枪扎刺而来,天翊心中也是苦闷不已,此时他的身子还处在倒飞之中,如何抵御得了绝尘这一击?但要让他就此开口认输叫停的话,也显得有些不现实。 天翊的性格,倔强而又执拗,拥有逆狂之心的他,又岂会轻易向他人低头? “此时若是有一根棍子在手就好了!”倒飞之中,天翊这般思量着。 就在天翊苦笑自己这“异想天开”的想法时,其体内的火元之力顿时奔涌起来,转眼之间,一道火芒直直从天翊的手中喷出,呼闪之下,那火芒竟然凝聚成了一根火光四射的长棍来。 “恩?这是?” “啊?灵化而来的火棍?” “老大竟然突破了!!” “天翊哥哥?” 痴武几人见状,顿时惊愕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天翊手上的火焰长棍,眼眸之中,透着浓浓的火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五章:观星坪上,谈天吐地 第二章 见此一幕,绝尘那挑射而来的长枪亦是出现了短暂的颤栗,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惊骇。 天翊见自己的“异想天开”竟然成为现实,也是小诧片刻,手中火棍却是不做丝毫滞慢,直杵地面而去。 一道火芒掠过,青幽草地之上发出“滋滋”声响,借着火棍触地的支撑之力,天翊的身子得以稳住。 与此之际,绝尘已是携着锐利金枪奔射到天翊跟前,继而一道狂猛的金元之力顺着虚幻长枪直扑天翊。 见状,天翊哪里敢做停留?用力一点火棍,接着一个跃空后翻,落地之际,执棍回撩,一记横扫千军迎火而动。 枪芒与棍风瞬间交击在一起,一道道金火之光瞬间缭乱激射。 绝尘与天翊的身子受此元力的震荡,纷纷后退,这一次交击两人竟是平分秋色。 稳住身影后,绝尘周身的金元之力被其收归入体,不可思议地盯着天翊,道:“天翊,你竟然突破到了化灵境?” 见绝尘没有要继续切磋的意思,天翊淡笑之下亦是收敛好自己的火元之力。 “这一段时间勤修苦炼,算是小有所获。”天翊笑着回道,心中则是纳闷不已,这之前他哪里是在勤修苦炼? 天翊自己都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受伤后便在登云殿的密室中疗伤,这一出来,竟然突破了? 两人罢手之后,一旁的冰晴几人则是快步靠了上来。 痴武愣眼巴巴地望着天翊,那眼神就仿若在看一个妖怪一般,道:“老大?你怎么修炼得这么快?四个月前,你连引灵入体都办不到,现在你都突破到化灵境了?” 忆蓝闻言,小跑到天翊跟前,接着很是自然地将天翊的手臂挽住,小嘴一嘟,颇有些傲然道:“天翊哥哥最厉害了!” 冰晴与月白相视之下,苦涩笑了笑,两人现在都还是聚气境实力,他们到狂客学院也将近一年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聚气境已是算得上天赋出众,可现在与天翊一比,似乎他们这引以自傲的成绩根本就不值一提。 天翊尴尬笑了笑,若是告诉痴武几人,他只是睡在那里疗伤,然后实力自然而然就突破了,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吧? “侥幸突破了而已!”天翊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如此含糊回应了一句。 痴武眉色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道:“老大,是不是老师他又给你炼制了一批丹药?你吃下后就突破了?” 闻言,天翊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滞顿起来,感情痴武这小胖子现在都还记得他依靠丹药突破到聚气境的事情。 “死胖子,你以为吃吃丹药就可以突破了?别异想天开了,我看是天翊哥本身就是个修炼天才,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化灵境。” 月白狠狠瞪了痴武一眼,与痴武之间的“掐斗”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小白眼,你才异想天开。我说的是事实,之前老大不就是服用了大批丹药突破的吗?”痴武冷眉一皱,反驳道。 “我反正不认为天翊哥是服用了丹药突破的,你要是不信,让天翊哥自己说!”说着,月白将目光投递到天翊身上。 “老大?你到底怎么突破的?”痴武继而也朝着天翊望了过来。 “我?”天翊支支吾吾了一下,接着吁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破了,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我应该没服用丹药。” “啊!!”听到这样的答案,痴武顿时愣住了。 一旁的月白见状,心中涌起满满的“成就感”来,“趾高气昂”地对着痴武喝道:“死胖子,我说的没错吧?天翊哥能突破,那是靠的他自己的天赋,我就说了,天翊哥是个修炼天才!” 听到月白的调侃之言,痴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一次似乎他“理亏”啊,若是胡搅蛮缠下去,那就显得他不够“英明神武”了,但要让他吞下这口“恶气”,似乎又有些办之不到。 下一刻,痴武一脸坚决地望着月白喝道:“小白眼,我要跟你决斗!” “哦?”月白的眉尖一挑,看着痴武那“恼羞成怒”的样子,左右摇晃了一下手指,侃言道:“死胖子,不是决斗哦,是切磋!” 月白话语刚落,痴武那肥嘟嘟地身影已是飞扑出去。 天翊见状,连忙拉着忆蓝躲闪到一边,绝尘与冰晴两人见此,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句,接着亦是躲闪开来。 接下来,观星坪中不断地扬起撕扯扭打以及“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痴武与月白两人之间,与其说是在切磋,倒不如说是在“肉搏”,不见元力波动,但见横拳飞脚,彼此下手,哪叫一个狠啊...... 一番“撕斗”下来,痴武与月白各带着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回到了天翊几人的身边。 痴武本就是个小胖子,看上去倒还显得自然一些,倒是月白,那浮肿而起的脸庞看上去还真有与痴武一较高下的资本。 “月白师兄,你的脸怎么胖了那么多啊?”忆蓝好奇地望着月白问道。 “哈哈!那是被我胖爷打的,叫他以后还敢跟胖爷叫板?”痴武一听这话,连忙摆出一副自傲姿态,可是接下来那因为受伤之处肌肉的牵动诱发出来的一声“唉哟”却已是出卖了他。 ...... 一番嘻语后,天翊六人躺卧在观星坪上,眼幕所见,天空被圈成一个圆形,柔软的风轻佛而又丝滑,一股悠悠芳香弥漫整个天地。 “为什么熊老师门下没人与我们交好呢?”天翊枕着幽草,发问道。 “老大,那是因为那些熊崽子们不够格!”一道略显傲气的声音从痴武的口中传递了出来。 “不够格?”天翊一愣。 “天翊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死胖子还有尘哥可都是九阳之体,晴姐跟蓝精灵是九阴之体,我们交友的条件,非九阴、九阳不交。” 月白回应了一句,言辞中也带着浓浓狂傲之意。 “哦?”天翊又一愣,继而道:“那我呢?我可是平衡体质。” 这一次躺在天翊身边的忆蓝抢先开口道:“天翊哥哥,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特殊,蓝儿喜欢待在你的身边。” 听到忆蓝这样的解释,天翊也只能一笑置之,恐怕在场几人谁都弄不清楚,为什么他们就跟天翊走到了一块,而且并不排斥天翊的“平衡体质”。 沉寂了半响,绝尘的声音传了过来:“天翊,你到凝丹境之后,准备去什么地方?” “凝丹境之后去什么地方?”天翊诧异之下,隐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时,一旁的冰晴出声解释道:“狂客学院的弟子,到了凝丹境之后便不准留在学院,到了那个时候,他可以自由选择去大陆的任何地方。” “还有这样的规定?”天翊顿了顿,继而便明白了一些事情,为什么狂客学院内只有这么少的人,原来那许许多多的弟子早就结业离去了。 “天翊哥哥,你可要晚点到凝丹境,蓝儿以后要跟着你一块离开,你去哪儿蓝儿就跟着去哪儿。” “老大,还有我,你也要等等我啊,我可是你小弟,你要是不带我,那也太不仁义了。” “死胖子,等你到了凝丹境,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看天翊哥还是等我的好,我修炼快,很快就能赶上天翊哥跟尘哥的。” 冰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仰望着蓝天。 “天翊,等我到了凝丹境后,我打算去西门之地,那里的炼气士大多都是修炼金属性元力的,于我而言,应该有不少帮助。”没有等到天翊的回答,绝尘却是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 清风徐来,幽草芬香,观星坪上,几个孩子谈天吐地,聊着过去、现在跟将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六章:痴武报喜,烈阳秃顶 第一章 晚夜轻风,徐徐而来,天翊几人顶着璀璨星河回到登云峰。 这一次忆蓝这小丫头怎么都不愿离开天翊,紧紧挽着天翊的手臂,大有形影不离之势。 “蓝儿,天翊哥哥明天去水云峰找你好不好?”天翊低眼看了看忆蓝劝说道。 忆蓝摇了摇头,道:“天翊哥哥,你去哪儿蓝儿就跟着去哪儿,天翊哥哥,你不要抛下蓝儿好不好?” 天翊一愣,看着忆蓝那一副怜灵之态,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想了想后,道:“蓝儿乖,天翊哥哥怎么会抛下你呢?这样好了,等你突破凝丹境了,天翊哥哥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 忆蓝偏了偏头,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这时,一旁的冰晴连忙开口道:“蓝儿,咱们再不回去,碧灵老师又该着急了。” 见此一幕,月白打趣道:“蓝精灵,你这样缠着天翊哥干嘛?要不你跟我去木云峰好了。” 一听月白这话,忆蓝顿时着急了起来,先是对着月白投递去了一抹“嫌弃”的目光,继而紧靠在天翊身上,喃喃道:“不去不去!蓝儿就要跟着天翊哥哥。” “哎!”绝尘叹息一声,与几人点头示意后,身作星芒,朝着金云峰奔去。 月白嘟了嘟嘴,无奈的摆了摆手,继而也是离去。 痴武“嘿嘿”一笑,饶有趣味地盯着忆蓝道:“蓝精灵,要不你加入到我们火云峰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天天跟你的天翊哥哥在一起了。” 闻言,忆蓝一顿,继而侧眼看了看天翊,接着又将目光凝视到冰晴身上。 “晴儿姐姐?真的可以如痴武师兄说的那样吗?” 见忆蓝如此认真,一旁的痴武乐得“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天翊的眼神布满了浓浓的崇拜之意,道:“老大就是老大,若是让碧灵老师知道,他最喜欢的小弟子竟然要加入我火云峰,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 冰晴狠狠瞪了痴武一眼,冷冷道:“痴武,老师若是知道你们要将蓝儿拐到火云峰的话,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拆了火宫。” 痴武尴尬一笑,不可否认的是,以碧灵的性子,的确做得出拆了火宫的事来,当初火龙树被碧灵摧毁的事情他可是记忆犹新。 “蓝儿,你也听见了,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我们火宫可就不保了。”天翊语重心长地说道。 “啊?”忆蓝似是被这话惊吓到了,顿了顿后,讶然道:“晴儿姐姐,老师真的会拆了火宫吗?” 见小丫头的心思似是有所松动,冰晴连忙点了点头,兴许是担心这“砝码”还不足以让忆蓝“回心转意”,冰晴还补充了一句:“蓝儿,老师对你极为疼爱,如果你真去了火云峰的话,说不得老师一怒之下还会杀了天翊。” “啊!” 忆蓝愕然之下,连忙松开天翊的手臂,接着小跑到冰晴的身边,泪眼朦胧地回望着天翊道:“蓝儿不要天翊哥哥死,蓝儿乖,蓝儿这就跟晴儿姐姐回水云峰。天翊哥哥,你可要记得,明天要来水云峰哦。蓝儿一定会努力修炼,一定会早日达到凝丹境的!” 天翊含笑点了点头,接着便同痴武朝着火云峰行去。冰晴见状之下,连忙带着忆蓝离开,她可不确定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什么时候会变卦。 “老大,佩服!”火云宫前,痴武对着天翊抱拳道。 “佩服?”天翊一愣,“胖子,你什么意思?” 痴武傻傻一笑,道:“老大,我是佩服你的魅力啊,蓝精灵这小丫头可从来没这么粘人过。” 天翊瘪了瘪嘴,白了痴武一眼,接着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痴武见状,连忙紧随而去,两人现在的住所就挨在一起,痴武是后来才搬过来的。 痴武追上天翊后,脚步并未停留,反超之下,这小胖子一脸兴奋地跑了出去。 “痴武,你跑那么快干嘛?”看着痴武那如同风一般的身姿,天翊也是一头雾水。 没多久,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紧随着,又是一道暴喝声响彻起来:“混小子,罚你去火狱待半个月!不,一个月!你要敢提前出来,我就打折你的腿!” 闻言,天翊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暗道:“痴武这家伙不会真的如月白所说,脑子出问题了吧?这么火急火燎地去找骂?老小子应该是在炼制丹药,这一下怕是被痴武给搅合了。” 不一会儿,天翊抵至丹房跟前,但见痴武如木桩一般伫立在丹房门前,丹房内,烈阳愣在丹鼎前,上半身焦黑一片,那一头长发此时已做卷曲之状,隐有青烟冒起。 看着烈阳这一副狼狈模样,天翊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老小子,你怎么把自己给烤了?” 听到天翊的笑声,原本做呆愣模样的痴武,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敢笑?”烈阳瞪了痴武一眼,这一次他炼丹正处于紧要关头,谁知道痴武这小胖子连顶带撞直接冲进丹房,烈阳受此打扰,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丹火,火焰反扑之下,倒是将他给烧成了这般模样。 “老师,我是来给你报喜的,若是这也要罚的话,那也太委屈我了吧?”痴武将笑容收敛起来,摆出一副委屈的神色。 “报喜?”烈阳一顿,道:“有什么喜值得你这般横冲直撞?你今日若是不给我道个所以然来,我就罚你在火狱中了却余生。” “啊!” 痴武一惊,继而连忙将目光投递到不远处正捧腹大笑的天翊身上,他怕烈阳,但天翊却是不怕。 下一刻,痴武指了指天翊,道:“老师,老大他突破到化灵境了!” 闻言,烈阳冷哼一声,想也没想道:“突破就突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到这里,烈阳一顿,痴武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浮掠了一遍,惊讶道:“混小子,你刚刚说什么?” “老师,老大他突破到化灵境了!”痴武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 痴武这话刚出口,烈阳的身子便如幽影一般挪移不见,出现时,已至天翊跟前。 见自己的跟前突然出现一个黑炭头,天翊也是一惊,连忙作声道:“老小子,冤有头债有主.....” 还不待天翊将话说完,烈阳已是将他的一手给撩了起来,一番查探之下,烈阳发现,天翊体内的火元之力的确是增长到了化灵境层次。 “臭小子,你真的突破了?”烈阳不可思议地望着天翊问道。 见状,天翊点了点头后,淡然道:“突破了!” 说着,天翊体内的火元之力自其手掌之上奔涌出来,继而化作一根火光熠熠的长棍。 看着天翊手中的火焰长棍,烈阳兴奋至极,之前因为被痴武打扰而导致炸炉的郁闷亦是烟消云散。 “哈哈!”下一刻,烈阳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激动。 “臭小子,不错,很不错!这才多久,一个月吧?一个月你就突破到化灵境了,这等速度,放眼狂客学院,那也称得上是佼佼者。好!好!” 见烈阳一副开怀大笑的模样,痴武连忙开口询问道:“老师,老大突破到化灵境了,这算不算大喜事?” 突听到痴武的声音,烈阳的笑声戛然而止,轻咳了两声,道:“痴武,天翊比你晚来半年,现在都已经突破到化灵境了,你体质也不差,为什么还停留在聚气境?” 痴武一愣,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口上却是支支吾吾道:“老师,我是急着给你报喜,这才打扰到你老人家炼丹的!” “哼!你这混小子,别给我找借口,我可没在你身上看到九阳火之体该有的表现。这样好了,罚你去火狱待五天,好好反思一下。” 烈阳好似根本没有听到痴武的话语一样,只字不提“喜事”的事情。 “老师!”痴武张口欲言,却被烈阳的横眉冷眼直接给顶了回去,接着,痴武将求救的目光投递到天翊的身上。 让痴武没想到的是,天翊承接到他的眼神后,竟是打趣道:“胖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到火狱凉快去?” 听闻这话,痴武只觉胸中郁结不已,再一想到那如同蒸笼一般的火狱,这小胖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接下来,痴武悻悻而去,这一次“报喜”,没有奖励也就罢了,可最后竟然还为自己招惹来了五日的“火狱”之灾,在他想来,这种折本的“买卖”以后还是不要做的好。 就在痴武离去后不久,数道流光纷纷朝着火云峰飞来,烈阳见此,连忙躲进丹房,看其模样似有些慌张的样子。 “老小子?” 天翊冲着丹房喝了一句,但却没有得到烈阳的回应。 不一会儿,破军等人的身影已是飞抵到了火宫。 与此同时,丹房的门打开了来,只见原本上身焦黑一片的烈阳,此时已是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服饰,满是灰垢的脸面亦是变得洁白如玉,最让天翊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烈阳的头顶之上竟然光秃秃的一片,再无丝毫烦丝缭绕。 看着烈阳这“焕然一新”的样子,天翊忍俊不禁道:“老小子,你看破红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七章:殊荣加身,狂客之诺 第二章 “看破红尘?” 烈阳疑惑不解地瞄了天翊一眼,似是不知天翊何出此言? “臭小子,走吧!难道还让青老主动来见你不成?” “恩?青院长都来了?” 天翊猜测得到,他这样一个被看之为“绝废体质”的人,现在史无前例地突破到了化灵境,其他子峰的老师得知之下,前来一看究竟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事竟然连青玄都惊动了,这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说着,烈阳疾步离去,天翊见状,自是紧随其后。 刚走没几步,青玄等人那略显急切的身影已是出现在天翊两人的视线中。 “青老!”烈阳对着青玄躬了躬身。 青玄轻“嗯”了一声,在烈阳那光秃秃的头顶多逗留了两眼,一旁的破军几人在看到烈阳这一副光头形象后,诧异之余亦是面带谑笑,碍于青玄在场,几人方才收敛住笑声。 青玄快步之下,直接掠过烈阳的身旁,接着来到天翊的跟前。 对着天翊一番探查之下,青玄那古井无波的神色突有了大的起伏,惊道:“没想到你小子竟然真的突破到化灵境了!” 这话一出,不远处的破军等人,戏笑烈阳的神色顿时一变,继而荡起惊愕,一个十二岁的化灵境炼气士,其意义非凡。 天翊虽知晓一些炼气士的等级划分,但再过具体一点的却是不明了,自然也不知道要从聚气境抵达化灵境需要付出多大的艰辛与努力。 “十二岁的化灵境炼气士?”熊昊满目呆愣地盯着天翊,这眼神就如看待一个怪物一般。 “难道我们对平衡体质的看法真的是偏见不成?”青霖若有所思道。 “小子,你很不错,绝尘十三岁的时候尚且处于聚气境。”破军神色微白,一脸赞赏地望着天翊。 碧灵没有开口,目光直直落在天翊身上,神色中隐有些复杂的情绪。 下一刻,天翊从青玄的身边迈过,三两步下,便是来到破军等人的跟前。 “四位老师对天翊的恩情,天翊铭记在心!” 说到这里,天翊对着破军四人俯身一拜。这之前,破军几人为了替他讨回公道,大战天狼学院,虽然天翊并未亲眼目睹,但从烈阳的口中却是知晓了不少讯息,这恩情,天翊自会铭记于心,这一拜,破军几人受之无愧。 见天翊这般举止,破军几人也是有些始料未及,倒是碧灵率先开口,冷冷道:“混蛋小子,我之所以出手,可不是因为你。” 说着碧灵便撇过头去不再去看天翊。 听到碧灵这冷漠的言语后,天翊置之一笑,以他的心性何尝看不出碧灵的“心不对口”? “小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倒是你小子,怎么伤愈之后就突破到化灵境了?”熊昊不解地望着天翊。 “咳!咳!”破军轻咳了两声,道:“若是我所记没错的话,上一次天翊突破到聚气境,似是因为服用了丹药的缘故吧?” “你小子怎么每次突破都背离常法?”青霖开口凑合道。 烈阳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质问天翊,连忙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当我弟子是囚犯不成?” 一边说着,烈阳移步到天翊跟前,轻轻拐了拐天翊,不停地对其使眼色,示意还有一个重要角色天翊未曾顾及到。 见此,天翊转身之下,对着青玄躬了躬身,道:“院长,谢谢你!” 相比于俯拜破军等人,天翊对青玄的躬身道谢就显得有些形式了,好在青玄并未在意这些,沉思片刻道:“小子,之前我与你有半年之约,现如今看来,倒是老夫错了。当初对你说的那些话,老夫收回。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狂客学院一员。于此,老夫也多谢你当初的顶撞之言。” 说到这里,青玄不由自主地呢喃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说着说着,青玄的头竟是低了下来,继而对着天翊歉意地一躬。 见此一幕,烈阳等人惊愕交加,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青玄会将自己的身态放低到这个层次,天翊不过是个孩子而已,青玄竟对他竟然行俯身之礼? 不过当回想起当初天翊在登云殿前喝骂众人是井底之蛙的话语后,破军等人的脸上亦是泛起了一阵红潮,哪怕是碧灵,此刻的神色都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天翊没有闪躲,堂堂正正受了青玄这一俯身之礼。 待得青玄昂起身来,天翊对着身前迈了一步,接着毫不做作地对着青玄跪拜下去。 “弟子天翊,见过院长!” 说着,天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青玄都已放下身段认可他,并且还当众对他道歉,这是磊落之行,既然青玄承认他是狂客学院的弟子,那么做为狂客学院院长的他,自是受得起天翊的一拜三叩。 与天翊一样,青玄并未躲闪什么,完完全全受了天翊的跪拜,此时青玄的眼幕中,除了尚未消散的惊愕之外,更是平添了不少的赞赏。 “狂龙,你们几人一会儿都随我去登云殿一趟,我有些话要与你们说!”青玄望着狂龙几人吩咐了一句,接着目光落到起身而立的天翊身上:“小家伙,努力修炼,若是你能在三年之内,达到凝丹境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一个倾狂客学院上下之力践行的承诺!” 说完这话,青玄身姿如鸿,继而对着登云殿飞驰而去。 烈阳几人听闻青玄这话后,满脸惊愕,他们身为狂客学院的老师,在这登云峰也生活了数十载岁月,但今日,还是他们首次听闻“狂客之诺”,别看青玄的话语显得风轻云淡,但言辞之中蕴含的深意却是让人惊骇不已。 狂客之诺,顾名思义,乃是狂客学院的承诺。若是天翊真的能在三年之内达到凝丹境,那么他可以要求狂客学院为其办一件事,只是稍微想想,便知这话语之中的重量是有多么的重。 狂客之诺,历来已久,每一代院长任职期间有且只有一次行使这样的权利,能获得“狂客之诺”的人,无一不是天资卓越之辈,这其中,大多数的人都成为了狂客学院的院长。 由此可见,青玄对天翊是有多么看重,这也是烈阳等人震惊无比的原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八章:五元之种,印中乾坤 “小子,努力吧!若你真能达到青老的要求,那么我们可就要被你驱使了。”熊昊爽朗一笑,转身朝着登云殿飞去。 青霖几人饶有深意地凝望了天翊几眼,相继飞离,就连碧灵,好似也对着天翊微微颔首了一下,这可让天翊受宠若惊。 “老小子?”几人离去后,天翊疑惑地望着烈阳,似是有些没弄清状况。 烈阳略显兴奋地打量着天翊,说道:“臭小子,没想到青老竟然会在你的身上许下狂客之诺,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小子,加油吧!”说着,烈阳展身离去。 “狂客之诺?” 天翊嘀咕了一句,脑海中回忆着之前青玄所说的话语。 “青院长说,若是我能在三年之内达到凝丹境,那么他可以给我一个承诺,一个倾狂客学院上下之力践行的承诺。” 一想到这里,天翊的脑海中灵光泛动,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还处于沉睡之中的辰南子。 “若是如此的话,我不是可以借此帮助辰老苏醒过来?” 稍作思量,天翊已是下定决心,若是让青玄等人知道,天翊竟然如此“草率”地给“狂客之诺”定型下来,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回到住处后,天翊的意念进入到无相神衣之中,发现辰南子一切依旧后,他便将那仿造的“五行封天印”摄取了出来。 漆黑的方印,其内隐有流光泛动,天翊记得,当初青玄在查看这“五行封天印”的时候,乃是以元力为引,继而牵动其内的力量。 下一刻,自天翊的手中涌出一道火元之力,火元之力一出,即作流芒窜入到了“五行封天印”中,紧随着,原本漆黑无比的“五行封天印”顿时换作五彩霞光,一道道彩色元力瞬间奔袭在方印上,整个房间在其照耀之下顿时显得五彩缤纷起来。 天翊诧异地凝视着这一幕,心中惊奇溢于言表。 “老小子他们也没告诉我五行封天印到底如何使用,还有辰老沉睡之际虽然给我留下了诸多灵物,可我根本不会用!” 天翊暗暗一叹,接着便准备将五行封天印收归入体,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天翊清晰的感应到,其体内的蓝色光球,此刻竟然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五道元力。 这五道元力,交相奔腾之下,直接顺着天翊的经脉飞扑而出,晃眼之间便钻入到天翊手中的“五行封天印”中。 此时,天翊只觉得体内元力庞杂而又冗重,这些元力,时而热烈,时而冰寒,有锐啸之感,亦有活力之态。 在这些元力的躁动之下,天翊的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原本常态的脸色此时亦是涌上一片红潮,痛苦之意,可见于面。 “当啷”一声,那被天翊执拿在手的“五行封天印”突然碎裂,碎片夹杂着彩芒纷纷朝着四周激射出去,天翊的手掌在碎片的割裂下顿时出现伤势,鲜血直涌而出。 此时,在天翊的手掌之上,出现了一尊较小的“五行封天印”,相比于之前漆黑模样的方印,这小印玲珑而又精致,迷幻色彩笼罩其上,使之其本身看上去似幻似真。 见此一幕,天翊下意识地想要脱手,但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此时他的手掌就好似被那小印给牢牢地吸住了一般,怎么都甩手不开。 那从天翊手掌上流溢出来的鲜血也在小印的吸扯之下涌入到印中,这一刻,天翊的意念中突然多出了一点不可明状的东西,这种感觉他不陌生,当初在认主烈阳给他的储物袋的时候,他就出现过这种奇特的感觉。 “恩?” 天翊强忍着体内的痛疼,错愕地看着那迷幻小印。 “认主了?” 天翊诧异地嘀咕了一句,此时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那从他体内涌出的元力,在小印之中循环飞驰,那里,拥有着一片五彩元力的海洋,元力雄浑磅礴。 就在天翊呆愣之际,原本窜入到小印之中的那些元力,飞腾之下竟然折返袭来,顺带还撩起了那五彩元力海洋之中元力。 一时间,一道道元力顺着小印涌出,接着毫不迟疑地窜入到天翊体内。 受此冲击,天翊的身体就好似一个大染缸一样,被各色元力所充斥,强烈的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 “啊!啊!” 天翊嘶嚎起来,似是想要借此来宣泄此刻自身所受到的痛楚一般,在疼痛的使然下,天翊直接陷入到了昏迷中。 此时,登云殿内,青玄正与烈阳几人交谈着什么,一旁的偏厅之内,一老者神色悠然,闭目而坐,赫然便是青玄见到也要恭敬以待的“空老”。 就在众人相谈之际,一道略显悲壮的嚎叫声突然传递过来。 “天翊?”青玄面色一变,余音尚绕,其身却已做流光消失不见。 “臭小子?”烈阳惊诧之下,身如惊鸿般飞掠而出,紧随其后,碧灵等人亦是快速朝着火云峰奔去。 当青玄来到天翊的住所后,只见大门敞开,屋内却是空无一人。 “咻咻咻...” 不多时,烈阳等人赶至,看见那荡然无影的空房后,几人的面色瞬间低沉到了极点。 “混蛋!” 烈阳怒骂一声,继而扬天喝啸道:“小炎!” 下一刻,一道火芒划过流夜,直奔火云峰而来,“嗷呜”之声传荡登云。 青玄面色如灰,横眉之下杀意凛冽。 破军等人见状,亦是准备召唤自己的灵兽伙伴。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喝声突然传递开来:“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那小家伙是我带走了,难道你们准备找我报复不成?” 听到这传音后,青玄那冷冽的神色顿时一松,接着又浮现出一抹尴尬来。 “空老,适才我们还在谈论天狼学院,担心那些家伙对我们进行报复,却是没想到天翊是被你老人家给带走了。” 青玄恭敬地说道,但却没有等到空老的回应。 一旁的烈阳抚了抚炎龙的身姿,继而偏了偏头,不好意思地对着众人笑了笑,适才他太过敏感,还真以为天翊是被天狼学院的人给抓走了。 青玄顿了顿,望着破军等人说道:“之前给你们说的都记清楚了?马上回峰吧,照看自己的门下。还有,若是天翊去你们那里,不要忘记我给你们的吩咐。” 闻言,几人连忙点头应是。这之前,青玄将他们聚集在一起,不外乎就两件事,第一件事与天狼学院有关,第二件事与天翊有关。 破军几人离去后,烈阳担忧地望着青玄道:“青老,天翊不会有事吧?” “恩?”青玄眉头一皱,继而道:“狂龙,有空老在天翊身边,你觉得那小子能有什么事?” 烈阳尴尬一笑,不再言语,空老的实力深不可测,天翊在他那里,的确是不用担心什么。 待得青玄离去后,烈阳骑乘着炎龙在登云峰巡视了一遍,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安心地回到火云峰,之后烈阳去了火狱,开始指导痴武修炼。 此时,登云峰外,一处寂静的山谷中,一间落尘枯旧的房舍内,天翊安详地躺在床上,在其侧身处,置放着一块小号的漆黑方印。 空老伫立在天翊身边,久久之后,赞叹出声:“奇才!天才!想我空寂修炼至今,也见过不少奇异之事,但一人体内,同时诞生出五道元力之种,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小子究竟如何做到的?” 空寂赞叹之余,似是想起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这小子平衡体质的缘故?他是平衡体质,不仅阴阳平衡,而且各属性之间亦是平衡...” 呢喃之际,空寂那迷惘的神色逐渐清明起来,继而大彻大悟地点了点头,自嘲道:“世人皆以平衡为废,熟不知,平衡体质竟这般逆天。我这老头子这般多年的修炼,倒是枉修了。青玄这小子倒也干脆,不仅为此子许下狂客之诺,更是准备倾学院上下之力来培养他,若是他日此子成龙飞天,我狂客之名自会随其翔飞在九天之上。” 说到这里,空寂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到了天翊身上。 “小子,就冲那五元之种,这一次我空寂也保定你了。若是让风澜学院以及那几大家族知晓我狂客学院中出了你这样一个天才,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因为幽冥之体而来对付我狂客学院呢?” 空寂的眼中狠厉频显,之前青玄将众人召集起来,诉说了一番要事,只是青玄所探知,与空寂所探知,自是有着天壤之别,只有空寂知晓,青玄口中的“天狼学院的报复”言尤过轻,天狼学院这一次可不只是报复那么简单。 之前青玄等人交谈商议之际,空寂本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好让青玄早做安排,至少这样,可以保住狂客学院根苗不断。但恰逢其时,传来了天翊的嚎叫声。 以空寂的实力,自是最快抵达到天翊跟前,当发现天翊身上那缭绕的五种元力后,空寂的心思变了。 接下来,空寂带着昏迷的天翊离开了火云峰,同时,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念头滋生在了空寂的心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九章:小我大我,舍我之道 空寂可以选择将事实告诉给青玄等人,若是这样,早行安排之下,可保狂客学院根苗不断,但狂客之命运,由此却成了在天不在人之势。 因为没人可以保证,那些被救下的根苗多年之后,是否还留着狂客的血液,是否会因当年狂客被毁而毅然地站出身来。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空寂不知,那些身为狂客学院根苗的孩子们更是不知。 况且,空寂深知这一次来袭之人的不简单,每一人背后都有一方豪强,即便是那些根苗天赋不错,但想要扳倒那些势力,无疑有些“痴人说梦”,好在这个时候空寂发现了天翊,发现了这个可以让他深陷到疯狂之中而不后悔的根苗。 来到狂客学院后,天翊的表现无疑是惹人眼球的。 登云殿前,指手划天,怒斥狂客学院上下,皆为井蛙。 火云峰顶,引灵入体,蓝芒错伤赤焰狂龙,却无成效。 五元动荡,迷影重现,丹药之力破基聚气,化凡成修。 天心天道,容大之说,言道之力洞彻天玄,语惊五峰。 明月峡谷,独战灵婴,胜灵败婴不卑不亢,死亦铭志。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言动众人大战天狼,捍卫尊严。 伤愈之初,气化成灵,四月进阶创造奇迹,举峰皆震。 殊荣加身,狂客之诺,认可之下以礼待人,进取有度。 这些都只是空寂所知道的,其实在天翊的身上还发生了许多事情是他所不知晓的。 若是让空寂知道,天翊身上有北冥布道图、狂客之令、三千梵焱掌功法等等之物,怕是空寂会震惊地合不拢嘴吧? 若是让空寂知晓,天翊并不是什么平衡体质,而是逆天体质鸿蒙圣体,恐怕他会震惊地无以复加吧? 若是让空寂知晓,五狱之地于天翊而言,犹若常地,天翊自可闲庭信步于其中,空寂恐会忘记震惊是以何容而显现的吧? ...... 虽然空寂不知晓这些,但仅凭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就足够他做出那个疯狂的决定了。 疯狂的决定是,空寂不会将天狼学院正联合其他势力一起来对付狂客学院的事情告诉给青玄等人,反而他会装作对此一无所知。 这期间,空寂会尽自己所能尽的一切去帮助天翊,让天翊感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 等到天狼联合其他势力来袭狂客之际,空寂与青玄等人会与他们殊死一战,待得时机恰当之际,空寂会倾尽一身之能,将天翊送离。 在送天翊离开之前,空寂会让天翊亲眼看见自己所熟识的那些老师,身处在鲜血淋漓的战斗中,他们有的,或许会战死。还有那些与天翊所交好的伙伴,他们或许也难以幸免。 空寂会让仇恨的种子在天翊的心中疯狂地滋长,借以成为他努力修炼的动力,待得他日,天翊修成回归之际,便是狂客扬名,血仇得报之时。 不得不说,空寂的这个决定很疯狂,疯狂之中带着无情,带着冷灭,他以狂客学院上下数十人之性命,来“成全”天翊。 若是天翊知晓空寂竟有如此打算的话,不知他会做何举动?当然,天翊不可能知道这些,除非空寂亲口告诉他。 “青玄!你们可不要怪老夫我心狠,我空寂,也是一名狂客!” 空寂轻声悲叹了一句,眼眸中悲戚难掩,隐有晶莹泛动。 没多久时间,躺在床上的天翊缓缓睁开了双眼,当天翊看见空寂后,其神色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还不待天翊开口,空寂便和蔼道:“小娃娃,别怕,我也是狂客学院的人!” 天翊一惊,将信将疑道:“阁下如何证明自己是狂客之人?” 空寂愣了愣,笑道:“证明?等天明之际,你就知道我如何证明了。小子,你先看看自己体内的情况,再来问我其他吧!” 错愕之下,天翊意念入体,查探之下,天翊清晰的发现,此刻在他的下丹田中,竟然出现了五个元力之种,其内泛动的元力正是五行属性的元力。 这时候,天翊的目光注视到了身边的方印,这才记忆起来,之前他是在房中捣鼓“五行封天印”,后来漆黑方印碎裂之下显现出了这一尊小印来,而且因为碎片割裂了他的手掌,巧合之下致使他将这小印认归为己有。 这之后,天翊只记得从小印之中涌出了五道磅礴的元力,这些元力好似与他体内的元力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纷纷在他的身体中搅动起来,受此冲击他应该是昏迷了过去。 天翊一把将身边的小印拿到了手中,继而望着空寂道:“老前辈,我的体内怎么诞生出了五道元力之种?” 空寂微微一笑,回应道:“小家伙,这是好事,你那么担心干什么?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与你的体质有关。” 空寂饶有深意地盯着天翊望着,被空寂这般凝视着,天翊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种不自然的感觉,暗道:“难道他看出我的体质是鸿蒙圣体了不成?” 兴许是看出天翊对自己的防备并未减少,空寂轻叹之下,连连将天翊这一段日子在登云峰上说的那些经典语录重复了一遍,并且言明自己的身份,乃是狂客学院的一位守护之人。 听到空寂道出那些话后,天翊尴尬笑了笑,虽神色稍有些缓和下来,但心底深处却是丝毫没有对眼前这个老者放松警惕。 这期间,天翊不断地打探着一些修炼上的事情,让天翊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名叫空寂的老头儿竟然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里是那种要迫害他的坏人? 晨辉初晓,天光渐明。 以空寂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出天翊那想要离去的心思?索性,空寂直截了当问道:“小子,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我?” 天翊一愣,道:“我要回火云峰!” 天翊话语刚落,一股柔和的元力顷刻间便将他包裹住,下一刻,天翊只觉得周身好似拂过了一阵微风。 睁眼之际,天翊错愕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身处在火云宫前的广场上,在他的身边,空寂悠然而立,残年风烛之态跃然而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章:上善若水,万物不争 空寂与天翊出现后不久,烈阳便火急火燎地从火狱中跑了出来。 面对空寂时,烈阳恭敬有加道:“空老,这臭小子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说着,烈阳斜视之下瞄了瞄空寂身边的天翊。 空寂神色漠然,冷冷道:“烈阳,这段时间天翊会跟在我身边,我会带他去各个子峰的炼狱中修炼,你不用担心他!” 闻言,烈阳自是回笑以待,哪里敢有丝毫异议? 这时,一旁的天翊讶然地望着空寂道:“空前辈,我似乎没答应要与你一起去炼狱修炼吧?” 下一刻,空寂和蔼一笑,说道:“天翊小娃娃,那你准备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干什么?老头子我陪你!” 看着空寂这样一副姿态,一旁的烈阳满心不解,平日里,空寂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的言语之下,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弥漫,可今日空寂在对待天翊的时候,怎么好似化身成了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 “空前辈,你贵人多事,我还是不用你陪了!老小子,我去水云峰一趟,我答应过蓝儿,今天会去找她!” 话毕,天翊转身便跑了出去,他总感觉空寂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 见天翊离去,空寂直直瞪了一眼烈阳,这一眼下来,烈阳只觉得浑身上下哆嗦不已。 接着空寂的身影一个闪动之下便是消散不见,出现时,已至天翊跟前。 “天翊小娃娃,你要去水云峰吗?老头子我带你去好了。”说着,一股柔和之力直接加持到天翊的身上,之后,一道流光冲天而起,须臾之间便不见了痕迹。 空寂带着天翊离去后,烈阳紧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空老的性情怎么好似变了一样?” 说着,烈阳挠了挠头,带着满心疑惑回到了火狱之中。 水云峰,山势陡峭,翠绿横生,水云宫前的广场之上,栽种着各类奇花异草,至此阳春之季,百花齐艳,芳香四溢。 空寂带着天翊来到广场后不久,碧灵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空老!”碧灵对着空寂躬身一礼,接着目视到天翊身上。 承接到碧灵的目光后,天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与碧灵一直都不对头,他曾数次喝骂碧灵,而碧灵也曾数次说要割了他的舌头。 “咳咳!” 空寂见状,轻咳了两声,望着碧灵道:“碧灵女娃,去把蓝儿带出来,天翊要见她!” 听到空寂这略显“颐指气使”的言语后,天翊脸色一变,接着毫不掩饰地对着他投递去了一抹鄙夷的眼神。 下一刻,天翊对着碧灵微微躬身,道:“碧灵老师,我想见见蓝儿!” 趁着天翊不备之际,空寂对着碧灵使了个眼色,碧灵心领意会之下,连忙对着天翊喝道:“蓝儿在水狱第二层修炼,你这混蛋小子若是想见她,那就自己下去找她好了。” 说着,碧灵抬手指了指水狱所在的位置。 “恩?”天翊皱了皱眉,顺着碧灵手指的方向看了去,接着毫不迟疑地迈步走去。 空寂与碧灵见状,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狡色来。 “这小子虽是平衡体质,但不见得就能炼化出水之元力来吧?水狱可不是那么好去的!”碧灵暗道。 “小家伙的体内虽然诞生了五元之种,但没有各类灵气滋润,难免会产生滞缓之态,这对他可不是一件好事。趁着还有几天时间,老头子我就陪着他在五行峰上走上一遭吧!”空寂暗叹道。 顺着蜿蜒小道一路前行,天翊来到了水狱所在,水狱与火狱不一样,火狱燥热难耐,水狱湿气横掠。 五狱之地中,灵气充裕,其内修炼之人,除了吸炼灵气之外,亦要承受多余灵气的冲击,这就注定了进入炼狱中修炼的人只能循序渐进,切不可贪多冒进,如若不然的话,只有被灵气爆体的下场。 当然了,这一切对于天翊而言,都是空话,虽然天翊未曾进入过水狱,可他心底深处却是极为坚信,自己可以如在火狱第九层之中一样,信步于水狱之中。 来到水狱后,天翊并未停留,身子一窜,顺着斜下的台阶便跑了去。 碧灵见状,冷哼一声:“这混蛋小子,真是自大,这样冒冒失失闯进水狱,他就不怕被水灵之气闷得喘不过气来吗?” 一旁的空寂悠然一笑,似乎对此根本不在意一样,天翊体内诞生了五元之种的事情只有他知晓,所以他才会这般气定神闲。 见空寂似乎并没有担忧之意,碧灵的步子不由得迈快了一些,她可不想天翊在水狱中出什么事。 看着碧灵那略显焦急的模样后,空寂缓声道:“碧灵女娃,放心吧,那小家伙不会有事的!” 碧灵一顿,身子停留在水狱门前,回望着空寂道;“空老,我还是不放心。” 说着,碧灵的身子隐没到了水狱之中。 空寂见状,淡淡一笑,继而身作幽风,浮掠之下,消失不见。 此时,忆蓝与冰晴两人正在水狱第二层的小房间中修炼着,两人的身上,香汗淋漓,一道道水灵之气萦绕在两人的左右。 “蓝儿?” 天翊轻声喝了一句,对于那些浮掠其跟前的水灵之气他根本就不在乎。 让人疑惑不解的是,那些水灵之气在天翊的身边缭绕片刻后,竟做折反之姿飘射出去,好似对天翊不感兴趣,又作惊惧逃窜之意。 “恩?”忆蓝睁开灵动的双眸,呓语道:“天翊哥哥?” 接着忆蓝就如一只小兔子一般从修炼室中蹦跳了出来,几个起落之下已是挂在了天翊身上。 “天翊哥哥,你是来找蓝儿的吗?待在这里好难受,天翊哥哥,我们去第一层好不好?对了,你在第一层见到雪儿姐姐了吗?” 忆蓝紧紧抱着天翊,细语绵绵,好似与天翊分别了许久一般,实则昨日这小妮子还赖着天翊不肯回水云峰。 天翊点了点头,适才在水狱第一层他的确见到了一个女孩子,年龄与冰晴相若,生得亦是花容月貌,应该便是忆蓝口中的雪儿姐姐了。 这时,冰晴缓缓从修炼室中走了出来,见到天翊后,冰晴惊愕道:“天翊,你怎么到的水狱第二层?” 闻此,天翊顿了顿,继而换抱为拉牵起忆蓝,半开玩笑道:“我走下来的啊!” 听到天翊这玩笑之言,冰晴莞尔一笑,细微之下,却又带着忐忐不安。 天翊若真只有十二岁,自然察觉不出冰晴的心思,但以他两世为人的心性又岂会看不出冰晴骨子里的不甘? 半月之前,绝尘突破到了化灵境,她与绝尘两人到狂客学院的时间差不多,一直以来,两人在修炼上都是齐头并进之势,眼下绝尘突破,她却还逗留在聚气境,这对冰晴而言,无疑是一种沉重的心理负担。 更让冰晴无奈的是,天翊这个后起之秀,如今更是奇迹般地达到了化灵境,这让冰晴那幼小的心灵再次承受巨大的压力,她不甘,她想要争,她想要与绝尘、天翊一样,也迈入到化灵境。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心思,冰晴昨日回到水云峰后,便拉着忆蓝进入了水狱苦修起来,只是让人无奈的是,这一夜修炼下来,成效甚微,冰晴的心很乱,根本静不下心来。 天翊看出了冰晴的郁结,不是他有多么的“明察秋毫”,而是他前世阅历的积累所致。 下一刻,天翊将自己的笑容收敛起来,言道:“晴姐,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心善渊,言善信,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忧。” 天翊这话一出口,忆蓝与冰晴顿时呆愣了住。 “天翊哥哥,你说的什么啊?好有道理的样子!”忆蓝拽着天翊的手不停地摆动着,那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散发着崇拜的光芒。 天翊微微一笑,抚了抚忆蓝的小脸蛋,继而对着冰晴解释道:“晴姐,水的品性至善至柔,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却又容纳万物,是为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水处于众人所不注意的地方或者细微的地方,所以是最接近道的。水,无色无味,在方而法方,在圆而法圆,无所滞,它以百态存于自然界,于自然无所违背也。” 说完这话,天翊拉着忆蓝便朝着水狱第一层走去。 冰晴愣在原地,看着天翊的背影,久久无法自拔,天翊之前的话她不懂,可听到天翊的解释后,冰晴似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一刻,天翊那不高不矮的身姿,在冰晴的心目中好似无限被放大起来。 与此同时,火狱第一层,碧灵与空寂两人也是呆愣了住。碧灵的身边,站着一个竖着马尾的女孩,她便是碧灵四月之前找寻回来的苗子,凌雪。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碧灵呢喃了一句,整个人宛如听闻天道一般杵在那里。她身为碧灵的老师,朝夕相处之下,又岂会看不出昨日冰晴在诉说天翊突破到化灵境时心中的悸动与失落?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冰晴,可天翊适才的一方言辞,却是道出了她的苦闷与郁结? 一旁的空寂,错愕的神色中带着奕然之态,晓以他的镇定,此时亦是激动出口:“好一个上善若水,好一个万物不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一章:强强齐聚,誓灭狂客 天狼学院,经过一个月时间的修整与重建,狼藉不复,崭新的屋舍连绵成群,更有高台垒堡环绕而立。 此时,天狼学院内堡之中的一处大殿中,灯火辉煌,映照之下,数十道身影坐立其中。 主座之上,坐着一老者,老者的发丝黑白参半,瘦骨嶙峋的他,给人一种魂幽寂寥的感觉。特别是他那一双深陷到眼窝之中的眸子,看上一眼,便让人瘆意绵绵。 老者右手边的副陪之座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躯凛凛,寒眸带电,俯眼之下,满是轻蔑。 在男子看来,他“当得起”这一副傲然之态,其身份有二,一是北冥阁外事长老追风霹雳手擎苍,二是风澜学院北院副院长。 擎苍挑眼望着老者喝道:“幽篁,人已到齐,为何不趁势将狂客学院拔掉,非要等到两月之后?” “擎苍大人说的没错,我们还等什么?难道还给那一群狂狗们时间,让他们有所防备?”殿中一男子出声喝道,在其身后站着两人,皆是不凡之辈,身上隐有婴成境炼气士的气息散溢出来。 男子乃是南宫万家之人,万家在南宫之地也算得上是大家族,家族小辈弟子分散在大陆各地,最被看重的一小辈现如今正在天狼学院学习。 “那一群狂狗,杀我千幻冰家之人,冰珞被他们焚肉削骨,寂灭元婴,这等阴狠歹毒手段与魔道之人何异?还是早早铲除得好,免得为祸苍生!” 一中年妇人一脸凶相,阴冷喝道。她是北冥之地千幻冰家之人,被烈阳杀死的那女子,名为冰珞,与妇人相交甚好。 同时,妇人身旁落座的一个手拿折扇的男子接过话语来,道:“说得没错,这样的学院本就不该存在于世,教出来的弟子个个狂妄无边,实在是可恶至极,我郝家不少族人都在天狼学院学习,有此狂魔之人在身边,实在是让人心难安。” 男子名郝晟,乃是东方之地郝家之人,与南宫之地的万家一样,郝家也有不少弟子在天狼学院学习。 名为幽篁的老者听闻这些话语后,悠悠一笑,继作歉意道:“诸位,那你们觉得何时动手最好?” 万家之人、郝家之人、千幻冰家之人都未开口,而是将目光凝视到擎苍身上,这几个家族虽然在所属之地有点势力,但与北冥阁相比,却又根本算不得什么,擎苍身为北冥阁外事长老,身份地位自然不是他们所能比拟得了的。 擎苍极为享受这种受人尊崇的感觉,接着颐指气使道:“半月之后动手,这期间,万家、冰家、郝家负责将狂客学院封锁,不要放走一人一畜。等料理了此事,我也好带着阴玥前往风澜学院。” 受此吩咐,大殿中的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幽篁淡然笑着,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继而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擎苍老弟之言,半月之后动手。” 说着,幽篁侧眼看了看坐在其左手边的冷邬,嘱道:“冷邬,你对登云峰所在之地较熟悉,跟着他们一同参与到封锁狂客学院的行动之中。” 闻言,冷邬轻点了点头,只是其神色却显得有些凝重,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月之前,狂客大闹天狼,毁院杀人,这仇不可谓不大。一月之后,天狼学院纠集各方势力,准备对狂客学院展开毁灭性的报复。 为何天狼学院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其因全在一人身上,这人便是阴玥。阴玥,冷邬的亲孙女,十二岁聚气,十三岁化灵,乃是天狼学院首屈一指的天之娇女,其体质特殊,乃是万中无一的幽冥之体。 幽冥之体,又被称之为极致阴寒体,较九阴之体都不遑多让,罕见程度可见一斑。 原本冷邬与幽篁的打算,是亲力亲为去培养阴玥,但奈何发生了与狂客学院冲突的事情。 这之后,幽篁与冷邬商议之下,便将阴玥推荐给了风澜学院。 风澜学院,以风澜为名,乃是风澜大陆几方势力合力开设的学院,实属整个风澜大陆最为顶尖的学院之一。 当得知能收下一个拥有幽冥之体的天才后,风澜学院立马决定召开长老会,一番激烈的争论下,最后被北院拿下了阴玥这一个名额。 阴玥对擎苍开出的条件是,助天狼学院灭掉狂客学院,擎苍想也没想答应了下来,一个拥有幽冥之体的炼气士与一个衰落的学院相比,他自然知道如何取舍。 冰珞是阴玥的老师,两人的关系极好,冰珞对阴玥关怀备至,一直都将其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对待,当初得知冰珞身死的消息后,阴玥一度有些失控,并放言一定要将狂客学院连根拔起。 有了擎苍的支持后,阴玥还觉得不够,她还找上了万家、郝家在天狼学院学习的弟子,这些公子哥,一直以来都以阴玥作为自己的“梦中情人”,在阴玥三言两语的“迷汤”之下,他们岂能不乖乖就范?于是便有了南宫万家与东方郝家的“助拳”。 阴玥的这一系列举措,冷邬与幽篁都有些始料未及,细想之下,两人觉得这是一个灭掉狂客学院的绝好时机,于是又连夜传讯千幻冰家,告知其冰珞的死讯,闻讯后,千幻冰家举家震怒,派出一出窍境炼气士携四名婴成境炼气士相随,誓必要报此血仇。 一月时间下来,各路人马齐至天狼学院。 其中,以实力为破劫境的擎苍为首。 万家三人,出窍境一人,元婴境两人。 郝家三人,出窍境一人,元婴境与固婴境各一人。 冰家五人,出窍境一人,元婴境与固婴境各两人 除此之外,天狼学院本身还有四个婴成境的老师,加上冷邬这一出窍境炼气士以及更为强大的幽篁,若是让青玄等人得知,天狼学院为了对付他们,竟然联合了这么多势力,纠集了这么强大一股力量,不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表情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二章:火云峰前,五宫再聚 五日后,冰晴从水狱中走了出来,这一次她如愿以偿地突破了聚气境,达到化灵境实力。 得知冰晴突破后,碧灵亦是宽心不已,虽口上没说,但心中对天翊却是极为感激。 满地花艳的广场上,冰晴婷婷而立,眺目而望的方向,矗立着一座险峰,名火云。 冰晴对着伫立在身边的碧灵轻声问道:“老师,他人呢?” 还不待碧灵作答,那正徜徉在花海之中的忆蓝,突然调头转向之下,风缭小步,跳闪间已至碧灵与冰晴跟前。 “晴儿姐姐,你是要去找天翊哥哥吗?带上我好吗?”忆蓝楚楚可人地望着冰晴,那一双灵动的眸子呼闪之下惹人爱怜。 冰晴没有回答忆蓝,反是将目光凝视到碧灵身上。 许是看出了自己这两个弟子的心思,碧灵微微一笑,道:“老师陪你们去找那混蛋小子好了!” 说着,一道水幕凭空显现,继而将冰晴与忆蓝包裹其中,蓝芒拂掠之下直朝着火云峰飞去。 此时,火云宫前,天翊坐在广场边的悬崖上,头顶蓝天,心随山风飞扬,崖畔花影点点,眼际翠绿翔动。 天翊的身旁,空寂相伴而坐,蔼笑绵绵,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天翊身上。 天翊在看山听风,捕捉云海翠涛的潺响,空寂则是在看天翊,宛若在欣赏一道独特的“风景”一样。 两人身后不远处,烈阳与痴武席坐在台阶之上,神色中,颇多迷惑。 “老师,那老头儿谁啊?天天缠着老大,他不会是看上老大了吧?”痴武低声埋怨道,他被烈阳罚到火狱面壁五日,处罚结束后,痴武本打算找天翊好好嘻玩一番,谁知一出来就瞅见天翊的身边多出了一个老者,这老者就好似天翊的影子一般,寸步不离,痴武几番想上前去,却是被烈阳的冷眼给制止了住。 闻言,烈阳面色突变,横眉之下,冷冷喝道:“混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觉得火狱不够凉快,还想下去待个十天半月?” 这话一出口,痴武的脸色顿时铁青起来,火狱之中可不是一般的“凉快”,而是凉快的如同蒸笼一样。 天翊侧了侧眼,乞求道:“空前辈,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恩?”空寂一愣,这几日下来,他随着天翊走遍了登云五峰,可谓是形影相随。 水云峰上,天翊劝语:“上善若水,水利万物不争!” 土云峰上,天翊言辞:“地势之坤,应以厚德载物!” 木云峰上,天翊兴道:“山木之渐,应作贤德善俗!” 金云峰上,天翊叹言:“金锐之盛,当以自强不息!” 一番言论下来,空寂对天翊的看法再次有了大的转变,这些言辞,即便是他,也说不出口。天翊一个十二岁的小娃,竟看得如此透彻,这让空寂都汗颜不已。 空寂没有理会天翊,反是一脸认真模样,问道:“天翊小娃娃,你能告诉我你脑袋里都装得什么吗?” 天翊无奈一叹,道:“空前辈,这话你都问了十几遍了,你不能换个问题问吗?” 闻此,空寂稍作思量,继而道:“好,我换个问题问,那你告诉我那些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听闻这话,天翊眉眼低垂,失落成声,有气无力道:“空前辈,这话你应该问了我二十几遍了。如果你真要知晓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无奈的告诉,我是用嘴说出来的!” 空寂一顿,接着尴尬笑了笑。还不待其开口,天际之上,一道蓝芒划掠而来,几个呼吸间,碧灵三人的身影已是飞抵到了火云宫前的广场上。 忆蓝看见天翊后,眼中神采飞扬,兴语轻喝道:“天翊哥哥!” 说着小丫头直直便朝着天翊扑去。 天翊见状,连忙起身,接着小臂微张,揽住了忆蓝那飞腾而来的热情。 “天翊哥哥!晴儿姐姐突破到化灵境了呢!”忆蓝紧拉着天翊朝着碧灵与冰晴走去,顾也不顾天翊身旁的空寂,似乎她眼中的世界,根本就没有这个老者的身影。 “恩?晴姐突破了?”天翊闻言,心中一喜,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一些。 空寂见状,淡淡一笑,接着以影随之态跟在天翊身后。与此同时,烈阳与痴武也起身靠拢了过来。 “空老!” 烈阳与碧灵对着空寂微微躬了躬身,见状,空寂轻轻咳了两声,摆出一副自得之态,看其模样,似乎已经做好了承接这些小鬼们那崇仰的目光的准备。 可是让空寂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几人非但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痴武那小胖子更是毫不做作的对着他抛来了一抹鄙夷的目光。 见此一幕,空寂的神色略显郁闷,郁闷之中又带着些许疑惑。 “晴姐,恭喜你!”天翊望着冰晴道。 闻言,冰晴低了低头,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片红晕,贝唇轻动,细语道:“天翊!谢谢你!” 天翊摆了摆手,笑道:“晴姐,说什么呢?你谢我干嘛?你的天赋那么好,突破那是早晚的事!” 兴许是感觉受到了冷落,忆蓝苦闷着脸,拽着天翊的衣角,怜道:“天翊哥哥,蓝儿的天赋也很好,你也夸夸蓝儿好不好?” 忆蓝这主动为自己招揽“夸词”的话语一出,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蓝精灵,你最厉害了。你是这个!” 痴武大笑之际,对着忆蓝竖了一个小拇指,没错,就是小拇指。 忆蓝见状,嘟了嘟嘴,愤恨的瞪了痴武一眼,接着撇过头来不再去看痴武。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嘹亮的喝声突然从天际传荡下来,言语中,能感受到说话之人的兴奋与激动。 “哈哈!我终于突破了!” 下一刻,一道褐芒横贯天蓝长空,直奔火云峰而来,没多久,流光溢散之下,熊昊的身影显现而出。 此刻的熊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厚实之中带着稳重。 “天翊!” 熊昊眼露精光,直直盯着人群之中的天翊,紧随着,熊昊的两臂自发地伸展开来,继而飞一般地朝着天翊冲来,看其模样,似是要给天翊一个个大大的熊抱一样。 烈阳与碧灵惊愕地看着飞冲而来的熊昊,他们感受得到,熊昊体内的元力气息已经超越了固婴境炼气士。 烈阳失声惊道:“熊蛮子竟然突破到法婴境了?” 碧灵震惊之余,感叹道:“这笨熊倒是修炼得快!” 眼看着熊昊飞扑而来的身影就要低至天翊跟前,这时,一道身影突然横在了熊昊飞冲的路线之上。 熊昊兴奋之下,也未顾及太多,两臂连连挥舞,示意那横在前方的人影赶紧闪开。 “哼!蛮子就是蛮子,得意忘形,连老夫都认不出来了?” 空寂冷哼一声,继而枯瘦之手擎天而起,接着一掌飘落。 只听得“啪”的一声,熊昊那飞奔而来的身影就如落叶临风一般倒卷出去,滚掠之下直直倒摔出去。 “啊!” 熊昊痛叫一声,正欲破口大骂,突然觉得那将自己扇飞的人影很是熟悉。 再一想,熊昊的面色顿时青白交替,抬眼之际,正好与空寂那憎愤的目光对接在一起。 “空老?” 下一刻,熊昊翻身而起,对着空寂躬身行了一礼,心中悔恨道:“熊昊啊熊昊,这一次丢脸丢大了吧!” 见空寂一巴掌将熊昊扇飞,在场的众人亦是错愕不已,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者出手之下竟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痴武咽了咽口水,一想起他刚刚鄙夷空寂的事情,这小子只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忆蓝顿了顿,接着兴奋雀跃地凑到空寂跟前,道:“老爷爷好厉害,打得熊昊老师话都不敢说了呢!老爷爷,你怎么这么厉害?蓝儿什么时候也能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被忆蓝这般夸赞,空寂挺了挺身,作一副“清高”之态,扬声道:“小丫头,你将来也会像爷爷这么厉害的!” 这话一出口,空寂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看着忆蓝那天真可爱的模样,再一结合自己那近乎残忍的疯狂决定,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熊昊在听到忆蓝这话后,憨厚一笑,说他被空寂打的连话都不敢说,这事不丢脸,空寂就算是打了青玄,青玄怕也不敢支吾什么。 就在熊昊念叨着青玄之际,一道流光突然自远而近飞射而来,紧随其后,又是两道精芒相继浮掠。 不多时,青玄、破军以及青霖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火云峰上,此时,在破军与青霖的身边,还站着两人,这两人,自然便是他们的得意门生,绝尘与月白了。 痴武这小胖子在见到月白后,目中的挑衅之意溢于言表,食指勾动之下,气得月白面红耳赤,要不是青霖就在他旁边,这家伙怕是早就冲上去与痴武“肉搏”了。 破军有青霖两人见到空寂后,纷纷躬身行礼,继而又对烈阳等人含笑示意。 青玄扫视之下,神色略显凝重,三两步于空寂的跟前,恭敬道:“空老,我有要事要与你商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三章:狂道之血,狂客之令 见青玄这般凝重之态,空寂的面色略有些起伏,暗道:“难道青玄发现什么端倪了不成?” 心中虽这般想,可表面上空寂却是缓缓点了点头,接着望向天翊,蔼笑道:“天翊小娃娃,不要到处乱跑,完了我来找你。” 说着空寂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天翊闻言,苦涩一笑,忆蓝缠着他他不反感,但空寂这般赖着他,他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青玄见状,目光落到烈阳等人的身上,沉声道:“你们与我一起!” 说着青玄又瞅了瞅天翊等小孩,喝道:“还有你们这些小崽子,全都待在这里,不准下山,不准乱跑。若有违背,直接逐出狂客学院!” 下一刻,青玄幽影虚晃之下,便化作流光飞向登云殿。 烈阳等人见状,视线在天翊等人的身上多逗留了片刻,继而紧随青玄而去。 此时,天翊眉头紧锁,从青玄的身上,他察觉出了一种急迫的感觉,这种感觉之中带着一种生死存亡的味道。 稍稍思量,天翊便有了自己的猜测:“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然青院长也不会对晴姐以及熊老师的突破而视若无睹了。” 在此之前,冰晴突破到了化灵境,熊昊突破到了法婴境,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天,可谓双喜临门,但青玄到来之后,对此却是只字不提,足见其心中所担忧的事情的分量是有多么的重。 见天翊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忆蓝连忙凑上前来,问道:“天翊哥哥,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们要是出去玩了,青院长会不会把我们都逐出狂客学院?” 天翊悠悠一笑,也只有忆蓝这样心性纯真的人才会去计较青玄临走时的交代之言。 绝尘与冰晴,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半天道不出一句话来。 痴武与月白,此时已是“扭打”在一起,张牙舞爪之下,唾沫横飞。 天翊拉着忆蓝,与绝尘、冰晴坐到崖边,对于痴武与月白两人之间的争斗,他们已是司空见惯,这两人一见面,不打就不自在,只不过这一次的“掐斗”来得比较直接,喝骂之语都不见响起。 天翊看着云海绿涛,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徒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来,有那么一刻,那竟然在想,如这般望云触风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吗? 忆蓝眨巴着双眼望着天翊,紧了紧自己与天翊的距离,接着小手挽着天翊的手臂。 “天翊哥哥,要不你给我们说说有道理的话吧?” 闻言,天翊悠悠一笑,却没着急言语。 一旁的冰晴与绝尘见状,连忙做好洗耳恭听之态,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天翊开口。 ...... 登云殿大殿中,空寂与青玄等人落座其中。 “空老,昨晚我夜出巡视,只觉暗中有人跟随,回峰之际,那被人盯着感觉又突然消失。当时我只当是自己紧张过头了,可后来再去查探之下,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竟又涌上心头,此事恐有蹊跷,还请空老决断!” 青玄郑重其事的说道,一想起昨夜的怪事,他的心头便被不安占据着。 听罢青玄这话后,破军等人的神色亦是凝重起来,早前青玄便与他们说道过,天狼学院会对狂客学院进行报复,只是这一段日子下来,一切都相安无事,他们也就渐渐松缓了心态。 今日青玄再提此事,无疑不是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被狼盯着,时刻都不能有所松懈,谁也不知凶狼什么时候会飞扑出来。 看着众人这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空寂淡然一笑,到:“怎么?难道你们还担心天狼学院敢对我们下手不成?我看青玄你小子也是太过敏感了,难道上一次将天狼学院给砸了还在你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不成?” 青玄尴尬一笑,空寂这般说他,他倒是不知如何接话下去了。 顿了片刻后,青玄方才开口道:“空老,我准备让这一批孩子提前炼化狂道之血。” 烈阳等人听闻这话后,皆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们总觉得今日的青玄怪怪的,不仅如此,就连一向神秘的空寂也变得怪怪的。 “恩?提前?”空寂一愣,稍作思量后,便道:“提前就提前吧,现如今,啸天院长下落不明,狂客之令也随之失落,狂道之血也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见空寂肯定了自己的提议,青玄的脸色这才舒缓一些。 下一刻,青玄随手一挥,其手掌之上顿时出现了五个小瓶,小瓶之中,装着为数不多的血液,多得有数十滴的样子,少的也就见底的几滴而已。 青玄将五个小瓶分发到破军等人的手中,继而道:“你们将这些狂道之血带回去,然后助门下弟子炼化。” 破军等人虽心有疑虑,但还是纷纷从青玄的手中接过了小瓶。他们当初在达到凝丹境实力的时候,也曾被要求炼化狂道之血,炼化时除了稍微有些痛楚之外,便再无其他反应。 此时听到空寂言语后,烈阳等人不由得猜想道:“难道炼化狂道之血与一代院长有关不成?” 虽然他们心中都很疑惑,但却没人出口询问。 “都回去吧!切记,照顾好那些孩子,他们是狂客的未来!”青玄扬了扬手,不再去看烈阳等人。 闻言,烈阳等人施礼之后,便一同离开了。 待得烈阳等人离去后,青玄的神色顿时变得死寂起来,其体内的木之元力,本是充满活力的元力,此刻却是衍生出了沉沉死气。 沉寂半响后,青玄缓缓开口道:“空老,你都已经决定好了?” 空寂的神色稍稍有些动容,继而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决定好了!” 青玄深吸一口气,强压着自己的情绪,颤道:“烈阳他们都还年轻,忆蓝他们还只是孩子!” 空寂神色不变,淡然道:“我知道!” “空老,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何?”青玄正欲说下去,却被空寂的手势给打断。 “青玄,身为狂客学院一员,你是否以狂客为荣?”空寂望着青玄反问道。 青玄想也没想,点了点头。 “若是献出你的生命,可使得狂客之荣耀传荡整个风澜大陆,你是否愿意?”空寂继续问道。 青玄微顿,思虑少顷,他再次点了点头。 见状,空寂没在多言什么,身影虚晃片刻,继而消散不见踪影。 一时间,整个登云殿,只剩下青玄一人孤坐其内,隐隐间,他似乎捉摸到了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四章:道血蕴志,傲立乾坤 浅蓝天空,朵云飘过。 火云峰上,天翊与忆蓝几人嬉笑言谈着,这样的日子惬意而又温馨。 于天翊而言,从中土皇城到登云峰上的狂客学院,就如一场梦:“忘己以作蝶,忘蝶以作己。” 当烈阳等人回归之后,这一份惬意被无情打破,破军等人带着各自弟子回峰而去,熊昊因为门下无人与天翊几人交好而显得有些“独孤伶仃”。 “天翊哥哥,你要时常来找我哦!” 被碧灵带走前,忆蓝还不忘叮嘱天翊,一想起之前冰晴告诫她的言语,忆蓝便不敢在碧灵面前表现出对天翊有太过的依赖。 众人离去之后,熊昊腆着肚子来到天翊跟前。 “天翊小子,此番借你‘吉言’,我熊昊得以突破到法婴境,这恩情,铭记于心。”熊昊对着天翊拱了拱手,丝毫没有老师的架子。 “熊蛮子,天翊是我弟子,你是不是也该感谢感谢我?”烈阳挺了挺胸,细碎的阳光点落在他那光秃秃的头顶上,颇有些佛光照顶的感觉。 熊昊一顿,白了烈阳一眼,鄙夷道:“感谢你?狂龙,不是兄弟说你,你有这么一宝贝弟子,没事多向他请教请教,兴许哪一天你就悟透了,一举超越破军成为五宫之首也不一定。” 话毕,熊昊对着天翊点了点头,畅笑之余继作流芒飞向土云峰。 熊昊前脚刚离开,痴武便在一旁偷笑起来。 下一刻,只听得“啪”的一声,烈阳那厚实的巴掌毫不吝啬地落在其头上。 “哎哟!”受此一掌,痴武呲牙咧嘴地叫出声来。 与此同时,烈阳喝骂道:“混小子,连你老师都敢嘲笑,我看你这一身肥肉怕是又松了?得找个时间紧紧才行。” “老师,痴武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嘲笑老师你了。” 痴武嘴上如此说着,心底却是喃喃道:“就算要笑,也一定不会让你老人家发现。” “哼!再有下次,你就准备去火狱孤独终老吧!”烈阳瞥了痴武一眼,又道:“你们两个小子都跟我来!” 说着,在烈阳的带领下,天翊与痴武来到了火云殿。 “我这里有几滴狂道之血,你们谁先来炼化?” 烈阳从储物袋中拿出青玄所给的小瓶,小瓶之中,盛装得就是所谓的狂道之血。 “狂道之血?”天翊与痴武同时一愣。 “老小子,狂道之血是什么?”天翊疑惑道。 “老师,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们炼化了这狂道之血,实力就可以突飞猛进了?” 痴武兴奋之下,眼冒精光,一边指着烈阳手中的小瓶,一边激动说道。 “想得美!”烈阳横了痴武一眼,说道:“狂道之血具体有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炼化狂道之血,乃是我狂客学院的传统。以往每一个要离开学院的弟子,在临走之前都会被要求炼化一滴狂道之血。” “老小子,既然是离开学院时才会要求炼化狂道之血,为何我们这一次要提前?还是我们就要离开学院了?”天翊不解道。 “这?”烈阳一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烈阳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青玄那凝重的模样来,再一结合天翊这话,烈阳心头的焦虑不安越发地强烈起来。 “臭小子,青老既然这样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痴武,你先炼化!”烈阳稍作解释,望着痴武喝道。 无奈之下,痴武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但碍于烈阳的“雄威”,他也只能任由其差遣。 痴武一站出来,烈阳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烈阳屈指一动,一缕火元之力顿时缭绕在小瓶瓶口处,在元力的牵引之下,自那小瓶之中,顿时飞出一滴鲜红欲滴的血液,这一滴鲜血在烈阳的把持下,窜飞到痴武身前,继而钻入其体内。 这一滴鲜血一入体,痴武原本平淡无奇的神色顿时惊变,一片红潮自上而下泛滥开来,短短几息,痴武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片热烈的红潮中。 “啊啊!” 下一刻,痴武痛苦地叫喊出声,其双唇不停地颤抖着,那抽搐不止的面部肌肉无不显示着此刻他正遭受着巨大的痛楚。 天翊见状,脸色突显凝重,那一滴看似平凡无奇的鲜血,在进入到痴武体内后竟然引发了这么大动静,狂道之血,到底有何作用? 就在天翊惊疑之际,自烈阳的手中突然飞出两道火之元力来,这两道火之元力飞腾之下亦是窜入到了痴武的体内。 伴随着烈阳那两道火元之力的涌入,痴武那不断哀嚎的撕痛声渐渐低沉下来,直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烈阳的脸庞开始缓缓扭曲,面色之上,渐渐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这一幕,足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痴武睁眼的一瞬间,其眼中的低沉清晰可见,强烈的疲困感瞬间涌上心头,致使他那睁开的双眼立马又合拢在一起,继而瘫软地朝着地下倒去。 烈阳见状,连忙上前将痴武撑住,接着将其搀扶到一旁的座椅上。 “小子,该你了!” 做完这一切,烈阳将目光凝视到天翊身上,同时扬了扬手中的小瓶。 “来吧!” 天翊轻声一叹,双臂缓缓伸展。痴武都炼化了那所谓的狂道之血,若是他还扭扭捏捏的话,那未免也太没老大风范了。 此言一出,烈阳连忙依着之前的手法再次从小瓶中牵引出一滴狂道之血。 “咻”的一声,那一滴鲜血忽闪下已是隐没到天翊体内。 鲜血一入体,天翊方才体会到之前痴武所经历的痛疼,那一滴鲜血幻化成的一片血色金光,地毯式地席卷了他的身体,所过之处,无不受到一股强烈冲击,这冲击之中,不屈尚在,睥睨犹存。 天翊强忍着痛楚,其心间深处,没来由涌起一股热血,这一股热血好似倾洒在浩荡乾坤之中,映照出一段峥嵘岁月。 在那峥嵘之中,傲立着一身影,那人身着金甲火龙袍,飘逸的长发迎风而动。 他静静地傲立着,脚踩大地山河,头顶日月乾坤,无形之中,撩荡出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无边霸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五章:山雨欲来,风满登云 第二章 “臭小子!” “老大!” 隐隐间,天翊似是听到了有人在呼喊自己,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但见痴武与烈阳正鼓着双眼盯着自己。 “恩?”天翊一惊,连道:“老小子,我这是怎么了?” 见天翊醒来,烈阳长舒一口气,可还不待他开口,一旁的痴武已是先声夺人:“老大,你炼化狂道之血的途中,突然晕过去了。” “恩?晕过去了?”天翊满脸疑惑,他是记得自己在炼化狂道之血,但怎么会晕过去就不知晓了。 “你小子真以为狂道之血那么好炼化?痛的话就叫出声来啊?害得我以为你能坚持住,这才没有出手助你。” 烈阳尴尬一笑,略显歉意地说道。 天翊点了点头,继而将目光看向痴武,问道:“痴武,你在炼化狂道之血的时候,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痴武顿了顿,“老大,痛算不算是特别的感觉?” 天翊无奈一笑,看痴武这模样,他确定自己与痴武在炼化狂道之血的时候,各自都有着不同的感受,只是让天翊想不通的是,那个傲然而立的身影是谁? “臭小子,难道你在炼化狂道之血时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 烈阳好奇地盯着天翊,关于狂道之血,他所知道也就比天翊多上那么一点点。 “端倪?”天翊一愣,“老小子,我都被那一滴狂道之血弄得晕过去了,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吗?” “蹊跷?”烈阳稍作惊疑,继而嘿嘿一笑,道:“狂客学院这么多年下来,谁炼化狂道之血都没事,就你小子痛得晕了过去,我看这才是蹊跷。” 天翊白了烈阳一眼,不再言语什么。他没有将自己炼化狂道之血的感受告诉给烈阳,至于原因,天翊自己也不清楚。 “小子,接下来这段日子,你们不要到处乱跑,没事就多去火狱中修炼。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上还背负着狂客之诺!” 烈阳郑重地对着天翊与痴武交代了一句,继而迈步朝着殿外走去。 “老小子,你要去哪里?”天翊望着烈阳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出声道。 烈阳前行的身子微微一顿,道:“听青老说,最近登云峰外,隐有恶狼潜伏,我去看看!” 闻言,天翊眉头微皱,以他的心性自是知道烈阳的言外之意指的是什么。 下一刻,天翊言由心声地道了一句:“老小子,小心点!” 这话一出口,天翊自己亦是一诧,可话已出口,想收回已是不可能,天翊并不善于以言语来表达自己对他人的恩情。 好在烈阳并没有要转身的意思,不然天翊那一脸的尴尬可就要被烈阳尽数收归眼底了。 痴武疑惑地摇了摇头,不解道:“老大,不就是几只恶狼吗,难道老师他还解决不了?这十万大山之中,比恶狼厉害十倍百倍的凶兽都有不少。” 天翊无奈叹了叹气,痴武这家伙的反应还真不是一般的慢。 接下来,天翊与痴武一同去了火狱。 与此同时,其他子峰之上,一个个小辈弟子也纷纷开始了狂道之血的炼化,除了遭受一番痛楚之外,这些弟子中,没有再出现痛晕过去的现象。 烈阳这一去,足足到了深夜时分方才回返,期间,天狼学院的人没有遇到一个,倒是遇到了结伴而来的破军几人。 几人相约之下,再次沿着登云峰外围巡视了一遍,发现一切如常后,这才折返登云峰。 登云峰的东边,一处陡峭的山峰之上,千幻冰家的五人身立于峭壁之上,在他们的周围,隐有一道虚幻的薄膜飘动着。 为首的妇人,神色阴冷,直勾勾盯着烈阳等人消失的方向看着。 “冰影大人,那光头便是杀冰珞的凶手,真名烈阳,外号赤焰狂龙,在中土有些名声!”一名固婴境的女子对着妇人说道。 “烈阳?赤焰狂龙?”妇人双拳紧握,周身上下杀意弥漫,眼中更是迸射出两道阴寒至极的厉光。 “十天后的行动,活捉此人。他将珞儿妹妹焚肉削骨,挫骨扬灰,连元婴都寂灭掉,那我就让他尝尽世间痛楚,让他在无尽折磨中死去。”名为冰影的妇人狠厉道。 闻言,冰影身旁的四人纷纷点了点头,在他们看来,烈阳也就元婴境实力,他们联手之下要将其活捉,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大人,我们几方人马早就到齐,为何不早早行动?”这时,一元婴境的男子疑惑道。 冰影稍顿,继而道:“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擎苍与幽篁两人似是在准备什么,看来狂客学院之中有隐匿强者的消息并不是无根之说。” “大人,若是狂客学院真有强者,我们的行踪不是早就泄露了?可看之前那几人的模样,他们似乎并不知晓我们的存在。”男子继续道。 “哼!你关心这么多干嘛?就算有强者,也是擎苍与幽篁去对付,你只要给我盯准烈阳这个秃驴就行了,不能让他逃了,更不能让他死了!”冰晴冷喝道,男子见此,连忙称是,再不敢有丝毫驳逆之意。 于此之际,登云峰外围的南、西、北三面也分别有万家、郝家以及冷邬监守着。烈阳等人的巡视,自然逃不脱他们的监察,若不是碍于擎苍与幽篁的命令,他们早可出手将烈阳几人拿下。 无论是千幻冰家亦或是万家、郝家,都有出窍境的强者带队,仅凭烈阳几人的实力,如何发现得了他们的踪迹? ...... 转眼间,十日时光匆匆而逝。 这期间,登云峰上一切如常,烈阳等人每日都会抽时间出去巡视,各峰弟子亦是被禁足在登云峰上,不许私自离峰,违逆者,将会直接被逐出狂客学院。 严令之下,天翊等人无法离开登云峰,修炼之余,几人也只能在各个子峰之上仰看幻变风云。 痴武与月白依如从前,见面之下,必有口舌之争,继而拳脚相加,好似“乐在其中”一般。 冰晴与绝尘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那舒卷的风云,灵动的山海绿涛,只存于他们的眉宇之间。 忆蓝这小丫头也同以往一样粘着天翊不放,每每见面,总是在天翊的耳边不停地嘀咕着: “天翊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望月台啊?” “天翊哥哥,观星坪上的小花儿应该都开了。” “天翊哥哥,痴武说你的心中装着一个月亮,是真的吗?” “天翊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前你说蓝儿的心里装着星河,其实不是哦,你想知道蓝儿心里装着什么吗?” ...... 相比于痴武等人的风轻云淡,天翊的心思就显得沉重了许多,这期间,他总觉得心中压抑得紧,以往那种疏通畅达的感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黑云压城”的沉郁。 这十日,天翊时常会去火狱,与痴武不一样的是,天翊在火狱中并不修炼,那里的火灵之气于他而言,根本造不成什么困扰。他在火狱中,会捣鼓“褪壳”的小印,会演练三千梵焱掌的“灵焱掌”,烈阳将烈火功的第三层功法也教给了他,“烈火掌”自然不会被天翊落下...... 这一日。 天微亮,晨光倾洒,万物苏醒。 日渐中,偶有薄云携风悠动,却遮不住湛蓝天空。 日薄西山,一缕缕暗金色的天芒斜落而下,登云峰在残阳的映照之下,显得寂寥而又苍茫。 夜至,无星无月,天地之间,昏暗一片,宛若混沌。深山空谷,偶有嗥声响起,空灵之声颤人心神。 子夜时分,突起大风,迷蒙突开,浓云沉扬在天,隐有风雨大至之势。 登云殿前,空寂与青玄负手而立,面朝的方向,便是天狼学院所在的方向。 “青玄,你后悔吗?”空寂沉声问道。 青玄伫立着,久久没有回应,眼神之中,暮气横生,沉寂好半响后,缓声叹道:“不后悔!” 说到这里,青玄稍顿,继而又道:“空老,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不要让那些孩子去背负我们的疯狂?” 空寂没有回答青玄,眯着的双眼,缓缓闭上..... 昏夜之际,天翊一人端坐在火云宫的广场上,呼啸的风,撩起他的长发,吹佛着他的衣襟。 天翊抬眼看着天顶沉云,心中的不安宛如潮水一般汹涌起来。 “臭小子,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干嘛?”不知何时,烈阳已是来到天翊的身边,其双手之上,捧着一件长袍。 天翊没去看烈阳,喃喃道:“老小子,你不觉得今晚的风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吗?” “入春以来,还未降过暴雨!”烈阳淡淡回应了一句,手中长袍飘飞而出,继而落到天翊身上。 见此一幕,天翊突作一愣,心中隐有暖意溢出,适才的不安顿时回缓了不少。 天翊紧了紧长袍,笑意之下,回眸而望。 下一刻,天翊的脸色突然大变,刚刚方才停靠在岸的不安,顷刻间便被波涛汹涌的骇浪反卷到海,只因他这一回眸,却是没有看清烈阳的容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六章:狂狼之战,一触即发 晨至之际,登云峰的天顶,阴云密布。 突然,天际深处,传出一阵咆哮声,继而炸雷之音连绵不绝,奔电之光闪掠交错。 “呼呼...” “唰唰...”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登云殿前,空寂与青玄负手而立,两人已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 下一刻,空寂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叹道:“该来的暴风雨终于来了,让所有人都到登云殿来吧!” 青玄点了点头,身做流光奔掠而出,但见天雨之下,划出一道斜溅的水线。 天狼学院,擎苍与幽篁并排而立,两人的身后,站着数十道人影,他们都是天狼学院的老师。 “擎老师,幽爷爷,我想跟你们一起。”阴玥走上前来,恳求道。 幽篁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转投到擎苍身上。 擎苍稍作思量,点了点头,继而对着虚空喝道:“奔电!” 随着擎苍这一喝声传出,那风雨缭绕的云层深处,突然电闪雷鸣起来。 “嗷嗷!” 怒吼之声响彻虚空,继而一道满身缠绕着电光的庞然大物直从九天之上奔腾而下。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豹子,周身上下黑白斑点交错,一双豹目宛若九幽之眼,阴冷而又幽寂,最让人骇然的是,巨豹的周身电光浮掠,随着其身子的掠动,那些电光也奔动起来。 幽篁一顿,继而笑道:“没想到擎苍老弟连猎云奔电豹都能降服,这样狂客学院那几只跳梁小兽也就不足为虑了。” 擎苍冷冷一笑,猎云奔电豹,七阶魔兽,实力相当于出窍境炼气士。 一般到达如此等阶的魔兽,其智慧与常人无异,加之这样的魔兽本就高傲,很少会被人降服,就算不敌大多也会选择自爆。 这一只猎云奔电豹乃是擎苍在其幼小之际驯服的,如若不然,即便擎苍有着破劫境实力,那也不见得就能安稳取胜已达成年体的猎云奔电豹。 “奔电,带着阴玥!”擎苍的视线在猎云奔电豹与阴玥之间游离了一遍。 “呜呜!”猎云奔电豹心领意会之下,前蹄对着身前一划,继而一道电芒随雨而落。 “滋滋!”电芒闪掠间,便至阴玥的跟前,还不待阴玥作何反应,那看似虚无的电芒就好似化作一根柔软长绳将阴玥牢牢缠绕了住。 紧随着,在电芒的拉扯之下,阴玥的身子一跃而起,直直落到猎云奔电豹的背上。 “幽篁,赶紧动手吧!忙完这里的事,我还得赶紧带着阴玥回学院。”擎苍瞟了瞟身旁的幽篁说道。 闻言,幽篁轻点了下头,下一刻,他那枯皱的一手上,突然撩起一道冰寒元力,挥舞之下,这一道冰寒元力直直朝着虚空飞去。 “咻咻...” 森寒元力所过之处,那倾泻而下的雨水纷纷冻结,只见一道长长的雪线牵引到苍穹深处。 “砰!!” 没多久,那飞射到虚空深处的森寒元力,轰然炸开,一时间,冰光撕裂,轰响之声震荡天地。 浓云沉雾受此震荡之下,纷纷被拨开一个大的豁口,缭乱四射的元力,奔动之下,竟是在这豁口之中形成了一个雪白之色的漩涡。 随着这一道惊天巨响传荡开来,登云峰外围的四个方向,纷纷有光影掠雨而动,这一刻,他们不再隐匿气息,一道道强烈至极的煞气犹如风暴一般朝着登云峰席卷而去。 冰家五人,势偌洪涛,飞掠之际,乱雨穿空,雨转成冰,卷起道道寒芒。 万家三人,惊鸿而过,周身火色苍茫,飞渡之下,惊雨未落,既作之气飘洒于空。 郝家三人,穿雨奔啸,木元之力,腾飞撩动,直荡得落雨飞旋。 天狼学院,擎苍与幽篁等人亦是飞身而动,猎云奔电豹扬天嘶吼,狂啸之音颤人心神。数十道人影腾飞在空,交融之下的气势,宛如千军万马之态,势不可挡! 幽篁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喝啸道:“此去登云,诛灭狂客!!” 厉啸之声扩散开来,天地做壁,回音颤动。 与此同时,登云殿前,狂客学院上下总计二十五人,纷纷抬眼望着天际,雨帘之下,但见风云卷动,黑云滚滚,已做压峰之势。 “好强的气息,一共四股,都朝着我狂客学院而来!”破军神色凝重,眼幕之下,凌厉与杀意频现。 “天狼学院!”熊昊沉喝一句,脸色阴郁至极,双拳不由自主紧攥在一起。 碧灵没有开口,侧身之下望了望冰晴等人。 烈阳顿了顿,继而大笑起来:“此一战!是为狂客之尊严而战!纵死,又何妨?” 烈阳这一番悲壮的言辞一出口,众人纷纷凝视而来,哪怕是空寂与青玄也不例外。 天翊愣愣地看着烈阳,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昨夜的一幕,他凝眸回望之下,只见烈阳的身影笼罩在漆黑之中,不可见其容颜具貌。 不知为何,天翊的心头突涌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来,这一股不安,被酸楚与绞痛包裹,直荡的他心神悲颤,疼痛难言。 相比于天翊,其他小辈此时亦是一副惶恐之态,哪怕一向沉稳的绝尘,也是惊容心颤。 忆蓝紧紧拽着天翊的衣角,小小的身躯侧绕在天翊一旁,战战兢兢之下努力找寻着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痴武与月白罕见地没有斗嘴掐斗,若是仔细端详,隐隐可见两人的身子竟是有些细微的颤抖。 冰晴愣愣地站在那里,神色中,飘荡着惊惧与不安。 见状,空寂淡淡一笑,目光在天翊等众多孩子的身上掠过。 “小家伙们,不要怕!天塌下来,还有我这老家伙给你们顶着。身为狂客,自当顶天立地!” 听闻空寂此言,青玄微微一愣,那看着空寂的神色突显得复杂无比。 “咻!咻!咻...” “轰!轰!轰...” 就在这时,天际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破空声,紧接着,数十道身影纷纷闪现。 这一刻,狂风暴雨更加汹涌地倾洒起来,奔雷之声好似助威一般咆哮当空,一道道肃杀之气就如江河决堤一般直朝着登云殿泻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七章:狂客之劫,混战开始 “唰!唰...”暴雨骤落。 “呼!呼...”狂风呼啸。 两方之人听风隔雨相望,并未动手。 “数十个婴成境,四个出窍境,两个破劫境,一头七阶猎云奔电豹,你们可真看得起我狂客学院!” 空寂仰望天际,喝声传出,他这话不是说给擎苍等人听的,而是说给青玄等人听的。 闻言之下,青玄等人的面色顿时大变。 青玄的实力也就出窍巅峰,烈阳五人尚且处于婴成境,可是天狼学院此番竟然纠集了这么强大一股力量,光是出窍境的炼气士就有四个,更不论七阶猎云奔电豹以及两个破劫境高手。 两方的实力悬殊着实有着天壤之别,狂客学院一方,唯一的变数也就神秘莫测的空寂一人。 “空寂老儿,多年不见,不知你是否已经劫过成虚,踏入炼虚境了?”幽篁的言语之声透着雨幕传递下来。 空寂淡淡一笑,却是不作回应。 擎苍见此,冷哼一声,继而大手对着虚空一挥,一尊方印迎着风雨旋飞到天顶之上。 “自视清高的老家伙,我且先封了你这登云峰!” “囚天印!” 喝声落下,自那方印之中,轰然迸发出一道道浩荡元力,这些元力金灿若辉,撩动之际,直震得风雨飘摇。 下一刻,无边的元力倾洒奔射,所过之处,雨水尽皆幻灭,就连天顶之上的浓云厚雾也随之湮灭不见。 天光熠熠,骤雨倾停,风落无声,原本来势汹汹地狂风暴雨竟然转瞬即逝,此刻的登云峰,尽皆被包裹在一片金辉之下。万物在此光辉的笼罩下,突然显得似幻似真起来。 见此一幕,青玄与烈阳等人的神色之中,满是惊愕与震惊,破劫境强者的手段竟是强悍到了这等地步,仿似天地都要听其号令一般。 天翊等弟子在看见满目风雨骤然幻化为风和日丽,亦是诧异与惊恐交加,这等手法于他们而言,已经算得上是通天彻地了。 空寂见状,从容而笑,轻拂衣袖,淡然道:“早就听闻追风霹雳手擎苍的手中,拥有一尊囚天封地的绝世灵宝,今日却是饱了眼福。” 见空寂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擎苍的面色徒然一变,若不是碍于幽篁之前与他的叮嘱,他怕是早就冲上去与空寂大战在一起了。 还不待擎苍说些什么,空寂却是悠悠道:“对了诸位?此番你们到我狂客学院来,所谓何事?” 闻言,众人皆是一诧,哪怕是狂客学院这边的人也是如此,别人都杀上门来了,空寂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如何让人不惊讶? “糟老头,狂客学院之人杀我珞儿妹妹,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到此,血洗狂客!”冰影阴冷喝道,言辞之中恨意涛涛,怒目之下直锁烈阳之身。 “教学无道,纵凶杀人,与魔道无异,此番前来,是为除魔卫道!”冰影的话语刚落,郝晟连忙接过话来,手中折扇“噗”的一声舒展开来。 “杀天下该杀之人,除天下该除之害!”万允一脸漠然,言语之中,正义浓浓。 天翊身处在烈阳等老师的身后,突听这一番言论,心中激愤油然而生,正欲开口措辞,却被烈阳阻拦住。 “一个嚷着要血洗我狂客学院,一个叫嚣着前来除魔卫道,还有一个大义凛然的要来除天下之害,真是可笑至极!我空寂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本事?” 下一刻,空寂突然消失,出现之际,已身悬天际之上,拂手之下,四道流光直射而出,分别取冰影、郝晟、万允以及冷邬而去。 “空寂老儿,你也不怕辱了名声,竟然对小辈出手?”幽篁冷冷喝道。 同时,幽篁与擎苍两人相视之下立马动手,挽手掠动之下,各有两道精芒朝着空寂击出的四道流光飞去。 “咻咻...” 数道元力精芒顷刻间便撞击在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之声传荡开来,元力波荡之下,登云峰都摇晃了起来。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元力互撞之余,已有另外四道元力直奔冰影四人而去,原来空寂激发出的四道元力,竟是在与擎苍、幽篁元力撞击的前一刻突然一分为二,化作了八道。 “咻!咻!咻!咻!” 这一幕来得着实太过突然,幽篁与擎苍没有料到,冷邬四人更是对此毫无防备,在他们想来,有擎苍与幽篁这两大高手在场,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偷袭。 “砰!砰!砰!砰!” 四道元力奔腾之下直接轰击在冰影四人的身上,受此一击,冰影四人纷纷吐血倒飞。 “空寂老儿!你耍诈!” 幽篁怒喝一声,他与擎苍对空寂早已有所防范,但却没想到空寂会来这一手。空寂之前击出的元力,看似是四道,但实则是八道,两两相交以做掩饰,初略判断之下,很难看出其中的端倪。 “哈哈!”空寂狂笑起来,喝道:“幽篁,擎苍,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突破炼虚境吗?与我一战,你们自会知晓!” 说着,空寂对着虚空一掌击出,只见一道磅礴元力宛如光柱一般直射九天,下一刻,一声动彻天地的巨响轰然响起。 “嘭!” 元力撩荡之下,直接洞穿“囚天印”的封锁,原本散漫的金光轰然碎裂,天光不见,昏暗重生,空寂身如惊鸿,直奔九天而去。 “擎苍!幽篁!可敢与我战于九天之上?” 空寂的喝声传遍天际,直撩得擎苍与幽篁心神失措。 下一刻,两人的身子直接飞掠而起,朝着空寂追去。 “奔电!保护好玥儿!其余人,血洗狂客学院!”飞掠之际,擎苍的喝声传荡开来。 闻言之下,冰家、万家、郝家以及天狼学院的炼气士们纷纷奔掠而下,俯冲向登云殿前的青玄等人。 七阶魔兽猎云奔电豹,嘶吼一声,继而周身电芒缠绕飞出,直将阴玥包裹住。 “天翊!带着大家在殿内躲好!” 青玄对着天翊急喝了一句,继而一道柔和元力扑腾而出,直接将天翊等小辈卷入到登云殿内。 “金眼!”破军狂啸一声,燎原长枪已于奔腾之下执拿在手,登云之上,金眼巨虎腾闪而来。 “大块头!” “小青!” “大青!” “小炎!” 与此同时,熊昊、碧灵、青霖、烈阳亦是化作流光激射出去,大地之熊、青花大蟒、万古青龙、炎龙的身姿相继显现。 一时间,怒吼嘶鸣之声响彻登云,无数元力撩荡激射之下纷纷撞击在一起。 “呜嗷!” “嗷!嗷嗷...” “咻!咻!咻...” “砰!砰!砰...” 各种纷杂的声响不绝于耳,天地在此震荡之下,都好似要崩塌了一般。 与此同时,冰影四人也是杀将而回,四人的面色苍白不已,受了空寂之前的那一击,四人的体内已是出现了不小的伤势。 “秃驴!杀我珞儿妹妹,我要让你血债血偿!”冰影阴冷一喝,直冲烈阳奔去,两手之上,寒元之力顷刻奔涌,继而化作两把冰雪长剑。 冷邬先是瞅了瞅身处在猎云奔电豹身上的阴玥,继而锁定破军之位。 “上次没有将你杀死,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护你?”下一刻,冷邬的身子直射而出,对于破军,他的杀意不可谓不浓烈。 万允与郝晟彼此相视一眼,接着分别朝着熊昊与碧灵奔去。 青玄身立在登云殿外,双眸之中,寒色弥漫,尽管此时不远处的天际之上已是杀声遍地,破军等人也是身处在混战之中,可他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轰!轰!” 元力击荡之下,登云峰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登云殿中,尘灰洒落,各类摆设东倒西歪之下发出一连窜的撞击碎裂声。 这时,数道元力直直从登云殿外飞来,继而沿着墙壁支柱缠绕而上,原本还晃动不已的大殿,于此元力的支撑下,竟是渐渐安稳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青玄缓缓转过身去,不再去看天翊等人。 “天翊哥哥,我好怕!”忆蓝躲在天翊的身旁,战战兢兢道。 “老大!我们会死吗?”痴武神色慌张,一脸惊恐道。 “天翊哥,我们该怎么办?”月白焦急问道。 听到忆蓝、痴武与月白的话语后,绝尘等人亦是朝着天翊望来,数月的相处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以天翊为中心。 这一次天狼来袭,声势浩大,来者最低实力都是凝丹境。 绝尘等人还只是一群孩子,实力最强的也就化灵境,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哪怕是天翊,此时亦是有些心神失守。 虽然心中悸动不已,但天翊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安慰众人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有空前辈在,有青院长在,有老小子他们在!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闻天翊这话,忆蓝等人的心绪稍才安定了一些。可下一刻,他们那刚刚缓下的心神,却是在一片血色的冲击下顷刻溃散。 只见一道身影挥舞着长剑正对殿门飞射而来,周身上下荡漾着强大的元力,看其模样似是想要冲破青玄的封锁杀入到殿内。 青玄见此,随手一挽,一道木元之刃迎空激射出去,撩荡之下,直接轰击在那人身上,顷刻间,那飞冲而来的陌生人影,轰然爆裂,继作漫天血雾崩裂消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八章:擎苍布印,幽篁抚琴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天翊等十来个弟子眼睁睁地看着来人在青玄木元之刃的轰击下,身裂骨碎,血肉横飞。血雾弥漫之下,直将登云殿的殿门笼罩在一片血色阴霾之中。 这一刻,除开天翊之外,其余弟子的脸色顿变得苍白无比,他们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一幕?一时间,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竟是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青玄侧身看了看殿内已做惊鸟之状的众人,青衣长袖浮掠而起,弥散在殿门之外的血雾顿时消散一空。 “天翊哥哥!我好怕!我好难受!”忆蓝紧拽着天翊的小手不停滴颤抖着,神色之中惊恐交加。 “蓝儿,有天翊哥哥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怕!把眼睛闭上!”天翊安慰着忆蓝说道。 忆蓝点了点头,继而缓缓闭上双眼。一旁的冰晴等人见状之下,亦是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此时,登云殿内,只有天翊与绝尘还睁着双眼。 天翊双拳紧攥在一起,神色中的惊恐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则是因为憎恨滋生出的不甘与震怒。 “天翊!”绝尘一手搭在了天翊的身上,神情痛苦道:“我们的实力太弱,这样的战斗根本参合不了。” 天翊一顿,咬牙切齿之下,紧握的双拳缓缓摊开来。绝尘能够感受得到,此刻天翊的全身上下都在颤抖,这颤抖之中,有无力,有不甘... “轰..” “砰..” 与此同时,一处处战斗已是在登云峰上爆发开来。 九天之上,空寂孤身一人,迎战两大破劫境高手,擎苍与幽篁。 烈阳等人且战且飞之下,将战斗的范围拉扯到各个子峰之上。 火云峰,烈阳傲立于炎龙之背,迎面而立的,乃是千幻冰家的冰影五人。 金云峰,破军挺身而立,燎原长枪金光熠熠,金眼巨虎叱啸风云,与之对立之人乃是天狼学院的冷邬。 水云峰,碧灵身姿轻盈,点落在青花大蟒身上,郝晟三人飞立在不远处。 土云峰,熊昊身立在大地之熊的头顶之上,冷目之下,映现着万允三人。 木云峰,青霖与万古青龙悬飞在天,天狼学院的四名婴成境炼气士与他们遥相而对。 与烈阳等人而言,此一战,胜负已经不重要,除开青霖之外,他们每人都要对付一个出窍境的炼气士。 尽管在此之前,空寂已经出手将冷邬等四个出窍境炼气士击伤,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胜算就能大大增加。 九天之上,天色阴暗,四方上下,黑云翻滚。 “空寂老儿!今日之后,狂客学院将不复存在,而我天狼学院将会接管登云峰!”幽篁冷冷说道,此时他与擎苍两人一左一右将空寂圈在中央。 “一掌破我囚天印,你真的没有突破炼虚境?”相比于幽篁的绝厉,擎苍此时就显得小心了不少,之前空寂腾空之际,随手撩出的一掌竟是硬生生将他的囚天印给破开来,这让擎苍再也不敢对空寂有丝毫的轻视。 “哈哈!”空寂放声大笑道:“之前我就说过,与我一战,一切自会揭晓,难道声名在外的追风霹雳手竟然还会害怕不成?” 见空寂这般调侃的自己,擎苍面色一沉,继而怒喝一声:“故弄玄虚,那就是找死!” 说着,擎苍动了,一手撩动之下,但见风云变幻,伸手点落之余,一道道磅礴的元力突作乘风破浪之势朝着空寂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幽篁的身前,突显出一尊黑色长方之物,细看之余便能发现,这黑色长方之物竟是一架古琴。 “幽冥琴?” 空寂神色一凝,他倒是没想到幽篁一动手竟然就祭出了幽冥琴。 下一刻,幽篁那枯寂的手指,轻抚在幽冥琴上,一道道森寒元力顿时从其抚琴的手指上传递出来。 拨弦之下,一声清脆寂寒的声音突响而起,紧随着,一道肉眼可见的寒芒自幽冥琴上奔掠而出。 “咻!” 空寂愣愣地悬浮于空,左边是经幽冥琴增幅激射而来的森寒元力,右边是江河奔啸的狂猛水力,一冰一水,左右夹击,顷刻之间便至空寂之身。 见此之下,空寂左右两手飞速对着虚空一点,继而可见两个金色圆点凭空浮现,圆点刚一成型便作破面之态,转瞬便在空寂的左右两侧划出两道金色光帘。 刹那间,两股浩荡的元力便撞击在了这两道金色光帘之上。 “砰!砰!” 惊声浮啸,响彻九天,炸裂之音,缭乱四射。 受那两道金色光帘的阻拦,擎苍与幽篁的攻击顿时被反震出去,各自朝着施展者飞射而去。 擎苍见此,神色稍有起伏,继而身若箭矢主动迎上被反弹回来的元力。不远处的幽篁,冷目阴沉,枯指撩动之下,两道琴音响起,接着可见两道元力寒芒以半月之弧的形态燎射开来。 眨眼间,擎苍已与反弹而来的元力交融在了一起,只见,擎苍的双手虚晃之下,幻影重重,浮动在其跟前的元力在其手势的起落之下已变得温顺不已。另外一边,两道森寒元力与那反弹而回的元力也是撞击在了一起,只听一声滋响传出,那反弹而回的森寒元力便被前后两道半月寒芒切割开来。 下一刻,擎苍动了,但见一片浮光掠影直朝空寂袭来,同时,幽篁也动了,琴随身动,一银一黑,两道精芒激射向空寂。 “幽音齐震!”幽篁冷喝之下,双手落至幽冥琴上,浮掠之下,一阵阵琴音纷繁响起,继而满天半月寒芒铺天盖地朝着空寂席卷而去。 “擎天手!”擎苍怒吼一声,对着身前就是两掌击出,一时间,那由水元之力幻化而出的两只手掌,由小到大腾空扑向空寂。 此时,九天之上,寒光满天,元刃犹若密雨一般唰唰飞射,那两只元力手掌,更是顷刻间膨胀到数十丈大小,奔掠之下,好似要将空寂活生生给捏死一般。 空寂见状,皱眉之下,满身金光涣散,一道道锐利至极的元力在这一刻彰显出了其峥嵘一面。 撩动的元力,蕴含着无坚不摧的锐利,那宛若能够堪破天地的气势,顿时席卷九天。 下一刻,空寂临空飞旋,那缭绕在其周身的金芒顿时展现出其“獠牙锋利”的一面,一道道金芒刺眼而出,光芒大盛之下,幻做无数针尖锋芒对着四周激射出去。 “噗!噗!噗!” 那两只膨胀开来的元力手掌在此金芒扫射之下,顿变成“千疮百孔”之样,还不待飞扑到空寂跟前,便做纷散之态。瓦解开来的两只擎天大手,并未就此消散,而是化作无数道水元之力,缭动激射出去。 同时,那无数森寒元力月刃也同金芒轰击在了一起,宛若兵刃交击,发出一阵阵金锐之声。 “砰砰砰...” 刹那间,连绵不绝的音爆声动彻九天,一道道元力炸裂之下,时空都好似震荡了起来。纷繁撩射的攻击之下,空寂三人的身影快速闪躲着,彼此间还不断地祭出狂猛攻击。 若是站在登云峰上仰天而望,可见那苍穹的深处,金寒之色撩荡不已,轰隆之音不绝于耳,宛若那里是一片雷海一般。 此时的擎苍,心中的愤怒宛如狂涛一般咆哮起来,打到现在,他与幽篁两人联手之下,竟拿空寂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更为可恶的是,他们竟然还是判断不出空寂的真实实力。 一阵“狂轰乱炸”下来,幽篁与擎苍并排而立,不远处,空寂悬浮于空,看其神色,颇有些风轻云淡的样子。 “幽篁!这些年下来,你的实力不见增长,依旧处于五劫境,据我所知,你的寿元已经不长了,这一生怕是就止步于此了。” 空寂悠然说道,继而看向擎苍,接着道:“擎苍,原本我对与你一战还颇有期待,可是交手之下,却是失望至极。那声名在外的追风霹雳手,也不过如此!” 空寂噙着一抹微笑,言辞之中对擎苍与幽篁的鄙视之意在明显不过。 闻言之下,幽篁与擎苍两人的面色顿时惨白一片,相视之余,两人的眼中皆是传递出一抹绝断之色。 “空寂老儿,你当真以为我等两人是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堪吗?”幽篁冷喝一声,对着一旁的擎苍轻点了下头。 擎苍意会之下,随手一动,下一刻,其手掌之上,顿时浮现出一尊四方之印来。 “我两人这半月以来,若不是为了祭炼此物,消耗大量元力,你以为你能在我两人联手之下讨到好处?”幽篁冷厉道。 “老东西!若你没有突破到炼虚境,那么今日,便是你的陨灭之期。”擎苍狰狞地望着空寂,下一刻,其手中那一尊方印直直被其抛甩出去。 方印升空之下,流转飞旋,继而无数元力自其中飞腾出来,不多时,一张元力构建而成的大网,由远而近朝着空寂扑来。 空寂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这些大网之中的元力气息很特殊,灵动之中透着浓浓的阴寒。 就在空寂准备逃离这元力大网的束缚时,擎苍却是突然开口大喝道:“寂灭!冰!封!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九章:寒元之链,困锁烈阳 火云峰上,烈阳与炎龙的周身火芒升腾,千幻冰家五人的周围阴寒交加。 “秃驴,你杀我珞儿妹妹,今日一战,我会留你性命,待得日后,我会让你尝尽世间折磨而死。” 冰影阴冷地盯着烈阳,一想起冰珞就是被眼前这个光头焚肉削骨而死,她心中便一阵绞痛。 “哼!那歹毒女人本就该杀!你若是为她复仇而来,那就别婆婆妈妈,赶紧动手吧!” 烈阳淡漠地瞟了一眼冰影,此一战,他所面对的是一个出窍境炼气士外加四个婴成境炼气士,若是换做以往,这等“不自量力”的事情,烈阳断然不会昏头傻脑去做。 烈阳的实力不过元婴境而已,即便有炎龙从旁协助,那也不外乎多加一个元婴战力而已。 此前,他们这一人一龙在面对六阶魔兽六翼红龙时,最后尚且只有逃遁之法,此次所面对的敌人,可比六翼红龙强大不少。 虽然如此,但烈阳很清楚,此一战,他别无选择,根本没有退路可言,就如之前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此一战!是为狂客之尊严而战!纵死,又何妨?” “歹毒?”冰影一愣,接着神色狰狞地盯着烈阳,咬牙切齿大喝道:“先给我废了这死光头!” 冰影话语刚落,其身后的四人便作流光飞扑而出,同时四道冰寒元力犹如铁索一般朝着烈阳锁来。 “小炎!” 见状,烈阳怒喝一声,手中火元之力顿时大涨。身下炎龙,仰身之下,怒吼嘶鸣起来。 “嗷呜!” 下一刻,烈阳曲掌出击,一片火芒扑射而出,炎龙嘶吼之下,口中喷吐出滔滔烈焰。 须臾之间,战斗打响。 “砰砰砰...” “轰轰轰...” 火寒交击之下,轰鸣频现,炸裂之声响彻火云,撩荡开来的元力,直直洞穿房舍、山石,一时间,整个火云宫都处于震荡之中。 那四道宛如铁索一般的森寒元力撞击到两片火芒时,顿时发出一阵阵“滋滋”之声,一道道白烟袅袅升起。 “哼!寒元链!给我破!” 一名固婴期的冰家炼气士冷喝一声,接着大手对着身前猛一撩动,那牵扯其手的元力顿时剧烈波动起来。 见此一幕,其余飞冲而出的冰家三人亦是做出同样的举动。 四道寒元之链好似波纹一般上下荡漾,借此激发出更为强大的元力攻击,那挡在前面的两片火芒于此冲击之下,顿时溃散! “砰!砰!” 一举破掉两道火芒之后,四人的身影直取烈阳而去,手中寒元之链更是快人一步,以锁人之势奔向烈阳。 烈阳见此,眉头稍皱,身下炎龙心领意会之下,腾空而起。 一人一龙刚刚起身,那四道寒元之链便是落至之前其所在的位置,交击之下,直荡起密密麻麻的寒光来。 一击未成,那四道寒元之链甩尾之下,连忙转向追击腾空而上的烈阳与炎龙,冰家四个婴成境炼气士亦是尾随其后快速飞掠而来。 冰影见状之下,冷哼一声,身若闪电纵跃而起。她的速度很快,快到烈阳只见得一道流光宛如移形换位一般乍现在自己跟前。 下一刻,烈阳身前传来一阵飒然的森寒掌风,竟是冰影劈掌而来。 炎龙见此,火尾摇摆之下,对着冰影横扫而去。冰影见此,冷冷一笑,那劈出的一掌不见丝毫滞慢,猛地便是击打出去。 刹那间,森寒元力澎湃而动,直取烈阳胸膛而去。 烈阳见此,顾不得其他,烈火掌瞬间被其施展开来。 “烈火焚天!” 下一刻,一火一寒两只手掌瞬间拍击在一起。同时,炎龙那巨大的火尾,也是撩荡到冰影跟前,冰影对此好似丝毫不在意,余下一手,一掌轰击而出。 “砰!砰!” 两声惊天巨响之下,烈阳与炎龙的身姿纷纷倒飞出去。 “噗嗤!” 烈阳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喷涌出来。炎龙“呜呜”地哀嚎一声,摇曳坠落之际周身火芒都暗淡了不少。 同一时刻,冰家四人的寒元锁链也是恰到好处临至到倒飞出去的烈阳身上,四道寒链直直将倒飞而下的烈阳缠绕住,继而森寒元力涌动之下,结成一道道寒冰牢牢将烈阳困锁其中。 “砰!” 于此之际,炎龙倒飞出去身子猛地撞击到火云峰的山体上,碎石崩裂,倾扬得漫天皆是。 此时,烈阳的身子在寒链的牵引下,直直落到火云宫前的广场之上,寒元之力演变而来的冰层直将他的身子困锁其中,透过冰层隐隐可见烈阳那挣扎的神色。 此时,千幻冰家执寒元之链的四人点落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冰影之身从天际缓缓而降,其脸色略有些苍白,刚刚与烈阳那一掌对轰,其体内的伤势明显有加重的趋势。 “我当赤炎狂龙有何了不得,原来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容我先将你废掉再说!”冰影挥手之下,但见一道道寒元之力缭绕飞舞,她不会杀烈阳,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废掉烈阳,烈阳杀了冰珞,她暂时先将烈阳废掉,也算是聊以慰藉一下她那憎愤之心。 下一刻,冰影掠身而动,手中寒元之力直取被冰层包裹的烈阳而去。但就在这时,那山体之上,突传出炎龙愤怒的嘶吼之声,一道火芒划落之际,直奔冰影等人而来。 “咻咻...” “嗷呜!” 此刻的炎龙,周身的火芒纷繁缭动,张口之下,一片火海从他的口中荡漾开来。 炎龙与烈阳之间,彼此有着心灵感应,他能感受到此刻烈阳情况危急,一人一龙相交数十载,虽人兽有别,但他与烈阳之间的关系就如兄弟。 这般多年下来,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也曾数次经历生死险境,但他们都合力撑了过来,一番腥风血雨之下在中土之地闯出了“赤炎狂龙”的名号,这里炎与龙便是指的炎龙。 眼看炎龙拂啸奔腾而来,冰影的眼中顿生出一股强烈的杀意,她不杀烈阳,那是等着去折磨烈阳,但炎龙,她却是杀得。 下一刻,冰影目标一转,手中元力不见消散,继而迎着炎龙飞掠而去。 冰影所过之处,寒芒丛生,那率先飞扑而来的火海天芒在寒气的缭绕下,顿时结作寒冰,继而碎裂成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章:炎龙之意,以死换生 天幕之上,寒冰碾轧而过,火海溃散,冰影起手之下,两股浩荡元力直接轰击在炎龙身上。 “砰!砰!” “呜嗷!” 受此一击,炎龙悲嘶长鸣,痛嚎之余,周身缭绕的火芒顿时传出“滋滋”声响。 那噗噗作响的烈焰,就如风雨之中的火堆,被无情地吹熄浇灭。炎龙周身的金色火芒,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森白之色。 一层层寒气从冰影触手之地迅捷扩散,弥漫之下,结成一层层寒冰。 的热烈转瞬即逝,滔天的怒火顿时熄灭。 炎龙的身姿,做仰天咆哮之态,伸展的双翼,再无丝毫火光升腾,那一双灵动的火眸,此刻亦是死寂一片。 一举将炎龙冰封之后,冰影临空一跃,空翻之下,其身落至到炎龙背上。 “先拿这条死龙泄泄气!” 轻喝之下,冰影手中顿时涌出一道寒元之力,接着幻变成一柄锋利寒刃。寒刃泛着耀眼银光,刃口锐啸,入目之下,刺眼不已。 冰影噙着一抹阴冷笑容,厉道:“先断这死龙一翼,看你如何腾飞在天?” 冰影挥刃之下,直取炎龙左翼刺去,白光闪处,噌的一声,划过炎龙左翼。 下一刻,只见炎龙的左翼被齐齐斩断,切口处,一道火芒还未升腾起来,便被寒气压制下去,继而结成玄冰。 炎龙虽被冰封,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左翼被斩断的疼痛,龙头之上,那死寂一般的眸子,顿时重焕光彩,摇曳震荡之下,隐有火芒窜动。 冰影见状,冷冷一哼,身子一展,继而飞到炎龙额头前。 看着炎龙那重焕火光的眸子,冰影手中寒刃丝毫不做停留,挥舞之下直朝炎龙双眸刺去。 “刺瞎你这死龙的双眼,让你有眼不识我冰家之人!” “砰!砰!” 两道撕裂之声传荡开来,炎龙的双眸在寒刃的猛刺之下,顿时炸裂。 随着冰影这一手攻击落下,那冰封着炎龙的玄冰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左翼被斩断,双眸被刺瞎,这种疼痛,绝对是撕心裂肺的,受此痛处刺激,炎龙周身上下狂颤不已,“痉挛”之际隐有要破开玄冰封锁的迹象。 见此一幕,冰影幽冷一笑,划手之下,一道寒元之力迸射而出,几个呼吸间便再次将炎龙冰封了住。 做完这一切,冰影之身腾飞到炎龙龙尾之处。 “斩掉你这死龙的龙尾,看你以后如何火龙摆尾?” 厉喝之下,寒刃破空斩出,虚光划落,那被冻结的炎龙之尾,顿时被“一刃两断”,被斩落的龙尾飘飞之下,落入到万丈悬崖之中。 此时,炎龙的周身再无任何动静传出,许是在这剧烈的疼痛之下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点痛就受不了?” 冰影淡淡一喝,身影一动,腾到炎龙的上空。紧接着,冰影的身子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击在炎龙背上,受此一击,炎龙那悬浮于空的身子直朝着下方广场急坠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炎龙的身子猛砸到广场之上,同时那些缭绕在他周身的玄冰亦是碎裂开来,露出炎龙的本体来。 冰封之下,炎龙被冰影斩断左翼、刺瞎双眼、断去龙尾,此时寒元之力被冰影抽离掉,炎龙那残肢断体的龙态顿时显露无遗。 暗红色的液体从炎龙的双眸、左翼、龙尾处流溢出来,此刻的炎龙,已是奄奄一息,就连哀嚎痛嘶之声都已发不出来。 那低垂的龙头,极为吃力地扭动了一下,朝向之处,正是烈阳所在。 炎龙双眼虽瞎,但心灵感应之下,却是知晓烈阳的位置。 “呜呜...” 下一刻,自炎龙的口中传出一道低沉至极的呜咽声,好似在与烈阳做最后的道别。 那被锁困在寒元之链中的烈阳,双眸渐渐腥红起来,刚刚他的心灵深处,响起了炎龙的传音:“老朋友,再见了!” “砰!砰!砰!砰!” 巨响之下,那缠绕着烈阳的四条寒元之链寸寸断裂,锁身的寒冰在其滔天怒火之下尽皆被焚灭成虚无。 紧随着,一道浩荡火之元力以烈阳为中心急速辐散开来,火浪激荡之下,冰家四人直接被震飞出去,一道道鲜血飘洒于空。 此刻的烈阳,全身都笼罩在熊熊火焰之中,一道震颤天地的悲吼之声随之响起:“小炎!!!” 下一刻,流火飞动,烈阳缭着火浪飞射到炎龙跟前。 看着炎龙那被斩断的左翼,看着炎龙那一双深陷下去却无眼球的双眼,看着炎龙那齐断的龙尾,两行清泪顺着烈阳的脸颊飘落而下。 这一刻,烈阳的心头悲愤丛生,心中的怒火再无法遏制,滔天的愤怒宛若狂涛骇浪一般拍击而起。 烈阳缓缓起身,继而望向天际之上一脸冷漠之态的冰影。 “我要你死!”简简单单四个字,交织着烈阳心头无尽的愤怒与悲切。 “呼呼”之声从烈阳的身上响起,萦绕其身的火光越发耀眼起来,一道道火焰熊熊燃烧而起,不多时,烈阳身已消失,眼见之下,只有一团悲怒之焰。 “不自量力的东西!给我废了他!”冰影见状,神色淡漠如霜,随着她的喝声传出,之前那被击飞出去的冰家四人,顿时冲向烈阳化身的火团。 “幻变之术,冰锁乾坤!” 喝声之下,四道寒元之链突化作八道寒元之链,接着八化十六,十六化三十二......转眼间,上百道寒元之链,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直射烈阳之身。 “咻...咻咻...”寒元之链错落之际,顿时激射到烈阳化身的火团之中。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那上百道寒元之链刚一窜入火团,顿时便招起凶猛火焰的吞噬焚灭,反扑之下,一道道火芒顺着寒元之链倒射出去,原本的寒元之链顷刻间便化成了火元之链。 冰家四人见状之下,眼中顿时闪现出强烈的骇然之意,还不待四人作何反应,那反扑而来的火芒便是顺着元力之链轰击到他们的身子。 “轰!轰...” “砰!砰...” 火芒冲击之下,四人的身子再一次被轰飞出去。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一口口鲜血喷将出来,四人神色萎靡,面如苍白之纸。 冰影见状,神色一滞,一个元婴境的炼气士,愤怒之下,竟然将两个同阶炼气士以及两个高其一阶的固婴境炼气士给轰飞了出去,这等事情尚且还是她第一次遇到。 就在冰影准备亲自出手擒下烈阳的时候,其身子突然顿住了,原本微微起伏的神色突变的惊愕交加起来。 冰影怔在半空,满脸不可思议,只因那火团包裹之下的烈阳其实力突然开始飞速地提升。 起初的元婴境实力,瞬间攀升到了元婴巅峰境实力,继而不做停留变化至固婴境实力,接着涨到固婴巅峰境,这还不算完,烈阳的实力还在暴增着,转瞬间便突破到了法婴境...法婴巅峰...稍做一顿,法婴巅峰境实力再次一变,接着突破到了出窍境。 短短一会儿时间,烈阳的实力竟然从元婴境一路提升到了出窍境,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冰影闻所未闻。若是冰影细心便可察觉,此时那伏流在广场之上炎龙之血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一道道干涸痕迹。 随着实力的暴涨,烈阳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狠厉,盯着冰影的目光中,杀意汹涌。 “我说过,我要你死!” 下一刻,烈阳之身飞射而起,撩荡之下,火焰腾腾,一道道火元之力铺天盖地对着冰影席卷而去。 冰影骇然之下,连忙招架出一道寒元之力以作抵挡,但一交击之下,冰影方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此时竟然完完全全被烈阳压制,那激射而出的森寒元力,在烈火的灼烧之下纷纷溃散成为虚无。 受此震荡之下,冰影闷哼一身,收手之下,连忙飞退出去。 “烈火焚天!” 烈阳见此,狂喝一声,一记烈火掌动彻虚空直奔冰影追击而去,同时身子奔掠之下,亦是奔向冰影。 眼见铺天火芒浮掠而来,冰影之身连忙躲闪飞离,经过刚刚那一交击,冰影已是判断出,现在她的状态,绝然敌不过实力暴增的烈阳。 在冰影想来,烈阳的实力突然增幅这么多,这其中定是有着蹊跷之处,而且冰影极为肯定,烈阳维持在出窍境实力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只要她避开这一段时间,等烈阳实力下降到之前,那么烈阳如何还能在她的手中翻起风浪来? 冰影知道这些,烈阳何曾不知道呢?他的这一身实力,可是炎龙的精血转化而来,外来之力,岂可长存?正是因为如此,烈阳方才急切动手,即便是拼着与冰影以伤换伤他也丝毫不惧。 一时间,火云峰上,烈阳追着冰影攻击,冰影能躲就躲,躲闪不掉,也只能与烈阳交击两手。这期间,冰家余下的四人也是从旁协助冰影牵扯烈阳。 但在烈阳那爆裂的火元之力的轰击下,四人多次被击飞出去,后来却是再不见这四人的身影,许是伤重再无多余的力量来支撑烈阳的攻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一章:留你之命,以作折磨 狂怒之下的烈阳,理智全无,那腥红的双目牢牢锁定冰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顾一切杀死冰影为死去的炎龙报仇! 烈阳与炎龙心灵相通,他又岂会不知炎龙心意? 炎龙以自身之死,将困锁在寒元之链下的烈阳激醒,又以自身之血助烈阳实力提升,为的便是让烈阳逃离,这一战,于他们而言,根本毫无胜算。 这些烈阳都清楚,但当他看见炎龙那屈死的模样后,却是无法遏制住对冰影的杀意。 一想起炎龙那悲惨的死状,烈阳实在是做不出弃炎龙而去的事情,即便炎龙已经死了,依旧还是他赤炎狂龙的伙伴,依旧还是他心中不可舍弃的兄弟。 烈阳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炎龙那满怀悲意与不甘的传音:“老朋友,再见了!” 为此,烈阳陷入到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中,这样的状态,烈阳之前也有过一次,那便是冰珞与阴玥伤天翊那一次。 “咻!咻!” 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划破虚空,追逐之下,但见无数火芒纷繁缭动。 处于逃窜状态下的冰影,此时叫苦不迭,烈阳越追越快,出手亦是越来越凶猛狠厉。 两人的距离不断被拉近,终于,烈阳追上了冰影。 一掌撩起,火光滔天,那带着狂怒与悲愤的火芒瞬息抵至冰影的身前。 见状,冰影神情一凝,体内寒元之力汹涌而动,前后两掌纷纷格击出去。 “砰!砰!”巨响之下,冰影的脸上瞬间布满红潮,眼中的骇然浓烈至极。 “噗嗤!”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冰影的身子直直朝着火云峰上倒飞出去,冰影与烈阳交手之前,本就有伤势在身,而烈阳此刻乃是出窍完全体,她如何抵得住烈阳的攻击? 眼见冰影被自己击飞,烈阳的身子未做停留,径直飞追而去,趁其病要其命,况且他能保持在出窍境实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看着烈阳那飞掠而来的身影,倒飞之中的冰影满脸狰狞,她一直在躲避烈阳的攻击,为的便是等待烈阳实力消退到元婴境。追逐了这般久,烈阳的实力却是还未有降缓的趋势。 下一刻,冰影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挥手之下,一道寒元之链倒飞而出,径直落到火云峰上,借此回荡之力以稳住自己的身形。紧随着,冰影的周身涌出一道道寒元之力。 “千幻之身!” “咻!咻!咻...” 眼看着烈阳的攻击将至,冰影的身子却是以一化二,以二化四...转眼之间,便有数十个冰影飞立在天际。 烈阳见此,腥红双目微微一颤,一掌击出之下,又是连续对着那四散开来的冰影之身轰击出去。 只见,无数火芒腾空激射,寒元之力破空震荡,刹那间,那数十个幻化而出的冰影便与烈阳轰击而出的火芒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音爆声相继响起,火芒炸裂,寒元破碎,冰影幻化而出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爆裂开来,直至最后露出冰影的真身。 此时的冰影,面色苍白不已,嘴角处有鲜血溢出,与之对立在空的烈阳,却是宛若无事。 下一刻,烈阳的身子再次动了,火芒缭绕之下,宛如一道冲天火柱直射冰影而来。 见此一幕,冰影咬牙切齿地喝了一句:“混蛋!” 说着,冰影便准备逃离,烈阳现在这个状态她根本不是其对手,可就在冰影转身之际,她却是突然发现,烈阳飞冲而来的途中,实力正在飞快的跌落着。 出窍境...法婴境...固婴境... 烈阳飞冲到冰影跟前的时候,其实力恰好跌落到最初状态,元婴境。 虽然如此,但烈阳化身的火柱依然是毫无迟疑地轰击在冰影的身上。 “砰!” 一道道火元之力,宛如饿狼一般瞬间将冰影吞噬其中,烈阳那腥红的双目缓缓暗淡了下去。 下一刻,一阵碎裂之声传递开来,那弥散在冰影周围的火元之力,在寒元之力的反扑之下尽数被碾灭。一股强横的震荡之力瞬间轰击在烈阳的身上,受此震击,烈阳一口鲜血喷吐而出,继而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震荡之余,冰影的身子幻化而出。 “哈哈!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你还真拿自己是出窍境的炼气士了不成?” 冰影大笑之余,身若惊鸿飞掠而出,身现之际,已是来到烈阳跟前。 此刻的烈阳,双眸无光,神色暗淡,那已瘫软开来的手掌却是再也无法握紧成拳。 “我说过,我现在还不会杀你,我要让你在万般折磨中慢慢死去!” 冰影的眼中阴狠丛生,挥手之下,一道寒元之力演化而出的元刃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借着拖拉之力,冰影将烈阳倒飞的身子稳住,接着手中元刃不断地挥舞刺出,每每一记元刃落下,便有一道道鲜血横空飘洒。 烈阳的口中不时传出呜咽不清的闷声,泪水与鲜血交融划落。 这一幕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冰影元刃的“雕刻”之下,烈阳整个人已是面目全非,鲜血不断从那撕裂开来的伤口中流淌出来,触目惊心。 一番发泄之下,冰影长舒一口气,继而一掌点落到烈阳的身上,下一刻,烈阳的身子直直坠落到火云宫的广场之上,他身边的不远处,便是炎龙的尸身。 此时的烈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意识也进入到了一种迷糊的状态中,卷曲的手指稍稍动弹了一下,透着血色,烈阳隐隐间似乎看到了自己与炎龙。 那相遇、相识、相交的一幕幕,那一起峥嵘闯下赤炎狂龙名号的一幕幕,那被六翼红龙追得满山逃离的一幕幕..... 慢慢的,那似真似幻的一幕幕场景渐渐模糊起来,烈阳微微张了张口,气若游丝,含糊道:“老..朋.友...对不...起!” 烈阳的闷声之中,透着浓浓的不甘,再给他一会儿时间,他一定可以杀死冰影,再给他一会儿时间,他就可以为小炎报仇,只是,时间没有等他。 烈阳坠落在地后不久,那因重伤而卷缩在广场之上的冰家四人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冰影飞降之余,瞥了瞥几人,冷冷道:“不要让他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二章:鱼游沸鼎,燕巢飞幕 天有几高?九千虚空抚英灵! 地有几厚?三尺黄土埋傲骨! 木云峰上,青霖瘫坐在万古青龙背上,不远处的广场之上,横尸四具,鲜血横流,赫然便是天狼学院那四个婴成境的老师。 青霖与万古青龙身上,遍布着许许多多的伤口,狰狞之下,鲜血汩汩而出。 之前交手之下,青霖与万古青龙对上了天狼学院的四个婴成境炼气士,一番厮杀之下,终是将那四人给斩杀掉。这期间,其余子峰之上,怒吼轰鸣不断,各种腾怒咆哮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尤以火云峰上最盛。 “大青!去火云峰,快!”青霖对着万古青龙急喝了一句,他这边既然料理了天狼学院四人,自然是要前去帮助其他人。 “嗷呜!”万古青龙拂啸一声,身作鹏云而去。 火云峰上,冰家四人在听到冰影的吩咐后,先是祭出寒元之链将烈阳困锁着,继而拿出一颗丹药抛入到烈阳的口中,冰影既然有令,不能让烈阳死掉,他们做属下的岂敢怠慢? “咳!咳!”冰影轻咳了两声,正待吩咐手下四人带着烈阳离去之际,天空之上,突然激射来一道流光。 “咻!咻!” 冰影几人还做骇然之态,那流光便已飞至跟前,万古青龙震怒嘶吼之下,一道磅礴的元力宛如决堤江河一般奔涌而出,受此震荡,冰家四人的身影纷纷倒卷出去,他们本就重伤在身,面对万古青龙的攻击,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抵挡? 冰影见有元力震荡而来,下意识地朝着远处躲去,待得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横躺在地的烈阳已在一道柔和元力的缠绕下被带走。 “混蛋!”冰影怒喝一声,继而飞身而起,直朝那青光追去。 万古青龙的龙背之上,青霖紧紧抱着烈阳,看着烈阳浑身上下那无数狰狞的伤口,青霖的心宛如刀绞一般疼痛。 “狂龙!!”青霖歇斯底里地喝了一句,那扭曲面容之下破涛汹涌,此刻的青霖就像是被触动了须根的猛兽一般即将暴怒。 “呜呜!”万古青龙此时亦是悲嘶长鸣起来,炎龙那残肢断体的模样他又岂会没有看见,同为龙族,炎龙战死,他又岂会不悲? 不多时,青霖的面容缓缓舒展开,他的脸色就如平静的水面,再无一丁点波澜起伏,双眼闭合之间,唯有两行清泪迎风飘落。 青霖微微顿了顿,“平复”之下,淡淡道:“大青,去金云峰!” 此时,金云峰上,破军身姿挺拔,缭乱的长发披散在风中,右手杵着燎原长枪,一道道金色元力来回涌动,散发着不可弯折的金锐气息。 凝眼之下,可见破军的左臂已不在,齐切开来的伤口处不时有鲜血滴落飘飞。 不远处,金眼巨虎瘫软在地,周身上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触目惊心,看其模样,已是气断身亡。 冷邬身立在破军的对面,脸色苍白不已,此时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与破军这一战,可谓艰辛不已,他一个出窍境炼气士,面对这一人一虎,竟是使劲浑身解数方才夺取上风,苦战下来,金眼巨虎被斩杀,破军左臂被其斩断。 “破军,你很不错,能与我战到现在,致使我重伤,就算身死也可引以为傲了!”冷邬悠冷说道。 下一刻,冷邬的手中元力撩拨而动,似是准备以此了结那已是“穷途末路”的破军。 破军没有回应什么,手中长枪微微一抖,金枪虚晃之下,锐气凛冽,似是准备施展出此生最后一枪。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由远而近快速传来,紧随其后,一道颤震天地的怒吼之声响彻起来。 “嗷呜!” 怒吼之下,万古青龙乘风破云腾空而来,锐啸之音连绵不绝,一股浩荡元力直奔冷邬而去。 见状,冷邬神色一凝,看着那迎面激射而来的元力,冷邬做出了与冰影一样的举动,趁着冷邬躲闪之际,青霖顺势将破军牵引到了万古青龙的身上。 “破军,你的手??”青霖颤巍巍地望着潦倒之态的破军。 破军没有回应青霖,目光直勾勾落在青霖怀中那已面目全非的烈阳。 下一刻,破军的神色突变,那因愤怒而扭曲面容,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与愤怒,脚步微移之下,破军那挺立的身子迎风而倒,竟是昏厥了过去。 “破军!”青霖急喝之下,一道元力连忙将破军缠绕住。 “大青!快!去土云峰跟水云峰!”青霖顾不得心中悲痛,连忙对着万古青龙喝道。 此时,土云峰上,熊昊瘫倒在地,其身前,伫着一尊庞大大物,周遭土元之力涌动之下构建成了一个半月形的护罩,直直将大地之熊与熊昊圈在其中。 万允三人身立在不远处,此一战,他们战的实在是憋屈,一番厮杀下来,熊昊被打得重伤倒地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大地之熊这个大块头,实在是太难缠了。若是比拼攻击力,他们三人,一个出窍境两个婴成境,决然不会畏惧大地之熊分毫。 可是让万允三人无奈的是,大地之熊见不敌之下,竟是不再攻击,而是被动地防御起来,那包裹着他与熊昊的土元护罩,实在是坚硬无比,三人轮番轰击至今,依旧没有破开。 “大块头!你走吧!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破开土元护盾的。”熊昊有气无力地说道,今日若不是有大地之熊护着他,他怕是早就身死了,此刻虽然大地之熊调集着周围的土元灵气支撑着,但熊昊却是感应得到,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太久的时间。 “嗷嗷!”听闻熊昊这话,大地之熊捶胸顿足,愤怒不已。 熊昊无奈一笑,眼中悲戚横生,苦涩不甘之意溢于言表,他自是听得懂大地之熊的愤吼之意。 “熊老大,要死一起死!” 知晓大地之熊抱着这样的心思后,熊昊的心中暖意横流,稍做一顿,熊昊豪啸道:“我熊蛮子这辈子,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传承衣钵的弟子,但却有一个生死与共的好伙伴,此战纵死,又有何憾?” 听闻熊昊这般豪迈激愤之言,大地之熊愤感之下,连连咆哮,浩荡之声直冲云霄,直震得不远处的万允三人心神微颤起来。 于此之际,一道流光划破虚空,奔啸之下,一道磅礴元力直直朝着万允三人激射而去,见此一幕,万允三人哪里还敢待在原地,纷纷朝着后方暴退而去。 “熊昊!大块头!走!”青霖喝声之下,两道元力直直缠绕到熊昊与大地之熊的身上。 下一刻,熊昊的身子直接被抡到半空之上,翻转之下掉落在万古青龙的背上,大地之熊在青霖的元力把持之下,其庞大的身躯突然急速缩小,不多时,一只迷你的大地之熊亦是落至到了万古青龙身上。 “这??”当熊昊看见昏迷之中的烈阳与破军后,熊昊愣住了,破军的左臂断了,烈阳全身上下鲜血淋漓,那面目全非的样子与上一次天翊被伤后的模样颇有些相似。 “这群杂碎!该死!该死!我熊蛮子此番若能幸命,定当十倍百倍报此血仇!!”熊昊颤动着厉喝道。 一旁的大地之熊轻声呜咽了一句,好似在询问着什么。 青霖似是明白大地之熊的意思,悲叹道:“小炎战死了,金眼也战死了!” 闻言,大地之熊与熊昊沉默了,熊昊双拳紧攥着,指尖蜷缩之下钻入到肉中,一滴滴鲜血顺着拳缝流淌而下。 此时,水云峰上。 碧灵瘫软在地,其身旁,青花大蟒盘成一圈,硕大的蛇头低垂之下,蛇口蛇眼之中皆有血液滴落出来。 “小青!”碧灵一手扶着青花大蟒的身子,一边悲声而语,之前在与郝晟三人的战斗下,青花大蟒以自己的身躯为碧灵挡下了致命一击,但自身却是在这强猛的一击之下被夺去了性命。 “碧灵姑娘,你若是答应我的要求,我郝晟可以保你不死。”不远处,郝晟的脸色略显苍白,手中折扇已是折成两半,其身旁,随行而来的两个婴成境炼气士瘫倒在地,脸色青白交替,嘴角处血迹斑斑。 碧灵没有理会郝晟的言语,缓缓起身,那盯着郝晟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与憎恨。 见碧灵这样一副神态,郝晟竟然还“异想天开”地追问道:“碧灵姑娘,你答应我了?” “答应你个屁!” 下一刻,碧灵嘶喝之下,一记水元力撩荡而出,奔行之际,继作水刺狂猛激射。 郝晟一顿,那一脸天真顿时被其收敛起来,冷喝道:“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真当我不会杀你不成?” 说着,郝晟身影一动,继而便是迎上了那飞射而来的元力水刺。 同一时刻,天际之上,突然有两道流光虚划飞落,一青一褐,奔掠之下已至水云峰! 大地之熊化作圆球形态,周身被土元之力覆盖着,直接以肉身为击轰向郝晟,万古青龙鳞爪飞扬之下,数道元力亦是直扑郝晟而去。 一时间,郝晟便陷入到三面夹击之下。 “砰!砰!砰!” 受此轰击,郝晟直直被逼退出去,同时喷吐出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大地之熊身姿翻转之下连忙反射出去,万古青龙也与此时抵至碧灵跟前,碧灵见状,低眼看了看青花大蟒的尸身,双眸微闭,继而临空一跃到万古青龙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三章:登云殿前,悲嘶长鸣 一跃到万古青龙背上,碧灵的目光先是在断臂的破军身上停留了片刻,继而落到青霖怀中的烈阳身上。 冷风切掠而过,碧灵只觉得脑海中突响起一阵轰鸣之声,心中的天地,毫无征兆地崩塌撕裂..... 衣袂飘飘而举,青丝临风而动,恍惚之下,那晶莹的泪珠,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碧灵的脸颊上滚落而下。 碧灵贝唇轻咬,于痛苦中缓摇着头,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雨线般的泪水滴落之下,凌乱地结成一张网,将她的心脏牢牢捆住,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下一刻,悲痛欲绝的碧灵瞬闪到烈阳的跟前,接着将其从青霖的怀中顺揽到了怀中,纤手环绕之下,碧灵紧紧将烈阳抱住,宛若抱着整个世界一样。 熊昊与青霖见状,没有开口言语什么,眼目之下悲戚绵绵。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惜君不知!” 碧灵对烈阳的心意,烈阳不知,可他们这些局外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碧灵喜欢烈阳,可方式却很隐晦,她将自己对烈阳的感情深埋在心间,也唯有烈阳这样的感情“白痴”方才发觉不出。 风声之下,泪遮迷眸,浮掠之中,追忆蒙蒙。 碧灵喜欢烈阳的执着,烈阳可以为了天翊,弃自己的性命不顾,于万丈深谷之中,苦苦搜寻天翊的下落,即便被满天滚石砸得头破血流,他依旧狂啸当歌,傲立之姿,天地不屈。 碧灵喜欢烈阳的愤怒,愤怒之下的烈阳,会骂她是“臭婆娘”,会同她大打出手。碧灵清楚地记得,当初烈阳在实力倒退之下被自己打成“猪头”时,那宛如孩子般的喝骂之语:“臭婆娘!你不要脸!明知我实力倒退了一阶,竟然对我下此重手。” 碧灵喜欢烈阳的率真,决意之下,哪怕孤身一人,也要为天翊去天狼学院讨还一个公道。她清晰地记得,烈阳当初驳逆青玄时的率真悲愤之言:“此去,我只代表我赤炎狂龙。若是青老担心此事会牵连狂客学院的话,那我烈阳,从今日起,便不再是狂客学院的老师。” 有时候,碧灵真的很羡慕天翊,虽然这样的想法显得有些可笑,可她除了是狂客学院的老师外,还是一个女子。试问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心仪的人,可以为了自己而奋不顾身的去执着一次? 碧灵紧紧抱着血人似的烈阳,悲声道:“胆小虫,你知道吗?你真的好傻!好傻!” 急切的风,吹不走碧灵心中的伤,恒大的天地,容不下碧灵心中的痛。 ....... 此时的登云殿,鲜血满地,偌大的广场之上,横七竖八地的躺着不少尸身,这些人都是天狼学院的老师。 登云殿的殿门前,青玄撩发飘飘,长袍之上,爪痕重重,一道道扎眼的血色伤口清晰可见。 不远处,奔电猎云豹神色低靡地伫立着,冷厉的双眸死死盯着青玄,适才一战,它竟是在青玄的手中吃了不少苦头。 奔电猎云豹的身旁,阴玥在一道电芒的把持下,悬浮于半空中,其面色惨白不已,眼中的惊骇浓烈至极。她亲眼看见,天狼学院数十名老师,在青玄激发出来元刃之下,被切割绞杀而亡,那血肉横飞的景象,触目惊心。 奔电猎云豹见状之下,便与青玄激斗在一起,一番厮杀下来,却是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于此之时,在万古青龙的携带下,青霖等人飞抵到了登云殿前。 碧灵抱着烈阳轻跃到青玄的身边,坐卧之下,眼中再容不下世间其他,那悲寂的双眸一刻也不曾离开烈阳的身体。 青霖扶着昏厥之中的破军与熊昊一道飞下,大地之熊、万古青龙则是分立到两侧,做守护之态。 青玄瞥了瞥一旁的碧灵等人,看着断臂的破军,看着那宛如被人“千刀万剐”了一般的烈阳,他微微仰了仰头,双眼缓缓闭上,却是没有开口。 外面的动静,自是惹得了登云殿外天翊等孩子的注意,原本闭目的忆蓝等人,此时亦是睁开双眼来。 下一刻,天翊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起身之下,连忙朝着殿外跑去,绝尘等人见此,亦是紧追天翊而去。 还未走出殿门,一股浓烈之至极的血腥气味便迎面扑来,弥散之中,透着一股凄凉与悲壮。 踏门而出的那一刻,天翊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斜瞟出去,当看见碧灵怀中那面目全非的人影后,他的心,猛地颤抖起来,环视之下,青霖、破军、熊昊皆在。 这一刻,天翊神色呆滞,脑海中嗡鸣不断,那宛如失了魂儿的身子缓缓游离到碧灵的跟前。 “老小子!!”天翊轻声喝了一句,紧随着,他的双目迅速变得血红起来,那充血般的双眸昭示着天翊此刻的滔天之怒。 “啊!!”一声震荡寰宇的嚎啕之声响彻而起。 在天翊这震颤天地的悲嘶之下,碧灵怀中的烈阳有了一点反应,那紧闭的眼眸稍稍眯了眯,却是没有睁开来。 碧灵见状,神色惊变,连忙对着怀中烈阳喝道:“狂龙!狂龙!” 在此呐喊之下,烈阳那被鲜血覆盖的双眼缓缓了来,眼神吃力地在碧灵与天翊的身上游离了片刻。 “臭...”烈阳的口中,微弱的传出一个字来,不知是想说“臭婆娘”还是“臭小子”。 “噗通”一声,天翊的身子直直对着烈阳跪拜了下去,嘴角处,有鲜血溢出,许是咬牙切齿之下挫伤所致。 此时的天翊,紧攥着双拳,全身上下颤抖不已,眼中清泪唰唰而下,含泪带血冲着烈阳道了一句:“烈阳老师!!” 原本深陷昏迷的烈阳,在听到天翊这话后,竟是“痉挛”一下,那血泪朦胧的双眼竟是再次缓缓睁开,气若游丝般地嘱道:“臭..小.子,别.叫我..老师,你一叫我..老..师,定没..什..么好事,你..还是..叫我..老小......” 说到这里,烈阳只觉得周身突然侵袭而来无边的黑暗,漆黑之中,一声声空灵般的呐喊声来回传荡着。 见烈阳再次闭眼过去,碧灵与天翊同时一惊,相视之下,两人的心头竟是蒙生了同一种不安。 “狂龙!!” “老小子!!” 下一刻,碧灵与天翊同时悲声嘶吼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四:斩草除根,春风不生 “吼什么吼?再这样吼下去,烈阳不死也被你们吼死了!” 青玄冷冷喝道,接着其身一展,眨眼间已是抵至烈阳跟前,一颗圆润晶莹的丹药在其帮助之下落入到烈阳的口中。 随着丹药入腹,烈阳的气息渐渐平缓了一些,只是他那全身翻裂开来的伤口,惨烈之状依旧让人颤栗不已。 此时,破军也从昏厥中苏醒过来,其气息孱弱,脸色苍白无比。 “老师!你的手?”绝尘等弟子围将在破军身前,看着破军空空如也的左臂,悲痛交加。 破军淡淡一笑,好似在劝慰绝尘等人不必在意他的伤势一样。 冰晴等人围在天翊的身旁,看着失魂落魄的碧灵,看着跪拜在地的天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痴武愣在天翊一旁,整个人都好似痴傻了一般,没有震天动地的嘶吼,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两行无声的眼泪顺着小胖子的脸颊滑落而下。 紧接着,痴武屈膝之下,便同天翊跪拜在了一起,下一刻,天翊的身边突然又多出了一道娇小的身影,忆蓝这小丫头不知何时也窜到了他身边,并与之一道跪拜着。 见此一幕,冰晴、绝尘、凌雪等人亦是纷纷跪拜下去,一时间,十来个孩子竟是纷纷拜跪在地。 这一幕来得突然,青玄等人都显得有些始料未及,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孩子们在这个时候跪拜下去所为何。 就在这时候,一道愤恸之声从天翊的口中传了出来:“我天翊以心为誓,今日此劫若过,他日定当诛灭所有来犯狂客之人!!” 听闻天翊这话,天地之间,突响起一阵阵轰鸣之声,雷鸣电闪交相奔掠。 绝尘等人紧握着双拳,双目之下透着不渝的坚定,他们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让今日侵犯狂客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见状,青玄眯了眯眼,长吁之下,悲从心来,空寂所期望的仇恨种子已经在天翊的心头落下。 “咻咻咻...”与此同时,天际之上突响起一道又一道破空声,竟是冷邬等人追击而来。 这一战,狂客处于弱势一方,能撑到现在,乃是用鲜血与惨烈换回来的。 这一战,炎龙战死,金眼巨虎战死,青花大蟒战死。 这一战,破军被冷邬斩断左臂,烈阳更是命悬一线,碧灵与熊昊元力殆尽,唯有青霖稍好一些。 可这一战,并未就此结束。 此时,冷邬等人飞立在不远处的天空上,冷眼凝视着烈阳等人的凄惨与落寞。之前一番战斗下来,他们全都负了重伤,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再战之力。 眼见着冷邬等人追击而至,破军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燎原长枪迎风而动,招展的金辉之下,映照的是那不屈的意志。与此同时,熊昊、青霖也纷纷起身,从容之下,与破军并排而立。唯有碧灵,眼不见移,身不见动,紧紧抱着烈阳,好似再也不愿与其分离片刻一般。 天翊等人此时也纷纷起身,眼中的惊惧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恶痛绝的仇视,他们狠狠地瞪着冷邬等人,恨不得将这些凶恶之辈千刀万剐。 “嗷呜!嗷!!”下一刻,两侧的万古青龙与大地之熊悲怒嘶吼起来,一时间,整个天地都陷入到了愤声缭绕之中。 “嗷嗷!”不远处的奔电猎云豹见状,四蹄一伸,腾身之际,亦是传出一道震颤的嘶吼来,好似在向万古青龙与大地之熊示威一般。 待得愤吼嘶鸣之声渐渐消散,冷邬飞身上前,冲着青玄喝道:“青玄老狗,狂客学院今日已是穷途末路,你还妄图做无谓的挣扎吗?” 青玄悠悠一笑,驳道:“这么说,你是准备让我们束手就擒,等着让你们宰杀了?” “冷兄,何必与他们多言?通通杀了就是。”万允眼冒凶光,杀绝之意溢于言表。 万允这话刚落地,一旁的冰影便是厉喝道:“老东西,我说过,今日是来血洗狂客学院的!” 说着,冰影的身子已是飞射出去,手中冰寒元力瞬间幻做数十道之多,猛力抛甩之下,那数十道寒元力纷纷朝着青玄等人激射去。 见状,青玄冷冷一哼,喝道:“好个歹毒女人,连这些孩子都不想放过!” 暴怒之下,青玄周身瞬间腾起磅礴的元力来,两手挥舞之下,各有一道元力光幕左右闪出,继而身做箭矢迎上飞射而来的冰影。 “砰!砰!砰!砰...” 一声声巨响纷纷炸裂开来,冰影激射出的攻击在青玄祭出的两道元力光幕的阻拦下纷纷溃散,与此之际,冰影也同青玄撞击在了一起。 “砰!” 元力的震荡之下,青玄与冰影纷纷倒退出去,两人都是出窍境实力,都有伤势在身,这一击,竟是平分秋色。 趁着青玄与冰影倒飞之际,万允的身子临空一跃,飞射之下,直取青玄而来。 破军、熊昊、青霖三人见状,惊愕之余,纷纷腾空而起,同时,万古青龙与大地之熊,亦是射空飞掠而出。 “嗷呜!” 万允本想着趁此时机,对青玄发起突袭,措手不及之下说不得还可以杀掉这个碍眼之人,谁知他刚刚飞掠出去,破军等人便是迎了上来。 “既然你们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怒喝之下,万允手中的火元之力,轰的一声大盛起来,挥舞之下,只觉一片火海天芒浩浩荡荡冲击而来。须臾之间,破军等人的元力攻击便迎上那一片火海。 “滋...砰砰砰...”滋响不断,轰烈长鸣,爆音连连。 下一刻,那一片火海在各种元力的撩荡中直接崩溃开来,同时一股震荡之力直接从天际划拉出去,反震之下,破军等人倒卷而出,万允的身子也是被震退了回去。 万允这边刚刚被击退出去,不远处的猎云奔电豹动了,电芒缭绕的它一跃之下已是飞抵到了半空,随着它那一声震怒之后,天际之上突然降下一张电芒交错的大网。 见此一幕,青玄的脸色难看至极,狠心下,却是再度飞身而起。郝晟与冷邬见状,相视点了点头,同时掠出。 顷刻间,青玄的身子便与电网交击在了一起,一道道电芒来回奔动将青玄牢牢缠绕着,同时,冷邬与郝晟两人也是飞射过来,两道奔腾的元力宛如饿狼一般直扑青玄之身。 “父亲!” “青老!” 青霖等人见状,纷纷惊愕出口。还不待他们有所动作,冰家、万家、郝家的那些婴成境炼气士已是对着他们飞射而来。 “砰!砰!” “噗嗤!” 半空之上,青玄还未挣脱电芒的束缚,便遭受到了冷邬与郝晟的元力攻击。一口鲜血喷涌之下,直荡得漫天血色。 斜眼之下,青玄瞅见了那如猛虎扑食一般朝着天翊等人飞射的而去的炼气士。 “我还不能死!空老交给我任务还没完成,我不能死!!”急切之下,青玄双目充血,体内元力汹涌澎动。 “啊!”狂啸之下,青玄的身体上纷纷显现出无数细小血孔,紧随着,从那些血孔之中源源不断地喷射出一道道元力来,元力之中夹杂着血色,顷刻之间,密密麻麻的血线遍布天际,撩荡之下,直将电芒大网湮灭,冷邬与郝晟受此轰击,亦是喷血倒飞出去。 下一刻,青玄身若惊鸿,奔闪之间已是朝着那些婴成境的炼气士激射而去,一道道血色元力穿针引线一般扎进了那些即将飞扑而至的炼气士身上。 “砰砰砰...” 血雾飘洒,在青玄血色元力的抛甩之下,那些飞冲上来的炼气士们纷纷被扔了出去,全身上下,被洞穿了无数血洞,一股股鲜血汩汩流出。 弥漫的血雾隐退之后,青玄身立在众人之前,缭乱的长发遮住他的容颜,鲜血侵染的青衣长袍乌黑一片。 不远处,冷邬等人惊骇的凝视着青玄,哪怕是杀意最为浓烈的冰影,此时也是呆愣着没有出手。 青霖等人见状,惊恐之下,跌跌撞撞围了上去。 “父亲!” “青老!” “院长!” 轻风缓至,撩起青玄的长发。他那死寂般的双眸之中再无色彩泛动,血色之下映照着一张苍白脸颊,五脏俱损的青玄已是走到了他人生的终点。 青玄缓缓转了转头,目视到天翊的身上,两行清泪不由自主滴落而下,继而用尽生前最后的力气顿喝道:“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下一刻,青玄的身子迎着轻风缓缓倒下,天地之间,还漂荡着“生为狂客,死为狂魂”的悲壮叹言。 “父亲!!”青霖悲痛之余,将青玄的身子承接到怀中,泪水哗哗而下,却是倒不尽他心中的悲痛。 至此,青玄战死。 这一刻,登云殿前,散溢着浓浓的悲伤,每个人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道身影来,他一席青衣加身,悠然从容,浅笑之中蕴含神秘...... 见青玄气绝身亡,不远处的冷邬等人慢慢从震惊中回缓了过来,此时他们虽伤重不已,可狂客学院的人却已是真正的强弩之末。 “斩草要除根,全都杀了吧!”冷邬面无血色地厉喝了一句,一旁的万允与郝晟听闻后,轻点了点头。 “有一人不能杀,我要留着他慢慢折磨。”冰影阴冷地望着碧灵怀中的烈阳,她不会让烈阳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即便是她已将烈阳“千刀万剐”,仍旧无法宣泄掉她心头的仇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五章:悲迈之言,天音齐至 冷邬看了看冰影那冷厉的神色,继而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刻,冷邬等人面朝天翊等人凝视而来,眼中的杀意表露无遗。 眼看着冷邬等人就要出手,可就在这时,那一直未曾开口的阴玥却是突然说道:“爷爷,能让我亲手杀了他吗?” 说着,阴玥的一手撩起,直直指向人群之中的天翊。 见此一幕,冰影等人也是微微一愣,继而将目光看向冷邬,似有询问之意。 冷邬顿了顿,继而道:“冰珞被杀,就是这小子引起了,狂客学院会有今日之下场,也全是拜他所赐。” “恩?”冰影闻言,瞟眼之下,锁定了天翊所在,哪怕天翊还只是个孩子,可她并不会因此而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阴玥,你为什么要杀他?”这时候,一旁的郝晟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阴玥抿了抿嘴,冷冷道:“因为他说过,若他不死,他会诛灭我们所有人!” 此话一出,冷邬等人尽皆一震,那看向天翊的目光不由得变得阴狠起来。 与此之际,天翊缓缓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接着三两步上前,扫视了一遍冰影等人,幽冷道:“她说的没错,我若不死,将来一定会诛灭你们所有人!!” “哼!口气倒是不小,我先撕了你的嘴,看你还如何口出狂言!” 下一刻,冰影动了,冰珞之死就是因天翊而起,那么在冰影的心中,已经将天翊列为必杀之人了。 眼见冰影动手,一旁的熊昊连忙飞身到天翊跟前,此时也就他能腾开身来。碧灵抱着烈阳,青霖抱着青玄,破军虽战意不屈,但实则元力已经殆尽。 熊昊的身子刚一横到天翊的跟前,冰影便已抵至,撩起的手掌,直接轰击到熊昊身上,受此一掌,熊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震碎了一般。 一口口鲜血喷涌之际,熊昊还不忘护着天翊,土元之力缭绕在天翊周身,用以确保他不被震荡所伤。 倒退之际,那青石地砖在熊昊脚踝的冲击下,被破开两道深深的豁口来,天翊则是随同熊昊一道飞退了出去。 “熊老师!” 天翊望着气息低靡的熊昊喝了一句,换来得却是熊昊一抹浅浅的微笑。 “我要杀了你!”与此同时,痴武突然从人群中窜了起来,烈火掌下火元之力纷繁飘动。 同时,绝尘等人亦是做出了与痴武一样的动作,十来个孩子竟是一拥而上冲向冰影。 见此一幕,天翊震惊之下,连忙大喝道:“不要!” 天翊的喝声尚存,可绝尘等人已是飞冲了上去。 冰影见状之下,冷冷一笑:“一群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说着,一道冰寒元力在其周身萦绕了一圈,继而作猛烈的波状荡开。 元力所过之下,绝尘等人的身影就如落叶遭遇狂风一般被横扫击飞,天翊亲眼看见绝尘等人一口口鲜血喷吐出来的萎靡之态,哪怕是娇小的忆蓝也未曾幸免。 天翊双拳紧握,这一刻,他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混蛋!” 怒骂声中,天翊已是挣脱熊昊,奔啸之下,“灵焱掌”被天翊毫无顾忌地施展开来,两团火元之力,顷刻化作两只火焰手掌。 冰影稍稍皱了皱眉,适才将绝尘等人击飞,她已是发现,这些年龄不大的孩子实力竟也不差,突破到化灵境的就有两人,眼下这个冲向自己的红眼小子,竟然也是一个化灵境的炼气士。 “找死!” 冰影冷喝一声,手掌起落之下,便与天翊迎来飞来的身影轰击在了一起。 “砰!” 一声巨响之下,天翊的身子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冰影受此一击,身子竟缓缓退了一步,手掌之上更是隐隐传来一阵炽麻之感。 “噗嗤!” 倒飞之际,天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虽然“灵焱掌”已经被他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可他与冰影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在拥有出窍境实力的冰影面前,天翊真的就如蝼蚁一般。 此时,天翊与众多孩子已是滚将到了一块儿,其中不乏一些已是昏迷过去,生死不知。 忆蓝一脸痛苦地凑到天翊跟前,含血道:“天翊哥哥,蓝儿好难受,蓝儿疼!” 闻言,天翊心痛之下,抚了抚蓝儿的额头,无力与不甘充斥着他的内心。 紧接着,绝尘等人拖着疲软的身子凑到了天翊的面前,他们神色低靡,在面对冰影这样强大的敌人时,他们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小丫头,这小东西的命我帮你收了。” 冰影瞅了瞅不远处的阴玥,接着身影一闪,直朝天翊奔去。就在这时,两道光影突然横截在了冰影的前方,赫然正是碧灵与青霖。同时,万古青龙与大地之熊也是飞扑而来,不远处的奔电猎云豹见此,腾空一跃,直直奔向万古青龙与大地之熊。 “她的命,谁也收不走!”碧灵冷冷喝了一句,体内所剩不多的水元力顿时涌动起来。 “水破山河!” “擎天之木!” 伴随着碧灵与青霖的啸声,一水一木两道元力直冲奔驰而来的冰影射去。 “不自量力!”冰影厉喝一声,手中元力奔射之下,继而幻做两条寒元之链,寒元之链奔腾之下,势不可挡,直直动穿碧灵与青霖的攻击。 此刻的碧灵与青霖,只见两道寒芒直飞自己两人而来,还未有所反应,但觉周身左右便被寒气包裹,继而在一阵强猛的拖拽之力下,两人的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接着,冰影两手虚晃,那拖拽着碧灵与青霖的寒元之链顿时上下波动,两人在此荡漾之下先是被抛飞到空,继而急速坠降,接着猛砸在了地面。 “砰!砰!” 碎石扬起,尘灰飘散,碧灵与青霖两人受此轰砸,皆是头破血流,好一副凄惨之相。 “老师!”冰晴与忆蓝等人惊叫之余,连忙朝着碧灵与青霖跑去。 与此同时,万古青龙与大地之熊的身子也是纷纷撞击到不远处的山体之上。 “砰!砰!” 山石炸裂之下,两兽奄奄一息滚落到广场上,全身上下都是被电芒击伤的痕迹,猎云奔电豹仰着高傲的头颅缓缓而降,身上亦是多出了不少伤口。 大战至今,无论是碧灵等人还是万古青龙等灵兽,他们体内的元力都已经被压榨一空了,该激发潜力已经全都激发了,他们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战斗。 冰影轻蔑一笑,冷冷道:“他的命,我收不走?” 紧接着,冰影手中的两道寒元之链抖动之下突变为数十道冰寒元刃,摇曳之下,刺眼而又冰冷。 天翊凝望着满天元刃,接着目光移动之下在烈阳等人身上扫过,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快速地闪掠着往昔的一幕幕,那再也回不去的一幕幕......天翊苦涩一笑,两行混杂着无奈与不甘的泪水迎风而落。 下一刻,天翊挺直自己的身躯,眼神中,带着一股不屈天地的意志,铿锵道:“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闻言,那已奄奄一息的碧灵与青霖开口了,那倒在血泊之中破军、熊昊也开口了,绝尘、月白、痴武、忆蓝、凌雪等还清醒着弟子亦是同声齐喝,就连已经命悬一线的烈阳也微微张了张口。 这一刻,整个登云,整个天地,都响彻着一句悲迈之言:“生为狂客,死为狂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六章:天降九劫,斗转星移 悲壮之言直冲云霄,天地做壁,回音浩荡。 九天之上,那深邃迷蒙的天际深处,飞旋着一方晶莹大印,印记两边,牵引着两道元力,元力的两头,飞立着两道人影。 擎苍的手中,水元之力源源不断地迸发出来,与之隔印相望的一边,一道道冰元之力从幽篁的体内激发出来。 两道元力,一水一冰,交融之下,顿变为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力量融入到大印中。 此时,在那一方大印内,禁锢着一名老者,老者状作惊愕,四肢弯曲之下,动弹不得,正是空寂。 “这老东西的实力还真是强,即便没到炼虚境,怕也差之不远了。”擎苍一边对着大印输送元力,一边低喝道。 “擎苍老弟,你这衍天印什么时候能将这老东西弄死?”这时,不远处的幽篁突然发问道。 擎苍顿了顿,继而道:“放心吧,我们再坚持半个时辰,等到衍天大成,这老家伙在衍天之力下必死无疑。” 幽篁点了点头,此时他体内的元力所剩不多,好在半个时辰还能坚持得了,此番为了对付空寂,他与擎苍可是做足了准备。 擎苍此人,本身对各类印记类的灵宝极为钟爱,身上收藏的印宝少说也是数十件之多,之前将登云峰笼罩封锁的囚天印便是其中之一,而眼下困锁空寂的衍天印更是擎苍所有收藏之中最为厉害的一方印宝。 衍天一出,借以水冰元力的辅助,可以衍生出衍天之力,被封印的炼气士在延绵不绝的元力袭扰下,最终会被耗尽元力而亡,如若奋起反抗,更是会在衍天之力的撕扯之下直接陨落。 就在擎苍与幽篁两人专心对付空寂之时,自九天之下突然扶摇而来一道音波,音波之声豪迈悲壮,仿若能穿透世间万物一般。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音波瞬间划破虚空,继而穿透衍天印。 擎苍与幽篁听闻此声,全身上下竟是不由自主一颤,与此同时,那被困在衍天印中动弹不得的空寂,双目突然圆睁,一道道金光好似游丝一般缭绕其身。 初始之下,那游丝般的金芒尚且不盛,可仅仅几个呼吸间,空寂周围的金芒便已呈现出燎原之势。 远远望去,但见衍天印中,闪耀着一簇无比耀眼的金芒。 见此一幕,擎苍眉目一竖,继而大喝一声:“不好!” 喝声刚落,那晶莹剔透的衍天印顿时剧烈的颤动起来,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裂缝瞬间自衍天印上遍布开来。 “幽篁!加大元力输送!”慌乱之下,擎苍连忙对着不远处的幽篁急喝道,同时自其体内迸发出来的元力也是激增起来。 听闻擎苍的喝声,幽篁想也没想,连忙加大自身元力的输送。 登云殿前。 冰影冷漠地看着天翊等人,下一刻,那悬浮在空的冰寒元刃突轰飞旋起来,狂飙之下,直直朝着天翊等人激射去。 就在这时,九天之上,突响起一道惊天动地的震荡声。轰鸣之下,只见一道金色光芒瞬间划破虚空,奔掠之下,犹如一道金色闪电。 金芒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眨眼之间便已落至登云殿前,那尚且还处于飞旋激射状的冰寒元刃,在此金芒的震荡之下,就如寒冬的枯枝突遭猛折之力,瞬间碎裂成渣。 冰影见此,惊骇满面,抬眼凝望之下,只觉一道破空声从天顶传来,待其做出躲闪之状前,一道满身散溢着锐利金光的老者已是飞抵其跟前。 “好个歹毒女娃,你这是想绝我狂客之后啊!” 空寂冷喝途中,一指击出,一道金元之力就如箭矢一般直接从冰影的胸前穿射而过。 受此一击,冰影之身顿时倒飞出去,继而滚落到冷邬等人面前,那被穿透的伤口处,一股股鲜血奔流不止。 见状,冰家那四个婴成境炼气士,连忙上前将冰影扶身起来,惊恐之下急忙退回到冷邬等人的身旁,似乎深怕那个满身泛着金光的老头对他们发飙一样。 此时,冷邬等人亦是一脸惊骇之态,这个一指将冰影轰飞的老者他们又岂会不认识?早在大战还未爆发之前,这个“狡诈”的老家伙便是将他们四人偷袭了一次,即便有幽篁与擎苍出手抵御,他们依旧没有逃脱被重伤的命运,他们的心底深处,已经对空寂产生了一种不可抹灭恐惧感。 “怎么回事?这老家伙怎么出现了?幽老与擎苍大人呢?”冷邬暗暗嘀咕道,背心处,隐有冷汗溢出。 此刻不光是冷邬,一旁的郝晟与万允也做一副惊恐之态,老者的手段他们早就见识过了,即便是他们未曾受伤,在其手中,那也不过是蝼蚁一只罢了。 就在冷邬等人暗暗焦急之际,虚空中,突现出两道流光来,不多时,幽篁与擎苍已是降落到了广场上,两人的神色萎靡不已,盯着空寂的眼神中除了憎恶之外还带着浓浓的忌惮。 空寂没有理会擎苍与幽篁,金光收敛之下,连忙转身朝着身后看去。 看着那伤痕累累、满身血迹横躺在地烈阳等人,看着天翊等孩子那一张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看着那已断气归西而去的青玄,空寂的心突然揪痛起来。他是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可是真正当这个决定开始实施起来后,他却是后悔了。 这一刻,空寂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青玄当初劝解他的言语。 “烈阳他们都还年轻,忆蓝他们还只是孩子!” “空老,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不要让那些孩子去背负我们的疯狂?” 以空寂九劫境的实力,力保之下,狂客学院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折兵损将的情况,奈何空寂为了心中执念,于疯狂之中执着了一次,以至于狂客学院沦落到如今境地。 虽然现如今这一情形,本就在空寂的预料之中,可真正当这一幕变成现实的时候,空寂方才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看着往昔那一个个被他称之为娃娃的后辈,现在死的死伤的伤,他的心在滴血,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空寂深深吸了口气,眼角处,隐隐泛着湿润,下一刻,空寂将目光投递到天翊身上。 “天翊,你过来!我有事情要嘱托你!” 天翊愣了愣,继而缓缓来到空寂的跟前,空寂的出现,无疑重新给了他们希望。 “老东西,你毁我囚天印,破我衍天印,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与你不死不休!”不远处的擎苍,一脸狰狞地对着空寂吼道。 擎苍话语刚落,空寂徒转之下,一道厉喝宛如奔雷一般响起:“闭嘴!” 被空寂这般喝斥,擎苍顿时一愣,脸色青白交替,一时间竟被空寂这气势给压制得道不出一个字来。 接下来,空寂俯身到天翊身前,继而在其耳边低语了一番,闻言之下,天翊作一副疑惑之态,竟不知空寂嘱托的他的话语所谓何意。 与天翊交代了一番后,空寂淡然笑了笑,接着转身望着幽篁与擎苍等人。 “擎苍,你觉得今日的局面难道还算不上不死不休吗?”空寂幽冷说道,那刚刚浮掠其面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则是一抹阴冷。 这一战下来,青玄、炎龙、金眼巨虎、青花大蟒尽皆战死,烈阳命悬一线,破军左臂被斩,熊昊等人重伤倒地,就连天翊等孩子亦是负伤不轻,都到了这等地步,难道还算不上不死不休? 被空寂这般一问,擎苍与幽篁竟是无言以对,其实就在之前空寂一举破掉衍天印后,两人的心中已经不约而地同产生了畏惧退缩之意,只是正如空寂所说,今日之局面,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还不待幽篁与擎苍有何动作,空寂已是一步踏出。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究竟什么实力吗?”空寂冷冷一笑,继而自其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浩荡无边的元力气息。 见此之下,幽篁与擎苍脸色骤变,继而异口同声道:“九劫巅峰!” 闻此,空寂竟是疯狂的大笑起来,紧接着,登云峰的天顶之上,突然狂风四起,黑云翻滚,不一会儿时间,整个登云峰都笼罩在了阴沉之中。 黑云涌动中,一道道雷鸣电闪之声不绝于耳。 “恩?”擎苍皱了皱眉,继而猛然醒悟过来,惊骇道:“疯了!这老东西疯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引天之九劫,他想干什么?” 此时,幽篁的面色亦是阴沉到了极致,看着天顶之上骤然汇聚的天劫之势,其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擎苍少多少。 “天翊,记住我嘱托你的事情。”狂笑之余,空寂对着天翊语重心长道。 继而,一道金光突然加持到天翊身上,在此金光的拽动之下,天翊的身子直直朝着虚空飞去。 “天翊哥哥!!” “老大!” “天翊哥!” “天翊!” 忆蓝、痴武等人望着缓缓升空的天翊,连忙焦急喝道,挥舞的小手,似是想要挽留住天翊,又好似在做最后的道别。 “空前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天翊对着空寂大吼道,他不知空寂想干什么,但从空寂给他叮嘱的那些话语中,天翊却是瞧出了一点端倪。 然而让天翊无奈的是,空寂对于他的话语竟熟视无睹,下一刻,自空寂的手中突然飞出一张卷轴,这卷轴飞射之下,瞬间抵至天翊的跟前,继而于溃散之中,演化成一片纷繁的符文。 同时,空寂的身子亦是飞射而起,口中传来梵喝声:“借天之九劫,颠天地乾坤,启斗转星移之力。” 闻声,天顶之上,黑云呼啸翻腾,继而一道道奔雷从天而降,毁天灭地的气息瞬间遍布整个登云。 紧随着,空寂之身直接迎上了滚滚而落的天劫,灭世之雷加身的那一刻,空寂豪言当歌:“我辈狂客,何惜一死?纵死尔,吾亦当为狂魂!” “轰!” “砰!” 震颤天地的炸裂声自天际传荡开来,那缭绕在空寂周身的灭世之雷,突然分化出两道来,一道直扑下方擎苍等人所在,一道则是飞射向天翊身前的神秘符文。 见此,天翊惊恐万分,撕心裂肺的悲吼道:“不要!!!” 空寂之意天翊岂会不知,只是此时在那广场之上,不止有着敌人,还有着他的老师,他的伙伴,他的兄弟,他所眷恋的一切...... 萦绕在天翊周身的神秘符文在承接到天雷之力后,突然散发出一阵璀璨光芒,光芒之下涌动着纷繁的星点,继而朝着天翊涌来,渐渐地,天翊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缓缓消逝。 暗淡,迷蒙,漆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幻烟之城,不忘小哥 时逝烟云散,崎路冷秋寒。闲云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幻烟城,南宫之地以南的一座城池,这里的天空,常有奇异烟霞出没,在幻云彩霞的点缀之下呈现出千姿百态来,这也是幻烟城的由来。 幻烟城东,有着一片辽阔的平原。 此时,一个十五六的少年,身立于草丘之上,入目所望,但见那轻盈的天幕,幻烟盘绕,帷幕中,飘悬着玫瑰色的云彩。 少年的身边,俯卧着一只通身雪白的小兽,小兽个头不大,四肢短健,圆溜溜的黑紫大眼,忽闪之下,很是动人。 “三年了!” 少年深呼了口气,惆怅延绵,简短三字,却是蕴藏着浓浓地悲愁之意。 “呜呜..呜” 听闻少年感慨,那正卧地把玩自身雪白长尾的小兽,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瓮声。 少年低头看了看了小兽,寂冷的眼神稍稍回暖了一些,继而抬头迈步,朝着不远处一间草屋走去。 见此,雪白小兽呜咽了两下,似是在埋怨少年的冷酷,接着甩着翘翘的长尾,蹦蹦跳跳朝着少年追去。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天翊,三年前,“斗转星移”之下,他来到了幻烟城,从此落住在幻烟城以东的草原之上。 一座幻烟当空的城池,一间简陋的草屋,一片辽阔的平原,一方绚丽的星野,一只莫名的小兽,这便是天翊现如今的全部生活写照。 这三年下来,天翊变得沉默寡言,期间,他只笑过两次,一次是小兽初醒之际,饥饿难耐之下,将自己那沾满鲜血的长尾当做猎物一口咬下时,疼得直蹦乱跳的时候。一次是他突破到凝丹境的时候。 当初天翊被传送到幻烟城东的平原之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一只小兽,那个时候,小兽通白的毛发尽染成血色,那滴溜溜的大眼,至今都让天翊记忆犹新。 之后,小兽便一直跟随在天翊的身边,因小兽长相酷似貂类灵物,天翊便称呼其“小貂”。 天翊回到草屋后,收拾了一番,离开时,他的背上已经斜挂着一根长棍,长棍向天的一端挂着一个葫芦。 天翊的右手之上执一布旗,迎风之下,布旗招展,旗上书有“不忘”两字。 每隔几日的这个时候,天翊都会以同样的穿着打扮出现在幻烟城中,小貂早已习惯天翊的作息,此时紧随在其身后,不时还会自娱自乐地翻几个“跟头”,只是他这一番举动却是招不来一旁那个“冷酷”少年的侧目。 烟波浩渺,紫草阡陌,一人一貂相伴而行,过风草缭乱,行碧烟缥缈。 一段时间后,一座笼罩在幻霞之中的城池出现在了天翊与小貂的视线中。 此时,幻烟城的城门前,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天翊低眼看了看小貂,继而朝着幻烟城走去。 幻烟城,一座凡、修共容的城池,其管辖权掌握在幻家手中,幻家也在幻烟城中开设了一座学院,名天幻。 “咦?你们看,那是谁?” “不忘小哥来了!” “......” 看守城门的几个护卫一看见天翊,便热络地喝呼起来,对于天翊他们可不陌生,当然,现在的天翊,名为不忘。 天翊没有太过在意这几个护卫的言语,点头示意之下,径直朝着幻烟城中走去,倒是小貂一跃之下,在这几个护手的捧手之上跳来跳去。 一入幻烟城,纵横交错的街道就如一张大网铺展开来,天翊熟络地选定了一条街道走去。 “快看!不忘来了!” “是不忘小哥!” “不忘哥!” 来往的行人,叫卖的小贩,开店的商人,此时竟是纷纷对着天翊笑言客语,不少人甚至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纷纷侧立到天翊的身边。 天翊没有理会这些人,迈着从容的步伐而去,这一切他早已习惯。 沿着街道前行了一段时间,天翊在一间阁楼前停了下来,小貂不知何时已是跑到他的肩膀之上,此时正兴致勃勃地把玩着长棍之上的葫芦。 这一间阁楼,碧瓦朱檐,琼楼金阙,身立楼外,有丝竹之声蜿蜒入耳,又有言道之语穿墙而过。 阁楼门外挂着一块横匾,衍笔之下,行云金字跃然其上:“凌烟阁”。 天翊稍做停留,继而便是迈入到凌烟阁中,那一路跟随天翊而来的路人,亦是紧随其后。 此时,进出凌烟阁的人在看见天翊后,喜目顿现,还不待看门的两个侍从开口,已有人率先吆喝道:“不忘小哥来了,开不忘阁!” 随着这一道吆喝声传出,楼里楼外皆是传出一阵吵杂声响。 同时,那看门的一个侍从也是满脸微笑地迎了上来,躬身客语道:“不忘先生,要开不忘阁吗?” 还不待天翊点头,其身后的人群中便是传来一道不耐声:“你这小生,怎生得这般愚钝?不忘小哥身背长棍、携消愁葫芦而来,手拿开阁布旗,他不开阁难道你开阁?” 听闻这般喝斥,这侍从尴尬一笑,继而随同余下一个侍从连忙招呼着众人进入凌烟阁。 进入凌烟阁后,天翊轻车熟路地穿过大厅,继而在一处挂有“不忘阁”竖匾的门前停留了下来,下一刻,天翊熟练地将手中布旗插入到竖匾旁边的插孔中。 布旗伸展之下,“不忘”两字相继显现,接着天翊推门而入。 展现在眼目中的,乃是一处露天庭院,偶眼之下,可见几丛绿竹,几块山石,庭院一角,落有一亭,亭中设有一桌一椅。 天翊带着小貂径直朝着悠亭走去,此时凌烟阁的大厅之中,已是人满为患,好几个侍从横立成一排以挡住汹涌的人群。 “大家不要挤,老规矩,要入不忘阁内听语,需交百金,同时凌烟阁三楼、二楼、以及大厅会开设听堂,所需金钱,分别是五十、八十、免费。” “我要进不忘阁!” “我也要进不忘阁!” “给,这是百金,让我进去!” “我去二楼听堂。” “我去三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何为天道,何为人理 天翊信步到悠亭之中,取下背后长棍,顺势摘下挑在长棍一端的葫芦放在桌上,落座之际,肩上小貂临空一跃,安稳降到石桌之上。 隔门相望,但见凌烟阁的大厅之中人头攒动,牵裙连袖之下不断响起吵杂呼喝之声。 率先进入到不忘阁的两人,一男一女,男子一席素雅长袍加身,眉宇之间,英气逼人,这男子天翊并不陌生,幻烟城城主幻长风,至于其身旁那一脸稚相的女子天翊却是第一次见到。 女子十四五岁的年龄,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拂,灵动的双眸慧黠地转动着,带着几分淘气。 “爹爹,你说的不忘大师就是他?”女子诧异问道,盯着天翊的目光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接着这一抹惊色突兀一变,继作鄙夷与不屑。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称大师?爹爹,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去天幻学院。”女子嘟嘴不满道。 闻言,幻长风眉目一横,冷喝道:“茵儿,不可放肆!” 说着,幻长风带着浓浓歉意望向天翊,让幻长风感到尴尬的是,天翊对此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甚至眼神都不曾移动分毫。 “不忘先生,小女不懂事,烦请见谅!” 幻长风对着天翊拱了拱手,冷眼瞥动之下,便带着幻茵来到一丛绿竹跟前,接着在女子那一脸错愕的目光中席地坐了下去。 在幻茵看来,地上枯叶纷繁,尘灰散落,岂是落座之地? 还不待幻茵开口,一道柔和之力便已缠绕到她的小腿上,裙摆摇曳之中,幻茵之身飘然落座到幻长风的一旁。 “茵儿,你要记住,你是炼气士,岂能以俗世之眼去看待世间万物?”幻长风轻喝一句,接着缓缓闭上双眼。 见此一幕,幻茵连忙含怒带愤朝着天翊望去,这一望,幻茵的目光恰好同天翊的眼神交接到一起。 下一刻,幻茵整个人都呆愣了住,只因她的目色之中映现而出的,乃是一双淡漠死寂的双眸,那眼神已经不能用古井无波来形容,幻茵甚至感觉到,自己在那个少年的眼中根本就不存在。 就在幻茵震惊之际,又有两人进入到庭院内,来人为两名女子,年龄与天翊相若。 其中一名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飘然之下犹若身处在云雾之中。冷峻的神色遮掩不住她那绝美的容颜,双眸之中寒意逼人,橙如秋水,寒似玄冰。 另外一名女子,身着奇异黑色蓬裙,头扎马尾翘辫,相比于白衣女子的冷艳,她的脸上堆砌着浓浓的笑意,更引人注目的是,女子的后背之上斜挂一物,此物通体漆黑,似枪非枪,似棍非棍。 这两名女子刚一落入到庭院之中,落坐竹下的幻长风却是突然睁开眼来,眼目之中隐有一抹戾气须臾而过。 “爹爹,那两个姐姐好漂亮呢!”幻茵痴痴地望着那两名女子,赞叹道。 幻长风没有理会幻茵,刚刚睁开的双目继而又是闭合在了一起。 此时,黑衣女子的目光在天翊的身上逗留了片刻,接着又瞅了瞅幻长风与幻茵,当看见幻茵正一脸呆相盯着自己两人痴笑时,黑衣女子对其回之一笑。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迈步之下,冷艳不减,她那一双寒眸之下,万物都已凋零,天地都已冰封,仿似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踽踽前行在孤寂的冰冷之中一样。 紧随两名女子之后,又有一名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肃肃然如松下之风,高而徐引,天资自然。 “不忘小哥,今日又来打扰了。”男子望对着天翊悠声说道,继而径直朝着幻长风与幻茵走去。 天翊闻言,淡看了男子一眼,接着将被小貂把玩得正在桌上打滚儿的葫芦拿到了手中。 葫芦之中,装有名为杏花红的烈酒。天翊取下葫塞后,仰饮了两口,但觉一股火辣顺喉而下,酒虽烈,但其中之味,却让天翊回味无穷。 “枫叔叔!”幻茵对着迎面而来的男子恭敬叫道,男子名为凌枫,乃是凌烟阁阁主,与她的父亲幻长风私交甚好,“幻烟双风”指的就是这两人。 凌枫点了点头,笑道:“你这小丫头今日怎么有闲心跑到凌烟阁来了?” 幻茵嘟了嘟嘴,瞥了瞥身旁的幻长风,她没事可不想到凌烟阁这种地方来,小小年纪的她,并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凌兄,赶紧落座吧,别在不忘先生面前拉扯这些家常,免得扰了先生。”幻长风淡淡说道,闭着的双眼并未因凌枫的到来而睁开。 凌枫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什么,接着便在幻长风的身旁席地而坐了下去。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十来人进入到庭院中,这些人天翊都不陌生,其中有几人,更是天翊的捧场王,每每不忘阁开阁,他们都会前来捧场,百金之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等到交纳了百金的人全都进入到庭院中后,那守候在不忘阁门前的两名侍从连忙将门拉上,接着席坐在已关闭的门前。 此时凌烟阁一楼的大厅之中,已是挤满了人,在那两个侍从将门关上的那一刻,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那开设在凌烟阁二楼、三楼之上的听堂也是立马寂静了下来。 天翊见此,淡漠地朝着四周扫视了一遍,冷冷道:“不忘阁的规矩大家也都知道,如此的话,那就开始吧!” 天翊这话刚一出口,那身着奇异黑色裙摆的女子连忙道:“我不知道规矩,能讲讲吗?” 听闻这话,凌枫目光顿时凝视到女子身上,这一看,他的面色顿变得阴沉起来,暗道:“九幽教的人怎么也来这里了?” “小姑娘,不忘阁的规矩很简单,我们负责提问,不忘小哥给我们解答,当然,所提之问仅限于天道人理。现在你应该清楚了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幻长风望了望女子回应道。 “恩?”黑色裙摆女子稍做一愣,还不待其开口,其身旁的白衣女子便作道:“何为天道?何为人理?” ps:本章新出现的人物有点多,幻烟城城主幻长风,其女幻茵,凌烟阁阁主凌枫,身着奇异黑色裙摆的女子,一袭白衣加身的冷艳女子,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些,是...... 猜到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天地不仁,至德无盈 “何为天道?何为人理?”白衣女子这话一出口,凌枫等人尽皆一愣,这几年下来,他们向天翊也问及过不少东西,但像这种总括性的东西他们却是从未提及。 凌枫稍做一顿,道:“你这小姑娘,今日莫不是诚心来搅局的不是?天道人理囊括万千,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言道明白的?” 在凌枫看来,这样具有总述性的东西,实在是让人难以作答,至少他是答不出来。 白衣女子冷冷瞥了瞥凌枫,继而目光直落到亭中的天翊身上。 此时,隐隐可闻一阵阵议论声从凌烟阁的阁楼之上传递出来,这些听客,有的是在指责这白衣女子故意捣乱,有的则是互相争辩着自己对天道人理的看法。 天翊端坐于亭中之中,没有去看那白衣女子,提葫之下,两口烈酒下肚,回应道:“何为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为人理?万物不德,以无盈为至德。” “何为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何为人理?万物不德,以无盈为至德。” 这一刻,天翊的回应声就好似轰雷一般在众人的脑海中响彻起来,看众人那一副皱眉之态就知道,他们不知道天翊此话何意。 “恩?”白衣女子蹙眉之下,那寂冷的眼神有了些许起伏,连忙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随着女子这般追问,庭院中的众人纷纷将目光凝视到亭中的天翊身上,就连小貂也在石桌上安静了下来,那一双忽闪的紫黑大眼直勾勾盯着天翊,好似也想知晓天翊话中缘由。 下一刻,天翊离座而起,看着众人那疑惑的眼神,他不由得回想了往昔的一幕幕。 稍做追忆,天翊悲戚一叹,双眸缓缓闭合,说道:“天道之言,言于天地,天地无所谓仁,也无所谓不仁。天地看待万事万物都是一样,不会善待谁,亦不会恶向谁。万物之变,不在天道而在己。随风入夜,润物无声,天道是自然的。” 说到这里,天翊顿了顿,继而又道:“人理之说,即道德之说。超脱形式上的道德,是为不德。无盈之态,即为自然之态,自然而然之下的道德便是最至高道德。循此而为,便是人理。” 天翊一番解释下来,无论是庭院中的十来人,亦或是凌烟阁阁楼之中的那些听客,皆是沉默无声,他们在细细地思量着天翊的话中之意。 见此一幕,天翊拾起一旁的暗黑长棍,将酒葫芦斜挂在长棍一端,接着对着小貂使了个眼色,小貂见此,眼中迷离突散,继而一跃到天翊肩上,一人一貂便是离开了庭院。 待得庭院众人纷纷醒悟之际,哪里还有天翊身影? “这个叫不忘的家伙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呢,连我千叶听闻他那一番言道之语后,竟然都陷入到了一种迷幻中。” 身着奇异黑色裙摆的女子低声嘀咕了一句,继而凝眸看向身旁的白衣女子,道:“千钰,我们走吧!” 名为千钰的白衣女子愣了愣后,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两人便是一同离开了凌烟阁。 凌枫瞅了瞅离去的千叶与千钰,心中尚还回荡着天翊适才之言,一时间倒没顾虑其他,长叹一声后,道:“想我之前还大言不惭说天道囊括万千,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明,没想到不忘小哥只言片语之间便是道破其中玄妙,真是可喜可悲啊!” 见状,幻长风苦涩地摇了摇头,说道:“凌兄,不忘先生之才能,非你我所能及,我们能于他跟前问道一二,已是天之大幸。不忘先生年纪尚幼,你觉得我若是招揽他入天幻学院,成算如何?” 突听幻长风此言,一旁的幻茵顿时惊恐失色,刚刚她不知不觉陷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中,那种状态让她有种茕茕的感觉,好似天地之下,万物都已成空。醒悟之下,只听得幻长风要招揽天翊进入天幻学院,小妮子的心头顿时错乱丛生。 “爹爹,他不过是能说会道了一些,我们天幻学院培养的都是炼气士,他怕是不合适吧?”幻茵思量之下,连忙如此说道。 凌枫点了点头,好似是在附和幻茵之言。 幻长风瞪了幻茵一眼,继而看向凌枫,道:“凌兄,你觉得此事难在什么地方?” “幻兄,不忘小哥闲云野鹤惯了,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居住在那荒无人烟的城东平原之上。况且天幻学院想要收下如不忘小哥这样的弟子,你不觉得不妥吗?” “弟子?”幻长风一愣,接着笑了笑,回应道:“凌兄,我想招揽不忘先生去天幻学院,可不是当什么弟子。” “恩?那你的意思是?”凌枫愣了愣后,明白了幻长风的话中之意。 幻长风点了点头,说道:“不忘先生之才学,旷古烁今,论道之力,整个幻烟城无人能出其左右,我天幻学院如何容得下这样的弟子?不过若是不忘先生能够屈尊降贵,那就是天幻之福了。” 听到自己父亲与凌枫的对话之后,幻茵顿时明白了过来,感情自己父亲不是要招天翊去天幻学院当弟子,而是要其去为师育人,一想到这些,幻茵顿时呆愣了住。 “爹爹,他那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一个老师,而且他又不会修炼,更可况他的年龄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去天幻学院当老师?” 听此,幻长风冷哼一声,呵斥道:“茵儿,同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我与你凌叔这些年来,拜不忘先生之教导,实力精进不少,不忘先生于我恩同师恩无异,你还说他不像是老师?况且你如何知晓不忘先生就不会修炼?这等信口之言,休要再在我耳边响起。” 说着,幻长风怒态严容之下竟是拂袖离去,刚走两步,稍做一顿,接着又道:“凌兄,你且随我同行,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闻言,凌枫无奈一笑,对着幻茵投递去一抹安慰的神色,继而便与幻长风一道离去。 不一会儿时间,整个庭院已是人去一空,只留下幻茵一人愣愣地站在那里。 “不就是能说些大道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风澜大陆,可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不会修炼,一切都是空谈!”幻茵嘟着小嘴,粉拳紧攥。 一想起之前其父呵斥她的那些言辞,幻茵的心头便被郁结缠绕。 “闲云野鹤?城东平原?荒无人烟?” 下一刻,幻茵突然想起了这些字眼来,渐渐地,便有一计涌上心头。 再说天翊,离开凌烟阁后,便同小貂在幻烟城中转悠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期间,他所去之地,皆是一些贩卖灵药的商铺。 原本天翊并没有打算在凌烟阁中开设不忘阁,但一想起三年都还未苏醒的辰南子,天翊也只能答应下来,辰南子陷入沉睡之前,曾嘱托天翊,若是其有心的话,那就搜集一些对恢复灵魂有奇效的药材。 天翊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开设不忘阁,以讲道的方式获取足够的金钱,继而再去购买那些昂贵的珍惜药材,三年下来,天翊也搜集了不少对滋养灵魂有奇效的药材,每每将这些药材摄入到无相神衣之中后,辰南子都会自发的吸收,只是这些年下来,辰南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购买完药材之后,天翊便与小貂朝着城外走去。 回家的途中,小貂显得活泼不已,身从花丛野草中穿梭而过,直荡得花扬草飞,看着小貂这般模样,天翊的心,突然揪痛了起来。 这个时候,天翊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那个娇小的身影,时时刻刻都粘着他,一口一个“天翊哥哥”叫个不停。 那个娇小的身影,也有着如同小貂一般的紫黑大眼,萌动之下惹人爱怜。 那个娇小的身影,也喜欢花草之物,观星坪上的悠草野花,曾在她那稚嫩小手中顺滑而过。 ...... 追忆之下,天翊的眼角竟是湿润了起来。 就在天翊感时伤怀之际,小貂突然从花草丛中激射出来,摆尾之下横在天翊的身前,那一双灵动的眸子直直盯着天翊看着。 天翊一顿,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悲戚收敛好,继而目视到小貂身上。 看着小貂瞪大双眼,四肢横摆,愤怒冲冲的样子,若是换做以往,天翊指定会乐得前仰后翻,只是此时此刻,天翊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 见天翊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小貂那圆鼓的双眸之中顿时浮掠出一抹失望来。 紧接着,小家伙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背对天翊,那翘翘的雪白长尾不时地在天翊眼中来回摆动着。 一边摆尾,小貂还不忘转头望向天翊,好似在示意天翊要仔细看一样。 下一刻,小貂摇尾到自己的头前,继而张口突咬下去,这一咬,小貂只觉得全身好似触电一般,接着便是疼得活蹦乱跳起来。 见状之下,天翊不耐地摇了摇头,接着绕过小貂之身前行而去。 刚走没两步,天翊一顿,背对着小貂厉喝道:“笨貂,我不希望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幻羽激言,天翊逆鳞 被天翊如此呵斥,小貂口中发出一阵低沉声音,一边怜眼巴巴望着天翊离去的背影,一边缓缓前行,好一副失意委屈模样。 一人一貂回到草屋时,夕阳西沉,暮色渐浓。 幻烟城的暮色不同他处,天际边缘,深黄、殷红之色层叠而来,偶遇幻烟奇彩,交汇之下,斑斓跃然于天幕之上,绚丽之姿美不胜收。 此时,天翊坐在草屋前,眼看漫天幻彩烟霞,右手拿着装有杏花红的酒葫芦,左手则是紧攥着一块血金之色的令牌。 一旁的小貂若无其事的俯卧在草丛中,滴溜溜的大眼不时地朝着天翊手中的葫芦与令牌望去。 于此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受此惊扰,天翊与小貂皆是回眸而望,但见幻茵与一名男子正朝着他们走来。 不多时,幻茵与男子已是来到天翊与小貂的面前。 天翊淡漠地瞅了两人一眼,继而转过身去,小貂不知什么原因,亦是默契地移开了双眼,一人一貂对幻茵两人熟视无睹的姿态,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幻茵见状,脸上顿涌起一片红潮,怨声道:“哥,这下你总该信了吧?你看看他那傲慢无礼的样子,怎配得上大师之名?爹爹礼待他不说,竟然还准备让他...” 说到这里,幻茵嘟了嘟嘴,却是有些哽咽起来。 男子皱了皱眉,双眸中隐含怒光,望对着天翊喝道:“阁下可是不忘?” 天翊没有作答,倒是小貂转头之下,对着男子投递去了一抹鄙夷的目光。 见状,男子的隐怒顿时疯狂地滋生起来,仅仅片刻,便已做愤怒狰狞模样。 “茵儿说的不错,你这等狂妄自大之辈,怎配得大师之名?己身不正,如何育他人而教?我看你就是个只会满嘴空口白话的骗子。” 一番喝骂下来,男子怒气稍顺,接着双臂环抱于胸,作一副傲然模样。 一旁的幻茵听此喝骂之语,亦是洋洋自得起来,男子名为幻羽,乃是她的亲哥哥,年仅十七岁的他便已有了凝丹境的实力,乃是天幻学院众多弟子中,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之前幻茵从自己父亲与凌枫的谈话中,得知天翊居住在城东平原之上,定计之下,便决定找上幻羽前来“会会”那所谓的不忘大师。 此时,天翊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目光所向,只见天光婆娑,变化无常。 幻羽见状,咬牙切齿之下,双拳紧攥,他幻羽怎么说也是个天才,何曾受到这般冷落与无视? “小子,你怎么生得这般没教养?难道你的老师也是这般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不成?”幻羽冷冷说道。 听闻此言,天翊身子一顿,淡漠的眼神中突卷起惊涛骇浪来,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若是有谁胆敢侮他师长,那便是触了他的逆鳞。 下一刻,天翊缓缓站起身来,继而寒眸带电凝视到幻羽身上。 此刻,天翊身上的儒雅气息已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冲天的煞气。 见此,幻羽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可一想起自己那冠绝同辈的实力,其信心与傲意顿时凶涨起来。 幻羽定神之下,戏谑道:“瞧瞧,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了?就这度量还妄称大师?真是笑话!” “就是!”幻茵连连附应,脑海甚至已经浮现出天翊被幻羽狠狠欺负一通的画面。 两人话语刚落,天翊的身子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幻羽毕竟有着凝丹境的实力,见状之下,眉头一皱,开步后退之下,已是撩出一大段距离来。 一旁的幻茵见状,轻蔑之色顿时一扫而空,她已极力去捕捉,却依旧未能看清风驰电掣中天翊的身影。 “紫雷九击!” 幻羽后退之余,双手之上雷元之力缭绕成团,正待出击之际,却见身前虚无之中,突然奔射而出一只火光熠熠的手掌。 火掌击出,只听得“唰”的一声,空气都好似被刺破,磅礴火色巨浪瞬间席卷开来。 幻羽手中尚才凝聚出来的雷元之力,受此袭击,顷刻间土崩瓦解,胸前只觉一阵火辣,继而便如抛物一般飞了出去。 幻羽刚刚倒地,怒火攻心之下,正欲起身反抗,突听得“嗖”的一声,接着一根黑色长棍划过虚空,横摆之下,只见棍头已至幻羽喉前三分处。 “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对我老师口出不逊,此棍当穿喉而过!”天翊一手执棍,那如芒刺一般的眼神直直盯着倒地的幻羽。 此刻的幻羽,顾不得体内传来的剧痛,不可思议地盯着天翊望着,只见天翊的目光彷如一把凌厉地锐剑,锋芒之下,杀意纵横。 幻羽缓缓低下头,郁结之下,竟是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战,从开始到结束,只在片刻之间,幻羽尚未施展出“紫雷九击”的一击之力,便被天翊一掌轰飞,还不待其有所反抗,那暗黑长棍已做夺命之态停于其喉前。 不远处,幻茵惊恐交加地望着这一幕,她实在是不敢相信,那在自己心目中绝对无敌于同辈之人的哥哥竟然这般不堪一击,天翊的攻击,快准狠,出招之时,宛如狂风暴雨。 下一刻,那停悬在幻羽喉前长棍突然被天翊收了回去,接着天翊看也不看幻羽,径直便朝着小貂走去。 路过幻茵跟前的时候,天翊未做丝毫停顿,仿似伫立在那里的不过是一个断线的木偶罢了。 见天翊朝着自己走来,小貂意会之下,一跃而起,继而稳稳落到天翊的肩膀之上。一人一貂,似是根本不在意身后那惊诧目光。 天翊走得不急不缓,步子却如行云流水,恍惚间,便已远去。 “哥!!” 缓过神后,幻茵连忙冲到幻羽跟前,接着将其搀扶起来。 幻羽轻咳之下,目光落到已经远去的天翊身上,叹道:“他很强,我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我输得心服口服。在他面前,我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幻羽对天翊的评价,幻茵神色惊变,她很清楚自己哥哥是什么样的人,这般多年下来,幻羽傲立于同辈之中,那长年累月下来的傲然可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双风之惊,连绵不绝 “哥,他真的那么厉害吗?你可是十七岁的凝丹境炼气士,是我幻烟城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惊愕之下,幻茵质疑道。 幻羽苦涩一笑,点了点头,无奈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哥,对不起!要是早知道他这么厉害,我们就不该来,都怪茵儿。” 见幻羽这般失落模样,幻茵悲屈涟涟,眼目中,含泪莹莹。 “傻丫头,你哥这点心里承受能力还是有的。这次还得感谢你,让我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好了,赶紧回去吧,今日之事万不可向爹爹提起,若是让他知晓我们竟然对他所敬仰的人动手,说不得又要罚我们去那鬼地方了。” 一听此言,幻茵连忙点了点头,接着便搀扶幻羽沿着来路折返而去。 路至中途,不远处突然出现两道人影,见此之下,幻羽与幻茵两人顿时呆愣当场。 此时,幻长风正与凌枫谈笑而行,当看见幻羽与幻茵后,两人前行的步伐顿时顿住。 “羽儿跟茵儿?”幻长风皱了皱眉,继而与凌枫快步到幻羽两人跟前。 这一刻,幻羽与幻茵还做搀扶之状,似是还未从那惊愕之中醒转过来。 幻长风正待呵斥幻羽与幻茵,却是突然发现幻羽竟然有伤在身,焦急问道:“羽儿,你受伤了?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凌枫见状,连忙闪到幻羽跟前,查探之下,说道:“受了火元之力的侵袭,好在伤势不重,疗养些时日便可恢复!” 被幻长风这般问及,幻羽与幻茵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羽儿,爹爹问你话呢,谁伤的你?我幻长风倒要看看,谁敢在幻烟城伤我麟儿?” 虽听闻凌枫说幻羽伤势不重,可幻长风的心头还是怒气难消,这里可是幻烟城,是他幻长风的地盘。更况且此次受伤的可是他的儿子,对于幻羽,幻长风一向宠溺有加,那可是被誉为幻烟城百年一出的天才。 看着幻长风这般怒气横冲的样子,幻羽脸上的尴尬越发浓郁起来,此次之事,他实在是难以启齿。 “茵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见幻羽沉默不言,幻长风又将目光凝视到幻茵身上。 “爹爹,我.....”幻茵低头避开幻长风的目光,战战兢兢之下,亦是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一旁的凌枫见状,四目扫视,但见风烟飘飘,百草凄凄,接着心头便是涌出一个震惊的猜测来。 凌枫连忙望着幻长风问道:“幻兄,此地为何地?” “恩?”幻长风顿了顿,回道:“幻烟城东平原,凌兄你问这干嘛?” 这话一出口,幻长风方才察觉凌枫话语中的蹊跷之处,继而双目一凝,震惊道:“凌兄,你的意思是?” 凌枫点了点头,道:“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缥缈逍遥。” 闻此常年传荡在幻烟城的几句顺语,幻长风顿时明白了过来,心头涌动的怒气顿时改转目标,横目直落到幻羽与幻茵身上,继而喝道:“好你们两个小东西,竟然来此打扰不忘先生的静修,你这逆子怕是还对不忘先生动手了吧?” 一想到这里,幻长风的脸色顿时一变,接着便欲乘风而去,看其模样,焦急不已。 幻羽的实力,他这个的当父亲岂会不清楚?一身雷元之力,澎湃之下,狂暴凶猛,加之身怀“紫雷九击”上等功法,同阶炼气士根本难敌其手。 再一想起天翊那毫无元力气息波动的身体,幻长风心头的不安顿时疯涨,若是天翊在幻羽手下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岂不是终生都要背负愧疚。 幻长风能想到的,凌枫又岂会想不到,只是凌枫相较于幻长风更加侧重细节,之前他便说过,幻羽身上的伤乃是受了火元之力的侵袭所致,如果与幻羽动手之人确是不忘的话,那么至少能说明不忘是个炼气士。 见幻长风这般焦急之态,三道喝声几乎异口同声响了起来。 “爹爹!” “爹爹,且慢!” “幻兄!” “逆子,你还好意思让我停下?”幻长风望着幻羽怒喝道。 下一刻,幻羽轻声一叹,无奈道:“爹爹,此次孩儿一时冲动,与不忘先生动了手,可结果却是孩儿败了。” 闻言之下,幻长风怒火大盛,他只听到幻羽说与天翊动了手,却是没有太过在意后面那一句。 “好你个逆子,果真对不忘先生动了手!”怒喝之下,幻长风的一手已是飘起,那大掌落下,铁定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幻兄!”凌枫见此,闪移而动,出手之间,直扼住幻长风的手腕。 “幻兄,别冲动!你难道没听清羽儿后面那一句吗?” “什么话?”幻长风做无知模样,脑海中则是努力回忆着刚刚幻羽所言。 还不待幻长风回忆起来,幻羽已是开口:“爹爹,孩儿不敌不忘先生,败在其手。” “什么?你败在了不忘先生的手中?”幻长风似是有些不敢置信,连忙质问道。 幻羽点了点头,心中苦涩已是汹涌翻滚,常年身处在一个至高点的位置上,幻羽也有着自己的孤傲,可此时却是让他三番两次道出这些话来,这对于他的内心无疑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幻兄,我之前就说过,羽儿体内的伤乃是受了火元之力的侵袭所致,你怎么还那么冲动呢?”凌枫好气地笑了笑,别看幻长风身着素雅长跑,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实则他是一个极为容易冲动的人。 幻长风挠头一笑,可接着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震惊无比,说道:“凌兄,这么说,不忘先生他还是一个炼气士?他才多大年龄?” 凌枫悠悠一笑,轻点了点头,回道:“差不多十五岁吧!” “十五?”幻长风一怔,震惊道:“不忘先生击败了羽儿,羽儿是十七岁,不忘先生十五岁。羽儿是凝丹境,那不忘先生他是??” 一想到这里,幻长风整个人突然愣在原地,张开的嘴久久不见闭合,幻羽十七岁凝丹,便已稳坐小辈之中的头把交椅。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十五岁就已凝丹的炼气士,那他又该被放在什么位置呢?这还只是其一,这个十五岁就已凝丹的炼气士,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身份,他在幻烟城的凌烟阁中开设了不忘阁,听过其讲道的炼气士数不胜数,几年下来,其名声丝毫不比“幻烟双风”弱。 “看来我们还是低看了不忘先生呢!我就说,一个对天道人理有着那般深刻感悟之人,在修炼之上岂会平平无奇?” 一番震惊之下,幻长风长长舒了口气,一旁的凌枫闻言之下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心神稍做回缓后,幻长风望着幻羽问道:“羽儿,不忘先生伤势如何?” 虽然知晓天翊击败了幻羽,而幻羽身上的伤势又不重,这么说来,天翊即便有伤那也应该只是轻伤而已,可幻长风还是忍不住这般问道。 幻羽轻声一叹,正欲作答,却是没想到幻茵竟抢在他前开口道:“爹爹,哥哥与那小子激战一番,两人都是受了点轻伤,其实算不得哥哥败的!” “放肆!”幻茵这话一出口,幻长风顿时厉喝起来:“茵儿,给你说多少次了?什么他他的?是不忘先生。” 被幻长风这般怒喝,幻茵嘟嘴之下顿时撇过头去,她就是接受不了称呼一个与自己年仿的人为先生。 幻长风没有太过理会幻茵,继而呢喃道:“还好不忘先生伤得不重,虽是如此,但你们的冒犯之罪却是不可宽恕,接下来便同我跟凌兄一起,亲自上门向不忘先生谢罪吧!” 说着,幻长风还朝着凌枫看了看,好似在征询凌枫的意见一般,见凌枫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才将身转过去。 幻羽低眼看了看身旁的幻茵,无奈摇了摇头,叹道:“爹爹!” “怎么?你觉得放不下脸面不成?”幻长风瞪了幻羽一眼,他在天翊面前都将身姿放得低低的,幻羽身为他的儿子,那么自是更应该对天翊毕恭毕敬。 “爹爹,你误会我了,我是想说......”幻羽顿了顿,看了看幻茵,继续道:“茵儿刚刚所言有不对之处,孩儿并未与不忘先生发生什么激战,我连不忘先生一招都没接下,如何算得了激战?若不是不忘先生手下留情,今日孩儿恐怕已经毙命当场了,又岂敢与不忘先生妄论胜败?” “恩?一招都没接下?”幻长风再次一愣,哪怕是一旁的凌枫此时也做一脸震惊之相。 “没错!面对不忘先生的攻击,孩儿只觉得好似小蚁对天龙,我与不忘先生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幻羽点头道。 “什么?这?难道不忘先生是?”一想到这个可能,幻长风与凌枫连连同时摇了摇头,十五岁的凝丹境炼气士虽说已是凤毛麟角,但至少还是存在的,可若是一个十五岁的婴成境炼气士,别说是幻烟城,恐怕整个风澜大陆也不见得就有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厉者枪也,仁者棍也 此时,幻长风与凌枫皆做震惊之状,一个十五岁的婴成境炼气士,蕴含的意味实在太多,若是天幻学院能有这样一个天才,即便是在风澜大陆的学院天才战中,也能稳稳占据一个靠前的位置,甚至首魁之位也可图谋一二。 一想到这些,幻长风心头的热血便汹涌澎湃起来,就连呼吸都显得紊乱粗重了不少。 “凌兄,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怎么说你也是天幻学院的老师。”幻长风带着一副恳求的神色盯着凌枫。 凌枫点了点头,道:“幻兄,我会尽力的,只是你也知道不忘小哥的性子,要想将他劝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之前开出的那些条件?” “那些条件自然是做不得数,若是能将一个疑似于十五岁就已婴成的炼气士拉拢到天幻学院,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幻长风坚定道,继而目视到幻羽与幻茵身上:“茵儿,你与羽儿先回去!” 幻茵颔首之下,连忙搀扶着幻羽离去。 待得幻茵两人离去之后,凌枫对着幻长风道:“幻兄,你可想知道不忘小哥究竟什么实力?” 幻长风愣了愣,道:“凌兄此话何意?羽儿在不忘先生手中敌不过一招,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不忘先生的实力?” 凌枫顿了顿,表情略显神秘,轻风含笑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 幻烟城东平原的深处,一处高草圈围之地。 天翊手杵暗黑长棍,额前密汗若珠,此处,乃是他常来之地,亦是他这些年来用以习练功法(元技)的地方。 经历了登云事件后,天翊方才深切地认识到,自己对炼气士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当初辰南子沉睡之际,曾告诉天翊,无相神衣之中,除了龙纹鞭与虎魄甲不可暴露在世人面前外,其余器物、灵药、功法(元技)他皆可使用,只是天翊当时根本没拿这当回事儿。 加之天翊在火狱第八层中遇到了火啸天之遗骨,得到了一书一令,书为“梵焱诀”,令为狂客之令。 “梵焱诀”中包含“三千梵焱掌”,乃是烈火掌的始源,天翊回到火云峰后,便一心研究“三千梵焱掌”跟“烈火掌”,倒是忽略了无相神衣之中的诸多奇物。 这三年时间,空闲之余,天翊便会在无相神衣之中捣鼓一番,从中寻得了不少让他感兴趣之物,他手中的暗黑长棍便是其中之一,当然,五行属性的功法(元技),天翊也是学了不少。 让天翊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在学习各种属性功法的时候快得“令人发指”,一些不是太深奥的功法,他只是看上一遍,便能融会贯通。 对此,天翊也只能将其归结到自己那鸿蒙圣体的特殊体质上。 此时,演练了一遍“披风棍”后,天翊正准备招呼一边已是昏昏欲睡的小貂离去。 就在这时,两道破空声突然传了过来,继而两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衣之下的人影出现在了天翊的跟前。 见此一幕,小貂那迷蒙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抖擞之下汗毛竖立,警惕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天翊淡漠地瞅了瞅来人,接着便欲转身离去。 “小兄弟留步!”一个黑衣人对着天翊喝道。 “何事?”天翊一顿,冷道。 “我观小兄弟之貌,应该也是炼气士吧?不知小兄弟可否与我切磋一二?”黑衣人道。 “没兴趣!”说着天翊提步便走,好似对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点也不关心。 “恩?”黑衣人一愣。 下一刻,昏沉暗淡的天际之下突显一道黑芒。 “不与我切磋,今日你哪里都去不得!” 奔掠途中,传来黑衣人的冷喝声。 此刻,天翊只觉得背后传来一声“嗖”响,黑衣人的速度很快,破空之下,刺耳之音不断,转瞬间,那黑芒已是飞抵天翊的背后。 但见,黑衣人那撩起的手掌之上,一道金光闪起,在这昏沉的天际下显得极为刺眼。 天翊稍稍一顿,眉头微皱,挪身间,手中长棍已做横扫之势。 刹那间,只见棍影如山,环护在天翊周身。 “砰!” 一道空旷的音爆声突然响彻起来,金光四射。 于此一击下,天翊身前的棍影顿时崩散开来,身子在此金波的震荡下倒退了几步。 “连元力都不用,就想抵御住我的攻击,小兄弟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上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金元之力汇聚下突变成一柄金色长枪,直取天翊而来。 见状,天翊心头一颤,初见这金色长枪,他心头竟是不由得浮现出了破军的身影。 黑衣人见天翊不躲不闪,好似发愣一般站在那里,心头一揪,刚刚扎出去的元力长枪顿时被其收了回来。 “小兄弟,你为不做招架之势?刚刚我那一枪若是击到你跟前,你不死也得重伤!”黑衣人顿住,望着天翊疑惑道。 黑衣人这般一说,天翊方才从追忆中醒转过来,天翊的心头,装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不经意间,一个动作亦或是一件微小的事情,都可能让他深陷到追忆之中,那些不曾被他说起的往昔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心中的执念,久久的酝酿发酵之下,甚至能让他处于“长醉不醒”的状态中。 下一刻,天翊深呼吸了一口,他没有与黑衣人解释什么,暗黑长棍一挑一摆,横握在手,继而冷道:“你不是想要与我切磋吗?来吧!” 此时,天翊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沉稳中散发着一股锐利的气息,一道道金元之力缭绕在暗黑长棍之上,直将长棍渲染成暗金之色, 见此一幕,黑衣人的眉头顿时紧皱在了一起,暗暗嘀咕道:“怎么是金元之力?” 没想太多,黑衣人一枪挑出,但见长枪好似金蛇吐信一般缭射而来。 看着黑衣人携枪俯冲而来,天翊的战意越发地浓郁起来,手中长棍亦是变得越发金光熠熠。 “披风之惊鸿一现!” 下一刻,天翊跃身而起,手中长棍回挑之际又是猛烈出击,一记竖棍直射之下,但见金光浮掠,转瞬便已迎上黑影人的身影。 “嘤...嘤...” 枪棍相交,顿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锐之声,继而金光震荡之下音爆频频。 “披风之横扫千军!” 天翊借着回震之力,身子临空一翻,点落间,手中长棍如扫风之态再次击出。 一棍撩荡,金元之力突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开来,黑衣人刚刚靠身上前的身子顿时便被阻拦了住。 见此,黑衣人手中的金色长枪猛地在身前一震,晃动间,枪影重重,顷刻之下便同那席卷而来的元力碰撞在了一起。 “砰!砰!砰!” 震荡刚过,天翊的身子已是携棍直取黑衣人的中庭而来。 “披风之仁者无悔!” 棍击之下,金光皪皪,元力浩荡, 见此一幕,黑衣人心中一骇,这一刻,他竟然从天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勇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势,他本身修炼的便是金元之力,自知要达到这一境界可不是一两日功夫就能做到的。 更让黑衣人感到无奈的是,在面对天翊这一攻击之下,他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抵挡的错觉。 下一刻,黑衣人决意之下,身前震动的金色长枪突然一滞,挽手间,手执在枪,身作飞旋。 “十旋击!” 黑衣人飞旋之下,十道金色枪影撩射而出,顷刻间便同天翊携棍而来的身影交击在了一起。 一时间,棍枪撩动,金芒横飞。 “砰砰砰...” 一连串的炸裂声后,天翊之身直直飞落出去。 不远处的另外一个黑衣人见状之下,双拳不由一紧,暗暗呢喃道:“凌兄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说好了只以元力试探吗?怎么连旋金击都施展出来了?” 此时,小貂见天翊被击飞,焦急之下,连忙飞掠出去,其身尚且还处在半空,便见天翊回转之下执棍对着地面一点,倒空一跃间,身子已是稳稳落地。 那与天翊交手的黑衣人,在见到天翊稳落在地时,也是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天翊的身子却是再次飞射而来。 “披风之纵横天下!”奔掠途中,天翊的身影已不见。 黑衣人抬眼之下,只见一道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棍中的睥睨笑傲之意迸发而出,好似天地万物都经不起这一棍之击一样。 见状,黑衣人呆愣了住,他这模样,就同之前天翊在见到他将元力虚化成枪后呆愣的模样一样。 眼看棍影虚落间便要飞抵到黑衣人的跟前,天翊突然将金元之力回收回去,顷刻间,棍影消散,直露出那暗黑长棍的本体来。 紧随着,天翊临空腾跃,闪躲间,已是落到小貂跟前。 见天翊安然无恙归来,小貂欣喜之余,一跃到其肩上,接着一人一貂便做离去之势。 “小兄弟,留步!”那与天翊交手的黑衣人出口道。 “什么事?”天翊的言语声依旧冷漠不已,神色中更是没有丝毫涟漪荡起,倒是那略显粗重的喘息声,显示着刚刚这一番切磋下来,他体内的元力消耗了不少。 “你刚刚为何收手?”黑衣问道。 闻言,天翊淡漠地瞅了黑衣人一眼,继而转身离去。 行走中,天翊背对着黑衣人道:“厉者枪也,仁者棍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长风之念,一波三转 待得天翊离去后,那与天翊交手的黑衣人依旧还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味着天翊离去时的那一句话:“厉者枪也,仁者棍也?” “不忘小哥不愧是不忘小哥,就连一枪一棍都被他看得如此透彻。”黑衣人赞叹道。 此时,那未曾动手的黑衣人见状之下,连忙靠了过来。 回望之下,发现已是看不见天翊的身影后,方才开口道:“凌兄,不是说好了不使用元技的吗?” 与天翊交手的黑衣人闻言之下,拉下遮容的黑巾,露出其真实面容,正是凌枫此人。 顿了顿后,凌枫回应道:“幻兄,当时的情况你是不知道,我若是不使用元技,怕是抵挡不住不忘小哥那一击啊!” 听到凌枫的解释后,幻长风顿时一愣,质疑道:“凌兄,你可是出窍境实力!” 凌枫苦涩一笑,道:“幻兄,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不使用元技去试探试探不忘小哥,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所说是真是假了。” 见凌枫似有些不悦的样子,幻长风连忙陪笑道:“好啦凌兄,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要是不小心伤了不忘先生可就不好了。对了,试探出不忘先生的实力了吗?” 闻此,凌枫稍做思虑,道:“幻兄,我若告诉你我没有试探出不忘小哥的实力,你会不会认为我是在故意气你?” 幻长风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会,凌兄岂会做这等无聊之事?” “这我就放心了,适才与不忘小哥一番切磋,我的确没有试探出他的实力来。”凌枫松了口气,说道。 “啊?”幻长风一惊,道:“凌兄,此话当真?” 凌枫坚定道:“千真万确,绝无欺言!” “你真不是故意气我的?”幻长风望着凌枫,疑惑道。 凌枫皱了皱眉,冷哼道:“幻兄,你刚刚不是还说相信我吗?” 幻长风尴尬一笑,低眉道:“凌兄,我只是有些诧异罢了。” 见幻长风这般模样,凌枫微微一叹,摇头道:“幻兄啊幻兄,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幻烟城城主位置的?” “恩?”幻长风一愣,不解道:“凌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及这等不相干的事情来?” “哎,你啊,就是这里转的太慢了。”凌枫叹了叹气,顺势之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还不待幻长风开口,凌枫便接续道:“幻兄,我且问你,适才不忘小哥的攻击招式,你在一旁可曾看清?” 幻长风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不忘先生手中的暗黑长棍,应该是一厉害的灵器,配合元技施展,威力确实非同小可!” 凌枫颔首,再道:“幻兄,不忘小哥施展的是何种属性的元技?” 闻言,幻长风稍做回想,道:“长棍奔袭之下,金锐横生,有莫挡之勇。期间,金光浮掠,凌厉茫茫,应该是金元之力!” 说到这里,幻长风突然愣住了,这一刻,他好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一旁的凌枫见状,并未急着去点拨幻长风,而是让其自己思虑其中的蹊跷之处。 有那么一刻,幻长风神色一凝,接着一脸惊恐道:“凌兄?怎么可能?” 看着幻长风那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凌枫点头之下,悠声道:“幻兄,恐怕我们还是低估了不忘小哥!我看我们还是打消去拉拢不忘小哥的心思吧?他的舞台,注定不在这里。” 幻长风顿了顿,接着竟是点了点头,此番前来,他的心情可谓是一波三折。 初行之际,他便与凌枫商议好了一切,只等着与天翊会面,然后道出他那种种诱人的条件。 临行途中,偶遇幻羽与幻茵,知道幻羽受伤的缘由之后,幻长风方才发现,他那自以为诱人的条件恐怕并不一定能请得动天翊。决意之下,幻长风更是说出了不顾一切代价都要将天翊拉拢到天幻学院的决言。 适才一战,凌枫出手试探天翊,可结果却让凌枫与幻长风震惊不已,甚至都打消了再去拉拢天翊的心思。 为何会出现这样迥异的一幕? 之前幻羽与天翊有过交手,凌枫查探其伤势的时候发现,天翊伤幻羽时,使用的乃是火元之力,可刚刚他在与天翊切磋的时候,天翊施展出来的却是金元之力。 一火一金,相差可不是一丁半点。无论是凌枫还是幻长风,他们从未见过哪个炼气士身上还能同时拥有两种不同的元力,可是今天,他们似乎遇上了。 “凌兄,走吧!将东西送给不忘先生后,我们就回去。你说的很对,不忘先生这样的逆天之才,他的舞台绝对不会只局限于幻烟城。” 幻长风沉声说道,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极力地想要去拉拢天翊,只是他很清楚,天幻学院根本不可能束缚得了天翊,既然如此,那他还做无用功干嘛? 凌枫点了点头,道:“幻兄,奉劝你一句,对于像不忘小哥这样的人,千万别想着去拉拢他,你真心待他,他自会真心待你。” 闻言,幻长风明悟般地点了点头,之前天翊在与凌枫切磋之时,最后一棍本可落下,可是他却突然收手,虽然天翊以“棍者仁也”解释了自己行为,但不要忘了,之前凌枫也在天翊恍惚之际,停下了手中的攻击。 说着,两人身子一掠,便作两道流光朝着远处激射而去。 天翊与小貂回到草屋后,天已昏沉,一路上,小貂不停地在天翊的耳边“呜呜”个不停,好似是在对天翊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一般而言,小貂的呜呜声以及动作,天翊都猜得出其意来,毕竟一人一貂已经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年。 可是让小貂郁闷的是,天翊这一次对他的呜呜声,竟是无动于衷,好似根本就不明其意一样。 这也致使小貂在回到草屋后,心情极度不悦,那愤愤的眼神,踽踽的身影,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千年衍魂,辰南期语 看着小貂这般模样,天翊无奈之下,开口道:“小貂,你是想告诉我那两个黑衣人是幻城主跟凌烟阁阁主吧?” 此时,小貂正瘫卧在一旁,神情低靡。 突听天翊这话,小家伙的眼中顿时闪现出两道精光,乐兮兮下,不停地点着头。 下一刻,天翊与小貂同时朝着草屋外望去,那里,两道破空声后,显立出两道人影。 “小貂,你说的人来了!”天翊低语了一句,身却未动,依旧盘膝坐于草屋之中。 此时,凌枫与幻长风身立于草屋之外,以两人的实力,又岂会感应不到草屋中的一人一貂? “凌枫与幻长风冒昧打扰,不知不忘先生可否一见?”凌枫对着草屋躬了躬身,说道。 一旁的幻长风见状,亦是连忙低了低身,若论实力,两人自是远超天翊,可若论对天道至理的感悟,他们与天翊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霍霍风声拂衣而过,草屋中,一片寂静。凌枫与幻长风对视一眼,皆有些突兀之感。 凌枫正欲再次开口之际,屋内突然传出天翊的言语声:“两位若是有什么疑惑,那就开口吧!” 幻长风与凌枫同时一顿,天翊这话已经说得够敞亮了。 “幻兄!”凌枫对着幻长风使了个眼色。 幻长风点了点头,上前两步,随手在腰间一晃,接着一个锦盒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不忘先生,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找寻对滋养灵魂有奇效的灵物。只是外面那些商铺之中,哪里会有好东西?我这里有一株千年衍魂草,今日特地给先生送来。” 说着,幻长风手中的锦盒在一股柔和元力的推送下,缓缓落到草屋门前。 见草屋内再无任何声响传出,幻长风与凌枫呆愣了片刻,便是离去。 幻长风与凌枫离去后不久,草屋内突然窜出一道白光,那被放置在门前的锦盒在白光的席卷下顿时朝着屋内飞去。 此时,小貂头顶着一个精美的锦盒,站立在天翊面前,萌动紫黑大眼不停的忽闪着,雪白貂身左右不停的摇摆,好似在向天翊邀功一般。 对于小貂这一谄媚举动,天翊无奈叹了叹气,继而顺手将锦盒从小貂的头上取了过来。 见状,小貂悲屈地“嗯呜”了一声,郁郁到天翊身旁,接着百无聊赖俯卧了下去。 天翊不没有注意到小貂情绪之中的失落与低靡,此时他的目光全都凝视在手中的锦盒之上。 锦盒的外表俊秀不已,雕刻的纹路,清秀靓丽。刀刻之下,看不出丝毫人工所为,宛如天成一般。锦盒外,刻画着一株不知名的植物,画工落笔精研,画意清逸,皴染柔和,明媚怡神。 下一刻,天翊缓缓将锦盒打开。 打开锦盒的一瞬间,只见一抹寒光闪过天翊的眼眸,紧接着一道道白色寒流自锦盒之内散溢出来。 这一刻,草屋中的温度骤然降低了不少,一股透彻的寒意直对着天翊与小貂迎面扑来。 一旁的小貂,受此寒意侵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继而将身躯蜷缩在一起,让小貂感到奇怪的是,那彻骨的寒意在席卷到天翊身上时,竟是没有漾起丝毫反应,天翊眉头都不见皱一下。 寒光缭绕间,一株全身透明的植物安静地躺在锦盒内,透过寒光,隐隐可见那一株植物体内的各种经脉纹路。同时,植物的根系牢牢附在锦盒内壁上,好似那里便是其生根落地之处一样。 看着锦盒内的这一株植物,天翊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深处好似掠过了一阵舒爽清风,烦郁愁结受此吹浴都减少了不少。 “好纯净的灵魂之力!这就是千年衍魂草?”天翊神色突兀一变,继而连忙将锦盒盖上。 “幻城主与凌阁主在这个时候将千年衍魂草送给我是何意?之前两人试探我实力又是为何?” 天翊眉头稍皱,不得不说,今日之事却有不少疑点。 一旁的小貂见天翊这般模样,俯卧的身子顿时翻跃而起,接着便在天翊的面前“手足舞蹈”起来,口中不时传来“呜呜”声。 期间,小貂不时做格挡模样,不时又会突然瘫倒在地。 小貂之意,天翊自然明白,小家伙是在说,幻长风与凌枫在这个时候送来“千年衍魂草”为的是赔礼道歉,今日,幻羽曾冒犯过他,凌枫更是出手试探过天翊。 见此一幕,天翊开口道:“小貂,你觉得只是赔礼道歉的话他们用得着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吗?” 小貂一愣,兴奋的神色快速消沉下去,接着缓缓走到一旁,卧倒在地。这一次小家伙似是真的生气了,卧下后,看也不看天翊,双眸便立马闭合上。 天翊瞅了小貂一眼,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家伙,天翊总觉得有种亲切感,他能感觉到,小貂想让他开心的活着。只是小貂所不知的是,天翊背负着深仇大恨,仇恨未泯,他如何开心的起来? “这千年衍魂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幻城主肯将其割爱赠我,这恩情我记下了。” 说着,天翊直接将装有“千年衍魂草”的锦盒摄入到了无相神衣中,虽然不知道幻长风此举何意,但天翊没有打算拒绝,这三年下来,他为了让辰南子苏醒,付出了不少,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在天翊的操控下,装有“千年衍魂草”的锦盒直直落到了辰南子的身边。 此时的辰南子,双目紧闭,周身幽光缓缓流溢,看上去给人一种虚实交加的感觉。 待得那锦盒落地后,一道幽光突然飞来,接着在幽光的掀动下,那锦盒被打开了来。 下一刻,一道道白光直直腾飞而起,继而飞窜到辰南子的身体中。 锦盒之中的千年衍魂草,此刻就好似受到了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其体内蕴含的纯净之力在此吸扯之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着。 不一会儿时间,原本看上去晶莹剔透的千年衍魂草已是化做枯荣之态,更让天翊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就连那装着千年衍魂草的锦盒此时也突显得褶旧枯黄起来。 就在天翊惊愕之际,其脑海中响起了一道虚无缥缈的传音:“千年衍魂草,还需十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七彩琉璃,七幻烟塔 这突然出现在天翊脑海中的传音,天翊不陌生,正是辰南子的。 “辰老?”天翊惊疑道,但那虚无缥缈之音散去后却是再无其他传音响起。 无相神衣之中,辰南子依旧如一尊虚幻的雕像一样盘坐在那里。 将收回意念,天翊稍做思量,便明悟了过来:“刚刚的传音是辰老的没错,看来要让辰老彻底苏醒过来,还需要十株千年魂衍草。” 翌日一早。 天翊叫醒了沉睡中的小貂,一人一貂来到了幻烟城中。 辰南子要苏醒,还需十株千年魂衍草,在此之前,天翊并不知晓千年魂衍草是为何物,但既然是幻长风送上,那么他必是对此有着较为详尽的了解。 幻府,一座透着古韵气息府邸,府前铺白玉廊阶,一排排梁柱落落有致,柱上幻烟撩动,落英之下令人心醉。 此时,一人一貂伫立在幻府门前。 “恩?”“雪貂?”“黑棍?”“葫芦?” 看守府邸的数个侍从在看见天翊与小貂后,彼此惊疑道。 接着,一个侍从连忙朝着天翊迎了上来,恭敬问道:“阁下可是不忘先生?” 天翊点了点头,道:“烦请给幻城主通报一声,就说不忘前来叨扰。” 侍从连忙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城主大人有过交代,若是不忘先生到来,不必通传。先生,你请!” 侍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继而领着天翊朝着幻府内走去,进门之前,这侍从还不忘朝着两旁使了个得意的眼神,直看得其他侍从怨羡不已。 这几年下来,天翊在幻烟城中的名头,不可谓不大。 幻烟城的人可以不记得天翊长什么样,可仅凭谣语“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缥缈逍遥”就能认出天翊来。 幻府之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淡淡柔柔的幻烟彩霞如雾霭一般迷散着,一株株花草于微风之下低吟着别样情思。 在那侍从的带领下,天翊与小貂来到了一处正厅之中。 “不忘先生,你先在此等候片刻,小的这就去请城主大人。”侍从对着天翊点头哈腰后,急匆匆离去。 小貂见此,从天翊的肩上一跃而下,继而开始在大厅中闲逛起来,那一双紫黑大眼东瞅瞅西瞄瞄,好似在查探着什么一般。 不一会儿时间,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正厅后响了起来。 “不忘先生!”幻长风一脸欣喜之态,这几年间,天翊还是第一次上幻府,对于幻长风而言,天翊可是稀客中的稀客。 此时,那侍从已是悄悄从一旁离去,等回到府邸门前,他可有了一番吹嘘的资本了。 天翊微微点了点头,若不是因为“千年魂衍草”的事情,他可不会前来幻府,对于他而言,城东平原之上的阔草悠花方才是真正的天地。 “不忘先生到来,真是令长风诚惶诚恐,先生若是无事,不妨就在府中小住几日如何?”幻长风望着天翊笑道。 “幻城主,不忘此番前来,是有些事情要与城主商议。”天翊不紧不慢道,丝毫不提在城主府暂留的事情。 “恩?”幻长风一顿,道:“不忘先生有何事与我商议?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绝对给先生办得妥妥当当。” 天翊没有拖沓的意思,直接开口道:“幻城主,不知你的手中可还有千年魂衍草?” 听闻千年魂衍草几字,幻长风神色一凝,继而尴尬道:“不忘先生,实不相瞒,昨日赠与先生的那一株千年魂衍草,乃是我手中唯一一株对滋养灵魂有奇效的药材。” 天翊脸色稍有些失落,问道:“幻城主可知什么地方还有千年魂衍草?” 幻长风顿了顿,想了想后回应道:“不忘先生,千年魂衍草生长在北冥之地,未满千年时限,一直都以灵种形态深埋地下,只有等到千年之际,方才破地而出。幻烟城深处南宫之地,与北冥之地相隔万里,赠与先生的那一株千年魂衍草也是我偶然之下所得。这些年来,我也并未听到谁手中还有此等灵草。” 天翊缓缓点了点头,此次倒是他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叹道:“幻城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天翊便欲起身离去,一旁的小貂见状,连忙条件反射地跃到天翊肩上。 见天翊要离开,幻长风连忙起身道:“不忘先生,你真的很需要千年魂衍草?” 天翊一顿,点头道:“我需要十株千年魂衍草!” 听到这个数字,幻长风倒吸一口凉气,怔道:“不忘先生,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幻烟城中,我敢保证再无第二株千年魂衍草。” “恩?”天翊皱了皱眉,他倒不是怀疑幻长风这话,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不忘先生,虽然幻烟城没有千年魂衍草,但我却知晓一种与千年魂衍草的功效相差无几的灵草。”幻长风凝视到天翊身上,饶有意味说道。 “哦?”天翊愣了愣,问道:“幻城主,不知那灵草是叫什么?在谁手中?数量可有十株?” 幻长风无奈一笑,道:“不忘先生,这等天地灵草,本身数量就少得可怜,哪里会有十株那么多?灵草名为七彩琉璃,并未在任何人手中,它生长在七幻烟塔内!” “七彩琉璃?七幻烟塔?”天翊惊讶道,他在幻烟城也待了三年了,可还从未听过七幻烟塔与七彩琉璃。 “恩!”幻长风点了点头,心中暗叹道:“凌兄啊凌兄,这可不是我要故意拉拢不忘先生!” “不忘先生,你恐怕还不知道幻烟城的曾经吧?”幻长风悠悠一叹。 天翊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幻烟城就是幻烟城,曾经是,现在也还是。 下一刻,幻长风脸上的神色微一收敛,继而道:“不忘先生,你现在所在的幻烟城不过是原本幻烟城的三分之一罢了。许多年前,幻烟城爆发动乱,结果一分为三,重新划分出了三块区域,新的幻烟城,以及其东南两地的星月城、云梦城。” “星月城?云梦城?”天翊微一错愕,这两个城池,他并不是对其一无所知。 天翊就居住在幻烟城东的平原之上,那延绵而出的平原尽头,便是星月城,那里,亦是一处绝美的梦幻之地。至于云梦城,天翊也曾去过一次,整个地域常年都被笼罩在云雾幻霞之中,倒是当得起似梦似幻的名头。 幻长风点了点头,说道:“不忘先生,我也就长话短说好了。那与千年魂衍草有同效的七彩琉璃,生长在七幻烟塔之中。而七幻烟塔乃是尚未分割时的镇城之宝,幻烟城分割之后,此宝的归属便成了纷争的导引,后来三方协议之下,决定每隔十年举行一次烟塔武会,哪一方获胜,便能拥有七幻烟塔十年的归属权。” 听到幻长风说到这里,天翊隐隐有些明白其意了。 “幻城主,距离那十年一期的烟塔武会应该没多久了吧?”天翊凝望着幻长风问道。 “一月之后,烟塔武会召开。”幻长风应道。 天翊点了点头,稍做思量,继而富含深意道:“幻城主,是不是只有天幻学院、星月学院以及云梦学院的弟子方才有资格参加烟塔武会?” 幻长风一愣,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也是当年三方商议所定。不忘先生果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被你一言道破了。” 天翊没有理会幻长风的恭维之言,淡漠道:“幻城主,这么说我要参加烟塔武会,就必须选择加入一方学院内才行了?” “不忘先生如果真想要得到那七彩琉璃的话,只此一个选择。”幻长风不紧不慢说道。 “幻城主,你乃是天幻学院院长,想要安插一个人到学院中,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天翊瞅了一眼幻长风,面对这样的阳谋,他无法拒绝,七彩琉璃他势在必得。 闻言,幻长风的神色突兀一变,欣喜道:“不忘先生决定好了?” “七彩琉璃我必须得到!”天翊坚定说道。 得到天翊的回答后,幻长风脸上的欣喜顿时变得有些夸张起来,大笑道:“太好了,不忘先生肯屈尊降贵到我天幻学院,实乃天幻之福也!” 下一刻,幻长风似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收敛之下,故作郑重道:“不知不忘先生实力如何?” 幻长风自是知晓天翊的实力,昨夜凌枫已经试探过天翊,能逼得一个出窍境炼气士都施展出元技来,天翊的实力可见一斑。此时如此询问,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如果幻长风不知晓天翊的真正实力,又岂会在见到天翊答应加入天幻学院后欣喜若狂? 听闻幻长风如此一问,天翊瞥了一眼幻长风,冷冷道:“幻城主,昨夜你们不是已经试探过了吗?” 说着,天翊一把撩起身旁的暗黑长棍,继而便同小貂大步离去。 看着一人一貂离去的背影,幻长风愣在原地,尴尬的笑容堆满面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千叶千钰,摄魂之伞 天翊离去后不久,凌枫又是来到了幻府。 “什么?不忘小哥答应加入天幻学院了?” 凌枫不敢置信地盯着幻长风,昨夜他与幻长风还决定不再拉拢天翊,可今日刚一到幻府,幻长风便心潮澎湃地道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凌兄,事情是这样的......”幻长风点了点头,接着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详尽地诉说了一遍。 听完幻长风的一番讲诉,凌枫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凌兄,有不忘先生出手,一月后的烟塔武会你觉得我幻烟城的胜算有几成?”见凌枫沉思不语,幻长风连忙追问道。 “几成?”凌枫一愣,鄙夷地瞅了幻长风一眼。 “幻兄,我承认若是不忘小哥出手,幻烟城要获取此次烟塔武会的胜利绝对轻而易举,只是你这样做会让不忘小哥觉得你是在利用他。难道你忘了之前我奉劝你的话了吗?” 看着凌枫横眉冷眼的样子,幻长风无奈一笑,道:“凌兄,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刚刚那样的机会,错过了就再难抓住了。况且要加入天幻学院也是不忘先生自己提出来的,我只是在一旁因势利导罢了。” “因势利导?”凌枫一怔,继而道:“你这样想,不忘小哥可不一定这样想。况且此番有羽儿出手,你还担心什么?” “羽儿?”幻长风愣了愣,微笑着说道:“凌兄?羽儿虽说在幻烟城当得上是天才,可星月城与云梦城那几个天才小辈,也是小觑不得。不过此次有不忘先生加入天幻,烟塔武会夺魁之事也就万无一失了。” 说到这里,幻长风的神色中扬起一抹得意,天翊对七彩琉璃势在必得,而他对七幻烟塔何尝不是运筹帷幄了一番呢? 见幻长风这般“趾高气扬”的样子,凌枫不由叹了叹气,苦涩道:“幻兄,你莫不是还打算让不忘小哥代天幻去参加风澜大陆的学院天才战吧?” “恩?”幻长风眉头微掀,惊疑道:“凌兄,你也是这样想的?” 幻长风这话刚一出口,顿时便引来了凌枫的冲冠怒言:“幻长风,你别得寸进尺!不忘小哥是你能掌控得了的吗?我看你最好还是打消了那心思。” 眼看凌枫这般疾言怒色的模样,幻长风突然大笑道:“哈哈!凌兄,我与你说笑呢,你怎就当真了?” “说笑?”凌枫怒气稍敛,疑惑地盯着幻长风。 幻长风点了点头,郑重道:“凌兄,就如你所说,不忘先生这等天纵之才,又岂会被束缚在小小的幻烟城?天幻学院就如一根细绳,如何拽得动天上的飞龙?” 听闻幻长风这般一说,凌枫方才长舒一口气。 就在此时,幻茵与幻羽来到大厅中,见凌枫竟也在此,两人连忙对其躬身行了行礼。 “爹爹?你跟枫叔叔在聊什么呢?” 幻茵柔美一笑,继而小跑到幻长风跟前,一手挽着其手臂,灵眸大眼直落到凌枫身上。 还不待凌枫开口,幻长风便厉喝道:“茵儿,我与你枫叔叔聊什么难道还要向你交代不成?” 被幻长风这般呵斥,幻茵顿时嘟起小嘴,那挽着幻长风的纤手亦是连忙缩了回去。 见此一幕,凌枫无奈笑了笑,盯着幻长风道:“幻兄,茵儿还只是个孩子,你说话就不能和气一点?” 听到凌枫为自己说话,幻茵连忙闪躲到其跟前,挽着凌枫手臂的同时,幻茵还不忘对幻长风做了一个鬼脸,口中更是振振有词道:“爹爹不疼茵儿了,还是枫叔叔对茵儿好!” 看着幻茵这一举动,幻长风无奈一叹,对于这个有着“幻家小魔女”称号的女儿,他的那一套严词肃态似乎已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下一刻,幻长风将目光凝视到幻羽身上,关切问道:“羽儿,你体内伤势如何了?” “爹爹,孩儿昨夜回返后,便去丹房寻了一枚培元丹服下,现在身体已无大碍。”幻羽恭敬回应道。 幻长风点了点头,接着风轻云淡道:“羽儿,一月之后便要举行烟塔武会了,到时候,不忘先生将同你们兄妹一同前往参加。” 幻长风这话一出口,幻羽与幻茵两人皆是一惊。 “爹爹,那个人怎么可以去参加烟塔武会?更可况他又不是我天幻学院的人,难道爹爹还不相信羽哥哥的实力吗?”幻茵诧异说道,在她看来,这是她父亲对他们兄妹两的不信任。 “那个人?”幻长风眉眼一横,怒道:“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这般称呼不忘先生,我就罚你去幻烟洞面壁思过。” 一听“幻烟洞”几个字,幻茵打了个冷颤,连忙缄口不语。 “不忘先生?”幻羽惊疑之下,呢喃了一句。一想起昨日天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幻羽顿时明白了其父如此安排的目的,接着缓缓点了点头。 幻长风没有理会幻羽与幻茵的惊愕,目视到凌枫身上,说道:“凌兄,明日还得麻烦你与我一道前往城东平原一趟。” 凌枫知晓幻长风的言中之意,想了想后,颔首了一下。 ...... 再说天翊,离开城主府后,并没有在幻烟城多做逗留,径直出了城门,朝着平原深处的草屋行去。 行至中途,天翊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其肩上的小貂,萌动的紫黑大眼忽闪之下,朝着左前方凝视而去。 “两位莫不是要于此埋伏我不成?”天翊冷冷哼道。 下一刻,那风絮撩动的深草中,突响起两道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两名女子在天翊那冷漠的视线中映现了出来。 这两名女子,天翊不是第一次见到,上一次不忘阁开阁之际,入得不忘阁内听语的人中正有这两人。 让天翊记忆颇深的是,黑衣女子那奇异的裙摆,以及其背上斜挂的那一不知名的器物,还有白衣女子那寂冷无比的眼神。 听闻天翊此番言语后,黑衣女子含笑道:“不忘先生,冒昧打扰之处还请勿怪。上次听闻先生言道之语,千叶受益匪浅,今日与千钰妹妹拦途相见,是有疑问想请先生解惑。” 天翊不动声色道:“问吧,想要知道什么?” “不忘先生可是炼气士?”黑衣女子千叶笑问道。 “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疑问的话,那么无可奉告,还请让开道来!”天翊冷冷说道。 就在天翊提步之际,名为千钰的白衣女子突然开口道:“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炼气士?若不然,死!” 从千钰口中传出的这一“死”字,绝厉中带着寂冷,周遭空气的温度在她这一冷幽声下都降低了不少。 天翊瞅了瞅千钰,淡道:“你们若真有本事杀得了我,那就放马过来吧!” 千钰正要动手,却是一把被千叶拦了下来。 “千钰,不可!” 制止住千钰后,千叶上前一步,道:“不忘先生,你可想知晓我背上之物是何物?” “没兴趣!”天翊淡淡回应了一句,继而从容迈步而行。 看着天翊迎面走来的身影,千叶脸上的笑意不减丝毫,接着反手取下斜挂在背那一黑色器物。这一黑色器物,尖顶膨身,被千叶横拿在手,方才可见其具容,很像一把伞。 “不忘先生,此物名为摄魂伞,还请先生过目一二!”千叶冷笑道,接着手中黑伞便是脱手飞出。 下一刻,只见那宛如针尖寒芒一般的伞尖忽闪下已是动穿虚空,直朝天翊射去。 见此一幕,天翊顿了下来,小貂呜呜两声后,连忙取下长棍一端的葫芦,白光划动之下已是躲闪到一旁。 此时,天翊将手中暗黑长棍横握在身前,一道道金元之力快速涌到暗黑长棍内。 那激射而来的摄魂伞,在距离天翊还有小段距离时,伞身突然打开,只听得“嘭”的一声,摄魂伞竟是骤然停顿,接着悬空高速飞旋。 “咻咻咻...” 一道道黑色柳叶于此之下,就如狂风暴雨一般对着天翊席卷来。 天翊见状,手中已变成暗金之色的长棍顺势旋动,只见一道道金色棍影横竖飞射而出,眨眼间便同那无色黑色柳叶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音爆响起之际,天翊手中长棍一顿,撩动之下,金光闪动,接着一棍倏地劈下。 “铮”的一声响,金棍所过,但见密密而来的黑色柳叶纷纷破碎消散。 震声未绝,金光霍霍的棍影已是直击在那膨开来的摄魂伞上。 受此一击,摄魂伞直接倒飞出去,千叶见此一幕,脸上笑容顿作收敛,微一侧身便是将那倒飞而回的摄魂伞收归在手。 于此之际,天翊同小貂已是来到千叶与千钰跟前。 天翊没有去看两人,信手取下正被小貂把玩在手的葫芦,仰天饮了两口杏花红,接着便从千叶与千钰之间穿行而过。 看着渐渐远去的一人一貂,千叶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一旁千钰却是寒冰一般伫立着,甚至都没过问千叶之前为何制止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章:天幻学院,弟子不忘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一棍就破掉我摄魂伞的开伞之态。千钰妹妹,你就没什么想问问我的吗?”千叶笑望着千钰说道。 许是为了应付千叶,千钰冷冷道:“此人实力如何?” 千叶无奈笑了笑,打从与千钰认识,她便一直这般冷漠不可栖近,几年相处下来,千叶很少见到千钰有笑的时候,这一点她与天翊颇有些相似。 “他很强,我全力爆发之下都不一定胜得了他。”千叶笑意微收,凝重说道。 “那下次换我与他交手。”千钰淡漠言语了一句,继而朝着幻烟城向南的方向走去。 千叶微微一笑,手中摄魂伞竖空而起,迈步间,摄魂伞恰好落至其后背的特质伞匣中,轻语道:“千钰妹妹,你怎么就知道还有下一次交手呢?” ...... 翌日,幻长风与凌枫一同来到了天翊的住处,恰逢天翊正在仰观天际上的幻变烟霞,两人没有打扰天翊,而是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倒是小貂这家伙闲趣滋生下,在幻长风与凌枫两人的身上跳来跳去,两人身上的储物袋,好几次都差点被小貂给顺了去。 “幻城主,凌阁主,说说你们的来意吧!”天翊负手而立说道。 幻长风顿了顿,说道:“不忘先生今日可有空?若是无事的话,不妨随我们前往天幻学院一趟,先生既然答应了烟塔武会之事,那么在烟塔武会结束之前,便也算是天幻学院的其中一员。” 幻长风这话一出口,顿时惹得一旁凌枫的白眼。 “不忘小哥,幻兄的意思是,尚且还需要交接一些东西,方才能证明小哥乃是天幻学院之人。” 天翊转身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便走吧!” 见天翊一口应承下来,幻长风与凌枫亦是笑容满面,接着便带着天翊与小貂朝着幻烟城行去。 路途中,天翊同幻长风约法三章。 一来天翊在天幻学院,不会去做些教导弟子的事情,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 这一点,幻长风稍思之下,欣然接受。天翊不去教导别人,难不成还管得了别人去请教他不成? 二来,天幻学院的老师不可约束天翊,弟子是名义上的,但他却是自由的。 对此,幻长风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在他想来,天翊这些年来在城东平原之上闲云野鹤惯了,乃是一缥缈逍遥的人儿,突然被人约束自是有些不适应。 三来,待得烟塔武会结束后,天翊会脱离天幻学院,从此与天幻学院再无半点瓜葛。 突闻天翊这一点要求,幻长风错愕了,不过当一想起凌枫之前与他的忠告,幻长风还是接受了下来。天翊只要成为天幻学院的弟子,哪怕只是一天,那么在其人生中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又岂是一句再无半点瓜葛就能将这一桩因果了却? ....... 天幻学院,坐落在幻烟城西边,整个学院占地极广,拥有弟子上千人。 学院内,亭染烟霞,雾绕琼楼,流水潺动,树影斑驳。整个天幻学院在幻彩的包裹之下,颇具如梦似幻的味道。 此时,天幻学院门口,一尊镌刻着“天幻”两字的石碑前伫立着两人。 幻羽翘首以盼着,神色颇有些紧张。相比于幻羽,幻茵就显得低沉了不少,小嘴嘟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早间,幻长风便交代过两人,今日天翊会到天幻学院来,让两人在学院门口等待,一来是为之前寻滋之事道歉,二来是为让两人做天翊的向导。 “哥,你说爹爹为何那般礼待那个叫不忘的家伙?一想到那家伙是要到我们学院来当老师,我心里就觉得堵得慌,他年龄与我相若,怎做得了老师?”幻茵望着一旁的幻羽问道。 幻羽一惊,继而作得一副嘘声的手势,道:“茵儿,爹爹之前如何嘱托你的?你怎么又那家伙那家伙的叫了?若是让爹爹知道,说不得真把你罚到幻烟洞中去面壁思过了。” 说到这里,幻羽顿了顿,叹道:“茵儿,你就记得不忘先生的年龄与你相若,怎就不记得他的厉害之处呢?能一招将我制服,言道之语更是让爹爹与枫叔叔都钦佩不已。不忘先生既有过人之处,那么自是做得老师,这与年龄有何关系?”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一副清高的样子!”幻茵瘪了瘪嘴道。 见幻茵这般模样,幻羽苦涩一笑,正欲开口之际,不远处却是突然出现了三道人影。 “茵儿,记得叫不忘先生!”幻羽叮嘱了幻茵一句,继而快步朝着天翊三人迎了上去,幻茵呆愣片刻,虽心有执拗,可身子却是紧随幻羽而去。 不多时,幻羽与幻茵已是来到天翊跟前。 “不忘先生,此前幻羽多有得罪,今日给你赔罪了。”幻羽对着天翊躬了躬身,歉语中肯道。 紧随在幻羽身后的幻茵,轻怨地瞅了天翊一眼,敷衍般地对着天翊行了一礼,闪语道:“不忘先生,对不起!” 幻长风见此一幕,神色中颇有不悦浮掠,接着对着天翊道:“不忘先生,小儿、小女不懂事,此前得罪了先生,还望先生不要记恨的好。” 说着,幻长风竟也对着天翊躬了躬身。 天翊一愣,对着幻长风回身一躬,说道:“幻院长,我现在的身份是天幻学院的弟子。” “弟子?”还不待幻长风说点什么,幻茵便是惊疑出声,不知为何,在听到天翊这话后,她心头的负担突然轻了不少。 “咳!咳!”凌枫轻咳了两声,道:“羽儿,从今天开始,不忘便是天幻学院的弟子,入院的事情就由你跟茵儿带他去办理。” 凌枫倒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以往称呼天翊为不忘小哥,此时“小哥”两字都已被其省略掉。 “枫叔叔,羽儿明白!”幻羽恭敬应道。 “不忘,接下来我们就不陪你了。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吩咐下去。”幻长风神色略显得有些不自然,这以前叫惯了“不忘先生”,此时突然改口叫“不忘”,倒是有些拗口的感觉。 天翊点了点头,在来天幻的路上,他与幻长风提出了一些条件,幻长风自然也对他有了一些要求,就比如说对其称呼的改变就是其中之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章:帚扫秋叶,枯荣自知 幻长风与凌枫前脚刚走,幻茵便趾高气扬对着天翊喝道:“小子,叫师姐!” 说着,幻茵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她那“天幻小魔女”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若说天幻学院弟子中谁人实力最强,那自然是幻羽,可若要论在天幻学院谁最不可招惹,那就非幻茵莫属了。 幻羽愣了愣后,连忙对着幻茵使眼色,熟不知幻茵竟对他的提醒熟视无睹。 “怎么?开不了口?还是放不下你那先生的身份?”幻茵凝视着天翊,戏谑道。 见幻茵这般“咄咄逼人”模样,幻羽正欲开口,却不料一旁的天翊对此却毫不在意。 从容迈步之下,天翊直接越过幻茵、幻羽两人,继而来到那一尊雕刻着“天幻”两字的石碑前。 小貂腾跃间,落至石碑顶端,疑眼朦胧地盯着天翊,抬起的一脚不停地在其脑袋上挠着。 这一刻,天翊心中不由浮现出狂客学院外,那镌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狂”字的石碑。 月白曾说,那石碑是狂客学院的招牌,象征着狂客。痴武反驳说石碑只是石碑,没那么多深意。 时至今日,两人那争论不休、大打出手的样子,在天翊的忆思中,宛若昨日之事让人记忆犹新。 看着天翊站在石碑前发呆,幻茵气冲冲地靠上前去。 幻羽见状,正待叱喝,却不想一道冷喝之声先其一步传了出来。 “你若再这般无理取闹,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天翊冷厉说道。 此时,幻茵只觉一股阴寒迎面袭来,其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可一想起自己的身份,幻茵便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她可是幻烟城城主的女儿,在幻烟城中从来还没人敢如此威胁她。 “哼!我倒要看看...”幻茵正欲激言,可话才刚出口,却是突然顿住了。 只见天翊突然面向幻茵,那清寒冷冽的目光落至到其身上,接着一股股浓浓地肃杀气息顷刻间便朝着幻茵席卷了过去。 被天翊这般盯着,幻茵惊愕了。她从天翊的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杀意,她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真的再开口说下去,那么天翊一定会出手履行他的承诺,将自己的舌头给割下来。 下一刻,幻羽急步到幻茵的跟前,瞪了小妮子一眼后,一脸歉意地望着天翊,说道:“不忘先生,茵儿妄言之语,还请见谅!” 幻羽对着天翊拱了拱手,要是依着他以前的性子,谁人敢这般威胁幻茵,他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 只是眼下说这话的是天翊,幻羽却是不好发作什么,虽觉得天翊方才之言大有过激之处,可幻羽还是强忍了住。 一时间,气氛显得很尴尬。 幻茵呆呆地伫立着,眼圈中的泪水来回打着转儿,委屈模样惹人动怜。 幻羽瞥了天翊一眼,轻声叹道:“不忘,爹爹交代过让我带你去办一些入院的事宜,你跟我来吧!茵儿,我们走!” 幻茵轻“嗯”了一声,轻怨地瞟了一眼天翊,接着随同幻羽迈前而行。 天翊稍皱下眉头,刚刚他那一句话,的确过分了一点。 天翊本意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幻茵,却没想到自己表现得那般真切,致使幻茵与幻羽都信以为真了。 此时,小貂已经再次跳到了天翊的肩上,一人一貂在幻羽兄妹两的携领下进入到了天幻学院。 在幻羽的协助下,天翊顺利地办妥了各种事宜,不得不说,要进入天幻学院,流程很是繁杂。 这也使得天翊不由地回想起了当初进入狂客学院的一幕幕,两个学院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虽然狂客学院比不上天幻学院这般严正,规模更是拍马不及,但对天翊而言,天幻学院只是一所学院,而狂客学院则是他落地生根的家。 天翊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老师、弟子大多都认出了他的身份,其中不乏一些热络之辈,直接冲到天翊跟前,那因激动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颇有些疯态。 不少弟子更是齐声叫喝道:“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缥缈逍遥!” 对此,天翊淡漠以对,在幻羽与幻茵的带领下迅速驶离了闹热之地。 “不忘,你真的不去其他地方看看?”幻羽惊疑问道。 一旁的幻茵鄙夷地瞥了天翊一眼,自从之前天翊在门口威胁过她以后,她便再没与天翊有过言语接触。 “不去了!”天翊淡淡回应了一声,继而便同小貂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那里,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 院落内,生长着一颗不知名的大树,大树上金黄一片,盘枝错落下构建成出一条自然的树道,径道所向,乃是一间小巧别致的房屋。 小貂在见到这样一处奇异的居所后,身子早已作流光而去,翻滚倒腾下,一片片金黄的树叶飘落当空。 “哥,你什么时候能打得过他?”看着天翊离去的背影,幻茵突然向幻羽这般问道。 幻羽一惊,道:“茵儿,你还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幻茵白了幻羽一眼,继而转身便是跑了出去。 今日天翊威胁她的言辞,让她的心灵受到不小的冲击,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这般对待过她。 见幻茵跑出去,幻羽摇头叹气之下连忙追了上去。 奔跑途中,幻茵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的滴落而下,好似只有那迎面而来的微风能触感到她的委屈一样。 “茵儿!茵儿!” 幻羽听到幻茵的哭声后,心中愧意丛生,若是之前天翊在威胁幻茵时,他坚定一点,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局面? ...... 再说天翊,来到树屋中后,便安心地修炼起来,倒是小貂不安分地在大树之上攀爬个不停。 在大树上嘻玩了一番后,小貂困意来意,就着一个三叉枝干便是安睡下来,树屋之中的天翊则是闭眼静修着。 时至黄昏,稀疏的光芒透着树隙照射到草屋中,淡金光晕笼罩之下,周遭的一切显得和煦而又安详,片片黄叶随风摇曳,宛若扁舟一般轻扬而下。 “唰唰唰...” 于此之际,大树之下突响起一道道帚扫之音,一个身穿布袍的老者不知何时已是来到树下开始清扫起遍地的落叶。 老者年纪不小,有着一副苍容之貌,脸上的皱纹凹凸有致,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 听到帚扫之声,天翊缓缓睁开双眼,那正于三叉枝干上酣睡的小貂亦是撑开了朦胧睡眼。 下一刻,小貂腿间发力,弹射之下便是朝着树屋窜去。 习惯性地落至到天翊肩上后,小貂唧唧呜呜了一通,好似在与天翊道说着什么。 闻言,天翊缓缓起身,沿着树道来到了地面。 当看见老者的身影后,天翊一诧,不知为何,在老者的身上,他总感觉有种神秘而又熟悉的气息。 老者并未在意的天翊的侧眼,从容地轻挥着手中扫帚,好似身旁的天翊与小貂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老前辈!”天翊对着老者躬了躬身,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老者绝不简单。 老者对于天翊的敬言置若罔闻,依旧清扫着满地落叶,一边扫着,一边叹道:“千尘树逢春而茂,遇秋而寂。春秋之隔,弹指之间。树上的千尘叶,也好似倏然而出,倏然又隐。你可千尘树的背后笼罩着什么?” 说到这里,老者突停下手上动作,眼望着天翊问道。 被老者这般一问,天翊全身一颤,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都好似在老者这一望眼之下悸动了起来。 此时,片片落尘从天翊眼前划落,虚晃间,那一片片尘黄之中,倒映着往昔的一幕幕。诗画般的登云峰,可巧的人儿,天狼的狰狞,血色的山河...... 猛然间,天翊突然醒悟过来,震惊地望着不远处的老者,这是他三年来,情绪上第一次有多么大的波动,即便之前幻羽激言触了他的逆鳞他也没有这般惊愕过。 看着天翊此般模样,老者眯眼一笑,手中扫帚再次挥动起来,悠语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之烦忧仇怨可曾映现在这千尘叶上?若是,你便寻它而去,继而再如我这般,挥挥手中扫帚,枯荣便可自知。” 说着,老者一帚扫出,那错乱在地的黄叶顿时便归拢在一起。 “小家伙,你那心墙,以戾气、杀气筑基而起,崩塌间,伤人伤己,何不拨开仇云,以明亮洗涤内心,方可大自在?” 听闻老者这一席话,天翊整个人就如雕像一般杵在那里,正如他的直觉所料,眼前这个枯瘦的老者确实不简单,天翊自诩有着前世经验之谈,但此时在老者这一番言道之下,他的身心都好似经历了一番洗礼。 天翊愣了好半天,眼中寂冷稍有缓和,继而对着老者说道:“前辈,我之千尘叶尚未落下,即便想要轻帚挥扫,也是无奈之举。你问千尘树的背后笼罩着什么?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桩桩因果罢了。” 老者微微一笑,那枯瘦的身影于轻风之下越发显得虚无缥缈起来,待得其身影消散不见之际,千尘树下只漾着一道似笑含问之语——“因果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章:扫叶一笑,无相之态 此时,天翊肩上的小貂突然从一种迷离的状态中醒转过来,紫黑大眼左右滴转,好似在找寻着什么。 天翊顿在那里,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荡着刚刚那神秘老者的言辞。 想着想着,天翊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久违的笑容,这是他这三年来,第三次笑。 正在天翊肩上左顾右盼的小貂,似是惊觉到了什么,跳闪之下,已是落到地面,继而抬眼望向天翊。 看着天翊脸上重现微笑,小貂那迷萌大眼中,突有晶莹浮掠,忽闪之下,似是有要落泪的意思。 见此一幕,天翊俯眼瞅了瞅小貂,继而亲切道:“小家伙,怎么?这是要流泪的意思吗?” 下一刻,小貂的身子直化作一抹流光落入到天翊的怀中,毛茸茸的身体在天翊的怀中来回挤缩着,天翊没有看见的是,小貂的脸颊之上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划落出了两行泪水。 天翊看了眼地上堆积在一起的落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老者清扫秋叶时的微笑,暗叹道:“扫叶一笑,无相之态!” 继而天翊对着身前躬身一拜,道:“多谢前辈今日之点悟,此恩天翊铭记在心。只是天翊修行尚短,还达不到前辈那般无相心境。” 说着,天翊缓缓朝着树屋走去,之前那神秘老者的一番言辞,对天翊的开导极大。 只是天翊尚且还做不到如老者那般心境纯净无染,那种无欲无念、坦然自得的心境已然接近超脱,虽是如此,不过天翊却也从老者的言语中感受到了宁静、祥和。 翌日一早,天翊所在的树屋迎来了幻长风与凌枫两人。 “不忘,你的要求我都吩咐下去了。”幻长风笑望着天翊说道。 天翊淡笑之下问道:“幻城主,我可否与其他弟子一样,正常在学院学习?” 见状,幻长风与凌枫皆是一怔,一来是天翊这突然而然的要求,二来是天翊脸上那浅浅的笑容,他们打认识天翊那一天起,便没有见过天翊笑过,那一副冷峻的面容好似敷着一层严霜寒冰一样。 “不忘?你?”凌枫想要说些什么,可突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天翊的变化,就如幻烟城天际之上的烟霞,来得不可预料。 天翊望了望凌枫,说道:“我想同其他弟子一样,我的身份是天幻学院的弟子。” 闻言,幻长风与凌枫相视一笑,不知为何,此时天翊给他们的感觉,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不可接近。 下一刻,幻长风大笑着说道:“好,既然不忘有此要求,自是应该满足。凌兄,今日应该是宣老在教授炼丹之法吧?” 凌枫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凌兄带不忘去丹阁一趟了!”说着幻长风含笑离去。 待得幻长风离去后,凌枫便带着天翊前往天幻学院的丹阁。 天翊的肩上,小貂伫立;天翊的背上,灵棍斜靠;灵棍的顶端,挂着葫芦。 这一副装束,与之前的不忘先生毫无差别。只是给凌枫的感觉,现如今的天翊,却好似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不忘先生。 此时,天幻学院的丹阁之中,上千名弟子正聚于此处,丹阁之大,可见一斑。 数百个丹鼎落落有序地安置在丹阁中,每一尊丹鼎旁都配置着一张案桌,每一张案桌前此时都围立着三两人,案桌之上,盛放着一株株药材。 丹阁最前方的高台之上,站着一名白发老者,老者眯着眼,好似是睡着了,又好似是在等待着什么,老者便是幻长风口中的宣老。 “哥,怎么没看见那人?”幻茵四下瞅了瞅,对着身旁的幻羽问道。 幻羽摇了摇头,回应道:“我也不知道。” “哼!还说是来我天幻学院当弟子的,怎么就没个弟子的模样?”幻茵埋怨说道。 幻羽顿了顿,目光在不远处的宣老身上停留了片刻,再一想起昨日幻茵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继而道:“既然是我天幻学院的弟子,那就得有弟子的觉悟。别的老师他不搭理也就罢了,可是宣老,那可是我天幻学院资格最老的老师。虽然宣老实力不强,但他在炼丹之上的造诣却是出神入化,这该有的尊重应该还是要要的吧?” 听得幻羽这般“长篇大论”,幻茵惊愕了,那一双灵悄的双眼直直落到幻羽身上,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还是我认识的羽哥哥吗?”幻茵打趣道。 见幻茵这般笑容,幻羽回之一笑,说道:“傻丫头,难不成你连你亲哥哥都认不出了?” 因为幻羽这一番言语,幻茵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接着疑惑道:“哥,平日这个时候,宣老应该让我们开始炼丹了吧?怎么今日到了这个时辰还不开始?” 幻羽一愣,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茵儿,我又不是万事通,你怎么什么都问我?” 幻茵笑了笑,连忙回应道:“因为你是我哥啊!我不问你问谁?” 此时不只是幻羽与幻茵在交谈着,丹阁中其他地方也纷纷扬起了议论之声。 就在众多弟子交头接耳之际,丹阁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继而众人便是见到,在凌枫的带领下,一个肩站雪貂、背挎长棍的少年随行来到了丹阁中。 “恩?是他?” “那不是不忘先生吗?” “啊!不忘小哥,是不忘小哥。” “......” 一时间,整个丹阁都轰动了,这些弟子虽然并未亲眼目睹过天翊,可仅从天翊现在这一副装扮便能轻易认出其不忘的身份来。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 凌枫见状,一声叱喝传出,下一刹,整个丹阁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凌枫带着天翊来到老者跟前,躬身敬道:“宣老,这是我天幻学院新来的弟子,名为不忘,有劳宣老了!” 宣老闻言,眯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继而转身望向天翊。 这一转身,天翊的目光恰好看到老者的正面,一眼之下,天翊举目皆震,这个被称凌枫称之为宣老的老者,不正是昨日于千尘树下帚扫秋叶的老者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章:天幻丹阁,信手选材 “小枫,你去忙自己的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好了。”被称为宣老的老者眯眼笑了笑,望着凌枫说道。 凌枫躬身点了点头,瞅了瞅天翊,折身离去。 宣老的目光落至天翊身上,一脸深意地问道:“你叫不忘?” 此时天翊尚还处于昨日的追忆中,突听宣老这般一问,顿作一惊,点头道:“前辈,晚辈不忘。” 宣老悠悠一笑,接着目视到幻羽与幻茵所在的丹鼎处。 “不忘,你且与幻羽、幻茵两人共用一鼎吧!” 天翊对着宣老行了一礼,继而迈步到幻羽与幻茵所在的丹鼎前。 整个丹阁,丹鼎数百,每一尊丹鼎前都有三两人作伴,不是天幻学院小气,做不到一人一鼎,而是因为炼制丹药着实有着不少限制,总不能让一个修炼水元力的炼气士一人独占一尊丹鼎吧? 看着天翊朝着幻羽与幻茵走去,其他弟子纷纷投递去羡慕的眼神,不忘的名声很大,关于他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在这些弟子看来,若是能得到不忘先生的道语点拨,那么足可使得他们在修途上少走许多弯路。 只是碍于丹阁的规矩以及凌枫之前的叱喝,他们此时也不敢有太过的表现。 幻茵见到天翊后,满脸怨色,小嘴一嘟撇过头去不再理会天翊。 幻羽对着天翊点头示意了一下,神色中亦是透着一股淡漠。 天翊顿了顿,望着幻茵道:“幻茵,昨日我说的话的确有些过分,还请见谅!” 天翊对着幻茵欠了欠身,继而侧身转向高台看去。 “恩?” 幻茵与幻羽闻言,皆是一震。 幻茵偷瞄了天翊一眼,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愫不由自主地澎动起来,呼吸都显得有些不自然,那个在她眼中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家伙,竟然主动向她道歉了? 幻羽愣眼巴巴地望着天翊,眼中惊愕涟涟,这还是他认识中的那个不忘先生吗? “嗖!”就在幻茵与幻羽震惊之际,天翊肩上的小貂突然窜了出去,躲闪间,便已扑入幻茵的怀中。 见此一幕,幻茵先是一惊,小貂冷不丁地举动,确有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感觉。 当幻茵看清怀中飞来之物乃是小貂后,神色中的惊愕顿时消散无踪。 小貂那雪白的貂身,黑紫萌动的大眼,翘翘的长尾,无不勾起了幻茵心中的怜爱之情。 “你把这乖貂儿送给我,我就原谅你!”幻茵抚抚了小貂,对着天翊商量道。 幻茵这话一出口,那躲在其怀的小貂突然惊颤了起来,抖动间似有要挣脱离怀的趋势。 天翊回望之下淡笑道:“这要看小貂自己的意思!” “哼!一点诚意都没有。你那么凶,小貂儿跟在你身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遭你毒手了。” 说到这里,幻茵连忙看向怀中的小貂,继而劝语道:“小貂儿乖,以后跟着姐姐好不好?跟着姐姐能吃好、喝好、睡好哦!” 小貂闻此,萌眼滴溜溜地转着,就在幻茵惊喜之际,小家伙一个窜动便飞了出去,稳稳落到天翊肩上,接着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与此同时,高台之上的宣老已是开口道:“今日炼制的丹药在风澜大陆很普遍,名为辟谷丹。按照老规矩,你们先把炼制辟谷丹的药材选取出来!” 下一刻,那身立与案桌前的弟子们纷纷动起手来,但见不少弟子的手中流转出一道道强弱不等的元力,这些元力在一株株药材上缭绕着,似是在探查着什么。 “喂!你愣着干嘛?还不把药材选出来?若是让宣爷爷看见你偷懒,那你可就要小心了,就算是爹爹也护不了你。” 天翊正好奇这一恢弘场面,不料一旁的幻茵却是这般催促。 “我?”天翊愣了愣,当初在登云峰的时候,他也见过烈阳炼制丹药,但却没听说炼制丹药前,还有选取药材之说。 “不是你是谁?我哥修炼的是雷元力,我修炼的是火元力,难道你要让我们来选取?”幻茵理直气壮说道。 幻羽苦涩一笑,心道:“我这小妹怕是还与不忘先生斗气呢!” “茵儿,还是我来吧!”幻羽挽了挽袖,便欲上前。 “哥!让他来!”殊不知幻羽刚一迈步,幻茵便一把将其拽住。 “茵儿,不忘他修炼的也是火元力啊!”幻羽无奈说道,之前与天翊交过手,他自然知道天翊修炼的是火元力。 幻茵顿了顿,戏谑道:“那他还是不忘先生呢!” 听到这两兄妹的对话后,天翊微微笑了笑,一步靠前,接着随意在案桌上的一堆药材中选取出了一些。 幻茵见状,脸色一沉,冷喝道:“你这人怎生得这般无赖?叫你选药材,不是叫你抓药材,就算是要敷衍,麻烦也做得隐秘一点好不好?” “恩?”天翊一愣,这让他选药材的是幻茵,他选了药材,不满的还是幻茵。 “不是你让我选的吗?”天翊无辜道,顺势指了指案桌上被自己选取出来的药材。 幻羽无奈摇了摇头,暗叹道:“不忘先生啊,我家这小魔女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招惹了她,以后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说着幻羽一步上前,看其架势,似是准备重新将炼制辟谷丹的药材选取一遍。 “我是让你选,但你刚刚那样子,像是在选取药材吗?”幻茵气鼓鼓说道,刚刚天翊选取药材时,那随意而为的样子像极了敷衍了事。 被幻茵如此取闹一番,天翊一时竟无言以对。 好在这个时候,那埋身在案桌前的幻羽突然开口道:“这一株安魂草倒是品质最好的一株。” 说着,幻羽还对着天翊投递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一旁的幻茵见状,瞥了天翊一眼,继而快步到幻羽身旁。 此时,幻羽已经开始了第二株药材的选取,手指间缭绕的雷元之力在一株株药材上漂浮而过。细微之下,可见一缕缕元力仿若游丝一般缠绕在那些药材之上。 下一刻,幻羽神色突变,震惊道:“这一株天阳藤也是品质最好的一株!” 幻茵冷眼瞅了瞅天翊,道:“蒙对了两株药材而已,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接下来,幻羽又将余下的药材依次检查了一遍,让其彻底无语的是,那被天翊选出来的药材竟无一例外全是最好品质的。 幻羽伫立在原地,作一副呆愣模样,盯着天翊的目光就如同看待一个怪物一般,他的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之前天翊上前选取药材时的风轻云淡。 幻茵见状,焦急问道:“羽哥?怎么了?” 幻羽愣了愣后,颤巍巍道:“茵儿,不忘选的药材全是品质最好的!” “啊?” 幻茵闻言,大惊失色,她这一惊叫,顿时惹来周围不少弟子的侧目。 不知何时,宣老已是来到天翊三人所在的丹鼎前。 宣老眯了眯眼,沉吟半响,目落到天翊身上,接着淡淡一笑,错身之下便朝着其他丹鼎巡视而去。 看着宣老从容迈步而去,天翊对这个名为宣老的老者更加的钦佩起来。 昨日老者在那千尘树下的一番言语,天翊至今仍回味无穷。此番老者表现出的雍容大度,无疑使得他在天翊心中又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 “不忘,你是如何做到的?”幻羽不可思议地问道。 “恩?”天翊一顿,笑道:“我只觉得那些被我选取出来的药材,药力较其他药材充裕活络了不少。” “什么?你元力都没施展,就能感受到药材之中的药力?这不可能!”幻茵惊愕道,值此时刻,她已处于一种恍惚之中,平日里,他们要将最好品质的药材选取出来,无不是要细细感受一番方才能做到,哪能如天翊这般“信手拈来”即可? 天翊摆了摆手,无奈笑了笑,他已道出实情,幻茵不信那便不是他之问题了。 下一刻,只见幻茵一步上前,一把抓起天翊的手腕,天翊在其拉拽之下,来到了另外一处丹鼎前。 幻羽顿了顿,连忙尾随而去。 此时,这丹鼎前的三名弟子在见到天翊与幻茵后,喜色与惊惧交加,喜得是能这般近距离地接触那名扬幻烟的不忘小哥,惧的是幻烟城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幻小魔女。 那正选取药材的一名弟子,此刻已是呆愣在场,原本还缭绕在手的木元力顿时消散无影。 “选吧,愣着干嘛?”幻茵略有些不服气道。 天翊苦涩一笑,三两步下便是来到那案桌跟前,接着在一众人等的目瞪口呆下迅速从那大堆药材中拿出了十来株。 幻茵恍惚了片刻,接着冲着案桌前的那人喝道:“你还愣着干嘛?给我看看,他选的是不是品质最好的药材。” 那人点头哈腰之下,连忙施展出自身木元力来,一番查探之下,开口道:“幻茵师姐,不忘小哥所选药材皆是品质最好的药材。” “啊!!” 这一下,轮到幻茵震惊了,她就那般站着,宛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 “不忘,你竟然能在不施展元力的情况下,感受到药材之中药力的波动情况?”幻羽吃惊道。 此时,丹鼎周围已是汇聚了不少弟子,在见识到天翊选取药材时的雷厉风行后,那围将而来的弟子亦是惊呼不断,心中对于传闻中“不忘小哥”的敬佩又添重了不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章:南宫阁主,亲传弟子 幻茵痴愣片刻,郁结之下,连忙对着周遭大喝道:“都看什么看,不就选个药材吗,有什么好看的?” 叱喝传出,那围聚而来的弟子纷纷作鸟散状。 见众人被自己斥退,幻茵愤怨地瞪了天翊一眼,继而气冲冲回到所属丹鼎前。 幻羽望了望天翊,脸上惊骇已然无法用言辞形容。 宣老在丹阁内巡视着,对于身后传来的惊呼乍喝充耳不闻,迈步之间,阔度从容。 一番巡视下来,宣老那闲云般的身姿再次回到了丹阁内的高台之上。 宣老稍顿,悠声道:“药材若是都选取好了,那就开始炼制吧!此次炼制出的辟谷丹,将是你们接下来一个月的口粮。” 闻声,那一尊尊丹鼎前,纷纷升腾起一道道炽热的火元力来。 “茵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可是我天幻学院天赋最好的炼丹师,你哥接下来这一个月的口粮可就全靠你了。” 说着,幻羽对着天翊颔首一笑,笑中颇有深意。他身为幻烟城城主长子,还不至于连几颗辟谷丹都这般看重吧? 幻羽这话自是说给天翊听的,他也就十七岁,再没遇到天翊之前,论实力他是幻烟城小辈第一人,幻茵虽有天幻小魔女之称,可其在炼丹上的天赋甚是了得。 前几日,幻羽被天翊一招挫败,那小辈第一人的称谓现在在他看来,就如一个笑话一样。 今日,天翊又在选取药材之上展现出匪夷所思之能,顿时激起了幻羽的争强好胜心,在幻羽想来,以幻茵的炼丹能力,绝对可以为他们两兄妹扳回一点颜面。 “放心吧哥,整个南宫之地,除了小丹帝那个变态,还没人说能在炼丹上胜得了我。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四星炼丹师!”幻茵挺了挺胸脯,傲然之态溢于言表。 说着,幻茵还侧眼瞄了瞄天翊,挑衅之意再明显不过。 天翊一顿,神色顿变得阴郁起来。 此时,天翊的心中不由回想起了烈阳与痴武,让其记忆犹新的是,当初烈阳在丹房炼丹,痴武这小胖子兴奋之余,横冲直撞而入,致使炸炉发生。那一次事件,烈阳变成了秃顶。 见天翊面色阴沉,一旁的幻茵亦是一颤,刚刚那一刻,她从天翊的身上似乎又感觉到了让人心悸的气息。 幻羽见状,侧身之下连忙横在幻茵身前,幻茵能感受到的,他自然也能感受到。昨日他没能为自己的妹妹“挺身而出”,已是愧疚无比,今日若是天翊还敢如昨日那般过激,他就是拼着不敌,也绝不会与天翊“善罢甘休”。 就在幻羽与幻茵紧张兮兮之际,天翊却是缓缓闭上了双眼,脑海中不由回荡起昨日宣老在千尘树下的一番点悟之言。 睁眼之下,天翊深深呼吸了一口,其面色之中的阴郁已然消散。 “呜...呜” 这时,天翊肩上的小貂,百无聊奈地唧唧呜呜了一番,期间小家伙的目光不断地在幻茵与天翊的身上来回游动。 天翊笑着说道:“小貂,她可是四星炼丹师,我一个从连丹鼎都没启过的人能比得过?” 闻言,小貂似是有些不满,直在天翊肩上蹦跳不已,作一副撒娇模样。 见笑意重归天翊脸颊,幻羽尴尬笑了笑,幻茵也是轻声吁叹了一声。 下一刻,幻茵上前到丹鼎前,正欲开始炼丹之际,一旁却是突然传来天翊的询问声:“幻茵,小丹帝是谁?” 幻茵顿了顿,当看见天翊正满怀笑意的凝望着自己后,她才放心地鄙夷道:“你连小丹帝都不知道?他的名气可比你那不忘先生大得多了。哥,你给他普及普及,不要让他打扰我炼丹。” 说着,幻茵的手上突然涌出一道火元力,元力涌动之下直窜入到其身前的丹鼎之中。 “轰”的一声,丹鼎内顿时升腾起一团炽热火焰。 接着,幻茵从案桌上选取好的药材中挑了一株投到丹鼎中,在元力的控制下,那一株药材悬浮于火团之上,继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 与此同时,幻羽也是小声与天翊说起了小丹帝的事情。 “不忘,小丹帝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其身后势力强大无比不说,他在炼丹上的天赋更是南宫一绝,十五岁年龄的他,已是六星炼丹师,据说他还是一个凝丹境的炼气士呢!” “哦?这个小丹帝这般了得?”天翊一愣,与幻羽接触时日虽短,可天翊也看得出来,幻羽有着自己的一番傲骨,能让他这般推崇之人,定然不简单。 幻羽点了点头,小丹帝的名头那可是响彻整个南宫之地,就如幻茵所言,天翊那受人敬重的不忘之名在与小丹帝一比下,顿时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幻羽,难道小丹帝是南宫阁的人不成?”天翊疑惑道,能在南宫之地有着可怕影响力的,怕也还有南宫阁了。 “他可不只是南宫阁人,还是南宫阁阁主的亲传弟子。”幻羽羡慕地说道, 天翊沉思片刻,问道:“幻羽,你这么了解小丹帝,难道你见过他不成?还是幻茵同他比试过炼丹?” 幻羽苦涩一笑,道:“不忘,小丹帝是什么身份,又岂是我能见得了的?他的事迹,南宫之地谁人不知?”说到这里,幻羽一顿,补充道:“怕也就你不忘先生不谙世事,一点都不了解罢了。” “原来如此!”天翊淡淡回应了一句,心头不由记下了“小丹帝”这号人物,天翊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对此人这般感兴趣,兴许是因为幻茵称呼其为变态的缘故吧。 再说幻茵,此时其心神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炼丹之中,看其专注的模样,仿似整个天地,只剩下她与其身前的那一尊丹鼎。 一株株药材在幻茵的控制之下,不断被投入到丹鼎内,继而在火元之力演化而来的火焰中被炼化成液。 天翊能感受到,那从丹鼎中窜起的火焰,温度的高低不时会发生变化,这需要对火元力有着极为精准的控制方才能够做到。 此时,丹阁高台之上的宣老扫视了一遍众弟子炼丹的情形后,继而将目光停留在幻茵身上,看着幻茵炼制丹药时的手法与神态,宣老满意地点了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章:游龙成丹,八纹辟谷 “茵儿这小丫头炼丹时,对文武双火的掌控倒是不赖,不过与南宫阁那个小天才相比却还有不少差距。”宣老暗叹道,目光稍移落到幻茵身旁的天翊身上。 此时,天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幻茵炼丹,一边细心琢磨幻茵炼丹时的手法,一边感受着丹鼎之中火焰的升腾变化,倒是没注意宣老正凝视着自己。 只见,一株株药材被幻茵投入到丹鼎,接着被炼化成液,漪动间,却又未被火焰焚灭,可见幻茵对火元力演化来的火焰的掌控确是不凡。 当幻茵将所有药材都炼化为液后,那轰轰作响的火焰中,就好似突然多出了十数道药液游龙,摇摆之下,游弋于火芒之内,当真有种水火交融之感。 这一刻,整个丹阁内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炽热之下衍有氤氲之氛,一个个天幻弟子使尽解数融炼着辟谷丹。 因手法以及火候的掌控不一,他们炼丹的进度自是有所差别,其中亦不乏一些弟子发生炸炉之事,一时间,只听得丹阁内好一番热闹之声。 幻茵不知何时已是闭上双眼,唯见得从其手中涌出的火元力有着大小缓急之变。 见此一幕,天翊心中不由想起前世一些丹法之说,稍作印证之下,倒与幻茵适才的举动颇有些契合之意。 高台之上的宣老在看到幻茵身前丹鼎内的一幕后,微微一笑,接着悠风闲云地走了过来。 看见宣老迎面而来,天翊与幻羽皆是对其躬了躬身。 天翊肩上的小貂,斜眼瞥了瞥宣老,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接着顺势取下长棍一端的葫芦,自顾玩了起来。 这一刻,幻茵的心神完全沉侵在炼丹之中,对于宣老的到来自是毫无察觉。 那一道道悬于火芒之中的药液来回奔动,游旋间,药液的体积在不断的减少,隔着火芒能清晰感应到浓浓地药香味。 随着十数道药液体积的不断变化,幻茵原本安定的神色顿时有了起伏,滴滴香汗密布其面。 渐渐地,幻茵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汗珠的隐浮更加明显,那从她手中涌出的火元之力更是隐有紊乱之势。 天翊皱了皱眉,心道:“这丫头莫不是炼丹出了什么岔子?” 一旁的幻羽,此时也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苦涩的面容中不安澎动。 不多时,幻茵开始大口喘起气来,手中火元之力更是有种随时要续断的样子,那浮动在火焰之中的十数道药液,此时已盘作成团,再进一步的压缩便能合成丹雏之形。 宣老见状,悠悠一笑,挥手间,但见一道火元力直奔丹鼎中冲射而去。 下一刻,一幕奇异的场景发生了。 只见随着宣老那一道火元之力的注入,整个丹鼎内的温度骤然升高,同时,原本已作颓势的火焰突然峰回路转再现峥嵘。 “轰...轰...”火焰飞腾之下,那已盘作成团隐有凝固迹象的药液顿时分离开来,继而又成游液形态缭绕而动。 这时,那十来道药液就好似拥有了灵魂了一般,翩翩于火芒中,呼呼作响的火啸之音好似游龙吟唱。 下一刹,那道道药液相互缠绕之下突然拧作一团,急速压缩之下,便成椭圆之状。 近距离观望,可见那已成椭圆形态的药液正缓缓流动,渐渐地,药液流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停滞不动,其状已然凝结成丹。 见此一幕,宣老淡淡一笑,火元之力回收之下隐没无踪。 此时,幻茵依旧紧闭着双眼,手中火元之力缓缓流溢,接着演化成一缕缕温煦火焰,那悬浮丹鼎之中的雏丹在此火芒的包裹下正在经历最后的蕴丹过程。 慢慢的,椭圆形态的雏丹变得越来越圆润,一处处凹凸不平的丹面消匿后形成圆滑轮廓。 这般蕴丹了一会儿,幻茵将自身火元之力迅速收了回去,继而缓缓睁开双眸。 那悬浮于丹鼎之上的丹药突失把持之力,自然而然向着鼎内垂落,只听得“梭梭”几声,敞开的鼎口快速地闭合在了一起。 炼丹到此处,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只等丹药在丹鼎内收气、固丹一小段时间就可宣告丹成了。 幻茵瞥了瞥天翊,脸色虽显苍白,却又作一副春风得意之态,虽然还未见着最后的成丹,可幻茵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次炼制的辟谷丹,其品质绝对远胜以往。 接着,幻茵来到宣老跟前,极为顺溜地挽起宣老的手臂,娇滴滴道:“宣爷爷,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刚刚及时出手,茵儿这一次炼丹怕是就要失败了。” 宣老眯了眯眼,道:“你这小丫头,整天都不安分,炼个辟谷丹都要使用游龙手法,这炼丹手法你才学会多久?” 幻茵晃了晃头,嬉道:“宣爷爷,人家还不是想要炼制出品质更好的丹药吗?” 说着,幻茵的眼神不由得又朝着天翊凝望了去。 见幻茵这般看向自己,天翊涩涩一笑,他自然看得出,幻茵如此卖力炼制辟谷丹,不过是为了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罢了。 “茵儿,你真棒!”幻羽对着茵儿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接着还用余光扫了扫天翊。 幻茵嘴角一掀,好似在说“那是自然”,接着那挑衅般的眼神又一次落到天翊身上。 幻羽、幻茵两兄妹前后都对天翊投递来异样的目光,这让天翊肩上正把玩着葫芦的小貂有些不开心了,天翊不在乎他人的挑衅,可小貂在乎。 “唔..唔...” 小貂愤愤然地在天翊耳前支吾着,他的意思怕也只有天翊一人知晓。 明白了小貂的意思后,天翊苦涩笑了笑,小貂还真看得起他,竟然要他出马让幻茵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炼丹。 “喂!小貂儿给你说什么呢?”小貂与天翊的举动,自是没有逃脱幻茵的“火眼睛睛”。 天翊顿了顿,笑道:“小貂夸你炼丹厉害!” 闻言,小貂与幻茵皆是一愣,继而小貂便在天翊肩上“指手画脚”起来,那模样,好似是在抗议天翊的“胡言乱语”。 幻茵也不笨,从小貂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天翊刚刚的话语是在骗她。 “哼!骗人的话都不会说!”幻茵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天翊。 幻羽见状,痴痴笑了笑,自己这个妹妹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周围已有不少弟子朝着天翊几人围了过来,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个透明的小瓶,瓶内装便是他们此番炼制的辟谷丹。 原本这些弟子是想要在宣老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成果,奈何幻茵炼制的辟谷丹尚且还处于收气、固丹阶段,他们倒不敢“越疱代俎”得罪了“天幻小魔女”。 “你们不知道吧,刚刚幻茵师姐炼制丹药时使用的可是游龙手法。” “什么?游龙手法那可是五星炼丹师方才能够掌握的!” “你们是没看到,当初那十数道药液在火焰之中的飞腾之态,宛若真的游龙一样呢!” “......” 那些围将过来的弟子小声的议论着,每每道出一句,便有瞩目的目光落到幻茵身上,哪怕有着不忘小哥名头的天翊此时都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 议论声虽然不大,但还是传到了幻茵的耳中,那一浪接着一浪的溢词颇使得幻茵感到充实与满足。 天翊神色淡定,浅浅微微挂于嘴边,他也很想看看,幻茵使用那所谓的“游龙手法”炼制出来的辟谷丹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此时,小貂半蹲在天翊肩上,那略显暗淡的神色昭显着小貂此刻的郁结与愤闷。 “茵儿,辟谷丹已成,开鼎吧!”宣老垂眉低眼道。 幻茵兴奋地点了点头,朝着幻羽使了个眼色,继而两兄妹齐齐来到丹鼎前。 幻羽激动之下稍顿了片刻,接着一手在丹鼎一个凹角处按了下去。 下一刻,嗤音掠过,丹鼎开启,一股浓郁无比的药香从鼎内散溢出来。 幻茵见状,连忙扑身上前,一手挥舞之下掌心处已是拖着一个晶莹小瓶,紧接着,幻茵拿着小瓶快速地从丹鼎中捞月而过,手起之际,小瓶之中已是盛放了一颗浑圆无比的丹药。 幻羽看了看幻茵手中的小瓶,整个人突然一怔,迟迟道不出一个字来。 幻茵侧眼一看,神色突变的惊喜交加,下一刻,她兴奋地奔到了宣老的跟前。 “宣爷爷,你看!”幻茵将装有辟谷丹的小瓶递到宣老的眼下。 宣老看了看小瓶,缓缓点了点头,赞道:“不错不错,八纹辟谷丹,一般五星炼丹师怕是都炼制不出八纹来。” 听到宣老的赞叹后,幻茵脸上的喜色更为浓郁了起来。 一旁的天翊闻言,目光直落到幻茵手中的小瓶上,只见小瓶之中盛放的丹药,浑圆的外表之下,竟还附着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哥,这一颗八纹辟谷丹是你的了!”幻茵将手中的小瓶朝着幻羽抛了过去。 幻羽此时正处于呆愣中,突听得幻茵喝声,醒悟之下连忙慌慌张张将小瓶接住,震惊道:“茵儿,你竟然炼制出了八纹辟谷丹!” 幻羽在说“八纹辟谷丹”几字的时候,目光竟是从幻茵的身上转移到了天翊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章:文阴武阳,双火之说 “八纹辟谷丹?”天翊顿了顿,并未在意幻羽那挑衅般的眼神。 宣老似是看出了天翊的疑惑,问道:“不忘,你觉得茵儿炼制的辟谷丹如何?” 天翊笑了笑,道:“宛若天成!” 幻茵一怔,天翊的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她可没想到天翊竟然会这样评价自己。 宣老微微一笑,道:“不忘你是如何做出这般评价的?八纹辟谷丹虽然难能可贵,但宛若天成这样的评价确是有些过了。” 天翊笑而不语,自己不过是一句赞美之词,宣老却是有些当真了。 一旁的幻茵原本作惊愕状,突听得宣老这般一说,心神顿时从飘然中游离回来。 下一刻,幻茵略显怨愤的盯着天翊道:“你一个外行知道什么?不懂就不要随意评价,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忽悠大师不成?” 天翊一愣,自己对幻茵一番溢美之词,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其“恶语”相向。 此时,一旁的众多天幻弟子闻言之下亦是诧异不已,心道:“天幻小魔女果然不能以常理相待!” “茵儿!”幻羽对着幻茵斥道,觉得幻茵这般抵触天翊的确有些过分了。 小貂闻声下,双眸一凝,浑身上下汗毛颤索,继而对着幻茵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倒是天翊好似根本不在意幻茵的鄙夷之语,风轻云淡的笑着。 宣老悠悠笑了笑,对此也不表态势。 见众人这般凝目而望着自己,幻茵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怎么?说你你还不服气了?难不成我们的不忘大师还是个全能,对炼丹也有所涉猎?” 幻茵这话一出,众人神色中的诧异顿时转变成为惊愕,天翊那雍容大度的样子,哪里有丝毫不服气的意思? “茵儿,少说点,不忘他没那个意思!”幻羽横眉稍竖,他自然清楚幻茵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天翊感受一下挫败的滋味。 天翊无意与幻茵多计较什么,若是依着他以前的脾性,此刻幻茵只怕已经在他“犀利言辞”下面红耳赤、怒不可遏了。 下一刻,天翊对着宣老躬了躬身,道:“宣老,不知现在我可否离去?” 宣老稍作思量,悠然道:“若是炼丹已结束,自是可以离去。只是你看那案桌之上,所剩药材虽然品质不佳,却也可以炼制出几颗辟谷丹来!” 说着宣老的目光瞟了瞟案桌,那里还堆放着不少药材,都是之前选剩下的。 宣老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只是让天翊不明白的是,宣老为何执意要让自己留下? 许是觉得宣老似乎有意偏袒自己,幻茵气势更胜,昂首道:“不忘,你修炼的也是火元力,为何不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炼丹能力呢?” 幻茵这般一起哄,周围的弟子们顿时将目光凝视到天翊身上,眼神中期待满满。在他们的心目中,不忘小哥可是能人,既是能人,那么会的自然比别人多。 天翊苦涩笑了笑,幻茵明显是抱着让他当众出丑的心思,他一个从未炼制过丹药的人,就算天赋再好,第一次炼丹怕是炸炉的几率远胜其他,就算得以炼制出丹药来,难道丹药的品质还能超过“八纹”不成? “唧呜~”就在天翊思量之际,其肩上的小貂也不安分起来,支支吾吾在天翊耳根前个不停。 知晓小貂的意思后,天翊神色中的无奈更胜之前,这小家伙此时竟然还鼓吹自己答应幻茵的要求,而且其支吾的言语声中还带着磐坚的意味,好似天翊只要答应下来就能稳稳胜过幻茵一样。 此时,天翊已被推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想了想后,天翊于两难之中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幻茵想要在炼丹上找回一点自信,他何不成全呢?即便出丑又如何?即便事后遭受到幻茵的冷嘲热讽又如何? 想着,天翊缓缓走到了丹鼎前,其举止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此一幕,幻茵清冷一笑,接着连忙退后几步为天翊腾出空位来,幻羽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口边却又是咽了回去。 宣老眯了眯眼,笑望着天翊道:“不忘,你可是第一次炼丹?” 天翊点了点头,虽是第一次炼丹,可他却一点也不紧张,事前就已经抱着“成人之美”的心态,此时倒是觉得心神舒静。 “不忘,你既是第一次炼丹,可知火元力演化而来的火焰有文火武火之分?”宣老问道。 “文火武火?”天翊一顿,之前在见幻茵炼丹的时候,他的脑海中还回想着前世的一些丹法之说,其中就有概述文火、武火之处。 “宣爷爷,不忘可是大师,又岂会不知文火、武火之说?我说的对吧,不忘大师?”幻茵一副得意模样,说出“不忘大师”几字时,语调更是加重了不少。 天翊淡然一笑,昂收间自有从容散溢,继而道:“文火,即阴火,常无,欲以观其妙,若守若存,勿忘勿助。武火,即阳火,常有,欲以观其窍,绵绵不断,息息归根。” 听到天翊这一番解释,幻茵神色一滞,虽不知天翊其他话什么意思,可阴火、阳火她还是明白。 那些围将在周围的弟子,此刻亦是一副惊愕神情,这一刻的天翊又好似成了凌烟阁中不忘小哥。 宣老闻言,神色突有了些许起伏,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般不自若的表情了。 见众人这般表情,天翊稍作一顿,接着望向幻茵说道:“我虽没炼过丹药,但也知晓一些丹法之说。炼制丹药需文武双火应时而用,当文,武不得;当武,文不得。非文火熏煦,则药不生,非武火锻炼,则精不化。毫厘差错,便能导致不成丹。” 随着天翊话语落地,众人已是陷入到一种领悟中,哪怕是幻茵,此刻也好似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宣老赞赏地看了看天翊,此时老人家的外表看上去显得泰然自若,可其内心之中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宣老很疑惑,一个从未炼制过丹药的人,怎么可能对丹法有着这般感悟?难道天翊真的不会炼丹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章:无味之丹,浑圆漆黑 沉寂了好半响,众人方才醒悟过来,那些天幻学院的弟子在看天翊时,眼中的精光尤盛之前,暗道:“不忘小哥就是不忘小哥,对丹法之术竟也有着这般感悟,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幻羽神色中的轻谑已不在,天翊能这般深刻地剖析文、武双火,已然极为了得。 见众人崇色飞扬,幻茵撅了撅嘴,道:“光说有什么用?炼制出高品质的丹药才是真本事!” 说着,幻茵鄙夷地瞅了瞅天翊,言语中轻蔑之意再明显不过。 天翊没有理会幻茵,伸手间,便从堆放在案桌上的药材中选出了十来株,小貂见此,身轻如燕地从天翊肩上跃到了案桌上,似是怕自己待在天翊肩上会对其炼丹造成影响。 天翊在丹鼎前顿了顿,他不会什么炼丹手法,甚至开鼎炼尚且属于生平第一次,虽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天翊却有种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感觉。 宣老见状,笑道:“不忘,这之前你既没有炼制过丹药,我且在一旁指导你吧!” 宣老瞄了瞄案桌上的药材,道:“炼丹的步骤并不复杂,融炼药材,药液精化,接着将精化后的药液融合成为雏丹,在经过简单的蕴丹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宣老还欲开口,奈何天翊点头之下已是有了动作。 只见一道火元力从天翊手中涌出,闪烁间便落至到丹鼎中,继而轰声乍起,一团火焰汹汹升腾。 下一刻,天翊拿着药材的一手,轻轻一抛,继而那一株药材直落到火焰之中。 “滋滋...”那药材投入到火焰中后,继而快速消融。 幻茵撇了撇眼,道:“武火太盛,这样炼制下去,怕是连药液都要被焚灭成为虚无了。” 周围的弟子听闻幻茵此言后,皆是点了点头,他们虽然钦佩天翊的言道之能,不过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被天翊投掷到火焰中的药材,此时正以极快速度消融着,照这样的趋势下去,那药材铁定会如幻茵所预言一般,被焚灭成为虚无。 幻羽涩涩一笑,从天翊融炼这第一株药材的模样就能看得出来,天翊的确是第一次炼制丹药。 想到这里,幻羽心头的紧张不由舒缓了下来,天翊第一次炼丹,即便侥幸成功了,也决然不可能超过幻茵所炼制出来的“八纹辟谷丹”。 宣老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天翊,神色中颇有些疑惑不解的意味。 天翊此刻可没时间去顾忌其他人,这真正亲手炼制丹药的时候,他方才发现炼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一边要控制药材的投放,一边还要注意火元力的控制,还得时刻关注被融炼的药材的情况,稍微不小心,说不得就炼制失败了。 知晓此理后,天翊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来:“为何炼丹时候要一株株药材去融炼呢?如果可以一次融炼,为何不一次融炼?” 这般一想,天翊手中的火元力顿时一收,那悬浮于火焰之中的药材突失把控,继而在回撩之力的牵动下直接掉落在了地面上。 见此一幕,众人震惊万分,天翊毫无征兆的将火元力撤回,实在是太突然了,哪怕是宣老也未曾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小貂眨巴着大眼望向天翊,眸中泛动着浓浓的疑惑。 幻茵见状,轻蔑一笑,侃道:“怎么?我们的不忘大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面对幻茵的戏谑之言,天翊未作丝毫回应,伸手间只见一道虚影划过,停顿之际,其手中已是多出一株药材,这一株药材与刚刚天翊炼废的那一株药材同为一种。 “恩?” “这?” “他怎么做到的?” 众人骇然地望着天翊,那被天翊拿在手中的药材乃是天翊重新在药材堆中选取出来的一株,只是让众人惊愕的是,他们竟没有一人看清天翊是如何从药材堆中将其拿出来的。 “这小家伙的手倒是挺快!”宣老暗暗赞叹道,哪怕如他这般明眼,也只感受到那一堆药材中刚刚有一股风劲浮掠。 若说天翊这般举动已然使得众人啧啧称奇,那么接下来他的一番动作却是让众人彻底陷入到惊骇中。 只见天翊悠悠一笑,继而随手对着丹鼎一挥,手中那一株药材既作掠空之态,若是只有这一株药材也就罢了,可让人诧异无比的是,紧随那一株之后,竟是接连显现出十来株药材。 众人根本没有看清天翊是如何做到,只知这一刻那案桌之上原本被天翊选取出来的药材已是一株不剩。 幻茵瞠目结舌地望着天翊,此时她还来不及思虑天翊为何会有这般举措,她所惊愕的是,天翊的手法竟然如此之快,快到好似闪电,根本让人捉摸不到。 宣老挑了挑眉,不可思议地望着天翊,以他的眼力,也只看到刚刚有十数道风影错落到案桌之上,继而将那十来株药材卷动而起。 若这是在元力的作用下使然,宣老并不会感到奇怪,甚至可以凭借元力的流动感知一切,但刚刚天翊的手上根本没有丝毫元力溢出,宣老相信自己的判断,正是如此,他才会这般吃惊。 宣老与众人所不知晓的是,当初天翊还在中土皇城的时候,可是以手上功夫娴熟至极而被皇城之人所提防,“圣手神偷”的手速若是不快,那么天下的小偷岂不都要饿死? 此时,那一株株浮掠在空的药材,以抛物之势飞至丹鼎上方,众人尚且还处在震惊之中,一道“轰”声便将众人纷纷惊醒。 天翊的手中再次涌出火元之力来,飞腾之下演化成一道道凶猛火焰,顷刻间,丹鼎之上便被一簇火焰所覆盖,那十来株药材亦是瞬间淹没在了火焰中。 被火芒声惊醒后,众人纷纷侧目而望,只见丹鼎上火势狂盛,呼呼声下热浪席卷,那十来株药材更是难觅其踪,好似已经被那火芒吞噬了一般。 这一刻,众人再一次陷入到惊愕中,一个个神色呆愣地望着天翊。 “所有药材都没了?” “一起融炼?” “这怎么可能?” “......” 幻茵惊愕之余,愤怨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般融炼药材,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炼丹大师不成?” “这般融炼药材,需要消耗的火元力庞大不说,在文武双火的转换时更是要求苛刻,一个不小心便会导致药力受损,不忘实在是太冲动了。”幻羽叹了叹气说道。 宣老眯了眯眼,目光在幻羽与幻茵两人身上游离了片刻,两人见状,这才闭口不言。 见状,宣老收回自己的目光,心道:“这小家伙的火元力怎生得这般奇怪?为何连我都看不透其内景象?” 想着想着,宣老的眉头竟是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天翊给他的震惊已然够多了,之前千尘树下他还能看透天翊之念,可眼下,宣老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起来,自己真的已经看透了眼前这个小家伙了吗? 不知何时,天翊已是闭上了双眼,全身心投入到了丹药的炼制中,渐渐地,天翊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在天翊自己的感知中,能看见腾飞的火焰,在那火焰的覆盖之下,十来株药材内,一道道液状物正快速地来回游动着,接着一道道火芒飞扑到药材之上,那附着在药材外的壳状物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不见。 一番灼炼下,那十来株药材竟是全被融炼成为了药液,缭动间彼此缠绕在了一块。 虽然药液交融在了一起,可天翊却是能够轻易地分辨出它们的不同来,即便是细微之处也逃不过天翊的“火眼睛睛”。 感受到药材已经融炼成液并且交融在一起后,天翊心念一动,开始转变火元力的输送,使之文、武两火发生转变,改融炼药材为精炼药液。 天翊原本认为这一步乃是最为困难的,可是让他震惊的是,他这念头刚一蒙生,那正包裹着药液的火芒竟是幡然一变,刹那间便是完成了文、武双火的转换,原本以融炼为主的火芒此时竟然变成了精炼之态势。 这一幕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幻茵等弟子根本没有察觉出丹鼎之上的火焰有丝毫异动。 唯有宣老震惊当面,神露惊恐,心中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文武双火瞬间发生转变?这??” 晓以宣老的见识,此时也是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刚刚他只察觉得丹鼎之上的火焰好似晃动了一下,继而便是发现原本做融炼的火焰竟是全部转变成为了精炼的火焰。 在宣老的记忆中,还没有谁能这般迅捷地完成火焰的转换,那怕是那被称之为丹帝的南宫阁主也做之不到。众人没有发现,平日里那从容淡定的宣老,这一刻竟然微颤了起来。 宣老所不知道的是,天翊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体内更是诞生出了五元之种,五元之力又是由灵力之源契合而成,正因为如此,他方才能信手选取出最好品质的药材来,火元力演化而来的火焰更是能在文、武两火之间自由转换。 此时,天翊依旧紧闭着双眼,其心神没有丝毫的杂念,时刻关注着药液的精炼。 那融合在一起的药液,此时在火芒的精炼之下,体积正在缓缓的变小。 细微之下便可察觉,那落至到药液之上的一缕缕火芒,竟不是完全的一致,有的药液之上的火芒要强盛一些,有的则是要微弱一点。 让天翊诧异的是,为何自己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竟然就知道要精炼那些药液,所用的火芒需要掌控在什么程度。 当然,此时天翊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顾虑这些,他尚且还需要分心控制那些火芒,同时还得不断地输出火元力。 渐渐地,天翊的额头之上布满了汗珠,要精炼那些药液可是一个力气与耐力并重的活儿,好在天翊体内元力充沛,这在没有感觉后继无力。 “宣爷爷,他这算是哪门子炼丹啊?炼了半天我们连药材都看不见,这般大火焚炼下去,还能成丹?”幻茵凑到宣老面前,愤愤说道。 “幻茵师姐说的不错,不忘小哥这一次怕是托大了,他从未炼制过丹药,竟还选择将所有药材一起融炼,他如何能把控的了?” “这还不算,不忘小哥炼制丹药,所用的火焰从头到尾都未发生变化,这与他之前提及的文、武双火是不是有些冲突?” 随着这一句话语响起,整个丹阁顿时炸开了锅,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忘小哥虽让众人钦佩,可若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话,难免会让人心生愤恨,在众人的眼中,唯有言行合一方才配得起大师身份。 就在众人纷纷争议之际,一直俯卧在案桌之上的小貂突然动了。 “呜嗷...”小家伙腾跃之下,身子稳稳而落,继而四肢叉动,呲牙咧嘴,环望间,“凶神”的面目传递到每一个碎语之人的眼中。 被小貂这般盯着,众人只觉得心神一颤,背脊之上隐有一股寒凉滋生。 “小貂儿?你这是怎么了?要不你到我怀里来吧,那里离丹鼎太近了!” 幻茵张开双手望着小貂,天真的她还以为小貂是受了火焰之力的灼烧方才这般情绪激动。 下一刻,小貂狠狠瞪了幻茵一眼,却是没有丝毫要去其怀抱的意思。 见小貂这般举动,幻茵顿时明悟些什么,嘟了嘟嘴,一脸的不开心。 宣老稍作一顿,慈目滴转间变得幽冷了不少,见这个一向和煦满面的老者神情突变,在场的众人再也不敢多言,纷纷避开宣老的目视。 幻茵张了张口,本欲在煽动一下众人的情绪,可在看见宣老与小貂的神态后,这个心思顿时被她给打消了去。 虽口上不说,幻茵心头却是不满道:“哼,等一会儿你若是炼制不出丹药来,那才是个笑话呢!小貂儿也是,跟在这个家伙身边久了,连性格都变得不温顺了。” 在宣老的冷眼之下,整个丹阁顿时回归到了寂静之中,只有那丹鼎内传出一道道火啸之音。 渐渐的,那升腾的火焰开始慢慢消散,原本熠熠的火光亦是逐渐暗淡下来。 相比于之前幻茵急速撤离开自己的火元力,天翊此时无疑显得要“拖沓”了不少,每每撤走一点火元力,丹鼎上的火焰便如同被剥了一层,原本暗淡下去的的火焰突然间又变得耀眼起来。 这奇异的一幕让周围的众人惊疑不已,他们在天幻学院也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自问在炼丹也算是入门了,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如天翊这般炼制丹药的。 那暗淡的火芒突显耀眼之后,继而又暗淡了下去,接着又是耀眼.....如此往复了很长一段时间。 众人发现,如此往复之下,丹鼎之上火焰的体积已经变得越来越小,见此一幕,众人心头不由一紧,他们都在想,那火焰的中心处,会有丹药出现吗? 火芒一层层剥离下,真相越来越近,众人屏气凝神满脸期待,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眼看着那最后一层火芒就要撤离之际,天翊紧闭的双眸却是突然睁开了来,也就是在此时,一颗火球突然朝着丹鼎内的丹槽中垂落下去。 嗤嗤声响之下,丹鼎闭合。 “恩?这样就完了?” “你们看见丹药了吗?” “没,我只看见了一颗火球!” “......” 这一刻,议论声再次响起。 小貂见天翊睁开眼来,飞腾间,便已落到天翊肩上,之前的凶态不见踪影,取而代之则是一副柔弱可爱模样。 幻羽愣了愣,望着天翊道:“不忘,炼制成功了?最后那一颗火球不会就是辟谷丹吧?” 天翊回之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没有开口作答。 幻茵的目光在丹鼎上逗留了片刻,接着落到天翊身上,道:“不忘,你不会拿我们大家寻开心吧?若是没炼制出丹药来,大可直说,犯不着用一颗火球冒充丹药。” 幻茵之所以如此说,也有着自己的判断,从始至终,天翊的火焰便没有改变过,这般融炼下来,能丹成的话那才是怪事。 天翊悠悠一笑,回应道:“虚实并非眼所见,有时候,你所见到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幻茵没有接话,只是在心中暗暗嘀咕道:“等一会儿丹鼎之中,若是没有丹药的话,我倒要看看如何还能这般悠悠然。” 此时,丹鼎中时而会传来一阵阵嗤响声,过了一会儿,丹鼎内再无异响传出。 “丹成了,开鼎吧!”宣老略显急切说道。 听此,幻羽一步上前,连忙将丹鼎打开,这一刻,所有人都有目光投递到了丹鼎中。 首先能够确定的是,丹鼎打开的一刹那,没有丝毫的药香溢出。之前的“八纹辟谷丹”丹成时,药香味可是浓郁四溢弥满丹阁。 其次能够看见的是,那丹鼎的丹槽中,一颗浑圆但却漆黑无比的丹药静待着。之前的“八纹辟谷丹”丹成时,色泽鲜美,丹面有八道纹路显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章:三火映月,宛若天成 看着丹鼎中那颗浑圆漆黑的丹药,众人皆作痴愣模样,哪怕宣老亦不例外。 不知哪一个弟子率先打破沉默,疑惑道:“这是辟谷丹?” 紧随之后,一道道议论声纷纷扬起: “辟谷丹的颜色不该是这样啊,即便是没有丹纹,那也会有鲜艳色彩呈现出来。” “你没看不忘小哥是如何将这丹药炼制出来的吗?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大火融炼,能炼制出个炭球来已经很不错了。” “.......” 幻茵顿了顿,接着走到丹鼎前,弯身间倩手荡过丹鼎,手起之际,那颗漆黑的丹药已经装入到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内。 “不忘,虽然你炼制出来的丹药只是废丹一颗,但至少还有个丹药的形状,第一次炼丹能炼制出废丹来也不容易了。” 幻茵轻蔑笑了笑,莲步到宣老面前,继而将那装着漆黑丹药的小瓶递到了宣老面前。 宣老接过小瓶,目不转睛盯着瓶内的漆黑丹药,看着看着,他那恢复至古井无波的双眸突然绽放出两道精光来。 众人见状,皆是一诧,心道:“难不成不忘小哥炼制的辟谷丹另有玄机不成?”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到宣老身上,似是在等待宣老对天翊炼制出来的辟谷丹做下评价。 小貂大眼忽闪,直勾勾盯着宣老,倒是天翊一副从容淡定模样,好似并不在意自己所炼制出的究竟是丹药还是“炭球”。 渐渐的,宣老的神色恢复如常,叹了叹气道:“这颗辟谷丹的确是一颗废丹!” 随着宣老这话出口,众人长舒一口气,他们心中既怀有期待,但却又希望天翊炼制出的辟谷丹是废丹品质,心思甚是矛盾。 “不忘,第一次炼丹大多都会以失败告终,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要不你接下来再试试?说不定这第二次、第三次就成功了也不一定。” 幻羽望了望天翊,接着又瞅了瞅案桌上剩下的药材。 还不待天翊开口,幻茵便争先道:“哥,这剩下的药材炼制出来的辟谷丹可是我们接下来一个月的口粮,若是再被人给炼成了废丹,我们不是要挨饿了?” 天翊笑了笑,没有在意幻茵的针锋相对,她堂堂城主千金,又岂会沦落到挨饿的地步? “好了好了,都各自去将余下的辟谷丹炼制出来,炼制结束后,自行离去。”宣老淡淡说道。 众人应声后,纷纷回归到自己的丹鼎前,接着便开始了辟谷丹的炼制。 小貂环视了一下四散的人群,听到宣老对天翊炼制出的辟谷丹的评价后,小家伙的情绪低落不已。 此时,幻茵的心情很舒畅,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奚落一番所谓的不忘大师,的确让她出了一口“恶气”,正欲动手开始炼制余下的辟谷丹时,宣老竟是做出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茵儿,让我来吧!”宣老轻声说道,迈步之下,袖袍舞动,劲风所致,撩起了案桌上余下的药材。 药材飞至到丹鼎之上时,自宣老的手中涌出了一道火元力,火光浮掠之下直将所有的药材吞噬其内。 见此一幕,幻羽与幻茵皆是一怔,宣老虽身为天幻学院丹阁的首席,但却从不炼丹,至少幻羽与幻茵两人从未亲眼看见宣老炼丹。 “老夫生平炼丹无数,丹道偶有小成之时,曾立下三不炼的规矩,非高阶丹药不炼,非遇知音不炼,非高品质丹药不炼。今日为了你们几个小家伙,老头我就破例一次。” 说话间,宣老释放火元力的一手突作抖动,继而便有三道火光飞射而出,漾动之际,那悬飞在丹鼎上的火焰顿时化一为三,火焰腾噗下便作新月之状。 放眼望去,只见三轮火月浮于丹鼎之上,火月之中,各有十数株药材翩翩而动。 “三火映月!” 幻羽与幻茵同时一愣,眼中有滔天的惊骇澎涌。 天翊顿了顿,对于炼丹他除了知晓一些丹法之说外,其他的却是一片空白,此时到没太大的惊讶。 这一刻,那悬浮在丹鼎之上的三轮火月,火色不时会发生变化,应是宣老在控制文、武双火的转换,眼望之下,只觉得火月在不停地闪动。 那些已经散离而去的弟子,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后,虽心潮澎湃,却又不敢违逆宣老之前的吩咐,回首顿足后,只能悻悻离开。 天翊凝望着那三轮火月,心中则是思量着宣老之前的话语:“宣老说他炼丹有三不炼,非高阶丹药不炼,非遇知音不炼,非高品质丹药不炼。辟谷丹在风澜大陆太过常见,算不得高阶丹药,至于知音,整个丹阁怕是无人能与宣老称作知音吧?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只能是高品质丹药了。” 虽然宣老适才说过“破例一次”,但以天翊的眼识来看,宣老之所以突然出手炼制丹药,绝不只是破例这么简单。 在天翊想来,宣老所谓的三不炼,亦是其炼丹的一个准则,宣老是一个依循心意而为事之人,这一次突然出手炼制丹药,定是有人满足了他自己设定的炼丹准则。 “八纹辟谷丹到底算不算高品质丹药呢?”天翊微微皱了皱眉,继而畅然笑了笑,只作是宣老会出手炼制丹药,乃是因为幻茵炼制出了“八纹辟谷丹”。 此时,那三轮火月在宣老的控制下,不仅色彩明暗会发生改变,火月的形状亦是会有大小不一的变动,倾斜之下会有上、下弦月的变化,摇曳中半月与满月突转...... 就在天翊惊讶火月变化之时,三轮火月之中的药材亦是尽数被融炼成为了药液,流转间,可见一道道萦流缭绕在火月之上,顿时为火月平添了生灵之感。 有那么一刻,那浮动在火月之中的药液汇聚成团,融合之下,做浑圆之状。 接着,悬浮在丹鼎之上的三轮火月突然快速朝着丹鼎内飞降而去,看上去真的就好似明月西沉一般。 伴随着丹鼎的闭合,宣老将自己的火元力收归到了体内,雍容之下尽显大家从容的风范。 这一刻,幻羽与幻茵依旧处于惊愕之中,宣老炼丹,只能用行云流水来形容,这才是真正的炼丹大师。 宣老望了望天翊,发现天翊一副淡定模样时,其神色稍有些起伏,接着宣老竟对着天翊缓缓点了点头。 见宣老这般举止,天翊一颤,宣老的眼神中,投射而来的是一抹赞赏与肯定,在天翊看来,即便宣老想要赞赏,那也不该是自己才对,幻茵可是炼制出了“八纹辟谷丹”。 呆愣了好半响后,幻羽与幻茵两人方才从震惊中醒转过来。 “宣爷爷,你才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幻茵毫不掩饰自己对宣老的崇敬,小跑之下来到宣老跟前,接着挽起宣老的臂腕轻轻晃动着。 “宣爷爷,你刚刚使用的是三火映月炼丹手法吗?”幻羽愣愣望着宣老,虽然他修炼的是雷元力,本身并不能进行丹药的炼制,可他对炼丹的手法也不陌生,之前幻茵炼丹时使用的乃是“游龙”手法,可“游龙”炼丹手法与“三火映月”一比,却是足足掉了数个等次。 宣老眯眼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宣爷爷,你什么时候也把三火映月手法教给茵儿吧?”幻茵期待地望着宣老说道。 宣老回应道:“你这小丫头,游龙手法都没彻底掌握,又想学三火映月?等你什么时候达到六星炼丹师的时候再说吧!” 幻茵淘气地嘟了嘟嘴,却是没有反驳什么,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等待了小片刻,宣老望着幻羽道:“羽儿,开鼎吧!辟谷丹已经炼制好了。” 幻羽点了点头,急切地来到丹鼎前,接着满怀期待地将丹鼎打开了来。 丹鼎打开的一瞬间,顿时绽放出一阵金光,只见丹鼎内的丹槽中,三颗金光熠熠的丹药正散发着迷人色彩。 幻茵此时也是快步上前,撩动下,便已将那三颗的辟谷丹装入到晶莹的小瓶中。 “一二三..七八....十三、十四、十五。”幻茵仔细凝望着小瓶,口中则是传出细数声,当数到“十五”的时候,幻茵整个人都是一震,继而满脸不可思议道:“满纹!竟然是满纹辟谷丹!” 幻茵兴奋地将三个小瓶递到了宣老的面前,神色中的惊骇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炼制辟谷丹,总计需要十五种药材,每一种药材都能产生一道丹纹,这也是对丹药品质的一种判断方法。 宣老淡淡一笑,接着接过幻茵手中的两个小瓶,分别将其抛给了身旁的天翊与幻羽。 “这三颗满纹辟谷丹便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好了,对了不忘,你炼制的那颗丹药,可否给我?”宣老望着天翊问道。 听到宣老这个要求,天翊一愣,他所炼制的不过是一颗废丹罢了。不过既然宣老都这般开口了,天翊也只好点了点头。 见天翊同意下来,宣老竟是感激地笑了笑。 “好了,今日就到此结束吧!你们可以离去了。” 闻言,天翊带着小貂转身离去,幻羽与幻茵虽心有疑惑,不过稍顿之后,亦是离开了丹阁。 ....... 待得众多弟子纷纷从丹阁中离去后,宣老抬手之下,一个小瓶顿时浮现在他的手中,小瓶之内,盛放的正是天翊所炼制的那一颗“废丹”。 看着这一颗虽显浑圆但却全身乌七八黑的辟谷丹,宣老手掌一抖,顿时一道微弱的波动传递到小瓶之上。 受此震荡之力,小瓶内那漆黑的丹药,顿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一道道裂纹缓缓在丹面显现出来,紧接着,一缕缕耀眼金芒自裂纹处迸射出来。 宣老苦涩笑了笑,继而悠声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宛若天成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章:僻静平原,劫杀初现 天翊离去后,带着小貂回到了树屋。 让天翊不解是,宣老为何在最后会向他要下那一颗废丹? “宣老行事,处处透着莫测之机,我这般揣测倒是有些可笑了。”天翊无奈笑了笑,却是没有太过在意此事。 相比于天翊,幻茵此时就显得纳闷郁结了不少。 “哥,宣爷爷最后为什么会讨要不忘炼制的那一颗废丹?”幻茵不解问道。 此时,幻羽正望眼滴滴地瞅着小瓶内的那一颗“满纹辟谷丹”,虽然辟谷丹只是二星丹药,属于那种大街货,可“满纹辟谷丹”则是不同,幻茵身为四星炼丹师,超常发挥之下也不过炼制出“八纹辟谷丹”来,由此可见“满纹辟谷丹”的价值有多么大。 “哦?”幻羽顿了顿,继而作道:“许是宣爷爷觉得不忘炼制出的那一颗废丹有什么其他价值吧!” 见幻羽这随意般的回应,幻茵突作一顿,嘟嘴道:“一颗废丹能有什么价值?” 幻羽尴尬笑了笑,接着脑海中灵光一现,道:“茵儿说的对,一颗废丹能有什么价值?宣爷爷之所以那样做,不过是为了让不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老人家的馈赠!” 幻茵挑了挑眉,脸色顿时舒缓了不少,说道:“我看也是,那家伙运气还真不错,一颗满纹辟谷丹,其收藏价值可远超药用价值。对了羽哥,你不会打算去外面把满纹辟谷丹给置换掉吧?” 幻羽一顿,不得不说,他还真抱着这样的打算。 ....... 回到树屋后,小貂在天翊身边逗留了一会儿,接着便自顾在千尘树上嘻玩起来。天翊静坐之下,开始了修炼。 三年时间,天翊从化灵境突破到凝丹境。 幻羽十七岁凝丹,已是幻烟城中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天翊十五岁凝丹,而且还不是一般意义下的凝丹,其体内可是有着五元之种。 相比之下,悬殊自见。 尽管如此,天翊依旧对自己的修炼速度不满意。 一想起当日侵犯狂客学院那些人的实力,天翊便不敢有丝毫怠慢。 “天狼学院、万家、郝家、冰家,还有风澜学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尝下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说过,若我天翊不死,定会诛灭所有侵犯狂客之人!” 想到这里,天翊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宣老在千尘树下扫叶时的情形,浮躁的心神渐渐安稳了下来。 眼下,天翊的打算很简单,先想办法让辰南子苏醒过来,以辰南子的阅历跟见识,定有办法让他的实力快速提升,只有提升了实力,天翊才有资格去为狂客学院复仇。 转眼,半月即逝。 这期间,天翊同幻茵等天幻学院的弟子一起学习、生活,对天幻学院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天幻学院,不仅有炼丹的丹阁,还有存放元技的武阁、打造器物的器阁、比试切磋的较武厅...... 这些地方,天翊自是一一去过,不得不说,天幻学院已经有了独属于自己的一整套教学体系,相比之下,狂客学院就显得“寒酸”多了,即便是元技都是几位老师口述传授。 虽然天幻学院的设施配套非常完善,各个方面都远超昔日的狂客学院,但其在天翊心目的地位却是永远都无法同狂客学院相比。 “再有半月,烟塔武会便要举行了,等取得了七彩琉璃后,我便离开幻烟城!” 天翊暗暗打算着,此时他正朝着学院外走去,今日乃是天幻学院的休息日,天翊打算去幻烟城中各个药材铺看看,虽然幻长风曾说过这些地方要寻到如千年衍魂草一类的灵草机会渺茫,可机会渺茫并不代表没有。 小貂知晓要离开天幻学院后,异常地兴奋,看其模样,也是有些闷得慌了。 “呜..呜...”小貂站在天翊肩上唧唧呜呜道,大意是问天翊是不是要去凌烟阁。 天翊摇了摇头,从答应幻长风进入天幻学院的那一刻开始,天翊便已经决定不再开“不忘阁”了,现在的他只是天幻学院一名普通的弟子。 出了学院,天翊转向东边走去。 当天翊的身影出现在闹市街道之上时,一道道激动的叫喝声顿时不绝于耳起来。 “不忘小哥?” “快看,是不忘小哥!” “不忘小哥这是要开不忘阁吗?” “不对啊!小哥走的方向,不是去凌烟阁的!” “......” 天翊没有在意路人的眼光,倒是小貂一个劲儿地站在他肩上手足舞蹈着,好似在与那些吆喝的路人互动一般。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天翊走遍了幻烟城所有的药材铺,买到的只是一些低等的药材。 这之后,天翊又与小貂出了幻烟城,继而沿着城东平原而去,一人一貂打算去自己的小屋看看,毕竟他们在那里生活了足足三年,再有半月,天翊便要离开幻烟城,以后还会不会回到这里,天翊自己都不知道。 熟悉的幻彩烟霞,熟悉的闲花悠草,熟悉的幽幽曲径...... 与此同时,城东平原之上正爆发着一场战斗,道道元力奔涌交击之下,轰音不断。 其中一方的两人,天翊并不陌生,正是幻羽与幻茵两兄妹。 其余四人,皆是黑衣蒙面,看不出具体容貌,出手之时阴辣狠毒,似有要取幻羽两人性命之态势。 看得出来,此刻幻茵身上已有了不小伤势,脸色苍白,双目暗淡,手臂之上更有血迹渗露而出。 幻羽紧紧将幻茵护在自己的身边,周身左右尽被雷元力覆盖,相比于幻茵,此时的幻羽就显得狼狈多了,缭乱的长发随风舞动,全身上下血迹斑斑,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遍布在血色中。 “你们要杀的人是我,让我妹妹离去。”幻羽疯狂喝道,经历一番激战,此时他体内的元力已经所剩无几。 “哥,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的。”幻茵泪眼憧憧回应道,她实力不强,可眼力还是有的。 眼前这四个黑衣人,每一个的实力都很强,若不是幻羽拼死相抗,恐怕他们已经撑不到现在。 一名黑衣人冷冷一笑,道:“没错,今日你们两兄妹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余下三名黑衣人见状,闪动间,已是再将幻羽与幻茵两人包围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章:长棍如虹,一击毙命 幻羽驻足之际,两臂环绕下将幻茵护住,喝道:“你们是星月城的人,还是云梦城的人?” 一黑衣人轻蔑一笑,应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话语落地,一剑西来,幽森寒光浮啸而过,长剑抖动之下,阴冷元力横贯于空。 幻羽一怔,右手瞬作起落之势,劈合间,雷光乍现。 “紫雷九击,雷元暴殛!”一道紫雷奔掠而出,迎上西来寒剑。 “砰!” 炸裂声瞬间响起,森寒剑芒划过,尖锐之势无可阻挡,那奔啸中的雷元之力只作是缓冲之用,激荡之下,雷元尽裂。 黑衣人执剑虚点两下,两道剑芒应势飞出,点落间,剑芒直直洞穿幻羽左右两臂。 “啊!”幻羽失声痛叫,身子不由自主朝着后方倒去,两臂肘处映现出两个剑孔,鲜血汩汩而出。 幻茵本就被幻羽护在身后,突然遭受幻羽的倒冲之力,一个踉跄,便同幻羽一道滚将了出去。 倒地在即,幻茵一手撑地,移步翻身,顺势将幻羽揽住。 看着幻羽两臂之上的狰狞伤口,幻茵泣急道:“哥!!” 幻羽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吁吁道:“茵儿,我没事,今日我们兄妹怕是在劫难逃了!” 幻茵哭出声来,摇头晃脑道:“哥,都是茵儿不好,若不是茵儿强拉着你来这里,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看着幻茵抽泣的样子,幻羽溺态地笑了笑,道:“傻丫头,哥哥自然是要陪着妹妹。” “桀桀!好一个兄妹情深啊,我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那执剑的黑衣人戏谑道。 幻茵双目瞬移,狠狠瞪着黑衣人,愤恨道:“你们若是杀了我们,我爹爹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爹爹?幻城双风的幻长风吗?”黑衣人轻蔑道。 “老三,被废话,赶紧动手!”这时,那围在一旁的另一名黑衣人冷喝了一句,他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况且此次任务关系重大,若是出了岔子,他们几人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执剑的黑衣人轻轻点了点头,寒剑横撩,两抹被元力包裹的剑芒顿以弧形之态扩射出去。 幻茵大睁着眼,内心的惊恐已然浓烈到了极致,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应到了死亡的靠近,那夺命而来的剑芒森寒凛冽。 被幻茵环抱的幻羽见此一幕,惊骇之际,大喝一声:“茵儿!” 下一刻,幻羽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元力,奋力跃起之下,顺势用自己的肉身横档在幻茵身前。 与此同时,那两道迅急的剑芒已是匹练般划刺了过来,一道道冷透骨髓的元力气息弥漫当空。 “哥!!”幻茵撕心裂肺吼道,她没想到幻羽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做出这般举动,泪水好似断了线的从她的脸颊上滚落。 “咻!咻!”剑芒瞬息即至。 “不要!”幻茵悲咽道,她的言词已显得有气无力。悲风吹袭之下,幻茵闭上了双眼。 “砰!砰!”下一刻,轰响之声大作而起。 元力震荡之下,幻羽与幻茵两人的身子直直被震退了数丈。 预想着中的剑芒切割没有出现,血洒长空的悲凉与凄惨亦没有出现。 此时,幻羽与幻茵皆是一震,眼目所至,只见一根暗黑长棍悬浮在不远处。 紧接着,一道身影飘然显现,一手对着虚空探出,那悬浮于空的暗黑长棍翻动之下直被其吸拿到手。 来人一袭粗袍麻衣,左肩之上站着一只雪白小兽,此时小兽正自顾地把玩着一个泛旧的葫芦。 “不忘!”幻羽与幻茵异口同声惊喝道,整个幻烟城若说谁的装束最让人记忆犹新,那么便要数不忘小哥了。 此时,那四名黑衣人亦是吃惊地望着天翊这个不速之客,以他们的实力竟是没有发觉天翊是何时到场的。 天翊背对着幻羽、幻茵站立着,长袍随风摇曳,尽显出一副从容阔度的气势。 那执剑的黑衣人瞅了瞅天翊,见对方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大喝一句:“找死!” 下一刻,黑衣人随剑而动,剑光倾舞漫天,撩荡间,已朝天翊席卷而来。 看着那如同骇浪一般席卷而来的剑元之力,天翊淡淡一笑,手中暗黑长棍顺势斜指飞扑而来的黑衣人。 刹那间,原本漆黑的长棍突作金华之光,闪烁之下,只让人觉得刺眼不已。 紧随着,天翊提掌对着金棍一端猛击而去,受此推力,金色长棍宛若箭矢一般飞射而出。 “咻!”只听得一道破空之声响起,金棍激射途中,空气都好似被刺穿。 片刻之间,金棍携着如虹气势直接洞穿那奔啸而来的剑元之力。 “砰!” 一声巨响,那成团扑来的剑元之力突然被破开一个极小圆孔,锐利的金光从圆孔之中投射而出,直直朝着虚空映射而去。 同时,作浪卷之势剑元之力突然停顿不前。金棍缭绕飞射一圈后,已是稳稳落入到天翊手中。 此时,那执剑的黑衣人就好似冻结了一般,呆愣不动。 其小腹处,一个棍口大小的圆孔穿体而过,透过穿孔隐隐可见道道金芒于其中纷繁撩射。 与此同时,那作呆愣状的黑衣人突然低了低眼,当看见自己的伤势后,其神色中的惊愕突如狂风暴雨一般骤聚于面。 还不待其痛嘶成声,自其小腹处便震荡出一股强大元力,元力迸射之下,锐啸浮掠,黑衣人的身子就好似被切割了一般四分五裂开来。 “砰!砰!” 一连串的音爆声下,黑衣人的身子直接爆裂成渣,小腹处那一颗寒气缭绕的元丹更是直接破碎。 一时间,元力更加凶猛地胡乱激射起来,血色抛洒于空,残肢断臂凌乱散落,惨状不可睹视。 这一刻,余下的三个黑衣人呆愣成了石雕,幻羽与幻茵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噗!”幻茵一个没忍住,俯仰间便是作呕起来。 此时的天翊,神色冷峻,这是他到风澜大陆后第一次杀人,即便如此,天翊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与余悸,他很安静。 正待众人错愕震惊之际,天翊从小貂那里缓缓取下泛旧的葫芦,继而仰头饮了两口烈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章:五行封天,力斩婴成 “老三!”一名黑衣人厉喝之下,身若凌波而出,飘然间,手中三叉长枪已是突刺到天翊跟前。 三道阴寒元力袭动之下,宛如毒蛇一般朝着天翊缠绵而来。 小貂见状,腾空一跃,飞抵幻羽与幻茵身旁。 天翊淡漠瞟了身前一眼,接着迎空一棍竖劈下去,大开大阖之际,一道金色棍影虚闪奔掠。 撩荡间,棍影以一化三,直直洞穿那三道飞扑而来的阴寒元力。 “披风之横扫千军!” 紧随着,天翊手中长棍突变使向,竖劈之下连忙横扫而出,金芒浪卷浪地席卷而出,顷刻之间便已将那迎飞而来的黑衣人吞噬。 “砰!” 微风吹过长坪,草叶萧萧而落,残霞之下,黑衣人的身子倒飞出去,喷洒的鲜血荡漾于空。 闷声之下,黑衣人瘫软倒地,鼻息间,再无丝毫气息传出。 “这?” 幻羽愣眼巴巴望着这一幕,这之前他已同这四人交过手,四人的实力每一个都不在他之下,至少都是凝丹境的炼气士。 让幻羽震惊无比的是,凝丹境的炼气士在天翊的手中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天翊前前后后只出了三棍,便有两名黑衣人被斩杀当场,这等实力,实让幻羽望尘莫及。 幻茵此时已经收起哭泣之声,两兄妹互相搀扶之下,皆是惊愕望向天翊。 一旁的小貂,俯卧在地,神色淡然,好一副不以为然模样。 “老四!”余下两名黑衣人中的一人惊喝了一句,接着身子便作离地之势。 其身子刚做倾状,另外一名黑衣人的喝止声已是传来:“老二,不可冲动!” 那欲奔掠的黑衣人突作一顿,继而望向身旁不远的另外一名黑衣人。 “大哥,他杀了老三、老四!”被称之为老二的黑衣人怒急道。 为首的黑衣人并未回应,望着天翊道:“这位小兄弟,今日我只杀他一人,至于那小妮子我可放她一马!” 黑衣人指了指躺在不远处的幻羽。 闻言,天翊一脸冷漠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小兄弟你是要与我们来个鱼死网破了不成?”黑衣人诧异道。 闻言,天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见状,为首的黑衣人神色一变,他已经好说歹说了一番,可天翊却是丝毫不予让步,这般的话,那也只能殊死一战了。 “小子,拿命来!” 一口弯月大刀突显在黑衣人老二手中,刀光呼呼而下,携着破碎万千之势。 同一时刻,那为首的黑衣人也是动手了,十指抖动间,十道森寒元力纷纷突射出来。 黑衣人老二,执刀劈砍在前,其身后,扬起十道宛若索命之绳的森寒元力。 “闪电刀!” “十指束天!” 刀光犹如闪电一般划过虚空,洞射之下直直划向天翊的胸膛,那纷扬而起的十道森寒元力亦作铺天盖地之势向天翊围来。 “婴成境?” 天翊眉头微皱,适才那为首的黑衣人没有释放元力,他还未曾注意,此刻却是发现,此人元力的雄浑程度已经远超凝丹境的炼气士,达到了婴成境。 “披风之纵横天下!” 没敢思量太多,天翊直接施展出披风棍第四式“纵横天下”,当初凌枫试探天翊实力的时候,便是在这一招式的逼迫下施展出了元技。 天翊虽自信能稳稳胜得了凝丹境的炼气士,可婴成境的炼气士他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棍影动荡之际,一股睥睨笑傲的气势自天翊身上迸发出来。 天翊携棍而出,率先迎击上闪电般的刀芒之上。 一棍荡出,刀光倾落,黑衣人老二受此一棍,胸膛顿时凹陷下去,整个人更是如同流星一般倒飞出去。 刚将此人击飞之时,那为首黑衣人的十道森寒元力已是“接踵而至”,绕动间,便作束缚之态将天翊团团围困而住。 此时,天翊“纵横天下”的棍力尚未完全消散,纵横劈阖之下,一道道棍影直直迎上了那为首黑衣人的十道束缚元力。 “砰砰砰...” 一连串的音爆之声响彻原野,受此震荡,那十道束缚而来的元力皆是被震退了出去,但其韧性却是出人意料,被甩飞的途中妖娆舞动了片刻,接着回撩之力又是连忙朝着天翊围追堵截而来。 见此一幕,天翊一挑眉尖,手中长棍突举到顶,手腕扭动之下,那金色长棍突作螺旋之态旋飞起来。 一道道金火光芒自长棍之中纷繁激射而出,迎上那十道束缚元力后,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为首黑衣人的释放出的十道束缚元力,在金、火光芒的撩荡下,顿作颓败之势节节而退。 收回元力之际,黑衣人惊恐万分地盯着天翊,不远处的幻茵与幻羽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金、火双元力?”幻羽不可思议道。 适才情势危急,幻羽忽略了天翊自身的元力,此刻突见金火光芒腾飞当空,他方才反应过来。 幻茵此时亦做不敢置信模样,修炼至今,她还从未听说哪个炼气士的身上能同时出现两种不同属性的元力。 黑衣人的表情自然也同幻羽、幻茵一样,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施展出不同属性的元力?”黑衣人惊骇问道。 天翊没有理会黑衣人,一手挥舞之下,手中长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一方小印浮现在其手中。 “既然我已领教了你的十指束天,那么你也尝尝我的五行封天吧!” 说着,天翊手中的小印突变得五光十色起来,奔掠之下好似在虚空之上点画出一道绚丽彩虹。 “这是?”黑衣人此时尚且处于惊愕之中,突见这样一幕,眼中惊骇之意顿时疯涨数倍。 他猜出了这小印的来历,只是还未等到他言语出口,那一方小印便已飞至其头顶上方。 光彩之下,五行元力涌动不止,继而一道彩幕直直将黑衣人笼罩其内,那悬浮于空五行封天印突然迸发出一道强猛无比的吸力。 接着,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原本以小印模样存在的五行封天印,竟是突然顷刻之间,一尊巨大方印便是以虚幻之态将黑衣人笼罩其内。 道道光华流溢之下,颇有些流光溢彩的味道,五行元力流转间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 黑衣人笼罩在光华之中,脚步纷乱,双手不停地挥舞,一道道元力自其手中狂射而出,让其想不到的是,他自身的元力在轰击到虚幻方印之上竟如同泥流入海,没有丝毫反应。 黑衣人在虚幻方印中撕心裂肺地惊叫着,整个人就好似发疯了一般,那狰狞的面容之下浮荡着浓浓的恐惧与绝望,但从外界望去,只能看见黑衣人不断地“手足舞蹈”着,却是听不见其呐喊之声。 伴随着黑衣人的疯狂挣扎,天翊的脸色渐变得苍白起来,五行封天印乃是他的灵宝,黑衣人的反扑之力,天翊也要承受不少。 好在这样的一幕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伴随着黑衣人的肉身开始分裂飘散,天翊神色中的痛处也缓缓减轻了下来。 此时,幻羽与幻茵已是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两兄妹痴愣地望着那虚幻方印,眼睁睁地见证了一个活生生的炼气士被一层层剥离,最后只剩下一道失去意识的元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章:双风之怒,九幽所为 这一刻,那虚幻方印于旋转之际开始快速缩小,周身流光色彩渐变暗淡,一抹星蓝闪烁之下便匿迹在了黑暗中,不多时,整个小印顿时恢复到如常模样。 天翊伸手向天,作摘星之态,小印飞转间落至他的手中,接着只见一道虚晃的手影划拉而过,停顿之下,天翊手中的小印已是换作了一个葫芦。 小貂此时已是立地而起,白光弧划之后,稳稳落到天翊肩上。 幻羽与幻茵两人,皆显出一副触目惊心的模样,他们惊讶的不是天翊执印换葫的手法,早在之前丹阁中炼制丹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识过天翊之手的“神出鬼没”。 “婴成境的炼气士就这么死了?那可是婴成境啊!那小印难道是灵宝不成?”幻羽浑身哆嗦,心惊肉跳道。 “他竟然杀死了一个婴成境的炼气士!这...这?”幻茵眉眼撩起,眼睛睁的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天翊。 天翊没有在意幻羽两兄妹的震惊,提葫饮了两口烈酒,接着看也不看幻羽与幻茵两人,便欲离去。 见此一幕,幻茵连忙喝道:“喂!你就这么走了?” 天翊顿了顿,并未转身去看幻羽与幻茵,继而提步离开。 看着天翊离去的背影,幻茵气得咬牙切齿,本想着埋怨两句,却迟迟道不出一个字来。 天翊离去后迳取幻烟城而去,走着走着,俯身间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小貂见状,跃身到地面,一脸担忧地望着天翊,嘴里传出关切的“唔唔”声。 天翊快慰一笑,轻咳了两声,道:“小貂,我没事!” 小貂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翊,眼中担忧的神色并未消退,反而愈发浓郁起来。 看着看着,小貂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正欲有所动作之时,天际上突然传来两道破空声,紧接着,幻长风与凌枫两人的身影相继显现。 见天翊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两人躲闪间已是靠拢上来。 “不忘小哥!”凌枫惊愕之际,连忙将天翊扶身起来,接着顺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丹药让天翊服下。 幻长风上下打量着天翊,焦急道:“不忘先生?你没事吧!” “幻城主、凌阁主,我没事!幻羽跟幻茵还在后面,你们去帮他们吧!”说着天翊连忙朝着身后望了望。 闻言,幻长风神色一凝,脸上的焦急顿变成浓浓的担忧。 “凌兄,你照看好不忘先生!”急切地抛下这一句话后,幻长风已作惊鸿浮掠出去。 凌枫前后瞟了两眼,连道:“不忘小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天翊应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幻羽与幻茵遇到了袭击。” “恩?”凌枫一顿,又道:“羽儿同茵儿没事吧?” 天翊笑了笑,挺了挺身,脱离凌枫的搀扶,应道:“受了一点伤,性命无碍。” 凌枫松了口气,他对于幻羽两兄妹极为宠溺,看着两人长大,一直都将两人视若己出。 “不忘小哥,你可知道袭击之人身份?”凌枫疑惑道。 天翊摇了摇头,他在幻烟城不谙世事,从来都不参与派系、城池之争,正是如此,方才落得一个“逍遥缥缈”的名头。 在服用了凌枫给的丹药后,天翊体内的伤势被压制了下去,让他没想到的是,此次动用五行封天印竟然将自己都给弄伤了。 沉默半响,天翊突然开口道:“袭击幻羽、幻茵的炼气士,元力之中透着一股阴寒。” “阴寒?”凌枫一顿,一听到这两个字,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方势力来,“难道是九幽教?” “九幽教?”天翊愣了愣,却是没有再多言什么,之前在与那四个黑衣人交手的时候,四人身上的气息总给天翊一种熟悉的感觉。 追忆之际,天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四道身影。 那个时候他刚刚来到风澜大陆,靠着手上功夫在中土皇城之中讨生活,那个时候,他遇上了突眼大汉四人,并受四人的监视与控制。 “不知这四人跟突眼大汉四人有何关系?”天翊暗暗嘀咕着,一想起突眼大汉四人,他的心头不由得产生出一种憎恶感。 “青老曾说过,争夺五行封天印的是九幽教与玄冥谷,难道这八人与这两方势力有关联不成?还是他们都隶属于九幽教?”天翊沉思着。 凌枫见天翊这般神色,本欲开口询问,最终却是没有道出一句话来。 于此之际,幻羽与幻茵正相互搀扶而行,此次受到伏击,两人命悬一线,好在天翊在危机之际现身,救下了两人。 “哼!明知道我们受了伤,那家伙竟然将我们丢下不管,实在是太没风度了。我看他就不应该被称之为大师。哥,你见过这么冷血的人吗?” 一路上,幻茵时不时的就会埋怨几句,似是对天翊将他们扔下不管颇为恼怒。 “茵儿,你可不要忘了,此次若不是不忘出手,我们现在怕是已经死了。你还说他冷血?”幻羽轻有气无力说道,似有些不满幻茵这般念叨天翊的不是。 幻茵一顿,正欲开口反驳,不远处却是突然腾飞而来一道身影,看清来人后,兄妹两的神色这才松缓下来。 “爹爹!”见到幻长风后,幻茵突然哭出声来,此番遇袭,她可是在鬼门前走了一遭,且深深体会了一番生与死的际会。 幻长风瞬步奔袭下,已至幻茵两人跟前,接着随手拿出两颗丹药让幻羽、幻茵服下。 “茵儿,羽儿,你们没事吧?”幻长风仔细地打量着两人,当看见两人身上那大小不一的多处伤口后,其神色突被阴郁覆盖。 “爹爹,我与哥哥差点就死在歹人手中,茵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幻茵一边吞服着丹药,一边哽咽道。 看着幻茵这般抽泣模样,幻长风只觉心中酸楚不已,继而便是阵阵绞痛在其体内翻江倒海起来。 从外表看去,幻长风很平静,缓缓伸出的一手,轻轻拂了拂幻茵脸颊上的泪珠,安慰道:“茵儿乖!有爹爹在,没人能害得了你!” 幻茵乖巧的点了点头,哭泣声渐渐销声匿迹,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父亲就是一棵参天大树,可以为她遮挡狂风暴雨。 下一刻,幻长风将目光凝视到幻羽身上,幻羽的伤势明显比幻茵要重不少。 “羽儿...”幻长风正欲开口。 幻羽却是抢先道:“爹爹,此次多亏了不忘,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我跟妹妹怕是已经遭人毒手了。” 看着幻羽有气无力的样子,幻长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随手舞动间,两道柔和元力顿时把持在幻羽与幻茵身上,接着便是带着两人飞离而去。 没多久时间,幻长风便带着幻羽、幻茵同天翊、凌枫汇合在了一起,接着在两大出窍境强者的护送下,众人回到了幻烟城。 原本幻长风是想将天翊接到城主府为其疗伤,但奈何执拗不过天翊,只得让凌枫送天翊回到天幻学院的树屋。 凌枫将天翊送回到树屋后便连忙折返到城主府,走之前,他给天翊留下了三颗金灿灿的丹药。 天翊没有去动那三颗丹药,双目缓缓闭合,进入到静养状态,倒是小貂颇有兴趣地围着那三颗丹药打着转儿,不知怀着何种心思。 凌枫来到城主府时,幻长风已经将幻羽、幻茵安置妥当。 此时,幻长风端坐在大厅内,眉宇间,怒气横掠。 “幻兄!茵儿与羽儿没什么大碍吧?”凌枫一脸担忧地问道。 “茵儿修养两日应该能痊愈,只是羽儿,怕是得有半月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幻长风冷冷道,隐约间,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呲呲”声。 凌枫眉头一皱,惊道:“半月?那个时候,不正是烟塔武会举行的时候吗?” 幻长风点了点头,道:“一开始,我也认为此事跟星月城、云梦城脱不了关系。可就在刚刚,茵儿给了我三个储物袋。” 说着,幻长风拿出了三个储物袋平摊到桌上。 凌枫见状,连忙撩起桌上的一个储物袋,一番查探之下,凌枫的神色突变,惊愕道:“竟然真是九幽教!” 下一刻,凌枫心念一动,继而便从那储物袋内摄取出了一枚令牌,那是一块泛着幽冷寒光的令牌,令牌的正面镌刻着一个“九”字,背面则是刻画着一副深幽冷涧。 “九幽令!”凌枫呢喃道,接着连忙将余下的两个储物袋也一并查探了一番,从中亦是找出了两枚相同的令牌。 看着三枚一模一样到令牌,凌枫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幻兄,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凌枫望着幻长风问道。 “哼!九幽教虽然势大,但此番竟妄图灭杀我的儿女,我幻长风没本事杀到九幽涧去,但在幻烟城中若是再让我遇到九幽教的人,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凌枫稍作思虑,点了点头,道:“今日之后,九幽教众但凡出现在幻烟城中,我会出手将其诛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章:衍魂五株,灵种之态 凌枫会有这般表态,幻长风并不吃惊,他二人的关系,本就情同手足。 下一刻,幻长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凌兄,此次你我二人是受宣老之引方才赶往城东平原,此事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他老人家?” 凌枫思量片刻,摇了摇头道:“我想宣老应该不希望我们去打扰他!” 对于宣老这个天幻学院丹阁的首席老师,幻长风与凌枫对其钦佩不已,其原因不仅仅只是因为宣老那出神入化的炼丹能力,更在于每每面对宣老时,两人所感受到的神秘莫测感。 幻长风迟疑了半响,继而点了点头,说道:“凌兄,此番对羽儿、茵儿出手的人一共有四个。” 凌枫一愣,惊疑道:“四个?” 说着,凌枫瞟了瞟桌上的三个储物袋。 幻长风道:“没错!此次出手的四人,全被不忘先生所杀。这三个储物袋的主人乃是凝丹境的炼气士,至于剩下的一个...” 幻长风顿了顿,平静的面容突起波澜,接着道:“则是一名婴成境的炼气士。” “什么?”凌枫如坐针毡般地离开座位,惊恐万状的喝了一句。 “按照茵儿所说,那婴成境的炼气士被不忘先生封印在了一方小印中,她亲眼看见那炼气士被一层层剥离,最后只剩下元婴。” 幻长风沉了沉气,极力地保持着自己的镇定。 凌枫深深呼吸了一口,颤凛道:“十五岁就能斩杀婴成境的炼气士?那不忘小哥的实力?” 此前凌枫曾出手试探过天翊的实力,但却无果而终。 天翊能一招击败幻羽,现在又斩杀一个婴成境外加三个凝丹境的炼气士,其实力至少也处于婴成境阶段。 一想到这个推测,凌枫与幻长风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十五岁的婴成,两人丝毫不怀疑这是一个修炼上的妖孽,哪怕在整个风澜大陆,这等人才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凌枫涨红着脸,郑重道:“幻兄,别忘了我之前嘱托你事情。” 幻长风颔首,回应道:“放心吧凌兄,我知道事情的轻重,不忘先生那里,只可交好,不可利用!” 凌枫又道:“幻兄知道就好,只是此次烟塔武会之事?” 幻长风心领意会之下,连道:“等茵儿与羽儿伤势好了一些,我们一同前去拜访不忘先生,一来是感谢不忘先生的救命之恩,二来将烟塔武会的原委道说清楚。” “如此最好!”凌枫赞赏说道。 这之后,两人又商谈了一会儿,接着凌枫便离开了城主府。 转眼间,三日时光匆匆流逝。 这期间,天翊一直在树屋中静修,其体内遭受的反噬之伤已经彻底恢复。 “没想到鸿蒙圣体竟这般逆天,我体内的伤势竟然自发痊愈了。”天翊暗暗嘀咕道。 见天翊醒来,小貂窜到其跟前,大眼忽闪,翘尾左右摆个不停,讨好之意再明显不过。 让天翊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此刻小貂雪白的身体上,正不断地溜滚着三道光华,细看之下便是能够发现,那三道光华中笼罩着三颗金灿灿的丹药,正是三日前凌枫离去时留下的丹药。 “小貂,你若是喜欢这三颗丹药的话,那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天翊笑着道。 小貂双眸一凝,两道精芒夺闪而出,紧随着,小貂一个后空腾跃,那三颗金灿灿的丹药掠动间在半空中聚拢到了一起,继而垂落而下。 此时,小貂已是张开嘴,只听得咕咚一声,那三颗丹药直接掉入其口腹之中。 “恩?”天翊一顿,诧异地看着小貂,与小貂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他尚且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家伙进食,而且吃的竟然还是丹药。 “小貂,你吃丹药干嘛?”天翊忍不住问道。 “唔唔~”小貂低语回应道。 知晓小貂的意思后,天翊神色中的诧异更胜之前。 “小貂,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天翊诧异之际,隐有些埋怨之意。 被天翊这般一问,小貂略显委屈地凝望着天翊,却是不知如何去作答。 正在这时,树屋外,突然传来幻长风的言语声:“不忘先生,冒昧打扰,还请一见!” 天翊稍顿片刻,接着便同小貂一同出了树屋,只见树屋之下,幻长风、幻羽、幻茵已经凌枫正并排而立着。 天翊与小貂走下天然树道,还不待其开口,幻羽与幻茵两人便是对着他行了个俯身之礼。 “不忘先生,此番多亏先生仗义出手,我与茵儿方才逃过一劫,此恩,我兄妹二人铭记于心。”幻羽诚恳的言语中带着浓浓的钦佩。 “不忘先生,此前茵儿处处与先生作梗,先生可不要往心里去,毕竟人家还只是个小孩子。”幻茵对着天翊淘气一笑,雨蘸芭蕉般的酥语直让天翊有种悚然之感。 幻羽的诚恳以对,天翊并不感到奇怪,倒是幻茵的反常实在是让天翊有些难以接受。 “幻城主,你这是何意?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现在的身份是天幻学院的普通弟子。” 幻长风微微一笑,道:“不忘先生,羽儿与茵儿也只是想要感谢你对他们的救命之恩罢了。” 说着,幻长风轻一挥手,一个木盒便朝着天翊迎飞过来。 木盒落至天翊手中的时候,幻长风的释语也是响了起来。 “不忘先生,此番承蒙先生出手,小儿、小女方才逃过杀劫,此盒之中装有衍魂草五株,权当是感谢先生的慷慨援手。” 初略听闻,天翊神色惊变,诧异道:“衍魂草?五株?” 幻长风笑而不语地轻点了点头,既然要送礼,那么他自会“投其所好”,而天翊所急需的,便是对滋养灵魂有奇效的药材。 “幻城主,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衍魂草了吗?”天翊疑惑道,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之前幻长风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诉过他,他的手中绝对没有千年衍魂草,甚至整个幻烟城都没有人有。 “不忘先生,此次我给你的并不是千年衍魂草,这五株衍魂草的年份只有五百年,尚且还处于灵种之态。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我在想先生兴许能有办法让其破灵成形也不一定。” 幻长风作了一番解释,之前他给天翊保证的是“整个幻烟城再无第二株千年衍魂草”,这五株衍魂草现如今还处于灵种之态,且年份都在五百年左右,自是算不得在其保证之中。 天翊看了看手中的木盒,不得不说,幻长风很会贿赂人心,虽然这些衍魂草还只是灵种之态,可对天翊而言却是不容拒绝之物,就如幻长风所说,说不定天翊的什么时候就有办法让其破灵成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章:哪里放肆,哪里糊涂 “既是如此,那不忘就却之不恭了。” 天翊将木盒收纳到储物袋内,并没有丝毫揉捏推脱之意,若是换做他物天翊或许会婉言谢绝,但此番幻长风所送的东西,乃是衍魂草的灵种,天翊自是难以拒绝。 天翊清楚记得,当初辰南子在吸纳了那一株“千年衍魂草”后给他的留言:“千年衍魂草,还需十株!” 十株千年衍魂草,天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凑齐,至于七彩琉璃,按照幻长风的说法,数量应该不多。 天翊要让辰南子苏醒,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见天翊收下自己的赠物,幻长风蔚然一笑,来之前他还思虑着天翊若是拒物不收又该如何说辞。 “不忘小哥!”一旁的凌枫刚一开口,天翊便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天翊道:“凌阁主,你还是叫我不忘吧!” 凌枫一愣,尴尬笑了笑,道:“不忘,此次前来,我们还有另外一事叨扰。” 幻长风微微颔首,接过话道:“不忘先生...” 听到幻长风依旧这般称呼自己,天翊不由得皱了皱眉。 幻长风见状,稍做一顿,继续道:“不忘先生,距离烟塔武会举行,还有十二天时间。实不相瞒,这之前,我的确是抱着一丝利用先生的心态。先生你若是觉得有不妥之处,大可不用去参加烟塔武会,之前我所承诺的七彩琉璃,事后依旧会转交到先生手中。” 说到这里,幻长风对着天翊歉意地躬了躬身。 “恩?”天翊眉尖一挑,不悦道:“幻城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既然答应了,那么自然不会变卦。况且这种无功受禄的事情,我不忘又岂能沾染?” “不忘小哥,幻兄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有愧小哥罢了。”凌枫连忙打圆场道。 天翊瞅了瞅身前的四人,给他的感觉,今日这几人都变得较平日古怪。 “凌阁主,幻城主,不忘现在是天幻学院的一名普通弟子,你们用不着对我这般客气。不久后的烟塔武会,我会参加,食言之事我从来不做。” 说着,天翊便欲转身离去。 临走之际,天翊顿了顿,背对着几人道:“幻茵,你今天举止实有些反常,给我的感觉,你似乎是在强颜欢笑。” 幻茵一愣,脸上的笑意顿作收敛,今日来此她本就瞥了一肚子气,此时被天翊一语道破,她心中的愤怨顿时上涌起来。 “不忘,你给我站住!你既然说自己是天幻学院的普通弟子,见到爹爹与枫叔叔时,为何没有一副谦敬模样?这是一个弟子见到老师时该有的姿态吗?再说了,我们怀着诚心而来,你就不能对我们真诚一点?” 幻茵此话一出口,幻长风的脸色顿时大变,继而厉喝道:“幻茵,不可放肆。不忘先生行为做事,岂是你能随意评点的?还不快向不忘先生道歉?” 幻茵凝视到幻长风身上,眼圈中泪花闪烁,每每面对天翊时,自己的父亲总是向着天翊,这让她心头很不是滋味。 “爹爹,茵儿没错,为何要道歉?”泪水顺着幻茵的脸颊飘落而下,这一刻,幻茵只觉得自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下一刻,天翊转过身来,散光到幻长风几人身上,俯道:“不忘的确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还请幻城主你们见谅!” “不忘先生!” “不忘小哥!” 幻长风与凌枫皆是一愣,不知为何,随着天翊这一俯身,他们突然觉得与天翊之间好似多出了一道隔膜。 天翊没有过多停留,继而随小貂一起回到了树屋中。 幻长风瞅了瞅依旧哭泣不止的幻茵,冷哼之下,拂袖离去。 凌枫离去前,抬眼望了望千尘树上的树屋,接着目视到幻茵身上,叹道:“茵儿,你糊涂啊!” 转眼间,树下便只剩下幻茵与幻羽。 此时,幻羽神色之中迷离叠嶂,这好端端的前来道谢,弄到现在竟然不欢而散。 还不待幻羽开口,幻茵便泣道:“哥?我说错了吗?” 幻羽愣了愣,回应道:“你说的有对也有错,算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千尘树上住的到底是不忘先生还是不忘弟子。”幻茵作赌气模样,说这话的时候,其语调还故意拉高不少。 见状,幻羽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家的这个“天幻小魔女”可是执拗异常。 “好吧,既然茵儿你不回去,那我就在这里陪你好了。”幻羽无奈说道。 幻茵瞥了幻羽一眼,明眼上虽作不理之样,心中却是暖意回流。 天翊回到树屋后,静心修炼了起来,至于幻茵之前的一番说辞,他也是一笑置之。 天翊做事,本着无愧于心的原则,至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无法左右,也不想去左右。 烟云雾散,沉夕映天,时至黄昏,幻茵与幻羽依旧还在千尘树下等待着。 小貂俯卧在枝干之上,不时眯眼瞅一瞅树下的两人。 “茵儿,时日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在这里与不忘斗气,根本没什么用,你觉得你能影响到他的心神吗?”幻羽劝慰道。 幻茵瞪了一眼幻羽,撇头之下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哪里有要离去的意思? “茵儿,再怎么说我们两人的性命都是不忘救回来的,单看在这一点上,你能不能不在与他计较?”幻羽继续说道。 听闻此话,幻茵伫立不动的身体突然有了动静。 下一刻,在幻羽一脸的诧异之中,幻茵提着步子迈过树道径直朝着千尘树上的树屋走去。 见幻茵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幻羽呆愣片刻后连忙紧追上去。 晃眼间,幻茵已是来到树屋门前,当看见天翊正闭目养神席地而坐时,小妮子心中的不忿顿时凶涨起来。 “不忘,你给我起来!”幻茵对着天翊大喝道。 天翊缓缓睁开双眼,瞄了瞄怒容满面的幻茵,淡淡道:“何事?” 幻茵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没想到天翊此时竟然还如此地波澜不惊,接着谑道:“你不是不忘先生吗?那你告诉我,我哪里放肆了?我哪里糊涂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六章:不知所云,负气离去 幻茵这一番言辞极富无理取闹性质,幻长风说她放肆,凌枫说她糊涂,可幻茵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放肆、糊涂。 天翊愣了愣,笑而不语。 “茵儿,我们回去好吗?”见幻茵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幻羽连忙作声。 “哥?难道连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吗?之前你不是还说我有对有错吗?那你说说,我什么地方是对,什么地方是错?”幻茵凝望着幻羽说道。 幻羽一怔,神色颇有挣扎,决心之下,幻羽鼓足勇气对着天翊道:“不忘,茵儿之前的言语的确有不妥之处,但却不是全部都该受人诟病。你既然承认自己是天幻学院的普通弟子,那么你就该有普通弟子的觉悟,而不该以不忘先生自居。” 说到这里,幻羽稍做停顿,既然天窗已经打开,那么索性就将话语挑明的好。 “不忘,此前承蒙你出手,我与茵儿方才躲过杀劫,这恩情我幻羽铭记于心,他日你若有需要的地方,即便是搭上我这条小命,我也在所不辞。” 幻羽对着天翊躬身作礼,看得出来,此刻的他已经掏心掏肺的话都道了出来。 幻茵抽泣了两声,对着天翊道:“听到了吧不忘先生?羽哥说的很清楚,你既然拿自己当天幻学院的弟子,那就不该在我爹爹与枫叔叔面前,表现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这是我说你不真诚的原因。” 见天翊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幻茵便继续道:“我承认,我也有错,此前处处都很针对你。三日前,得你相救,我与哥哥逃过一劫。你若想要报答,幻茵原为你做牛做马,就算是以身相许又有何妨?” 幻茵说这话的语气显得决断坚明,并不像是玩笑之言。 “做牛做马?以身相许?”幻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幻茵。 天翊那处变不惊的神色,此时亦是有了不小的起伏,接着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道:“不知所云!” 话语落地,天翊之身只作一抹流鸿飞掠出去,劲风之下,直撩起幻茵那一头秀美的长发。 幻羽只觉得身边荡过一阵急切之风,回转之际,天翊与小貂的身影已是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残霞中。 幻茵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粉拳紧紧攥着,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可天翊呢?抛下一句“不知所云”后,直接离去。 “茵儿?”幻羽细语叫到,此刻他很无助,他不知道天翊是不是负气离去,可至少有一点很明确,天翊离开了。 “哥?你有信心在烟塔武会中夺魁吗?”下一刻,幻茵收拾好凌乱的心神,郑重地望着天翊问道。 幻羽稍稍一顿,接着坚定点了点头,应道:“茵儿,再有十来日,我身上的伤势应该就能痊愈了,到时候拿下烟塔武会的冠军不在话下。” 幻羽此话说的铿锵有力,言语之下,那烟塔武会的冠军似乎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幻茵点了点头,脸颊上的泪水已经风干,道:“羽哥,我们不能让一个外人瞧不起我天幻学院,我们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们一样可以取得好成绩,我很想知道,当你拿下烟塔武会冠军的那一刻,他是否还有脸去接受七彩琉璃的馈赠?” 说着,幻茵倩影一转直直离去,幻羽愣了愣,摊开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攥成拳,眉宇间,坚定横生。 “我一定要拿到烟塔武会的冠军!”铭誓了一句,幻羽连忙朝着离去的幻茵追去。 待得所有人都离开千尘树后,片片黄叶随风而落,飘落之际,一道虚幻的身影在落叶中愈发凝实起来。 宣老眯着双眼,微微笑了笑,颇有深意道:“千尘树下,看叶是叶,看叶不是叶。一叶障目,却遮不住本心。” 随着落叶不断的飘落,宣老的身影又从凝实之态渐变得虚幻起来,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再说天翊,离开天幻学院后,一路飞驰直朝幻烟城东边而去。 “唔唔...” 小貂在天翊肩上支吾个不停,大意是在问天翊这是要去哪里?难道不参加烟塔武会了吗? 天翊没有理会小貂的询问,飞驰中,过幻烟寒草,撩清风徐影。 城东平原的小屋前,天翊停顿了一小会儿时间,接着便继续深入平原,这样一直行径下去,天翊将会抵达紧邻幻烟城的一座城池,星月城。 感知到天翊的行径路线后,小貂顿时安静下来,在小貂想来,天翊都做出这般举动了,那么应是铁了心的要离开幻烟城。 ...... 翌日,幻长风与凌枫再次来到千尘树下,两人分次对着树屋敬语了好半天,可却没有一点回应。 互相之下,两人连忙展身朝着树屋奔去,让两人诧异的是,此刻树屋中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 幻长风眉头一皱,心有不安滋生起来。 “凌兄,不忘先生呢?” 凌枫一顿,愕道:“幻兄,我昨日一直与你在一起,怎么可能知道不忘小哥在哪?” 幻长风思绪泛动,思量片刻,其身子突然窜飞了出去,凌枫本就较幻长风心思缜密,幻长风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接着连忙朝着幻长风紧追而去。 不会儿时间,幻长风与凌枫便回到了城主府。 此时,幻羽正在闭关疗伤。幻茵伤势虽然已经痊愈,可却并没有去天幻学院,许是受了委屈,心情不适,所以连天幻学院都懒得去了。 当幻长风与凌枫找到幻茵时,幻茵正在专属的丹房中炼制丹药。 “嘭”的一声,丹房的房门直接被幻长风一手推开,继而幻长风一手撩动之下,一道火芒飞速窜入到丹鼎内,直将幻茵的火元之力撩的纷乱不已。 受此打扰,炼丹自是进行不下去,幻茵收回元力,略显幽怨地望着幻长风。 “茵儿,不忘先生他人呢?”幻长风冷厉问道。 幻茵舒了舒气,面色恢复如常,道:“爹爹都不知道不忘先生人在哪里?茵儿岂会知晓?爹爹一向都对不忘先生照顾有加,怎么?他人不见了?” 幻茵这般口气,顿时触怒了幻长风。 “混账!”幻长风怒骂了一声,接着飞身而动,同时扬起大手。 凌枫见状,惊骇之下,躲闪见已是追击上前。 掌落之际,一道劲风横扫开来,若是这一巴掌落到幻茵面上,定是会将其扇个人仰马翻,好在凌枫的一手此时已是牢牢扼住幻长风的手腕。 “幻长风,你要干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这就是你当父亲该做的吗?”凌枫厉喝道。 幻长风的手掌虽然被凌枫扼住,但掌风却是拂啸了出去,受此吹拂,幻茵的长发被缭的凌乱不已,纷繁飘飞的乌黑长发之下,两行清泪顺着幻茵的脸颊滴落了下来。 “凌兄,你别拦着我。这些年下来,她都被宠坏了,此次不忘先生定是受她言语相激,方才不辞而别!” 幻长风喝了一句,双眸之中怒火丛生,狠狠瞪着幻茵。 “幻长风,教育孩子可以,但你要对孩子动手,我却是万万不能答应。你可不要忘了,当初阿瑶临终时是如何嘱托你的?你这样做,对得起阿瑶吗?”凌枫此时也来了怒气,不经意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闻言,幻长风突然呆愣了住,怒色顿时消散一空,“阿瑶”两个字,好似拥有魔力一般,使得幻长风整个人都酥软了下来。 “娘亲?”幻茵哽咽间,连忙将目光凝视到凌枫身上,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每每向幻长风询问关于自己娘亲的事情,幻长风要么厉喝其止,要么便拂袖而去。 “凌兄,放手吧!”幻长风轻声叹了叹,原本英气的他,此刻突然好似衰老了一大截。 见状,凌枫松开了扼住幻长风的一手,他相信,此刻幻长风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冲动。 “枫叔叔,你能给我讲讲我娘亲的事情吗?”幻茵带着一副的祈求的神色盯着凌枫。 凌枫淡淡笑了笑,接着道:“茵儿,等你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爹爹自会告诉你的。” 说着凌枫朝着幻长风瞥了一眼,这些事情他若是越疱代俎了话,指不定幻长风心里会作何感想,况且对“阿瑶”毫无免疫力的人,可不只是幻长风一人。 幻茵嘟了嘟嘴,却是没去看自己的父亲幻长风。 “茵儿,之前是爹爹冲动,爹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亲!爹爹答应过你娘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兄妹,我没做到,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幻长风悲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好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幻茵见状,心中对自己的父亲的怨气顿时消散一空,抿了抿嘴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见此一幕,凌枫连忙插话道:“茵儿,你真的不知道不忘小哥去哪里了吗?” 凌枫这话一出口,幻长风与幻茵父女两皆是一诧,幻长风也不笨,自然知晓凌枫突然将话语岔开,是不想让他深陷到对“阿瑶”的回忆中,那回忆虽美,可结局却是可悲。 幻茵顿了顿,她本就机灵,也知凌枫如此发问的目的。 想了想后,幻茵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只是问他一句,我什么地方放肆、糊涂,谁知他度量那么小,留下一句不知所云,就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七章:星月有石,石中有魂 幻长风与凌枫两人闻此,皆作羞愧状。 说幻茵放肆的是幻长风,说幻茵糊涂的是凌枫,幻茵以此挟问天翊,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一些。 “幻兄,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赶紧四处去找找不忘小哥吧!说不得他已经回到城东平原了也不一定。”凌枫瞅了一眼幻长风道。 幻长风轻点了点头,目光游离到幻茵身上,本欲开口,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待得两人离去后,幻茵神色稍有些波动,惊咦道:“那家伙昨夜竟然没回来!” 下一刻,幻茵冷冷哼了哼,又道:“大师之人,襟怀洒落,他这般一声不吭就离开,怎及得上光明正大?就这胸怀还大师?” “不过他走了也好,没有他,羽哥哥一样可以拿到此次烟塔武会的冠军。”幻茵坚定说道,继而便重新开始了丹药的炼制。 幻长风与凌枫两人离去后,直取城东平原而去,一路飞驰之下,很快便赶至到了以往天翊所居住的木屋。 一番探查下来,并未找到天翊身影,两人脸色隐有些难看。 “凌兄,不忘先生不会是真的离开了吧?”幻长风身对延绵而出的平原,悠扬清风徐徐而来,荡漾间,若一副秋色萧条之样。 凌枫抬眼望天,那里,幻烟碧波,游霞浮掠。 “幻兄,我且问你,你认为不忘小哥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吗?” 幻长风未作思量,应道:“不是!” “既是如此,那我们回去吧!”凌枫畅然道,接着便与凌枫一道朝着幻烟城飞去。 星月城,坐落在幻烟城以东,极尽城东平原后,可见一方天地笼罩在一片绚丽的星河之下,这里,可以眺望到九天深处的玄妙与瑰丽。 星月城没有白昼,终日都被笼罩在夜魅之下,加之那些游离不定的幻彩烟霞的点缀,更使其披上了一层玄妙的外衣。 星月城中,整日可观漫天星海,璀璨星辰摇曳在盘型的星湖天顶,熠熠之光,闪烁不停。 那延伸至九天深处的星海悬湖,好似拥有无穷魔力一般,望上两眼,便有种眼坠到无底深渊之中的感觉。 关于星月城的形成,无人能说的清楚,有人说星月城乃是夺天地造化自发形成,那无尽幽深的星海悬湖乃是通天之地,那里,住着真正的大能之辈。 也有人说,星月城的形成,是人为所致,此一方天地,受大封印之术笼罩,天光不破,星月无痕,乃是被一处被封印了的天地。 ...... 无论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所致亦或是其他原因,星月城从不缺乏舆论的焦点,它只要还伫立在天地间,本身便是最大的焦点。 此时,星月笼罩之下的街头,一人一貂结伴而行。 相比于幻烟城,星月城无疑要热闹不少,这里汇聚了大量的炼气士,他们大多是为探索星月城的神秘而来,因为他们相信,那笼罩在星月城脸上的那一层面纱若是被掀开,他们从中一定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太多太多的炼气士对此深信不疑,甚至为其疯狂。 “小哥,留步!在下无意间发现了一处陨星之地,小哥是否想要知道其所在?” “小哥,别走啊...” “小哥,我有星月石贩卖,你可需要?在星月城中星月石才是硬通货,价格绝对公正公道,童叟无欺!” “小哥,你就算只是暂留在星月城,那换些星月石也好啊,一块星月石换五个金币怎么样?小哥?小哥,三个金币换一块星月石,小哥...” 走在大街之上,不时便有一些路边商贩对其吆喝自荐,有贩卖消息的,有交换星月石的...... 对此,天翊一律采取忽略,他来星月城可不是抱着要去揭星月城形成之谜的目的。 一间间药坊走下来,天翊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购到的对滋养灵魂有作用的药材全都是低阶之物,对此天翊早有心理准备,从当初幻长风给他交底的一番话语中就能看得出来,千年衍魂草、七彩琉璃一类的灵药,可不是那么好弄到手的。 “要是我知道有办法能够让衍魂草的灵种化灵成形就好了,那样的话,就能得到五株千年衍魂草。” 天翊自顾呢喃道,现在他的手中没有千年衍魂草,可却有着五颗五百年的衍魂草灵种,只是苦于没有办法让衍魂草灵种化灵成形罢了。 “唔唔...”天翊的呢喃声自是没有逃脱一旁小貂的倾听,闻言之下,小貂连忙兴冲冲地对着天翊低喝道。 “恩?”天翊一愣,苦郁的神色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小貂?你真的有办法让衍魂草灵种化灵成形?”天翊作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都不知道方法,可小貂竟然知道。 “嗯嗯..”小貂连忙点了点头,接着又在天翊耳前支支吾吾了一番。 “星月石?小貂你说星月石可以使衍魂草灵种化灵成形?”天翊惊愕道。 小貂顿了顿,思量间,摇了摇头,一边支支吾吾的喝到,一边对着天翊比划着什么。 “哦?不是星月石,是星月魂?”天翊作一副不解模样,倒是一旁的小貂闻言之下,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小貂,星月魂是什么?你怎么知道它可以让衍魂草灵种化灵成形?”天翊诧异地望着小貂,小貂很神秘,神秘的让天翊都要重新来审视这个小家伙。 被天翊这般问及,小貂原本清澈的双眸顿时变得迷离起来,看着小貂突然间木讷下来,天翊眉头一皱,心道:“难道小家伙在某些事情上处于失忆状态不成?” 稍顿片刻,小貂缓过神来,继而不解地摇了摇头。当其想要努力去回忆的时候,其脑海中便会无缘无故地划过一道白芒,在这一道白芒的分割之下,小貂无法去触碰更深更远的回忆。 见小家伙这般模样,天翊微微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为什么小貂就不可以有呢? “唔...唔..”小貂虽探知不到更为深层次的信息,可星月魂的一些信息小貂却是知晓。 天翊点了点头,嘀咕道:“没想到星月石之中,还有星月魂存在,这东西竟然能够让衍魂草灵种化灵成形,看来我们得大量换取星月石了。” 原本天翊没打算在星月城逗留太久的时间,只是就要离开这里,他想要故地重游一番罢了。 星月学院,乃是星家与月家联合开办,整个星月城则是由这两大家族合力掌控。 此时,星月学院内的一处隐厅中,三道人影坐立在黑暗之中,只能隐隐看见人影的轮廓,却瞅不见其具体细貌。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都查探清楚了,四位魔使都已陨落,以现在所掌握的消息来判断,此事应该与天幻学院脱不了干系。” “人是死在幻烟城的,此事自然与天幻学院有关。” “好一个天幻学院,连我九幽教的人都敢杀,此事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九幽教誓不罢休!上一任幽魔四使无缘无故失踪,这一任幽魔四使又惨遭杀祸,难道我九幽教的幽魔四使犯了冲煞不成?” “对了,幽使,烟塔武会的事情?” “放心吧,此次烟塔武会的冠军绝对非星月莫属,只是两位可不要忘记之前的承诺。” “那是那是!我们只要七幻烟塔,至于七彩琉璃,自是归幽使所有。” “如此最好!” ...... 再说天翊,得知了星月魂可以让衍魂草灵种化灵成形后,便开始了大量地兑换星月石。这几年下来,他身上的金币可不少。 一番兑换下来,天翊总共弄到一万块星月石,接着随意找了家客店住下。 客房中,天翊拿出装有上万块星月石的储物袋,心念一动,顿时便有数十块星月石直接被摄取到了桌上。 “唔..唔..”小貂见状,连忙对天翊喝道。 天翊心领意会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始一块块探查起来,按照小貂所说,星月石中是否有星月魂只需要简单的探查一番便可见分晓。 “没有?”天翊抛开一枚星月石,继而开始了第二块的查探。 “还是没有?”第二块也没有异样。 “没有...还是没有..依旧没有...” ...... “全都没有!” 将拿出的数十块星月石依次查探了一遍后,天翊的脸色变得诧异无比,数十块星月石,没有一块拥有星月魂。 小貂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幕,见天翊脸色略显得错愕,小家伙连忙支支吾吾的解释了起来。 天翊笑了笑,道:“小貂,我知道星月魂不好找,我可从来都没有认为你是在骗我。” 听闻天翊这般一说,小貂的神色这才安稳了不少,看其模样,似乎深怕天翊回对其产生误会一般。 “我今日倒要看看,那所谓的星月魂到底长得什么样儿?我就不信一万块星月石中没有一块有星月魂?” 说着,天翊直接将余下的所有星月石都摄取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客房之内都被星月石包裹了住,一块块星月石璀璨夺目,显得瑰丽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八章:街边小摊,物美价廉 一万块星月石遍布在整个房间中,这场景想想都觉得壮观。天翊并未一块块的去查探,这样做将会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天翊将意念释放出来后,直接将所有星月石都包裹了起来。 初略查探下,那些明显不可能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被天翊直接摄入到了储物袋,这个数量占据了近九成的星月石。 余下千块数量的星月石,都是天翊不能确信其内是否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 接下来,天翊将余下的星月石分成了十份,每份大概百颗左右的星月石。 第一份中,没有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第二份依旧如此,第三份...第六份...第九份...直到第九份星月石中,天翊那紧皱的眉头方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这星月魂真是难找,初略查探下很难发现其踪,唯有细细探查方才能将其寻出来。” 天翊一手对着身前一划,大堆的星月石直接被其摄入到了储物袋中。 此时,一颗看上去与一般星月石无异的星月石悬浮在天翊跟前。 这一颗星月石便天翊到目前为止找到的唯一一颗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 若是意念探入到这一颗星月石内部,就可发觉,此时在星月石的内部,正游离着一道幽幽光芒,这一道光芒极为细弱,若有若无之下很难被人察觉。 天翊没有忙着取出星月魂,先是将最后一堆星月石查探了一番,让人无奈的是,最后一堆星月石中并没有找到星月魂的下落。 看着那独悬在自己身前的一颗星月石,天翊苦涩笑了笑。 “小貂,这星月魂万中存一,着实是难寻,多少星月魂可以让衍魂草灵种化灵成形?” 小貂愣了愣,接着支吾了两声。 天翊一顿,继而便按照小貂所说拿出了之前幻长风赠送给他的那个木盒。 打开木盒的一瞬,一股透彻的寒凉迎面袭来,寒气萦绕之下,五颗晶莹剔透的光球安静的躺卧在木盒中。 天翊对着身前一招,那一颗悬浮跟前的星月石顿时飞落手中。 在天翊意念的牵引之下,星月石中的那一缕幽光缓缓流溢了出来。 “去!”见幽光完全从星月石中脱离,天翊对着木盒虚空一指,下一刹,那一缕幽光直直窜飞出去,继而落至木盒之中。 突见幽光袭来,木盒中升腾的寒光顿时变得闪烁不定起来,起落之下,忽暗忽明。 一阵暮芒退散开来,星月魂所衍化的幽光已不在,短暂的波动后,一切都好似恢复到了平静。 天翊目不转睛地盯着木盒看着,见木盒内的衍魂草灵种好似并未有什么动静,这才撇头看了看小貂。 小貂晃了晃脑袋,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就在一人一貂“眉目传情”之际,木盒之中的衍魂草灵种突然发出一阵阵清脆声响。 “叮..叮..” 闻声,天翊连忙凝目而视,这一看,天翊顿作惊愕。 只见,原本晶莹剔透、圆润光华的衍魂草灵种,此时竟然开始慢慢膨胀起来,灵种的内部,一道道细小的纹路凭空显现,看上去就好似衍魂草体内的经络一般。 看着灵种内诞生出来的纹路,天翊兴奋地喝道:“小貂,快看!有效果了!” “唔唔..”小貂欣喜地“手足舞蹈”起来,口中支吾声不断。 明白了小貂的意思后,天翊脸上的兴奋之色顿时变成了诧惊。 “小貂,你怎么知道这些灵种正在快速增长的?甚至连年份都能清楚地道出?”天翊不解问道。 刚刚小貂的支吾声说的很明白,木盒中的衍魂草灵种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成熟体进发,按照小貂所说,等星月魂消耗殆尽的时候,每一颗灵种大概都能增加十年的生长期。 小貂神色渐变迷离起来,天翊见状,知道自己这般问及定是有触及到了小貂记忆的禁区,连忙岔开话题道:“一道星月魂就能让五颗衍魂草灵种集体增加十年的成长期,这五颗灵种本就有着五百年的成长时限,这么说我只要再弄到四十九道星月魂,就可让衍魂草灵种蜕变成千年衍魂草了?” 一想到这些,天翊的脸上顿时被喜色缭绕。虽说万块星魂石中方才有可能找寻到一颗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但这个数目放在偌大的星月城下却又显得有些不值一提。 “我需要星月石,越多越好!之前为了兑换这一万块星月石,我身上的金币已经消耗过半。”天翊思虑着该如何弄到大量的星月石。 “用星月石去兑换星月石?”天翊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方法便是以石易石,此番他兑换了一万块星月石,真正有用的也就那一块拥有星云魂的星月石,现在他身上还剩下九千九百九十九块星月石,若是采取以石易石的方法,天翊的确能弄到一批新的星月石。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涌现不久,便被天翊自己给否决了。 用星月石去兑换星月石,太过惹人怀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有蹊跷,谁没事会用星月石去兑换星月石,这两者之间本就没有区别。 下一刻,天翊心头突生一计来:“用星月石去兑换星月石不行,可我却可以变着法儿来进行兑换,我可以先用星月石去购买其他东西,然后再将这东西卖出去不就成了?到时候在价格上稍微压低一些,定能获得不少星月石,这样以来,不仅可以避人耳目,还能减少不少损失。” “星月石都是由星月城城主府发放出来,看来还得抽个时间去城主府一趟才行。”一番思量,天翊已是定计在心。 有了这一番决意之后,天翊顾不得休息,连忙带着小貂离开了客店,接着一人一貂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店铺中。 武器、药材、元技...天翊购买了大批量的器、物。 将东西备齐之后,天翊穿行了数条大道,接着找到一个人流量较多的地方摆起了路边小摊。 当天翊将储物袋中各种各样的器、物展示出来后,顿时招来了众多炼气士的驻足观望。 天翊也没想到竟会有这样大的反响,打铁要趁热,天翊连忙清了清嗓子,喝道:“诸位同道,街边小摊,物美价廉,手快有,手慢无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九章:打狗看主,后果自负 听闻天翊的吆喝声,顿时便有不少炼气士靠拢上前。 “小哥,这把银弓多少金币?”一炼气士弯腰下拿起一把银色长弓。 “金币?”天翊一顿,摇了摇头道:“我不收金币,只要星月石。” 天翊这话不只是说给拿弓的炼气士,宏音荡漾之下清晰地落入到每一个炼气士的耳中。 “星月石?”拿弓的炼气士稍一错愕,神色恢复如常,银弓挽动间既成满月之形。 接着,此炼气士身形微侧,弓向长天,道道元力顺着银弓弧炳游离而去,顷刻之间,一根由元力凝聚成型的箭矢便搭在了银弓之上。 “好弓!”炼气士欣喜地赞叹道,“小哥,此弓多少星月石?我买了!” “三百星月石!”天翊脱口道,这一把射星弓他花了三百五十星月石购下,此时以三百星月石卖出,倒也不算是太亏,毕竟没有星月魂的星月石对天翊而言,与普通石头无甚区别。 “给!三百星月石!”那炼气士支付了星月石后,拿着射星弓匆匆离去。 “小哥,这玄元草多少星月石一株?” “三十。” “好,我要是十株!” “小哥,这本元技我要了,多少星月石?” “四百。” “......” 不多时,天翊摆设在外的器、物已经抛售一空,粗略结算,收获了八千多星月石。虽然亏了一两千星月石,但这比以石易石却是了好太多。 天翊没有忙着去查探这一批星月石内部的情况,带着小貂直朝着星月城城主府走去。 待在星月城中的炼气士,他们的星月石全都是从星月城得来,若说哪里可以找到大量的星月魂,那么便非城主府莫属了。 星光之下,天翊与小貂穿梭在大街小巷中,费了一番功夫,一人一貂来到了星月城的城主府前。 凝眼望去,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显现出来,府门两侧的圆柱之上,刻画着漫天星、月,银光悱恻间璀璨不已。 府邸门前,分列着两队护卫,一队身着淡蓝长袍,一队身贯银光绸衣。 见天翊走来,两队护卫纷纷侧目而视。 “来人止步!此地乃是星月城城主府,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一名身着淡蓝长袍的汉子对着天翊喝道。 还不待天翊开口,其肩上的小貂已是窜了出去,闪躲下,已是落至蓝袍汉子的身子。 突感自己身上多出异样之物,汉子一诧,继而左摇右晃起来,似是想要捕捉些什么。 随着汉子这般扭捏,一道白光在其周身变幻不定,虚晃一阵,汉子只觉得头晕目眩,作摇摇欲倒之样。 其身后的一众护卫见状,皆是笑得前仰后合。 “小貂,别闹了!”天翊轻喝一句,那一道白光撩转之下便落到了天翊肩上,继而显现出小貂的身影来。 此刻的小貂,大眼睁得圆圆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蓝袍汉子看着,意犹未尽之下又带着谑玩之态。 那蓝袍汉子见状,眼中狰狞顿显,先是冷眼对着身后一瞥,那作哄笑模样的众护卫顿时色变,再不敢有丝毫笑声发出。 “小子,我好心劝你离去,你竟指使你的灵兽来戏弄于我,这是何意?”蓝袍汉子怒目圆睁道。 “我来城主府是有要事与城主商议,何来闲杂人等的说法?你且不问我的来意,便让我速速离去,这可不是礼待之道。”天翊笑着道。 这时,一旁一名身着银光绸衣的男子走上前来,接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天翊。 当看见天翊那一身粗布麻衣的模样后,男子轻蔑道:“就这你狗模样还想见城主?哪里来给我滚哪里去,若如不然,今日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恩?”天翊横眉一皱,蓝袍汉子说话只是略有些带刺,可这银衣男子的话语却是难以入耳。 小貂听到这话,那可爱呆萌的形象顿时一变,汗毛竖立之际,“凶相”毕露。 下一刻,只听得“咻”的一声,小貂已如流光一般飞掠出去。 那银光绸衣男子对此早有预料,眼见小貂飞掠而来,两手之上快速浮现出一把月刃短刀,继而于身前狂挥乱舞起来。 男子似是想要这短刀飞旋封锁住小貂的俯冲线路,只是让其大失所望的是,他那两刀尚且处于旋动之始,小貂化身的白芒便已冲到了其跟前。 白光划过,一道鲜血直被劲风带起,飘洒之下,可见一道弧形血线映现当空。 男子挥舞双刀的两手突然顿下,一股钻心疼痛从其耳根处荡起,一只沾满鲜血的耳朵摇曳中落到地上,接着男子撕心裂肺地痛嚎起来, “啊啊!!” 余下的护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那模样,宛若魂不附体一般。 天翊愣了愣,他倒是没想到小貂竟然还有这般“狠厉”的一面,以他的眼力,都没看清的小貂是如何将男子的耳朵切割下来的。 此时,小貂化身的白芒再次点落到了天翊肩上,貂身无一点血迹残留,依旧洁白如雪。 蓝袍男子呆愣之余,惊喝道:“此歹人敢于城主府前纵兽伤人,给我拿下!” 话语落地,十来人直对着天翊俯冲而来。这些护卫的实力算不得太强,最强也就化灵境实力。 天翊见状,悠悠一笑,一手伸出之际,一根暗黑长棍横拿在手。 接着,暗黑长棍在天翊的挥摆下,游离到左后腰,继而又快速弹至右后腰。左右两手交替执棍,平面旋转之下,长棍横扫而出。 “披风之横扫千军!” 一棍撩拨,劲风席卷,但见如月弧一般的气浪直接迎上了飞冲而来的护卫。 “砰砰...” 轰响声延绵而起,那“凶神恶煞”俯冲而来的十来个护卫受此劲力的席卷,直如飘絮一般倒飞出去。 “啊!啊...”一个个护卫闷哼出声,于地面上来回翻滚,好似这样就可减轻身上的痛楚一般。 那被小貂削掉一耳的男子,在刚刚的棍力席卷之下亦是倒飞在地,此时,其眼眸之中的轻蔑已不见踪影,代之而出的乃是浓浓的恐惧之色。 十来人围将上去,被人一棍扫飞,棍力之中不见丝毫元力波动,仅此便可判断出,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实力绝对强得可怕。 天翊轻声一叹,这世道,狗眼看人低者处处皆是,欺弱怕强者更是数之不尽,世道之便,只有强者方才有资格享有。 正待天翊迈步之际,两道破空声相继响起。 下一刻,一男一女两人出现在天翊的视线中,两人的年龄,十七八岁左右。 “哪里来得蛮人,胆敢在我星月城放肆?” 男子冷蔑地瞟了一眼天翊,接着撇开头去,好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咦?好一只俏丽小兽!若是养大一些,再将其身上的皮毛做成绒衣,肯定既美观又暖和!” 女子嘻笑间,朝着天翊肩上的小貂望去,眼中的觊觎丝毫未加掩饰。 天翊神色本如常,突听这一男一女这般言辞,阴郁顿绕眉宇。 天翊没有开口,他怕自己一说话,此事便再无回环余地,他来城主府是为了星月石而来,若是就这样而导致关系破裂的话,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见天翊不言不语,男子脸上的轻蔑更盛之前,鄙夷道:“小子,今日你伤我城主府护卫,此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样做,未免太不把我城主府放眼里了吧?” 男子盛气凌人地盯着天翊,那一群翻倒在地的护卫听到男子这话后,脸色唰的一下泛白起来,痛嚎声戛然而止,他们的眼中虽有隐怒波动,可却硬生生强忍了住。 天翊淡漠地瞅了男子一眼,道:“你想怎么样?” 男子自得一笑,瞟了瞟一旁的女子,接着望向天翊道:“怎么样?将你的灵兽给我们,再奉上十万星月石,此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天翊本不想笑,可在听到男子这话后,他还是笑了,笑声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屑与嘲弄。 此次前来城主府,天翊是为了星月石而来,他还没从城主府收获一块星月石,反倒被“勒索”十万星月石,这是可笑之一。 小貂不是天翊的灵兽,一人一貂之间并未缔结什么,几年相处下来,天翊已经当小貂当做自己的伙伴,可男子竟然为了讨那女子的欢心,要将自己的伙伴置诸死地,这是可笑之二。 天翊含笑不语,那男子急了,冷喝道:“小子,你速速决定,现在你答应我,只是损失一只灵兽与十万星月石而已,若是等我爹爹他们到来,你们一人一兽,怕是难逃死劫!” 一旁的女子见状之下,附和道:“星哥说的不错,赶快将小兽给我!” “呜..嗷..”见女子做出展怀动作,小貂呲牙咧嘴支吾着,小貂这一次倒没如之前那般冲动,似也察觉出了眼前这个一男一女并不是之前那一群乌合之众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没有什么好决定的!小貂不是我灵兽,而是与我出生入死的伙伴。至于星月石,我一块也不会给!你们要打,我陪你们打,你们要杀,我陪你们杀!但有一点...” 说到这里,天翊一顿,眼中冷厉浮现于面,口中传出余下决语:“后果自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章:上门是客,小哥留步 男子脸色突的一变,阴冷之下狠厉丛生。 “既然不交,那你就死去吧!” 说着,男子已是掠飞出来,挽手间,一道诡异元力缭绕在手。 天翊见状,脚尖轻地对着地面一点,继而身子直朝后方退去。 后退之际,天翊手中长棍倏的击出。 横扫之下,但见一道火光棍影撩荡开来,须臾间,棍影便至男子跟前。 男子见状,轻蔑一笑,手中元力作推力行使。 下一刻,那奔射到男子身前的火光棍影,好若受到一股强大吸力,折曲几下便是消失无踪。 天翊眉头一皱,知晓这是男子元力作怪的结果。 “敬酒不吃的狗东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男子咆哮间,身已飞腾到天翊面前。同时,手中元力直对天翊胸口袭来。 那透着诡异气息的元力缭绕而动,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天翊正待出手,自其肩上突然激射出一道电芒,电芒瞬间落击到男子那诡异的元力之中。 一阵“滋滋”声响不绝于耳,下一刻,只见那奔袭而来的诡异元力受到电芒撞击后,突然停止不动。 接着,道道碎响之声突然续作起来。 凝眼可见,一缕缕游丝般的电芒纷纷冲破那诡异元力的束缚。 一声闷响,男子那诡异元力纷纷溃散。 男子见状,神色大骇,直呼“不可能”。 就在男子错愕之时,又是一道电芒夺破虚空,眨眼间电芒便轰袭到男子身上。 受此一击,男子只觉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麻痛,接着身子朝着后方飞退去。 天翊抬了抬眼,只见此时的小貂正大张着口,一道道电芒在其嘴边绕动。 “这??”天翊愣住了,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那电芒竟然是从小貂口中激射出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小貂的表现无疑让天翊费解不已,先是进食丹药,现在又口喷电芒,这种种变化让天翊不得不重新去审视这个小家伙。 “可恶!”男子被击退后,神色狰狞不已,正欲继续出手,一道肃严的喝声突然传递过来。 “痕儿,住手!”下一刻,又是两道人影显现。 厉喝之人,一席华袍加身,长袍之上繁星点缀,此人乃是星家家主,星野。 另外一人,身着月色长袍,面容俊秀,细看之下,若有几分女子模样,其身份乃是月家家主,月陇。 “父亲!”男子对着星野躬了躬身。 “父亲,此人纵兽伤人,丝毫不将我城主府放在眼中,父亲可一定要严惩他。”女子对着月陇“诉苦”之际,冷眼瞥了瞥瘫软在地被削去一耳的护卫。 星野与月陇对视一眼,目光同时落到天翊身上。 此时,天翊手执暗黑长棍,从容淡定地站在不远处,小貂伫立在天翊肩上,大眼瞅了瞅星野与月陇,接着淡漠地收回目光,一副不为所惊的样子。 下一刻,天翊携棍转身,看其姿态,似是准备离去。 星野见状,连忙开口道:“上门是客,小哥还请留步!” 天翊一顿,并未转身去看星野等人。 星野笑着道:“幻烟城东,一人一貂!” 说着,星野将眼神投递到月陇身上。 月陇心领意会之下,接过话道:“不忘小哥,缥缈逍遥!” 星野问道:“小哥可是幻烟城的不忘?” “幻烟城?”星痕一愣。 “不忘小哥?”女子一惊。 “痕儿,眉儿,还不给不忘小哥道歉?”月陇清冷喝道。 稍做呆愣,星痕与月眉对视之下,连忙上前一步。 “不忘小哥,星痕之前有所得罪,还望小哥恕罪!这些年来星痕对不忘小哥仰慕不已,朝暮之下都望着能与小哥一见。” 星痕的言语突变得诚恳,若是没亲眼见过其蛮横霸道的一面,只当会认为他是一个谦逊和睦之人。 名为月眉的女子,此时也变得有礼起来,赞道:“不忘小哥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偿一见,果真是英武不凡。小女子月眉,之前不知小哥身份,还请小哥见谅。” 天翊转过身来,戏言道:“怎么,不是要让我拿出十万块星月石吗?不是要杀我而后快吗?不是要取我伙伴之皮毛做绒衣吗?” 天翊这般顶语,星痕与月眉顿时无言以对,星野与月陇闻言之下,面色更是难看起来。 “痕儿,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对不忘小哥这般无礼?”星野横眉一竖,不悦之色涌上脸颊。 星痕一怔,他只当是来人是一个无名之辈,谁曾想天翊的身份竟是名震幻烟的“不忘小哥”? “父亲,我...”星痕愣住,半天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眉灵机一动,目光落向倒在一旁的十来个护卫身上,连忙对着月陇作声道:“父亲,都是这群不长眼的狗东西,是他们误了不忘小哥的身份,今日之事,确是一场误会!” “哦?是他们么?” 月陇轻哼一声,一手对着身后虚划开来,霎那间,十数道元力月刃毫无征兆纷落出去。 “噗噗噗...” 只听得一连串割喉吐血之声响彻起来,那十来个护卫甚至来不及发出惨痛叫声,便倒在了血泊中。 见此一幕,天翊颤了颤,那十来个护卫虽说仗势欺人了一些,可责不致死,但月陇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他们统统杀死,这等残忍无道的行为,实让天翊反感不已。 相比于天翊的震颤,星野等人却显得习以为常。 在他们的眼中,好似根本没拿那十几个护卫当做人看,那般随意杀戮之下,只当这些护卫是任人宰杀的牲畜一般。 “不忘小哥,此事都怪那些不长眼的卑奴,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小哥此番而来,想来应该有要事才是,若不嫌弃,不妨到府中一叙如何?”星野迎笑说道。 天翊苦涩笑了笑,长长一叹,道:“城主府高台垒砌,不忘没那么大步子,怕是迈不进城主府。告辞!” 说着,天翊再不做任何逗留,带着小貂径直离去。 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天翊却是看得出来,星、月两家之人,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喜怒之意随势而变,并且杀伐残绝,毫无人性可言。 天翊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至少,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之辈,与他绝不是同道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一章:圣手之下,天下无偷 星野同月陇没再去挽留天翊,堆砌于面的笑容渐变得幽冷。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而已,以为窥探了些许天道人理,就拿自己当回事了?”星野冷哼道。 “风澜大陆,终究是以实力强者为尊,一意孤行,可落不得好下场。”月陇眯了眯眼,颇有深意说道。 不忘小哥的名声虽大,可盛名之下,自是有不少人对此不屑一顾。 有喜有恶,方才是自然之道的体现。 星痕与月眉听到各自父亲的言论后,皆作呆愣状。 他二人对不忘小哥崇尚倍加,这些年来,好些次都想前去幻烟城一见真容,奈何在星野与月陇的极力阻拦之下,始终未能遂愿。 此时星野与月陇这般“诋毁”他们心中的不忘小哥,两人只觉得心头堵闷不已,一方是自己崇拜的“不忘小哥”,一边是自己父亲,两人内心的挣扎可想而知有多强烈。 “痕儿,适才你与不忘交过手。你觉得为父若是要杀他,他可有逃离的机会?”星野饶有意味地问道。 星痕顿了顿,眼中挣扎之色缓缓消散,应道:“父亲,不忘的实力应该与我相差无几,父亲若是要杀他,他绝无半点生还余地。” 星野笑而不语,与月陇对视之下,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眉儿,你与痕儿可要抓紧时间修炼,此次烟塔武会的魁首之位,我星月城势在必得!”刚走没几步,月陇突然停顿住,继而背对着月眉提醒道。 月眉点了点头,俏脸不由一红,也不知是不是月陇的话中有话,勾起了她什么难为情的事情。 “眉儿,你觉得父亲他们说得对吗?”星痕望着月眉问道。 月眉稍作思量,道:“我觉得父亲与星野叔叔说的很对,那不忘的年龄比我们还小,却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我看他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亏我这之前,那么崇拜他,现在总算是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星痕笑着点了点头,临到月眉跟前,一手探出,直落到月眉柳腰上。 月眉轻嗯一声,脸色更加红彤起来。 “眉儿,月陇叔叔让我们抓紧时间修炼,我看我们应该赶紧找个僻静之地修炼才是。你说呢?”星痕打趣道。 月眉轻扭了扭身,含羞道:“星哥,修炼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事后我们要去找那不忘,他那小貂儿可是乖巧呢!” 星痕一顿,继而大笑道:“放心吧眉儿,只要是你看上的东西,我都会为你取来。” ...... 星月城的大街上,天翊漫步而行,此番本想着到城主府弄到大量的星月石,可谁知会是这般结果。 “善恶不可同道,激浊而扬清,废贪而立廉。”天翊不由自主地嘀咕道。 “唔..唔..”小貂疑惑地看了看天翊,不知其话中之意。 天翊淡淡一笑,解释道:“小貂,君子某道不某富,我今日若是进了城主府,那便是与恶人者为伍。星月魂于我而言的确非常重要,只是我不想昧着自己的心去做同恶流合污之事。” 闻声,小貂一个劲儿点着头,大眼睛不停地闪烁着,似是极为赞同天翊的说法。 “小貂,你说我们该如何才能弄到大量的星月石呢?距离烟塔武会的举行还有十来天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内,得到足够的星月魂才行。” 原本天翊只是为了宣泄一下心头的苦闷,可谁知道小貂此时竟是煞有其事地做出一副沉思模样。 “唔唔唔...” 下一刻,小貂兴奋地在天翊耳边支吾起来,看其姿态,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般。 天翊眉头微皱,呢喃道:“这样做真的好吗?” 小貂点了点头,对于自己提议的方法颇有些成竹在胸的感觉。 天翊长舒一口气,眼中犹豫一扫而空,说道:“好,就按小貂你说的做。” 接下来,天翊找了一处客店住下,将之前贩卖各种器、物得来的八千多星月石探查了一遍,让其无奈的是,这八千多星月石中竟无一块星月石有星月魂。 做完这之后,天翊带着小貂走上了大街,看着来往的行人,天翊十指伸缩蜷动了几次。 “好多年没出过手了!”天翊轻声一叹,继而融入到了大街之上的人流中。 一炼气士与天翊擦身而过,只见这一瞬间,天翊的一手虚晃之下,幻影丛生,伸缩的动作,宛如发生在同一时刻,继而天翊的手中多出了一个储物袋。 天翊神色如常,继续前行着。 错身晃动间,天翊那两只摘星之手同时探出,分别取向从其身边而过的两名炼气士,落手之际,天翊的手中又多出了两个储物袋。 ...... 天翊就这样在街上行走着,他的两手,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来去无影,来去无踪。 天翊走在街上,与一般炼气士无异,顶多就是其肩上的小貂会引人注目一些。 “恩?真是奇怪,那个肩上站着白色小兽的小哥儿真是变得一手好戏法,我记得刚刚他手上可是空空如也,转眼间怎么就多了一个储物袋?难道是我看错了?” 一个注视着天翊的陌生炼气士疑惑自语道,他挠了挠头,不知是自己眼花了,亦或是那“小哥”真的会变戏法。 天翊出手从未有落空而回的时候,一个个炼气士的储物袋就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天翊手中。 这般在星月城中穿梭了很长一段时间,天翊储物袋内装满了储物袋,初略估算之下怕是得有上千之数。 当天翊在客房中将此番收获展现于世的时候,小貂大眼突愣,满目不可思议。 看着那上千个储物袋,天翊苦涩笑了笑,说道:“小家伙,这一次可被你害惨了,这些储物袋拿回来容易,可要还回去怕就不容易了。” 小貂吃惊之余,连忙支吾了一声,大意是在问天翊干嘛还想着要把这些储物袋还回去? 天翊淡然笑了笑,道:“盗可道,非常盗,这才是盗亦有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二章:灵眸流盼,深情款款 小貂迷茫了小片刻,继而开始在一大堆储物袋上跳来跳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看着小貂这般模样,天翊悠悠笑了笑,他是听了小貂的建议,利用自己手上功夫的娴熟,弄到了大量的储物袋。 尽管如此,但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些储物袋都是有主之物,天翊要如何才能将其打开?事后又如何将这些储物袋还回到那些炼气士手中? 光是这两点问题,就让天翊焦头烂额了。 “小家伙,我按照你的提议,弄来了大量的储物袋,可这些储物袋都是有主之物,我总不能强行抹除储物袋上的印记吧?这样做的话,储物袋的主人,定能有所感应,到时候怕是麻烦不小。” 小貂一愣,眼中隐有迷离闪烁,下一刻,小家伙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只见小貂对着脚下的一个储物袋猛地就是一脚踩了上去,接着一道闷响突然传递开来。 见此一幕,天翊脸色顿变得惊愕起来,若不是那储物袋好端端躺在地上,天翊恐怕真的会认为那储物袋已经被小貂给踩破了。 小貂见到天翊这般震惊模样后,脑袋微微上扬,自得之意溢于言表。 天翊尚且处于发蒙状态,小貂已是轻轻刨了刨脚下的储物袋,紧随着,一道道月彩光华直在客房之中划拉开来。 但见一颗颗星月石排列成队,轻扬在客房之中,飘然之下,光彩夺目。 天翊见状,惊愕神色更胜之前,讶然道:“小貂,你不会是强行抹除了储物袋上的印记吧?” 下一刻,天翊闪躲之下,来到小貂跟前。 小貂轻轻晃了晃脑袋,接着脚下一移,那被其踩着的储物袋顿时显露在天翊眼下。 天翊顺势拿起储物袋,意念连忙夺闪而出,让天翊震惊的是,储物袋完好无损,其主人的印记更是没有丝毫破灭的迹象,天翊的意念根本无法探入到储物袋内。 天翊望了望漂浮在客房之中的一块块星月石,诧异地望着小貂问道:“小貂,你是怎么做到的?” 天翊这般问及,小貂眼中的自得之色顿时消退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浮现出来一抹茫然。 接着,小貂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却是没有道出个所以然。 天翊没有深究下去,事到如今,如果他还看不出小貂来历不凡的话,那他未免也太木讷了一点。 “小貂,我速速查探这些星月石内是否有星月魂存在,你能将这些星月石从储物袋内弄出来,应该也可以将它们再放回去吧?” 这一次小貂倒是没有出现那种迷离神色,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天翊赞赏地笑了笑,接着一手挽动之下,那飘然在半空的星月石链便缓缓朝着他游离而来。 紧随着,天翊的意念迸发之下直化作一道光芒,意念光芒顺着星月石链缠绕而上,牢牢将每一块星月石都包裹其内。 “小貂,这些星月石都可以放回去了!” 天翊随手一挥,漂浮于空的大批星月石便朝着的小貂窜去。 小貂心领意会之下,脚下一挑,那一个储物袋顿时飞旋而起,正好迎上窜来的大量星月石。 也不知小貂到底用了何种方法,那些被天翊确认没有星月魂的星月石竟然乖乖地钻入到了储物袋中,这一幕落到天翊眼中,又免不了其一番侧目而惊。 接下来,天翊收回微颤的心神,开始全身心地去感应星月魂的存在。 有那么一刻,天翊眼中突闪出一道精芒,兴奋道:“找到了!” 摘星之手虚晃之下,天翊直将一颗星月石稳拿在手,余下一批星月石则是快速朝着小貂身前的储物袋涌去。 “这一个储物袋内,总计星月石一千三百二十八块,数量不是太多,但却让我找到了一块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 天翊欣喜地看着手中的这一块星月石,接着对着小貂投递去一抹感激的眼神。 此番小貂可谓是立了大功,办法是其想出来的,储物袋内的星月石亦是其拿出来的,天翊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承接到天翊那感激的眼神后,小貂咧嘴一笑,那一副可爱萌动的模样,着实让人“心动”不已。 “这里还有上千个储物袋,若是每一个储物袋内都能找到一块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那不是上千块?” 一想到这里,天翊深吸一口气,他只需要四十九道星月魂便可让那五颗衍魂草灵种彻底蜕化成为千年衍魂草,到了那个时候,距离让辰南子苏醒也就不太远了。 下一刻,天翊将那一块拥有星云魂的星月石摄入到自己的储物袋内,接着又从自己的储物袋内拿出了一块星月石,将其抛向小貂。 小貂迟疑片刻,继而便是明白了天翊的心思,那抛飞而来的一块星月石,在其控制下,直接钻入到了之前那一个储物袋内。 “小貂,我们继续!”天翊激动地对着小貂喝道,挽袖之下,若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此时,小貂也是一副“干劲儿”十足的样子,一脚踩下,自其脚下的储物袋中便有一道星月石链漂浮出来。 天翊自然不会闲着,连忙释放意念开始探查每一块星月石。 一人一貂分工而作,天翊负责星月石的筛选,小貂负责星月石的拿出与放入,衔接之下行云流水,配合的极为默契。 第二批星月石,足有七千多块,但让人无奈的是,这么多星月石中竟是没有一块拥有星月魂。 至此,天翊也算是想明白了,那所谓的“万中存一”乃是无根之说,星月石中有没有星月魂完全看的是运气,这其中哪里会有定性? 之后的查探,也印证了天翊的猜测。 有些储物袋中,星月石的数量很多,但却没有一块拥有星月魂。 有的储物袋内,星月石没多少,但其中却是有星月魂的存在。 还有一些储物袋,星月石多,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也很多...... 总而言之,这一切看得都是运气,运气好,说不定十块星月石中有几块都拥有星月魂,运气不好,上万块星月石中也不见得能找到一块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 天翊乐此不疲地查探着星月魂,到目前为止,他与小貂已经完成了大半储物袋的查探。 至于收获,颇丰,总共得到三百六十五块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这个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要让那五颗衍魂草灵种蜕变成为千年衍魂草的要求。 在得到足够多的星月魂后,天翊并没有放弃对余下储物袋的查探,在他看来,星月魂既然能加快衍魂草灵种成长的速度,说不得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效用。 时间飞速流逝,天翊与小貂在客房之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将所有储物袋内的星月石都查探了一遍。 总计之下,一共获得星月魂七百四十九道,若是除去即将用掉的四十九道星月魂,天翊恰好还能剩下七百道星月魂。 “小貂,这一次多亏你了!” 天翊兴奋之下,连朝着小貂望去,这一望,天翊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了住。 只见,此时的小貂,眼中露出浓浓的疲乏之色,原本奕奕有神的神色更是透着一种病态泱泱的感觉。 突听得天翊的赞叹,小家伙勉强抬了抬眼,似有意想做自得之姿,可一番摇曳之下,小貂的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一边瘫倒过去。 “小貂!”天翊见状,飞闪到小貂跟前,接着将其揽入怀中。 看着小貂的眼皮不停地眨动着,却始终无法睁开眼来,天翊心头顿生出一股强烈的愧疚。 “都怪我不好,只顾着探查星月魂去了,却没顾忌小家伙能不能承受得了。”天翊自责道。 “小家伙能以丹药为食,那满纹辟谷丹对他不知有没有效用?” 一想到这里,天翊连忙从储物袋内拿出了宣老赠送给他的满纹辟谷丹,接着想也没想就将其为小貂服下。 满纹辟谷丹顺着小貂的咽喉而下,继而化作一道道精力散漫到小貂的四肢百骸之中。 伴随着满纹辟谷丹药力的发作,小貂缓缓撑开了双眼,眼中的疲乏稍退了一些。 “小家伙,这一次是我不好,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不过你也够傻里傻气的,坚持不下去还逞强干什么?” 说着,天翊轻轻敲了敲小貂的脑袋。 小貂眯了眯眼,颇有些享受的样子,身子窜了窜,似是想要更加贴近天翊的胸怀一般。 这一刻,一人一貂之间,飘荡着浓浓地温存。 慢慢的,小貂在天翊的怀中沉睡了过去。 天翊小心翼翼地将客房中的储物袋收归起来,接着“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席坐在床开始静修起来。 ...... 天翊缓缓睁开眼,天地灵气已在他的体内进行了一个大周天循环,按照以往经验来算,完成这一番循环需要一夜时间。 天翊低了低头,望向怀中的小貂。 这一看,天翊顿时一诧,那原本在其怀中酣睡正甜的小貂,不知何时已是睁开萌眼,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流盼之下,深情款款,甜美之中,柔丝盈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三章:衍魂灵种,化灵成形 “小貂,你这样看着我干嘛?”被小貂这般盯着,天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小貂眨了眨眼,连忙含羞带雨挣脱出天翊的怀抱。 此时的小貂,那一双紫黑大眼明澈漪涟,精神奕奕之下再无之前那一副疲乏之态。 “唔..唔..”小貂站在床上对着天翊支吾道。 天翊微微一笑,起身之下,连忙将装着衍魂草灵种的木盒拿了出来,同时还取出了四十九块拥有星月魂的星月石。 小貂星眸灵地看着这一幕,期待之意表露无遗。 当木盒打开的一刹那,寒气缭绕而动,丝丝寒雾遮拦之下,静静地躺着五颗衍魂草灵种。 天翊顺手拿起一块星月石,意念直钻入到星月石内部,那一缕星月魂在天翊意念的牵引之下,缓缓从石中游离出来。 “去!”当星月魂完全从星月石中隐没出来,天翊轻喝一声,手中划出一道风劲。 在劲风的携带之下,那一缕星月魂直直飞落到木盒之内。 随着星月魂的融入,寒雾之中,朦胧滋生,一道道幽深缥缈的光芒交相辉映。 不多时,那分散开来星月魂便完全融入到了衍魂草灵种中。 天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之前一缕星月魂便能让衍魂草灵种内部产生出经络来,不知这第二缕星月魂的涌入又将使衍魂草灵种发生何种变化? 伴随着天翊与小貂的注视,原本寂静无声的木盒内突然发出一道道细碎声响。 凝眼望去,可见衍魂草灵种内,原本如同游丝一般的经络,此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扩张着,没一会儿时间,一道道较之前粗壮了不少的经络纵横交错地显现在灵种之内。 天翊欣喜地望了望小貂,接着连忙开始牵引第二道星月魂。 伴随着第二道星月魂的涌入,衍魂草灵种内的经络再次变得粗壮了不少。 接下来,第三道星月魂...第四道星月魂...直到第十五道星月魂融入到灵种中,天翊方才停顿下来。 此时,木盒之中的五颗衍魂草灵种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光秃秃的经络之上,分叉出一道道细小的枝干来,看上去,浑圆的灵种内,就好似置放着迷你的衍魂草一般。 稍顿片刻,天翊继续开始星月魂的牵引与注入。 受到一道道星月魂的滋养,衍魂草灵种开始朝着四方延伸,原本的浑圆之态被打破,发生出一阵阵“滋滋”之声。 待得天翊牵引了四十道星月魂的时候,那五颗衍魂草灵种已经变得初具千年衍魂草的形态。 之前天翊从幻长风那里得到过一株千年衍魂草,那一株千年衍魂草的个头大小,与此时由灵种演化而来的衍魂草差之不多,唯一的区别便在成色之上。 成熟体的千年衍魂草,周身上下通体晶莹,看上去宛若透明一般,给人一种灵动精粹的感觉,而此时这五株衍魂草,通体上下呈褐色,与晶莹剔透着实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对此,天翊并没有感到奇怪,他手中可还有九道星月魂没有使用。 “不知这最后九道星月魂融入后,能不能使得衍魂草灵种真正的化灵成形?” 思量之下,天翊随手挽起一道星月魂,继而直将其打入到悬浮在木盒上的衍魂草内。 伴随着这一道星月魂的涌入,那呈现出褐色的衍魂草,缓缓发生变化,激浊的褐色慢慢扬清了一些。 见状,天翊喜上眉梢,连忙牵引着余下的星月魂。 当最后一道星月魂灌入衍魂草中后,暗淡的色彩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一道道璀璨的晶莹绽放开来,那光亮直将整个客房都笼罩了住。 天翊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觉身心上下舒畅不已,精气神都突增了不少,小貂更是在一旁欢喜地手足舞蹈起来。 看着那五株彻底蜕变成为千年衍魂草的灵种,天翊也是激动不已。 下一刻,天翊连忙五株千年衍魂草摄入到了无相神衣之中。 随着五株千年衍魂草的进入,无相神衣内,顿时流溢出道道灵彩光华,漂浮之下,五株千年衍魂草直来到沉睡中的辰南子身边。 千年衍魂草刚一栖近辰南子,灵彩光芒突然大盛,一道道流光直直对着辰南子涌去,顷刻之间,辰南子便被包裹在灵芒之中。 一股股吸力不断地吞噬着千年衍魂草中的奇异之力,在这般吸扯之下,原本璀璨夺目的五株千年衍魂草渐变得暗淡起来,而辰南子那游离在虚实之间的身体则是慢慢变得凝实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后,那五株千年衍魂草再无半点精芒散溢,枯落之际,再无丝毫灵气衍生。 此时的辰南子,相较于之前,已是有了显著变化,端坐的身姿周围,缭绕着道道灵芒,再无半点若隐若消的趋势。 看着辰南子这般变化,天翊轻呼了一句:“辰老?” 呼声之下,辰南子并未作何回应,天翊见状,亦没有丝毫失落心情,当初辰南子曾传音给天翊,让其再为他找到十株千年衍魂草,现如今还差五株之数方才够满整十。 “还差四株,辰老就可苏醒,到时候在辰老的帮助下,我的实力定能快速增长!” 想到这里,天翊紧紧攥着双拳,心底深处的仇恨被轻轻撩拨了起来。 “唔唔...”小貂对着天翊支吾了两声,许是见得天翊突变得阴冷起来,震惊所致。 天翊长长舒了一口气,将仇恨收敛起来,接着和蔼地看向小貂:“小家伙,这一次多谢你了。” 小貂眨了眨眼,轻轻晃了晃头,好似在对天翊说:“不用客气”。 天翊淡淡笑了笑,继而开始盘算起来。 “小貂,你说我们该如何将那些储物袋还给那些炼气士呢?”天翊望着小貂问道。 小貂一愣,摇了摇头,小貂当时在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可没想着还要将储物袋还给那些炼气士。 天翊无奈一笑,稍做思虑后,便带着小貂离开了客房。 离开前,天翊与客店老板询问了一些事情,知晓自己从入店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日。 星月城不同其他地方,这里没有白昼,如果不刻意去记忆时间的话,怕是对时间的概念都会陷入到浑浑噩噩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四章:恻隐之心,祸根所伏 星月朦胧,天翊与小貂行径在星月城的街道之上。 一边行径,天翊一边思量着该如何将那些储物袋交还给失主。 天翊一顿,灵光显现之下,天翊突然拿出了一个储物袋来。 小貂诧异地看着天翊,眼眸中疑惑丛生。 下一刻,天翊意念浮掠,直朝着那储物袋内探去。 感受到天翊意念的涌入后,那储物袋内的灵魂印记顿时自发地抵御起来。 与此同时,星月城的一家客店之内,一炼气士正喝着闷酒,前两日,他的储物袋丢失了,储物袋内存放着他全部的家当,可想他心情是有多么郁闷。 “恩?有人要强行抹除我储物袋内的灵魂印记?” 下一刻,这一名炼气士突然化作一抹流光消失不见。 天翊对意念之力控制掌握的极为恰当,使之其意念之力与储物袋内的灵魂印记之力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 等候了一小会儿,一道破空声突然传来。 “咻!”之前那正在客房之中喝着闷酒的炼气士此时已是出现在天翊身边。 看着天翊手中拿着的储物袋,那炼气士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天翊。 还不待那炼气士开口,天翊已是将手中的储物袋抛了出去。 “这个储物袋是我无意间拾到的,想必阁下就是失主吧?你且看看储物袋内可曾少了什么?” 接过储物袋后,那炼气士呆愣了片刻,接着意念探入到储物袋内检查了一番。 发现所有物品都尽皆在储物袋内后,那炼气士对着天翊拱了拱手,感激道:“小兄弟,谢谢!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天翊摆了摆手,并未言语什么,接着转身离去。 看着天翊离去的背影,那炼气士顿时陷入到了错愕之中,心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人?捡到了别人的储物袋竟然还还回去?” 天翊离去后,来到另外一条街道,接着如法炮制之前的举动。 没一会儿时间,失主再次找上了天翊,当发现储物内的东西一切完好后,失主对天翊又是一番感激涕零,甚至还拿出千块星月石当做酬谢,当然,天翊并没有收下那所谓的“酬谢”。 ...... 如此往复而为,天翊花费了大量时间,终于是将所有的储物袋都还回到了失主的手中,那些失主,在拿回自己的储物袋后,无一不是对天翊感激不已,他们之中,实力有高有低,更有甚者乃是婴成境的炼气士。 将此心事了解,天翊长舒一口气,接着望向小貂道:“小貂,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云梦城,再有几日便是烟塔武会的举行之期了。” 说着,天翊带着小貂朝着星月城的城门而去,出了城门一直向南行径,等能看到白光天日,便是云梦城的地界了。 天翊与小貂未曾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离去之际,不远处正有一名炼气士仔细地打量着他们。 “麻衣粗袍、白色小兽,没错,就是他们!”暗暗嘀咕了两句后,那炼气士匆匆隐退下去。 “星月虽美,可若是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难免会产生出抑郁来。”天翊呢喃道,星月城没有白昼黑夜之分,这几日下来,天翊还错觉的以为自己身处在同一夜色之下。 小貂愣了愣,对于天翊之言颇有些不以为然的味道,似乎身处在何地并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看跟谁在一起。 出了星月城后,天翊与小貂朝南而行,天翊既然答应了幻长风要去参加烟塔武会,自然不会食言,况且七彩琉璃,天翊亦是势在必得。 一路之上,星光照耀,万物在星月的笼罩下披上了一层灵光,闪烁间,颇有些幻美的感觉。 行径了一段路程后,天翊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小貂侧了侧身,目光朝着身后凝望了去。 不多时,一道道破空声相继传来,继而数十道人影纷纷凭空显现,为首两人,一男一女,正是星痕与月眉。 “不忘小哥,怎么这么着急离开星月城呢?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吗?” 月眉对着天翊妩媚一笑,姿态之下,妖娆横生。 天翊神色如常,淡道:“你们这般兴师动众,莫不是要寻我麻烦?” 星痕嘴角微掀,笑道:“不忘小哥果真快人快语,寻麻烦倒算不上,只是眉儿看上了你肩上的灵兽,不知不忘小哥可愿割爱?” 天翊眉头一皱,冷道:“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立马在我面前消失,若不然,死!” 说着,天翊转身,不顾星痕等人的横眉冷眼,径直迈步而去。 星痕咬牙切齿地凝望着天翊的背影,脸上青筋突起,狠厉道:“好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给我拿下他!” 听闻星痕的吩咐后,那随行而来的十数人纷纷窜飞出去,道道元力澎动之下直袭向天翊。 天翊前行的身子微微一顿,他已经警告过星痕等人,但若是有人执意要找死的话,他不介意大开杀戒一番。 “咻咻咻...”此时,那奔袭而来的十数人已是临飞到天翊后背不远处,元力涌动之下,直掀起的一股股劲风,撩得周遭尘石乱舞。 眼看着这数十人的攻击就要落到天翊身上,就在这时,天翊的两手之上,突窜出两团熠熠火芒。 下一刻,天翊猛地一转身,两手之上的火芒随带之下直荡起一道弧形火圈,看上去,天翊腰身之间,就如同缠绕着一条璀色腰带一般。 “丹焱掌!” 两掌轰击而出,那缭动在天翊手中的火芒顷刻间便作奔啸之态,簇动升腾之际,飘飞的火芒顿时凝聚成浑圆形态,十来颗虚幻的火丹直直奔射出去。 浑圆形态的火芒顷刻间便同那十数个炼气士的攻击撞击在了一起,一时间,震荡之声连绵不绝,火芒呼啸之音席卷天地。 “砰砰砰...” “轰轰轰...” 只见得,那化作浑圆形态的火芒在袭击到那些炼气士的身上后,纷纷炸裂开来,继而无数火芒在星月之下被点燃。 那些炼气士的元力攻击,尚且还未袭到天翊身上,便被爆裂开来的火芒之力顶撞回去,震荡之下,一个个炼气士纷纷吐血倒飞。 落地之余,那些化灵境的炼气士直接在火芒的灼烧之下失去意识,熊熊火芒包裹其身,不多时,便是被焚灭成为虚无。 数个凝丹境的炼气士,强行压制附着在身的火元之力,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将那火芒熄灭。 星痕与月眉呆愣在原地,刚刚交手的一幕还在两人的脑海中闪掠,他们实在是不敢置信,天翊两记火掌之下,他们这一方的炼气士便纷纷败下阵来。 此番为了对付天翊,两人可是找上了十名化灵境、四名凝丹境的炼气士,可现在,那十名化灵境的炼气士已然身亡,四名凝丹境的炼气士更是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一看就知受了重伤。 “星少,此人实力太强,我们不是对手,你与眉儿小姐赶快走吧!我们四人拼着一死也会拖延住他。” 一名凝丹境的炼气士忍痛说道,接着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余下三人见状,一脸赴死之意,接着纷纷立地而起。 星痕脸上的轻蔑早已消失不见,隐隐间,其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地微颤起来。 一旁的月眉,呆愣愣地望着天翊,妩媚不在,妖娆尽失,若一副花容失色模样。 天翊的目光在那四名凝丹境炼气士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缓缓转身,继而从容淡定离去。 待得天翊离去好长一段时间后,星痕方才从惊愕之中醒转过来,他的实力,即便是放眼凝丹境中,也绝对算得了上乘,可就在刚刚,他竟然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脑海之中,不断地映现着那数十道火芒浮掠而过的画面。 “他的实力很强,我不是他的对手。”星痕失色道。 一旁的月眉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实力与星痕相差无几,可刚刚她也在天翊的出手之下被硬生生震慑了住,看着天翊手中撩荡出来的火元之力,其体内的元力都好似有了停滞的感觉。 “星少,适才听你叫那人不忘小哥,难道他就是幻烟城的不忘小哥?”一名凝丹境的炼气士神色略显痛楚地望着星痕问道。 星痕撇了此人一眼,摇了摇头,道:“你觉得他像吗?看来要杀他,必须得找婴成境的前辈出手才行了。” 闻言,那四名凝丹境的炼气士等人皆是一诧。 月眉心思转动之下,连道:“星哥,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毒姥姥帮忙!” 听到“毒姥姥”几字,那四名凝丹境炼气士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交替起来。 星痕点了点头,冷厉道:“我星痕要杀的人,还从来走不出星月城!” 说着,星痕与月眉带着四名凝丹境的炼气士连忙朝着星月城内撤去。 此时,天翊与小貂依旧慢行在前往云梦城的路上。 “唔唔?”小貂疑惑地对着天翊问道,大意是在问天翊为何要放任星痕等人离去。 天翊含笑不语,并不是他心慈手软,只是在听到那一名凝丹境炼气士誓死也要护得星痕周全的言语后,他的心有些被触动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五章:月帘洞天,毒姥出动 星痕等人的半路拦截,并没有使得天翊加快前往云梦城的速度。 星月笼罩之下,一人一貂风轻云淡地前行着。 星痕与月眉回到星月城后,取道向西,在星月城最西边的月帘洞天之中,住着一位让人谈之色变的人物。 那四名随行的凝丹境炼气士早在进城时就与星痕两人分开,他们可不敢踏入月帘洞天半步,若不然,恐连自己如何死去都不知晓。 “眉儿,你说毒姥姥如果不帮我们怎么办?”星痕担忧道。 “放心吧星哥!就算是看在我们父亲的份儿上,毒姥姥也不会拒绝我们的。”月眉悠然笑了笑,不可置否道。 越往星月城西边而行,街上的行人越稀少,走到后面,星痕与月眉两人再难见到人影。 对此,两人并不感到奇怪,但凡是在星月城待过一些时日的人都很清楚,星月城西边的月帘洞天,绝对是生人勿近。 星月之夜,天阶月色凉如水。 星痕与月眉沿着冰凉的石阶前行着,月帘洞天对于其他炼气士而言是禁地,可他们二人却是不惧,星月城中,还没有他们不敢去的地方。 幽深的天阶蜿蜒曲折,盘旋在一座充满氤氲气息的山峰上,沿着此道一直前行,可至月帘洞天。 随着不断的深入,万事万物都被笼罩一层淡淡的幽霜中,山石草木亦是隐隐泛着氤绿之色。 石阶的尽头,可见一个硕大的山洞,月色倾洒之下,直将洞口弥漫住,看上去就宛如一道虚幻的光帘一般,这里便是月帘洞天。 此时,星痕与月眉已经到了月帘洞天外,两人刚刚停驻下脚步,那洞府之内便是传出一道轻咦声。 “你们两个小鬼没事跑到老婆子我这里来干嘛?” 话语声传出,那被月色光华笼罩的洞口突然虚分开来,接着一个老太从洞中缓步走了出来,老太佝偻着身子,就如同背负了一块无形的巨石一样。 老太的面容,沟壑成群,雪白斑斑的发髻肆意飘荡,风烛残年之下又带着浓浓的阴森气息。 月眉见此,顿时表现出一副委屈模样,道:“毒姥姥,你可得替眉儿做主,眉儿被人欺负了,还请毒姥姥为我主持公道!” 说着,月眉掩了掩面,轻泣了两声。 老太闻言,稍作一顿,惊疑道:“在星月城中,谁人敢招惹你?况且要做主,你也该去找你爹爹为你做主,有他出面,可比我这糟老婆子管用得多。” “毒姥姥,招惹我们的人乃是在幻烟城中名气不小的不忘小哥。父亲他们许是有着其他考虑,故而不便出手。”星痕连忙作声道。 “恩?幻烟城?不忘小哥?”毒姥姥愣了愣,道:“此事是你们父亲的意思?” 星痕一顿,瞟了瞟一旁的月眉,月眉见状,连对着星痕虚点了下头。 “毒姥姥,父亲他们不希望那个叫不忘的活着离开星月城!”星痕冷厉道。 “哦?”毒姥姥一诧,转而望向月眉。 “毒姥姥,那个叫不忘的可嚣张了,父亲他们好言邀他入府一叙,可他却充耳不闻,傲慢之下拂袖而去,半点没有将星月城放在眼里的意思。”迎着毒姥姥的目光,月眉如此道。 此时,毒姥姥陷入到了沉思中,虚晃的目光不时在星痕与月眉身上游离。 沉默一阵后,毒姥姥缓缓点了点头,轻声咳道:“早就听闻过那不忘小哥的名头了,看来今日得去相见一番才是,顺便向其讨教讨教毒道之理。” 突听此言,星痕与月眉顿时喜上眉梢。 “毒姥姥,不忘朝着南方而行!”星痕连忙补充道,斜眼之下朝着南方望了望。 “毒姥姥,那不忘身边有一只雪白灵兽,很是乖巧。眉儿斗胆恳请姥姥帮眉儿带回那灵兽,事成之后,眉儿另有重谢!”月眉脸上的阴郁消散不见,自得之下期待连连。 毒姥姥微微一笑,接着身子化作一抹幽光冲天而起。 见毒姥姥离去,星痕与月眉亦是满心欢喜。 “眉儿,走吧!有毒姥姥出手,那不忘在劫难逃,我们明日再来,到时候毒姥姥一定会将那小兽带回来给你的。”星痕畅然道。 月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继而便同星痕离去了。 此时,天翊与小貂依旧悠哉游哉而行,哪里知道一个婴成境的高手正朝着他们飞速而来? 毒姥姥化身的幽光横贯星月,浮掠间,星云迷散。 “那两个小鬼倒是耍得一番好心思,自己想杀那不忘,非要将此事牵扯到他们父辈身上。不过杀那不忘于我而言,倒也没什么坏处,我且当此事是星野与月陇交办于我。能让星月城两大城主承下我这一情,我毒姥姥以后在星月城办事也容易些。” 以毒姥姥的老辣又岂会看不出星痕与月眉的心思,这些年来,她之所以对两人百般迁就,还不是看在星野与月陇的面子上?若不然,以其心性,两人恐是早就死于毒发之下。 …… 行径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天翊瞭眼望天,只见天际边缘处,隐有昼光从天而降,那里,便是云梦城的地界。 小貂好奇地凝望着天边,此一处天地之下,一面被星月笼罩,一面被昼光所倾,恍有种“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感觉。 一人一貂停驻片刻后,便欲离去,可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突然从天翊头顶上方横贯而过,紧随着,毒姥姥那佝偻的身影便是拦截在了天翊的身前。 “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缥缈逍遥!”毒姥姥现身之余,随口哼道。 天翊眉头一皱,目光直视到眼前这个老太身上,呢喃道:“婴成境?” 毒姥姥淡漠地笑了笑,说道:“不忘小哥果然名不虚传,缥缈逍遥之下让老身好一番难找!” 说着,毒姥姥轻轻咳嗽了两声。 天翊舒眉之下,问道:“想必前辈应是受人所托前来取我性命的吧?” 毒姥姥一愣,愕然应道:“不忘小哥果然料事如神,此次老身确是受了他人之托而来,不过在此之前,老身有还想向不忘小哥请教一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六章:虚无毒元,五行封天 “前辈既是来取我性命,为何会这般笃定小子愿意与前辈论道一二?”天翊神色不惊地望着毒姥姥问道。 “笃定?”毒姥姥一诧,道:“因为你是不忘小哥!” 毒姥姥简简单单的回答,博得天翊回之一笑,在天翊想来,这个佝偻的老太倒是有着几分意思。 “不忘小哥,我的问题很简单,你只需告诉我,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毒姥姥直接开口问道。 “毒?最高境界?”天翊愣了愣,目光在老太身上游离片刻,心道:“这老太莫不是个用毒厉害的炼气士?” 稍作思量,天翊说道:“前辈本就是个用毒的高手,小子对毒道一窍不通,前辈又何必以此相询呢?” “因为你是不忘小哥!”毒姥姥一脸深意地望着天翊。 天翊悠悠一笑,反问道:“前辈,在回答你的问题前,在下有此一问,不知前辈觉得修炼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被天翊这般询问,毒姥姥面色一沉,盯着天翊的目光渐变得阴冷起来,无形之中,一股幽寒气息直扑天翊而去。 让毒姥姥错愕的是,那一股幽寒气息直扑到天翊身上后,竟如泥流入海,无声无息之间不见了踪影。 “修炼的最高境界?”毒姥姥顿了顿,道:“修无止境,哪里会有最高境界?” “万物之道本相通,既然修无止境,那么毒道何曾不是如此呢?前辈早已知晓此理,又何必询问我这门外汉呢?”天翊回应道。 “恩?”毒姥姥扬了扬头,心道:“这不忘小哥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毒姥姥挑了挑眉,身子稍稍前移了两步,道:“不忘小哥,若是我说毒道有最高境界,你又作何解释?” 天翊从容一笑,不退反进,迈前一步道:“解释?我并不需要解释什么。前辈既然说毒道有最高境界,那么在我看来,不外乎空之一说罢了。” “空?”闻言,毒姥姥的面色顿时变得惊愕交加,皱纹连绵起伏之下抖动不已。 天翊这看似“搪塞”之言,实则内涵乾坤,“空”之一字,极为巧妙的诠释了何为最高,毒姥姥思来想去,竟是再也想不出比此更契合的字眼。 “好一个空镜之说!不忘小哥的确有非凡之才,老身佩服!” 说着,毒姥姥对着天翊俯了俯身,其身姿本就佝偻,这一俯身看上去,就如同要瘫软倒地一般。 天翊淡然笑了笑,该问的也问了,该说的也说了,那么是否该“言归正传”了呢? “不忘小哥,不知此刻你感觉如何?”毒姥姥挺了挺身问道。 “感觉?”天翊一愣,稍作思量便知毒姥姥话中有话。 “此老太询问我毒道之理,想来应该是个使毒的炼气士,此时她这般问我,难道?” 一想到这里,天翊的脸色隐有些阴沉起来,可细查之下,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无异常。 “唔唔…”就在此时,小貂悄悄凑到天翊耳根前支吾了两声。 “恩?”天翊哆嗦了一下,若是小貂所言无假的话,那么眼前这个老太的用毒手段着实是高明至极。 “难道是刚刚那一阵阴冷之风?”追忆之下,天翊只记得适才有一股阴冷之风袭向自己,可幽冷之后,一切如常,其本身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不忘小哥,我可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肩上的小兽,却是得给我!”说着,毒姥姥的目光游离到了天翊肩上的小貂身上。 小貂对着毒姥姥呲牙咧嘴了一番,“凶相”毕露,哪里还有之前的温顺可爱? 天翊未作回应,冷冷地凝视着毒姥姥,婴成境的炼气士他不是没有杀过,这之前,在幻烟城东的平原的之上,他便以五行封天印斩杀了一名婴成境的炼气士,现如今,那炼气士的元婴还被封印在五行封天印中。 见天翊不开口,毒姥姥笑着道:“不忘小哥,老身以毒入道,一身元力皆作毒化。虚无毒元施展之际,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不知小哥认为我那毒元之力如何?” 天翊稍作思量,道:“不知中了那虚无毒元有何症状?” 毒姥姥应道:“不施展元力的情况下,什么症状都没有,但若是强行调动元力的话,那么毒元将会在你的元力中扩散开来,我是毒元之身,自当无事,可若是换作他人的话,唯有一死!” 听得毒姥姥这般描述她那“无影无踪”的毒元之力后,天翊诧异了。他震惊的不是那虚无毒元的厉害,而是自己刚刚就已在体内暗暗调动了元力,但却什么事都没有。 “不忘小哥,你考虑的如何?”毒姥姥笑望着天翊道。 “小貂乃是我的伙伴,我是如何也不会舍弃自己的伙伴。”天翊神色如常回应道。 “哦?”毒姥姥一诧,道:“没想到不忘小哥竟然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若只是重情重义的话,也只能让那一腔热血付诸东流,小哥是聪明人,为何不做聪明事呢?”毒姥姥劝说着天翊,她之所以迟迟没有对天翊动手,也有着自己的顾忌。 之前她的确是释放出了自己的虚无毒元,也正如天翊所猜测的一样,那些虚无毒元夹杂在那一阵阴风之中。 只是此刻,毒姥姥对自己的虚无毒元却是失去了感应,此事透着蹊跷,毒姥姥行事向来谨慎,在没有确定天翊真的已经中了自己虚无毒元的侵袭,她不会冒然出手。 “可笑!若是苟且偷生也算得上聪明的话,那我不忘宁愿笨死于诸天之下。另外,舍弃伙伴的事情,我不会做,即便我死!” 天翊义正言辞说道,特别是那一个“死”字,更是意蕴磐坚,决然之意不容置疑。 毒姥姥虚眨了下眼,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老身了!” 说话间,毒姥姥的身子已是掠夺而来,别看其佝偻着身,可其速度却是奇快无比。 幽光闪掠,毒姥姥一掌直取天翊正胸而去,余下一手则作抓取姿态落向小貂。 眼看着毒姥姥的身影就要袭击到天翊跟前,这时,只见天翊随手一挥,撩起的手掌上顿时扬起一道五彩光华。 “给我封!”天翊大喝一声,手中光彩夺闪之际,顿时将毒姥姥迎飞而来的身子包裹了住。 下一刻,天翊脚下一踮,身子腾空而动,起落之下,已是倒退了数丈距离。 同时,那突然被五彩光华笼罩的毒姥姥,满目惊骇,惊呼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调动元力?难道他不想活了?” 毒姥姥尚且处于这般惊愕中,那幻彩光幕之上,一尊小印已于摇曳中幻化开来,顷刻间,一方大印浮现出来,道道五彩光芒在虚幻大印之上流转浮动,奇妙异常。 这时,毒姥姥方才从惊觉之中醒转过来,视线中已经看不见天翊的身影,唯有满目的彩华流溢。 “恩?”毒姥姥惊愕之下,体内虚无毒元顿时汹涌澎湃起来,一道道夹杂着剧毒的元力顿时袭上了那五彩光芒。 搅动间,轰鸣不断,虚幻的五行封天印在震荡之下颤动不已。 见此一幕,不远处的天翊,脸色一沉,只觉一股咸腥从喉间涌上,接着便是喷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伴随着被困锁在五行封天印中的毒姥姥的反抗,天翊的神色越发地萎靡下去,仅从五行封天印的反馈之力就能看得出来,毒姥姥的实力较于之前被天翊所斩杀的那一名婴成境炼气士,无疑要强上不少。 此时,毒姥姥在五行封天印中“狂轰乱炸”着,只是无论她如何用力,终是打不破那虚幻之印的封锁。 毒姥姥自是不知晓,她每每一次狂击,外界的天翊都会承受不小的反噬之力,此刻的天翊,早已是瘫软在地,胸前更是被鲜血侵染成殷红之色。 小貂急得在天翊周围跑来跑去,眼中晶莹泛动。 渐渐地,之前尚且还处于震颤中的虚幻大印,此刻也已经稳定了下来。 那虚幻大印好似已经适应了毒姥姥的虚无毒元之力一样,牵动之下,竟有着将毒姥姥的元力同化掉的趋势。 毒姥姥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可怕的灵宝来。 “五行封天印?这是五行封天印!”毒姥姥神态若狂,她混迹在星月城也有些年头了,对于“五行封天印”亦是有所耳闻。 愕然之下,毒姥姥噤若寒蝉起来,她静静地伫立在虚幻方印中,沉默好半响后,毒姥姥苦涩地笑了笑。 就在毒姥姥这般笑颜之际,五行封天印中突响起一阵轰轰声响,下一刻,一股澎湃的力量直接袭击到毒姥姥的身上。 这一股力量,精粹不已,缠绕间,波荡出一道强烈无比的剥离之力来。 受此剥离力量的侵袭,毒姥姥的肉身被硬生生剥离开来,这一刻,五行封天印中,血肉横飞,雾色缭绕…… 没一会时间,五行封天印变得安静了下来,毒姥姥的身影已不见,凝眼望去,唯独剩下一个失去意识的元婴停驻其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七章:烟塔武会,各方汇聚 此时,天翊的脸色苍白不已,全身疲软无力,昏昏沉沉之下,对着不远处的五行封天伸手一招。 下一刹,笼罩在五行封天印外的光彩顿时涣散,继而化作一方漆黑小印窜到天翊手中,漆黑之中,两抹星蓝弧划而过。 “这五行封天印倒是奇特,施展之际,封印其内的元婴竟然不见踪影,现在又显现了出来。”天翊虚弱道。 “唔..唔..”小貂看也不看五行封天印,关切地目光直勾勾落到天翊身上。 “放心吧小貂,我没事!这一次受伤较之前严重一些,怕是得修养些时日方才能痊愈。” 天翊目视到云梦城地界所在,接着便同小貂取迳而去。 “五行封天印虽然强大,但蛮横之中带着极重的煞戾之气,且剥离元婴之法有伤天和,以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用的好。”前行之余,天翊暗暗嘀咕着。 在天翊想来,五行封天印将炼气士剥离得只剩下元婴,确是有些“歹毒”了。 小貂没有如往常那般跃到天翊的肩上,似是担心自己那娇小的身躯会给天翊带来额外的负担一般。 …… 云梦城坐落在幻烟城以南,幻彩烟霞会在缭绕的云雾之间翩翩起舞,那一簇簇云雾笼罩之下,琼楼延绵。 若说幻烟城的幻彩烟霞清晰动人,星月城的月色朦胧迷人,那么云梦城的一切,则显得缥缈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天翊与小貂赶至云梦城时已是深夜,随意找了一家客店住下后,天翊便开始了疗伤。 这一次毒姥姥被五行封天印困封住,极力反抗之下致使五行封天印产生了强烈的反噬之力,天翊在此反噬之力的侵袭下,受伤不轻。 好在天翊体质特殊,若不然,怕是撑不到现在。 天翊不知晓的是,毒姥姥的虚无毒元可是让出窍境炼气士都极为忌惮的力量。 交手之下,但凡沾染到了毒姥姥的毒元之力,那便是一件极为麻烦之事,那些毒元之力就好似跗骨之蛆一般难以清理。 当然,这一切在鸿蒙圣体面前,却又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很早前,辰南子便与天翊言道过鸿蒙的特性,鸿蒙为空,无所不包,无所不容,毒姥姥的虚无毒元对天翊而言根本没有威胁,这也是天翊在遭受了虚无毒元的侵袭下还能随意调动自身元力的原因。 时光流逝,转眼间,三日即过。 这期间,天翊一直处于疗伤中,小貂俯卧在天翊身旁,静静地守候着。 …… 星月城,月帘洞天外。 “星哥,这都过去三天了,毒姥姥怎么还不回来?”月眉一脸焦急地喝道,目光左右不停地晃荡着。 “眉儿,毒姥姥实力如何?”星痕问道。 月眉稍顿,应道:“父亲说过,毒姥姥虽然还未进阶出窍境,但其一身毒元之力即便是出窍境炼气士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星痕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难道你认为那不忘还能对付的了毒姥姥不成?” “可是毒姥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月眉似还不放心,蹙眉道。 “放心吧眉儿,毒姥姥许是受了其他事情的耽搁,这才没有及时回返。”星痕安慰道。 月眉凝眸望了望星痕,长长舒了口气后,只得无奈点了点头。 “眉儿,眼下我们应该将心思都放在烟塔武会上,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修炼?”星痕饶有深意地瞅了瞅月眉。 突听此言,月眉顿时一诧,羞云翻滚,俏丽的脸颊迅速变得红彤彤起来。 …… 幻烟城,城主府。 “凌兄,你说不忘小哥真的会回来吗?”幻长风疑惑道。 当初在发现天翊消失后,幻长风与凌枫两人也曾外出找寻过,无果之后,凌枫笃定地告知幻长风,说天翊一定会折返,幻长风这才放弃继续找寻天翊的心思。 眼下,距离天翊离开已经过去了五六日时光,可幻长风却是连“不忘小哥”的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凌枫白了幻长风一眼,坚定道:“幻兄,此事你都问我多少遍了?我相信不忘小哥他一定会回来的。” 幻长风无奈叹了叹气,悠声道:“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恩?”凌枫挑了挑眉,道:“你是在担心不忘小哥,还是担心即将举行的烟塔武会?” “我也不知道!”幻长风应了一声,这些天来,他的心绪很乱。 “不忘小哥的实力你我也知晓一二,只要他不招惹到出窍境炼气士身上,自保之力还是足够的。至于烟塔武会,你也不用担心什么,羽儿这些天来恢复的很好,只要他痊愈,夺得烟塔武会的魁首之位应该不在话下。”凌枫云淡风轻道,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觉得不安。”幻长风苦郁回应了一声,接着行到大厅外。 抬眼望天,但见烟霞衍动,流浮之下,好一片幻空溢彩。 …… 时光易逝,晃眼间,距离烟塔武会的举行只剩下一日时间。 这一日,在幻长风与凌枫的带领下,天幻学院浩浩荡荡上百人直出了幻烟城,径通南边的云梦城而去。 幻羽身上的伤势经过十来天时间的治疗,已然痊愈,此刻的他,意气风发,此去云梦城,他乃是奔着烟塔武会冠军去的。 幻茵跟随在幻羽的身边,心道:“不忘啊不忘,你可一定要出现,等羽哥哥拿到了烟塔武会的冠军,我很想看看你哪里来得颜面去承受父亲的馈赠?” 宣老眯眼瞅了瞅幻羽与幻茵,一向不谙世事的他,此次竟然主动请缨随行前往烟塔武会,对此,幻长风与凌枫可不敢有丝毫驳逆之言。 星月学院,数百名弟子整装待发,星痕与月眉站立在星野与月陇的身边。 “此去云梦所为何?”星野大声喝问道。 “冠军!!!”一个个星月弟子挥斥方遒,齐声震应,激昂壮志临空破霄。 星野满意笑了笑,与月陇对视一眼后,带着众多弟子驶向云梦城。 待得星野等人离去后不久,星月城城主府中,走出了三人,三人出门后,直接破空而去,流光所向,云梦所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八章:幻雾阁中,十年盛事 今日之云梦城,注定热闹非凡,原起十年一度的盛事,烟塔武会。 人为使然之下,云梦城中的云雾缭拨开来,阡陌纵横下,隐雾之中显露出一间间阁楼。 也只有在此时,云梦城方才会向世人稍稍展露其真容。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间,云树绕琼阁,幻雾卷烟霞。 小贩商人的叫喝声相较于以往,要热烈激昂得多,今日到访云梦城的,可不止幻烟城、星月城之人。 烟塔武会,纵眼南宫之地以南的一片区域,也是赫赫有名的盛事。 届时,四方来观,作看客之人,络绎不绝。 此时,云梦城的街道之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炼气士攒动而行。 幻长风等大批天幻学院之人行至云梦城后,在专人的带领下,辗转于熙攘之道,继而前往云梦城城主府。 此时,云梦城的城主府前,早有大队人马分列开来,两名女子正笑迎来客,当然,能被迎进城主府的人,身份自是不一般。 这两名女子,年龄较大的许有三十来岁,身姿素雅,虽言笑着,可却透着一股冷艳,她便是云梦城城主,云梦。 年龄较小的女子,十七八岁模样,虽未施粉黛,但却难掩那沉鱼落雁之容,她乃是云梦最为得意的弟子,亦是现如今云梦学院弟子第一人,慕青青。 “大人,幻烟城的人来了!”一护卫凑到云梦跟前,细说了一句。 云梦稍顿,继而望向远处,可见幻长风等人正风风火火朝着城主府行来。 “青青,与我去迎接幻城主他们吧!” 慕青青颔首一笑,便随云梦朝着幻长风等人走去。 “幻城主,凌阁主!”云梦微微俯身,轻语道。 慕青青见状,连忙对着幻长风与凌枫躬了躬身,敬道:“青青见过两位前辈!” “恩!云城主,早就听闻你收了个资质绝佳的弟子,想必就是这位名叫青青的姑娘吧?”幻长风打量了一番慕青青,让其心疑的是,他竟然查探不出慕青青的实力来。 “羽儿,茵儿,还不上前来见过云城主。”幻长风喝了一声。 下一刻,幻羽与幻茵走上前来,接着对云梦躬身行礼道:“幻羽(幻茵),见过云前辈!” “幻城主真是好福气,有此麟儿、佳女作伴,实是让人羡煞不已呢!”云梦笑道,眼神在幻羽的身上多逗留了些时间。 幻长风正欲谦语一番,一旁的凌枫突然咳嗽了一声,道:“云城主,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凌枫侧了侧身,让开视线后,正好露出宣老那风轻云淡的神姿来。 “这位是我天幻学院丹药首席宣老先生!”凌枫对着宣老点头示意了一下,继而望向云梦。 云梦闻言,目光直勾勾落到宣老身上,这一看,云梦只觉全身上下皆是一颤,眼前这个老者,雍容之中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揣测的气息,那种神秘的感觉让其心悸不已。 虽然感受到宣老的实力只有凝丹境层次,但云梦还是心甘情愿地对着宣老一拜:“云梦见过宣老!” 慕青青见此,亦是对着宣老躬身一拜,恭敬道:“青青见过老前辈!” “云城主折煞老儿了,老头子不过闲云一朵,可受不得云城主这般礼待。青青姑娘…”宣老呵呵一笑,顿了顿后看向慕青青。 “老前辈!”慕青青再一躬身,作洗耳恭听之态。 宣老赞赏地点了点头,颇有深意道:“你很不错!” 突听得宣老这般评价,云梦与慕青青皆是一愣,就连一旁的幻长风等人亦是一副错愕模样。 “前辈廖赞,青青诚惶诚恐!”慕青青谦逊回应道。 宣老眯了眯眼,却是不在言语什么。 下一刻,云梦悠笑扬起,说道:“幻城主,今日来客众多,不能亲引,还望见谅。烦请诸位先到城主府中稍事休息。青青,你且引领幻城主他们前去。” “幻城主!请!” 慕青青点了点头,摆出一副“请”的姿势来。 …… 幻长风等人离去后不久,星月学院的人相继而来,云梦与星野、月陇之间自是少不了一番寒暄。 之后,在云梦的安排之下,星野等星月学院的人也是被引领到了府中休息。 …… 夜宴之上,长次尊卑而坐。 云梦、幻长风、凌枫、星野、月陇等人就坐于同一桌上,宣老没有出现夜宴之上。 慕青青、幻羽、幻茵、星痕、月眉等小辈在另外一桌,余下桌席之上,安排着各个学院的弟子以及其他宾客。 “万兄,没想到这一次烟塔武会竟然连你都吸引了来,真是稀客啊!”星野含笑望着身边的一男子说道。 “星野兄,烟塔武会乃是盛事,万某此番前来,不过是带着家族中几个小辈前来长长见识罢了。烟塔武会主角可是你们,也不知此次你们三方谁能最终夺取到七幻烟塔的掌控权呢?”万姓男子的目光在幻长风等人的身上游离而过。 随着万姓男子此话出口,幻长风等人的脸色皆是一诧,无形中,一股阴郁而又紧张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此次为了烟塔武会,各方都做了充足的准备,但七幻烟塔的归属只有一个,一方获得,定然有着其他两方的败落,这是不争的事实。 见桌上气氛突变得尴尬起来,云梦连忙开口道:“幻城主、星城主、月城主,我先说说明日烟塔武会的事宜吧?” 接着,云梦将明日即将举行的烟塔武会的安排简单的地诉说了一番,幻长风等人听闻后亦是没有发表什么异议,此次本就是云梦城的主场,他们自然是客随主便。 就在云梦诉说之际,不远处,慕青青等人所在的一桌,几个小辈也是相谈在了一起。 在此之前,慕青青做了自我介绍,她毕竟是主人,可不能落了待客之道。 “青青姑娘,在下星痕,明日烟塔武会姑娘可要承让一二,下手不要太重啊!” 星痕凝望着慕青青,虽是言谈烟塔武会之事,可其目光则是在慕青青胸前停转不动。 月眉见状,两眼一横,眼中隐有愤怒滋生。 幻茵鄙夷地瞟了一眼星痕,一看见星痕那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幻茵心头便一阵恶心。 幻羽没有理会星痕,对于星痕与月眉,他们两兄妹并不陌生,双方都是城主子女,有所交集并不奇怪。 承接到星痕那怪异的眼神后,慕青青紧了紧胸口的衣襟,冷眼撇动道:“我出手向来都是全力以赴,更何况明日举行的是烟塔武会!” 说着,慕青青收回目光,不再去看星痕。 星痕一愣,还欲再言,一只倩手不知何时已是落到其大腿上。 月眉狠的一揪,星痕脸色顿变,一股钻心之痛传递全身。 好在星痕忍耐之力着实不凡,哼都没哼一声。 幻羽瞟了瞟星痕,神色中蕴含着浓浓的轻蔑与不屑。 星痕斜视下,突见得幻羽这般神色,恼怒疯涨,盯着幻羽冷厉道:“幻羽,你笑什么?” “什么好笑我就笑什么,难不成你星痕还管得了我笑了不成?”幻羽淡然应道。 见幻羽这般数落自己,星痕顿时恼羞成怒起来,正欲喝骂之际,一旁的一名万姓少年突然开口道:“只会做些口舌之争有什么用?明日便是烟塔武会,到时候你们在武会上见真章吧!” 听闻万姓少年这般一说,幻羽与星痕方才停歇下来。 星痕冷哼一声,不再去看幻羽,心道:“幻羽,我且让你今夜在快活快活,明日烟塔武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星痕如此想,幻羽何尝不是呢? “等明日烟塔武会,看我把你这个色痞打成猪头!” ...... 夜宴结束后,幻长风等人被安排到了城主府中休息,至于天幻学院与星月学院的弟子则是被安排在云梦学院中休息。 为了避免天幻学院与星月学院弟子间的冲突,两方弟子的休息场所特意被隔开了来。 翌日一早,一束束天光透过烟霞云雾倾洒而下。 值此之际,一个个炼气士纷纷朝着云梦学院而去,今日,便是十年一度的烟塔武会。 天翊随着拥挤的人群前行着,在其肩上,小貂安静地伫立着。 昨日,天翊身上的伤势就已经尽数恢复,而且天翊也打探到,烟塔武会的举行,将会在云梦学院中举行,要进入云梦学院观看烟塔武会,只需要缴纳一定数量的金币即可。 这些消息,在云梦城中早已传递开来,算不得什么隐秘,云梦昨日在夜宴之上给幻长风等人诉说烟塔武会的安排,也不过是一个惯例罢了。 此时,云梦学院的门口处,正有不少云梦学院的弟子忙碌着。 “靠前的看台,一千金币!靠中的看台,五百金币!靠后的看台,两百金币!” 一名云梦学院的弟子大声吆喝着,此次举行烟塔武会,有着成千上万的炼气士前来观看,凭此得来的金币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一个个炼气士你争我夺地缴纳了金币,接着方才被放行进入到云梦学院内,云梦学院之内,有专人引导,还有各种标识指向烟塔武会的举行地---幻雾阁。 抬眼望去,可见不远处有七道彩光冲天而起,腾动之下,云雾都被渲染得异彩夺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九章:初见仇人,杀意涌现 天翊缴纳了五百金币,换取了一面进入幻雾阁的令牌,接着按照标识朝着幻雾阁行去。 幻雾阁,一座环形建筑,巍然屹立之下又有缥缈云雾缭绕其身。 入口处,台阶层层叠叠,仿佛天梯一般直通云霄,抬望眼,可见七道束彩光芒涌照天顶,煞是艳丽。 出示了令牌后,天翊带着小貂沿着靠左一边的台阶而上,行至中途,台阶曲折所向显露出一条通道。 行通道而过,入得幻雾阁内,视线豁然开朗,可见一巨大广场平铺眼底,广场的中心位置处,屹立着一座高塔,塔身分七层,那冲天而起七道彩华便是从这高塔之中散发出来。 “七幻烟塔!”天翊诧了诧,仅凭那高塔流溢出来的七彩光芒便能轻易判断出其身份来。 “按照幻城主所说,七彩琉璃就在七幻烟塔之内。”天翊暗暗嘀道,目不斜视地盯着七幻烟塔看着。 此时,已有大量炼气士进入到幻雾阁中,一道道兴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终于亲眼目睹七幻烟塔了,据说在七幻烟塔之内修炼,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等至宝放在这里,为何不遭人觊觎呢?” “南宫阁明令之下,谁敢打七幻烟塔的主意?” “南宫阁啊!那可是南宫之地名副其实的霸主,在南宫之地同南宫阁为敌,那就是找死。” “......” 天翊入耳听得不少议论之言,带着小貂就近找了位置坐了下来,刚一落座,小貂便麻利地从天翊肩上跃到了天翊的怀中,继而做出一副享受之态。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炼气士进入到幻雾阁中,整个幻雾阁渐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一波波声浪前仆后继席卷而动。 等过了一段时间,幻雾阁中除了看台最下方处一块三角区域内空无一人外,其余之地皆是座无虚席。 不多时,从广场一边的通道中突然走出一批炼气士来,靠前的几人,天翊并不陌生。 此时,幻长风、凌枫正带领着上百名天幻学院的弟子行径到幻雾阁中。 刚一入场,整个幻雾阁内顿时响起热烈声响,人山人海之下,声如波浪一般荡漾开来,呼喝叫喊之声连绵不绝。 “快看,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就是幻烟双风,两人可都是出窍境实力,强的可怕啊!” “那小妮子就是天幻小魔女吗?长得可真水灵!” “天幻小魔女?这么说,她身边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应该便是天幻学院最杰出的弟子幻羽了!” ...... 一个个炼气士议论纷纷着,时不时地随着周围的吆喝声吼上两嗓子。 在这般欢腾的呼应声中,天幻学院之人朝着空着的三角区域走了过去,继而在靠左的一边落座下来。 宣老落座之前,扫视了一遍幻雾阁,有那么一刻,宣老的目光突作停顿,接着宣老眯了眯眼,悠悠笑了笑,好似在回应着什么。 “恩?”天翊一楞,宣老扫视幻雾阁的一幕,自然逃不掉他的观察,只是让天翊错愕的是,宣老好似发现了他的存在,对着他之所在的方向,挑眉悠笑。 紧随天幻学院之后,星月学院之人相继而至,如之前一般的热烈呼喝声再次响彻起来。 在看见星痕与月眉喜笑颜开的模样后,天翊眉头微皱,此番前来云梦城,半路遭遇毒姥姥截杀,若不是天翊身怀五行封天印,他恐怕难逃毒姥姥的毒手。 天翊在面对毒姥姥的时候,就已经道明了毒姥姥是受人所托而来,自然知晓那委托毒姥姥来杀自己的人便是星痕与月眉。 “人若杀我,我便杀人!”天翊暗暗呢喃道,他虽不以好人自居,亦不行恶途之道,但其秉承的乃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事准则。 星月学院之人落座在靠右一边的空位之上,期间,星野、月陇还同幻长风与凌枫客套了几句。 待得星月学院之人尽数落座之后,从那通道之中,再次走出一大批人来。 为首之人,自是云梦城城主云梦,在云梦身边,跟随着诸多宾客,能随着云梦一道而入幻雾阁,可见他们身份的不一般,那万姓男子赫然也在其列。 天翊的目光在云梦等人的身上快速扫掠而过,有那么一刻,天翊神色一顿,淡漠的容颜之下突起波澜,平静的内心瞬间被打破,继而卷起惊涛骇怒来。 “是他!!”天翊双眸瞬间变作腥红之色,紧攥着双拳,拳指交错,发出阵阵错骨之声。 此时的天翊,咬牙切齿地盯着广场上的一人,那人正风轻云淡同云梦嬉笑言谈着,赫然便是那万姓男子。 感受到天翊身上传出的颤抖,小貂连忙抬眼而望,这一看,小貂震惊了,因为落入其眸的,乃是一张狰狞的面容,那迷荡着血色的双目中,愤恨丛生,杀意滔天。 “唔唔...”小貂连对着天翊支吾道。 让小貂惊愕的是,天翊对他的询问声充耳不闻,其目光直直锁定着万姓男子,似乎深怕其逃脱出自己的视线一样。 “万允!!”下一刻,天翊一字一顿厉喝道,切齿之下,嘴角处渗出丝丝血迹。 那万姓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侵犯狂客学院的“罪魁祸首”之一,南宫之地万家的万允。 天翊也未曾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万允,心中怒火可想而知有多狂猛。 时过三年,天翊本身有了大的变化,他的实力,他的面容...但万允与当年无甚区别,还是那般模样。 此刻,伴随着云梦学院之人的入场,整个幻雾阁迎来了最为热烈的时刻。 “噢噢...” “噢噢...” “噢噢...” 呼喝呐喊之声一波胜过一波,天地在声浪的波动之下,都好似颤动了起来。 同时,那伫立在广场中央的七幻烟塔,光彩亦是突作大盛之势,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迥异色彩冲天而起,直撩得万物都披上了彩色霞光。 因为热烈,所以才有了忽视,谁也未曾注意到此刻的天翊,哪怕此时天翊的身上散发出浓烈至极的杀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章:紫雷九击,陨灭星元 “唔唔...”小貂关切地凝视着天翊,眼中疑忧泛动。 天翊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腥红之色随着上下眼皮的交接隐没在黑暗中,紧攥的双拳也于此时慢慢舒展开来。 当天翊睁开眼时,从其身上再也感受不到愤恨气息,有的,只是一股淡漠与从容。 天翊低眼看着小貂,微微一笑,道:“小貂,我没事,只是见到一个旧人有些感触罢了。” 天翊这话说得随意至极,刚刚他那一副“狰狞”模样,可不像一点感触就能激发得出来的。 见天翊不愿多提及什么,小貂顿作“垂头丧气”之态。 天翊无奈笑了笑,目视到下方的那一块三角区域处,心道:“万允的实力很强,至少也是出窍境,我现在没把握对付他!当初空老以天劫之力,开启斗转星移之阵,受此变故,我来到南宫之地。天劫之力引动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万允既然还活着,那老小子他们呢?” 一想到这些,天翊心中突有激流涌动,万允都活得好好的,那么说不得烈阳等人或许并未身死,这样的猜测对于天翊而言,无异于寒冬的暖阳。 随着呐喊欢呼声隐匿后,云梦悄然起身,只见其对着幻长风与星野等人微微颔首了一下,继而脚尖轻点,轻盈身姿直朝着半空飞去。 与此同时,云梦的脚下,突然显现出两簇洁白的云朵,云梦踏云而立,身姿若仙。 不少炼气士痴愣愣地看着云梦,眼中桃花泛滥,春意汹涌,若能得此可俏人儿相伴,那不是神仙眷侣,好一番逍遥? 天翊淡漠地瞥了一眼云梦,在天翊的眼中,外表再美丽也就一副皮囊,冰珞与阴玥两人美貌若仙,但皮囊之下却是隐藏着一颗歹毒之心,明月峡谷一役,天翊拜两人所赐,被打得血肉模糊,体内筋脉尽损,阴玥更是狠辣地断其双臂,这等歹恶之为,皆由心起。 看人需看心,众生之态,不是美颜俏容刻画出来的。 “诸位同道,烟塔武会乃是十年一度的盛事,今日承蒙各位同道亲临,云梦在此拜谢了!”云梦稍稍欠身。 随着云梦这一拜,幻雾阁内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呼应声。 云梦浅迷一笑,身姿后转,笑颜流辗,身妩腰媚,不知倾倒了多少炼气士。 这一刻,云梦面向七幻烟塔而立,紧接着,云梦对着身前轻轻一挥手。 皓腕映现之下,一道彩芒直直飞掠而出,烁烁之光顷刻之间便奔腾到七幻烟塔之中。 受此变故,七幻烟塔周身的光彩顿时变得更加璀璨夺目起来,整个幻雾阁在此笼罩之下,都变得生辉若灿。 众人痴愣愣地望着这一幕,流光溢彩之下,心绪澎湃。 “七幻烟塔开启!烟塔武会开始!”云梦轻悠说道。 此言一出,欢呼之声排山倒海席卷而来,那些做看客的炼气士,嘶吼呼啸之声震耳发聩。 参与烟塔武会之争的天幻学院、星月学院以及云梦学院之人,亦作心潮涌动之状。 “请各学院代表入场!”云梦望向幻长风等人所在轻喝了一句。 “爹爹,我一定会夺取冠军!”幻羽从座上起身,信心满满道。 幻茵对着幻羽竖了个大拇指,加油打气道:“哥,你是最厉害的!” 说着,幻羽身姿一动,腾跃之下已是飞到广场上。 与此同时,云梦学院的慕青青以及星月学院的星痕也是展身飞上前来。 星痕冷眼瞥了瞥幻羽,挑衅之意再明显不过,承接到星痕这般眼神,幻羽鄙夷地回看了星痕一眼,两人的眼神,好似针尖与麦芒一般撞击在了一起。 慕青青灵眸流转,侧目之下,将针锋相对的两人收归于视线中。 “你等三人,两两对阵,胜者可有一次进入七幻烟塔的机会,若能取得七幻之心,那么烟塔武会结束。倘若不然,根据闯塔所在层数,各个学院可派遣与塔数相对应的弟子进行闯塔,最终论谁闯塔的总层数最多一方为胜者。当然,若是你们之中若是有谁连败两场,那么自然就无进入七幻烟塔的机会,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吧?我说的这些规则,你们明白?”云梦俯眼看了看幻羽三人。 幻羽三人点了点头,他们即是来参加烟塔武会,规则自然早就烂熟于心。 烟塔武会的规则并不复杂,若是有人在进入七幻烟塔后,取得七幻之心,那么一切比试就此终结。 七幻之心,乃是七幻烟塔的枢纽所在,呈七彩之光,形如心状,掌控七幻之心,也就等同掌控了七幻烟塔,之前从云梦手中激发出的那一道彩芒,便是七幻之心所散发。 只有七幻之心,才能开启或是关闭七幻烟塔,七幻之心对于七幻烟塔而言,就是一把钥匙。 当然,要获得这一把钥匙可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 烟塔武会举行了无数次,还从来没有人能拿到七幻之心而使得烟塔武会结束,七幻之心的存在,就如同标杆一样竖立着,参照模仿而不可及。 这一点,云梦很清楚,幻长风等人亦是明白不已,即便幻羽等人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但要取得七幻之心,几人的实力还远达不到要求。 此道不通,自有他道,这里就得说说烟塔武会另外一条获胜之道。 三方学院会率先派出一名首战之人,两两匹配之下,每人都会经历两场战斗,这两场战斗的胜负对于每一方来说,重要无比,因为这决定了他们是否能够拥有进入七幻烟塔的机会。 胜者,进入七幻烟塔,若是闯塔闯到了三层,那么胜者所在的学院可以再派出三名弟子前来闯塔,各自的闯塔层数,计入总塔数中。 最后,合计每一方学院所闯塔的总层数,数量最多者,则是最后赢家。 当然,若是有人连败两场,那么他所代表的学院便彻底失去了竞争冠军机会,可以说,烟塔武会的规则简单而又残酷。 “你们三人自行决定谁先开始吧!”云梦瞅了瞅幻羽三人,说着身子飞跃之下落至到自己的位置上。 万允等人见云梦归来,皆是笑颜以对。 此时,慕青青夹在幻羽与星痕之间,余光晃动。 “青青有成人之美,这首战就让给两位吧!”慕青青含笑道,接着临空飞跃落到坐席之上。 慕青青相信,幻羽与星痕对于她的“承让”绝对不会有异议,两人对于彼此间的这一战,怕是早就急不可待了。 天翊坐在靠中的看台上,听闻云梦宣布的规则后,天翊苦涩一笑,他本想着直接掠空而下,代替幻羽而战,可看见幻羽那一副战意兴浓的模样后,天翊实是不好将其打断。 “幻羽,这么些年不见,不知你实力增长如何?我听说,你可是被诩为幻烟城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星痕笑意泛冷道。 “天才不敢当,不过对付一个下流之辈我还是有信心的。”幻羽轻蔑应道。 遥想当初,幻羽与星痕之间的关系尚且还算得上不错,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是大寒人心,星痕这个色痞竟然将魔爪伸向…… 听得幻羽这般哗取自己,星痕的脸色顿变得阴沉至极。 “幻羽,碍于规则,今日我会留你一命。”星痕冷厉说道,周身上下突涌起一股诡异的气息来。 幻羽戏谑一笑,不再多言,体内雷元力澎湃激昂之下作缠光缭绕其身。 “紫雷九击,雷元暴殛!” 幻羽大喝一声,周身雷元之力扑腾狂啸,继而朝着星痕激射而去。 星痕见状,稍一皱眉,挽手甩动之下,一道璀璨星芒直迎向狂暴的雷元之力。 “陨灭星元,吞噬!” 幻羽与星痕之间的战斗,伴随着星、雷之力的撞击拉开了。 “砰砰…”连串的音爆之声响彻起来,元力震荡之下,掀起满天风沙。 风沙之中,雷光闪烁,星辰动荡,滋滋声响连绵不绝。 各自释放一击后,幻羽与星痕的身子同时跃空而起。 “紫雷九击,雷枪破天!” 幻羽两手一抖,手中雷元之力顷刻间凝聚成一把雷光嚯嚯的长枪。 雷枪所向,直取星痕胸膛而去, “陨灭星元,流星陨落!” 星痕见幻羽携枪挑射而来,两手连忙快速挥舞而动。每每一次甩手之下,自星痕的手中便有一道星芒浮掠出去。 凝望所望,可见道道星芒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真如流星陨落一般。 这一刻,幻羽挑射而来的雷元长枪突作一顿,迟缓之余,道道轰鸣之音突然响彻起来。 受次袭击,幻羽面色一沉,雷枪于身前划拉一圈,顿时更多的爆裂声传荡开来。 “轰…” “砰砰…” 远望而去,只见幻羽周身都被包裹在炸裂之中,元力弥散之下不见其身影。 场边,幻长风等人见此一幕后,皆是一诧。 幻茵关切担忧不已,粉拳攥的紧紧,急喃道:“哥!” 不远处,星野仰着头,惬意之态溢于言表,斜眼撇了撇幻长风等人。 “幻城主放心,痕儿下手知道分寸,不会伤了你那宝贝儿子性命的。”星野谑道。 闻言,幻长风白了星野一眼,继而将目光投射到场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一章:胜负成败,何以见得 风尘散,元力消,“滋滋”声传递开来。 场中,一道道紫色雷线交错下呈网格之状浮现出来,雷网之中,可见一道人影蜷缩着。 此时,幻羽神色幽冷,冰寒的目光透过雷元之力落到不远处的星痕身上。 星痕微微掀了掀嘴角,一抹诡笑舒展而出。 场边,幻长风等人在见到幻羽无碍时,亦是大松一口气。 “幻羽,没想到你还挺耐打的,不过接下来你可没那么好运气了!” 星痕轻蔑一笑,说着身子飞旋而起,旋动之际,两手迅速挽动,只见其两手之间,一颗由元力凝聚而成的光球正不断地凝实壮大起来。 “陨灭星元,灭星击!” 星痕大喝出声,其两手间的光球突作大盛之势。 星芒四射之下,那由元力凝聚而成的光球“呼啦”的一声飞射而出。 星元光球飞掠之下,散发出锐啸之声,乍一听,仿似空间都被切割开来一般。 幻羽凝眼而视,眸中有决然翻涌,咬牙切齿之下,蜷缩之身猛地伸展开来。 “紫雷九击,雷震九霄!” 幻羽展开身姿,原本缭绕其周身的雷元突然迸射开来,一时间,炸雷横掠,轰音浩荡,声震九霄。 数十道雷元之力,携着震颤万物之势迎向星元光球。 “咻咻咻...” “砰砰砰...” 星、雷撞击,炸裂之声,连连不断,击涌之下,元力纵横波动。 震荡开来的狂暴元力,如骇浪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眼看着就要袭击到最近的看台,这时,一道光幕突然显现出来,受击处,光波涟漪,震荡的元力辄乱两下后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移眼到场中,那激射而出的数十道雷元之力,宛若绳线一般或缠或绕迎击在星元光球之上。 每每一次相击,元力都会大规模地震荡开来,远望而去,只见此刻的广场好似化作了一片元力海洋,风起,浪卷。 那星元光球受到数十道雷元之力的阻拦,速度骤然降下,哪里还有奔射之姿? 此时,星痕与幻羽皆是伫立不动,自两人的身体中,不断有元力涌出,飞射之下,融入到满天雷元与光球之内。 这一刻,场中元力震荡不断,裂啸轰鸣之声更是连绵不绝。 看台上,众多炼气士惊诧地凝视着这一幕。 “这是要比谁元力更加雄厚啊!” “我也是凝丹境实力,但与他们二人相比,我怕是连一招半式都支撑不下来。”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知谁能最后胜出?” “依我看,星痕获胜的几率较大。” “我看好幻羽!” “......” 幻羽与星痕的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可看台之上却是议论纷纷起来。 “云城主,你觉得星痕与幻羽两人之间,谁能在此元力比拼之下获取胜利?”万允颇有深意问道。 云梦侧身看了看星痕,眉眼带笑之下,却没做任何回应。 星野与月陇见此一幕,相视一笑,态若自然,他们都是出窍境实力,又岂会看不出此时幻羽与星痕体内元力的情况? 另外一边,幻长风与凌枫两人,眉头紧皱,阴郁浮面。 “凌兄,星痕的实力怎么变得这么强了?”幻长风轻声冷语道。 凌枫摇了摇头,一副毫不知情模样,此前他与幻长风皆对幻羽信心满满,认定幻羽拿下此次烟塔武会的冠军应该不成问题,可现实却给了两人一记当头棒喝。 “星痕天赋虽然不弱,但与羽儿相比,还有不少差距,但其展现出来的实力,竟然比羽儿要强上不少。”凌枫不解道。 一旁的幻茵听闻这话,神情顿显错愕起来,按照幻长风与凌枫所言,这一场莫不是幻羽要落败了不成? 幻茵疑眼蒙蒙地瞟了瞟幻长风与凌枫,继而将目光投递到场中的幻羽身上,心道:“羽哥哥,你可一定要赢啊!” “长风,让羽儿认输吧!”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宣老,突然这般说道。 宣老这话就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幻长风等人的心灵, “认输?”幻长风疑惑地望着宣老。 “宣老?”凌枫亦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幻茵刚刚祈愿,却突听得宣老如此话语,错愕之下,思绪紊乱,眸中晶莹泛动,楚楚见怜。 “不能认输,羽哥他一定可以击败那家伙的!” “若是认输,我们岂不是少了一次进入七幻烟塔的机会?” “我们天幻学院怎么能够向星月学院低头认输?” “就算败,也要败得光彩!” “......” 一众天幻学院弟子,此时也“义愤填膺”般的议论起来,言辞中意蕴决然,对于宣老提议之言,满心的愤慨与不屑。 宣老眯了眯眼,对于幻长风与凌枫的疑惑不作表态,至于那些愤然的议论之声,更是充耳不闻。 紧接着,宣老缓缓闭上双眼,雍容之下尽显大度之姿,他那一份淡雅中,世间万物都好似过眼云烟一般。 幻长风与凌枫看了看宣老,接着对视一眼,此刻两人眼中都有着挣扎之意。 幻长风紧咬着牙,全身上下都微颤起来,眼目闭合后迅速撑开来,看其模样,似是已经有所决断。 下一刻,幻长风转身目视到广场上的对战中,他没有开口叫停,心中所决不言而喻。 凌枫顿了顿,继而深吸一口气,亦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以往,两人对宣老言听计从,这是出于他们对宣老的尊敬,当然宣老也没吩咐两人做过什么。 但此次不同以往,这是决定七幻烟塔归属的烟塔武会,眼下,幻羽尚且还有再战之力,若是就这般认输的话,谁能甘心? 此时,天翊的目光直直落到广场上,那里,雷元之力与星元光球的纠缠依旧还处于胶着状态。 渐渐地,幻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股无以为继的感觉在其心间快速扰动。 不远处的星痕,神色略显阴郁,但相比于幻羽他无疑要从容许多。 “唔唔...”天翊怀中的小貂连连支吾道。 天翊一愣,诧道:“何以见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二章:首战失利,谁该庆幸 小貂饶有深意地瞟了天翊一眼,继而侧头俯望到广场之上。 “幻羽,你真的当自己是天才不成?”星痕阴冷一笑,两手挥舞之下,磅礴的诡异元力汹涌澎湃起来。 星元光球承接到庞大元力的支援后,光芒大盛,耀眼欲滴的星芒窜射奔腾,那阻拦其前的雷元之力突遭强烈冲击,顿时缭乱起来。 一阵嗡鸣后,雷元爆裂,雷音消散,幻羽释放出的雷元之力顷刻间土崩瓦解。 见此一幕,幻羽神色大变,他如何都想不到,星痕竟然会强大到如此地步。 此时,那星元光球突破雷元之力的束缚后,速度飞涨,撩射间已至幻羽跟前。 星芒璀璨,直将幻羽笼罩,于此光亮之下,幻羽身影显著。 但见,幻羽脸色苍白,神情呆愣,呆愣中又带着浓浓的震惊。 下一刻,幻羽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然,狠厉道:“天与人合,人与雷合,天雷动!” 随着幻羽这般呢喃,其身影迅速变得虚幻起来,继而道道雷元之力直将其覆盖住。 幻长风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喝道:“羽儿,不可!” 说着,幻长风的身影已如箭矢一般离席射出,凌枫皱眉之下,失措显现,紧随幻长风后飞夺出去。 “幻长风,你这是要破坏规则不成?” 星野冷哼之下,起身飞离,月陇自然不会让星野独行,腾跃之际,身已在空。 一时间,四大出窍境高手纷纷而动,径取幻羽所在。 还不待四人飞抵,星元光球已在被雷元包裹的幻羽身前炸裂开来。 “嘭!”惊天巨响之下,星芒宛如乱箭一般四射而出。 “咻咻咻...”庞多的元力横贯长空,接着落至到看台边的防护光幕之上。 “轰隆隆...”受此撞击,整个幻雾阁都震动了起来,那坐立于看台之上的炼气士们,作惊恐万状之态。 幻长风四人此刻迎着缭乱开来的元力飞掠而去,元力虽然狂暴,但对他们四人而言,却是没有太大威胁。 拂手间,可见迎击向四人的元力纷纷自他们的身旁划落出去,没有一丝一毫元力袭击到他们身上。 炸裂之余,一道身影直直被甩飞出去,其周身左右雷元之力若隐若现。 “羽儿!!” 幻长风失色惊喝,速度疯涨,奔闪下,已是来到那身影跟前。 下一刻,幻长风将幻羽抱于怀中,担忧与悲愤交加而动,直撩得他痛心不已。 此时,幻羽神色萎靡,嘴角处血迹斑斑,迷离的双眸半闭半睁。 “爹爹,对..不.起,羽..儿..没用!”幻羽低沉的言语断断续续传出。 幻长风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安慰道:“羽儿,你已经尽力了!” 说着,幻长风取出一颗疗伤丹药为幻羽服下。 这时,凌枫也赶至了过来,焦急地为幻羽查探了一番后,凌枫那凝重的神色方才舒缓了一些。 “体内元力消耗一空,经脉受到不小损伤,但不致命!”凌枫说道。 幻长风点了点头,继而便准备抱着幻羽离开。 “幻城主,你无故打断比试,这是何意?”月陇责问道。 “月兄,他这是护犊情深,爱子心切,深怕我家小子将他那宝贝儿子给打死了,这不还没死吗?”星野谑道,说着还对着身旁的星痕投递去了一抹赞赏的目光。 此时的星痕,脸色略微有些泛白,许是在刚刚元力的动荡下受了点伤,但相比于已经深陷昏沉的幻羽来说,他这点伤又显得不值一提。 “父亲,孩儿知道分寸!幻伯伯即便不出手,幻羽也不会有事。”星痕泛笑言道。 幻长风一顿,厉喝道:“你给我住嘴!谁是你幻伯伯?这一场比试,我们认输!” 说着,幻长风抱着幻羽飞离而去。 被幻长风这般呵斥,星痕心中好一番不悦,但碍于幻长风的身份他却是不敢发作什么,只得在心中埋怨道:“哼,输了比试,还这般理直气壮?输不起那就别比啊!” 凌枫注意到从星痕脸上浮现而出的鄙夷之态,摇头叹息了一声,继而对着星野说了一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星野,你该庆幸我们的打断!” 说完这话,凌枫一转身,悠然离去。 星野与月陇双双皱眉,一时间,也不知凌枫此话言外之意究竟指的什么。 “哼!大言不惭,我看你们才应该庆幸,要不是痕儿手下留情,幻羽那小子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星野对着凌枫与幻长风飞离的方向大声喝道。 对于星野的喝声,幻长风与凌枫都予以无视处理,星野若是真的那般想的话,那也只能说他无知。 “云城主,小儿受伤不轻,先行去为他疗伤了。”幻长风对着云梦传喝了一句,继而身作流光掠去。 云梦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什么。 凌枫朝着众多天幻学院弟子所在的位置望了望,当看见宣老后,其心间不由得一颤,一道强烈的愧疚之意在其心中疯狂地滋生起来,下一刻,凌枫长叹一声,连忙朝着幻长风追去。 “哥!”幻茵呆愣愣的喝了一句,慌乱之下,连奔带跑了出去。 泪水,不由自主地从幻茵脸颊上滑落。 一众天幻学院的弟子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而连忙起身离去。 “怎么?输了比试,就坐不住了?” “你看看他们那溃散的样子,真是好笑!” “幻羽没事吧?” “......” 看着天幻学院之人匆忙撤离,四周的看台之人自是少不了一番猜测与议论。 “星哥,你太棒了,三招两式就解决了天幻学院百年一出的天才!”月眉兴奋地喝道。 “我当那幻羽如何了不得,原来只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有星哥出马,小小一个天幻学院算得了什么?” “星哥,你准本闯几层七幻烟塔?要不你直接进去将七幻之心找到好了。” “对,直接找到七幻之心!” “......” 见天幻学院之人纷纷离开,星月学院这边顿时扬起一阵又一阵欢呼声来,似是在以自己学院的胜利来庆祝天幻学院的落败一般。 不一会儿时间,天幻学院所在的区域再无一个弟子,空空荡荡的坐席中,一名老者神态自若,安稳而坐,正是宣老。 宣老这般姿态自然招惹来了不少瞩目,不少炼气士都对着宣老指指点点起来。 “恩?你们看,那老家伙是谁啊?” “不认识,想来应该是天幻学院留下来看场地的吧?” ...... “宣老?” 云梦的目光落到宣老身上,发现后者一动不动坐立在那里,对于周遭议论更是充耳不闻,其心间不由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悸动。 “这老家伙是谁?”星野眉头微皱,白了宣老一眼。 月陇摇了摇头,道:“许是天幻学院哪个老师吧,都这般老态龙钟了还到处瞎晃荡干嘛?” 听闻星野与月陇的轻挑言辞,云梦眼眉横动,心道:“难道他二人感受不到宣老身上那一股莫测的气息吗?” 万允斜眼瞟了瞟宣老,发现后者只有凝丹境实力后,他的目光顿变得轻蔑了不少。 “云城主,不知接下来烟塔武会该如何进行?”万允问道。 云梦稍一错愕,转而望向星野。 “星城主,按照规矩,接下来该是星月学院与云梦学院一战,不知贵院代表需要多长时间能恢复?” 云梦之言,略带寒星,适才取得首胜,星月学院之人好一番得意模样,不将天幻学院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但连带着含沙射影鄙视云梦学院这就让云梦不开心了。 “父亲,孩儿余力尚多,再战一场也无碍。”星痕连忙应道,说话之际,还不忘对着慕青青投递去异样眼神。 星野瞪了星痕一眼,连忙对着云梦道:“云城主,小儿伤势虽无大碍,但元力损耗不少,今日之战暂且缓一缓,明日再战如何?” 云梦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慕青青没有在第一战出现,云梦学院本就占了不少便宜,若此时让慕青青与星痕对战,倒显得云梦学院有些趁人之危了。 紧接着,云梦对着诸多看客道:“诸位,今日之战到此为此,明日云梦学院将会对战星月学院。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云梦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落入到了每一个炼气士耳中。 “什么?这就完了?” “这才多久时间?就没了?” …… 不少炼气士纷纷发表着自己的不满,他们可都是交了金币前来观战的。 说归说,这些炼气士脚下却是不含糊,一边抱怨着,一边已是离开座位,他们也就嘴上埋怨几句罢了,谁敢去跟云梦叫板? 天翊瞅了瞅下方的宣老,继而收回目光带着小貂随着人群离去。 “小貂,你怎么知道幻羽不是星痕的对手?” 天翊疑惑的望着小貂,在此之前,小家伙便给天翊言语过,说这一战幻羽必输。 迷茫的神色在小貂脸上显露出来,见状,天翊无奈笑了笑,便不再多问。 “若是幻羽再败给云梦学院的话,天幻学院岂不是直接就被淘汰了?”天翊暗暗思量着。 一想到这些,天翊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天幻学院学院失败,那么他想要将七彩琉璃弄到手可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了。 想着想着,天翊脚下一顿,事到如今,他若是再不出面的话,天幻学院可就真的危险了。 下一刻,天翊一改前行的方向,连忙朝着云梦城城主府行去。 行至半途,天翊突然停住了脚步,只见不远处,宣老正眯着眼笑望着他。 “宣前辈,你早发现我了?”天翊凑上前,躬身问道。 “小家伙,早与晚有什么区别,反正你早晚都要出现,不是吗?”宣老悠悠一笑。 天翊回之一笑,点了点头。 …… 与宣老交谈了一番后,天翊放弃了前去找寻幻长风等人的想法,折返之下回到了客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三章:水元动天,婴成青青 翌日,大批炼气士轻车熟路地涌入到幻雾阁,天翊混迹在汹涌的人潮中。 “宣老昨日阻止我前去找寻幻城主,不知所为何?”天翊揣思而行,对宣老昨日的一番言辞深感疑惑。 “霜雪之后,必有阳春!” “宣老这话,难道是想告诉我不用担心此次的烟塔武会吗?” “千尘之中,因果所循!” “当初宣老曾问我,千尘树的背后笼罩的是什么,我答的是因果,可这跟此次的烟塔武会有何关系?” “冬雪之下,七幻连心!” “若论前面宣老所说的话语我还能揣测出一点端倪,但此言就显得缥缈不知措了。” 天翊苦涩笑了笑,昨日散场后遇到宣老,宣老只对他说了为数不多的几句话,接着便挥手让其折返。 一路之上,天翊都在思量着宣老的话语,只是让天翊无奈的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宣老的用意。 如昨日一般的喧闹热烈弥漫着整个幻雾阁,天翊带着小貂来到了靠中一点的看台就坐了下去。 七幻烟塔一如既往地散发着迷人色彩,璀璨中,迷幻莫测。 俯眼而望,可见广场边那一块三角区域中,各个学院之人已经齐至。 幻羽呆愣愣地坐着,眼神暗淡无光,好似失了魂一般。 经过一夜的调息疗养,幻羽体内的元力大致已经恢复,受损的筋脉差不多也恢复如常。 为了此次的烟塔武会,天幻学院准备了不少疗伤、护脉的高品质丹药,若不然,幻羽也不可能这般快的恢复过来。 此时,幻茵关切地陪在幻羽身边,双眸动颤间担忧浮掠。 昨日的比试,幻羽终归是败了,败给了星痕,败在了他最不想败的人手中。 宣老眯合着眼,如往常一般地端坐着,心耳之下,宛若存有另一方世界。 幻长风与凌枫两人,脸色略显幽冷,今日与云梦学院的比试,实为背水一战,天幻若败,便彻底失去了竞争七幻烟塔的机会。 整个天幻学院弟子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沉郁覆盖,昨日的失利,对于每一个天幻学院的人来说,都称得上是不小的打击。 相比于天幻学院这边的沉郁,星月学院一方就显得志得意满了不少。 星野与月陇看待天幻学院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之意,此番挫败天幻,可谓是大快两人之心。 “星哥,今日与慕青青交手,你可不要怜香惜玉!”月眉嘟了嘟嘴,叮嘱道。 星痕一愣,含笑道:“放心吧眉儿,我知道分寸!” 星痕微一点头,目光所向,可见慕青青沉稳而坐,神色中没有丝毫波澜泛起,冷颜之下,不知是故作镇静还是真的心如止水。 “云城主,今日烟塔武会可能分晓出结果?”万允问道。 云梦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应道:“万兄,今日若无意外,武会定会出个结果!” 说着,云梦飞身而起。 “诸位同道,今日之比试,先由云梦学院对战星月学院,之后云梦学院再同天幻学院比试,比试结束后,胜者将按照获胜次数进入七幻烟塔,继而确定出委派闯塔的人数。” 云梦宣布之际,凝眸望向场边的慕青青。 下一刻,慕青青一展身姿,若飘絮一般飞到广场上空。 “痕儿,拿下这一场比试,烟塔武会的冠军就是我们的了!”星野郑重道。 “放心吧父亲!”星痕点了点头,身若惊鸿掠空而过,继而同慕青青对立当空。 云梦见状,对着慕青青悠悠一笑,抽身离去。 天翊低眼看了看怀中的小貂,问道:“小貂,你说慕青青与星痕两人,谁的胜算较大?” 小貂侧了侧眼,视线在慕青青、星痕两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 “唔唔...” “恩?”天翊一愣,“星痕不是慕青青的对手?” 昨日小貂便提前告知过天翊,说幻羽不是星痕的对手,后来比试的结果也佐证了小貂的预测。 只是让天翊诧异的是,在问及星痕与慕青青谁将获胜时,小貂竟无比坚定地告诉天翊:“星痕不是慕青青的对手!” 小貂之言,极为笃定,决断之下就如事先知晓结果一般。 此时,天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若是小貂预测成真的话,那么天幻学院的处境可就真的危险了。 幻羽不敌星痕,首场便是战败下来,若星痕都不是慕青青的对手,那么幻羽能胜得了慕青青吗? 幻羽获胜的可能不是没有,只是这个可能性很小。 这时候,天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日宣老所说的一句话:“霜雪之后,必有阳春。” 现如今天幻学院的处境,与遭遇“霜雪”无异,只是天翊思来想去,也想不出“阳春”怎么会出现。 ...... “青青,等下交手时你可要温柔一点,星痕对女孩子向来都很温柔,还望青青也以温柔相对。”星痕眯眼一笑道。 听闻星痕这般言辞,慕青青打了一个冷颤,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再一看到星痕摆出的那一副谄媚之态,慕青青只觉得膈应不已,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星痕,你我萍水相逢,别叫的那么亲热。再者,我之前便说过,我出手一向都会全力以赴。”慕青青清冷喝道。 星痕错愕片刻,笑道:“青青,别对我这么冷漠好吗?只有经历萍水相逢,我们才能更进一步不是?” “住口,谁要跟你更进一步了?”慕青青厉喝一声,体内水元力疯狂涌出,磅礴之下若有大雨顷至的感觉。 见状,星痕稍一哆嗦,继而戏谑道:“青青,你的性情真如烈火一般啊!不,不是烈火,是波涛汹涌!” 说着,星痕目不转睛地朝着慕青青的胸前望去。 见星痕这般“贼眼兮兮”的样子,慕青青的心中顿时泛起了滔天大怒。 “找死!”下一刻,慕青青携着骇怒飞奔而动,周身元力澎湃之下,散发出惊人气息。 飞身之际,慕青青对着星痕临空一指,一道水元力就如长虹一般横贯当空。 “咻..”顷刻间,那一道水元力便激射到了星痕的跟前。 见此一幕,星痕脸色一沉,两手于身前快速撩拨,随着星痕两手的划拨,其跟前顿显出一道元力漩涡来。 “陨灭星元,吞噬!” 一声滋响,慕青青撩射而来的那一道水元力便落入到了星痕身前的元力漩涡中。 这一幕,极为诡异,那些奔涌而来的水元力在冲入到星痕的元力漩涡中后,就如泥牛入海一般销声匿迹。 “青青,消消气,火气太大,伤身!” 见慕青青的元力尽数被自己的元力漩涡吞噬,星痕方才安心一笑,出口之言,又变得轻浮起来。 慕青青一愣,瞅了瞅星痕跟前的元力漩涡,愤恨道:“你不是喜欢吞噬吗?好!那我就让你吞噬个够!” 下一刻,慕青青稍作一顿,继而周身上下散发出更为惊人的气息。 “水元动天!”随着慕青青一声冷喝传出,磅礴浩荡的水元力好若洪流一般从她的体内涌出。 刹那间,慕青青的身影已不在,入目可见的只有狂涛怒浪,半空之上,突起一片波涛汹涌的骇浪,席卷之下直奔星痕而去。 看着那澎湃不已的水元力,场边之人无不陷入到惊恐之中。 “婴成境?” “这般元力波动,只有婴成境的炼气士方才能散发出来。” “她竟然是婴成境?她才多大?” “......” 星野与月陇见状,正欲起身,一旁却是突然传来云梦的喝笑声:“两位城主且慢,青青这丫头知道分寸。” 闻此,两人面色顿时变得青白交替,云梦说这话的语气,像极了昨日星野与幻长风的对话。 另外一边,幻长风与凌枫的脸色已是彻底苍白。 “婴成境?”幻长风呢喃了一句,接着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凌枫一愣,垂头长叹一声,原本心中还抱有的一丝希望,这一刻已经彻彻底底被粉碎。 “小家伙,看来这一次你又说对了!”天翊饶有深意地望了望怀中的小貂。 小貂抬眼与天翊对视,眨了眨眼,一副洋洋之态。 就在众人震惊之余,那磅礴的水元力已经奔涌到了星痕的跟前,在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元力时,星痕身前的元力漩涡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狂猛的水元力直接以摧枯拉朽般的姿态从那元力漩涡上碾压而过,浮掠之下,直将星痕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此时,星痕已经被吓呆了,他如何都没想到,慕青青竟然会是婴成境的炼气士。 此刻的星痕根本来不及反抗什么,一道道水元力仿若皮鞭一般抽打在其身上,受此轰击,星痕只觉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位了一般。 “噗嗤..噗嗤..”一口口鲜血喷吐而出,星痕神情低迷,眼中恐惧丛生,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继续被那些水元力“鞭挞”下去的话,那么他的小命怕就不保了。 “慕青青,住手,快住手!我父亲是星野,你若是敢杀我,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星痕一边承受着水元力的袭击,一边疯狂喝道。 “嘭!”又是一道攻击落到星痕身上,受此一击,星痕直接倒卷出去。 “下次再有轻浮之言落入我耳,我会杀了你!”星痕倒飞之际,脑海中回荡起了慕青青冷若寒霜之言。 下一刻,那奔涌在半空中的水元力被慕青青收归入体。 慕青青看着星痕被击飞出去的身影,暗暗鄙夷道:“我当你有多大能耐,原来也不过一贪生怕死之辈尔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四章:不屈之意,孩儿要战 看着星痕被击飞出去的狼狈模样,场外顿时响起一波又一波的唏嘘声。 “嘘..嘘..” 慕青青在半空中停留片刻,继而身姿摇曳,翩翩之下,飞向坐席处。 这一刻,原本接连不断的唏嘘声突然戛然而止,接着整个幻雾阁内响起狂热无比的叫好声。 “噢..噢..” 天翊脸色略微有些低沉,心道:“没想到慕青青竟然有着婴成境的实力,幻羽连凝丹境实力的星痕都敌不过,又如何去与婴成境实力的慕青青比试?” 想着想着,天翊的视线游离之下,落到了天幻学院所在的位置。 此时的宣老,依旧沉稳坐着,任凭周遭的呼应、唏嘘之声传荡,他就那般不动如钟。 “霜雪之后,必有阳春?” 天翊轻声呢喃了一句,继而苦涩笑了笑,“霜雪”他看到了,可“阳春”却遥不可及。 此时,星野已是飞掠出去,接着将倒飞出来的星痕搀接住。 “痕儿,你没事吧?”星野关切问道。 “父亲,我没什么大碍,没想到她竟然突破到了婴成境。” 星痕稍显吃力地回应道,脑海中却是不断回响着刚刚慕青青的警告之语,一时间,只觉得背脊生寒,心颤不已。 慕青青落身之际,对着云梦颔首一笑。 云梦见状,欣慰地回之一笑。 “青青姑娘果真是天纵之才,小小年纪便已突破婴成,真是让我等汗颜!这等天资,何不前去风澜学院?” 万允惊叹道,慕青青的年龄也就十七八岁左右,能在这个年龄段进阶到婴成境,其修炼天赋可见一斑。 “万前辈廖赞了,青青没想过去其他学院,只想留在老师身边。”慕青青敬言应道。 云梦听闻慕青青这话后,眼中的赞赏之意更为浓烈,以慕青青的天资,要进天澜学院绝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云梦将慕青青留在自己的身边,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万允正欲继续开口,云梦的脸色突作一变,继而轻声咳嗽了两声。 “咳咳..” 万允尴尬一笑,歉意道:“云城主,是万某唐突了。” 云梦淡淡笑了笑,接着朝着幻长风望去,慕青青同星痕的比试已经结束,眼下便只剩下天幻学院与云梦学院之间的一场比试。 承接到云梦那异样的眼神后,幻长风同凌枫对视片刻,彼此的眼中都泛动着浓浓的苦涩。 下一刻,幻长风长叹一声,无奈道:“云城主,这一场比试,我天幻学院认输。” 幻长风这话一出,场中出奇的安静,没有戏谑之言,没有唏嘘之声,没有议论纷纷。 慕青青已经展现出了婴成境的实力,星痕在其手中连“一合之将”都称之不上,幻羽连星痕都打不过,又岂会是慕青青对手? 在众人看来,幻长风主动认输,并无不妥之处,至少说明天幻学院还有自知之明,不会硬着头皮去自取其辱。 听到幻长风的认输之言后,天翊眉头紧皱了起来,这一认输那就意味着天幻学院彻底失去了竞争七幻烟塔的机会。 此时,天翊也有些不知所措,认不认输对于天幻学院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爹爹,孩儿要战!” 就在这时,幻羽突然开口道。 只见幻羽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所向,正是慕青青所在。 “羽儿?明知不可为而为是为不智,这一战我们认输。”凌枫瞅了幻羽一眼,继而面向云梦说道。 “哥,不争了,我们回家吧!” 幻茵泪眼滴滴的望着幻羽,来比之前,幻茵抱着必胜的决心,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天幻学院自诩为的充足准备,在星月学院与云梦学院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星痕与慕青青的强大更是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测。 对于凌枫与幻茵的劝阻,幻羽不为所动,神色中的执拗让人动容。 下一刻,幻羽望向幻长风,“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爹爹,请准孩儿一战。” 此时,幻羽眼中的暗淡神色已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股可战天地的至极战意。 幻长风没有立马做出回应,直勾勾盯着幻羽看着。 看着看着,幻长风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幻长风的神色渐变的决然起来,铿锵道:“我辈炼气士,何惜一战?此战,纵败又何妨?去吧,羽儿,带着你那不屈的意志去战斗吧!!” 见幻长风答应下来,幻羽心中不由地暖流横溢,那一道道暖流交错之下,迅速升温,继而化作澎湃激昂的热血。 幻羽轻点了点头,起身间脚尖一挑,继而身若惊鸿而去,闪跃之下,幻羽身临半空。 此刻的幻羽,英武之下意气风发,一道道雷元之力缠绕左右,不断散发出隆隆声响。 雷元之力本就带着威严气息,加之此时幻羽那至极的战意,相得益彰之下,使之幻羽看上去就宛如一尊战神一般。 “幻长风,你疯了?” 凌枫怒不可遏地望着幻长风喝道。 凌枫刚一呵斥,顿时便招惹来了幻长风的瞪眼。 被幻长风这般一瞪,凌枫也呆愣了住,看着幻长风那决然的模样,凌枫一时间竟道不出丝毫反驳之语。 幻茵等天幻学院的弟子,愣眼巴巴的望着幻羽,心中,一股莫名的暗流渐渐滋生出来。 明知不敌却依旧去战,是不智的行为,可这不智的背后难道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吗? 宣老那久经眯合的双眼,缓缓睁开,当见幻羽身临虚空战意迸发的模样后,老者突然一笑,他之笑,诡异而又富含深意。 此时,场边看客的议论声已如潮水一般席卷开来,有说幻羽不自量力的,也有钦佩幻羽勇气的……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连我都打不过,还上去丢人现眼干嘛?”星痕鄙夷的撇了幻羽一眼。 “星哥,他不会是被你打的这里出了问题吧?”月眉不屑的看了看幻羽,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星痕自得一笑,之前败于慕青青的失落感顿时烟消云散。 星野与月陇出奇的没有开口讽刺什么,他们在等,等幻羽被慕青青干脆利落的击败,到那时,才是“落井下石”的最佳时机。 万允冷眼瞅了瞅幻羽,心中也是给幻羽贴上了一张不识好歹的标签。 “青青,去吧!” 云梦淡然一笑,对着慕青青吩咐道。 闻言,慕青青竟是一诧,好似突醒一般,心跳声清晰至极。 “怦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五章:紫雷九击,念力成雷 见慕青青这般神态,云梦眉头微皱,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此时竟然有种慌乱失神的样子。 慕青青侧身,继而望向身临半空的幻羽,此时的幻羽,战意滂湃,那一双电眸流转生辉,好似万物都要在其俯瞰之下颤栗一般。 不知为何,慕青青的心跳变得越来越急促,呼吸声亦愈显得粗重了不少。 在云梦等人的注视下,慕青青倩影一展,迎着流萤,飞身到空。 此刻,幻羽同慕青青相对而立,流眸闪烁,对视当空。 “我说过,我出手向来都是全力以赴!”慕青青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故作镇静道。 此时的慕青青,心绪紊乱,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口处好似遭受无数小鹿的乱撞,跌宕起伏。 就在刚刚,幻羽“临危”请命,俯身跪拜间,那一声“孩儿要战”就如轰鸣之音般在慕青青的脑海中荡漾不止。 慕青青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触动,兴许是幻羽的“孤胆”打动了她,亦或是幻羽那意气风发的身姿敲击在了她的心扉,总而言之,她被触动了。 “你若手下留情,我会看不起你!”幻羽雷光绕身,沉声应道。 慕青青咬了咬牙,周身水元力继作流芒涌出。 幻羽见状,笼罩于身的雷元顿时光芒大盛起来,奔腾之下,滋响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下一刻,两人同时飞掠出去。 “咻!咻!” 水元飘然,雷光炸动,两人就这般直接携元力撞击在了一起。 “砰!” 一声剧烈的轰响后,雷光顷败而退,反震之下,幻羽直直倒飞出去,萦绕其身的雷元都好似有种要溃散的迹象。 光华映照之下,幻羽脸色苍白,气息低靡,体内元力受此震荡,都变得紊乱起来。 四周的看台之上,嘘声若洪,一个凝丹境的炼气士竟然同婴成境的炼气士硬碰硬,在这些看客的眼中,这就是不自量力。 星野与月陇眯眼对视片刻,继而一同带着嘲弄神色朝着天幻学院凝望过去。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任你万般姿态,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星痕低声喝骂道。 “自大之人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月眉娇嗔道,继而眉眼带笑望向身旁的星痕。 云梦神色如常,这样的结果本就在预料之中,并不值得她为此作何惊讶,倒是一旁的万允,轻声一叹,无奈道:“以卵之力,何以击石?” 天幻学院所在,众多弟子在见到幻羽倒飞出去的身影后,无不是胆颤心惊。 幻茵紧攥着双手,期艾中,担忧连绵,心中一遍又一遍祈道:“羽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宣老风轻云淡地端坐着,悠悠之笑挂于脸上。 凌枫横着眉,心中怨气疯涨,颤声说道:“幻长风,这下你满意了?” 幻长风没有回应凌枫,甚至连眼神都不曾侧移分毫,目光所向,正是幻羽被击飞出去的地方。 天翊见幻羽被击飞出去,诧异之下,连忙朝着小貂问道:“小家伙,你且说说,幻羽同慕青青之间,谁胜谁败?” 小貂一愣,目光流转,却是没有立马给出那“显而易见”的结果。 呆愣半响,小貂的方才支吾了两声。 听到小貂的回答后,天翊顿显出惊愕无比的神情来,这小家伙竟然说:“兴许幻羽会赢也说不定!” 天翊无奈笑了笑,从慕青青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看,她绝对不是一个一般的婴成境炼气士,天翊实在想不出只有凝丹境实力的幻羽该要如何去赢下比试。 苦涩之际,天翊的脑海中又一次地浮现出宣老那一句“霜雪之后,必有阳春”的话语来。 此时,道道水元之力以席卷之状朝着倒飞出去的幻羽紧逼而去。 幻羽挑眼而望,但觉铺天盖地的水芒迎面扑来。 “紫雷九击,天旋雷转!” 幻羽大喝一声,周身若溃若散的雷元之力顿时疯狂地撩动起来,飞旋之下,幻羽的身子弧划向上,身子周围雷元之力相较于之前突然凝练了不少。 身影扶正后,幻羽并未有太多停顿,纵身掠动,继作旋风之姿迎向那磅礴而来的水元之力。 这一刻,幻羽飞速的旋转起来,萦绕其身的雷元之力亦是旋动不已,人雷相合,形成一道缠雷旋风。 慕青青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只听得那汹涌而来的水元之中传出一道冷哼声。 下一刹,幻羽所化身的雷漩直接淹没在了浩荡的水元力中,一道接着一道的水元之力不断叠覆而上,再不见幻羽身影。 看台之上,鸦雀无声,一个个看客目瞪口呆地凝望着广场上一幕。 那里,由水元之力覆盖叠加之下形成了一颗硕大的光球,入目而视,还能清晰地瞥见水元之力流动时产生的波纹。 就在众人呆愣之际,光球之上突然荡起一道数丈高的水芒来,水元之力倾洒之下,露出了慕青青的倩影。 “结束了吗?” “你觉得呢?” “在绝对实力面前,不低头不行啊!” “实力差距太大,再怎么蹦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 沉寂稍许,周遭的议论声顿时排山倒海般响起。 天翊目光如炬,视线直直落到慕青青身上,仔细端倪之下,可见此时的慕青青竟然紧锁着眉头,若有一番痛苦之色。 这一刻,那由水元力形成的光球之中,一道人影正疯狂地施展着元力攻击。 “紫雷九击,雷元暴殛!” “紫雷九击,雷枪破天!” “紫雷九击,雷震九霄!” ...... 一道道雷元之力,或以仆啸之姿纵横浮掠,或作枪影之态挑射而出。 这些元技攻击尽数落入到周围的水元力内,继而隐没不见,一点炸裂波动都不曾发出。 幻羽疯狂地轰击着,雷元之力融贯全身,击着击着,幻羽竟是大笑了起来。 “哈哈...” 幻羽的笑,没有失落无奈,没有落寞不甘,有的是一股不屈之意。 此时,幻羽体内的元力已是消耗了个七七八八,但周围包裹住他的水元之力却好似无尽。 慕青青感知到幻羽的姿态后,心怨道:“真是个执着的疯子!” 就在慕青青这般感叹之余,幻羽的笑声戛然而止。 “紫雷九击,念力成雷!” “给我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六章:霜雪之后,必有阳春 伴随着幻羽一声大喝,其周身左右,原本虚无的空间顿时浮现出道道雷霆之力来。 紫雷九击,玄阶上乘元技,习至巅峰,甚至可媲美地阶元技。 习练至今,幻羽也不过练到第四重。 但就在刚刚,幻羽突破到了紫雷九击第五重---念力成雷。 顾名思义,念力成雷就是意念化雷的意思,念之所动,雷之所向,这本虚无缥缈的第五重念力成雷,竟然在此时被幻羽突破了。 临战之际,幻羽本就拥有着至极战意,哪怕慕青青是婴成境炼气士又何妨?哪怕阻拦在其跟前乃是天地又何妨? 天地可战,遑论一婴成境炼气士? 这一刻,幻羽的至极战意尽数化作雷霆之力,奔腾缭射之下,雷光炸裂。 “给我破!!” 伴随着幻羽的一声震喝,雷光暴倾,元力撩荡。 意念之下,自幻羽体内释放出的元力越发浩荡起来,那原本快要枯竭元力突然迎来了甘露降临。 “轰隆隆...” 水元光球之内,突响起震荡之声,继而可见,无数紫光缭乱在光球之中。 “砰砰砰...” 下一刹,一道道炸裂声震耳发聩响彻起来。 那硕大的水元光球顿时四裂开来,雷光冲天而起,一道人影犹若奔雷一般直朝慕青青激射而去。 此时,慕青青正呆愣在半空,脸颊之上满是不可思议模样,哪里注意到那激射而来的雷光。 “咻...” “砰!” 幻羽的手掌结结实实落到慕青青身上,那由战意转化而来的雷元之力直将慕青青轰飞出去。 “噗嗤!” 慕青青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麻痹之觉,体内元婴更是受此一击下颤动不已。 倒飞之际,慕青青凝眸到幻羽身上,看着幻羽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后,她的嘴角微微一掀,血色之下,一抹柔美的笑容流转而出。 承接到慕青青的笑容后,幻羽顿时愣住了,他的心,在这一刻竟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幻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慕青青的那一笑,荡漾在其脑海中,使得其心绪都紊乱了起来。 此刻,看台之上已经陷入到了寂静中,一个个炼气士惊恐万状地注视着场上的这一幕。 幻羽,一个凝丹境炼气士,竟然将已婴成的慕青青给轰飞了出去! 幻长风呆愣着,幻茵心潮澎湃着,凌枫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天幻学院的弟子更是表现出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来, 星月一边,星野与月陇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星痕与月眉震惊地虚张着嘴。 万允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丛生,他想知道,幻羽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云梦的神色稍有些起伏,看得出来,这一个“意外”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 天翊眉梢一动,惊疑之下,低眼看了看怀中的小貂,暗道了一句:“霜雪之后,必有阳春。” 此时,众人皆做震惊疑惑模样,唯有宣老,一如既往地眯着眼微笑着。 慕青青倒飞之际,身姿翻转而动,借元力之力浮缠,得以将身扶正。 看着不远处正有些发愣的幻羽后,慕青青心神一颤,暗道:“是我的原因吗?” 就如慕青青所猜测的一样,此时的幻羽,的确是因为她的原因而处于呆愣之状,她刚刚的那一抹倩笑,不断地在幻羽的脑海中浮掠。 想着想着,幻羽身上的气势竟是渐渐衰退了下去,那由念力演化而来的雷元之力,更是变得若即若离起来。 “恩?”慕青青皱了皱眉,心想:“他在被我困住之际,体内元力便已消耗得差不多了,之后竟能爆发出这般威力强大的元力攻击来,应该是元技的缘故,念力成雷?” 一想到这里,慕青青顿时一惊。 “不能让他的状态就这样消失,他或许还没有完全掌握念力成雷这一元技。” 慕青青虽不知紫雷九击元技有何奇特之处,但她却是知晓,领悟元技也需要天赋与机遇,回想刚刚一幕,她很轻松地便判断了出来,幻羽此时正处在这个机遇之中。 机遇到了,便要牢牢抓住,因为谁也不知道,错过了这一次机遇,又得等到什么时候方才能够遇上。 “幻羽!”慕青青连忙对着幻羽焦喝道。 闻声,幻羽顿时一惊,接着略有些错愕地望向慕青青。 “接下来我会施展元技,你现在若是认输,还来得及,不然在我元技的攻击之下,你怕是要吃不少苦头,说不定小命不保也不一定。”慕青青冷冷说道。 被慕青青这般一激,幻羽神色中的恍惚顿时消散开来,那原本以作即离的元力顿时变得凝实了不少。 不多时,幻羽身上的战意再次变得强烈起来,其双拳紧紧攥着,望着慕青青颤巍道:“我说过,你要是不全力以赴,我会看不起你!” 说着,幻羽身子一窜,雷光闪烁之下,直奔慕青青而去。 见幻羽战意再次高涨,慕青青舒了口气,挥手之下,手中顿时显现出一把银光长剑,一道道水元力自慕青青的体内涌出继而灌输到银光长剑之中。 “水寒剑?” 见此一幕,身处在场边的云梦,顿时紧锁起了眉头。别人不知水寒剑,她岂会不知?那可是她亲传给慕青青的灵器。 让云梦疑惑不解的是,慕青青其实早在之前便可将幻羽击败,但慕青青却是迟迟未决,哪怕是困住幻羽也未主动出击,而这一刻,慕青青竟然拿出了水寒剑,前后之反复,着实让人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此时,那银光长剑在承受到水元力的灌输后,光芒大盛,盛光之下,玄寒散溢,飘然间,仿若连空气都能冻结了一般。 说时迟来时快,幻羽卷涌的雷元之身此刻已经飞射到了慕青青的跟前。 下一刻,一柄雷光长枪突显而出,飞刺之下直取慕青青而去。 慕青青见状,手中水寒剑兀的便是横撩开来。 “水寒击!” 轻喝之下,剑光横动,自水寒剑中激射而出的元力,轻盈灵敏,但却不失锋锐。 须臾间,雷元长枪的便同水元剑芒轰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一连窜的音爆声响彻而起,在水元剑芒的飞刺之下,幻羽的雷元长枪,碎了又聚,聚了又碎,如此往复了好几遍。 慕青青手执水寒剑,倩影虚晃之下,一道道元力经过水寒剑的增幅轻点而出。 一时间,水元剑芒横竖飞射,撩荡之下,宛若形成了一张水元剑网一般。 这一刻,在频繁的水元剑芒的袭击之下,幻羽只得步步紧退,有时候,他的雷元长枪甚至来不及凝聚,便有水元剑芒从其身前划拉而过。 眼望而去,幻羽飞身速退着,周身上下已出现不少伤势,斑斑血迹入眼可见。 慕青青身姿灵动,身影虚晃之下,或左或右,实让人难以防范,其手中的水寒剑,击发而出的水元剑芒更是凌厉不已,每每一道落下,都将幻羽逼得只能应招防御。 天翊神色一凝,轻疑道:“怎么给我的感觉,慕青青好像并不是在同幻羽比试?” 天翊会有这般想法并不奇怪,因为那从慕青青手中激发而出的水元剑芒本可顺顺当当落至幻羽身上,但却在最后关头,突然错开激射出去,虽然慕青青掩饰得很好,幻羽身上也出现了不少伤势,但这还是没能逃出天翊的观察。 天翊能看得出来,下方的幻长风、云梦等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云城主,青青姑娘宅心仁厚,幻某在此谢过!”幻长风对着云梦感激道。 云梦侧了侧身,笑道:“幻城主,青青助幻羽彻底成就念力成雷,你觉得该如何感谢青青呢?” 被云梦这般一问,幻长风尴尬一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凌枫的怨气此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在见到幻羽竟然施展出紫雷九击第五重念力成雷的时候,他便没在对幻长风的决定而有所埋怨了。 凌枫正欲对云梦开口,殊不知云梦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不见,冷撇了他与幻长风一眼后,便转过头去。 ...... 此时,广场之上的比试仍在继续,幻羽艰难地抵挡着慕青青的攻击,身为局中人,他自然看不出慕青青对他的手下留情,再者,其身体更是在水元剑芒的划刺下出现诸多伤口,这无形之中也给了幻羽一种错觉。 一番攻守之后,幻羽发现,他的意识竟然开始模糊起来,继而,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觉袭扰而出。 幻羽自是不知晓,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形,那是因为他已经彻底完成了意念之雷的转化,换句话说,从此以后,他便是彻底掌握了紫雷九击第五重元技,念力成雷。 看着幻羽的气势渐渐颓败下去,慕青青一顿,心思辗转,隐可见怜色浮于其面。 “且当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慕青青暗暗嘀咕了一句,言语中,意味颇深。 慕青青望向幻羽,道:“幻羽,你若承受我这一击后,还能站立起来,那么此战,便算你胜!” ps:慕青青给了天幻学院一个机会,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还给了幻羽一个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七章:不败而败,因为有你 慕青青这话一出口,场边的云梦顿时离座而起,惊怒绕面,此一场比试,云梦学院本就胜券在握,但慕青青临场之际竟说出这一番话来。 幻长风等人此刻亦作惊愕之状,早在幻羽领悟紫雷九击第五重念力成雷的那一刻,他们对于这一场比试的胜负便不在那般看重了。 天翊微一蹙眉,轻声呢喃道:“霜雪之后,必有阳春?” 昨日宣老之言,奔逸在天翊的脑海中,起初只见霜雪,不见阳春,但这一刻,天翊却颇具期待,仿似“阳春”即将破晓而来一般。 场中,幻羽轻晃了下头,脑海中回荡着慕青青的激言:“你若承受我这一击后,还能站起来,那么此战,便算你胜!” 幻羽紧握双拳,迷迷糊糊之下但见慕青青之身姿呈叠影之形。 幻羽粗重地喘着气,凛然大喝道:“来吧!!” 随着幻羽大喝出声,那为数不多萦绕其身的雷元之力顿时凝聚在一起,继而在他的身表演化成一件好似薄纱般的雷衣。 慕青青没有拖沓,倩影一动,水寒长剑轻点虚空,剑尖飘落之下,一道道银寒光晕笼罩于空。 “易水寒!” 长剑撩拨,飞刺之下,一道水元剑芒呈直线划开,之前在慕青青虚点之下形成的银寒光晕,突然震荡开来。 只见漫天水元之力,银落之下呼啸奔腾,直朝幻羽激射而去。 一时间,银光缭乱,玄寒迸裂,大浪滔滔,势不可挡。 此一刻,幻羽身姿挺拔,神色决然。 那势若洪涛一般奔袭而来的水元之力,模糊错乱之余,更加彰显出狰狞可怖的一面。 幻羽紧咬着牙,全身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下一刹,幻羽就如“飞蛾扑火”一般朝着那狂啸而来的银寒水元迎了上去。 “轰...” “滋...” 幻羽的身影就如烛火暴露在狂风暴雨之中一般,须臾间便彻底湮没不见。 慕青青见状,轻声一叹,倩手虚晃,做出一个回撤的手势。 下一刹,那狂涌的水元之力,连忙回退,几个翻滚间,便隐没到了慕青青的体内。 水元之力撤销之际,一道人影自然而然垂空而落。 此时的幻羽,周身再无丝毫元力波动的迹象,其双眸紧闭,飘然间带着一抹安详。 幻长风见状,正欲离弦而出,一道苍老之音却是快其一步响起。 “长风,且慢!” 宣老缓缓睁开双眼,微笑着道。 幻长风一顿,不知为何,在听到宣老的制止之言后,他竟然真的一动未动,宣老的话就好似拥有一股莫测的力量,直将他的身子给“冻结”了住。 凌枫此时也做呆愣模样,晓以他心思细腻,也推断不出宣老此话的用意何在。 幻茵担忧地看着垂落而下的幻羽,一股强烈的无助将其笼罩,继而两抹清泪顺颊飘落。 “滴!” “嘭!” 泪落,身落。 幻羽的身子直直落在广场之上,尘灰扬起。 就在幻羽落地的那一刻,慕青青一顿,左心房处,突有一股揪痛衍生。 慕青青身子微微颤栗了一下,继而飘空飞落。 慕青青落地的那一刻,那缭绕在幻羽周身的尘灰也已归落不见,继而显露出幻羽的身影。 看着幻羽躺卧在地一动不动的模样,慕青青长长一叹,流眸缓缓闭合。 “机会我给了,但你却没有抓住!” 慕青青悠悠呢喃道,双眼慢慢睁开,莲步侧移,便欲朝着场边走去。 就在慕青青迈步之际,一道细微的碎响突然自其身后传来。 慕青青一顿,凝眸转身。 这一看,只见幻羽那紧闭的双眼微微眯开一条缝隙,鼻息间更是传出细若游丝般的吐纳声。 “幻羽动了?” “动了吗?没动吧!” “你看慕青青,她停下了!” “......” 看台之上,议论声纷纷扬起,一个个看客将期盼的目光投递到了场中。 天翊低眼看了看小貂,嘴角轻掀,一抹浅笑渐露于面,萦绕其心头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若有一番大彻大悟的模样。 “别..走...”场中,幻羽吃力至极地含糊言道。 紧接着,幻羽的身子轻轻蠕动了几下,瘫软的手掌缓缓撑开。 幻羽这般动作,自是逃不过万千炼气士的瞩目,一时间,看台之上的炼气士们,纷纷起身。 下一刻,呐喊之声若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开来,穿云裂石震天动地。 “加油!” “站起来!” “起来啊!” “是男人就站起来!!” “......” 音浪洪涛之中,幻羽紧咬着牙,面色中,疼痛交加,他之意识昏沉不已,他之元力已然耗尽,此刻的幻羽,听不到周围的万千呼喊,心底深处,惟剩下一道执念。 “我一定要站起来!!” 幻羽摊开的手掌支撑在地,视线直直落到慕青青身上,左拐右拐多时,身已离地。 “啊!啊!!” 狂啸之下,幻羽的身子突然崛地而起,仰身之际,长发凌乱飘舞。 见幻羽站起身来,四周的欢呼呐喊声再做咆哮奔腾之势,整个幻雾阁受此袭扰,都好似震动了起来。 “噢!噢...” 看着幻羽此时那凌乱的身影,慕青青顿住了,她没有想到,最后时刻幻羽竟然真的站起来了,此刻的幻羽摇晃不已,但在慕青青看来,他的身影却是那般的挺拔。 摇曳中,幻羽的身子朝着一边瘫倒过去,临倒之际,其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呢喃道:“别忘了你说的...” 话语还未说完,幻羽便微眯的双眼便紧紧闭合在了一起。 见此一幕,慕青青轻盈一动,闪掠间,便已落至幻羽的跟前。 皓腕伸展,幻羽轻倒在慕青青的怀中。 慕青青神色复杂地盯着幻羽,怜叹道:“傻瓜!你赢了!” 下一刻,一道道破空声纷纷响起。 幻长风与凌枫最先飞落到幻羽跟前,接着幻长风从慕青青的怀中将幻羽接替到自己怀中。 “青青姑娘,谢谢!”幻长风感激地对着慕青青道。 慕青青浅浅一笑,望向紧随而来的云梦。 此时的云梦,神色阴郁,看得出来,她很气愤,这一场必胜的比试他们竟然败了。 “老师!”慕青青正要开口,却被云梦的一个手势给打断。 “下去吧!”云梦强忍着内心的愤慨,示意慕青青离去。 慕青青点了点头,看了看幻长风怀中的幻羽,接着略显落寞地走离下去。 此时,幻茵等天幻学院的弟子已是飞夺上来,他们簇拥在幻长风的跟前,七嘴八舌地焦急探询着。 “都给我回去坐好!!” 凌枫一声厉喝,那些攒动而来的弟子们也只能悻悻然地归去。 “幻城主,你儿子很不错!” 云梦对着幻长风悠叹了一句,接着转身便走。 幻长风苦涩笑了笑,连带着幻羽回到了天幻学院的坐席区域。 此时的星月学院,覆盖着一股沉郁的气息。 “哼!”星野冷哼一声,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星兄,我真怀疑这是云梦学院故意所为。”月陇阴冷说道,他也是不知该如何去道说方才这般言辞,甚至想都没想若是云梦学院是故意的,对其本身又有什么好处? 星野一愣,说道:“算了,权当是施舍给天幻学院一个机会罢了。三方各一次闯塔机会,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被打得坐卧不起,他又要如何去闯七幻烟塔?” 下一刻,星野目视到星痕身上,郑重叮嘱道:“痕儿,父亲对你的要求也不高,你只要闯过两层七幻烟塔即可!” 说着,星野目光斜视,好似于那人山人海之中探查着什么一般。 星痕顿了顿,似有些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 “父亲,孩儿一定倾尽所能去闯七幻烟塔!” 虽心有疑虑,但星痕还是一表决心道。 万允神色低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稍做思量,继而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万家小辈说道:“权儿,若是此番上场比试的是你们,你们当且作何举动?” 被万允点名的少年,淡淡一笑,应道:“允叔,若是我上场,绝不会被青青姑娘这般容易击败!” 这般回应后,少年还将目光看向身旁不远处的慕青青,只是让其疑惑的是,此时的慕青青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言语一般,倒是云梦侧眼之下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万允见状,悠悠一笑,却是没再多问,这个名叫万权的少年,可是万家的小天才,论其天赋与实力,进入风澜学院绝无问题。 此刻,幻长风正与凌枫忙着给幻羽疗伤,幻茵则是在一旁关切地凝望着,一个个天幻学院的弟子亦是心系幻羽的安危。 宣老从喝止住幻长风后,便再次回归到了不动如钟的状态。 “小家伙,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被你言中了。”天翊抚了抚小貂,赞赏道。 小貂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大有一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姿态。 “小貂,你且说说,七幻烟塔最终会被那一方得到?”天翊笑问道。 “唔唔...”小貂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哦?”天翊一顿,“为何这么肯定?” 小貂眨了眨眼,连忙作答。 “唔唔!” 闻言,天翊淡淡笑了笑,小家伙的回答是:“因为有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八章:一二三四,赤橙黄绿 伴随着幻羽同慕青青比试的落幕,幻雾阁中迎来了一段时间的沉寂。 此前云梦便同万允言道过,若无意外,烟塔武会今日便会出个结果。 昨日幻羽因伤势缘故,烟塔武会方才拖延一天,今日若是在因幻羽的原因而导致烟塔武会迟缓下去的话,恐怕不仅云梦等人不答应,幻雾阁中成千上万的看客们怕也不会同意。 在灵丹妙药的作用下,幻羽从昏沉中醒了过来,原本已消耗殆尽的元力也得以补充了稍许。 “羽儿!”幻长风欣慰地看着幻羽。 “爹..爹..”幻羽虚弱应道。 “羽哥哥!”幻茵唤了一声,泪水却是不自主地飘落而出。 “茵儿!”幻羽凝视着幻茵,此番比试,他之所以这般卖命,除了想为天幻学院争得荣光以外,更多的原因乃是因为幻茵。 天翊当初的不辞而别,让幻茵心存积怨,幻羽本就宠爱幻茵,自是想要为其出一口气。 虽然现实的结果不尽人意,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天幻学院距离烟塔武会的冠军之位已经渐行渐远,但幻羽并不后悔,至少幻茵看到了他努力,他这个当哥哥的已经尽全力了。 “羽儿,你撑得住吗?若是不行,我们就放弃闯塔吧!”凌枫劝慰道。 “枫..叔叔,我..可以..”幻羽咬了咬牙,一脸痛苦的样子,接着在幻长风的搀扶下扶正身子。 “羽儿,你很不错,不愧是我幻长风的儿子!就算你现在放弃,爹爹也以你为荣!”幻长风肃然道,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赞赏。 “不!!爹爹,我..不能.放弃!”幻羽坚定回应了一声,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那么便不能放弃。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云梦突然站起身来。 “幻城主,不知幻羽恢复得如何了?是否可以开始闯塔了?”云梦淡冷说道,她的本心本没有这般冷漠,只是此次慕青青的表现着实让其愤怒。 输掉了一场必胜的比试,云梦的心情很差,她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发泄心中的怒火,此刻见幻羽醒转过来,其矛头顿时相向。 幻长风一顿,并未立马回应云梦,若是幻羽无法坚持,他不会强求,就算放弃又如何?幻羽今日的表现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以有这样的儿子而自豪。 “云前辈,幻羽已无大碍!”幻羽吃力地应了一声。 见此一幕,云梦收回冷眼,继而宣布道:“各学员代表入七幻烟塔,开始闯塔!” 闻声,星痕率先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已飞抵到七幻烟塔之下。 慕青青稍做迟疑,望了望天翊,带着复杂的神色起身离去。 幻羽脱离开幻长风的搀扶,咬牙之下,亦步亦趋朝着七幻烟塔走去。 看着幻羽这般决然姿态,一众天幻弟子无不紧咬着牙,只恨自己实力低微,不能替其“出征”。 幻长风同凌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叫了声:“羽儿!” 幻茵抹了抹脸上的泪珠,粉拳紧攥,对着幻羽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喝道:“羽哥哥,加油!” 幻羽顿了顿,并未回头去看幻长风等人,接着迈步而行。 “幻羽,我要是你,就直接放弃此次烟塔武会的争夺,别人施舍给你一次闯塔的机会,你还真有脸进入七幻烟塔?” 星痕盯着缓缓来到七幻烟塔跟前的幻羽,轻蔑说道。 “住口!” 还不待幻羽反驳什么,慕青青的厉喝声便已传出。 被慕青青这般喝斥,星痕心神一颤,一想起之前慕青青对他出手的那一幕,星痕顿时缄口不言。 “你若无法坚持,那便放弃吧!即便你闯了七幻烟塔,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慕青青冷漠地说道,言语虽冷,却其中却包含着一抹隐晦的关切。 幻羽淡淡地回之一笑,没有理会星痕的嘲讽,没有在意慕青青的劝解,晃身间,直从两人身旁穿梭而过。 映现在幻羽身前的,乃是一扇大门,幻羽挑眼之下,缓缓推开大门。 下一刹,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加持到幻羽身上,幻羽受此吸力整个人突地便被吸纳到了七幻烟塔之中。 接着便可见,七幻烟塔的最底层,突然散发出一阵璀璨的红芒。 幻羽被吸入七幻烟塔后,慕青青同星痕也连忙走到那一扇大门前,一如之前的吸力加持到两人身上。 待得三人进入到七幻烟塔之中,七幻烟塔最底层的那一扇大门“砰”的一声闭合上。 “你们说说,慕青青能闯到第几层?” “慕青青的实力可是婴成境,怎么说也能闯个三四层吧?” “星痕呢?他实力也挺强的。” “星痕?两三层吧!” “幻羽呢?” “幻羽?他应该闯不到第二层。” “......” 一个个炼气士议论开来。 此番幻羽三人的闯塔层数,将会直接关系到之后他们各自所代表的学院所能派出闯塔人数。 幻长风等人的目光关切地注视着七幻烟塔,虽明知幻羽不大可能在闯塔中表现过色,但天幻学院之人还是颇具期待。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七幻烟塔的下方,突然散发出一道耀眼的橙芒。 “有人闯到第二层了!” “一定是慕青青!” “说不定是星痕!” ......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幻羽三人进入到七幻烟塔之中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七幻烟塔之下,红芒与橙芒闪烁不已。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闯入到第三层?难道他们就这样止步了不成?” “怎么会呢?慕青青可是婴成炼气士,怎么说都能闯到第三层吧?” “......”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七幻烟塔之上的橙芒突然消失,继而一道黄芒跃显而出。 “恩?第二层的人去第三层了?难道是慕青青?” “若是第三层的是慕青青,那岂不是说幻羽同星痕都还在第一层?” “星痕不会这么弱吧?” “......” 就在众人惊疑之际,七幻烟塔之上刚刚隐退的橙芒突然峰回路转,继而以大盛之势耀眼起来。 橙芒的璀璨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仿若昙花一现般。 不多时,一道耀眼的绿色突然从七幻烟塔第四层闪亮起来,而第三层的黄芒依旧如常,并未消散。 “有人闯到第四层了!” “肯定是慕青青!” “这么说,留在第三层的是星痕了?” “......” 这一刻,七幻烟塔之上,第一层、第三层、第四层都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ps:今天不在状态,码的两章都有些不尽人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九章:唯一名额,何其所归 静守的时光,略有些漫长,七幻烟塔之上,琉光璀璨。 “咻!” 破空声下,一道光影直从七幻烟塔中飞掠出来,笼罩在七幻烟塔第三层的黄芒则是逐渐暗淡下去。 粗重的喘息声中,星痕踉跄落地,险些跌倒。 “闯到七幻烟塔第三层的果然是星痕!” “那第四层中就一定是慕青青了!” “幻羽竟然还在第一层?” “......” 一个个炼气士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明了。 星野飞身到星痕跟前,搀扶之下,赞赏道:“痕儿,干得不错!” 被自己父亲这般夸赞,星痕“心花怒放”之下,连忙应道:“父亲,痕儿幸不辱命!” 星野点了点头,带着星痕回到星月学院所在的区域,一时间,无数褒词纷纷脱口而出,宣赞之下,星痕宛如置身云端,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在星月学院欢庆之时,七幻烟塔之上再次响起一道破空声。 “咻!” 慕青青身若娇柳,扶风而落,倩影翩翩,稳稳落到广场上。 随着慕青青从七幻烟塔中飞出,闪亮在七幻烟塔第四层的绿芒渐渐隐没不显。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并没有感到惊讶,慕青青身为婴成境炼气士,能闯到七幻烟塔第四层,自是理所应当。 紧随着慕青青之后,七幻烟塔第一层的大门突然敞开,继而一道人影在一股斥力的作用下被推送了出来。 此时的幻羽,气息萎靡,头发蓬乱着,东倒西歪片刻,直接瘫软倒地。 慕青青一颤,正欲起身前去搀扶幻羽,云梦的喝声却是突然而至:“青青,回来!” 下一刻,幻长风与凌枫已是飞夺到幻羽跟前。 幻长风对着慕青青轻点了下头,继而便搀着幻羽离去。 呆愣片刻,慕青青低着头来到云梦的身边。 “青青,你是不是在第一层中帮助过那小子?”云梦疑道。 慕青青摇了摇头,轻声应道:“老师,我没有!” “没有?”云梦苦涩笑了笑,她没有去揭穿慕青青,对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弟子,云梦又岂会看不出她有没有说谎? 云梦离座而起,没再去理会慕青青,目光左右游离了片刻,说道:“星城主、月城主、幻城主,闯塔的结果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这样的话,就请各位派出最后的闯塔人选来吧!” 说着,云梦转身示意了一眼,云梦学院之中,顿时便有三男一女四道人影站了起来。 星月一边,星野与月陇对视一笑。 “眉儿!”月陇对着月眉唤道:“你算一个!” 月眉点了点头,连忙站起身来,她的实力与星痕相仿,星痕能闯到第三层,那么她也差之不多。 这一刻,星月学院的弟子纷纷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现在星月学院这边还剩下两个闯塔的名额,说不定他们便是其中的一个。 星痕与月眉饶有兴致的扫视开来,无奈的是,两人思来想去也没发现有适合的闯塔人选。 相比于星痕同月眉的无奈,星野与月陇就显得淡定了不少,那一副从容模样好似对此早已成竹在胸了一般。 下一刻,星野抬了抬眼,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紧随着,两道破空声直接从看台之上横贯而来。 不多时,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便是飞落到了广场之上,这两人,皆为女子之身。 看台之上,天翊脸色一沉,疑道:“是她们?” 这突然出现的两名女子,天翊并不陌生,那一袭黑衣加身,身着奇异裙摆的女子,名为千叶,笼罩在雪白之下的冷漠女子,名为千钰。 这两人,曾经在不忘阁中听过天翊言道,也曾在幻烟城东的平原之上,对天翊半路拦截,天翊对两人的印象自是比较深刻。 云梦疑眼望向星野,问道:“星城主,月城主,她二人是星月学院的弟子?” 星野悠悠一笑,点了点头,紧接着,那两名女子同时拿出了一枚身份令牌来。 “没想到星月学院广开院邸之门,连九幽教的人都收归为弟子,我云梦真是长见识了。”云梦轻蔑道,以她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出这两名女子的来历,那隐晦的元力之中,阴冷幽寒。 “云城主,以前她们二人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她们是我星月学院的弟子。”星野淡漠地回应道。 “云城主,我们开设学院的宗旨是为什么?难道因为身份缘故而让那些有资质的人被拒之门外不成?我曾记得,幻烟城的不忘小哥曾说过,有教无类,想必这话你应该知道吧?”月陇也开口道。 云梦一顿,皱了皱眉,目光在那两名女子身上逗留了片刻,冷哼之后便不再追究,至于“有教无类”这话,她的确听闻过。 此时,幻长风与凌枫正吃惊地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两名女子。 “是她们?”幻长风沉声道。 凌枫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记得那黑衣女子的奇异装束,那白衣女子也曾在不忘阁中向不忘小哥询问过何为天道人理。” “若这里是幻烟城,我决计会了结了她们的性命!”幻长风冷厉道。 “幻兄,我说过,若有九幽教的人出现在幻烟城中,我会出手将其诛杀!”凌枫应了一声。 当初幻羽同幻茵差点死在了九幽教众的手中,若不是天翊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为此,幻长风同凌枫对九幽教可谓是恨之入骨。 幻茵照看着幻羽,突听得幻长风与凌枫这话后,疑惑重重,心道:“这两个漂亮姐姐是九幽教的人?” 就在幻长风与凌枫暗暗交谈之际,云梦的目光犀冷而来。 “幻城主,我们两方的闯塔代表都已确定,不知天幻学院派谁出来闯塔?” 突听得云梦这话,幻长风同凌枫皆是一愣,适才两人可没关心这些,幻羽直到最后一刻也未闯到七幻烟塔第二层,这也意味着天幻学院只能派遣出一名弟子来进行最终的闯塔。 幻长风无奈笑了笑,目光转动间,对着一众天幻学院的弟子扫视了一遍,继而视线停留在幻茵身上,看其意,许是想要幻茵去闯塔。 承接到幻长风的目光后,幻茵稍稍愣了愣,转念一想,幻茵神色中的惊愕便已消散不见。 天幻学院只有一个闯塔的名额,云梦学院有四个,星月学院有三个,怎么算,天幻学院都与烟塔武会的冠军无缘,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派谁闯塔也就无所谓了。 幻茵正欲有所动作,宣老突然睁开眼来,悠悠一笑,道:“茵儿,让不忘来吧!” 说着,宣老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一转身,朝着天翊所在的方向凝视而去。 下一刻,天翊抚了抚小貂,临空一跃,身作长虹贯落。 不多时,万千目光之下,一少年泰然自若地伫立在广场上,他的肩上,一只通身雪白的小兽傲然而立。 “这少年是谁?” “许是天幻学院另外一个天才吧!” “天才?就算他同慕青青一般天才又有何用?” “咦?这人跟幻烟城的不忘小哥很像!” “不忘小哥?” “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缥缈逍遥!” “恩?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回事?” “是不忘小哥吗?” “没错!就是不忘小哥,我当初听过他讲道,绝对是他!” 议论声后,一道道狂热的呼喊声响彻起来,呐喊中,带着浓浓的敬畏与崇热。 “啊!!” “不忘小哥?” “不忘小哥?” “不忘小哥!!” 一时间,滔天的声浪直在幻雾阁中席卷开来。 这一刻,幻长风与凌枫愣住了,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翊,久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幻茵不敢置信地凝望着天翊,来此之前,她对天翊怨恨不已,甚至希望借此次烟塔武会让天翊难堪一番。可此时在见到天翊后,她的心竟然不知原由的安定了下来,就如那飘摇在风浪之中扁舟,突遇到了一片可以避风的港湾一般。 “不忘?”云梦一诧,凝视到天翊身上,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掠出适才月陇反驳她的那一句话——“有教无类”。 不远处的星野与月陇此刻亦是惊愕交加起来,前些日子,两人还曾在星月城中遇到不忘,并敬言相邀其“入府一叙”,这一转眼,不忘怎么成了天幻学院的弟子了? 星痕与月眉此时的脸色已是泛白一片,别人不知道毒姥姥的事情,他们两个“始作俑者”又岂会不知晓? 毒姥姥一身虚无毒元,出窍境炼气士对其都忌惮不已,但却在出去刺杀天翊后音信杳无,此时天翊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这说明了什么? 千叶在见到天翊后,先是一惊,继而微笑着对天翊点头示意了一下。 一旁的千钰冷冷瞥了天翊一眼,那好似玄冰般的眸子透彻冰凉,对视间让人不寒而栗。 “千叶姐姐,你可别忘了之前你我的承诺?”千钰冷道。 “承诺?”千叶一愣,稍作回想便是记忆起来,笑道:“放心吧千钰妹妹,他是你的,千叶姐姐可不会同你抢!” 对于千叶的玩笑之言,千钰并未放在心上,她说的承诺,源自于当初两人在幻烟城东平原之上拦截天翊之事。 那时,千叶在试探过天翊的实力后,曾说:“他很强,我全力爆发之下都不一定胜得了他。” 千钰回答千叶的是:“那下次换我与他交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章:有教无类,七幻之心 天翊的出现,无疑是轰动的,“不忘小哥”日积月累下来的名声早已在幻烟、云梦、星月传开。 欢呼声鼎沸飘荡,天翊安然自若,倒是其肩上的小貂一个劲儿的东张西望着,或仰或侧,好似在同那如潮般的激言昂语遥相呼应一般。 “不忘...” 幻长风正要开口,天翊却是抢先一步,对着幻长风躬身道:“不忘见过幻院长!” 幻长风错愕片刻,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天翊这一举动的意思。 下一刻,幻长风含笑点了点头,对着云梦道:“云城主,我天幻学院的闯塔人选已经到了!” 说着,幻长风还侧身看了看天翊,天翊对着云梦俯了俯身,接着拿出天幻学院的令牌来。 云梦上下打量着天翊,对幻长风的话语却是充耳不闻,疑惑道:“阁下就是道说有教无类的不忘小哥?” 天翊点头,当初开设不忘阁时,他曾言道过“有教无类”,不因贫富、贵贱、智愚、善恶而排斥受教对象,此法一说,曾引起轰动。 紧接着,云梦连忙移身到广场上,心服首肯道:“云梦见过不忘小哥,小哥有教无类一说引人深省,云梦也曾辗转反侧思量其中利弊,久思之下,却作无果而终!”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万允也曾听闻不忘小哥事迹,今日一见,小哥果真是才貌非凡啊!” 适才见云梦起身而去,落座在位的万允又岂能按耐得住?三两步下,万允便来到天翊跟前,恭维之语脱口而出。 云梦瞪了万允一眼,她正在同天翊叙述“有教无类”之说,万允突然横插一脚,这般不礼举动可是让云梦动了肝火。 天翊对着万允淡淡一笑,只是这笑容落到万允眼里,却让其有种瘆冷的感觉。 万允尴尬地回笑了一下,心道:“此人真是不知好歹,我万允都已放下身段,他竟然连句话都不与我说?” 与此同时,星野同月陇也走上前来。 “不忘小哥,上次之事,是我们的错,小哥你可不要往心里去。星某还不知道小哥上一次到访,所为何事呢?”星野含笑问道。 “星兄说的不错,不忘小哥若是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月陇亦是连忙插话道。 “两位前辈说笑了,之前不忘的确是准备叨扰一二,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说着,天翊将目光望向云梦,道:“云前辈,不忘现在是天幻学院弟子,此番代表天幻学院参加七幻烟塔的闯塔比试,若是云前辈觉得无碍的话,是否可以开始闯塔了?” 突听得天翊这话,云梦这才恍然觉悟过来,此时可是烟塔武会,他们一群人竟然围将而上同不忘拉扯与武会无关之事,着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也不知是心理使然,亦或是天翊真是有心而为,云梦在听到天翊这话后,对于那所谓的“有教无类”突然好似有了新的一番领悟。 云梦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诸位都落座而回吧!接下来便是七幻烟塔的最终闯塔比试,哪一方学院闯塔的总层数最多,那么便是此番烟塔武会的冠军。” 云梦随口言语着,心中却是思量着其他:“不忘小哥就是不忘小哥,言谈身教,以自己加入到天幻学院现身说法,隐晦中高妙不可言,真是让人不钦佩都不行!” 若是让天翊知道,云梦竟然这般钦佩于他,不知天翊会作何心想? 他不过言道事实,但云梦却是岔想开来,机缘巧合之下,隐妙顿显。 听到云梦的喝声后,星野等人纷纷对着天翊点头示意了一番,继而便落座而去。 天翊对着幻长风与凌枫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七幻烟塔望去。 “幻兄,我之前怎么跟你保证的?”凌枫自得一笑,当初他可是给幻长风保证过,说天翊一定会回来。 幻长风一脸喜色,笑道:“凌兄高瞻远瞩,长风佩服!” 说着,幻长风同凌枫皆是大笑起来,虽然天翊的出现对烟塔武会的结果或许起不到决定性因素,但两人还是为能见到天翊而兴奋开心。 此时,云梦学院的四名弟子也是来到了广场上,月眉偷瞄了天翊一眼,继而快速收回目光,朝着千叶与千钰走去。 “七幻烟塔本就是开启状态,你们去吧!” 云梦对着天翊等人吩咐道,其眼神落在天翊身上的时候,突变的敬畏了不少。 众人点头之下,连忙朝着七幻烟塔走去,云梦学院四人走在最前方,千叶、千钰以及月眉则是在中段,天翊带着小貂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哼!真是个爱出风头的家伙!”幻茵嘟了嘟嘴,心中愤怨虽已消散,但嘴上对天翊依旧是不依不饶。 “茵儿,是不忘回来了吗?”迷蒙中,幻羽微眯着眼问道。 幻茵稍稍一顿,轻声“嗯”了一句。 宣老的身子,不知何时已是再次落座了下去,此刻的他,双眼眯合,神态安详。 “云城主,你觉得此次的烟塔武会是云梦学院夺冠还是星月学院夺冠?” 落座后,万允饶有兴趣问道,其言辞中,天幻学院已被排除在外。 “恩?”云梦一愣,道:“万兄为何将天幻学院排除在外?” 万允悠悠一笑,应道:“云城主,难道那不忘小哥闯的塔数还能超过贵院与星月学院不成?” 在此之前,慕青青闯到了七幻烟塔第四层,此番云梦学院派出的四名弟子,就算是再不济,一人一层绝无任何闪失,这般算来,云梦学院总计的闯塔层数便是八层! 天翊就算是再厉害,将七幻烟塔七层都闯过,加上幻羽的那一层,也不过八层而已,这个成绩仅同云梦学院持平,更何况这还是在云梦学院弟子最不济的情况下得出的对比。 而天幻学院同星月学院相比,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云梦心中也如万允这般想着,但稍一细想,一个不可能的可能突然映现在了云梦的心中。 “七幻之心!” 云梦暗暗呢喃了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一章:星月云梦,一层定胜 此时,云梦学院四名闯塔的弟子已经率先进入到七幻烟塔之中,顷刻间,一道赤芒赫然闪亮起来。 接着,月眉同千叶、千钰紧随而入。 天翊站在七幻烟塔之下,流光散漫于身,光照之下,颇有些轻丝薄纱流浮的感觉。 就在天翊迈步之际,其肩上的小貂突作一道流光闪掠出去。 “唔唔...” 飞闪间,天翊的脑海传来了小貂的言语声。 知晓小貂之意后,天翊无奈笑了笑,小家伙竟然说不陪他一起去闯塔了。 几个起落,小貂来到了天幻学院所在之地,左右观察片刻,小貂腾跃到了幻茵的肩上。 幻茵本就极为宠爱小貂,自是不会拒绝其这般行径。 “小貂儿,你终于迷途知返了,跟在那家伙身边有什么好的。” 幻茵欣喜地呢喃道,接着朝着天翊投递去一抹自得的眼神,其目光下的天翊,好似已经“众叛亲离”了一般。 天翊没有理会幻茵那极富“挑衅”的目光,提步之下,来到七幻烟塔第一层的大门处。 下一刻,一股吸力直接加持在天翊身上,恍惚间,天翊直接被吸入到了七幻烟塔内。 七幻烟塔的第一层中,泛着迷醉的红芒,不远处,可见一道楼梯露出蜿蜒般的一角。 月眉等人的身影已不在,在天翊想来,其余人应是沿着楼梯而上前往七幻烟塔第二层去了。 天翊环视片刻,除了虚幻的红芒束射外,再无他物。 “闯塔?怎么个闯法?”天翊轻疑道。 说着,天翊缓缓朝着楼梯走去,近眼所观,可见那一阶阶的楼梯之上盘旋着游丝般的赤色柔芒。 天翊一步迈下,那盘旋的赤色游丝顺势曲折回绕而上,片刻间,天翊周身便被赤丝游芒覆盖。 还不待天翊迈出第二步,一阵轰鸣之音便在其脑海中席卷开来。 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涌上心头,天翊只觉眼前一花。 ...... 虚目之下,殷色弥空,红光束束,整个空间就好像笼罩在一片血色中一般。 “恩?” 天翊微微皱眉,心道:“这里是?我不是在七幻烟塔之中吗?” 这一方血色空间,虽被殷红浅覆,却可见浩淼长空,即便是驰骋横贯,亦不失宽阔。 天翊疑惑重重,瞭望片刻,便选定了一个方向前行而去。 天翊一边前行,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走着走着,天翊的眉头愈发地紧锁起来。 “不对!”天翊嘀咕一句,停步不前。 衍目之下,但觉赤烟漫漫,虚浮中透着诡异。 就在天翊惊疑之际,那散漫在天的赤烟红霞突然翻卷而动,不多时,一幕幕似幻似真的画面便在那红霞翻滚中映现出来。 峭壁之上,悠风流云的一幕。 望月台上,辽阔闲趣的一幕。 观星坪上,流萤璀璨的一幕。 火云峰上,烈阳秃顶的一幕。 忆蓝呓语,纯真活泼的一幕。 痴武月白,扭打成团的一幕。 绝尘冰晴,沉默寡言的一幕。 ...... 往昔的一幕幕,就这般昭显于空,闲云悠淡之下,乐意绵绵。 天翊愣愣地望着天,看着那虚幻而出的人影,手臂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若一副触摸之姿。 此刻,天翊沉侵在美好的追忆中无法自拔,其内心深处,多么希望能再一次地逍遥登云,脑海中,荡漾着无数的呓音,宛若天籁。 ...... 时间流逝,距离天翊等人进入到七幻烟塔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七幻烟塔,第一层至第四层,依次闪烁着赤、橙、黄、绿四道耀眼光芒。 这期间,看客们欢呼咆哮,感叹有人“点亮”了翡翠般的绿芒,当然,他们也曾好一番唏嘘那一直闪烁不熄的赤光。 “咻!咻!咻!” 下一刻,三道身影纷纷从七幻烟塔内飞射出来,接着,萦绕在七幻烟塔第三层的黄芒渐渐暗淡了下去。 这三人,有两人乃是云梦学院的弟子,余下一人,则是星月学院的月眉。 三人的脸色都显得苍白不已,体内元力亦呈殆尽之状,看得出来,此番为了闯七幻烟塔,三人已是尽了全力。 “眉儿,闯入第四层的是谁?”月陇急促地对着归返的月眉问道,月眉能闯到七幻烟塔第三层,本就在他与星野的预料中,两人倒也不至于为此而感到惊讶。 “父亲,星野叔叔,千叶她们两人都进入第四层了!”月眉喘道。 闻言,星野同月陇长舒了一口气,眼眉中,皆有喜色缭绕。 月眉将闯塔的情况告知给了星野与月陇,云梦学院的那两名弟子又岂能逃脱云梦的追问。 听到那两名弟子的回应后,云梦的脸色略有些凝重起来,心道:“没想到那两个女子的实力这般强,竟然都闯到了第四层了,不过她们怕也就止步于此了,七幻烟塔第五层可没那么好闯!” 想到这里,云梦瞟了瞟七幻烟塔的最底层,那里,赤芒依旧耀眼明亮,丝毫没有要暗淡下去的意思。 “不知七幻烟塔第一层之中的人,是我云梦学院余下的两名弟子,还是不忘小哥?”云梦呢喃道。 相比于云梦、星野等人的忧心,幻长风同凌枫就显得从容了不少,即便天翊最后现身而出,两人也笃定的认为,此番天幻学院已经与烟塔武会的冠军失之交臂了。 不一会儿,两道破空声从七幻烟塔之上传了出来,接着一男一女飞落而下,这两人都是云梦学院的弟子,随着两人的飞离,萦绕在七幻烟塔第二层的橙芒渐变迷淡。 这一刻,云梦的脸色已经由凝重变得难看起来,到目前为止,云梦学院派出的四名闯塔之人已经完成了闯塔任务,成绩分别是三三二二,加上慕青青之前闯过的四层,总数是十四层。 此时,七幻烟塔中还剩下三人,天翊、千叶、千钰。 根据所得的信息,云梦自是判断得出来,一直待在第一层之中的人是天翊,而千叶同千钰则是身处在第四层。 这之前,星痕闯过三层七幻烟塔,月眉的成绩也是三层,千叶同千钰现在都在第四层之中,这般一算,星月学院的成绩已经同云梦学院持平,若是千叶与千钰有人能再闯一层,那么星月学院的成绩便会超过云梦学院。 一想到这些,云梦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此消彼长之下,她自是希望千叶同千钰止步于第四层。 云梦能想到的,星野同月陇又岂会想不到?云梦紧张,星野与月陇同样也很紧张,他们所希望的是,无论是千叶还是千钰,只要再闯一层,那就够了。 这般紧张兮兮之下,两方势力似乎都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那便是一直身处在七幻烟塔第一层中的天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二章:七幻七情,浮生如梦 此时,幻羽已经醒转过来,坐于幻茵的身旁,小貂“移形换位”之下则是躲卧到了幻茵的怀中。 幻茵不停地抚摸着小貂,宠溺喜爱之情昭然不已。 “幻兄,以不忘的实力,闯到七幻烟塔第四层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凌风笑问道。 幻长风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慕青青以婴成境实力便可闯到第四层,天翊连婴成炼气士都能斩杀,难道还闯不到第四层? “凌兄,那你认为一直都逗留在第一层的又是何人?”幻长风反问道。 凌枫一愣,一时间倒也不好笃定什么,以千叶同千钰的实力决然不会停留在七幻烟塔的第一层。 就在两人谈论之际,七幻烟塔之上突然飘落而出一道倩影,那奇异的黑色装束,一眼便能让人分辨出其身份来,正是千叶。 见千叶从七幻烟塔中飞出,云梦稍松了口气,星野同月陇则是微微皱了皱眉。 “两位城主放心!千钰妹妹的实力可比我要强上不少。” 千叶悠悠一笑,带着些许苍白的脸色落座到了一旁。 星野同月陇浅浅一笑,看得出来,两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星痕目不转睛地盯着的千叶看着,紧身的黑色束衣之下,千叶的身材凹凸有致,直撩得星痕心潮澎湃。 月眉见状,身子不由得前倾不少,借以挡住星痕的视线。 星痕尴尬笑了笑,转而将目光凝视到七幻烟塔上。 此时,七幻烟塔之上只有第一层与第四层还闪亮着。 七幻烟塔第四层,盘蜒的楼梯上,一袭白衣的千钰双眸紧闭,静静地伫立着。 一处府邸,道道柔和的暖光倾洒着。 天穹之上,可见银光浮掠,飘摇间,落雪翩翩。 一朵朵洁白的雪花迎风而落,玉叶如蝶,似舞似醉。 府邸门前,一小女孩身着秀美暖袍,灿若星辰的双眸直勾勾盯着飘摇的雪花。 下一刻,小女孩缓缓摊开双手,落雪之下,蝶舞掌心,忽散忽聚,轻盈无比。 小女孩欣喜一笑,回首间,但见身后府邸尽被雪色装饰,粉妆玉砌,皓然中呈一色景象。 小女孩若精灵一般在风雪中欢呼雀跃,隐约中,可闻叮嘱之声绕耳而过。 “....慢点跑...小心摔着!” “..来...到爹爹怀里来...” “......” “..小姐..你拿这些东西去什么地方?你不是在观赏雪景吗?” “...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 虚幻之下,一些言语声模糊不清,听不到具体之言。 下一刻,一阵疾风撩荡而过。 只听得“噗”的一声,一道血色便在半空弧划开来,鲜血飞洒之下,直溅得小女孩满身血红。 小女子呆愣愣地伫立在风雪中,眼眸中,一道道黑影飞速闪掠,森寒的银光起落之下,便会扬起一大片血色。 积怨之声不绝于耳,恸哭动于天地。 “说!东西在哪里?” “......” “不说?那就死!” 手起刀落...... 一道道黑影消失后,风声变得寂寥起来,小女孩就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全身上下尽染成了血红之色,眼眸中,那翩翩而落的雪花也变得血色一片。 眼望而去,但见尸首遍地,鲜血横流,暖意不见踪影,死寂油然而生。 ...... “血海深仇,岂可化解?” 千钰冷厉一喝,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意识中演化出来的一幕幕顿时溃散不见。 下一刻,千钰身子一跃,起落间,其身影便消失在了楼梯之上。 与此同时,笼罩在七幻烟塔第四层上的绿芒顿时黯然下去,接着一道耀眼的青色从七幻烟塔第五层闪烁而起。 “什么?” “有人闯到第五层了!” “天啊!是谁?是不忘小哥还是那白衣女子?” “......” 随着青色光芒夺闪而起,幻雾阁中顿时轰动起来,议论声、惊讶声、呐喊声宛如洪涛骇浪一般席卷而动。 “不可能!”云梦不敢置信地喝了一句,身子不由自主地离座而起。 幻长风与凌枫不知道闯入第五层的人是谁,可云梦却是知晓,当然,星野月陇对此也是一清二楚。 “哈哈!” 就在云梦惊愕之际,星野的大笑声也是传了过来。 星野一边笑着,一边畅快地喝道:“云城主,承让!承让!” 云梦冷冷瞅了瞅星野,也不回应什么,接着便是落座下去。 万允一直待在云梦的身边,旁听之下也弄清楚了七幻烟塔之中情况。 “星兄、月兄,恭喜!” 万允对着星野与月陇拱了拱手,他只是个看客,至于谁最后获得烟塔武会的冠军,对于他而言并无差别。 就在星野准备同万允客套一番时,云梦却是突然冷哼一声,道:“星城主、月城主,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一点?” 星野一顿,目光落至到七幻烟塔第一层处,那里,赤芒依旧。 “云城主,不忘小哥就算是闯过所有七幻烟塔又如何?天幻学院的闯塔总数还不是只有八层?”月陇反问道。 云梦淡淡一笑,道:“月城主,你莫不是忘记七幻之心了不成?” “七幻之心?”星野同月陇同时一愣。 “云城主,你就别开玩笑了,七幻之心若是那么好得到,这般多年来,为何从没人得到?”星野反驳道。 “没错,不忘小哥就算是婴成境炼气士也做之不到。难不成不忘小哥同我们一样,有着出窍境实力不成?”月陇补充道,说到这里,他自己都摇头苦笑了起来。 天翊的年龄,十五六岁左右,若是这个年纪就已经修炼到了出窍境的话,那么毫不夸张的说,他将是风澜大陆空前的修炼天才。 幻长风与凌枫在听到这些言辞后,只作是笑言,至于天翊的实力,两人虽然道不出个具体,但至少可以决定的是,天翊能够斩杀婴成境炼气士。 星痕同月眉在听到月陇这话后,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不知为何,两人只觉得此时有一种心乱意烦的感觉。 毒姥姥袭杀天翊的事情,两人并没有告诉星野与月陇。 “我不管其他,只要七幻烟塔之中还有人在,那么烟塔武会便不算结束。你们这般洋洋自得,小心到头后只是空欢喜一场!” 云梦瞥了星野与月陇一眼,继而不再理会其他。 星野同月陇相视片刻,接着带着一股愤懑之情落座归位。 “我倒要看看,那不忘如何将七幻之心得到?”星野暗暗嘀咕道。 “七幻之心?不忘?”月陇嗤笑一声,并不认为这从来没人完成过的事情今日会成为现实。 七幻烟塔,第一层,天翊静静伫立在楼梯上。 此时,天翊的脑海中,依旧浮掠着往昔的事情,那一幕幕画面,没有勾心斗角的阴冷,没有血腥残酷的掠杀,只有温馨。 有那么一刻,天翊的气息突然变得粗重了一些。 深呼吸下,天翊长长一叹,接着睁眼开双眼,道:“追忆之中的美好,就若一场梦,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说着,天翊一步迈出,顷刻间,那还晃荡在其脑海在一幕幕画面顿时烟消云散。 早在天翊看见那虚幻而出的景象时,他的心头便已明悟了过来,那由赤烟红霞演化而来的情形,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天翊虽心中清楚,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打破那幻景,为此天翊甚至欺骗了自己,一遍遍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于天翊而言,他不过是想要在那温馨中多徜徉一会儿罢了。 “七幻烟塔,七幻?” 天翊悠悠一笑,道:“七幻系七情,每一情算是一幻,这七幻烟塔第一幻乃是喜之幻,乐之幻!” 说话间,天翊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了七幻烟塔的第二层,橙芒虚浮,飘然于天翊身前。 天翊看了看不远处的楼梯,悠然一笑,继而从容迈步而去。 “恩?赤芒消失了,是谁闯到第二层了?是不忘小哥还是那白衣女子?” “快看!橙芒不见了!” “恩?不见了?” 望眼之下,可见七幻烟塔刚刚聚亮而起的橙色光芒只是存在了片刻,便快速暗淡下去。 下一刻,一道耀眼黄芒冲天而起! “快看!!亮了,第三层了!” “这么快?怎么可能这么快?” “......”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七幻烟塔第三层的黄芒渐变暗淡,下一刻,一道绿芒自七幻烟塔第四层上耀眼起来。 “天啦!第四层了?” “是谁?” “这??太逆天了!” “这是厚积薄发吗?” 此时,幻雾阁中的万千看客们,震惊万分! 还不待众人安定下来,那刚刚浮现而出的绿芒便做涣散之势,继而消失不见。 这一刻,七幻烟塔之上,唯有第五层之上青光浮掠,众人自是清楚,那不久前还处于七幻烟塔第一层之中的人,此时已经进入到了第五层之中。 “啊?” “啊!啊!” 一个个看客们目瞪口呆着,那魂不附体的模样显现着此刻他们的震惊是有多么的强烈。 “没想到不忘小哥不仅闻道在先,其实力竟也这般可怕!”云梦暗暗嘀咕道。 “第五层?那不忘竟然闯到第五层了?”月陇一脸不敢置信模样,六神无主地盯着七幻烟塔看着。 星野的神色惊愕至极,心怨道:“第五层又如何?第五层难道就能取得七幻之心了不成?” 万允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幻长风与凌枫稍显得自然一些,对于天翊的实力,两人至少不像云梦等人那般一无所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三章:银光星点,飘雪絮落 七幻烟塔第五层,千钰伫立在楼阶上,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好似正遭受着什么可怕的经历一般。 天翊来到这里后,左右环顾片刻,只见阵阵青烟散漫在空中,袅袅之态迷幻不已。 同时,天翊也察觉到七幻烟塔中充斥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这些力量很隐晦,天翊也是在第三层时方才有所察觉。 “越来越浓郁了!” 天翊呢喃了一句,主动吸纳之下,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涌入到他的体内。 下一刻,天翊整个人都是一愣,不可思议道:“竟然融合了?” 天翊痴愣在原地,震惊不已,刚刚他主动吸收的那一股力量,在其体内行云流水而动,接着涌到其下丹田中,流转片刻,便融合到火元丹中。 天翊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那一道力量的演化融合,自身的火元力都有了些许的提升。 以往天翊修炼,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方才能让天地灵气在体内循环一遍,继而产生出元力,但刚刚那一股力量,竟然直接就融入到元丹之中,好似根本就不需要炼化。 这等诡异之事,天翊尚且还是第一次遇见,哪怕是一些辅助元力恢复的高品质丹药,吞服后,也需要慢慢吸收,哪能这般直接作用于元丹? 惊愕之余,天翊连忙再次吸纳起来。 与之前的情形无二,那些奇异力量在进入到天翊的身体后,直接便被元丹融合。 “这?” 天翊错愕地说不出话来,那些奇异力量的存在,颠覆了他对修炼的认知。 “若是这些力量再浓郁一些,说不得我可以借此突破到婴成境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里,天翊顿时显得欣喜不已,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去提升自己的实力。 复仇之路,需要强大的力量! 下一刻,天翊那若狂般的眼神落到了不远处的楼梯上,楼梯延伸之下,直通七幻烟塔第六层。 “那些奇异的力量随着塔数的增加,变得越来越浓郁!” 稍作思量,天翊兴奋地迈步而去。 让人震惊的是,天翊在踏上楼阶的时候,其意识并没有如之前一般深陷囫囵,闲庭信步间,其脚下的楼梯就如平常之阶一般。 这种情况的出现,并非没有根据,追根溯源的话,则是因为天翊那特殊的体质,鸿蒙圣体。 登云峰上,有五狱之地,一狱分九层,九层之下,为灵气之源。 天翊鸿蒙圣体觉醒后,信步于五狱之地,并曾在火狱第八层中遇到狂炎火帝火啸天的遗骨。 连火啸天这等大能之辈,都只能进入火狱第八层,天翊却能在火狱第九层中悠然而行,足见鸿蒙圣体的不凡。 七幻烟塔相较于五狱之地,并非大相径庭,相反,两者之间存有异曲同工之妙。 天翊不用主动去规避七幻烟塔之中的排斥之力,那些力量在见到他后,会自动撤离而去。 因为心中激动,天翊的上楼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好像疾风奔逸一般。 楼梯的转角处,天翊前行的身影突然停顿了下来。 “恩?是她!” 天翊微微皱了皱眉,凝视到千钰身上。 此时千钰全身上下都颤抖着,汗珠似雨点一般飞落而下。 天翊稍顿片刻,继而便准备绕过千钰前往七幻烟塔第六层。 就在天翊提步之际,千钰的身子颤动地更为厉害。 “噗嗤!” 一口鲜血从千钰口中喷吐出来。 此时的千钰,脸色苍白,原本好若玄冰一般的神情,尽显憔悴之态。 千钰微眯着眼,余光浮掠到不远处那一脸惊愕的天翊身上,下一刻,她的身子无力般地瘫软了过去。 于此之际,一股股强大的挤压之力从四面八方朝着千钰袭去,若是任由那些力量作用在千钰身上,说不得千钰便可能因此而亡。 见此一幕,天翊连忙一步迈出,一手挽动,直揽住千钰那纤弱的腰肢,余下一手回旋挥动,劲风之下,那些俯冲而来的挤压之力顿时消散无踪。 看着怀中已作昏厥模样的千钰,天翊无奈笑了笑,虽然他与千钰只有两面之缘,但让他在这个时候弃千钰不顾,天翊却是如何也做不出来。 “浮云如梦谁飞寄?萍水相逢亦是缘。” 天翊悠悠叹道,他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更何况千钰同他也没什么恩怨纠葛。 稍作停留,天翊只能抱着千钰沿梯而上,每每一步踏出,便有一道道挤压之力朝着天翊袭来,但还未触碰到天翊之身,那些挤压之力便作回还之势消散而去。 天翊自是知晓,那些挤压之力是冲着千钰而来,只是让天翊想不通的是,别人在闯塔过程中,若是坚持不了,便会被七幻烟塔的斥力踢出去,可千钰却是招引来了挤压之力。 看之前那一股股挤压之力的凶猛态势,好似要将千钰碾压至死一般。 “也不知她刚刚经历了七幻的哪一幻?”天翊疑惑地道了一句。 不多时,天翊便带着千钰进入到了七幻烟塔第六层之中。 此时,幻雾阁内,万千瞩目尽皆落到七幻烟塔之上,只见原本平定的青芒突然变得闪烁不定起来,每每一次晃动,青芒便会暗淡一些。 有那么一刻,一道璀璨蓝光突然大盛而起,冲天光亮耀眼不已,照耀之下,万物失色。 “啊!啊!!” “第六层?” “都进入第六层了?” “......” 众多看客们惊恐万状,惊愕声连绵不绝。 当看见蓝芒闪烁而起的那一刻,云梦的身子又一次离座而起,这一次,云梦没在掩饰自己的情绪,颤巍巍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闯到第六层?” 星野同月陇此时亦是一副失魂模样,能闯到七幻烟塔第六层,至少也得出窍境实力,这样的实力已然同他们相持平。 幻长风与凌枫的神色稍稍有了起伏,心中更为好奇,天翊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我若能将他二人举荐到风澜学院,定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万允震惊之余,揣思着。 “第六层?毒姥姥一定是被他杀了!”星痕暗暗颤栗道。 ......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七幻烟塔第六层之中,突起寒凉之意,原本闪烁着蓝芒的空间顿时凭空而出无数银光星点。 熠熠之下,飘雪絮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四章:奇异之力,婴成契机 “恩,飘雪了?” 天翊蹙眉而望,只见雪花摇曳多姿,旖旎美态,静默中,宛若鹅毛一般。 下一刻,天翊微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环抱着千钰席地而坐。 天翊不敢松开抱着千钰的手,那样以来,周遭的挤压之力会立马成形,继而夺去千钰的性命。 这般举止虽显得尴尬,但天翊实属无奈之举,只期望千钰能快些醒来。 天翊稍作感应,脸上顿时涌上一抹喜色,就如他之前所猜测的一样,第六层中那一种奇异之力的确较第五层浓郁了许多。 虽是如此,天翊并没有立马开始吸收这些力量,毕竟此刻千钰还躺在他的怀里。 一朵朵雪花,好似精灵一般飞舞,晶莹剔透,温婉如玉。 低眼间,千钰那仙姿玉色般的模样突然闯进天翊的眼幕中。 此刻的千钰,神态安详,一直紧绷在面的幽冷舒缓开来后,给人一种兰质蕙心的感觉。 天翊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千钰时,她那孤寂冰冷的神态,仿若大千世界,就她一人茕茕前行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 前后的对比,千钰判若两人。 看着看着,天翊的眸子里多出了些许醉意,眼角处缀着淡淡的恋眷之色,若一副着迷之态。 “她心中到底揣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竟使得她将自己都冰封了起来?” 天翊悠悠一叹,心中突涌起一股悲凉,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就在天翊感叹之际,躺在其怀中的千钰却是缓缓睁开了双眸。 迷迷蒙蒙之中,千钰看着雪花无声的飘落,冰姿柔骨,凌波轻舞,恍惚间,千钰好似在这飞雪中听到了温馨的呢喃絮语。 千钰轻轻掀了掀嘴角,一抹温馨的笑容绽露出来,皓腕微露之下,千钰好若想要去抓住一点什么。 天翊见状,轻咦道:“恩?你醒了?” 突听此言,千钰半眯的眼眸瞬间清明,侧转之下,只见天翊正笑望着自己。 因为千钰的醒转,天翊搂着其腰肢的手,稍稍伸缩了一下,一阵酥软的质感顿时传递开来。 天翊这一举动,千钰自是感应得到。 下一刻,千钰面色兀变得冷峻无比,只见其倩手飞挥而动,弧划成线之际,一道清脆之音响起。 “啪!” 一记耳光,打得天翊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一幕来得实在是太唐突了一点,天翊没有丝毫准备,甚至其脸上的笑意此时尚且都还冻结着。 “你!!”天翊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千钰蔑然地瞪了天翊一眼,两手轻点之下,身姿斜倾而起,片刻间,便脱离了天翊的怀抱。 “你这好色..” 千钰刚一起身,正欲呵斥,但见四周突射而来无数挤压之力,凶猛之中带着狰狞,好似要将她给活生生挤碎一般。 见此一幕,千钰一惊,周身顿时涌出大量元力,俯冲之下,便迎上了那激射而来的挤压之力。 让千钰惊恐失色的是,她的元力刚一接触到那些挤压之力,便被其碾压成为粉碎,甚至连一点声响都不曾发出。 “啊?”千钰失声叫道,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在那挤压之力的作用下,泰然的雪花已经变得凌乱纷舞起来,天翊略有些愤然地端坐在一旁,似乎还没有从千钰那一耳光中醒悟过来。 眼见那奔射而来的挤压之力就要袭扰到千钰身上,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飞动,双手划拨之下,那作凶猛奔啸的挤压之力顿时就如流水一般被撩荡了出去。 天翊刚一飞身到千钰跟前,千钰的一手也是顺势抬了起来,看其模样,大有还要给天翊来上一巴掌之意。 天翊见状,微微一颤,继而厉声喝道:“你若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别动!” 不知为何,在被天翊这般喝斥下,千钰那撩起的手掌突然顿了下来。 千钰尚且还处于惊愕之中,天翊一手已是搂在了她的纤腰之上。 这一刻,千钰只觉得脑海中轰音绵绵,其腰肢被触及的地方直传出一阵酥麻之感。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千钰竟然摊倒了过去。 天翊本就揽着千钰,这一倾倒,千钰的身子正好软卧在其怀中。 借势之下,天翊抱着千钰旋转飞动,那作虎狼之姿腾扑而来的挤压之力顿时消散一空。 旋转中,千钰脸上的惊色渐渐隐退,仰望之下,透着飞卷的雪色可以看见天翊那一张俊秀的脸庞。 有那么一刻,千钰的心好似被触动了一般,一抹久违的温馨在这个男子的怀中得到了温存。 随着挤压之力的消散,那凭空飘落的雪花再次回归到了宁静,慢慢悠悠地洒落着。 天翊再次将千钰抱于怀中,与之前不一样的是,此时千钰身醒着,这样的尴尬可比之前要强烈无数倍。 “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天翊避开千钰的目光,佯装镇静道。 闻言,千钰眼中的那一抹痴醉顿时醒开,低眉垂眼间,脸颊上浮现出片片红云。 不多时,千钰那羞答答的模样便变得冷若冰霜起来,冷冷道了句:“我不知道!” 天翊一顿,自己总不可能一直都这样抱着千钰吧?再说了,他还想抽身出来去吸收那些奇异之力。 “你怎么不受那些挤压之力的影响?”就在天翊呆愣之际,千钰如此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天翊笑着应道。 千钰饶有意味地瞟了眼天翊,一看就知道天翊对她隐瞒了什么,若是天翊不知道这其中缘由,为何会将她揽在自己怀中? “难道要规避那些挤压之力,就一定要待在你的怀里吗?”千钰略有些娇羞道。 “恩?这?”天翊支支吾吾着,却是不知如何作答,适才情急之下,他并未思量太多,只当是依葫芦画瓢行事。 见天翊沉默不言,千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继而缓缓从天翊的怀中脱离而起。 惊奇的是,直到千钰紧挨着天翊席地而坐的那一刻,周遭也没有挤压之力产生,这可让天翊好一阵尴尬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想要亲近千钰。 千钰坐下后,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期间她并未同天翊搭话,一时间,七幻烟塔第六层中略显得有些沉默起来。 沉寂半响,天翊开口问道:“你在第五层与第六层间的楼梯上,看到了什么?” 千钰顿了顿,脸上的冰冷之意突然变得浓烈了不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天翊淡淡一笑,再问道:“你可能感受到这里有其他力量?” “其他力量?”千钰顿了顿,决然道:“没有!” 天翊稍愣,又道:“为何别人坚持不了的时候,受到的都是斥力,继而直接被踢出七幻烟塔,你却是受到挤压之力?” 千钰白了天翊眼,冷道:“你话真多!” 天翊苦涩笑了笑,继而便是缄口不言起来,别人都嫌弃他话多了,他要是在继续追问下去,岂不是要落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名头? 接着,天翊同千钰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中。 “她是真感受不到那些奇异之力?还是假装?”天翊暗暗嘀咕道,第六层之中,那一股奇异之力已经显得极为浓郁,天翊可不相信千钰真的感受不到。 “试一试就知道了!” 想着,天翊连忙主动吸纳了一股那些奇异之力,那些力量在进入他的体内后,直朝其下丹田涌去,不多时,便是融入到了水元丹中。 完成这一次的吸纳后,天翊瞄了瞄身边的千钰。 此时的千钰,眼光游离不定,似是在思量着离开七幻烟塔之法。 “她真的感受不到?”惊疑下,天翊再次吸收起那些奇异力量来。 当天翊再去观察千钰之际,千钰原本撇开的目光突然对着他凝视过来。 “你偷看我干嘛?”千钰冷喝道。 “偷看?”天翊一惊,连忙转过身去,接着闭上眼,开始专心吸收那些奇异之力来。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天翊与千钰进入到七幻烟塔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千钰的脸色略显得有些焦急,天翊不知道那些挤压之力为何产生,她对此却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千钰在第五层与第六层的楼梯间进入的乃是七幻之中的恶之幻,七幻之下,直指本心,千钰本心不坏,岂可从恶? “不从恶者,恶便毁之!”这便是那些挤压之力的来由。 焦急之余,千钰时不时地会用余光去扫视天翊,让千钰感到疑惑的是,此刻的天翊,竟然闭目而坐,看其模样,就如修炼一样。 再说天翊,随着不断地去吸收那些奇异之力,其体内的元力得到了快速的提升,五元之种,越发地璀璨饱和起来,那一副模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出一般。 不知不觉间,天翊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似乎忘记了身边千钰的存在,一心之下,只想着能得到更多的奇异之力,因为他能感受到,此时自己距离婴成境只差一层隔膜没捅破了。 “轰!” 突然,一道轰音自七幻烟塔中响彻起来,接着,七幻烟塔开始了猛烈的摇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五章:元丹如种,丹破成婴 “轰隆隆...” 见七幻烟塔剧烈摇晃起来,幻雾阁内突起沸鸣之声。 盈盈蓝芒散溢之下,将整个七幻烟塔都包裹了住,诧一看,只觉琉云璃彩,美轮美奂。 下一刻,原本已作沉寂的塔层,异彩突起。 赤、橙、黄、绿、青、蓝、紫! 自七幻烟塔第一层开始,怒放的光彩激起浩淼烟波,绽掠下,彩练当空而舞。 当塔顶那一道紫芒闪烁而起之时,整个幻雾阁突变得寂静无比,一个个炼气士不由自主离座而起,动心骇目不已。 “这?这是?” 云梦颤栗着,满脸不敢置信模样。 星野同月陇亦是惊疑万分,他们自诩对七幻烟塔无比了解,但此时发生在七幻烟塔上的一幕却是从未出现过。 “紫芒?”凌枫失色道。 “第七层?”幻长风惊恐道。 幻长风同凌枫彼此对视一眼,眸中的震惊宛若骇浪一般席卷而动。 “恩?” 万允惊眉深皱,眼中精光虚晃,出窍境的炼气士能闯到七幻烟塔第六层,那第七层? 一想到这里,万允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十几岁的婴成境炼气士在风澜大陆上已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十几岁的出窍境炼气士可以说千年都不见得出一个,那十几岁的劫成境炼气士呢? 万允苦涩一笑,这样的猜测着实有些疯狂,十几岁的劫成?若是真有这样的妖孽,怕是整个风澜大陆都将为之震动。 稍作平复后,万允暗叹道:“此二人身上定有着什么秘密,如若不然,七幻烟塔绝不可能造成这般异相!” 幻羽同幻茵见此变故后,愕然而望。 慕青青心绪紊乱,在云梦城中,她是小辈中的第一人,甚至放眼幻烟、星月二城,其天赋与实力也能傲视同辈。 但伴随着之前的青芒、蓝芒以及现在那神秘紫芒的闪烁,她方才发现,自己引以自傲的天赋与实力,在天翊同千钰面前,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星痕同月眉已经很笃定,那常驻在月帘洞天之中的毒姥姥,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万权震惊之余,眼中隐有阴冷与嫉恨浮掠,他身为万家新晋的天才,眼中岂能容得下比他更天才的人? 七幻烟塔,第六层。 因为剧烈摇晃的缘故,千钰紧紧挽着天翊的手臂,稳住天翊的同时也借以保证自己不被晃荡出去,在没有想到离开七幻烟塔的办法前,千钰可不敢离天翊太远。 此时的天翊,紧闭着双眸,神情从容,对于七幻烟塔的震荡没有丝毫反应。 天翊一动不动地端坐着,嘴角处,甚至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喂?”千钰摇了摇天翊的手臂,奈何天翊依旧不动如钟。 千钰疑惑地望着天翊,心道:“适才他还同我言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难道这里的震荡同他有关?” 千钰瞄了瞄周围的情形,晃动之下,只见满楼风雪飞卷而动,撞击间,片片雪花消散无形。 就在千钰惊疑之际,剧烈的摇晃戛然而止,不多时,一切便已恢复如常。 又见飘雪凭空显现,散漫之下悠扬自在。 见此情形,千钰心神一动,恍惚间,仿若又回到了当年倚望天雪的一幕。 就在千钰发愣之际,七幻烟塔第六层中,突然散发出一束束暖色光芒,这些光芒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缓缓穿行,若一副悠闲自若之态。 翩落之际,一簇璀璨无比的光团从天而降,光华流散后,显现出一物来,此物晶莹剔透,呈心形,一道道流华自其中游散而出。 见状,千钰一顿,思量之际,身旁却是突生变故。 “恩?”千钰蹙眉,凝视到天翊身上,稍作感应便是发现,此刻天翊身上的元力气息竟突变得清晰与强烈起来。 这之前,谁也无法查探出天翊的实力来,为此,千钰同千叶还在幻烟城东的平原上出手试探过天翊,但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有切实地查探出天翊的实力。 这一刻,自天翊身上散发出来的元力气息,强大无比,远超一般凝丹境炼气士。 “他是婴成境炼气士?”千钰诧异道。 还不待千钰诧消,天翊身上的元力气息再次增强了不少。 “恩?”千钰眉头紧锁,心中震惊不已:“到底怎么回事?他的气息怎么凭空增强了这么多?还有那心状之物是什么东西?” 千钰焦急地盼顾着,视线在天翊与那晶莹的奇异之物上来回闪动。 稍作思量,千钰意念一动,连忙朝着天翊体内窜去,她想要一探究竟,看看天翊体内到底发生了事情。 千钰的意念还未飞入天翊体内,一股强大无匹的反震之力便将其意念震退了回去,受此反震之力,千钰整个人都是一颤,心神差点失守。 此时,天翊的体内,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奇异之力的涌入,其下丹田中的五元之种也是得到了大量元力的融入。 每一颗元丹,都算是一颗元力种子,天翊当初在登云峰上,机缘巧合之下体内诞生出了五元之种,五行之力皆可使用,因此,天翊的体内也有了五颗元丹。 非但如此,在天翊的下丹田中,还存北冥布道图演化而来的神秘光团,那其中的力量,若是天翊能任意调度的话... 这一刻,天翊体内每一颗元丹都融入了大量的奇异之力,这些奇异之力很特别,它们似乎没有属性之分,就如空蒙一般,可以演化成任何属性的元力。 元丹如种,种子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会迎来新的天地,修炼中,称之为丹破成婴,这一境界,乃是婴成境中的元婴境。 天翊此刻正经历着这样的一个过程,他之意识,已经深陷到了迷蒙之中,对于外界所发生的异变没有丝毫察觉。 感受着天翊身上越发强烈的气息,千钰眉心深锁,她根本不知道天翊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被迷色包裹。 不多时,天翊身上的气息已经超越了一般元婴境炼气士,正朝着固婴境实力而去。 千钰自是不知晓,天翊身上的气息之所以会有这么强烈的变化,乃是因为五颗元丹同时运转的结果,而且这五颗元丹并不是一般的元丹,乃是在五狱之地下,以灵源之力凝聚而出的五颗元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六章:冬雪之下,七幻连心 感受到天翊身上的气息还在不断地增强,千钰纳闷之余亦不知如何是好。 没多久时间,从天翊身上传出的气息已经能够媲美法婴境炼气士。 这时,原本作安详神态的天翊,脸色突变得难看起来,一丝丝痛苦之色缭绕于面。 千钰见状,心绪变得紊乱,这种无助感使得她很难受。 “啊!啊!” 下一刻,天翊突然张口嘶吼,同时,全身上下都开始痉挛起来。 痛鸣之声,声声入耳,只撩得千钰心神失宁。 “到底发生了什么?”千钰凝视到天翊身上,焦急地嘀咕道,她能感受到,此刻天翊正经受着巨大的痛楚。 与此同时,天翊体内,那由北冥布道图演化而来的神秘光团,突起变幻之色,衍动间,光华浮散,继而一对似真似幻的眸子显现出来。 那一双诡异的双眸,泛着晶莹,翻滚之下,映现出一道神情焦急的倩影以及一心状晶莹之物。 沉寂半响,那双眸缓缓闭合而上,继而再次演变成为之前的神秘光团。 天翊的痛嘶之声,声震空霄,原本瑶瑶而落天雪受此震荡,吹佛之下缭乱起舞。 就在千钰不知所措之际,那一直悬浮在半空的心状之物突朝着天翊缓缓飞去。 千钰痴愣愣地看着那心状之物,期盼连连。 随着那心状之物的临近,一道道悦耳的清脆声悄然而起,声响传递开来后,天翊渐渐从痛嚎中偃旗息鼓下来。 千钰在听闻那奇异之音后,慌乱的心神亦是安定了不少。 此时,那心状之物已经悬浮到了天翊与千钰的跟前,一道道晶莹的流光散溢之下,直将两人包裹其中。 紧接着,那光彩越发地耀眼起来,直到最后,爆发出一道好似超出了闪亮极限的光芒来。 因为刺眼,千钰自发地闭上双眼,睁开之际,千钰错愕的发现,她竟然身处在了一片迷蒙的空间中。 “恩?这里是?”千钰疑惑地喝道,环视下,她发现了不远处的天翊。 此时的天翊,一如之前一样端坐着,其周身左右,环绕着一道道宛若水波般的奇异之力。 千钰莲步而移,来到天翊的身边,一手伸出,牵引起一道缠丝般的奇异之力。 稍作感应,千钰的眉头顿时紧皱在了一起。 “恩?这些力量好奇怪!我竟然分辨不出它是什么属性的?” 千钰惊疑至极,给她的感觉,这些力量很纯净,好像从来都没有受到侵染一般。 下一刻,千钰凝视到天翊身上。 “我们不是在七幻烟塔第六层之中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就在千钰纳闷之际,那缭绕在天翊周身的奇异之力,突然升腾而动,片刻间便缭绕到了千钰的身上。 继而,在一股牵引之力的拉扯下,千钰直接被送到了天翊跟前。 紧随着,迷蒙的空间突然变得清澈明亮起来。 大地之上,平添厚绒的积雪,天幕之上突降无数银光星点。 不多时,整个空间便落下了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一时间,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 就在千钰惊叹这如梦如幻之景时,纷扬中,七道彩芒弧划当空,宛若一道绚丽的彩虹映照在冬雪之中。 “这??” 此时,千钰的思绪很乱,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似幻似真,让人分辨不清。 “喂!你醒醒!!” 千钰凑到天翊跟前,接着不停地摇晃起天翊来,其周身萦绕的那些奇异之力受此抖动,分化而出,接着又同天翊身上的奇异之力交融在了一起。 让千钰无奈的是,无论她如何摇晃,天翊始终都一副安然之态,哪里有半点要醒转的痕迹? “咻咻咻...” 就在这时,横贯雪空的七彩之芒突然飞涌而下,飞掠途中,一道道彩华竟然快速收缩融合,待得奔射到千钰同天翊跟前时,已然化成一块泛着七彩的心状之物。 千钰愣愣地看着那悬浮在身前的七彩之物,呢喃道:“之前不是晶莹的吗?” 千钰记得,之前在七幻烟塔之中也有一物似此,只是之前那心状之物呈晶莹剔透之色,远没有这般华彩。 下一刻,缭绕在天翊同千钰身旁的那些奇异之力突然一改流转身姿,变向之下竟是飞向那七彩之物。 这一幕来得很突然,千钰无措下也只能任由那些奇异之力飞离。 随着不断地吸收奇异之力,那七彩心状之物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待得将所有奇异之力都吸收后,原本的七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虚幻一般的晶莹。 千钰错愕地凝视着,事到如今,她只觉得前前后后的事情玄妙异常,如梦如幻。 就在千钰愣神之际,那虚幻的心状之物突然化一为二,分别激射到天翊同她的身体中。 “七幻之心,似幻非幻,可融纯元之力,遇鸿蒙而为真。” 一道沧桑的声音在千钰的脑海中响彻起来。 “今鸿蒙孱弱,汝以为介,七幻连心,暂存纯元,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 一阵轰鸣声后,千钰魂识一颤,只觉自己的灵魂中好似多出了一点什么。 细一查探,千钰惊恐万分,只见自己的魂识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团紫色光芒,那光芒之中,蕴含着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只是稍稍散溢一点,便给人一种足以毁天灭地的感觉。 若是那被束在光团之中的力量炸裂开来,千钰之魂识顷刻间怕是就会湮灭不复。 道说完这话后,那苍老之声渐渐消匿。 下一刻,一股冰凉之意瞬间涌起,千钰稍晃了晃头,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来。 四下瞅了瞅,千钰发现自己依旧还身处在七幻烟塔第六层之中,那凭空而显的雪花依旧散漫的飘落着,天翊则是紧挨在其身边。 “嗯?幻境?” 千钰轻声呢喃了一句,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之前那苍老之言。 “七幻之心?鸿蒙?纯元......” 一个个字眼在千钰的脑海中不断闪掠,千钰凝视着天翊,此刻的天翊沉稳安静,再无之前那般痛嚎狰狞模样。 想着,千钰意念一动,连忙查探起自己的魂识来,这一查看,千钰顿时大惊失色,只见她的魂识中,一团紫色光芒悠悠闪烁,隐隐有“滋滋”声响传递出来。 “什么?这?” 千钰惊愕万分,心中的震惊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原本她还以为之前那一幕幕只是幻境,但这一查探下,千钰方才发现,那幻境中的一幕幕竟然真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这之后,千钰再次查探了一遍自己的魂识,此番她的意念离那一团紫色光芒的距离更加拉近了一些。 还不待其看清其中的景象,其魂识中突然响起滚滚天雷之声,震颤之下,其魂识都好似有种要破碎的感觉。 见状之下,千钰哪里还敢冒进,只得连忙抽离开自己的意念,心中惊骇轩然而起, 接着,千钰又想起了那晶莹的心状之物,她若是记得不错,在那虚幻的一幕中,那心状之物似乎是一分为二,分别窜入到了她与天翊的体内。 一想到这里,千钰连忙查探起自己的体内情况,一番查看下来,千钰的神色惊疑不定,她的体内没有丝毫异常。 虽然感知不到那晶莹的心状之物的存在,可其魂识中的那一团紫色光芒却是真切存在。 下一刻,千钰侧眼看了看天翊,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同天翊的距离。 “那心状之物应该便是七幻之心。”千钰暗暗揣思着。 “纯元之力应该便是那奇异之力,至于鸿蒙?”千钰一顿,目视着一脸安详的天翊。 “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千钰惊愕,喃喃道:“难道是说我不能离开他吗?” 千钰想到了魂识中的那一团紫色光芒。 千钰苦涩一笑,继而笑意收敛,玄冰般的冷峻神色浮现而出。 “我不能死,大仇未报,我不能死!”千钰冷厉道。 就在这时,天翊那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见天翊醒来,千钰那冷峻的面容突有了些许起伏,还不待天翊开口,千钰便道:“你醒了!” 因为挤压之力的关系,此刻千钰紧挨着天翊,对视间,天翊隐隐可见千钰眼眸中的微颤。 天翊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千钰见状,亦是连忙随着天翊站起身来。 “你用不着这般担心,那些挤压之力不会再出现了!” 天翊淡淡道了一句,一指点划之下,原本以作封闭的塔楼,突然敞开一道豁口,顿时,一道微风斜贯而入,那静落的雪花在细风的吹佛下,更显得飘摇多姿起来。 “你可以离开了!”天翊望着千钰道。 见状,千钰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不离开,我要跟着你!” “恩?”天翊一顿,疑惑地望着千钰。 千钰略显尴尬地收回目光,说道:“我要同你一起离开七幻烟塔!” 千钰这理由,牵强之意再明显不过,但让人意外的是,天翊竟“欣然”地接受了这个理由。 紧接着,天翊转身而去,迈步之下,便同千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就如天翊所说的一样,他与千钰拉开距离后,那些挤压之力并没有出现。 若是天翊知晓千钰刚刚的所经所历,那么他定能联想到之前宣老那意味深长的言语:“冬雪之下,七幻连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七章:武会落幕,琉璃到手 天翊转身后,径直走向通往第七层的楼梯,千钰紧随在其身后,神色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两步下,天翊来到楼梯口,稍顿之余,背对着千钰问道:“你能上得去第七层?” 千钰想也没想回应道:“有你在,我就上得去。” 天翊淡淡一笑,更为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接着,天翊阔步一迈,踏上了通往七幻烟塔第七层的楼阶。 千钰没有迟疑什么,折纤腰以莲步,款款之下,尾随天翊而去。 就如千钰所料想的一样,这一次在踏上楼阶后,她之意识并没有陷入囫囵之中。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七幻烟塔的第七层,这一层较其他楼层要窄上一些,整个楼层,悠紫漂浮,晃眼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淡淡的紫芒浮掠之下,可见数颗七彩星点悬浮于空。 天翊一步迈出,手作摘星之态,一颗七彩星点直被其托于掌心。 下一刻,那七彩星点突起波动,眨眼间,便在天翊掌中演化成一株单枝七叶之物,七叶七彩,乍一看,只让人心醉神迷。 “七彩琉璃?”千钰惊喝了一句。 “恩?你也知道七彩琉璃?”天翊顿了顿,托掌微微一抖,那单枝七叶的七彩琉璃便是消失不见。 千钰点了点头,左顾右盼之下,可见那迷幻的紫空中,尚且还有三颗星点漂浮着。 见千钰这般眼神,天翊淡淡道:“七彩琉璃于我有重用,恕不能相让。” 千钰神色不变,冷冷道:“我没说我想要七彩琉璃。” 天翊一顿,微微笑了笑,身移之下,一手探出,晃眼间,那距离他较近的一颗七彩星点便已落入掌心,接着,天翊又将余下的两颗七彩星点摘取到手。 七彩琉璃,同千年衍魂草一样,对滋养灵魂有着莫穷之力,天翊还指望依靠七彩琉璃让辰南子苏醒,此时又岂会将其让与他人? 当然,千钰也没有要出手抢夺的意思。 “四株七彩琉璃,正好够数量让辰老苏醒!” 每一颗七彩星点便是一株七彩琉璃,这之前,辰南子已经吸收了六株千年衍魂草,若是在吸收掉这四株七彩琉璃,说不得便是能够苏醒过来。 一想到这些,天翊止不住地有些兴奋,欣喜之色绽露于面。 ...... 云梦城的夜,带着一股难言的朦胧美,清幽月华在白莲般的云朵中穿梭而行。 此时,幻雾阁内,众人翘首以待地凝望着七幻烟塔,那夺目的七彩,在幽幽月华之下,好若披上了一层薄纱。 天翊同千钰已在七幻烟塔之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从白天到黑夜。 这一刻,幻雾阁内寂静无声,就连那一束束彩华浮动时的声音都好似入耳可闻一般。 “怎么还不出来?”星野焦急喝道。 “放心吧星兄,难不成你认为有人能取得七幻之心不成?”月陇倒显得沉稳不少。 云梦白了这二人一眼,正欲开口,但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原本笼罩在七幻烟塔上的七彩光芒,突然间便消散不见,那闪亮着的塔层也是尽数熄灭,一时间,只可见七幻烟塔的塔影在月华的映射下平铺在广场之上。 见此一幕,幻雾阁内的沉寂被打破,议论声不绝于耳地响起。 下一刻,自七幻烟塔之上,突然飞掠出两道幽影,月华散漫,幽影天降。 这突然从七幻烟塔中飞出来的两人,自然便是天翊同千钰。 此刻,在见到天翊两人后,原本议论纷纷的声响急变之下,演化成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这样的欢呼,来的很唐突,甚至那些看客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欢呼,许是因结束而欢呼,又或者是其他。 天翊同千钰飞身刚一落地,一道道破空声便急切地朝着两人而来。 不多时,云梦、星野、月陇、万允、幻长风、凌枫等人便闪现在了两人的跟前。 紧随之后,千叶、慕青青、幻茵、幻羽、万权、星痕、月眉等小辈也靠上前来。 小貂早在天翊现身的那一刻,就挣脱了幻茵的怀抱,直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天翊,还不待众人开口,小貂腾跃之下便已落到天翊肩上。 “唔唔...”小貂连忙对着天翊支吾着,手足舞蹈之下,好一副兴致勃然的样子。 知晓小貂之意后,天翊淡淡一笑,却是没做回应。 “不忘小哥,你们是否登顶七幻烟塔了?不知可曾取得七幻之心?”云梦若期若盼道。 云梦这话一出口,一众人等纷纷朝着天翊与千钰凝视而来,即便是星野同月陇,也未在此时插话。 千钰顿了顿,斜视了天翊一眼,她这一举动,哪里逃得过云梦等人的观察,一时间,天翊只觉得一道道锋芒般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她果然知道我得到了七幻之心!”天翊暗暗嘀咕道,这里的她,自然指的是千钰。 天翊淡然地笑了笑,转身对着七幻烟塔轻一挥手,下一刻,只见那矗立在广场之上的七幻烟塔微一颤动后,高大塔身竟是快速收缩,须臾之间,高塔便已不在。 月华之下,一道精芒腾掠,起落之际,天翊那挥舞的一手中,已是攥住那一道精芒。 精芒散溢后,一座迷你的七层小塔伫立在天翊手心,看上去精巧玲珑,绝伦美奂。 看着天翊手中迷你小塔,云梦等人震惊地无以复加,天翊没有以言语回应什么,但却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云梦长长一叹,看待天翊的目光,变得崇敬不已,说道:“不忘小哥,恭喜!” 随着云梦这一声“恭喜”说出口来,星野等人如梦初醒一般醒转过来。 “七幻之心?”万允一顿,心惊道:“云梦的意思,莫不是说这不忘掌控了七幻烟塔?” 一想到这里,万允心头那悬而未定的谋划顿时落地生根。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得到七幻之心?”星野眉眼颤动,满目不可思议,此番为了得到七幻烟塔,他同月陇可是精心筹划了很长一段时间。 月陇的表情同星野差之不多,脑海中,诸多思绪纷繁显现。 云梦畅然一笑,对着星野调侃道:“哈哈!星野,我之前怎么说的?现在你知道空欢喜是什么滋味了吧?” 突闻这话,星野直恨得咬牙切齿,就差没动手了。 幻长风与凌枫对视一眼,那呆愣愣的样子显示着两人此刻还处于一种发懵状态。 幻羽、慕青青等小辈,震惊之余亦带着不少的怅然。 他们都是小辈中的佼佼者,但同天翊相比,他们的光芒无疑是暗淡的,就若皓月之下的萤光一般。 宣老,一个很容易被人遗忘的人,此刻依旧端坐在之前的座位上,他微眯着,淡笑之下,一副坐看浮生众态模样。 下一刻,云梦望眼一抬,接着宣布道:“诸位同道,此番烟塔武会已分晓出结果,最终..”云梦稍顿,“天幻学院摘得桂冠!!” 云梦言语虽平,但却清晰地落入到幻雾阁内每一个炼气士耳中。 想象中的惊呼欢喝声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吵杂如潮的惊疑声传荡开来。 “恩?天幻学院获得冠军了?” “天幻学院怎么可能得冠?他们只有不忘小哥一人闯塔啊?” “云梦与星月的闯塔总数都在十层以上,天幻顶天了也就八层吧?” “......” “难道不忘小哥获得了七幻之心?” 也不知哪一个炼气士突然这般惊疑了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万千看客顿时明悟过来。 “没错!就是七幻之心!” “对,不忘小哥定是取得了七幻之心。” “天啊,那在武会中从未被人获取的七幻之心竟然被不忘小哥得到了?” “不忘小哥太牛了,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成就,我对他动心了!” “靠!你一男的动什么心?” “我怎么就不能动心?说不定不忘小哥就好这一口呢?不忘小哥!!” “不忘小哥!!” “不忘......” 一时间,夹杂着“不忘”两字的万千声浪在幻雾阁中席卷开来,颤啸之下,直震九霄。 一个个炼气士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热情,这一场欢呼,经久不息。 “不忘!”幻长风一脸感激地望着天翊。 “幻院长,给你!”天翊淡淡一笑,连将手中的迷你小塔对着幻长风抛去,同时,自天翊另外一手上,闪烁出一晶莹心状之物来。 “七幻之心?” 见到那晶莹心状之物后,众人的神色顿变得惊愕交加起来,哪怕是千钰,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众人都知晓天翊获得了七幻之心,但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天翊竟然这般随意就将其交给了幻长风,那举动,信手而为,哪里有丝毫肉痛不愿之意? 幻长风愣愣地接过七幻烟塔与七幻之心,心中虽有万千言辞,此刻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凌枫瞟了幻长风一眼,说道:“幻兄,你还不将七幻烟塔收好,拿着作甚?” ...... 这之后,万千看客们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幻雾阁,至此,十年一度的烟塔武会,就此结束。 星月学院之人,并没有选择留在云梦城城主府作客,许是对云梦之前的轻谑之语还耿耿于怀,对此云梦也一副任由其去留之态,不知为何她就是看不惯星野与月陇那一副作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八章:若弃鸿蒙,魂灭不复 “千钰妹妹,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千叶满脸疑惑,之前星月学院之人离去后不久,两人便相继离去。 原本千叶以为千钰会同他一起去见幽使,但让千叶始料未及的是,千钰竟然在离开幻雾阁后,又尾随天幻学院之人来到了云梦城城主府。 千钰思量片刻,道:“七彩琉璃在不忘身上!” “恩?”千叶一顿,笑应道:“千钰妹妹莫不是要杀人越货?” “杀人越货?”千钰愣了愣,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千钰妹妹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千叶诧异道,千钰的实力她很清楚,即便已经达到了婴成境实力的慕青青怕也不一定胜得了千钰。 千钰点了点头,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一句话:“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 “千钰妹妹?”千叶轻喝了一句。 “恩?”千钰恍然醒转,连道:“千叶姐姐,你去通知幽使,我负责在这里盯着不忘!” 千叶看了看千钰那一脸惊魂未散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而快步离去。 “千钰妹妹似乎有些不对劲呢?”千叶暗自嘀咕了一句,她与千钰相识三年多,这期间,可从来没见过千钰有过惊慌失措的神态。 待得千叶离去后,千钰的目光落到了云梦城城主府上。 “幽使的实力很强,不忘不是他的对手!”千钰暗暗思量着,虽没有同天翊正面交手,但直觉告诉千钰,天翊绝对敌不过幽使。 等候了好长一段时间,城主府这边没有丝毫动静,千叶也未曾带着幽使而归,这让千钰焦急不已。 “怎么办?”千钰从未这般纠结过,一直以来,她都冷若寒冰,但这一次遇到天翊后,其日积月累而冰封住的心,正在不知不觉的被融化开来。 云梦城的夜,云雾缭绕,月华悠悠。 天地静悄悄的,整个云梦城就好似一处飘荡在尘世之外的碎片一般,穿梭在云雾之中。 就在千钰不知所措之际,那纹丝不动的城主府大门突然发出一道寂寥的“吱吱”声。 下一刻,一少年从府内从容迈步而出,其肩上,一只雪白小兽呵欠连连,一副睡意昏沉之样。 “恩?”千钰一惊,这突然从城主府中出来的一人一兽,不正是天翊与小貂吗? 天翊出了城主府后,取迳向北,云梦城所在位置,在南宫之地偏南的地方,一路北上,可至中土之地。 “等我一路历练到中土之地时,不知我的实力会提升到什么地步?是否足以支撑我在登云峰上站到最后一刻?” 天翊暗暗思量着,丝毫没有发现暗中正有一双眸子正凝视在他身上。 待天翊离去一小会儿后,千钰稍作迟疑,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块泛着幽光的令牌,接着顺手将令牌扔到一旁的阴暗角落中。 做完这一举动后,千钰连忙朝着天翊离去的方向追去。 千钰离去后不久,一道黑影从虚暗中显露出来。 “千钰妹妹怎么连九幽追踪令都扔了?” 千叶来到那阴暗的角落,俯身拾起被千钰扔到地上令牌。 “千钰妹妹不会是看上不忘了吧?这是要同他一起私奔?” 一想到这里,千叶脸色一沉,九幽教教规森严,光是千钰扔掉九幽追踪令这一举动,就足以定其重罪,更不说同外界炼气士私奔了。 千叶在原地沉思了半响,决意之下,身姿一展,直追千钰而去。 “这小家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去,也太没礼貌了。” 宣老站在转角的街道处,从天翊出现到千钰、千叶追随而去,宣老一直都站在那里。 宣老所在之地,并不是视线死角,无论是在城主府外亦或是千钰藏匿之地,都应该能看见他才是。 但天翊、千钰、千叶三人对宣老的存在却熟视无睹,好似那里根本就无人一般。 轻声嘀咕了两句后,宣老的身影渐变得虚幻起来,不一会儿时间便作无形消失不见。 天翊离开前,见过幻长风与凌枫,诉说了离意后,两人并没有要挽留天翊的意思,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知道,幻烟城这一隅之地并不是天翊的舞台。 只是让两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天翊竟然离开的那般急切,连夜启程,一路向北。 天翊也曾去找过宣老,不过却没有如愿见到宣老。 若是让宣老知道,天翊找他的那一会儿,他恰好因事不在城主府,他恐怕就不会埋怨天翊的不辞而别了。 翌日一早,幻长风带着一众天幻学院之人同云梦道别,当发现天翊房中空无一人后,幻长风知道,天翊已经离开了。 “云城主,这两日叨扰了,日后可要常到幻烟城坐坐,到时幻某定扫榻以待恭候大驾!”幻长风对着云梦拱手道。 云梦淡淡一笑,道:“幻城主客气了,有时间云梦定会上门拜访。” 说着,云梦的目光在一众天幻学院之人的身上扫视而过,眼中惊疑浮现,继而问道:“幻城主,怎么不见不忘小哥?” “不忘?”幻长风一顿,应道:“不忘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云梦诧异不已,她还想着请教不忘小哥关于“有教无类”之说的事情,可幻长风竟然说不忘已经离开了。 此时可不光云梦一副诧异模样,幻茵、幻羽等天幻学院的弟子亦是一脸错愕。 “他,走了吗?”幻茵暗暗呢喃道,以往她巴不得天翊从她的身边消失,可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心都变得飘摇起来,好似少了什么。 万允一脸深沉模样,心中的谋划随着天翊的突然离去顿时变成了无根漂浮。 在见到天翊同千钰竟同时闯到七幻烟塔第六层时,万允想的是将两人推荐到风澜学院,继而从中牟取好处。 后来见七幻烟塔七层共鸣,七彩之光呈一天之色,万允的心思便发生了极大转变,仅凭实力,无论是天翊还是千钰都不可能使得七幻烟塔发生此般异象,这样以来的话,那便说明两人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揭开这秘密,往往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九章:大知闲闲,大言炎炎 一夜路程下来,天翊同小貂已经远离云梦主城,小貂许是真的困了,站在天翊肩上都能睡着。 此番烟塔武会,天翊可以说是最大的赢家。初衷的七彩琉璃他得到了,而且数量还达到了四株,虽然有三株七彩琉璃并未达到成熟期那般饱满璀璨,但不要忘了,天翊的身上还有星月魂,足足七百道星月魂。 一道星月魂便可让衍魂草增加十年的成长期,在天翊想来,星月魂若是作用到七彩琉璃身上,效用应该相差无几才是。 七幻烟塔天翊并没有选择留在自己手中,他既然答应了幻长风帮其争夺七幻烟塔,自然不会食言,更不会将其占为己有。 天翊当着众人之面交给幻长风的七幻之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七幻之心,就连之前一直掌握在云梦手中的七幻之心也算不得真。 “七幻之心,遇鸿蒙而为真!” 天翊给幻长风的七幻之心虽算不得真,但用来掌控七幻烟塔却并无大碍,真正的七幻之心已经融入到了天翊同千钰的身体中。 天翊并不知晓七幻之心化一为二的事情,只当是自己获得了完整的七幻之心。 除了七幻之心的收获外,更让天翊欣喜若狂的是,其体内的火元丹竟然破丹成婴成就了元婴,一道道火元力交融缭绕,演化之下形成一个初生婴儿模样。 “我能感觉到七幻之心中还存有大量的奇异之力,可为什么其他元丹却打不破那桎梏,破丹成婴呢?” 天翊疑惑地呢喃着,他能感应到七幻之心已同自己的心脏融合在了一起,也能感觉到七幻之心中存有大量的奇异之力,但让天翊感到疑惑的是,他即便是调动那些奇异之力,也无法再让元力提升。 虽是如此,天翊也很欣喜,至少其火元力已经修炼到了元婴境,若是配合五行封天印的话,天翊甚至有信心同出窍境炼气士一战。 小貂在听到天翊的呢喃声后,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左右张望之下,可见天光微露,闲云袅袅。 赶了一夜路,天翊并未觉得困乏,他没有选择以飞代步,而是如平常人一般施施而行,虽知晓目的地之所在,但天翊没打算那么快就抵达。 要再次身临登云峰,需要天翊拥有更加强大的实力,天翊的计划,乃是等自身五元之种尽皆突破到出窍境时,才是他重临登云之时。 五元出窍,他将宣泄心中之悲愤,手刃仇敌,他将以雷霆万钧之势,君临登云。 当然,以天翊现如今的实力,距离五元出窍尚且还有很远一段距离,这也是天翊并不急着要赶往登云峰的原因。 “唔唔...”小貂凑到天翊的耳根前嘀咕了一句。 “恩?”天翊皱了皱眉,转身朝着身后望去,只见薄沙般的烟云笼罩在山石之间,微风轻摆之下,缓缓游离。 天翊迟疑片刻,道:“跟着我干嘛?出来吧!” 随着天翊这话出口,两道人影纷纷从烟云之中走出。 千钰看见千叶的那一刻,惊愕道:“千叶姐姐?你怎么也跟来了?” 千叶悠悠一笑,回应道:“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跟这家伙私奔!” “私奔?”天翊同千钰同时一诧,根本不知千叶此话何意。 就在两人诧异之际,千叶的目光落到天翊身上,转而问道:“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天翊稍稍一顿,道:“你们的隐匿能力很强,不是我发现你们的,是小貂发现你们的。” 闻言,小貂从天翊的肩上一跃而下,接着落到一旁的一块大石上,小家伙直勾勾盯着千钰看着,神情疑惑不已。 适才小貂只是告诉天翊有人跟着,却没说有几人跟着,小貂只感应到了千叶的存在,但却没有察觉到千钰的存在,谁知在天翊的喝声下,千钰竟然也现身而出。 “哦?这小貂儿倒是厉害,竟能发现我们的存在。”千叶笑了笑,目视到小貂身上,眼中隐有爱怜之色流溢出来。 听到千叶的夸赞,小貂脸上的疑惑顿时一扫而空,接着摆出一副得意洋洋之态,好似再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们若是找我有事,那就明说,暗中尾随我所为何?” 天翊略显冷厉道,对于千钰与千叶,天翊所交不深,两人这般尾随自己而来,天翊不相信她们是盲目而为。 “我可没跟着你,我之前就说了,我是来看千钰妹妹是不是要跟你私奔。” 千叶义正言辞道,说着还饶有深意地瞅了瞅身旁的千钰。 “我?私奔?跟他?”千钰一愣,心绪都有些紊乱起来。 千钰跟着天翊,实乃无奈,那一句“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其魂识之中神秘紫色光团,更是使得她不得不这样做。 “我不是要跟他私奔,我只是想...” 千钰顿了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道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见千钰迟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天翊轻声一叹,对着小貂示意了一眼,作欲离之势。 还不待天翊转身,千钰连忙开口道:“你站住!你不要忘了,你是不忘小哥!” “哦?”天翊一顿,道:“你们跟踪我,难道还同我的身份有关系?” 千叶闻言,正要重申自己并不是跟着天翊,只是为了来看看千钰是否真的要跟他私奔,千钰却是率先夺口而出。 “当然有关系!”千钰抿了抿嘴,思绪翻转。 接着,千钰说道:“早先便听闻不忘小哥为人豁达大度,语道之言,听了更是让人心悦诚服。千钰跟着你,只是为了能离道更近一步罢了。你若不是不忘小哥,我自然不会跟着你,你说这跟你有没有关系?” 千钰略显焦急地望着天翊,她所说的这个理由,初听之下有些牵强,但细一品味,却也并无道理。 “恩?”天翊错愕之下,不由自主呢喃道:“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 天翊这话一出口,不仅千钰跟千叶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小貂也摆出一副无知模样。 “什么意思?”千钰同千叶异口同声道。 天翊尴尬一笑,前世“能说会道”惯了,听到千钰的话语后,他很自然地就想到这些言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章:披风棍法,独战幽使 “意思不就是你刚刚给我的解释吗?”天翊饶有意味地望着千钰,继而道:“我不是道,道是自然的,你跟着我,不一定就离道更近!” 千钰蹙眉,连道:“你不是道,但是你能讲道!” 见千钰这般执拗,天翊无奈一笑,虽与千钰接触不多,但天翊很确定,千钰所说的理由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千叶凝视到千钰身上,心道:“千钰妹妹还说自己不是要跟不忘私奔?为了要留在他身边,连离道更近的理由都编的出来,如果她喜欢不忘,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 昨夜千钰曾告诉千叶,看住天翊乃是为了七彩琉璃,可当千叶拾起千钰所丢的九幽追踪令后,千钰的这个理由便被千叶给否定了。 除了千钰喜欢上了天翊要同其私奔以外,千叶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理由来解释千钰的行为。 一时间,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若是依着天翊以往的性子,此刻他早已潇洒离去。 此时,千钰也显得很无措,脸上隐有红晕浮掠。 下一刻,千钰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向一旁的千叶,急喝道:“千叶姐姐,九幽追踪令还在你身上?” 千叶顿了顿,一手虚晃下,一块泛着幽光的令牌便是出现在其掌心。 “千钰妹妹,给!” 说着,千叶将九幽追踪令递到千钰跟前。 看着千叶手中泛着幽光的令牌,千钰神色大变,她之所以将九幽追踪令丢掉,自是不想让九幽教的人知晓她的下落,但千叶所为,却是坏了她的打算。 “千钰妹妹,丢弃九幽追踪令可是大罪,若是让幽使知道,免不了一番责罚!”见千钰迟迟不肯接令,千叶郑重道。 千叶虽知千钰将九幽追踪令扔掉定有其打算,但是在九幽教这一尊大势力面前,千钰的这一行为在千叶看来,无疑是不智的。 天翊没有太在意千钰同千叶之间的对话,烟塔武会之上,千钰同千叶隶属于九幽教的身份已经公开。 “千叶姐姐,赶紧将九幽追踪令丢掉,若是让幽使找到我们,可就麻烦了!”千钰急切道。 “丢掉?”千叶惊愕地看了看千钰,继而目光又游离到天翊身上,稍一思量,千叶便自以为明白了千钰之意。 在千叶想来,千钰之所以如此着急,不外乎就是担心天翊的安危,毕竟七彩琉璃就在天翊身上,而他们此番前来云梦城,目的便是七彩琉璃。 “咻!”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突然响彻起来,接着一道幽影从天而降。 来人为一中年男子,全身上下散发着阴冷气息,他那一双眸子,邪魅之气横荡不已。 见到这男子后,千钰同千叶惊恐万分,不由自主道了句:“幽使!” 男子笑着点了点头,目视到天翊身上,道:“不忘小哥之名,如雷贯耳,此番烟塔武会一见,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颜某佩服!” 天翊顿了顿,淡道:“颜幽使,说说你的目的吧!” 天翊没有同男子多废话,稍作思量,对这颜幽使的来意便已揣摩出了个大概。 “不忘小哥快人快语,既是如此,颜某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不忘小哥可曾在七幻烟塔中得到七彩琉璃?”颜幽使打探道。 “七彩琉璃?”天翊顿了顿,道:“我的确得到了七彩琉璃,不过七彩琉璃对我有大用,颜幽使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哦?”颜幽使轻咦一声,“不忘小哥怎知我会空手而归?” 天翊悠悠一笑,一手挥动间,掌中便是多出一株七彩琉璃,七彩之光熠熠生辉。 颜幽使在看见天翊手中的七彩琉璃时,眼中精芒撩动,觊觎之意溢于言表。 见天翊此番举动,千叶同千钰震惊之余亦是满心疑惑,天翊既然明说了颜幽使会空手而归,为何还要明示出七彩琉璃? “七彩琉璃就在我这里,颜幽使若是想要,就得看你有没有那能耐了?” 天翊从容一笑,接着将七彩琉璃摄入到储物袋内。 听到天翊这般挑衅之言,颜幽使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来此之前,颜幽使便想过,若是天翊乖乖交出七彩琉璃,那么看在其“不忘小哥”的份儿上,幸能活命,可若是天翊执意不交的话,那么说不得也只能辣手取其性命了。 此时,千钰与千叶惊愕地望着天翊,她们如何也想不到,天翊那看似风轻云淡的外表之下,竟然还隐藏着这般“狂妄”的一面,主动承认自己拥有七彩琉璃也就罢了,他竟然还将七彩琉璃拿出来示以颜幽使,似乎深怕颜幽使不相信他一样。 颜幽使一脸阴冷,沉声道:“原以为不忘小哥乃是一个识时务之辈,没想到却是这般自大。交出七彩琉璃,我只废你双手!” 颜幽使本想说只要天翊交出七彩琉璃,他便放其安稳离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顿时改变了注意。 堂堂九幽教掌教幽使之一,被人挑衅后,若还放任其安然无恙离去,这要是传出去,他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只废我双手?” 天翊一愣,身上的气息突变得幽冷起来,翻转片刻,那幽冷的气息顿时演变成无边杀意。 初识幻羽之时,幻羽曾对天翊的老师出言不逊,那一次天翊暴怒了,以雷霆之势重伤幻羽,若不是天翊最后收住杀意,暗黑长棍怕是会直接贯穿幻羽之喉,将其性命夺去。 对于天翊而言,烈阳等人的存在,便是他的逆鳞。 逆鳞所在,不容侵犯! 颜幽使的这一句“只废你双手”,虽谈不上触及天翊的逆鳞,但却足以使得天翊狂怒。 明月峡谷一役,阴玥在夺取子夜星辰草时,也曾说出这一番话来。 天翊清晰地记得,阴玥傲然于他面前,颐指气使道:“交出子夜星辰草,我只废你双手!” 一者是为了子夜星辰草,一者是为七彩琉璃,虽是两幕情形,但却如出一辙。 “哈哈!好一个只废我双手,来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废我双手?” 天翊杀意纵横,衍手之下,手执暗黑长棍,战意冲霄。 “不知好歹!” 颜幽使冷厉喝了一句,虚晃间,身作幽芒俯冲而出。 飞掠之际,颜幽使的跟前幻化出一道弧形元力月刃,横切之下,空气都好似被切割开来。 见状,天翊手中长棍一拨,棍身倾斜抡摆为扫,火元之力迅涌之下,力达棍梢。 “披风之横扫千军!” 长棍撩动,火芒飞扑而出,倾动之间,便同那横切而来的元力月刃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一连窜的音爆声响彻而起。 火元横掠,直将那颜幽使施展出的元力月刃绞碎成为虚无,这还不算,火元余力更是直击到化作幽影的颜幽使身上。 “噗..轰..” 受此一击,颜幽使闷哼一声,飞掠的身影顿时后退出去,数步之下,方才停稳下来。 早在天翊拿出暗黑长棍的那一刻,小貂便已窜到一个较为安全地方,千叶同千钰亦是躲闪到了远处。 此时见天翊一棍之下,逼得颜幽使后退数步,千叶同千钰震惊至极,两人虽知晓天翊实力不凡,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天翊竟然强大到这等地步。 小貂见状,两眼一凝,接着脸颊之上绽放出浓烈至极的欣喜之色,手足舞蹈间,好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 颜幽使刚一稳住身形,正待开口一二,天翊已是腾跃而起。 跃空之际,天翊手中的火光长棍斜线向前,短促间,体内火元之力便从长棍把端力达棍梢。 “披风之仁者无悔!” 点戳之下,一道棍芒直从棍端激射出来,直取颜幽使而去。 虚棍之后,天翊携棍紧随,气势若鸿,一往无前。 颜幽使眉头一皱,挥手间,两手之上已是映现出两把长锤,长锤外漆幽色,晃动时幽光流采。 “流幽锤!” 下一刹,颜幽使两锤挥舞,直朝着天翊迎了上去。 左锤率先迎击而起,须臾间,便同那火芒棍影轰击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火芒棍影消散,颜幽使出击的长锤亦是迎姿败落,元力缭乱之下,直朝着四周震荡出去。 一时间,山石飞屑,地震天动。 紧随着,天翊点戳的火芒长棍又与颜幽使右撩而起长锤迎击在了一起。 “砰!” 一道比之前更加洪亮的音爆声传递开来。 刹那间,风卷云动,元力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受此一击,天翊之身倒腾了出去,颜幽使向上迎来的身影亦是飞退而下。 “好强!” 倒退之际,颜幽使脸色阴沉,暗暗嘀咕了一句。 虽然才同天翊拆招两式,但颜幽使却是能够从中看出天翊的不简单,刚刚他的两次出击,哪怕是婴成境的炼气士也不见得能这般轻易接下,但天翊做到了。 此时,天翊的身子在半空倒腾了两圈,接着稳稳落到地上。 刚一落地,天翊并未作何停留,火芒长棍轻快平稳一拨,接着再次腾跃而起。 腾闪间,天翊手中的火芒长棍由上到下狂猛劈出,刹那间,一道勇猛刚劲的火色棍影呼呼而出。 “披风之纵横天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一章:异变之势,斩杀出窍 一棍出,万物皆颤,纵横睥睨之意笑傲九天。 刹那间,燎原烈火摆动之下迅猛地朝着颜幽使奔掠而去,所过之处,一切都好似被焚灭。 颜幽使见状,目光一沉,两手中的长锤直抡而起。 抡锤撩动,两道虚幻的锤影浮现而出,须臾间,虚幻双锤便已放大数倍,直朝着熊熊火元迎击而去。 下一刻,仆啸的火芒便同那两道虚幻的巨大锤影轰击在了一起。 “轰轰轰...” “砰砰砰...” 熊熊火芒仿若发疯了一般,缭乱激射,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触及到的一切。 那两道巨大的锤影之中,不断地涌出阴冷元力,稍做挣扎便被焚灭成为虚无。 颜幽使神色一变,腾空而起,飞跃间,两锤被其高高举起。 举锤而落,锤影丛生,一道接着一道的锤影铺天盖地映现出来。 狂猛的火元之力在轰碎那两道虚幻锤影之后,翻卷之际,平铺而上,席卷之姿,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顷刻间,那从天而降的无数锤影就如流星一般落击到了火元狂浪之中,交击之余,火元纷繁燎射,而那接连不断垂落的锤影则是纷纷爆裂开来。 “砰砰砰...” 一时间,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 在无数锤影的轰击下,翻卷腾射的火元之力顿时呈现出颓败之势,直被那纷雨般的锤影压制的风平浪静。 见此一幕,飞身在半空的颜幽使轻蔑一笑,手中两锤迅速擂动,继而以盖天之势砸下。 “破天击!” 只听得颜幽使一声爆喝,锤随身动,所掠途中,空音澈澈。 天翊见状,眉头紧皱,手中长棍一晃,继而便是隐没不见。 下一刻,天翊微微俯身,作蓄力之态,继而身如惊鸿迎空而起。 “婴焱掌!” 腾跃间,天翊已是击出两掌。只见其两掌之上,各有一道虚幻的火婴映现而出,两道火婴周围,萦绕着四色光彩,乍一看,仿若火婴身着霞彩霓裳一般。 “不自量力!” 颜幽使冷哼一声,并没有太过在意天翊出击而来的两掌之力。 这一记“破天锤”颜幽使已是动用了自身七八成之力,在他想来天翊就算是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难不成还能击败他这个出窍境炼气士不成? 刹那间,天翊飞冲而起的身影便同携锤抡砸而来的颜幽使撞击到了一起。 “砰!砰!” 炸裂之声惊天动地,浩荡元力以波澜之姿四射开来,直在半空中澎湃撩动。 冲荡之力呈弧圆扩散,震得空间都好似颤栗起来。 小貂同千钰以及千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久久道不出一句话来。 受此对击,天翊同颜幽使同时喷吐出一口鲜血,各自身影纷纷倒飞出去,两人的脸色都显苍白,一看就知刚刚的对轰中两人都已负伤在身。 天翊落地后,一脸痛楚地站了起来,颜幽使亦是有些踉跄地扶正了身姿。 颜幽使震惊不已地凝望着天翊,天翊冷厉地与之对望。 “五元之力?”颜幽使惊疑一声,冷笑道:“没想到我教苦苦相寻的五行封天印竟然在你手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日误打误撞竟是让颜谋我给遇上了。” 天翊稍稍一愣,自己并没有动用五行封天印,而是利用体内的五元之力借以三千梵焱掌施展而为,但颜幽使却是由此判断出五行封天印在他身上,说是误打误撞倒也恰当。 颜幽使哪里知道,天翊动用的力量,全是自身的元力,若是让其知晓天翊乃是一个五行兼修的炼气士,只怕其震惊将会瞬间盖过一切,颜幽使修炼至今,还从来没听说有人能兼修元力,更不说五行元力兼修。 “此人实力太强,不动用五行封天印,我不是他的对手!” 天翊暗暗思量着,交手这么长时间,他自是切身感受到了颜幽使的强大。 “既然你知道五行封天印,那索性就让你看个透彻好了!” 下一刻,自天翊的手中浮现出一方小印来,小印漆黑无比,抖动见,可见两抹幽光在黑暗中虚晃荡漾。 颜幽使阴冷一笑,之前与天翊放对,他并没有动用全力,在其想来,对付一个后辈小生,若是都要尽全力的话,未免也太瞧得起天翊了。 但这一刻,颜幽使心思转变了,天翊的身上不仅拥有七彩琉璃,而且还拥有九幽教苦寻不得的五行封天印,这便致使颜幽使对天翊动了真正的杀心。 “小子,我要你死!” 颜幽使狰狞地喝了一句,晃身间,其身影便已消失。 小貂见状,一脸担忧,急切的目光直直盯着颜幽使消失之地看着。 千钰同千叶眉头紧锁,在两人的视线之中,哪里还能看到颜幽使的身影? 天翊一脸惊诧,直愣在原地,颜幽使的突然消失诡异不已,天翊也未曾探查到其行踪。 这般沉寂半响,天翊的身子突然快速地朝着前方趋了两步,与此同时,两把带尖的长锤当空而落,直击在之前天翊所在位置。 下一刻,天翊迅猛反身,手中五行封天印直飞而出,眨眼间,五行封天印便是涨大至一方虚幻巨印来。 五彩光华,流溢泛动,水波般的元力萦绕在虚幻五行封天印上,霎一看,美轮美奂。 此时,在那虚幻的五行封天印中,正困锁着一道若虚若幻的人影,其模样,赫然便是刚刚突然消失不见的颜幽使。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我?不可能!” 透着流萤,隐隐可见此时的颜幽使惊恐不已,其脸颊之上好似刻画着一万个不相信。 颜幽使乃是出窍境炼气士,所谓出窍,指的便是元婴成长到一定程度后离体而出。 刚刚,颜幽使元婴出窍之际,将自己的肉身收纳到储物袋中,同时施展九幽教的隐匿秘法,使得其出窍之身演化成无形之态。 辗转间,颜幽使侧绕到天翊身后,那两把带尖的长锤本是用以了结天翊性命之用,但让其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动手之间,天翊竟然出人意料地向前迈了两步。 不多不少,不快不慢,天翊的反常举动,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颜幽使自作聪明的必杀一击。 “有时候,自作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五行封天,给我炼!” 天翊冷厉喝道,挥手间,五道元力直接涌入到虚幻的五行封天印中。 原本就光彩照人的五行封天印顿时焕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刺眼光芒的笼罩中,颜幽使的身影瞬间淡出了视线。 “啊啊啊...” 这一刻,被困锁在五行封天印中的颜幽使,疯狂地嚎叫着,一道道强大无匹的撕扯之力瞬间加持其身。 狂猛的撕裂之力,使得颜幽使的出窍体顿时有种要碎裂开来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全身。 “啊啊啊...” 悲嘶痛嚎之声连绵不绝,颜幽使在五行封天印中疯狂地挣扎着,两手缭乱摆动,一股股元力仿若决堤一般顷涌而出。 在颜幽使那凶猛元力的反击下,虚幻的五行封天印顿时剧烈的摇晃起来,原本规则的正方形体,拉扯间已是变成不规体。 不远处的天翊,脸色越发地苍白起来。 “噗嗤.噗嗤.” 不多时,天翊接连喷出两口鲜血,站立的身姿飘摇了片刻便是半跪在地。 小貂见状,连忙朝着天翊飞窜而去,千钰同千叶对视了一眼,继而倩影亦是腾空而动,起落间,两人一貂便是来到了天翊的跟前。 “唔唔..” 小貂对着天翊支吾道,脸上的关切与担忧浓郁至极,见天翊没有回应自己,小家伙急的在其跟前打转。 千叶与千钰的目光在天翊同不远处的五行封天印上游离不定,两人疑态连连,不知作何心思。 “噗嗤!” 下一刻,天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这一次,天翊原本半跪在地身子直接朝着一旁瘫倒过去。 见状,小貂飞窜而动,连忙躲闪到天翊要倒身地方,看其模样,似乎是要想要以自己那弱小的身躯来支撑起天翊瘫倒的身体一样。 然而,天翊的身子并没有压到小貂身上,手影浮掠间,天翊已是一手撑在地面,借以稳住自己的身体。 “砰!” 就在这时,一道炸响突然自虚幻的五行封天印中响彻起来。 接着,笼罩着颜幽使的五行封天印顿作无形消失不见,一方小印迎空翻转,直落到天翊的跟前。 五彩涣散,之前的光彩夺目不见影踪,继而漆黑映现,两抹幽芒游晃在小印那黑漆的空间中。 天翊眉头紧皱,痛苦之色缭绕于面,略有不甘地呢喃道:“只差最后一点就可以杀死他了!” 此时,距离天翊不远处,颜幽使的身子亦是瘫软在地,其脸色阴冷而又苍白,那一双针芒般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天翊。 下一刻,颜幽使咳嗽了两声,接着冷笑了起来。 “哈哈!五行封天印果真霸道,剥离肉体,碾灭魂识。可是这得看是谁在掌控五行封天印,不忘小哥年纪轻轻,便有着婴成境实力,着实不凡。但要想以此驱动五行封天印来绞杀一个巅峰出窍境炼气士,却是有些异想天开了。”颜幽使吃力地说出这一番话来。 话语刚落,只听得“噗”的一声,颜幽使连咳带嗽地喷出一口鲜血。 颜幽使神色一凝,粗重地喘息道:“不忘小哥,你我之间的生死归宿,终是我赢了!” 听闻此言,天翊苦涩地笑了笑,余光衍动,瞅了瞅不远处的千钰同千叶。 看颜幽使的模样,其所受的伤势同天翊相差无几,这一战,若是公平而论,当以两败俱伤而言。 不过以天翊的心性,又岂会揣测不出颜幽使的言外之意? “千钰、千叶,你二人还不动手杀了这小子?杀了他,得到七彩琉璃与五行封天印,乃是大功一件,定能得到教内重赏!” 颜幽使望着千钰、千叶喝道,就如天翊所猜测的一样,他此时已经再无多余之力去战斗,他取不了天翊的性命,但千钰与千叶却是能够做到,不要忘了,千钰与千叶与颜幽使一样,都是九幽教的人。 千钰同千叶一愣,两眼对视,皆能看到彼此眼眸之中的迟疑。 那一直寄身在天翊身下的小貂,突听此话后,身影迅动,直从阴暗之中窜飞出来。 小家伙身上的气息突变得凌厉起来,周身雪白毛发迎风竖立,若一副发怒之势。 还不待小貂有进一步动作,一道倩影已是掠出,破空声中,幽冷元力直直演化成一柄催命长剑,森寒而又锐利。 “咻!” 摇曳中,元力长剑划破长空,扶风中,撩起漫天血雾。 半空之上,一颗人头迎风飞舞,颜幽使两眼圆鼓,好一副死不瞑目之态。 这一幕来的很唐突,唐突地天翊与小貂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此时,颜幽使的无头之身跟前,千钰之身随风摆柳而落,手中元力长剑已作无形。 千叶愣愣地伫立着,心思翻转片刻,顿时明白了千钰如此行径的原因。 下一刻,千叶飞身而动,衣带当风之际,其后背之上的摄魂伞迎风而起,点落之余,摄魂伞直被千叶执拿在手。 紧随着,千叶手中的摄魂伞落击到颜幽使的下丹田处。 “扑!” 摄魂伞开,一股强劲的吸力澎湃而出,搅动间,直荡得颜幽使的出窍体若离若散。 “你们竟然敢背叛...” 颜幽使惊惧的喝道,还不待其话语传递开来,其虚弱的出窍体便已全部被吸纳到了摄魂伞内。 “嘻嘻,自从得到摄魂伞,还从没有得到这般强大的灵体呢!” 千叶欣喜一笑,反手一抛,手中摄魂伞便以翻跃之势落至其背后的特制伞颊中。 “千叶姐姐,你?” 千钰疑惑地望着千叶,她之所以出手杀颜幽使,而不是杀天翊,实乃无奈之举,若是天翊死了,她不知道自己魂识中的神秘光团是否会炸裂开来,这个险她不敢冒。 千叶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道:“千钰妹妹能为了爱人奋不顾身,我千叶自然也能为姐妹两肋插刀!” 说着,千叶目视到天翊身上,打趣道:“不忘,你既然叫不忘,那可不要忘了千钰妹妹对你的一片痴心,为了你,千钰妹妹连幽使都敢杀,你若凉薄了她这一份情义,我千叶第一个不放过你!” 千叶挽了挽手,好似在威胁天翊一般。 天翊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千钰杀颜幽使的行为的确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与千钰也就在七幻烟塔之中相处了不长了一段时间。 若是这般短时间就让一个人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不是不可能,一见钟情的事并非子虚乌有。 只是天翊的一见钟情,早在数年前的那个寒冬,便给了倚门望雪的“玉儿小姐”。 此时,小貂全身竖立而起的毛发,已经顺滑下来,小家伙一动不动伫立在天翊身前。 谁也未曾注意到,就在千叶说出“爱人”这两字的那一刻,小家伙的眼中微不可查地浮过了一抹忧伤。 “千叶姐姐,你可不要乱说,我杀幽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千钰连忙解释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 千叶反问道,事到如今,她已是极为笃定自己的推测。 “是...”千钰一时语塞,转眼看了看天翊,发现天翊此时也正翘首以盼着她的解释时,脸上的红晕如霞卷起。 正在尴尬之际,小貂的支吾声突响起来。 见状,千叶打趣地瞄了千叶一眼,笑道:“千钰妹妹,还不快去搀扶不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说着,千叶连忙将两手环抱于胸,大有一副事不关已之态。 千钰紧咬着牙,虽气郁不已,但却无处发泄,再看到天翊此刻的状态,她若撒手不管,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我自己可以走!” 见千钰有些为难,天翊应了一声,接着便欲依靠自身之力站立起来,可一番尝试,天翊方才发现自己这是在难为自己。 以天翊现在的状态,根本难以自撑,身未扶正,便是再次倒了过去。 见此一幕,千钰与小貂同时而动。 小貂依照之前的举止,躲闪到天翊即将瘫倒的身下,然而还不待天翊瘫软在地,千钰的倩手已是扶到天翊身上。 “不行就别逞强!” 千钰冷冰冰地道了一句,接着将天翊搀扶了起来。 天翊无奈一笑,感激地道了句:“谢谢!” 千钰没有理会天翊,目光连忙从天翊身上撇开,似乎深怕自己的言行举止引起千叶与天翊的误会一般。 小貂抬眼一看,紫黑大眼中流露出一抹失落的神色,接着,小家伙腾空一跃,直窜到不远处的千叶肩上。 千叶一诧,接着打趣道:“小貂儿,别担心!以后就跟在千叶姐姐身边,好不好?” 天翊同千钰同时一顿,千叶的言外之意在明显不过,她主动让小貂留在身边,不就是在说小貂待在天翊身边,恐会扰了他与千钰的郎情妾意吗? 千叶这话让天翊诧异不已,而更让天翊始料未及的还在后面。 小貂在听到千叶这话后,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二章:百花城中,冤家路窄 这之后,天翊几人寻了处隐蔽的山洞暂作休憩。 同颜幽使一战,天翊身受重伤,体内元力消耗殆尽,以他现在的实力,可战出窍境,但要杀出窍境炼气士却显得很牵强。 此时,天翊双眼紧闭席地而坐,开始调养体内伤势。 千钰同千叶坐在天翊的对面,小貂躲在千叶怀中,神情低迷,余光不时瞟向天翊。 千叶一边温抚着小貂,一边凝视到千钰身上,只见千钰静静地坐在那里,直愣愣地望着天翊,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千叶微微一笑,心道:“没想到以往那个酷似寒冰的人儿,竟然也有融化的一刻。” 紧接着,千叶又将目光投递到天翊身上。 “观不忘的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其言道之能,无人能及,一身实力,连颜幽使这等出窍境炼气士都奈何不得,南宫小丹帝与之相比,怕也有所不及吧?而且不忘长得还挺俊秀,难怪会俘获千钰妹妹的芳心,就连我都有些动心了呢!” 想到这里,千叶自嘲一笑,她竟是犯起了花痴。 ...... 翌日。 一束束光亮照射到洞内,暖色溢美,撩人心魄。 天翊缓缓睁开双眼,四下环顾,发现洞内除了自己以外再无他人。 正在这时,一阵嬉笑声从洞外传了进来,天翊循声而去。 洞外,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此时,一黑一白两道光影正于凸石之上追逐着。 “小貂儿,来啊!追我啊!” 千叶的身姿袅袅婷婷,飞落之际,不时地对着追击而来的小貂激言道。 小貂闻言,连忙闪身朝着千叶追去。 千钰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神色冷峻,玉洁冰清之态中透着一股不惹凡尘的清冷。 感应到天翊后,千叶同小貂停止了嬉耍追逐,千钰稍作迟疑,缓步趋向天翊。 “不忘,恢复的如何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千叶笑望着天翊问道。 小貂不知何时已是躲入到了千叶的怀中,看待天翊的眼神失去了以往的灵动熠然,不知是故意在气天翊还是真打算就这样跟着千叶了。 天翊看了看千叶怀中一脸沉郁的小貂,又望了望冰冷若霜的千钰,无奈一笑,道:“现在就动身吧!” 经过一夜时间的恢复,天翊体内的伤势已然痊愈,就连消耗的元力也尽数恢复。 “现在就动身?”千叶一诧,道:“你能撑得住?” 天翊正要点头回应,千钰却是快其一步夺声道:“今日你自己走,我可不会再去搀扶谁!” “恩?” 天翊眉头微皱,从千钰的身上,他再次感受到了冰冷如霜的气息。 “千钰妹妹,不忘他...” 千叶还未将话说完,千钰已是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那淡漠的模样哪里还有昨日的惊慌与无措? “哦?”千叶顿了顿,心道:“千钰妹妹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都还好好的吗?” 见此一幕,天翊摇头叹息了一声,率先一步迈了出去,大步流星之态哪里像是伤势未愈的样子? 千叶同千钰顿了片刻,接着尾随天翊而去,小貂在千叶的怀中轻声地嘀咕着,只是让千叶无奈的是,她根本就听不懂小貂的支吾声。 ...... 若依云梦城正北而去,会途经幻烟城,绕东而行则过星月城。 天翊此次离开云梦城,迳取西北,绕幻烟外围取道北上。 按照天翊的打算,他会先行前往南宫之地的核心腹地,朱雀城,停留一段时间后,他会继续北上,等到五元出窍之际,便是他重临登云之时。 一日后,天翊几人行至幻烟西北一角的百花城。 百花城,一座被百花覆盖的城池,放眼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花海,仿若人间仙境,花色令人沉醉,花香沁人心脾。 百花城中,处处都有花的身影,奇花异卉千姿百态。 千叶同小貂在见到这姹紫嫣红的一幕后,早已心神陶醉,那数之不尽的鲜丽娇媚直让这一人一貂目不暇接。 反倒是千钰,神色峻冷不已,百花纵艳,依旧无法走进她那冰天雪地的内心之中。 天翊漫步在花团锦簇之下,内心深处不由得映现出忆蓝的身影,天翊记得,忆蓝最喜花草、星辰。 恍惚间,忆蓝那娇柔的身影好似躲身在繁华之中,望着天翊呓呓道:“天翊哥哥,蓝儿的心里装着漫天繁星,算不算大?” 天翊抚忧一笑,神色渐变清明。 百花城的人,很好辨认,无论男女,他们的装束都是统一的素雅白色长袍,行带时飘逸洒脱,一副出落凡尘之态。 天翊几人的出现,无疑招惹来了不少的瞩目,好在几人对此早已习惯,倒也显得自然。 千叶同小貂忘情于花海丛簇中,天翊与千钰则是并排前行着,两人都很沉默。 走着走着,天翊突然停顿了下来,身旁的千钰亦是停步不前,倒是千叶与小貂熟视无睹地从不远处的一行人身边欢跃而过。 此时,不远处的街道上,正有五名青年伫立不动,五人都穿着白色长袍,乍一看,还以为五人乃是百花城的人。 “不忘小哥,没想到竟然在百花城中遇到了你,不知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为首的一名青年含笑而语,可即便有笑意作饰,也遮掩不住他神色中的冷傲与轻蔑。 “缘分?”天翊一愣,心道:“不是冤家不碰头,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们!” 这突然出现在天翊面前的五人,不是别人,正是万家的几个小辈弟子,为首之人乃是万家异星突起的天才,万权。 见万权这一副含笑带鄙的样子,天翊悠然一笑,同千钰示意了一眼后,提步便走。 “恩?” 万权脸色一沉,他好心好意同天翊打招呼,谁知天翊竟视他如空气,妒恨之意顿时汹涌而出。 “不忘小哥,你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你那般能说会道,想必九幽教的两名圣女都是被你给骗来的吧?” 万权挑眼望着千钰,余光之下,又见千叶同小貂折返而归的身影。 听闻这话,天翊脚下一顿,还未开口,其身边的千钰已是飞冲了出去。 千钰的速度很快,只见一道流光须臾间便从万权身边掠过。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声响从万权的脸颊上传出,接着一道纹路清晰的巴掌印在万权的脸上快速映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三章:刀疤男子,在下花痴 千钰出手很快,给了万权一耳光后,起落间,便已回到天翊身旁。 “你若再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千钰冷厉喝道,冰冷的眼神中杀意隐现。 “你..你敢打我?”万权颤巍巍道,一脸恼羞成怒的样子。 有所防备之下,以万权的实力要挡住千钰或许并不难,可千钰刚刚的出手,来得实在太突然,万权根本就未反应过来。 此时,四周已经汇聚了不少人,一个个炼气士愤怨地望着天翊同万权等人。 “百花城不禁止打斗,但却禁止损伤花草!” “谁若折了花草,我们便折了他!” “你们若是自认不会在打斗中损毁花草,那么就自便吧!” “......” 一道道喝声接二连三传来,从这些激愤的言辞中不难看出,百花城的人很爱花,在他们的眼中,花之命就是人之命。 万权环顾四周,这些口出胁言的炼气士,实力并不强,顶多也就凝丹境实力,这样的实力,尚且不被万权放在眼中。 一旁的天翊静待着万权的行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权若是真不知好歹,天翊并不介意现在就取其性命。 这一次在百花城中偶遇万权,在天翊的眼中,万权已经是个死人。 一名万家小辈弟子凑到万权耳根前细说道:“权哥,万允大人千叮万嘱过,不要在百花城惹事!” 闻言,万权直恨得咬牙切齿,他乃是万家的天才新星,一身荣耀加身,这一次竟然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而且到头来他还要忍气吞声,可想而知他有多愤怒。 此时,千叶已经抱着小貂来到天翊的跟前,小貂在看见天翊后,依旧一副不愿搭理天翊的样子,甚至还故意撇开眼神,好似在抗议着什么。 万权一脸狰狞地望着天翊几人,紧攥的双拳不时发出“咯咯”声响。 相较于万权的愤怒,天翊就显得风轻云淡了不少,他连巅峰出窍境的颜幽使都不惧,难道还怕万家的一个小辈? 天翊要杀万权很简单,无论是三千梵焱掌中的“婴焱掌”,亦或是披风棍法之“纵横天下”,万权都不一定接得下来,更不说天翊还拥有五行封天印。 万权在天翊的眼中,不过一走马小兵而已。 “万权既是出现在了百花城中,那么万允定然也在这里!” 天翊暗暗思量着,之前在云梦城中初遇万允,天翊差点失控,对于万允的杀意,天翊很难抑制。 好在天翊最后还是理性了下来,以他当时的实力,即便动用五行封天印也不见得就能拿万允怎么样,毕竟那个时候,天翊尚且还未进入七幻烟塔。 通过与颜幽使的一战,天翊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若是万允的实力没有颜幽使强,天翊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将之斩杀。 “你们一定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万权恶狠狠地冲着天翊几人喝道,心中则是补充着:“我保证,你们不会活着走出百花城!” 万权的目光很阴冷,特别是在看千钰时,其眼中的恶毒更是毫无保留地流溢出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闹事?都给我让开!” 就在这时,一道洪钟般的威冷喝声响彻起来,接着,一名满脸刀疤的男子扛着一把大关刀,怒气冲冲地拨开人群,冲将到了天翊等人的面前。 刀疤男子身后,尾随着十来人,全都身着清一色的白色长袍。 天翊目视到刀疤男子身上,因为满脸刀痕的缘故,使得男子很自然地就流露出狰狞凶相,而刀疤男子身着素雅白色长跑,肩扛硕长关刀,怎么看怎么别扭。 虽然刀疤男子等十来人看上去有一股匪气的感觉,但他们的实力却是不弱,尾随的十来人,个个都是凝丹境炼气士,至于刀疤男子的实力则是达到了婴成境。 万权在看到刀疤男子时,沉郁脸色突然舒展开来,而刀疤男子在瞅见万权后亦是连忙趋身过去。 “花哥,你可得替小弟做主啊!你看看,小弟脸上!”万权凑到刀疤男子跟前,指了指脸颊上尚未消散的手掌印。 “恩?万权小兄弟,以你的实力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刀疤男子不可思议道,同时朝着天翊三人打量了去。 这一看,刀疤男子的面色顿时沉郁起来,两个凝丹境,一个婴成境,最重要的是,这三人看上去都很年轻。 “花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况且我若是在这里与他们动起手来,说不得便会损伤周围的烂漫花草,小弟乃是爱花之人,岂能做出这等之事?”万权一脸委屈,悲声叹泣道。 天翊看也不看万权同那刀疤男子,同千钰、千叶示意一眼后,转身沿着另外一条街道走去。 周围围将的人群见状,纷纷为天翊几人让开道来。 “慢着!” 刚走没两步,刀疤男子的喝声突然传来。 天翊一顿,转身问道:“你还有何事?” 刀疤男子一刀杵地,只听得“哐当”一声,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我又没有让你留下!” 刀疤男子忽视般的应了天翊一句,继而目光投递到千钰身上,恭敬道:“这位姑娘,在下花痴,不知姑娘可有时间随我去百花城城主府一趟?” 说着,刀疤男子毕恭毕敬地对着千钰拱了拱手。 “花痴?”千叶一顿。 “扑哧!”接着,千叶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太好笑了,他竟然叫花痴?哈哈...” 小貂不知何时已经跃到了千叶的肩上,此时亦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小貂那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就差没从千叶肩上笑得滚落下去了。 天翊似笑非笑,饶有意味地望着名为花痴的刀疤男子。 千钰鄙夷地瞪了男子一眼,冷冷道:“我没空!” 说着,千钰也不等天翊先行,转身便是离去。 天翊凝望着万权,意味深长道:“万权,我很想知道你所谓的惨痛代价到底有多惨痛?可不要让我等太久!” 接着,天翊也是提步离去。 万权狠厉地盯着天翊的背影看着,暗厉道:“多惨痛?你会知道有多惨痛的!” 见天翊与千钰离去,千叶与小貂稍作收敛,继而便是紧追而去,三步一回头,回头便看见那名为花痴的刀疤男子,一人一貂根本忍不住笑意。 “哈哈...花痴?竟然有人叫花痴?” “咯咯..咯咯...” ...... 这之后,天翊在百花城中找了间客店住了下来,小貂也不知是真的决定要跟在千叶身边还是其他,竟然不同天翊待在一起。 “想必此时万权已经将遇到我的事情告诉给了万允,就是不知道万允是否会为了万权而对我出手呢?”天翊暗暗思量道。 “小貂这几日倒是有些奇怪,也不粘着我了,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惹得小家伙不开心了?”天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有千钰,她跟着我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与千叶,为了我,竟然背叛九幽教,连颜幽使都杀了。”天翊一脸疑惑。 想着想着,天翊苦涩笑了笑,继而将意念探入到了储物袋内,控制着三道星月魂朝着那三株七彩琉璃飞去。 之前天翊在七幻烟塔之中得到了四株七彩琉璃,但其中有三株并未达到饱满璀璨之态,在天翊想来,这应该是其生长年份不够所导致。 好在天翊手中有着大量的星月魂,要使这三株七彩琉璃演化到最终形态,也并非是什么困难之事。 于此之际,百花城城主府。 “权儿,你说的可属实?”万允一脸震惊道。 “允叔,权儿岂敢欺骗您?家族其他的小辈都亲眼看见了不忘,而且在不忘的身边,还有九幽教的那两个圣女。” 万允点了点头,一抹自得之色浮现于面。 “真是天助我也,之前他不辞而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竟在这百花城中相遇。我倒要看看,他的身上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允叔,事后那两个九幽教的圣女不知可否让权儿处置?”万权对着万允低了低身道。 “恩?让你处置?”万允一顿,稍稍思量后便明白了万权的心思,接着万允饶有意味地笑着点了点头。 ...... 百花城城主府内,一处满地鲜花的大厅中,一名女子魅态万千地俯身在花草之中。 “大人,我今天发现了一名十五六岁的婴成境炼气士!”刀疤男子花痴恭敬地对着女子道。 “恩?”女子眉头一皱,惊疑道:“花痴,你说什么?十五六岁的婴成境炼气士?” 花痴点了点头,应道:“没错,而且跟在其身边的另外两人,年龄差不多也是十五六岁,都是凝丹境实力。” 女子的神态突显凝重,扶风而立之际,悠声道:“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天才来了?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兴许百花城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女子脸上的神色突变得欣喜起来,短暂之后,这一抹欣喜又做颓势消散不见。 “与小丹帝这个变态相比,十五六岁就已婴成的天才,不知道够不够分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四:国色牡丹,百花之王 翌日一早。 天翊几人落脚的客店中,迎来了一名女子,女子脂粉艳丽,从容华贵,气质若天成,不为尘染。 她身着一袭长裙,长裙以斑斓点缀,娇红醉人,素白冷艳,淡黄恬静,紫绮贵雅。 宽敞的大堂之中,奇花娇艳,缕缕花香沁人心脾,弥散当空。 女子进入大堂后,找了个空位坐下,不知是否因为她的到来无声无息,客店老板对其竟恍若无睹,依旧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客店老板没有注意到,此时大堂中那些以自然之态生长的诸多奇花,纷纷表现出一副争奇斗艳的姿态。 ...... “没想到七彩琉璃的催生速度竟然这般缓慢?”天翊缓缓睁开双眼,神色作疑。 一夜下来,那尚未完全饱满的三株七彩琉璃,只吸收了六道星月魂,各自增加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成长期。 当初催生衍魂草时,速度可比这快多了,五株五百年的衍魂草,一夜时间,便全部催生成了千年衍魂草。 “恩?” 就在这时,天翊眉头微皱,侧目之下,但见房内群花异跃,花枝招展,若一副百般红紫斗芳菲的模样。 “昨日这些奇异花卉都没这般活跃,今日倒是百花争艳了起来。” 天翊悠然一笑,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虽然星月魂催生七彩琉璃的速度慢了一些,但在天翊想来,要那三株七彩琉璃完全达到璀璨饱满形态,十天半月足矣。 叫上千钰、千叶与小貂后,三人一貂趋步离去。 “不忘,我们这是要离开了吗?”千叶问道,同时左顾右盼起来,不舍之意溢露在表。 小貂静卧在千叶的怀中,眯眼瞅了瞅天翊,接着又迅速将目光撇开,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天翊笑道:“去百花城中走走,暂时不离开!” 说着,天翊望向身旁的千钰,话未出口,一股玄寒气息已是迎面扑来,天翊那到口的话语顿时咽了回去。 从昨日开始,千钰再次变得冷若冰霜起来,她将自己的心冰封了起来,踽踽前行在漫天风雪之中。 天翊苦涩笑了笑,提步而去。 不多时,三人一貂行径到了大堂中,客店老板见到天翊几人后,连忙热络地打着招呼。 天翊飘眼之下,只见在大堂内的一个角落中,一名女子优雅地端坐着,此刻正含笑凝望着他们。 女子就那样坐着,但却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遐想间,那女子就好似身处在花团锦簇中,受百花拥戴,总领群芳。 姹紫嫣红之下,她害着一抹矜持,矜持中又带着一股华贵,仍凭百花烂漫,也遮不住其婀娜聘婷。 天翊的眉宇间,一抹疑惑噙出。 若说千钰可以做到对这女子熟视无睹,但千叶明显做不到,可此时千叶就好似根本没看见那女子一样。 就在天翊作疑之际,千叶怀中的小貂突然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小家伙的身姿便是落到了女子跟前的桌上。 千叶见状,稍作惊愕,连忙朝着小貂跑去。 “小貂儿,来,快到千叶姐姐怀里来!” 千叶对着小貂张开怀抱,心中则是疑惑小貂怎么无缘无故地就窜飞了出去? 环视四周,除了艳丽的奇花芬芳而动,千叶并未发现有何离奇。 “唔唔...” 小貂站在桌上吱吱呜呜个不听,见千叶一脸茫然后,小家伙连忙手足舞蹈起来。 “小貂儿,别调皮!” 看着小貂那一副活跃模样,千叶只当是小貂在耍淘气,接着一把将小貂搂到怀中。 小貂在千叶怀中挣扎不已,无果之后,小貂朝着天翊望去,三人中,唯有天翊能听懂其言语。 见此一幕,天翊对着小貂淡淡一笑,提步朝着那一方角落走去。 此时,端坐在那里的女子,笑颜依旧,哪怕之前小貂惊跃到她跟前,她也波澜不惊,从容如初。 “恩?不忘要干什么?” 千叶疑惑地望着天翊,无论是之前窜飞而起的小貂,还是此刻朝着角落走去的天翊,都给了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千钰转身,神色冰冷地注视着天翊。 就在天翊朝着那角落中走去之际,那空位之上异彩突涌,转眼间,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顿时显现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使得千叶震惊不已,就连千钰的神色也有了小的起伏,那突然映现而出的女子,明显早就在此,但她们对此竟然毫无察觉。 小貂在千叶的怀中作一副洋洋自得的姿态,之前小貂可是主动腾跃到了女子的跟前。 客店的老板在见到那女子后,整个人瞬间呆愣了住,脸上的惊恐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 “百花大人!!” 下一刻,客店老板直对着女子跪拜下去。 女子轻笑点头,拂手间,一道柔和元力直将客店老板搀扶起来。 女子道:“忙你的去吧!” “是!”客店老板连忙点头称是,隐退离去。 天翊望着女子,悠声道:“前辈应该便是百花城城主吧?” 女子颔首,稍带疑惑道:“小哥与那小貂儿倒是好眼力,竟能看出我的隐形之体?” 天翊笑而不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看见女子的身影,至于小貂,好似天生就拥有识破虚幻的能力,前几日,便是小家伙感应到千钰、千叶的跟踪。 下一刻,女子缓缓起身,目视到千钰身上,一番打量后,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知几位可有时间去百花楼坐上一坐?”女子笑问道。 千叶与千钰没有开口,同时看向天翊,一副让天翊拿主意的样子。 “前辈既然相邀,不忘几人岂敢不从?”天翊回应道。 “不忘?”女子一愣,稍作思量后顿时想起了什么,惊疑道:“幻烟城的不忘?” 天翊轻点了点头,道:“正是!” “哦?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缥缈逍遥!” 女子悠声吟道,看待天翊的目光顿变得奇异了许多。 这之后,女子带着天翊几人离开了客店。 千钰同千叶虽不知女子带着她们去百花城城主府有何用意,但见天翊这般从容,两人也未思量太多。 一路上,在见到女子后,百花城的人纷纷对其俯身作礼,恭敬道:“百花大人!!” “百花城的城民叫我百花大人,那是因为他们不知我的真名,不忘小哥,不知牡丹二字听着是否顺口?”女子突问道。 “牡丹?”天翊一顿,道:“国色牡丹,百花之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五章:这个不忘,有点意思 “国色牡丹,百花之王?” 女子诧了诧,对着天翊妩媚一笑。 天翊对她的形容很贴切,她的名字叫牡丹,乃是百花城城主。 在牡丹的带领下,天翊几人来到百花楼。 百花楼,重楼飞阁,鲜艳欲流,乃是百花城标志性建筑,伫立在百花城城主府内。 百花楼中,生长着成千上万种奇花,但凡是百花城地域之内出现过的花类,在百花楼中都有培植。 百花楼第二层,天翊与千钰落座在位,牡丹于他们对面而坐,至于千叶以及小貂早已徜徉在奇花艳色中,痴迷不已。 “不忘小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呢?”牡丹饶有兴致问道。 天翊淡然一笑,应道:“牡丹前辈,我的伙伴小貂,灵敏异常,适才也是小家伙提醒我的。” 天翊看了看正在一簇簇花卉旁流连忘返的小貂与千叶。 “原来如此,你那小貂儿倒是奇灵。” 牡丹点了点头,接着望向千钰问道:“不知姑娘名讳?芳龄多大?” 千钰顿了顿,冷冷应道:“千钰,十五岁!” 千钰的冷言以对,牡丹并未在意,反倒是一抹欣喜从其面色中涌出。 “千钰姑娘,不知你可否帮百花城一个忙?”牡丹言辞诚恳,但又略显急切。 千钰稍作思虑,决然道:“我没空!” 牡丹一愣,她也没想到千钰竟然回绝地这般干脆,似乎一点也不好奇那帮忙之事。 “千钰姑娘,你还没听我说的条件呢!”牡丹笑道。 “我说过,我没空!”千钰冷厉道,拒绝之意在明显不过。 牡丹的实力,深不可测,至少都是出窍境层次,可即便如此,千钰依旧冷意不减,她之态度,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哪怕那人拥有通天彻地的强大力量也不行。 牡丹尴尬笑了笑,目视到天翊身上,大有让天翊站出来解围的意思。 天翊轻声一叹,道:“牡丹城主,说具体一点吧!” 牡丹瞟了瞟千钰,见其并没有反驳之意后,开口道:“参加一场比试,若能在比试中不败,那便是拯救了百花城!” “不败?拯救百花城?” 天翊一愣,仅凭这些措辞就能推断出来,牡丹口中的比试绝对不是一般的比试。 千叶在听到牡丹所言后,整个人一颤,从迷恋中醒转,招呼了声小貂后,一人一貂朝着天翊靠拢过来。 千叶疑惑地望着牡丹,对于百花城,她喜欢至极,这里繁花似锦,怒放之下尽夺人间秀美,馨香溢动醉人心神。 此时听得牡丹之言,言辞中,隐隐可期百花城之劫难,千叶心焦般地问道:“牡丹城主,百花城怎么了?为什么需要拯救?” 牡丹苦涩一笑,道:“天地造化之下,百花之城中育成一万花之灵,花灵存在,则百花城繁荣依旧,花灵若亡,则百花城颓败不堪,万花尽枯。” “万花之灵?”天翊眉头一皱,道:“牡丹城主,不知那比试同万花之灵又有何联系?” 牡丹道:“现如今,那造化天成的万花之灵已经步入衰老期,就如一个年迈之人距离死亡越来越近一样,万花之灵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 牡丹轻忧一叹,继续道:“而这一场比试,若能不败,便可让万花之灵重获活力,就如让年迈之人返老还童一般。” “牡丹城主,既是为了百花城,这事我们就答应下来了。说说具体什么比试吧?” 千叶随口便应承了下来,似乎答应牡丹口中的比试不过小事一桩而已,以千叶的心性又岂会看不出这一场比试的不凡? 只是在千叶看来,若是能让百花城一直这般艳丽下去,就算是天大的比试,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牡丹并没有急着开口,目光在千钰的身上停顿了住,她口中的比试,在场的三人也就千钰有资格参加,当然,这是在牡丹不知道天翊底细的前提下得出的结论。 千钰同牡丹对视片刻,突然改口道:“我答应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牡丹欣喜不已,她清楚得记得,之前千钰还冷漠淡然地拒绝了她两次,可这一转眼,千钰又答应了下来。 接着,牡丹兴奋地说道:“比试的内容很简单,只要千钰姑娘能在同小丹帝的比试中,武力、炼丹、炼器之上有一项保持不败,便算胜!” “小丹帝?” “武力?” “炼丹?炼器?” 三人在听到牡丹这话后,皆作惊愕之态,小丹帝,这个异星突起的超级天才,短短几年时间,便在整个南宫之地声名鹊起,甚至连南宫阁阁主都收为了亲传弟子。 天翊震惊之余,连忙问道:“牡丹城主,你说可是南宫阁的小丹帝?” 早在幻烟城的时候,天翊就听过小丹帝之名,在炼丹上,就连幻茵都对其心悦诚服,幻羽曾告诉天翊,小丹帝只有十五岁年龄,但却是一个六星炼丹师,其实力,似乎是凝丹境。 “除了那个小变态外,还能有谁?”牡丹的言语中略有些埋怨的味道,看其模样,似乎对小丹帝并不陌生。 下一刻,千钰抿了抿嘴,主动开口问道:“牡丹城主,你是说只要能在武力、炼丹或是炼器上任意一项都不败给小丹帝,就算是胜吗?” 人的名,树的影,千钰在听到比试对手乃是小丹帝这等传奇人物之时,心神不由得地有些颤动起来。 牡丹点了点头,苦涩道:“炼丹跟炼器就不用想了,整个南宫之地,怕是找不出比小丹帝更厉害的小辈了。唯有在武力之上,千钰你才有希望胜他。” “牡丹城主,小丹帝什么实力?”天翊开口问道。 “具体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那小变态一定有着婴成境实力,这也是我找千钰的原因。”牡丹的言辞中已然将天翊与千叶排除在比试之外。 虽然不忘小哥的名声不小,但在幻烟外围的一些城池的人眼中,不忘小哥也就能言会“道”一些。 而这些外围之人信奉的乃是强大的实力,像不忘小哥这样的“能人”,无疑就显得边缘化了许多。 这一次偶遇不忘几人,特别是在见到传闻中的不忘小哥竟然还有着凝丹境的实力后,牡丹亦是震惊不已。 可即便如此,在同百花城的存亡相比中,不忘的身影明显就淡化了下去,牡丹的目的很简单,不顾一切说动千钰,让其同小丹帝一战,这是百花城的一线生机。 天翊没有在意牡丹的言语,因为背负着血海深仇,天翊不得不隐藏实力,不得不隐姓埋名。 这之后,千叶同千钰又具体地向牡丹请教了关于同小丹帝比试的一些事宜,比如举行比试的地方在哪里?什么时候举行...... 牡丹慢条细理地将比试细节一一告知给了千钰,并且答应千钰,若是千钰能在比试中获胜,那么百花城将会集全城之力为千钰做一件事。 千钰没有拒绝牡丹的这个条件,其心底深处甚至暗暗下定决定,此番定要在同小丹帝的比试中获胜,只为获得这一个百花之诺。 “千钰,你若获胜,我会赐你百花令。他日你若想要我百花城践行承诺,只需要出示百花令即可。” 千钰点了点头,目光在牡丹手中一块璀璨夺目的令牌上停留了片刻。 听到这一席话后,天翊感怀地笑了笑,当年的他,也曾殊荣加身,青玄曾在他身上许下“狂客之诺”,那一番言辞,同牡丹刚刚所说,如出一辙。 “牡丹城主,同小丹帝的比试只能有一人吗?”千叶顿了顿后,如此问道。 牡丹不知道天翊的实力,但千叶同千钰却是极为清楚,若是天翊出手,获胜的把握确是比千钰要高上不少,只是千叶在看见千钰那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后,实在不好开口去反驳什么。 牡丹微微一笑,应道:“那倒不是,你们若是也想亲手同小丹帝比试切磋,我可以将你们也加上!” 千叶欣喜不已,拍手叫道:“太好了!牡丹城主,把我跟不忘都加上,我们也很想见识见识小丹帝的风姿呢!” 说着,千叶还对着天翊投递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眼神。 “哦?不忘小哥也想与小丹帝切磋比试一番?”牡丹诧异道。 天翊淡淡一笑算是回应,早在幻烟城时,他对小丹帝就兴起了浓烈的兴趣,就算是没有牡丹的安排,天翊也打算自己前往朱雀城,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去见识一下那名传南宫的小丹帝。 这之后,天翊几人告别了牡丹。 与小丹帝的比试一月之后举行,按照牡丹的意思,是打算让天翊几人在半月之后随她一起上路前往朱雀城,只是这一提议被天翊给拒绝了。 让牡丹诧异的是,天翊拒绝了她的提议,千钰与千叶竟是极为坚定地站在天翊一边。 不仅如此,临走之际,牡丹还饶有兴致地问了天翊一个问题:“不忘小哥,不知爱花与喜花有何区别?” 天翊的回答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浇水,占有。” 牡丹站在百花楼上,看着天翊几人离去的身影,喃喃道:“这个不忘,有点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六章:菊乐芷兰,百花杀手 牡丹临窗而立,突道:“芷兰,暗中保护他们,务必让他们安全抵达朱雀城。还有,小心一点,别被发现!” 一道轻“恩”声后,一抹流光绕花色浮掠,轻悠间踪影已不见。 “如花美眷,抵不过似水流年。” 牡丹悠悠吟道,言语间,其面容突变得苍悴起来,红颜粉落,春尽一朝。 ...... 天翊并非无缘无故就拒绝与牡丹一同前往朱雀城,一来是催生七彩琉璃的安排,二来便是因为万家之事。 牡丹的实力,深不可测,天翊几人若是选择与她一道而行,安全上绝对有保障,只是这样以来,万允与万权恐怕就要失望了。 离开城主府时,天翊几人正好撞见了刀疤男子花痴,千叶同小貂一见到花痴,直笑得合不拢嘴来。 好在花痴对此并未在意,对于天翊几人出现在城主府他没有感到奇怪,相反,花痴的心中很明了,两方客套了几句后,既作散离。 这之后,花痴来到万权的房间。 花痴望着端坐的万权,淡淡道:“万权小兄弟,你托我办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恩?”万权一顿,激动地站了起来,道:“花哥,他们落脚在什么地方?” 花痴应道:“百花城西,天香居。” “城西天香居?”万权阴冷一笑,笑中藏刀,杀意凛冽。 “万权小兄弟,我提醒你一句,适才百花大人已经接见过他们。” 道完这话,花痴也不等万权回应,转身便离去。 “哦?百花城主接见了不忘他们?”万权眉头紧锁,双拳紧攥,嘴中传出“咯咯”切齿声响。 接着,万权连忙来到万允的房中,将花痴告知给他的信息一字不漏地告诉给了万允。 听闻万权的诉说后,万允眉宇沉郁,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允叔,我们该怎么办?百花城主找上不忘几人,难道也是为了一月之后的比试?”万权略显焦急道。 万允抬眼瞪了一眼万权,道:“权儿,这般急躁干嘛?你若是以这般心态去同小丹帝比试炼丹,原本的三成胜算怕是连一成都没有了。” 万权点了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息渐变地沉稳下来。 此番万家一行人来到百花城后,被眼尖的花痴所发现,万权的年龄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其实力更是远超一般凝丹境炼气士。 这样的小天才,正是牡丹苦寻之人,更让牡丹喜出望外的是,万权当着她的面竟然说自己有三成把握能在炼丹上挫败小丹帝。 别看只有小小的三成的希望,牡丹为此可是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两方达成共识,万权若能在与小丹帝比试炼丹中处于不败之地,那么牡丹将会赠予万家一株龙凤花。 “百花此人,一身实力深不可测,我没把握对付她!不过又不能放过不忘几人...” 万允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渡着步子,万权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哦?”万允一顿,嘴角微掀,阴冷笑道:“既然我不能出手,那么说不得只能借刀杀人了。” 百花楼上,花痴恭立在牡丹身后。 花痴略带疑惑道:“大人,我已经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了万权,也道明了大人今日曾接见过他们。” 牡丹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 花痴一边退去,一边心想:“百花大人既是要保护那几人,为何还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万权?万权这人心胸狭窄,乃是一个瑕疵必报之人,他可不会白白受了那一耳光。” 想了半天,花痴终是想不明白,索性放空思绪,不在去思量这些绞脑汁的事情。 “万允为人谨慎,既然知晓我接见过那几个小家伙,他应该不敢明目张胆动手。这么说来,他应该是要借刀杀人,让我想想,百花城中,最有名的百花杀手是谁呢?”牡丹自言自语道。 这时,其身旁不远处,突起一阵飒飒之风,清香浮掠之际,一名身着金艳长袍的女子映现出来。 “大人,菊乐在此,不知有何吩咐?”女子略显淘气询问道。 牡丹悠悠一笑,饶有深意问道:“菊乐,若是万允前来请你去劫杀不忘几人,你是去,还是不去?” 名为菊乐的女子抬眼望了望牡丹,应道:“大人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让我去?” 牡丹没有正面回答菊乐,莲步微移,岔开话题道:“菊乐,你与芷兰相比,孰强孰弱?” “大人,芷兰实力比我强。”菊乐答道,顿了顿后,又补充道:“不过百花城最有名的百花杀手是菊乐,而不是芷兰。” 牡丹打量着菊乐,问道:“不忘小哥说爱花与喜花的区别,在于浇水与占有,你觉得呢?” “他说的很对,不过我认为他不是一个爱花之人。”菊乐回应道。 牡丹转身看着菊乐,道:“哦?那你为什么觉得他说的很对?一个不爱花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他是不忘小哥!”菊乐很干脆回道。 “不忘小哥?”牡丹笑了笑,道:“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验证,别人说的,终究是别人的,自己感悟到的才是自己的。” 话语落地,牡丹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不多时,便作无形不可见。 菊乐愣在原地,思量着牡丹刚刚所说的言语,心道:“这么说,万允如果找上我,我得答应他才是。” ...... 云梦城西北一角,乱石迷雾之中,数道黑影从天而降。 一黑影左顾右盼后,说道:“颜幽使的气息到这里就没有了。” “沿着西北而去,有千钰与千叶两人的气息残留。颜幽使应是尾随她二人而来。”又一黑影道。 “恩,这两人竟然敢将九幽追踪令扔掉,实乃大罪,难道她们以为扔掉九幽追踪令,我们就无法查到她们位置了?只是颜幽使的九幽追踪令为何也遗落在此?”一黑影从迷雾中捣鼓出了三块幽令。 “此事透着蹊跷,不过等找到千钰与千叶两人,一切便能水落石出了。” 说着,数道黑影迎空而起,呼呼风声直荡云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七章:出城之路,死亡之路 菊乐阁,百花城有名的花坊之地。 在常人眼中,菊乐阁乃是一处闲趣优雅场所。 酌酒吟花言天下,笑谈红尘此为家。 而一些有门道的人却是很清楚,菊乐阁优雅的外表之下,杀机蕴藏。 芬芳散尽百花杀,满阁尽带黄金甲。 菊乐阁的人,都是百花杀手,阁主菊乐,神秘而又强大,乃是百花城最有名的百花杀手。 万权绕了大量口舌,从花痴那里得知到菊乐阁的信息,继而同万允一道来到菊乐阁中。 一道淡黄纱幔帘铺着,飘逸之下,隔着两厅。 万允同万权坐于一厅之中,迎对的纱幔之后,隐隐可见一道曼妙身影优雅落座。 万允稍顿片刻,开口道:“纱幔后的应该便是菊乐阁主吧?” 女子不动般坐着,冰冰冷冷之中带着迷蒙,仿佛自远。 “杀谁?”女子悠冷起声。 “幻烟城不忘小哥,暂住城西天香居内,身边有一白色小兽。”万允不紧不慢应道。 “杀人劫物,还是只杀人?”女子再问。 “杀人劫物!”万允回道。 “婴成以下,十万金,婴成以上,百万金。”女子冷冷道。 万允瞳孔微缩,点了点头,道:“婴成以下。” 随着万允这话出口,一抹淡淡的清香从纱幔后漾出,幽帘轻晃,原本落座的可俏人儿已是不见踪影。 这时,一名侍从带笑而入,走到大万允跟前。 “客人,请交十万金!”侍从对着万允躬身一礼。 “什么?人都没杀就给钱?”万权错愕道。 侍从并未回应万权,依旧一脸蔼笑地盯着万允。 万允微微皱了皱眉,接着拿出一个储物袋交由到侍从手中。 接过储物袋后,侍从反手递给万允一卷信轴与一片金色花瓣,接着悠然离去。 ...... 离开菊乐阁后,万权郁闷不已,不停地数落着菊乐阁的“别致”,万允则是打开那信轴端详起来。 “允叔,我们交了钱,若是菊乐阁没有杀掉不忘怎么办?”万权疑惑道。 万允稍稍一愣,并未作声回应,冷哼之下直将手中信轴抛到万权手中。 万权接过信轴,眉壑横岭成峰,回望之际,碎言唾道:“什么狗屁菊乐阁?” 紧接着,万权将万允抛来的信轴打开,稍一端读,顿时明了。 菊乐阁只接两种任务,杀人与杀人劫物,所需金钱前者较后者少,且需要在任务执行前缴纳协定金钱,菊乐阁只出手一次,不论成败。 知晓这规矩后,万权心中的愤怒汹涌咆哮,但又无可奈何,按照花痴所说,菊乐阁的背后,有劫成境强者坐镇,万权就算是再恼怒,也不敢为万家招惹一个劫成境的敌人。 这之后,万允同万权来了城西,花钱雇了个眼线,接着方才回到城主府。 百花城西,天香居内。 “已经两日了,为何万允还不有所动作?”天翊眉头微皱。 “难道万允不愿为了万权而对我下手?亦或是我身处在百花城中让他有所顾忌?” 天翊若有所思,接着找到千钰、千叶、小貂。 “今日我们便起身前往朱雀城,此去之路,危机潜伏,你们还决定要同我一起?”天翊问道。 “这么快就要离开?我还想着在百花城多逗留些时日呢!”千叶一脸不舍模样,对于天翊所说的危机却是只字不提。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千钰冷冰冰应了一句。 小貂在千叶怀中攒动了几下,两眸直盯着天翊,眼神中含带着难以言明之意。 天翊微微一笑,当先离去,千钰见状,紧随其后,倒是千叶一副满心不愿的样子,小貂躲在千叶怀中作闷闷之态,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翊几人只在百花城待了短短两日,便是踏上了前往朱雀城的路途。 百花城外,一缕轻烟飘扬在天幕之上,山川大地,花色尽染,清爽的风中带着悠悠花香。 一路上,千叶三步一回首,五步一踌躇,浓浓的不舍羁绊在其脚踝之上。 “也不知万允是否知道我已经离开了百花城?”天翊暗暗嘀咕道,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离开百花城,自然是希望万允在知晓其离去的消息后,紧追而来。 万允、万权想杀天翊,天翊又何尝不想杀他们?相较于杀心而论,天翊的杀心无疑要浓烈得多。 就在天翊几人离去后不久,万允前不久才布置的眼线便是匆匆来到了城主府。 得知消息后,万允激动万分。 “没想到他们选择独自离去?看来上天都不给你们活路的机会啊!” 万允狡黠地笑着,原本他以为天翊几人会在半月之后同牡丹一起前往朱雀城,这才找上菊乐阁去劫杀天翊,谁知天翊几人竟然独自离去,这对万允来说,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万允不知晓菊乐阁会如何对天翊下手,他只知道菊乐阁出手从未失手。 虽然如此,万允还是不放心,这才雇了眼线盯着天翊几人,在他想来,天翊几人总不会一直都待在百花城内吧? 让万允意想不到的是,他这一谨慎之为却是为其带来了“天赐良机”。 “出城之路,那便是死亡之路。”万允冷厉地道了一句,接着自顾离去。 万允走的很匆忙,目的却是很明确,他没有向万权道说什么,在其想来,要杀天翊几人,一去一回,只需“杯酒功夫”。 万允之所以会选择亲自动手,自是打着万无一失之念。 出了城主府后,万允先是在城中闲逛了一小会儿,接着方才追星赶月而去。 百花楼上,牡丹依窗而立,映眸之中,花色遍城。 菊乐从虚幻中显现出来,对着牡丹开口道:“大人,都走了。” 牡丹悠悠一笑,颔首道:“菊乐,你既应诺,那便去履行承诺吧!你若能在芷兰手下杀死不忘,我不怪你。但你要记住,切不可伤了千钰。” 说到这里,牡丹身上的气息突变,一股透彻的冰冷荡漾之下,直撩得百花楼中群花颤栗。 下一刻,菊乐的身影稍一晃动,便作无影。 待得菊乐离去,牡丹悠悠一叹,自顾道:“不忘小哥,你若能解开兰、菊之隙,尚有活命之幸,若不能...” 牡丹没有将话说完,嘴角微微上扬。 万允出了百花城后,速度飞涨,直朝着天翊几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于此之际,四道幽影也是踏足到了百花城外。 ...... 路途中,天翊几人淡看漫山遍野花色,却又相顾无言。 “唔唔...” 小貂在千叶的怀中支吾着,似是有些埋怨这沉闷的气氛。 千叶将自己的恋恋不舍稍做收敛,望着行走在前的天翊问道:“不忘,小貂儿说什么?” 天翊顿了顿,应道:“小貂说似乎有人暗中尾随着我们。” 千钰闻言,冰冷的双眸四下盼动,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千叶稍做思虑,喝道:“出来吧,我们已经发现你了。” 伴随着千叶的诈喝声后,一阵微风倾斜而过,带着悠悠芬芳,从天翊几人的脸颊上抚摸而过。 千叶瘪了瘪嘴,低眼看着怀中的小貂,道:“小貂儿,你会不会感应错了?没人啊?” 小貂神色一滞,轻轻晃了晃头,作一副沉疑模样。 天翊含笑朝着四周扫视而去,凝望到左后方时,天翊的眼神顿停了片刻,继而便是恢复如常。 “走吧!”天翊淡淡道了一句,径直离去。 千钰并未思量太多,紧随在天翊身后,倒是千叶再次警惕地环望了一遍,发现没有异常后这才移步。 行过很长一段悠花闲草之路后,天翊几人的身子突然停顿了住。 此时,一道急切地破空声从几人的身后响彻起来。 不多时,万允便已经落至到天翊几人面前。 千钰同千叶打量着万允,一番回想之下,这才记起在烟塔武会曾见过万允。 天翊笑望着万允,道:“你终于来了!” 听到天翊这话,不仅万允诧异不已,就连千钰与千叶亦是一脸惊愕。 “怎么?不忘小哥早知我要来?”万允若一副谈笑风生模样。 天翊笑道:“不是早知道你要来,而是希望你来,你若不来,我会失望!” 万允顿了顿,道:“为了不让不忘小哥失望,所以万某来了!” “说说你的目的吧?是为了万权所受的那一耳光而来?”天翊笑容依旧。 万权瞅了瞅天翊天翊身旁的千钰,道:“就是你出手打的权儿?” 千钰冷眼瞥了万允一眼,道:“是我打的,哪又如何?” “哈哈!”万权大笑出声,语调高昂:“如何?你哪只手打了权儿,我就断你那只手。” 闻声,千钰便欲动手,一旁的千叶亦是冷面以对着万权。 就在这时,天翊却是快千钰一步踏上前来,问道:“万允,不知你记忆如何?” 见天翊拦在身前,问出这般天马行空的话来,千钰与千叶同时一愣。 万允眉头微皱,稍作追忆,应道:“不忘小哥,我只记得你们让七幻烟塔呈七色连天之势,不知我这记忆算好还是不好?又不知不忘小哥到底怀揣着什么秘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八章:有棍披风,有弓追灭 “看来你的记忆并不怎么好!” 天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双眸阴沉血云密布,杀意凛冽直冲九霄。 这一刻,风起,直吹得日月无光,直吹得满郊幽寂。 云层漫漫,玄寒萧萧,天地渐变昏沉,万千花红若坠冰窟。 感受到天翊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杀意,万允眉头紧锁,心道:“我之杀意尚未显露,这不忘倒是杀气朝朝了起来。” 天翊的气势突变,使人琢磨不透,他那望着万允的眼神,冰冷刺骨,好似彼此间结有血海深仇一般。 千钰与千叶惊愕地凝视着天翊,天翊对万允所表现出来的仇意,可不是区区一巴掌就能承载得了的。 小貂直视着天翊,追忆翻涌,隐隐间似乎又看到当初那个冷寂的少年。 “你们不要插手!”天翊冷冷道了一句。 闻言,千钰与千叶诧异无比,不知天翊为何口出此言。 小貂低头卧在千叶怀中,若有些伤怀感时之态。 紧随着,天翊从容走上前来,寒凉透彻的双眸牢牢锁定万允。 “万允,今日我要你死!!” 天翊一字一句狠厉道,接着虚空一划,衍金长棍悠然映现。 “大言不惭!” 万允冷哼一声,赤练之下,火元汹涌。 下一刻,天翊同万允同时而动,战斗一触即发。 只见得,天翊飞跃而起,棍若长虹贯空点落,雄迈元力以大开大阖之势直朝着万允冲击而去。 万允奔掠之际,迎空就是两掌。掌出,浩浩荡荡的火元之力撩荡奔腾。 顷刻间,天翊劈棍而来的身影便与出掌迎击的万允撞击在了一起。 “嘭!” 一声巨响,金元浮掠,火元震荡。 炽热的火元波浪狂猛波动,满野千花尽折腰,衍金长棍袭卷奔啸,金光飞溅,山石崩碎。 万允两掌点落在衍金棍梢上,凶猛的火元之力顺着棍稍直朝天翊绕去。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手中长棍一拨一抖,震颤间,那附着在棍的火元顿作虚晃之态粘落四散。 同时,天翊借拨棍之力,临空腾跃,起落间,已窜飞到万允身后。 万允反应不慢,见天翊腾闪到后,转身便是一道追命火元撩射出去。 见此一幕,天翊不进反退,长棍劈合,若一副勇者无畏之势。 “披风之仁者无悔!” 衍金长棍破空横贯,无刃无锋,但却意蕴锐啸。 “咻!” 刚一接触那撩射而来火元,天翊手中长棍突作飞旋态势,强猛的洞穿之力于飞旋中迅猛张驰。 “呼!” 旋棍穿射,那如火絮一般的火元顷刻间土崩瓦解。 “砰!” 万允冷眉以望,心道:“能使得七幻烟塔七色连天,不忘之实力确是不凡!” 一击洞穿火元后,天翊身如流光,挑棍压来。 “披风之惊鸿一现!” 天翊一声厉喝,衍金长棍一抽一挑,顿时显现出数道耀眼棍影,须臾间,这数道棍影便作无形。 “恩?” 万允神色一凝,两掌缭动,迅速点击到身前虚空。 波光若粼,棍影凭空显现,正好同万允点落的两掌迎击在了一起。 受此一击,万允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滑退出去,暗暗惊疑:“好强的力量!” 天翊并未迟缓什么,挑棍突作横落之势,原本衍金之色的长棍突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披风之横扫千军!” 一棍横扫,莫当之勇,千军难敌。 五色元力经长棍增幅,爆发出覆灭之威,风卷云涌。 万允倒退之际,突见这般惊奇一幕,横眉成岭,惊愕丛生。 “火婴掌!!” 下一刻,只见万允摊拳成掌,两掌之上,火元簇动,顷刻间便融合成火婴形态。 “嘤!” “嘤!” 那由火元力融合而来的两道火婴飞扑之际好若在欢呼,虚动的火元缭绕在其周身,作手掌模样。 恍惚间望去,那火婴就好似被禁封在掌中一般。 “咻...” “砰...” “轰...” 一连窜的音爆声不绝于耳,撞击之时,那两道火婴突然炸裂开来,禁锢其身的虚幻掌影亦是迅猛地扩张崩裂。 元力交击后,直飞乱窜,波动之下,直将周围山石划破,连绵的瑰丽花色更是在漫天而降的土屑中,深掩住了光辉。 万允惊疑道:“这小子的元力好古怪?怎么五行都有?” “恩?”天翊稍作一顿,暗道:“他的掌法怎么跟三千梵焱掌这么像?” 天翊没想太多,拨开缭乱的元力,再次腾空而起。 紧接着,天翊棍指苍天,划落间,其整个人的气势变得笑傲睥睨起来。 万允惊诧之余,抬眼而望,此刻的天翊就好似消失了一样,这一刻,天翊就是长棍,长棍就是天翊。 “披风之纵横天下!” 一声厉喝后,只见一道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天地万物都好似震颤起来。 一棍出,携王者之风,纵横天下。 那早已躲闪到远处的千钰与千叶见此一幕后,心神颤栗,天翊所爆发出来的战力,相比于之前与颜幽使一战,更为强大。 万允愣愣地望着劈天而下的棍影,给他的感觉,此棍势不可挡。 “哼!你既这般快的想要找死,万某成全你便是!” 万允冷哼之际,两手一前一后虚搭在空,接着,原本空无一物的两手之间,快速显现出一把火光熠熠的长弓来。 长弓精美绝伦,虽显火光,但却不是由火元力演化而来的虚无之物,而是实打实的精弓。 “能死在追灭手中,不忘你也该自幸了。” 万允仰望着势若洪涛而来的棍影,挽弓以对,顷刻间,追灭弓便被万允拉成满月之势。 “追魂!” 万允大喝一声,浑圆的长弓之上突然显现出一根火元长箭。 “咻!” 引弓之下,长箭扬天激射,所过之处,皆作寂灭。 “砰!” 一声惊天巨响之下,天翊那看似势不可挡的棍影直接被长箭洞穿成为一片虚无。 这还不算,火元长箭余力不减,动辄间,若有破天之势,直朝着天翊射去。 “咻!” 天翊见状,眉头深锁。 “婴焱掌!” 长棍消散,天翊一掌击出,抚掌间,火元成婴,其周围更是缭绕着四色元力。 万允看见天翊这击出的一掌后,神色惊变,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出了天翊的这一掌与万家的“火掌”有着惊人的相似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九章:龙纹虎魄,助翊灭敌 顷刻间,婴焱掌力便同追魂火箭碰撞在了一起。 “砰砰砰...” 炸裂声狂啸而出,响彻九霄,撕天裂地的元力交相奔腾,缭动之下,天震地颤。 一番交击,婴焱掌力倾散,追魂火箭却未曾散灭,原本火光熠熠的箭体褪去华丽外衣,以一虚幻箭影直击到天翊身上。 “咻...” 天翊突然顿住,只觉自己的身体突遭一道空幻之力的轰击,神识在这一刻都变得呆愣起来。 这一刻,天翊的识海中,一支穿云火箭凭空显现,好似要将他的识海射穿一般。 见天翊一副痴愣模样,万允阴冷一笑,已作拨弦之态的追灭弓再展满月之姿。 “灭魂!” 万允翻身向天,挽弓仰射,一道火元箭矢映现之余,啸射九天。 “咻!” 火元箭矢划过虚空,音爆频频,直取天翊穿射而去。 千钰与千叶见状,正欲起身援助,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一副呆愣模样的天翊,突然仰天嘶吼——“嗷!嗷...” 突听此声,待在明、暗之中的人皆是惊恐万分,因为天翊的吼声,不是人吼声,而是怒虎震啸之声。 怒吼之际,天翊周身缭起刺眼金光,虚浮间,恍恍惚惚可见一道猛虎幻影笼罩在天翊体表。 下一刹,那灭魂箭矢已是洞射到天翊跟前,眼看就要穿体而过,那虚幻虎影却是突张大口,一道慑人心神的怒吼声再次响起。 “嗷!!” 颤音鸣动之下,时空都好似停止了流转,灭魂箭矢亦是停顿在天翊身前不动。 “嘘..” 紧接着,那来势汹汹的灭魂箭矢便作流火之光浮散不见。 见此一幕,万允心中的惊恐如惊涛骇浪般卷起,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天翊。 “不?这不可能?” 万允颤巍巍地嘀咕着,追灭弓乃是他身上唯一的灵宝,乃是三年前他应天狼之邀屠灭狂客的报酬。 追灭弓,借以火元之力辅助,可出追魂、灭魂两箭,火元箭矢之力,神秘而又强大,出窍以下无人可挡。 “出窍境以下,没人可以挡住追灭弓的箭矢之力。那虚幻虎影到底是什么?一吼之力竟然震散灭魂箭?” 万允心绪鹏飞,瞭目呆愣,惊愕之情不可言状。 此时,飞身在空的天翊,低眼俯视着万允,那冰冷的眼神若寒芒一般朝着万允刺来。 见状,万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追魂!灭魂!” 下一刻,万允厉喝一声,追灭长弓连续拉伸两次,箭弦撩动,一前一后又是两道火元箭矢腾空虚射而出。 天翊淡漠地盯着万允,一手朝着身前探出,曲掌之际,手中顿显出一道金光璀璨的长鞭。 长鞭在天翊的手中摇曳着,一道浑厚的龙吟之声在天际荡漾开来。 紧接着,天翊一记抽鞭挥舞出去,刹那间,金光长鞭盘蜒而动,浮掠之际,若游龙在天。 长鞭一出,转瞬就落击到飞射而来的追魂、灭魂两道火元箭矢上。 “啪!啪!” “砰!砰!” 接连两道轰声后,万允挽弓激射出的火元箭矢之力便被鞭成虚无。 万允见状,心神惧骇,就在其呆滞的片刻,那撩腾当空的金色长鞭卷曲而动,眨眼间便已落击到万允身前。 只听得“啪”的一声,金光掠过,万允直被抽飞出去。 “噗嗤...” 万允之身迎空倒飞,血洒长空,满目惊骇,神情错乱。 “好强的力量!” 暗中,一道微弱的女声含震带惊道。 “一鞭抽飞出窍境炼气士?” 另外一边,又是一道细柔声呢喃着。 “不忘怎么这么强?”千叶震惊地望着飞身而立的天翊。 千钰没有开口,惊愕之际一脸沉思之态,心道:“难道是因为七幻之心的力量吗?” 小貂灵眸闪烁,神情古怪,若有所明悟却又带着疑惑之色。 早在天翊同万允交手的那一刻,小貂便已窜出千叶的怀抱,别看小家伙这几日对天翊冷漠异常,其心底深处对天翊的关切与担忧却是丝毫未减。 万允被抽飞倒地后,气息突变得低靡不已,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被那金色长鞭抽飞,可万允自己却是很清楚,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万允脸色苍白,心惊道:“出窍灵体受重创,随时可能碎裂,魂识受损严重,隐有破灭迹象!” 万允缓缓站起身来,外表看似波澜不惊,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那虚幻虎影到底是什么?那金色长鞭又是何物?” “这小子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之前他问我记忆如何?又是何意?” 一个又一个疑惑在万允心中交织成网,纵横交错之下让万允难以理清头绪。 此时,飞身在空的天翊,冷眼凝望着万允。 下一刻,天翊那淡漠的眼神中突有一丝清明掩出。 “小子,只能暂时帮你到这里了,也不知暗中那两人是敌是友...” 一道苍老的沉吟之声在天翊的脑海中悠悠响起,紧接着,天翊手中的金色长鞭消失不见,一直笼罩其身的虎影亦是幻灭虚离。 天翊轻轻晃了晃头,恍惚间,他好似听到了辰南子的声音。 展眼之下,天翊的目光落到了下方万允的身上,刚作清明的眼神顿时迸裂出至极杀意。 “万允!!” 下一刻,天翊身若惊鸿掠空飞射而下,长棍贯空,元力浩荡。 万允见状,瞳孔猛地收缩起来,继而大喝出声:“菊乐阁主,还不出手?” 天翊没有在意万允的喝声,那血丝蔓延的眸子中惟有万允的身影。 此时,天翊体内的元力汹涌澎湃,调动之下灌输到长棍中,刹那间,长棍闪耀出五彩光华,熠熠生辉。 “披风之纵横天下!” 万允环顾左右,他那一声惊喝,并没有引来期望的身影。 眼见天翊携棍劈来,万允再也镇定不住,慌乱之余,强忍着体内伤势调动元力作御敌之势。 “砰!” 一声巨响,万允身处之地,直掀起如帘般的碎石土屑,五彩元力,于浩荡中缭乱激射。 “啊啊...” 一道道哀鸣嚎叫之声响彻而起,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声直撩得人心神晃荡。 在五行元力的轮番攻击中,万允体内的出窍灵体直接破碎开来,其魂识亦是破灭消散。 “啊啊...” 不多时,痛嚎声渐渐低迷下去,伴随着元力撩腾的碎石长帘的落幕,一道而终。 此时,天翊依旧一副落棍姿态。 棍梢之下,万允的身子直陷到地下半尺之深。 长棍落在其头顶,直压得其头颅成畸形模样,其眼耳口鼻之中,皆有鲜血流溢而出,狰狞可怖之态惹人胆寒。 看着万允此般模样,天翊深呼吸一口,长棍一收一出又迅猛点落到万允胸口。 天翊棍力上达,万允的身子直从地下被挑飞而起,翻转之下,如同死物一般瘫软地上。 这一刻,风声悄悄,浮云远扬。 无言中,弥漫着浓浓的哀愁。 天翊趋步到万允跟前,拂手间,一道元力加持到万允身上,元力携着万允之身绕动。 不多时,万允的尸身,在天翊的元力把控下,做朝北跪姿,畸形的头颅微低着,滴滴鲜血顺空而落。 看着万允这一副死状,天翊缓缓闭上了双眼,一手执棍,棍向长空。 天有几高?九千虚空抚英灵。 地有几厚?三尺黄土埋傲骨。 下一刻,天翊那傲立的身姿突作摇曳,接着自然而然地朝着北方跪了下去。 朝北之地,有峰登云。 这时,远处的千钰、千叶以及小貂,连忙飞身过来。 见天翊这一副模样,两人一貂皆作疑惑模样,她们不知天翊过往,但却能够感受到天翊身上传出的悲切气息。 天翊就这般携着万允跪着,携着罪人跪着。 天翊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荡着“生为狂客,死为狂魂”的不屈之言。 一道又一道身影在其脑海中虚幻而出,往昔的一幕幕,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空寂、青玄、烈阳、破军、碧灵、熊昊、青霖、痴武、忆蓝、绝尘、冰晴、月白...... 炎龙、大地之熊、万古青龙、金眼巨虎、青花大蟒..... 沉寂了好长时间,天翊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两行热泪迎风而落。 “唔唔...” 小貂见状,低声支吾了两句,神色中,隐有连带感伤之意。 接着,小貂一跃到天翊肩上,与天翊一同朝着北方凝望而去。 脸颊的泪水风干后,天翊站起身来,冷眼瞥了瞥失去元力把控瘫在地上的万允的尸身,接着天翊一手挥舞之下,一道火元之力顿时袭到万允的尸身上。 熊熊火芒呼啸而起,不多时,便将万允的尸身焚灭成为虚无。 随着万允尸身陨灭,一小巧的储物袋翩落在地,小貂见状,直从天翊肩上窜飞出去,来去之间,叼着储物袋回到身边。 天翊从小貂那里将储物袋取来,接着将其摄入到自己的储物袋内。 千叶望了望天翊,开口道:“不忘,你刚刚哭了?” 天翊目视着北方,稍稍一顿,应道:“我没有哭,我在笑!” “笑?”千钰一愣,道:“谁笑的时候会流泪?” 天翊转身,饶有深意地望着千钰,说道:“以后或许你会明白!” 听闻天翊这般一说,再一看见天翊盯着自己的眼神,千钰不由地一颤,那一直被她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这一刻就好似被轻掀起了神秘的面纱一般。 见状,天翊淡淡一笑,错开与千钰的目光对视。 下一刻,天翊从容道:“暗中的两位朋友,不知是否可以现身一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章:惺惺之下,何不相惜 随着天翊喝声传出,肃肃然中有两女飞落。 一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落地之际,清幽徐来。 她身着素雅白色长裙,含熏待风而立,飘逸之姿,拂远了绮丽香泽,一股清婉素淡的香气于悠然中长葆不散。 一女逸若霞落,形态飘飘,绝色之下,沁香独盈。 她身着黄霓羽衣,顾盼流转,凌霜飘逸,一抹冷香飞醉了严霜冷寂。 两女现身后,彼此对视一眼,却又相顾无言。 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举目中若有轻风习习,黄霓羽衣女子的眼中则是不趋炎色。 看着一左一右的两名女子,千叶与千钰警惕起来,神色略有凝重。 小貂立于天翊肩上,相较于千钰、千叶的警惕,小家伙倒是轻悠不已,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突现的两道倩影。 天翊目视到黄霓羽衣的女子身上,淡笑道:“阁下想必应该便是万允口中的菊乐阁主吧?” “哦?”女子顿了顿,疑惑道:“不忘小哥是如何判断出我的身份的?” 这之前,菊乐并未与天翊有过照面,她知道天翊,但天翊却不识她,万允虽向其呼救,但她并未现身。 天翊能一眼认出菊乐,着实让其诧异。 天翊微微一笑,吟道:“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花菊郁金黄,孤丛色似霜!” 此话一出,菊乐面色大变,盯着天翊的眼神变得肃穆不已。 来此之前,菊乐曾在牡丹面前言道天翊不爱花,可听得天翊这些言辞,菊乐却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了动摇。 那一席白色长裙的女子闻言后,轻悠拂笑,视线在天翊与菊乐身上游离。 “菊乐,你为何来此?”女子问道。 菊乐瞟了女子一眼,目光落到天翊身上,道:“我来此,自是为了不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女子蹙眉,她与菊乐同主共事,对菊乐的身份自是再熟悉不过。 “菊乐,有我在,你所受之托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菊乐掀了掀眉,道:“芷兰,我承认你比我强,但你觉得若是我执意要杀不忘,你能拦得住吗?” 芷兰淡淡一笑,道:“你可以试试!” 闻言,千钰同千叶皆是一诧,眼中的警觉更为浓烈。 小貂挑眼凝视着菊乐,脸上悠色顿时收敛,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菊乐已经将话说得很明了,她之目的是为杀天翊而来。 在小貂的心中,天翊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相较于千钰、千叶、小貂的警惕无比,天翊就显得从容淡定了许多。 天翊笑道:“放心吧,菊乐阁主杀不了我!” “恩?”芷兰促额颦眉,不知天翊为何有此决言,即便此前芷兰已在菊乐面前表现出不迫之姿,但这并不会影响菊乐。 非但如此,芷兰心底对于出手阻止菊乐也没把握,就如菊乐所言,她若执意要杀天翊,她并不一定能拦得了。 天翊这话,从容中带着傲意,在芷兰看来,天翊如此口气与菊乐相言,实为不智。 “杀不了你?”菊乐挑了挑眉,道:“不忘小哥为何不说我不会杀你?” 天翊稍稍移步,从容应道:“杀不了自然也包含了不会杀。” 菊乐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一旁的芷兰缓缓上前两步,看其举止,似是担心菊乐突然对天翊出手。 菊乐沉思半响,问道:“不忘小哥,你喜欢花吗?” 天翊摇了摇头。 菊乐又问:“不忘小哥,你爱花吗?” 天翊再次摇头。 见状,菊乐蹙眉以望,道:“不忘小哥你既不喜欢花又不爱花,为何有浇水与占有之感悟?” 天翊悠然一笑,应道:“我之前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 “恩?” 听得天翊这话,不仅菊乐愣住了,一旁的芷兰与千钰等人亦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回答我了?”菊乐不知所措的望着天翊。 天翊点了点头,笑道:“我说了,杀不了包含了不会杀!” “杀不了包含了不会杀?”菊乐一顿,恍然间,脑海中突有一种莫名的体会,那感觉言状不出,但又给她一种清明之觉。 “他的意思是在说爱里包含了喜欢吗?”芷兰暗暗嘀咕道,对于天翊这玄之又玄的回答捉摸不透。 此时,众人都作呆滞状,就连天翊肩上的小貂亦是摇头晃脑好似正在苦思冥想一般。 “菊乐阁主?你若不动手杀我,我可要走了。”天翊对着陷入沉思的菊乐说道。 天翊的提醒,使得菊乐有了短暂的清醒,思虑片刻,菊乐开口道:“你可以走了!不过你要记住,我保留了对你的一次出手,兴许下次见面,便是我杀你之时。” 天翊从容一笑,对着芷兰道:“芷兰前辈,你不用再跟着我们,回去告诉牡丹城主,一月之后,我们会如约出现在朱雀城!” 说着,天翊转身迎对着千钰、千叶,提醒道:“我们走吧!” 千钰、千叶互视片刻,侧眼看了看芷兰与菊乐,接着尾随天翊而去。 刚走两步,天翊突然一顿,背对着芷兰与菊乐道:“兰者,空谷幽放,孤芳自赏。菊者,凌霜飘逸,特立独行。你们很像,惺惺之下,何不相惜?” 天翊的脚步再不停留,带着千钰、千叶与小貂离去。 望着天翊几人离去的背影,芷兰与菊乐伫立不动。 久久之后,芷兰同菊乐凝眼对视。 “凌霜飘逸,特立独行?”芷兰道。 “空谷幽放,孤芳自赏?”菊乐道。 接着,两女的脸上,笑颜若绽,两人就这般对立而站,身虽未动,但彼此间的距离却好似拉近了许多。 “芷兰,你明白不忘之言吗?”菊乐问道。 芷兰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但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菊乐顿了顿,没有反驳地点了点头,饶有深意问道:“他说我们很像,你觉得呢?” 芷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只是你没发觉罢了。” “哦?”菊乐一愣,凝视着芷兰。 这一刻,菊乐的眼中流露着复杂难明的神色,沉寂半响,菊乐长长一叹。 “芷兰姐姐,我似乎很久没这样叫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一章:兰菊之隙,捕风捉影 天翊几人离去后,过繁花幽谷,绕万郊烟草,迳取向北。 “不忘,你怎么知道芷兰与菊乐是百花城的人?”千叶疑惑问道。 千钰侧耳以待,千叶之疑惑亦是她所疑惑。 天翊淡淡笑了笑,随意应道:“我猜的!” “猜的?”千钰一愣,道:“你既是猜的,为何又那般笃定?” “因为我猜对了!”天翊含笑道。 对于天翊这近乎无赖的回答,千钰并未以鄙夷对待,反倒是一副沉思模样。 “不忘?牡丹城主既然派人暗中保护我们,为何那菊乐阁主还准备前来杀你?” 千叶眉如月弯,此刻她的脑海中思绪紊乱,交织之下若要理清,着实是一件煞费心神之事。 “因为兰、菊之隙,芷兰与菊乐之间,并不和睦。”天翊从容应道。 “不忘,你对芷兰与菊乐一点都不熟悉,怎么知道她们之间不和睦?”千叶问道。 “不熟悉?”天翊一顿,继而神秘莫测道:“谁说我对她们不熟悉了?” 初见芷兰与菊乐时,天翊便感受到了两人身上的特殊气息。 芷兰的气质与兰花很像,菊乐的气息则如金秋傲菊。 虽然天翊不知在风澜大陆上,是否有兰花、菊花之说。但在结识百花城主牡丹后,自然而然就使得天翊将芷兰、菊乐与兰花、菊花联系在了一起。 百花之王,国色牡丹,与牡丹那百花城主的身份天衣无缝的契合在了一起。 芷兰若兰,则飘逸俊芳,卓越多姿,香雅怡情之下,是为闲悠。 菊乐若菊,则傲视凌霜,不趋炎势,特立独行之中,是为高隐。 闲悠与高隐犹若同道,菊乐展现出的姿态,稍有背道,这也是天翊判断芷兰与菊乐有间隙的根据。 “不忘,你那句杀不了包含了不会杀到底什么意思?” 千钰沉默半响,开口问道。 天翊解释道:“不会杀包含在杀不了之中,菊乐若是想杀我,早在万允呼救的时候就应现身,但她没有那样做,那便说明,她并无杀我之心。” 千钰点了点头,又问:“但这跟浇水与占有有什么关系?” “爱花之人浇花示爱,喜花之人占有作喜,喜欢何尝不是爱的一种?在我看来,爱便是包容,若菊乐能包容芷兰,又岂会有间隙存在?” 千钰闻言,凝视着天翊的眼神变得陌生起来,给她的感觉,她好像才刚刚认识天翊一样。 “唔唔...” 见千钰、千叶不停地对天翊发问,小貂也耐不住寂寞,连忙作声。 知晓小貂之意后,天翊无奈地摇了摇头,赞道:“小貂最厉害了,老早就发现了她二人的存在。” 听到天翊的赞赏,小貂春风得意地在天翊肩上手足舞蹈起来。 这之后,千钰同千叶不停地对着天翊发问,天翊则是耐心地一一解释,两人听闻天翊的解答后,对天翊顿生叹服之情。 ...... 百花城,城主府,百花楼上。 牡丹伫立在窗前,静眼之下,深情凝眸地看着她所守护的这一方土地。 正与此时,两道柔风交杂着清香自其身后拂来。 牡丹转身,芷兰与菊乐从虚幻中走出。 “芷兰?你怎么回来了?难道被发现了?”牡丹有些吃惊地望着芷兰。 芷兰点了点头,道:“不忘小哥让我转告大人,一月之后,他们会如约抵达朱雀城。” 牡丹沉思片刻,望向菊乐,问道:“这么说,菊乐你也没有出手杀不忘了?是他说服了你?” 菊乐稍做追忆,总述道:“牡丹大人,不忘说他既不爱花也不喜花,还说我杀不了他,说杀不了包含了不会杀。” “杀不了中包含了不会杀?” 牡丹一愣,若有所思后,悠然见笑。 “这句话应是他用来回答你的爱与喜之问吧?”牡丹问道。 菊乐一惊,道:“牡丹大人怎么知晓?” “我猜的!”牡丹随口应道,神色中却是含带着一股难明的意味。 菊乐没有追问,抿了抿嘴后,对着牡丹躬身敬道:“牡丹大人,菊乐已经想明白,芷兰姐姐才是花灵的最佳继承者。” “芷兰姐姐?”牡丹诧异不已,脸上的悠笑更显舒展。 芷兰走到菊乐跟前,拉起菊乐的倩手笑道:“菊乐妹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花灵继承者,我所向往的只是一片清幽净土。况且在牡丹大人的心中,早已有了花灵继承者的最佳人选。” 牡丹闻言,微微一笑,赞赏之意溢于言表。 “恩?牡丹大人早有最佳人选了?”菊乐微微皱眉,言道:“若是那人不是芷兰姐姐,我菊乐第一个不服!!” “不服?”牡丹一愣,还未开口说点什么,芷兰已是凑到菊乐耳根前。 “傻妹妹,大人心中的最佳人选,不就是你吗....” ....... 两日后,天翊一行人走出了百花烂漫。 这两日,天翊也曾细细回想,不得不说,这一次杀万允确是杀得有些过急了。 当年,在“斗转星移”之力的把持下,天翊被送到了南宫之地的幻烟城,对于登云峰上的事情他却是一无所知。 空寂引九劫之力,启“斗转星移”时空大阵,天威浩荡,劫力灭世,那般威势之下,烈阳等人生死未卜。 按照天翊的打算,本是想从万允的口中得知当初登云峰上的后事。 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与万允发生战斗后,天翊的杀意无可遏制,一心只想着将万允杀死。 天翊不是圣人,做不到面面俱到,只是事后想来,有些让人追悔罢了。 趁着休憩之余,天翊也曾查探过无相神衣之中情况,只见辰南子那虚幻的身影跟前,有两物静落着,赫然便是当初辰南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天翊不可示人的虎魄甲与龙纹鞭。 按照千钰与千叶所言,天翊在与万允对战之际,身形笼罩在虎影之中,手执龙吟金鞭,一鞭就将万允抽飞。 对于此事,天翊有些失忆,恍惚间,他只记得自己的魂识中好像出现了一支灭魂火元箭矢,之后天翊只感到一阵昏沉席卷而来,待得他醒悟的时候,万允已在龙纹鞭的抽打之下瘫软在地。 被天翊所忽略掉的是,万允被龙纹鞭抽飞之后,几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如若不然,即便天翊以五行元力施展“披风棍”,也不见得就能拿万允怎么样,更不可能使得万允的出窍灵体溃散,魂识破灭。 此时,天翊几人停留在一峡谷之地中休憩。 天翊与小貂坐于一块巨石之上,迎面有一条小溪流过,远处的地平之上耸立着数座山峰,飞瀑悬挂,隐隐可闻银落之声。 千叶来到巨石前,打量天翊一番后,问道:“不忘,你在想些什么?你能告诉我,你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吗?” 千钰紧随千叶而至,静默地落座在一旁。 天翊望着千叶淡淡一笑,却是未作回应,既然是秘密,又岂会轻易告诉给他人? “唔唔...” 小貂支吾之际,连忙从天翊肩上窜飞而下,躲闪间,便作流光浮掠。 天翊见状,临空一跃,飞速对着小貂追去。 千钰同千叶对视一眼,却是迟迟不见动作,这两日,小貂这般举止已经出现了多次。 第一次,天翊三人积极响应小貂的“号召”,一番搜寻下来,并未找到小貂口中的尾随之人。 第二次,三人依旧保持着热度,可结果却让人失望。 之后又有几次,除了天翊还如最初那般“热衷”以外,千钰与千叶已经淡漠了下来。 等候了一段时间后,天翊携小貂“空手而归”。 天翊肩上,小貂闪烁着愤然的目光,正凑在天翊耳前不停地支吾着,好似在与天翊解释着什么。 见天翊与小貂归来,千叶打趣道:“小貂儿,这一次你总该是感应错了吧?” 闻言,小貂的神色顿变得失落无比,好在天翊对其还算支持,从头到尾随他“捕风捉影”折腾了两日。 一想到这些,小家伙方才心安了不少。 天翊落座到巨石上,突然问道:“千叶,九幽教的人是否极为擅长隐匿之术?” 原本一脸蔼笑的千叶,突听天翊这般一问后,神色顿敛,心中隐有不安衍生。 还不待千叶回答,千钰已是开口:“九幽教是风澜大陆最大的暗杀势力!” 天翊点了点头,这两日小貂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天翊心思缜密,稍做联想,便将此事与九幽教联系到了一起。 天翊与千钰、千叶曾联手杀死颜幽使,九幽追踪令也在事后被弃掉,但天翊还是感觉不安。 九幽教既然被称为风澜大陆最大的暗杀势力,教内之人的隐匿能力又岂会弱? 之前,要不是有小貂提醒,天翊恐怕连千钰、千叶的尾随也发现不了。 千叶稍做思量,作声道:“不忘,会不会是芷兰?” “不像!”天翊摇了摇头。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沉郁。 ...... “差点就被发现了,也不知他三人联系到幽君没有?这般尾随下去,迟早会露出破绽。” 一道幽影在一处山石后显现出来,神色略显惊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二章:荒芜之域,以血伐心 荒芜之域,位于百花城以北,此域占地极广,延绵之下直抵天空城,天空城毗邻南宫核腹之地——朱雀城。 之所以名为荒芜之域,乃是因为此地天地灵气稀薄不已,炼气士难以长存,时久而为,渐变成一荒芜之地。 天翊几人此时已经身处在荒芜之域外围,放眼可见长空之上凝聚着惨淡愁云,安静萧条。 放低视线,隐隐可见不少凋敝的残阙颓楼,被扬起的风沙无情地吞噬着。 千叶凝眼以望着身前的一方萧寂,淡淡道:“荒芜之域,又被称为混乱之域,蛮烟瘴雾之中,杀机重重。” 天翊一愣,道:“杀机重重?” 千叶点了点头,接过话道:“荒芜之域中,游离着不少炼气士,这些人都是凶残狠厉之辈。他们身上,几乎都背负着累累血债,欠别人的,或是别人欠他们的。” 天翊对着千叶投递去兴致勃然的目光,示意千叶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千钰冷漠如旧,小貂站在天翊肩上作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千叶继续说道:“这些人进入荒芜之域,或是躲避仇杀,或是以血伐心。” 天翊一诧,若说在动荡混乱之中,以血伐心,他还能理解,可躲避仇杀之说却让他感到莫名。 见天翊这般疑惑,千叶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便是荒芜之域的特殊所在,炼气士在荒芜之域中的神识查探能力有限,即便是劫成境的强者,也不可能大范围的进行查探。” 天翊恍然明悟地点了点头,按千叶这般一说,荒芜之域的确是一个躲避仇杀的绝佳场所。 “不忘,荒芜之域中危机四伏,我们要去朱雀城,时间尚且充裕,并不一定要横穿荒芜之域。”千叶提醒道。 天翊侧眼看了看千叶,从她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她似乎并不愿意进入荒芜之域。 天翊摇了摇头,淡道:“不,我们就从荒芜之域横穿而过。” 说着,天翊一步迈出,其举止已经表明他要横穿荒芜之域的决心。 千钰瞅了千叶一眼,眉宇间隐有疑虑漂浮,在千钰的认知中,千叶可不是一个怕事之人,可为何会对进入荒芜之域表现出这般态度来? 千钰并未思量太多,同千叶示意了一下,便尾随天翊而去。 千叶伫立在原地,凝眸中神情复杂。 呆愣半响,千叶长长一叹,接着连忙追身上去。 就在天翊几人进入荒芜之域后不久,一道幽影在荒芜之域的边缘处显现出来。 “恩?他们竟然进入荒芜之域了?这可如何是好?即便是幽君赶来,也不一定能在荒芜之域中找到他们。” 幽影自顾道,目光直朝着荒芜之域深处看去。 稍一感应,幽影发现此时已经察觉不到天翊几人的气息。 “罢了,我还是在此处等候幽君的到来好了,荒芜之域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特别是我九幽教的人,更要慎重!” 说着,幽影的身子渐渐虚幻起来,不多时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唔唔...” 小貂凑到天翊耳前低问道。 天翊点了点头,对小貂的疑惑给予了肯定。 “不忘,你是为了摆脱追踪,方才决定进入荒芜之域的吗?”千钰问道。 天翊稍作一惊,千钰所提之问竟与小貂刚刚所问如出一辙,他之所以选择进入荒芜之域,的确抱着这样的打算。 “若是小貂感应没错,确有人跟踪着我们的话,那么此人的实力决然不弱。而他迟迟没有对我们出手,这便说明他没把握对付我们,如此说来,他跟着我们又是为何?” “将我们看住,等待后援到来。”千钰冷冷应道。 天翊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他在等。我们若是沿荒芜之域外围绕行而上,这不正中其下怀吗?” 说到这里,天翊目视到千叶身上,自从进入到荒芜之域后,千叶一改往常嬉笑之态,整个人时时刻刻都好似紧绷着一根弦一样。 “千叶,你没事吧?”天翊问道。 “恩?”千叶一惊,平复片刻,随口应了一句:“我没事!” 千叶的反常很明显,往日的笑逐颜开随着踏入荒芜之域那一刻起已然消散无踪,给天翊的感觉,千叶同荒芜之域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月夜之下的荒芜之域,沉寂一片,风声萧凉,日间的风沙也好似停歇了下来,不再鼓吹。 此时,天翊几人停驻在一处山石环绕之地,一路下来,人烟杳无。 天翊席地而坐,若一副修炼之态,实则是在控制星月魂催生七彩琉璃。 小貂俯卧在天翊身旁,睡眼迷蒙地盯着不远处的火堆。 千叶与千钰并排而坐。 千钰冰冷的眼神在那熠熠火芒的照耀下,好似有所融动。 千叶托腮凝眸,若有忧思荡漾在心间。 “千叶姐姐,你好像对荒芜之域特别了解?”千钰突然问道。 千叶愣了愣,浅浅一笑,随口应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罢了,哪里谈得上了解?” 千钰轻点了点头,并未深究什么。 ...... 夜至下旬,火堆上的星点已经暗淡,时不时地可以听到几声空幽兽吼之声横贯长空。 有那么一刻,小貂突然睁开睡眼,继而一跃到天翊肩上,支支吾吾个不停。 “恩?”天翊顿了顿,连忙站起身来,千钰同千叶亦是从修炼中醒转。 下一刻,天翊身子一展,腾闪间,带着小貂飞身至身前的高石之上,千钰、千叶紧随其后飞落。 “咻!” “咻咻...” 放眼望去,可见不远处有数道人影正快速朝着天翊几人飞驰过来。 当先一人,神色惊慌不已,紧追其后的数人,面目狰狞可怖,迎着月光,可见兵刃之光森寒幽亮。 飞身在前的一人,逃遁之际,对着身后焦急地传话道:“别杀我,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给你们!!” 就在这时,那尾追在后的一名年轻男子,速度顿涨,片刻间便已飞跃到当先逃遁之人的头顶上空。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命!” 一声冷喝之后,年轻男子一记劈刀划落,只见那刀芒之上突起一道银弧。 伴随着银弧刀芒的坠落,那逃遁之人的身子直接被劈砍成为两半。 “砰!” 一声轰响,血光炸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三章:追灭长弓,一箭一灭 血光飞溅之中,那男子的元丹都被劈成两半,一刀之威,可见一斑。 天翊眉头微皱,目视着余下四人,执刀男子有着凝丹境实力,其身后尾随的三人却是婴成境实力。 让天翊感到不解的是,那被劈杀的人也是凝丹境实力,追击他的有三个婴成一个凝丹,实力悬殊巨大,岂会让其逃离至此? 千叶许是看出了天翊的疑惑,解释道:“荒芜之域,常有世家之人亦或是某一方势力的核心弟子前来历练。” 天翊恍然明悟,知晓那执刀男子应该便是千叶口中的历练之人,至于尾随其后的三个婴成,应是充当护卫之职。 执刀男子杀人之后,阴冷一笑,手中长刀一扬,刀尖直指天翊几人。 下一刻,男子腾空而起。 “看来少主杀意未尽啊!” 尾随在男子身后的一名老者,悠悠一叹,继而携同身旁两人连忙追击上去。 不多时,男子便已飞身到天翊几人跟前。 近眼一看,可见飞立当空的男子,有着的一双泛着赤星的眸子,妖异至极。 男子身后的三人,皆是白发须须的老者。一者落袖空空,断臂一只;二者钩鼻凹眼,对眼无眉;三者垂发寥落,却无双耳。 此时,飞身在前的男子,长刀虚晃,直在千钰与千叶之间点落两下。 “你二人且随我去,若是能伺候好本少,免一死!至于你...”男子顿了顿,目视到天翊身上,道:“遇上本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说着,男子摆出一副傲岸之态,看待天翊几人的目光,就如看待待宰的鱼肉一般。 男子这话刚一出口,千钰与千叶已是同时飞掠出去。 千钰临空一指,空无一物的手中突显出一把雪光长剑,一剑刺出,雪虹当空。 千叶扶手长摇,摄魂伞幽光频现,澎动之际,幽芒闭月。 “咻!” “咻!.” 见此一幕,男子瞳孔猛缩,一时间竟是呆滞当场,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俏丽人儿竟是这般狠决,二话不说,便对自己出手。 眼看着千钰与千叶的攻击就要落击到男子身上,其身后的三名老者却是突然动了。 无耳老者,迅动到男子跟前,劲风横带之下,直将男子朝着身后拖去。 与此同时,断臂老者与无眉老者则是腾跃到前以作抵挡。 只见得,那断臂老者的空袖突然膨胀起来,继而一道刺眼火芒虚幻而出,火芒包裹中,一条由火元之力演化而出的手臂耀眼至极。 至于那无眉老者,则是紧握着一根弯弯曲曲好似盘蛇一般的长杖。 “炎龙掌!” “幻空杖!” 断臂老者的火元之臂迎空劈落,无眉老者的长杖虚影纵掠,眨眼间,便同雪虹剑芒、摄魂伞撞击在了一起。 “轰...” “砰!砰!砰!” 音爆声响彻幽空,元力纵横交击,直荡地天地震颤。 对轰之下,千钰与千叶的身子纷纷飞退,断臂老者与那无眉老者亦是朝着身后趋飞出去。 落身到高石后,千钰与千叶稳住身形,千钰正欲再次出击,一旁的千叶却是冷不防地吐出一口鲜血。 “噗嗤!” 见此一幕,千钰连忙将摇曳中的千叶搀扶住,天翊同小貂瞬闪到千叶跟前,一人一貂皆作担忧之态。 “千叶姐姐,你没事吧?”千钰焦急道。 千叶一手撑着摄魂伞,略显痛楚地应了一句:“我没事!” “让我来吧!” 天翊轻声说道,继而扶正身子,遥对着不远处地三老一少。 之前的交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天翊还未出手,千钰与千叶已是飞掠了出去。 千钰、千叶的实力,天翊很清楚,只是让天翊始料未及的是,那断臂老者与无眉老者的实力也是不弱,一番交击,千叶竟是挫伤而归。 看着千叶那一般痛苦的样子,千钰的心隐隐有些作痛,千叶的伤势虽然不重,但却触痛了千钰,两人这般多年相处,情同姐妹。 千钰冷眼抬望,对着天翊道:“替我杀了他们!” 天翊稍做思量,缓缓点了点头。 此时,那有着妖异双眸的男子同那三名老者已是再次飞上前来。 “哼!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云少看得上你二人的姿色,方才许你们之所幸,你们不知恩宠也就罢了,竟然胆敢对云少出手。” 无耳老者望着天翊几人喝斥着,好一副颐指气使模样。 “无臂、无眉,今夜我已经没什么兴致,将他们都杀了吧!”男子轻蔑道了一句,天翊几人的性命在其眼中好似根本就不值一提。 “是,少主!” 无臂老者与无眉老者同时应了一声,接着飞身在前。 此时,天翊傲立在高石之上,瞭目之下,静默横生,他所奉行的乃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但若有不长眼之辈,天翊不介意将之抹杀。 “你们错不该招惹我家少主!”无臂老者冷冷道。 “招惹我家少主者,死!”无眉老者长杖一横,狠厉道。 闻言,天翊嘴角轻轻一掀,显露出一抹好似讥讽般的笑容。 “死么?” 下一刻,天翊两手架空,一把璀璨长弓于虚幻中浮现出来,赫然便是之前从万允手中得到的灵宝——追灭。 月夜之下,高台之上,天翊傲立引弓,满月之势,若有与皓月争辉之态。 长弓引动之际,一根火元箭矢幻显。 脱手! 箭出! “咻!” 只听得一道矢飞之音划破幽寂长空。 无眉老者见状,迎空飞出,手中长杖点落之下猛击而出。 “砰!” 箭、杖撞击,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动荡开来,紧随着,那弯曲长杖在火元箭矢的穿射之下,直接断成两截。 一箭射断长杖之后,火元箭矢之力丝毫不减,以迅雷之势洞穿无眉老者眉心,显现出一道狰狞可怖的箭孔来。 此时,无眉老者的身影尚且还处于迎飞之势,神色中的惊恐尚未散去,但他的魂识却在火元箭矢的穿射之下覆灭不在。 下一刻,无眉老者的身子失去了把控,直从高空坠落下去,其下丹田中的元婴更是迅速萎靡,不多时,便成无主形态。 接着,那从无眉老者眉心洞穿而过的火元箭矢,偏转之际,又朝着断臂老者飞去。 断臂老者见状,惊恐万分,那由火元之力幻化出长臂连忙挥舞迎击。 “砰!” 轰击之下,断臂老者的身子直接倒飞出去,体内元力受此一击后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噗嗤...” 倒飞之际,断臂老者接连几口鲜血喷吐出来。 更让其感到恐惧的是,在他魂识之中,此时突现出一根虚幻的火元箭矢,从那箭矢之上,正散发出一股让其神魂颤栗的毁灭气息。 “不!!” 断臂老者惊恐喝道,连忙收缩自己的魂识,想要逃离出火元箭矢的追魂之击。 让断臂老者庆幸的是,随着他那一声撕心裂肺地惊喝,出现在其魂识中的火元箭矢竟是虚化开来,接着消散无影。 此时,断臂老者已经飞退到了无耳老者与妖异双眸男子的跟前,此刻的他,心神皆颤,一脸惊惧地凝视着天翊,之前的嚣张不复存在,取而代之则是无尽恐惧。 那有着妖异双眸的男子与无耳老者,亦是目瞪口呆地着望着天翊,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刚刚的一幕,来得太快,快到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天翊那看似风轻云淡的一箭,竟然使得两名婴成境炼气士一死一重伤。 一箭之威,莫有能及! 看着惊恐至极的三人,天翊再引追灭长弓,这一次,长弓之上,显现出两根火元箭矢来。 “咻!咻!” 箭弦撩拨,箭矢破空而出。 见状,断臂老者瞳孔猛胀,顾不得重伤之身,连忙调动体内所有元力,转身飞逃出去。 那无耳老者稍做一顿,继而亦是做出了与断臂老者一般无二的举动来。 两根火元箭矢横贯长空而去,直从那呆滞地一动不动的男子耳旁浮掠而过。 男子只觉得两耳间隐有火热气息传来,箭矢撩空之音在其心神中久荡不熄。 下一刻,男子身后突然传来两道惨叫声,那飞逃的断臂老者与无耳老者已是奄奄垂落。 男子惊恐地望着天翊,他想要逃,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元力在这一刻竟是不听使唤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断臂老者与无耳老者的下场后,惊吓所致。 天翊同男子对视了一眼,接着身子腾飞而动,起落间便已飞到男子跟前。 见天翊飞抵到自己身前,男子颤抖得更为厉害,望着天翊颤巍巍道:“你不可以杀我,我父亲是天空城城主,你若杀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天空城城主?” 天翊淡然一笑,追灭长弓虚掩不见,接着一根衍金长棍浮现在手。 “棍虽为仁,但却位列百兵之首,仁者非仁是为仁!” 说着,天翊手中长棍旋飞而动,继而以劈落之势轰击到男子身上。 受此一击,男子的身体并未爆裂开来,反而在棍力的落击下直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砰!” 眼看着就要落地之际,男子的身体轰然炸裂,一时间,血光迸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四章:九幽幽君,天空城主 荒芜之域的天际,孤月依旧,流经沙石的寒波飒飒作响。 前后战斗,持续不长,三箭一棍,一凝丹三婴成尽皆身死,天翊之实力,已然恐怖如斯。 不远处的千钰、千叶见此一幕后,惊愕连绵。 千叶忍着伤势,不可思议道:“他竟然能引动追灭?” 千钰看着飞身于空的天翊,七幻烟塔之中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不断映现,心道:“是因为七幻之心的缘故吗?” 小貂眨巴着双眼,凝视着天翊那傲立月下的身姿,眼中闪动着缱绻情思。 不多时,天翊飞回到高石上,此时其神色显得低靡不已。 “追灭弓虽然霸道,可想要将其引动,消耗的元力着实不少!” 别看之前杀那男子四人时,天翊显得风轻云淡若一副信手而为姿态,实际上,其体内的火元力已然消耗殆尽,最后了结“云少”时动用的已是金元力。 当初颜幽使追击天翊时,已将话语挑明,天翊的身上拥有五行封天印,对于这一方宝印,千钰与千叶自是不陌生。 在千钰与千叶想来,天翊能动用五行元力,原因就在于五行封天印,即便是已达出窍的颜幽使,到死都是如此认为。 “我需要恢复一下,天一亮,我们就离开!” 说着,天翊从高石上飞落到地,接着开始炼化天地灵气,恢复自身消耗元力。 之后,千钰同千叶亦是落地修养起来,倒是小貂来来回回地窜动个不停,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小家伙方才安静地俯卧在天翊身边。 小貂眯眼看了看身前的四个储物袋,惬意地眯了眯眼..... 晨曦拂晓,沙声如筛,点亮双眼,可见荒芜之域的广阔与浩淼展现在戈壁断垣上。 经过半夜时间的恢复,天翊体内的火元力尽数恢复,这不由得让天翊疑惑不解。 按照千叶所言,荒芜之域的天地灵气稀薄不已,可是夜里他在吸收火灵之气时,并没有觉得灵气稀少,相反的,天翊甚至觉得荒芜之域的火元灵力较其他地域都要浓郁。 见小貂将“云少”几人的储物袋都给拾取了回来,天翊苦涩笑了笑,他本就没有抱着“杀人越货”的心思,自然不会觊觎“云少”四人之物,不过既然小貂都已经将储物袋拾取回来,天翊也不会洋装清高,只当是却之不恭。 将“云少”四人的储物袋查探了一番后,天翊神色略显古怪起来,四人的储物袋中,除开一两件器物外,余下之物竟然全是丹药,而且这些丹药几乎全是辅助元力恢复的丹药。 稍做思虑,天翊便是想通了来,那“云少”既然是来荒芜之域历练,自然要有万全准备。 天翊的眼中,荒芜之域的火灵之气浓郁无比,但在“云少”等人的眼中,却不是如此,如若不然,他四人也不会备这般多丹药。 这之后,天翊分给了千钰、千叶一些丹药。 千钰修炼的元力属性为雪,这种属性的元力并不常见,好在那“云少”所修炼的元力也是雪属性的,其身上自然备了不少雪元丹。 千叶修炼的水元力,乃是常见属性的元力,天翊若是没感应错,之前一直未出手的无耳老者便是修炼的水元力,那备有不少水元丹的储物袋应该便是无耳老者的。 接着,三人一貂启程朝着北方走去。 ...... 于此之际,荒芜之域靠南的边缘地带,一直守候在此的幽影突然闪现出来。 不多时,由南朝北传荡而来四道破空声。 “参见幽君大人!” 等候在此的幽影再见到当先那一道黑影后,连忙躬身跪拜。 “起来吧!” 黑影淡漠地应了一句。 幽影起身后,连忙道:“幽君大人,目标进入荒芜之域了。” 黑影侧眼看了看身前的穷途荒漠,稍做思量,吩咐道:“我们沿外围而上,在天空城等他们。” 说着,黑影身影闪烁,凌空之下,只见一道黑芒若陨星一般划向偏北方向。 “没想到幽君大人对于进入荒芜之域都这般谨慎,也不知我们在天空城能否等到他们出来?” “放心吧,那不忘连万允这样的出窍境炼气士都能杀死,穿过荒芜之域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看颜幽使也有极大可能是死在了不忘的手中,最重要的是,五行封天印在他手中!” “千钰与千叶身为我九幽教圣女,竟然做出叛教之事,若不加以重惩,我教威何在?” 余下四道幽影简单互述了几句,接着纷纷展空追赶“幽君”而去。 ...... 天空城,一座悬浮在天空的城池,地处于朱雀城与荒芜之域之间。 此时,天空城中,一处气势恢宏的宫殿中,沉郁弥漫,悲息长存。 宫殿的大厅中,一威严男子坐于主位之上,下方分侧而坐着数十人。 “废物!都是废物!” “你们都还坐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去荒芜之域查?” 随着男子的厉喝传出,大厅落座的数十人战兢惊恐不已,一个个连忙唯唯诺诺而去。 “我一定要查出杀我空儿的凶手,然后将其粉身碎骨以解我心头之恨!!” 男子双拳紧攥,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而扭曲起来,昨夜,其子留于府中的灵魂玉筒突然破碎开来,所寓之事,不言而喻。 ....... “不忘,你说之前被你所杀的那男子,真的是天空城城主的儿子吗?”千叶问道。 天翊点头道:“应该是!” 千叶顿了顿,一脸凝重道:“这么说,我们恐怕有大麻烦了!” “大麻烦?”千钰微诧,疑惑地望着千叶。 “天空城城主,云天,实力很强!此人极为护短,此次他的儿子死于我们手下,你说我们有没有大麻烦?” 感觉到千叶话中的凝重后,天翊愣了愣,问道:“云天?实力有多强?” 千叶稍做思量,神情略有挣扎之意,应道:“不是巅峰出窍境就是劫成境。” “劫成境?” 天翊嘀咕了一句,以他现在的实力,顶多也就能同出窍境炼气士相抗衡,可若是遇上劫成境强者,天翊并不认为自己有获胜的希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五章:孤月之下,大烦不烦 “千叶,云天怎么可能知道是谁杀死他儿子的?你不是说过,就算是劫成境的强者,在荒芜之域中神识也无法大范围地探查吗?更何况事发之地距离天空城有着千里之遥。”天翊不解问道。 千叶随口应道:“云天的确不太可能知道,可是他...” 说到这里,千叶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 “千叶姐姐,可是什么?”千钰问道。 千叶的神色略有些惊慌,想了想后,应道:“我的意思是,天空城势大,万一他们就有手段发现是我们做的呢?” 千钰点了点头,觉得千叶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 天翊凝眸到千叶身上,从刚刚千叶的欲言又止以及这两日她那反常的行为就能看得出来,她所担忧的怕不是天空城这么简单。 一个天空城再厉害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去?那云天顶多也就一名九劫境的强者,千叶连九幽教的颜幽使都敢杀,难道还担心天空城的“大麻烦”? 九幽教,势力遍布整个风澜大陆,乃是整个大陆最强大的一方暗杀势力,天空城与其相比,就如同小蚁对天龙一般。 这便是天翊从千叶身上发现的矛盾,一个敢于招惹天龙的人,又岂会担心害怕一只小蚁? 稍做沉思,天翊隐隐有些抓住问题的脉络。 打从进入荒芜之域的那一刻起,千叶整个人都变了,起初,千叶甚至提议绕道前往天空城。 现在,千叶竟然说招惹天空城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这所谓的大麻烦在天翊看来,应该不是来自天空城。 天翊虽看出了这些,但却并未点明。 “放心吧千叶,人是我杀的,就算有大麻烦那也冲着我而来,我既然可以斩杀出窍境炼气士,谁说我就不能与劫成境炼气士一战呢?” 天翊意气风发道,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千叶微微一叹,她之本意并不是担心天空城,那所谓的大麻烦也如天翊所猜测的一样,与天空城无关,只是她不能道破。 这之后,天翊几人继续朝着荒芜之域的北方行去。 不知为何,气氛显得有些低沉,千钰本就冷漠少言,千叶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天翊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惟独小貂在天翊肩上百无聊赖着。 “看来得加快时间催生七彩琉璃才行,若是辰老苏醒,兴许有办法对付劫成境的炼气士。” 天翊暗暗思量着,别看之前他之言论意气风发不已,但实际上,他对于迎战劫成境炼气士一点把握都没有。 天翊在对付颜幽使时,便是落得个两败俱伤,要不是千钰、千叶倒戈以对,天翊说不得已经成为刀下亡魂。 颜幽使的实力,巅峰出窍境,天翊与之一战,竭尽所能之下,战至两败俱伤。 万允之实力,仅以元力雄浑程度来看的话,应该要弱于颜幽使,不过万允手中拥有追灭,两人的综合实力应该相差无几。 “与颜幽使一战中,我动用全力能与之斗个两败俱伤。但在杀万允的时候,却是显得轻松了许多,这其中必定有辰老相助的原因。” “短短几日,我的实力不可能增长那么多!这般看来,现在的我,若是遇上劫成修士,定不是对手。” 将思绪稍稍理了理后,天翊得出的结论是,先将七彩琉璃催生到饱满璀璨之态,借助七彩琉璃之力使辰南子苏醒。 进入荒芜之域的第三日,天翊几人在一处避风的掩体后休憩了下来。 期间,三人一貂遇到过一拨劫道之人,不过在千钰的雪虹长剑之下,鲜血滋润了干涸的沙丘。 “我若全心控制星月魂,再有一日应该便能让七彩琉璃达到成熟期!” 天翊思量着,接着开始了七彩琉璃的催生。 一转眼,一天一夜的时间便过去了。 “怎么不忘这一次修炼花费了这么长时间?” 千叶疑惑道,虽然每日赶路也会消耗一些元力,但那一点元力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就算是吸炼天地灵气作补充,断然也不会花费一天一夜这么长时间。 听到千叶的疑惑之言后,小貂同千钰同时朝着天翊望了过去。 只见,此时的天翊依旧紧闭着双目,哪里有要醒转之意。 “千钰妹妹,要不等不忘醒来,我们直接以飞代步好了?”千叶轻声道。 “以飞代步?”千钰顿了顿,继而摇了摇头,道:“他不会同意的,我们若是飞行的话,元力消耗太大。换句话说,我们就不能如现在这般时时刻刻保持着巅峰状态。” 千叶苦涩地笑了笑,千钰所言,她何尝不明白呢? 此时,无相神衣之中,天翊的意念正卷动着四株七彩琉璃来到辰南子的身边。 辰南子的周身,泛着幽幽光芒,给天翊的感觉,此时辰南子的气息似乎比之前在吸收了五株千年衍魂草后要低靡了不少,那幽芒都显得有些惨淡起来。 天翊自然知晓,辰南子身上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与他同万允的一战有着极大关系。 天翊感激地望着辰南子,同时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辰南子在吸收了那四株七彩琉璃后是否会如期醒来。 转眼间,四株七彩琉璃已经飞到了辰南子的身边,璀璨的七彩光芒直将整个无相神衣内的空间都照亮开来。 霞光之下,一切都好似披上了七彩华衣。 下一刻,天翊看见,那悬浮在辰南子周身的四株七彩琉璃突然动了,它们若尘一般缓缓上飘。 紧随着,每一株七彩琉璃上都分离出了七道彩芒,飞掠间,直将辰南子笼罩其内。 此时,辰南子的身影已不在,入目中,只能看见一道道彩色光芒缓缓旋动,构建出一方彩色锥形体。 天翊凝眸望着那彩色锥形体,丝丝华光游离其表,而辰南子的身子则是完全笼罩在彩芒之中。 感应了一会儿,天翊将自己的魂识收归回去,他能感受到那些彩芒之中的灵魂之力在减少,只是减少的速度趋缓不已,这便说明,辰南子到底能不能苏醒,并不是立马就可知分晓。 ...... 天翊缓缓睁开双眼,发现两人一貂此刻正愣愣地盯着自己。 “恩?” 天翊皱了皱眉,还不待其开口,千钰已是率先发话道:“不忘,我们能不能以飞代步?” “不能!”天翊回绝道。 就如千钰所料想的一样,天翊拒绝了。 千钰既然知晓以飞代步的利弊,天翊又岂会不知? 在这样一个以血伐心的荒芜之地中,时刻保持最佳状态很重要,虽然进入荒芜之域已经过去了四天,天翊几人前后也就遇到过两拨人。 但仅仅只是这两拨人就能看得出来,荒芜之域确如它的别名混乱之域一样,混乱不已。 敢于进入荒芜之域历练的人,身份来历自是不小,就如之前遇到的那“云少”,其父乃是天空城城主,安排在其身边护卫的三人皆为婴成实力。 在天翊想来,那死于“云少”刀下的凝丹境炼气士,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那索命之人。 至于遇上的第二拨劫道之人,更是直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费口舌让别人交出财物,倒不如将人杀了自己敛取来得痛快。 虽然只遇见了这两拨人,但从中却是可以稍稍端倪出荒芜之域的混乱与嗜血。 天翊相信,随着不断深入荒芜之域,这样的人或事他们将会频繁遇上。 ...... 幻烟城,城主府,幻长风正焦急地在大厅中来回踱着步子。 不多时,一道道急切的脚步响了起来。 当先进入大厅的人,正是凌烟阁阁主凌枫。 那尾随在凌枫身后的十来人,个个都是实力不俗之辈。 见状,幻长风连忙凑到凌枫跟前,急道:“凌兄!怎么样?你的人有查到有羽儿、茵儿的消息吗?” 当日,烟塔武会结束后,幻长风带着一众弟子折返幻烟城。 因天翊所助,幻烟城获得了烟塔武会的冠军,得到了七幻烟塔十年的掌控权,为此,幻长风好一番春风得意。 可喜极悲来的是,幻长风回到幻烟城后没两日,幻羽、幻茵却是双双失踪,这可把幻长风吓了个不轻,毕竟之前九幽教的人便对幻羽、幻茵两兄妹展开过行刺。 为此,幻长风调动了几乎可以调动的所有力量四处寻人,凌枫同幻长风相交莫逆,凌烟阁的势力也不小,自然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幻兄,最新得到的消息,有人在前往云梦城的路上,似乎见到过羽儿。” “云梦城?羽儿到哪里干什么?”幻长风眉头紧锁,又道:“茵儿呢?” 凌枫沉重一叹,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消息!” “凌兄,你负责去把羽儿找回来,我去找茵儿!” 幻长风喝了一句,便欲飞夺离去。 凌枫见状,连道:“幻兄,还是让我去找茵儿吧,幻烟城的大局还需要你主持!” 幻长风顿了顿,沉郁道:“主持什么大局?羽儿跟茵儿,就是我的大局!” 说着,幻长风鹏飞而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六章:个中缘由,不言而喻 百花城,城主府。 万权神情忐忑,怨怨焦焦地在房中来回走动。 “今日就要随百花城主启程前往朱雀城了,允叔这些日子去哪了?” 这十来天,万允一直音信杳无,万家一众小辈无不苦身焦思。 流火城,坐落于云梦城以南,万家乃是流火城首屈一指的世家。 此番在万允的带领下,万权等一众万家小辈随行北上,准备前往中土十万大山之中的天狼学院。 行至百花城时,万允却无故消失。 万允失踪后,万权差了一名万家弟子连夜折返本家,家族中一个出窍境炼气士无缘无故消失,这对于万家而言,并非小事。 “百花城给的说法,只道是允叔焦急离去,却不知具体所向。” “此前我与允叔找上菊乐阁,出钱买那不忘之命,允叔的失踪会不会同不忘有关?” 万权慢慢梳理着思绪,一步一顿道。隐隐间,万权好似把捏到万允失踪之事的关键。 “我且先行随同百花城主前往朱雀城,若是能击败小丹帝,就能得到龙凤花,借此便能成就游龙戏凤炼丹手法,这对于我进入风澜学院能添重不少。” ..... 百花楼,牡丹依窗而望,衍目之下,姹紫嫣红开遍。 芷兰从虚幻中显现出来,道:“大人,我们该动身了!” 牡丹点了点头,转身道:“万允被杀之事,恐隐瞒不了多久。若不忘能帮我胜了小丹帝,我不介意帮他将那些麻烦解决掉。” 芷兰蹙眉,言道:“大人,你的意思是?” 牡丹深意一笑,道:“我的意思是不忘他还年轻。” 芷兰思虑片刻,顿时明悟。 之前她受牡丹之命暗中保护天翊一行人,谁知万允竟从半途杀出,而后又有菊乐以及九幽教众暗中赶至。 芷兰诧异之际,天翊已同万允激战起来。 让芷兰震惊无比的是,此一战,却是万允败了,天翊那当顶一棍,更是毫不手软地将万允之命取走。 万允身死后,隐匿在暗中的九幽教之人,悄悄退去,那几人撤离迅速,辰南子查探之时并没有发现他们。 芷兰同菊乐在天翊的喝声下现身,两人并未将九幽教之人尾随之事告知天翊。 听闻天翊一席话后,兰、菊之隙得以填补,芷兰与菊乐回返百花城复命。 牡丹知道此事后,曾叹言自己竟看失眼色,感慨中,不乏震惊之情。 初见天翊,牡丹并未觉得天翊有何特殊,顶多也就言道之能让其稍加关注罢了。 那一句“这个不忘,有点意思”便是牡丹初识天翊时的印象。 相比于天翊,牡丹更为看重的是千钰,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已踏入元婴境,牡丹一度认为,千钰便是她与丹帝之约的最重砝码。 为此,牡丹更是派出芷兰暗中护送天翊等人前往朱雀城。 芷兰与菊乐归来后,牡丹方才发现,她错了。 那个不露锋芒作默默之态的不忘小哥,那个若隐随意、举止大度的不忘小哥,其实才是她真正要得寻之人。 牡丹追悔过自己的看失,但此事并非到了无可补救的程度,千叶曾主动向牡丹提及,她与不忘也要同小丹帝比试。 庆幸的是,牡丹答应了千叶的请求。 “不知不忘与小丹帝之间,会擦出什么火花呢?丹帝老儿若是知晓我找到了这样一个妖孽作为外援,是不是肺都要气炸?” 牡丹浅浅一笑,流眸中期盼连连。 这之后,牡丹与芷兰一道,带着万权等万家弟子启程前往朱雀城。 对于万权那点小心思,牡丹并未放在心上,若是他真能在炼丹上不败于小丹帝,牡丹并不会吝惜一株龙凤花。 荒芜之域深处,风沙漫舞,众草凌凌斗孤芳。 广袤的沙地之上,元力彻动之声直上九霄。 远望而去,可见数十道身影交相奔掠,刀光剑影之中,轰音连绵。 衍金长棍,点落之下,若行云流水,棍影重重,生生不息。 雪虹长剑,划落之间,若晴空奔雪,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摄魂之伞,旋动之际,若幽芒拂啸,摄转撩动,魂灭不复。 “咻咻咻...” “轰轰轰...”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炸裂声响彻起来,一时间,鲜血飞洒,偌大的一片沙地尽被血雾笼罩。 伴随着漫天飞血,那奔驰当空数十道人影纷纷坠地。 千叶叹道:“这是第八拨了!” 千钰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这些炼气士,在知晓你们身份后,就如发狂一般对我们进行攻击。不知为何?” 天翊皱了皱眉,侧眼看了看横尸沙地的数十人。 小貂早在战斗刚一结束的时候,就已闪躲出去,起落间,可见小家伙正将那些炼气士的储物袋一一收集起来。 千叶同千钰摇了摇头,作不知模样。 此次遇到的这一批炼气士,期初时对天翊几人尚且和蔼有加,可感知到千钰与千叶一身幽寒元力后,顿时翻脸不认人。 天翊清晰地记得,在千叶承认自己曾是九幽教之人后,那些炼气士顿显出凶神恶煞的面色来,若一副要将千叶同千钰碎尸万段的模样。 更为可恨的是,这些炼气士根本听不进去解释,一心只想着将天翊几人杀之而后快。 无奈之下,便有了这一场战斗,天翊不嗜杀,但并不代表他不敢杀。 天翊若有所思道:“我看这些炼气士,应是同九幽教有着深仇大恨。” 从那些炼气士的眼中,天翊能看出仇恨的火花闪烁不已,那是一种透彻心扉的仇恨,不能被化解的仇恨。 千钰同千叶愣了愣,稍稍思量,即是明白了天翊话中之意。 九幽教,既然号称是风澜大陆最强大的一方暗杀势力,自是以累累血债铸就这最强之名,若是将无数冤魂幽魄齐聚到九幽涧中,怕是会遮天蔽日,惶惶无光。 这般杀孽之下,结怨自然数不胜数,那些痛恨九幽教的人,恨不能将九幽涧从世间抹去,将九幽教众杀个一干二净。 荒芜之域,既是以血伐心之地,又是躲避仇杀之地,还是历练之地,因此,其内藏匿有怨恨九幽教的人也就不足为奇。 这之前,暗中尾随天翊几人的九幽之人并未进入荒芜之域,即便是后来幽君赶至,亦没有踏足荒芜之域半步,个中缘由,不言而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七章:荒殿男子,炼虚成境 距离天翊几人进入荒芜之域,已经过去了十来天。 这期间,天翊几人经历了八次战斗,其中有三次是因为千钰、千叶身份暴露所致。 等到小貂将储物袋尽皆收拢后,天翊淡淡道:“再有一日,便能抵达大荒芜城,我们的行程速度得加快了。” 说着,天翊带着小貂率先迈步而去,千叶、千钰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谁也未曾发觉,就在千叶转身的那一刻,她脸颊上泛起的挣扎与担忧。 一路上,杀了这么多劫道之人,天翊到手了几张荒芜之域的地图,知晓大荒芜城,乃是荒芜之域的中心之地。 此时,大荒芜城中,相较于平常要热闹数倍不止。 “你们看见城前悬榜没有?提供杀害云空之人的信息,一经证实,天空城直接奖赏灵宝一件。” “看了,灵宝啊!我若是有灵宝傍身,出窍都敢一战!” “那云空去哪里不好?非要到荒芜之域来,放着天空城少主不当,真以为荒芜之域是一处杀人不偿命之地?” “这灵宝可不好拿,据说跟在云空身边护卫的乃是三无老人,云空既死,他三人怕也命难幸也!” “哦?三无老人?可是那无臂、无耳跟无眉?这三人可是难缠,也一并死了么?” ...... 一个个炼气士汇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大荒芜城,荒芜之域中唯一一处庇护所, 大荒芜城内,禁止厮杀,若有违反——死!! 曾有一出窍境炼气士在大荒芜城内寻杀掉仇人,事后第二天,那出窍境炼气士的尸身便被悬挂于城前,至此,再无人敢在大荒芜城中动武。 虽是如此,但大荒芜城却有一个例外,城门前由金沙堆铸的一块硕大石碑上,楷刻八字:“九幽之人,入城即死!” 简简单单八字,却是蕴含了对九幽教的无尽仇恨。 九幽势大,那立碑之人敢于明目张胆放此激言,厉胆之后,决然不是屑小之辈。 这石碑立足于大荒芜城已有些年头,以九幽教的耳目之广,不可能不知此事。 但时至今日,石碑依旧伫立,其中缘由,着实给人巨大的想象空间。 关于这石碑身后之事,自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不过眼下在大荒芜城掀起风暴的,乃是天空城少主被杀一事。 一件灵宝所引起的轰动,在大荒芜城绝对属于波澜壮举。 万允当初答应屠灭狂客学院,所得的报酬便是灵宝追灭弓,只是世事变迁,现如今追灭已然落到天翊手中。 灵宝又称之为灵器,元力经由其施展可得倍数增幅之力。 风澜大陆上,元技功法有天地玄黄之分,器物则有法灵神仙之别,丹药以丹纹作辨。 灵宝看似只处于器物第二阶段之物,算不得厉害,但这是建立在神器、仙器在风澜大陆之上不是传说的前提下。 风澜大陆的炼气士手中,拥有的大多都是法器,以此便可见灵宝的不凡。 此时,汇聚在大荒芜城的炼气士们纷纷组团结队,若是能寻得那杀害云空的凶手的信息,就此得一件灵宝,何乐不为? 一件灵宝不能为多人共有,但若将灵宝贩卖出去,却是能换来大量收益...... 天翊并不知晓杀死云空之事已在荒芜之域掀起惊天风暴,依旧行径在前往大荒芜城的路上。 千叶抿了抿嘴,对着身前的天翊叫道:“不忘!” “恩?”天翊一顿,转身看向千叶。 千叶犹豫片刻,开口道:“我们能不能不去大荒芜城?” “不去?” 天翊与千钰同时一愣,不知千叶为何突然这般说。 小貂在天翊肩上把玩着装有烈酒(杏花红)的葫芦,对于是否去不去大荒芜城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千叶点了点头,目光在千钰身上逗留片刻,道:“况且我与千钰妹妹也不能去大荒芜城。” 天翊一脸诧异,道:“不能去?” 千叶道:“没错,大荒芜城绝不容许九幽教的人进入,九幽之人,入城即死!” “九幽之人,入城即死?” 突听此言,天翊同千钰同时一颤,两人可不知晓大荒芜城还有此等规矩。 “千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天翊疑惑问道。 千叶神色微变,沉思片刻,道:“我也是以前听人提及过,总而言之,我们还是不要去大荒芜城。” 见千叶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天翊稍做思量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绕过大荒芜城北上吧!” 说着天翊几人迈步离去,之所以听从千叶的建议,并不是天翊胆小怕事。 此番前往朱雀城的行程已经有所滞慢,天翊即是答应了牡丹会准时出现在朱雀城,自然不愿失信——不信不立,不诚不行。 况且从千叶的只言片语中,天翊也看得出来,九幽教在对待大荒芜城上,隐隐有着忌惮,能让一方巨擘忌惮,无论是人或是物,足可见其厉害之处。 大荒芜城,有一处荒废的殿堂,殿里殿外,蛛网密布,凋敝残垣,满目苍夷。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身着云袍恭敬立于荒殿之外。 “秦前辈,此番犬子不幸身死在荒芜之域中,云天不才,至今尚未查出行凶之人。” 说到这里,男子哀怨长叹,鼻息中带着浓浓悲切。 这出现在荒殿之外的男子,不是别人,他之身份乃是天空城城主云天,那死于天翊之手的云空,便是其独子。 一阵幽风轻扬而起,细沙微卷,苍凉之中好似带着落寞之声。 下一刻,风停沙顿,荒殿内唯有那铺结的蛛网悠悠晃动。 见此一幕,云天随手一抖,继而其手掌中映现出一块古朴之令。 云天低眼看了看手中的古朴之令,神色中若有不舍之情,可当其想到云天灵魂玉筒碎裂时的声响,那一抹不舍顿时烟消云散。 接着,云天只手一挥,那古朴之令顿时朝着荒殿内飞去。 “咻!” “秦前辈,云天以大荒芜令为昭,希望前辈能帮我查出杀我麟儿的凶手。” 云天狠厉道,狰狞之色映现于面,可怖之态颤人心神。 那一块古朴之令飞入荒殿后,一道沧桑之声沉吟而起,悲戚之下,若有零落万物之势。 “你随我来!” 说着,一道身影直从荒殿内飞出,虚晃间,便已冲飞于空。 云天见状,二话不说连忙尾追那身影而去。 半日后,天翊几人曾落脚的高石之地,迎来了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一身洁白云袍加身,正是天空城城主云天。 余下一人,一袭残袍破衣,青丝蓬乱飞舞,看上去潦倒至极,特别是他那一双死寂般的眸子,看上一眼,便使人心瘆意慌。 云天四下感应片刻,问道:“秦前辈,此处就是我儿丧命之地吗?” 男子没有理会云天,一手对着虚空探出。 下一刹,一股浩荡元力直冲九霄而去,撩荡见,直震得云天心魄皆颤,暗叹:“炼虚境炼气士竟强大如斯!光是释放元力,便让我有种无可抵挡之觉。” 就在云天震惊之际,那从男子手中撩腾而出磅礴元力,顿时幻作漫天幽光。 幽光洒落形成一道天幕,一道道元力在天幕中缓缓游动,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紧随着,那作轻晃游动的元力突然变得迅猛起来,一道道轰鸣之音于半空之上响起。 下一刻,一道道火芒熊熊涌动,直将天际烧得通红一片,时空受此力量,都开始错乱起来。 “砰!” 不多时,那作火芒形态的力量突然炸裂,一时间,无数星光火点开始在天幕中飘落摇曳。 飘飞中,星光火点开始缓缓聚集,直至勾勒出一道道鲜活人影。 云天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天际,这一手法,乃是无数炼气士都期望所至的炼虚成境,乃是炼虚境强者所独有的标志。 当初天翊在明月峡谷被冰珞、阴玥残忍至伤,事后在天狼学院外,青玄曾施展过炼虚成境这一手法,将天翊被打的细节一一展露。 此举,一来是为占理,狂客学院怒砸天狼乃是师出有名,二来是为了震慑幽篁,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以青玄出窍境的实力可施展不出炼虚成境,这一切都是空寂背后所为。 此时,天幕中,无数星光火点汇聚成型,继而显现出七道人影,赫然便是天翊、千钰、千叶三人以及云空与三无老人四人,但却没有小貂的身影。 七人在天际对峙而立,继而便见千钰、千叶飞身而动,无臂、无眉迎向两人,无耳将云空拉拽出去。 接着,交击的四人纷纷后退,千叶俯身,一副受伤模样。 这之后,天翊身移在前,云空等人相逼而归,沉寂片刻,但见天翊挽弓以对,三箭之下,直取三无老人之性命。 又见,天翊衍棍而落,云空之身直被劈落下去,接着便见漫天星光火点散溢开来。 “以后别再来找我!” 男子冷冷道了一句,身姿一展,若流光一般贯掠不见。 云天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久久之后方才平息下心中的震惊,继而脸上涌起冷厉颜色,道:“杀我空儿,我让你们全部都不得好死!!” 说着,云天身影一晃,直直朝着北方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八章:穿云之令,武动荒芜 广阔的沙地一望无际,靠西的方向,隐隐可见一缕悠烟盘桓天幕。 苍凉孤寂中,若有些大漠孤烟的感觉,那里,便是大荒芜城所在。 此时,三人一貂依大荒芜城东迳而行。 昨日听得千叶之言,知晓大荒芜城那特设的规矩后,天翊便放弃了前往大荒芜城的打算。 就在天翊几人绕城而去之际,云天已是回到大荒芜城中,此番为了查出杀害云空凶手的身份,他不惜使用了大荒芜令。 大荒芜令,每隔十年一现,每每现世,无不在荒芜之域中掀起腥风血雨。 无数炼气士,为争夺大荒芜令,埋骨在这荒凉孤漠之中。 得大荒芜令者,可行荒芜之昭,于荒殿前奉上大荒芜令,即可委托那神秘强大之人为其办一件事。 大荒芜令很神奇,从现世开始直至三月之后,方才能被炼化,这一段时间,便是争夺最为激烈之时。 大荒芜令一旦被人炼化,不可剥夺,若受令之人身死,大荒芜令也将随之消失。 云天清楚记得,九年前,为争夺大荒芜令,那血腥凄厉的三月时间。 那三月,整个荒芜之域都被笼罩在血色之中,凄暗腥风,惶惶不终。 那时,云天的实力尚且还处于巅峰出窍境,历经一番殊死杀戮,终是将大荒芜令囊入怀中。 这一枚大荒芜令对于云天而言,意义之大远超灵宝,奉令行昭之下,有一诺之事应景,此一事,可谋势、可杀人... 今云空在荒芜之域被杀,时过半月,行凶之人的消息丝毫不得,云天悲切爱子之死,决厉后毅然动用大荒芜令,查出了行凶之人身份。 此时,云天飞立于大荒芜城城头之上,自其身后,数十名天空城强者临空以待。 感知到云天的存在后,寄身在城内的无数炼气士纷纷朝其赶去。 云空之死,已在荒芜之域掀起巨大风暴,云天此时出现在大荒芜城,为子复仇之意昭然若揭。 不多时,成千上万的炼气士纷纷汇聚城前。 云天厉目衍动,扫视着围观而来的诸多炼气士。 接着,云天一手探出,虚晃而动,一道道元力在其跟前绕动,转瞬间,三道由元力凝聚而出的身影便已显著出来。 “此三人罪大恶极,杀我云天之子云空,若有人能寻而杀之,我云天愿意付出两件灵宝以做酬谢!” 此话一出,顿时掀起滔滔般的议论,沸沸扬扬之下,不少炼气士纷纷为之动心。 之前在一件灵宝的驱使下,已有大批炼气士外出探查消息,此刻云天再次加大筹码,拿出了两件灵宝。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云天这一举动,无疑使得“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 “两件灵宝?这事我干了,我倒要看看这三人怎么活着走出荒芜之域!” “这三人之命,我收定了!” “安全起见,我们几人一起,若能杀人得宝,我们再做分配!” “好!” “好!” “...” 一些炼气士尚还大言啧啧着,却不料周围已有炼气士展空而起。 “咻!咻!咻......” 一时间,一道接着一道的流光从大荒芜城中腾射起来,继而朝着四面八方划落而去。 灵宝只有两件,快则有,慢则无,这些炼气士自然知晓此理。 自诩实力强大的炼气士孤身行动,实力稍弱的则是三五成群联合行动。 不消多时,整个大荒芜城便已“人去城空”。 云天眉头紧锁,满目狰狞,转身道:“行凶之人最有可能朝北而去,你们都去北方查探,若得那三人下落,第一时间激发穿云令。” “是!” 听闻云天吩咐,那数十名天空城强者纷纷点头应是,继而凌空而去。 此番得知杀害云空的之人的相貌后,云天立马组织人手开始追查,天空城的人每人都匹配了一枚穿云令,令中蕴含强大元力,若于天际炸裂,簇云成团,声震九霄。 云天紧攥着双拳,眉宇间横沟竖壑,冷厉道:“杀我爱子,我会让你们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说着,云天飞身而起。 此时,天翊三人悠悠前行于北径之路上,哪里知晓追击他们的炼气士已如惊涛骇浪一般袭来? 走着走着,徜徉在天翊肩上的小貂,神色突变,悠闲若失,凝重浮面。 下一刻,小貂警惕地凑到天翊耳前支吾了一声。 “恩?” 天翊眉头一皱,脚步突然顿住。 千钰、千叶见此,疑色重重。 天翊解释道:“小貂说,有大批炼气士正朝着我们靠拢。” 接着,天翊转身朝着来时之路凝望而去,千钰、千叶亦是侧目而望。 抬望眼,看来路,只觉狂风袭来,沙粒飞扬,滚滚之态遮天蔽日,大地都被衬得暗沉不已。 一道道破空声后,十来道人影出现在天翊几人的视线中。 此时,那十来人正仔细打量着天翊几人。 一炼气士发问道:“是他们吗?” 另外一名炼气士异常激动地应道:“没错!就是他们!!” 为首的一名炼气士狂笑道:“哈哈,上天都在助我们啊!这才离开大荒芜城多久,我们就找到正角儿了?” 此时,天翊几人尚且还处于迷茫中。 “难道击杀云空之事暴露了不成?” 天翊暗暗嘀咕道,眉头紧锁,脸色渐变沉郁。 从这些炼气士的对话中不难发现,他们并不是盲目而来,更像是有备之为。 天翊注意到,这些炼气士初见己方三人时那打量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做比对。 “小子,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让我们兄弟动手?那云空死了也就死了,可你们三人的性命,却是关乎两件灵宝!”为首的炼气士狞笑道。 “大哥,赶紧动手吧!迟了这单买卖可就落不到我们兄弟手中了。”一名炼气士焦急喝道。 为首的炼气士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弟兄示意了两眼,看这架势似是准备动手。 不远处,天翊横档在千钰、千叶的身前,他若是不拦着两女,两人怕是早已杀将出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不远处突响起一道裂空之声。 “咻!” 只见,一道流光直直冲上天霄,继而响起一道惊天动地的音爆声。 “砰!!” 震荡稍许,天空中突显出一道道簇云流团,诧一看,若有些幻美之错觉。 此时,在那簇云之下,伫立着一名身着云袍的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九章:士怀而居,不足为士 为首的那一名婴成境男子见状,轻“恩”一声,眉头顿皱,大喝道:“速战速决!” 话语刚一落地,其身旁的十来名炼气士已作虎狼之势朝着天翊几人奔去。 “唔唔...”小貂急切地对着天翊道。 知晓小貂言语之意,天翊的神情凝重无比,犹若披了一层冰霜。 天翊掩手虚晃,追灭长弓映现,同时对着千钰、千叶连道:“此战不可接,你们先走!” 千钰同千叶对视片刻,似有所迟疑,就在这时,小貂突然从天翊肩上一跃到千叶怀中。 受此一惊,千叶神色中的迟疑云散不见,倩影一展便已飞离,千钰瞅了天翊一眼,连忙追随千叶而去。 见状,天翊转过身来,追灭长弓之上,五元波动。 下一刻,五道异彩光箭在追灭长弓之上虚幻而出。 撩弦拨弄,五彩纵横,箭矢之力,横贯长空。 “咻..咻..咻..” 那正杀气腾腾奔啸而来的十来名炼气士,突见五道彩色箭矢贯射,纷纷施展出各自元技,大有以力破力之势。 “砰..砰..砰..” 噗响声后,一连串炸裂声响彻起来,当先遭遇的箭矢穿射的五名炼气士应声倒落。 见此一幕,那紧随在后的炼气士们惊恐万分,可还不待他们的惊愕落定,飞转的五道箭矢已是腾飞而来。 那为首的炼气士身子一滞,焦急喝道:“快闪开!” “噗..噗..噗..” 余音尚存,但那五名炼气士却已在五道异彩箭矢的穿射下丧命。 至此,那五道箭矢已是涣散无影,许是力竭所致。 为首的炼气士目瞪口呆着,那五道异彩箭矢,窜射之下,只用眨眼功夫,便使得己方十名炼气士陨落。 这等凶威使得他心惊胆寒,久不能从惊恐中自拔,余下的几名好运之人,亦是眼口呆化,震惊之情,非言语所能表达。 天翊瞪了这几人一眼,追灭长弓一收,接着连忙朝着千钰、千叶飞追去。 幸命的几名炼气士,惊恐地互望着,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受刚刚那骇人心魄之事的震慑,几人再无勇气追击天翊。 不远处,那身着云袍的男子在见到刚刚那一幕情形后,满目愕然,神色俱变。 “咻咻咻...” 不多时,一道又一道破空声纷纷响起,转眼间,便有上百炼气士聚拢到此。 当看见地上横躺的十具尸身后,众多炼气士只叹来晚一步,却是没顾忌到那已然呆若木鸡的几人。 “刘老三,人呢?不会是被你们给杀了吧?” “你这都看不出来吗?他明显失手了,带着一群凝丹境炼气士就想分羹一杯?真是可笑!” “那簇云烟团是你们弄出来的?” “......” 一道道质问声响起,直荡得刘老三心慌意乱。 刘老三若有些恼怒,冷哼道:“你们若有本事,就去追吧,那三人朝着北方逃去了!” 说着,刘老三朝着天翊几人离去的方向指了指。 下一刻,那聚拢而来的炼气士们纷纷迎空展姿,哪里有丝毫顾忌的样子?两件灵宝,已然使得他们心智发狂。 刘老三摇头叹息一声,俯眼看了看地上的尸首。 “大哥,我们?” 一名炼气士还未将话说话,便被刘老三斜视而来的目光给制止住。 “我们?”刘老三苦涩一笑,道:“回大荒芜城吧!” 说着,刘老三带着所剩不多的几个兄弟朝着大荒芜城飞去。 一路上,闻讯而来的炼气士多不胜数,盘问之下,刘老三皆如实以告。 刘老三离去后不久,一道道身着云袍的炼气士飞抵而至,当先之人,赫然便是云天。 早先就等候于此的男子对着云天恭敬道:“大人!那三人朝着东北方向逃离而去。” 云天一脸阴冷,目光朝着东北方向凝视而去,下一刻,其身临空而起,动若奔雷,须臾间便作无形。 云天虽知杀害云空的凶手朝北而行的概率较大,但却不知具体所向,此前他便是朝着西北探寻而去,半途惊闻穿云令的动荡之声,继而又见簇云流团映现当空。 云天这才知晓自己探途有误,暗暗咒骂几句,连忙以最快速度折返。 ...... 天翊与千钰、千叶回合后,三人连忙施展出最快速度飞驰而去。 天翊从刘老三等人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击杀云空之事已经暴露。 云天为了复仇,更是以两件灵宝为饵引得成千炼气士满荒芜之域的搜寻他们。 让天翊想不通的是,云天究竟是如何查知此事的? 一想到这里,天翊苦涩一笑,思量间,脑海中快速浮掠着千叶此前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一次还真应了千叶所言,杀了那云空确是招惹来了大麻烦。” 直觉告诉天翊,千叶应该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现在可不是探究事因之际。 小貂在天翊归来之时便已重归其肩,此时正一个劲儿的在天翊耳前支吾个不停。 千叶曾说,即便是劫成境炼气士也无法在荒芜之域大规模进行神识查探,可小貂却对那围追堵截而的来炼气士的行踪了如指掌。 对此,天翊并不感到吃惊,当初在星月城时,小貂便能无视那些有主储物袋中的灵魂印记,将其中的星月石取出,助天翊取得足够的星月魂。 对于小貂身上的神秘,天翊已经见怪不怪。 此时,天翊在听到小貂的提醒后,神色阴沉至极。 原本天翊打算放弃向北之行,取道向东,这样或许还有逃离希望,可小貂之言却是将天翊的希望击得粉碎。 按照小貂所言,此刻他们所处的东南西三面,皆有大量炼气士堵截而来,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尾追而来的炼气士也在不断增加,唯一剩下的便只有北上之路了。 千钰同千叶似还未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只当是紧紧跟着天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有五元之力为继,兴许还能撑到飞离荒芜之域,但千钰跟千叶呢?” “那天空城城主云天,有劫成境实力,一直未曾现身,这也是个大麻烦。” 天翊思绪纷繁,渐渐的,天翊若有所觉,他三人若是一直待在一起,结果隐有不妙。 此时,不用小貂提醒,天翊都能感应到那些追击而来的炼气士的气息。 无数道雄浑元力,交相涌动所形成的气势,气如狼烟直冲九天,势如破竹震颤苍宇。 千钰同千叶感知后,纷纷凝眸望向天翊,大有询问如何是好的意思。 承接到千钰同千叶那询问的眼神后,天翊沉默了下来,神色中挣扎泛动。 天翊想过,以一己之力作断,让千钰、千叶以及小貂先行撤离,只是如此,天翊并没有把握自己能活着离开荒芜之域。 若说没有登云事件牵萦在心,天翊断然不会犹豫,只是大仇未报,若是他就这样死了,天翊不甘心!! 这一刻,追击而来的炼气士已经在视线中呈可见之势,天翊知道,若是再不做决定,恐将再无机会。 “云空乃是我杀的,既是我杀的,这份担当自该由我承担!”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纵一死,唯求心安!” “士而怀居,不足为士!” 下一刻,天翊神色中的挣扎渐变清明。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天翊突然顿住,左肩一抖,一股柔和元力直把持在小貂身上,惯冲之下,小貂的身影直朝着千钰、千叶飞去。 小貂未曾多想,腾跃间便已落到千叶怀中,只当是天翊会如之前一样,回头开弓引箭,震慑屑小后便会追赶而来。 小貂这般想,千钰、千叶何尝不是? 两人一貂,身未停顿,转眼间,便已凌空虚度而去。 影不见,声可闻,千钰那一句细柔之言随风入耳:“你小心!” 看着已然远去的两人一貂,天翊悠悠一笑,转身之下,气势徒转。 无形中,天翊的身上好似产生了一股奇妙的气息,在这一股气息的沟通下,天翊若有与天地合一的感觉。 天地有正气,杂然配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充塞盈寰宇,正气贯日月... 这一刻,天翊便被一股浩然正气萦绕,这种感觉奇妙无比,哪怕身为当事人的天翊也懵然不知。 追灭长弓突显而出,长弓虽冷,但天翊体内的鲜血却已。 挽弓成满月,五元之力作箭矢,引弓之下,但见五彩光芒盈动飘逸。 下一刻,长弓做引,箭矢横飞,五道异彩箭芒横空出世,贯动之势,天地皆震,日月皆颤。 “咻!咻!咻...” 那从东、南、西三面围追而来的诸多炼气士,初视之下只见五道彩芒浮掠而来。 转瞬再看,这一方天地竟突生变幻,原本的五彩不见踪影,取而代之则是无尽箭雨,密密麻麻遮人眼目。 与此同时,大荒芜城中,那一处破旧不堪的荒殿内,一潦倒男子从虚幻中映现而出。 男子作仰状,那死寂般的双眸突起波澜,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此子年纪轻轻,竟能引天地浩然之力?奇也!怪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章:杯弓蛇影,欲离劫至 叹言零落,男子沉思片刻,若有深意道:“既是如此,我便助你一助。” 说着,男子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不见。 茫茫流沙随风卷动,天翊搭弓引箭,五元箭矢之力动荡天幕,一时间箭雨飞虹。 “咻咻咻...” 那围将上来的炼气士,满眼尽皆被箭矢占据,哪里寻得天翊半分身影? 一道道元力前仆后继涌动而出,继而扑向茫茫箭矢。 “砰砰砰...” 刹那间,炸裂声成片响彻,轰音若雷,奔掠当空。 靠身在最前的炼气士,眼中惊愕尚未浮散,便见得己身所施展的元力在“乱雨”中飘摇开来。 下一刻,一道道元力箭矢直从溃散的元力中探出箭头,溢彩星点仿若星辰闪烁。 “咻咻咻...” 紧随着,万千箭矢之力席卷撩射。 “噗噗噗....” 伴随着元力箭矢的掠动,一个个炼气士应箭坠落,他们或是被箭矢穿眉而过,或是直接在箭矢之力的洞射下身爆体裂... 一时间,淋漓的鲜血飘洒在空,散落间直扬起遮天血幕,风沙携腥味弥漫,透着凄惨悲凉。 这一幕来得突然,从天翊搭弓引箭,到万千箭矢虹贯长空,袭杀大批围追的炼气士,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 但就是这短短时间,却让那些紧追而来的炼气士们呆愣当空,再不敢越前一步。 此时,这些炼气士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元丹破碎,元婴覆灭的一幕幕,舌桥不下,千面如一。 “他手中那长弓究竟是何器物?虚射而出五道元力箭矢,威力竟强大到如此地步?” “适才奔箭之际,天地之力皆为所动,那长弓莫不是神器?” “神器?” “只有神器方能号令天地之力!” “......” 一个个炼气士踌躇不前,言语中猜疑同惊诧共生。 天翊身立虚空,神色中隐有惊疑浮动,刚刚引动的五箭,竟给他一种天地共鸣的感觉,那铺天盖地的箭矢,并非一己之力可为。 此刻,天翊被那一种奇妙感觉笼罩着,孤身迎对“千军万马”,挺拔身姿傲立于天地之间。 那追击而至的成千上万炼气士,恐无人想到,他们竟是被一人给震慑了住,颤言惊语不断,却无一人拥有当先之勇。 瞭目所向,可见天翊从容自若,嘴角轻掀,似一副谈笑风生模样。 天阴地沉一派昏暗,幽风浮掠,沙轻扬,血雾缈缈,一番血战后萧落之景。 只有在场的炼气士知晓,这不过那青年一弓之力所致,何来血战? 就在这时,天翊目光一展,左右趋动,只见无数炼气士正带着忌惮凝望着自己。 天翊悠悠一笑,即作搭弓引箭之姿,拂手之下,追灭长弓身姿璀璨,熠熠夺目。 见此一幕,那围将而来的万千炼气士,愕目惊色,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后退起来。 天翊虚弦空拨,只听得一道弓弦之声在寂灭中响起。 “嗡嗡...” 突听此声,诸多炼气士心神震颤,骇然模样,好似惊弓之鸟,后退的身影不由加大了幅度。 等候半响,不见箭矢动啸之影,再一看天翊所在,众人恍悟。 天翊刚刚竟只是空弦拨弄,并未以元力作引追灭长弓,可即便如此,那万千炼气士亦是胆寒而退,“杯弓蛇影”不外如是。 镇定之后,诸多炼气士恼羞成怒地凝望着天翊,天翊一人应对“万千军”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还敢主动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这些炼气士眼中,天翊刚刚的举止,是对他们的侮辱,是对他们炼气士身份的一种践踏。 “大家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人?” “都愣着干嘛?上啊?他就是个劫成境炼气士,我们也能将他耗死!” “一起上,杀了他!” “......” 群起而愤,鼓噪之言不绝于耳,那作后撤之势的诸多炼气士,若有要朝着天翊飞扑而来的趋势。 天翊见状,冷冷一笑,追灭长弓扬天而动。 “若有冥顽不灵者,此箭当作索命之用!” 挽手间,追灭长弓之上,突显出一道五彩箭矢,彩华夺目生辉不止。 那刚欲有所动作的诸多炼气士,见此一幕后,纷纷胆战心惊,聚拢而存的勇气再无半点表溢。 下一刻,天翊便欲转身离去,此番因受那天地共鸣之力的帮助,天翊得以震慑住追击而来的万千炼气士,之后虚实之为,更使得诸多炼气士士气大衰。 此次荒芜之域之行,向北呈一线,击杀云空之事暴露后,天翊三面皆受敌,临危间,天翊得天地之力共鸣,追灭一出,震慑万千。 在天翊想来,这兴许便是那所谓的一线生机吧! 想着,天翊顾也不顾那再作惊愕的众多炼气士,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然而,天翊之身刚做倾转,一道冷哼声却是突然从天际响起。 “哼!你以为转身之后便是晴天了?” 余音撩荡之下,云天的身影从天而降,阴冷地望着天翊,道:“正所谓杀人偿命,人你杀了,命还未偿,此事未了,你哪里也去不得!!” 感受到云天身上的气息,天翊眉头紧锁,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天翊一顿,并未应声,云空本就是他所杀,他与云天之间也可谓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云天虽言道“杀人偿命”,但在天翊看来,云空本就该死。 若依云天所说,即便云空有十命、百命恐怕也不够偿还那丧命其手的冤死孤魂。 见天翊并没有要逃离的意思,云天眼眸虚晃,目光扫视到周围众多的炼气士身上。 “你们这般多人围将在此,但却迟迟未取此人性命。是你们太无用,还是此人太厉害?” 云天鄙夷地喝道,此时聚集在此的炼气士,已然达到一个恐怖之数,即便是他,也不敢说能在这般多炼气士的联手中讨到好处。 但从天翊刚刚那欲离之势来看,似乎天翊做到了他都不敢想象的事,若不是来得及时,天翊恐已悠然而去。 听闻云天这般奚落之言,众多炼气士愤视着云天,但却无人反驳,云天之实力,已然劫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一章:提前现世,风云再起 下一刻,云天低眼看了看沙地之上的无数横尸,抬眼注视到天翊身上。 “小子,你觉得今日你还有活命的可能吗?”云天冷冷问道。 天翊淡笑道:“世上并未绝对之事,有无可能你且试试。” 天翊这一副谈笑风生之态,使得云天眉头一锁,不由警惕起来。 这之前,天翊孤身一人,震慑住万千炼气士,豪气之下若无真材实料,云天可不相信。 此时,云天脸色阴沉地望着天翊,视线之凌厉犹如针芒,好似要将天翊扎个“千疮百孔”一般。 天翊目色从容,根本不为所动,悠风若轻,浮云若淡。 正与此时,天翊身后突响起两道破空声。 “咻!咻!” 侧目一看,天翊脸上的风轻云淡顿时消散无踪。 天翊眉头紧皱,看着那正朝着自己飞来的两道倩影,心怨道:“她们怎么回来了?” 不多时,千钰同千叶以及小貂便已飞到天翊身旁。 “你们还回来干嘛?” 天翊质问道,言辞中隐有埋怨之意。 小貂目光流转片刻,连从千钰怀中脱离而出,继而闪落到天翊肩上。 千钰与千叶举目而望,但见万千炼气士分列于空,俨然一副囚笼之势。 此刻,伴随着两人一貂的折返,天翊的谋算彻底落空。 千钰凝视着天翊,神色中的冷峻若有起伏,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若身死,我亦不会独活!” 听得此言,天翊顿时呆愣当场。 伫立在天翊肩上的小貂,亦是震惊无比,盯着千钰的目光中,含带着难以言状的意味。 千叶深吸口气,心想:“千钰妹妹总算是对不忘表明心意了,不过以死铭爱,我不喜欢!” 接着,千叶对着天翊问道:“不忘,你是准备一人战死在此吗?” 天翊悠悠一叹,并未回应千叶,目光收转之际,在千钰身上多逗留了片刻。 千钰见状,低了低头,轻咬双唇,她知道,天翊定是误解了其话中之意。 不过千钰并未解释什么,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自己这一路上的行为。 千钰挣扎过,也曾想将天幻之心的事情如实告知天翊,可每当她有这样的想法时,其魂识中神秘紫色光团就会变得越发不稳,隐有要炸裂开来的迹象。 千钰知道,此事不能泄露,因为那会要了她的命。 云天在见到千钰、千叶后,轻“咦”一声。 他自是记得,炼虚成境之下,千钰与千叶的身影,自己的爱子云空被杀,便是因这两女而起。 伴随着云天的到来,那本围将而来的炼气士们,顿时收敛了袭杀天翊之心。 他们虽然觊觎云天给出的两件灵宝,但现在看来,此事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有云天在,他们哪里还有出手的机会? 再者,一想起之前天翊挽弓引箭的傲姿,他们也只能“偃旗息鼓”下来。 一时间,诸多炼气士纷纷从追击之人的身份转变成看客。 云天厉目一衍,喝道:“给我把他们包围起来。” 此时,天翊身后的向北之道无人把守,云天之意是为让天翊几人作困兽之斗。 让云天始料未及的是,那追击而来的诸多炼气士,并未有所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竟是合拍的朝着后方退去。 他们没有听从云天之命,之前围追堵截天翊几人,那是因为有着两件灵宝的诱使。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益的事,他们不会做。 见众人无动于衷,云天诧异之下,一脸恼怒。 “咻咻咻…” 正在这时,一道道身着云袍的炼气士纷纷抵达。 见状,云天冷冷一笑,道:“将此三人给我杀了。” “是!” 数十个炼气士齐齐应道,继而朝着天翊三人奔掠过去。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何古怪?”云天暗暗嘀咕道。 以云天的实力,本不该这般畏首畏尾,但适才所见一幕,却是让云天心生谨慎。 眼见那袭杀而来的数十个天空城强者,天翊一挽追灭长弓,这一战,已无法避免。 千钰、千叶亦是一副誓死一战模样,雪虹长剑迎空贯出,摄魂伞幽姿招展。 小貂伫在天翊肩上,咬牙切齿之下凶相毕露。 那已转作看客万千炼气士,屏气凝神以望。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荒芜之域的苍穹深处,突起一道轰雷之声。 “轰…” “砰…” 下一刻,一道震颤寰宇的声响动彻九霄,那作奔射之势的天空城强者,也在此番震动下骤停身姿。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抬举到天顶深处。 入目所见,浩荡元力呈旋态,九天风云齐卷动。 天顶那飞旋的元力星河,好似能将万物都给抹灭一般。 一个个炼气士错愕地仰望着天际,神色中的惊诧已到了极致。 哪怕杀意凛冽的云天,此时也不可思议地盯着苍穹看着。 “这??怎么回事?” “这场景?” “这是大荒芜令要现世了吗?” “大荒芜令现世?” “啊!!我记起来了,十年前,十年前大荒芜令出现时便是这般情形。” “……”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荒芜令现世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片刻,排山倒海般的诧异与惊愕瞬间席卷开来。 “大荒芜令怎么会提前现世?不是应该还有一年时间吗?” 云天皱了皱眉,思量之际,看向天翊几人。 此时,天翊几人作一副茫然失措模样,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异变并不知情。 千叶沉默稍许,突然道:“这是大荒芜令要现世了!” 听得千叶这般一说,天翊与千钰凝眸而来。 千叶没有解释什么,静静伫立着。 见此一幕,天翊侧身以对着云天,似是担心云天的突袭。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大荒芜令现世在即,等会儿你们遁寻其踪而去,抢不到大荒芜令没关系,但要给我盯紧那得令之人。” 闻言,天空城的强者们纷纷点头应是。 此时,天顶深处的元力已经旋动得越来越厉害,在离心之力的作用下,一道道元力直被抛甩出来,元力浮掠间突化作无数火光熠熠的星点。 这些火光星点并非毫无章法的缭乱四射,反而齐齐凝聚在一起。 不多时,风云搅动的天穹突变得平静下来,放眼望去,只可见一道刺眼的光团悬浮着。 荒芜之域的人都很清楚,那悬浮光团之中所包裹的,便是能够施行荒芜之昭的大荒芜令。 下一刻,那璀璨光团倏地一晃,接着便如陨星一般朝着北方划落而去。 看着那拖着光尾遥遥而去的光团,沉寂的荒芜之域突起哗然。 “大荒芜令现世了,抢啊!!” “是我的,大荒芜令是我的!” “我有血海深仇,得此令便可报仇雪恨!” “拼了!” “……” “咻咻咻…” “咻咻…” 一时间,无数炼气士纷纷施展出最快速度,争先恐后地朝着那光团划落的方向掠空而去。 天空城的强者亦是不慢丝毫,破空声一道接着一道。 转眼间,万千炼气士的身影便已换做黑点,越来越虚幻。 如果说云天许诺的两件灵宝可以让荒芜之域的炼气士为之发狂,那么大荒芜令的现世便足以使得这些炼气士为之失去理智。 得大荒芜令,便可向那神秘强者许诺一事,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光如此,大荒芜令的现世还将引起毗邻地域炼气士的注意,到时候,还会有大批炼气士进驻到荒芜之域,一番血雨腥风就此掀起。 ...... 天翊几人并未有所动作,一来天翊并不知晓大荒芜令是为何物,二来云天此时尚且还在,他们想走,云天怕也不答应。 “小子,我没时间与你们浪费!”云天冷厉地瞅了天翊几人一眼,身影倏地不见。 现身之际,云天已栖近到天翊几人跟前,他那撩起的手掌,火芒丛生,落掌之下,一道完全由火元之力演化来的虚幻掌印笼罩开来。 “火云掌!” 火掌刚一显现,顿时化一为三,飘然之态如若悠云,却又不失焚灼烈势,分别朝着天翊三人落去。 见此一幕,天翊几人哪里敢做迟疑? 千钰一摆雪虹长剑,便要迎击而出。 千叶手中的摄魂伞扶摇而动,毫无退怯之姿。 就连小貂,也一副“张牙舞爪”模样,呈欲冲之势。 就在千钰、千叶以及小貂准备迎击之时,身立在前的天翊却是率先而动。 只见天翊挥舞的双手虚影重重,叠加之下,让人分不清虚实。 下一刻,两股棍风兀地从天翊左、右两方撇扫开来,千钰、千叶突的遭受棍力,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棍力横扫到天翊身后。 同一时刻,天翊肩上的小貂也在一股抖动之力的作用下被抛甩到后方。 这还不算,天翊身前的追灭长弓也与此时闪亮起来,一道五彩箭矢悬于弓弦之上,光彩炫目。 无论是千钰、千叶被棍力横扫到天翊身后,还是小貂被抖落出去,亦或是追灭长弓的映现,几乎全都发生在同一时间。 由此可见,天翊那“圣手神偷”的名头并非浪得虚名。 天翊出人意料的举动,使得千钰、千叶、小貂倍感疑惑。 凝眸所向,除了能瞥见天翊的背影外,两人一貂还看见,那原本化一为三的火掌,也于此时重合成了一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二章:叠影三掌,以死相拼 就在千钰、千叶惊愕失色之际,搭引在追灭长弓之上的五彩箭矢已是脱弦而出。 “嗖!” 眨眼间,五彩箭矢便与重叠在一起的火掌迎击在了一起。 “砰!” 轰鸣中,五彩箭矢的穿透之力丝毫不见减缓,瞬间便从第一道火掌中穿透过去。 “嗖!” 从第二道火掌中穿射出来时,萦在五彩箭矢周身的华彩稍变得暗淡了一些。 “嗖!” 自第三道火掌中探出后,五彩箭矢已变得虚幻起来,隐隐间只能看到若即若离的五色幻芒。 三道火掌重叠成一线落击而来,五彩箭矢迎而出击,作气之下,再而衰,三而竭。 这一幕如击石火、似闪电光。 五彩箭矢穿透火掌之际,火掌亦是朝着天翊身子落来。 霎那,火掌叠影三重,接二连三轰在天翊身上,那“破云而出”的五彩箭矢,亦是在虚幻中摇射到云天身上。 “砰!” 一掌落,迎上天翊横在身前的衍金长棍,接着,天翊的身子直在强猛的冲击下倒飞出去。 那被天翊护在身后的千钰、千叶以及小貂,亦是在一股灼烈的劲风下飞退。 “砰!” 二掌抵,衍金长棍颤动连连,振幅之下嗡鸣不断,受此一掌,天翊神色顿变,脸色煞白。 千钰手中的雪虹长箭横空摆动,以作抵御。千叶直将摄魂伞打开,同时一把将小貂搂在怀中躲身于伞后。 “砰!” 三掌至,衍金长棍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声,继而一股猛烈冲击之力瞬间席卷天翊。 “噗嗤!” 天翊于倒飞途中,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其身后的千钰、千叶同时也发出闷哼声,就连小貂也呜呜叫了两声。 落地之余,天翊强忍着伤痛,衍金长棍对着身后一杵,连带之力,飞沙激扬,火光片片。 千钰、千叶以及小貂在火掌的冲击力下,纷纷倒地,脸色略显苍白。 天翊几人这边受火掌之击,另外一边的云天则是被那虚幻若离的五彩箭矢击中。 云天轻闷一声,身子趔趄,险些坠空而落。 “恩?这力量?” 稳住身子后,云天眉头一皱,刚刚其魂识中突然闯入一股外力,虽然稍荡片刻那外力便消失无踪,可还是使得云天震惊不已。 识海与丹田对于炼气士而言,实为最重要的两处。 识海容纳灵魂意念,识海若裂,灵魂无处可容会渐变消离。丹田储存元力,丹田若碎,元力则散。 云天身为三劫境强者,对于自身的丹田与识海的保护,可谓固若金汤,但刚刚那一股力量,竟无视其防御,凭空出现在其识海中。 若不是那一股力量衰竭不见…… 云天不敢继续想下去,目光斜转,注视着退落沙地的天翊几人。 此时,天翊半躺在沙地上,一脸痛苦地喘息着,嘴角处血迹斑斑。 千钰、千叶见状,连忙抽身奔来。 小貂闪掠间已是窜到天翊身前,惴惴不安地凝望着天翊。 “不忘!” “唔唔!” 千叶与小貂关切地叫了一声,千钰虽无言辞,但眼中隐有受怕担惊之色。 “我没事!” 天翊应了一声,转目朝着云天望去。 “劫成境强者果然不是现在我能对付得了的!”天翊喃喃自语道。 此番为了抵挡云天那叠影三掌,天翊消耗了大半元力,体内更是出现不小伤势。 天翊之所以独揽火掌之力,自是为了千钰、千叶以及小貂的安全着想。 事实证明,天翊此举的确是明智之为。 天翊身怀五元之力,其中火元已经婴成,其余四元亦呈元丹之势,其元力的雄浑程度,较于出窍境炼气士也相差无几。 可即便如此,受那火掌之力,天翊亦是重伤倒地,若是换作千钰、千叶相迎那火掌,恐怕就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天翊能想到这些,千钰与千叶又岂会不明其心意? 早在看见那火掌呈叠影态势的时候,两女便了然明悟。 千叶搀扶着天翊,道:“我终于知道千钰妹妹为什么看上你了!” 说着,千叶的目光在天翊同的千钰的身上游离了一遍。 突闻此言,天翊与千钰皆是一诧,这都什么时候了,千叶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承接到千叶的目光后,千钰连忙将眼神躲闪开,那一副模样,若有含羞意味。 还不待天翊开口,小貂的支吾声突然传来。 “唔唔…” 之前看着天翊那痛楚的模样,小貂的双眸中已是莹润泛动,此刻听到千叶之言,小家伙眼中的晶莹突变得汹涌起来。 下一刻,小貂一转身姿,全身雪白毛发如针刺般竖起,厉目直视着半空的云天。 天翊见状,急喝道:“小貂,不可!” 小貂顿了顿,回望间,神带柔色眸含情,继而便作冲天之势。 眼看着小貂就要腾空而起,天翊突然挣脱千叶的搀扶,一边扑向小貂一边怒喝道:“笨貂,给我站住!!” 听到天翊的喝声,小貂顿时一愣,回眸之下,只见两只大手遮天蔽日笼罩而来。 “唔唔…” 小貂被天翊擒住后,不断地挣扎着,口中言道着只有天翊能听懂的话语。 知晓小貂之意后,天翊苦涩一笑,小家伙的意思竟然是:“我要跟他拼了!” “小子,你独自受我三记火元掌,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站着,震慑住那一群乌合之众也就不足为奇了!” 云天喝道,他这言语乍一听,好似是在夸赞天翊,可稍一回味方才发现,他这哪里是在夸赞天翊?分明是在说自己厉害。 天翊悠悠一笑,将小貂交由到了千叶手中,继而抬望眼,直视着云天。 感受到天翊神色中的轻蔑与可笑后,云天面色一沉,厉喝一声“找死”,接着携磅礴火元之力,摧枯拉朽飞冲而下。 此刻,云天的气势若火山爆发,撩荡的火元虚晃间,直将天地都映照得通红一片。 见此一幕,千钰、千叶惊愕不已,气息都显得紊乱起来。 那被千叶紧抱在怀的小貂,微微缩了缩身。 天翊沉了沉气,只道小貂适才之言确实无假,今日之局面,怕也只能同云天以死相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三章:辰南苏醒,空战劫成 身未转,言已出:“我拖住云天,你们先走!!” 下一刻,衍棍当空,天翊星奔川骛迎向飞落而下的云天。 奔掠途中,天翊的识海中突然闯入一道陌生神识,继而一道苍沉之音在其脑海中响起。 “小子,别排斥我的力量与意念,让我来吧!” 天翊一愣,神色惊愕不已,这苍老之声他岂会不熟悉?不正是他数年苦盼,却不见醒转的辰南子发出的吗? 就在天翊呆愣之际,其体内突然平增无数元力,这些元力澎湃浩荡,无穷无尽。 同时,天翊的识海中也多出一道陌生意念。 天翊深知形势危急,心中的兴奋欣喜外加重重疑惑,在这一刻全被收敛起来。 滚滚风沙中,千钰、千叶静静地伫立着,两人并未听从天翊之言先行离去。 小貂缩在千叶怀中,神情略显呆愣,若一副追思模样。 此时,云天的身影已经隐没在火芒之中,流火天降,携卷风云,气焚山河。 迎冲而上的天翊,气势徒变,手中衍金长棍横挑而出。 紧接着,长棍上的耀眼金芒黯然失色,继而一道璀璨蓝芒迎空显现。 “恩?” 那被包裹在火元之中的云天,眉头稍皱,似是对天翊手中长棍突然变色而感到惊疑。 当然,此时云天可没时间细细思量,天翊那横挑的蓝色长棍此刻已作摆天之势,一拨一点之下,直取云天戳刺而去。 转瞬间,天翊手中的蓝色衍棍便同铺天火芒碰撞在了一起。 “砰!” 惊天巨响声中,天地惶动,时空都好被震颤得紊乱起来。 继而可见,天幕之上,流火成片飞窜,但却无法突破从那蓝色衍棍中奔啸而出的水元之力。 一时间,水火呈交击之势,远远望去,只觉天顶上,好似有两道天河撞击在了一起。 那隐身于火元中的云天,见此一幕后,神色骤变,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他的体内怎么可能有这般磅礴的水元力?” “滋!滋...” 此时,两股浩荡的水、火元力互不相让,凶猛地撩动着,每每一次相击,不是水灭火势,便是火焚水势。 这般姿态,分明是在比拼谁体内的元力更加浑厚。 “这小子有古怪!” 云天横眉一动,一抹决厉浮现于面,接着自其体内涌出更多的火元力来。 感受到上方火元力的突增,辰南子暗哼一声,连忙加大对衍棍的水元力输入。 “真是老了,对付一个小小的三劫境炼气士,竟让我有种吃力的感觉。”辰南子喃喃自语道。 此时水、火元力以旗鼓相当之势僵持于空。 感受到天际之上浩荡交击的水、火元力,千钰、千叶脸上的惊慌顿变为震惊,小貂依旧一副呆愣模样,似乎还深陷在不可自拔的追忆中。 “不忘的实力竟然可以同劫成境相抗衡?”千叶吃惊道。 千钰思量片刻,神色中的震惊渐变虚无,继而轻轻点了点头。 七幻烟塔中的一幕幕映现在其脑海,在千钰想来,七幻之心的力量可不比劫成境炼气士弱多少,还有她脑海中的神秘紫色光团…… 一想到这些,千钰对天翊能同云天抗衡也就不再感到惊奇。 此时,云天的面色已然阴沉到了极致,其体内的元力在这般消耗下正飞速地流逝着。 “小子,我且看看你如何抵得了我的焚天鼎!” 一声厉喝,云天一手腾空,虚抓之际,一方小鼎顿时在其手中显现。 下一刻,云天顺势祭出小鼎,周身火元让道开来,继而又作回旋之势涌入小鼎。 随着火元之力的灌输,小鼎突然涨大起来,片刻间便作一尊硕大方鼎。 此时,云天之身已隐没在方鼎后方,那升腾着熊熊火芒的焚天鼎顷时便同蓝色衍棍撞击在了一起。 “叮嗡…” “砰!” 轰鸣中,响起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蓝色衍棍受巨鼎落压,萦绕棍身的水元力顿时排挤开来,接着以缭绕之势朝着焚天鼎缠卷而上。 “轰隆隆…” 眼看着浩荡水元即将淹覆焚天鼎,自焚天鼎内突然传出一道摄人心魄的震荡之力。 下一刻,那熊熊火芒中突然飞射出一道又一道火元力。 那腾跃而出的道道火元,就如被困万年的火蛟突然冲破牢笼,凶态万千,狰狞狂暴之势若有要将万物吞灭一般。 狂暴的火元顷刻间便同缭绕而上的水元之力交击在一起,一时间,水、火元力就如狭路相逢的仇人,不死不休地疯狂轰击起来。 “轰轰轰…” “滋滋滋…” “砰砰砰…” 这时,云天飞身在焚天鼎后,体内火元不断朝着焚天鼎涌去。 天翊身落于焚天鼎下,蓝色衍棍点击在焚天鼎身。 “这焚天鼎好生了得,竟能将元力增幅如此之多,一些巅峰灵宝怕也有所不及吧?” 辰南子暗暗咋舌,内心苦涩难明。 就在辰南子作惊之际,焚天鼎上突然再次涌出强猛火元。 “焚天炼地!” 云天厉喝一声,同时一掌印在焚天鼎上。 下一刻,焚天鼎一边飞速地接纳着云天体内的火元之力,一边疯狂地的旋转起来。 接着,较之前更为凶猛的火元从焚天鼎中飞扑出来。 这一次撩腾的火元,凶势滔天,所过之处,万物尽皆被焚灭。 那刚与之对击的水元,一个照面便被湮灭成为虚无。 于此之际,天翊点落在焚天鼎上的蓝色衍棍突遭“泰山压顶”之力。 天翊闷哼一声,身与衍棍一同朝着下方退落,同时,那缭绕于空的大量水元力也在狂猛火元的席卷中节节败退。 见天翊作败势而退,云天自得一笑,连忙飞身到焚天鼎前,猛地又是一掌轰在鼎身。 受此一击,焚天鼎顿从飘落转做垂射,呼啸间,携着汹涌火元朝着天翊飞速追击而去。 此时,焚天鼎就如陨星一般划射开来,缭动的火芒真如要将这天地都给焚灭了一样。 “哎,难道又要拼着沉睡的代价帮这小子度过难关不成?为什么每次醒来,都会遇到大麻烦?”辰南子无奈叹道。 辰南子初醒之际,恰与天翊结识,“古道热心”的他决定帮助天翊觉醒鸿蒙圣体。 可谁料突生异变,辰南子不得不以沉睡为代价,帮助天翊引动五狱之地的灵气之源,借以觉醒圣体。 再次醒转之时,天翊正与万允这等出窍境炼气士生死殊斗,追灭引弓之力,直抵天翊识海,若不是辰南子强行催发虎魄甲为天翊抵御,天翊即便不死那也会变成白痴。 这一次更狠,辰南子一醒,便遇上天翊同劫成境炼气士拼命。 若是辰南子并非以灵体形式存在,依旧有着当年巅峰实力,一个三劫境的炼气士在他面前根本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但可悲是,他没有。 辰南子不想再沉睡下去,因为他不清楚,这次沉睡了下次再醒来,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强大的敌人... 无奈归无奈,辰南子虽有玩笑之意,但心却很坚决。 无相神衣既然选择了天翊,那么便说明他辰南子同天翊有缘,天翊没有让辰南子失望,光是鸿蒙圣体体质便值得辰南子如此做。 在辰南子看来,能招惹到强大敌人那也算是大本事一件,至少从侧面可以反应出一种认可。 一个聚气境的雏士难道还能惹得劫成境炼气士满天下追杀?当然不可能,因为他不够资格! “小子,下次我醒来,你若是不给我找个虚实境炼气士练练手,你死了我都不管你!” 辰南子怨怨道,继而便准备爆发全力,一举击溃云天。 此时,那划落而来的焚天鼎已然要落到天翊头顶,灼热的火元气息直映得天翊满脸通红。 千钰、千叶屏息以望,两人甚至希望时空在这一刻停止运转,好让万事万物都定格下来。 小貂依旧处于迷离之中,一副昏昏欲睡模样,谁也不知道小家伙此刻正经历着什么。 这一刻,落身而退的天翊,手中长棍横撩而动,接着一指向天,衍棍顺势倾摆。 就在这时,天翊的下丹田中,那已幻做暗淡色彩的一颗光球,突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蓝芒来,紧接着,一道蓝弧似电光一般闪烁不见。 “恩?这是?” 辰南子一诧,来不及多想,连忙承接住那一道蓝弧之中的力量。 一时间,磅礴的水元力如泉喷一般涌起,辰南子只感觉到此刻天翊的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无穷之力,这种饱满有力的状态让他有种踏实的感觉。 下一刻,辰南子控制着天翊的身子直直朝着焚天鼎迎击而去。 蓝色衍棍抬指向天,若有一副将天都要捅破的气势,浩荡的水元之力经由衍棍增幅,顿以倒卷之姿席动长天。 刹那间,水元之力便作吞天之态,那落击而至的焚天鼎刚与衍棍交击,便被淹没在浩瀚的水元之中,甚至连一点“涟漪”都未激起。 见此一幕,云天呆若木鸡,神情尚未凝散,便被漫天而来的水元击中。 “砰!” “噗嗤!” 受此一击,云天一口鲜血喷洒长空,身子直被轰向天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四章:万里千叶,水火之势 受此措手一击,云天带着血雾直飞出去。 见状,身处于磅礴水元包裹中的天翊,衍棍脱手而出。 只见一道璀璨蓝芒呈一线之姿追射向云天。 云天大骇,顾不得颠荡的五脏六腑,强忍着体内伤势,连忙施展所剩不多的元力逃之夭夭。 云天逃得匆忙,甚至连被淹没在水元中的焚天鼎都落下不顾。 蓝色衍棍并未深追,缭转间,弧划而落。 于此之际,那呈水漫长空态势的水元力也迅速隐没不见。 下一刻,天翊的身影自幻散中显现出来,在其身旁,一尊巨大方鼎悬浮于空,正是云天仓皇逃遁未能顾忌到的焚天鼎。 天翊目视在焚天鼎上,眼中精光焕发,赞叹道:“好一尊焚天鼎!” 说着,一股强大的意念直直飞入焚天鼎内,接着以骇浪席卷之势将其内云天的灵魂印记给吞噬掉。 那正如疾风一般逃窜的云天,突地一顿,神色显得低靡痛苦了许多。 “混蛋!我的焚天鼎!他怎么可能强行抹除我留在焚天鼎内的灵魂印记?” 云天狰狞地咆哮道,气血翻涌之下,于郁结中喷出一口鲜血。 “噗嗤!” “那小杂种一定有古怪!杀我空儿,夺我焚天鼎,此仇不共戴天!”云天咬牙切齿颤怒道。 “此次大荒芜令提前现世,我若是能再次得到大荒芜令...” 想到这里,云天若有所决,连忙飞遁而去。 ...... “不忘,他竟然将一个劫成境炼气士击败了?” 千叶一脸不敢置信,直盯着天翊惊愕道。 千钰深深地呼吸着,强行压抑着内心的震惊。 “不忘身上有鸿蒙之谜,辅以七幻之心的力量,能将劫成境强者击败,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千钰一遍遍嘀喃着,事到如今,她还认为天翊将云天击败靠得是七幻之心的力量。 躲身在千叶怀中的小貂,神色中的呆愣不知何时已消散无影,取而代之,小家伙的眸中重焕清明。 不过这一抹清明很静谧,使得小貂看上去都显得很安静。 “刚刚那一道蓝弧中蕴含的力量就是北冥布道图中的力量吗?” 辰南子暗暗思量,此刻天翊的身体依旧在他的控制中。 没想太多,辰南子即刻便准备将自己的魂识撤离开,好让天翊重新掌控身体。 就在这时,天幕之上,无形的空间突起一阵涟漪,波动间,一披头撒发的男子凭空显现。 “恩?” 辰南子愣了愣,朝着男子望去。 “炼虚境!” 伴随着辰南子的惊诧,天翊的神色顿变的阴沉起来。 一个劫成境的炼气士都险些让他再次付出沉睡的代价,那炼虚境呢? 炼虚境炼气士,渡九劫而成虚,这样的存在,在风澜大陆上,已然位列于巅峰强者之林。 “还能调动北冥布道图的力量吗?” 思量间,辰南子连忙查探了一番天翊体内的情况,奈何,他并没有找到北冥之源。 此时,那男子仔细打量着天翊,半响后,男子悠声道:“你不是你!” 天翊顿了顿,抬眼以望,问道:“要动手吗?” 男子不动声色,并未回应,作若有所思模样。 谁也未曾注意,就在男子现身之际,下方的千叶兀地一颤,连忙将视线从男子的身上撇开。 按理说,千叶这般神态举止,那躲身在其怀中的小貂应该有所察觉,可让人不解的是,小貂对此竟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小家伙虽恢复清明,但却好似沉侵在另外一个世界。 沉默一阵,男子问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谁?” 天翊淡淡一笑,应道:“我就是我。” 微风轻浮,撩起男子那一头蓬散的头发,缭乱的青丝下,隐隐可见一张冷峻的脸庞。 “我说过,你不是你。之前引起天地之力共鸣的人应该不是你,你若不想他死,那便现身一见。” 男子的言语渐变幽冷,黯然的眼神也显得凌厉起来。 “我这灵体能瞒得了劫成境炼气士,但却无法逃过炼虚境炼气士的查探,除非我匿藏在无相神衣中。” 辰南子暗暗嘀咕道,同时思量着如何才能将这个半路杀出的强者打发掉。 “人老了,嗜睡也很正常的吧?”辰南子自嘲地道了一句。 接着可见天翊的嘴角微微扬起,盯着男子道:“我若是我,你不会有资格这般同我说话。” “哦?” 男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只出一招,你若能接住,此事便作罢!” 说着,男子一手探出,屈指轻点之下,指尖上顿时萦绕出一颗星火光点。 初看之下,那星火光点给人一种飘幻不存的感觉,但若仔细端详,又觉得它很凝实。 “哼!虚元尚且还处于半幻半实之态,也能有这般大口气?” 天翊冷冷应道,好似根本不将男子放在眼里一般。 辰南子毕竟曾身为大能之辈,以其见识跟阅历,又岂会被男子的气势给压住? 男子稍作一顿,此时他已极为笃定,天翊那一副躯体之中暂存的灵识,绝对不是天翊本人的。 “可惜现在的你不再是曾经的你!” 话语落地,男子对着天翊一指点落。 下一刻,那缭绕在其指尖的星火光点脱离而出。 初落如萤光,不见其亮,不触其势。 猝然之下,星火斗转,亮如皓月,势若汹滔。 一时间,那由星火光点辗转而来的火元之力直将这一方天地都给笼罩了住。 铺天盖地的火芒,化身万千咆哮的火龙直朝着天翊奔去。 千钰呆愣地仰望着这一幕,神色中布满骇然之色。 虽未身临其境,但却可以感受到那如九天火海倾泻而来的火元之力是有多么的猛烈,云天之力与其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千钰这边处于呆滞状态,一旁的千叶与小貂却是同时一颤。 小貂尚且还处于挣扎中,便见得自己的身子直直朝着千钰飞去。 与此同时,千叶已是离地而起,倩影若临风悠叶,腾飞而起。 “秦万里,你若要杀他,先杀我!!” 飞冲之际,千叶的喝声迎霄响彻,传荡间,直震得男子神色骤变。 原本作一副云淡风轻之姿的男子,此时在听到千叶的喝声后,竟是失措起来。 他那死寂一般眼神焕动着浓浓地惊诧,心神皆颤。 下一刹,男子一手慌乱的对着虚空一拨弄。 那燎动万千的火元之力顿时收敛,飞腾反转片刻,便化作之前的星火光点,接着缓缓朝着男子飘去。 此时,千叶已经飞身到天翊的身边,神色复杂地看了天翊一眼,接着朝着男子凝视而去。 千叶没有开口言语什么,直勾勾地盯着男子看着。 不多时,千叶的双眸中,莹光泛动,泪雾朦胧。 男子呆愣愣地与千叶对望着,满脸不可思议,颤巍巍道:“叶儿,是你吗?” 听得男子这般称呼自己,千叶连应道:“秦万里,我不是你的叶儿!” 说着,千叶连忙将视线从男子身上撇开,若一副柔怜之姿望向天翊。 见此一幕,天翊微微一顿。 “离离散散,聚聚合合!” 辰南子轻声一叹,连忙将自己的魂识从天翊的识海中撤离。 下一刻,天翊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他虽没有直接参与,却也清晰明了。 千叶抿了抿嘴,低沉道:“不忘,我们走!” 天翊侧眼看了看呆愣当空的男子,再一回想这一路上千钰那反常的行为,隐隐间,也揣测到了一些事情。 天翊点了点头,接着便同千叶作欲离之势。 男子见状,身子不由自主地飞掠而来,焦急之意溢于言表。 千叶似是料到了男子的举措,也不见回头,决厉喝道:“秦万里,你若敢追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闻言,男子飞掠的身影突顿不前。 “叶儿,父亲不求你原谅,只求你正眼看我一眼!” 男子哀声道,简短的言语中蕴含着浓浓地悲切与追悔。 “你不是我父亲,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千叶的双眸缓缓闭合,睁开之际,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而出,续说道:“因为,你不配!” 接着,千叶率先飞离而去。 天翊顿了顿,在秦万里表明他与千叶的身份后,天翊恍然明悟。 不多时,千叶已落身到了千钰的身旁。 看着千叶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千钰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道是轻唤了一句“千叶姐姐?” 小貂并未躲卧在千钰的怀中,也没有标志性地站在千钰肩上,此时正伫在一旁若有相惜地凝望着千叶。 看着看着,小貂的身子突然一跃,直朝着千叶怀中扑去。 千叶没有拒绝小貂的“投怀送抱”,轻柔地将其揽在怀中。 “唔唔...” 投入到千叶那柔软的怀抱中后,小貂轻声支吾着,好似在安慰着千叶。 天际上,天翊停顿稍许,再次回望秦万里时,只见其痛不欲生地伫立着,那般模样,如若心遭刀绞一般。 天翊没有问及什么,他自是看得出来,秦万里与千叶父女之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交织下,父女之情方才演变成水火之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五章:世事如幻,复作如斯 就在天翊转身即离之际,秦万里突然开口道:“小兄弟,帮我好好照顾叶儿!” 秦万里的言辞虽短,但却包含着浓浓地关切,深情之中又夹杂着无奈。 天翊顿了顿,接着点了点头,身作流光而下。 天翊刚一落地,千叶便抱着小貂,连忙提步朝着北方走去,匆忙之势,好若再不愿在此地多待上一分一刻。 “秦万里,你最好不要跟着我,若是让我发现...” 千叶没有将话说完,身不见丝毫停缓,渐渐远离。 天翊同千钰对视一眼,接着相继追去。 天际之上,秦万里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一幕幕画面,他的视线直直盯着远去的一道背影。 渐渐地,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其脑海中映现出那早已昔去的情景。 落日晴空,地平万里。疏影横斜,清香浮动。 日晚菱歌,悠色漫漫。红林层染,千叶飞舞。 那一日,风澜大陆诞生了一个新生命,名秦千叶。 ...... “瑾儿,一转眼叶儿都长得这么大了。她的声音与你一模一样...” 一番追忆,秦万里怅然叹道,目色中,隐有温情泛动,尽管那远去的背影已变得模糊不清。 下一刻,秦万里的身子渐变虚幻,直至消散无形。 一路上,三人一貂,各自怀揣着心中事,相顾无言。 “不忘到底是谁?他竟然能击败劫成境炼气士?千叶姐姐的父亲竟然是炼虚境强者,可她为什么那样对待他呢?” 千钰记得,秦万里曾问不忘——“你究竟是谁?” 不忘的回答是——“我若是我,你不会有资格这般同我说话。” 能对一个炼虚境炼气士说出这样的话,这不由得让千钰对天翊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非但如此,七幻之心,神秘光团,鸿蒙纯元,这一幕幕都笼罩在天翊身上,迫使着千钰不断地猜臆着。 眼下,半道中突然“杀出”一个拥有着炼虚境实力的秦万里,而他的身份竟然是千叶的父亲,可让千钰想不通的是,千叶在面对秦万里时,竟又充满了无可遏制的愤恨。 千钰暗暗思量着,一时间,只觉思绪紊乱,根本找不到头绪。 ...... “我就不该进入荒芜之域,一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会遇到他。” “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母亲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用忍辱在仇人篱下,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千叶亦是一副追思模样,神色隐有痛楚泛动,那一幕幕追忆触动了她内心最柔弱的地方,轻一撩拨,便会痛。 ...... 小貂安静地待在千叶怀中,时不时地会抬眼看一看千叶。 之前小貂并非无缘无故就陷入到呆滞中,就在其准备同云天“拼命”之际,天翊的一声厉喝将其止住,同时也连带着松动了一份逝远已久的回忆。 虽然小貂没能如愿以偿地打开那一扇记忆的大门,但隐隐间,却能听到门后传来的柔情、金戈之声。 “王,莞尔一笑间,真能视韶华若烟云吗?” “吾,即战死,道亦不消矣!” ...... 天翊正处于思虑中,脑海中却是突兀地响起了辰南子的声音。 “小子,眼光不错嘛!”辰南子调侃天翊道。 天翊顿了顿,埋怨应道:“辰老?你这一醒来就奚落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那般费力不讨好地让你苏醒过来。” 辰南子沉默半响,道:“天翊,你怎么跑到南宫之地来了?” 当初辰南子为了帮助天翊觉醒鸿蒙圣体,引动五狱之地的灵气之源,从而导致沉睡。 对于之后发生的登云之变,辰南子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这之后,天翊简略地将辰南子沉睡后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小子,你也别担心,以你的天赋,再加上我的帮助,得报大仇之日,不远矣!” 听闻天翊一番追忆之言,辰南子安慰道。 “辰老,我体内怎么出现了五元之力?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五元出窍之境?还有我体内那神秘蓝色光团到底是什么?...” 天翊一连对着辰南子问出了好多问题,直问得辰南子都不知如何作答。 “小子,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你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体内出现五元之力也就不足为奇。” 沉默了好半响,辰南子方才这般应答道。 似是知晓天翊又要开口,辰南子抢先道:“小子,这些事情以后我逐一给你解释,你找的这几个红颜知己都不错,都大有来头啊!哈哈!” 说着,辰南子的声音渐渐消离。 天翊本想着继续追问,奈何辰南子都这般说了,他实在是不好再开口。 此时,荒芜之域已经笼罩在夜幕之中,三人一貂就这般无言地行径了大半天。 看见千钰、千叶各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天翊微微笑了笑。 他之笑,若有世情梦幻,复作如斯的感觉,这里的情,在天翊眼中,不是狭义之情。只有如梦如幻地经历一次,才会有这样的看法。 “都停下吧!休息一夜,明日再启程。” 听到天翊的喝声后,千钰、千叶停顿了脚步,继而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天翊没有问及千钰与千叶为何这般心事重重,每个人都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去存储一些不愿被提及的东西。 小貂此时正愣眼巴巴地望着天翊,神色中,有着埋怨跟疑惑。 天翊冲着小貂笑了笑,认为小家伙许是还在生他的气,三年多时间的相处,天翊怒喝过小貂两次。 第一次小貂为了逗天翊开心,“装萌卖傻”地自咬自尾,天翊愤怒喝斥——“笨貂,我不希望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 第二次自然便是之前云天出现,小貂愤怒地要与之“拼命”,结果小貂被天翊怒喝后擒住。 下一刻,天翊对着千叶问道:“千叶,大荒芜令究竟是何物?竟惹得那般多人疯狂抢夺?” 天翊清楚的记得,大荒芜令现世的那一刻,那追击他们而来的万千炼气士,皆作疯狂模样,能使得那般多炼气士为之狂热之物,又岂会平凡?” 让天翊没想到的是,千叶在听到他问及大荒芜令时,竟是对着他抛来了一个白眼。 “大荒芜令?一块废令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六章:流光所向,动荡所在 天翊一愣,诧异道:“废令?” 千叶点了点头,回道:“不过是某些自以为是之辈,故弄玄虚罢了。” 见千叶这般不以为然的样子,天翊心念暗转,隐隐觉得那大荒芜令怕与秦万里有着不小关联。 这般一想,天翊苦涩笑了笑,世间之事,曲折有离,循往有合,周而复始之下,方才勾勒出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 千叶微微叹气,再道:“得大荒芜令者,可行荒芜之昭而许诺一事,此事不论难易,会有人将之完成。” 说着,千叶不再理会天翊,转而轻抚着怀中小貂。 听得千叶这话,天翊震惊住了,一直沉默不言的千钰亦是满脸惊愕神情。 千叶解释的不多,但就是这只言片语,却在两人心中掀起了狂风暴雨。 天翊悠悠叹道:“难怪那般多炼气士会为了大荒芜令而奋不顾身!” 刚进入荒芜之域的时候,千叶便提及过,栖身在这里的炼气士,不是躲避仇杀便是以血伐心之辈,前者自然居多。 大荒芜令的出现,无疑给了那些想报仇但又报不了仇的炼气士以希望,他们一路穷山恶水躲入到荒芜之域,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大仇得报吗? 千钰震惊之余,心道:“要是我能得到大荒芜令...” 一想到这里,千钰的心神尽皆一颤。 内怀怨结,故名为恨。千钰之恨,一直深掩在心底最深处,从未向他人提及。 七幻烟塔中,千钰受虚幻之力所迫,血仇之恨有所彰显,天翊有所察觉下,只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此番前往朱雀城,乃是受牡丹之邀,若千钰能在与小丹帝的武试中不败,那么千钰便可获“百花之诺”。 现如今,大荒芜令提前现世,得令之人,可奉荒芜之昭,许诺之事,不论难易,自有人将之完成。 在千钰看来,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若是能牢牢把握,血仇得报之日将不远。 千钰深知自己的仇敌是有多么的强大,她这般慢慢苦修之下,不知何时方才能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不忘连劫成境炼气士都能击溃,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还有千叶姐姐的父亲,炼虚战力,他要是肯帮我...” 千钰凝视着天翊,思绪飘飞。 以往她没有这样的念头,那是因为没有机会,现在既然遇上了,千钰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感受到千钰投递而来的目光,天翊愣了愣,道:“千钰,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闻言,千钰略有惊慌,连忙撇开眼去。 见此一幕,天翊尴尬笑了笑,心道:“难不成千钰真如千叶所说的那样,喜欢上...” 天翊苦涩地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叹。 血海未填,深仇未削,天翊哪里有心思去想那儿女情长之事? 烟塔武会结束后,天翊的心头一直都萦绕着一个疑惑,千钰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按照千叶所说,那是因为千钰喜欢上了他,要与他私奔。 对此,千钰并未作何解释,似有默认但又让人感觉模棱不清。 此般态势下,天翊终不得其解,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千叶的解释能说得通。 天翊记得很清楚,千钰曾言道: “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你若死了,我亦不会独活!” 这等铭心之言,是爱的独白,还是另有玄机?天翊不知道。 “千叶姐姐曾说,我是喜欢上了不忘。” 千钰思量着,宛若冰霜一般的脸颊隐隐有红晕映现... 夜寒袭人显幽静,苍星繁斗摇九天。 三人一貂,身处于荒芜之域的月夜之下。 天翊几人并不知晓,他们这边空静悠悠,而在荒芜之域的另一方,此刻已是“骇浪滔滔”。 距离天翊等人约有一日脚程的向北之地,一道流光从天际划落。 流光所向,乃是一处沙丘之地,精芒涣散后,一枚透着古旧气息的令牌显现出来。 这一枚古令静静地躺在沙丘上,忽闪忽闪的荧光,给人以错觉,好似那古令在眨眼一般。 不多时,一道又一道的破空声相继响起。 “大荒芜令!!” “我的!它是我的!” “谁敢跟我抢,我就要了他的命!” “......” 急切而又激动的喝声下,一道道身影纷纷朝那闪烁着荧光的古令飞射去。 同一时刻,无数元力突然波荡开来,纷繁缭动间,带起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砰!砰!砰!” “噗!噗!噗...” 那飞身在前的炼气士,还未飞身到古令跟前,便被从四面夹击而来的元技轰得血肉横飞。 紧随其后的炼气士,神色中哪有丝毫惊怕之意? 一个个前仆后继地狂飙而出,顾不得漫天血雾,顾不得肢体横飞,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大荒芜令。 一名炼气士眼看着就要执拿到大荒芜令,背后突然奔袭而来数道元力攻击。 “砰!砰!砰...” 受此混乱之击,这一名炼气士的身体顿作瓦解,空飞而起的头颅,双目圆睁,一嘴微张。 “我..的,大荒..芜令是...” 骇浪般的轰鸣声中,这一名炼气士口中传荡出的不甘之言瞬间便被淹没。 一场混战在月夜之下拉开帷幕,一个个炼气士彼此互不相识,但却生死激战在一起。 出手之狠辣,若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 一时间,血色迎空而起,惨叫声、炸裂声,声声入耳。 无数炼气士的元丹、元婴破碎在滚滚风沙之中,抬眼间,那泛着璀璨银光的皎月都被侵染成了殷红。 一番厮杀下来,横尸遍地,期间也曾有炼气士拿到那大荒芜令,可古令尚未揣热,此人便会死于混乱攻击之下。 众矢之的,莫过于此。 但即便如此,那一个个炼气士依旧疯狂地抢夺着,那态势,是癫狂,亦是着魔。 “咻!” 一名婴成男子于混乱中突得到大荒芜令,来不及思量,他之身影便作冲天之势飞起。 “大荒芜令在他那里!!” “是我的!” “给我!把大荒芜令给我!” 伴随着婴成男子的冲飞,无数怒喝惊呼之声席卷而动,继而便见得数之不尽的元力紧追那婴成男子而去,同时,无数身影亦是连忙闪躲向天。 “咻咻咻...” “砰砰砰...” 连续的轰击中,婴成男子的身体直接崩裂,扬起好大一片血雾。 下一刻,那遗落而出的大荒芜令突然化作一抹流光朝着远处冲射而去。 诸多炼气士见状,哪里有丝毫停留?连忙调转身姿飞追,飞掠之势,若长虹贯空。 没多久时间,这混战之地便寂静了下来,唯有丝丝血色缥缈当空。 大荒芜令现世后,朝着北方而去,无数炼气士自是紧追向北。 期间,大荒芜令曾数次停落,每每一次,无不掀起一场血战。 这一夜,无数炼气士在混战中,殒命荒芜。 就在众多荒芜之域的炼气士为争抢大荒芜令而“头破血流”之际,大荒芜令现世的消息也传到临近的城域之中。 一时间,各个城域的势力纷纷派遣出“精兵良将”赶往荒芜之域,一些势大的家族亦是派出核心弟子参与争夺。 翌日,荒芜之域与天空城接壤的缓冲地带,五道幽影纷纷闪现。 “幽君大人!大荒芜令现世了!” 一道幽影凑到为首的男子跟前,激动道。 男子一颤,诧异道:“提前现世了?” “是的大人,荒芜之域内的炼气士恐已激烈争夺起来,我们是不是?”幽影迟疑道。 男子顿了顿,喃喃道:“荒芜之域一向都是我教禁地,我身为幽君,竟是不知其中缘由,也不知上面在顾忌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又一道幽影出口道。 “我的意思?”男子淡淡一笑,道:“自然是杀人得令!” 说着,男子身影一展,直朝着荒芜之域中飞去,余下四人见状,迟钝稍许,连忙尾追而去。 于此之际,大荒芜域南边的外围之地。 “大人,荒芜之域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芷兰疑惑道,同时朝着已经进入到荒芜之域的一大批炼气士望去。 牡丹悠悠一笑,点头道:“大荒芜令提前现世,自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大荒芜令?” 随行的万权等万家弟子闻言后,纷纷错愕。 虽然万家所在的流火城距离荒芜之域隔着很长距离,但大荒芜令他们还是听闻过。 此时,万家等小辈的身前,伫立着一名老者。 老者名万镰,在万家乃是德高望重的长老,另外,他也是万允的父亲。 此前,万权曾差人回本家通信,知晓万允无故失踪后,万镰哪里还按奈得住?连夜追赶,终是追上了万权等人。 追赶途中,万镰曾得到一个信轴,得知信轴中的内容后,万镰惊怒万分。 那信轴所承载的内容很简略,寥寥数字:“万权已死,不忘。” 万镰城府颇深,信轴之事深埋心底,从万权口中知晓不忘的信息后,万镰吃惊不已。 万镰可不相信,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子能将万允杀死,万允的实力,他这个当父亲的岂会不知? 先不说万允有着巅峰出窍实力,光是灵宝追灭,就足够万允傲视大多同辈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七章:风波暗涌,定计在心 此时,万镰在听到牡丹言道“大荒芜令”时,神色略有起伏。 “百花城主,以你身份莫不是还想参与大荒芜令的争夺?”万镰疑惑问道。 大荒芜令能让荒芜之域的炼气士疯狂,但对于地处较远城域的炼气士而言,却又没那般大吸引力。 万镰初见牡丹时,曾暗中出手试探,让其惊诧无比的是,他竟然无法探知牡丹的真实实力。 牡丹淡淡一笑,随意道:“大荒芜令于我而言,无甚用处。” 说着,牡丹撇开视线,不再理会万镰。 对于万镰的出现,牡丹并未在意,她之心思,又岂是万镰能揣测得了的? 万镰脸色一沉,牡丹越是表现得风轻云淡,他越是不安。 “百花城主,你可是真心想让权儿在丹试中胜了那小丹帝?”万镰问道。 牡丹未曾转身,应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事先对诺龙凤花?” 万镰一愣,点头道:“没错,若是百花城主愿意事先给我一株龙凤花,权儿便可借此成就游龙戏凤炼丹手法。如此一来,权儿在同小丹帝的丹试中,无疑要多出不少胜算。” 还不待牡丹回应什么,芷兰的冷哼声已是传出。 “事未成,万老先生便想着率先得到报酬,当真打得好盘算!” “恩?”万镰眉目一横,瞪了芷兰的一眼,他忌惮牡丹,但芷兰尚且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你这女娃,怎生得如此无礼?我是在与你说话吗?” 万镰身上的气息徒变,无形中,一股冲煞之气直朝芷兰奔去。 芷兰见状,处惊不变,任由那无形冲煞之气临身。 让万镰惊恐万分的是,那冲煞之气在冲击到芷兰之身后,缭转片刻既作虚无散去。 “她怎么做到的?出窍炼气士受我那冲煞之气侵袭,心神理应颤动,可她??”万镰暗暗作惊,对于芷兰不由得另眼相看起来。 在万镰的眼中,芷兰不过出窍实力,但却能无视他所施展的冲煞之气,那般随意之态,可不是出窍境炼气士该有的表现。 “万老先生?一个三劫境炼气士活到顶又能有多少寿命?”芷兰心道,对着万镰轻蔑一笑。 与此同时,自牡丹的口中传来幽冷之言。 “芷兰所言无差,天下间哪有这等好事?若是万老先生敢保证万权在使用了龙凤花后,能够稳胜小丹帝,此事倒也不是不可。” “稳胜小丹帝?” 万镰同万权同时一愣,两人心知肚明,即便是使用了龙凤花,万权与小丹帝的丹试,胜算也超不过五成,哪里来得稳胜之说? 见万镰与万权这般惊愕之状,牡丹悠悠一笑,同芷兰示意一眼后,两人便率先朝着荒芜之域行去。 “镰爷爷?”万权嘀咕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权儿,胜了那小丹帝,龙凤花自可到手。” 说着,万镰提步而去,万权等小辈稍顿片刻,紧随其后。 “小丹帝乃是丹帝大人亲传弟子,权儿想要胜他,很难!这百花城主,为何要找人同小丹帝比试?此事若无丹帝大人同意,岂能促成?” 路途中,万镰暗暗思量着,越是这般猜想,万镰越是觉得牡丹的不简单,能与南宫阁阁主扯上关联,会是简单之辈? “那暗中偷传我信轴之人,不知又是何许人也?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能杀我允儿?真是可笑!!” 万镰自嘲一笑,他不可相信那信轴之言。 他之打算,很简单,一路随行前往朱雀城,若是能遇到不忘,稍作试探,便知虚实。 当然,若是万权能击败名传南宫的小丹帝,那对于万家而言,可就意义非凡了。 ...... 此时,经过一夜时间恢复,天翊体内的元力已然充盈。 “小子,你醒了!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的红颜知己夜里离去后便未折返!” 天翊刚一睁开眼,脑中便传来辰南子的话语。 “恩?”天翊一顿,侧目之下,只见得千叶与小貂,而千钰的身影却是不见。 此时,千叶也醒转来,环顾间发现千钰不在,连道:“千钰妹妹呢?” 小貂眯了眯眼,神色并无太多起伏。 “辰老,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天翊若有一丝埋怨道。 “小子,她是你的红颜知己,又不是我的。我可不信,你没察觉到她的离去。”辰南子隐有怒意道。 此言一出,天翊顿时哑口起来,夜间时他的确曾感知到了千钰的离去,只是当时他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人有三急,何况千钰还是一个女孩子? 天翊眉头紧皱,瞭目而望,只见轻悠的风沙吹袭而过,哪里见得半分人影? “小子,我看你那红颜知己八成是去抢那什么大荒芜令去了。” 稍顿片刻,辰南子对着天翊传音道。 天翊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千钰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不是为了大荒芜令又是为了什么? 天翊沉声道:“千叶,千钰可能去争夺大荒芜令了!” “啊?千钰妹妹她?”千叶不可思议道,虽然大荒芜令在她眼中跟一块废令相差无几,但在别人眼中,可不是如此。 “千钰有着元婴境实力,可若是凭此就想抢夺到大荒芜令,不大可能!” 天翊思量着,脑海中不断映现着昨日那万千炼气士对大荒芜令所展现出来的疯狂。 “我们去找她!” 想着,天翊心头的不安愈发浓烈,急喝一声后,朝着西北方向急速奔行。 千叶顿了顿,带着小貂连忙尾随天翊而去。 与此同时,荒芜的风沙之地上,千钰踽踽前行着。 她的速度很慢,每每一步,都极为小心,昨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千钰已是定计在心。 “若弃鸿蒙,魂灭不复!” 千钰暗暗嘀咕道,她之所以如此小心,便是因为识海中的神秘光团,让千钰稍稍安心的是,那神秘光团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离去,而有所异动。 即便如此,千钰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前行,一边关注着识海中神秘光团的动静。 “咻!” 就在千钰“蹑手蹑脚”之际,天际之上突有一道流光闪现。 “恩?” 千钰眉头一皱,抬眼下,只见那一道流光正飞速对着她驶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八章:大荒天降,急如星火 千钰尚且还处在诧异中,流光飞至,光华浮散下,一枚古灵便已轻盈于她身前。 千钰愣愣盯地古令,丝云游雾般的血色气流缭绕在古令周身,透着一股诡异而又神秘的气息。 “这是?”千钰顿了顿,一手抬起,作触摸样。 还不待千钰触碰到古令,血色游丝缠转而来,直在千钰探出的一手上翩飞而动。 千钰眉头微皱,只觉得一股杀伐戾气自那游丝中传来,稍顿片刻,那杀伐气息又好似跌落到静默的深谷中探寻不得。 “这不会就是大荒芜令吧?”千钰惊愕出声。 昨夜一番思量,千钰定计于心,她的突然离去,并非盲目而为。 此次,大荒芜令提前现世,千钰恰逢身处在荒芜之域中,在千钰看来,这个机会是上天恩赐的,绝不容失。 千钰自知以她的实力要抢夺到大荒芜令,无异于痴人说梦,但若是加上天翊、千叶的帮助,那就另当别论了。 千钰凝视着正朝着自己掌心游离而来的古令,神情震惊不已,她虽谋划在心,但却从未想过,大荒芜令会以这样方式同自己邂逅。 “轰...轰...” “咻...咻...” 就在这时,远处突响起一阵阵颤动之声,继而可见,无数炼气士奔掠而来,浩浩荡荡宛若千军万马。 这一刻,沙在翻滚,风在咆哮,万千炼气士以饿狼猛虎之势,直朝千钰追射去。 “女娃,给我!把大荒芜令给我!” “大荒芜令是我的!” “你既是承了令,命便不由己!” “.......” 一道道怒喝声传递开来。 万千炼气士在奔射之际,连连施展元力攻击,茫茫多的元力光华在风沙的携卷下飞扑向千钰。 见此一幕,千钰哪里敢作迟疑?一手攥紧大荒芜令,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身起影现,势若脱兔,千钰的速度很快,流星划空,转瞬即逝。 “砰!砰!砰...” 一时间,炸裂四起,狂沙漫舞。 一个个炼气士从扬天而起的沙幕中飞速穿梭而过,带着无尽的疯狂与愤怒猛追千钰而去。 千钰收好大荒芜令,施展出自身所能承载的极限速度,现在她已极为确信,那从天而降宛若天赐给她的那一枚古令,便是让万千炼气士癫狂发疯的大荒芜令。 千钰没时间去思量,她不知道此刻正有多少炼气士追击在身后。 “不忘跟千叶姐姐应该知晓我是朝着西北方向而去的吧?” 千钰暗暗嘀咕了一句,继而身贯东南,似箭穿梭。 ...... “恩?” 天翊眉头一皱,目视西北,千叶抱着小貂临在其身边。 只见得,西北方向的天际边缘,狂沙倾舞,风卷长天,轰隆之声动彻云霄。 感知到这一幕情形,天翊稍作一顿,继而掣电奔芒飞了出去,千叶见状,紧随其后。 此时,紧追在千钰身后的诸多炼气士,双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们之中,不乏固婴境、法婴境炼气士,但却无法赶超只有元婴境实力的千钰。 这些婴成境的炼气士都很清楚,随着争夺大荒芜令的愈演愈烈,他们将逐渐失去竞夺的资格。 越是到了后期,越是会有实力强大的炼气士冒出来,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获得大荒芜令的机会也将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如此,这些炼气士也没有丝毫放弃之意,虽希望渺茫,他们依旧为之疯狂。 他们之所以有此心理,实因荒芜之域的特殊,在荒芜之域,就算是劫成境炼气士,也不可能大范围进行神识查探。 若有人侥幸获得大荒芜令,并于三月之后安全回到大荒芜城,那便算是稳稳将大荒芜令囊入怀中。 千钰在奔逃!万千炼气士在狂追!天翊与千叶正火速朝着千钰靠拢! 天翊虽无法感知千钰的具体位置,但从那如狼烟一般冲飞九霄的狂沙中却是能够判断出个大概。 这一刻,其余方向亦有大批炼气士发现西北异变,一时间,身如梭影快速浮掠,破空之声连绵而又急切。 “唔唔...” 小貂躲在千叶怀中,对着天翊提醒道。 知晓小貂之意后,天翊的神色变得凝重不已,飞驰的速度却不见减缓。 “小貂,你能感应到四面而来的诸多炼气士,难道不能感应到千钰的具体位置?” 奔掠中,传来天翊的质疑声。 千叶保持着紧追天翊的态势,余光扫了扫怀中的小貂。 只见,此时的小貂,神情中隐有怨愤虚晃,若一副不满郁结之态。 沉寂半响,小貂对着飞奔在前的天翊支吾了一声,接着眸眼低垂,再不理其他。 闻言,天翊稍作停顿,微调身向,追风逐电而去。 此时,飞速逃离之下,千钰体内的元力正大幅锐减,虽身怀不少雪元丹,但在这般风驰电掣之下哪里来得时间于她吸收炼化? 虽是如此,千钰情急之下还是顺势拿出一颗雪元丹服下,权当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千钰体内的元力在快速被消耗,那紧追其后的万千炼气士自是一样。 让千钰震惊无比的是,不少炼气士在服用了不知名的丹药后,元力竟是快速恢复,不消多时,一股股雄浑的元力气息纷纷传递开来。 “咻!咻!咻...” 那些元力得到快速恢复的炼气士,速度飞涨,身如闪电一纵即逝。 千钰见状,脸色阴沉到了极致,这般下去,她怕是撑不到与天翊、千叶汇合。 “女娃,将大荒芜令留下!” “哼,我看你能往哪里逃?” “大荒芜令是我的,谁与我抢,我就让谁死!” “......” 惊呼中,数十道身影已然飞追到千钰身后不远,同时,一道道元力攻击毫无预兆地朝着千钰轰去。 眼看那一道道元力攻击就要落击到千钰身上,千钰的身姿突作回旋,同时一道寒芒自旋转中弧划开来。 雪虹长剑,贯空浮啸,凋零幽寒的元力,若蛟龙腾空一般翻卷撩动。 “砰!砰!砰...” 强烈的音爆不绝于耳,元力撞击时产生的震荡颤人心神。 千钰的这一回击,虽然得以瓦解那些元力攻击,但却顺延了逃离时间。 这一点千钰自己也很清楚,但她不得不这样做,若是任由那些元力攻击落到自己身上,受伤不说,她一样走不掉。 此时,追击而来的数十名炼气士,在见到千钰缓下速度后,哪里有丝毫停顿? 若急湍,似奔箭,急如星火掠空而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九:鼎下伊人,眸落晶莹 顷刻间,缭乱的元力攻击如同雨点一般袭向千钰。 凝望着纷繁而来的元力,千钰的神色凝重无比,手中雪虹迅地一抖,横刺竖撩之下,雪光剑影迎击而出。 “砰!砰!砰...” 一道道巨响中,元力浩荡,剑光飞掠。 震荡之际,一道娇柔倩影于半空之上急速倒飞出去。 此时,千钰脸色苍白,寒光倾目,萦绕在雪虹长剑周围的元力亦显得若即若离,一副随时都要消散的态势。 一番交击,迎对数十名婴成,元力波荡中,千钰之身直被震飞,是不幸,亦是大幸。 千钰顾不得体内伤势,稳住身形后连忙朝着远处飞窜逃离。 那数十名婴成见此,愕然片刻,再次起身飞追。 与此同时,落后的大批炼气士也已抵至,见得当先之人并未得手,他们的眼中重焕疯彩。 “执令之人已经重伤,我们追啊!” “杀了她,大荒芜令就是我的!” “......” 千钰托着重伤之躯快速奔逃着,其体内的元力已经所剩不多。 “不忘,千叶姐姐?你怎么还不来?”千钰喃喃道。 下一刻,千钰将大荒芜令从储物袋中拿出,表情挣扎不已。 此次不辞而别,千钰并未想着真的将大荒芜令得到手,这点自知她还是有的,但事与愿违的是,大荒芜令却是从天而降到她身前。 这种天马行空的巧合,更像是有人故意所为。 千钰内心深处,自是渴望能够得到大荒芜令,又岂会白白放过这等“奇遇”? 得令之后,千钰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此时,千钰很挣扎,天翊与千叶迟迟不到,她若是继续怀揣大荒芜令而去,终究是难逃一劫,但若是就此放弃到手的大荒芜令,千钰又极为不舍。 思虑片刻,千钰重息叹道:“我得活着!” 说着,千钰随手对着虚空一抛,大荒芜令在千钰的脱手之下快速飞将出去。 紧接着,千钰略有不甘地撇过头来,转身飞离。 千钰相信,那些穷追猛打而来的万千炼气士,只是对令不对人,只要大荒芜令不在她手中,那些炼气士自然不会再来纠缠她。 事实确如千钰所想,紧追的炼气士在见到千钰将大荒芜令抛甩到虚空中后,不再追击千钰,纷纷变径射向大荒芜令。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哪被千钰抛飞出去的大荒芜令,在半空飞转旋动了小会儿,竟是突地光芒大盛起来,接着化作一抹流光飞掠出去。 更让人惊愕的是,大荒芜令飞射的方向,赫然便是千钰离去的方向,看其态势,更像是在追赶千钰。 “恩?”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急切破空声,千钰皱了皱眉。 刚一转身,只见一道流光刺眼划落,千钰条件性地抬起一手以作遮掩。 “咻!” 下一刻,千钰只觉得手掌中好似多出了什么东西,收手一看,千钰的神色顿变得惊恐万分。 但见她的手掌中,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一块古令,赫然便是之前被其抛甩出去的大荒芜令。 “啊!!” 千钰惊愕出声,满脸不可思议,大荒芜令已经被她抛出去了,但此时它竟然又主动地跑回来。 此时,那追令未果的炼气士们,在见到大荒芜令再次落入到千钰手中,觊觎之心昭露无疑,神态更趋疯狂! 千钰呆愣了片刻,接着连忙将手中的大荒芜令抛出去,千钰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那些疯狂的追令人,她并没有要独霸大荒芜令的意思。 在千钰的抛甩下,大荒芜令撩着卓越的身姿飞射当空,然而刚刚飞射没多久,大荒芜令竟是再次折返。 千钰见状,哪里还敢逗留?这个时候将大荒芜令承揽在手,无异于找死。 就这般,千钰飞身在前,大荒芜令紧随在其后,接着便是蜂拥而至的无数追令人。 千钰本就有伤在身,外加体内元力消耗殆尽,没多久时间便被大荒芜令追上,看着那主动挂在己身的大荒芜令,千钰无奈一笑。 千钰被大荒芜令追上,那紧追大荒芜令而来的万千炼气士则是步步趋近千钰。 这般追逐了好半响,千钰那掠动的倩影突然滞缓下来。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千钰不甘地嘀咕了一句,双眼突起迷蒙,身影在风沙中摇曳不已。 下一刻,千钰的身子瘫软在地,体内的元力已然消耗一空,她再没有多余的力气逃离下去。 伴随着千钰倒地不前,那穷追而来的大批炼气士顿时加快速度,狰狞的面容预示着他们进入到了最后的冲刺状态。 此时,在雪元丹的作用下,千钰体内的元力正处于恢复中,只是恢复的速度并不足以支持她逃离掉。 看着不远处那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的万千炼气士,千钰悲戚一叹,嘴角轻扬,一抹苦涩的笑容映现而出。 “真的就要死了吗?” 千钰深深呼吸了一口,泪水不由之主地从脸颊滑落。 这一刻,天色阴沉,风沙滚滚,奔掠而来的万千炼气士遮天蔽日,他们状若疯狂,因为他们距离得到大荒芜令,只有一步之遥! “大荒芜令!我来了!” “我的,是我的!大荒芜令是我的!” “......” 一道道兴奋异常地喝声传递到千钰的耳中,闻听之下,千钰一边轻摇着头,一边缓缓闭上双眼。 “咻..咻..咻..” 伴随着喝声响起的同时无数元力攻击亦是交相缭动,大荒芜令只有一块,但想得到它的人却有千千万。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元力攻击汹涌澎湃袭来,落击之势,犹如洪水猛滔,势不可挡。 此刻的千钰,就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只能任由风拍浪摆,直至碎裂消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之上突有一道火芒横贯而至,来芒的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便是飞落到千钰跟前。 “嘭!” 一声闷响之下,千钰的身子直被一尊巨大的方鼎所笼罩。 感受到这般变故,千钰连忙睁开眼,入目所见,却是漆黑一片。 “砰砰砰....” 千钰疑惑之际,惊天动地的炸裂声接二连三响起,千钰只觉得耳中嗡鸣不断,周身左右则是剧烈地摇晃震荡,若有天崩地裂之势。 撩荡的元力在那巨鼎之上轰列裂炸碎,但却无法将其撼动,承载了一波元力攻击后,巨鼎安然无恙地伫立着。 看着这突然显现而出的巨鼎,那围将而来的炼气士们惊诧不已,能抵挡住那般多元力攻击而毫无损坏,这巨鼎的质地可见一斑。 巨鼎尚且如此,那巨鼎的拥有者又岂会平凡?一想到这些,众多炼气士纷纷踌躇不前。 “咻!咻!” 于此之际,两道破空声自远处飞掠过来,不多时,天翊与千叶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子,我只答应帮你激发焚天鼎,至于这些炼气士要怎么摆平就全靠你自己了。啧啧,人可真多啊!” 辰南子对着天翊感叹道。 天翊深吸口气,没有理会辰南子,继而随同千叶朝着焚天鼎走去。 “嗯?怎么是他?” “他怎么还活着?” “云天城主乃是劫成境炼气士,还没杀死他么?” “那巨鼎好熟悉,我记得云天大人有一灵宝,似乎就是鼎类器物,难道…” 天翊的出现,无疑掀起了一场风暴。 在场的不少炼气士,虽不知天翊身份姓名,但却在昨日亲眼目睹过天翊的“凶威”。 天翊所施展的五彩箭矢引天地之力共鸣,元力所形成的箭雨漫天撩射,不知多少炼气士丧生在箭雨之下。 震慑之力,莫敢不服。 面对万千炼气士的追击,天翊一人,硬是杀了个“人仰马翻”,挽弓之下,无人敢越前一步。 王者之气,莫有不颤。 之后,云天出现,接着大荒芜令提前现世,众人追击大荒芜令而去,天翊与云天则是单独放对。 按理来说,天翊是不可能从云天手下活着离开,可现实是,天翊不仅离开了,而且还将云天的焚天鼎转接到了自己手中。 天翊的出现,让那些尾追而来的天空城炼气士疑惑、震惊不已,他们可不相信一向狠辣无比的云天,会那么好心放过杀子仇人,并且还将焚天鼎相赠于他。 有人认识天翊,自然也有人不认识,这些炼气士乃是四聚而来,昨日天翊独挡万千的一幕,并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此时,在听到周围一些炼气士的咋惊声后,那些不识天翊的炼气士顿时绕有意味地对着天翊两人打量起来。 “小子,你是何人?今日若挡我等取令,你,必死无疑!” “还不赶快让开?” “你再不让,我们可要动手了!” 一个个炼气士你一句我一句的冲着天翊喝道,但却无人率先动手。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炼气士谁也未曾察觉,他们对大荒芜令所展现出来的疯狂与炙热,正随着天翊的到来而逐渐消散。 天翊没有理会这些炼气士的“风言风语”,心念一动,直将焚天鼎摄取开来。 光亮映照之下,露出躲身在焚天鼎下的千钰。 此刻的千钰,双手抱膝蜷缩着,一脸憔悴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泪水尚未风干。 当看见身旁的天翊与千叶后,千钰神色委屈,眸落晶莹,缓缓而立之后,竟是直接扑入到天翊的怀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章:一人之势,力压万千 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直使得天翊呆愣当场。 佳人入怀,沁香渺渺,闻之而心醉,天翊手足无措,若一副神魂颠倒模样。 千钰螓首微抬,但见眉目如画,轻云蔽月,当她的视线同天翊的目光相接之际,千钰忍泪佯面,含羞敛眉。 下一刻,千钰娇羞地从天翊怀中脱出,莲步三两,来到千叶跟前。 千叶微微一笑,歆羡般地道了句:“千钰妹妹!” 千钰抿了抿嘴,低头不言。 谁也未曾注意到,躲身在千叶怀中的小貂,那一副惊滞之容。 只见得,小貂双眸中莹色弥漫,朦朦中泪雾成雨,若有“辞云而坠”之势。 天翊呆愣愣地站着,“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此时,追堵而来的炼气士已然将天翊几人团团围住,见得这“温情”一幕后,喝声四起。 “好一副郎情妾意,款款深情啊!” “小子,让你伴侣将大荒芜令交出,若如不然,你们怕也只能在九泉之下相知相伴了。” “对,交出大荒芜令!不然你们都得死!” “......” 威言胁语如浪涛袭来,相比于之前争夺大荒芜令时的疯狂,此时这些炼气士们已经算得上大敛特敛,至少他们没有一言不出就动手,至少他们还在胁言以迫。 天翊悠悠一笑,转身凝望着千钰,千钰顿了顿,若有所思片刻,连忙将大荒芜令拿出。 “不忘...” 千钰还未将话说完,便被天翊的手势制止住。 下一刻,天翊转过身去,抬望眼,注视着气势汹汹的万千炼气士。 “想要大荒芜令,得先问问我手中衍棍同不同意!” 天翊冷厉一喝,拂手间,衍棍虚幻而出,紧随着,衍棍之上突然绕腾出浩荡火元之力,腾啸之姿天地不屈。 天翊执拿衍火长棍,棍稍所向,直指九天,战意若九曲天河,汹涌澎湃。 感受到天翊身上传出的豪迈气势,那围将而来的万千炼气士,尽皆一颤,他们在见到天翊这一副姿态后,心神竟是有些失守起来。 “咳咳...小子,你手中的衍棍名为披风,来历不凡,可不要辱了其名声!”辰南子传音说道。 天翊闻听此言,神情不变,气势不见丝毫衰退。 紧接着,天翊动了,身若惊鸿冲九霄,衍棍成风荡长天,扑啸的火元,在风助之下,凶威滔滔。 “轰!!” 披风长棍在天翊的手中飞速旋动,一道道火元棍影如凶猛的波涛一般朝着四周扩荡开来,那围在半空中的诸多炼气士见状,随意迎出元力攻击,继而踉跄而退。 火元棍影撩出后,豪迈奔放,带着刚烈雄霸之势将那迎击而来的攻击碾碎成虚。 “砰!砰!砰...” 一时间,炸裂声连绵四起,长空受此震荡,都瑟瑟发抖起来。 交击之下,仍有不少棍影虚动挑射,见火元棍影携浩势落击而来,棍影所向的炼气士们纷纷错愕以望,连忙施展元力以作抵御。 “砰砰砰...” “噗嗤噗嗤...” 棍落之际,一个个炼气士直被轰击出去,扬起一片片血雾。 此时,天翊已飞身到半空之上,披风长棍竖摆向天,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浓烈至极的杀伐气息。 千钰与千叶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已然无法用言语表达。 一人之势,竟盖过万千炼气士,长棍衍动,声威如狱,莫有敢与之抗衡者。 那跌跌撞撞退出好长一段距离的炼气士们,惊恐以望着天翊,天翊的魄力与勇气已经深深将他们震慑住。 这般沉寂了好半响,终有人叫嚣道: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胜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怕什么怕?大家一起出手,他就是劫成境炼气士,那也得死!” “对,一起出手杀了他!” “......” 鼓动之下,一个个炼气士怒目而视着天翊,他们重振待发,狰狞之容大有要将天翊卸之而后快之意。 眼望此幕,天翊淡淡一笑,言道:“人心不齐,即万千何如?不过溃蚁尔!” 说着,天翊随手一挥,虚掩下披风长棍消失不见,接着一张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长弓夺目而出。 天翊手挽追灭,引弓而动,五元之力动荡间,五根彩色箭矢便已搭在追灭长弓弓弦之上。 “恩?他又要引弓了!” “撤!快撤!” “谁冲谁死,退!” 见状,那些亲眼目睹过追灭风姿的炼气士们,纷纷惊喝起来,同时,他们开始快速朝着后方飞去。 昨日天翊搭弓引箭的一幕幕,可让他们记忆犹新,漫天箭雨挑射下来,身处在前的炼气士几乎无一幸免,他们不想重蹈覆辙。 一时间,诸多炼气士刚刚才升起“齐心合力”的念头,顿作溃散,伴随着一部分炼气士的飞撤,一些无主见的炼气士,观望片刻,亦是做出同样的举动。 不多时,便见那留下来的炼气士已成稀松之势身立半空,他们注视着天翊,双眸中隐有不安飘飞。 “一群鼠胆之辈!” “兄弟们,我们上!” “杀!” “杀了他,大荒芜令就是我们的了!” “......” 一道道厉喝传出,言辞胁厉,杀意弥漫。 受言语刺激,那并未后撤的炼气士若一副义愤填膺模样,跃跃欲试起来。 “小子,拿命来!” “挡我者,死!” “咻!咻!咻!” 下一刻,数道身影破空虚度而来,狂风怒号下,雄浑元力以喷发之势直直朝着天翊射去。 让人吃惊的是,随着这数人的迎空激射,他们身后暂留的炼气士们却是无动于衷,刚刚叫嚣的时候,他们的怒吼声可不小。 端详可见,这些并未有所动作的炼气士,视线通通聚集在一处。 那里,正是天翊所在。 此时,天翊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追灭长弓搭引身前,五元箭矢呈欲发之势。 见那数名炼气士袭射而来的身姿,天翊执弦的一手轻地一拨,紧接着,那搭在弓弦上的五彩元力箭矢,就如脱缰野马一般迸射出去。 “嗖!嗖!嗖...” “砰!砰!砰...” 五彩元力箭矢破啸长空,继而以摧枯拉朽般地姿态洞穿那迎击而来的元力,受此轰射,落击的元力顷时溃散成为虚无。 奔掠当空的那几名炼气士,目已瞪,口已呆,惊愕声尚未出口,便见一道道似电奔芒在他们跟前虚晃而过。 不多时,那几名炼气士眼中的呆愣便是转化为死寂,身子摇曳片刻,直朝着下方的沙地坠落去...... 不远处的诸多炼气士见状,惊恐万分,这敢于率先动手的几人,全都有着婴成境实力,其中更有一名法婴境炼气士,但即便如此,却是一个照面后就被击杀。 “他手中的长弓是什么?难道是灵宝?” “肯定是灵宝!” “即便是灵宝,那也需要浑厚的元力方才能激发其威能!” “还好我刚刚没头脑发热冲出去!” 一个个炼气士一边颤巍巍嘀咕着,一边朝着身后退去。 就如天翊所说,他们人心不齐,各怀心思,若是真能团结在一起,劫成境炼气士都得避其锋芒,更不说天翊这个出窍都不到的人。 天翊很清楚,在大荒芜令上,这些炼气士不可能达成共识,若无人阻拦他们,此刻他们怕是早就彼此厮杀在了一起。 见这些炼气士撤离开来,天翊对着下方的千钰、千叶点头示意了一下。 紧接着,两人升空而起,来到天翊身边。 小貂在千叶怀中蜷缩地紧紧的,双眸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 千叶低眼看了看小貂,眼中浮现出一抹疑惑,那被她抱在怀中的小貂,此刻竟是全身微颤个不停。 “真是无用啊!这么多人,一人一道攻击,你小子便难以承受,唯有逃之夭夭的份儿。哪里能有这般闲云悠姿?” 辰南子愤愤道,对那些炼气士的表现似乎极为不满。 天翊苦涩一笑,若是真如辰南子所说,他的确毫无招架之法,唯有一逃。 这一场心理上的博弈,终是天翊胜了,那溃散开来的炼气士们,再无人敢杀将上前,法婴境的炼气士一箭便被灭杀,他们冲上前来,不是找死是什么? 虽然没人冲杀到前,但这些炼气士亦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他们或远或近地观望着天翊。 千钰蛾眉一蹙,望着天翊柔声细语道:“不忘,大荒芜令在我这里,怎么处理?” 说着,千钰连忙低下头去,脸上红晕羞动。 看着千钰这一副变化,一旁的千叶打趣道:“千钰妹妹,你这块万年寒冰,终于开始融化了!” 闻言,千钰的头低得更低了,俨然一副默认而又不好意思模样。 天翊痴愣笑了笑,脑海中尽是浮掠着之前千钰扑入到自己怀中的一幕。 心神若醉下,天翊开口应道:“千钰,此令既是你得,要怎么处理全凭你意!我能做的,唯有护得此令周全!” 这话刚一出口,千叶的戏谑声立马响起:“不忘?什么叫护得此令周全?你想保护千钰妹妹直说不就行了,干嘛拐弯抹角?” 天翊一脸尴尬地顿了顿,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着,天翊率先凌空腾跃出去,千钰、千叶紧随在其身后,那退避在远处的炼气士见状,纷纷让开一道,竟无一人敢出面阻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一章:夜幕之下,一长一少 此时,分列开来的炼气士们,错愕惊目地望着天翊几人离去。 久久之后,不满之声方才响起。 “哼!他们真以为大荒芜令那般好拿?” “没错,我们对付不了他,难道出窍境、劫成境的炼气士还拿他们没办法?” “我敢说,他们一定走不出荒芜之域。” “......” 声浪之下,数道身着云袍的炼气士突然飞掠出来,稍顿片刻,几人连忙朝着天翊几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恩?看这几人的装束,他们是天空城的人?” “的确是天空城的人,若是云天城主出手,定能从那小子手中夺了大荒芜令,至于他们几人么?”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日云天城主就与那小子照过面了,他就是杀死云空的凶手!” “什么?云空是他杀的?” “咦?不对啊,云天城主既已与他照面,他怎么还活着?” “......” 诸多炼气士惊诧连连,思绪纷繁而动,继而便有炼气士撤离,亦有不少人循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寻去。 不多时,此地再无一人踪影,唯有茫茫风沙席卷而过,抚平之前天地所受的“创伤”。 待得静谧重临,狂风漫卷中,一道虚幻人影渐渐凝实。 “没想到大荒芜令就这样被他们带走了?”秦万里诧异道,转念间,神色便已恢复如常。 “那小兄弟身边有一厉害灵体,加之其自身实力本就不凡,能带走大荒芜令也不足为奇!” “也不知叶儿认得那妹妹会找我办何事?”秦万里苦涩一笑,继而道:“办什么事都不重要,我只想找个机会留在自己女儿身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说着,秦万里的神色突变得阴沉起来,一股肃杀之气萦绕其身。 “九幽教的人竟然也敢觊觎大荒芜令,既是来了,那便永久留在荒芜之域好了。还有那一波人,他们难道也是冲着大荒芜令而来?若是那样,此事恐就有些棘手难办了。” “叶儿体内的元力有九幽教的气息,看来得找个时间找那小兄弟询问询问才是......” 秦万里的言语声渐渐消离,他的身子也开始虚幻起来,不多时,其整个人便消失在了漫天风沙中。 天翊几人离去后,直沿着正北飞速而去,距离同牡丹约定的一月之期只剩下半月不到,他们必须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内赶到朱雀城。 现如今,大荒芜令在千钰手中,此事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荒芜之域的炼气士所知晓,到时候围追堵截他们而来的炼气士定然不会少。 不仅如此,天翊几人要前往朱雀城,还必须横穿天空城,天翊几人进入荒芜之域不久,便是出手杀了云天的儿子云空,云天身为天空城城主,断然不会安然让天翊几人离去,这也是麻烦之一。 当然,若是辰南子肯出手,这些麻烦自然都能迎刃而解,可辰南子似乎并不愿意为天翊过多地去分担这些麻烦,这一点从之前他只是催发焚天鼎救下千钰而不顾其他就能看得出来。 天翊也知道,辰南子如此做,那是因为他希望自己事必亲为,这样能更快地得到成长。 夜幕来临,天色昏暗,今夜,荒芜之域,无风无月。 天翊几人找了处僻静之地休憩起来。 见天翊身色略显凝重,千钰连忙开口道:“不忘,要不我们把大荒芜令交出去吧!” 听得千钰这般一说,天翊应道:“放心吧千钰,我既然说要护得此令周全,自然不会食言。” 千叶嘟了嘟嘴,鄙夷地瞟了天翊一眼,转身望着千钰道:“千钰妹妹,你要大荒芜令干嘛?” 千钰沉默了下来,久久都未开口。 千叶见状,自知这样询问千钰定是触了其心中隐秘,尴尬笑了笑,转而轻抚着怀中的小貂。 此刻的小貂,情绪低沉,双眸暗淡失色,若一副无比失落之态。 见得小貂这般模样,天翊关切问道:“小貂,你不舒服吗?” 让天翊始料未及的是,小貂在听到他这话后,竟是一脸怨愤地撇开了视线。 天翊一顿,暗道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又招这小家伙不开心了?左右细想,天翊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之后,天翊几人各自服下了一颗恢复元力的丹药,静坐恢复起来。 按照天翊的打算,接下来的这一段路程,只能以飞代步而行,若是再次深陷重围,天翊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有前两次那般好运。 第一次被围,天翊挽弓之下,引天地之力共鸣,震慑万千炼气士。 第二次被围,天翊魄力开弓,豪迈雄壮动天地,撼颤诸士心失守。 天翊不想再有第三次被围,荒芜之域内神识无法大范围进行查探,此时虽不见追兵,按理说几人应是相对安全,但天翊觉得,还是尽快离开荒芜之域为好。 至于大荒芜令的使用,并无时限限制,等此次风波平息以后,再与千钰回返一趟便可。 “小子,千叶的父亲来了!” 辰南子突然传音道,语气略显凝重。 此前他与秦万里交过手,知晓此人的难缠,若不拼着沉睡的代价,辰南子也没把握能胜他。 “嗯?” 天翊眉头微皱,缓缓睁开眼。 于此之际,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秦万里的传音。 “小兄弟,我有要事相询,正北方向。” 天翊站起身来,瞅了瞅千钰、千叶以及小貂。 两女都静心恢复着,小貂双目紧闭,不知是否睡着了。 对于辰南子能够发现秦万里的来临,天翊并不感到奇怪。 接着,天翊轻步朝着正北方向走去。 天翊离去后不久,千叶怀中的小貂突然睁开眼来,眸色中隐有苦怨泛动。 天翊朝着正北行径了一小会儿,昏暗中,大致能看到秦万里的身影轮廓。 此时,秦万里躲身在黑暗中,淡淡道:“小兄弟,你来了。” 天翊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得大荒芜令者,可行荒芜之昭,那执事之人想必就是秦前辈吧?” 秦万里一顿,应道:“没错,我就是那执事之人。” “这般说来,大荒芜令之所以会选择千钰,应该也是前辈所为了。”天翊笃定道。 “没错!”秦万里承认,目露精光聚焦在天翊身上。 天翊再问:“秦前辈为何不让大荒芜令直接出现在我身边?而是选择千钰?” 秦万里顿了顿,似若有所思,反问:“小兄弟需要大荒芜令吗?” 天翊悠悠一笑,摇了摇头,应道:“不需要!” 听到天翊这斩钉截铁的回答,秦万里道:“这就是我没有选择你的原因!” 天翊嘴角微掀,又问:“秦前辈,云天之所以知晓是我杀死云空的,也是你告知的吧?” 秦万里点头,应道:“没错,云天手中有一块大荒芜令。” 天翊恍然明悟,萦绕在心头的一些疑惑终得拨云见日。 此番秦万里本是要来询问天翊一些事情,谁知一见面,天翊反客为主,接连对秦万里提问,若是依着秦万里以往的性子,他只会只字不提,但这一次,他却是一一作答。 此时,见天翊不再言语,秦万里连忙作声:“小兄弟,你与叶儿是如何相识的?她身上怎么有九幽教的气息?” “她本就是就九幽教的人,不过后来......” 天翊将知晓千叶的事情简单地与千万里诉说了一遍,听闻天翊的释言,秦万里心头的疑惑亦是得以解开。 夜幕下,一长一少相对而立。 “秦前辈,告辞!”天翊对着秦万里微微俯身,转身欲离。 “小兄弟,秦某还不知如何称呼你!” 秦万里的言语声从天翊背后传来,天翊稍作一顿。 “不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二章:四窍一劫,须臾即灭 翌日。 风起,狂沙漫舞,朦胧了整个荒芜之域,幽暗的天际铁音争鸣。 天翊几人自恢复中醒来,朝着正北飞去。 以飞代步之下,再有五六日时间,天翊几人便可离开荒芜之域,然后花费两三日时间横穿天空城,即可抵达朱雀城。 于此之际,大荒芜令在天翊几人手中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大荒芜城,云天缓缓睁开双眼,目色中犀冷流转。 此前与天翊一战,云天败北而逃,身受重伤不说,其最强灵宝焚天鼎也被天翊夺去,其上的灵魂印记更是被强行抹除。 最为可恨是,他的儿子云空也是死于天翊之手。 云天对天翊的恨,已经到了刻骨崩心的地步,此次受伤后,他并未选择折返天空城,而是在大荒芜城中栖留恢复。 进入荒芜之域前,云天从未想过天翊会这般棘手,连他这个劫成境强者都敌不过。 “那小子年纪轻轻,实力不可能那般逆天,败我不说,连我留在焚天鼎上的灵魂印记都能强行抹除,此事定有蹊跷。” “杀我爱子,夺我焚天,重伤我身。我云天倒要看看,你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云天一副狞容,愤愤而言。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有音传来:“大人!” 云天眉目一敛,让来人进屋说话。 只见一名天空城炼气士唯唯诺诺地凑到云天身边,接着在其耳根前细语了几句。 闻言,云天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咬牙切齿之态似有雷霆大怒衍生。 来人见状,心胆一颤,神色中担忧纵横,不过一想到这里乃是大荒芜城,他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云天深吸口气,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吩咐道:“你先下去,有事我会传唤于你!” 来人连忙躬身应是,继而退下。 “大荒芜令竟然落到了他们手中!” 云天双眼虚眨,一脸不可思议,他曾参与过大荒芜令的争夺,深知要得到大荒芜令需要付出多么惨烈的代价。 “按照他们的速度,就算是飞,那也得五六日方才能够离开荒芜之域,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外面静候他们自投罗网好了。” “为了空儿,为了焚天鼎,为了大荒芜令,我一定要杀了他!!” 云天眸射寒芒,双拳紧握,思量多时,心中终是有了决意。 ...... 知晓大荒芜令的下落后,四方云动,无数炼气士纷纷朝着北域迅速集结。 风威凛冽,消散了荒芜之域的幽丽,北域之地,一行五人在风沙中破空而过。 狂风啸傲之下,那当先之人突作一顿,继而身悬虚空停驻不前,紧随而来的四人,四下环顾,不明所以。 不多时,距离五人不远处的地方,凭空泛起一阵波动,一道人影自虚无中映现出来。 见此一幕,五人惊骇不已,当先之人,颤巍问道:“不知前辈何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秦万里漠然视之,冷厉道:“我不是要拦你们去路,我是来取你们性命!” 说着,秦万里的身子虚度不见,现身之际,已然身处五人头顶上空。 下一刻,自秦万里的手中,一颗火星光点垂落而下,闪烁间,铺天盖地的火元狂澜喷涌,这一方时空尽皆被困锁在火元之中。 五人见状,惊恐万分,连连施展元力以作抵御。 “嗤嗤...” “砰砰...” 狂暴的火元宛若万千火龙,肆意奔腾嗷啸,威势震天荡地。 那五人迎举而来的元力攻击,一个照面之下纷纷溃散成虚,给他们的感觉,那落击而来的火元之力,连绵不绝浩荡无边。 “轰轰...” 待得五人身卷到那浩荡的火元之中,他们方才发现,这些火元之力就如天威一般势不可挡。 火元狂扑猛啸,那四名随从身份的炼气士,直接在摧枯拉朽的轰击下,神灭魂散,甚至连哀嚎之声都未来得及发出。 为首之人,身处在火海中,悲鸣痛彻,一道道阴冷元力不断从其体内涌出,但仅凝实片刻便被冲击而来的火元焚灭无踪。 “砰!” “噗嗤...” 惊天轰响后,为首男子直被轰击出去,口中鲜血若间歇性喷泉一般不断喷涌。 男子神色萎靡地瘫倒在沙地上,迷离的双眼中恐惧丛生,直直盯着半空上那若实若虚的人影。 “你..到底..是谁?” 男子骇然问道,以他的实力竟然不是来人的一合之将,那紧跟其后的四名随从更是一击毙命,就连出窍灵体都被焚化成为虚无,足见来人实力有多强。 秦万里冷瞟了男子一眼,幽声道:“我是谁?我是来取你性命之人!” 说着,秦万里随手一挥,一道火芒直飞而出,贯掠间,撩腾的火芒好似一弯火月垂落而下。 男子有心想要闪躲,但却力不逮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如索命长刀般的火月落击到自己身上。 “砰!” 受此一击,男子的身子瞬间炸裂,血肉横飞中,一道灵体冲飞而起,那灵体的模样同男子有着八、九成相似。 秦万里轻蔑道:“逃?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下一刻,秦万里对着灵体逃飞的方向,探出一手,五指一曲,作捏爪之态。 “虚炎!灭!” 伴随着秦万里一声厉喝,那正飞速逃窜的灵体周围,突涌出无数火元,片刻间便凝聚成为一只火掌。 火掌的出现,顿使得那灵体胆颤心惊,还不待其作何挣扎,那火掌便已将其笼罩,接着可见,火掌之上的五根火指迅地一曲。 “嗤...砰!” 狂猛的火元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尖啸的炸裂声中,那灵体在火元之力的捏抓中,轰然爆裂,碎灭成渣。 “我无力杀入九幽涧,但若有不长眼的九幽之人敢入荒芜之域,我不介意让他们有来无回!” 秦万里冷冷言道,接着步踏虚空离去。 这一战,在电光中开始,在火石中落幕,那五人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哪里招惹了这等强者。 四名出窍境炼气士、一名三劫境炼气士,就这般陨落在了荒芜之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三章:虚幻之境,七星项链 日近黄昏,荒芜之域,风停。 广袤沙地呈一派金色,一道道由沙石涌起的褶皱宛如凝固的波涛,延绵在金色的地平线上。 两日前,牡丹等人踏入荒芜之域,两日后,一行人已然快要抵达大荒芜城。 这一段行程,天翊几人花费了十来天时间。 此时,数道身影流星飞电般地从天而降。 当先两人,容颜娇好,清新脱俗,倩影身立在浩淼沙地之上,更显出一种纤尘不染的气质,正是牡丹与芷兰。 紧随其后,万镰携着几名万家小辈破空落下。 刚一落地,万镰便大口喘息着,眼中隐有幽怨闪动,万镰虽实力不弱,但要带着数名万家小辈彻夜飞行,体内元力的消耗自然不小。 让万镰隐怒的是,即便如此,牡丹与芷兰也没有半分要帮他分担的意思。 虽然恼怒,万镰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看不透牡丹,只能隐隐察觉到牡丹身上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气息。 至于芷兰,万镰原本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可进入荒芜之域时的那一次出手试探,却是让万镰骇然至极。 芷兰风轻云淡地接下他无形中释放而出的冲煞之气,仅是如此,便可见其不凡。 “百花城主,为何突然停下?”万镰不解问道。 “万老先生,难道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吗?”牡丹轻声应了句,继而眸转长空。 芷兰瞥了万镰一眼,神色中带有一股清冷幽远之意,她这一副姿态落到万镰眼中,顿变成了冷傲与轻蔑。 万镰轻哼一声,昂首道:“不过是带着几个小辈掠空飞行罢了,哪里需要休息?我就是带着他们一口气飞出荒芜之域,又能消耗几成元力?” 说着,万镰眼带冷蔑地回望着芷兰。 见状,芷兰幽笑着撇开头,对于万镰的趾高气昂竟熟视无睹。 万镰一顿,在他眼里,如何容得下芷兰这般清高?正欲开口之际,牡丹视线所延伸的天际上空,异变突起。 只见在斜晖的映照中,一名男子凭空显现。 这一刻,无边光辉萧萧盈落,幽冷气息滚滚而来。 男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好似与斜晖同在,但又给人一种凌驾斜晖之上的错觉。 万镰大骇,自男子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霸道无匹的气息,男子只是站在那里,便让其望而生畏。 男子开口道:“荒城空大漠,风沙刁暗,广袤之地并无遗堵,诸位到此?” 说着,男子疑惑以望。 牡丹悠悠一笑,应声道:“云烟过客而已!” 男子点了点头,身影渐变虚幻,转眼间,踪影不见。 男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在万镰等万家之人的心中,却是留下了一道经久不消的身影。 “凌空虚度而来,转眼又踏虚空而去,来无影,去无踪,此人难道是?”万镰暗暗嘀咕道,心中震惊犹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起来。 万权顿了顿,看着一脸失神模样的万镰,道:“镰爷爷,刚刚那人谁啊?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万镰一顿,苦涩一笑,喃喃道:“何止厉害!” 万镰这般赞叹,顿时惹得万家小辈纷纷咋舌惊呼,能让一个三劫境强者都称赞其厉害的人物,其不凡可想而知。 对于万家之人的惊诧躁动,牡丹与芷兰并未在意。 “万老先生,我们可以上路了。”牡丹淡淡道了一句。 说着,牡丹与芷兰迎着斜晖掠影于空。 见状,万镰眉头稍皱,一道元力涌动出来,直将万权等小辈把持住,朝着远去的牡丹与芷兰追去。 ...... 此时,天翊几人正处于向北飞行的路途中。 “恩?” 天翊愣了愣,突然停顿下来,千钰与千叶见状,亦是连忙作停。 放眼而望,只见在这广袤的沙地中,竟然藏着一块巨大的绿洲,在其周围散落着七个大大小小的湖泊。 一条弧形线路,直将葱翠与荒芜分割开来。 一边是连绵不绝一望无际茫茫沙漠,寸草不生,叫人绝望。 一边却是水波荡漾,草木葱茏,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此刻正值夕落之际,落辉染沙,光照粼波,静美中的绚丽跃然眼底,直让天翊三人驻足不前。 千叶凝望着不远处的沙洲绿地,疑惑重重道:“荒芜之域中似乎并没有绿洲之地?” 就在千叶迟疑之际,天翊与千钰已是朝着那绿洲飞去。 “唔唔...”这时,一直闷闷不乐的小貂突然开口支吾道。 千叶一顿,尴尬笑了笑,连忙带着小貂朝着天翊追去,她可听不懂小貂之言。 不多时,天翊与千钰已经身临在绿洲之中,刚一进入葱茏之地,千钰的脸上便绽放出迷人的笑容来。 千钰自由地徜徉在风中,感受着清秀的微风,呼吸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空气。 天翊站在绿地中,扫视着这一片瑰丽之地,心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真是巧妙无穷。 “不忘,小貂刚刚说话了!” 千叶来到天翊身旁,低眼看了看怀中的小貂,大有让小貂重述一遍之前所说话语的意思。 无奈的是,小貂抬头瞥了天翊一眼,愤怨之情丝毫不比昨日少多少,却是不再开口。 见小貂不理会自己,天翊苦涩一笑,挠了挠头后,便朝着不远处的湖泊走去。 “小貂儿,不忘惹你不开心了?”千叶低声问道。 小貂眨了眨眼,一边点头,一边做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千叶愣了愣,细细回想,并未追忆到天翊有什么地方招惹了小貂。 “小貂儿,不忘他怎么惹你不开心了?”千叶疑惑道。 这话一出口,千叶连忙摇头苦叹,这才记起自己听不懂小貂的貂语。 小貂并未回应千叶的提问,在其怀中挣扎了片刻,接着一跃而下,身落到清幽绿地之上。 落地后,小貂的目光直直朝着不远处正“轻盈曼舞”的千钰看去,眸中似有歆羡泛动。 “唔唔...” 小貂自顾地喃喃道,继而俯卧在翠绿中,作一懒散姿态。 千叶没有察觉到小貂眸中的神情变化,只当小家伙发脾气,过些时候自会“雨过天晴”。 若是天翊刚刚在小貂身边,定能知晓其喃语之意,小貂在说:“虚幻之境!” 千叶瞭目而望,只见七个大大小小的湖泊映现眼底,它们呈弧形排列,每一个湖泊都极为规整。 此时,在斜晖的映照中,湖泊上波光粼粼,就如闪烁地星辰一般,给人一种迷幻的感觉。 千叶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竟是有种痴醉的感觉,和煦的轻风,微荡的波光,舒卷的光影,给了千叶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 月华如水,湖泊如镜。 夜幕降临后,天翊几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恢复体内消耗的元力。 让天翊几人感到诧异的是,这绿洲之地中的天地灵气浓郁无比,即便是不服用丹药,他们也能在极短时间让元力恢复到充盈状态。 无相神衣中,辰南子缓缓睁开双眼,稍一感应,其神色顿变得诧疑起来。 过了半响,辰南子脸上的凝重方才烟消云散,长叹一声后,便又眯起了双眼。 “咻!咻!咻...” 大批炼气士气势汹汹地从绿洲上空掠过,连带而起的气息波动震颤天地。 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大批炼气士飞掠之际,竟是对下方那散着粼粼之光的湖泊熟视无睹,好似那绿洲之地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咻咻咻...” 没多久时间,又有一大波的炼气士从此地奔啸而过,他们一样未曾在此地驻足片刻。 在他们的眼中,下方乃是一处黄沙散漫之地,哪里来得碧波粼粼? 非但如此,那正处于绿洲中恢复元力的天翊几人,亦是没有察觉到临空而过的一波波炼气士。 双方就好似身处在两个世界一样,彼此不可见。 这之后,又有数批炼气士从此地经过,每一批炼气士,都有成百上千之多,其中有不少婴成境实力的炼气士,更有出窍境炼气士,还有一些炼气士的气息隐晦不明,不知是否是已达劫成。 天翊几人不知晓,进入这绿洲之地竟是让他们避开了一次大的围剿。 翌日一早,天翊几人纷纷醒转过来,经过一夜恢复,他们体内的元力已然达到巅峰状态。 在这绿洲停顿稍许后,三人一貂展空离去。 待得天翊几人离去后不久,一道人影踏虚而现,身立于绿洲上空。 那萧落的身影,潦倒的姿态,不正是秦万里吗? 此时,秦万里抬眼望去,目视着天翊几人离去的方向。 下一刻,秦万里对着下方的绿洲轻一招手,继而可见,原本的青葱之地,突泛起一道璀璨银华。 伴随着银华的浮掠,那青翠连绵的草地消失不见,那波光粼粼的湖泊亦是踪迹难寻,荒芜沙地再次展现出其荒凉寂冷的一面。 秦万里一把将那闪烁而来的银华抓住,摊开手后,一条泛着银光的项链静静横在其掌心中。 “瑾儿,你还记得七星项链吗?” 秦万里苦涩地呢喃道,摊开的手掌缓缓闭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四章:前狼后虎,云荒平原 四日后,天翊几人离开荒芜之域,进入到一片原野之中。 纵目望去,一片片幽翠泛起绿波,清新、潮湿的泥土气息轻嗅可闻。 穿过这一片莽野,便可抵达天空城。 这几日,依靠着辰南子的感应,他们避开了不少追击而来的炼气士。 同之前大批炼气士围剿而来的规模相比,这些炼气士显得较为零散,但却不乏实力强劲之辈。 荒芜之域,北域。 天地阴沉一片,狂风肆虐,满天黄沙疯舞在苍穹。 遮天蔽日的阴暗下,成千上万的炼气士汇聚于此,他们中,有荒芜之域本土的炼气士,也有其他城域势力的炼气士。 此番为了得到大荒芜令,各路人马从四面八方闻讯而来,无形中交织成了一张大网。 可出人意料的是,罗网在荒芜北域收拢,结果却是扑了个空。 那从各个方向搜寻而来炼气士,在没有找到得令之人前,便是率先同其他追令人汇合在了一起。 “我们从西面追寻而来,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得令之人。” “我们是从南方一路向北而来,同样没有发现得令之人的身影。” “大荒芜令不会就这样被人得到吧?难道那几人躲藏在什么隐秘之地,我们没有发现?” “恩?有可能。只是我们这样找下去,怕是成效甚微啊!” “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放弃?” “放弃?大荒芜令,十年一现,我们能有多少个十年?” “没错,一定要找到那得令之人!” “.......” 一个个炼气士你一句我一句地喝道,言辞中,充斥着疑惑与愤懑。 别看这些炼气士之间好似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实则,他们各怀心思。 若是大荒芜令现在突然出现在此地,这万千之人怕是会立马翻脸不认人,一番血腥厮杀不可避免。 大荒芜令,只有一块,那个能拿着大荒芜令行荒芜之昭的人,亦只有一个。 就在万千炼气士抑郁不平之际,一道大喝声突然从天际传荡开来:“大荒芜令,云荒平原!” 继而可见,数名身着云袍的炼气士横贯长空而去,只留下袅袅余音颤动在众人心间。 “云荒平原?” “离开荒芜之域了?” “那几人似乎是天空城人?” “据说得到大荒芜令的人,也是杀死云空的凶手。” “......” 众多炼气士交头接耳议论着,并未立马动身,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都还愣着干嘛?出了荒芜之域,神识稍做查探,是真是假还不了然?” “恩?” “没错,云荒平原距离此地并不远,小半日即可抵达!” 说着,不少炼气士迎空飞出,身如奔电,形如流光,直取云荒平原。 见状之下,那些尚且还处于踌躇中的炼气士,决然之意跃然于心,连忙追星赶月腾飞而起。 “咻!咻!咻...” 一道又一道身影纷纷冲飞长空,随带而出的破空声连绵不绝。 于此之际,自云荒平原的深处亦有大批炼气士由内而外飞驰来,浩荡声势,直撩得天荡地震。 当先飞动之人,天翊并不陌生,赫然便是天空城城主,云天。 此时,云天驾驭着腾腾杀气,奔啸在天。 在他的身旁,飞立着一男一女两人,此二人都是云天折返天空城后找来的帮手。 男子名为火鷲,秃顶,双眸阴寒,有一钩鼻,乃是火鷲城城主。 女子名为荧惑,娇媚动人,乃是陨星城城主。 三人身后,成千上万的炼气士分列开来,呈一线之势,延伸之下不见端边。 “云天兄,那几人真值得我们如此以待?” 火鷲疑惑道,此番受云天所邀,他可是带着整个火鷲城的人马前来助阵。 “那小子身子有古怪,找上火兄你,也是为了万无一失。”云天应道。 火鷲自得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云天,事成之后,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东西!”荧惑插话道。 “荧城主放心,我云天既然做出了承诺,那么就一定不会失信,等报了杀子之仇,你要的东西云某一定双手奉上。”云天肯定道。 听闻这话,荧惑满意一笑。 “恩?”云天眉头一皱,继而一抹冷厉浮现在其面容上,道:“发现他们了,距离我们不远!” 说着,云天飞行的速度顿时增涨了不少,火鷲与荧惑稍一感应,连忙尾追云天而去,那跟随在后方的万千人马,亦是纷纷增速前进。 此时,天翊几人穿行在清幽浅草的原野之上,瞭目可见,原野的尽头同地平线相连,接壤处划着一条清晰笔直的细线。 走着走着,千叶怀中的小貂突得一颤,继而神情变得凝重无比起来。 下一刻,小貂连忙从千叶怀中跃出,闪躲间,落至到天翊几人的跟前。 同一时刻,天翊的脑海中也响起了辰南子的传音:“小子,有大麻烦了。” “恩?”天翊一顿,一来是受辰南子的话语所致,一来是因为那突然横档在其跟前的小貂。 辰南子在感知到小貂的异常举动后,轻咦了一声,接着便不再作声。 “唔唔...” 小貂焦急地冲着天翊支吾道,说完后,小家伙一跃而起,再次躲卧到千叶的怀中。 “不忘?小貂说什么?” 千钰疑惑地望着天翊,千叶也靠上前来。 天翊的眉头紧锁在一起,面色阴沉到了极致,沉声道:“小貂说我们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 千钰与千叶同时一诧,惊愕荡漾。 天翊点了点头,按照小貂所说,此时他们前后两方,皆有大批的炼气士围追堵截而来。 “不忘,要不我把大荒芜令交出来吧?” 千钰抿了抿嘴,接着从储物袋中拿出大荒芜令,她自是知晓,那些追击而来的炼气士为的是什么。 天翊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从荒芜之域而来的炼气士是为了大荒芜令,可从天空城方向来的人,却是为了要我们的命!” 千钰与千叶顿了顿,自然知晓天翊话中之意。 “小子,前狼后虎,来势凶猛,你打算怎么办?”辰南子喃喃道,言辞隐带不安。 天翊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呢喃了声“前狼后虎?” 不多时,一股浩荡无边的战意从天翊身上激发出来,气势之盛,直冲九霄天外。 天翊冷厉道:“即是如此,那便杀狼灭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五章:衍棍向天,势动乾坤 “杀狼灭虎?” 见天翊身上涌起浩天战意,一副可战天地的姿态,千钰、千叶尽皆一愣,小貂则是大眼呆萌地凝望着天翊。 “咳咳...” 辰南子轻咳两声,提醒道:“小子,你要杀的虎狼中,有劫成五名,出窍近百,婴成、凝丹成千上万。” 闻言,天翊处惊不变,神色如常,应道:“虎狼当道,若以为强,畏而盾之,何以顶天立地而行?” 天翊本就拥有一颗逆狂之心,这样的逆狂,有着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概,天地都不惧,何惧三两鬼魅屑小? 感受到天翊身上的气息,辰南子悠悠一叹,久违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赞叹道:“好一个顶天立地!此一战,我辰南子与你同他们血战到底!!” 天翊也未想到,自己三两言语竟是将辰南子的热血给点燃。 “不忘?前后都有阻拦,那东、西两个方向呢?” 千钰焦急地望着天翊问道。 天翊脸色一沉,道:“来不及了,这里不是荒芜之域,我们的行踪怕是已经暴露。” “那怎么办?真如你所说,杀狼灭虎?” 千叶焦眉苦脸,心急如焚道。 天翊郑重地点了点头,凛然道:“天地都不能让我屈服,何惧虎狼?此一战,杀狼灭虎!!” 铿锵有力言语声直冲云霄,天地做壁,回音撩荡,经久不息。 这话一出口,天翊体内的热血开始咆哮,浩天战意若惊涛拍岸,卷起万千风尘。 感受到天翊身上传出的气势,千钰与千叶脸上的惊愕渐渐趋于平缓,明知前后两方正有“饿狼猛虎”铺天盖地袭来,两女却是安若下来。 此时,躲卧在千叶怀中的小貂,看着天翊的目光中,闪烁着隐晦难明的神色,若一副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模样。 这一次,天翊并没有让千钰、千叶带着小貂先行离去。 在天翊想来,既然小貂与辰南子都感受到了来人的气息,那么他们的行踪怕是早被人锁定。 这个时候若是让千钰、千叶以及小貂同自己分离,来袭之人定会分流追击,到时只怕双拳难敌四手,反被人逐个击破。 这之后,天翊几人便在原地静候起来。 ...... “恩?竟然不动了?莫不是被我们这阵仗吓得准备束手就擒了?” “不过也对,他们唯一的一条后路已经被堵死,现在去哪里都逃不掉。” 急速奔行中的云天,暗暗嘀咕道,若是没有从荒芜之域大批堵截而来的炼气士,天翊几人折返到荒芜之域确是最佳选择。 不过现实是,此刻天翊几人若是折返,怕是最先撞上的便是那闻讯后蜂拥而来的万千追令人。 “杀我空儿,夺我焚天鼎,手握大荒芜令,任一一项都足够判定你们的死期,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云天狠厉道,他对于天翊几人的恨,已然达到滔天之势。 ...... 天空城,一座悬浮在半空的城池。 此时,一家悬空的客店中,一行人正坐在大堂中休憩。 万镰凝视着独坐一桌的芷兰,疑惑问道:“百花城主人呢?我们都在天空城休息两日了,为何还不前往朱雀城?” 闻此,万权等小辈亦是连忙朝着芷兰望去。 两日前,他们便已抵达天空城,可随后牡丹竟是消失不见,这一等就是两天,哪里见得牡丹身影? “大人有要事要办,不日即将返回,万老先生还请稍安勿躁。” 芷兰淡淡应道,继而撇过头去不再理会万镰。 “哼!”万镰冷哼一声,在他想来,此次他们既是受了牡丹的邀请,前往朱雀城同小丹帝进行丹试,那么他们便是客。 对宾客自然要礼待,但这一路上,万镰却是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礼待。 对于万镰的愤懑,芷兰并未在意,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宛若空谷幽兰一般寂静。 万权若有所思片刻,低沉道:“镰爷爷,之前你说天空城外,有大批炼气士聚集,百花城主会不会?” “恩?” 万镰一顿,不由回想起了这几日天空城的异变。 在他们赶到天空城的这两天,有大量的炼气士在天空城汇聚,短短两日,便是凝聚了成千上万之数。 这些炼气士的实力大多不凡,出窍有数十个之多,至于婴成与凝丹则是万万计。 这般多炼气士突然聚集在一起,可不像是无组织的行为。 此时听到万权的点醒之言后,万镰眯了眯眼,轻了点头。 “权儿,你们且在此处稍事休息,我出去一趟!” 说着,万镰连忙起身,途经芷兰身边时,万镰突作一顿,若有等待芷兰开口之势。 让万镰始料未及的是,芷兰对于他的举动,视而不见,更没有半分要阻拦他的意思。 见状,万镰的额头上,顿现出横沟竖壑来,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 ...... 时逝烟云散,云荒平原上,三人一貂静待着来敌。 东面一处凸起的山石上,一道倩影身立其上,其周身上下,色彩斑斓,绚妙不可言。 女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万物在其面前,好似都已黯然失色一般。 “真是个有魄力的小家伙呢!不过在你身上,我怎们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牡丹饶有意味道,此时她所在的位置,两侧余光横掠无遗,隐隐可见云荒平原的南北方向,各有黑云簇涌,所过之处,阴沉庞卷,光华寂灭。 接着,牡丹的目光凝视到了天翊的身上,感受到天翊那从容不迫的气度后,牡丹赞赏道:“丹帝老儿,不知你那宝贝弟子可有此等胸襟胆量?” 下一刻,牡丹的视线朝着屹立在西方的一座高山移去。 此时,山巅之上,一男子迎风而立。 风过,缭乱了他的披肩长发,褴褛的衣襟迎空招展。 此时,秦万里微眯着双眸,状若安详。 下一刻,秦万里缓缓睁开眼来,朝着牡丹所在之处望去。 “恩?” 秦万里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所及之地,除了一块凸起的山石之外,别无他物。 “不管是谁,胆敢伤我女儿,秦某必诛之!” 秦万里暗厉道,接着,他那刚刚睁开的双眼再度闭合。 牡丹与秦万里的存在,就如空气一般,让人无所察觉,即便是辰南子与小貂,都未曾感应到两人的到来。 等候了好长一段时间,天翊终是感应到了来敌的气息。 “小子,等一会儿交手,先用焚天鼎护着千钰、千叶还有小貂,这样的战斗,她们根本参合不了。”辰南子提醒天翊道。 天翊点了点头,即便辰南子不提醒,他也打算这样做。 千钰只有元婴实力,至于千叶则是凝丹实力,至于小貂,天翊并不觉得一只娇弱的小兽能爆发出什么战力。 这两人一貂,在这一层次的战斗中,根本没有插手的资格,哪怕是天翊,如果没有辰南子相助,一样也没有参与的资格。 不多时,那由无数炼气士凝聚而成的黑云碾压长空而来,连带而起的气势宛若狼烟一般直冲九霄。 看着平原两端那铺天盖地炼气士,天翊虚手一衍,披风棍与追灭弓同时映现。 一旁的千钰、千叶见状,雪虹长剑行空而落,摄魂伞迎风招展。 原本躲卧在千叶怀中的小貂,似也暂时抛弃了对天翊的“成见”,一跃到其肩上,周身雪白毛发如寒芒一般刺立。 下一刻,天翊一挑手中披风长棍,身随风起,扶摇直上。 千钰、千叶尾随其后,身若惊鸿,凤翔九天。 就这般,三人一貂临空而立。 此时,南北通向之地,皆被无数炼气士占据,遮天蔽日之场景,宛若末世来临一般。 “小杂种,你杀我空儿,夺我焚天鼎,今日云某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以泻心头之恨!” 云天的厉喝声犹若轰雷一般从北方传荡过来,一道道破空而来的身影若箭雨一般贯穿天际。 “咻..咻..咻..” “隆隆隆......” 不多时,便见得成千上万的炼气士带着浓浓杀意涌将上来,汹涌之势,直使得空间震动,万物皆颤。 那飞身在云天身旁的火鹫与荧惑,听闻云天的喝骂声后,眉头顿皱,来此之前,他们可不知晓云天的焚天鼎竟然都被眼前之人给夺了去。 与此同时,靠南的方向亦有厉喝穿云撩荡:“小子,将大荒芜令交出,若不然,死!!” 那一“死”字脱口,直荡得云涛破卷,地动山摇。 “轰隆隆...” 紧随这之后,南方之地亦被蜂拥而至的大批炼气士堵死,他们神情若狂若疯地盯着天翊几人看着,目光中充斥着凌厉的锋芒。 “交出大荒芜令!!” 一大批炼气士异口同声喝道,声若洪涛席卷苍宇,震颤之音啸动九天。 见此一幕,千钰与千叶的面色顿变得凝重无比起来,光是来敌的气势,便使得两人有种肝胆欲裂的感觉。 反倒是小貂,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看其毛发皆立之态,若有抖风而动,激战天野之势。 此时,天翊傲然而立,披风长棍迎天一指,啸傲道:“我执衍棍向天笑,热血浩然动乾坤!” 下一刻,天翊突然狂笑起来,手中披风长棍瞬变成血红之色,挺动间,一束红芒破空而出,直荡得万里云涛血染长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六章:惊鸿一现,棍震天地 伴随着披风长棍指天一抖,茫茫天宇,顿现迷醉血红,延绵无尽。 霎时,风云巨变,乾坤斗转。 天穹之上,若有一条浩荡血河滚滚而动,卷起雷电闪鸣、风云撩涌。 此时,天翊的身上,一股无形的浩然之气直冲九霄,轰隆声颤荡天地。 “轰隆隆...” 天翊举棍而立,傲然挺拔的身姿,天地不可动。 此一刻,天翊只觉得再次身临到了那种奇妙的境地,好似这天地,都得听他号令。 “恩?这是??” 感受到天翊身上的气势变化,辰南子惊诧万分,不可思议叹愕道。 那屹立在山巅的秦万里,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竦震道:“又是天地之力共鸣!” “哦?”牡丹一诧,神色顿起波澜,惊叹:“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不忘小哥呢!” 此时,那作盈千累万之数的炼气士,亦是骇震失神,他们何曾见过这般诡异一幕? 火鷲与荧惑,凝重无比地看着天翊,给两人的感觉,此时这云荒平原偌大的天地,尽皆充斥着一股隐晦难明的气息。 这一股气息,同天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极为相似,两两相对,似作遥相呼应一般。 那从荒芜之域一直追击而来的诸多修士,惊愕失措不已,望眼间,只觉得头顶之上悬着一片浩荡血海,抑压之郁油然而生。 为首的两名老者,眼眯成线,瞪眼咋舌地盯着天翊看着。 见此一幕,云天眉宇一横,一股阴冷狠厉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出来。 下一刻,云天动了,身若流星,锐啸当空。 “小子,拿命来!!” 爆喝中,云天两手劈合在一起,一柄霍亮长刀立握在手,继而直取天翊而去。 长刀掠空,刀劲若风,划破虚空。 眼见云天扬刀而来,天翊神色自若,空余一手虚晃片刻,一尊灿金大鼎突现出来。 焚天鼎刚一显现,鼎身迅速虚化扩张,须臾间,便作一方虚幻大鼎将天翊几人笼罩其内。 还不待千钰、千叶发话,天翊已是临空而起,那站立其肩的小貂则是在一股柔力的推送下落至到了千叶身旁。 从云天身起刀出,到天翊落鼎棍迎,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云天见得天翊拿出焚天鼎,眼中愤恨徒增到了极点,手中长刀若九天银落横贯长空。 一时间,刀风潇潇,携元力纵横,贯掠而来的银落突转成为铺天火芒,迅急撩动下,若一柄火影长刀迎面劈砍而来。 见此,天翊手上的动作亦是不慢,披风长棍惊风掠雨抡扫而出。 “披风之惊鸿一现!” 一棍出,天地色变,风云倾涌。 云天的身影尚且处于奔杀途中,便见得漫天血色突作际会之态,狂奔涌啸之下,直在云天跟前凝聚出一道巨大棍影。 常言大而拙之,这巨大棍影却是一点不呆慢,刚一显现,立作迅猛之势竖劈下去。 片刻间,巨大血色棍影便同云天携掠而来火影长刀撞击在了一起。 “轰!”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震彻而起,继而可见,在血色棍影掩落下,火影长刀轰然炸裂,云天整个人瞬间便被湮没在血色中。 受此一棍之力,云天的身子直被轰飞出去,手中银落长刀早已粉碎成渣。 看着那血洒长空,身姿倒卷而落的云天,整个云荒平原突然鸦雀无声起来。 一个个炼气士呆若木鸡地飞立着,谁都未曾料到,一个劫成境修士竟是被人一棍轰飞。 震惊,前所未有的震惊! 即便是余下的四名劫成,见此一幕,心中亦是唏嘘不已。 他们的实力同云天相仿,云天都被轰飞,那他们呢? 刚刚那巨大血色棍影落成的那一刻,几人纷纷感应到天地之力尽数涌动的气息。 云天扬刀之威确是不凡,但想要借此一刀破开那天地,无异于卵石交击。 在这几人眼中,云天所迎击的并不是天翊,而是神威浩荡的天地! 沉寂半响,惊愕声如潮水席卷起来: “他竟然一棍就将云天城主给轰飞了?” “云天城主可是劫成境炼气士,竟然…” “太强了,那一棍若是落在我们身上…” “罢了,此次大荒芜令的争夺我放弃了。” “……” 云天在长空弧划好半响方才稳住身形,此时的他,面色沧悴,嘴角处的血迹历历可见。 他凝视着天翊,满脸不可思议,神色渐变扭曲呈狰狞之态。 “不可能…” 云天喃喃道,天翊适才那一棍之力,诡异而又强大,云天在面对那一棍时,唯有势不可挡的感觉。 “没想到引天地之力共鸣,竟能爆发出这般强大力量!如此看来,那神秘灵体兴许不用动手了。” 秦万里淡淡言道,目色中映现出浓浓地赞赏之情。 “我倒是忘了,天翊这小子的体质!” 辰南子惊诧之余,自顾道了一句。 “丹帝老儿,再有几日,我便会带着不忘前来朱雀城,我很期待那时你的表情!” 牡丹悠悠一笑,颇具期待说道。 火石之光后,天翊执棍飘落到焚天鼎上,周身上下被一道道血色光芒缭绕,配合焚天鼎虚散而出的金芒,使得天翊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一尊嗜血战神。 凶威滔天,天地可战! 此时,那被笼罩在焚天鼎中的千钰、千叶,早已震惊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此前,两人也曾见识过天翊战斗时的模样,虽威势不减,但却少了一种道不明的气质。 小貂眼泛精芒地盯着天翊,流盼中,晶莹涟涟,脑海中荡着无限的回想... “火兄,荧惑城主,助我杀了这小子!” 云天盯着天翊飘落的悠姿,咬牙切齿之下,连忙望向不远处的火鹫与荧惑。 闻言,火鹫与荧惑皆是一顿,若一副“如梦初醒”模样。 两人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眸中皆看出了犹豫之意。 见此一幕,云天的神色阴沉到了极致,来此之前,这两人可是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过,定会全力助其诛杀仇人,可此刻两人竟是迟疑不决起来。 这一刻,不光是火鹫与荧惑犹豫不定,那领头从荒芜之域追击而来的两名老者,亦是一脸难断神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七章:云荒之战,一波三折 无论是火鹫、荧惑亦或是那两名老者,皆是眼光犀利之辈。 刚刚天翊同云天的一次交手,虽只如“蜻蜓点水”触而一击,但于他们而言,端倪已见。 云天尚未近身到天翊跟前,便被那惊鸿一现的血色棍影轰飞至伤,他们的实力与云天相若,冒然出手结果难测。 几名劫成境的强者尚且一副观望迟疑之姿,那些出窍、婴成的炼气士更加不敢妄动。 这一刻,那围追堵截而来的万千人马,竟是再一次地被天翊震慑了住。 此时,天翊身立在金光熠熠的焚天鼎上,手执披风长棍,背挎追灭长弓,凛然不可犯,犹若神明。 见火鹫与荧惑迟迟不动,云天的怨恨冲天而起,咬牙切齿厉喝道:“凡天空城之人,随我一同诛杀此人!” 说着,云天腾空一跃,若有要继续同天翊厮杀之势。 伴着云天这话一出口,随行而来的诸多的天空城炼气士,纷纷左盼右顾起来,犹豫之意在明显不过。 劫成境的强者都不动手,他们动手?那不是送死是什么? “恩?” 云天眉头紧皱,转身一望,却不见一名天空城炼气士飞身上前。 见此情形,云天心中的怒火顷作滔天之势。 “废物!都是废物!全都是废物!!” 云天放声怒骂道,视线流转之下,亦将火鹫、荧惑等人映于眼目中。 被云天这般“指桑骂槐”,火鹫与荧惑的脸色顿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下一刻,云天转过身来,阴毒狠辣的目光直刺到天翊身上。 “小杂种,我说过,我要你死!!” 说着,云天再次动了,带着无边的憎恨与狂怒。 飞掠间,云天的身影渐变虚幻,周身的火元之力疯涨撩波。 “火神掌!” 刹那间,只见那狂涌而来的火元顷变成一只火元巨掌,强猛的冲势直颤得天地瑟瑟发抖。 见状,天翊微微眯了眯眼,披风长棍一挑,身若闪电迎击出去。 “披风之仁者无敌!” 一棍出,那缭绕天地的奇异能量,顿时好若受到指挥,纷纷朝着云天落击而去。 “哗!!” 顷刻间,万千血色棍影犹如密雨一般从天而降,疾驰呼啸下,便同包裹着云天的火元巨掌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炸裂声响彻天地,在无数棍影的轰击中,那火元巨掌就如玻璃一般被打成了无数碎片。 虚划而过的元力,就如一道道锋利的刀片从云天的身上割裂开来。 “啊!!” 云天悲嘶痛嚎,悯声恸天彻地,身子直朝着云荒平原上垂落。 “砰!” 一声巨响,云天的身子就如陨石一般轰砸在地面,扬起的风尘遮天蔽日。 见此一幕,那迟疑未动的万千炼气士皆做目瞪口呆。 “太强,不可敌!” 火鹫震惊道,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为了一颗火云石,便与这样的人交恶,不值!” 荧惑轻点了点头,气息都显得紊乱了不少。 那带领荒芜之域大批炼气士追击而来的两名老者,此时亦是一脸凝重模样,神情中的忌惮丝毫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 那全身笼罩在阴森气息下的老者,轻声一叹,道:“阳老头,此子太强,大荒芜令他有资格持有!” 另一老者点头应道:“恩!此事就此作罢,大荒芜令,我们不要了!” 两名老者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身处在他们后方的万千炼气士闻言之后,眼中的觊觎与疯狂顿时烟消云散。 连劫成境的强者都放弃了,他们还能如何? 虽然这两名老者已经名言不会再去争夺大荒芜令,但两人却也没有立马离去,大有看天空城一方如何收场之意。 那尾随在两人身后的诸多炼气士,则是陆续有人撤离。 有人苦笑若失,有人摇头叹息...... 今朝一令引风雨,是非成败皆成空。 见得云天被轰击坠落,天翊收棍回飞。 按理来说,此时天翊理应乘胜追击将云天斩杀才是,可他并未这般行径,而是选择点落到焚天鼎上。 “恩?” 辰南子一顿,惊诧道:“小子,你没事吧?” 天翊眉头微皱,应道:“辰老,我感觉身体有些负荷不了。” “负荷不了?” 辰南子一愣,稍做思量便是明白了过来,急切道:“小子,赶紧切断与天地之力的呼应,快!!” “哦?” “那一股奇妙联系就是同天地之力的呼应么?” 天翊轻声呢喃了一句,还不待其具体施为,其身子便已摇曳起来。 继而便见得,原本挺拔傲立的身姿,竟是从焚天鼎上瘫软过去。 这一幕发生地太过唐突,那本就还处于惊愕中的众人,尚未从震惊中醒转过来,突见天翊无风自倒,曲惊之情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忘!!” “唔唔!” 千钰、千叶、小貂见状,连忙惊喝出声,身子不由自主朝着天翊飞去,奈何在焚天鼎的笼罩下,几人根本无法冲破出去。 于此之际,云荒平原上那扬起的尘土已然消散,继而一道火光从天而起。 “哈哈!我就知道,那力量不是你自己的!受死吧!小杂种!!” 此时,云天疯狂地大笑着,顾不得披头散发,顾不得满身淋漓鲜血,风助火势,直朝天翊闪击而去。 伴随着云天出击之时,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响起数道破空声。 之前已然决定放弃争夺大荒芜令的阳老头与阴老头动手了,一直迟疑未决的火鹫与荧惑亦是动手了。 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几人岂会白白错过? 别看这之前此四人都表现出一副犹豫之态,但只要机会一来,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出手,有时候,致命的只是一击。 一时间,五名劫成境强者纷纷杀向天翊,那奔电流星般的攻势,若有要将天翊瞬时粉碎之样。 这一刻,隐匿在暗中的两大强者都未出手。 “能两次承受住天地共鸣之力,小家伙的体质似是有些特殊呢!” 牡丹若有所思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天翊的安危。 “不忘怎么突然倒下了?”相比于牡丹的若有所悟,秦万里就显得茫然了不少。 虽是如此,秦万里亦是没有要出手援助之意,因为他清楚,在天翊的身边,还有一厉害的灵体尚未出手。 眼看着云天等五大劫成境高手就要落击到天翊身上,天翊那坠落的身影却是突得一顿。 “哼!” 紧接着,只听得一声冷哼从天翊口中传出。 “披风之棍定乾坤!” 下一刻,天翊一拨手中披风长棍,璀璨蓝芒瞬息涌动起来。 南撩! 北挑! 下点! 天翊迅猛地挥舞着手中的披风长棍,衍落若行云流水,出击如奔电星芒。 眨眼间,三道强劲无匹的棍影分别朝着南方、北方、下方迎击而去。 “砰!砰!砰!” 炸裂声颤动天宇,元力波荡之下,直震得地动山摇。 阴老头、阳老头受来袭棍影的轰击,迎击身前的元力顿作消散,互望一眼,心领意会之下,两人纷纷倒撤离去。 火鹫与荧惑亦是在元力抵消之后,选择飞速后退。 那由下冲击而上的云天,神色中的疯狂与得意尚未浮散,便在落击而来的蓝色棍影中被再次轰飞坠地。 火鹫等人施展的力量能与那蓝色棍影之力互做抵消,可云天却是做不到。 这之前,云天已是遭受到了两次天地共鸣之力的轰击,他的体内已然出现重伤,如何抗得下那当头一棍? “砰!” 又是一道轰砸的声响传来,又是一幕风尘漫天飘飞的场景。 此时,天翊携棍而上,片刻间,再次登临焚天鼎上。 千钰、千叶见天翊突然醒转,并一副无事模样,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不少。 反倒是小貂疑眼朦朦地盯着天翊,神情中,多出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这位小哥,火鹫之前鲁莽之为,小哥不要往心里去!来日若是有空,不妨到我火鹫城坐坐!” 火鹫凝望着重焕风采的天翊急喝了一句,接着作一副欲离之势。 其身旁的荧惑见状,连忙做声道:“小哥年纪轻轻,实力非凡!荧惑在此给小哥赔礼道歉了,他日到陨星城来,荧惑定扫榻以待。” 说着,荧惑对着天翊微微欠身,继而同火鹫对视一眼,大有要与之一道离去之势。 火鹫同荧惑这边尚且还在同天翊道歉,那阴老头与阳老头见势不妙之下,已是腾空而起。 天翊没有开口回应什么,扫视下,只见原本凝绕在天地之间的磅礴奇异之力,此时正在快速消失。 知晓情况隐有不妙,天翊一举披风长棍,厉喝道:“都给我滚!!” 闻声,火鹫与荧惑虽心有愤怨,却也不敢发作什么。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一道爽朗的喝声突然自北方天际传荡开来。 “哈哈!我倒是谁在这里耀武扬威?原来是名震幻烟的不忘小哥啊!” 伴随着急切的破空声后,一道身影在流光停散中显现出来。 此时,那已飞遁到远处的阴老头与阳老头,那做溃散奔流的大批荒芜之域的炼气士,在听闻这喝声后,纷纷顿住身影,回眸以望。 火鹫与荧惑亦是诧异地盯着来人打量着,欲离之心,稍弱了一丝。 天翊盯着来人,神色隐有不安。 “天翊这小子,一路上到底招惹了多少强敌?” 辰南子苦闷一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八章:六劫齐杀,形势突变 这突然赶至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天空城循息而来的万镰。 此时,万镰一脸笑意地凝视着天翊,确切地说,是凝视着天翊斜跨在背的追灭长弓。 万镰的笑,给人一种刺芒般的感觉,若藏刀之险,具叵测之意。 追灭长弓,乃是其子万允之物,此刻却是沦为他人之物,事中曲巧不言而喻。 这一刻,万镰不由想起了那一卷神秘的信轴所承载的消息:“万允已死,不忘!” 一想到这里,万镰的笑意戛然而止,神色突变得阴寒狠厉,随着万镰身体的颤动,其眼底中的愤怒亦是翻江倒海起来。 见万镰这般狰狞模样,火鹫等人疑惑之余,自是看得出他对天翊的憎恨。 “不忘,我儿万允可是你杀?” 万镰咆哮出口,一股充斥着悲迈的煞气迎对着天翊奔啸而去。 “万允?” 辰南子思绪一转,继而便是回想起来,也明白了万镰为何一出现便直接这般“兴师问罪”。 当日,天翊与万允一战,万允引追灭长弓之力,险让天翊遭遇不测,若不是他利用虎魄甲护住天翊魂识,后果不堪设想。 下一刻,天翊执披风长棍对着身前虚空轻一拨弄,那疾啸而来的冲煞之气顿作虚散。 天翊盯着面若寒霜的万镰,披风长棍撩落而回,淡言道:“万允该死!” 风轻云淡的几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意,意蕴万千。 从天翊的口中,辰南子也知晓了狂客学院的悲惨遭遇,万允既是作恶在先,其后自当亲尝恶果,他的死,便是果。 见天翊承认,万镰脸上的肌肉愤怒地颤抖着,眼中闪烁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唇齿交错发出“咯咯咯”的咬合声。 “我要你死!!” 万镰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火元之力做喷状狂涌而出。 只见,万镰瞬间化作一道灭世火柱,携着万千咆怒直冲天翊激射去。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万镰没时间去考虑那么多,尽管他一向都极为谨慎,但要让他在亲面杀子仇人时,还保持镇定,他做不到! “呼呼..” “咻咻..” 火元光柱若电闪石光,携着焚山灭河之势瞬卷到天翊跟前。 见此一幕,天翊一挑手中披风长棍,点落迎击。 “披风之指点江山!” 一棍点出,一股睥睨而又从容的气势自天翊身上浩散出来。 眨眼间,棍、柱交击,水、火元力激荡澎涌。 “砰砰砰...” “滋滋......” 连绵的炸裂声动天震地,扬波而散的元力直在天际掀起一场风暴。 “轰...” 那围将在周围的诸多炼气士,受此余力震荡,一时间,只觉体内元力紊乱不已。 凝丹者若有丹碎之感,婴成者若有元婴寂灭之觉,就连出窍境修士亦是满目错愕神色苍白。 此时,焚天鼎遭受震荡侵袭后,整个鼎身都剧烈摇晃起来,虚浮的金芒在水火之势的衍动中,变得曲折暗淡。 千钰、千叶、小貂诧愕以望,神情中,浮掠着浓浓地担忧之色。 下一刻,那做汹涌之势的水、火元力渐趋平缓,继而便见得天翊一棍点落在万镰的掌心之中。 两人微一抬头,对目而望。 “狗东西,杀我允儿,我要你为他陪葬!” 万镰狠厉一喝,空余一手顺势横扇而来,连带而起的火元呼啸凶猛,若饿虎扑食一般侧击向天翊。 天翊神色一凝,点落在万镰掌心的长棍迅作回势。 收棍之际,天翊的身子亦是快速腾翻而起,侧击而来的火元顿从天翊的身子落空击出。 万镰眉头一皱,借着天翊回旋时,两掌横切而来。 霎时,自万镰的两掌之上,突涌起两道狂猛的火元之力。 火元中,各自蕴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撩荡间幻化成为两道掌影。 “火劫掌!” 一时间,两道奔啸的掌影带着毁灭气势直击天翊。 眼看着火元掌影便要袭击到天翊身上,天翊的身子却是突得一转。 继而便见得,天翊落身半空,身作回旋,一击回马棍抡扫而来。 “砰!砰!” 撞击之下,那两道火元掌影顿变得飘摇虚晃起来,但却并未消散。 横穿长棍,若有虚化的掌影直直落击在了天翊的身上。 “轰!轰!” “噗嗤...” 两声闷响,天翊的身子受此轰击,竟是倒飞出去,口口鲜血喷洒长空。 见状,千钰、千叶以及小貂皆是担忧地叫出声来! “不忘!” “唔唔!” 此刻,围将在周围的诸多炼气士,皆是神情错愕,万镰竟是将适才还凶威滔天的天翊给轰飞了?这极具反转的一幕如何不让他们震惊? 就在天翊倒飞之际,云荒平原之上突起一道火芒。 “小杂种!我要你死!!” 云天疯狂地咆哮着,横飞的唾沫被血色包裹,眼中的厉芒若尖刀一般。 前后三次被轰飞,云天已然到了理智尽失的地步,此刻他唯一想着的,便是不顾一切杀死天翊! 看着云天飞冲而起的身影,万镰稍稍一顿,乘势朝着天翊奔掠而去。 火鹫与荧惑对视一眼,彼此间默契的点了点头,亦是杀气腾腾冲向天翊。 那欲做撤离的阴老头与阳老头,同样选择了横贯长空而来。 万镰的实力同他们几人一样,都为三劫境,但在与天翊的交手中,却是占尽上风,甚至两掌将天翊轰飞出去。 适才天地间的诡异之力已不见踪迹,血色延绵的云涛长空亦是恢复阴沉。 这让火鹫等人意识到,天翊恐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几人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云天之前的那一道厉喝:“哈哈,我就知道,那力量不是你自己的!” 一朝醒悟,火鹫等人哪里还会迟疑? 一时间,六大劫成高手,呈六合之势齐齐杀向天翊。 “咻!咻!咻...” 天际之上,六道身影携卷而起的元力,啸动天宇,撩起的气势震颤万物。 “不要!!” 千钰同千叶惊喝出声,身作扑离之态。 小貂见状,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然之色,继而周身左右扬起冰冷寒息。 那于倒飞中的天翊,披风长棍横执在手,看着呼啸而来的六道身影,暗叹道:“这才刚醒没几天,看来又得好好睡上一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九章:吾名大彪,彪悍的彪 就在辰南子准备拼着沉睡代价出击之时,天翊的跟前,突起一阵漪动。 继而可见,一长发披散的男子凭空显现在天翊跟前。 “恩?是他?” 辰南子一愣,原本的决心翻转片刻,顿做收敛。 那被护身在焚天鼎中的千钰、千叶,神色大惊。 千钰的大惊,是惊喜。 千叶的大惊,则是惊喜中带着憎愤。 小貂在见到那男子后,周身的冰冷寒息亦是退散无踪,可听得一声声隐脆从虚无中传来。 这突然出现的男子,自然便是一直躲在暗中未曾出手的秦万里。 此时,六大劫成境强者已若奔电流星一般轰击而来。 飞身最前的万镰,对于突然出现的秦万里,哪里来得时间顾忌? 手中火元若长虹一般贯掠出去,扑啸之下,直扬起漫天火势。 火鹫与荧惑没有迟疑之势,对天翊的必杀之心昭然若揭。 阴老头与阳老头亦没有犹豫,心中只想着杀了天翊夺得大荒芜令。 反倒是已呈疯态的云天,在见得那男子后,瞳孔猛缩,身心俱颤,反转之下若疾风一般逃窜而去。 “哼!” 与此同时,秦万里的冷哼声已是传出。 只见得自秦万里的手中,突射出一道火星光点,呼啸间,火星化一作六,分别迎向万镰六人。 初起时,六道星火,不见威势,若荧荧之光。 下一刻,星星之火,顿作燎原之势,浩荡无比的火元之力直颤得霄汉动荡。 见此一幕,迎击而来的万镰等人,惊恐万分,从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火元之力中,他们只感受到了让人心胆俱裂的力量。 “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响彻起来。 率先迎击而来的万镰,刚一触碰那火星迸发之力,瞬间便被轰飞。 “砰!砰!” 紧随其后的火鹫与荧惑,亦是无幸免可能。 “砰!砰!” 继而便是阴老头与阳老头。 “砰!” 最后是落荒而逃的云天。 这一幕看似缓慢,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星火六分,迎击六劫,眨眼间,六大劫成境强者纷纷被轰飞出去。 简单粗暴,不失霸气,这便是秦万里。 那被轰飞出去的六人,一口口鲜血喷洒长空,漾起好大一片血雾。 这还不算,此刻六人只觉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元力若隐若消,劫成灵体更是有种随时要崩溃的迹象。 “炼虚境!” 万镰等人骇惧以望,心神失守,不敢置信喃喃道。 “前辈!!” 云天惊恐万分,颤巍巍道。 那飞身在远处的万千炼气士,皆作目瞪口呆模样,盯着秦万里的目光中,恐惧丛生。 一招出,重伤六大劫成境强者,雄霸之势,莫有敢与之抗衡者。 “太强了!” “还愣着干嘛?跑啊!” “留着等死吗?” “......” 一时间,那万千炼气士纷纷辗转飞遁,逃离之迅,扬鞭不可及。 不多时,偌大的天际,再不见人影成云、息作长风,寥寥之象多了几分悲怆与凄凉。 天翊盯着身前的秦万里看了一眼,神色中并无波澜起伏。 不要忘了,此刻可是辰南子掌控着天翊的身体,以辰南子的眼界,秦万里的一手虚元出击,可算不得什么。 “我最看不惯别人在我面前逞威风了。” 说着,辰南子的魂识连忙与天翊的魂识做了对换,继而进入到无相神衣中,再不顾外界之事。 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后,天翊只觉一股疲乏之意席卷全身,身子好若驮着一座大山一般。 天翊大口大口喘着气,余光扫掠,但见身前迎风而立的秦万里,以及那空悠的天空。 天翊略显吃力说道:“多谢秦前辈!” 秦万里没有转身亦没有回应,侧目瞟了瞟身处在焚天鼎中的千叶。 承接到秦万里的目光后,千叶冷哼一声,连忙撇开头去。 见状,秦万里悠悠一叹,喝道:“都过来吧!” 听到秦万里这话,那正呆目乍舌、掩息于空的万镰等人,纷纷一颤。 下一刻,几人唯唯诺诺飞身到秦万里身前。 此时的云天,当数几人中受伤最重之人,若不是他强行压制,怕是早就闷头倒下。 万镰几人的伤势虽没有云天重,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劫成之力,十去八、九。 秦万里先是将目光投递到火鹫与荧惑身上,道:“你二人可以走了!” 火鹫与荧惑一愣,接着异口同声感激道:“谢前辈不杀之恩!” 说完,两人对着秦万里躬身一礼,连忙驶离,两人自知,秦万里之所以不杀他们,恐是别有缘由。 紧接着,秦万里又将目光落到阳老头与阴老头身上。 “从今以后,若无我许,你二人再敢踏出荒芜之域半步,死!!” 闻听此言,两人心颤胆寒,连连点头,恭维中带着透心的恐惧。 见状,秦万里双目一瞪,喝道:“还不滚!” 这一喝,直吓得两人浑身哆嗦,躬身应是后,鼠窜般离去。 一转眼,六大劫成便只剩下万镰与云天两人。 “前辈,此子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杀了我儿子!”万镰盯着天翊恶狠狠道。 “前辈,他也杀了我儿子,难道前辈忘了我用大荒芜令探查此事了吗?”云天连忙作声,冷目直向天翊。 “不忘,他们所说属实?”秦万里淡淡道。 天翊神色不变,从容应道:“他们该死!” 无论是万允还是云空,在天翊眼中,都是该死之辈,杀了两人,也只能说二人死有余辜。 秦万里点了点头,一手探出,两指虚点,两道元力毫无征兆地落击到万镰与云天身上。 受此一击,两人的身子直接倒飞出去,临飞途中,轰然炸裂。 “砰!砰!” 片刻间,两人的身子与灵体双双寂灭,唯剩下两个储物袋朝着云荒平原飘落。 天翊一诧,不明秦万里为何这般做,心道:“难道是因为千叶吗?” 许是看出天翊疑惑,秦万里解释道:“因为你说了,他们该死!” 说着,秦万里一展身子,直飞到焚天鼎前,轻手一掀,那笼罩着千叶、千钰以及小貂的焚天鼎顿变成一小鼎模样。 还不待秦万里开口,千叶的喝声便已传来:“秦万里,你走!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你!” “叶儿?” 秦万里还欲开口,千叶却是先声夺人:“我不是你的叶儿,你也不是我父亲!你走!你走!下此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死在你面前!” 千叶的情绪很激动,泪水哗哗而落。 看着千叶这般举止,秦万里只觉得自己的心犹若遭受万虫噬咬一般疼痛。 “我...走...” 秦万里低了低头,缓缓闭上双眼,接着他的身子便作虚幻不见。 “秦万里,你记住了,别让我再看见你!!” 千叶大声喝道,她知道秦万里听得见。 秦万里消失不见后,千叶的情绪方才慢慢平缓下来,天翊也已飞了过来。 天翊与千钰并未劝慰千叶,在一旁默默待着,倒是小貂“唔唔”个不停,说着千叶不明所以的貂语。 ...... 待得天翊几人离去后,秦万里的身影在虚空幻化出来。 “叶儿还是不肯原谅我!还是不肯承认我这个父亲!” 秦万里悲寂一笑,喉间涩涩。 下一刻,他朝着不远处的那一处凸石望去,这一看,那种若有人在的感觉已不复存在。 ....... 三日后。 一片辽阔的平原,视线可及处,隐隐见得连绵的城影映落,那里,便是朱雀城所在。 三日时间,天翊几人横穿天空城,来到了这里。 一路上,几人一貂有说有笑,千钰一改往日冰冷,千叶也似摒弃了不愉,就连小貂时不时地也会重回天翊怀抱。 走着走着,可见有一黑点正朝着天翊几人靠拢。 不多时,一名男子肩扛宣花大斧,气度从容,阔步而来。 他身材高大,健壮如虎。 肩上大斧,斧阔五寸,柄长七尺。 见着天翊几人,男子二话不说,长斧下肩,推搂之下,大斧若支云之态仰天而起,继而又做劈跺之势降地而落。 “轰...” 刹那间,风云吞涌,金光万丈,气凌九天,粗犷豪迈中一柄参天金斧熠立天地。 见此一幕,天翊几人皆是一诧,不明所以望向男子。 还不待天翊开口,男子却是自得先笑,昂首挺胸道:“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哦?” 听得男子这话,天翊一愣,兴致勃来。 那本做无视之态的千钰、千叶以及小貂,突见得天翊这般神态,皆是凝眸以望着男子。 “咳!咳!” 男子轻咳两声,高昂道:“我这衍天斧,顺天地之气而生,集万物之灵而来。” 说着,男子持斧一动,横劈之下,劲风丛生。 “劈斧成风阔千里!” 接着,男子摇斧一抖,斧向长天,气冲云霄。 “撩斧成云遮霄汉!” 耍得这横、撩两斧后,男子的气息突变得紊乱起来,额头汗珠密集可见,正大口喘着粗气。 即便如此,男子亦是极力想要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 扶着那所谓的衍天斧,人斧互倚,振振有词道:“怎么样,厉害吧?” “噗哧!” 男子话语刚一出口,千叶突地笑出声来,那躲其怀的小貂亦是飞窜而起,落在千叶肩上前仰后合地大笑着。 千钰微笑着摇了摇头,谁都看得出来,男子不过一小小聚气境炼气士,使得两手板斧都累得气喘吁吁,这也算得厉害? 见得这般情形,男子眉头一皱,若有不悦之意。 天翊神色自若,盯着男子问道:“兄弟耍得一手好斧,想必应该有着响当当的名头吧?” 突见得有人这般“赏识”自己,男子脸上的抑郁顿散,继而表现出一副轩昂姿态。 只听得男子若有其事道:“那是自然,吾名史大彪,彪悍的彪!你可以叫我大彪兄!” “史大彪?” “大彪兄?” 千叶与小貂一愣。 “噗!噗......” 继而便听得延绵的笑声无休止响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百章:大智若愚,藏器于身 听着千叶与小貂的笑声,史大彪一脸尴尬。 接着,史大彪持斧一扬,那金光满身,虚化成巨影的大斧顿变成初始模样。 史大彪连道:“诸位看也看了,对我这衍天斧可有兴趣?” 还未等到天翊几人作答,史大彪又道:“我这衍天斧可是灵宝,千金难买,我与诸位投缘,那就千金卖给你们好了。” “灵宝?” “千金?” 千钰、千叶一诧,这史大彪明显不知行情,一件灵宝又岂是千金所能衡量? “恩?” 史大彪一愣,心道:“难道这个价格要高了不成?” 下一刻,史大彪悠声一叹,若一副狠心割爱模样。 “这样好了,八百金。这是我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不能再低了。” 史大彪比划出一个“八”字,视线在天翊几人身上游离着,似作观察。 此时,天翊几人也都纷纷打量着史大彪,但却没有要买下“衍天斧”的意思。 “看来得来点猛料才行了!” 史大彪暗暗思量着,持斧的一手不由得紧攥了攥。 就在史大彪准备有所动作之际,千钰却一步走上前来。 见状,史大彪微微一顿,暗道:“八百金就要到手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史大彪始料未及,甚至称得上是胆颤心惊。 只见迈前而来的千钰,一手对着虚空一划,继而一道银华在飘雪中贯空而起。 “轰...” 雪色缭漫中,银华撩起浩荡元力,无数剑影啸动长天,勾勒出的一条剑影光河,遮天蔽日般地映现在史大彪的眼眸中。 刹那间,银落当空的长剑,弧划而落。 那无数雪影剑波顷刻间消散无形,一柄恍如虚幻的“银剑”若有似无地在史大彪跟前滑落。 银剑之上,元力缭绕,晓一看,寒光倾目,煞人心神。 “此剑雪虹,不知大彪兄觉得它值多少钱?” 千钰好笑一问,一手轻拨,那悬浮在史大彪跟前的雪虹长剑顿时凭空消失。 见此一幕,史大彪的震惊已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就如天翊几人所探知的一样,他不过一小小聚气境炼气士,那所谓的“衍天斧”也不过是他在朱雀城中捣鼓来的行骗工具罢了。 “那..把剑..是..灵宝吗?”史大彪一脸惊愕,颤巍巍道。 千钰微微一笑,并未回应什么,转身回到天翊身边。 千叶偏了偏头,对着栖身在她肩上的小貂问道:“小貂,你还记得百花城的花痴吗?” 小貂愣了愣,继而一个劲儿地点起头来,笑意渐变浓郁。 在这一人一貂的眼中,史大彪与花痴都有着让人忍俊不禁的独到之处。 “来而不可失者时也,蹈而不可失者机也!” 史大彪深吸口气,悲戚一叹,大斧上肩,绕行而去。 听着史大彪这让人不明所以的言语,小貂与千叶再次笑出声来。 倒是千钰若一副追忆神态,当初在幻烟城的不忘阁中,天翊何曾不是说着一些玄而又玄的言辞呢?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天翊没有去看史大彪,反是道出这般话语来。 说着,天翊悠悠一笑,提步离去。 “恩?” 千钰、千叶、小貂同时一顿,莫名后,连忙朝着天翊追去。 “哦?” 史大彪轻咦一声,转身朝着天翊几人望去,眼中漂浮着异样神色。 ...... “小子,你不觉得史大彪有点可疑吗?”辰南子传音道。 “不是可疑,是大智若愚。”天翊应了一声。 “大智若愚?”辰南子顿了顿,不由想起史大彪道说的第一句话:“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能对道有此理解,确是算得上智。”辰南子若有所思道。 天翊没有理会辰南子,史大彪给他的印象,若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缘由何在? 算算时间,再有几日便是天翊几人与牡丹约定的一月之期。 行过眼前这一片风草缭烟,几人便可抵达朱雀城。 朱雀城,南宫之地的核腹所在,城域之广,远非幻烟、星月等辖域可比。 夕落,天翊几人伫立以望。 金辉笼罩之下,城楼延绵,望而不尽。 丝丝红晕薄织,浮掠当空,慰以绚色。 天翊稍做感应,只觉得这一方天地中,火灵之气浓郁至极。 继而,三人一貂,漫步驶去。 朱雀城内,屋邑盈盈,街道蜿蜒,平铺而出,不知所向。 青砖玉瓦,楼阁飞檐,在薄暮的余晖中漾动,藉以朦胧。 时已夕至,朱雀城中依旧人声鼎沸,车马粼粼,行人如织。 天翊几人在城中悠悠而行,而后入住到一家名为“万灵楼”的客店中。 天翊的房中,千钰、千叶以及小貂围坐在一起。 “不忘,接下来我们是直接前往南宫阁吗?”千叶疑惑问道。 天翊摇了摇头,此番他们几人是受牡丹所邀,前来与小丹帝进行比试,一切事宜自是以牡丹来引头。 他们若是这般冒冒失失前往南宫阁,指不定会搅出什么风雨。 南宫阁,那可是风澜大陆一方巨擘,天翊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资格同这样的势力叫板。 “放心吧,我想要不了多久牡丹城主便会找上我们。” 对于牡丹,天翊总觉得她很神秘,一个能同丹帝扯上关系的人,怎么都不会简单。 千钰抿了抿嘴,若有隐意道:“不忘,以你的实力要击败小丹帝应该不难吧?” “恩?” 天翊一顿,稍一思量便是明白了千钰话中之意。 当初还在百花城时,牡丹便同千钰有过“百花之诺”,看千钰这般忧心模样,许是并无把握在武试中取胜小丹帝。 “小丹帝不过是披着一件南宫阁阁主亲传弟子的外衣罢了,除去这一层外衣,他与我们一样。” 天翊笑着应了一句,小丹帝的名头太盛,人未见,千钰倒是率先紧张起来。 “钰儿妹妹,以你的实力还担心什么?我看那小丹帝也就在炼丹上有些造诣罢了,武试中,他绝不是你对手!” 千叶安慰着千钰,她知道千钰对此次的比试极为看重。 千钰点了点头,不在过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一:星宿丹塔,五音连鸣 对于天翊而言,从百花城到朱雀城,可谓一路杀伐,以至他都没有多余时间修炼。 虽是如此,天翊却察觉到自己下丹田中的五元之力,竟是不知不觉增幅了许多。 特别是已经元丹化婴的火属性灵力,不再如之前那般轻飘,变得稳固起来,俨然一副要达固婴境的趋势。 千叶等人离去后,天翊连忙同辰南子沟通起来。 “辰老,你可有办法让我实力快速提升?” “快速提升?”辰南子一顿,疑惑道:“小子,提升实力乃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这般急于求成所为何?” 天翊苦涩笑了笑,却是没有作答。 辰南子稍做沉思,恍然明悟,郑重道:“天翊,报仇的事得慢慢来。况且即便我有办法让你实力快速提升,哪又如何?” 天翊一愣,不明辰南子何出此言。 “天翊,你要明白,你所要面对的仇人是谁。” 辰南子这般一点拨,天翊顿时陷入到追忆中。 “天狼学院,南宫之地的万家,北冥之地的冰家,东南之地的郝家,风澜学院的擎苍。” “擎苍?” 天翊一诧,终是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擎苍身为风澜学院北院的副院长,更为重要的是,他是北冥阁的人。 “天翊,北冥阁与南宫阁一样,都是风澜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我就是有能力帮你快速提升实力,也不可能将你提升到能同北冥阁这般巨擘所抗衡的地步。如若为之,只会适得其反,狂客遭劫之仇,你怕是穷其一生也难得报。” 辰南子长长一叹,对于北冥阁,他何尝不是满怀仇恨? “天玄子,北冥阁四大杀神,不知这般多年过去,你们尚还在世吗?” 辰南子暗暗嘀咕道,当初受天玄子陷害,他险遭不测。 后遇北冥阁四大杀神追杀,无奈之余,他只能选择弃掉肉身,让自己的灵体寄存在无相神衣中。 无相神衣在茫茫虚无中飘离,物换星移,悠悠岁月,几载时空? 辰南子不知,当今这天,是否还是当年那天? 听得辰南子的解释,天翊恍然明悟,沉思稍许,点了点头。 天翊问道:“辰老,你对南宫阁阁主可了解?” “南宫阁阁主?”辰南子若有所思,“也不知南宫离是否还是南宫阁阁主?” “南宫离?”天翊愣了愣。 “天翊,我这灵体依托无相神衣,在虚无中流浪无数岁月,而今时过境迁,当年之事恐已物是人非。” 辰南子悲叹,言辞中若有一抹苦涩无奈之韵。 天翊思转片刻,暗暗记下“南宫离”这个名字。 翌日,碧空,晴虹万里。 阳光从天际碎碎洒落,飘荡于空,整个朱雀城宛若被编织在一片金黄中。 三人一貂,离开万灵楼,徜徉在朱雀城中。 一番打听,几人方才知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过是在朱雀城的靠南的外城——星宿。 朱雀城,分内外之城,南宫阁便是坐落在内城之中,其外分七宿之地,是为朱雀外城。 非但如此,在外城之外,还有卫城一说,如天空城、陨星城、火鹫城等城池都属于朱雀城的卫城。 只此便可窥朱雀城之宏大。 “不忘,我们真的不去朱雀内城吗?”千钰若有担忧道。 此时几人所在的星宿之地,距离朱雀内城尚且还有一日脚程,朱雀城内,明令禁止踏空飞行。 “牡丹城主会来找我们的!”天翊笑着应了一声。 之后,几人便在星宿城中闲逛起来。 星宿城中,各类器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街上行人吵语连连,热闹非凡。 “你们听说了吗?丹塔那边近日来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很是了得!” “再了得又如何?难不成他能与小丹帝媲美不成?” “那倒不是,她不过闯到丹塔第四层罢了。” “恩?四层?这么说,她十五岁就有着四星炼丹师的水准了?” “没错,今日她似乎要闯第五层,我们赶紧去看看吧!好多人都围在丹塔前呢!” 一个个行人纷纷从天翊几人的身边穿梭而过,神色中包含激奋之色。 千钰、千叶张望片刻,好似对此事颇感兴趣一样,倒是小貂,安静地俯卧在千叶怀中,充耳不闻这些碎言风语。 天翊顿了顿,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说着,天翊几人顺流而去,在辰南子的告知下,天翊知晓那丹塔之地,乃是一处考核炼丹师的场所。 前行了一段时间,只见得一座高塔映现在天翊等人的眼幕。 高塔伫立在一处空旷的广场中,塔高十层,若有冲霄之势,在这星宿之城中极为显眼。 此时,广场之上,已是人满为患,一个个行人瞩目凝望,神情中带着浓浓的敬畏。 稍一查探,天翊便发现,那作看客的众多行人中,绝大部分都是炼气士,而且实力都不弱,虽无出窍,但婴成的却有不少。 天翊凝眸以望,那丹塔之上,悠烟似云,灵动缥缈。 “不忘,你知道在南宫之地什么人的最受推崇与尊重吗?”千叶含笑问道。 天翊悠悠一笑,此时此景,千叶有此一问,答案难道还不明了吗? “不忘,你会炼制丹药吗?”千钰应景问道。 天翊一愣,摇了摇头,从中土登云到南宫朱雀,他只炼制过一次丹药,那便是在天幻学院的丹阁之中。 那一次,他炼制了一颗辟谷丹,一颗没有丹纹的辟谷丹。 天翊虽对炼丹时所使用的文武双火有着深刻的认知,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炼制丹药。 炼制出来的丹药,也被人诟病为“废丹”。 此时,众人就这般仰望着丹塔,至于丹塔内的情形根本无从查探。 天翊知晓,每一座丹塔外都设置有隔离神识窥探的法印,除非实力强过那施印之人,否则绝无可能将自己的神识渗透进去。 “钟声怎么还不响?这都过去多久了?” “急什么?炼丹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五星炼丹师可不是那般好考核的。” “若是星宿城能出一个十五岁的五星炼丹师,那在七宿丹会之上,星宿城可就要大放光彩了。” “咦?那不是玄丹楼的首席吗?他怎么也来这里?” “你笨啊!当然是想着招揽人手了,一个五星炼丹师,走到哪里不受人推崇?” “今天可不止玄丹楼的首席来了,你们看那边!” “啊?地丹楼?” “天丹楼?” “......” 众人交头接耳,不时便会掀起一阵热议。 天翊顺眼望去,见得最前沿的位置,站着不少衣着华贵之人,一看就知乃是生意人。 “不忘,若是丹塔中响起钟声,那便说明考核者通过了考核。那人在丹塔第五层,若是通过,便有五道钟声。” 千钰似是担心天翊对此会感到疑惑,连忙解释道。 从荒芜之域走出后,千钰身上的酷冷已然消失不见。 天翊点了点头,这些他都知道,早在来丹塔的路上,辰南子便将丹塔的一些信息与天翊诉说了一遍。 “不忘,你说哪人能通过考核吗?”千叶侧过头问道。 天翊苦涩一笑,对着千叶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不知晓。 天翊哪里知晓,现如今他在千叶、千钰的心目中,已然化身成为一个通玄之辈。 见天翊这般举止,千叶无奈嘟了嘟嘴。 此时,躲卧在千叶怀中的小貂,一脸的百无聊赖,萌眼忽闪忽闪地眨个不停。 突然,小家伙的眼中迸射出一道精芒,继而连忙从千叶的怀中窜出,飞跃之下,直跳到天翊肩上。 下一刻,小貂在天翊的肩上手足舞蹈起来,口中支支吾吾个不停,好似发现了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一般。 “唔唔...” 见状,千叶与千钰皆是不明所以的回眸相望。 天翊闻听小貂之言后,神色一凝,诧异之情表露无遗。 与此同时,丹塔之上,突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钟声。 “咚!” 紧随之后,又是连续四道钟响声传荡开来。 “咚!咚!咚!咚!” 余音尚且袅袅,广场之上,已是掀起一阵惊呼声。 “成功了!” “十五岁的五星炼丹师!” “比之小丹帝也只一星之遥!” “这人,我天丹楼要定了!” “......” 不多时,自丹塔中走出两名老者与一名女子。 那两名老者,皆是白发斑斑之辈,胸前的衣襟上刻印着六道鼎纹。 女子年纪轻轻,手捧着一件锦衣,翻卷在外的绸面上,可见五道金光灿灿的鼎纹。 “姑娘小小年纪,便在炼丹之上有此造诣,老夫佩服!”一老者若有惭愧道。 “此番我星宿丹塔得姑娘相助,七宿丹会之上,定能扬眉吐气!”另一老者兴奋道。 对于两名老者的恭维之言,女子并未在意,傲然之色跃然于面。 此时,在见到女子三人后,那等候在广场上的众人纷纷涌将上去。 有抛出橄榄枝的,有诉倾慕的......好一副热闹场景。 千钰与千叶在看见那女子后,神色突变得惊诧起来,异口同声道:“是她?” 相较于千钰、千叶的惊诧,天翊则是苦涩一笑,这一笑,意味深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二: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那从丹塔中走出来的女子,正是与天翊几人阔别一月有余的幻茵。 “我们走吧!” 天翊说道,转身欲离。 “恩?走?” 千钰、千叶皆一诧,小貂也作吃惊模样。 再怎么说,她们与幻茵也算一场相识,今日既是见了,寒暄几句并不为过。 天翊提步,未作理会。 千钰、千叶稍顿,紧随其后。 这一刻,幻茵正处于众星捧月中,昂然自若,心中却是思量百千。 “宣爷爷让我在星宿以待,自会云开见天明,他怎知晓我所待为何?” 烟塔武会结束后,幻羽、幻茵兄妹两双双离家出走。 幻羽径向云梦城,因伊人所在。 幻茵向北而行,虽心有所期,但奈何天地苍茫,红尘若浪,相遇只道无常。 好在宣老半途出现,为其“指点迷津”,幻茵这才来到星宿城。 “朱雀以南,星宿之地,云开见天。”这是宣老告知幻茵的几言。 幻茵凝念以思,顾不得耳畔那滔滔不绝的倾慕与盛邀之言,怆然忧叹。 悲戚之际,幻茵展眼一望,这一望,幻茵顿时呆愣。 余光斜掠,只见映辉之下,一道背影跃然眼底。 那人,不正是她悬悬而望的“天”吗? “不忘!你给我站住!!” 幻茵大喝,两手连作拨云之势,惊鸿照影般地朝着转身即离的天翊而来。 天翊一愣,苦涩笑了笑,转身以对。 千钰、千叶一脸笑意地看着“来势汹汹”的幻茵,小貂虚晃着头,支支吾吾不知含糊着什么。 “幻茵,你怎么...” 天翊还未将话讲完,幻茵掠影而来的身姿便已俯冲到了他的跟前。 幻茵的身子并未就此停顿,“横冲直撞”下,直接扑入天翊的怀中。 幻茵这突然袭来的举动,顿使得众人瞠目结舌,天翊只觉脑中嗡鸣不断,一时间手足无措。 “嘤..嘤..” 天翊的怀中传来抽泣之声。 幻茵哽咽着,缓缓抬头:“不忘,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天翊未作回应,身体顺势斜移稍许,动幅不大,但却使得身处其怀的幻茵恍然醒转。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女孩子竟主动投怀送抱,这让人情何以堪? 下一刻,幻茵一把推开天翊,咽住话,红了脸,低了头,含着泪,作一副软惜娇羞模样。 千钰惊愕地望着幻茵,不知为何,幻茵冲入天翊怀中的那一刻,她的心竟是好似突遭了巨大的撞击之力,隐隐作痛。 小貂呆滞凝望,眸中含带着浓浓地诧惊。 千叶吃惊之余,瞟了瞟一旁的千钰,暗想:“钰儿妹妹怕是要喫醋拈酸了!” 这时,原作翘首以待的众人纷纷围将过来,行在最前方的正是送幻茵离开丹塔的两名老者。 见幻茵在天翊面前一副含羞脉脉姿态,瞩目之光顺理成章落到天翊身上。 “这位小哥,不知你与这位姑娘是何关系?”老者问道。 “莫老头,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这等郎情妾意,哪里还需明喻?”另一老者应道。 听得丹塔二老的对话,幻茵的头低得更低了,双颊之上红霞更胜。 “两位前辈,小子与幻姑娘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众人皆愣。 天翊看了幻茵一眼,转身便走。 见此一幕,唏嘘声纷纷四起,幻茵也缓缓抬起头来。 千钰对着幻茵点头微笑,示意后追随天翊而去。 千叶刚欲有所言,一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轻叹之下,步作莲移。 幻茵愣愣地看着天翊几人的背影,心生五味,百感陈杂。 此番为了找到天翊,她离家出走,历千幸万苦北上星宿,到头来,等待她的却是淡漠离去的背影。 天翊的那一句“普通朋友”,在幻茵看来,锋利过世间万千兵刃,伤人无形。 “遥看君影翩翩去,默默无语泪两行!” 这一刻,幻茵只觉一股窒息般的痛疼席卷全身,两行清泪顺颊而落。 “小哥且慢!” 于此之际,一道喝止声从天翊背后传来。 风随影动,天翊几人的去路顿被丹塔的那两名老者拦住。 那尚还不明状况,围将在幻茵身边的众人,突见得天翊几人被拦下,顿时明悟过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侧目而望着天翊,神情中隐含愤懑之色。 “哼!幻大师对你一往情深,你岂可有负于她?” “我倒要看看,你有何德何能?竟让幻大师付诸深情?” “这还看不出来吗?你没看见他身旁的那两名女子吗?” “肯定是得了新欢,忘了旧爱。这种朝三暮四之辈,该杀!” “.......” 一时间,众人纷纷腾空而起,辗转片刻,便将天翊几人团团围住。 看着众人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天翊只觉一阵好笑。 “啧啧,这小子不怕是命犯桃花啊!”辰南子暗暗嘀咕。 见众人围将上来,千钰神色一凝,雪虹长剑凭空映现,霎时,玄寒之气萦漫而出,一股透彻心寒的气息弥散开来。 千叶亦是将摄魂伞持取在手,幽光诡动,神秘莫测,大有一言不合便开大开杀戒。 小貂在天翊肩上“唔唔”个不停,神色复杂,含糊之言天翊也不知其意。 眨眼间,丹塔之下,便起剑拔弩张之势。 虽深陷包围,天翊却表现得从容不迫,相比于几日前发生在云荒平原之上的大战,这点阵势又算得了什么? 围将而来的众人中,只有两名出窍境,其余皆为凝丹、婴成之境。 云荒一战,天翊在面对六大劫成强者以及万千炼气士的堵截时,尚且不惧丝毫,遑论今日? “老夫莫潇,星宿丹塔首席。不知小哥与幻姑娘之间?” 老者打探道,其余人皆是气势汹汹凝望着天翊几人。 天翊神情自若,瞅着莫潇道:“莫前辈,不知你觉得头顶的天是否浩瀚?脚下大地是否宽广?” 莫潇一愣,一脸莫名其妙,凝神应道:“天自浩瀚地自广!” 天翊悠悠一笑,问道:“既是如此,莫前辈可否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莫潇脸色顿变,他确是想通过星宿丹塔首席的身份来压迫天翊,但含蓄适中,难以明辨。 天翊此问,一语道破莫潇心中玄机,并暗讽莫潇“多管闲事”,直教莫潇无言以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三:自欺者谁,自大者谁 “你既知晓天自浩瀚地自广,那便莫自欺,莫自大!”天翊直言无讳。 莫潇等人拦住他们去路,无非是想在幻茵面前挣得表现,一个十五六岁的五星炼丹师,何人不想拉拢? “哼!好个伶牙利齿的小辈,谁予你资格道说别人好歹?你这损人行止之为,方为自欺、自大!”莫潇身旁的老者,怒遏而起。 星宿城中谁人不知丹塔首席莫潇为人谦和,见人嘉言善行,今日天翊竟用“自欺、自大”冠以名头,实让人无可接受。 “此子竟对莫老口出不逊,恣意嚣张至极,今日既是遇上了,那便得加以教训。” “没错,幻大师深情于他,他置若罔闻,视为无情。莫老中肯相劝,他却反咬一口,视为无义。对于这种无情无义之辈,我们该如何?” “无情需以无情对,无义当以无义为!” “哼,直接杀了得了!” “对!杀了!” “……” 一时间,众人情绪激烈高涨,大有群起而杀之之势。 天翊泛冷一笑,三言两语之下,自己竟是成了朝三暮四、无情无义之辈。 世事变幻,当以莫测概之。 “都给我住口!” 于此之际,广场上突起一道厉喝之声。 幻茵碎步上前,凝眸带泪望向天翊:“你走吧!” 简简单单三字,意蕴绵绵。 若有花下人独立的清冷,又含雨露燕双飞的悲怆。 在幻茵想来,自己在天翊的眼中,不过一粒沙子罢了。 “嗯?” 众人一愣,错愕以望着幻茵,脚下却是让开一道来。 天翊并未在意,从容迈步而去,千钰、千叶紧随其后, “不忘,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今日,你欠我一命!”幻茵含泪道。 天翊一顿,嘴角轻掀,继而再不作停留。 千钰几欲想要开口,到嘴边的话却是生生咽了回去。 倒是千叶闻听幻茵此言,心中很不是滋味,转身道:“不忘说的很对,你们确是自欺自大。” 说着,千叶也不顾莫潇等人那惊愕莫名的神情,转身离去。 自百花而来,天翊几人一路杀伐,云荒一战,天翊爆发出的实力,连劫成强者都望而生畏,又岂会畏惧莫潇等人? 众人不辨是非,主观臆断,是为自欺。张口教训,闭口杀伐,是为自大。 在千叶看来,该庆幸的应该是莫潇等人,因为,他们还活着。 待得天翊几人离去,幻茵的神色渐变阴沉,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有种无根漂浮的感觉,茫茫天地,不知何所去? “莫老,帮我看住他!”幻茵沉寂半响,神情中的恍惚消散不见。 莫潇无奈一叹,缓缓点头,为了给星宿丹塔留住一个十五岁的五星炼丹师,他确如天翊所言,自欺、自大的一次。 ...... “小子,那小姑娘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还那般绝情?” 辰南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调侃起天翊来。 天翊苦涩一笑,脑海中映现而出的却是那个寒冬,那一道倚门望雪的身影... 这之后,天翊几人又在星宿城中逛了一段时间,回到万灵楼时,夜幕已降。 天光月色,落窗而入。 天翊伫立窗前,遥看漫天月华,心中不知思量着什么。 沉寂之际,辰南子突然提醒道:“小子,有人来了!” 天翊愣了愣,回眸一望,只见空荡的房屋突泛起一阵光影波动,继而一道倩影凭空显现。 看清来人身份,天翊微微一笑,道:“何时启程?” 芷兰道:“明日。” 天翊点了点头,道:“万权可曾随牡丹城主一同北上?” 芷兰应道:“大人安排他与小丹帝丹试,你想杀他?” 天翊不置可否,又问:“这么说来万镰之死牡丹城主应是知晓了?” 芷兰稍稍一诧,颔首道:“不忘小哥,芷兰有一事不明。” “恩?”天翊一顿:“但说无妨。” 芷兰道:“我想知道,芷兰在不忘小哥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天翊悠悠一笑,目光停留到芷兰身上,初见芷兰与菊乐之际,天翊便从两女的身上感受到了别样的气息。 那种气息,与其说是人的气息,倒不如说是花的气息更为贴切。 天翊缓缓闭上闭眼,轻语:“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不芳,独茂之姿,具王者之香。若与众花为伍,譬犹闲者不逢时。” 听得天翊此话,芷兰的眼中隐有惊波荡漾:“不忘小哥,明日芷兰再来找你。大人曾说,你很有意思...” 伴随着天翊的轻吟声,芷兰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不见。 芷兰离去后,天翊似还沉浸幽芳清香之中。 “天翊,这个叫芷兰的很不简单。”辰南子意味深长道。 天翊清醒过来,点了点头。 百花城的人,他所识不多,除了城主牡丹,便只剩下芷兰、菊乐与那花痴。 牡丹的神秘自是不必多说,芷兰与菊乐身上也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就连那花痴,天翊也隐隐觉得其来历不凡。 天翊问道:“辰老,你以前从未听说过百花城吗?” 辰南子顿了顿,似在追忆,想了想后应道:“老夫也曾游历风澜大陆,但却从未听说过百花城。事过境迁,许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天翊点了点头,风澜大陆很大,辰南子即便游历,也而不可能做到寸土不弃,百花城相较于整个南宫之地而言,不过弹丸,辰南子不知晓也不足为奇。 翌日一早,天翊找上千钰、千叶以及小貂,得知芷兰到来的消息后,千钰显得既兴奋又紧张。 距离同小丹帝的约试之期已无几日,一想到那个名贯南宫的传奇人物,千钰总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几人在星宿城中闲逛着,只等芷兰到来,便可前往朱雀内城。 “你们快看!就是那人昨日污蔑莫老。” “哦?挺年轻的嘛,一看就知乃是黄口小儿一个,没什么教养。” “莫老德高望重,他竟然说莫老自欺自大,真是可笑。你看他那寻花问柳的模样,哪里像个正经之人?” “哼!真想好生教训一下这个无礼之徒。” “......” 走着走着,天翊几人的耳中不断传来闲言碎语,街上行人不时便会对几人指指点点一番。 这种遭人鄙夷的感觉颇使得千钰、千叶以及小貂不爽,反倒天翊一副不为所动模样。 闲言若烟,碎语如云,心风一吹,自散不见。 这之后,天翊几人去了几家贩卖丹药、器物的商铺,无奈的是,商铺老板要么便是不做天翊几人生意,要么便是漫天要价,直气得千叶有种想要砸店的冲动。 “哼!一群愚昧无知的家伙!” 此时,天翊几人刚从一家器物店中走去,听千叶这口气就知晓几人受到了什么待遇。 “在南宫之地,炼丹师的身份要高于炼气士不少,莫潇身为星宿丹塔首席,地位自是不一般。只是昨日不忘在丹塔教训莫潇之事,一夜之间便不胫而走,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千钰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一边走着一边沉思着。 “钰儿妹妹,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背后故意有人捣鬼,难道是幻茵?”千叶一诧,思绪纷繁。 “唔唔...”小貂支吾一声,看其举止似有反驳千叶之意。 昨日天翊在丹塔讽刺莫潇自欺自大之事,途径百耳贯掠,而后口口相传,依托画像之辨,几人在星宿城中已算得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声名狼藉算不上,但那自欺自大的帽子却已是反扣回来。 莫潇,星宿丹塔首席,六星炼丹师,在星宿城确是一德高望重之辈,幻茵未曾出现前,其言行举止,皆受众人之肯定。 闻听流言蜚语,天翊无奈一笑,俗世红尘,不就是交织在各种情怨纷争之中吗? 就在这时,天翊几人的去路,突被一群人横切拦住。 来人有十来之数,个个身穿星云丹袍,为首的中年男子,胸前的四道鼎纹在天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刺眼。 “小子,我要同你比试!”中年男子指着天翊,言辞颇有来者不善的味道。 “比试?”天翊一诧。 千叶趋身上前,冷道:“你要打,我陪你!” “打?”中年男子嗤嗤一笑,摇了摇头:“打打杀杀,炼丹师可不擅长。当然,姑娘若是想打,我可以介绍几人与你认识。” 说着,自那男子身后侧移出三人来,三人胸前的鼎纹虽然只有两道,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婴成境炼气士。 千叶神色一凝,气势却不见丝毫衰败,她虽然只有凝丹实力,可这一路走来,什么风浪没见过?三个婴成可吓不到她。 这时,千钰也靠上前来,杀意凛冽:“你们若是找死,我不介意成全!” “找死?”中年男子一怵,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难道还想着让两个女人替你遮风挡雨不成?”中年男子望着天翊,一脸轻蔑。 天翊淡然一笑,走上前来,道:“你是要同我比试炼丹?” “怎么?不敢?”中年男子昂了昂头。 天翊摊了摊手,笑道:“若是一个不会炼丹的人,答应与一个四星炼丹师比试炼丹,他算是自大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四:吾所之欲,其人之道 中年男子,名吕良。 吕家,南宫七大宿家之一,星宿城便是掌握在吕家手中。 此时,听得天翊此言,吕良不由得面红耳赤,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堂堂四星炼丹师,若是真同一名不会炼丹的人比试炼丹,有失风度不说,别人定会说他自持其高。 可要让他就这样放过天翊,其怒气又难消矣。 “此子辱我老师,今日若不好生教训,我星宿丹塔颜面何存?” 吕良沉寂半响,双眸阴沉地盯着天翊看着,一手轻挥:“小五,你出来!” “是,老师!” 说着,一名白面小生从吕良身后走出,他虽穿着星云丹袍,胸前却无鼎纹印记。 吕良挑了挑眉,嘴角微掀:“小五乃某良弟子,至今尚未入得丹塔,不成器也。”吕良轻悠一叹,“你既是不会炼丹,那便让小五同你比试一二好了。” 小五对着天翊点头微笑,举止斯文,彬彬有礼。 吕良身后的十来人见此,皆是深意一笑。 小五的丹袍之上虽无鼎纹印记,但其炼丹之力,却已达三星炼丹师水准,乃是吕良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一,莫潇对其亦是看重有加。 明里,小五一层丹塔都未闯过,暗里,他却是一个三星炼丹师。 吕良安排小五与天翊丹试,看似公平,实则抱着必胜之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外如是。 此时,已有大量行人围将过来,轻蔑鄙夷之声顿时四起。 “哼!总算是有人站出来了,这小子落到吕公子手中,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吕公子深得莫老之风,尊师重道的他岂会容忍他人侮辱自己的老师?” “这几人也是自大,得罪了莫老,竟然还敢在星宿城内无事闲逛,岂不知,这里已无其立锥之地。” “......” 千钰、千叶的脸上隐现阴沉,就连小貂也被吵杂的唏嘘声弄得烦郁起来。 天翊气定神闲,含悠带笑,他虽不知小五深浅,但却能猜到,今日吕良定然不会让自己落得好处。 于此之际,吕良半路拦截天翊几人的事情也传到了莫潇的耳中,闻听之下,莫潇连忙叫上幻茵等人赶往事发之地。 千叶问道:“不忘,你不会真打算同他们比试炼丹吧?” 天翊反问:“你看我像是那种退缩的人吗?” 千叶道:“不像!” 天翊淡而笑之,望向吕良:“说吧,如何比法?” 还不待吕良回应,小五却是率先道:“老师,小五有一不情之请。” 吕良一顿,道:“有何不情之请?” 小五转眼看向天翊:“老师,此人诋毁莫老之言,小五思之即痛。莫老为人,我星宿之人何人不钦、何人不佩?” 小五顿了顿,神情中的礼色渐消:“莫老坦荡荡,不与小人一般见识,可小五却为莫老抱不平。” 说着,小五凝眸道天翊身上:“今日丹试,你若输了,我要你当面向莫老道歉,并在丹塔之下长跪三天,忏悔思过!” 小五这一席话,言简意赅,直博得周遭看众心折首服。 吕良赞许地点了点头,小五之言,亦是他之所意,他若开口提及让天翊道歉、忏跪之事,难免有些不合时宜。 但小五不一样,小五还不是炼丹师,且身为丹试的当事一方,有此兴头,合情合理。 “咳咳!” 吕良轻咳两声:“小五,你这不情之请,老师如何做得了主?” 说着,吕良饶有意味望向天翊:“小子,你也听见了小五之言,若是输了比试,你可承认那道歉、忏跪之事?” “道歉?” “忏跪?” 千钰、千叶同时一诧。 千叶道:“道什么歉?何错之有?” 千钰道:“忏什么跪?何罪之有?” 两女气势顿变,幽冷弥漫,吕良等人无故生非,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唔唔...” 小貂的亦是愤懑激言,周身毛发若有刺立之势。 吕良与小五二人,一唱一和,三言两语便将天翊推到风口浪尖之上,那所谓的“不情之请”,哪有“请”意? 然则此时的天翊,优游自若,方寸不乱。 当日深陷“前狼后虎”的围追堵截,天翊毅然而决——杀狼灭虎。 今日既是身处风口浪尖,于天翊而言,唯有——夺风破浪。 天翊淡然一笑,视线直接越过吕良,落到小五身上:“你觉得我诋毁了你心中的尊重之人,对吧?” 小五瞳孔微缩,点了点头:“莫老受星宿城所有人尊重!” 天翊道:“所以你要替莫老打抱不平,同我比试炼丹?” 小五道:“没错。” 天翊道:“可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恩?” 小五一愣,不明天翊何出此言,连道:“我忘记了什么?” 天翊道:“你忘了你自己!” 此言一出,众人皆作痴愣之态,天翊这话,若疯言疯语无端而起,直教人摸不着头脑。 小五皱眉道:“小子,你胡言乱语什么?难不成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不成?” 原作彬彬有礼的小五,恼怒难遏。 天翊悠悠一笑:“挑战?那你且告诉我,若是我在丹试中胜了你,又该如何?” “这?”小五一愣,一时间竟被天翊问得无以言对,无论是他还是吕良,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场比试他们会输。 不待小五作答,天翊便已扬声:“你说了,我若是输了比试,便要向那莫老道歉,并在丹塔之下长跪三天,忏悔思过。” 天翊朝身前移了几步,临到小五面前,双眼直直盯着小五的双眸:“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要求,我若是赢了,莫老便要向我道歉,并需在丹塔之下长跪三天,忏悔思过。” 小五神情恍惚,脑中若有轰雷横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颤。 小五想也没想,连道:“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若你胜了我,我甘愿道歉、忏跪!” 闻听此言,天翊笑了。 千叶、千钰互视一眼,稍作回想,恍然大悟。 反倒是吕良等人,一副莫名其妙模样,不知天翊所笑为何? 天翊脸上的笑容突作收敛,道:“如果我非要那人是莫老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五:圣手再现,唯我神偷 吕良恼得暴跳如雷,大喝道:“混账!莫老何等身份,岂容你这小儿在此搬弄口舌?” 怒喝之下,那早先侧移而出的三名婴成之人已作飞扑之势。 见此一幕,千钰、千叶自是摆开架势,两人虽不会炼丹,但杀人之事却是不作丝毫手软。 于此剑拔弩张之际,一道苍老之声突然横贯当空:“住手!” 下一刻,莫潇与幻茵等人映现而出,看众见状,神色作恭,纷纷让开道。 幻茵神色如常,紧随在莫潇身边。 吕良强忍着心中怒火,对着莫潇恭敬道:“老师!” “莫老!” 其余之人皆对莫潇躬身行礼。 莫潇点了点头,目视着天翊,沉声道:“莫潇在此,小友既是有此要求,莫潇岂敢不从?” “老师?” “莫老?” 吕良等人尽皆一诧,他们找天翊麻烦,无非是想要出口“恶气”,但若是莫潇参合进来,此事的性质顿生覆变。 莫潇身为星宿丹塔首席,声名赫赫,若是小五真输了比试,而导致莫潇当众向天翊道歉,并于丹塔之下长跪三日,那星宿丹塔的颜面岂不丢失殆尽? 莫潇未曾理会吕良等人,反是看向小五,虽无言语以道,但眼中却是包含满满的信任。 受到莫潇这般肯定,小五紧攥双拳,暗道:“这场比试,我必须赢!!” 昨日天翊赐言莫潇“自欺、自大”,道破其心中玄机,莫潇没有追究,独自承下。 今日听得吕良拦截天翊几人的消息后,莫潇匆匆而来,眼见就要抵达事发之地,却是突然听得天翊那“盛气凌人”之言。 莫潇为人的确谦逊,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遑论于他? 莫潇问道:“小友,莫某既是承了你所愿,不知是否可以开始比试了?” 吕良等人皆知小五底细,莫潇岂会不知?这也是莫潇敢于应承的原因,他莫潇的脸面是小,可星宿丹塔的颜面却是不容有丢。 天翊说道::“莫老既是成竹在胸,小子岂会做那煞景之事?” 莫潇道:“如此甚好!” 天翊道:“不知如何比试?” 莫潇淡然一笑,自其周身突涌出一道柔和元力,元力弧波而动,直荡起阵阵涟漪。 那围将在四周的看众,受此元力把持,纷纷朝着身后挪移出一段距离。 下一刻,莫潇随手一招,手呈劈放之势,点落间,一张青玉长桌轰然落地。 天翊与小五两人被青玉长桌隔离开来,呈“楚河汉界”之势。 莫潇道:“既是丹试,那便分选材、手法以及融炼。小友,不知是否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 莫潇笑望着天翊。 天翊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莫潇的轻看之言。 “选材?” “手法?” “融炼?” 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幻茵,突听得莫潇这话,不由一诧,心道:“第一场比试,星宿已输。” 当初在天幻丹阁之中,天翊信手选材的一幕幕,至今都让幻茵记忆犹新,莫潇比什么不好,竟然让小五同不忘比试选取药材? 在幻茵看来,天翊那特殊的选材方式,就算是名贯南宫的小丹帝也唯有望成莫及。 千钰一脸担忧,道:“不忘?你可以吗?” 千叶轻叹道:“不忘,若是不行就别逞强,大不了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辰南子也于此时插话道:“小子,若是不行,就让我来吧!我对炼丹涉猎不深,总好过你一片空白。” 天翊泰然一笑,未做回应,继而对着小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小五当仁不让,走到青玉长桌前,天翊随后上前。 莫潇侧移一旁,对着青玉长桌拂袖一挥,眨眼间,长桌之上顿时多出两堆药材。 “这两堆药材都是炼制辟谷丹的药材,小友可知炼制辟谷丹共需多少种药材?” 莫潇衍视着天翊,言辞中直将天翊当做一个炼丹的门外汉对待。 天翊含笑点头:“炼制辟谷丹一共需十五种药材。” 若说其他丹药天翊或许应答不上,但辟谷丹他却是再熟悉不过,当初宣老炼制出满纹辟谷丹,丹面铭印的便是十五道丹纹。 “既然如此,你与小五一同开始选取药材,谁又快又准的选取出品质最好的药材,这第一场比试便算谁胜。 莫潇话语刚一落地,小五便道:“我让你先行选取药材堆,免得让人觉得我在欺负你。” 说着,小五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谁也未曾察觉,莫潇在听到小五这话后,两眼不由自主地眯了眯。 莫潇拿出的两堆药材,药材数量都一样,唯有一些药材的品质有差别。 也不知莫潇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堆放在天翊跟前的一堆药材,同类药材的品质较为接近,而小五跟前的药材品质,落差却是极大。 这就如两人比高矮,身高差距细微,要挑出谁高谁矮,需仔细端辨,可若是两人身高差距悬殊巨大,高矮立现。 天翊并未拖沓,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堆药材跟前。 小五见状,移身到另外一堆药材旁。 辟谷丹,最为基础的丹药,乃是最为常见的练手丹药,小五既是拥有三星炼丹师的实力,他所炼制的辟谷丹又岂会少? 小五道:“你准备好了吗?” 天翊点了点头,只有幻茵知晓,天翊并不用准备什么。 见天翊一副风轻云淡模样,小五凝神以待,他深知这一场比试意义非凡,容不得自己有丝毫大意,否则,他便是星宿丹塔的罪人。 “既是准备好了,那便开始吧!” 说着,小五双眼一闭,意念连忙将跟前的那一堆药材包裹,全心全意探查起来。 “嗯?这些同类药材的品质差别怎生得这般大?” 稍一感应,小五便发现了蹊跷之处,没时间多想,小五的意念连忙扫过一株又一株的药材。 “这一株安魂草是最好的!” “这一株天阳藤是最好的!” “……” 意念浮掠之下,小五很轻易地就辨别出了品质最好的药材。 小五选取药材的整个过程,没有一点滞缓,宛如行云流水一般。 在小五自己看来,他没有浪费一点时间,这第一场比试他已稳胜无疑。 当小五将选好的药材从药材堆中拿出来时,他显得极为自得,长长吁了一口气,暗道:“总算是没有辜负老师与莫老的期望!” 下一刻,小五神色突的一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按理说,他这般快的选出药材,不应该受到热烈的欢呼与喝彩吗? 一念及此,小五连忙抬眼张望,这一看,小五的脸色顿变得青白交替起来。 只见围将在周围的看众,此刻皆作瞠目结舌之态,就连莫潇,亦是满脸不敢置信模样。 他们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一人身上。 那人,不是他小五,而是天翊! 天翊对着一脸呆愣的小五微微一笑,其跟前的青玉长桌上,不知何时已是累起一个小的药材堆。 小五道:“你选取好了?” 天翊点了点头。 小五又道:“你先还是我先?” 天翊道:“我快上一点。” 小五摇着头,惊喃道:“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快?” 小五哪里知道,天翊所言的快上一点,不过是他的谦辞罢了。 早在其控制意念一心感知药材品质之际,天翊便出手了。 没人看清天翊出手的轨迹,只觉错乱中,数十道手影重叠映现,一前一后,数息不到,天翊便已完成了药材的选取。 这一幕,直将众人震惊地无以复加,若只论选取药材的速度,何人能及天翊? 此时,看众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惊叹着: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手怎么可以那么快?似电奔芒!” “不,我觉得比电闪还快!” “......” 莫潇深吸口气,神色隐有不安,他有着出窍实力,可依旧没看清天翊出手的痕迹,唯一感应到的,便是天翊出手与落手时的动静。 让莫潇无奈的是,天翊刚刚出手,落手便回,出手与落手宛若发生在同一时刻,这让人如何相信? “哼!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说不得有些人小偷小摸惯了,日积月累之下炼就了一手偷天换日的好本领。” 莫潇的身旁,一名老者不屑一顾地瞟了天翊一眼,他与莫潇一样,也是一名六星炼丹师,名邯彰。 “恩?” 天翊一诧,邯彰猜得很准,他以前的确是一个“小偷小摸”之人,不然也不会自诩“圣手神偷”。 “邯老头?”莫潇嘀咕了一声,似觉得邯彰这般作喻有些埋汰。 邯彰罢了罢手,一步上前:“之前莫老便说过,此次选取药材是看谁又快又准,光快可不行,还得准!” 说出“准”字时,邯彰故意提高声调,使得此话更具针对性。 天翊沉默自若,既然事实可以说明一切,又何必多费口舌? 倒是千叶、千钰闻听此言,心有不甘。 千叶道:“某些自以为是之人,自己做不到,却在背后道人长短,不知算不算可悲?” 千钰道:“为老不尊!” 邯彰面色一变,正于暴怒之际,幻茵突然开口道:“他选的药材,都是品质最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六:一窍不通,何以为法 “他选的药材,都是品质最好的!” 幻茵这话一出,语惊四座,众人只觉脑海中混沌一片,嗡鸣连绵,经久不息。 “恩?最好的?”辰南子暗诧,思转稍许,若有明悟:“难道是因为鸿蒙圣体的关系?” 下一刻,邯彰遏怒而动,三两步于青玉长桌跟前,意念若山洪海啸席卷过青玉长桌上的药材。 见邯彰之为,周遭看众,忐忑以望,心提嗓眼。 莫潇屏气敛息,心猿不定,意马四驰。 小五心若火灼,气息紊乱。 千钰、千叶震惊无比,一脸恍惚模样。 小貂站在千叶肩上,平静自若,天翊在天幻丹阁中信手选材之时,小家伙也在场。 “他一定是胡乱抓取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选出品质最好的药材?” 吕良暗暗嘀咕,面色已然阴沉到了极致。 此时,邯彰伫立在青玉长桌跟前,随着其意念不断从药材之上扫掠而过,他的脸色渐变得苍白起来。 “不...不...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邯彰摇晃着头,道着细微不明的喃语,神情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形容。 接着,邯彰收回意念,缓缓转身,众人的视线随之而动。 这一刻,众人屏住呼吸,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邯彰瞠目望向莫潇,若一副失魂落魄模样,涩道:“都是品质最好的!” “都是品质最好的?” 此言犹若奔雷闪电,瞬息击中所有人,以至于他们的脑海一片空白,若痴若呆不外如是。 “他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品质最好的药材选取出来了?” “邯老会不会感应错了?” “邯老会出错?他可是六星炼丹师。” “这么说,我们输了?” “输了?不,我们没输,还有两场比试没比。” “......” 一个个看众交头接耳着,言惊语诧,这一场丹试,他们已然将自己置身其中,因为他们都是星宿之人。 吕良趔趄三步,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 小五缓缓低下头,双拳紧攥,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颤颤发抖,眸中的清明渐被血丝覆盖。 “啊?最好的?” 千钰、千叶皆是一愣,低落的情绪顿时如获飞鹏之翼,冲霄而起。 千叶瞅了瞅邯彰,道:“此次选取药材的笔试,是看谁又快又准,钰儿妹妹,我说的没错吧?” 千钰点了点头,含笑道:“快则似电奔星,准则一击致命!” 两女一问一答,直将邯彰之前的诋毁轻语扫灭成空,反击之意,宛若惊涛骇浪翻卷而回,声势浩大不说,还偏偏让邯彰无可反驳。 邯彰紧咬着牙,怒意奔腾咆哮,唯差发作驰骋。 莫潇见状,刀刻般的皱纹缓缓平舒开来。 “哎..” 莫潇轻声一叹,走身上前:“邯老头,岁月不饶人,你我都老了。” 邯彰一顿,直视着莫潇,神色中的怒意渐渐平息下来。 下一刻,莫潇转眼看向天翊,说道:“小友,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天翊淡淡一笑,应道:“若是我说随意之下我就做到了,怕是又会落得一个自大名头吧?” 莫潇一顿,不知天翊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天翊未再言,莫潇亦无语,一老一少,就这般对视着。 天翊的眼中:莫潇心底的惊涛若有拍岸而起的趋势,那看似古井无波的双眼,突起涟漪。 莫潇的眼中:天翊从容自若,任凭波澜起伏,也无可动摇。 “此子到底何方来圣?” 莫潇暗暗揣思,眸中精光大盛,若刺芒一般想要将天翊“穿透”。 天翊从容笑对,说道:“莫老,不知是否可以继续比试了?” 莫潇一顿,看向一旁作低头模样的小五:“小五,接下来比试炼丹手法。” 小五缓缓抬起头来,承接到莫潇投递而来的坚定眼神,小五心里的失落渐渐消失。 “他不过是选取药材快准而已,他说过,他不会炼丹的。若不然,他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第一场的失利,给小五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虽没有亲眼目睹天翊选取药材时的模样,但仅从周遭之人那震惊的神情就能看出不少端倪。 “第二场比试,我一定得赢!!” 小五暗下决心,若是他在炼丹手法之上再输给天翊,那么星宿丹塔便算是彻底输了。 “小友,接下来你同小五先后展示各自的炼丹手法,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判断孰优孰劣,只看手法不看融炼,你明白?” 莫潇看似平静,内心实难安定下来,若是小五...... 天翊点了点头,炼丹手法,指的是炼丹时采取的一种手段。 天幻丹阁中,幻茵用的炼丹手法是“游龙”,宣老使用的则是“三火映月”。 万权之所以答应牡丹之邀,北上同小丹帝丹试,为的是“龙凤花”,在此花的帮助下,他可成就“游龙戏凤”炼丹手法。 高明的炼丹手法,能更加精纯地对药材进行融炼,从而使得炼制出的丹药品阶更高。 “炼丹手法么...” 幻茵喃喃道,天翊在选取药材上,的确超乎想象,谓之神乎其神亦不为过,可炼丹手法... 幻茵只记得,当初天翊炼制辟谷丹时,哪有什么手法可言? 杂乱无序,囫囵而为,想想都觉得可笑。 许是受第一场比试获胜的鼓舞,千叶侃侃而言:“不忘,待会儿你可要把你最厉害的炼丹手法施展出来,让这些自大的家伙好好瞧瞧,什么叫天外有天!” 千钰连连点头,天翊适才所展现出的惊人一面,又在她的心里落下了浓重的一笔。 闻听千叶这“趾高气昂”之言,周遭看众无不激愤成怨。 “不就是胜了一场,有何可得意?” “自大?也不知到底谁自大?” “哼!等下若是输了比试,我看你还怎么叫嚣?” “......” “唔唔...” 小貂轻声支吾道,原作高昂姿态的小家伙,这一刻好似在闪躲什么。 辰南子关心道:“小子,你都会什么炼丹手法?” 天翊无奈应道:“什么炼丹手法都不会!” 辰南子大惊:“什么?一种都不会?” 天翊道:“恩,一种都不会。” 辰南子无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七:丹火缥缈,双燕飞天 于此之际,小五动了,拂手间,一尊通体墨绿的丹鼎轰然落地。 “此鼎名落雁,质地虽不及灵宝,但也相差无几。” 说着,小五一掌落于青玉长桌上,一株药材受反震之力,跃然身起。 同时,小五余下一手临空一指,一道火元之力顺势啸入落雁鼎内。 “轰...” 随着火元之力的灌入,墨绿丹鼎轰然起色,火光照耀之下,墨绿消退,烁金灿漫。 在小五的把控下,那一株药材若轻鸿飘摇落入丹鼎中。 下一刻,小五释放火元的一手,迅速掐诀变动。 一时间,自其手中飞腾而出的火元,在速与量上,不停地发生变化。 一缕缕火元之力若轻若重缭绕到那一株药材上,由于受力不均,原作横悬的药材顿时左右晃动。 紧接着,升腾在丹鼎内的火元,突变虚幻缥缈起来,悠悠而上,若闲云绕漫。 这一刻,小五不断地释放火元之力,药材受此力袭,晃动的幅度变得更大,不多时,便呈飞速旋转之势。 凝眼望去,只见那一株旋飞的药材所带起的运行轨迹,形成一道圆形漩涡。 缭绕而上的悠悠火元,并未如想象那般,受斥力而被排挤开,反是在一股吸力的作用下,涌入那漩涡之中。 随着火元之力的涌入,那漩涡旋动的速度不见丝毫减慢,可漩涡本身的大小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小。 非但如此,那漩涡在吸纳了火元后,没多久时间,便会抛甩出一道道弥散的火元。 若说刚刚悠悠而起的火元是“云”,那被漩涡吸收后又被甩出火元则如“雾”,此刻漩涡的行径便是“吞云吐雾”。 小五释放火元的一手,不停地变换着手势,数十道明细不一的火元在其操控下,同落雁鼎内飞速旋动的药材遥相呼应。 此时,落雁鼎中,火元若云,缭绕缥缈,给人一种柔幻之美。 “这是什么炼丹手法?” “如此繁多的元力操控,绝对不简单!” “难道是二影级的炼丹手法?” “二影级?那可是四星炼丹师方才可能掌控的手法!” “......” 众人议论纷纷,个个惊诧以望。 丹药的品阶以丹纹来判断,而炼丹手法的高低则以影级区分。 如用“游龙”手法炼丹,火元会呈腾飞之势,虚幻演变作一条游龙,此为一影。 相比“游龙”炼丹手法,“游龙戏凤”与“三火映月”则依次属于二影级、三影级的炼丹手法。 一般而言,一星炼丹师与二星炼丹师对应的炼丹手法为一影,三星炼丹师、四星炼丹师对应的炼丹手法则为二影,以此类推。 这也炼丹界“一影二星”说法的由来。 “他的手法是二影级的!” 幻茵暗暗嘀咕着,以她五星炼丹师的身份看出这一点来并不奇怪。 吕良冷蔑地望向天翊,颇有自得之意,小五既是为他与莫潇看重,在炼丹之上自当有过人之处。 邯彰道:“莫老头,你就放心吧!” 莫潇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回之一笑。 见众人这一副谈笑风生模样,千钰与千叶的脸色变得阴沉难看起来,小貂静默不语,神情略显担忧。 谁都看得出来,小五所施展的炼丹手法不简单。 千叶问道:“不忘,他这炼丹手法很厉害?” 天翊苦涩一笑,点了点头。 “啊!”千叶一诧,眉目现忧,道:“那你可有更厉害的?” 千钰与小貂同时凝视到天翊身上。 天翊含笑不语,不知其笑何意? 辰南子也于此时传音道:“小子,你既然一种炼丹手法都不会,那打算如何同其比试?” 说着,辰南子焦急地嘀咕着:“三龙镶珠?五龙升天?不不不…这些炼丹手法都太苛刻,一时半会谁能学得会?” 就在辰南子燃眉之际,天翊道:“辰老,你放心吧,小子自有应对之策。” “哦?”辰南子一愣,天翊既然都这般说了,那他还有何担心? 此时,伴随着小五的精妙控制,落雁鼎中的火元已缭漫成一片朦胧模样,起初飞旋的漩涡也变得越来越小。 漩涡的形成是由药材的旋转所致,漩涡既然在不断变小,那便说明药材也在不断地被炼化。 之前莫潇便说过,这第二场比试只论炼丹手法,不考究融炼丹药,这也是小五只选择一株药材来施展自己的炼丹手法的原因。 不多时,落雁鼎中的漩涡便只剩下指甲盖大小,透着火光隐隐可见一团晶莹闪烁着。 有那么一刻,漩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滴精纯的药液悬浮在落雁鼎上。 此时在那一滴药液的四周,荡漾着似幻非幻的火元之力,晃眼间,那一滴药液就如被一片片火云簇拥着一般, “丹火缥缈,双燕飞天!” 下一刻,小五大喝一声,自其手中迸发出最后一道元力。 “咻!” 只听得一道贯掠声,这一道火元便激射到了落雁鼎内。 受此袭扰,原本静幽舒缓的落雁鼎突变得热烈起来,一道道火元迅猛穿梭出去,撩荡之余,直轰在那一滴药液上。 一时间,那一滴精纯药液瞬间便被分化成无数细小颗粒。 与此同时,飞腾而起的火元快速涌动,准确无误地将所有颗粒包裹住。 在火焰的淬炼下,肉眼可见的药液颗粒迅速焚灭消失,到最后竟不知是否还存在。 紧接着,那一道道火元分列飞舞,眨眼间,便演化出两列对立的火元。 继而可见,对立的火元快速朝着彼此迎击而去,瞬间便撞击在了一起。 “轰轰!” 只听得落雁鼎上传出一阵火芒交击的声响。 伴随着焰火飘飞,落雁鼎上顿现出一道微细火帘,两只由火元凝聚而出的火燕比翼之下,直从火帘中穿飞出来。 它们的紧挨着身,嘴中各自衔着一滴晶莹,在火色落英中亲密相吻。 转瞬间,那两滴晶莹便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一滴精纯无比的药液。 下一刻,两只火燕虚散不见,落雁鼎上,惟独剩下那璀璨夺目的“晶莹”悬浮着。 这一幕,直看得众人瞠目结舌,久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世人只道“花下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却不知,火中亦有双飞燕,同生共死衔泪别。 沉寂半响,惊呼声排山倒海从四周袭来: “妙!实在妙不可言!” “这才是真正的神乎其技啊!” “丹火缥缈,火燕双飞!” “没想到我竟然有幸观摩到二影级的炼丹手法!” “......” 此时,小五虽大口大口喘着气,可眼中却精芒丛生。 “火燕双飞”的炼丹手法他常年习练,从来没有如这一次这般行云流水过。 哪怕是四星炼丹师想要这般“完美”地展现出这一套炼丹手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可是今天,他小五做到了! “他这火燕双飞的炼丹手法确是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不忘要想胜他,惟独施展出三影级的手法才行。” 一想到这里,幻茵不由一颤,三影级的炼丹手法?哪怕是她,也不敢说自己能顺利地施展,更不说对炼丹“一窍不通”的天翊。 在幻茵看来,这第二场比试,胜负已定。 幻茵初识天翊时,他是幻烟城赫赫有名的不忘小哥,他开阁讲道,语惊四座,就连幻长风、凌枫都对其恭敬有加。 可幻茵看不惯天翊那一副高深模样,她与他年纪相仿,为何他可做受人敬仰的“不忘小哥”,而自己却是幻烟城人见人怕的“天幻小魔女”? 而后,天翊一招败幻羽,城东杀四魔,再到后来的烟塔武会夺魁,天翊无一不是最为耀眼的一个。 为此,幻茵很不服气,处处针对天翊,她只想弄明白,他凭什么? “哼!一直以来,你都坦然自若,好似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捍卫你的高高在上?” 幻茵心思一动,转眼朝着天翊望去。 这一看,只见天翊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神色中哪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莫潇与邯彰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有喜色缭绕,小五能顺利地完成二影级的炼丹手法,那么此场比试的胜负似已定论。 吕良从人群走出,笑看着天翊:“小子,双燕飞天,二影级的炼丹手法!不知你觉得如何?” 说着,吕良的眼中浮掠过一抹轻蔑,天翊既是不会炼丹,又岂会什么炼丹手法? 天翊从容一笑,应道:“双燕飞天,确是不凡!最后形成的那两只火燕,一者应该是由文火凝聚而来,一者应该是由武火凝聚而来,阴阳兼融,的确是极的体现。” “哦?”吕良眉头一挑,“没想到一个外行人倒是说起了内行话,不过听着怎么有种凤鸣鸡叫的感觉?” 吕良这话一出口,嗤笑声顿如山洪爆发袭来。 听得周遭这刺耳之声,千钰、千叶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小貂直在千叶肩上手足舞蹈以示自己的愤懑与抗议。 这时莫潇开口道:“小友,你既觉得小五这一手‘双燕飞天’不凡,可有辄止之意?” “辄止?” 天翊顿了顿,淡笑道:“心若平原走马,则易放难收,逆流而上方为溯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八:无鼎而为,火燕齐飞 “逆流而上?”莫潇一顿,“如此的话,那便请小友亮鼎吧!” 莫潇微一拂袖,口中似有轻哼隐动,他想让天翊知难而退,可天翊的回答,却是再一次驳了他的“好意”。 “哼!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邯彰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盖过‘双燕飞天’?”邯彰傲睨道。 “不识时务,只会拿腔作势有何用?”吕良轻蔑地瞥了瞥天翊。 周遭看众此时亦对着天翊指指点点起来,口伐之下,吵杂纷纷。 千钰愣了愣,刚想开口,千叶却是先声夺人:“都给我闭嘴,谁拿腔作势了?” 众人一顿,似是被千叶这气魄给慑住,但这一份震慑只持续了片刻不到,便作流水消逝。 “怎么?觉得无法在手法上取胜,开始强词夺理了?” “我要是他,就瞅瞅脚下有没有地缝。” “地缝哪里够?怎么也得地洞才行吧?” “你看看他那小眼神儿,轻狂傲慢,哪里听得进人话?” “......” 众人的口伐之声滔滔不竭,似下阪走丸。 千钰、千叶气得面红耳赤,小貂周身毛发早作“亮剑”之势。 雪虹长剑与摄魂伞被两女紧握在手,但在“唇枪舌剑”之下,却没用武之地,直教人无奈。 辰南子待在无相神衣中,并未言语什么,不知是否故意闲远这口舌纷杂? 天翊神色如常,以他那“能说会道”之才,只要他想,他可以辩得众人哑口无言,可他没有这样做。 下一刻,天翊在谩骂与轻蔑中上前一步。 见此一幕,“闲言”骤停,一道道目光纷纷落到天翊身上。 小五直将双眼瞪得溜圆,似是不想错过天翊的一举一动。 此时,天翊来到青玉长桌前,一株株药材映现在他的眼幕中。 天翊随手对着身前一挥,停落之际,其手中已执拿着一株药材。 他出手很快,倏来无影,倏去无踪,若不是其手中那一株药材真实存在,没人会认为他已动过手。 众人惊愕之际,天翊手中的药材已是飘摇而出。 同时,自天翊的手中虚射出一道火元之力,受此把控,那一株药材悬停在半空之上。 “恩?他要干什么?” “他的丹鼎呢?” “不用丹鼎?露天融炼?” “......” 看众震惊不已,抬眼凝视着半空。 小五神情复杂,眸中含带着浓浓的疑惑。 莫潇一诧,问道:“小友,你难道就这样施展你的炼丹手法?不需要丹鼎?” 天翊点了点头。 “哼!”吕良冷哼一声:“不用丹鼎?哈哈,某良真是长见识了,可笑至极!” 邯彰瞄了瞄天翊,一脸轻蔑:“想必许是他身上并无丹鼎吧?不然也不会这般哗众取宠了。” “自知取胜无望,特立独行之为,是想博取喝彩吗?” “喝彩?谁会为这愚蠢的行为喝彩?” “真是无知的莽夫啊!” “......” 不屑声如潮水般袭来。 千钰、千叶焦急以望,小貂亦是疑惑地望向天翊。 天翊的身上并不是没有丹鼎,那从云天手中夺取而来的焚天鼎,可是名副其实的灵宝,远非小五的“落雁鼎”所能相比。 若是天翊祭出焚天鼎,定能将周遭看众震慑住,哪怕是莫潇与邯彰,怕也会惊恐万分。 星宿城乃是朱雀外城,天空城是朱雀卫城,两者都处朱雀向南之地,相距并不远。 莫潇与邯彰同为星宿丹塔的骨灰级炼丹师,又岂会不知焚天鼎在云天的手中?两人甚至还曾通过吕家的关系想要从云天手中交换焚天鼎,但却被云天一口回绝。 毫无疑问,天翊若是此时拿出焚天鼎,所造成的轰动绝对会达到空前程度,可天翊并未如此做,事中缘由,唯翊自知。 迎着声啸,天翊动手了。 只见他一手微抬,继而一道火元直冲半空,在火元的包裹之下,悬浮半空的那一株药材开始旋飞而动。 不多时,那一株药材在元力的把控下呈现出漩涡之态,接着漩涡又以“吞云吐雾”之势缭动诸多火元,直在半空映现出火云缥缈的一幕。 “恩?” “这?” “......” 这一幕,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天翊的手法,跟小五的“双燕飞天”很像。 小五惊恐以望,满脸不可思议:“他的手法怎么跟我一样?” 莫潇与邯彰不敢置信地凝望着半空,两人那原本松缓平复的面色再次被凝重覆盖。 “他是如何做到的?”莫潇道。 邯彰未作回应,双眸阴沉似水,看上一眼,直让人不寒而栗。 “恩?她来了!”辰南子暗道,他虽然发现了来人的身份,但却并没有通知天翊。 此时的天翊,正全身心地施展着他的“炼丹手法”。 “没想到不忘小哥竟然还会炼丹,他若是能达到那个程度,大人也不用......” 芷兰苦涩一笑,没在多想,她的到来,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当然,辰南子除外。 “可恶!可恶!他竟然也会双燕飞天手法,他从什么地方学到的?” 看着天翊不断变换手势,起落之下,大小不一、数量不等的火元之力便会顺势迎飞到半空,小五的心底愤怒地咆哮着。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施展双燕飞天?”幻茵震惊不已,平复片刻,心道:“如果只是双燕飞天的话,他绝然胜不过小五。” 幻茵刚有这般思量,那伫立在青玉长桌前的天翊,探出的一手突然停止不动。 “恩?停了?” “怎么停止了?难道施展不下去了?” “哈哈!” “他真以为双燕飞天谁都能施展不成?” “......” 一些看众不明状况,纷纷戏言相对,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莫潇等星宿丹塔之人,此时竟没有跟着起哄。 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稍作回想,众人方才发现蹊跷之处。 衍目而望,可见自天翊那停摆的手中,正不断地飘散出一道道火元力来,这些火元力的强弱尽皆不一,唯有在不断地变换方才能施展出来。 可天翊探出的一手,并没有动! 稍一结合之前天翊选取药材之时的情形,众人恍然大悟。 不是天翊的手没动,而是天翊出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往复间,犹若静止。 震惊! 空前的震惊! 众人瞪目咋舌,一动不动宛如石雕。 哪怕是吕良等星宿丹塔之人,此时也收敛了戏谑轻蔑之言,愣住不动。 不知是良心发现,亦或是被震惊所致? 这一刻,缭绕到半空的火元,身姿轻舞,随风摆动,若有火色袅袅之势。 那由药材旋飞所产生的漩涡亦是不断地在减小,俨然同小五之前所施展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见半空逐渐荡漾开来的朦胧火云,以及那逐渐缩小的漩涡,众人已是极为笃定,天翊所施展的手法,的确便是小五之前所用的手法——双燕飞天。 虽有此判定,可给众人的感觉,两者之间似乎又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言道不出罢了。 “莫老头,你放心好了!我邯彰就算是拼着这一条老命,也不会让人践踏我星宿丹塔。”邯彰沉声道。 莫潇侧眼看了看邯彰,邯彰的心思他岂会不知,若是依着莫潇平日的性子,定然会出口劝阻邯彰。 可此时,莫潇竟然发现,他的潜意识,竟是在第一时间便接受了邯彰这隐晦的提议。 莫潇没有开口,缓缓侧过头,目视到天翊身上。 没多久时间,自天翊手中释放而出的火元之力,已在半空漫化出簇云涌动的情景。 抬望眼,只见那漩涡好似一轮落日,在余晖的散漫中,渐行渐远。 待得落日不见,一滴晶莹的药液闪亮而出,它悬浮在那里,灿若星辰。 于此之际,天翊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翻手间,一道强猛的火元宛如光柱一般冲天而起。 “轰轰...” 光柱穿云而过,直接轰击到那一颗“星辰”上,受此一击,那一颗“星辰”轰然碎裂,继而化作无数飘零散落当空。 同时,簇团的火云在光柱的搅扰下,亦是失去闲悠之态,离析之后,纷纷窜射出去。 紧接着,那纷散的火云在窜射途中直将无数飘零承接住,接着尽数朝着天顶飞去。 一道道火元在飞射的途中撞击在一起,一声声轰鸣不绝于耳。 每每一次撞击,便有一只火燕从浴火中飞出,恍惚间,都能听见火燕重生后高亢嘹亮的鸣叫声。 一时间,天幕之上,呈现出一副火燕齐飞的景象。 见状,莫潇等人呆若木鸡,瞳孔完完全全被震惊所占据。 邯彰颤巍巍道:“这...怎么...可能?” 此时,满天火燕并飞的景象依旧还在,所形成的燕影达数十上百之多,这让莫潇、邯彰如何评判? 就在众人惊恐之际,那齐飞的火燕已在天顶聚飞到了一起,它们的口中都衔着散碎的晶莹。 下一刻,一只火燕率先飞夺而起,飞掠路途,它的身子渐变虚幻,继而化作一团金光灿灿火芒。 火芒包裹着那一滴晶莹,迎霄而上。 紧随着,那汇聚在一起的火燕,纷纷迎向长空。 它们无怨无悔,无惧无畏,即便燃烧自己的生命,也要重现“星辰”的璀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九:不为而是,老庄孙子 一时间,天幕中显现出一副“众燕齐飞向长天,共襄晶莹泪满天”的情景。 那由火元演变而来的火燕,以齐飞之姿飘舞而出,在舍身悲壮下,交融出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 此时,半空之上,悬浮着一滴精纯无比的药液。 它静静地悬挂在那里,透射出的光辉,直让万物失色。 这一刻,万籁俱静,众人尽皆沉浸在一种微妙的震撼中,他们若有所悟,却又言状不出。 世人只道“燕雀不知鸿鹄志”,却不知这只是世人自己的看法。 燕雀之志,燕雀自知,谁说它们就没有凌空霄汉的梦想? 天翊凝视着一脸呆愣的小五,言道: “双燕飞天?天在何处?” “一目之罗,不可得雀。笼中之鸟,空窥不出。” 继而天翊又望向莫潇,言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知者需自知!” 再之后,天翊看了看邯彰、吕良以及诸多看众: “自欺者心若随波之水,自大者目止可见之境!” 听闻天翊这一番言论,众人神情中的惊愕更加浓郁,瞩目而视,只见天翊已潇洒转身。 那围将的看众,不由自主地为天翊让开一道,眸中包含中复杂无比的神色。 芷兰望着天翊,心道:“大人说的很对,不忘小哥真的很有意思呢!” 千钰、千叶随在天翊身旁,看两女那略显挣扎的神情就知道,两人恐是有太多想问的东西。 小貂此刻已然腾跃到天翊的肩上,洋洋之态,好一副自得模样。 辰南子按耐不住,连道:“小子,快告诉我,是老子的还是庄子的?” 天翊笑而未应,提步向前,三女一貂紧随在其身边。 正与此时,邯彰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的脑海中,不断映现着天翊适才之言:“自欺者心若随波之水,自大者目止可见之境!” 眼见天翊几人离去的背影,邯彰神色一凝,身如奔电贯掠而出。 莫潇见状,暗叫一声“不好”,连忙闪追而去。 幻茵嘟着嘴,心中百般滋味,天翊竟是再一次与她“不辞而别”。 “恩?” 感受到身后飞掠而来的两道身影,天翊几人皆是一顿。 还不待天翊有所动作,自芷兰的身上突涌起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势。 这一道气势,若惊涛山洪,携着嗷啸、威武荡漾开来,受此气势阻击,那正冲飞而来邯彰与莫潇,直直倒飞出去,各自喷出一口鲜血。 万镰都能于无形之中释放冲煞之气,芷兰岂会不会?不过芷兰适才释放并不是冲煞之气,而是她本身就拥有的气势。 “若是找死,那便跟来!” 芷兰冷冷言道,看也未看那倒飞出去的邯彰与莫潇。 说着,芷兰看向天翊:“不忘小哥,我们走吧!” 天翊点了点头,稍顿片刻,率先提步离去。 相较于天翊与芷兰的云淡风轻,千钰与千叶就没那么自然了,两女同时转身望向那瘫倒在地的莫潇与邯彰。 千叶道:“老头,别忘了之前你所应诺之事!” 千钰笑而不语,继而随同千叶连忙朝着天翊与芷兰追去。 不知为何,听闻天翊适才之言,诸多看众尽皆陷入一种奇妙的境地,在那里,他们只觉灵魂好似经受了一场洗礼,有若沐浴春风一般轻灵。 待得众人清醒过来,哪里还有天翊几人的身影。 “咳咳…” 莫潇轻咳两声,望向略显落魄的邯彰:“邯老头,你太冲动了!” 邯彰一顿,苦涩道:“莫老头,你以为我适才是要去取那小子性命?” 莫潇一愣,道:“不是吗?” 邯彰无奈笑了笑,轻声一叹:“那女子很强!” 莫潇点了点头,他与邯彰皆为出窍实力,但芷兰仅凭气势便将他二人横扫出去,芷兰之实力,不言而喻。 邯彰道:“那女子似乎对他很钦佩?” 莫潇沉思片刻,反问:“我们不也一样吗?” 邯彰一顿,笑道:“这么说,莫老头你真打算在丹塔下长跪三天?” 莫潇道:“既是有了应承,自当履行诺言。” 邯彰沉默半响,悠悠起声:“我陪你!” …… 吕良、小五以及诸多看众,此刻皆是凝眸望向二老,带着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双燕飞天,何处是天?小五喃喃道,笼,指的是落燕鼎吗?” “自欺者,随波之水。自大者,目止可见之境。”吕良惭愧一笑。 那诸多看众此时亦是一副羞愧模样。 接下来,莫潇将悬浮半空的那一滴药液执取到手,又让小五拿出之前所融炼的那一滴药液,一番端细比对,药液精纯的程度自见分晓。 这一日,星宿城发生了一件轰动之事。 星宿丹塔首席莫潇,竟然带着众人,跪拜在丹塔之下…… 幻茵早在莫潇等人愣神之时,便已隐没不见。 与此同时,天翊一行人也在前往朱雀内城的路上。 “不忘小哥,芷兰一直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炼丹呢!”芷兰诧异道。 我可不会炼丹,今日那炼丹手法还是从小五手上学来的。天翊坦然道。 “啊?” 千钰、千叶同时一愣。 “我就是说那火燕齐飞的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 千钰没有把话说完。 千叶见状,连忙补充道:“原来竟然是临摹别人的。” 天翊没有在意,含笑点了点头,心中不由泛起丝丝苦涩。 他来到风澜大陆,身体是“别人”的。 他所言道的东西,也是“别人”的。 稍作思虑,天翊便心通意明过来,别人的东西若是运用得恰到好处,自成一脉,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呢? 一路上,芷兰、千钰、千叶不停地对天翊提出疑问,就连辰南子时不时的也会冒出一些关于“老庄孙子”的话题。 对此,天翊自是一一作答。 翌日,天翊一行人顺利抵达朱雀内城。 朱雀内城,乃是南宫之地核心中的核心,这里,落驻着风澜最为强大的一方势力,南宫阁。 就在天翊几人抵达朱雀内城后不久,幻茵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内城中。 “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在别离之际,与我说再见…” 幻茵忍着心中酸楚,茕茕孑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零:百花四君,梅兰竹菊 在芷兰的带领下,天翊几人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 可见,复道行空之下,一座座阁楼相偎依依。 院落中,青翠叠延,花漫铺道,姹紫嫣红一片,芳菲娇艳直让人心醉神迷。 “不忘小哥,大人现在应该在南宫阁,晚些时候便会回返,你们先且在此休息。”芷兰含笑道。 天翊点了点头,千叶同小貂则是极为默契地扑了出去,一人一貂开始花间嬉乐。 千钰随行在天翊身旁,巧笑嫣然着。 于此之际,阡陌小道上,突起一阵凌波,继而便见一名男子破虚显现出来。 男子一袭白色长袍加身,长发在微风中轻悠飘荡,星眸熠熠,给人以神秘不可测。 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腰肢挺拔,万物不可动。 男子扫视片刻,目落到天翊身上:“想必阁下便是不忘小哥吧?” 天翊微微一笑,男子给他的感觉,飘逸灵动,却又不失坚劲。 见状,芷兰并未忙着与天翊几人介绍,反作一副“无关己事”模样。 男子道:“不忘小哥,你看那边!” 天翊顺着男子的目光寻去,落视之地,一簇翠竹迎风而动。 “恩?”天翊一顿,饶有意味看了看男子。 天翊身旁的千钰一脸莫名神色,不知男子让天翊看那翠竹所为何? 男子瞟了瞟那一簇翠竹,转而望向天翊:“不忘小哥,你看见了什么?” 千钰一愣,那迎风而动的不就是一簇翠竹吗?男子何以明知故问? 男子的出现,自是招惹来了千叶与小貂的注意,一人一貂也与此时回到天翊身旁,恰好听闻男子这般询问。 一时间,几人一貂纷纷侧目到天翊身上。 在几人想来,男子既是有此明知之问,言语中自是另有玄机。 天翊微微一笑,应道:“看竹是竹,看竹不是竹,看竹还是竹。” 男子一怔,神情似恍,久思而不得语。 千钰、千叶、芷兰则作茫然之相,口中不停地喃喃着天翊的应答之言。 沉寂半响,男子悠然笑出声来:“哈哈!不忘小哥却如芷兰所说,君竹佩服!” 说着,男子对着天翊拱了拱手。 “君竹?”天翊一顿,接着对男子回礼,心道:“这般说来,百花四君,我已遇见其三,不知最后哪一位何时得见?” 当初刚到百花城时,天翊便觉得牡丹、芷兰、菊乐等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今日见到君竹,天翊心中已是极为笃定自己之前的猜测。 男子笑着点了点头,道:“不忘小哥,君竹还有一事相求。” 说着君竹斜视到芷兰身上,芷兰回之一笑,面向天翊:“不忘小哥,还记得芷兰两日前临别之问吗?” 天翊稍作回想,点头道:“记得!你问我你在我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芷兰浅浅一笑,神情若有绯醉之意,轻吟:“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不芳,独茂之姿,具王者之香。若与众花为伍,譬犹闲者不逢时。” 闻听此言,君竹兴奋地望向天翊,眼神中含带着浓浓的殷切与期许。 天翊顿了顿,对于君竹那所谓的“一事相求”已是了然于胸。 下一刻,天翊凝视着君竹,思量片刻,声悠而起:“莫嫌雪压低头,红日归时,即冲霄汉。莫道土埋节短,青尖露后,立刺苍穹。” 天翊这话一出口,君竹顿时陷入到沉思中,伴随着思绪的翻转,其眸中的精芒越发地闪亮起来。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小貂儿,我们去玩吧!” 千叶瘪了瘪嘴,朝着小貂使了个眼色。 小貂抬眼望了望天翊,又瞅了瞅君竹、芷兰,大眼忽闪忽闪眨个不停,稍顿之下,便同千叶开始在院中继续追逐起来。 千钰静静地站在天翊身旁,她虽然不明天翊与君竹之间的对话有何深意,可这一刻,她突然有种很惬意的感觉。 这之后,芷兰离去,君竹为天翊几人安排好了住处。 千钰回到房中开始静修起来,不日便会同小丹帝武试,她自然不敢有所放松。 此时,天翊伫立在窗前,窗外姹醉一片,时而可闻千叶与小貂在外嬉闹的声音。 天翊从君竹的口中探知到,随同牡丹一起北上的万权等人,并没有被安排在这个别院内,按照君竹的话来说,那是因为万权等人没有资格进入这别院。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那君竹不简单!” 天翊点了点头,他知道君竹不简单,只是那种感觉很隐晦,言状不出来。 天翊道:“辰老,你可知君竹哪里不简单?” 天翊这话,略显得很无奈,若有玩味又带认真。 辰南子沉寂片刻,轻声一叹:“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他不简单罢了,就像你觉得那史大彪大智若愚一样。” “哦?”天翊一顿,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史大彪那“威武神气”的模样来。 “小子,你不是想知道君竹哪里不简单吗?”辰南子若有其事道。 “恩?”天翊一惊,“辰老,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辰南子故作神秘,半响后方才应道:“我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当然也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天翊错愕不知。 “君竹马上就到了,一会儿你直接开口询问他不就成了?” 说着,辰南子快意一笑,他这话语,同样带着一种玩笑与认真的意味。 没多长时间,君竹便是来到了天翊的屋外。 君竹的言语声从屋外传来:“不忘小哥,君竹冒昧叨扰,还请小哥不要见怪!” 天翊打开房门,见君竹悠然而立。 将君竹迎到屋后,天翊道:“君竹前辈,不知你?” 君竹神秘一笑,拂手间,一个接着一个的坛子飘落到桌上。 “不忘小哥,君竹没别的爱好,唯独嗜酒如命,若君竹邀酒以向,小哥可承?” 君竹一边说着,一边落座到桌前,他那盯着酒坛的眼神中,已是率先涌上迷醉之色。 “喝酒?”天翊顿了顿,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当初同烈阳相识的一幕。 “道上红尘,江中白浪,饶他皇城万郊,我只识得杏花酒香。” ...... 惆忆怅然中,天翊笑道:“行来几许山水,不胜人间一场醉!君竹前辈相邀,小子岂有不从之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一:执着于相,执着于空 “醉人不外花共酒,花是丽人酒是愁。” 君竹端起一坛酒,仰头即饮。 天翊稍稍一愣,看得出来,君竹所谓的“嗜酒如命”恐怕不只是表面这般。 “酒是浇愁物,远慰风雨夕!” 天翊轻吟片刻,持酒坛而起,烈酒入口,火辣顺着喉咙流下。 君竹一顿,望向天翊:“不忘小哥,酒中滋味如何?” 天翊悠悠一笑,应道:“烈!” “烈?”君竹愣了愣,饶有意味地望着天翊,似是不知天翊这一“烈”之味,是对酒本身的评价亦或是其他。 天翊道:“君竹前辈,你之酒味是柔,而对于小子而言,这酒很烈!” 说着,天翊提坛再饮。 君竹点了点头,道:“不忘小哥就是不一般,我什么都未与你说,你竟然能这么准确判断出我之酒味来?佩服!” 天翊轻晃了晃头,道:“君竹前辈,你什么都与我说了。” 君竹一愣,诧异道:“我什么都同你说了?是因为我说了‘醉人不外花共酒,花是丽人酒是愁’吗?” 在君竹想来,许是自己这两句悠吟惹得了天翊的猜想。 让君竹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在听到他这话后,竟是摇着头道:“君竹前辈,是你的眼神告诉我的!” 天翊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同时凝眸看向君竹。 君竹呆愣片刻,继而苦涩一笑,自顾端起酒坛畅饮起来。 天翊没有继续点破,就这般与君竹同饮起来。 对于天翊与君竹两人而言,酒中滋味,唯有他们自己方才清楚,别人就算能窥探一二,那也只是一二。 此时,两人不想是再喝酒,更像是用酒浇灌着追忆。 酒过半巡,天翊与君竹都有醉意涌现,以两人的实力,若是刻意而为,唯有千杯不醉的结果。 但从两人那略显迷离的神色中酒能看得出来,他二人并未选择如此做。 君竹一副恍惚模样,盯着天翊道:“不忘小哥,你说看竹是竹,看竹不是竹,看竹还是竹。那么你觉得君竹是竹吗?” 天翊道:“君竹前辈,世人执着于相,世人执着于空,直到有一天,世人才会发现,空即是空,相即是相,空即是相,相即是空。” 君竹端着酒坛的一手突得一凝,原本弥散在神色中的迷糊亦是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君竹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天翊郑重道:“不忘小哥,你到底是谁?” 天翊似醉非醉,笑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说着,天翊提坛再饮,根本不顾一旁已经清醒如初的君竹。 君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若有酒巅之势的天翊,眸中好似荡涤着什么。 天翊自顾喝着,有那么一刻,天翊突然觉得“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这一句话,放在自己的身上,竟是那般的贴切。 君竹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天翊醉酒后,躺在桌上酣睡起来...... 感知到天翊此时的状况后,辰南子悲戚叹道:“他怎么可能忘得掉?” ...... 与此之际,朱雀内城中的一家客店中,万权等一众万家小辈正相聚在一起。 “可恶!真是可恶!她把我们随意安排在此处,自己却是闲居一处别院内。”万权愤懑道。 万权等人抵达朱雀内城已经有几日,在牡丹的安排下,几人下榻到这一家客店中,之后芷兰登门过一次,言道一二后便匆匆离去。 而后万权差人查探,竟是知晓牡丹等人竟然落住在一处闲庭幽雅的别院中,这让万权怒火丛生。 见万权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一众小辈亦是愤怨四起。 “哼,我等好意随其北上,谁曾料想落得这等对待?” “一点礼待之遇都没有,还想恳请权哥出手对付小丹帝?” “没错!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权哥,要不我们现在离开吧?没了你,我看谁还能对付那小丹帝?” ...... 一名万家小辈作声道:“权哥,万镰长老去日已多,为何还不见折返?” 万权一脸的阴沉似水,此番他们北上,期初是由万允作陪,行至百花城后,万允无故失踪。 抵至天空城后,万镰言故离去,此去之后便杳无音信,实让万权等人愁思百千。 又一名万家小辈诧异道:“权哥,万镰长老不会出什么事吧?” “啊...”一众万家小辈皆作惊愕模样。 万权瞪了众人一眼,道:“放心吧!以镰爷爷的实力,断然不会有事。” 他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则是不安起来。 万镰离去之际,正逢天空城外大批炼气士集结之际,那态势,俨然一副发生了大状况的模样。 “镰爷爷,你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 南宫阁内,一处云窗雾阁之上,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 此时,厅外,一女隔栏凝望,但见游云飘渺,遥遥不可期。 她有着十五女儿腰,似隔户杨柳弱袅袅,披璀粲罗衣,戴金翠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她正处于凝神沉思中,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一道身影。 女子的出神,致使她丝毫未曾察觉身后来人。 来人为一中年男子,他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光亮华丽的柔缎,使得男子看上去显得舒俊飘逸。 男子轻声道:“盈盈,在想什么呢?” 女子一楞,转过身来,美目含惊,流盼若恍。 女子低了低头,桃腮中红霞涌动:“爹爹,你怎么来了?” 男子道:“怎么?爹爹难道不能来?” 女子道:“爹爹,盈盈不是那个意思,盈盈的意思是,爹爹怎么无声无息就来了。” 男子无奈一笑,若有所思片刻,道:“盈盈,往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朱雀阁吗?” 一听到“朱雀阁”几字,盈盈面色突得一凝,适才的惊慌顿变为一抹苦郁与委屈。 女子埋怨道:“盈盈以后再也不要去朱雀阁,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冷血的家伙。” 听着盈盈这略显愤怨的言语,男子顿了顿,而后笑道:“怎么?武忘又惹我们家盈盈生气了?这个臭小子,看我一会儿不去扒了他的皮。” 说着,男子身上的气势徒转,幽冷弥散直让人不寒而栗。 见状,盈盈神色中的委屈稍有消散,若有担忧道:“爹爹,你还是别惩罚他了,免得他说我仗着你的势欺负他!” “不行,我南宫夏的女儿怎能凭白受人委屈?”男子不依不饶,若有动了真怒之势。 盈盈一诧,连道:“爹爹,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要怪就怪那一只笨熊!要不你惩罚它吧?” “恩?”南宫夏顿了顿,“怎么又牵扯到小笨身上了?” 盈盈思量片刻,急道:“爹爹,小笨实在是太笨了,明明是它打扰了武忘哥哥炼丹,盈盈在一旁一动也没动。” 南宫夏沉默,脸上的阴郁却不见消散。 见此一幕,盈盈神色中的焦急与担忧更加泛滥,快步到南宫夏的跟前。 盈盈挽着南宫夏的手臂,一边轻晃一边道:“爹爹,真的是小笨,真的是它太笨了。盈盈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哼,爹爹,你可以一定要好好惩罚它,都是它打扰了武忘哥哥的炼丹。” “哦?”南宫夏脸上的阴郁稍有收敛,“真的是这样吗?” 盈盈一个劲儿地点头,想也没想道:“爹爹,真的是这样,我老早就给小笨说了,让它不要在武忘哥哥炼丹的时候去打扰他,可小笨就是不听。” 说到这里,盈盈稍作一顿,脑海中灵光一现:“爹爹,要不这样吧?我们就罚小笨面壁思过去?” 说着,男子身上的气势徒转,幽冷弥散直让人不寒而栗。 见状,盈盈神色中的委屈稍有消散,若有担忧道:“爹爹,你还是别惩罚他了,免得他说我仗着你的势欺负他!” “不行,我南宫夏的女儿怎能凭白受人委屈?”男子不依不饶,若有动了真怒之势。 盈盈一诧,连道:“爹爹,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要怪就怪那一只笨熊!要不你惩罚它吧?” “恩?”南宫夏顿了顿,“怎么又牵扯到小笨身上了?” 盈盈思量片刻,急道:“爹爹,小笨实在是太笨了,明明是它打扰了武忘哥哥炼丹,盈盈在一旁一动也没动。” 南宫夏沉默,脸上的阴郁却不见消散。 见此一幕,盈盈神色中的焦急与担忧更加泛滥,快步到南宫夏的跟前。 盈盈挽着南宫夏的手臂,一边轻晃一边道:“爹爹,真的是小笨,真的是它太笨了。盈盈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哼,爹爹,你可以一定要好好惩罚它,都是它打扰了武忘哥哥的炼丹。” “哦?”南宫夏脸上的阴郁稍有收敛,“真的是这样吗?” 盈盈一个劲儿地点头,想也没想道:“爹爹,真的是这样,我老早就给小笨说了,让它不要在武忘哥哥炼丹的时候去打扰他,可小笨就是不听。” 说到这里,盈盈稍作一顿,脑海中灵光一现:“爹爹,要不这样吧?我们就罚小笨面壁思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二:持才傲物,南宫武忘 夜至,墨蓝的苍穹中,星光熠熠。 婆娑物影,在夜色的笼罩下,轻悠拂动。 一道倩影踩星光微露,凌空虚落到一处别院之中。 牡丹翩落不久,一袭白衣的君竹在侧显现。 “大人,不忘小哥喝醉了。”君竹躬身道。 “恩?”牡丹无奈一笑,“他不是喝醉了,他是自醉!” 君竹一诧,悠婉道:“是啊,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一夜,牡丹并未找上天翊几人。 ...... 翌日,别院的正厅中。 牡丹道:“不忘,今日便是同小丹帝比试之日。” 天翊神色自若,轻点点了头。 相较天翊,千钰就显得紧张了不少,此次的比试,承载了“百花之诺”,她必须赢。 千叶较为平静,心中更多的是期待。 千钰道:“牡丹城主,小丹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千钰抿了抿嘴,头微低。 牡丹微笑了笑,目光落到一旁的君竹身上。 意会后,君竹连道:“小丹帝,名武忘,年仅十五,六星炼丹师,婴成境。” 君竹之言,虽只有寥寥几字,此刻却如一阵风暴在大厅中席卷开来。 “婴成境!” 千钰不由紧了紧了粉拳,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十五岁的六星炼丹师,跟星宿丹塔那两个老头儿一个级别的!” 千叶略显激动。 “武忘?” 天翊稍有错愕,这个名字,与他的“不忘”倒是有点相像。 天翊几人神情不一,自是因为侧重不同。 “不忘小哥,千钰同小丹帝进行武试,万权同小丹帝进行丹试,不知你与千叶打算如何与小丹帝比试?” 见状,牡丹的目光在天翊三人的身上扫视而过。 千叶率先道:“牡丹城主,我不会炼丹,丹试就免了。” 牡丹道:“这么说,千叶你要同小丹帝武试?” 千叶点了点头。 接着,牡丹看向天翊,眸中神色颇有意味深长之势。 初见天翊之际,牡丹不过觉得天翊只是“言道之能”异于常人罢了。 可随着一路北行,天翊的表现,却是让牡丹大跌眼镜。 兰菊之隙,在其三言两语中,得到化解,这对百花城而言,是一幸事。 百花城外,面对有着出窍实力的万允,天翊与之一战,战而杀之。 荒芜之域,杀伐之行,以血开道,震慑万千。 云荒平原,哪怕是劫成的强者在其眼中似也不过尔尔,那一份睥睨与笑傲,何人能及? 星宿之城,选材之技神乎其神,炼丹手法更让人叹为观止,莫潇等人在丹塔下的忏跪,是心的救赎,亦是心的折服。 这些,牡丹都很清楚,正因为清楚,她才震惊。 见牡丹这般凝望着自己,天翊淡淡道:“牡丹城主,我与小丹帝武试吧!” 牡丹快意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若说一月前,她尚还被担忧叨扰,可随着天翊的“横空出世”,其心中的落石变成了磐石。 天翊的实力,牡丹很清楚。 牡丹并不认为那名贯南宫之地的小丹帝,可以击杀出窍巅峰境的炼气士,更不可能在六大劫成强者的围杀下活下来。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前往南宫阁吧!” 说着,牡丹站起身来,望眼之下,只见天青如碧,直让人神清气爽。 ...... 南宫阁,议事大殿。 南宫夏端坐在主位之上,一副闲云悠态之姿。 “爹爹,武忘哥哥怎么还没来?” 南宫盈盈陪坐在南宫夏的身旁,不安分地左右张望着,一副心急如焚模样。 南宫夏悠悠一笑,道:“盈盈别急,我已差人去朱雀楼传唤武忘了。” 见得南宫夏这般柔声细语模样,那落座在大殿中七人,彼此“眉目传情”,眯眼眸笑。 南宫盈盈小嘴微嘟,似有不悦。 下一刻,南宫盈盈突记起一件事来:“爹爹,你可不要忘了罚小笨去面壁思过哦!” “小笨?” “面壁思过?” 下方的七人皆是一诧,别人不知道“小笨”身份,他们七人却是知晓。 “放心吧盈盈,爹爹不会忘!” 南宫夏无奈应道,想他之身份,堂堂南宫阁阁主,掌管整个南宫之地,但却管不了这个女儿。 若说现如今的风澜大陆,有谁能让南宫夏“畏惧”,唯有两人,南宫盈盈赫然在列。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凝眼而视,可见两道身影正结伴而来。 一名男子,身着血色长衣,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双眸乌黑深邃,泛着一股幽冷。 男子的身旁,一只小熊甩着肥噜噜的身子,碎步相伴。 见着男子后,南宫盈盈突得站起身来,满脸皆被喜色缭绕。 “武忘哥哥!”南宫盈盈欣喜道。 武忘看也不看南宫盈盈,视线直直落到南宫夏身上。 “武忘见过阁主!” 武忘对着南宫夏微一躬身,却不见行跪拜之礼,那落座在位的七人也未受到男子的“正眼相待”。 能与南宫夏相视一堂之人,身份自是非同一般,武忘这般行径,似是有些失礼。 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那七人见此,却若一副并不在意之态,对于武忘的“不恭”,好似早已习以为常。 武忘,小丹帝,南宫阁阁主南宫夏亲传弟子。 这是外人所知晓的信息,此时殿内的众人,自是算不得外人。 武忘身为南宫夏亲传弟子,但却从未称呼其“老师”,一直以阁主相代。 武忘的身上,有着一股傲气,一股狂气。 当初南宫夏决定收武忘为亲传弟子之时,曾受到诸多非议,而后,武忘展示了自己在炼丹与武修之上的天赋,非议之声方才渐渐消散,虽是如此,暗中仍有不少人对武忘不满。 在那些不满之人的眼中,武忘的确是个天才,他十五岁便有着法婴实力,他十五岁便能能获得六星炼丹师称号,这已经不能用耀眼来形容。 可即便是天才,也不该持才傲物。 对此,南宫夏也曾与武忘沟通过,可结果却不尽他意。 南宫夏深知,武忘的身上定有着不为人知之秘,只是以武忘的冷寂,他根本无法探知出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三:齐聚南宫,初遇不识 武忘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大殿中,身姿挺拔,巍峨自现。 武忘很清楚,此刻大殿中的众人,除开南宫盈盈之外,其余任何一人都能轻易取他性命,可他不惧。 此时,武忘的身旁,那一只肥胖的小熊左右张望,眸中带着呆愣之色,当其目光注视到南宫盈盈身上时,原本的呆愣消失不见,继而隐现出一抹愤懑。 南宫盈盈见状,脸色一沉,她本就心情不好。 “小笨,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瞪我?”南宫盈盈愤怒道。 闻听喝声,被称之为“小笨”的小熊猛地一诧,低头朝着自己的心脏看去,接着抬眼望向南宫盈盈。 小熊的眼中,带着浓浓地疑惑,好似在反驳南宫盈盈:“我用得着去吃熊心吗?” 小熊这般举止,顿时惹得南宫盈盈怒火激涌。 可还不待南宫盈盈有所喝斥,一旁的南宫夏却是冷哼一声,率先开口:“小笨,不得放肆!罚你去坤艮楼面壁一日!” 南宫夏气势十足,厉喝声铿锵有力,直将在殿的众人震得心神一颤,就连武忘,此时亦是微皱起眉头来。 适才南宫夏还在想,到底该如何开口方才能把“小笨”罚去面壁思过,这下好了,一切水到渠成。 “唔?” 此时,小熊一脸的波澜不惊,好似根本不拿南宫夏的话语当回事。 下一刻,小熊微微侧眼,看向身旁的武忘,目光中若带着询问之意。 武忘微微眨了眨眼,继而撇过头来不再去看小熊。 小熊心领意会之下,甩着肥噜噜的身体大摇大摆地朝着殿外走去,继而被守卫带向“坤艮楼”。 见状,南宫盈盈得意一笑,心道:“看你这笨熊以后还敢不敢瞪我?” “咳咳...” 南宫夏轻咳两声,道:“武忘,今日你就不要去朱雀楼中修炼了,百花城来了些才俊之辈,想要与你切磋一二。” 南宫夏话语刚一落地,南宫盈盈已是偷偷地对着武忘竖起了大拇指,然而让其心灰意冷的是,武忘对此竟是视而不见。 “才俊?”武忘一愣,轻蔑一笑。 见武忘这般姿态,端坐在殿的一人,突然开口道:“武忘,正所谓天外有天,你何以这般轻看其他人?就在几日前,我星宿丹塔得一炼丹大师,十五岁的年纪,炼丹之能已达五星之境,距离六星也不过一步之遥。” 这人这话一出口,顿时惹得殿内议论纷纷起来: “吕兄,此事当真?一个十五岁的五星炼丹师被你星宿丹塔拉拢了?” “好啊吕兄,你瞒得我们好辛苦。” “吕兄怕是打着在七宿丹会之上,让我等大吃一惊的心思吧?” “......” 对此,南宫夏并未出言阻止什么,下面坐的这七人,与南宫家都有着极深的渊源,算作心腹也一点不为过。 更何况,南宫夏本就抱着让武忘遭受挫折的心思,吕姓之人驳斥武忘,他自然乐得一见。 南宫夏不在意,南宫盈盈却是在意至极,双眼直直瞪着吕姓之人,怨恨之意哪有丝毫遮掩? 武忘看了看吕姓之人,眸中轻蔑丝毫不减:“不过五星之境而已,何以谈得上天外之天?” 被武忘如此反驳,吕姓之人的脸色顿时青白交替起来,他本意是想让武忘感到紧迫而知悔,殊不知武忘之“傲”已然超出他之预料。 “武忘,吕兄之言实乃为你所好,你这人怎生得如此好歹不分?难不成整个风澜大陆都没有能出你左右之人不成?” 紧挨在吕姓男子身边的一人开口道。 武忘微微挑眉,道:“井木大人,这话可是你说的,武忘可没那等雄心壮志。” “这般说来,这天下间也还有让你武忘看得入眼之人?” “井木兄,你觉得可能吗?” “哼!丹帝大人身为武忘老师,可我们何曾见过武忘以师礼相待大人?” “.......” 一时间,殿内“讨伐”之声四起。 对此,武忘并未再出口反驳什么,脑海中,却是不由之主地浮现出一道身影来。 见众人纷纷将矛头指向武忘,南宫盈盈顿显得手足无措起来,思量间,连忙朝着南宫夏看去。 南宫夏轻声一叹,道:“好了诸位,随我前去迎接来客吧!” 说着,南宫夏起身朝着殿外走去,途经武忘身边之际,南宫夏对之一笑,笑意中包含的意味却是复杂难言。 那端坐在殿内的七人见状,纷纷起身相随,看向武忘的目光中,大都带着愤懑。 南宫盈盈小跑到武忘身边,柔声道:“武忘哥哥,我跟你一起走!” 武忘撇了南宫盈盈一眼,冷峻不缓,转身便走。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不服输地追了上去。 “武忘哥哥,别听那几个家伙乱说!” “无论是炼丹、炼器还是在修炼上,武忘哥哥都是最厉害的。” “整个风澜大陆,我就没发现有比你更出众的人!” 南宫盈盈再次凑身到武忘身边,钦佩之语脱口而出,她口中的“人”实意应是“同辈之人”。 武忘一顿,似是被南宫盈盈这话有所触及。 武忘没去看南宫盈盈,停顿之余,言道:“那是因为你没有遇上!” 说着,武忘不再停留,连忙朝着南宫夏一行人追去。 再次受到武忘的冷意侵袭,南宫盈盈脸上的委屈之意已然快要凝结成泪。 稍顿片刻,南宫盈盈将失落的心情收拾好,再次跑向武忘。 ....... 于此之际,在牡丹的带领下,天翊几人来到了一处气势恢宏的宫殿外。 放眼望去,可见一座座耸入云端的建筑若隐若现,琼楼玉宇之态跃然眼底。 宫殿的大门外,分列着两队守卫,足半百之数,个个都有着婴成实力。 虽说随着天翊见识的不断增加,婴成境炼气士在其眼中已然算不得什么,可让半百之数的婴成看守殿门,却还是让其小小诧异了一番。 此时,在宫殿大门外不远处,芷兰带着一人等待着。 见牡丹一行人行来,芷兰同万权示意了一眼,继而连忙迎了上来。 “怎么可能?不忘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万权看似平静地前行着,内心中则已掀起滔天骇浪,他竟然在牡丹的身边看见了一个他最不愿看见的人。 “允叔之前曾雇菊乐阁的人去杀这不忘,一直杳无音信,而后允叔失踪不见,可不忘现在活得好好的。” 万权的思绪快速转动: “此事被我告知给镰爷爷,现如今,镰爷爷又失踪不见,不忘却是出现在了这里。” “不忘几人跟在百花城主身边,想必也是受邀而来,镰爷爷曾说,百花城主不简单。” 隐隐间,万权似是抓住了什么。 万权心中虽有这般思量,可表面却显得自若。 “大人!” “百花城主!” 芷兰与万权对着牡丹微微躬身,而后芷兰对着天翊几人相视一笑,万权亦是抱以微笑示意。 牡丹点了点头,合着众人朝着宫殿内走去。 让人诧异无比的是,那看守大门的半百婴成炼气士,竟是对牡丹一行人熟视无睹,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辰南子对着天翊传音道:“小子,他们的魂识都受到了迷惑!这宫殿内,有两股极为强大的气息,有一道正在向我们靠拢而来。为了安全起见,接下来我们还是少交流,免得被人发现。” 说完这话,辰南子顿时沉寂起来。 当初在荒芜之域,辰南子为了帮助天翊,不惜现身与云天一战。 那一战,云天败退而去,可辰南子的存在却是被随后赶至的秦万里发现。 以秦万里独来独往的性格,自是不会将辰南子的信息外露出去,可现在这里是南宫阁,一切都变得未知,辰南子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的南宫阁是否还是当初的南宫阁。 天翊凝了凝神,能让辰南子都这般郑重以对的人,又岂会简单? “牡丹,正所谓来者是客,你这客未免也太不将我这主放在眼中了吧?” 天翊几人刚一入门,顿时便听得一道喝声传来,在这一道喝声地传荡下,那看守大门的婴成炼气士,纷纷从浑噩中清醒过来。 “恩?怎么回事?” “刚刚我是不是睡着了?” “......” 一个个炼气士惊愕道,当看见不远处的天翊一行人后,这些炼气士纷纷严阵以待。 再一看见迎对而来的南宫夏等人,众人又做一副敬畏之姿,继而俯身跪拜。 半百婴成齐声道:“参见阁主!” 南宫夏轻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看向牡丹。 牡丹瞟了南宫夏一眼,道:“丹帝老儿,还不带路?” 牡丹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震惊万分。 一来牡丹竟然称呼南宫夏为“丹帝老儿”,南宫夏看上去也就一中年,岂能以“老儿”相称?二来牡丹竟是让南宫夏带路,这等姿态,哪里像是在面对南宫阁阁主时该有的姿态? 众人震惊,南宫夏却是很平静,在场的众人,恐怕也就他明白牡丹口中的“丹帝老儿”是为何意。 南宫夏微微一笑,接着转身便走,举止虽从容,可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带路”的意思。 那随行在南宫夏身后的七人,个个都是眼光犀利之辈,见此之下并未插言。 而后的武忘与南宫盈盈凝眼朝着天翊等人看来,同一时刻,天翊等人的视线亦是落到武忘与南宫盈盈身上。 一时间,视线交接在一起,撞击出纷繁复杂的火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四:武忘之眼,芒刺寒针 武忘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冷高傲,直从天翊几人身上匆匆扫过。 他轻轻掀了掀嘴角,泛冷的笑容中满是轻蔑,接着转身离去。 南宫盈盈瞪眼以视着天翊几人,小嘴微嘟,鄙夷浮掠,稍顿后慌里慌忙地朝着武忘追去。 千钰皱了皱眉,带着一抹凝重道:“他就是小丹帝?” 千叶颔首作答:“应该是他没错,其他人可没他那般盛气凌人。” 千钰道:“那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是谁?” 千叶答不出口,只得缄口不语。 这时,一旁的君竹接过话来:“她是南宫阁的千金大小姐,南宫盈盈。” 说着,君竹提步朝着牡丹、芷兰尾随而去。 小貂站在天翊肩上,手中捧着个酒葫芦,正兴致勃勃地把玩着。 天翊身边,万权沉默而立,眯眼之下,若一副深沉模样。 万权没去看那同样沉默不语的天翊,悠悠起声:“你应该见过允叔与镰爷爷吧?” 天翊神情玄定、处之弥泰,迈步而去,至于万权以及其言语,则是被他选择性地忽略掉。 早在百花城中,万权在天翊的眼中,便已是“死人”一个。 千钰、千叶同时瞟了万权一眼,对于万家的这个天才,两女从始至终就没什么好感。 见天翊离去,两女自是紧随在其身后。 一时间,便只剩下万权一人还伫立在原地,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抖着。 万权的脑海中,不断浮掠着一幕幕画面:武忘的轻蔑、天翊的目空、千钰的那一巴掌...... 想着,万权深吸口气,神色中的愤怨快速消散不见。 就在天翊一行人进入到南宫阁后不久,宫殿外的大门前迎来了一道娇影。 幻茵看着严阵而立的诸多守卫,思绪纷繁:“不忘他们竟然去了南宫阁?跟着他一起的那些人又是谁?我该如何进去?” 想着想着,幻茵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锦囊。 “宣爷爷说,若是我到了南宫阁,可以将这锦囊中的东西拿出来交给南宫阁阁主。” 幻茵将锦囊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小瓶中则是放着一颗乌七八黑的丹药。 下一刻,幻茵略显不安地朝着宫殿大门走去,攥着小瓶的一手不由得紧了紧。 ....... 于此之际,在南宫夏的带领下,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雄伟开阔的广场上。 白玉长石铺砌连绵,诧一望,给人一种“无涯”的感觉。 那作瞭望的高台上,南宫夏带着南宫之人立在一边,另外一边,则是以牡丹为首的百花之人。 南宫夏微微一笑,望向牡丹:“牡丹,你不会介意我直接带你到这里来吧?” 牡丹漠视着南宫夏,说道:“丹帝老儿,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若不是应约而来,这鬼地方我才不愿意来。” 见牡丹这般怨气冲冲模样,南宫众人皆是一颤。 南宫盈盈小嘴一撅,不满地看着牡丹,自己的父亲虽已中年,可怎么也算不得“老”,但牡丹却是张口闭口的“丹帝老儿”叫个不停。 南宫盈盈正欲开口,其身旁的武忘却率先迈出身来。 “若是为比试而来,就少说废话,你们谁要同我比试?” 武忘冷蔑地瞅了牡丹一眼,目光侧移,直在天翊等人的身上游离着。 “恩?” 牡丹面色一沉,视线落到武忘身上,傲狂的人她见过不少,但如武忘这般“目中无人”的她却是第一次遇见。 南宫夏苦涩笑了笑,牡丹的身份他很清楚,哪怕是他,也不愿轻易去招惹牡丹。 “丹帝老儿,你这弟子与你相比,倒是秉直了不少。” 牡丹并未作怒,淡言下,瞅了瞅身旁的万权。 万权见状,屏气片刻,继而走上前来:“万权不才,想要同小丹帝进行一场丹试。” 万权含笑而望,姿态已是放得极为低下,万家不过在流火城中有些名头,但若与南宫阁相比,称之为“蝼蚁”也不为过。 武忘打量了一眼万权,神情中的轻蔑哪有丝毫掩饰? 武忘道:“我不与不才之人比试!” 说着,武忘直将目光从万权身上撇开,若一副“骄横恣意”模样。 听得武忘这话,万权只觉得脑海中嗡鸣不断,他不过一句“谦辞”而已,武忘竟是以此说事,哪里有将他放在眼中的意思? 武忘这般看轻于万权,顿使得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怎么说也是个天才,他怎么也有自己的尊严。 下一刻,万权的脸上拂过片片羞红,一抹凌厉自眸中浮掠而过:“小丹帝,你难道不敢与我丹试?” 武忘一顿,笑道:“你这般激将我,只会让我觉得你幼稚。我武忘,不与幼稚不才之人比试。” “你??” 一时间,万权竟是无措起来,稍顿之下,万权看向牡丹:“牡丹城主,此番小辈应邀而来,却是没想到遇见无胆鼠辈,这比试不比也罢。” 说着,万权抽回上前的身子,回敬给武忘一抹轻蔑,武忘既是这般轻看他,他又何须对其客气? 天翊几人静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小小有些诧异,谁也未曾想到武忘的性格竟是这般怪异。 牡丹悠悠一笑,看向南宫夏:“丹帝老儿,既然你这弟子不敢应试,我是否可以认为我赢了?” “赢了?” 南宫夏一愣,别看牡丹说的风轻云淡,可他却是很清楚,这一场比试,可不如表面上这般简单。 南宫夏瞅了瞅武忘,神色中隐隐带着一股命令的意味。 武忘顿了顿,冷哼一声,身若飞鸿直从高台上贯掠而下。 武忘的喝问之声迎空而来:“我武忘倒要看看,那幼稚不才之人,拿什么赢我?” 继而便见得,武忘落地之际,一尊丹鼎与其一同着地。 下一刻,武忘的火元之力呼啸到丹鼎中,受此袭扰,自丹鼎内传出一道龙吟之声,整个丹鼎突变得金光灿灿起来。 紧接着,自武忘的另外一手中,突然飞出一株又一株不知名药材来,短短片刻,便有数十株药材落入到丹鼎。 在火元之力的把控下,那些药材轻浮半空,周身被火元演化而来的火焰层层包裹。 武忘看也不看高台,输送火元的一手,快速掐诀变动,只见得一道道手影呈重叠模样显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每每一次叠影,自武忘手中释放的火元便有细微的变动,这些火元落入丹鼎后,按照既定的方位游离盘绕。 不多时,便见得三条火龙在丹鼎中显现出来,龙吟之声,悠远清越而起。 见此一幕,高台之上的众人,神色不一,有镇定自若的,有惊愕失措的,有赞赏有加的...... “三龙襄珠?” 万权一脸苍白,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广场上正炼制丹药的武忘。 让其如此惊愕的是,武忘融炼药材并不是一株一株的融炼,而是同一时间融炼所有药材,武忘使用的炼丹手法,乃是三影级的“三龙襄珠”。 仅是这两点,便让万权产生了一种难以超越的感觉。 万权有着五星炼丹师实力,按理说使用的应该是三影级的炼丹手法才是,可从他那般渴求得到“龙凤花”就能看得出来,他的炼丹手法应该还停留在二影级或者一影级上。 在炼丹界,虽有着“一影二星”的说法,可实际上,太多太多的炼丹师根本就没有达到这个要求。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来是因为现世的炼丹手法很少,二来成就手法的条件极为苛刻。 万家只是南宫之地一方小家族,论底蕴,如何同南宫阁相比? 万权想要借助“龙凤花”成就“游龙戏凤”炼丹手法,需要长途跋涉前来与武忘丹试,而武忘有着南宫阁的支持,想要得到“龙凤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便是差距,一个小家族与一方巨擘之间的差距。 此时,武忘全神贯注地置身在炼丹中,他对火元的操控以及炼丹手法的应用,已然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给人以行云流水的感觉。 那金灿丹鼎中的三条火龙,腾“云”而动,身姿威武,仰啸间,一道道火元直朝着架空的药材激射而去。 不多时,悬浮的药材便被融炼成为了晶莹的药液,药液在空中流淌,渐渐呈交融之势。 渐渐地,万权额头之上已是多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其眼神迷离,心神慌乱,呼吸声都变得紊乱不已。 ...... 此刻,武忘身前的丹鼎中,三条火龙呈顶对姿势,自火龙的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火元之力。 那些火元之力缭绕而上,直将晶莹的药液包裹着,法如其名:“三龙襄珠”。 下一刻,武忘探出的一手悠得朝着下方一按。 顿时,那成珠状的药液便在三条火龙的护送之下坠入丹鼎。 “轰!” 丹鼎封闭,只听得鼎内传出阵阵龙吟,急切之声,似游龙腾啸。 武忘收回双手,平息片刻,抬眼朝着高台望去,他之目光,直直落到“呆若木鸡”的万权身上。 武忘嘴角微掀,轻蔑幽冷若芒刺一般扎向万权。 这一眼,直看得万权心神失守,踉跄地后退三步,险些摔倒在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五:风口浪尖,一触即发 万权这般失态,顿时招来一阵侧目。 南宫盈盈凑到南宫夏的身前,问道:“爹爹,无胆鼠辈是什么意思?” 南宫盈盈这话一出口,南宫之人纷纷举笑,南宫夏并未作何回应,目光却在万权的身上多逗留了片刻,所含之意不言而喻。 听得这般嗤笑之声,万权面色通红,可又偏偏抬不起头,看其失措模样,似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牡丹面色不改,一路北上,仅从她对万家之人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她对万权与小丹帝的比试根本就不抱希望。 芷兰与君竹瞟了眼万权,轻声一叹,继而便是撇过头去。 千钰、千叶摇了摇头,对于万权适才的举止愤感不屑。 天翊淡淡一笑,并未过多关注万权,在他看来,万权与武忘的丹试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武忘仅仅是看了万权一眼,便让其趔趄三步,那失魂落魄之样哪里还有丝毫战意? ....... 不多时,丹鼎中的龙吟之声渐渐逝远,原本金光灿灿的丹鼎亦是归于常色。 武忘悠步到丹鼎前,倏地就是一掌落击到鼎身上。 受此一击,封闭的丹鼎顿时打开,伴随着清脆嘹亮的鼎声,一颗浑圆殷红的丹药破空而出。 见状,武忘对着身前一挥,丹鼎凭空消失,接着武忘腾空而起,飞掠之下,直将丹药收归到掌心中的小瓶内。 丹药入手后,武忘直朝着高台腾飞而来,腾闪间,身子稳稳落地。 南宫盈盈第一时间奔到武忘身边,言语悠扬:“武忘哥哥,你好厉害!” 武忘只言未进,慢步走向万权,南宫盈盈紧随在其身旁。 武忘对着将头低矮着的万权摊开掌心,悠然道:“火神丹,六星丹药,主辅药材四十九种,丹纹三十六。” 闻言,万权颤巍巍地瞅了瞅武忘的掌心,可见那透明的小瓶中装着一颗殷红丹药,密密麻麻的丹纹映现其上。 下一刻,武忘转身来到南宫夏的身边,将炼制出的丹药递了出去。 南宫夏接过丹药,望向牡丹道:“牡丹,不知你是否需要验证?” 牡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接着,南宫夏将视线落到万权身上:“这位小兄弟,武忘的炼丹已经结束。三影手法,成丹六星,丹纹三十六。接下来,该你炼制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凝视着万权。 被这般多人盯着,万权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紧攥着双拳,嘴里传出“咯咯咯”的错齿声,他很想在这个时候从容以对,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对对众人的轻蔑嗤之以鼻,可是——他做不到。 万权使不出三影级的炼丹手法,炼制不出火神丹这样的六星丹药,更不说还是有着三十六道丹纹的高阶火神丹。 这之前,万权对自己的炼丹之能一向抱以傲势,哪怕在踏入南宫阁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都还幻想着能与小丹帝一较高下,可真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万权方才感受到现实的残酷。 呆愣片刻,万权极为不情愿地嗫嚅道:“我认输!” 听得万权认输,武忘道:“本不想同你这幼稚不才之人比试,你非要自讨没趣。没有那个料,就别学人的傲!” 武忘的盛气凌人宛如风暴一般在高台上席卷开来,若说这话放在之前,确让人感到有些浮夸,可在见识到武忘的炼丹之能后,却又不是不能接受。 万权没有回应,此时他哪里还抬得起头来说话?嘴上虽没说,可万权的心里却是愤怒地咆哮着: “小丹帝,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耻,来日我万权定当百倍以还!” “还有不忘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来日我一定让你们统统不得好死。” 一颗仇愤的种子,在万权的心中落地生根,他恨这些比自己耀眼的人,这些人的耀眼遮挡了他的光芒。 南宫夏的目光在天翊几人身上扫掠了一遍,开口道:“牡丹,不知他们是否还要同武忘进行丹试?若是他们之中,有人能炼制出超越火神丹的丹药,此场比试便算是有了终止。” 千钰、千叶苦涩一笑,两女对炼丹一窍不通,哪里敢上前去“丢人现眼”? 虽是如此,两女的目光却是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天翊身上,就连牡丹几人亦是做出了同样的举止。 之前天翊在星宿城中与莫潇等人“赌战”,比得就是炼丹,虽三场比试只比了前两场,但从中却是能看出不少端倪来。 这一幕自然惹得了南宫夏等人的注意,众人的视线不由得在天翊身上停留下来。 武忘若有不屑地看着天翊,说道:“怎么?你还要同我丹试?” 天翊轻轻摇了摇头,他本就没打算要与武忘比试炼丹,自然不会盲目地接下这比试。 武忘淡漠一笑,道:“你既是不与我丹试,那便是要与我武试了,亦或者是比试炼器?” 天翊一顿,按照他的打算,他应是在千钰之后再与武忘进行武试。 若是千钰击败武忘,那么她自然而然能得到牡丹的“百花之诺”,自然也就没有其他后话。 若是千钰不幸落败,他再出手击败武忘,也能为“百花之诺”的转嫁找个好的借口。 可现实的情况是,天翊不知不觉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天翊道:“我不会炼丹,也不会炼器!” 武忘道:“废话真多,你直接说与我武试不就成了?” “恩?” 天翊一愣,眉宇稍稍有些起伏,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悠隐模样,可实则上,他的狂,可不是武忘所能媲美的。 见天翊皱眉,武忘扬了扬头,道:“怎么?不服气?” 天翊眉头一舒,淡然以笑之。 若是依着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站出身来,然后指着武忘的鼻子怒喝:“你算老几?” 可现如今,天翊的锋芒已然内敛,他之心性,虽未达到洗尽铅华的程度,却也再不是三言两语就会被人所激怒。 当然,在天翊心中,存有羁绊与牵挂,那也是他的逆鳞所在。 “龙之逆鳞,触者杀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六:风轻云淡,初始之心 面对武忘的挑衅,天翊淡然一笑,这一笑,若有风轻云淡。 武忘眉头一皱,以他的“狂傲”,如何容得下别人在他面前这般自若? 还不待天翊开口,千钰已是贯空飞掠出去。 “小丹帝,你若是连我都打之不过,根本就没有资格让不忘出手。” 千钰这话一出口,顿时将天翊的存在抬升到了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 武忘身为南宫阁小辈第一人,无论是炼丹还是武修,向来都只有别人仰望于他,可此时在千钰的三言两语下,却是变作了他需要去仰望天翊。 “不忘?”武忘微微一顿,“希望等一会儿你还能这般从容淡定,可不要与某些幼稚不才之人一样。” 武忘不屑地瞟了眼万权,继而朝着千钰迎空飞去。 武忘淡视着千钰道:“你不该激将我,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千钰深呼吸了一口,倩手一撩,雪虹映现。 “我没有激将你,我说的是事实。况且不试一试,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说着,千钰动了,雪虹长剑倏忽而出。 一时间,银光剑影撩拨之下直带起漫天风雪,变幻无方中,落英点点。 千钰携着风雪,荡剑长空,霜雪之明如刺眼之芒瞬息低至武忘身前。 “咻咻咻…” 见状,武忘迎空就是一拳轰击出去。 “轰轰轰…” 刹那间,狂暴的火元若决堤的江河啸涌激射,又似信马之行,约制全无。 “砰砰砰…” 音爆声震耳欲聋响彻起来,炸裂之力直掀起漫天碎石尘屑。 受此对击,千钰撩剑的身姿,直在一股狂猛的冲击之力的作用下飞退出去,漫天银落的风雪亦是被席卷开来的火元瞬间浇融。 与此同时,武忘动了,血色长袍迎空招展,身作闪电奔星划破虚空。 千钰尚且处于飞退中,便见得一道血影跃然眼幕,眨眼之间,武忘便已飞抵。 武忘的手中,执拿着一把火色长刀,熠熠火芒扑啸不断,散着炽热腾腾的杀气。 “我说过,你不该激将我!” 武忘冷厉一喝,火色长刀顺势劈落! “破空斩!” 只见得一道火刀光影自虚空中斩来,带着颤动幽朔的腾杀之气,直取千钰而去。 一刀出,火啸长空,金芒横掠。 火元之力经由长刀增幅,啸动之势如山洪瀑发,凶猛无比! 见状,千钰的神色已然凝重到了极点,事先她对武忘的强大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现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武忘。 下一刻,千钰横摆手中雪虹长剑,继而一掌推送在剑身之上。 只听得“叮”的一声,雪虹受此把持之力,顿时朝着武忘落击而来的火色长刀迎去。 “砰!” “轰!” 交击下,轰鸣震天,元力纵横交错,虚华四荡。 那作抵御的雪虹长剑,周身银亮顿时被无数火元包裹,眨眼间,雪虹长剑的光芒便已暗淡低沉,继而以飞旋之态射向千钰。 见雪虹飞落而来,千钰探出一手,作抓举之势。 雪虹落入千钰手中的一刻,一股狂猛无匹的的震荡之力亦是随之传荡。 “噗!” 猝不及防之下,千钰喷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则是随同雪虹长剑摇曳飘落。 于此之际,武忘举刀的身影已是贯掠长空,奔闪之际,直带起道道血影。 举刀之际,原作四散的火元顿时疯狂对着武忘汇聚而来,一时间,武忘那血色身影顿变得金光万丈。 一举一落,劈砍成势,刀势径取千钰。 刹那间,风火咆哮,四聚而来的火元附加在长刀之上,直将刀影附着成一道巨大火元烈刀。 “不要!” 高台之上,千叶失声嚷道,神色被惊恐包裹。 下一刻,刀影成风,直直迎落在千钰跟前。 千钰的眼中,唯独剩下满目的金芒。 “要死了吗?” 千钰微微一颤,不由自主想到了死亡。 让千钰吃惊的是,那迎落的火元在距离其身尚且还有三分距离之际,突然顿住不前,狂猛的火元更是以肉眼可见之势消失不见。 不多时,一袭血色长袍的武忘映现在千钰的眼中,他一手执刀,刀口悬于千钰额前,却是没有落下。 “现在你觉得我有资格让他出手了吗?” 武忘微微抬眼,目光直朝天翊望去,挑衅中带着轻蔑。 “你会后悔的!” 千钰应了一声,忍着体内伤势,侧身一移,继而朝着高台飞去。 “牡丹城主,千钰输了!” 千钰对着牡丹微微欠身,言辞中带着歉意与不甘,低头走到天翊身旁。 见千钰平安归来,千叶长舒一口气,适才武忘那一刀若是落下,千钰怕是唯有香消玉殒的结果。 好在武忘及时收刀,并未做出那等“辣手摧花”之事。 “他怎么不劈死她!” 万权在心中愤恨道,她对于千钰的恨,丝毫不必比对天翊、武忘的要少,当初千钰在百花城给他的那一巴掌,他一直“铭记于心”。 牡丹没有回应什么,神色如常,一旁的君竹与芷兰亦是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南宫夏凝视着天翊,道:“原来小兄弟你才是牡丹此番前来的最大的依仗,夏某真是眼拙!” 牡丹道:“丹帝老儿,既然你看出来了,那就让武忘与不忘,一战定胜负,如何?” 南宫夏点点头,道:“悉听尊便!” 此时,武忘已是凌空而起,他伫立在半空,着一身血色长袍,执一柄火焰长刀,宛如一尊杀神一般。 武忘寒眸以望,长刀所向,直指天翊:“不忘是吧?你觉得现在我可以与你一战了吗?” 天翊淡淡一笑,便作欲去之势。 正与此时,千钰突然开口道:“不忘?” 天翊一顿,看向千钰。 千钰道:“干劲利落的击败他!” 天翊点了点头,视线同武忘交接在一起。 这时,南宫盈盈突然对着武忘大喝道:“武忘哥哥,干净利落地把他击败!” 说着,小丫头还对着千钰使了个白眼,适才千钰之言,自是被她所听到。 武忘瞅了眼南宫盈盈,继而凝视到天翊身上:“若如风轻云淡,初始之心又何存?我武忘今日倒要瞧瞧,你是真的自若,还是伪欺而为。” 武忘静候着天翊的回复,他最见不得就是这种佯作清高之人。 闻听武忘这话,天翊悠悠一笑:“你会瞧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七:棍定乾坤,天外有天 这一刻,武忘与天翊对视而立,一人在空,一人在台。 武忘,南宫小丹帝,声名赫赫,丹武同修,六星炼丹师,法婴实力。 他手执火焰长刀,血色长袍猎猎作响。 天翊,幻烟不忘小哥,闲云之名若隐悠,无拘无束恍如风,固婴实力。 他身立于高台,两手空空,麻衣粗袍随风摇曳。 就在天翊与武忘针尖麦芒相对之际,伫立在广场边的一座高入云端的阁楼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与一名女子伫立在窗前。 老者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瓶,小瓶内装着一颗乌七八黑的丹药。 女子的视线,直直落到远处的广场上,隐有关切、焦急之意。 老者道:“小友似乎很在意下方的这一场比试?” 女子点了点头。 老者道:“小友觉得你朋友能获胜吗?” 女子稍顿,应道:“他一定会赢!” 老者一愣,诧道:“何以见得?” 女子想也没想道:“因为我是他朋友。” 老者悠悠一笑,低眼看了看掌心中的小瓶,往昔的一幕幕若潮水一般袭上心头。 …… 此时,武忘长刀一抖,冷厉喝道:“此刀,名烈焰,巅峰灵宝!不忘,亮兵器吧!” 天翊泰然处之,脚尖一挑,腾空而起。 见状,武忘眉宇成峰,烈焰长刀横竖就是两记劈撩。 “轰!轰!” “咻!咻!” 刹那,一横一竖两道刀芒直取天翊,火元之力似凶狼猛虎扑啸而来。 眼见横竖飞掠而来的火元已至天翊跟前,天翊的身子突地一顿。 下一刻,天翊对着虚空一挥,一根暗黑长棍映现在手。 他从容而立,手中长棍倏地回撩,继而又以迅雷之势横摆凌渡,一时间,两道棍影迎空而出。 刀芒棍影一相击,直教天颤地震。 “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不绝于耳,扬波而散的元力直在天际掀起一场风暴。 撩荡之际,天翊执棍向长空,身随风暴而起,眨眼间,他的身子便是跃到了高空之上。 与此同时,天翊手中的长棍开始飞速点动。 或撩、或挑、或抡、或扫… 只见得天翊手中的长棍片刻间便已演化出无数虚影,同时,那作漆黑之色的长棍赫然散出五彩光芒。 武忘抬眼以望,但觉头顶上空顿成压云之势。 武忘眉头一皱,咬牙之下,携烈焰长刀扶摇直上。 就在武忘迎击而来之际,那虚晃在天翊身前的棍影突作归一之势,重重叠叠后,显现出一根光彩夺目的长棍。 紧随着,天翊动了,长棍举过头顶,继而以摧枯拉朽之势劈落而下。 “披风之棍定乾坤!” 一时间,风云卷涌,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势如洪涛。 顷刻间,那由五元之力加持的披风长棍便同烈焰长刀撞击在了一起。 “砰!” 炸裂之声动天彻地,那扶摇而上的武忘在遭受棍力的轰击之下,尚未凝聚出反击之力,便直直朝着下方的广场坠落去。 武忘的体内,元力已成紊乱之势,喉间被涩味缭绕,执拿烈焰长刀的一手更是不停地颤抖着,隐有脱落之势。 武忘满眼惊恐,骇然丛生,愣愣地盯着天翊,甚至都未曾顾及到此刻自己正急速坠降。 “轰!” “砰!” 下一刻,武忘的身子直直落击到广场之上,狂猛地冲击力,直将平整的广场轰出一块巨大的坑洼。 “噗嗤!” 武忘气息低迷,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神情中的震惊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甚至称得上是唐突。 他武忘,法婴境炼气士,竟然被人一棍轰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武忘若一副痴愣模样,那高台之上的南宫众人何尝不是如此? 南宫盈盈呆滞片刻,身若翩鸿,寥寥数息便是飞抵到了武忘的跟前。 此时,武忘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嘴角处渗出的鲜血清晰可见。 “武忘哥哥?”南宫盈盈担忧地叫了一句。 武忘好似根本就没听见南宫盈盈的言语声,自顾地喃喃着:“不…不可能…” 天翊携棍飘落到广场上,看着武忘的目光依旧云淡风轻。 “我的自若,你可曾看到?” 抛下这一句话,天翊转身欲离。 闻听此言,武忘顿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你给我站住!” 说着,武忘提着烈焰长刀,缓缓站起身来,看其眼中燃烧的浓浓战意就知,他并没打算就此认输。 天翊一顿,背对着武忘,接着自他的手中虚幻出一张金黄熠熠的长弓。 下一刻,天翊身转弓引,一股渗人心神的气息自长弓上散发出来。 “此弓追灭,巅峰灵宝,你若再战,弓下不留命!” 天翊冷冷道,他没有可以去收敛追灭的气息,反是任由追灭那诡异的气息缭乱波动。 看着天翊搭弓的模样,武忘顿时愣住,直觉告诉他,天翊若是引弓而动,他抵挡不住。 见状,南宫盈盈倏地横挡在武忘身前:“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你动我武忘哥哥试试?” 天翊淡淡一笑,没去理会南宫盈盈,转身飞向高台。 看着天翊稳落而来的身影,南宫众人纷纷侧目而视。在此之前,他们谁也未曾想到,那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竟然有着这般实力。 “武忘竟然输了?” “哼,输了就输了,这下他总该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吧?” “这对武忘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哦?我明白了!” “希望他能明白大人的良苦用心吧!” “……” 那立于南宫夏身后的七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着。 武忘的实力他们都很清楚,即便是出窍炼气士,也不见得就能稳稳而胜,更不说如天翊这般胜得轻描淡写。 在感叹之余,几人亦从这一场比试中揣摩到了南宫夏的一点心思。 千钰、千叶都对天翊投来赞赏的目光,小貂更是兴奋地窜到天翊肩上,口中说着唯有天翊方才明意的貂话。 芷兰与君竹显得很淡然,南宫众人知晓武忘的实力,他二人又岂会不清楚天翊的实力? 万权的面色,平静如一潭死水,心中则是咆哮道:“追灭,那长弓是追灭!允叔的失踪果然与他有关,追灭乃是允叔之物,现在竟落到他的手中?他的实力很强,我不是对手,我必须冷静!冷静!” 此时,天翊对着众人含笑示意了一下,唯独在看待万权的时候,神情变得意味难明起来。 被天翊这般看着,万权只觉得背心渗出冷汗,别人不知天翊目光中所涵盖的意味,可他却是很清楚——天翊想杀他! 一想到这里,万权的脸色顿变得阴沉似水起来。 下一刻,牡丹开口道:“丹帝老儿,此番比试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南宫夏一愣,苦涩笑了笑,继而点了点头。 “牡丹,没想到你此次竟然找了如此天才之辈。此番比试,我南宫夏输得心服口服,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东西定会双手奉上。” 说着,南宫夏绕有兴致的看向天翊:“小友是叫不忘吧?” 天翊点头应道:“小子不忘,见过阁主!” 南宫夏赞赏地笑道:“不忘,你很不错!” 说着,南宫夏的身子凭空消失,出现时已在下方的广场上。 此时,南宫盈盈一脸愤怨地站在武忘身边,武忘整个人则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爹爹!” 南宫盈盈本想着借势道说一番天翊的“不是”,好让南宫夏为其“撑腰”。 孰不知,她才刚刚叫出爹爹两字,却被南宫夏的手势给打断。 南宫夏望着一脸失落的武忘,说道:“武忘,回去好好想想,此次为什么会落败!” 武忘没有回应什么,落寞地转身而去…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瞪了南宫夏一眼,继而连忙朝着武忘追去。 “武忘哥哥,等等我。” ...... 南宫夏无奈一笑,看向牡丹:“牡丹,你且随我来!七宿,你们先行回去,事后我再召集你们!” 说着,南宫夏身姿一动,转眼便已消失无影。 那七人应是一声后,同芷兰等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即作离去。 “芷兰、君竹,你们与不忘小哥先回别院。” 简单吩咐后,牡丹的身影亦是虚幻不见。 “芷兰前辈,既然此番比试已经落幕,我就在此与你们道别吧!” 万权对着芷兰躬身道,同时还对天翊几人示以微笑。 “嗯?”芷兰一顿,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万权哪里还做逗留?连忙闪身离去,心中则是快速思量着逃离之事。 “不忘小哥?” 看着万权鼠窜般的身影,芷兰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 天翊微微一笑,并未作何回应,他之所以将追灭显露出来,并非只是为了震慑武忘。 ...... 广场边的云阁楼之上。 须发皆白的老者眯了眯眼,道:“小友,比试既已结束,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宣老他老人家的事了?” 女子道:“你想知道什么?” 老者顿了顿,惆怅一叹:“是啊,我想知道什么呢?宣老他老人家本就闲云野鹤惯了,我若冒昧打扰,恐招其不悦。” 老者问道:“小友,不知如何称呼你?” 女子恭敬道:“前辈,晚辈幻茵,家父幻烟城城主幻长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八:一丹尘缘,一箭恩仇 “前辈,晚辈幻茵,家父幻烟城城主幻长风!” 幻茵这话,初略一闻显得冒失而又失礼,可细一回味,其话语中却含有不少讲究。 老者之身份,可不是幻长风这一小隅城主所能相比的,但幻茵却是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父亲提及出来,这是为何? 老者矍铄地望着幻茵,神情中不乏赞赏之色。 以他之殚见洽闻,岂会不明幻茵之意?他口上虽说不想冒昧打扰宣老,可内心早如猿马飞掠,驰骋而不知踪影。 幻茵揪准了老者的心思,一语中的,言语中只字未提宣老,反倒是把自己的父亲道说出来。 幻茵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言论,实则为老者点明了宣老所在,且顺势搬出自己的父亲,以老者的身份能让其惦记在心的人,风澜大陆之上可没几个。 “前辈,既然比试已经结束,幻茵就不打扰了!” 幻茵对着老者躬了躬身,转身欲离。 见状,老者微微一笑,拂手间,一枚古旧令牌已是置于其掌心。 “幻茵小友,老夫这里有一闲令,虽无甚用处,但却可管你无忧而行南宫之地,你且收下!” 说着,老者轻地一抛,古令便是飞落到幻茵手中。 幻茵只觉从那古令上传出一股暖流,淌漾下,开始朝着她的四肢百脉扩散。 幻茵一愣,低眼看了看手中古令,但见古令正面,刻画着一只临空展翅的灵鸟,灵鸟身下镌有簇簇火焰,仪态若有嗷啸九天之势。 “多谢前辈馈赠!” 幻茵并未拒绝,反是爽快地承了老者之意,躬身道谢后匆匆离去。 幻茵不知那古令是何物,之所以接下古令,乃是因为老者那一句“可管你无忧而行南宫之地”。 待得幻茵离开后,老者脸上的笑容顿作收敛,一抹怅然相继浮现。 老者迎窗而立,淡看天际悠悠闲云,自顾叹道: “花有重开日,人无在少年。” “晃眼间,那被人瞧之不起的混小子,如今已成白发老翁。” “老师,你还好吗?” 老者一手抬起,一个透明小瓶显现在其掌心中,瓶中装着的那一颗乌七八黑的丹药,在天光的照耀下,好似散漫着一段似水年华。 “一瓶一净土,一丹一尘缘。” ....... 南宫阁,朱雀楼第四层。 武忘静坐在地,双眼紧闭,他的身前,伫着一尊方鼎,鼎内飘着熊熊火芒。 南宫盈盈陪伴在武忘身边,火芒照耀下,可见那她那娇嫩的脸颊上密布着朵朵汗珠。 南宫盈盈关切问道:“武忘哥哥,你没事吧?” 武忘没有吱声,整个人就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 南宫盈盈一愣,再道:“武忘哥哥,要不我去收拾一下那个叫不忘的?帮你出出气?” 下一刻,武忘闭合的双眼突地睁开,瞪着南宫盈盈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闻听武忘这般冰冷刺骨的喝声,南宫盈盈只觉一阵心痛,小嘴嘟得老高老高,眸中泛着片片泪花。 许是觉得自己这话太过冷厉,武忘沉寂半响后又道:“盈盈,你若是自己有本事打败那不忘,我武忘佩服你。可若是你仗着南宫家的势去对付不忘,我只会看不起你!” 南宫盈盈一诧,思绪不断飘飞,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喃道:“我若是靠自己本事打败不忘,武忘哥哥他会佩服我...” 想着,南宫盈盈兀地站起身来,继而垂眉低眼地注视着武忘,眼中柔情,缠绵无尽。 这般深情款款而视了好长一段时间,南宫盈盈莲步轻盈,悄悄离去。 ....... 朱雀内城的一家客店中。 “权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权哥,你击败小丹帝没有?” “权哥,你看上去怎么慌里慌张的?” 数名万家小辈围将在火急火燎的万权身边,张口闭口地“权哥”叫给不停。 “都给我闭嘴!”万权冷厉一喝:“赶紧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朱雀城!” 见状,还有小辈想开口,但却被万权的横眉冷眼给顶了回去。 时过不久,便见得万权带着数名万家弟子匆匆离开客栈,从万权东瞅西瞧的举止不难看出,他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夜黑,风高。 一行人在大街小巷上急速飞驰而过,他们左顾右盼,他们神情慌乱。 “权哥,休息一会儿吧,受不了了!” “什么狗屁朱雀城,地方又大,偏偏还不准飞行?” “权哥,怎么感觉得我们像是在逃命。” 万权正欲开口喝斥,却突然见得去路已被一道黑影阻断。 黑影背对着万权几人,一根长长地衍棍斜挂在背,不见其垂落的手影,许是环抱在胸。 见状,万权的瞳孔猛地收缩,恐惧如海啸一般席卷而起,虽看不到拦路之人的正面身影,可那斜挂的长棍却是点明了一切。 “权哥?” 万家小辈凑到万权跟前,惊诧之余,纷纷将目光凝视到拦路黑影身上。 万权佯装疑惑,问道:“不知前方可是不忘小哥?” 黑影未作回应,一动不动。 万权又道:“不忘小哥,不知你突然拦住我等去路所为何事?” 黑影依旧无声,依旧不动。 万权再道:“不忘小哥,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你何苦这般咄咄逼人?” 这一次,黑影动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夜色虽暗,却无法掩盖住,自他那双眸中迸射出来彻骨寒芒。 黑影自然便是天翊,今日他既是当着万权的面拿出了追灭长弓,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打算让万权活着离开。 万权神色一凝,沉声道:“不忘,动手之前,不知可否为何解开一个疑惑?” 天翊冷冷道:“他们都死了!” 万权一颤,他自然知道天翊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万允、万镰。 万权阴沉道:“是你杀的他们?” 天翊嘴角轻扬,道:“我只答应为你解开一个疑惑!” 说着,天翊两手对着虚空一探,昏沉的黑夜中,突然闪亮出一道璀璨光芒,一张金灿长弓显现而出。 见天翊拿出追灭,万权一怔,继而大喝道:“分开逃!” 话语刚一落地,万家一众小辈立作鸟散状。 天翊站在黑夜中,追灭长弓已成搭引之势。 “咻!咻!咻...” 下一刻,一道道彩色箭矢若长虹一般贯掠在夜幕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九:一人一熊,全副武装 夜色幽幽照别院,亭花漫草拂悠闲。 此刻,牡丹与千钰等人相坐在四面通透的阁楼之上,天翊尚未回返。 君竹探问道:“大人,东西到手了?” 牡丹笑而不语,微微点点头。 芷兰同君竹相视一看,彼此的神情都带着欣喜与兴奋。 芷兰道:“大人,不忘小哥离去已有些时候了,要不芷兰去接应他?” 千钰、千叶、小貂尽皆一诧,她们只知天翊离去,却不知天翊离去所为何。 此时听得芷兰如此语气,顿觉事情恐不是天翊道别时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牡丹道:“放心吧,不忘小哥不时就会折返。” 说着,牡丹还特意看了看千钰、千叶以及小貂,大有让两女一貂宽心之意。 就如牡丹所预料的一样,没多长时间,天翊便从夜色中走来,回到了这闲舒的别院中。 千钰率先起身,来到天翊身旁,细语绵柔:“不忘,下次你出去,可不可以带上我?” 丝语如滑,轻柔绕耳,千钰这突如其来的问及之言,直使得天翊“手足无措”。 见状,小貂低沉的“呜呜”了两声,接着一跃到千叶怀中,双眼迷蒙。 千叶愣了愣,一个没忍住,竟是噗嗤地笑了:“不忘,你看钰儿妹妹多担心你!” 天翊对着千钰尴尬一笑,目光倏地一转,看向牡丹:“牡丹城主,此番比试既是已经结束,不忘打算明日便启程离开朱雀城。” 牡丹含笑道:“一切就依不忘小哥自己的意思好了,此番承小哥之情,令我百花有重开之机,牡丹在此拜谢小哥了!” 说着,牡丹对着天翊躬身一拜,那随在牡丹身旁的君竹与芷兰,亦是做出同般举动。 “恩?” 天翊一愣,正欲闪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好似被冻结了住,竟是无法移动分毫。 就这般,天翊完完整整承了牡丹三人的俯身之礼,待得三人正身,那无形中禁锢着天翊的诡异之力方才撤销不见。 天翊诧道:“牡丹城主、君竹前辈、芷兰前辈,你们这是何意?” 牡丹道:“不忘小哥,你受得起我们这一拜!” 君竹与芷兰点了点头。 说着,牡丹倩手一挥,自其手中显现出一块色彩斑斓的令牌。 牡丹道:“不忘小哥,此令百花,当日牡丹便承诺过,若是谁人能胜了小丹帝,自有百花之诺加身。” 牡丹将百花令对着天翊抛了过去。 天翊接过令,不由得瞄了眼身旁的千钰,他知道千钰对“百花之诺”极为看重。 天翊道:“牡丹城主,不知这百花令可否转赠他人?” 牡丹稍稍一诧,看向千钰时,后者已是将头低矮了下去。 牡丹道:“若是不忘小哥亲手相赠,自然算得数,但倘若是小哥将其遗失而被他人获得,那就另当别论了。” 天翊颔首了一下,走到千钰身前:“我知道,你比我更需要它!” 看着天翊递来的百花令,千钰很想拒绝,神情中隐有挣扎翻涌。 沉寂半响,千钰缓缓伸出一手,接着从天翊手中接过那一片璀璨光华。 千钰低眉垂眼,羞红着脸:“谢谢!” 天翊顿了顿,不知此时该道说些什么,余光晃动,正好瞟见君竹正含笑打量着自己。 “咳咳...” 天翊轻咳两声,看向君竹:“君竹前辈,不知可有兴致小酌两口?” 君竹惊诧片刻,恍然觉悟,连道:“君竹正有此意!” 说着,天翊与君竹便欲结伴而去。 还不待天翊动身,那卧在千叶怀中的小貂,突地窜飞起来,闪躲下,直接落至天翊左肩。 “唔唔” 小貂昂首而立,若有一股挥斥方遒的豪迈衍生。 千叶诧异道:“不忘,小貂怎么了?” 天翊苦涩笑了笑,应道:“小貂酒瘾犯了!” “恩?” 千钰一愣,喃喃道:“我也想尝尝酒是什么滋味。” 千叶不甘落后,一手举起,连道:“我也要去!” 见状,天翊脸上的苦涩与无奈更加浓郁,牡丹同芷兰相视一笑,并未参言。 今夜,注定是醉人的一夜....... 南宫阁,灯火辉煌,坤艮楼。 此时,一道倩影身处在楼下,她不时地便会抬头仰望,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小笨虽然笨了一点,可实力却是不弱,它与武忘哥哥相依为命,算不得外熊!” 南宫盈盈嘀咕着,作沉思模样。 “当然了,我与武忘哥哥也不是外人,我与小笨去把那不忘打败,应该不算借势吧?” 就在南宫盈盈思量之际,坤艮楼下,一只肥噜噜的小熊腆着肚子从楼中大摇大摆而出。 见状,南宫盈盈连忙小跑上去。 小笨一顿,稍作思虑,一抹惊诧浮现于面,继而便逃窜出去。 “小笨,你给我站住!” 南宫盈盈生气地喝道,却不见小笨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小笨,你若是想要帮武忘哥哥,就给我站住!” 下一刻,南宫盈盈的喝声再起。 闻言,小笨突然停顿住,转身后,带着一抹狐疑的神色望向南宫盈盈。 “小笨,武忘哥哥今天被人欺负了,你现在最好别去打扰他,如果你想要为武忘哥哥报仇的话,就跟我来!” 说着,南宫盈盈转身离去,好似并不担心小笨不跟来一样。 以她对小笨的了解,只要是关于武忘的事情,小笨就从没含糊过。 昨日武忘在朱雀楼炼丹的时候,施展的炼丹手法飘逸灵动,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直看得南宫盈盈在一旁欢呼雀跃不已。 也不知为何,一向不受外界干扰的武忘,在听到南宫盈盈的欢呼声后,竟是走神了。 一个不注意,武忘所释放的火元力竟是超出了药材的承受极限,从而导致药材受毁报废。 事后武忘喝斥了的南宫盈盈,就连小笨都对她瞪眼相看,这才有她负气离去的一幕。 而后南宫夏出现,南宫盈盈一番“颠倒黑白”之言,竟是将打扰武忘炼丹的罪魁祸首“栽赃”到小笨身上,这才有了罚小笨“面壁思过”的一事。 此时,就如南宫盈盈所预料的一样,小笨左摇右晃了几下脑袋,接着便大步从容地朝着南宫盈盈追了去。 不一会儿,一人一熊便来到了那一座云阁之下。 “小笨,我的爷爷你未曾见过,等会儿你要听话,若是惹得爷爷不高兴,你这熊命说不得就没了。” 南宫盈盈郑重叮嘱道,这跟在她身边的小熊,别看其傻里傻气的,可是它身上的傲气却是不比武忘少多少。” 平日里,哪怕是在面对南宫夏的时候,它也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 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会说这是小笨的笨,也有人说这是小笨的傲。 听得南宫盈盈这般煞有其事的言语,小笨两眼圆鼓,挠了挠头,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南宫盈盈无奈一叹,继而便同小笨踏入云阁。 刚一入得云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凭空显现。 小笨愣眼盯着老者,神情中渐起警惕之意。 南宫盈盈撅着小嘴,好一副受尽委屈模样。 老者愣了愣,眯眼笑道:“盈盈,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敢欺负我们家盈盈?告诉爷爷,他是谁?” 南宫盈盈小跑到老者跟前,挽着其手臂轻轻晃动:“爷爷,盈盈近日遇到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年纪不大,实力却是很强。不知爷爷可有办法让盈盈取胜于他?” 南宫盈盈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老者,眼中的恳求之意实让人难以推辞,更不说这个对其宠溺有加的老者。 老者挑了挑眉,道:“哦?还有比我们家盈盈更厉害的人?”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爷爷,你就别取笑盈盈了,武忘哥哥就比盈盈厉害。” 老者一顿,说道:“既是如此,盈盈为何不去找你武忘哥哥帮忙?” 南宫盈盈应道:“爷爷,武忘哥哥今日不小心输了比试,盈盈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你要是不想帮盈盈的话,盈盈现在就离开。” 说着,南宫盈盈松开挽着老者的一手,满脸的苦涩与委屈。 见状,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盈盈,你到爷爷这里来,怕是早就想好对策了吧?来,给爷爷说说,那人实力如何,你打算如何应对?” 南宫盈盈破愁为笑,对着小笨使了个眼色,接着道:“爷爷,那人的实力跟今日侥幸打败武忘哥哥的人差不多,你应该都看见了吧?” 说到这里,南宫盈盈稍稍顿了顿,发现老者的脸色并无任何起伏后,方才继续道:“爷爷,盈盈的对策很简单,那就是让爷爷把我跟小笨全副武装起来。” “全服武装起来?”老者不由得一愕。 南宫盈盈点了点头:“没错,全副武装,而且是用灵宝全副武装,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啊!?全用灵宝?” 老者一诧,这话怕也只有南宫盈盈能这般风轻云淡说出口来。 灵宝,那可是无数炼气士梦寐以求之物,得之一件已是天之侥幸,哪能如南宫盈盈说的这般轻松,全部用灵宝来武装自己? “爷爷,你该不是舍不得几件灵宝吧?你要是不借灵宝也行,那爷爷你得给盈盈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 南宫盈盈直直盯着老者,静候着答复。 小笨不知何时已是瘫坐在地,一脸的百无聊赖。 此时,老者的脑海中映现着日间天翊与武忘交手的一幕,思绪不断地飘飞。 久久之后,老者苦涩一笑,这一次,他所宠溺疼爱的孙女可是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零:聚散分离,不过寻常 老者的印象中,天翊击败武忘的那一棍,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落棍携带的五元之力,诡异不失刚猛,一棍衍落,棍势如长虹饮涧,破敌若雷电。 仅仅一棍,武忘便是落败,老者虽眼光敏锐,见解高超,可不得不说,他并未将天翊看透。 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老者轻悠一叹,若有些无奈。 “盈盈,就按你说的办好了。” 老者拂手一挥,彩华掠影之后,一件件器物相继飘落在大殿。 看着那“成群结队”的精伦器物,直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器物,有攻击类,有防御类的,而且质地都属上佳,因为它们全都是灵宝。 放眼整个南宫之地,怕也唯有眼前这老者能这般轻描淡写地拿出一堆灵宝来。 老者道:“盈盈,爷爷可先跟你说好了,这些灵器只是借你,事后你可得全数还给我!” 南宫盈盈欣喜地点了点头:“放心吧爷爷,盈盈要这么多灵器也没用!” 说着,南宫盈盈对着一旁的小笨示意了一眼。 小笨斜眼一瞟,懒懒散散地站起身。 …… 云散月出,幽静的别院中,天翊等人邀酒以对,未成沈醉意先融。 不远处的一间阁楼上,牡丹同芷兰凝眸而视,看着自醉月下的几人一貂。 芷兰道:“大人,不忘小哥他们对我们来此比试的目的似乎并不好奇。” 芷兰很疑惑,之前她们几人向天翊“拜谢”时,牡丹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确,天翊胜了小丹帝,便是给了百花城“百花重开”的机会。 关于“百花重开”,牡丹等人自然清楚寓意何为,可天翊等人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若是依着常理,早在牡丹道出这话之时,天翊便该发出疑问,可天翊没有这样做。 见芷兰这般疑惑模样,牡丹悠悠一笑,说道:“因为他是不忘。” 芷兰隐有些明悟,转念一想,又诧异道:“不忘小哥还好理解,可千钰、千叶还有那小貂儿呢?” 牡丹顿了顿,作一副若有所思模样,而后道:“因为不忘在她们心中。” 芷兰作凝思状,细细回味着牡丹这话。 牡丹轻一拂手,一个白玉盒显现在其手中,一缕缕悠烟寒芒缭绕在白玉盒周围,看上一眼,竟给人一种冷远的错觉。 下一刻,牡丹将白玉盒递了出去:“芷兰,带着‘百灵丹’回百花城。” 芷兰一愣,不明牡丹为何有此举止:“大人,你难道不回百花城吗?” 牡丹道:“暂时不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芷兰接过白玉盒,问道:“大人是要替不忘小哥去将那些麻烦解决掉?” 芷兰记得,当初得知天翊将万允击杀之事后,牡丹曾说若是天翊能胜了小丹帝,她不介意为其解决掉那些麻烦之事。 这里的麻烦,并不是指的流火万家,而是九幽教。 自从天翊几人走出荒芜之域后,那一直暗中尾随在几人身后的九幽之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在芷兰看来,九幽教许是派出了什么厉害角色。 牡丹淡淡一笑:“他的那些麻烦都已解决。” “都解决了?” 芷兰不由一愣,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大荒芜令现世,那九幽幽君随同四名幽使进入到荒芜之域,试图夺取大荒芜令,可结果却是葬身在了秦万里之手。 牡丹点了点头,神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盯着芷兰道:“芷兰,待我回返百花城时,兴许墨梅也会随我一道。” “啊!!” 闻听此言,芷兰震惊万分,连问道:“大人,你找到墨梅姐姐的下落了吗?她在哪里?她怎么不回百花城?君竹大哥知道这事吗?” 见芷兰这般激动,牡丹含悠一笑,道:“芷兰,我也不确定此番能否找到墨梅,所以此事并未告知君竹,你也不要与他道说,免得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说着,牡丹的身影渐变虚幻。 芷兰愣在原地,脑海中不由得映现着一道墨衫飘飘的倩影。 芷兰将白玉盒收入储物袋,视线延至不远处正与天翊几人举杯浇愁的君竹。 “墨梅姐姐,这些年来,君竹大哥过得很苦……” 翌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幽亭别院,天翊一行人正与君竹、芷兰道别。 “不忘,日后若是有空,就回来看看大哥!” 君竹一脸不舍的神色,此次与天翊以酒相识,品酒相知,君竹已然将天翊当做自己的小兄弟看待。 天翊点点头,却未作声。此去经年,若有归返,亦不知是夕月何年? “不忘小哥,牡丹大人昨夜便已离去,日后若是有事,可来百花城寻我。” 说着,芷兰看向千钰:“千钰,他日你若是想要行使百花之诺,就去百花城主府。” 天翊与千钰同时点了点头。 千叶抱着小貂,笑道:“芷兰前辈,我以后要是厌倦了漂泊,就去百花城定居,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我安排个好地方呢!” 芷兰微微一笑,颔首道:“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 …… 一番道别,天翊几人离开别院,准备出朱雀内城而北上。 芷兰南下,回返百花。 君竹孤身,留守别院。 天翊等人的离去,看似无声无息,而在暗中,已有三处眼线将他们离去的消息掌握在手。 ……. “走了吗?” 幻茵嘀咕了一句,赏赐了一些金币给那传讯的眼线,接着离开了客店。 南宫阁,各有一前一后两道消息传入。 继而便见得,南宫盈盈与小笨先行一步离开,武忘在这一人一熊离开后不久,亦是离开了南宫阁。 云阁,老者与南宫夏身处在外栏廊道上。 “父亲,盈盈那丫头实在太不像话了,我这就去把她请回来。” 南宫夏眉头紧皱,神情略显愤郁,就在刚刚,他从自己的父亲这里得知,南宫盈盈竟是在他这里借走了数十件灵宝。 没错,就是数十件,这等数量的灵宝,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暴来。 当然,敢于觊觎南宫家灵宝的人,很少很少。 “恩?”老者一顿,若有不悦:“夏儿,你说在说我不像话吗?灵宝是我给盈盈的,怎么?爷爷给孙女一点灵宝,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要管?” 南宫夏连道:“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者道:“不是那个意思就好,派人暗中保护好盈盈,要是我那乖孙女出了什么差池,我拿你是问!” 南宫夏苦涩一笑,点了点头。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宠溺南宫盈盈,唯眼前这一老者矣。 老者身份,前任南宫阁阁主,南宫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一:大彪先至,人熊随后 此时,沿朱雀内城北上的街道上,正有三人一貂或走或停悠闲而行。 “白云悠悠,漂走了多少沧桑?” 天翊的脑海中突传来辰南子的一声惆怅,从牡丹那里,天翊很容易地便得知了关于南宫夏的一些信息。 辰南子在得知现如今的南宫阁阁主已经不是当年的南宫离后,心情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辰老,你这般感慨所为何?岁月易逝,岂容我待?” 天翊应了一声,却是迟迟未能等到辰南子的回话。 这时,千叶疑问道:“不忘,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天翊顿了顿,应道:“北上,中土。” “中土?” 千叶一愣,不经意道:“好遥远啊!” 说着,千叶看了看一语不发的千钰。 被千叶这般盯着,千钰抿了抿嘴,连道:“千叶姐姐,不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闻言,天翊顿时陷入到尴尬的境地,小貂在千叶怀中,若有不适地蜷动了几下,接着闭上黑紫萌眼。 “咳..咳..”辰南子轻咳道:“小子,适才你给我说什么来着?” 辰南子的突然作声,使得天翊一诧,听其口吻,又若带有玩味之意。 即便如此,天翊还是应道:“辰老,我说岁月易逝,岂容我待。” “哈哈!” 辰南子突然大笑起来:“小子,你既然知晓此理,为何还这般犹豫不决?你可知道,千古佳人,最终都敌不过红颜怅老,你若是不喜,可别耽搁了她人。” “哦?” 天翊愣住,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般迅猛,辰南子竟是以他之言,反教在自己身上。 这一路走来,千钰的心意,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只是现如今的天翊,根本没打算考虑这些事情。 登云之变,狂客遭劫,大仇未报,何来心思谈那儿女情长? 哪怕是那一道倚门望雪的倩影,也被天翊深埋在心底最深处,虽然千钰也被称之为“钰儿”,可天翊知道,此“钰”非彼“玉”。 就在天翊欲作回应之际,辰南子突道:“小子,有麻烦上门了!” 天翊一顿,展眼以望,但见不远处正有一道身影以“雄赳赳”的姿势朝着他们奔掠过来。 千叶与小貂见着来人后,神色突得一凝,接着便是大笑起来,千钰也是浅笑连连。 “哈哈~” “咯咯~” “史大彪!!” 那突然朝着天翊几人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同天翊等人在朱雀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史大彪。 天翊至今还记忆犹新着史大彪那句:“我叫史大彪,彪悍的彪,你可以叫我大彪兄!” 当然,这可不是天翊对史大彪的真正印象,若不然天翊也不会对其冠以“大智若愚”的评价。 “辰老,你说的麻烦就是他吗?”天翊问道,然后辰南子并未回答他。 此时,史大彪扛着他那所谓的“衍天斧”,气势昂昂大阔而来,看其高昂姿态,若有一副指点江山之势。 不多时,史大彪已至天翊几人跟前。 史大彪将“衍天斧”下肩,笑嘻嘻地冲着天翊道:“小兄弟,你我又见面了,这可不是偶然之事。正所谓彼出于是,是亦因彼。” 史大彪口上说不是偶然,心中则是叫苦不迭,此番为了找到天翊几人,他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天翊正欲开口,千叶却是率先夺口道:“大彪兄,你这衍天斧还没卖出去吗?” “唔唔…” 小貂亦是精神抖擞起来,一跃到千叶肩上,对着史大彪支吾个不停。 史大彪瞟了眼小貂,尴尬一笑,道:“小白白,你说什么呢?” 史大彪说这话时,并未有丝毫的言辞闪烁,一看就是诚心以问,只是加上“小白白”这个称谓,却又怎么听怎么觉得都不正经。 “小白白?” 千叶、千钰愣住了,就连原形所在的小貂也是一脸惊愕神情。 下一刻,千叶、千钰、小貂同时捧腹而笑。 而后半响,小貂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笑声戛然而止,继而做出一副动怒模样愤视着史大彪。 天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大彪兄,那是小貂,不是小白白。” 史大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看向小貂:“小貂,大彪适才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啊!” 说着,史大彪对着小貂拱手作礼,好一派江湖作风。 那原作愤懑的小貂,在见史大彪这般举止后,脸上的阴沉顿时消散,直在千叶肩上笑得前仰后合。 天翊瞅了瞅小貂,眼神中若有让其收敛一点的意思。 见状,小家伙小嘴一嘟,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笑声却也是收停下来,千钰与千叶也于此时恢复正常。 天翊问道:“大彪兄,既然你我再次相聚不属偶然,那你且道道所为何事而来?” 史大彪顿了顿,就如天翊所言,他的确是带着“要事”而来。 史大彪道:“小兄弟,我与你一见如故,要不你以后就随我一起走吧,我带你览尽大好河山!怎么样?” 史大彪挺了挺胸,昂了昂头,握斧的一手亦是不由得紧了紧,好似要在这个时候尽量将自己的“神武”魅力展现出来。 “什么?跟你走?” 千钰、千叶、小貂皆是一诧,神情隐有不悦,先不说天翊愿不愿意,她们肯定是拒绝的。 况且以天翊的性格,又岂会“寄人篱下”?遑论还是史大彪这样的角色。 天翊摇了摇头,道:“大彪兄,你之路不适合我。” 史大彪一顿,道:“怎么不适合?我之体型较你之体型大,我走的路,自是阔路,你以娇小之躯尾随我后,岂不轻松惬意?” 天翊笑了笑,道:“我体型虽小,可我之心,恒大无比,不是一隅一道所能容。你怎知道你眼中的阔路,就是真正的阔呢?” “哦?” 史大彪一愣,天翊的拒言竟是驳得他有些无言以对。 他晃了晃头,正欲组织语言再作博弈,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这一刻,史大彪只觉自己的灵魂深处无端地荡起一股剧烈的疼痛,这一股痛宛如来自纵宇,承载了千古之力。 “啊啊啊!” 史大彪痛得瘫软在地,口中传出撕心裂肺的痛嚎声。 他紧抱着头,强烈的痛楚致使他蜷缩着,好似这般姿态便能减轻他所遭受的疼痛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无不使得天翊几人错愕不已。 天翊一步上前,连忙搀住史大彪的一臂,元力顺势而动,借以固定住史大彪动弹不止的身体。 “大彪兄,你没事吧?” 史大彪全身上下不停地颤抖着,就好似遭遇了严寒的侵袭。 千钰、千叶以及小貂,也靠上前来,盯着史大彪的眼神中满带疑惑。 此时,街边的行人纷纷围将过来,史大彪适才的“鬼哭狼嚎”可谓惊天动地,岂有不招惹人注意的道理? “那大汉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倒地不起了?” “不清楚,不过肯定与搀扶着他的那个青年有关。” “我猜可能是那小白脸,把人家贤内拐走了,看见那青年身后的两名女子没,长得可真水灵。” “你可真能猜!” “我看那,许是那大汉有顽疾在身也不一定。” “这个倒是可能,适才他们还有说有笑,一转眼,那大汉啪的一下倒地,莫不是疾病突发了?” “……” 一个个行人指指点点,窃语着已见,他们的想象鬼马行空,直教人顿生佩服。 就在这时,那作颤动的史大彪突然停止了抖动,两目直勾勾地盯着天翊。 他的眸中,似有一抹清明浮现,那眼神,若如在看一个老朋友一般。 史大彪晃了晃脑袋,给他的感觉,他似乎在那里见过天翊,这种似曾相识不是指的之前城外的那一次相遇,更像是一种超脱时空的邂逅。 不多时,史大彪眼中的清明顿变成一抹迷蒙,他疑惑地看着天翊。 当发现此时天翊正紧紧抓着自己的一手,而他又瘫卧在地,史大彪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下一刻,史大彪两手撑地,借助反震之力以风雷之势窜跳起来。 “小兄弟,使不得啊!”大彪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更何况…”史大彪的目光朝着四周延伸出去:“更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听得史大彪这般言辞,哄笑声宛如海啸一般袭来,这家伙脸皮不仅厚若城墙,口味也是重的不是一般。 千钰、千叶以及小貂的神色都很古怪,笑意弥散中又带着浓浓地嫌弃。 就在众人嗤笑之际,一道喝声突然传荡开来:“南宫小魔女来了,还不走!” 喝声刚一传出,那本笑态万千的众人,顿成“千篇一律”的惊愕面孔,紧接着,围将的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不多时,宽敞的街道上便已人去楼空。 天翊几人见状,诧异以望。 只见得从南面延伸而来的街道上,此时正有两道身影昂首阔步过来。 “南宫盈盈?” 天翊几人一脸错愕,那在天光照耀下,全身上下正散发着璀璨夺目光芒的人,不正是南宫盈盈吗? “她身边那是什么怪物?” 千叶愣愣道。 此时,南宫盈盈的身旁,小笨披盔戴甲,肩扛着一圆筒之物,执拿着一把闪光大锤,由于其身材矮小,只见得两只大黑眼左闪右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二:三板斧者,惟大彪兄 一人一熊,带着汹汹气焰而来,撩荡周身的元力,若有气吞山河之势。 史大彪见状,两眼微眯,怔愣片刻,连忙躲闪到天翊身边。 千钰、千叶也于此时靠身上前。 史大彪诧道:“这小姑奶奶怎么来了?看这架势似是来者不善啊!” 天翊淡淡一笑:“是善者不来!” 不多时,南宫盈盈与小笨已至天翊几人跟前。 南宫盈盈弯了弯腰,在小笨耳根前低语了几句,接着正身凝视着天翊。 南宫盈盈的眼中带着丝丝愤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翊,义正言辞道:“不忘,小笨要跟你决斗!!” “小笨?” “决斗?” 天翊几人同时一愣,目光不由地转移到一旁那满身金盔亮甲的“小怪物”身上。 “恩?” 辰南子一顿,震惊道:“小子,满身都是灵宝的大地之熊!” 天翊脸色突变,喃喃道:“大地之熊?” 这一刻,天翊的回忆如潮水一般席卷开来,当初那个合同熊昊使坏于他,带着他颠簸登云,抖得他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的“大块头”,不也是大地之熊吗? 天翊连问道:“辰老,洪荒异灵多吗?” 天翊记得,辰南子曾说大地之熊乃是洪荒异灵,天生土元力亲和度圆满,是大地的宠儿,是大地的使者。 辰南子知晓天翊的言外之意,应道:“洪荒异灵本就稀少,不过是否独一无二,就无从而知了。” 天翊深呼吸一口,既然辰南子没说对眼前这名叫小笨的大地之熊感到熟悉,那么答案也就显而易见——小笨是大地之熊,但却不是“大块头”。 天翊平息片刻,正欲开口。 可就在这时,那躲闪到天翊身后的史大彪,竟是勇敢地迈出身来。 “善者不言,言者不善。” 史大彪出口成章,瞥看天翊的眼神洋溢着浓浓的自得。 天翊笑而不语,史大彪既是放出这般“狠话”,他若开口,岂不落个“不善”名头。 此时,千钰、千叶以及小貂,亦是一脸疑惑地望着史大彪,不知其在此时“挺身而出”所为何? 这边半路杀出个史大彪,另外一边亦是状况不少。 随着南宫盈盈道出决斗之言,小笨竟是没有上前动作,反是侧眼相瞪着南宫盈盈。 “小笨,你瞪着我干嘛?你先上,你要是打不过,我们在一起上。” 南宫盈盈宽慰着小笨,可她这话出口后,小笨依旧无动于衷。 南宫盈盈的神情顿变得尴尬起来,只得无奈俯到小笨耳前:“小笨,你怕什么?你全身都是灵宝,况且武忘哥哥被他们欺负了,你就不想帮他出气吗?” 小笨受此“怂恿”,气势徒变,一步迈出。 刹那间,但觉“熊”风万丈迎面来,气贯长虹冲霄汉。 史大彪怔了怔,极力保持着镇定,心道:“我怕了那小姑奶奶,难道还怕你个小怪物不成?待我将你震慑,小兄弟见我厉害,说不得便会对我顿生仰慕…” 一想到这里,史大彪不由得背心一凉,不知自己为何会突发这般“奇思异想”? 下一刻,史大彪气壮道:“你叫小笨是吧?我是你大彪兄,你且看好为兄这三板斧!” 说着,史大彪动了! 他将长斧下肩,持斧横撩,劲风丛生之下,气冲云霄,若有斧阔千里之势。 接着,史大彪再一旋动! 一时间,旋斧如风,残影连绵,神威如狱。 再有,史大彪摇斧一抖,斧向长天,“衍天斧”顿作支天之状。 刹那间,风云吞涌,气凌九天,豪迈粗犷中一柄参天金斧灼眼而现。 一撩、一旋、一抖,这便是史大彪引以为傲的“三板斧”。 此时,史大彪昂着首,挺着胸,持斧的一手作擎天长柱,好生豪迈!好生气派! 天翊几人见状,相视一笑,不得不说,若是仅从观赏性而言,史大彪的“三板斧”确是让人眼花缭乱。 他这“三板斧”,有声有势,若不仔细端详,断难发现不过是三招“花架子”而已。 千叶道:“钰儿妹妹,大彪兄这三板斧如何?” 千钰道:“相较之前,多了一斧,进步不少!” 说着,两女心意相通地笑了。 站在天翊肩上的小貂,亦是不甘落后地支支吾吾个不停:“唔唔…” 千叶、千钰虽听不懂貂语,可猜也猜得出小貂之意。 天翊无奈笑了笑,这两人一貂倒是丝毫不给史大彪面子,史大彪可是为了他们方才“挺身而出”的。 当然,这里的“挺身而出”或许得加个“自作多情”。 千钰、千叶以及小貂知晓史大彪的底细,方才有这调侃之言,而且隐晦适中,非事中人莫不知也! 此时,南宫盈盈一脸震惊地凝视着史大彪,脑海中不断浮掠着之前他那“三斧”影像。 “此人是谁?他隐藏了实力?适才他那三斧,好生威猛!他的实力应该很强,小笨行不行?” 南宫盈盈若有担忧地望向小笨。 此刻,小笨目不转睛地盯着史大彪,其眼神中密布着丛丛疑惑,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见南宫盈盈与小笨好似被自己震慑住,史大彪持斧的一手,微微一松,顺势剁斧在地。 谁也未曾发现,他的手竟是在微微颤抖。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史大彪洋洋道:“小笨,怎么样?为兄这三板斧厉害吧?若是识趣,那便速速退下。” 说着,史大彪还极为洒脱地对着小笨挥了挥手。 见状,小笨晃了晃脑袋,眸中的疑惑更为浓烈,迷蒙中又好似带着一股不以为然。 下一刻,小笨学着史大彪剁斧的姿势,将肩上的“圆筒”杵落在地,继而又看了看被自己执拿在手的“闪光大锤”。 史大彪摇头叹息道:“小笨,不是为兄说你,你自己看看,明明不是披盔戴甲的料儿,干嘛非得逼自己?为兄的神武之姿,岂是你能学得了的?” 史大彪摆出一副志得意满姿态,那模样,宛若天下之大,舍大彪其谁? “唔?” 小笨愣了愣,持着“闪光大锤”的一手,猝不及防地便是撩劈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三:披风奔电,破天禁元 小笨随意一锤落下,一束束电芒宛若游蛇一般窜射出来,滕啸间直取史大彪而去。 史大彪瞳孔一缩,正欲提斧之际,一道身影突至其身前。 来人自是见状不妙飞影而来的天翊,只见天翊一记柔掌落到史大彪身上,史大彪顿如飘絮一般摇曳出去。 与此同时,那作交织的游蛇电芒亦是落击过来。 天翊出手似闪电奔芒,披风长棍的棍影成风,撩拨间便同电芒击融在了一起。 “滋滋…” “砰砰…” 炸裂声迎空响起,元力交击所产生的震荡直将街道之上的铺砖碾灭成渣,一时扬起漫天尘土。 交击之余,天翊的身子已是退返回去,将千钰等人护在身后。 此时,天翊只觉持棍的一手上传来阵阵酥麻感,应是刚刚抵挡那电芒所致。 “好强的灵宝!” 天翊暗暗作惊,辰南子适才便已告诉他,小笨身上的器物全是灵宝。 尘土落定,原本整洁的大街变得碎石遍地,坑洼随处可见,缕缕幽烟缓缓扩散,若云气氤氲一般。 见锤、棍交击竟是产生出这般破坏力,那被天翊推送到身后的史大彪,惊愕满目。 “小子,那电锤有古怪!” 辰南子叮嘱了一声,灵宝他见过不少,无相神衣中大多都是灵宝,只是天翊用得顺手的也就披风棍而已。 天翊自然知道辰南子的话中之意,大地之熊施展的应是土属性的元力才是,可是自那“闪光大锤”释放出的元力明显不是土元力。 “不忘,要不让我来吧!” 千钰自告奋勇站了出来,在她想来,对付南宫盈盈与小笨,还用不着天翊动手。 天翊回之一笑,微微摇了摇头,继而朝着南宫盈盈与小笨望去。 此时,小笨低眼瞅了瞅手中“闪光大锤”,眸中精芒浮掠。 南宫盈盈紧步凑到小笨身旁,赞赏地在小笨肩上拍了两下:“小笨,干得不错!” “不忘,长见识了吧?这奔电锤可是巅峰灵宝,而且跟其他灵宝不一样的是,它的施展,并不需要同属性元力为继。” 南宫盈盈解释道,神情中弥散着洋洋之意。 “奔电锤?” 天翊愣了愣,脸色隐有阴沉之态:“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一听到奔电两字,天翊不由得便会想起七阶魔兽“猎云奔电豹”来,此豹乃是擎苍的伴生魔兽,一人一豹皆为“屠灭”狂客学院的罪魁祸首。 “你不喜欢?”南宫盈盈小嘴一嘟,不以为然道:“奔电锤是我爷爷所取,谁管你喜欢不喜欢?” 见南宫盈盈这般盛气凌人模样,千叶道:“南宫盈盈,你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们出手,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无礼?” 南宫盈盈一顿,笑道:“之前不是已经跟你们‘礼’了吗?我说了,我们是来找不忘决斗的,怎么叫不分青红皂白?” 千叶一时语塞,气得面红耳赤起来。 千钰冷冷瞅着南宫盈盈,虽说南宫盈盈身份不凡,可千钰杀人,从不看其身份。 “小子,我想起来了,他们身上的灵宝应该全是出自南宫离之手,普天之下,也唯有那家伙能炼制出这样特殊的灵宝来。小妮子口中的爷爷,想必应该便是离老儿!” 辰南子推断道,心中不由得翻涌起一股逝久已远的惆怅来。 天翊此时可没心思去顾忌这些,他盯着南宫盈盈与小笨瞟了一眼,冷冷道:“别在跟着我们,若不然,我不会再对你这般客气!” 天翊转身,同千钰几人示意了一眼,继而便作欲离之势。 南宫盈盈哪会轻易让天翊等人离去,连忙喝斥道:“不忘,你给我站住!今日若不分个胜负出来,你休想离开朱雀城!” 天翊顿了顿,继而同千钰几人提步离去,对南宫盈盈的话语置若罔闻。 他不想与南宫盈盈一般见识,况且他们现在身处朱雀城的大街之上,动起手来,难免有所不便。 见天翊不理不顾,南宫盈盈顿时眼冒怒星:“小笨,留住他们!” 小笨滞愣片刻,左瞄右顾一下,一把将“奔电锤”丢弃在地,接着两手扛起那“圆筒”之物来。 若是让南宫离知晓,小笨竟是这般对待他苦心炼制的灵宝,不知是否会暴跳如雷? 小笨将圆筒上肩,一眼虚瞄着天翊。 下一刻,自那漆黑的筒管中,突然泛起一阵璀璨金芒。 金芒仿若在呼吸一样,晦暗了又明晰,明晰了又晦暗,往复几次后,只听得一声贯雷之音从筒管中破啸而出。 “轰!” “咻!” 刹那间,一道由磅礴金元之力构建而出的光柱,携着萧萧之音破空激射出来。 金元光柱的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便是抵至天翊几人的身后。 “小心!” 辰南子急切喝道,能被他所重视,可见那金元光柱绝非凡力。 早在辰南子喝声传出之际,天翊便已转身并出手了。 天翊的手,犹若闪电一般虚晃而动,金元光柱尚未击至,焚天鼎已是膨至虚化,披风长棍横撩而动。 须臾间,千钰几人便身处在了焚天鼎的护罩之中,天翊则是携披风长棍同那金元光柱迎击在了一起。 “砰!!” 一声惊天巨响传荡开来,浩荡的元力交击,直撩起满天碎石飞屑。 这一刻,地动山摇,万物皆颤,紊乱窜射而出的元力,宛若闪烁的火花一般,于撞击中带起狂舞的崩裂。 “砰!砰!砰!砰...” 周遭的房屋建筑,受此轰击,纷纷支离破碎。 坍塌四起、崩碎处处,顷刻间,原本的祥和之地便成一片残垣断壁,也不知是否有人丧生在炸裂中。 与此同时,天翊也在那金元光柱的轰击下,直直倒退出去。 三两步后,天翊在焚天鼎前稳住身形,其面色略显苍白,喉间涩味萦绕,继而便见得一丝鲜血自天翊嘴角渗出。 “不忘!!” “唔唔...” “小兄弟!” 焚天鼎中的千钰等人见此,神色聚变,愤怒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天翊瞟了眼千钰几人,见几人在焚天鼎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后,他方才擦拭掉嘴角的血迹。 下一刻,天翊凝眼朝着南宫盈盈与小笨望去,尘烟消散下,但见南宫盈盈撑着一把泛着璀璨流光的大伞。 缕缕光华顺着伞沿滴落而下,形成一道环形光幕,将她与小笨笼罩其中。 小笨呆愣半响,继而东张西望起来,肩上仍旧扛着那圆筒之物。 天翊的目光,在四周流转了一遍,见得遍地狼藉、处处“硝烟”后,他的心不由得一“揪”。 适才为了抵御了那金元光柱,他消耗了不少元力,若不是他体质特殊、元力雄厚,若不是有焚天鼎护着千钰几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天翊冷冷望向南宫盈盈与小笨,在天翊的判断中,适才从那圆筒灵宝之中释放出来的金元光柱,已经威胁到了他与自己伙伴的性命。 到此,那所谓的决斗,在天翊的心中已然演变成了生死之斗。 之前天翊不愿与南宫盈盈一般见识,自是有着诸多顾虑,可南宫盈盈与小笨见势不收,反倒激发这等威力巨大的灵宝作为攻击,这已是有些触动天翊的底线。 见天翊一副阴沉模样,南宫盈盈却是悠悠一笑,她身为南宫阁的千金,万千宠溺于一身,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天翊的横眉冷眼? “不忘,又长见识了吧!这是灵宝破天,这是禁元伞!” 南宫盈盈瞅了瞅正被小笨把玩的圆筒,继而又抬眼看了看头上的流光伞。 “小子,你不会真的要对这小妮子与大地之熊下杀手吧?此时暗中有不少高手潜伏,应该是保护这小妮子的!” 辰南子提醒着天翊,能被他都称之为高手的人,实力怎么都不会弱于劫成。 天翊没有回应辰南子,以南宫盈盈的身份,暗中有强者保护并不奇怪,可让要天翊就这样咽下这口恶气,他做不到。 “不忘,你只要随我回去,然后当着武忘哥哥的面道歉认输,今日我与小笨可以网开一面放过你们!” “小笨才用了两件灵宝,就把你打伤了,你看看小笨身上,还有十来件灵宝没用呢!对了,我身上也还有不少灵宝哦!” 南宫盈盈自得一笑,她这话倒是丝毫没有夸张之意,昨夜从南宫离那里,小妮子可是弄了一大堆灵宝,而且全都是那种不需要自身消耗多大元力就可引动的灵宝。 “灵宝多吗?” 天翊冷冷一哼,手中的披风长棍不由攥得更紧了一些。 南宫盈盈一怔,愣眼巴巴地望着天翊,见天翊迟迟不见动作,她才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要与我比谁灵宝多呢!” 说着,南宫盈盈畅快一笑,她身上的灵宝可不少,南宫家不仅是炼丹世家更是炼器世家,别人缺灵宝,可南宫家不缺。 天翊没有回应什么,虽说他身上灵宝也有一些,但与南宫盈盈作比,无疑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灵宝虽多!可力不属己!” 天翊幽喝一声,手中披风长棍顿时闪烁起五彩霞光。 不多时,天翊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威势浩荡的气息,弥漫之下,直让人胆颤心惊。 于此之际,一道厉喝声从天外飞来:“放肆!” 接着,数十道破空声纷纷洞穿云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四:烈火十八,将将劫成 只见得,一道接着一道的黑影从天而降。 片刻间,十来道身影就如鬼魅一般闪落到南宫盈盈与小笨周围,直将这一人一熊护在中心处。 他们全身包裹严实,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披着黑色长披风。 天翊眉头紧皱,这突然出现的十来人个个都不简单,清一色的劫成境。 云荒平原一战,仅仅六名劫成便已让天翊“焦头烂额”,这一下蹦跶出十来个劫成,这让天翊如何应对? “哦?没想到南宫阁为了保护这小妮子,竟然出动了烈火十八将!”辰南子略显惊愕道。 “烈火十八将?” 天翊怔了怔,连道:“辰老,可有办法对付他们?” 辰南子道:“没办法!若是我还有着当年巅峰实力,小小烈火十八将,杀之不难,只是现在…” 辰南子惆然一叹,他现在以灵体存世,实力较当年相比,一落千丈。 当初在云荒平原对战荧惑等六名劫成,他都是带着陷入沉睡的决心而为之,遑论烈火十八将可不是荧惑等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辰南子没说的是,若是天翊能够再次进入天地共鸣状态,亦或者他能调动北冥布道图的力量,两者只要其一,烈火十八将的难题兴许便能迎刃而解。 听得辰南子这话,天翊的面色阴沉似水,眉宇间霜雪瀑降。 若是真战起来,那么毫无疑问,这一战将是——死战! 这一刻,南宫盈盈在见到周围来人后,神色倏地一变:“烈一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南宫盈盈带着小笨凑到一道幽影身前,这幽影背负大弓,负箭一支。 幽影侧了侧身,道:“盈盈小姐,大人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特命我等前来保护。” 还不待南宫盈盈开口,烈一已是看向天翊:“小兄弟,不过一场切磋比试而已,犯不着生死以斗吧?” 适才自天翊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息,烈一等人明晰在眼,虽说南宫盈盈与小笨身上灵宝不少,可烈一并不确定一人一熊能在天翊的爆发之下安然无恙。 这样的不确定,烈一绝对不会让其发生。 天翊道:“这位前辈,你可知什么叫变白以为黑,倒上以为下?” 烈一愣了愣,道:“你是在说我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吗?” 天翊不置可否的一笑:“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烈一冷哼一声,自其眸中迸发出的寒芒凛冽而又刺眼。 烈一道:“小兄弟,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有些人不是你可以动的!” 天翊悠然一笑,拂手间,将焚天鼎收归到储物袋内。 见光罩消失,小貂第一个窜跃出去,落至天翊肩上后,小家伙眸带玄寒相望着南宫盈盈等人。 千钰、千叶亦是凑到天翊身旁,作一副共同进退模样。 史大彪一脸的无奈与骇然,蹑手蹑脚地靠了过来,心道:“完了完了,小兄弟这是要与南宫阁对着干了,早知道我就不回来找他了…” 这时,烈一的身后,一道幽影作声道:“一哥,刚刚被他收起来的鼎物,好像是焚天鼎。” 烈一神色一沉,连道:“小兄弟,刚刚那鼎可是焚天鼎?” 天翊点了点头,暗叹:“今日之事怕是只会愈演愈烈了!” 焚天鼎乃是天空城城主云天之物,天空城乃是朱雀城卫城之一,云天身死,南宫阁岂会坐视不理? 烈一道:“小兄弟,你是如何得到焚天鼎的?云天之死,与你有何关系?” 天翊沉思片刻,开口道:“云天是我杀的!” “什么?” “云天是你杀的?” 一时间,众人尽皆瞠目结舌起来,云天乃是劫成境强者,而天翊不过一婴成而已。 婴成杀劫成?这听上去可比笑话好笑多了。 烈一道:“小兄弟,不是我烈一轻看你,以你之实力,如何杀得了云天?眼下,你们怕是不能离开朱雀城了!” 说着,烈一挥手示意了一下,继而便见得四道幽影侧出身来。 这时,南宫盈盈突然喝道:“慢着!” “烈一叔叔,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还没同他分出胜负呢,你们都先退下,等我解决了与他的恩怨后,你们再抓他!” 南宫盈盈看了看烈一,又将视线转移到天翊身上。 烈一苦涩一笑,说道:“盈盈小姐,云天陨落一事,事关重大!烈二、烈三!你们带着小姐先回去!” “是!” 两道幽影一闪而过,瞬间抵至南宫盈盈与小笨身边,那率先便已侧身出来的四道幽影则是朝着天翊几人飞射出去。 “哼!” 正与此时,一道冷哼突然响起。 下一刻,只见天翊几人的身前,突然泛起一阵空间涟漪,一道身着白衣长袍的男子凭空显现。 男子的手中,执拿着一根青绿长棍,他随意地对着虚空轻点几下。 继而便见得,那正飞冲而来的四道幽影,好似突遭风袭,身子竟是不受控制地飞退到了烈一的跟前。 烈一等人猛地一颤,神色惊愕无比,白衣男子能如此随意就把四名火将推送出去,其实力可见一斑。 “不忘,大哥来得不晚吧?” 君竹反手收回青绿长棍,笑看着天翊几人。 天翊诧异道:“君竹大哥,你怎么来了?” 君竹道:“兄弟有难,大哥岂能坐视?” 说着,君竹望向烈一等人:“烈火十八将,以你们之身份,对我这小兄弟动手,未免有些欺人过甚了吧?” 烈一顿了顿,道:“君竹,我们职责所在,需要带他回南宫阁,你且问问不忘,他是否亲口承认杀死云天?” 君竹没有如烈一所言去问询天翊什么,反是微微一笑,道:“我君竹既然认了不忘做兄弟,他便是同袍之弟,你们想动他,得先问问我君竹同不同意!” 君竹的气势突变得凌厉起来,对于天翊能杀云天,他并没有太过震惊,天翊的事迹,他可比烈一等人知晓的多。 见君竹执意要护天翊几人,烈一沉声道:“君竹,我南宫阁的人可不是谁想杀就杀,今日不忘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他哪里都去不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五:假作真时,真作假时 “交代?没什么好交代的!云天就算真是死在我兄弟手中,那也是他该死,我相信他不会乱杀无辜。” 君竹执棍的一手飞旋而动,青绿长棍顿作拖空之势。 烈一眉头一皱,关于君竹,他们也曾暗中收集过一些信息,可得出的结论,却是神秘不可测。 “君竹的实力,绝不在我之下!适才他踏虚而来,随手逼退老八四人,仅是如此,便可见其不凡。” “此地尚且还在内城之中,若是真的交手起来,阁主他们定会第一时间知晓。” “可如果真的与之一战,内城定会大范围受损,到时苍夷满目,且会将盈盈置身在危险中。” 烈一思绪纷繁,稍作沉思,便已有了决断。 烈一道:“君竹,不忘可以不跟我们走,但他不能就这么离开朱雀内城。你若答应,我等这就离去,你若不应。” 烈一身上的气息突变的幽冷起来:“你若不应,那便战好了!!” 说着,烈一身后的诸多幽影,皆一副蓄势待发模样,凌厉而起的气息宛若“狼烟”直冲云霄。 君竹道:“兄弟,看来你得陪大哥再多喝几天酒了。” 天翊道:“君竹大哥既是有此雅兴,小弟岂有不从之理?”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 这边“尘埃落定”,可另外一边的南宫盈盈却是不开心了,适才烈二与烈三差点就将她与小笨架着离去。 “烈一叔叔,我与不忘的决斗,可是爷爷亲口答应的,你不能阻止我!” 南宫盈盈嘟着嘴,满脸的不悦,刚刚天翊在小笨的攻击下,已然出现“败势”。 谁知烈一等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便便在这个时候出现,顿时搅乱她的打算,在南宫盈盈想来,小笨再动用一件灵宝,定能轻松取胜天翊。 烈一苦涩一笑,道:“盈盈小姐,此事容后再说,可好?” “不好!” 南宫盈盈气得一把将禁元伞扔到地上,两手环抱于胸,俨然发起了脾气。 一旁的小笨见状,“唔唔”了两声,学着南宫盈盈的样子,顺势将灵宝“破天”啪啦地扔了出去。 同时,小笨还不停地抖动着身子,不消多时,那披挂在身的金盔银甲尽数被其抖落在地,阵阵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做完这一举动,小笨舒展了一下肥胖的熊躯,若一副如释重负模样。 看着那散落满地的灵宝,烈火十八将们,既惊诧又无奈。 能如一人一熊这般“视灵宝如粪土”,天下间怕是没有几人能做到吧? 此时,几道幽影连忙动身将灵宝拾取起来,接着统一送到烈一的手中。 烈一接过灵宝,道:“盈盈小姐,烈一得罪了!” 说着,自烈一的身上突涌出两道柔和元力,直将南宫盈盈与小笨把持住。 下一刻,十数道身影纷纷破空而起。 “不忘,你若私自离开朱雀城,我烈火十八将必将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烈一的警告之语自天际传来。 千钰、千叶松了口气,小貂抬眼望着苍穹,眼中满含愤怨之意。 史大彪左顾右盼着,但见残垣断壁处处可见,越看越是心惊胆颤,一想起之前自己那“卖弄”的身姿,汗颜之下好一番透心凉。 “下一次不能这般莽撞了,此次若不是小兄弟救我,我大彪怕是就要含恨九泉了。” 想着,史大彪连忙朝着天翊投递去一抹感激的眼神。 天翊见状,回之一笑。 这一笑,直给了史大彪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时,君竹负手而立,青绿长棍斜落在一手上,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无转身之意。 君竹道:“不忘,云天真是你所杀!” 天翊笑而不语,他不愿欺骗君竹,也不想道出云天乃是秦万里所杀。 千叶本想开口,犹豫片刻,却又缄默起来。 君竹道:“不忘,马上带着你的朋友赶紧离开朱雀城吧!” 天翊一顿,不明君竹此话何意。 君竹道:“云天怎么说也是南宫阁的人,你杀了他,南宫阁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能震慑住烈火十八将,可下一次他们再找上门来,怕就是其他面孔了。” 千钰、千叶一愣,纷纷望向天翊,仅从烈一等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知道,烈火十八将很强,那比他们更强的,又是何等实力? 史大彪本想说点什么,可一想起自己那卑微的实力,他也没了开口的底气。 “唔唔…” 小貂郑重地望着天翊,似是觉得君竹所说无差,劝说天翊听其言,马上离开朱雀内城。 天翊悠悠一笑,朝着君竹凝视去。 透着君竹的背影,天翊仿若看到了一股苍劲,一股傲然。 天翊道:“君竹大哥,我既承诺了要留下来,那便不会失信离去。” 君竹一愣,道:“可是你留下来,我或许保不住你,那样,你会死!” 天翊道:“大丈夫重节重义,纵一死又有何妨?况且我若转身离去,岂不扫了君竹大哥之酒兴?” 君竹转身,笑道:“哈哈!好兄弟,走,我们回去!” 说着,君竹提步先行,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他为天翊选择留下而高兴,为自己认了这样一个兄弟而高兴。 若是天翊适才选择听从君竹之言,带着千钰等人匆匆离去,君竹不会阻止。 那样以来,天翊与君竹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天翊微微笑了笑,同满面疑惑的千钰、千叶示意了一眼,继而朝着君竹追去。 “君竹前辈不是劝我们离开吗?”千叶晃了晃头,似作沉思。 “不忘选择留下来,他为何这么高兴?”千钰摇头不解道。 “咳咳!” 史大彪轻咳两声,抬头挺胸,大斧上肩,作一副高深模样。 当史大彪从两女面前经过时,他微微一顿,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他们在玩清风峻节呢!” 说着,史大彪大笑而去。 千叶顿了顿,接着“噗嗤”笑出声来。 这话若是换做天翊来说,千叶断然不会发笑,只会崇赏不已,可从史大彪口中说出,味道总觉得怪怪的。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千钰没有发笑,反是喃喃地重复了一句,不知为何,听得史大彪这话,她总有种被触动的感觉。 “钰儿妹妹,发什么呆呢?走吧!”千叶瞅着正一副发愣模样的千钰道 千钰一怔,点了点头,便同千叶一道离去。 众人离去后不久,一道身影自残垣上显现出来。 “没想到杀死云天竟是给叶儿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看来得去南宫阁一趟了!” 说着,身影幻散不见。 行至半途,君竹的身子突得一顿,笑道:“兄弟,又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来了!” 天翊愣了愣,展眼以望,只见一袭血色长袍的武忘此刻正朝着他迎面走来。 千钰道:“武忘?他怎么来了?” 千叶道:“刚刚送走南宫盈盈,武忘紧接着又出现,不就输了一场比试,用不着这般死皮白赖吧?” 小貂一个劲儿地点着头,口中“唔唔”声不断,大为赞同千叶之言。 史大彪一诧,惊呼道:“小丹帝?” 再看到武忘那直视着天翊的目光后,史大彪苦涩一笑:“这一次真是善者不来啊!” 不多时,武忘与天翊等人对立而望,他的眼神直直落在天翊身上。 天翊从容地与之对视,谁也未曾先开口。 千叶耐不住这般静默,说道:“武忘,怎么?你也是带着满身灵宝而来的吗?” 史大彪一听得灵宝两字,身子不由一颤,若有躲闪之势。 千钰道:“连一只灵兽身上都带着十来件灵宝,堂堂南宫阁小丹帝又岂会少?” 若说千叶所言还让武忘有些云里雾里,但千钰随后的话语却是将其点醒。 武忘眉头稍皱,喃喃道:“盈盈跟小笨已经找过他们了吗?满身灵宝又是怎么回事?” 见武忘一副不知所措模样,天翊道:“武忘,你也是来找我决斗的吗?” 武忘道:“不忘,我找你不是为了决斗。” 天翊道:“哪是为何?” 武忘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以固婴实力取胜于我的。昨日你所爆发的实力,可不像是一个固婴境炼气士能施展得出来的。” 天翊道:“那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武忘摇了摇头。 天翊道:“既是如此,你还来找我干嘛?” 武忘沉默不语,原本他是打着来找天翊比试炼丹的,只是见着天翊后,这话他却是如何都开不了口。 昨日天翊便已明言,说自己对炼丹、炼器一窍不通,他若是执意要在这上面做文章,岂不是“持才欺人”? 天翊道微微一笑,同君竹示意一眼,继而便欲离去。 武忘见状,连道:“站住!” 天翊顿了顿,侧眼看向武忘。 武忘嗫嚅道:“不忘,你可愿学习炼丹?你若愿意,我可以帮你!” 别看武忘只是十五六岁年纪,可其在炼丹上的造诣却是远超他的年龄该有的成绩。 南宫小丹帝,六星炼丹师,要知道,即便是星宿丹塔首席莫潇,也不过六星炼丹师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六:事渐明了,风波再起 一个六星炼丹师若放出话来要“开山收徒”,绝对会门庭若市。 像星宿丹塔首席莫潇,连七宿世家之一的吕家都将核心弟子送至门下习炼丹之术,足可见六星炼丹师地位非凡。 听得武忘这话,天翊淡淡一笑,说道:“武忘,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对炼丹并无多大兴趣!” 说着,天翊便与君竹几人相伴离去。 武忘愣愣地伫立着,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他堂堂南宫阁小丹帝,何曾出口过要帮助他人炼丹? 武忘自问,适才之言他已是将自己的身段放得极低,可天翊竟然拒绝了他的好意。 此时,街上的行人纷纷自武忘身旁穿梭而过,他们不时地便会武忘投以侧眼,但却无一人敢作逗留。 朱雀城中,谁人胆敢招惹南宫小丹帝与南宫小魔女? 这一刻,武忘的心中突然衍生出一股挫败之情,这是他生平第二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就在武忘呆愣之际,须臾见一女子,自人群中姗姗而出。 她来到武忘跟前,说道:“你是想让不忘与你学习炼丹吗?” 武忘怔了怔,打量着跟前倩影,眉宇不由浮现一抹疑惑:“你是谁?” 女子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你若是以小丹帝的身份在不忘面前居高自傲,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说到这里,女子稍稍一顿,继而又道:“况且,他也不需要向你学习什么炼丹!” 武忘一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女子道:“你真以为不忘他不会炼丹?” 说着,女子不再停留,转身径取天翊几人离去的方向。 武忘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思绪若如潮水一般涌来。 正与此时,女子前行的身子突作一顿:“你身为南宫小丹帝,难道对数日前发生在星宿丹塔的事情竟一无所知吗?” 女子摇头叹息了一声,身渐飘远。 武忘思虑片刻,连忙转身朝着南宫阁奔去,女子适才的一番言论,倒是提醒了他,他对不忘的了解确实是空白一片。 风驰电掣之下,武忘很快回到了南宫阁。 南宫阁议事大殿。 南宫夏坐于主位之上,神色略显阴沉,烈一正与其道说着什么。 南宫盈盈一脸愤怨的坐在一旁的锦椅上,小笨若无其事地在殿内转悠着,丝毫没被这低郁的气氛所感染。 “大人,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烈一躬了躬身道。 南宫夏微微皱眉,说道:“烈一,你做的很对,君竹此人,的确不是你们所能对付得了。只是那不忘,他竟然亲口承认自己是杀死云天的凶手?” 烈一愣了愣,关于此事他也深表怀疑,天翊的实力看上去平平不已,怎么可能击杀已经劫成的云天? 南宫夏沉思片刻,看了看大殿旁的偏厅,说道:“荧惑、火鹫,你们出来!” 说着,自一旁的偏厅中走出一男一女两人。 “荧惑拜见阁主!” “火鹫拜见阁主!” 荧惑与火鹫同时对着南宫夏跪拜下去,异口同声道。 烈一神色如常,当初得知云天身死的消息后,南宫夏便立马派出烈火十八将暗中彻查此事,他们也是于昨日方才折返朱雀城,荧惑与火鹫则是一道而归。 从荧惑与火鹫的口中,南宫夏得知了不少信息,知晓杀死云天的系四人,两男两女,两名男子的实力,皆是非同凡响。 南宫夏沉声道:“荧惑、火鹫,之前你二人碍于一些原因,不愿具体披露杀人者身份,我不怪你们。你二人且看看,此人是否是当事者之一?” 南宫夏手腕一抖,一道火元破虚而出,缭绕交织下,直在半空勾勒出一道人影。 见得那虚凝在半空的人影后,荧惑与火鹫的眼中,突显出浓烈至极的惊恐来。 这一道虚幻身影所昭示的那人,不正是当初在云荒平原上,震慑万千炼气士,一人独战六大劫成的天翊吗? 天翊执棍的身姿,引天地之力共鸣的雄迈,至今回想,仍让火鹫与荧惑记忆犹新、肝胆俱颤。 荧惑与火鹫未曾开口,但两人的表情却是说明了一切。 见状,南宫夏“哐”的一掌拍在座位上,整个人兀地站起身来。 “果然是他!” 南宫夏怒喝一声,携带而起的威压之势,宛若狂风暴雨一般在大殿中席卷开来。 烈一等人受此威压袭扰,但觉背脊冷汗连连,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南宫盈盈惊得颤了颤,自南宫夏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虽未波及其身,可南宫夏的举止却是显露了此刻他的愤怒。 在南宫盈盈的印象中,她还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动怒成这样。 “唔?” 小笨顿了顿,躲躲闪闪地朝着南宫夏打量去。 下一刻,南宫夏身上的气势威压突作敛状不见,他缓缓落座下去,眼中含带着复杂难明的神色。 火鹫与荧惑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脸上挂着惊惧。 荧惑躬了躬身,战战兢兢道:“大人,此人是当事者之一不假,但云天并非他所杀。” 见荧惑开口,火鹫略显得有些诧异。 他二人早在来路之上便已商量好,绝不披露杀死云天之人的具相,一来是报秦万里的不杀之恩,二来也担心此事暴露恐遭报复。 南宫夏的为人,并不是那种阴鸷狠辣之辈,对此火鹫与荧惑都很清楚。 两人相信,只要他们道出不能具言的原因,南宫夏不会为难他们,说不得还会对他们另眼相看一番。 同火鹫与荧惑所料想的一样,南宫夏在知晓二人的苦衷后,并没有过多纠缠,对两人也添增了不少好感。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南宫夏竟这么快就找到了当事者之一。 “哦?”南宫夏顿了顿,适才的怒气全然不见踪影。 “这么说来,杀死云天的便是另外那一名男子了!” 火鹫与荧惑缄口不语。 烈一松了口气,云天与他同在南宫阁共事,对于云天的实力,他自然很清楚。 他可不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能将一个劫成击杀,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六:一怒二惊,三度而起 荧惑适才之言,确是使得烈一的心理好受了许多。 烈一所想,天翊是造成云天身死的当事者之一没错,可他却不是直接出手之人。 别看南宫盈盈与小笨对此事皆作一副漠不关心模样,可南宫夏与烈一几人的谈话,这一人一熊可是全都入耳牢心。 在知晓天翊并不是直接造成云天身死的凶手后,南宫盈盈暗松了口气。 “小笨施展灵宝破天,不忘都抵挡不住,他能杀死云天城主?”南宫盈盈嘀咕着,若有些不以为然。 小笨俯卧在椅上,观其“熊”样,似是转悠得有些累了,又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烈一迟疑片刻,说道:“大人,那不忘既是与云天之死有关,是否将其擒拿到南宫阁?他若是个守信之人,此刻应在君竹的别院中。” 荧惑与火鹫侧眼一观,两人亲眼目睹过秦万里与天翊的强大,若是南宫阁与之对上,不拿出点底牌,怕是无济于事。 此时,南宫夏正作一副深思之态,对于烈一所言犹若未闻。 根据从荧惑与火鹫那里得到的信息,再一联想昨日天翊出手击败武忘之事,其心中油然出一个可怕的结论来。 下一刻,南宫夏猛地一缩瞳孔,整个人再度离位而起,脸上的震惊表露无遗。 见状,烈一等人皆是一愣,适才因为动怒,南宫夏愤然起身,现在观其一脸的不可思议,应是受到震惊所致。 南宫夏身为南宫阁阁主,执掌一方豪势,何事能让他如此惊愕以待? 南宫夏深吸口气,望向荧惑与火鹫的目光中带着阴沉寒意。 “我想知道,不忘的实力到底如何?” 说着,南宫夏的视线转移到悬浮半空的虚幻身影上。 闻听南宫夏的喝声,火鹫与荧惑相继一颤,两人都能感受到南宫夏话语中的那一抹凌厉。 火鹫道:“大人,不忘一人,执一长棍,独战六大劫成而丝毫不落下风,云天曾先后两次被其轰飞。” 荧惑点了点头,补充道:“不忘的实力,就算是炼虚境,也差之不远。至于另外那一位大人,则是货真价实的炼虚境。” 道说完这话,两人的额头可见密密麻麻细小汗珠。 “什么?不忘的实力,不是炼虚境也差之不远?” 烈一惊呼出声,一脸不敢置信,两眼圆鼓如珠,隐隐若有从眼眶中滚落的趋势。 “一人独战六大劫成而不落下风?” 南宫盈盈呆住了,就好似被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一般,一动不动。 小笨满目惊愕,唔唔两声后连忙撇开头去,迷懵中眼中爆炸着如火一般的金星。 南宫夏的气息显得紊乱不已,眸中弥散着异样的精芒,一个十五六岁的炼虚境,这话要是放出去,只怕会贻笑风澜。 纵古观今,南宫夏还从没听说过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南宫夏赞心道:“若真是如此的话,不忘之才,确是惊天动地!” 下一刻,南宫夏望向烈一,郑重道:“烈一,云天被杀之事,暂且放下。” 烈一呆愣着,神色中的震惊依旧不见减少,突听南宫夏这话,他方才清醒一二。 “是,大人!” 烈一连忙点头应是,从南宫夏的语气中不难判断,他对天翊已是起了拉拢之心,若是一切真如火鹫与荧惑所言,那么云天的死,怕是唯有“无疾而终”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再去会一会那不忘了,这样的人,若是能为南宫阁所用,不久后的学院天才战,我南宫学院还不稳拿魁首?” 南宫夏暗暗嘀咕着,心中不断地思量着拉拢之法。 “天啊!不忘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南宫盈盈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呢喃了一句“武忘哥哥”,在她的心中,武忘一直都是最为耀眼之人,可随着天翊的出现,武忘的光芒顿变得暗淡起来。 武忘虽说名声在外,但如天翊那般独战六大劫成的壮举,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之不到,不说六大劫成,只需一名劫成炼气士,怕就能杀武忘千百次了。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武忘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了殿外。 小笨在感受到武忘的气息后,连忙从锦椅上跳下,接着甩着满身肥肉慌里慌忙地朝着武忘跑了过去。 南宫盈盈见到武忘后,适才的震惊顷刻间一扫而空,一边亲昵地叫着“武忘哥哥”,一边作离弦之箭冲向武忘。 见小笨与南宫盈盈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武忘稍做一顿,继而便是快步上前。 那飞身到武忘身旁的小笨与南宫盈盈,看其这般举止,脸上的兴奋与激动顿时有种遭遇寒袭而被冻结的感觉。 一人一熊,只能各随在武忘的一旁,与之一道上前。 武忘早在入殿之际,便已察觉到了烈一等人的存在,对于烈火十八将,他自然不会陌生,至于火鹫与荧惑,武忘虽然见过,但却记忆不深。 火鹫与荧惑对着武忘颔首一笑,仅是其南宫小丹帝的身份,便足以使得两人对之平等以待。 让两人尴尬的是,武忘对于他们的示好竟是淡漠不见,烈一对此倒是一副习以为常之态。 武忘看了看一旁悬浮于空的身影,神情顿有波澜起伏之势。 下一刻,武忘对着南宫夏微微躬身,说道:“武忘见过阁主!” 南宫夏微微一笑,道:“武忘,你这般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对于武忘,南宫夏极为欣赏,不然他不会将其收作亲传弟子,更不会为了帮助其成长而煞费苦心地与牡丹进行约试。 武忘道:“阁主,武忘想知道,星宿丹塔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说这话的时候,武忘又瞄了瞄一旁悬浮于空的幻影。 南宫夏一顿,经武忘这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了一件有趣之事。 南宫夏道:“大事倒也算不上,也就星宿丹塔首席莫潇,似是带着诸多弟子在丹塔前长跪不起,好像是输了什么比试。” 南宫夏能说得这般风轻云淡,那是因为他的身份乃是南宫阁阁主,在他看来,莫潇等人的行为,不过是输了比试,践诺“赌约”罢了。 烈一等人听闻这话后,神色不由得有些奇异起来,莫潇身为六星炼丹师,能在丹试中胜得了他的人,定是不凡之辈。 “输了比试,长跪于丹塔之下?” 武忘脸色刷地一下灰白起来,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那之前那女子所言: “你真以为不忘他不会炼丹?” “你身为南宫小丹帝,难道对数日前发生在星宿丹塔的事情竟一无所知?” 稍做思量,武忘轻而易举地判断出,那使得莫潇等人长跪丹塔的人,极有可能便是天翊。 一想到这些,武忘哪里还能镇定得下来? 他身为六星炼丹师,莫潇也是六星炼丹师,他要在丹试上胜过莫潇,全力之下,许有一半可能。 可天翊竟能在丹试之后,使莫潇等人长跪丹塔不起,这意味着什么已然不言而喻。 这一刻,武忘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神情中的“傲然”顿作土崩瓦解之势。 “不!这不可能!” 武忘就若木头一般站在殿内一动不动,愣着的两眼发痴般地看着那悬空的幻影。 “武忘哥哥,你没事吧?” “唔唔?” 南宫盈盈与小笨关切地看着武忘,神情中的担忧浓郁无比。 南宫夏眉头微皱,说道:“武忘,怎么回事?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武忘侧过身来,一字一句道:“阁主,那使得莫潇等人长跪丹塔的人,不是别人。” 说到这里,武忘一顿,继而一手抬起,直指身旁的幻影:“而是他!是他!是不忘!” “什么?”众人惊诧出声来。 南宫夏本以落座的身子又一次地离位而起。 南宫夏顾不得自己的事态,急切道:“武忘,此事你从何处得知?你确定星宿丹塔之事,是不忘所致?” 武忘点了点头,苦涩一笑,转身之下,落寞丛生。 下一刻,武忘拖着疲软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着殿外走去。 此时武忘方才发觉,自己那引以为傲的成就,在天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如昨日吕姓之人所言:“天外有天!” 武忘在这一刻看到了那一片天,那一片比自己还要高深幽远地多的天。 “武忘哥哥?” “唔唔!” 南宫盈盈与小笨紧随在武忘身后,一人一熊从未见过武忘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武忘之言,虽是再次刷新了天翊给他们带来的震惊,但一人一熊最为担心的还是武忘。 此时,大殿内的南宫夏几人,皆是一副目瞪口呆模样。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以一己之力,震慑万千修士,独战六大劫成强者而不落下风。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以炼丹之能,挫败丹塔首席,致使其携众弟子长跪丹塔不起。 这样的壮举,试问风澜之大,何人能及? “大人?” 烈一满脸震惊,转身看了看失落而去的武忘。 南宫夏屏息片刻,若有些颤巍道:“随他去吧,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七:妄自菲薄,自鸣得意 朱雀楼,第四层,武忘临窗而望。 他神情低靡,颊见颓色,双拳紧紧攥着。 南宫盈盈与小笨各侍一旁,一人一熊焦忧以望。 此时,武忘的脑海中,浮掠着一道又一道身影。 他们抱以微笑,谈天之深远,观星之璀璨,坐看风轻云淡,仰视云海松涛。 然而此刻,武忘却发现,自己好似处在一方逼仄的空气中,那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的声响,使得他心生不安。 武忘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咬着牙,切着齿,满心不甘。 见状,南宫盈盈怯柔道:“武忘哥哥?你在盈盈心中,永远都是最耀眼的。” “最耀眼的?” 武忘一愣,转而看向南宫盈盈。 “武试中,我不是他一招之敌。他能使得星宿丹塔首席莫潇,携众长跪丹塔,拜钦之意不喻而明,你还认为我是最耀眼的?” 南宫盈盈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笨也于此时“唔唔”了两声,道说着唯有武忘方才能听懂的熊语。 闻听小笨之言,武忘罕见地笑了笑。 南宫盈盈沉思片刻,连道:“武忘哥哥,你与不忘丹试过了吗?” 武忘顿了顿,眼中突显精芒,惊道:“对啊!我都没与他丹试,岂可这般妄自菲薄?” 说着,武忘那颓散的意气犹若风发一般卷涌而起。 下一刻,武忘一拂赤红长袖,转身便走。 南宫盈盈急道:“武忘哥哥,你要去哪里?” 武忘一顿,道:“我要去找寻我想找回的东西。” 南宫盈盈同小笨相视一眼,极为默契地朝着武忘靠了过去。 “武忘哥哥,盈盈要与你一起,我跟小笨今天差一点就将他打败了呢!” 一人一熊作一副自得洋溢之态。 武忘眉间一挑,诧道:“差一点就打败了?不过还是输了。” 接着,武忘横眉望向小笨,神色中隐有怒意翻涌:“小笨,以后没我的允许,切不可动用你那一身熊蛮之力,你可清楚?” 武忘的言辞略有意味深长之意,盯着小笨的眼神闪烁着异样光芒。 小笨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眼,思虑半响后,竟是极为顺从地点了点头。 南宫盈盈未曾察觉到武忘与小笨之间的眉目传神,反是一副得意之态。 “武忘哥哥,我跟小笨可没输哦!不忘都被小笨打得吐血了呢,要不是烈一叔叔他们赶来,那不忘恐已经败在我们手中。” 南宫盈盈看向小笨,似是有意然让小笨再作一副自得模样。 出乎意料的是,此次小笨在承接到南宫盈盈的眼神后,竟是淡漠地撇开了头。 见状,南宫盈盈小嘴一嘟,似有不悦之意。 南宫盈盈早先便同小笨商量好,决不能在武忘面前,说出从南宫离那里借来了大量灵宝去对付不忘。 小笨倒也是个守信之熊,在武忘面前只字未提灵宝之事。 此时,武忘的脸色稍有些阴沉,他与不忘交过手,自然知道不忘的强大。 今日遇见天翊几人时,千钰、千叶曾以灵宝为由调侃过武忘,但他并没有将此事同小笨打伤天翊联系在一起,这倒不是因为其疏忽大意,而是以南宫盈盈的身份,身怀大量灵宝可算不得什么惊奇。 在武忘看来,小笨能将武忘打得吐血,并非不可能,只是那样的话...... 一想到这里,武忘再次瞟了小笨一眼,眸中饱含警示之意。 接着,武忘率先提步离去,南宫盈盈与小笨紧随其后。 无论是南宫盈盈还是小笨,都没有选择将之前在大殿内听到的事情告诉武忘。 若是让武忘知晓,天翊竟能以一己之力独战六大劫成,他兴许便不会对小笨处以“横眉冷眼”了。 于此之际,云阁之上。 “父亲,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你看我们该如何拉拢那不忘?” 南宫夏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眸中星火闪烁。 南宫离悠声长叹,眉宇间密布着横沟竖壑,说道:“夏儿,若是那不忘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看我们还是别想着拉拢他了。” 南宫夏一愣,诧异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南宫离道:“不忘方才十五六岁,便能有此成就,其前途可有限量?我南宫虽大,不过偏居风澜一隅而已。” 南宫夏道:“父亲的意思是我南宫阁容不下他?” 南宫离道:“我的意思是不忘他还年轻!” 南宫夏若有明悟,叹道:“他的确还很年轻。” 南宫离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夏儿,你以心待之,他自将心以待。” 南宫夏轻点了点头,对着南宫离躬了躬身,接着退去。 ...... 轻风过悠亭,悠亭落别院。 此时,清幽的别院中,天翊一行人落座于长亭中。 亭外,一弯清水抚过悠莲,在风的推送下,荡起层层清波。 史大彪望向天翊道:“不忘小兄弟,要不你就从了大彪吧?” 本是闲悠之境,谁知史大彪这话一出口,风景顿作大煞之势。 千钰、千叶、小貂,哪里控制得了自己笑声。 千叶道:“大彪兄,你想让不忘跟着你游览大好河山,明说不就好了,干嘛非得加个从了?” 千钰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忘怎么可能跟你走?” 小貂道:“唔唔...” 君竹悠悠一笑,饶有意味的望向天翊,适才折返别院的途中,史大彪时而有感而发地一些言辞,倒是颇使得他另眼以待。 对于千钰几人的笑声,史大彪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下一刻,史大彪叹戚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悠风吹落亭,无花无酒何枕眠?” 千钰等人原作的笑声戛然而止,就连君竹也是兀地一愣。 不得不说,史大彪虽然傻里疯气了一些,但偶尔正经一下,出口之章倒还颇有些韵味。 见众人被自己有感而发的言词震惊住,史大彪轻咳一声,高昂姿态若一副大家风范。 史大彪盯着天翊道:“不忘小兄弟,为兄若以水中悠莲作喻你身旁之人,你看如何?” 天翊悠悠一笑,此刻坐在他身旁的,不是千钰几人,而是君竹。 天翊没有回应史大彪,反是望向君竹,道:“君竹大哥,你意下如何?” 君竹稍一点头,视线落至史大彪身上,道:“大彪兄,请自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八:青竹弄影,愁上君心 史大彪愣了愣,他之本意,是想借此同天翊谈道一番,奈何天翊桥引而渡,避而不与其言。 同天翊相识虽短,但史大彪却是能清晰地感应到,他与天翊,颇似于同道中人。 时至今日,他还记忆犹新着初遇天翊之际,天翊那一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的话语。 史大彪道:“不忘小兄弟,在我作喻之前,我有一问在先。” 天翊悠悠一笑,道:“大彪兄但问无妨!” 史大彪道:“我想知晓,在不忘小兄弟眼中,君竹何君?” 说着,史大彪瞟了瞟天翊身旁的君竹。 君竹顿了顿,脸上笑意更加浓郁,史大彪的言问,若有“讨伐”之味。 一旁的千钰、千叶以及小貂,亦是瞠目而望着史大彪,从初识到现在,她们一直都认为史大彪不过是一个口悬天河之辈。 可此时,史大彪这一副姿态,俨然是要与天翊论道出个高低来。 这样的一幕,可不常见,天翊言道之能,千钰等人自是了然于胸,史大彪要与之论道,意欲何为? “君竹何君?” 天翊喃喃了一声,史大彪这一问,看似随口而出,实则乾坤暗藏。 君之一字,本就寓意极广,史大彪虽以君竹作限,若天翊顺势而语,定是“请君入瓮”之果。 但天翊若是夸宏而谈,难免又会落得个南辕北辙之嫌。 见天翊迟迟不语,史大彪快意一笑,神情略显自得。 史大彪道:“不忘小兄弟,你若是答不上来,那就从了大彪,让大彪带你揽尽风澜之光如何?” 听得史大彪这突转的话锋,千钰几人却是没有如之前一般笑出声来。 笑乃是应景而生,同样一句话在不同的情景之下,不一定尽皆使人发笑。 君竹一顿,看了看一脸自若的天翊,又瞅了瞅颊面笑砌的史大彪。 天翊沉思片刻,说道:“君,尊也。君者不以风雨惧,山风若来君自定。” 说完这话,天翊笑对史大彪。 天翊此言,前一君者做总起,概括何为君。后来之君做分述,含影中有端显了君竹之身。 “尊也?不惧风雨,君自定?” 史大彪一惊,不得不说,天翊给出的回答,确是令他无可反驳,仅仅那一“尊”字,便让史大彪看出,天翊并非浪得虚名。 千钰几人思量着天翊之言,但觉平平松松,并无可期矣。 君竹亦作一副沉思模样,大有与千钰、千叶同态之势。 “小子,这史大彪果真如你所言,大智若愚啊!这一次,你怕是棋逢对手了。” 辰南子感叹了一句,对于史大彪,辰南子有些看之不清,就如他看之不清天翊一样。 天翊不置可否地一笑,从史大彪的身上,天翊也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那一抹熟悉感极为隐晦,让人无从而察。 史大彪愣了愣后,突然大笑起来,继而目视着君竹,开口道:“莲者,无艳丽妖冶,无富贵媚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大彪观君竹大哥之风姿,以悠莲以喻,不忘小兄弟可认同?” 史大彪直接绕开了“君”之话题,转眼看向天翊。 天翊悠悠一笑,继而轻轻点了点头。 见天翊点头,史大彪兴得一喜,正欲开口,却见君竹面色若有怅惘。 史大彪道:“君竹大哥,难道大彪意喻不妥?” 君竹苦涩一笑,看向天翊,他不明天翊为何会点头认可史大彪适才之言。 初遇天翊之际,天翊曾言:“莫嫌雪压低头,红日归时,即冲霄汉。莫道土埋节短,青尖露后,立刺苍穹。” 对于天翊此言,君竹深表赞同,可天翊此时认可史大彪之言,岂不是有背离初衷? 天翊与君竹对视片刻,笑道:“君竹大哥,人各有心,心各有见。” 听得天翊这般解释,君竹神色中的怅然渐渐消散。 史大彪稍做思量,又是一阵大笑出口,说道:“君竹大哥,不忘小兄弟所言甚是,正所谓寻道之路,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君竹悠悠一笑,点了点头,对于史大彪之言作不可置否态度。 天翊看了看史大彪,史大彪也与此时看向天翊。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无声无息间自两人的笑意中流散不见。 千钰、千叶以及小貂,皆作不明之态,从天翊的神色中,她们似是看到了一抹正视。 下一刻,君竹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了十来坛烈酒。 相顾之余,众人自是明白君竹之意。 还不待天翊等人开口,君竹便已率先揽酒入怀,紧随着,君竹摇身一动,整个人顿如飘鸿一般飞落出去。 只见君竹脚踏碧波青莲,扬手间,三尺青竹映现在手。 他提坛饮下一口烈酒,手中青竹顺势飘摇而摆。 一时间,君竹手中的青竹长棍,或撩、或挑、或拨...... 青色棍影缭乱中,君竹不时便会仰饮坛中烈酒。 见君竹这一副舞影翩姿模样,千钰等人皆是一愣,不知君竹为何会突起这般兴致来。 史大彪皱了皱眉,说道:“青竹弄影,愁上君竹心,他之酒,是为烈!” 听得史大彪这莫名言辞,千钰、千叶同时瞟了其一眼,小貂亦作一副迷蒙姿态。 天翊淡然一笑,初次相遇君竹之际,他便是这般与君竹言道过。 史大彪之言,自然没能逃过君竹之耳。 只听得君竹口中传出一道喝声:“烈!好一个烈字,我君竹向来只喝天下最烈之酒。” 说着,君竹手中的青竹随风而动,撩荡间,幻影丛生,直点在身下的莹波碧潭上。 受此一击,无数晶莹水滴震荡而起,飘动停转之际,半空中顿时显现出一行清幽俊雅的字迹来: “饮最烈之酒!” 君竹悬立半空,三尺青竹负于身后,飘摇的水幕流萤潺动,却不见消散。 他盯着天翊与史大彪看着,笑问道:“两位都是雅致之人,不知可否为君竹添一对仗之语?” 君竹这话一出口,千钰、千叶以及小貂无不愣眼相望,君竹说天翊雅致,她们自然不会有丝毫质疑,可是史大彪,怎么看都与雅致两字沾不到边。 此时,史大彪同天翊对视一眼。 天翊的眼中,史大彪跃跃欲试。 史大彪的眼中,天翊淡然自若。 史大彪道:“不忘小兄弟,若是我所对之言,幸得君竹大哥之意,你是否从了我大彪?” 天翊笑而不语,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史大彪仰声一笑,开口道:“君竹大哥不落凡尘,却独钟酒之烈味。此一烈,在大彪看来,是为苍生而烈。” 史大彪一顿,神色顿变得郑重起来:“傲人世浮沉!” 随着史大彪这五字出口,君竹顿时陷入到沉思中,他这话若是早个数十年与之言说,定能深入其心,只是现在... 见君竹这般神态,史大彪一诧,连道:“君竹大哥,大彪之言,可入得心?” 史大彪关切地望着君竹,他希望自君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知为何,同天翊待在一起久了,他便会无端地升起一股争斗之心,他想要在言道之上胜过天翊。 君竹苦涩笑了笑,说道:“无心之人,何以得入?” 闻此,史大彪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起来,自君竹的身上,他看见了傲视浮沉的影子,可君竹的回答,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下一刻,众人纷纷看向天翊。 天翊淡淡一笑,摇头道:“君竹大哥,大彪兄,小弟不才,应答不上,还请见谅!” 说着,天翊自顾提起一坛烈酒,咕噜咕噜地就是几大口烈酒顺喉而下。 史大彪一愣,说道:“不忘小兄弟,你为何不愿出言以对?难道看不起大彪兄?你若不对,那便是要从了我,随我去揽尽大好河山!” 听闻史大彪这义正言辞之言,天翊无奈一笑,他之所以不对,只是不愿胜之不武。 早于此前,天翊便与君竹有过交集,更可况,天翊对百花城之人的了解,也绝非史大彪可比。 有此基础,天翊自信若是让他出一对仗之语,十之八、九都能深得君竹之意。 千叶道:“不忘,你别光顾着喝酒啊,君竹大哥还等着呢。” 千钰顿了顿,望着史大彪道:“大彪兄,你既以揽尽风澜之光作期,若是不忘应对得意,你是否愿意随他身边涉足天下?” 史大彪一诧,这揽尽大好河山与涉足天下,意思相差无几,可在他的眼中,两者却是分含主次。 千叶、小貂顿了顿后,纷纷点起头来,一人一貂实在是不想再听史大彪一口一个“从了”说个不停。 史大彪沉思片刻,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然来,说道:“好!我答应了!若是不忘小兄弟应对得意,我愿意随在他身边,涉足天下!” 天翊微微摇了摇头,下一刻,自其手中突射出一道柔和元力。 元力一击到水面,顿时扬起一道水帘。 水滴若风云游走,卷涌之下,勾勒出飘若浮云的五字来。 君竹侧身一看,神色顿变得惊恐万分。 下一刻,君竹喃喃道:“恋最美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七:一怒二惊,三度而起 荧惑适才之言,确是使得烈一的心理好受了许多。 烈一所想,天翊是造成云天身死的当事者之一没错,可他却不是直接出手之人。 别看南宫盈盈与小笨对此事皆作一副漠不关心模样,可南宫夏与烈一几人的谈话,这一人一熊可是全都入耳牢心。 在知晓天翊并不是直接造成云天身死的凶手后,南宫盈盈暗松了口气。 “小笨施展灵宝破天,不忘都抵挡不住,他能杀死云天城主?”南宫盈盈嘀咕着,若有些不以为然。 小笨俯卧在椅上,观其“熊”样,似是转悠得有些累了,又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烈一迟疑片刻,说道:“大人,那不忘既是与云天之死有关,是否将其擒拿到南宫阁?他若是个守信之人,此刻应在君竹的别院中。” 荧惑与火鹫侧眼一观,两人亲眼目睹过秦万里与天翊的强大,若是南宫阁与之对上,不拿出点底牌,怕是无济于事。 此时,南宫夏正作一副深思之态,对于烈一所言犹若未闻。 根据从荧惑与火鹫那里得到的信息,再一联想昨日天翊出手击败武忘之事,其心中油然出一个可怕的结论来。 下一刻,南宫夏猛地一缩瞳孔,整个人再度离位而起,脸上的震惊表露无遗。 见状,烈一等人皆是一愣,适才因为动怒,南宫夏愤然起身,现在观其一脸的不可思议,应是受到震惊所致。 南宫夏身为南宫阁阁主,执掌一方豪势,何事能让他如此惊愕以待? 南宫夏深吸口气,望向荧惑与火鹫的目光中带着阴沉寒意。 “我想知道,不忘的实力到底如何?” 说着,南宫夏的视线转移到悬浮半空的虚幻身影上。 闻听南宫夏的喝声,火鹫与荧惑相继一颤,两人都能感受到南宫夏话语中的那一抹凌厉。 火鹫道:“大人,不忘一人,执一长棍,独战六大劫成而丝毫不落下风,云天曾先后两次被其轰飞。” 荧惑点了点头,补充道:“不忘的实力,就算是炼虚境,也差之不远。至于另外那一位大人,则是货真价实的炼虚境。” 道说完这话,两人的额头可见密密麻麻细小汗珠。 “什么?不忘的实力,不是炼虚境也差之不远?” 烈一惊呼出声,一脸不敢置信,两眼圆鼓如珠,隐隐若有从眼眶中滚落的趋势。 “一人独战六大劫成而不落下风?” 南宫盈盈呆住了,就好似被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一般,一动不动。 小笨满目惊愕,唔唔两声后连忙撇开头去,迷懵的眼中爆炸着如火一般的金星。 南宫夏的气息显得紊乱不已,眸中弥散着异样的精芒,一个十五六岁的炼虚境,这话要是放出去,只怕会贻笑风澜。 纵古观今,南宫夏还从没听说过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南宫夏心赞道:“若真是如此的话,不忘之才,确是惊天动地!” 下一刻,南宫夏望向烈一,郑重道:“烈一,云天被杀之事,暂且放下。” 烈一呆愣着,神色中的震惊依旧不见减少,突听南宫夏这话,他方才清醒一二。 “是,大人!” 烈一连忙点头应是,从南宫夏的语气中不难判断,他对天翊已是起了拉拢之心,若是一切真如火鹫与荧惑所言,那么云天的死,怕是唯有“无疾而终”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再去会一会那不忘了,这样的人,若是能为南宫阁所用,不久后的学院天才战,我南宫学院还不稳拿魁首?” 南宫夏暗暗嘀咕着,心中不断地思量着拉拢之法。 “天啊!不忘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南宫盈盈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呢喃了一句“武忘哥哥”,在她的心中,武忘一直都是最为耀眼之人,可随着天翊的出现,武忘的光芒顿变得暗淡起来。 武忘虽说名声在外,但如天翊那般独战六大劫成的壮举,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之不到,不说六大劫成,只需一名劫成炼气士,怕就能杀武忘千百次了。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武忘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了殿外。 小笨在感受到武忘的气息后,连忙从锦椅上跳下,接着甩着满身肥肉慌里慌忙地朝着武忘跑了过去。 南宫盈盈见到武忘后,适才的震惊顷刻间一扫而空,一边亲昵地叫着“武忘哥哥”,一边作离弦之箭冲向武忘。 见小笨与南宫盈盈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武忘稍做一顿,继而便是快步上前。 那飞身到武忘身旁的小笨与南宫盈盈,看其这般举止,脸上的兴奋与激动顿时有种遭遇寒袭而被冻结的感觉。 一人一熊,只能各随在武忘的一旁,与之一道上前。 武忘早在入殿之际,便已察觉到了烈一等人的存在,对于烈火十八将,他自然不会陌生,至于火鹫与荧惑,武忘虽然见过,但却记忆不深。 火鹫与荧惑对着武忘颔首一笑,仅是其南宫小丹帝的身份,便足以使得两人对其平等以待。 让两人尴尬的是,武忘对于他们的示好竟是淡漠不见,烈一对此倒是一副习以为常之态。 武忘看了看一旁悬浮于空的身影,神情顿有波澜起伏之势。 下一刻,武忘对着南宫夏微微躬身,说道:“武忘见过阁主!” 南宫夏微微一笑,道:“武忘,你这般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对于武忘,南宫夏极为欣赏,不然他不会将其收作亲传弟子,更不会为了帮助其成长而煞费苦心地与牡丹进行约试。 武忘道:“阁主,武忘想知道,星宿丹塔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说这话的时候,武忘又瞄了瞄一旁悬浮于空的幻影。 南宫夏一顿,经武忘这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了一件有趣之事。 南宫夏道:“大事倒也算不上,也就星宿丹塔首席莫潇,似是带着诸多弟子在丹塔前长跪不起,好像是输了什么比试。” 南宫夏能说得这般风轻云淡,那是因为他的身份乃是南宫阁阁主,在他看来,莫潇等人的行为,不过是输了比试,践诺“赌约”罢了。 烈一等人听闻这话后,神色不由得有些奇异起来,莫潇身为六星炼丹师,能在丹试中胜得了他的人,定是不凡之辈。 “输了比试,长跪于丹塔之下?” 武忘脸色刷地一下灰白起来,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那之前那女子所言: “你真以为不忘他不会炼丹?” “你身为南宫小丹帝,难道对数日前发生在星宿丹塔的事情竟一无所知?” 稍做思量,武忘轻而易举地判断出,那使得莫潇等人长跪丹塔的人,极有可能便是天翊。 一想到这些,武忘哪里还能镇定得下来? 他身为六星炼丹师,莫潇也是六星炼丹师,他要在丹试上胜过莫潇,全力之下,许有一半可能。 可天翊竟能在丹试之后,使莫潇等人长跪丹塔不起,这意味着什么已然不言而喻。 这一刻,武忘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神情中的“傲然”顿作土崩瓦解之势。 “不!这不可能!” 武忘就若木头一般站在殿内一动不动,愣着的两眼发痴般地看着那悬空的幻影。 “武忘哥哥,你没事吧?” “唔唔?” 南宫盈盈与小笨关切地看着武忘,神情中的担忧浓郁无比。 南宫夏眉头微皱,说道:“武忘,怎么回事?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武忘侧过身来,一字一句道:“阁主,那使得莫潇等人长跪丹塔的人,不是别人。” 说到这里,武忘一顿,继而一手抬起,直指身旁的幻影:“而是他!是他!是不忘!” “什么?”众人惊诧出声来。 南宫夏本以落座的身子又一次地离位而起。 南宫夏顾不得自己的失态,急切道:“武忘,此事你从何处得知?你确定星宿丹塔之事,是不忘所致?” 武忘点了点头,苦涩一笑,转身之下,落寞丛生。 下一刻,武忘拖着疲软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着殿外走去。 此时武忘方才发觉,自己那引以为傲的成就,在天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如昨日吕姓之人所言:“天外有天!” 武忘在这一刻看到了那一片天,那一片比自己还要高深幽远地多的天。 “武忘哥哥?” “唔唔!” 南宫盈盈与小笨紧随在武忘身后,一人一熊从未见过武忘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武忘之言,虽是再次刷新了天翊给他们带来的震惊,但一人一熊最为担心的还是武忘。 此时,大殿内的南宫夏几人,皆是一副目瞪口呆模样。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以一己之力,震慑万千修士,独战六大劫成强者而不落下风。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以炼丹之能,挫败丹塔首席,致使其携众弟子长跪丹塔不起。 这样的壮举,试问风澜之大,何人能及? “大人?” 烈一满脸震惊,转身看了看失落而去的武忘。 南宫夏屏息片刻,若有些颤巍道:“随他去吧,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八:妄自菲薄,自鸣得意 朱雀楼,第四层,武忘临窗而望。 他神情低靡,颊见颓色,双拳紧紧攥着。 南宫盈盈与小笨各侍一旁,一人一熊焦忧以望。 此时,武忘的脑海中,浮掠着一道又一道身影。 他们抱以微笑,谈天之深远,观星之璀璨,坐看风轻云淡,仰视云海松涛。 然而此刻,武忘却发现,自己好似处在一方逼仄的空气中,那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的声响,使得他心生不安。 武忘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咬着牙,切着齿,满心不甘。 见状,南宫盈盈怯柔道:“武忘哥哥?你在盈盈心中,永远都是最耀眼的。” “最耀眼的?” 武忘一愣,转而看向南宫盈盈。 “武试中,我不是他一招之敌。他能使得星宿丹塔首席莫潇,携众长跪丹塔,拜钦之意不喻而明,你还认为我是最耀眼的?” 南宫盈盈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笨也于此时“唔唔”了两声,道说着唯有武忘方才能听懂的熊语。 闻听小笨之言,武忘罕见地笑了笑。 南宫盈盈沉思片刻,连道:“武忘哥哥,你与不忘丹试过了吗?” 武忘顿了顿,眼中突显精芒,惊道:“对啊!我都没与他丹试,岂可这般妄自菲薄?” 说着,武忘那颓散的意气犹若风发一般卷涌而起。 下一刻,武忘一拂赤红长袖,转身便走。 南宫盈盈急道:“武忘哥哥,你要去哪里?” 武忘一顿,道:“我要去找寻我想找回的东西。” 南宫盈盈同小笨相视一眼,极为默契地朝着武忘靠了过去。 “武忘哥哥,盈盈要与你一起,我跟小笨今天差一点就将他打败了呢!” 一人一熊作一副自得洋溢之态。 武忘眉间一挑,诧道:“差一点就打败了?不过还是输了。” 接着,武忘横眉望向小笨,神色中隐有怒意翻涌:“小笨,以后没我的允许,切不可动用你那一身熊蛮之力,你可清楚?” 武忘的言辞略有意味深长之意,盯着小笨的眼神闪烁着异样光芒。 小笨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眼,思虑半响后,竟是极为顺从地点了点头。 南宫盈盈未曾察觉到武忘与小笨之间的眉目传神,反是一副得意之态。 “武忘哥哥,我跟小笨可没输哦!不忘都被小笨打得吐血了呢,要不是烈一叔叔他们赶来,那不忘恐已经败在我们手中。” 南宫盈盈看向小笨,似是有意然让小笨再作一副自得模样。 出乎意料的是,此次小笨在承接到南宫盈盈的眼神后,竟是淡漠地撇开了头。 见状,南宫盈盈小嘴一嘟,似有不悦之意。 南宫盈盈早先便同小笨商量好,决不能在武忘面前,说出从南宫离那里借来了大量灵宝去对付不忘。 小笨倒也是个守信之熊,在武忘面前只字未提灵宝之事。 此时,武忘的脸色稍有些阴沉,他与不忘交过手,自然知道不忘的强大。 今日遇见天翊几人时,千钰、千叶曾以灵宝为由调侃过武忘,但他并没有将此事同小笨打伤天翊联系在一起,这倒不是因为其疏忽大意,而是以南宫盈盈的身份,身怀大量灵宝可算不得什么惊奇。 在武忘看来,小笨能将武忘打得吐血,并非不可能,只是那样的话...... 一想到这里,武忘再次瞟了小笨一眼,眸中饱含警示之意。 接着,武忘率先提步离去,南宫盈盈与小笨紧随其后。 无论是南宫盈盈还是小笨,都没有选择将之前在大殿内听到的事情告诉武忘。 若是让武忘知晓,天翊竟能以一己之力独战六大劫成,他兴许便不会对小笨处以“横眉冷眼”了。 于此之际,云阁之上。 “父亲,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你看我们该如何拉拢那不忘?” 南宫夏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眸中星火闪烁。 南宫离悠声长叹,眉宇间密布着横沟竖壑,说道:“夏儿,若是那不忘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看我们还是别想着拉拢他了。” 南宫夏一愣,诧异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南宫离道:“不忘方才十五六岁,便能有此成就,其前途可有限量?我南宫虽大,不过偏居风澜一隅而已。” 南宫夏道:“父亲的意思是我南宫阁容不下他?” 南宫离道:“我的意思是不忘他还年轻!” 南宫夏若有明悟,叹道:“他的确还很年轻。” 南宫离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夏儿,你以心待之,他自将心以待。” 南宫夏轻点了点头,对着南宫离躬了躬身,接着退去。 ...... 轻风过悠亭,悠亭落别院。 此时,清幽的别院中,天翊一行人落座于长亭中。 亭外,一弯清水抚过悠莲,在风的推送下,荡起层层清波。 史大彪望向天翊道:“不忘小兄弟,要不你就从了大彪吧?” 本是闲悠之境,谁知史大彪这话一出口,风景顿作大煞之势。 千钰、千叶、小貂,哪里控制得了自己笑声。 千叶道:“大彪兄,你想让不忘跟着你游览大好河山,明说不就好了,干嘛非得加个从了?” 千钰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忘怎么可能跟你走?” 小貂道:“唔唔...” 君竹悠悠一笑,饶有意味的望向天翊,适才折返别院的途中,史大彪时而有感而发地一些言辞,倒是颇使得他另眼以待。 对于千钰几人的笑声,史大彪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下一刻,史大彪叹戚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悠风吹落亭,无花无酒何枕眠?” 千钰等人原作的笑声戛然而止,就连君竹也是兀地一愣。 不得不说,史大彪虽然傻里疯气了一些,但偶尔正经一下,出口之章倒还颇有些韵味。 见众人被自己有感而发的言词震惊住,史大彪轻咳一声,高昂姿态若一副大家风范。 史大彪盯着天翊道:“不忘小兄弟,为兄若以水中悠莲作喻你身旁之人,你看如何?” 天翊悠悠一笑,此刻坐在他身旁的,不是千钰几人,而是君竹。 天翊没有回应史大彪,反是望向君竹,道:“君竹大哥,你意下如何?” 君竹稍一点头,视线落至史大彪身上,道:“大彪兄,请自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九:青竹弄影,愁上君心 史大彪愣了愣,他之本意,是想借此同天翊谈道一番,奈何天翊桥引而渡,避而不与其言。 同天翊相识虽短,但史大彪却是能清晰地感应到,他与天翊,颇似于同道中人。 时至今日,他还记忆犹新着初遇天翊之际,天翊那一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的话语。 史大彪道:“不忘小兄弟,在我作喻之前,我有一问在先。” 天翊悠悠一笑,道:“大彪兄但问无妨!” 史大彪道:“我想知晓,在不忘小兄弟眼中,君竹何君?” 说着,史大彪瞟了瞟天翊身旁的君竹。 君竹顿了顿,脸上笑意更加浓郁,史大彪的言问,若有“讨伐”之味。 一旁的千钰、千叶以及小貂,亦是瞠目而望着史大彪,从初识到现在,她们一直都认为史大彪不过是一个口悬天河之辈。 可此时,史大彪这一副姿态,俨然是要与天翊论道出个高低来。 这样的一幕,可不常见,天翊言道之能,千钰等人自是了然于胸,史大彪要与之论道,意欲何为? “君竹何君?” 天翊喃喃了一声,史大彪这一问,看似随口而出,实则乾坤暗藏。 君之一字,本就寓意极广,史大彪虽以君竹作限,若天翊顺势而语,定是“请君入瓮”之果。 但天翊若是夸宏而谈,难免又会落得个南辕北辙之嫌。 见天翊迟迟不语,史大彪快意一笑,神情略显自得。 史大彪道:“不忘小兄弟,你若是答不上来,那就从了大彪,让大彪带你揽尽风澜之光如何?” 听得史大彪这突转的话锋,千钰几人却是没有如之前一般笑出声来。 笑乃是应景而生,同样一句话在不同的情景之下,不一定尽皆使人发笑。 君竹一顿,看了看一脸自若的天翊,又瞅了瞅颊面笑砌的史大彪。 天翊沉思片刻,说道:“君,尊也。君者不以风雨惧,山风若来君自定。” 说完这话,天翊笑对史大彪。 天翊此言,前一君者做总起,概括何为君。后来之君做分述,含影中有端显了君竹之身。 “尊也?不惧风雨,君自定?” 史大彪一惊,不得不说,天翊给出的回答,确是令他无可反驳,仅仅那一“尊”字,便让史大彪看出,天翊并非浪得虚名。 千钰几人思量着天翊之言,但觉平平松松,并无可期矣。 君竹亦作一副沉思模样,大有与千钰、千叶同态之势。 “小子,这史大彪果真如你所言,大智若愚啊!这一次,你怕是棋逢对手了。” 辰南子感叹了一句,对于史大彪,辰南子有些看之不清,就如他看之不清天翊一样。 天翊不置可否地一笑,从史大彪的身上,天翊也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那一抹熟悉感极为隐晦,让人无从而察。 史大彪愣了愣后,突然大笑起来,继而目视着君竹,开口道:“莲者,无艳丽妖冶,无富贵媚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大彪观君竹大哥之风姿,以悠莲以喻,不忘小兄弟可认同?” 史大彪直接绕开了“君”之话题,转眼看向天翊。 天翊悠悠一笑,继而轻轻点了点头。 见天翊点头,史大彪兴得一喜,正欲开口,却见君竹面色若有怅惘。 史大彪道:“君竹大哥,难道大彪意喻不妥?” 君竹苦涩一笑,看向天翊,他不明天翊为何会点头认可史大彪适才之言。 初遇天翊之际,天翊曾言:“莫嫌雪压低头,红日归时,即冲霄汉。莫道土埋节短,青尖露后,立刺苍穹。” 对于天翊此言,君竹深表赞同,可天翊此时认可史大彪之言,岂不是有背离初衷? 天翊与君竹对视片刻,笑道:“君竹大哥,人各有心,心各有见。” 听得天翊这般解释,君竹神色中的怅然渐渐消散。 史大彪稍做思量,又是一阵大笑出口,说道:“君竹大哥,不忘小兄弟所言甚是,正所谓寻道之路,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君竹悠悠一笑,点了点头,对于史大彪之言作不可置否态度。 天翊看了看史大彪,史大彪也与此时看向天翊。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无声无息间自两人的笑意中流散不见。 千钰、千叶以及小貂,皆作不明之态,从天翊的神色中,她们似是看到了一抹正视。 下一刻,君竹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了十来坛烈酒。 相顾之余,众人自是明白君竹之意。 还不待天翊等人开口,君竹便已率先揽酒入怀,紧随着,君竹摇身一动,整个人顿如飘鸿一般飞落出去。 只见君竹脚踏碧波青莲,扬手间,三尺青竹映现在手。 他提坛饮下一口烈酒,手中青竹顺势飘摇而摆。 一时间,君竹手中的青竹长棍,或撩、或挑、或拨...... 青色棍影缭乱中,君竹不时便会仰饮坛中烈酒。 见君竹这一副舞影翩姿模样,千钰等人皆是一愣,不知君竹为何会突起这般兴致来。 史大彪皱了皱眉,说道:“青竹弄影,愁上君竹心,他之酒,是为烈!” 听得史大彪这莫名言辞,千钰、千叶同时瞟了其一眼,小貂亦作一副迷蒙姿态。 天翊淡然一笑,初次相遇君竹之际,他便是这般与君竹言道过。 史大彪之言,自然没能逃过君竹之耳。 只听得君竹口中传出一道喝声:“烈!好一个烈字,我君竹向来只喝天下最烈之酒。” 说着,君竹手中的青竹随风而动,撩荡间,幻影丛生,直点在身下的莹波碧潭上。 受此一击,无数晶莹水滴震荡而起,飘动停转之际,半空中顿时显现出一行清幽俊雅的字迹来: “饮最烈之酒!” 君竹悬立半空,三尺青竹负于身后,飘摇的水幕流萤潺动,却不见消散。 他盯着天翊与史大彪看着,笑问道:“两位都是雅致之人,不知可否为君竹添一对仗之语?” 君竹这话一出口,千钰、千叶以及小貂无不愣眼相望,君竹说天翊雅致,她们自然不会有丝毫质疑,可是史大彪,怎么看都与雅致两字沾不到边。 此时,史大彪同天翊对视一眼。 天翊的眼中,史大彪跃跃欲试。 史大彪的眼中,天翊淡然自若。 史大彪道:“不忘小兄弟,若是我所对之言,幸得君竹大哥之意,你是否从了我大彪?” 天翊笑而不语,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史大彪仰声一笑,开口道:“君竹大哥不落凡尘,却独钟酒之烈味。此一烈,在大彪看来,是为苍生而烈。” 史大彪一顿,神色顿变得郑重起来:“傲人世浮沉!” 随着史大彪这五字出口,君竹顿时陷入到沉思中,他这话若是早个数十年与之言说,定能深入其心,只是现在... 见君竹这般神态,史大彪一诧,连道:“君竹大哥,大彪之言,可入得心?” 史大彪关切地望着君竹,他希望自君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知为何,同天翊待在一起久了,他便会无端地升起一股争斗之心,他想要在言道之上胜过天翊。 君竹苦涩笑了笑,说道:“无心之人,何以得入?” 闻此,史大彪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起来,自君竹的身上,他看见了傲视浮沉的影子,可君竹的回答,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下一刻,众人纷纷看向天翊。 天翊淡淡一笑,摇头道:“君竹大哥,大彪兄,小弟不才,应答不上,还请见谅!” 说着,天翊自顾提起一坛烈酒,咕噜咕噜地就是几大口烈酒顺喉而下。 史大彪一愣,说道:“不忘小兄弟,你为何不愿出言以对?难道看不起大彪兄?你若不对,那便是要从了我,随我去揽尽大好河山!” 听闻史大彪这义正言辞之言,天翊无奈一笑,他之所以不对,只是不愿胜之不武。 早于此前,天翊便与君竹有过交集,更可况,天翊对百花城之人的了解,也绝非史大彪可比。 有此基础,天翊自信若是让他出一对仗之语,十之八、九都能深得君竹之意。 千叶道:“不忘,你别光顾着喝酒啊,君竹大哥还等着呢。” 千钰顿了顿,望着史大彪道:“大彪兄,你既以揽尽风澜之光作期,若是不忘应对得意,你是否愿意随他身边涉足天下?” 史大彪一诧,这揽尽大好河山与涉足天下,意思相差无几,可在他的眼中,两者却是分含主次。 千叶、小貂顿了顿后,纷纷点起头来,一人一貂实在是不想再听史大彪一口一个“从了”说个不停。 史大彪沉思片刻,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然来,说道:“好!我答应了!若是不忘小兄弟应对得意,我愿意随在他身边,涉足天下!” 天翊微微摇了摇头,下一刻,自其手中突射出一道柔和元力。 元力一击到水面,顿时扬起一道水帘。 水滴若风云游走,卷涌之下,勾勒出飘若浮云的五字来。 君竹侧身一看,神色顿变得惊恐万分。 下一刻,君竹喃喃道:“恋最爱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零:盼墨别院,不请有客 这一刻,千钰几人动心骇目地凝视着碧波上的两道水帘,只见水帘上,水滴交融衍动,流勒出一对仗之语: “饮最烈之酒!” “恋最爱之人!” 史大彪眉头紧皱,观其深思之态,大有疑惑不解之意。 君竹在喃喃了一遍天翊给出的应语后,整个人顿时呆愣不动,宛如泥塑木雕一般。 沉寂半响,君竹深吸口气,三尺青竹迎辉而动,一记横撩断水。 刹那间,那两幅水帘文迹经由此击,顿作坍散态势,扬起的水花宛如天雨一般漫落而下。 君竹身处落雨之中,仍凭水滴击打在身,他一动不动,缓缓闭上双眼。 水湿了他的身子,淋乱了他的长发,三尺青竹之上轮转着晶莹。 此时,君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一道墨衫飘飘的倩影。 “别后相思空如水,蓦然回首已一生。” 君竹悲戚一叹,提坛痛饮,烈酒下肚后,醉意如啸浪一般奔涌而起。 他噙着一抹苦涩,潦影虚晃,落入幽亭中。 见君竹这一副以酒浇思模样,千钰几人的心中五味陈杂。 自君竹踏波弄影,到水帘映语而显,不过寥寥之时,但于众人而言,就好似见证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悲恋。 君竹那一句“别后相思空如水,蓦然回首已一生”,哪得要多深的爱恋与相思,方才期许得出? “君竹大哥?” 千钰、千叶凝望着君竹,神情动容,她们看得出来,君竹的心中,装着一个别离已远的人。那人,也是其最爱之人。 君竹一顿,突地大笑起来,继而望向天翊。 “不忘兄弟,应对得好!你之一句‘恋最爱之人’,正好用来为大哥埋葬那已死之心!” 君竹提坛以对,继而大口畅饮起来。 天翊苦涩一笑,端起酒坛与之对饮。 呆立一旁的史大彪,思绪繁动,暗叹:“饮最烈之酒,恋最美之人。我大彪能道出人世浮沉,但却唯独少了那一抹红尘。” 史大彪吁声连连,自顾提起一坛酒来,继作豪饮。 这边三人同仰痛饮,另外一边的千钰、千叶以及的小貂,就显得无奈了许多。 千钰道:“酒是无情物,却能承载浓情,难道有情需以无情对吗?” 千叶道:“钰儿妹妹,落红也无情,飘零颓败后,却作春泥护花。” “哦?”千钰一顿,看了看千叶,莲步移到桌前,轻捧起一坛芳醇。 见状,千叶悠悠笑了笑,连忙上前执酒。 小貂眨了眨迷萌大眼,接着从千叶怀中飞窜出去,一起一落,已是降临到天翊左肩。 小貂凑在天翊耳前支支吾吾了几句,知晓其意后,天翊随手一挥,那泛着古旧气息的葫芦便是飘落到小貂手中。 小貂兴奋地接过葫芦,接着连蹦带跳地扑到了千叶与千钰的跟前。 长亭悠风起,醇香染碧波。 离恨如愁酒,古今饮皆醉。 …… 就在天翊几人同饮长亭之际,别院之外,有客不请自来。 武忘抬眼而视,但见门前正梁之上横挂一方匾,衍落间两字飘逸其上:“盼墨”。 南宫盈盈饶有兴致地望着横匾,说道:“这个别院的名字真是奇怪呢,竟然叫盼墨?” 武忘一顿,未作多想,他可不关心这别院作何以称,只要不忘在这别院中,那便足矣。 两人一熊栖身到门前,正对着紧闭的门庭。 还不待武忘出手敲门,小笨已是窜上前来,肥噜噜的熊掌直接落击到大门上,“咚咚”之声顿时传荡开来。 长亭中,君竹与不忘等人酒兴正浓。 千叶推酒到史大彪面前:“大彪兄,你可别忘了适才承诺之言。” 史大彪愣了愣,笑道:“千叶妹子,大彪向来都是一个诚实守信之人,其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来?况且,说出去的话,就如拨出去的水,哪里收得回来?” 史大彪悠悠一叹,转而看向天翊:“不忘小兄弟,你以红尘之言胜我浮沉之语,大彪佩服!从今以后,大彪就从了你了,跟随着你一起涉足天下吧!” 说着,史大彪提起酒坛即饮了起来,丝毫不顾千钰等人那瞠目结舌的姿态。 千钰之所以让史大彪与天翊作此比对,图的不就是为了少听其“从了从了”道说个不休吗? 谁知…… 天翊淡然笑了笑,说道: “大彪兄,你我之间,未没有承言诺语,你大可不必这样。” “更何况,我所要涉足之地,比幽朔还要阴冷,比火海还要炽热。你跟着我,那便是将自身置身在无比危险的境地中。” 听得幽朔、火海,史大彪颤了颤,神色稍有起伏,平定片刻,说道:“不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史大彪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史大彪昂了昂首,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 天翊笑而不语,他日后要去的地方,无一不是“龙潭虎穴”,史大彪实力平平,跟在其身边,多少有些不适。 若是一个不小心,断送了身家性命,可就人死皆成空了。 见天翊不作回应,史大彪正欲开口。 这时,君竹的神色突地一敛,说道:“麻烦找上门了!” 听得君竹这话,天翊等人微微一愣,几人都知道,君竹口中的麻烦定然与南宫阁有关。 千叶道:“君竹大哥,南宫阁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千钰迷醉的面色一沉,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起,南宫阁若要擒拿天翊,她第一个不同意。 小貂也是一副义愤填膺模样,眸中闪烁着愤恨的火花。 史大彪感慨道:“该来的始终要来,大彪既是决定要随不忘小兄弟涉足天下,自然不畏千难万险。若是唯死方以明志,大彪又有何惧?” 史大彪从储物袋中摄出“衍天斧”来,大斧上肩,一手扛斧,一手托着酒坛,接着大步阔阔朝着别院正门行去。 众人见得史大彪这般凛然姿态,彼此相视一笑,连忙尾追而去。 论实力,史大彪无疑是最差的一个,聚气境实力,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弱,哪怕是小貂,他怕是也难以取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一: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不多时,史大彪肩扛衍天大斧,身至前院大门处,天翊几人随在其身后,并无上前与之同行之意。 史大彪顿了顿,心道:“大彪啊大彪!你虽然是彪悍的彪,但再彪也彪不过南宫阁这一方豪势啊!” 史大彪怔怔地凝视着近在眼前的大门,他不知道,这门一打开,迎接他将会是何等的“波澜壮阔”? 见史大彪迟疑不前,天翊几人相视而笑,此刻怕也唯有史大彪一人还蒙在鼓里,以天翊等人的实力,自是早早察觉到了门外来客的气息。 此时,史大彪屏气凝神着,脸上渐起一抹坚决之色。 下一刻,他提坛豪饮数口烈酒,胆壮之下,猛地将酒坛轰砸在地。 “啪!” 史大彪从容阔度的迈步而出,一手紧攥着衍天斧,大有开门即作劈阖之势。 大门在史大彪的回拉下,缓缓打开,伴随着门缝越发敞亮,史大彪的气息也显得越发急促起来。 门开至小半之际,史大彪突地一愣,紧随着,其手上的力道顿变得劲猛了不少。 受此巨力使然,虚掩的大门“哐”的一下尽数打开来。 史大彪看也不看门外之人,衍天斧滚肩落入手中,一记推斧直接迎送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原本伫立在门外的武忘、南宫盈盈以及小笨一惊,两人一熊本能地朝着后方飞退。 还不待武忘开口,史大彪的豪壮喝声已是传出:“大彪在此,何方鬼魅屑小敢与我一战?” 史大彪一撩手中大斧,斧至侧身后,斜指长天。 刹那间,一道道金元自衍天斧中飞冲而起,啸动之余,直在半空演化出一柄巨大无比的幻金长斧来。 此时,天翊几人从别院中走了出来,见史大彪斜斧向天、气冲霄汉之势,皆是一诧。 千叶赞道:“大彪兄豪气干云,真让小女子好生佩服呢!” 千钰笑道:“大彪兄,你可知你要面对何等对手?” 听得千钰、千叶之言,史大彪微微一愣,正欲开口之际,不远处却是突然传来一道喝声: “大彪兄,你闭着眼睛干嘛?” 南宫盈盈若一副好笑神色凝望着史大彪,接着道:“小笨,拿破天轰他!” 小笨一怔,左右张望,但却不见灵宝“破天”的影踪,似是不知这不过是南宫盈盈虚张声势之言罢了。 史大彪道从容依旧,煞有其事道: “我之眼在心,心若明亮,则能看清世间一切虚幻,既是如此,睁眼与闭眼也便无所区别!” “小笨是谁?破天又为何物,竟然能用来轰我?” 说到这里,史大彪不由一颤,给他的感觉,那萦绕在耳畔的喝声似乎听着别有一番熟悉的味道。 就连“小笨”、“破天”等字眼亦是给了史大彪一种似曾相识感觉。 稍作思量,史大彪执斧的一手猛地一颤,惊声尖叫道: “什么?” “小笨?” “破天?” 下一刻,史大彪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斜指向天的衍天斧更是被其瞬间收归到储物袋,继而便见得一道身影以迅雷之势闪掠到了天翊的身旁。 史大彪若有余悸道:“不忘兄弟,大彪不胜酒量,头有点晕。你先撑着,待我清醒一二,再与他们痛快地战个三百回合!” 说着,史大彪左摇右晃起来,红晕弥漫在其双颊上,好似真的醉酒了一般。 见此一幕,千叶与小貂哪里还忍得住? 一人一貂,纷纷大笑出声,千钰与君竹则是一脸浅笑延绵。 天翊轻声一叹,并未在意史大彪的“装疯卖傻”,继而一步上前,目光在武忘、南宫盈盈以及小笨的身上游离着。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对于天翊的探视颇有些不以为然的味道。 小笨一扫之前憨态,那一对熊目中,满含凝重,眼前这个青年,可是能以一己之力独战六大劫成的“狠厉”之辈。 武忘神色平平,说道:“不忘,你为何欺骗于我?” “欺骗?” 天翊一顿,不明所以。 武忘点了点头,说道:“当日你与我进行武试,曾说自己不会炼丹、炼器,可是星宿丹塔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天翊恍然明悟,应道:“我本就不会炼丹、炼器,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 武忘苦涩一笑,说道:“不忘,原本我对你还存有敬重之心,只是现在看来,我却是错了。一个藏头露尾之辈,何德何能让我武忘去敬重?” 武忘言辞冷厉,眸中寒芒飞刺一般射向天翊。 天翊道:“我不需要别人的敬重,我只会走自己认为对的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武忘苦涩一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南宫盈盈见状,连忙喝道:“不忘,你不会是怕了武忘哥哥吧?如果真是这样,你现在只需向武忘哥哥认输,亲口说出你在炼丹上不及他,我想武忘哥哥看在你是个弱者的份儿上,许是不会再邀你同他丹试。” “嗯?”武忘一诧,不明南宫盈盈为何这般激将天翊,在他眼中,天翊可不是那种被人三言两语相激就会火冒三丈之人。 南宫盈盈瞄了武忘一眼,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武忘顿了顿,没有开口,转而看向天翊。 此时,天翊神色如常,就如武忘所预料的一样,他极为的自若。 “认输?” “弱者?” 天翊能泰然处之,其身旁的千钰、千叶可就没那般好的定性了。 千叶道:“怎么?南宫大小姐这一次没傍着满身灵宝而来了?” 千钰道:“你若是为挑衅而来,那便亮出所携灵宝,否则,你不是我一手之敌。” 两女凝视着南宫盈盈,别人害怕这“南宫小魔女”,她二人却是不惧。 小貂站在天翊肩上,此刻亦是对着南宫盈盈投递去一抹鄙夷。 在场的,怕也唯有史大彪没敢正视南宫盈盈。 听得两女这般轻蔑之言,南宫盈盈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喝道:“你们胡口乱言作甚?若有本事你们也拿出各自灵宝来啊?” 说着,南宫盈盈摆出一副傲然姿态。 武忘一顿,瞟了眼南宫盈盈,千钰与千叶一口一个灵宝,他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端倪? 见武忘神色隐有不对之势,南宫盈盈连忙看向天翊,说道:“不忘,你为什么不回我话?难道要让两个女子为你遮风挡雨不成?” 天翊淡淡一笑道:“我对于无理取闹之人的言语,想来都作闻而不见。” “无理取闹?” 南宫盈盈得意一笑,问道:“我想知道,我哪里无理取闹了?” 还不待天翊作何回答,南宫盈盈便问道:“不忘,我且问你,你是否承认自己不会炼丹?” 天翊神色一凝,点了点头。 南宫盈盈看了看身旁武忘,再问:“武忘哥哥身为南宫小丹帝,贵为六星炼丹师,这一点你可否认?” 天翊沉默不语,话已至此,他若是还瞧不出南宫盈盈话语中的“圈套”,他就不是不忘小哥了。 南宫盈盈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郁,又问:“不忘,你说一个六星炼丹师同一个不会炼丹的人进行丹试,结果如何?” 这一刻,连带着千钰等人也都沉默起来。 此问的答案显而易见,一个不会炼丹的人如何胜得了六星炼丹师?若是他胜了,又岂能说是不会炼丹? 见众人默认,南宫盈盈道:“既是如此,那不会炼丹之人是否在炼丹上逊色于六星炼丹师?” 天翊轻点了点头。 南宫盈盈笑了笑,道:“所以说,那不会炼丹之人若向那六星炼丹师亲口认输,尚属有自知之明。倘若不然,岂不是自欺欺人?” 说到这里,南宫盈盈嘴角轻扬,饶有意味地朝着天翊望去。 这般浅显易懂的道理,她可不信天翊等人会不知。 三言两语之下,众人皆是缄口不语。 武忘思转半响,看向南宫盈盈的目光中,寄许了不少赞赏。 以武忘的心性,岂会不明南宫盈盈之意? 南宫盈盈之作喻,极为的恰当,恍然间便使得天翊陷入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虽然同天翊相识甚短,可武忘却感觉得出来,天翊的“狂傲”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果说武忘的“狂傲”尚且还停留在锋芒之上,而天翊的“狂傲”则已是到了内敛的境地。 这便是武忘有感的缘由所在。 此时,千钰等人的目光尽皆落在天翊身上,静待着他的开口。 “咳...咳...” 见天翊沉默不言,史大彪轻咳两声,说道:“不忘兄弟,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你不会炼丹,那你向一个六星炼丹师认输也是顺理之为,没啥可丢人的!” 史大彪这话刚一出口,顿时招惹来一道道的横眉冷眼。 看势不妙,史大彪连忙撇开头,自顾地的东张西望起来,闲悠之态,哪里像是刚刚说错话的模样? 君竹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天翊,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兄弟,面对这突袭而来的“招式”到底会如何应对? 天翊稍做思量,继而便见得一抹从容在其脸颊上绽放开来。 天翊道:“我之心存有天地,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二:弱无自我,天地在心 “我之心存有天地,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天翊这话,引得众人声色惊变。 武忘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翊,适才天翊言道时的身姿恍然间竟是给了他一种逝别已远的熟悉感。 这一刻,武忘的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一道身影,一道他最为敬重之人的身影。 千钰、千叶相视而看,神情中弥散着不解。 君竹作一副沉思模样,似是在回味天翊的话中之意。 小貂身立在天翊肩上,双眼迷蒙,意骋天外。 南宫盈盈微感不愉,小嘴撅着,但却掩饰不住其神色中的无知与不解。 小笨挠了挠头,目不斜视地打量着天翊。 辰南子轻悠一叹,传音道:“此话不知是出自庄、老两位贤圣哪一位之口?” 天翊淡淡一笑,却是迟迟未作回应。 此时,躲身在天翊身后的史大彪,眸中精芒浮掠,思转片刻,其身侧移而出。 史大彪赞道:“好一个胸中乾坤,天地若橐龠!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借喻之言,巧中有妙,予人无穷回味。” 说着,史大彪对着天翊微微俯身,诚恳之姿毫无做作,钦拜之意源于肺腑。 南宫盈盈嘟一嘟嘴,一手指着天翊,嗔喝道:“你这人说甚糊话?这般偏言僻语谁听得懂?” 天翊微微笑了笑,还不待其开口,史大彪已一步踏前。 这一刻,史大彪气宇从容,神情中哪有丝毫慌乱、惊惧之意? 他怒视着南宫盈盈,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知道个甚?若是这话也算糊话,岂不贻笑大方?” 史大彪鄙夷而望,若是依着他平日的性子,他决然不敢如此呵斥南宫盈盈。 可是在听闻天翊适才之言后,顿使得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其精气神瞬间达至巅峰,身心就如经历了一番道的洗涤。 史大彪一直都很纳闷,为何自己会对那些玄妙深晦之言情有独钟?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闻道大于一切,在他身上,好似真要印证那一句“朝闻道,夕死足矣”之言一般。 被史大彪这般喝斥,南宫盈盈气急败坏,整个脸庞瞬间涨成紫红色,两眼瞪得大大的,宛若一副要吃人模样。 史大彪根本不理会南宫盈盈,直道:“橐龠乃是鼓风吹火用的器具,不忘兄弟以己身化天地,又以天地喻橐龠。这一份高远,你等不及!” 南宫盈盈哆嗦着,腮帮鼓鼓的,愤怒欲发之际,一旁的武忘突然凝视过来。 武忘对着南宫盈盈摇了摇头,大有让南宫盈盈稍安勿躁之意。 南宫盈盈粉拳一攥,委屈之意溢于言表,脸上的愤懑却是稍稍收敛了一些。 史大彪没有继续说下去,对着天翊含悠一笑,继而退至天翊身旁。 随着史大彪的戛然而止,场上顿变得沉默起来,众人还以为史大彪会将天翊之言尽数解释一通,奈何说道中途却是缄口不语了起来。 见此一幕,南宫盈盈稍稍一顿,对着天翊喝道:“不忘,你到底认不认输?” 适才史大彪未曾将南宫盈盈放在眼中,此刻南宫盈盈也直接将史大彪抛之眼外,至于史大彪的解释之言,南宫盈盈只觉得莫名其妙。 “哎…” 史大彪摇头叹息一声,对于南宫盈盈的咄咄逼人作不屑之意。 天翊一诧,说道:“认输?我为什么要认输?” 南宫盈盈道:“因为你不会炼丹,所以你要向武忘哥哥认输。你若不认输也行,那你答应同武忘哥哥丹试。” 天翊淡淡一笑,没再南宫盈盈。 这时,武忘突然上前一步,盯着天翊道:“不忘!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到底何意?” 天翊顿了顿,说道:“何意?” “天地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风箱一样,如果无人去把控于它,那它便虚静无为。” “但有人若拉动于它,他便会化静为动。拉动愈速则送风愈烈,鼓动不止则风力不竭。” 听得天翊这般解释,众人模模糊糊间,好似捉摸到了一点什么。 武忘愣愣地盯着天翊,不知是在思量其话中深意,还是在考究其他? 南宫盈盈低眉垂眼片刻,疑惑道:“不忘,让你认输,你说天地、风箱干嘛?” 天翊微微一笑,应道:“虚静并不代表没有力量,不会炼丹并不代表就是你所说的弱者。空、虚之物,实则能量无限,若鼓动则生生不息。” 见天翊道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言语,南宫盈盈气得面红耳赤,真恨不得从储物袋中将灵宝“破天”拿出,让天翊瞧瞧厉害。 只是一想起之前南宫夏等人说的关于天翊的一些信息,南宫盈盈便有些忌惮起来。 一个能独战六大劫成而不落下风的炼气士,要是发起彪来,那将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一想到这些,南宫盈盈的愤怒中又多出了不少无奈。 这时,天翊望着她说道:“我说我不会炼丹,你便让我向一个会炼丹的人认输。那我是否也可以让你的武忘哥哥向我认输?只因为他不是我的对手?” 武忘、南宫盈盈、小笨同时一愣。 两日前的武试,武忘败于天翊之手。 两人一熊,无言无声。 这一刻,众人终是明白了过来——败是一回事,认输又是另外一回事。 天翊道:“你口口声声着弱者?那你可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弱者?难道天底不会炼丹的人,在你的眼中都是弱者,都得向你的武忘哥哥认输不成?” 天翊一顿,眸带星寒朝着南宫盈盈望去。 这一看,直使得南宫盈盈一个趔趄,差点便是摔倒在地。 天翊再道:“真正的弱者,没有自我,他只会选择屈服!强者与弱者之间,最大的差异不是两人各自掌握力量的多寡,而是在于他们的意志!” 天翊抽回目光,神色恢复如常。 他抬了抬头,仰天道:“天地若橐龠,拉动与鼓动之力越强,它所展示的不屈便越明显。这在我看来,才是真正的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言落后,众人都陷入到了沉思,哪怕是史大彪,此刻也作一副洗耳聆听模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三:何惜一战?阔度气派 天翊顿了顿,而后身姿一转,便朝着盼墨别院内走去。 小貂站在天翊肩上,流盼之下,皎光熠熠。 史大彪一愣,挥手下,直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坛醇酒,饮了两口,嘴里传出一阵“啧啧”声。 “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说着,史大彪仰天大笑,径直朝着天翊尾随而去。 听此喝笑之声,君竹等人连从那迷蒙囫囵中清醒过来。 君竹叹言:“不忘小哥当真如芷兰所说,当世之风澜小圣也!” “风澜小圣?” 千钰、千叶一怔,史大彪胡言乱语也就罢了,怎么君竹也跟着起哄了? 两女没想太多,连同君竹一道走向院内。 看着天翊等人相继离去,武忘、南宫盈盈以及小笨,皆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 一抹失落与无奈在两人一熊的心头缭绕不断。 武忘呆滞片刻,盯着天翊的背影大声喝道:“不忘,半月之后,七宿丹会将在南宫阁内举行,我会在丹会结束前向你约战。” 武忘稍作一顿,声调铿然:“你不是口口声声言道不屈吗?那就让我瞧瞧你的不屈。” 天翊前行的身子微微一停,他没有转身,嘴角微微一扬,再度提步。 南宫盈盈一脸愤然,不满道:“武忘哥哥,这不忘怎么如此傲不可视?” 武忘一脸深沉,呢喃道:“傲不可视?许是我们目光短浅也不一定。” 说着,武忘对着小笨示意了一眼,转身离去。 南宫盈盈一脸愕然,不敢置信道:“目光短浅?武忘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自己呢?武忘哥哥,等等我……” 待得天翊与武忘等人尽皆离去后,一道倩影自一条小巷中姗姗而出。 她看了看盼墨别院,又看了看武忘等人离去的方向,自顾道:“半月之后,便是七宿丹会吗?” 下一刻,她一身向,莲步延绵朝着朱雀以南的方向走去,那里,坐落着朱雀城的一座外城,名星宿。 ……. 落日斜晖,稀疏的光芒懒懒染染落入盼墨别院。 天翊的房中,君竹等人落座在一起,金黄的光晕弥散在屋内,安详而又静谧。 君竹道:“不忘,你真的打算要去参加那七宿丹会?”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话都放出去了,若是不去,岂不落人笑柄?” 史大彪道:“不忘老弟,适才你一番言语,感动得大彪泪不成声,大彪对你之佩服,宛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史大彪一顿,没有理会千叶等人的“笑靥”之势,继续道:“可是你不会炼丹,去了就能保证不落人笑柄了?” 千叶本是要发笑的,突听得史大彪后话中的质疑,她不悦道:“大彪兄,谁说不忘不会炼丹了?” 千钰与小貂连连点头,星宿丹塔前的一幕,她们可是历历在目,天翊那一手火燕齐飞的炼丹手法,至今回味,仍让人意驰不愿归。 史大彪诧异满面,一手指着天翊道:“不忘说的啊!他自己不是亲口说过自己不会炼丹吗?” 史大彪这般一语,千叶顿时哑口无言,就如史大彪所说一样,天翊确是说过自己不会炼丹。 君竹眉宇见疑,思绪有些混乱,说道:“不忘,你给大哥交个底,你到底会不会炼丹?” 天翊摇了摇头:“不会!” 千钰、千叶则是异口同声道:“会!” 俯在天翊身旁的小貂也是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见此一幕,君竹苦涩一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去判断。 天翊道:“君竹大哥,实不相瞒,到目前为止,我真正意义上的炼丹只有一次,而且炼制出来的丹药还是一颗废丹!” 说到这里,天翊微微一笑,似是回想起了当初在天幻丹阁炼丹的一幕。 “废丹?” 史大彪一惊,咋舌道:“老弟,你没开玩笑吧?第一次炼丹就能炼制出废丹来,已经很不错了。这般说来,你倒也算不得不会炼丹,至少你会炼制废丹!” 史大彪这糊里吧唧的言语,顿时招惹来了千钰等人的白眼。 史大彪无奈一叹,摆了摆手,心道:“红颜若水绕君身,君不言来颜有眼,实让大彪心生悲寒啊!” 君竹思虑稍许,郑重道:“不忘,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 天翊凝思片刻,点了点头,应道:“南宫阁!” 天翊这般一言,千钰等人皆是明悟过来,众人倒是忘了,南宫阁岂会对云天身死之事不管不顾? 千叶道:“不忘,大不了我们同南宫阁拼了!” 千钰与小貂沉寂半响后,赞同地点了点头。 史大彪“啧啧”两声,感慨道:“同南宫阁拼了?那可是南宫阁,你以为是石头?就算是石头,还不落个以卵击石的结果?” 千钰、千叶的神色顿变得凝重起来,史大彪这话倒是说得极为在理。 南宫阁的强大,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不过冰山一角,他们寥寥几人就想与这一座大山相抗衡,无疑显得有些“痴人说梦”。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诡静起来。 君竹看着天翊一脸自若的样子,诧异道:“不忘,你为何这般镇定?” 天翊悠悠一笑,说道:“自若之下,心绪不乱。南宫阁若是真来擒拿我,我又何惜一战?” 说到这里,天翊的目光在千钰、千叶以及小貂身上流转了片刻。 就如之前传递给武忘的感觉一样,天翊乃是一个“不屈”之士,若是真的同南宫阁走上对立,他又有何可惧? 天翊所不放心的,唯千钰几人的安危罢了。 君竹瞟眼间,正好看见天翊那隐带不安的眼神,这一份不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人。 君竹暗暗点头,赞许丛生,心道:“我君竹此生,能得如此兄弟,夫复何求?” 下一刻,君竹大笑出声,说道:“不忘,只要有大哥在的一天,这一方天地,我便同你一起撑!南宫阁若是真要擒拿于你,大哥便与你一道,同其战个天昏地暗!” 听得君竹这般激昂言辞,天翊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感动。 他与君竹相识甚短,可君竹却是这般交心于他,甚至为了他,甘愿同南宫阁为敌。 这一份恩情,很重! 天翊本就重情重义,他待在狂客学院的时间,一年尚且不到。 可狂客遭劫后,他却心痛如刀绞一般,若不是有真情在,他不会蛰伏这般多年,以伺报得血仇,他更不会将狂客的执念,演化成己身逆鳞,谁人都不可欺碰。 天翊的眼中隐有晶莹泛动,他不是个矫情的人,但却有柔情的一面,所以他为君竹之言而感动。 天翊道:“君竹大哥!若真有一战,你我兄弟便一起,血染这天地!!” 天翊没有拒绝君竹,没有说道些感激煽情之语,反是极为顺从地应承了下来。 君竹拿他当兄弟,他若是扭捏作态,岂不是寒了君竹之心? 是兄弟,便一起战,管他生死如何? 听得天翊此言,君竹的眼中闪烁着激奋,天翊的回答,更加确信了其心中所想。 “这个兄弟,我君竹认定了!” 见天翊与君竹这般昂然之言,千钰等人只觉体内热血滂湃而起,元力都好似被一股豪迈所包裹。 “不忘!” “不忘!” “唔唔!” 千钰、千叶、小貂皆作急迫模样,她们与天翊一路走来,何曾畏惧过腥风血雨? 此时,这一小方屋内涌动着一股浩荡气息,几人一貂心意相连,天地可战! “咳咳!” 就在这时,一道极为不和谐的轻咳声突然响起。 只见史大彪悠闲地坐在锦椅上,说道:“南宫阁的人都没来,你们的热血便已开始熊熊燃烧,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一些?” 下一刻,小貂身作白影一划而过,停落之际,已是来到史大彪的肩上。 灵活的貂爪,直直落到史大彪的左耳上。 “啊!啊!” 受此突袭,史大彪痛的嚎叫起来,整个人直从椅子上弹射而起。 “小白白,连你也欺负我?我大彪跟你拼了!” 史大彪在房中手足舞蹈着,捉拿小貂的大手,尚且还处于半途,小貂便已作白影游离到另外一边。 到了最后,史大彪无奈之下,只得捂着脑袋一头扎入被褥之中,口中说着含糊不清的絮语。 小貂英姿飒爽地站立在史大彪倒卧的背上,若一副睥睨之势。 见此一幕,天翊等人无不颜笑连连。 …… 而后,天翊等人便在盼墨别院中落住了下来。 一晃眼,五日时光匆匆而逝,却不见有一名南宫之人到访“盼墨”。 长亭中,天翊等人相坐在一起。 史大彪道:“不忘,南宫阁的人若是一直不找上门来,难不成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 天翊脸颊待笑,闻而不语。 史大彪又道:“不忘,你可得对大彪负责,大彪怎么说也是‘从了’你的人,你可是答应过要带大彪涉足天下的!” 史大彪这话一出,“噗”声四起。 史大彪满不在乎,道:“不忘,南宫阁既然不来找我们,要不咱们直接去找南宫阁吧?这样岂不更加阔度气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四:一帝七宿,登门拜访 “不忘,南宫阁既然不来找我们,要不咱们直接去找南宫阁吧?这样岂不更加阔度气派?” 史大彪一本正经,眼露精芒,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天翊诧了诧,一笑置之。 君竹等人轻叹着摇了摇头,这样话语怕也唯有史大彪方才说的出口。 天翊将云天身死之事揽于己身,视己为“人证”,焚天鼎现于天翊之手,视鼎为“物证”。 人证物证俱在,南宫阁岂会让他这“凶手”逍遥法度? 南宫阁位列南宫之地诸势之鳌头,在云天之死上,若不彻查严惩,颜面何存? 千叶道:“大彪兄,你既这般意气风发,何不单枪匹马独挑南宫?” 千钰道:“叶儿姐姐说的甚是,此一战后,衍天斧之神威定能响彻风澜,大彪兄之威名天下莫有不知。” 两女相惜而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史大彪。 史大彪尴尬笑了笑,一脸惭愧。 他不过说说“浑话”而已,两女竟是当真起来,就算是给他一百个“熊心豹胆”,他也不敢去找南宫阁的晦气。 南宫阁这一座“大山”,随便抖上一抖,掉落的土渣、碎石便足够将其吞埋。 听得千钰、千叶这般调侃史大彪,俯卧一旁的小貂顿时来了兴趣,只见小家伙伸了个懒腰,接着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见状,史大彪满目惊骇,双手不由自主捂到两耳上,嗫嚅道:“小白白,你要干什么?” 史大彪的身子早已离开坐席,一边瞅着延伸出去的亭道,一边战战兢兢地望着小貂。 小貂作一副迷惑不解态,左右晃了晃头,俨若一副被人误解的无辜样。 虽是如此,史大彪却无一丝放松警惕之意,一想起小貂那“貂爪”,他的双耳便觉一阵火辣。 天翊淡淡一笑,随口道:“随时皆得大自在,不能言其所以然。” 君竹一愣,看向天翊,两人相视而笑。 笑未泯,君竹面色突地一沉,本欲捉弄史大彪的小貂亦是摆出一副凝重模样。 这时,辰南子传音道:“小子,南宫阁的人来了。” 天翊神色稍有起伏,心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君竹离座而起,说道:“不忘,随大哥去迎客吧!” 原作松缓的千钰、千钰以及史大彪,突听得君竹这般“疾言”,面上顿显出“厉色”来。 而后,天翊一行人步取“盼墨”前院大门。 于此之际,别院外的街道上,一行八人正昂首阔步而来。 当先一人,正是南宫阁阁主南宫夏,尾随其身后的七人,则是当日天翊与武忘武试之际随在南宫夏身旁的那七人。 不多时,南宫夏等八人抵至别院门外,街上行人见着这八人后,纷纷带着崇敬远去。 “阁主大人怎么来盼墨别院了?” “谁知道呢?” “听说盼墨别院内住着一个怪人,阁主大人莫不是为了寻怪而来?” “怪人?我看不是怪人吧,应该是高人才是!” “你们不知道吧,跟在阁主大人身后的七人,乃是七大宿城的七名城主!” “哦?他们就是南宫七宿?早就听说南宫有三王、七宿、十八将,没想到今日却是有幸得见了。” “……” 行色匆匆的路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这个时候可没人敢上前围观,即便是说道,也作渐远之势。 南宫夏等人刚一驻足,“盼墨别院”的大门,便在一股柔和元力的把持下缓缓打开。 接着,君竹带着天翊等人相继从别院中走出。 这一刻,两方之人,空无言语,唯有相觑。 君竹的目光直直落到南宫夏身上,千钰几人的眼神则是不停地游走变幻着。 小貂站在天翊肩上,神色凝重不已,小家伙感应得到,眼前这八人,每一个都很强。 这边如此打量,而南宫夏等人的目光就显得集中了许多。 此时,他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一人身上。 这人便是——天翊。 南宫夏笑意满面,神情中不乏赞许,说道:“君竹,难道你不准备让我等进去坐坐吗?” 君竹微微一笑,作迎客之势:“南宫阁主哪里话,上门是客,君竹岂敢怠慢?” 说着,君竹同天翊示意一眼,随后众人纷纷入得别院。 大厅中,南宫夏一行八人端坐一边,君竹与天翊等人则是坐于对面。 南宫夏等人的目光不时地便回在天翊身上打量一二。 对此,天翊处之泰然,君竹则是含笑以对。 相较于天翊与君竹的自若,千钰等人的神情就显得拘谨、凝重了不少。 南宫夏等人虽然已将自身气息收敛得当,可无形之中还是携带着一股气势,仅凭这一股隐晦的气息便使得千钰几人压抑无比。 南宫夏道:“君竹,你可知今日我等登门到访的目的?” 君竹笑道:“南宫阁主是为了我兄弟不忘而来。” 南宫夏点了点头,目视着天翊:“近日我还在想,牡丹到底从什么地方找得了这般天资卓越之辈,却是没想到不忘小兄弟早已声名在外。” 南宫夏身后的七人皆是一笑,更有人开口吟道:“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逍遥缥缈。” 听得此言,千钰等人一惊,若有些莫名其妙之感,适才萦绕于心的压抑与不安,顿被汹涌而来的疑惑所掩盖。 就连君竹也是一诧,心道:“他们难道不是为了云天之死而来?” 天翊顿了顿,应道:“夏前辈廖赞了,小子那点名声如何入得了众位前辈之耳?南宫阁,一帝三王,七宿十八将,方才真的让人如雷贯耳!” 听得天翊如此有谦有恭之言,南宫夏等人无不流露出赞赏有加的笑容。 南宫夏道:“不忘,你可知道天空城?” “天空城?” 君竹等人一顿,不由得紧了紧眉头,神情皆变得阴沉起来。 史大彪心道:“这南宫阁阁主,还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儿呢!” 天翊面不改色,点头道:“夏前辈,小子曾遇一愚姓之人,其家被峰秀环绕,看门便可见得秀美风光!” “哦?”南宫夏愣了愣,继而畅快一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直接开口了。” 南宫夏缓缓站起身来:“不久前,天空城城主云天不幸陨落。现如今,天空城城主一职,仍旧空缺,不忘小友若是不嫌弃,不妨来我南宫阁添一闲职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五: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君竹等人原本神经紧绷,突听得南宫夏这般言辞,皆一副大惊失色模样。 “什么?” “来南宫阁添一闲职?” “当天空城城主?” 谁也未曾料到,南宫阁“一帝七宿”的到访,竟是为了拉拢天翊,更为让人震惊的是,南宫阁抛出的条件竟是天空城城主之职。 晓以天翊的自若,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心神不定。 云天生前乃是天空城城主,南宫阁不以此事为咎,反是一记“顺水推舟”以此来笼络他。 难道南宫阁不为死去的云天报仇了吗? 一方豪势竟是愿意这般端下颜面,其中蹊跷之处着实让人回味无穷。 见天翊等人面色惊沉,南宫夏微微一笑,说道:“不忘,怎么?觉得天空城城主一职不合你意?你若有其他要求,但提无妨。” 南宫夏摆出一副“阔绰”姿态,以他之身份,作此举止倒也不显得“碍眼”。 南宫阁“堆金积玉”,他身为南宫阁阁主,执掌这一方巨擘,金钱、权势还不全凭他一句话? 天翊平息下来,应道:“夏前辈千金之意,小子心领了,奈何小子并无大志大才,恐难以但此重任。” 南宫夏一愣,天空城虽然只是朱雀城的一座卫城,却也不是幻烟城、云梦城等偏隅之城能与之相比的。 谁人能坐上天空城城主之位,便也算得傍上了南宫阁这一方大靠山,要风光有风光,要地位有地位,好不快活。 让南宫夏始料未及的是,天翊竟婉言谢绝了他之好意。 处座在南宫夏身后的七宿,见得天翊拒绝,神情颇有吃惊。 此番云天身死,天空城城主一职空缺出来,对其眼红的人可不少,若不是知晓天翊之“才能”,这一好处有岂能落到他头上? 相比于南宫七宿,君竹等人就显得淡定了许多,他们了解天翊,知道金钱、权势对于他而言,与过眼云烟无异。 当然,有一人除外。 史大彪在见得天翊竟是拒绝了南宫阁的邀请后,脸上的惊愕顿如遭受了狂风吹袭一般。 这一刻,他忘记了揽尽风澜的宏图大愿,忘记了涉足天下的豪情逸志,不由自主喝道:“不忘,你傻啊!那可是天空城城主!” 喝声落地,史大彪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慌乱中缄口不语。 见状,南宫夏等人皆是一笑,史大彪说的不错,南宫阁开出这般条件,除了“傻子”,一般不会有人拒绝。 更何况,南宫夏还说了,天翊若还有其他要求,但提无妨。 南宫夏的态度,无疑表明了南宫阁对天翊的开城以待,同时也彰显南宫阁“惜才”的一面。 奈何,天翊还是一口婉言将之谢绝。 南宫夏迟疑片刻,一抹决然涌于面上,开口道:“不忘,不知你还有何顾忌?只要你答应加入我南宫阁,我南宫夏保你毫无后顾之忧。” 若说之前南宫夏之言,尚且还处于“礼”的层面,那么此刻他这话,无疑便将“礼”上升到了“义”的程度。 这话若是别人道说,恐会遭讥纳讽,但说这话的是南宫夏,分量顿变得足重。 天翊淡然一笑,尽管南宫夏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甚至说出替其解决所有后顾之忧的豪言壮语,可天翊很明白,他之顾忌,南宫夏并无法解决。 天翊可不相信,为了他一人,南宫阁便会同北冥阁走上对立,而且这种对立,还是不死不休之局面。 南宫夏身居高位,取舍之道自是行使得如同流水一般。 天翊若是道出实情,定能断了南宫夏的念想,只是这一切,天翊不能说。 天翊想了想后,说道:“夏前辈,小子闲悠惯了,并无打算长居在南宫之地。” 天翊对南宫夏作一抱歉眼色,他这话倒无半分虚假,此番若不是因为云天之事,现在他们一行人恐怕早已离开朱雀城。 “哦?不打算长居在南宫之地?” 南宫夏稍稍一顿,继而笑道:“不忘小友年纪轻轻,的确应该在风澜大陆多些游历。既是如此,那便在我南宫丹塔任一长老如何?” “南宫丹塔?” “长老?” 南宫夏这话一出口,连带着其身后的南宫七宿都惊愕起来。 别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身为南宫阁的人,岂会不知? 若是论地位,天空城主城主之位,可不及南宫丹塔的长老,能当选南宫丹塔长老,皆是在炼丹上有着极高造诣之人才可。 不得不说的是,南宫丹塔的长老有着一套极为严谨的选拔程序。 最初被选入南宫丹塔的炼丹师,只能算是外事长老,而且炼丹评级最少也得“六星三影”。 外事长老之上方才是长老,长老的炼丹评级,怎么也得“七星三影”或者更高。 至于核心长老,据传整个南宫丹塔也就三人,这三人,在整个风澜大陆炼丹界,无一不是举足轻重之辈。 南宫夏既然说让天翊担任一长老,而不是担任外事长老,其意不言而喻。 从七宿此刻的表情便看得出来,他们对于南宫夏开出这般条件,无疑是持质疑态度的。 哪怕是名贯南宫的小丹帝,也不过位居南宫丹塔一外事长老而已,南宫夏开出这般高的条件,寓意何为? 千钰等人并不知南宫丹塔长老意味着什么,倒也表现得风轻云淡,反是君竹的脸上,被凝重包裹。 许是担心再次遭遇天翊的婉拒,南宫夏连道:“不忘,担任我南宫丹塔长老,并没有什么束缚加身,你依旧可以游历风澜,什么时候想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 南宫七宿呆若木鸡,偷落在南宫夏身上的眼神,满带着惊愕与不可思议。 南宫夏为了将天翊招揽到南宫阁,竟是不惜开一先河,不仅让天翊直接担任南宫丹塔长老,更是准许其无束游历风澜。 只有他们知道,南宫丹塔的长老并不是没有束缚加身,天下间可没这等好事。 天翊本想着告诉南宫夏,自己根本就不会炼丹,何德何能去任职南宫丹塔的长老之位? 可就在这时,其脑海中突然传来辰南子的传音:“小子,答应他!” 辰南子的言语显得有些急迫,天翊记得,当初初遇南宫夏之际,辰南子为了避免被发现,选择了沉寂。 此时辰南子突作这般急切,可见其并不想天翊再次拒绝南宫夏。 天翊稍作一顿,若不是辰南子“横插一语”,拒言恐已出口。 下一刻,天翊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不忘便厚颜承下这一长老之位。” 见天翊答应,南宫夏放声一笑:“哈哈!好!自今日起,不忘你便是我南宫丹塔长老!” 南宫夏笑得很会意,心中则是暗暗乍疑:“父亲让我开出这般条件,不知到底有何用意?” 南宫七宿见事已成,纷纷对天翊抱以微笑。 “不忘小友,在下星宿吕能,以后便共事南宫,还请小友多多赐教!” “不忘小友,在下鬼宿鬼金羊。” “不忘兄弟,在下井宿井木犴。” “不忘老弟,在下翼宿翼火。” “不忘小友,在下张宿张月。” “不忘小友,在下柳宿柳土。” “不忘小友,在下轸宿轸水。” 七人对天翊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相较之前,七人此时在对待天翊时无疑显得要热情了许多。 天翊回笑示意,这七人,实力皆是不凡,全是劫成境的强者。 南宫阁,一帝三王,七宿十八将,七宿的排位尚且还在烈火十八将前,由此可见,同是劫成,实力也有着差距。 劫成中,也分三、五、九劫,渡三劫的炼气士是劫成境,渡九劫的炼气士也是劫成境,但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却有天壤地别。 南宫夏站起身来,一手挥动,一套锦缎长袍与一枚泛着金光的令牌出现在其手中。 “不忘,此令为我南宫丹塔的长老令,此袍名朱雀丹衣,皆是南宫丹塔长老象征之物,你且收好!” 说着,南宫夏将一衣一令递到了天翊的跟前。 天翊将之接过,入手的瞬间,只觉这一衣一令上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当看见朱雀丹衣上,那明晃晃的七道鼎纹时,天翊恍有种刺眼的感觉,连忙将两物摄入到储物袋。 南宫夏道:“不忘,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我们就不做逗留了。你身为南宫丹塔长老,要入南宫阁,只需明令即可!君竹,待我向牡丹问好!” 南宫夏对着众人扫视一笑,继而便准备带着南宫七宿离去。 君竹含笑点了点头,千钰等人脸上虽有笑意,可疑惑却也不少。 天翊正欲开口,南宫夏却是一顿,说道:“对了不忘,十日后,将会举行一场七宿丹会,我想你要游历风澜,也不差这几日吧?” 天翊颔首一笑,说道:“不忘会准时参加!” 南宫夏一脸满意神色,接着同南宫七宿悠远而去。 从始至终,南宫夏根本未曾提及追究云天身死之事,天翊也没有究问,两人都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六:丹塔长老,正统手法 “这南宫夏还真是财大气粗,随随便便扔出一枚令牌与一件丹衣,皆为上佳灵宝。”辰南子道。 “那朱雀丹衣与令牌都是上佳灵宝?” 天翊稍一错愕,适才初略,只觉两物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颇有些奇异,却没料到竟是灵宝。 “没错!不过对于南宫夏而言,两件灵宝的确算不得什么。”辰南子也不意外,不急不缓道。 天翊轻“嗯”一声,南宫阁的底蕴他已经见识过了,要人有人,要物有物,可谓应有尽有。 同辰南子简单交流了几句,天翊收回心神,发现千钰几人尽一副如坠烟海模样。 君竹道:“不忘,南宫阁此番行事风格,迥然于以往,你可知其中缘由?” 天翊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南宫阁这般拉拢于我,不外如是。” 君竹点点头,说道:“这般说来,南宫阁是想要从兄弟你身上得到什么?” 天翊还未开口,史大彪便已扬声:“他们是看上了不忘的潜质,我大彪的兄弟,个顶个儿的棒!” 史大彪对着天翊比划出一个大拇指,神色中满含赞羡:“不忘兄弟,今儿我大彪对你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你可真沉得住气,要是换做我,怕是早就将天空城城主之职给应承下来了。” 天翊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在史大彪心中竟落得如此印象。 不过经史大彪如此一说,天翊也认识到,南宫丹塔长老的地位,恐还在天空城城主之上。 见天翊疑惑,史大彪连道:“不忘兄弟,你那朱雀丹衣上铭印着七道鼎纹,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天翊自然知晓,七道鼎纹所代表便是七星炼丹师身份。 史大彪“啧啧”两声,羡慕道:“七星炼丹师,走到哪里不受人推崇?我大彪既然‘从了’兄弟你,答应随你涉足天下,你自然要顾得我衣食无忧。” 史大彪狡黠一笑,在他眼中,天翊那南宫丹塔长老身份,已然换作珍馐美味、金山银山。 见史大彪如此姿态,千钰等人皆作鄙夷,这家伙一时要寄情山水、悠思心远,一时又对权势、享乐抱以热衷,癫癫疯疯,让人难辨真伪。 君竹沉思片刻,说道:“不忘,南宫丹塔长老一职,可不简单。你若有空,去一去南宫属地的丹塔,亦或是各类出售丹药的店铺,许知一二。” 君竹并未细言,对此他也不甚了解,只道个大概。 史大彪稍一诧,说道:“哪里用得那般麻烦?大彪混迹南宫已有多年,响当当的万事通。” 史大彪挺了挺胸,恣意高昂,继续道:“南宫丹塔长老,若是去往南宫属地丹塔,妥妥地第一人,灵丹灵药,唾手可得。若是前去丹药店铺,买则低,卖则高,妥妥地稳赚不赔。” 一想到这些,史大彪眼中,金星闪烁,心神不知是否已经驰骋到了九霄云外。 天翊愣了愣,哪曾料想到南宫丹塔的长老竟还有着这等特权。 千钰、千叶相视一笑,听史大彪这么一说,两女倒也觉得天翊这南宫丹塔长老身份确也不赖。 君竹道:“不忘,你既是要去参加那七宿丹会,那武忘于你的挑战,你又如何应对?” 天翊曾矢口否认自己不会炼丹,而武忘乃是大名鼎鼎的小丹帝,天翊如何胜得过他那六星炼丹之能? 天翊还未作言,千钰已是开口:“君竹大哥,你有所不知,之前在星宿丹塔……不忘施展火燕齐飞炼丹手法,顿使得星宿丹塔之人拜服钦叹…….” 千钰简单地将发生在星宿丹塔的事情道说了一遍,知还有这般之事后,君竹眼露精芒,看待天翊的目光满带不可思议。 君竹诧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事情?不忘,你可瞒得大哥好辛苦啊!” 天翊一脸惭愧,应道:“君竹大哥,不过是挑拣些药材加以融炼罢了,可算不得炼丹!” 君竹悠的一笑,抬眼而望:“那火燕齐飞的炼丹手法你又作何解释?” 天翊尴尬一笑,他哪里会什么炼丹手法?那一手火燕齐飞,不过是从小五身上现学现卖,辅以“圣手神偷”之技,自创的罢了。 见天翊沉默不语,君竹一顿,说道:“不忘,你的话,大哥不会怀疑!” 天翊欣然点了点头,君竹的脾性,他很清楚。 君竹绝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与他产生间隙,更不会对他产生怀疑,况且他所言道的只炼过一次丹药,确是事实。 史大彪在听得千钰诉说完天翊的“光辉事迹”后,顿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史大彪讶然道:“不忘兄弟,那使得星宿丹塔首席莫潇,携众长跪在丹塔下三天三夜之人,竟然是你?”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当日比试结束后,天翊几人便随芷兰一起前往朱雀城,对于“身后之事”知晓不多。 天翊心生赞许:“没想到那莫潇倒也是个守信之辈!” 小貂趁着史大彪发呆之际,悄悄攀上天翊肩头。 那本作做痴愣之态的史大彪,突见眼星中多了一道靓丽的白影,先是一顿,继而一惊,接着踉踉跄跄退落出去。 好在其身后置着锦椅,磕绊下正好装得这一惊悚人儿。 此时,小貂伫立在天翊肩上,貂爪高高扬起,作恐吓模样。 此时,史大彪狼狈倒在椅上,双手牢捂着耳,作骇然之态。 见此一幕,千钰、千叶哪里还忍得了?笑声延绵成片。 辰南子道:“天翊,十日后便是七宿丹会,我这里有些炼丹手法可供你学习,就是不知你学不学得会?” 天翊疑道:“辰老?为何突发奇想让我学习炼丹手法?” 辰南子道:“哼!难道你还打算在丹会中上演一幕火燕齐飞之景象不成?七宿丹会可是一场盛事,到时会有诸多势力前来观礼,你既是应承了与武忘丹试,那便要用正统手法!” 天翊一愣:“正统手法?” 辰南子道:“没错,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南宫丹塔长老,‘七星三影’对你那是最低的要求。若是让南宫夏知道,武忘将在丹会上同你丹试,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听得辰南子这话,天翊满心苦涩,他一直不认为自己会炼制丹药,就算会,炼制出来的丹药那也是废丹。 让他倍感无奈的是,千钰、千叶对他会炼丹深信不疑,武忘向其约试于七宿丹会,南宫夏更是直接让其加入南宫丹塔任长老一职。 眼下,辰南子也跟着“起哄”,要让他学习正统的炼丹手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七:匪夷所思,翔龙之决 盼墨别院东苑,佳木葱茏,奇花烂漫,有一清流自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绕石北进数十步,平坦宽敞,有一飞楼插空而立,雕阁绣栏其上。 此处为盼墨别院的贮书处,名御,君竹闲来无事便于此楼中听风诵文。 因天翊有所要求,故君竹将其安排在此楼中,为即将到来的七宿丹会做准备。 此时,御第三层,天翊伫立在焚天鼎前,手中火元柔萦而出,缭绕下,直在焚天鼎上轻覆成道道火绫。 “游龙独吟!” 天翊低语一声,手中一道火元顿成翩翔之形,飞掠腾跃之姿,婉婉然好若游龙。 细听之下,可觉龙吟贯耳,清鸣脆音绕梁不休。 “游龙戏凤!” 轻吟间,天翊把控的那一道火元,突然化一为二。莫测变幻下,一作腾啸的游龙,一作轻盈火凤。 凤前龙后,嬉戏长空,龙影洒脱俊秀,凤姿曼妙婀娜,羡鸳羡仙,意无穷韵无尽。 “三龙襄珠!” 下一刻,舞动在前的火凤兀地一声长鸣,羽翼鹏展,身影骤变。 待得追逐而来游龙赶至,火凤已是换做两条游龙,一时间,三龙相互绕动,若扶摇而生,又若依无形之柱腾空九天。 “四龙争辉!” 紧随着,自三龙身上,离散出缕缕火芒,火芒凝聚变换下,竟是再次演变出一条火龙来。 刹时,焚天鼎上,四龙飞啸长歌,豪迈之势,若有要同日月争辉一般。 “五龙升天!” 四龙腾飞之际,天翊轻喝一声,执掌火元之力的一手,迅地变化掐诀姿势,短短瞬息,其五指已是做出数十种变幻。 抬眼间,只见那豪迈飞吟的四条火龙,竟是突然交融一起,隐隐间,若有合影成一的趋势,却又可见四龙幻影。 还不待进一步延续,只听得焚天鼎上,有风飒然而至,那刚做交融一起的四龙火龙,在一声嗡鸣中崩散不见。 继而便见得,一缕缕火元之力若飘絮一般弥散当空。 天翊眉头微皱,疑惑道:“怎么还是不行?这翔龙决我都演练五日了,为何迟迟迈不过最后阻拦,成就五龙升天?” 天翊将凌散于空的火元收归体内,面色隐含疑虑。 天翊这话刚出口,其脑海中顿时传来了辰南子愤懑声:“小子,你就别不知足了。短短五日,你竟然将翔龙诀习会四决,若是让离老儿知晓,怕是吐血三升也不够啊!” 天翊傻傻一笑,挠了挠头,“显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辰老,你这是在夸我吗?” 辰南子滞了滞,道:“我不是在夸你,我只是在想,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说着,辰南子悠婉长叹:“没天理啊,真是没天理啊!鸿蒙圣体竟变态至如此程度,可憎!可羡!可妒!” 辰南子很少这般失态,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五日来第几次这般怨天无理了。 自从当日提出要让天翊学习“正统”的炼丹手法后,他与天翊便来到了御内。 仅仅五日,天翊便将顶尖炼丹手法“翔龙决”学会四决,第五决也作欲成之势。 不得不提的是,天翊其实早在第一日习练“翔龙诀”之时,便已将前四决习会,而后这几日,全都滞慢在了第五决“五龙升天”上。 翔龙诀,顶尖炼丹手法,共分五决。 游龙独吟,游龙戏凤,三龙襄珠,四龙争辉,五龙升天。 一决对应一“影级”,五龙升天已是五影级的手法,若是换做炼丹师的星级来评定,则是九星、十星的层次,这般等级的炼丹师,整个风澜大陆,也是凤毛麟角般存在。 辰南子给予天翊的“翔龙诀”,是在元力、魂力共同交织下,精心制作而成,其本身也有且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翔龙诀”乃是故人相赠于辰南子的,这其中所牵扯到的一些玄妙,他也不甚清楚,自然无法与天翊细说。 正是因为有着“翔龙决”的存在,天翊方才不用煞费心思地去搜集各类灵物来成就手法。 在此之前,万权曾想从牡丹的手中获取一株“龙凤花”,只为成就“翔龙诀”第二决“游龙戏凤”之手法,最后却是落得个人、物皆成空之后果。 ...... 在见识到天翊的变态后,晓以辰南子的淡定也不由心神动荡起来。 对此,辰南子除了怨天不公以外,也只能兴叹“鸿蒙圣体”的逆天。 此时,听闻辰南子的“怨言”后,天翊悠悠一笑,说道:“辰老,于物而言,天理乃自然之则,于灵而言,天理乃本然之性。万灵万物,以天理为循,顺之既为自然。岂可言道无天理?” 辰南子一愣,问道:“告诉我,这话又是出自你华夏哪位圣贤之口?” 天翊道:“庄老曾著有一书,名天运,讲得便是顺天理以太和万物。” 辰南子轻声一叹:“庄老大智,竟能洞悉天理之妙,辰南不及。” 说到这里,辰南子顿了顿,继而道:“天翊,你就没想过去找寻华夏所在吗?我对庄、老等贤圣可仰慕得紧啊,若能瞻其圣贤之气,纵死亦足矣。” 天翊一诧,找寻华夏?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那穿越千古之法,在天翊看来,着实要比这言语玄妙得多得多。 “辰老,为何你不称己为辰南子,而是唤作辰南?难道辰老的本名是叫辰南,而不是辰南子?” 天翊有意避开华夏这个话题,至少现在不是他该考虑找寻华夏的时候。 辰南子沉思片刻,以其心性又岂会看不出天翊是刻意如此相问? “子者,承天恩之数,宣大道之理,在庄老面前,辰南岂敢以子相称?” 辰南子应道,并未再去究问华夏之事,天翊既然不想说,那他也不会以迫相逼。 “哦?” 天翊愣了愣,问道:“辰老,即使如此,你为何还成天小子、小子的叫我个不停?” 辰南子原本还沉浸在感慨中,突听得天翊这般调侃自己,连喝道:“小子,此子非彼子,以你之见解,怕是故意来消停我的吧?” 天翊畅快一笑,没在理会辰南子,反手之下,一道火元已是自其手中飞射而出。 见天翊再次开始习练“翔龙诀”,辰南子便不再做言,心道: “天翊这小子,体质乃是鸿蒙身体不说,从小更是常在庄、老等圣贤身前闻道,一身通道之能,我也唯有兴叹不及。” “他之成就,不可限量!兴许将来,他能解开风澜大陆的布道之谜也不一定。” 此时,天翊专心地演练着“翔龙诀”,一道道火元在他的控制下,轮转当空,犹若行云流水一般。 为了使得手法速成,天翊并没有选择在融炼药材中来成就这一炼丹手法,而是以假想之势来做演练。 短短五日,天翊已是成就四决手法,这等速度,已经无法用快来形容,若是让南宫夏等炼丹师知晓,不知将会惊愕到何种程度? 当然,天翊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辰南子将其归结到其体质上,虽在理,但却理不全。 天翊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元力的属性之分对于他而言,并无什么实际意义。 就拿火元力来说,分阳火与阴火,这两种属性的火元,对应在炼丹中,又被称之为武火、文火。 融炼药材时,文、武双火需相济而行,只有达到特定比例,方能将药材融炼地更精更纯。 正是因为对文、武双火掌控的程度不一,方才使得成丹的品质不一。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炼丹师在这两火之上苦下功夫,但碍于炼气士体质的既定性,所以成效甚微。 可天翊不一样,他乃是鸿蒙圣体体质,体内元力的属性继承了鸿蒙的“空”之特性。 换句话说,天翊的体内的元力,可以自由在阴阳之间变幻,这就意味着,天翊可以随意使得自己掌控的火元在文武两火间转变。 这等奇闻罕见之事,若是传出去,不知会羡煞多少炼丹师? 体质的特殊,是天翊能这般快速地掌握“翔龙诀”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外一点,就要归结到天翊的“圣手神偷”上了,翔龙决的演练,手指掐诀的变化,纷繁复杂,虽谈不上瞬息万变,但瞬息百十变却是不夸张。 如果天翊的手,没有奔电似光之速,没有出神入化之能,决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此成就。 此时,御下,千钰等人伫立以望,天翊进入御已有五天,却迟迟不见出来,几人自是心有难耐。 天翊早在进入御前,便与几人商议好,若无重要之事,不可打扰于他。 史大彪看了看御,又看了看翘首以盼的两女一貂,自顾一叹:“不忘兄弟啊,你要是再不出来,秋水都要被望穿了!” 见史大彪疯癫来言,小貂侧眼一瞪,这一瞪,直瞪得史大彪连作捂耳之姿。 “小白白?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这两耳与你何仇何怨?” 史大彪若惊若惧地望着小貂,打从上次被小貂揪耳之后,他之心里便蒙上一层阴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八:火移星陆,云出鼎湖 随着七宿丹会的临近,朱雀城渐变得比以往更加热闹起来,大街小巷中,人如流水,马如游龙。 南宫阁内,那一处偌大的广场为迎盛会到来,修饰已逐显端倪,落于四周的席座,延绵下不见其端。 七宿丹会,顾名思义,乃是朱雀城下七大宿城之间的一场丹试,但因为七宿与南宫阁之间的密切关系,顿使得其声名远播,放眼整个南宫之地,也算得上盛事一件。 届时,南宫之地无数炼气士都将纷至沓来,聚集在朱雀城。 这些炼气士,有来自于一些大家族、大势力的,有以学院名义前来参加的,亦有不少只身孤胆的。 他们同聚朱雀,只为瞻仰这一场盛会。 此时,朱雀城中已是熙熙攘攘一片,而那落座在城内的盼墨别院,则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悠静。 盼墨别院,御,第三层。 “五龙升天!” 天翊低喝一声,掐诀的手势纷繁幻变,一时间,指影呈虚幻迷叠之势,让人分不清孰真孰假。 一道道火元从天翊的手指中射出,飞啸吟动后,直直窜落到焚天鼎内,那早先便已幻化而出的四条火龙,受此后继之力,突然啸天之姿。 只见得,四条火元游龙纷纷升空而起,腾啸缭绕,龙吟之声不绝于耳。 不消多时,四龙便是互相缠绕在了一起,晃眼一看,四条火龙竟是以交融之躯合力演变成一条火元巨龙。 这一刻,巨龙摇曳着雄威之姿,扶摇而上,龙飞九天。 “轰轰...” 一阵嗡鸣之后,火元巨龙升天不见,焚天鼎上,金火辉煌,一缕缕火元似游云一般重叠铺开。 天翊愣了愣,口里传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下一刻,天翊喜上眉梢,兴奋而言:“辰老,我成功了!” 见此一幕,辰南子兴叹道: “五龙升天,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 “小子,你成功了,你终于成功了,你怎么就成功了?” 辰南子的语气,九曲十八弯,个中滋味,实难言明。 距离天翊进入御,已消逝十日,但就是这短短十日时间,天翊竟是将顶尖炼丹手法“翔龙诀”融会贯通。 这等速度,说其前无古人绝非夸言,说其后无来者也未尝不可。 若是让南宫夏这等顶尖炼丹师知晓,怕只会将其视为一笑谈之事。 天翊平息下来,侃言道:“辰老?你这话到底几层意思?” 辰南子一语连出三次“成功了”,可见其对天翊能在这般短时间内便成就“翔龙诀”,是何等的震惊? “我的意思是,你成功了。” 辰南子凝声说道,听得出来,他在刻意抑制自己的情绪。 天翊微笑着点了点头,视线稍作倾斜,透过落窗延绵而出的方向,正是南宫阁所在。 不知为何,天翊突然有些期待起七宿丹会来。 此时,御下,君竹等人尽皆而立,几人抬眼以望,神情中惊愕翩翩。 就在刚刚,自御上传出阵阵龙吟之声,顺带有细微颤抖自楼上漾下。 君竹道:“不忘要出来了!” 这十日,天翊一直待在御,对于楼外之事却作充耳不闻。 千钰几人紧了紧眼神,目光中期盼连连,十日不见,虽无三秋之隔,但总觉得少了天翊,心都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史大彪做一脸沉思,喃喃道:“短短十日,也不知不忘兄弟都做了些什么?” 见史大彪这般疑虑模样,那伫在千叶肩上的小貂,顿作恐吓姿态,直吓得史大彪浑身哆嗦不已。 不消多时,御中传出阵阵从容、稳健的步履声。 而后,天翊一脸自若地了走了出来。 千钰几人见状,连忙涌上前去,小貂更是超越众人,窜动下,一道流光划过,继而便见得其身影稳落在天翊肩上。 君竹道:“不忘,大哥观你神色,颇有成竹在胸之韵,想来这十日应是收获不小吧?” 天翊淡淡一笑,应道:“小有收获!” 听得天翊这话,千钰几人连作欣喜之态,在几人想来,天翊那所谓的“小有收获”可不小。 辰南子悠悠一叹,暗道:“这小子还真好意思说的出口,十日便将翔龙诀掌握,还算小有收获?” 千钰道:“不忘,距离七宿丹会只剩下五天时间,你还需要做些其他准备吗?” 虽然天翊此番参加七宿丹会名义上是以南宫丹塔长老的身份,可早在南宫夏邀请天翊担任长老之前,武忘便同天翊有所约定。 七宿丹会结束之前,他会亲自“约战”天翊,对于千钰几人而言,她们更为看重的是天翊与武忘之间的丹试。 天翊沉思片刻,点头道:“我需要前去采购一些药材!” 一听天翊说要前去采购药材,史大彪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自告奋勇道:“不忘,我对朱雀城熟悉,就由我来效劳为你领路吧!” 说着史大彪连忙做出一副恭请姿态,他那点小心思众人岂会看不出来? 天翊微微一笑,也不言道什么,同君竹几人示意了一眼。 君竹道:“不忘,大哥就不陪你前去采购药材了。” 天翊轻点了点头,给他的感觉,君竹不喜四处自动,似是更愿安安静静地待在“盼墨别院”中。 千钰、千叶鄙夷地瞅了史大彪一眼,继而随同天翊一道走了出去。 一出盼墨别院,便可见得大街小巷人流如潮,人人脸上都堆砌着兴奋的笑容,而在盼墨别院内,却无丝毫吵杂之音传入,可见这一处别院也不仅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不忘,七宿丹会可是南宫一大盛会,等再过几日,朱雀城中那才叫人山人海,空中如万马奔腾,树杪似千军拥沓,那场面,岂止是浩大热烈?” 史大彪洋洋道,领着天翊几人朝着西边街道走去。 天翊道:“大彪兄,不知你这是要带我们去何处购买药材?” 一路上,天翊曾瞅见不少贩卖药材的店铺,可史大彪却作一副熟视无睹模样,看其领路之姿,似乎是目标明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九:声名鼎赫,四重之楼 史大彪顿了顿,狡黠一笑:“不忘兄弟,那些不入流的小店怎配得上你的身份?咱们要去,自然是去那声名鼎赫的店铺。” “声名鼎赫?” 千钰、千叶一愣,没想到史大彪竟然还打着这般心思。 天翊神色如常,说道:“此次我需要的药材,一般小店恐也无法拿得出手!” 千叶道:“不忘,你是准备在丹会上炼制什么高阶丹药?” 千钰、小貂以及史大彪期盼而望。 天翊微微一笑,反道:“大彪兄,不知朱雀城中声名最为鼎赫的药材店铺有哪些?” “咳!咳!” 史大彪轻咳两声,连从期望中清醒过来,作一副神气十足姿态。 “朱雀城中声名最为鼎赫的药材店铺有四家,东重楼、南重楼、西重楼、北重楼,合称为四重楼!” “四重楼的生意遍布整个风澜,而朱雀城正是这四重楼的总部所在!” 史大彪边说边行,洋洋之意风发不止。 千钰道:“这四重楼竟然将生意做到整个风澜,倒是不简单。” 千叶道:“这么说来,此行我们是要去西重楼了?” 史大彪轻点了点头,说道:“四重楼确是不简单,各自背后都有着不少势力支持,当然,整个南宫之地都执掌在南宫阁手中,四重楼再蹦跶,那也得看南宫阁的眼色行事,更不说,今日上门的可是南宫丹塔的长老。” 说到这里,史大彪不由地将目光凝聚到天翊身上。 天翊无奈一笑,感情史大彪这是要利用他南宫丹塔长老的身份,开始四处“招摇过市”了。 在史大彪的带领下,天翊几人穿过熙攘人群,终是来到此行目的地。 抬眼间,可见一座四层阁楼矗立在四方殿宇正中。 琉砖璃瓦,雕栏玉彻,在眼光的闪烁下显得金碧辉煌。 正对着天翊几人的殿宇,大门顶端悬着黑色灵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西重楼”。 出入殿宇之人络绎不绝,好一副宾客盈门景象。 史大彪笑道:“不忘,西重楼的好东西都在那正中的四层阁楼之内,至于围绕四周的殿宇,不过是贩售一些寻找之物罢了。” 说着,史大彪即作引路之势,神情中毫不掩饰的露出“觊觎”之意,哪里像是来购买药材的? 不消多时,天翊几人穿过殿宇,来到那四层阁楼之下。 这一处阁楼,四方皆有门庭,每一门前,各有两名如花似玉的侍从喜迎来客。 天翊发现,进进出出阁楼的,无一不是炼丹师,他们身着丹袍,抬着头,挺着胸,好似故意要让人看见丹袍之上的鼎纹一般。 此时,不少进出西重楼的炼丹师,纷纷侧目而视着天翊他们这四人一貂。 打量之下,有对他们嗤之以鼻的,有轻蔑的,有质疑的...... 史大彪哪里忍得了这些人的冷眼鄙色,连道:“不忘,把你那朱雀丹衣拿出来穿上!” 天翊问道:“大彪兄,进入西重楼一定得是炼丹师吗?” 史大彪一愣,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 下一刻,天翊率先一步迈出,继而朝着西重楼中走去,千钰、千叶白了史大彪一眼,连忙尾随上去。 见状,史大彪幽怨一叹,一边追身上前,一边暗暗嘀咕道:“反正迟早都要穿,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有什么区别?” 三两步下,天翊几人已是来到门前。 那原作恭态迎客的两名女侍从,见得天翊几人后,风吹不移的身子竟是同时侧了侧。 一名侍从躬身道:“几位客人,你们是要前来购买药材吗?” 还不待天翊应答,史大彪的喝声已是传出:“废话,我们来这西重楼,若不是为了寻丹问药而来,难道是寻花问柳不成?” 见史大彪这般气势汹汹,两名女侍从皆是一脸歉意,身姿微移,同时做出一副相迎之姿。 “客人,里面请!” 史大彪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说着,史大彪堆笑看向天翊,大有让天翊先行请进的意思。 以他之身份,哪里入得了西重楼的厅堂?此次能这般“声势浩大”而来,还不是仰仗着天翊? 天翊轻声一叹,史大彪的疯疯癫癫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待得四人一貂进入西重楼内,那迎客的两名女侍从,方才暗松了口气,靠左的女侍从面色隐有些不悦。 一女道:“本想着提醒他们,奈何那人竟那般蛮横,他们以为西重楼真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的吗?” 另一女道:“妹妹就别埋怨了,你刚来不久,比他蛮横得多的人我都见过哩。别说了,有客人来了。” 两女平复片刻,笑颜以对着来往之人。 ....... 入得西重楼内,可见琳琅满目的药材置放在透明玉柜中,一柜接一柜,柜绕成圈。 玉柜外侧,有炼丹师走马观花而过,亦有炼丹师驻足细观。 玉柜内侧,敬立着西重楼的人员,每逢看主露出丝毫兴趣,他们便会上前耐心讲解一番。 入门转角处,设有一饰玉的楼阶,转折一道,通西重楼第二层。 天翊几人的出现,顿时招来不少关注,进入西重楼中的购材置丹的,几乎全是炼丹师,很少见到普通装束之人入得其内。 见自己几人再次遭受“冷眼”,史大彪正欲开口,却被天翊的瞟眼制止住。 这时,隶属西重楼的一名男子靠了上来。 “几位客人,不知你们是要购买药材还是置办丹药?不知你们之中哪一位是炼丹师?炼丹师在本楼购买药材可享不等的让利。” 男子的语速很快,话毕后,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天翊几人来。 这一次,还不待天翊开口,史大彪已是先声夺人:“这第一层中,怕是没我们看得上眼的东西。” 史大彪刻意提高声调,瞟了瞟适才投来冷眼的炼丹师,继而看了看转角处的楼阶。 闻听史大彪这话,一楼中的众多炼丹师,皆作愤然神色凝望而来。 那男子见状,连忙插话道:“几位客人,我西重楼有规矩,若不是炼丹师身份,是上不了第二层的。当然,我们可以承办你们需要的药材,品阶只要不超过七星,都可在一楼办理。” ....... (赶不及时间了,先上传一点重复的,稍后补上) 见状,史大彪幽怨一叹,一边追身上前,一边暗暗嘀咕道:“反正迟早都要穿,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有什么区别?” 三两步下,天翊几人已是来到门前。 那原作恭态迎客的两名女侍从,见得天翊几人后,风吹不移的身子竟是同时侧了侧。 一名侍从躬身道:“几位客人,你们是要前来购买药材吗?” 还不待天翊应答,史大彪的喝声已是传出:“废话,我们来这西重楼,若不是为了寻丹问药而来,难道是寻花问柳不成?” 见史大彪这般气势汹汹,两名女侍从皆是一脸歉意,身姿微移,同时做出一副相迎之姿。 “客人,里面请!” 史大彪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说着,史大彪堆笑看向天翊,大有让天翊先行请进的意思。 以他之身份,哪里入得了西重楼的厅堂?此次能这般“声势浩大”而来,还不是仰仗着天翊? 天翊轻声一叹,史大彪的疯疯癫癫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待得四人一貂进入西重楼内,那迎客的两名女侍从,方才暗松了口气,靠左的女侍从面色隐有些不悦。 一女道:“本想着提醒他们,奈何那人竟那般蛮横,他们以为西重楼真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的吗?” 另一女道:“妹妹就别埋怨了,你刚来不久,比他蛮横得多的人我都见过哩。别说了,有客人来了。” 两女平复片刻,笑颜以对着来往之人。 入得西重楼内,可见琳琅满目的药材置放在透明玉柜中,一柜接一柜,柜绕成圈。 玉柜外侧,有炼丹师走马观花而过,亦有炼丹师驻足细观。 玉柜内侧,敬立着西重楼的人员,每逢看主露出丝毫兴趣,他们便会上前耐心讲解一番。 入门转角处,设有一饰玉的楼阶,转折一道,通西重楼第二层。 天翊几人的出现,顿时招来不少关注,进入西重楼中的购材置丹的,几乎全是炼丹师,很少见到普通装束之人入得其内。 见自己几人再次遭受“冷眼”,史大彪正欲开口,却被天翊的瞟眼制止住。 这时,隶属西重楼的一名男子靠了上来。 “几位客人,不知你们是要购买药材还是置办丹药?不知你们之中哪一位是炼丹师?炼丹师在本楼购买药材可享不等的让利。” 男子的语速很快,话毕后,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天翊几人来。 这一次,还不待天翊开口,史大彪已是先声夺人:“这第一层中,怕是没我们看得上眼的东西。” 史大彪刻意提高声调,瞟了瞟适才投来冷眼的炼丹师,继而看了看转角处的楼阶。 闻听史大彪这话,一楼中的众多炼丹师,皆作愤然神色凝望而来。 那男子见状,连忙插话道:“几位客人,我西重楼有规矩,若不是炼丹师身份,是上不了第二层的。当然,我们可以承办你们需要的药材,品阶只要不超过七星,都可在一楼办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零:彪彪相见,三成让利 西重楼第三层,同样有一男子把守在入口处,当见得天翊几人时,男子眉梢一挑,目露精芒。 视线移掠之下,男子神色一滞,直愣愣地盯着史大彪的胸口看着,那里,七道鼎纹散发着灼灼之光,耀眼不已。 男子的瞳孔猛一收缩,惊愕瞬间席卷其脸庞,下一刻,他若惊若惧地跑靠上前。 男子对着史大彪深深一鞠,说道:“大师,里面请!” 史大彪虚点了点头,继而昂首阔步而入,晃一看,还真有种炼丹大师的风范。 天翊几人相视一笑,在男子的拨帘恭请下进入第三层。 之前天翊不愿将朱雀丹衣拿出,也是不想做那“招摇”之人,可入得西重楼后,他方才发现,这里似乎更需要将“容羡”表露于面。 入得大厅,史大彪微微一顿,瞄了眼天翊,接着又看了看转角的楼阶。 天翊道:“史大师,你近日不是打算炼制一枚七星品阶的丹药吗?何不先炼制几颗六星品阶的丹药作为热手之用?” 天翊这话,自然落入到恭迎男子耳中,其神情一凝,眉宇见疑,心道:“这人怎么生得如此无礼?七星炼丹大师如何炼丹,哪里容得他人七嘴八舌?” 让男子始料未及的是,史大彪竟是微笑着点点头,接着步入到大厅内。 男子满心疑惑,思虑而不得解,暗叹:“怎么?七星炼丹大师的脾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没敢多想,男子连忙迎了上去,顺势招呼了一名侍从顶替其位。 此时,史大彪从容而行,当见得大厅内唯有寥寥不多数名炼丹师后,其神色顿变有些失落起来。 他低了低头,瞅了瞅胸前鼎纹,不知心间打着什么盘算? “老师!是他们!” 正在这时,大厅一角,一男子突然出声道。 听得男子这话,其身旁的三人顿作转眼之势,他们的目光先是在天翊几人身上停留片刻,继而顺势落到史大彪身上。 这一看,几人的神色皆被震惊占据。 “七星?” “朱雀丹衣!” “长老殿的人!” 下一刻,四人连忙朝着天翊几人靠来。 天翊看了看来人,神情泰然。 千钰、千叶异口同声道:“是他们?” 转眼间,四人已至天翊几人身前,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星宿丹塔的莫潇、邯彰、吕良以及小五。 “莫潇见过长老!” “见过大师!” 莫潇四人纷纷对着史大彪躬身成礼,鞠态中带着浓浓地钦佩与敬重。 史大彪一愣,说道:“你就是星宿丹塔首席,莫潇?” 说这话时,史大彪还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这之前,天翊可是使得莫潇等人在丹塔下长跪三天三夜不起。 莫潇淡淡一笑,邯彰、吕良、小五三人的脸色略有些尴尬起伏。 莫潇道:“不忘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天翊点了点头,回之一笑道:“莫大师,好久不见!” 说着,天翊对着邯彰几人示意了一眼,承接到天翊之意,邯彰几人纷纷微笑回应。 几人稍作一番寒暄,便作离散,在那男子的带领下,天翊几人进入到一间奢美的侧厅中。 邯彰道:“莫老头,你认识吗?” 莫潇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邯彰道:“不忘小友难道是长老的弟子?” 莫潇不置可否,笑道:“邯老头,咱们还是赶紧选购药材,此番七宿丹会的魁首之位,我星宿丹塔定要将其收入囊中。” 邯彰一顿,思量片刻,便同莫潇开始选购起药材。 男子将天翊几人带入侧厅,恭迎着史大彪入座,天翊几人也相继坐下。 男子道:“史大师,在下西重楼郭彪,乃是西重楼三层负责人,不知大师需要什么药材?我可以给大师三成的让利。” 男子比划出三根手指,若一副慷慨模样。 史大彪眉头一皱,神情隐有不悦,说道:“郭彪是吧?你难道不识得我这一身行头?” 史大彪低眼瞄了瞄披挂在身的朱雀丹衣,此衣可是南宫丹塔长老的象征,他可不信郭彪不识。 三成让利,听着不错,可落到史大彪耳中,却是不及其心意。 郭彪一愣,他在西重楼,也就一楼层负责人,虽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丹衣,但更为让其关注的,乃是丹衣胸前的鼎纹。 南宫丹塔长老,地位何其尊崇?就算是要到西重楼来,也绝不是郭彪这样的人来接待。 郭彪道:“史大师,三成让利已是我所能开出的极限了,大师贵为七星炼丹师,不会一点蝇头小利都不让我‘得逞’吧?” “恩?” 史大彪一愣,暗道:“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我穿的是朱雀丹衣?还是真如他所言,三成让利已是最大限度了?” 天翊几人未曾言语,静待着史大彪与郭彪之间的“两彪之斗”。 见史大彪作沉思模样,郭彪也不心急,静候着其答复。 沉寂片刻,史大彪道:“四成让利,你给我四成让利,今日这单买卖便算是成了。” 史大彪直视着郭彪,同时比划出四根手指。 闻言,郭彪一脸难为情,苦郁道:“史大师,三成让利已是极限,四城让利,我们可要亏了。我西重楼开门做生意,总不可做些赔本买卖吧?以大师炼丹之能,难道还在乎让利多少?” 郭彪这话一出口,史大彪的脸色顿变得尴尬起来,他自然想得到,一个七星炼丹师,哪里需要同人讨价还价? 史大彪沉默,埋怨道:“南宫丹塔长老的身份,看来也不过如此啊!买些药材,竟然只有三成让利,亏我大彪还想着从中捞取些好处,现在看来,一切都如镜花水月。” 想着,史大彪看向天翊,若是天翊许可,他便准备承下那三成让利。 天翊微微一笑,示以史大彪可行眼神,让不让利对于天翊而言,根本无关痛痒,一路走来,他储物袋中的金钱已经累积到了一个恐怖数字。 此番前来西重楼,天翊也抱有一丝好奇,只是这南宫丹塔长老的身份,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明厉。 知晓天翊之意后,史大彪轻声一叹,正欲开口接受郭彪的三成让利。 可就在这时,侧厅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两名老者已是鱼贯而入,见得这两老后,郭彪惊得连忙站起身来,神态之恭,丝毫不亚于见到史大彪时的模样。 两老对郭彪的举止充眼不见,目光直直落到史大彪身上。 这一看,两老神色中的震惊更胜一分,达到不可言状的程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一:无劳无获,各方汇聚 “黑农见过长老!” “白农见过长老!” 这突然闯入侧厅的二老,分别身着一黑一白长袍,两人对着史大彪躬身一拜,态度谦逊,神情恭敬。 郭彪见状,眉头一皱,黑农、白农二老,乃是西重楼的真正高层,身份地位远非他能相比。 可此时二老所表现出的谦卑,却是超乎平常,即便面对的是一个七星炼丹师,两人也不该这般卑膝才是。 “难道黑、白二老是要主动揽下这桩生意?” 郭彪愣了愣,以这二老在西重楼的身份,何需为了一桩生意而大动干戈? 既是如此,那问题的根结所在便不言而喻,能使得这二老主动现身相迎,也只有史大彪的七星炼丹师身份了。 一想到这里,郭彪连道:“黑长老、白长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史大师,七星级的炼丹大师。” 一身黑袍的黑农瞪了郭彪一眼,冷哼道:“老夫年龄虽大,可双眼却很清明。” 白农淡视了郭彪一眼,笑脸迎向史大彪:“史长老,不知此番前来西重楼是为何种药材?长老尽管说来,我立马差人为长老备齐。” 天翊几人微微一顿,白农说话的语气可不像是在做生意,反是饱含了一种殷切之意。 史大彪愣了愣,质疑道:“你们可以给我多少让利?” “让利?” 黑农、白农一诧,不明史大彪这话何意。 白农道:“史大师,让利?让什么利?” 史大彪一听这话,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他盯着郭彪道:“他之前可是告诉我,我购买药材能给我三成让利。” 黑农脸色一沉,对着郭彪厉喝道:“混账,三成让利,你可知史大师是何身份?” 郭彪吓得浑身哆嗦,他只知道史大彪是个七星炼丹师,至于其他则一无所知。 白农一脸堆笑,笑中又带着愧疚,对着史大彪道:“史大师,以你南宫丹塔长老身份,到我西重楼来,哪里需要让什么利?你需要的药材,只要不超过八阶,我西重楼皆为你免费准备。” “什么?不超过八阶,免费准备?” 史大彪惊声失色,哪里还有丝毫炼丹大师的风范? 一旁的天翊几人,闻听白农之言,神色中亦是多了不少波澜惊伏,药材品质只要不超过八阶尽皆免费准备,这话怕也唯有西重楼这样的大商贾方才说得出口。 此时,郭彪的脸色血丝全无,他愣愣地杵在原地,就如断线的木偶一般。 白农点了点头,道:“不知史大师需要什么药材? 史大彪一脸兴奋地看向天翊,他对炼丹一窍不通,又能知道多少药材? 天翊微微一笑,对着白农道:“史大师需要破婴丹的药材五副,以及七星丹药乾坤丹的药材一副。” “破婴丹?” “乾坤丹?” 黑农与白农皆是一惊,惊讶后,两人的脸上皆有喜色涌现。 破婴丹,在六星丹药中也属于上品,成丹可助法婴境炼气士增加突破至出窍的几率。 乾坤丹,七星丹药,成丹可助出窍炼气士增加突破至劫成的几率。 这两种丹药,市面上很少见,因为两丹都有着助炼气士突破的效用,这就致使两丹的价值远远超过同阶丹药。 白农兴奋地望着史大彪,道:“史大师,破婴丹的药材二十副,乾坤丹的药材五副,你看如何?” 史大彪一愣,天翊都说了,破婴丹的药材只要五副,乾坤丹的药材只要一副,可白农竟却是给出二十副破婴丹药材,乾坤丹的药材也有五副,难道天上还真有掉馅饼的事情? 天翊眉头微皱,正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白农这般反常,其中若无端倪他可不信。 史大彪顿了顿,说道:“老白,既然西重楼有此心意,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见史大彪应承下来,白农眉宇一展,说道:“史大师,我西重楼也无太多要求,只要大师开鼎炼丹后,给予我西重楼破婴丹十颗、乾坤丹一颗,那么此事便算是成了,大师你觉得如何?” “什么?” 史大彪一惊,原本他还以为那些药材都是免费的,现在看来,这世上确是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当然,若是换算去看,西重楼给予的药材的确有不少是免费的,二十副破婴丹药材若是全部成丹,西重楼只要十颗,剩下的十颗则算是免费赠送。 对于西重楼而言,一颗破婴丹的价值远远高于炼制破婴丹所需要的药材总值,十颗破婴丹 的价值绝对抵得上五十副破婴丹药材的价值。 史大彪看了看天翊,大有询问天翊之意。 天翊沉思片刻,轻轻眨了眨眼,原本天翊还有些迟疑,毕竟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炼制六星甚至是七星品阶的丹药。 好在辰南子一句:“小子,你连顶尖炼丹手法翔龙决都能融会贯通,怎么?炼制几枚六星、七星级的丹药就没信心了?” 正是这一句话打消了天翊的迟疑。 承接到天翊的眼神后,史大彪轻咳一声,望着白农道:“既是如此,那便赶快准备药材吧!” 白农一喜,道:“史大师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为你准备药材。” 说着,白农与黑农互视一眼,继而连忙隐退下去。 郭彪见状,一脸尴尬,若是他知道史大彪身上穿的是朱雀丹衣,若是他知道朱雀丹衣象征着南宫丹塔的长老,他哪里还敢说出让利的话来? 史大彪瞟了眼郭彪,说道:“郭彪,给我准备一些低阶的药材,量要大,知道吗? 闻言,郭彪一愣,继而连连点头:“史大师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办。” 他正愁无机会表现,史大彪却是有此吩咐,他还不麻溜儿地去办? 待得郭彪离去,侧厅中顿时只剩下天翊几人。 史大彪兴叹道:“受人敬仰与敬重的感觉可真好啊!” 千钰、千叶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小貂亦是冷眼以望,反是天翊若一副平常姿态。 史大彪无奈一叹,暗暗嘀咕:“我容易吗我?个个都对我横眉冷眼。罢了,大彪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我这叫大自在,岂是一般人能参悟的了?” 想到这里,史大彪不由心猿意马起来:“也不知郭彪那家伙能给我准备多少低阶药材,想来应该不少才是。” 没多久时间,黑农与白农两人便是回到了侧厅中。 郭彪并未随同两人一道而归,他现在,已经不再是西重楼第三层的负责人。 白农的手中,拿着两个储物袋。 “史大师,这是你需要的药材!” 说着,白农将两个储物袋恭敬地递到史大彪跟前。 史大彪一把接过储物袋,淡然道:“我离开朱雀城前,会来西重楼,到时候我会将承诺的丹药给你们。” 史大彪站起身来,率先迈步而去,天翊几人紧随其后。 从始至终,黑农与白农都没有丝毫质疑传出,两人目送着天翊几人的离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天翊几人携药私逃。 待得天翊等人离开西重楼,黑农稍稍皱眉,说道:“他不是炼丹师。” 白农笑了笑,说道:“可朱雀丹衣却是货真价实。” 黑农点了点头,道:“除了南宫那两位外,再无人能炼制出朱雀丹衣来。 白农道:“现在你不担心了?” 黑农道:“不担心了,在南宫之地还没人敢抢南宫阁的东西,更不说是朱雀丹衣。” …… 朱雀城以南,星宿之城。 “老师,再有一日脚程,我们便是能够抵达朱雀城。”慕青青道。 云梦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不然怕是进不了南宫阁。” 慕青青颔首,目光稍稍侧移,落到身旁的幻羽身上。 承接到慕青青的目光,幻羽傻傻一笑,颜笑中充斥着浓郁的情愫。 见幻羽这般盯着自己,慕青青连忙撇开头去,脸颊上红霞映辉。 云梦微微一笑,烟塔武会结束后不久,幻羽突然折返云梦城,而后便一直缠在慕青青身边,爱恋之意昭然若揭。 没多久时间,幻长风循迹而至,先是将幻羽狠狠教训了一通,责其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 在知道幻羽之意后,幻长竟是极为支持儿子的追爱之行。 这不,甚至连北上南宫阁观看七宿丹会都不让幻羽与幻烟城众人同行。 当日幻羽、幻茵一道离家出走,幻羽去了云梦城,后被幻长风找到,可幻茵的下落却一直音信杳无。 正是因为要找寻幻茵,幻长风、凌枫方才决定将北上的时间推后。 算算时间,行程要落后云梦一日左右。 就在云梦等人抵达星宿之城不久,星月城的星野、星痕、月陇、月眉一行人也相继抵至。 无论是幻烟城、云梦城亦或是星月城,不过是南宫之地的偏隅城池,这等盛会,他们又岂会错过? 非但如此,九幽教、玄冥谷等势力亦是派出了不少精英前往朱雀城。 大量的炼气士纷纷朝着朱雀城汇聚,若是让天翊知道,流火城的万家此次也出动了,而且还是万家族主的亲自率队,不知他会有何种表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二:初次尝试,三决炼丹 盼墨别院,御,第三层。 天翊只身于焚天鼎前,之前从西重楼得来大量药材,眼下他便准备开始炼制。 “小子,炼丹的步骤你应该都知道吧?”辰南子道。 天翊点了点头,虽然他只在天幻丹阁中炼制过一次丹药,可炼丹该有的步骤他还是很清楚。 “破婴丹,六星丹药,主辅药材共需六十六种。” 呢喃之际,天翊拂手一挥,一副破婴丹的药材弧落到一旁的长桌上。 天翊记得,当初武忘炼制的“火神丹”也是六星丹药,可主辅药材却只有四十九种,最后武忘以“三龙襄珠”手法成丹六星,丹纹三十六。 破婴丹比之火神丹,足足多了十七种药材,炼丹中,每多一株药材,融炼的难度便会增加一分,论丹药的品阶,破婴丹比之火神丹无疑要上一个档次。 “小子,破婴丹在六星丹药中已算得上顶尖,你可有把握?”辰南子问道。 天翊微微一笑,并未回应。 他哪里有什么把握?他只炼制过一次辟谷丹,而且成丹后还是“废丹”。 破婴丹与辟谷丹相比,无疑存有天壤差别。 “我且试试吧!” 天翊悠悠一笑,一缕火元顺势从其手中飘射出去。 “轰!” 火焰扑腾,焚天鼎顿时散发出璀璨光芒,整个鼎身,在火光的笼罩下显得熠熠生辉。 天翊并未有过多思量,一手探出,幻影如风。 只见得,长桌之上的药材就如星落一般朝着焚天鼎飞去。 辰南子见状,诧惊道:“这小子竟然要一次性融炼所有药材?” 丹药的炼制,同样讲究循序渐进,辰南子虽然见多识广,可还从没有见过哪个炼丹师一次性融炼所有药材。 要知道,每一株药材本身的特质不一样,这也决定了在融炼的过程中,火力的多样性。 炼制破婴丹的药材一共有六十六种,同时选择融炼这么多药材,那便是要分心数十用。 这对于一名炼丹师来说,确实称得上一件难事。 就在辰南子惊愕之际,焚天鼎上的药材已经完全被火焰包裹。 天翊操控火元之力的一手,此刻已是快速掐诀变幻,每每一次手决变化,便有不同程度的火元飞掠出去。 焚天鼎上,浓郁的火元交相绕动之下,竟是勾勒出一条火焰长龙。 龙吟声中,火焰飞扑升腾,只听得焚天鼎内不断地传出“滋滋”声响,那是药材在火焰的灼烧下正在被融炼。 此时,天翊紧闭着双眼,他的意念探入到焚天鼎内,观察着一株又一株药材所融炼的情况。 让天翊感到诧异的是,他竟是能清晰地感应到每一株的受力变化,这对于他而言,好像根本就没什么难度,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 这样的感觉,就如天翊在筛选药材时,能一眼便看出哪一株药材蕴含的药力最为浓郁一样。 在感知到每一株药材受力的情况后,天翊控制着数十道火焰,分别加持在每一株药材上。 从外面看上去,只觉得焚天鼎上,有一游龙在火焰中吟动,若是意念探入到火焰游龙的体内,便能察觉,数十迷你火龙正不停释放着程度不一的火力融炼着药材。 不消多时,天翊掐诀的速度变得更快,纷繁缭动的火元就如飞针走线一般从其手中贯掠出去。 那腾啸在焚天鼎内的游龙,临空摆渡,刹那间,自龙尾之中,顿时分离出一股火元之力来。 那被分离出来的火元之力,起初如囫囵一物,闪烁稍许,竟开始鼓动变幻起来。 时间不少,迷蒙的一片火元中,一只火凤若浴火重生一般锐啸而出。 “唳唳...” 听得这般啸声,原本作游龙状的火元顿时一记摆尾调转,以扑腾之势朝着火凤飞去。 一时间,游龙、火凤纷做嬉戏追逐之姿。 到此之际,天翊已经将顶尖炼丹手法“翔龙诀”施展出了前两决——“游龙独吟”,“游龙戏凤”。 此刻,无论是游龙的体内,还是火凤的体内,尽皆包裹着晶莹的药液。 游龙之体的火元,此时已是尽数转变成来武火,而火凤之体的火元,则是顷数化作了文火。 能这般随意转换火焰的文、武属性,整个风澜怕也唯有天翊一人了。 辰南子默默地注视着天翊,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去打扰天翊,若是一个不小心绕了天翊的心神,那么这一次的炼丹便也宣告失败。 “破婴丹乃是六星丹药中的上乘之品,若只用两影级的炼丹手法,想要成丹很难!” 辰南子暗暗嘀咕着,见得游龙与火凤相继显现,辰南子很清楚,仅凭这种程度的手法还不足以炼制出破婴丹来。 当然,辰南子并不担心天翊的炼丹手法,早在这之前,天翊便已是将整套“翔龙诀”习练了会,“五龙升天”,那可是五影级的炼丹手法,即便是南宫夏或是南宫离,都不见得能轻易施展。 “也不知天翊把药材融炼的如何了?” 辰南子所担心的是,适才天翊一股脑儿地将所有药材都摄入到了焚天鼎内,这样的炼制法,辰南子闻所未闻。 为了不打扰到天翊炼丹,辰南子也不便去探查游龙、与火凤体内的情况,只能静默地以待。 此时,游龙、火凤交相追逐,缕缕火焰飘飘飞舞,恍一看,若有一种迷醉的感觉。 下一刻,那舞动在前的火凤兀地一声长鸣,火焰羽翼鹏展开来,紧随着,其身影骤变。 不消多时,火凤的身姿便是换做了两条游龙,一时间,三条游龙汇聚成团,交绕缠动,扶摇而上。 三条火龙腾飞之际,那被各自所包裹的药液,顿时顺着其身体游离而出。 只见得,自三条火龙的口中突然喷射出晶莹欲滴的药液来。 紧接着,三道晶莹的药液瞬间便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颗璀璨耀眼的光珠。 这一刻,三龙腾啸而起,口中纷纷喷吐出火焰来,受此之力,光珠不断旋转,珠身更是以极快地速度缩小着。 这一手法,自然便是“翔龙诀”第三决——“三龙襄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三:何问之有?废丹废丹 “怎么这么快就施展出‘三龙襄珠’了?” 辰南子纳闷不已,之前天翊在学习“翔龙诀”时,并没有以药材作为实际的演练对象,所以他施展手法的速度很快,看上去有行云流水一般。 可今日不同别日,天翊这一次施展“翔龙诀”,可是货真价实的在炼丹,而且炼制的还是六星丹药中的上阶丹药“破婴丹”。 以前施展的快,有理有据,辰南子不意外,可这一次天翊是在融炼药材时候施展“翔龙诀”手法,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还不待辰南子思绪回转,那三条火龙已是将药材所幻化的光珠襄举到了高处。 下一刻,自三龙的口中不再喷射出火元来,无后继之力的把持,那光珠旋转的身子渐趋于缓,同时朝着焚天鼎内垂落而去。 三条火龙任由光珠从彼此的身隙间滑落,待得光珠落至三龙龙尾之际,三龙同时调转身姿。 一道道龙吟声响彻整个御,药液光珠落入焚天鼎后,三龙紧随而至。 “轰轰轰...” 道道火焰飞腾而起,还不待火苗冲出焚天鼎,鼎盖已是“呲呲”地闭合在了一起。 此时,焚天鼎在火焰的灼烧下,变得金光璀璨,自鼎内传出的阵阵龙吟,略显低沉。 “这么快就融丹了?”辰南子不可思议道。 这一次亲眼目睹天翊炼丹,的确是让其“大开眼界”。 天翊融炼药材,并不如其他炼丹师一样,一株一株炼化。 天翊施展手法,并不因药材的增加,而有所滞缓。 整个炼丹过程,迅捷无比,各个环节衔接地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诟病。 只是这么一会儿时间,天翊便已经将药材提炼完毕,眼下更是进入到了融丹、蕴丹的过程。 这一刻,天翊缓缓睁开双眼,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似乎对这一次的炼丹很满意。 见状,辰南子道:“小子,搞定了?” 天翊点了点头,应道:“等雏丹在焚天鼎内融、蕴些时间,便能成丹了。” 辰南子沉声叹了叹,暗道:“破婴丹乃是六星上品丹药,一般的六星炼丹师都很难将其炼制成功,更不说如天翊这般‘行云流水’。” 在他的心底,对天翊此次的炼丹并不抱太多期望。 就在这时,君竹等人已是一道来到御第三层。 之前天翊炼丹,他们一直都守候在御下,并且做好了久待的心理准备。 殊不知没等多长时间,君竹便到了句:“不忘炼丹结束了”。 而后,众人带着诧异与震惊来到御第三层。 史大彪道:“不忘,失败没关系,不就是炼废一副药材吗?西重楼可是给了咱们二十副破婴丹药材。” 千钰、千叶、小貂凝视到天翊身上,两女一貂的神色中皆有惊愕浮掠。 天翊笑而不语,转身看向焚天鼎。 见此一幕,众人的视线纷纷侧移到焚天鼎上。 此时的焚天鼎,原作熠熠之光的鼎身已经渐趋黯淡,鼎内的龙吟之声也变得若有似无起来。 君竹愣了愣,问道:“不忘,你炼制好了?” 天翊一边点头,一边朝着焚天鼎缓缓走去。 史大彪一怔,惊愕道:“什么?炼制完了?这才多长时间,不忘你就炼制好了?” 千钰、千叶、小貂皆作一诧,两女一貂对炼丹了解不多,但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天翊这般快地就将破婴丹炼制成功,说其是“敷衍了事”也不为过。 天翊并未回应,一道柔和的元力弹射之下直击在焚天鼎身的一个凸面处。 受此一击,焚天鼎微地一颤,鼎盖“呲”的一声打开来。 见到了看成效的时候,君竹等人皆是屏息以待,目光转眼地锁定着天翊的一举一动。 此时,焚天鼎内的丹槽中,一颗浑圆漆黑的丹药安静地搁置着。 不闻药香,不见丹纹,整颗丹药黑不溜秋,除了外形浑圆,很难让人相信这便六星丹药中的上品丹药——“破婴丹”。 见成丹如此,天翊苦涩一笑,一手若“水中捞月”从焚天鼎内划拨而过。 下一刻,那一颗漆黑丹药便已是装入到了天翊掌心中的小瓶中。 辰南子轻声一叹,暗道:“这小子实在是太心急了,哪里有像他这样炼丹的?破婴丹可不是如此色泽,这颗丹药,是废丹!” 见得小瓶中乌七八黑的丹药,君竹等人尽皆错愕以待。 呆愣半响,史大彪率先开口,疑惑道:“不忘,你确定你炼制出来的丹药是破婴丹,而不是焦丹?” 君竹顿了顿,说道:“破婴丹的色泽应呈殷红之色,这颗丹药漆黑无比,哪里有半点红赤显露?想来应是火焰掌控地还不到位。” 君竹这话说得虽然比较委婉,但一听便是明白,天翊炼制出来的丹药,不是破婴丹,而是一颗废丹。 千钰、千叶虽未开口,可从两女的神色就看得出来,两女对君竹所言持赞同之意。 小貂愣愣地盯着小瓶中的丹药看着,做若有所思模样。 见气氛略有些沉寂,史大彪“嘿嘿”一笑,说道:“不忘,第二次炼丹能炼制出废丹来,已经很不简单了,而且还是炼制的破婴丹。” 千钰点了点头,连道:“大彪说的不错,不忘你这是第二次炼丹,就能做到如此程度,很多人尝试千百次都不见得能炼制出废丹来呢!” 千叶也接过话来:“不忘,能炼制出废丹来,那便说明你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在多试几次,兴许你便能炼制出破婴丹来。” 君竹悠悠一笑,对着天翊点头示意了一下。 几人这般说辞,无非是想要给天翊以鼓励。 见此一幕,天翊笑道:“怎么?你们都觉得炼制了一颗废丹后,我就会一蹶不振吗?” 君竹等人一愣,他们倒是忽略了天翊的从容与自若。 君竹顿了顿,说道:“不忘,再有几日便是七宿丹会了,这几日你可得抓紧时间。” 千钰等人皆作点头状,武忘将与七宿丹会上同天翊进行丹试。 在众人看来,若是天翊只能炼制出这等“废丹”来的话,取胜武忘的可能微乎其微。 天翊道:“放心吧君竹大哥,这几日我打算就在御中炼制丹药。” 君竹道:“既是如此,我等便在外等候兄弟大功告成的那一日。” 说着,君竹对着天翊示以一笑,继而转身离去。 千钰等人迟缓片刻,亦是连忙抽身离开。 临走之际,史大彪将天翊炼制的那一颗“废丹”讨要了过来。 此番史大彪佯装成南宫丹塔长老,从西重楼的手中得来了大量药材,可是别忘了,这并不是免费午餐。 西重楼开出的条件,可是十颗破婴丹外加一颗乾坤丹。 在史大彪看来,天翊炼制出了废丹,那也是一番成果,这一番成果终究是要展示给西重楼。 废丹也是丹,总比好过什么都没有,不然西重楼找他要说法,他拿什么去应对? 待得君竹等人离去后,天翊的面色稍有些沉郁。 此次炼制破婴丹,天翊只觉得一气呵成,纰漏全无,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乎他之预料,他竟然又一次的炼制出了一颗“废丹”。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我虽然不会炼制丹药,却也知晓,炼制丹药乃是一件细致活儿,你那般囫囵而为,最终还能炼制出一颗废丹来,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听得辰南子这话,天翊无奈一笑,当初在天幻丹阁炼制辟谷丹的时候,幻茵也曾奚落他的炼丹风格。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细致一次!” 说着,天翊也不做停,连忙施展火元,继续开始破婴丹的炼制。 这一次,天翊没有如之前一般将所有药材一起炼化,而是一株一株慢慢融炼。 给天翊的感觉,这样炼制,费时费力不说,效果也不显著。 尽管如此,天翊还是坚持了下来,最终再以三影级炼丹手法“三龙襄珠”完成了整个药材的融炼过程。 之后的融丹、蕴丹,天翊亦是细心而为,火元大小程度的掌控也是达到理想状态。 天翊炼丹的过程,辰南子端详在目,当雏丹落入焚天鼎内的那一刻,他也认定天翊此次炼丹比之前无疑要完美许多。 之前都能炼制出“废丹”,那么此次成丹应该不成问题。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焚天鼎打开那一刹,鼎内丹槽中的丹药,竟然还是呈浑圆漆黑模样。 没有丹纹,没有丹香。 辰南子既震惊又疑惑,一口一个“不可能”言道着。 在看见自己又一次的炼制出“废丹”来,天翊无奈一笑。 天翊也很纳闷,为何换种方式炼制,结果却还是一样? 一样的浑圆,一样的漆黑,一样的都是“废丹”。 “辰老,以你之阅历跟见识,你认为我的问题是出现在什么地方?”天翊问道。 辰南子思虑片刻,郑重道:“药材炼化的一块儿应该没有差错,以我看来,多半是在焚天鼎内融丹、蕴丹时出了问题。” 天翊点了点头,药材融炼时,他能清晰地感应到被提炼出来的药液浓郁而又精纯,绝不会有问题。 如此来说,问题也只能出现在融丹与蕴丹之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四:一日五次,五炼五废 接下来,天翊再次炼制了两次破婴丹,药材是一株一株炼化的,融丹、蕴丹的过程更是细致到再细致。 奈何的是,两次成丹,依旧浑圆漆黑,依旧废丹不止。 前前后后,历经四次炼丹,天翊体内的火元已是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可炼制出来的破婴丹,却是极为一致的“废”。 这一次,辰南子与天翊都纳闷了,整个炼丹过程,几近完美,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辰老?” 天翊嘀咕了一声,四次炼丹全都炼制成了废丹,他已经无言以对。 辰南子沉寂了好半响后,方才疑惑道:“小子,会不会是焚天鼎本身出了什么问题?” “焚天鼎本身?” 天翊一顿,他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只是让其想不通的是,焚天鼎乃是巅峰灵宝,出问题的可能性应该很低。 之后,天翊服用了两颗火元丹,帮助体内火元快速恢复。 天翊在火元上的实力,已达固婴境,可即便如此,先后四次炼制破婴丹,也让火元呈殆尽之势。 离开御之际,时已夕至,散漫的天光稀稀疏疏映落而下。 千钰等人并未远去,而是在御下等着天翊,待得天翊从御中走出,几人连忙靠了上去。 适才自御上,不时便会传出阵阵龙吟之声,几人自然知晓那是因为天翊炼丹所致。 史大彪焦急道:“不忘,成功了吗?” 千钰、千叶、小貂纷纷凝视到天翊身上,眸中含带着浓浓的期许。 天翊淡然一笑,拂手间,只见其掌心顿时浮现出三个晶莹小瓶,小瓶中,都盛放着一颗漆黑的丹药。 史大彪一愣,不可思议道:“什么?又炼废了三颗?” 千钰、千叶同时瞪了史大彪一眼,小貂更是在千叶的肩上做出一副恐吓模样。 史大彪尴尬一笑,一脸歉意地看向天翊。 眼下,炼制破婴丹的二十副药材已经五去其一,然而一颗破婴丹都未炼制出来,唯有四颗“废丹”。 史大彪自然有些担忧,毕竟他们承诺了要给西重楼十颗破婴丹,若是天翊一直“废丹”下去,岂不是要给西重楼十颗废丹? 天翊微微笑了笑,将手中的三颗废丹抛给了史大彪,继而直接朝着盼墨别院外走去。 见状,千钰也不言语什么,连忙尾随到天翊身后。 千叶与小貂稍稍一顿,亦是做出了同样举止。 史大彪一边追赶,一边喝道:“不忘,你要去哪里?要不咱们再去北重楼、南重楼、东重楼一趟?” 史大彪这话刚一出口,顿时便招惹来了两女一貂的鄙夷。 千叶道:“不忘,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天翊道:“买鼎!” 一听到要去买东西,史大彪顿时精神抖擞起来,连忙飞奔到天翊身旁。 史大彪昂首挺胸,不停地对天翊使眼色。 见天翊对自己不理不顾,史大彪急道:“不忘,我知道一处买鼎的好去处,你身为南宫丹塔长老,在那里买鼎,能得到不少让利!” 史大彪的狐狸尾巴一露出,千叶瞪了他一眼:“大彪兄,我看是你想要趁机从中捞取好处吧?” 史大彪凛然一笑,说道:“千叶妹子,你看我大彪是那种人吗?不忘是我兄弟,我当然得为他着想,况且能省一点是一点,家大财大也经不起大手大脚花不是?” 对于史大彪之言辞,千钰等人一笑置之,这家伙明明是想为自己谋好处,却是能说的这般冠冕堂皇,直教人心生“钦佩”。 这之后,天翊带着千钰等人在一家器物店中购买了几尊药鼎,虽没达到灵宝品质,但炼制丹药却无大碍。 天翊并未利用自身南宫丹塔长老的身份去购鼎,这让史大彪那点小心思顿时落空。 回到盼墨别院后,天翊再次进入到御中,继而利用购来的丹鼎开始炼制破婴丹。 既是认为炼丹的问题可能出在焚天鼎上,天翊自然要验证一番。 这一次使用的丹鼎,名为焱鼎,虽不及灵宝品质,但却在法器中处于顶尖水准。 在辰南子的关注下,天翊再次开始了炼丹。 药材的炼化、融丹、蕴丹,每一道程序天翊都完成的恰到其处,可谓没有意思纰漏。 开启丹鼎的那一刻,天翊与辰南子屏息以待。 焱鼎内,没有丹香飘溢。 丹槽内,一颗浑圆漆黑的丹药。 丹药的色泽虽显黯淡,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极为刺眼。 “竟然还是废丹?” 天翊一脸不敢置信,今日五次炼制破婴丹,但无一例外,竟全都是废丹。 辰南子诧道:“怎会这样?怎么还是废丹?这么说,不是焚天鼎的问题?” 此时,辰南子心中的疑惑宛如风暴一般席卷开来。 融炼药材的过程没问题,融丹、蕴丹的过程也没问题,甚至连丹鼎也换做了新鼎,可结果却一样,依旧废丹。 “辰老?” 天翊呼唤着辰南子,他对丹药本就了解不多,但如今日这般,五炼五废,他也知道不正常,可奈何自己竟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咳咳...” 辰南子轻咳了两声,说道:“小子,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要不你去南宫阁问问?” 辰南子略显有些尴尬,作为曾经叱咤风云之辈,他之阅历与见识可不是常人所能相比,甚至连天翊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他都知晓。 但今日,在炼制破婴丹上,他却是被难住了。 从炼丹之始,到成丹之终,根本找不到丝毫问题,但炼制出来的丹药却是废丹,这让辰南子抓破脑皮也想不通。 “南宫阁?” 天翊一顿,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接下来,天翊没有继续炼制破婴丹,而是在御中恢复起自身火元来。 一天下来,天翊前后五次炼制破婴丹,体内火元之力已成殆尽之势,之前天翊服用了两颗火元丹,即便如此,要想彻底恢复过来,至少也需要一夜时间。 千钰等人在御外静候着天翊,见天翊迟迟不出,夜幕又临,几人一貂思量下,也只能回返到自己房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五:七宿丹会,如期而至 翌日,惠风和畅,晨曦的光芒透过云窗照射到御中。 天翊缓缓睁开双眼,经过一夜时间恢复,其体内的火元之力已达巅峰状态。 天翊未做迟缓,连忙祭出焚天鼎开始破婴丹的炼制。 第一次炼丹,依旧是废丹一颗,依旧是浑圆漆黑。 接下来,天翊将购置而来的每一尊丹鼎都使用了一遍,可结果却是出奇的一致。 这一日,又是五次炼制,又是五次成废。 第二日,五次炼制,还是五次成废。 第三日,五次炼制,依旧全部成废。 至此,二十副破婴丹药材,消耗一空,但却没有得到一颗成品的破婴丹。 对此,天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轮换了所有的丹鼎,甚至使出了四影级、五影级的炼丹手法,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地让人失望。 明日,便是七宿丹会召开之际,可天翊这几日却是一颗成品丹药都未炼制出来。 夜风飒飒,银白的光晕自天际散漫而下,整个御在月光的笼罩中,显得静谧而又安详。 此时,御下,君竹同千钰几人瞩目以望。 这几日,天翊一直都待在御中炼制丹药,没人知道其成效如何,所以,期许很浓。 “也不知不忘兄弟炼制得如何了?” 史大彪晃了晃头,他手中现在已有四颗废丹,若是天翊不炼制出成品破婴丹来,他都不知该如何向西重楼交代。 “不忘一定能成功炼制出破婴丹!” 千钰紧了紧拳头,神色坚定。 “我也相信他!” 千叶对着千钰一笑,铿然道。 小貂站在千叶肩上,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论对天翊的支持,在场之人怕是无人能及这个小家伙。 君竹含悠而笑,一身洁白的长袍随风而舞,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飘逸灵秀。 就在这时,天翊的身影已从御中走了出来。 他神情自若,披着月光出现在众人跟前。 史大彪一个箭步凑上前去,连问道:“不忘,怎么样?炼制好十颗破婴丹没有?” 千钰、千叶、小貂紧随史大彪之后,亦是一脸关切地望向天翊。 天翊顿了顿,微微一笑。 下一刻,天翊一手虚划,只见得一个接着一个的小瓶连接有序,以弧划之姿朝着史大彪飞去。 史大彪满心欢喜地接过十来个小瓶,在他看来,天翊既是这般镇定自若,那么应是成竹在胸才是。 “我就说嘛,我大彪的兄弟,个顶个儿地棒!” 史大彪一边夸赞,一边瞅向捧在两手上的十来个小瓶。 这一看,史大彪的神情顿时呆滞了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如风中的一尊雕塑一般。 “这...” 史大彪嘀咕了半天,却没有道出一句话来,神色中的惊愕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 千钰、千叶、小貂在扫视了一遍被史大彪捧在手心的小瓶后,脸上的神情亦是瞬间凝固。 十六个小瓶,竟然全都装着一颗浑圆漆黑的丹药,这丹药,千钰等人一点都不陌生。 沉浸了半响,史大彪方才不可思议道:“不忘,二十副破婴丹药材全都使用完了?” 天翊含笑点头,四天时间,二十副破婴丹药材已然消耗一空,再无一株多余。 史大彪低眼看了看手中的十六个小瓶,一脸苦郁。 千钰、千叶凝视着天翊,此时此刻,两女竟是不知该向天翊道说些什么。 “唔唔...” 小貂站在千叶肩上,支吾了两声。 知晓小貂之意后,天翊苦涩一笑,这小家伙倒是对他力挺到底,竟然说他炼制的丹药是最好的。 君竹道:“不忘,明日便是七宿丹会,你打算如何应对与武忘的丹试?” 听得君竹这话,众人的神情顿变得担忧起来,武忘乃是南宫小丹帝,之前同万权丹试,他可是炼制出了六星丹药火神丹来。 天翊这几日下来的收获,乃是足足二十颗的废丹,破婴丹的品阶虽然高于火神丹,但那指的是成品的破婴丹,而不是废丹。 天翊道:“顺其自然吧!” 天翊这话,蕴含着一丝无奈,他虽然自若,但却不自负。 千钰、千叶相视一看,神情中若有沉郁泛动,小貂凝视着天翊,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却是迟迟开不了口。 史大彪一脸沉思模样,思绪纷繁,不知是否在思量着与西重楼的承诺之事。 君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天翊既然都说了顺其自然,那便自然而然吧! ...... 天翊一个人伫立在窗前,目光展动之下,直直延绵到远处。 今日炼丹,其体内的火元已经消耗殆尽,明日便是七宿丹会,天翊还得趁着这一夜时间赶紧恢复火元。 “小子,破婴丹的药材已经用完,你明日同武忘丹试,又该炼制什么丹药?”辰南子道。 天翊顿了顿,喃喃一声:“药材已经用完了吗?” 这一夜,在沉寂中悄悄流逝。 ...... 晨曦拂晓,天光散漫,朱雀城中,此刻已是一片。 今天,便是七宿丹会的举办之日,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朝着南宫阁而去。 七宿丹会不同于烟塔武会,烟塔武会的举行,要观看还得缴纳钱财换取通行令。 七宿丹会的主办方乃是南宫阁,以南宫阁的雄厚财势,根本不在乎那一点钱财,观看七宿丹会完完全全免费。 大批炼气士若潮水一般涌向南宫阁,继而在专人的引导下进入那一处偌大的广场。 广场的四周,早已布置好座位,连绵不见其尽头。 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无数炼气士在南宫阁齐聚。 人虽多,但却没有丝毫混乱的感觉。 一来是南宫阁管理地井井有序,二来是到场的炼气都很清楚,主办这一场盛会的可是南宫之地的霸主,南宫阁。 南宫阁,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整个南宫之地,还没人敢挑衅南宫阁的尊严。 天翊同千钰等人刚一走出盼墨别院,烈一便带着五人出现在了几人的跟前。 君竹没有同天翊几人一起,七宿丹会虽算得上盛会,但对于君竹而言,盛会之盛,全看其心。 见着天翊几人后,烈一等六人靠上前来,他们着统一的黑色装束外加长披风。 这样的装束,无疑是招人眼球的。 虽是如此,但穿梭而过的人群却不敢明面道说什么。 他们中,不少人都是第一次来朱雀城,但他们却不是第一次听说烈火十八将。 一帝三王,七宿十八将,这便是南宫阁表面上显露出来的实力。 烈一对着天翊微微躬身,说道:“不忘长老,请!” 说着,烈一六人分列开来,俨然一副要为天翊保驾护航的样子。 对于烈一这般敬态,天翊也是一诧,烈一身为十八将将首,竟是如此以待于他,如何不让他吃惊? 见天翊惊诧,烈一笑道:“不忘长老,你身为南宫丹塔长老,身份地位与七宿相当。” 烈一这般一解释,天翊顿时明悟,那所谓的“一帝三王,七宿十八将”也是按照地位高低排序出来的。 这之后,天翊几人便在烈一六人的护送下前往南宫阁。 一路上,人流如潮,但在见到烈一等人后,涌将的人群竟是纷纷让开道来。 能在朱雀城中身着这一副装束的,唯有烈火十八将。 待得天翊几人远去,议论声方才滔滔而起。 “那六人是烈火十八将的一员?” “不是烈火十八将是谁?黑衣黑披风,那可是烈火十八将的标配。” “烈火十八将,将将劫成!” “天啊,竟然是劫成境炼气士?那被他们护送的几人又是谁?看上去都挺年轻的!” “能被十八将亲自护送的人,决不会简单。” “.......” 让天翊疑惑不解的是,他们完全可以破空飞行到南宫阁,可烈一等人却是带着他们从人群中穿梭而过。 烈一等人的举止,更像是故意所为,好似是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天翊几人。 天翊几人走过哪里,哪里便会后发起一阵如潮的议论,一时间,众人都在猜测着天翊几人的身份。 行径了一段时间,天翊几人进入到了南宫阁。 此时,南宫阁内的那一处广场上,早已热烈起来,吵杂声宛如波涛一般起伏传荡。 广场正北方的那一处高台,经过特意布置,此刻已是换了新装。 一张张锦椅有序地铺展在红地毯上,每一张锦椅旁,都配有一张小桌,桌上盛放着香醇、灵果。 烈一道:“不忘长老,你的座位在第二排!” 烈一指了指排列在高台上的席位,接着望向千钰几人:“三位,你们的位置在最后一排!” 千钰几人微笑点头,谁都看得出来,能有幸入座在高台之上的人,身份地位决不会简单。 天翊还未动身,史大彪已是率先迈了出去,几个箭步,他便是直接落座到第四排的一个空位上。 “没想到我史大彪竟然还有成为座上贵宾的一天!”史大彪兴奋地嘀咕了一句。 对于史大彪的举止,天翊等人并未在意,接着,几人便是按照烈一所言纷纷落座。 此刻,整个高台之上,唯有天翊几人与烈火六人,天翊落座在第二排,烈一六人则是落座在第三排,第四排之上则是坐着千钰几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六:伪神之器,万象之壁 天翊刚一落座,顿时便吸引了无数的关注。 到场的炼气士都很清楚,能被应邀入座到高台上的人,绝非凡辈,越是靠前,身份地位自然越高。 此时,天翊独自一人坐在第二排,他之存在,无疑是极为抢眼的。 天翊微微皱了皱眉,从烈一等人无端出现为其保驾护航,到眼下安排其入座高台,这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 可是给天翊的感觉,这一系列事情,更像是早就谋划好了一般。 就在天翊思量之际,天际突然传来一道道破空声,继而便见得,十二道黑影贯空而来。 这些黑影,全都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外身披着黑色长披风,这一番装束,赫然便是烈火十八将的标准着装。 此时,那贯空飞掠而来的十二人,划分为两列,一列六人。 他们一手做托举之势,十二只手掌共同支撑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硕大长方之物。 伴随着这十二位火将的出场,场上的焦点顿时聚集了过来。 “那被十二位火将抬举的东西是什么?” “能让火将出手抬送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俗品。” “你们是第一次参加七宿丹会?” “没错!” “难怪你们不认识万象壁。” “万象壁?” “恩!那长方之物便是南宫阁的镇阁至宝之一,万象壁,至于有何用处,等下你们就清楚了。” “......” 不少炼气士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他们中有第一次前来丹会的,也有参加过数次丹会的,总而言之,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天翊凝视着那十二位火将,心中则是同辰南子交谈了起来:“辰老,那透明的长方之物是什么东西?” 辰南子想也没想便应道:“小子,那长方之物名为万象壁,其品质已经超过了巅峰灵宝,据传乃是一件伪神器。” “伪神器?” 天翊一顿,器物的等级分为法、灵、神、仙,天翊历练至今,还从未见识过超越灵宝层次的器物。 辰南子道:“小子,万象壁虽然只是伪神器,可其具有的功效,却远不是灵宝所能比拟的。灵器,炼器士还能自己炼制,可炼器士想要炼制出一件神器来,整个南宫之地怕还没有一人做到。哪怕是南宫夏怕也只能无奈兴叹。” 天翊一诧,疑道:“神器真的那般难得吗?” 辰南子微微一笑,应道:“神器不是那般难得,而是非常难得。正所谓‘神器本天成,有缘偶得之’,讲的便是这样的道理。” 天翊应了一声后,连忙将视线转移到那十二名火将的身上。 此时,十二名火将已是飞至到了高台迎对的半空中。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天翊身上,对于这个一跃成为南宫丹塔长老之人,他们兴的可不是一丁半点之趣。 在此之前,天翊便同烈火十八将见过面,那一次,双方差点兵刃相见。 殊不知,再次见面之际,天翊已是成为了能够媲美七宿身份的南宫丹塔长老。 南宫阁之明令,七宿、南宫丹塔长老的身份,都高于烈火十八将,因此烈一等人方才在见到天翊之际,对其那般恭敬,甚至为其开道壮势。 此时,那十二名火将瞅了瞅天翊后,纷纷收回目光。 下一刻,十二人托举在顶的一手同时一用力,那被他们托举着的万象壁,顿时扶摇而上,在天光的映照中,显得极为璀璨耀眼。 万象壁一脱离火将的把控,不消多时,便是消散不见了踪影。 “恩?就这样不见了?” 天翊一愣,原本还想瞅瞅伪神器到底有何出奇效用,可谁知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就在天翊惊愕之际,万象壁所消失的地方,突起一阵细微的颤动,继而便见得,一束束奇异的光芒夺目而出。 弥慢散落间,那些光芒竟是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副虚幻的场景来。 天翊饶有兴趣凝望过去,只觉得那一副虚幻场景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正是下方的广场之地被放大了不少倍一样。 此时,天际之上,光幕垂动。 就在天翊凝视之际,那光幕中的场景突地变幻起来。 继而便见得,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光幕中。 “恩?那不是我自己吗?”天翊一惊,那突然映现在光幕中的身影,赫然便是其本人。 伴随着天翊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中,整个广场顿时了起来。 这一片广场很大,落建在四周的座位延绵不见其端,若是仅凭肉眼去观看丹会,扰了兴致不说,能不能看得清楚才是关键。 正是因为如此,万象壁方才应运而生,其演化而来的光幕竟能将投射而来的景象放大数十上百倍,不可谓不奇。 当然,若只是如此话,万象壁也不配称之为“伪神器”,毕竟要将事物的影像投射出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炼虚境的炼气士,可以炼虚成境,将过去发生在某一地点的事情,在时空中重新找回。 这一手炼虚成境,已经牵扯到了对时空的参悟理解。 既是如此,万象壁又有什么效用?毕竟这可是一件伪神器,若无半点拿得出手的本领来,又岂能遑加神器两字? 万象壁能虚化成为一片空无,继而以光幕的形式展现,非但如此,万象壁所映现出来的影像,色彩丰富,甚至连每一道人影的表情都能窥探得一清二楚。 这还不算,将万象壁炼化为己用的人,还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影像的变幻程度。 这个程度,可以是时间上的,如加快、放慢影像。 这个程度,也可以是空间上的,如影像的放大缩小。 当然,这些效用都只是万象壁的冰山一角,能被称之为“伪神器”,无论其攻击、防御都不简单。 只是让人倍感不解的是,适才可是十二名火将一同把万象壁托举而来。能让十二名劫成合力做出这般举止,也不知是故意增加声势,还是那万象壁真的那般沉重? 答案是,两者皆有。 此时,在万象壁所演化的光幕中,天翊的身影赫然显现出来,众人见得这一幕后,纷纷扬声: “这人是谁?竟然坐在高台第二排?” “不清楚,从来没见过,要坐到第二排,至少需要与七宿的身份相当才行。” “你看,烈火十八将都在向他弯腰躬身,他之地位,绝对达到了七宿程度。” “......” 众人对天翊议论纷纷起来,不认识天翊的人,觉得其神秘、厉害,甚至还猜测他是不是南宫阁暗中培养的天才之辈。 认识天翊的人,满目惊愕,神情中布满了不敢置信。 星野、月陇眉头紧锁,目光直直落到光幕上的那一道身影身上,他们也曾想过要拉拢此人,但奈何却是无功而返。 星痕同月眉互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两人皆看见了一抹浓浓地忌惮与担忧。 当初两人曾雇毒姥姥出手劫杀天翊,可后来,天翊却完好无事地出现在了烟塔武会上,那个时候,两人便是有所猜测,毒姥姥恐已遭受了天翊的“毒手”。 眼下,天翊一跃成为这般引人瞩目的存在,连万象壁都特意聚集在他身上,烈火十八将见到他都要弯腰躬身,那么天翊又是何等身份? 不说烈火十八将所有人,哪怕只出一名火将,便足以横扫整个星月城。 一想到这里,星痕与月眉同时一颤,若是可以选择,他绝对不会再去招惹他。 “恩?那是不忘吗?”云梦若有些不敢置信的意思,目光直愣愣地落到光幕中。 “老师,我敢确定,他是不忘!”慕青青道。 “云梦前辈,我与不忘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很多,那光幕中的人,铁定是他,其他人没他那种独特的气质。” “独特的气质?”云梦与慕青青皆是一愣。 幻羽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安然自若的气质。” 幻羽的脸上堆着浅笑,心中则是暗暗嘀咕道:“不忘既然在南宫阁,那么茵儿是不是也在这里?看不忘的模样,似乎他在南宫阁内身份地位很是不凡。” 幻羽能想到这些,幻长风与凌枫又岂会想之不到。 此时,两人也跻身在人山人海中,当第一眼看见天翊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幻茵,毕竟按照幻羽所说,幻茵是为追赶天翊方才选择离家出走。 一想到可能在这里找到幻茵,两人不由得一喜,毕竟幻茵对于两人而言,那可是心头上的一块肉。 一番推测后,两人方才将心思聚焦在天翊身上,这一思虑,两人面上的神情顿时凝固。 适才因为担心幻茵的安危,他们倒是忽略了天翊,能被烈火十八将都恭敬以对的人,整个南宫之地可没多少。 幻长风道:“凌兄,你说的不错,小小一个幻烟城,岂能束缚得了如不忘先生这样的人中之龙?” 凌枫笑道:“幻兄,你以为南宫阁就是不忘小哥最好的归宿与舞台了吗?” 幻长风顿了顿,继而饶有意味地朝着凌枫望了去,两人视线对接,彼此抱以微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七:浑然不知,众矢之的 “族主,这人便是不忘,按照不可靠消息所说,万允是被他所杀害,万镰长老的失踪也与他有关,甚至权儿等人的下落不明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一名尖耳猴腮的男子凑到一名老者耳前细语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神情略显得凝重,嘀咕道:“若那一切都是这个叫不忘的所为的话,我万家想报仇可就困难了。” 男子道:“族主,那我们怎么办?难道放任我万家之人被人残害而不管不问?” 说到这里,男子脸上表露出浓郁的愤然。 老者道:“剑儿,那你且说说,我们该如何去管,如何去问?” 男子一顿,久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现在只要一抬眼,便能看见光幕之上那一道年轻的身影,他安然地坐在那里,对于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纷语置若罔闻。 男子很清楚,适才老者所言,并不是“危言耸听”。 万家虽然在流火城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可是与南宫阁一比,其光芒顿显暗淡无比。 万家中,实力最强的便是这一名老者与万镰了,两人都是劫成境实力,正是因为有两人支撑着万家,万家在流火城中方才能长盛不衰。 此番为了护送万权等小辈北上,万家先后派出了万允与万镰两大强者,但最后两人却是先后失踪不见。 这期间,万家甚至还收到了一份匿名的信轴,信轴中的内容很简单:“万允已死,不忘。” 男子道:“族主,孩儿愚钝,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事。” 男子一脸歉疚地看着老者,是人都看得出来,不忘的身份很不简单。 南宫阁,这一尊霸主实力,可不是万家敢于招惹得了的,若是不忘在南宫阁中身居高位,万家要对付他,那不是摆明了要与南宫阁对抗不成? 到时候,南宫阁兴许只要动一动手指,便能轻易将万家从整个风澜大陆上抹除掉。 老者道:“剑儿,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若是真的能确定不忘就是凶手的话,我万家对不会轻易放过他,此事毕竟我们占理,南宫阁就算再霸道,也不会不辨是非吧?” 闻言,男子轻点了点头,眼下若是就与南宫阁作对,无疑是不明智的。 ....... “大人,幽君便是为了追击此人,陨落而亡!与幽君一道的,还有我就有九幽教的几大幽使。” “哼!那一群白痴,死了也就死了,上面早就宣告下来,我九幽之人切忌不可踏入荒芜之域,他们硬是不听劝告。” “大人,千钰、千叶两人,背叛我教,是否需要找个机会先将两女擒住?” “不可!眼下这不忘,似乎挺受南宫阁器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南宫阁到底看上了这小子哪一点了?” ...... “冥使,这个叫不忘的便是一直被九幽教的人盯着的那人。” “冥使,听说我们与九幽教一直苦苦找寻的东西也在他的手中。” “冥使,要不我们找个机会先发制人,先将与不忘等人缉拿在手如何?” “不可,我玄冥谷虽然势大,但与南宫阁相比,无疑还显得不够丰腴。烈火十八将对那小子都那般恭敬,其身份地位决然不低,若是我们贸然动手,能不能成功不说,反倒是会打草惊蛇。” ...... 此时,天翊安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哪怕光幕中不断地映现着他的身影,他的神情也没有丝毫波动。 初始之际,天翊尚且还有点诧异,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也就自然而然了下来。 天翊所不知晓的是,此刻在这一片人海中,正有不少目光注视着他。 他们中,有对天翊嗤之以鼻的,有对天翊赞叹有加的,有对天翊恨之入骨的。 总而言之,这一次天翊算是成功吸引了诸多炼气士的注意。 当然,这里的吸引,得加个被动。 就在天翊坐下后不久,一道又一道破空声不断响起。 没多长时间,以南宫夏为首的南宫众人纷纷抵至到高台,南宫夏的身旁,站着南宫盈盈与武忘,其身后,则是之前天翊刚刚认识的南宫七宿。 南宫盈盈与武忘在见到天翊等人竟然端坐在高台之上后,心中的震惊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 南宫盈盈对着身旁的南宫夏问道:“爹爹,不忘那家伙怎么坐在高台上去了?他坐的位置可是井木叔叔他们的。” 武忘也看向南宫夏,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等候南宫夏的一个解释。 南宫夏瞅了瞅两人,继而移步走向天翊,待得其来到天翊的身边之际,南宫夏方才开口道:“不忘小友果然是守信人之人。” 天翊回之一笑,并未多言什么。 南宫盈盈见状,一脸惊愕,他的父亲乃是南宫阁阁主,何曾说过这般讨好人心的言语?而且从南宫夏的言语中不难看出,天翊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似乎是受到了南宫夏的邀请所致。 此时,尾随在南宫夏身后的七宿们,纷纷对着天翊抱以微笑,那姿态,俨然一副对待同道中人模样。 别人不清楚这七宿的脾气,南宫盈盈与武忘却是很清楚。 因为七宿与南宫之间的关系密切,所以可以得到南宫阁大力支持,这也促使了七宿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 正是如此,造就了七宿的颇高眼界,哪怕是烈火十八将,七宿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可此时,七宿竟然对天翊和颜悦色,哪里还有那种高不可攀的孤冷与傲然? 南宫盈盈与武忘都知道一些天翊的事迹,只不过武忘知道的没南宫盈盈多罢了。 虽然南宫盈盈心底极为不愿意承认天翊的优秀,可事实是,天翊的优秀并不会因为她愿不愿意承认而发生改变。 武忘凝视着天翊,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天翊回视着武忘,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此时,那光幕之上的画面,已是切换到了南宫夏等人到来时的景象。 见到南宫阁阁主,以及那声名显赫的小丹帝后,众人的情绪顿时高涨,欢呼声若排山倒海一般席卷开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八:南宫三王,鬼王刀盛 “快看!那凛凛之态,威风八面的就是丹帝大人!” “丹帝大人身边的就是小丹帝。” “那霓裳羽衣的女子就是南宫盈盈吧!真是姿态悠飏啊!” “南宫七宿!个个都很厉害呢!” “我什么时候能入选成为一名火将,像烈火十八将一样就好了!” “那与丹帝大人颜笑以对是谁?不会是三王中的一个吧?” “三王?有可能,你没看七宿对他都很客气吗?” “......” 偌大的广场,声如洪,千里席卷不见散,浩荡之音,直上云霄天河。 那由伪神器“万象壁”演化而来的光幕所映照出来的画面,一直停留在高台之上。 南宫阁,一帝三王,七宿十八将,除开三王未曾现身,其余尽皆出席。 当然,以南宫阁的底蕴,其实力绝不止表面这般。 一番寒暄后,南宫夏落座于第一排席位,武忘与南宫盈盈坐在其身旁,南宫七宿则与天翊一样坐在第二排。 烈火十八将有八人坐在第三排,余下十人绕后场而去,第四排席位之上只坐着千钰几人。 就在无数炼气士议论纷纷之际,广场上空,突起一阵涟漪。 下一刻,一中年男子自虚无中走出,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双眸中寒星四射,两弯眉浑如刷漆一般。 他背负一柄长刀,胸脯横阔,晃一看,若有万夫难敌之威。 男子两眼微微垂动,开口道:“安静!!” 这两字一出口,若有音波浩淼之势,声浪瞬间席卷整个广场。 简简单单两字,不乏轩昂之息,乍一听,只觉千丈凌云自九天泛落,庄严肃重之势直让纷繁吵杂之声戛然而止。 伴随着背刀男子的开口,整个广场瞬间寂静下来,飒飒风声在这一刻显得极为清晰。 南宫夏眯眼盯着男子看着,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南宫盈盈道:“鬼王叔叔好气魄!” 武忘的神色稍有起伏,视线直直落到那负刀男子身上,他来南宫阁已有三年之余,传闻中的“三王”他便只见过眼前这一个。 南宫七宿与烈一等火将,目露敬畏地看着那男子,三王位列一帝之下,实力通玄,远不是他等所能比拟。 “小子,此人很强,与秦万里一样,都有着炼虚境实力!” 辰南子暗暗传音于天翊,他虽然实力大降,但眼识却还在。 “炼虚境么?” 天翊微微点了点头,在男子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心雄阔胆的气息。 炼虚境炼气士的强大,天翊曾亲眼目睹过,云荒平原一战,秦万里以一己之力独战万镰等六大劫成。 一招,仅仅一招,六大劫成便纷纷落败,雄霸之势莫不可言状。 天翊深深记得,万镰等人在秦万里跟前恭敬乞怜的模样。 强者,唯有强者,方才能做到如此。 此时,在男子一道喝声之下,整个广场万籁寂静。 见此一幕,男子神色不变,侧身面向高台。 他的目光,以迅雷之势从高台上扫掠而过,初看之下,带着一抹淡然。 直到男子的视线落到南宫夏身上,其眼中的淡然才瞬间转变为敬畏。 强者,唯有强者,方才能受人敬重。 男子对着高台微微躬身,坐身在高台之上的人都很清楚,男子这一拜,拜得不是他们,而是南宫夏。 天翊眯眼瞅了瞅前方南宫夏的背影,心道:“能让一个炼虚境强者,心甘情愿俯身一拜,不知其实力又有多强?” 关于南宫夏的实力,天翊并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南宫夏很强。 天翊也曾追问过辰南子,问及了一些关于南宫夏的事情,奈何辰南子对于有些事情却是守口如瓶,甚至都未明言过南宫夏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承接到男子俯身一拜后,南宫夏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一下。 下一刻,那背负大刀,身立于半空的男子,转身道:“此番七宿丹会,将由我刀盛主持!” 洪钟之音弥散天际,传荡间直撩得人心神皆颤。 简简单单的话语,平平淡淡的语气,可却充斥一股不容置疑的雄壮之势,直教人生不出半分反驳之意。 “鬼王叔叔?刀盛?难道这男子便是三王中的一王,名为鬼王刀盛?” 天翊暗暗嘀咕着,南宫阁的三王,他一人都未见过,适才南宫盈盈曾叫这男子“鬼王叔叔”,此时男子又以“刀盛”自称,很容易便让人将其与南宫阁的“三王”联系到一起。 天翊猜想的没错,男子的确便是三王之一的鬼王。 鬼王,刀盛,炼虚实力。 那被其背负在身后的长刀,名为鬼偃,据传乃是一柄极为穷凶的武器。 随着刀盛的言语出口,光幕上的画面顿作变化,继而便见得,自广场四周所开设的七条通道中,分别走出七波人来。 这七波人,隶属于七宿之城,每一波的服饰都一样,但又别于其他六波,月白、灿金、森绿... 坐于高台上的七宿,在见到各自丹塔人选进入广场后,纷纷做展眉颜笑之姿。 七宿之城,都有各自的丹塔,此次参加七宿丹会的人选,也都全是丹塔中人。 “恩?” 天翊眉头微微一皱,此时光幕所映现的画面中,他见到了一名熟悉的身影。 “唔唔...” “幻茵妹妹!” “是她?” 小貂、千叶、千钰稍作一诧,目光落到画面中一名女子身上,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幻茵。 此时,幻茵身穿碧烟翠绿长裙,襟飘带舞缓缓走入广场! 在她的身边,莫潇、邯彰、吕良、小五等星宿丹塔之人尽皆在列。 天翊微愕片刻,神情便恢复自若,他记得,早在抵达星宿之城时,幻茵便已掀起了一场轰动。 星宿丹塔曾为幻茵五钟齐鸣,这也意味着,幻茵小小年纪,便已成为了五星炼丹师。 这之后,幻茵受莫潇与邯彰之邀,加入到了星宿丹塔,那么此次他出现在七宿丹会上便不足为奇了。 “妹妹?” 幻羽一脸震惊地盯着幻茵看着,其身旁的云梦与慕青青亦是满脸愕然。 “茵儿果然在这里!” “茵儿怎么参加七宿丹会了?” 幻长风与凌枫皆作惊诧表情,惊愕之余,两人那一直悬着的心终是安定了下来。 武忘见到幻茵后,眉尖微微一掀,他与幻茵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因为幻茵当初的一番话,才使得他认识到,天翊并不如其所言的那般,在炼丹上一窍不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九:花醉长剑,鬼偃长刀 “你真的以为不忘他不会炼丹吗?” “你若是以小丹帝的身份在不忘面前居高自傲,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身为南宫小丹帝,难道对数日前发生在星宿丹塔的事情竟一无所知吗?” 幻茵的话语在武忘的脑海中一遍一遍浮掠,要不是幻茵,他一直都还被蒙在鼓里,认为天翊根本就不会炼丹。 若不然,武忘不会兴起而及时回返南宫阁,也就不可能得知发生在星宿丹塔之事。 伴随着七宿丹塔的人进入广场,欢呼呐喊之声顿如海啸一般席卷起来。 此次七宿丹会,南宫阁虽未开设胜败之局,可在朱雀城中,却不乏一些钱权之势开设“赌局”。 今日入场的炼气士,大部分都怀揣着“赌票”,南宫阁家大业大,权势滔天,不在乎那丁点利益。 可他们不一样,他们实力卑微,钱权两无,不少人都抱着趁此机会“大赚一笔”的心思。 “不忘长老,以你眼界,觉得此番七宿丹会哪一宿的胜算更大?” 天翊的身边,井宿城主井木犴如是道。 井木犴这话一出口,其余宿城城主纷纷朝着天翊看来。 按理说,天翊既是位列南宫丹塔长老,那么其在炼丹上的眼界绝非常人所能相比,他之预测,怎么说也该有些准性才是。 武忘与南宫盈盈此时也转身朝着天翊看来,南宫盈盈嘟着小嘴,一脸不悦,天翊不知不觉竟然成了南宫丹塔的长老,论及地位,可要比武忘外事长老的身份还要高上一截。 当然,武忘另外一重身份,乃是南宫夏的亲传弟子,仅此一点,便足以让其位列在南宫夏的身旁。 武忘的眸中,蕴含着浓浓的“战意”,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今日,他要以自身在炼丹上的能力,堂堂正正击败天翊,他要让世人知道,其“小丹帝”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 还不待天翊开口,南宫夏却是突然作声:“不忘长老,既然大家都这般有兴趣,那我便添一彩头,如果长老有幸言中,这件‘花醉’便是你的了。” “花醉?” 七宿一愣,神情中惊愕连绵。 只见得南宫夏的身边,悬浮着一柄光剑,光剑剑身流光溢动,不时泛着迷醉的赤红,不时又灿漫着悠扬地青绿... “不忘长老,花醉长剑可是超越巅峰灵宝之作,乃是阁主大人随身佩剑。” 星宿城主吕能惊颤颤道,他身为七宿之一,对于花醉长剑岂会不知? “爹爹,花醉长剑可是你最喜欢兵器,怎么可以相送于人?” 南宫盈盈快语道,盯着天翊的神色中饱含愤懑。 南宫夏道:“盈盈,爹爹可没说要将花醉相送给不忘,他若是能一语中的,一件花醉爹爹又岂会舍不得?” 天翊淡然一笑,目光在长剑“花醉”上流转稍许。 天翊道:“夏前辈,若是真让我选的话,我会选星宿丹塔。” 吕能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天翊竟然会选星宿丹塔,不过天翊这一话语,也算是吉言兆头,他怎能不承下? 吕能道:“不忘长老既是这般看得起我星宿丹塔,我想他们一定不会让长老失望的。” 说着,吕能还瞄了瞄已经步入场中的莫潇等人。 见吕能这般信心满满模样,余下的六宿之主,神色中隐有难看之意。 “这不忘倒是精明,知道星宿丹塔拉拢了一个天才炼丹师。” “吕能这家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吗?” “我倒要看看,此番丹会魁首之位,是否真的会随了吕能之愿?” “......” “不忘选星宿丹塔,是因为她吗?” 武忘暗暗嘀咕了一句,接着转过身去,南宫盈盈嘟着小嘴,一脸轻蔑地将头撇开。 南宫夏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他就那样坐着,给人一种坚实无可动摇的感觉。 此刻,伴随着七宿丹塔各属代表进入场中,呼喊声顿从四面八方而来。 “井木!井木...” “.......” “翼宿!翼宿...” “.......” “星宿!星宿...” “.......” 无数炼气士,疯狂地咆哮着。 这一刻,他们为自己所钟意的丹塔摇旗呐喊,希望他们能在丹试中取得骄人的成绩。 刀盛稍稍一顿,下一刻,那被其背负在背的“鬼偃”长刀,倏地迎空飞出。 一时间,刀光霍霍,银白浮掠,自“鬼偃”长刀上散发而出的气势,豪迈雄壮,直动九霄。 刀盛一手探出,稳稳拿捏住鬼偃,长刀入手的一瞬间,一股股磅礴的元力顿时涌入到鬼偃中。 下一刹,刀盛迎空就是数记长刀挥劈出去,刀风残卷,瞬息落至到广场上。 受此一击,广场顿时颤动,鬼偃刀影迎落,直掀起一阵风尘。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将在场的炼气士都震慑了住,适才的呼喊声顿变得偃旗息鼓下来。 “你真的以为不忘他不会炼丹吗?” “你若是以小丹帝的身份在不忘面前居高自傲,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身为南宫小丹帝,难道对数日前发生在星宿丹塔的事情竟一无所知吗?” 幻茵的话语在武忘的脑海中一遍一遍浮掠,要不是幻茵,他一直都还被蒙在鼓里,认为天翊根本就不会炼丹。 若不然,武忘不会兴起而及时回返南宫阁,也就不可能得知发生在星宿丹塔之事。 伴随着七宿丹塔的人进入广场,欢呼呐喊之声顿如海啸一般席卷起来。 此次七宿丹会,南宫阁虽未开设胜败之局,可在朱雀城中,却不乏一些钱权之势开设“赌局”。 今日入场的炼气士,大部分都怀揣着“赌票”,南宫阁家大业大,权势滔天,不在乎那丁点利益。 可他们不一样,他们实力卑微,钱权两无,不少人都抱着趁此机会“大赚一笔”的心思。 “不忘长老,以你眼界,觉得此番七宿丹会哪一宿的胜算更大?” 天翊的身边,井宿城主井木犴如是道。 井木犴这话一出口,其余宿城城主纷纷朝着天翊看来。 按理说,天翊既是位列南宫丹塔长老,那么其在炼丹上的眼界绝非常人所能相比,他之预测,怎么说也该有些准性才是。 武忘与南宫盈盈此时也转身朝着天翊看来,南宫盈盈嘟着小嘴,一脸不悦,天翊不知不觉竟然成了南宫丹塔的长老,论及地位,可要比武忘外事长老的身份还要高上一截。 当然,武忘另外一重身份,乃是南宫夏的亲传弟子,仅此一点,便足以让其位列在南宫夏的身旁。 武忘的眸中,蕴含着浓浓的“战意”,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今日,他要以自身在炼丹上的能力,堂堂正正击败天翊,他要让世人知道,其“小丹帝”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 还不待天翊开口,南宫夏却是突然作声:“不忘长老,既然大家都这般有兴趣,那我便添一彩头,如果长老有幸言中,这件‘花醉’便是你的了。” “花醉?” 七宿一愣,神情中惊愕连绵。 只见得南宫夏的身边,悬浮着一柄光剑,光剑剑身流光溢动,不时泛着迷醉的赤红,不时又灿漫着悠扬地青绿... “不忘长老,花醉长剑可是超越巅峰灵宝之作,乃是阁主大人随身佩剑。” 星宿城主吕能惊颤颤道,他身为七宿之一,对于花醉长剑岂会不知? “爹爹,花醉长剑可是你最喜欢兵器,怎么可以相送于人?” 南宫盈盈快语道,盯着天翊的神色中饱含愤懑。 南宫夏道:“盈盈,爹爹可没说要将花醉相送给不忘,他若是能一语中的,一件花醉爹爹又岂会舍不得?” 天翊淡然一笑,目光在长剑“花醉”上流转稍许。 天翊道:“夏前辈,若是真让我选的话,我会选星宿丹塔。” 吕能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天翊竟然会选星宿丹塔,不过天翊这一话语,也算是吉言兆头,他怎能不承下? 吕能道:“不忘长老既是这般看得起我星宿丹塔,我想他们一定不会让长老失望的。” 说着,吕能还瞄了瞄已经步入场中的莫潇等人。 见吕能这般信心满满模样,余下的六宿之主,神色中隐有难看之意。 “这不忘倒是精明,知道星宿丹塔拉拢了一个天才炼丹师。” “吕能这家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吗?” “我倒要看看,此番丹会魁首之位,是否真的会随了吕能之愿?” “......” “不忘选星宿丹塔,是因为她吗?” 武忘暗暗嘀咕了一句,接着转过身去,南宫盈盈嘟着小嘴,一脸轻蔑地将头撇开。 南宫夏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他就那样坐着,给人一种坚实无可动摇的感觉。 此刻,伴随着七宿丹塔各属代表进入场中,呼喊声顿从四面八方而来。 “井木!井木...” “.......” “翼宿!翼宿...” “.......” “星宿!星宿...” “.......” 无数炼气士,疯狂地咆哮着。 这一刻,他们为自己所钟意的丹塔摇旗呐喊,希望他们能在丹试中取得骄人的成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零:一星丹药,洗骨之丹 此时,无数炼气士惊叹着鬼王刀盛那几刀的绝妙,就如史大彪之疑惑一样,众人也不明白为何刀盛要费一番功夫将七宿之人以刀影架到半空。 “小子,你可知晓刀盛为何这般做?”辰南子小心问道,在天翊的身前坐着的,可是南宫阁阁主南宫夏,稍不注意,兴许便会露出蛛丝马迹来。 天翊顿了顿,说道:“辰老,你是在考究小子我吗?” 辰南子没有回应,天翊再道:“七宿丹会看似还未正式开始,可实际上已经开始。炼丹讲究心静,唯有心平气和,方才能百乱不攻,以致最后的真正成丹。” 辰南子赞道:“没错,刀盛先以刀光掠影校验此次参加丹会的人选,一个人的心性沉稳如何,在很大程度上能反应其做事的成败之率。” 天翊暗暗点头,视线转移到立于刀影之上的众人身上,此时参加丹会之人,皆是一副惊魂未定模样。 适才刀盛那几刀下来,直教人肝胆俱惊,心神失守。 见此一幕,刀盛眉头微掀,开口道:“七宿丹会之规矩,凡年满二十者皆不可参与。” 说着,刀盛随手对着虚空一挥,一道金元就如星落一般朝着下方掠去。 眨眼间,那弧划而来的金元便在众多七宿丹塔之人的身上游走了一遍,凡是符合规定的人选皆在金元的把持下靠身到了前方。 如莫潇、邯彰等丹塔长老,则被金元隔离到了后方。 南方的刀影之上,对应而立的乃是星宿丹塔之人,幻茵身处于刀影中央位置处,吕良与小五位于其身左右,余下还有数名星宿丹塔之人位列两旁。 检验了一番参赛之人的年龄后,刀盛再次对着虚空点划了几下。 紧随着,一株株药材自九天翩落,直直落到众多参加丹试之人的身前。 看着悬浮身前的一株株药材,众人皆有些不知所措。 幻茵稍顿片刻,一手自身前拂过,接着一方赤红丹鼎与青玉长桌便是浮现出来。 有此举动后,那悬浮的药材顿时纷落到青玉长桌上。 本作手足无措的众多选手见状,纷纷祭出自身丹鼎,一时间,各式各样的丹鼎相继显现,直让人眼花缭乱。 刀盛的目光在幻茵身上多逗留了片刻,拂袖一挥,一卷卷信轴从天而降。 刀盛道:“此次七宿丹会的丹试很简单,从一星丹药炼制开始,最能坚持到最后,谁便是获胜者。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信轴,乃是一星丹药洗骨丹的丹方。看后若是无疑的话,便可以开始炼制了。谁炼制好了,我会给他接下来的丹方与药材。” 刀盛道完这寥寥几句释语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此时,由万象壁演化而来的光幕所投射而来的画面,已然转移到了众多参赛炼丹师身上。 “洗骨丹?” 众多参加丹试的炼丹师皆作一诧,他们原本以为此番七宿丹会会是各自施展所为,为此他们老早便开始做起了准备,谁知到头来竟是这样的丹试规矩? 洗骨丹,一星丹药,服用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人的体质,使其更加便利于炼气。 洗骨丹虽是一星丹药,可却早不见其听闻,甚至有人曾怀疑其是不是已经失传,没想到此番七宿丹会的第一道丹试便是炼制这洗骨丹。 这一刻,众多炼丹师纷纷打开信轴仔细端详,他们之中,有三星炼丹师,有四星炼丹师,甚至还有几人有着五星炼丹之能。 虽是如此,但却没一人炼制过洗骨丹,哪怕是莫潇等人也未曾见过洗骨丹的丹方,可见那所谓的失传也并非是无故放矢。 正是因为从未炼制过,所以众人都显得极为小心谨慎。 一般而言,在第一次炼制丹药时,炼丹师都会好好揣摩一番方才会动手开始炼制。 此刻,幻茵也细细研读着洗骨丹的丹方,此丹主、辅药材共有十七味,比之一星丹药辟谷丹要多出两味。 幻茵一边端读,一边瞅了瞅青玉长桌之上药材,那安静盛放在长桌上的药材可不止十七种。 见有此差异,幻茵第一时间便猜想了出来,这炼制洗骨丹可不仅仅只是考究一名炼丹师的初炼之力,也包含了筛选丹药之能。 好在让人欣慰的是,洗骨丹丹方中,对每一种药材都有着较为详细的描述,如此以来,倒也不至于让他们摸不着天南地北。 将丹方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后,幻茵便开始筛选起药材来。 选材对于炼丹而言,乃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若是想要炼制出品质极高的丹药,那么所用药材的品质就一定要好。 此时,参加丹试的炼丹师们已经纷纷开始选取药材,自他们的手中散溢着一缕缕细小的元力,这些元力携带着他们的意念,开始在一株株药材上探查而过。 广场四周,无数炼气士翘首以盼,他们中,有喃喃自语的,有交头接耳的,有眉宇紧锁的...... 高台上,南宫夏双目紧闭,端坐的身姿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宛如一尊石雕。 南宫夏的身旁,南宫盈盈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了,她不时眨巴着大眼睛朝着武忘看去,不时嘟着小嘴作一副无聊模样。 武忘的视线,牢牢锁定着那身立于刀影之上的众多炼丹师,他能成就南宫小丹帝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 七宿城主各自带着一抹浅笑,互视之下,不知其意为何? 烈一等八名火将,目中无惊无澜,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千钰、千叶、小貂以及史大彪,神情中都有乏味之色,他们对于炼丹那才是真正的一窍不通,而且对此也无多大兴趣,此番若不是因为武忘与天翊有丹试之约,他们才不愿意理会这所谓的盛会。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可却无一人率先完成药材的选取,若是依着常理速度,此刻应该已经有人开始了洗骨丹的炼制。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开始炼制?” “选个药材都选这么长时间?” “星宿丹塔的大师们,你们可一定要赢啊,我所有的身家可都压在你们身上了。” “......” 场边的看众议论纷纷起来,他们东张西望着,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小貂瞥了瞥刀影上的诸多炼丹师,微微眯了眯眼,露出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 “唔唔...” 小貂瞅了瞅端坐于第二排的天翊,轻声支吾了两句。 千叶顿了顿,笑道:“小貂儿,天底下只有一个不忘,你以为其他炼丹师都能如不忘那般,将药材信手拈来?” 千叶虽听不懂小貂的貂语,可结合此时此刻的情景,她不难猜出小貂所说何意。 小貂一愣,眼神中若有惊诧浮过,许是没料到千叶竟然猜出了其话中之意。 千钰微微一笑,对于天翊信手选取药材的本领,他们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史大彪出奇地没有开口应对,他之视线不时地便会朝着四周浮散,看其模样,好似是在找寻着什么一般。 “信手拈来?” 千叶适才的言语并未刻意压低什么,那坐于前排的众人皆是有所耳闻。 吕能、井木犴等七宿城主稍作一诧,目光不由得落至在天翊身上,武忘虽为转身,可当其听闻千叶之言后,神色中竟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凝重。 南宫盈盈倒是丝毫不掩饰什么,转身下,一眼的凌厉与的愤然。 天翊神情自若,被这般多人盯着,并未有那种如芒加身的感觉。 吕能道:“不忘长老,你真能在选取药材上做到信手拈来?” 吕能身为星宿之城的城主,当日发生在星宿丹塔的事情他又岂会不知晓?此时这般言道,不知所为何?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选取药材上,他也处于一种迷蒙的状态,与其说是信手拈来,倒不如说成是一种直觉更为贴切。 井木犴道:“吕兄,选取药材看得是药材中生力的盈盛程度,这对于修炼木元之力的炼气士而言,乃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我观不忘长老之气息,修炼的似乎并不是木元之力啊!” 吕能淡然一笑,未作回应,他们七人,自然早就发现了天翊所修炼的元力乃是火属性的,吕能之所以敢有此一问,自是建立在当初星宿丹塔之事的基础上。 奈何井木犴偏是不信,言语虽隐晦,却不乏质疑、否定的意味。 对此,天翊皆以一笑置之,莫衷一是,不外如此。 南宫夏自始至终都作一副风轻云淡之态,他双眼微闭,任由人言、风音穿耳而过。 此时,身立巨大刀影之上的诸多炼丹师们,神情若有恍惚,他们选取洗骨丹药材已有些时候,可却迟迟下不了决定。 之所以会有此犹豫,乃是因为炼制洗骨丹的十七种药材,每一种药材的生力程度,竟然都相差无几。 幻茵眉头微微一皱,她所遇到的问题同其他人一样,刀盛所给予的药材,足以炼制出三颗洗骨丹。 也就是说,每一株药材都有三种选择,让其郁结的是,这三种选择的差别几乎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一:悟者自悟,三影成丹 莫潇与邯彰身立在幻茵等人身后,见幻茵等人皆作犹豫不定模样,两老的眉宇间不由浮现出一抹疑惑。 他二人虽然近身以观,但意念却无法探之身前半分,在两人的身前,缭绕着一缕缕淡薄的金芒,阻隔开了他们的神识查探。 莫潇暗道:“此番七宿丹会,怎变得与以往不一样?” 以往每一次七宿丹会,炼制什么丹药完全由参加丹试的炼丹师们自行决定,最终以成丹的品质作为评判标准。 可这一次,众人炼制的丹药都一样,都是一星丹药“洗骨丹”,统一丹试之制也就罢了,可看现在这样子,似乎洗骨丹并不如现象中那般容易炼制,众人还未开始炼丹,便纷纷挫败在了药材的选取上。 此时,幻茵已经将所有药材都检查了一遍,可同类药材所蕴含的生力程度却是让她难以下定论谁。 初略一查,但觉药材之间的生力程度相差无几,细一感应,又觉得每一株药材所含的生力有点差别,再一探,那刚刚显露出来的细微差别又消失不见了踪影。 幻茵微微蹙眉,作一副似有所思模样。 有那么一刻,幻茵好像突然悟到了些什么,她那迟迟未决的心绪终是“尘埃落定”下来。 此时,在幻茵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天翊曾与之说道过的话语: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幻茵倩手一挥,手影成风,直掠过青玉长桌之上的诸多药材,不消多时,炼制洗骨丹所需的十七种药材便被其挑选出来。 见状,其身旁吕良以及小五等炼丹师,皆作一副惊诧模样。 “恩?她已经将最好品质的药材都选取出来了吗?” “怎么给我感觉,这些药材的品质都差之不多?” “她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胸有成竹?” “......” 参加丹试的炼丹师们,纷纷侧目以望。 这一刻,他们的心绪有了波澜起伏,幻茵的率先之为,无形之中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负担。 “终于有人选取好了药材!” “是星宿丹塔的炼丹师!” “太好了!赶快进行洗骨丹的炼制,最好炼制出一颗满纹洗骨丹来!” “星宿丹塔的人都选取好了,井宿丹塔那边怎么还没一点动静?” “快选啊!” “......” 伴随着幻茵率先选取好药材,广场四周的看台之上,顿时掀起一阵热嘲,整个广场都荡漾着如洪般地声浪。 “茵儿选好药材了!” “茵儿加油!” 幻长风与凌枫此时也加入到了摇旗呐喊中,此番北上参加七宿丹会倒是来对了地方,不仅找到了失踪已有一段时间的幻茵,更让两人惊喜的是,幻茵竟然还参加了七宿丹会。 若是幻茵能在七宿丹会上一鸣惊人,那幻烟城可就要跟着沾光了。 慕青青细语道:“你妹妹很不错!” 幻羽一顿,道:“她从小就很有炼丹天赋,比之小丹帝也差不了多少!” 慕青青浅浅一笑,低眼垂眉,轻声道:“你也很不错!” 突听得这话,幻羽只觉得心跳怦怦快跳,呼吸都显得急促不平了起来。 他呆愣着,有心要想说点什么,却迟迟道不出半个字来,能被自己心仪的人夸赞一句“你也很不错”,在幻羽想来,确是胜过万千甜言蜜语。 这一路走来,慕青青一直都对他不冷不热,这曾让幻羽一度以为慕青青对他没有感觉。 可今天,慕青青竟然当面夸赞自己不错,这无疑给了幻羽一股莫大的鼓励。 痴愣好半响,幻羽方才开口道:“青青,你肯接受我了吗?” 闻言,慕青青的头低的更低了,脸上的红晕更加泛滥了,她没有承认,却也没有拒绝。 一旁的云梦见状,微微笑了笑,身为慕青青的老师,早在烟塔武会之际,她便看出了自己弟子的心意。 ........ 写不完了,先传点重复的,稍后修改,请支持纵横正版阅读~~ 莫潇与邯彰身立在幻茵等人身后,见幻茵等人皆作犹豫不定模样,两老的眉宇间不由浮现出一抹疑惑。 他二人虽然近身以观,但意念却无法探之身前半分,在两人的身前,缭绕着一缕缕淡薄的金芒,阻隔开了他们的神识查探。 莫潇暗道:“此番七宿丹会,怎变得与以往不一样?” 以往每一次七宿丹会,炼制什么丹药完全由参加丹试的炼丹师们自行决定,最终以成丹的品质作为评判标准。 可这一次,众人炼制的丹药都一样,都是一星丹药“洗骨丹”,统一丹试之制也就罢了,可看现在这样子,似乎洗骨丹并不如现象中那般容易炼制,众人还未开始炼丹,便纷纷挫败在了药材的选取上。 此时,幻茵已经将所有药材都检查了一遍,可同类药材所蕴含的生力程度却是让她难以下定论谁。 初略一查,但觉药材之间的生力程度相差无几,细一感应,又觉得每一株药材所含的生力有点差别,再一探,那刚刚显露出来的细微差别又消失不见了踪影。 幻茵微微蹙眉,作一副似有所思模样。 有那么一刻,幻茵好像突然悟到了些什么,她那迟迟未决的心绪终是“尘埃落定”下来。 此时,在幻茵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天翊曾与之说道过的话语: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幻茵倩手一挥,手影成风,直掠过青玉长桌之上的诸多药材,不消多时,炼制洗骨丹所需的十七种药材便被其挑选出来。 见状,其身旁吕良以及小五等炼丹师,皆作一副惊诧模样。 “恩?她已经将最好品质的药材都选取出来了吗?” “怎么给我感觉,这些药材的品质都差之不多?” “她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胸有成竹?” “......” 参加丹试的炼丹师们,纷纷侧目以望。 这一刻,他们的心绪有了波澜起伏,幻茵的率先之为,无形之中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负担。 “终于有人选取好了药材!” “是星宿丹塔的炼丹师!” “太好了!赶快进行洗骨丹的炼制,最好炼制出一颗满纹洗骨丹来!” “星宿丹塔的人都选取好了,井宿丹塔那边怎么还没一点动静?” “快选啊!” “......” 伴随着幻茵率先选取好药材,广场四周的看台之上,顿时掀起一阵热嘲,整个广场都荡漾着如洪般地声浪。 “茵儿选好药材了!” “茵儿加油!” 幻长风与凌枫此时也加入到了摇旗呐喊中,此番北上参加七宿丹会倒是来对了地方,不仅找到了失踪已有一段时间的幻茵,更让两人惊喜的是,幻茵竟然还参加了七宿丹会。 若是幻茵能在七宿丹会上一鸣惊人,那幻烟城可就要跟着沾光了。 慕青青细语道:“你妹妹很不错!” 幻羽一顿,道:“她从小就很有炼丹天赋,比之小丹帝也差不了多少!” 慕青青浅浅一笑,低眼垂眉,轻声道:“你也很不错!” 突听得这话,幻羽只觉得心跳怦怦快跳,呼吸都显得急促不平了起来。 他呆愣着,有心要想说点什么,却迟迟道不出半个字来,能被自己心仪的人夸赞一句“你也很不错”,在幻羽想来,确是胜过万千甜言蜜语。 这一路走来,慕青青一直都对他不冷不热,这曾让幻羽一度以为慕青青对他没有感觉。 可今天,慕青青竟然当面夸赞自己不错,这无疑给了幻羽一股莫大的鼓励。 痴愣好半响,幻羽方才开口道:“青青,你肯接受我了吗?” 闻言,慕青青的头低的更低了,脸上的红晕更加泛滥了,她没有承认,却也没有拒绝。 一旁的云梦见状,微微笑了笑,身为慕青青的老师,早在烟塔武会之际,她便看出了自己弟子的心意。 ........ 若是幻茵能在七宿丹会上一鸣惊人,那幻烟城可就要跟着沾光了。 慕青青细语道:“你妹妹很不错!” 幻羽一顿,道:“她从小就很有炼丹天赋,比之小丹帝也差不了多少!” 慕青青浅浅一笑,低眼垂眉,轻声道:“你也很不错!” 突听得这话,幻羽只觉得心跳怦怦快跳,呼吸都显得急促不平了起来。 他呆愣着,有心要想说点什么,却迟迟道不出半个字来,能被自己心仪的人夸赞一句“你也很不错”,在幻羽想来,确是胜过万千甜言蜜语。 这一路走来,慕青青一直都对他不冷不热,这曾让幻羽一度以为慕青青对他没有感觉。 可今天,慕青青竟然当面夸赞自己不错,这无疑给了幻羽一股莫大的鼓励。 痴愣好半响,幻羽方才开口道:“青青,你肯接受我了吗?” 闻言,慕青青的头低的更低了,脸上的红晕更加泛滥了,她没有承认,却也没有拒绝。 一旁的云梦见状,微微笑了笑,身为慕青青的老师,早在烟塔武会之际,她便看出了自己弟子的心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一:悟者自悟,两影成丹 莫潇与邯彰身立在幻茵等人身后,见幻茵等人皆作犹豫不定模样,两老的眉宇间不由浮现出一抹疑惑。 他二人虽然近身以观,但意念却无法探之身前半分,在两人的身前,缭绕着一缕缕淡薄的金芒,阻隔开了他们的神识查探。 莫潇暗道:“此番七宿丹会,怎变得与以往不一样?” 以往每一次七宿丹会,炼制什么丹药完全由参加丹试的炼丹师们自行决定,最终以成丹的品质作为评判标准。 可这一次,众人炼制的丹药都一样,都是一星丹药“洗骨丹”,统一丹试之制也就罢了,可看现在这样子,似乎洗骨丹并不如现象中那般容易炼制,众人还未开始炼丹,便纷纷挫败在了药材的选取上。 此时,幻茵已经将所有药材都检查了一遍,可同类药材所蕴含的生力程度却是让她难以下定论谁。 初略一查,但觉药材之间的生力程度相差无几,细一感应,又觉得每一株药材所含的生力有点差别,再一探,那刚刚显露出来的细微差别又消失不见了踪影。 幻茵微微蹙眉,作一副似有所思模样。 有那么一刻,幻茵好像突然悟到了些什么,她那迟迟未决的心绪终是“尘埃落定”下来。 此时,在幻茵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天翊曾与之说道过的话语: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幻茵倩手一挥,手影成风,直掠过青玉长桌之上的诸多药材,不消多时,炼制洗骨丹所需的十七种药材便被其挑选出来。 见状,其身旁吕良以及小五等炼丹师,皆作一副惊诧模样。 “恩?她已经将最好品质的药材都选取出来了吗?” “怎么给我感觉,这些药材的品质都差之不多?” “她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胸有成竹?” “......” 参加丹试的炼丹师们,纷纷侧目以望。 这一刻,他们的心绪有了波澜起伏,幻茵的率先之为,无形之中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负担。 “终于有人选取好了药材!” “是星宿丹塔的炼丹师!” “太好了!赶快进行洗骨丹的炼制,最好炼制出一颗满纹洗骨丹来!” “星宿丹塔的人都选取好了,井宿丹塔那边怎么还没一点动静?” “快选啊!” “......” 伴随着幻茵率先选取好药材,广场四周的看台之上,顿时掀起一阵热嘲,整个广场都荡漾着如洪般地声浪。 “茵儿选好药材了!” “茵儿加油!” 幻长风与凌枫此时也加入到了摇旗呐喊中,此番北上参加七宿丹会倒是来对了地方,不仅找到了失踪已有一段时间的幻茵,更让两人惊喜的是,幻茵竟然还参加了七宿丹会。 若是幻茵能在七宿丹会上一鸣惊人,那幻烟城可就要跟着沾光了。 慕青青细语道:“你妹妹很不错!” 幻羽一顿,道:“她从小就很有炼丹天赋,比之小丹帝也差不了多少!” 慕青青浅浅一笑,低眼垂眉,轻声道:“你也很不错!” 突听得这话,幻羽只觉得心跳怦怦加快,呼吸都显得急促不平了起来。 他呆愣着,有心要想说点什么,却迟迟道不出半个字来,能被自己心仪的人夸赞一句“你也很不错”,在幻羽想来,确是胜过万千甜言蜜语。 这一路走来,慕青青一直都对他不冷不热,这曾让幻羽一度以为慕青青对他没有感觉。 可今天,慕青青竟然当面夸赞自己不错,这无疑给了幻羽一股莫大的鼓励。 痴愣好半响,幻羽方才开口道:“青青,你肯接受我了吗?” 闻言,慕青青的头低的更低了,脸上的红晕更加泛滥了,她没有承认,却也没有拒绝。 一旁的云梦见状,微微一笑,她身为慕青青的老师,早在烟塔武会之际,便已看出了自己弟子的心意。 那时,慕青青与幻羽一战,绽出了火花。 那时,幻羽的坚韧与不屈,已在其心灵深处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当幻羽离家出走,再次折返云梦城,只为遵循心之所向,慕青青就已芳心暗许。 对此,幻羽一无所知。 云梦也曾找慕青青谈过,甚至还“推波助澜”过,在云梦的眼中,幻羽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只是不知为何,慕青青一直未曾明决自己的心意。 此番北上参加七宿丹会,慕青青对幻羽念叨最多的便是其妹妹“幻茵”之事。 见慕青青未作应答,幻羽一脸尴尬,这才发觉自己适才之问有些唐突了。 这一刻,无论是幻羽还是慕青青,耳中再无丝毫纷繁吵杂之声,两人唯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怦怦......” 再说幻茵,将药材选取好之后,连忙施展火元之力点亮赤红丹鼎。 直听得“轰”的一声,那伫立其跟前的丹鼎便燃起熊熊火焰。 下一刻,幻茵便开始了药材的炼化。 见幻茵已然开始炼制炼丹,其余参加丹试的七宿炼丹师们,一狠心下,随意挑选了一副洗骨丹的药材,继而也开始了炼制。 一时间,上百丹鼎纷纷升腾起丹火,火光茫茫,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株株药材在火元的包裹下,开始被融炼成为药液。 上百炼丹师,各施所技,种种炼丹手法让人目不暇接。 广场上,不时有龙吟虎啸之声贯掠鼎空,不时又有莺歌燕啼婉转入耳。 一尊尊丹鼎之上,火元呈现出千姿百态来,有吟啸而起的火焰长龙,有腾吼霸呼的火虎,有轻盈起舞的火燕... “快看!星宿丹塔那一名炼丹大师使用的乃是顶尖炼丹手法,翔龙决!” “井宿丹塔那男子使用的是失传已久的腾虎手法吗?” “我还是最喜欢火燕飞天手法,轻盈灵动,凄美而又不失感动。” “......” 看客们交相议论,言辞中饱含着浓郁的钦赞,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正炼制洗骨丹的众多炼丹师,连眼都不愿眨上一眨,深怕就此错过某一个精彩一瞬。 此时,幻茵的丹鼎之上,一龙一凤已呈追逐之态,洗骨丹的十七种药材已经被其尽数炼化,此刻到了文武双火的融炼之际。 “翔龙决?” “她怎么会翔龙决炼丹手法的?” 南宫盈盈与武忘同时一惊,以两人之身份,对“翔龙诀”又岂会陌生? 虽无明言“翔龙诀”乃是南宫阁秘传炼丹手法,可无可否认的是,南宫阁的炼丹师们,几乎全都是使用的“翔龙诀”。 南宫夏不知何时已是睁开了双眼,他的视线在幻茵身上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后竟是朝着不远处的一座云阁瞟了一眼。 “此女竟然会翔龙诀炼丹手法,不知是否是父亲要找的人?” 南宫夏暗暗嘀咕了一句,继而不再多想。 此时,云阁之上,南宫离伫立在隔栏旁,他之目光,深邃不已。 “老师竟然连翔龙诀都教给了她,一丹一尘缘,她之尘缘,又是什么?” 南宫离悻而有感,道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天翊一直关注着幻茵的炼丹,至于幻茵施展出“翔龙诀”炼丹手法,他并未感到丝毫意外,早在天幻丹阁炼丹的时候,他就见识过幻茵的“游龙手法”了。 在天翊想来,炼丹手法也就那么一些,一种炼丹手法被万千炼丹师所使用并不为奇。 过了一段时间,参加丹试的诸多炼丹师们,纷纷到了融炼药材的最后关头。 幻茵的丹鼎之上,游龙腾啸,火凤轻盈,凤前龙后,交相追逐。 龙影洒脱俊秀,凤姿曼妙婀娜。 有那么一刻,龙凤合鸣,吟动之声透人心神。 继而见得,一龙一凤,自半空之上飞舞而入到丹鼎内。 “呲呲...” 丹鼎鼎盖倏地闭合,龙凤之音顿变的低沉浑厚了不少,赤红大鼎亦是变得更为璀璨夺目起来。 至此,幻茵炼制洗骨丹已经进入到了融丹、蕴丹的过程。 紧随着幻茵之后,其身旁的吕良、小五也纷纷抵至这一步骤。 不消多时,一尊尊丹鼎的鼎盖纷纷闭合,能来参加七宿丹会的炼丹师个个都是不凡之辈,适才在选取药材上众人虽有所迟疑不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在炼制洗骨丹时出现什么问题。 洗骨丹就算是在难以炼制,也不过一星丹药而已,这对于在场的炼丹师来说,可算不得什么难以炼制的丹药。 没多久时间,已陆续有人打开鼎盖,一股股轻悠的丹香从丹鼎内散溢出来。 井宿的一名炼丹师将丹鼎内的洗骨丹盛装到了晶莹的小瓶中,他的脸色略显难看,只因其洗骨丹上的丹纹只有寥寥三道。 而后,一名又一名炼丹师纷纷对着高台与四周展示自己的炼丹成果,奈何的是,他们所炼制的洗骨丹,品质都不怎么样。 成绩最好的也就翼宿丹塔的一名炼丹师,炼制出了六纹洗骨丹。 洗骨丹,共有主辅药材十七种,满纹洗骨丹则应该有十七道丹纹,若是只有六道丹纹的话,只能算是下品洗骨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二:二星丹药,小菩提丹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炼丹师打开了丹鼎,所成的洗骨丹的品质也明显有了不少提升。 井宿那名使用“腾虎手法”的男子,炼制的洗骨丹竟然有十一道丹纹,这样的品质已经算得上极为不错。 星宿这边,最先开启丹鼎的炼丹师们,成丹的品质都不怎么理想,最好的也就五道丹纹。 眼下,星宿丹塔还剩下三人未曾将丹鼎打开。 吕良拂手一挥,手中火元顿时收归体内,其身前的丹鼎在一阵嗡响中打开来。 接着,他将鼎内丹槽中的洗骨丹盛放到瓶中,细数之下,他所炼制的洗骨丹上有九道丹纹铭刻。 吕良的脸上隐有郁色,转眼看向身旁的小五与幻茵。 此时,小五的炼制也紧接尾声,他那释放火元的一手突地一顿,接着快步于丹鼎跟前,一记落掌轻敲到丹鼎之上。 受此一击,丹鼎中顿时响起一阵清脆之声,余音尚且还处于袅袅之势,一颗浑圆丹药已从鼎内飞腾而出。 小五眼疾手快,虚划之下,直将腾起的洗骨丹摄入到小瓶中。 光幕之上,小五身姿挺拔,昂然而立。 其执拿洗骨丹的一手高高举起,透着天光可见一道道丹纹有序地分布在丹药表层。 细数可知,小五所炼制的洗骨丹竟然有着十一道丹纹,到目前为止,场上成绩最好的也就十一道丹纹。 吕良一诧,接着快意一笑,一脸欣慰神色。 他与小五乃是师徒关系,吕良已经年满二十,而小五才十六岁,眼下小五所炼制的洗骨丹竟然成丹十一道丹纹,可谓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不多时,场上的诸多炼丹师,纷纷交出了此番炼丹的成果,成绩最好的,莫过于井宿与星宿两城,各有一人炼制出了一颗十一纹的洗骨丹。 其余五宿,有四宿炼制出了十纹洗骨丹,一人炼制出了九纹洗骨丹。 虽然如此,但丹试却并没有因此而尘埃落定,此时,星宿这边,还有一人没有结束洗骨丹的炼制,那便是幻茵。 按理说,幻茵最先选取好药材,最先开始炼制,成丹也应该最快才是,可事实是,待得所有人的洗骨丹都炼制好了,她还未成丹。 “她怎么回事?难道融丹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第一轮丹试已然快要结束,她炼制出什么品质的洗骨丹已经无关痛痒。” “星宿已经有人炼制出十一纹的洗骨丹,无论如何,此轮的丹试星宿算是稳稳将头筹拿到了手中。” “.......” 众多看客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炼制丹药的过程,虽让人眼花缭乱,可他们更加看重地乃是炼丹的结果。 幻长风与凌枫,一脸焦急地盯着光幕看着,那里,幻茵紧闭着双眼,可见一缕缕细微的火元自其手中散出,沟通着其身前的赤红丹鼎。 高台上,吕能对着天翊问道:“不忘长老,你说她所炼制的洗骨丹能超过十一纹品质吗?” 天翊淡然一笑,点了点头道:“她能!” 见天翊这般肯定,其余几宿的城主纷纷侧目,他们之前便听闻星宿丹塔纳入了一名天才炼丹师,适才小五炼制出十一纹洗骨丹,众人还以为那天才炼丹师便是小五,可听得天翊这话后,众人方才发现,他们的判断怕是出现了盲误。 此时,飞立于半空之上的刀盛,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其视线在幻茵身上逗留片刻,接着又瞅了瞅已经完成炼丹的众人。 刀盛道:“成丹不足九纹者,将失去接下来丹试的机会!” 说着,刀盛对着身前一挥手,继而便见得一株又一株药材若银落一般从天而降。 不消多时,这些药材便是翩降到了数人的身前。 洗骨丹成丹九纹以上,方才有继续参加丹试的机会,这一筛选下来,还能留在场上的炼丹师顿时只剩下寥寥数人。 其中星宿丹塔两人,井宿两人,其余五宿各一人,总计九人。 当然,这九人中并不包括幻茵,因为她尚且还没有完成洗骨丹的炼制。 此时,那些被踢出丹试的炼丹师在一道道金芒的牵引下纷纷退居到后方。 刀盛将药材分发之后,继而又随手抛出九卷信轴来,信轴承载着第二轮丹试的丹方,迎空而落。 将药材与丹方拿到手后,吕良等九名炼丹师并未忙着开始炼制,他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幻茵身上。 “她怎么还没炼制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怕是故意所为。” “故意所为?” “没错,能获得这般万众瞩目的机会可不多!” “茵儿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完成洗骨丹的炼制?” “茵儿,你炼制出的洗骨丹,一定要超过十一道丹纹啊!” “.......” 关于幻茵为何还未结束炼丹,纷纷之语莫衷一是,就在众人议论之际,那自幻茵手中缥缈而出的火元终是虚散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幻茵缓缓睁开双眼,莲步微移,走向身前的赤红丹鼎。 这一刻,无数看众屏气以待着,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神情中延绵着浓浓地期许。 幻茵来到赤红丹鼎前,倩手一挥,丹鼎鼎盖轰然打开。 幻茵一手作“捞月”之势从鼎内速划开来,那盛放在丹槽中的洗骨丹顺势贯落到幻茵手中的小瓶内。 下一刻,幻茵一手扬起,掌心中拖着一个晶莹剔透地小瓶,小瓶内,置放着一颗圆润的丹药,丹药的表层,足足有十四道丹纹曲动。 “十四纹?” “她竟然炼制出了十四纹的洗骨丹?” “没想到她才是最厉害的一个。” “她是星宿丹塔的!太好了,这一次我押对宝了。” “十四纹,这么说他所炼制的洗骨丹乃是上品品质。” “......” 见得幻茵竟然炼制出十四纹洗骨丹,欢呼呐喊声顿如潮水一般席卷起来,整个广场,都被包裹在音啸之下。 在幻茵结束炼丹之前,成绩最好的也就炼制出十一纹洗骨丹,这样层次的洗骨丹只能算是中品,而十四纹洗骨丹,毫无疑问乃是洗骨丹中的上品之作,要知道,即便是满纹洗骨丹也就十七道丹纹而已。 高台上,众人在见到幻茵炼丹的结果后,神情纷繁复杂,表色不一。 南宫夏不知何时已是再次闭上了双眼,哪怕幻茵炼制出十四纹洗骨丹来,他也不见有所动容。 南宫盈盈仍旧一副百无聊赖模样,若是幻茵能炼制出满纹洗骨丹来,许是能招惹到她的侧目。 武忘的神情稍有些起伏,洗骨丹虽是一星丹药,可要想炼制出满纹洗骨丹来,即便是他怕也很难办到。 十四纹距离十七纹,已然差之不多,在武忘想来,若是换做自己去炼制洗骨丹,他虽不敢妄言炼制出满纹洗骨丹来,但十六纹洗骨丹他还是有极大的把握。 这般来看,幻茵虽不及武忘,但差距却也不是太大,这让武忘不由得对幻茵更加关注起来。 此刻,星宿城主吕能畅快一笑,对着身旁的天翊说道:“不忘长老眼光独到,未卜先知之能,吕某佩服!佩服!” 说着,吕能还朝着两边自得一笑,其余六宿城主见状,有无奈瘪嘴的,有嗤之以鼻的,有轻蔑枉然的。 井木犴道:“吕兄,这不过是第一轮丹试而已,她就算是炼制出了十四纹洗骨丹又如何?” 鬼金羊道:“井木说的不错,这一轮只需要炼制出九纹洗骨丹即可进入下一轮丹试。” 柳土道:“哈哈!太过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翼火道:“哼!你们这不是明摆着不服吗?在我看来,星宿那小妮子的确有夺魁的希望。” “......” 南宫七宿们彼此一番言语,互道着自己的心思,别看他们的言语若有敌对之意,实则七人的关系极为要好。 烈一等火将,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们坐在那里,本身便是一道风景,一道被黑色长披风所包裹着的风景。 相较于场中其他人的议论纷纷,千钰几人就显得无聊了许多,他们可不关心此番七宿丹会谁胜谁负,他们所在意的,唯有天翊与武忘的那一场丹试。 之前史大彪便一直东张西望着,似是在找寻什么。 此刻,史大彪的身子已是安定下来,可其神色中却又浮现出一抹不安。 千叶道:“大彪兄,那边有人向你打招呼呢!” 史大彪微微撇了撇头,继而快速回转过来。 千钰道:“大彪兄,那给你打招呼的人好像是西重楼的黑农与白农二老。” 史大彪闷不作声,岔开话语道:“快看吧,第二轮丹试就要开始了。” 见此一幕,两女相视一笑,她们自是知道史大彪在担心什么。 小貂晃了晃头,目光左移右闪了几下,一脸不知所措模样。 ...... 刀盛在见到幻茵炼制出十四纹洗骨丹后,神态自若,拂手下,一卷信轴与诸多药材纷落到幻茵的跟前。 “你十人接下来炼制的丹药,为二星丹药小菩提丹。第二轮丹试,只取丹药品质最好的前五人,余下五人,淘汰。” 说完这话后,刀盛便不再理会其他,接着缓缓将双眼闭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三:菩提菩提,三相之合 “小菩提丹?” 幻茵等人一诧,适才第一轮丹试所炼制的洗骨丹,几人虽然从未炼制,可尚还有所听闻。 可眼下这小菩提丹,几人却是闻所未闻。 那退居在后莫潇等丹塔长老,亦是一脸茫然,看其模样,对于那小菩提丹,他们也是一无所知。 天翊知晓的丹药本就不多,若不是有辰南子相助,他之前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向西重楼开口要取药材。 “辰老,你知道小菩提丹吗?”天翊暗暗传音道。 “小菩提丹?”辰南子顿了顿,说道:“这名字听着很熟悉,我以前似乎听离老儿提及过,不过没太在意。” 就在天翊同辰南子暗中交流之际,其身前一直未曾开口的南宫夏,却是突然作声:“不忘长老,小菩提丹乃是二星丹药,具有明心利性的药效,有人在服用小菩提丹后,机缘巧合之下曾进入顿悟之态,谓之以涅槃丹也不足为过。” 南宫夏并未转身,悠悠之言落入天翊耳中后,却是使得天翊惊诧不已。 他同辰南子的沟通,乃是意念上的,就如逼音成线一般。 可刚刚南宫夏开口的时机,不急不缓,正好卡在天翊与辰南子交流之时。 “恩?”天翊泰然自若,暗道:“难道他发现辰老了不成?” 此刻,辰南子并未再言道什么,也是觉得南宫夏在这个时刻突然插话,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思虑片刻,天翊悠然说道:“菩提菩提,相、智以合。相者,悟实真理之真性。智者,悟契合理之智慧。实悟下,谓之以涅槃确是贴切。” 听得天翊这话,那挨坐在其身旁的南宫七宿,突地一愣,神色中茫然交错,一副不知所云模样。 千钰、千叶以及小貂皆是愕然于面,两女一貂已是许久未曾听闻天翊这般言道,突听此言,惊愕中不乏亲切回暖之感。 南宫盈盈转身瞪了天翊一眼,之前她便听天翊说过一些云里雾里的言辞,她听不懂,所以不喜。 此时,震惊最大的莫过于南宫夏与武忘两人。 南宫夏紧闭地双眼,早在天翊开口之际便是猛然睁开,他的云淡风轻在惊诧的浮掠下已经消散不见踪影。 武忘转身,直勾勾地盯着天翊看着,其眸中的“战意”在这一刻云消雾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惊疑。 他眉头深锁,沉思之态不言而喻,不知心中思量着什么? 见状,天翊无奈一笑,他不过是听得“小菩提丹”之名,略有些感触罢了,谁知众人竟是产生出这般大反应? 南宫夏暗道:“不忘适才之言,父亲曾与我道说过,这话乃是出自父亲恩师之口。难道不忘与他老人家有何关系?” 武忘心道:“为什么他每每言道那些玄奥之言,我都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史大彪微微一顿,神情中若有疑惑浮现,思量之下,他恍然明悟。 “不忘,你适才所说的相、智以合,在我看来可不全面。菩提中应还有一便者,是为教化众生。” 史大彪看向天翊,洋洋之态哪有丝毫掩饰? 这一刻,史大彪的眼中,充斥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神色。 原作沉思的南宫夏等人,突听史大彪这般插话,思绪顿时纷乱。 天翊转身对着史大彪颔首一笑,说道:“大彪兄所言极是,不忘受教了。” 见此一幕,史大彪脸上的自得变得更加的灿烂,都快到了不可一世的程度。 南宫夏意念一动,直在史大彪身上逗留了一段时间,无奈的是,他在史大彪身上根本就没有探查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就在天翊等人交谈之际,幻茵等人已是开始了小菩提丹的炼制。 小菩提丹,主、辅药材合计二十一种,这一次刀盛给出的药材,也是二十一种。 由此可见,这第二轮丹试,并没有如之前一般再让众人去挑选药材。 不仅如此,刀盛只给出了一副小菩提丹的药材,那便说明,众人只有一次炼制机会,若是失败,唯有被淘汰。 将小菩提丹的丹方细细研读一遍后,幻茵等十名炼丹师已是纷纷开始了炼制。 这第二轮丹试,比试的是谁炼制小菩提丹品质最好,到时候取前五之数晋级,余下五人则被淘汰。 知晓这规矩后,幻茵等人在炼化药材的时候,无不是小心翼翼,细致到再细致。 成丹品质的高低,取决于药材炼化的精纯程度,这其中不仅考究炼丹师的炼丹手法,而且还得依赖炼丹师对文武双火的精细操控。 一时间,只见得幻茵等人身前的丹鼎上,火焰升腾,噗啸之声连绵不息。 他们操控火元的一手,快速地掐诀变化,伴随着纷乱复杂的手势,一道道火元不断地涌入丹鼎。 不多时,每一尊丹鼎上都开始呈现出奇异绚丽的一幕。 幻茵的丹鼎上,三条火龙傲吟而动,龙头之上,共襄着一颗璀璨的“明珠”。 小五的丹鼎上,三只火燕齐齐飞升,每一只火燕的口中都衔着一滴晶莹。 井宿丹塔那一名男子的丹鼎上,三只猛虎腾跃当空,啸动九天,三虎六眼,每一眼都若星辰般明亮。 ...... 看着那让人眼花缭乱的火焰盛景,自广场四周席卷而来惊呼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时间慢慢流逝,幻茵等人在炼制小菩提丹时,都作不急不忙之态,此次比得是成丹的品质,并不是谁炼制得越快越好。 “砰!” 就在众人炼丹正值关键之时,一道炸裂之声突然响起。 乍一看,只见翼宿那唯一一名还留在场上的炼丹师跟前,火元缭乱紊窜,原作悬浮的药材此时亦如飘零一般纷落四周。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炸鼎了,好在四周有刀盛所布置的元力防护,这边炸鼎的情况,对其他炼丹师而言,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听得这一声闷响后,刀盛眼不见睁,淡然道:“你被淘汰了!” 说着,漂浮在翼宿丹塔那一名炼丹师跟前的缕缕金芒,顿时将其牵引到了后方,至此,翼宿丹塔参加七宿丹会的所有炼丹师,都以失败而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四:力有不逮,技有不及 见得翼宿这边炸鼎的一幕,幻茵等余下九名炼丹师皆是一诧,神情中的谨慎不由增添了一分。 广场四周,山海一般的人群,此时唏嘘不已,有懊恼怨愤的,有惊呼失措的...... 高台上,翼宿城主翼火,两眼微眯,脸色隐有些难看,此番翼宿丹塔参加丹会的炼丹师,已然全部淘汰,他之心里自然不好受。 翼火身旁,其余六宿城主眉眼悠动,各自挂着一抹浅笑。 天翊看了看炸鼎的那一名翼宿炼丹师,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当初烈阳在火云峰上炸鼎的一幕。 那时,天翊的实力刚刚突破到聚灵境,痴武兴奋之余便想将此喜事尽快告知给烈阳,奈何痴武出现的时机着实太过巧合,正值烈阳炼丹的关键时候。 痴武推门而入的一瞬间,顿使得烈阳心神受扰,一个不注意,便炸鼎了。 那一次,烈阳成了秃顶之人。 那一次,痴武被罚到火狱倍受了一番煎熬。 稍做追忆,天翊长长一叹,息声中蕴含着一股悲怆与苍凉,时过境迁,烟云消散。 现如今,他头顶的这一片天,再也不是登云的天,缭绕耳畔的风,再也不是登云之风,围绕身旁的人,再也不是当初的人。 就在天翊感时伤怀之际,场中再次响起一阵轰鸣。 “砰!” 这一次,是井宿的一名炼丹师炸鼎了。 此番进入到第二轮丹试的炼丹师,共计有十人,其中星宿占了三人,井宿占了两人,余下五宿各有一人。 “你被淘汰了!” 刀盛淡漠地道了一句,继而便见得井宿那一名炼丹师在一阵金光的牵动下退居了出去。 “不!不可能!小菩提丹不过二星丹药,我四星丹药都炼制得出来,怎么会炸鼎?” 男子目光呆滞,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此次七宿丹会,参见丹试的炼丹师足有上百之数,奈何一轮丹试下来,便已十去八、九。 这些年轻炼丹师中,很多都不甘心,他们的炼丹之能,绝不止于一星层次,不然也不可能代表各个宿城前来参加丹会。 奈何的是,七宿丹会的规矩乃是南宫阁所定,无人可改,达不到既定要求,那便唯有淘汰。 “怎么又炸鼎了?” “井宿之人怎么回事?” “那小菩提丹,不过二星丹药而已,怎么在炼制的过程中会频繁出现炸鼎情况?” “......” 看众们惊愕连连,按理说,这些参加丹会的炼丹师们,无一不是炼丹好手,他们中不乏一些有能力炼制四星、五星丹药的存在,但依旧被淘汰了。 此时,场上只剩下幻茵八人还在炼制小菩提丹。 前后两次的炸鼎,给了他们不小的心理负担,别人看不出端倪,他们置身于炼制中,却是能清晰地感应到异常。 炼制小菩提丹的二十一种药材,每一种药材的炼化都不简单,期间需要他们不断地转换文武双火来融炼。 频繁的转换火之力,稍不注意便可能引发炸鼎。 也正是因为如此,幻茵等人在炼制小菩提丹时,方才会使用出“三影级”的炼丹手法。 炼丹中,有“一影二星”的说法,“影”代表的炼丹手法,“星”代表的丹药品级。 依常理来说,二星丹药的炼制以一影级的炼丹手法炼制即可,可此次丹试,无论是之前的洗骨丹还是现在的小菩提丹皆是驳常理而行。 炼制洗骨丹时,幻茵等人使用便是二影级的炼丹手法,眼下炼制小菩提丹,他们更是各自施展出了看家本领,连三影级的炼丹手法都用了出来。 由此可见,洗骨丹与小菩提丹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星、二星丹药。 时间流逝,经历了两次炸鼎后,场中再没出现类似情况。 “不行,这样炼制下去,迟早会炸鼎,不能光想着将药材提炼的更加精纯!” 吕良暗暗嘀咕着,掐诀的一手纷繁变动,继而便见得腾飞在其跟前丹鼎上的火焰呼呼作响。 下一刻,那一团火焰犹若星火一般直直坠入丹鼎。 随着鼎盖的闭合,吕良暗松了口气,他所炼化的药材并没有精炼到极纯的程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每一株药材的炼化,愈到后面,愈是难以融炼,有时甚至需要文武双火瞬间发生切换。 吕良做之不到,唯有退而求其次,药材虽融炼的粗糙了一些,但并不影响成丹,只是成丹的品质不会太高罢了。 虽是如此,但却可成功炼制出小菩提丹来,不至于落个炸鼎的结果。 见吕良这边已经开始融丹、蕴丹,余下的炼丹师们纷纷动容,他们与吕良一样,在融炼药材的过程中,皆感到力有所不逮,技有所不及。 好在众人也都不是呆愚之人,见势不妙,连忙放弃精炼药材,顺作融丹、蕴丹之为。 一时间,惟独剩下幻茵一人还在坚持不懈地精炼着药材。 此时,幻茵的额头,香汗淋淋,眉宇紧皱。 其身前的赤红丹鼎之上,三龙吟啸而动,翻滚倒卷之下,不断融炼着药材。 等过了一段时间,吕良已经完成了小菩提丹的炼制,其丹鼎内,盛放着一颗浑圆暗绿的丹药,丹药表层只有寥寥五道丹纹。 看着自己炼制的成果,吕良的神色飘忽不定,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 五纹小菩提丹,品质只能算是下品。 伴随着吕良之后,其余炼丹师也纷纷交出了丹试的结果。 小五所炼制的小菩提丹,成丹六纹。 井宿剩下的那一名炼丹师,成丹六纹。 其余四宿的炼丹师,一人成丹五纹,三人成丹四纹。 这边“尘埃落定”,幻茵却依旧处于药材的融炼之中。 此刻,那成丹四纹的三名炼丹师,脸色阴郁到了极致,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幻茵,他们能否进入到下一轮丹试,关键在于幻茵能炼制出什么样的小菩提丹来。 若是幻茵不幸炸鼎,亦或是炼制出的小菩提丹的品质与他们一样,那么他三人尚且还有一人有机会进入下一轮的丹试。 若不然,等待他们的唯有被淘汰的命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五:有丹瞬元,后顾无忧 不知何时,幻茵的双眼已经闭上,其身前的丹鼎上,三条火龙吟动之际,已呈疲乏之态。 下一刻,幻茵倏地睁开双眼,操控火元的一手作压云之势朝着下方一按。 这一按,三条火龙顿作仰天长吟状,周身火芒兀地大盛,只听得“噗噗”声不绝于耳,升腾的火芒瞬间席卷整个赤红丹鼎。 一时间,龙吟之声荡动在仆啸的火芒中,三龙于火焰中穿梭而过,宛若腾游在火云间。 弋动片刻,三条火龙的身影直直朝着下方垂落而去,转瞬间,便已落入到丹鼎中。 伴随着鼎盖闭合,龙吟声在丹鼎内碰壁回音,袅袅中带着一丝低沉。 幻茵的胸脯起伏不定,她不停地喘着气,娇态中带着疲惫。 虽是如此,其控制火元的一手却是不见丝毫滞缓,细观可察,一道道宛若游丝一般的火元正不断地被输送到丹鼎内。 见此一幕,南宫夏的眼中浮现出一抹赞许:“这小女娃倒是不错,假以时日,其在炼丹一途上,定能有一番大的成就!” 武忘愣了愣,南宫夏身为丹帝,炼丹之能整个风澜莫有能及者,能在炼丹上受其嘉许,可不多见。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颇有些不以为然,见武忘侧望而来,她连改漠然神色,继以倩笑以对之。 奈何佳人有心郎无意,武忘对其投递来的柔笑,竟作无视,这让南宫盈盈倍感郁结。 听得南宫夏这般赞叹,南宫七宿皆是一诧,小辈炼丹师中,能被南宫夏这般称赞的人,以前唯有武忘一人,而今却是多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 吕能道:“幻大师可是我星宿丹塔炼丹师,年且不到十六,却已能让我星宿丹塔五钟齐鸣!” 井木犴稍做一顿,说道:“吕兄,她的小菩提丹都还没炼制出来,你这话是不是说的为时过早了?” 翼火道:“井木兄,阁主大人都这般青睐于她,难道你认为她所炼制的小菩提丹品质会差?” 翼火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他们可不敢对南宫夏有丝毫的顶撞。 天翊自若而视,幻茵在炼气上虽谈不上如何的出类拔萃,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很会炼丹。 史大彪一脸期许模样,说道:“幻大师啊,你可一定要赢啊!” 千钰、千叶一愣,不明史大彪这突来疯语是为何意? 小貂此时已作眯眼之态,对于炼丹,小家伙向来都不怎么感兴趣。 千叶疑道:“大彪兄,你难道买了赌票?” 一听“赌票”两字,史大彪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追悔神色,好似错过了什么人生大事一般。 “早知道她这么会炼丹,我就该把全部的家当都押上!” 千钰无奈摇了摇头,史大彪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买没买赌票还不昭然若揭? 千叶白了史大彪一眼:“大彪兄,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唯利是图。” 史大彪尴尬一笑,应道:“千叶妹子,你这可就冤枉我大彪了,我想的是,若是幻大师赢了丹试,那花醉长剑可就是不忘兄弟的了。” 说着,史大彪朝着南宫夏的身旁看了看,那里,一柄五彩缤纷的长剑悬浮半空,璀璨光芒流转欲滴。 千叶苦涩一笑,没在应答什么,史大彪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语来,她已然无语。 史大彪几人的谈话并未刻意压低什么,他几人虽实力卑微,但在南宫阁一众强者面前,却能表现得如此泰然,本就是稀事一件。 听得这般对话,烈一等八名火将、南宫七宿无不轻掀嘴角,南宫盈盈更是转身朝着史大彪投去一抹鄙夷的目光。 对此,史大彪一概笑而置之,随手从储物袋内摄取出一坛美酒,仰头即饮了几口。 “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这话一出口,就连南宫夏都动容了起来,之前他曾在暗中细细探查过史大彪,奈何一点可疑都没发现,可这一刻,南宫夏却是在史大彪的身上感受到了别样的气息。 天翊淡淡笑了笑,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见,对于史大彪,他从未有轻看之意。 之前的菩提之说,天翊道出相、智两论,而后史大彪补充了一“便相”,作以教化众人之释,仅此一点,便足以证明史大彪的不简单。 就在众人吃惊之际,幻茵已是完成了小菩提丹的融丹、蕴丹过程。 此时,幻茵倩手一收,火元随之停止了输送,赤红的丹鼎中龙吟消沉,惟剩下一片熠熠之芒经久不息。 半空中的天幕上,映现着幻茵的身影,这一刻,无数看众纷纷屏息以待。 幻茵三两莲步,来到丹鼎跟前,拂手下,鼎盖在一阵嗡鸣中打开来。 一股股轻悠的丹香自丹鼎中飘散出来,循着丹香而去,可见鼎内的丹槽中,一颗翠绿无比的浑圆丹药静静地置放着。 幻茵微微一笑,将小菩提丹盛放到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中。 迎着天光,可见那璀璨欲滴的翠绿丹药上,铭纹十五道。 这一刻,广场上万籁俱静,无数看众皆作惊愕模样,他们愣愣地盯着天幕。 那里,一道倩影,皓腕微举,掌心中托着一个小瓶,小瓶内盛装着一颗丹药,一颗有十五道丹纹的丹药。 不多时,后知后觉的欢呼声若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开来,整个广场都被包裹在惊呼与呐喊中。 “十五纹!!” “她竟然炼制出了十五纹的小菩提丹!” “哈哈!此番丹试星宿丹塔赢定了!” “赚翻了,这一次我赚翻了!我的全部身家都押对宝了。” “......” 刀盛的目光在幻茵身上多逗留了些时间,原本自若的面色此时亦是有了稍许的起伏。 “第二轮丹试,取炼制小菩提丹品质最佳的五人晋级!” 此时,那三名炼制出四纹小菩提丹的炼丹师顿被金光牵引到了后方。 一时,参加七宿丹会的炼丹师便只剩下五人。 其中,星宿丹塔三人,分别是幻茵、小五以及吕良。 井宿一人,其名腾远,本身乃是一名四星炼丹师。 柳宿一人,名曰柳淳,亦是一名四星炼丹师。 这一刻,无数的目光纷纷聚焦到幻茵身上。 之前的第一轮丹试,炼制的乃是洗骨丹,幻茵以十四道丹纹晋升,腾远、柳淳等人虽不及,却也未落后多少。 可眼下的第二轮丹试,炼制出的小菩提丹,几人的差距却是拉开了一大截。 除开幻茵不说,腾远几人炼制的小菩提丹,品质都在五纹、六纹之间,可幻茵所炼制的小菩提丹,竟然成丹十五纹。 别人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可腾远等人身为炼丹师,岂会不知? 小菩提丹,在刀盛的口中乃是“二星丹药”,可给众人的感觉,炼制小菩提丹可比炼制四星丹药要困难不少。 其主、辅药材虽然只有二十一种,但每一株药材的炼化都得煞费一番苦心,其中考究的炼丹手法,文武双火的掌控,即便是四星丹药怕也不及。 若不是如此,众人又岂会在炼制一颗二星丹药的时候,便施展出“三影级”的炼丹手法来? 幻茵所炼制的小菩提丹乃是上品,而腾远等人炼制的小菩提丹却是下品,高下立见。 刀盛瞅了瞅剩下的五名炼丹师,开口道: “第三轮丹试也是最后一轮丹试,这一次,你们自行选择炼制何种品阶的丹药,待得成功炼制后,阁主会亲自评判,最后甄选出此番丹会的魁首之位。” “记住,你们只有一次炼制的机会,一旦选定所炼丹药,便不可更改!” 说完这话,刀盛如之前一般眯上了双眼。 “自行选择?” “一次炼制机会?” 腾远等人一愣,此次的七宿丹会倒是别出心裁了许多,丹试的过程直让人捉摸不透。 “我有着四星炼丹之能,此番要想要在丹会夺魁,至少也得炼制出五星丹药来才是!”腾远暗自盘算着。 “只有一次炼制机会,看来只能搏一搏了,也不知体内火元撑不撑得住?”柳淳暗道。 吕良与小五互视一眼,师徒两皆能看见彼此眼中的热烈与渴望。 吕良乃是四星炼丹师,小五虽未在丹塔中考核过,但其炼丹之能,绝然能媲美于四星炼丹师。 幻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前后两次炼制丹药,她都是全力以赴,体内的火元消耗巨大,这无疑给她的选择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此前她曾在星宿丹塔中顺利炼制出五星炼丹师考核丹药,致使丹塔五音齐鸣。 但若是只炼制五星丹药的话,幻茵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拿下此番丹会的冠军。 可若是炼制六星丹药的话,幻茵又有所顾忌,一来是她只有一次炼制机会,而来其体内的火元怕是撑不到其成丹。 当然,幻茵有此疑虑,腾远等人亦是如此,他们都在暗暗盘算着,并没人率先表态。 见此一幕,南宫夏悠悠一笑,拂手间,只见五道金芒分别朝着幻茵等五人飞去。 金芒落定,五颗金光灿漫的丹药已是落入幻茵等人的手中。 南宫夏道:“此丹名为瞬元丹,服用后,可保你等体内的火元之力在短时间内恢复巅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六:退以稳为,进以冒为 “瞬元丹,六星丹药!” 幻茵五人一诧,低眼看了看手中金丹,像这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元力的丹药极为少见。 火元丹、水元丹等恢复丹药,虽说也能恢复元力,但所需时间可不短。 天翊的身上拥有不少这类恢复性的丹药,全是在荒芜之域中所获,但其中却乏有瞬元丹这类的丹药。 南宫夏出手便是五颗瞬元丹,这可是六星丹药,足见其阔绰。 幻茵等人呆愣稍许,纷纷将瞬元丹吞服下去,丹药一入口,一股柔滑顺喉而下。 不消多时,一股股精纯的火元便已抵至几人的下丹田中,本作枯竭的元丹受此补充,犹若旱遇甘霖,快速吸收火元以为继。 腾远率先一步踏出,手中火元若猛虎出山,飞啸到身前丹鼎内。 “轰轰...” 丹鼎上,火焰呼呼直蹿,灵动飘逸,变化莫测。 腾远一手轻一挥舞,顿从其储物袋中摄取出大量药材来,一株株药材前仆后继落到一旁的长桌上,足有三四十株之多。 一大堆药材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一颗形如婴儿的果实。 “灵婴果!” 幻茵几人一诧,对于腾远将要炼制何种丹药已是了然于胸。 腾远轻悠一笑,对着飞立当空的刀盛敬道:“前辈,晚辈所炼丹药,名为婴变丹!” 刀盛瞅了腾远一眼,轻点了点头。 婴变丹,常见的五星丹药,丹效有助于婴成境炼气士内阶突破,婴成分三境,元婴、固婴与法婴。 柳淳沉思片刻,拂手间,大批药材若星贯一般浮掠而出。 柳淳拿出的药材,每一株都缭绕着飒然气息,晃一看,若有云雾缥缈的感觉。 “前辈,晚辈炼制的丹药名为风行丹!” 刀盛瞥眼一观,声色不动。 风行丹,罕见的五星丹药,论品阶要高于婴变丹一些,服用此丹,日行千里不是梦,登山度岭去如飞。 吕良同小五互视一眼,继而一同朝着幻茵凝视而去,三人同属于星宿丹塔,自是要“同仇敌忾”。 幻茵夷然自若,同吕良、小五示意了一下,若有让两人自行而为之意。 吕良眼中闪过一抹决然,连忙摄取出大量药材。 “刀盛前辈,晚辈炼制的丹药名为化婴丹。” 刀盛眉宇稍有起伏,化婴丹只是四星丹药,凝丹境炼气士在突破之际服用,能增加婴成的成功几率。 “化婴丹?”天翊一愣,连忙咨询道:“辰老,化婴丹有何效用?” 沉寂半响,辰南子方才应道:“可助凝丹境炼气士突破至婴成境!” 天翊心下一喜,现如今,其体内的五元之力,惟独火元达到了“固婴”实力,其余四元,依旧还处于凝丹境层次。 “此番丹会结束,看来得去星宿丹塔一趟了。”天翊暗暗嘀咕道。 紧随吕良之后,小五拂手一挥,又是大批药材浮现。 “刀盛前辈,我所炼制的丹药,名为涅槃丹。” 刀盛神色隐有所动,涅槃丹,五星丹药中属极品存在,其丹效同化婴丹一样,皆作用于凝丹境炼气士,都有助于凝丹破婴成。 当然,化婴丹只是四星丹药,而涅槃丹则是顶尖五星丹药,两者的丹效程度自是有着天壤地别。 若说化婴丹只有一成助力让凝丹境炼气士突破至婴成,那涅槃丹则有五成之高的成功率,这便是差别。 至此,第三轮丹试,已有四人确定好了所炼丹药,惟独剩下幻茵一人尚未做出抉择。 这一刻,广场四周的议论声吵杂不断,纷纷扰扰,难以辨听。 幻茵顿了顿,倩手牵星而动,继而便见得大批药材叠落至青玉长桌上。 “刀盛前辈,我所炼制的丹药,名为破婴丹!” 幻茵这话一出口,场中顿掀起排山倒海般地惊呼声来。 “破婴丹?” 天翊一愣,七宿丹会开始前五日,每一日他都在御中炼制丹药,所炼制的丹药正是破婴丹。 破婴丹,比之涅槃丹足足高上一个大阶,在六星丹药中也属于顶尖之列。 “她要炼制六星丹药?” 腾远、柳淳几人满脸惊愕,在他们想来,幻茵就算炼制六星丹药顶多也就炼制寻常等阶罢了,谁知幻茵竟然选择炼制破婴丹。 这样等阶的丹药,即便有着小丹帝之称的武忘,也不敢说一次就能炼制成功。 莫潇与邯彰等星宿丹塔之人,无不错愕以对,幻茵虽然在星宿丹塔中致使五音齐鸣,顺利通过五星炼丹师的考核,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有能力炼制六星丹药,而且所炼制的六星丹药还是最为顶尖行列的破婴丹。 至此,参加第三轮丹试的五人尽皆做出了选择。 井宿腾远,婴变丹,五星丹药。 柳宿柳淳,风行丹,五星丹药。 星宿吕良,化婴丹,四星丹药。 星宿小五,涅槃丹,五星丹药。 星宿幻茵,破婴丹,六星丹药。 五人的选择,惟独吕良的选择较为保守,他本就有着四星炼丹师实力,选择炼制四星丹药涅槃丹,确在其能力范围之内。 吕良如此而为,恐是抱着求稳的心态。 此轮丹试,已是决胜之局,星宿丹塔有三人,吕良这般选择,倒也无可厚非。 除开吕良之外,其余四人,皆做出了超越自我之举。 腾远、柳淳、小五只有四星之能,却是选择炼制五星丹药,幻茵有着五星炼丹之力,更是做出炼制顶尖六星丹药的决定。 “越阶炼制丹药,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他们确还有些年轻!” 南宫夏微微挑了挑眉,继而看向身旁的武忘:“武忘,你可有信心一次将破婴丹炼制成功?” 武忘一诧,应道:“阁主,我只有五成的机会将破婴丹炼制出来。” 南宫夏微微一笑,武忘的炼丹天赋,乃是他所遇见的小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连他都只有五成的几率一次成丹,可想而知幻茵做出如此决定是冒了多大风险。 天翊眉头微皱,不明幻茵、吕良、小五为何会做出这般选择。 若是依着常理,星宿丹塔三人中,求稳的那一人应该是幻茵才是,毕竟她若是炼制五星丹药,成丹的可能性绝对高于腾云、柳淳。 至于吕良与小五,方才应该搏一搏,可奈何最后的结果却是这般。 吕能的脸色略略显得有些难看,就如天翊所想,幻茵三人的选择,风险实在太大,稍微不注意,那看似到手的魁首之位说不得便要易主他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七:四龙争辉,四影手法 史大彪顿了顿,喃喃道:“她要炼制破婴丹?” 说着,其面色中散漫着浓浓地无奈,破婴丹可是史大彪的一块心痛。 现在他的储物袋中,还装着二十颗废丹,那是天翊前几日炼丹的成果。 他一直都很心忧,担心天翊对他不管不顾,让其拿着那二十颗废丹去与西重楼交差。 一想到这些,史大彪的心头便一阵苦涩,偷瞄之下,发现不远处的黑农与白农二人,也正看向自己。 见史大彪投来关注,西重楼的二老纷纷点头,回之以笑。 史大彪连忙撇开头,作一副视而不见之态。 黑农道:“老白,你说事后我们该去找他,还是去找他?” 黑农的视线在史大彪与天翊的身上游离了片刻。 白农笑道:“他既是不愿让我们知晓其身份,我们若是直接去找他,怕会适得其反,落个冒失之为。” 黑农一顿,说道:“如此说来,在我们的眼中,他还是南宫丹塔长老。” 白农点了点头,两人口中他来他去,指的并非一人,而是史大彪与天翊。 当日在西重楼,两人便已察觉出史大彪不对劲,今日得见,当日之判断得以证实。 史大彪坐于高台第四排,而天翊位列第二排,两人之身份,一眼可辨。 于此之际,幻茵等人已于刀影之上,开始了各自所选丹药的炼制。 幻茵的丹鼎上,一缕缕火焰宛若精灵一般欢快地舞动着,不时便有薄纱般的火浪朝着天际挥洒而去。 不消多时,火焰森森,龙吟细细。 小五的丹鼎上,金黄一片,摇曳的火焰中,燕舞而出,翩翩姿态,直令人心叹神醉。 腾远的丹鼎上,火芒噗噗作响,虎啸之声撩荡在火云之间,宛一听,似作猛虎在疯狂咆哮。 ...... 此时,经由火元演化而来的火焰已然将丹鼎点亮,这也意味着此次七宿丹会决赛的开始。 一株接着一株的药材被幻茵等人投入到丹鼎中,继而被融炼成液。 神乎其神的炼丹手法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三龙襄珠,三燕齐飞,三虎啸天...... 这一刻,幻茵几人在炼丹上再无丝毫保留,掐诀的一手作变化莫测之势,一道道火元以纷繁之姿落入丹鼎,接着演化出让人惊叹一幕幕。 广场四周的看众们,纷纷屏息以待,尽管他们都知道,那刀影的四周早已设置了防护之力,可他们还是小气长出,深怕自己的一呼一吸会打扰到炼丹的几人。 他们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为自己所支持的人无声呐喊着。 随着时间流逝,除吕良之外,幻茵几人的脸色都显得凝重了起来。 只有真正炼制之际,几人方才发现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 幻茵、小五、腾远以及柳淳,使用得都是“三影级”的炼丹手法,不过观几人操控之样,都有些未能融会贯通的感觉。 非凡如此,庞多的药材炼化,也使得几人的心神超负荷运转。 慢慢的,吕良已经将化婴丹的药材尽数融炼,其操控火元一手微地朝着下方一摆,便见得一股股精纯的药液在火焰的包裹下贯入丹鼎。 丹鼎顶盖闭合的一刹,吕良稍松了口气,他炼制的化婴丹只是四星丹药,平日里倒也没少炼制,但要想一次炼制成功,无疑还是颇具压力。 此时他顺利地完成了药材的炼化,接下来便是融丹、蕴丹的过程,这两步骤,只要细心把控,出现问题的可能较低。 吕良这边的炼制已经到了这一步,而幻茵等四人则还处于药材的融炼中。 丹药品阶越高,炼制时所需要的药材也就越繁多,每多一株药材,对于炼丹师而言,便意味着要多出分出一份心神。 渐渐的,自吕良手中浮散出来的火元已呈虚幻不见之势,这也说明,吕良所炼制的化婴丹已接近尾声。 此时,幻茵跟前的青玉长桌之上尚且还有两株药材未被投入丹鼎,腾远、柳淳、小五三人亦是将所有药材都投入到了丹鼎中。 观几人神色,皆有些冷面双眉之意。 就在这时,吕良探出的一手突地一收,平复片刻,长吁一口气。 他漫步到丹鼎前,随手轻地一拨,顶盖顺势打开。 鼎内的丹槽中,盛放着一颗璀璨耀眼的丹药,丹药色泽如玉,宛如一颗明珠。 下一刻,吕良将丹药放入晶莹小瓶,细数之下,丹纹竟有二十一道。 见状,吕良的面色隐有喜色缭绕,执拿小瓶的一手微微举动。 “刀盛前辈,化婴丹已炼成,主、辅药材合计三十六种,成丹丹纹二十一道。” 说着,吕良将手中小瓶对着刀盛抛去。 刀盛接过那一抹流光,细看之下,微微颔首。 做完这一切,吕良看了看依旧还处于炼制丹药的幻茵与小五,接着轻声蹑步地退到了莫潇、邯彰等人的身旁。 莫潇也邯彰稍做示意,而后的视线再次转移到幻茵等人的身上。 吕良本就是四星炼丹师,炼制出化婴丹也在情理之中,成丹二十一道丹纹,算是化婴丹中的中上品质。 此刻,幻茵的青玉长桌之上,还剩下最后一株药材。 破婴丹,主、辅药材合计有六十六种,要一株一株炼制可不是一件轻松事。 若不然,幻茵的额头也不会散布着细密香汗,整个人都作一副吃紧模样。 相比于幻茵,腾远、柳淳、小五三人,虽是将药材尽皆投入到了丹鼎中融炼,可却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 三人眉头紧锁,偶可见咬牙坚持之态,满脸汗珠顺颊而下。 “不行!这样下去会炸鼎!” 腾远暗喝一声,接着随手一撩,那奔啸在火浪中的三只火虎顿时朝着鼎内跃去。 不多时,柳淳与小五亦是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他们都有心想要将药材更加精炼一番,可奈何力有不逮。 如此之下,唯能退而求其次,三人纷纷选择融丹、蕴丹,不至于落个炸鼎后果。 伴随着小五三人之为,幻茵空余的一手缓缓探出。 其倩手在那最后一株药材的上空停顿住,迟迟不见落下。 此时,小五三人已经致心于炼丹的最后关头,倒也没去关注幻茵什么。 幻茵冷眉一掀,一抹决然自眼中浮掠。 下一刻,她之倩手落到那最后一株药材上,接着便见得一道弧影贯空而过。 将最后一株药材投入丹鼎后,幻茵掐诀的一手开始快速变动,纷繁复杂的手决直让人眼花缭乱。 伴随着幻茵手势的变化,其身前的丹鼎上,火云丛生。 渐渐的,丹鼎上仿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轻的将火云撩拨开来。 一时间,只见三条火龙自火云中拂吟而起,待得三龙现身后,一道低沉的吟啸紧随而至。 接着,一条若隐若现的火龙竟是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 刹时,那赤红丹鼎之上,四龙飞舞,龙吟之声不绝于耳。 见此一幕,南宫夏的脸色顿有大的起伏,惊叹道:“此女假以时日,定能撑起一方丹空!” 听得南宫夏如此评价,其身后众人,无不惊愕连连。 武忘眉头紧皱,暗道:“翔龙诀之四龙争辉吗?” 想着,武忘眼中兴起一抹浓郁的“战意”来,四龙争辉可是“四影级”的炼丹手法。 幻茵施展的极为吃力,连第四龙都以若虚若幻的形态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的确是“四影级”的炼丹手法“四龙争辉”。 武忘身为南宫小丹帝,一身炼丹之能,连丹帝南宫夏都赏识不已,甚至还将其收归为亲传弟子,足见对其重视程度。 武忘若是施展“四龙争辉”手法,虽不会如幻茵那般满脸痛苦神色,但绝对不会轻松惬意。 “她之炼丹之能,与我相差不多!” 武忘嘀咕了一句,脑海中不由想起前一段时间吕能所言。 那个时候,吕能曾说星宿丹塔得一天才炼丹师,使得丹塔五音齐鸣,并借寓以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武忘当时对此不以为然,冷言相对,此时回想,不由使得他心生愧意。 就在幻茵勉强使出“四龙争辉”炼丹手法之际,小五三人的炼丹已是结束。 三人的脸上浮现着郁色,丹鼎虽未打开,可三人心里很清楚,他们所炼制的丹药,品质决然不会太高。 三人瞄了瞄正奋力融炼药材的幻茵,继而朝着各自丹鼎走去。 揭鼎之下,成果呼之欲出。 腾远道:“刀盛前辈,婴变丹已炼制成功,主辅药材四十种,成丹丹纹...” 腾远一顿,嘴角噙着一抹苦涩:“成丹丹纹六道。” 柳淳道:“刀盛前辈,风行丹已经炼制成功,主辅药材四十一种,成丹丹纹五道。” 小五道:“刀盛前辈,涅槃丹已经炼制成功,主辅药材四十种,成丹丹纹六道。” 说着,三人分别将各自炼制的丹药抛向刀盛。 刀盛微一点头,将飞射而来的三个小瓶一一纳入手中,神情淡冷。 做完这一切,众人的目光纷纷转移到幻茵身上。 此刻,幻茵娇容苍白,晦暗中带着疲乏与不济,腾飞于丹鼎上四条火龙,亦是一副困顿怠倦姿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八:幻茵之韧,破婴丹成 此时的幻茵,面容苍白憔悴,半闭的双眼中饱含痛楚,瑟瑟抖动的睫毛宛若在水里浸泡了一般,紧咬的嘴唇更是渗出一缕淡淡的血痕。 翔龙决第三决“三龙襄珠”手法她也是最近方才习练,尚未完全掌握。 眼下又贸然施展第四诀“四龙争辉”,其心神顿处于超负荷运转,以她之身躯,如何承载得了? 奔腾于火云焰涛中的四龙,此刻亦无之前那般栩栩如生,它们的体态再无矫健之势,龙爪上的雄劲也作颓败不见。 这一刻,火森森,焰浑浑,人、龙却已倦怠。 幻茵只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咸腥顺喉而上。 “噗嗤!” 下一瞬,一口鲜血夺口喷出,直扬起好大一片血雾,幻茵踉跄两步,全身上下颤抖不已。 这一幕,顿使得无数看众揪心担忧,炼丹炼得吐血,他们还是初见。 “茵儿!” 幻长风、凌枫、幻羽惊声叫道,三人的心中,幻茵本身的安危方才最重要,至于她能不能炼制出破婴丹来,反倒是其次。 高台上,南宫夏两眼一眯,无奈叹了叹气:“实在是太莽撞了,丹药可不是如此炼制的。四影级的炼丹手法,又岂是那般容易操控?” 南宫盈盈微微侧转,偷瞄武忘的眸中,含情脉脉。 武忘眉头紧皱,似有所思。 天翊同南宫七宿直直凝视着幻茵,神色复杂不一。 烈一等八名火将,不动如钟,宛如八尊石雕一般。 千钰与千叶一诧,神情隐有动容,两女同幻茵虽算不得有何深交之谊,却也并不厌烦她。 小貂闭合的双眼,不知何时已是睁开来,小家伙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幻茵身上,眸中似有晶莹泛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史大彪“啧啧”两声,说道:“没想到破婴丹这般难以炼制,连幻大师这样的天才炼丹师,竟然都炼得烦郁吐血。” 千钰几人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此情此景,史大彪有言如此,怎么听怎么都给人一种风凉之语的感觉。 史大彪无奈一叹,缄口不语。 此时,幻茵独处在刀影前方,在其周围,上百炼丹师纷纷瞩目以对。 “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 幻茵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操控火元的一手依旧纷繁变动。 她相信,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咬紧牙关,破婴丹便有成丹可能。 这一刻,幻茵的娇躯如受泰山压顶般重负,身心身外无不被疲乏缭绕,其嘴角处,淡晕的血痕越发地明耀起来,渗出动人心魄地血迹。 即便如此,幻茵掐诀的双手也没有丝毫滞缓的意思。 渐渐的,幻茵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迷离,倩手悠地朝着下方一挥,疲奔于半空的四条火龙顿朝着赤红丹鼎中垂落去。 翔龙决第四诀手法“四龙争辉”,本有着争辉于苍茫大地,傲问谁主沉浮之意。 可此时,那垂落的四龙,更像是龙归穴墓,充满无奈与黯然。 那姿态中,充斥着历经沧桑之后的无可奈何,又涵盖着明明有机会挽回却作力有未逮的无力。 待得四龙携着晶莹的药液落入丹鼎中,鼎盖在一阵“轰轰”之音下闭合上。 低沉的龙吟宛若一曲悲歌在鼎内传荡,此时幻茵已半屈在地,神情低靡到了极致。 晓是这般,她还有气无力地探出一手,一缕缕火元浮动之下直取丹鼎。 见状,无数看众纷纷动容,在幻茵的身上,众人看到了何为坚持不懈,何为永不言弃。 一名看众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双手作攥拳状,由心道:“幻大师!加油!” 紧接着,一名又一名看众起身而立,他们的眸中,蕴含着浓浓地钦佩,异口同声道:“加油!!” 一时间,万千之音融汇而出的声浪,席卷九天,势动苍穹。 整齐划一的呐喊声,横空而动,整个南宫阁受此音浪突袭,都好似颤动了起来。 那由伪神器“万象壁”演化而来的光幕上,独绽着一道倩影,这一刻,她是最为耀眼一颗星。 幻茵身处在刀影上,周围有防护之力,外界的呐喊之声根本落不到她耳中。 她低着头,半跪着,容颜不见。 虽是如此,她之一手却是微微抬举着,一缕缕火元承载着她之心意沟通着赤红丹鼎。 “幻大师!” “加油!” “......” 广场四周,势动九霄的鼓励呐喊声经久不息,无数看众热烈而又疯狂。 不消多时,幻茵微抬的一手轻地一蜷,继而缓缓落下。 见此一幕,原作热烈的呼喊声戛然而止,整个广场突变得万籁寂静起来。 无数看众纷纷凝视着光幕,只因为光幕中那一道倩影。 众人安静等待着,等待着那一道倩影站起身来。 南宫夏眉眼低垂,神色中满含不可思议:“她竟然完成了!” 听得南宫夏这话,其身旁的众人,皆作惊愕无比之态,南宫夏口中的“完成了”,自是指的幻茵成功地炼制出了破婴丹。 武忘神情不定,喃喃道:“她做到了?” 天翊的神色稍有起伏,在他的眼中,幻茵乃是一个从小便被娇惯之人,她张扬,她蛮横,甚至有些不讲理。 这样的女子,天翊不喜,可此时此刻,天翊方才发现,他错了。 这一刻,整个广场鸦雀无声,众人屏息以待。 不多时,幻茵一动不动的身躯终是有动静,她微微抬起头来,面色较之前恢复了一点红润。 见状,无数眸光纷纷投递到幻茵身上,没有铺天盖地而来的欢呼声,唯有静默地祈语与祝福。 幻茵站起身来,莲步微移。 她每一步落下,都会牵动万千之人的心。 幻茵来到赤红丹鼎前,鼎内,盛放着她之心血。 下一刻,幻茵将丹鼎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闻上一闻,便让人神清气爽。 目视而去,可见赤红丹鼎内,一颗赤红欲滴的丹药静置在丹槽中。 幻茵将丹药装入小瓶,倩手一扬,柔弱之音飘扬而起。 “刀盛前辈,破婴丹已经炼制成功,主、辅药材六十六种,成丹二十四道丹纹。” 说着幻茵奋力将手中小瓶抛甩出去,只见一道流光自苍宇划过。 与此同时,寂静突被打破,随之而来的,乃是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欢呼呐喊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五九:不忘武忘,焚天玄天 刀盛接过幻茵抛甩而来的小瓶,细一查探,确见二十一道丹纹密布在丹药表层。 至此,幻茵等五人纷纷交出第三轮丹试的成果,其中: 星宿幻茵,破婴丹,六星丹药,主辅药材六十六种,成丹二十一道丹纹。 星宿吕良,化婴丹,四星丹药,主辅药材三十六种,成丹二十一道丹纹。 星宿小五,涅槃丹,五星丹药,主辅药材四十种,成丹六道丹纹。 井宿腾远,婴变丹,五星丹药,主辅药材四十种,成丹六道丹纹。 柳宿柳淳,风行丹,五星丹药,主辅药材四十一种,成丹五道丹纹。 结果一出,高下立判,幻茵所炼制的“破婴丹”无论丹药的品阶还是品质,都力压其余四人,她是当之无愧的丹会冠军。 下一刻,刀盛负刀而立的身影倏地一动,一时虚光衍散,现身之际其身已至高台。 刀盛躬了躬身,将手中五个小瓶递交到南宫夏的跟前。 “请阁主评断!” 南宫夏轻“嗯”一声,接过五个小瓶,微一查探后,南宫夏拂手一挥,顿将五个小瓶朝着幻茵几人抛去。 五道流光划落,承载着幻茵五人此番丹会的最终成果。 腾远、柳淳早在幻茵炼制出破婴丹的那一刻,便已明了,井宿、柳宿两城恐已同此番丹会之魁失之交臂。 虽是如此,两人却不懊恼后悔,此次丹会,两人的收获亦是不小,自我突破之下,竟是连五星丹药都炼制了出来。 成丹的品质虽是差了一些,但无可置疑的是,无论是婴变丹还是风行丹,都是名副其实的五星丹药。 相信不久之后,两人便能通过丹塔五星炼丹师的考核。 吕良与小五相视而笑,一脸的兴奋与激动。 两人与幻茵一样,都是星宿丹塔炼丹师,此番星宿丹塔夺魁,获此殊荣,两人自然心喜,虽有遗憾,并无后悔。 莫潇、邯彰等星宿之人,无不喜形于色,他们的目光先是在幻茵身上逗留片刻,而后移转到高台上正起身向前的南宫夏身上。 天翊身旁,其他宿城的城主对吕能纷纷抱以贺言喜词,吕能一口一个“客气”回应着。 此时,南宫夏已经起身走到高台的最前沿,刀盛紧随在其身后。 光幕转换后聚焦在南宫夏身上,万千看众,静默以对,只待南宫夏开口宣布结果,便能尽情释放心中的热烈。 南宫夏扫视片刻,宣道:“此次七宿丹会,星宿丹塔夺魁!” 此话一出,欢呼之声而起,偌大的广场瞬间便被置于疯狂的咆哮中。 “噢!噢!噢!” “星宿!星宿!” “幻大师!” “.......” 无数看众“歇斯底里”地呐喊着,浩荡的音浪一波接着一波,使人心神皆颤。 南宫夏言语简略,丝毫未曾提及其他,比如丹会获胜的奖励? 虽然南宫夏口中没说,可在场却不乏许多明白人,以南宫阁的底蕴,丹会折桂的一方又岂会没有表示? 幻茵以己之炼丹之能助星宿丹塔夺得此番丹会魁首,其本身除晋升为星宿丹塔长老之外,还将被吸纳为南宫丹塔外事长老。 这般年纪,便成为南宫丹塔外事长老,可不多见。 从此之后,幻茵的身上将会贴上一张“南宫阁”的标签,南宫阁那可是主宰风澜的一方豪势,幻烟城也会因她今日的举止,而受无穷之益。 星宿丹塔成为此番丹会冠军,南宫阁自然也会对其嘉奖。 当然,这些奖励皆是后来之事。 将结果宣布后,南宫夏微一转身,屈指一弹,那悬浮在其座旁的“花醉”长剑顿化作一抹五彩流光掠向天翊。 “不忘,你既是言中丹会结果,这花醉便是你的了!” 南宫夏含悠一笑,花醉长剑,乃是其随身佩剑,其品质远非一般灵宝所能相比。 天翊一把接过“花醉”,入手的一瞬,只觉剑炳灵润不已,道道元力缭绕下紧扣手心。 天翊一愣,那不断变幻的彩芒恍然交替之际,竟给人一种迷醉感觉。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动九州。” 天翊如痴如醉地看着手中的花醉长剑,不知为何,这一柄长剑,总给他一种不可言状的奇妙感觉。 “花醉?此剑会不会与百花城有所关联?”天翊稍作臆测。 天翊站起身来,对着南宫夏躬身一礼,欣然道:“阁主既然如此慷慨,不忘便却之不恭了。” 说着,天翊顺势将“花醉”摄入储物袋中,这般姿态,哪里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南宫盈盈小嘴嘟得老高老高,天翊的欣然,使得她颇感不悦。 南宫七宿盯着天翊的目光,满带羡慕。 花醉,那可是超越灵宝的伪神器。 史大彪顿了顿,提坛便是数口烈酒下肚,饶有意味道:“血染夕阳,花醉三千。” 闻言,众人皆是一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副画面。 ....... 此时,广场上空,那七方刀影缓缓而降,待得落地之余,刀影已作无形消散。 参加丹会的七宿之人,在万千瞩目的迎送下纷纷离场。 此番盛会,到此便是结束。 万千看客,无不惋惜轻叹,只恨时光悠悠,承载不了盛华浮光,万象壁演化而来的光幕并未虚化不见,画面一直定格在高台之上。 于此之际,武忘缓缓站起身来,他这一站,顿时勾起万众之瞩。 “快看,南宫小丹帝!” “他要干什么?难道他要与幻大师进行丹试不成?” “幻大师都已离去,小丹帝岂会同她丹试?” “难道小丹帝是要宣布丹会的结束?” “恩?有可能。” “.......” 种种猜测如潮水一般席卷开来,众人纷纷凝视着武忘,静待其下一举止。 天翊微微一笑,武忘在这个时候起身,其意自是不言而喻。 南宫夏等人并无诧异,就如一些看客所猜测,此番七宿丹会,的确是由武忘来宣布结束。 千钰、千叶眸色一定,神情中满含期许与紧张,小貂的双眼灿若星辰,惺忪之意早不见踪影。 史大彪暗暗嘀咕了一句:“正戏终于要来了!” 别人不知武忘与天翊之间的“约定”,他们这几位当事人岂会不知? 南宫盈盈轻咬朱唇,小小粉拳紧紧攥着,心祈道:“武忘哥哥,你可一定要打败那家伙啊!” 武忘起身后,朝着身前逸动了两步,而后停顿不前。 他这一举动,顿使得南宫夏等人满心疑惑。 下一刻,武忘转过身来。 血色长袍,迎风鼓动,呼呼之声落而成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翊,眸中“战意”似江海翻滚,昂然之下呈浩天之势。 “不忘,你可敢与我一战!!” 武忘一声喝啸,偌大的广场顿时陷入回音撩荡中。 见此一幕,无数看众纷纷陷入呆愣,目色直在天翊同武忘之间流转。 “恩?怎么回事?” “小丹帝竟主动约战那人?” “那人是谁?能同七宿的坐在一起,身份地位定然非同一般。” “这下有好戏看了,也不知小丹帝口中的一战,指的是丹试还是武试?” “废话,既然是战,那肯定是武试了。” “谁说战一定就指的是武试?说不得就是丹试也不一定。” “......” 武忘的一记猛喝,顿使得议论之声如骇浪一般翻卷起来。 南宫夏眉头微皱,天翊的实力,他很清楚,在此之前,武忘就已落败其手,那武忘此时的“一战”又为何意? 南宫盈盈凑到南宫夏的耳畔,低语了两句,闻言后,南宫夏的眸中瞬间清明起来。 南宫七宿与烈一等火将,惊愕地看着天翊与不忘,久久不知言道什么。 “阁主?”刀盛有意想要开口,却被南宫夏的一个手势制止住。 此时,天翊面带微笑,他缓缓站起身来。 风过之后,天地之间,似有肃杀浮掠。 天翊身姿挺拔,俯眼中若有睥睨天下之势,朗声应道:“有何不敢?” 武忘轻悠笑了笑,转身下,身作惊鸿掠空而去,于此之际,一道金芒贯空显现,继而便见得一尊金光熠熠的丹鼎从天而降。 天翊顿了顿,稍一用力,整个人顿时腾飞而起,三两跃动,天翊之身已是悬立在广场上空。 半空之上,天翊与武忘相对而立。 武忘直愣愣地盯着天翊,神情中若有亢奋之色,在其身旁,那一方金鼎悠悠而悬。 天翊承对着武忘之眼,双眼无波,神色自若。 武忘道:“此鼎名为玄天,巅峰灵宝,不忘,亮鼎吧!” 天翊一笑,拂手间,同样一尊金光熠熠的丹鼎映现而出。 还不待天翊开口,武忘便是失声道:“焚天鼎?怎么可能,焚天鼎怎么会在你手中?” 武忘满脸惊愕,他身为南宫阁小丹帝,又岂会不知天空城城主云天被杀之事? 更可况,在云天的手中,有一巅峰鼎类灵宝,名焚天。 武忘身为六星炼丹师,平日里,对丹鼎、药材自是倍加关注,焚天之名,可丝毫不在玄天之下。 天翊道:“武忘,我只答应同你丹试。” 武忘一顿,朝着高台望去,对着南宫夏道:“阁主,此番我与不忘丹试,烦请阁主做个见证,评断高低。” 南宫夏点了点头,以其丹帝身份,做以评判,谁敢不信服? 而后,武忘看向天翊:“不忘,你我之间,怎么个丹试法?” 天翊道:“随你!” 武忘道:“随我?” 天翊点头,武忘陷入思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零: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此一刻,万千瞩目之下,天翊与武忘相对而视,两人各自祭出丹鼎,丹试之意无庸赘述。 幻茵等人离场后,本欲稍事休息,谁曾料想这时竟传来小丹帝要与人丹试之言。 前些时候,幻茵曾于长街相遇武忘,言辞三两,推波助澜之效却甚大,顿使得武忘心神受激。 幻茵不用折返查探,便是明了,那与小丹帝武忘进行丹试的人是谁。 “你能使得莫潇长老率众长跪丹塔不起,那小丹帝呢?” 幻茵的神情飘忽不定,眸色中带着一抹隐晦难明之意。 场中,武忘思量片刻,说道:“不忘,你我各自炼制一枚丹药,谁炼制的丹药品阶与品质更好便算谁胜,如何?” 天翊道:“可以!” 见天翊答应得如此爽快,武忘愣了愣,看天翊姿态,若有成竹在胸之势,又含云淡风轻之韵。 武忘两眉轻掀,挥手之际,一张金玉镶面的长桌凭空显现。 金色桌面上刻有一长龙,随着桌面受震而动,长龙也好似摆尾吟啸,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紧随着,一株接着一株的药材贯掠飞出,以落星姿态弧降到长桌上。 见状,南宫夏眉头紧锁,以他丹帝的身份跟眼力,又岂会看不出武忘要炼制何种丹药? “噬魂丹!” 南宫夏喃喃了一句,脸颊瞬被凝重覆盖。 闻听此言,刀盛等人满面惊愕,眸中涵盖着不可思议。 噬魂丹,七星丹药,虽算不得顶尖七星之列,但其炼制的困难程度却是丝毫不下于顶阶七星丹药。 武忘虽有着六星炼丹之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去炼制七星丹药。 丹药中,六星与七星之间,有着一道分水岭,跃而过之则为灵,七星丹药,已经迈入到灵丹层次。 这里的“灵”,是由天地之力启蒙而来,历经劫力而生。 因此,炼制七星丹药,会招引丹劫,劫而不毁,便有“灵”生。 仅一丹劫,便可看出六星丹药与七星丹药差别之大。 南宫夏等人知晓“噬魂丹”,那作为看客的众人之中,自然不乏一些眼识卓越之辈。 七宿丹会,既是南宫一大盛会,到场之人不少都作“藏龙卧虎”之隐,谁也不知那人山人海中,是否就隐匿着一些大能。 白农道:“老白,那些药材似乎是炼制噬魂丹的?” 黑农道:“没错,噬魂丹,七星丹药。” 白农道:“武忘虽冠有南宫小丹帝之衔,可其炼丹之力也就六星而已,他难道不知六星丹药与七星丹药之间的差别?” 黑农道:“他知道,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他很想赢他!” 白农道:“他有朱雀丹衣,乃是南宫丹塔长老,胸前鼎纹七道,七星丹药于他而言,无甚困难。” 黑农道:“……” 白农道:“……” 西重楼的黑农与白农相互谈论着,让两人疑惑的是,武忘与天翊,一人是小丹帝,一人是南宫丹塔长老,两人为何会在今日今时今地,选择丹试? 武忘看向天翊:“不忘,我所炼制的丹药,名为噬魂丹,位列七星,你呢?” 武忘这话一出口,四周看众顿时言来语去,不多时,议论之声便如潮水一般涌起。 “天啊!小丹帝竟然要炼制七星丹药!” “七星丹药,听说会引起丹劫呢!” “不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惹得小丹帝如此郑重以待?” “不知七星丹药成丹之际,会是何种情景?” “……” 天翊悠的一笑,说道:“我所炼制的丹药,名为乾坤丹,七星丹药!” 下一刻,“圣手”虚晃之下,一株株药材整齐排布于空。 “乾坤丹?”武忘一愣,神中带郁,乾坤丹之名他自是知晓,论品阶,七星丹药中,乾坤丹还要高上噬魂丹一些。 天翊之言,无疑再次掀起一波骇浪热潮,万千看众,激色奋言,若有滔来不绝之势。 “都炼制七星丹药?” “乾坤丹?” “那个,不忘难道是南宫丹塔之人?” “这才是重头戏啊!” “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睹丹劫之姿?” “……” 西重楼的黑农与白农,知晓天翊所炼丹药竟为乾坤丹后,神情倏地一变。 此前,天翊几人随同史大彪前来西重楼,从他们的手中,获得了二十副破婴丹药材,五副乾坤丹药材。 西重楼开出的条件是,十颗破婴丹以及一颗乾坤丹。 两人都是精明之辈,眼见天翊拿出乾坤丹的药材来,心中唯剩的一点疑虑亦是烟消云散。 至此,他们已经极为确定,当日史大彪身着的“朱雀丹衣”,其主为谁。 千钰、千叶、小貂紧张以望,丹试虽还没有开始,两女一貂却是率先置身于担惊中。 史大彪“啧啧”两声,心道:“不忘连破婴丹都炼制不出,乾坤丹他能炼制得出来吗?一副乾坤丹药材,价格可是不菲啊!” 他这话可不敢明着说,若是让千钰、千叶以及小貂听闻,轻者鄙夷以对,重者皮肉之苦。 高台上,南宫夏带着一抹沉思站起身来,刀盛与南宫盈盈相伴其左右。 南宫七宿此刻正窃窃私语着,不知在言道什么,烈一等八名火将,再无之前那般沉着。 南宫夏道:“一个噬魂丹,一个乾坤丹,有意思……” 南宫盈盈嘤咛道:“爹爹,武忘哥哥一定能取胜不忘的。” 南宫夏笑而不应,一旁地刀盛反是应景道:“不忘厚重少文,处事沉稳泰然,心定意磐,他与武忘丹试,胜负之数难下猜论。” 南宫盈盈脸色一沉,嘟嘴道:“鬼王叔叔,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这样夸过武忘哥哥?” 刀盛面色不改,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南宫盈盈低声一哼,连忙撇开头去,一副气郁愤然模样。 刀盛道:“小丫头,鬼王叔叔知道你钟意那武忘,可在我眼里,他还是太稚嫩了一点。反倒是那不忘,若迷雾在前,观而有形,触而无形。” 南宫盈盈一脸不悦,对于刀盛之言置若罔闻,她对不忘本就没什么好感,刀盛越是考赞他,她越是不以为然。 见状,刀盛轻声叹了叹,不再言语什么。 他刀盛,位列南宫三王之一,南宫莫大,罕有人敢给他脸色看,不过,南宫盈盈除外。 南宫夏悠悠一笑,瞅了瞅满脸不悦正发小脾气的南宫盈盈,还不待其开口,南宫盈盈却是率先作声:“爹爹,你说武忘哥哥能赢吗?” 南宫夏一愣,他虽然身为南宫丹帝,可就如刀盛所言一样,他也看不清天翊。 刀盛饶有意味望向南宫夏,颇有看其如何作答之意。 南宫夏沉思片刻,缓缓道:“他二人,许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一:丹试七星,乾坤噬魂 听得南宫夏如此模棱两可之言,南宫盈盈脸上的不悦更盛。 不忘未曾出现前,南宫夏曾豪语武忘乃是风澜小辈炼丹第一人,可现如今却是道出“棋逢对手”之语。 此时,偌大的广场上,天翊同武忘迎空对立。 武忘的身旁,玄天鼎熠立生辉,金玉丹桌上,静置着大批药材。 天翊的身旁,焚天鼎悬空灵动,鼎顶数尺处,排布着大量药材。 天光晓漫,穹似方圆。 掠影中,两人两鼎,静默不语。 围将在广场四周的看众,呈万千之数,此刻尽作无声。 看众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场中那逼人的压力。 忽然间,武忘抬手一动,手中火元如贯虹一般落入玄天鼎内。 一声龙吟,气冲云霄,金光熠熠的丹鼎顿若火烧一般血红起来。 火光映照中,武忘的脸庞都变得赤红一片。 赤红的衣,赤红的鼎,赤红的脸。 武忘对着金玉长桌一指点落,受此一击,那置放于长桌上的药材,顿有一株跃身而起。 牵引之下,那一株药材落入“血色长河”中,滋滋声响不绝于耳。 武忘已开始炼制丹药,天翊却在一旁无动于衷,观其“气定神闲”之姿,似是并无立马启鼎炼丹之意。 武忘面色一沉,疑道:“不忘,你怎么还不开始?” 虽说炼丹切忌心神外放,可此时武忘尚且处于第一株药材的融炼,于他而言,此举算不得过失。 天翊道:“我在等。” 武忘一脸不明,再道:“等?你在等什么?” 天翊道:“我在等你将噬魂丹炼制出来。” 武忘神情一变,却是未再多言。 下一刻,武忘慢慢闭上双眼,神色中的波澜渐趋平静,此次他所炼制的丹药可是七星丹药噬魂丹,容不得丝毫分心。 见武忘这般快地便是摒除心中杂念,一心一意投入到炼丹中,天翊不由赞道:“武忘以自身炼丹之力,闯下小丹帝之名,本身确有过人之处。” 此时,玄天鼎上,火焰窜动,烈烈赤光中,一条火龙纵风而出。 那率先被武忘牵至鼎内的一株药材,淹没在了火龙的吐息下,游龙轻吟,独唱绝歌。 看着武忘那纷繁变动的手决,天翊微一点头,眼含赞许。 顶尖炼丹手法“翔龙决”第一决“游龙独吟”,在武忘的演练中,已有了“化境”之韵。 随后,武忘陆陆续续又牵引了十几株药材到玄天鼎中,这些药材的融炼,武忘皆用“游龙独吟”手法完成。 待得第二十株药材被武忘牵至鼎内之际,独吟的游龙火尾一摆,受此之力,鼎内顿掀起一阵磅礴火浪。 紧随着,自那火浪中,一只火凤涅槃飞出,翩姿轻盈,锵鸣之音同龙吟遥相呼应。 火凤一显,顿将飘然而来的药材卷入体内,继而振翅舞动,游龙见状,连朝着火凤嘻追而去。 一时间,龙、凤便成追逐之势,翻卷的焰火,给人以欢喜感觉。 南宫夏点了点头,赞赏道:“翔龙决一影到二影的转化,武忘衔接地极为恰当,堪称完美!” 听得南宫夏这般称赞武忘,南宫盈盈郁结的脸色顿时好转了许多,洋洋道:“爹爹,那叫行云流水般的完美!” 刀盛无奈一笑,眸中却也精光浮掠,他们都知武忘“狂傲”,却很少有人去“诟病”武忘,为何如此?还不是因为武忘有着“狂傲”的资本。 天翊凝视着武忘,对于武忘的炼丹之能,不由心生叹服:“他这一手游龙戏凤,确是高妙不已。” 听得天翊这般赞叹,辰南子耐不住了:“小子,你说这话就不感到面红耳赤吗?” 天翊笑而不语,他知晓辰南子话中之意。 此前承辰南子之意,天翊习练顶尖炼丹手法“翔龙决”,短短十日,便将五决手法尽数融会贯通。 这等速度,称之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并不为过。 在辰南子的眼中,天翊就是个怪数,风澜之大,能在炼丹手法上与天翊一较高下之人,屈指可数。 辰南子并不认为武忘有这样的能耐,所以觉得天翊这般赞许武忘,略有些违心。 天翊道:“辰老,曾有一子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翔龙决我虽然侥幸得以习会,却不敢妄言以独大!” 辰南子一愣,道:“小子,此一子为何子?” 天翊既是没说子为老子与庄子,辰南子又岂会不明子为他子? 天翊道:“此子名孔,与庄、老二圣,乃是至交!” 辰南子沉寂半响,而后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如此往复一段时间,辰南子兴叹一声:“言虽简,意无穷。难怪孔子能与庄子、老子成为至交。” 辰南子本想着询问一些关于华夏村的事情,但他并未开口,尽管他已有些按耐不住对此“圣地”的向往。 场边,幻茵等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眼目流转,落至武忘身上。 见得武忘施展“翔龙决”手法时的挥洒自如,幻茵心道:“他之手法较我而言,确是细腻了许多,难怪宣爷爷老说我的手法还不够成熟!” 想着,幻茵的视线在光幕上稍作侧移,天翊的身影挺拔而立。 此时,伴随着武忘施展出“游龙戏凤”手法,又是一批药材被武忘投入到玄天鼎中。 一番融炼,武忘先后已是炼化了三十五株药材,然而这数量,却是未及炼制噬魂丹药材的一半之数。 噬魂丹,七星丹药,主、辅药材合计七十二种,相较一些六星丹药而言,其总药材数虽多不了六星几株,但融炼的难度却是呈倍数增加。 噬魂丹每一株药材的融炼,可不仅仅只是将药材炼化成精纯药液,这其中还要求炼丹师去把控每一株药材的魂。 这里的魂,是一种理解,是一种参悟,魂可是有形的,也可以是无形的。 这才是炼制噬魂丹的难点所在,武忘很早就开始了对噬魂丹的研究,他一株一株药材研究过,对于那所谓的药材之“魂”也有着不少心得体会。 三十五株药材被融炼后,武忘炼化药材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之后他又投入了两株药材到玄天鼎中。 一番炼化下,武忘静默不动,伫立在鼎前的身影,就如风雕一般。 武忘紧闭着双眼,好似在感受着什么,玄天鼎上游龙火凤的身姿也变得飘然闲悠起来。 “天心草!天心既为大,草亦有心,心有容,方为大,可装山河、星辰,这便是天心草魂。” “无根果!果非无根,此无根是为无形,有无相生,形与无形而立,无根而为不成果,无根而为既成果,这便是无根果之魂。” “……” 武忘的脑海中,浮掠着诸多玄妙之言,伴随着他之释解,飘悬在游龙、火凤体内的药液顿作交融之势。 一段时间后,武忘紧闭的双眼突地一睁,下一刻,他之一手,虚点而落,那静置在金玉长桌上的药材顿时腾飞而起。 与此同时,武忘掐诀的手势变幻地更为迅捷,那正追逐嬉戏的游龙、火凤,身姿婉而一动,继而见得,火凤率先迎上了那一株抛引而来的药材。 一声清脆的鸣叫后,火凤的身影虚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条火龙拂吟而起。 眨眼间,三条火龙直在玄天鼎上交相飞舞,龙吟阵阵,颤人心神。 而后,一株又一株的药材不断被武忘投入玄天鼎,三龙争相恐后迎材而动,腾啸的火焰噗噗作响,若有纵风火燎之势。 渐渐地,金玉长桌上的药材变得越来越少,直至后来,唯独剩下五株药材。 至此,武忘已经将七十二株药材融炼了六十七株,再将最后五株炼化,噬魂丹的炼制便可谓完成了一大半。 可别小看那最后五株药材,正是这五株药材,使得武忘暂时地浅尝辄止。 此时,武忘的面色再无之前那般从容,眉额之上,隐现汗珠。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施展出四影级炼丹手法,决然不可能将最后五株药材融炼。 他知道,今日自己没有退路,既是如此,那还那般多犹豫干嘛? 一想到这里,武忘操控火元的一手突地变幻起来,一时间,只见指影成风,叠叠之下,难辨实伪。 一道道火元若密线一样搭接到玄天鼎上,继而作为源力沟通人鼎。 有此变故后,那共襄明珠,腾舞当空的三条火龙猛地吟啸出口,同时三龙之身开始快速的颤动起来。 伴随着三龙摇曳己身,一股股火芒若奔星一般脱落而出,继而汇聚在一起。 不消多时,翩落火芒便是勾勒出第四条火龙来。 这一刻,玄天鼎上,四龙傲吟啸动,飞腾身姿,威武雄壮。 见状,武忘未作迟疑,连忙牵引起一株药材投入鼎内。 此时,武忘的神色中隐含一抹焦虑,手法也变得没之前那般熟顺,正因为如此,那腾飞的四条火龙,显得稍有些不协调。 南宫夏道:“武忘施展的四影级手法,虽是生疏了一些,但足以支持他将噬魂丹的药材融炼完。” 南宫盈盈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忘看着,面色中惊忧纵横,关切之态下,似是根本未将南宫夏的话语听入耳。 刀盛无奈笑了笑,并未作何回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二:刀光所向,黑魔雷劫 如南宫夏所言,武忘顺利地完成了最后五株药材的炼化。 此时,玄天鼎上,四龙腾飞以舞,焰火明熠,若有龙腾瑞气之韵。 武忘眉头深锁,面容枯槁,掐诀的手势时而会有滞缓,以至游龙跃姿稍显僵硬,再无之前那般栩栩如生。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炼制噬魂丹的七十二种主、辅药材已然尽皆被融炼。 此一刻,四条火龙欢腾飞掠,阵阵龙吟盈天而起,天光挥洒中,四龙如有夺辉而起之势。 翔龙决第四诀——“四龙争辉!” 风过悠悠,鼎内火焰展姿以迎,高拔横阔,盛烈不已。 不消多时,争辉而起的四条火龙,摆尾之下调转身姿,接着朝向玄天鼎内飞去。 威龙乘扶摇,一举入玄天。 眨眼间,四龙穿过火海连云,不见影踪。 玄天鼎应势闭合,窜飞的火芒虚散无形,浑厚的龙吟声在鼎内撩荡,经久不息。 武忘紧绷的神经稍有松缓,面上的凝重亦是褪去了寒霜。 一道道细若游丝般的火元,似针线般穿梭于人、鼎之间。 武忘微闭着双眼,静心凝神,开始了噬魂丹的融丹、蕴丹之为。 这一过程,武忘需要感受所有药材之“魂”,方能融液成丹。 天翊凝视着武忘,隐隐间似有所觉,七星丹药的炼制恐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此时,偌大的广场万籁俱静,没有一点人声传出,唯有悠悠清风,徐徐拂过。 有那么一刻,天翊的眉头突地一皱,他的双眼牢牢锁定着玄天鼎。 那里,正有一股股无形之气窜飞而起,须臾之间,便上霄天。 浅蓝的天幕,本作洁净,高空之上万里无云,纤尘不染,宛如碧玉一般澄澈。 “轰轰….” 突然,自苍穹深处,惊起一片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下一刻,黑色浓云凭空映现,转瞬间,便已挤压着天空,掩去了适才的“万里澄碧”。 远远望去,只见黑压压的密云周围,镶着淡淡的金边。 黑云愈集愈厚,沉沉的放佛要从天顶坠落下来一般,沉郁中一股压抑从天而降,直让人心胆寒颤。 一道道紫色游芒不时在黑云中穿梭而过,更添一份肃杀与幽冷。 天色昏暗,阴沉飘掠,朔风幽幽,寒意来袭。 无数看众纷纷凝眸向天,神色中彷徨带恐,这一幕的到来,寓意何为,自不用赘述。 “轰轰…” 于此之际,震耳欲聋的雷声应景而起,轰响之下,给人以恐怖。 南宫夏微微抬头,轻道:“丹劫要来了。” 刀盛点了点头,应道:“看这架势,丹劫似乎不小!” 南宫夏道:“劫势已成,丹出之际,劫降。武忘的实力,接不下此等劫力。” 刀盛明悟:“阁主放心,届时我会出手。” 南宫夏悠的一笑,不再多言。 一旁的南宫盈盈听言后,神色变幻不定,喜、忧交融,实难言状。 天翊眉头紧锁,对于炼丹,他了解的不多,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炼制七星丹药会招引来丹劫。 “刚刚自玄天鼎中升腾而起的诡异之气是什么?” 天翊暗暗嘀咕,他能感受得到,正是因为适才之气,方才引得此般异象。 辰南子道:“小子,那是灵丹之气。灵若自成,是为顺,若他成,是为逆。天道演变,顺者生,逆者亡,故降劫力以毁之。” 听得辰南子的解释,天翊沉寂半响,喃喃道:“顺者生,逆者亡吗?” 辰南子默不作声,他可不相信天翊对此会懵懂不知。 此时,武忘依旧静心于噬魂丹的炼制中,对于异象之变毫无察觉。 原本的寂静早在天变的那一刻便被打破,议论之声此起彼伏,跌宕不消。 在场的诸多看众,何曾见过此等情形?此次得见,自是惊中带惧,免不了一番感叹唏嘘。 “这就是丹劫来临的前兆吗?好可怕。” “据说丹药的品阶越高,丹劫的威力越大,不知小丹帝引发的丹劫是何种丹劫?” “小丹帝应付得下来吗?” “丹劫承天而出,是为天威,要接下天之一威,可不容易。” “放心吧,小丹帝就算不行,南宫阁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身立于玄天鼎前的武忘,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释放火元的一手亦是慢慢平曲不动。 武忘先是朝着天翊看了看,眸色中带着一抹自得。 七星丹药噬魂丹,他炼制了出来! 接着,武忘的目光移向天顶,面色中的自得瞬间便被凝重覆盖。 天顶上,黑云翻滚,惊雷掠电呼之欲出。 武忘挺身而立,只手一挥,烈焰长刀迎风招展,刀身上赤焰金芒闪烁不已,好似要将头顶的阴郁都给驱散掉一样。 “轰轰…” “隆隆…” “哐哐…” 一连窜的雷鸣电闪后,天穹之上,似有一只无形大手,轻地拨开浓郁黑云。 下一刹,自那拨云之涧中,雷光霍然闪亮,继而便见得一道暗黑奔流翩游片刻,携啸而落。 “轰”的一声,银落弧划撩射,直取武忘而来,磅礴浩荡之力震荡天地,莫有能阻之势。 这是一道落雷,雷身镶着暗边,落势中带着一股毁灭气息,直教人心胆俱寒。 这一刻,整个天地都在雷动下颤抖,万物蛰伏潜藏,莫有敢与之相触者。 看着自天顶而下的奔雷,天翊眉头紧皱,武忘的实力他很清楚,那奔雷所携的力量绝非武忘能抗衡,哪怕是他,也不敢说一定就能接下。 “这是丹劫黑魔雷!黑魔雷动,劫来有三,非三五九劫之力,不可与之相迎。” 天翊的脑海中,突传来辰南子的喝声,其口中“劫来劫去”,前劫指的丹劫,后劫指的是劫成后的练气三境——三劫境、五劫境、九劫境。 “黑魔雷?三劫?” 天翊一愣,按照辰南子所说,此刻奔掠而来的劫力尚还只是第一道,而后还有第二道、第三道。 稍作思量,天翊略显担忧的面色便是舒缓开来,黑墨雷劫既是这般了得,南宫夏又岂会看不出来?武忘身为他的亲传弟子,他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武忘身陨在丹劫之下? 此时,万千看众惊惧满面,奔雷所溢出的威势使得他们心跳加速,如要窒息一般。 武忘一顿,眸中闪过一抹狠决,提拿烈焰长刀的一手,微地翻抖了一下。 就在武忘准备迎劫而上之时,阴郁的天际,突然凭空显现出一道身影。 他背负长刀,傲然而立,黑魔雷劫已至其头顶上方,他却泰然自若,一动不动。 “轰…” 震雷翻动,顷成滚击之势。 下一刻,他动了。 反手下,长刀已出。 一刀出,刀光如倒卷长河一般迎向奔雷。 “砰!” 一声惊天巨响下,奔雷受阻散无形,满际黑云拨不见。 不消多时,烟消云散,澄碧再现,天还是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瑰丽而又熠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三:影影成风,南宫之颤 刀盛持刀而立,天光下,其身姿镀上了一层灿金,威武不屈。 万千看众皆已目瞪口呆,简简单单的一刀,竟是破了丹劫,抹了阴郁,换来一片天明。 刀盛轻地一抖“鬼偃”长刀,长刀临空旋动,顺落到其后背的刀鞘中。 紧随着,他踏云随风而去,晃眼间,便已归至南宫夏的身旁。 万里乘风去复来,携刀断灭九天雷。 “好强!” 天翊赞叹道,刀盛一刀灭了雷劫不说,连后续的两道劫力都被其彻底抹杀,这般实力是为惊天彻地,当以强论。 武忘呆愣片刻,目色稍移,对着回归高台的刀盛投递去一抹感激。 对此,刀盛一笑置之,于他而言,适才的黑魔雷劫,根本算不得威胁,可对于武忘而言,那般威势的丹劫,无疑于催命之劫。 下一刻,武忘看向天翊,眼神中满含蔑色,他没有开口,径直到玄天鼎前。 丹鼎打开的一瞬,一股幽香随风翩舞,初一闻略,不禁令人魂醉神迷。 武忘自丹槽中取出噬魂丹,那是一颗泛着幽色的丹药,朦胧中带着诡异,诡异中带着晶莹,恍一看,又若明珠吐息,晦暗与闪耀交替。 噬魂丹上,一道道丹纹排列有序,足有三十六道之多。 武忘道:“噬魂丹,七星丹药,主辅药材七十二种,以四影手法成丹三十六道丹纹。” 说着,武忘随手一抛,那装着噬魂丹的小瓶便作一抹流光飞向南宫夏。 光幕中,武忘傲然而立,身躯挺拔,那般气势,似有天下之大,舍我其谁之意。 那尚且还处于惊愕中的无数看众,听得武忘之言,纷纷从浑噩中清醒,一时间,赞叹欢呼之声咆哮,席卷整个广场。 南宫夏接过武忘抛来的小瓶,神情中的赞赏丝毫不加掩饰。 武忘能炼制出七星丹药噬魂丹,本就给了他莫大惊喜,更何况成丹丹纹足有三十六道之多,这等成绩已是极为不错。 千钰等三人一貂见状,神色阴沉不已,武忘是顺利地将噬魂丹炼制了出来,可天翊呢?他能炼制出七星丹药乾坤丹吗? 这一切,还是未知之数,因为天翊尚未启鼎炼丹。 “这武忘的确是个炼丹天才,难怪宣爷爷常让我向他看齐。不忘,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取胜三十六纹噬魂丹” 幻茵抿了抿嘴,盯着天翊的目光中若有愤然,又带忧色,让人难辨具细。 天翊淡然一笑,一指点落,但见一缕火元迎落到焚天鼎内,继作噗腾火芒啸动。 武忘凝神而视,他要仔细端详天翊如何来炼制乾坤丹。 光幕上的画面已经切换到了天翊身上,看众们见天翊引火启鼎,纷纷缄默不语。 见武忘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天翊嘴角微掀。 下一刻,天翊动了,他之一手做摘星之势落出,那悬于焚天鼎上的药材,顿受一股牵引之力,滚滚倾落。 不多时,七十七株药材便已尽数贯落到焚天鼎内,勾起熊熊火焰。 见此一幕,在场之人,无不愕然震惊,寂静瞬间被打破,疑惑纳闷之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响起: “他这是炼丹?还是在烧火?” “他到底会不会炼丹,竟一股脑地将所有药材投入丹鼎?” “胡来!这简直就是胡来嘛!哪有这般炼丹的?” “…….” 高台上,南宫夏眉头紧皱,质疑道:“如此多药材,他之心神操控得过来?” 刀盛一脸不解,应道:“乾坤丹比之噬魂丹还要难以炼制,如此囫囵之举,只怕是难以为继。” 南宫盈盈嘴角上扬,暗道:“这不忘怕是见武忘哥哥炼制出了噬魂丹,自知不敌却又不好意思认输,这才胡乱而为吧?” 幻茵愣了愣,说道:“还是那般不可一世,你当真以为,这里还是天幻丹阁?” 当初在天幻丹阁中,天翊第一次炼丹,在融炼药材时,便是选择将所有药材一起融炼,最后炼制出来的丹药却是废丹一颗。 今日这一幕,与当初很是想象。 那一次,天幻学院众人,对于天翊之举,惊诧愕然不已。 这一次,四方朝汇之人,对于天翊之举,亦作震惊不解。 武忘没有开口,尽管其思绪纷乱飘舞,一个个疑惑在他脑海中浮掠,挥之不去。 此前,他在炼制噬魂丹时,天翊没有发出丝毫杂声,此时天翊炼丹,他自然也不会作声打扰。 迎着万千疑目,天翊操控火元的一手突地快速变幻起来。 紧随着,焚天鼎上,原作呼啸的火芒顿时翻滚激涌,继而便见得一条火龙腾跃而起,其龙腹之中,包裹着所有药材。 火龙摇头摆尾,身姿灵动,一副自由游弋之态。 下一刻,火龙仰天长吟,吟声贯耳,绕场不休。 “翔龙决之游龙独吟!” 一声吟动,龙霸之气尽显无余,整个广场受听此声,都好似瑟瑟颤动起来。 此时,那被包裹在龙腹中的药材,在一缕缕火芒的包裹下正快速消融,不消多时,便可见得璀璨液流晃动。 惊叹未起,天翊掐诀的手势迅作变动,手指屈伸的速度已然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远远望去,天翊操控火元的一手,一动未动。 焚天鼎上,游龙独吟一声,腾掠下,其身影突地化一为二。 一者作腾啸之游龙,一者作轻盈之火凤。 “翔龙决之游龙戏凤!” 凤前龙后,嬉戏于长空火云之上,游龙之姿威武洒脱,火凤之影婀娜曼妙,给人以遐想翩翩。 南宫夏的神色中,布满震惊,他愣愣地看着天翊,不由自主赞叹道:“这才是行云流水般的完美啊!” 刀盛虚晃着眼,直直盯着天翊的一手看着,以他之实力,竟然只能勉强捕捉到一阵残影。 “他之手法,快而准,武忘不及!”刀盛喃喃道。 南宫盈盈出奇地没有反驳什么,她一脸呆愣地伫立着,天翊的炼丹手法,较武忘而言,更加地融会贯通,让人道不出丝毫瑕疵。 广场四周的看众,震惊更胜之前,他们可看不清天翊出手的动作,只觉天翊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可焚天鼎上的火焰却是在不断变幻。 武忘的气息变得紊乱不已,就如那些看众一样,他也看不清天翊是如何出手的。 他的瞳孔中,密布着浓浓地惊骇,心惊道:“不忘施展翔龙决,为何手不见动?”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焚天鼎上,腾飞在前的火凤,突地一声长鸣,火翼鹏展,身影顿变。 晃眼间,火凤便是演变成了两条游龙,继而三龙扶摇而上,腾空九天。 在三龙的体内,各自包裹着数十株药材,此时那些药材在火力的灼烧下早已化作药液。 天翊能清晰地感应到每一滴药液的存在,亦能轻而易举地控制每一道火元之力,这对于他而言,好似根本就没有难度。 不消一会儿,三龙仰天吐息,一道道火芒自三龙口中喷出,火芒散掠下,三颗“明珠”顺口显现。 待得三龙汇合,三颗“明珠”顿作交融,一时间,三龙相互扰动,襄珠而起。 “翔龙决之三龙襄珠!” 南宫夏惊叹连连,刀盛亦作惊愕,南宫盈盈迟迟道不出一句话来。 武忘身立天翊跟前,眸中骇然已无法用言语形容,他自问,适才炼制噬魂丹时,他所使用的“翔龙决”已是到达自己最为巅峰的水准。 但不知为何,在见识到天翊所施展的“翔龙决”手法后,武忘不由得产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虽然武忘不知天翊究竟是如何施展手法来的,可是他知道,天翊的手法确是要比他娴熟深厚。 此刻,三龙护珠直上,身姿周围,金光万丈,若有神圣之韵。 就在这时,三条火龙的身影突地一顿,继而原地旋动,一缕缕火芒在火龙的旋飞中离散而出。 离散出的火芒,无形中好似受到了一股牵引之力,竟是快速地凝聚在一起。 下一刻,那经离散的火芒竟然演化成了第四条火龙。 第四龙刚一显现,其体内瞬间飘落出无数晶莹,交融后,竟是化作了一颗新的“明珠”。 之前的三条火龙,早在第四龙出现之际,便是停止了旋动。 待得第条四龙“明珠”出口,之前三龙已是襄着“明珠”凑身跟前。 两珠相遇,顿作互相吸引之势,仅仅片刻,便已演化成为一珠。 一珠现,光辉灿漫,四龙若欣若喜,飞吟长歌,豪迈之势,似有要与日月争辉一般。 “翔龙决之四龙争辉!” 无数看众皆已瞠目结舌,满面呆滞。 天翊所施展的“四龙争辉”,根本没有一点牵强之意,从始至终,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 南宫夏呆愣了,能这般风轻云淡地施展出四影级炼丹手法来,整个南宫丹塔也找不出几人来。 不光是南宫夏,刀盛、武忘、幻茵、千钰、千叶、史大彪、小貂……他们都呆愣了,谁也未曾想到,天翊竟能将炼丹手法施展到如此程度。 静,寂静,整个广场没有一点声响。 于此之际,天翊掐诀的手势瞬间做出数十种变化。 焚天鼎上,豪迈飞吟的四龙突然交融在一起,晃眼一看,四条火龙竟是以交融之躯演变成了一条火元巨龙。 见此,南宫夏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震惊已达无以复加的程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肆:乾坤丹成,五彩丹劫 第一 这一刻,巨龙摇曳着威武雄姿,扶摇直上,身展万里,躯飞九天。 焚天鼎上,火芒连绵成云,星火之光耀动乾坤。 南宫夏一怔,颤巍巍道:“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 他的面色,震诧交掠,心若满弓之弦,意驰念骋,愕然之态表露无遗。 广场一旁的云阁,耸立天霄的一层,南宫离神色俱惊,张皇道:“这是...这是五龙升天...” 他面容憔老,眉宇间,横看成岭,侧视成峰,斑白之发颤抖不止,却已震惊至如此程度。 武忘脸色一沉,直勾勾地注视着天翊与焚天鼎,晃眼间,他好似在那巨龙的体内看到了适才四条火龙的虚影。 他并不知道,天翊所施展的乃是五影级炼丹手法——“翔龙决之五龙升天”。 翔龙决,南宫丹塔正统顶尖炼丹手法,口传亲授,无据可究,即便武忘身为南宫小丹帝,却也未达被授习五影级炼丹手法的程度。 此时,武忘只是疑惑,四影手法“四龙争辉”他虽没有完全掌握,但也知晓到了后面绝不会产生如此一幕。 既是如此,此番景象又作何解释? 武忘没能想下去,他不认为普天之下,有谁能在这般年纪便施展出五影级的炼丹手法。 万千看众,此刻皆为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震惊,巨龙升天而起,腾火云,驾火雾,姿态傲健。 史大彪道:“龙行踏绛气,衔烛耀幽都。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千钰、千叶、小貂一愣,不明其所言。 刀盛微一转身,瞄了眼史大彪,回目后又瞟了瞟身旁的南宫夏,心道:“阁主适才的表情,为何生得那般惊愕?” 南宫盈盈一动不动,双眸呆滞,心神俱颤,她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天翊之炼丹手法,确胜武忘不少。 幻茵眉色趋郁,神情中,饱含疑思,喃喃道:“他的手法,不会是五影级手法五龙升天吧?” ...........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巨龙升天的身姿突地幻散不见。 继而见得,无数星点晶莹似落雨一般飘降,穿过一片金碧辉煌,散落到焚天鼎内。 一道道火元,如游云一般在鼎上重叠铺开。 下一刻,焚天鼎的顶盖顺势闭合,火元游云渐变得若隐若消,不多时,便作无形。 天翊双目微眯,一手探出,火元做引线沟通着他与焚天鼎。 此刻,焚天鼎内,那无数飘落的晶莹,宛若雪花一般散漫,它们缓缓而降,接着融汇在一起。 至此,天翊已经完成了乾坤丹药材的炼化,开始了融丹、蕴丹的过程。 万千瞩目聚焦其身,同时携着万千惊叹与愕然。 噬魂丹的炼制,需要感受每一株药材之“魂”,乾坤丹论品阶,高于噬魂丹一些,又岂会那般简单便作融丹、蕴丹之势? 天翊脸色稍显憔白,一套翔龙决施展下来,其心神之力亦是消耗不小。 突然,天翊的眉头倏地皱在一起。 他能感应到,那本作融汇的药液,此刻竟是滞缓下来,游离翩动在焚天鼎内,好似这苍茫天地,无其安身之所一般。 天翊惶然片刻,便静安自若起来,隐隐间,他好似察觉到,焚天鼎内,似是少了点什么。 渐渐的,天翊陷入到沉思中。 时间缓缓流逝,天翊闭目沉思,似山石不动,静悟之态哪里像是在炼丹? 有那么一刻,天翊突有所觉,明思之下,焚天鼎内,顿响起一阵意念梵音。 “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一物一乾坤,天地大可成宏,小可成微。” “焚天鼎,鼎中自有一天地,这天地便是乾坤。我既为焚天之主,那便掌这一方乾坤之道。” “圣人生治世,一指定乾坤。” 天翊一指点落,一道火元顿如箭矢一般轰在焚天鼎上。 受此一击,焚天鼎顿作颤动之势,与此同时,游离在鼎内的“晶莹”无形中好似受到了一股奇异之力的牵引,纷纷汇聚交融起来。 不消多时,焚天鼎内,一颗丹药雏形便是凝聚而出。 一丝丝丹灵之气散溢之下,升腾而起,渗过顶盖,直飞天穹。 南宫夏抬眼望了望天,轻语道:“要变天了!” 刀盛一顿,自知天翊所炼制的乾坤丹怕是已经到了成丹之际,所谓的“变天”,便是顺势而来的丹劫。 南宫盈盈一脸通红,不知是郁结愤然所致,还是其他。 千钰、千叶、小貂无不一副紧张兮兮样子,不知是心系乾坤丹,还是心系炼丹之人。 史大彪倒是泰然,自顾喝着酒,眸中神色复杂难明,让人难窥其心思。 南宫七宿与列一等火将,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翊,他们的视线中,多是期待。 幻茵微微一愣,喃喃道:“要成丹了吗?” 武忘身立在天翊跟前,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直冲天霄,犹若狼烟。 有那么一刻,天翊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就在他睁眼的一刹那,万里晴空,兀地响起一道清脆的炸雷声。 “啪!” 一声惊雷,风云骤变,和煦顿消,幽暗丛生。 霎时,满天乱飞云,天穹乌云盖。 层叠而来厚重云层遮盖了天光,逆空而起的朔风掠得人心焦意烦。 不消多时,偌大的广场便被笼罩在阴暗中,天顶黑云延绵,不见其端。 此时,无数看众纷作惶惶之态,早在之前的那一道惊雷下,他们的心神便受到了溃击。 武忘之前炼制的噬魂丹,招引来了“黑魔丹劫”,降劫前,天际之上,雷鸣电闪不断,声威浩大。 天翊炼制的乾坤丹,同样引得了丹劫来临,然而此时,天穹中,唯有黑云翻滚,却不见雷电奔掠之影。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之际,那已作黑云压城的天顶,突起一阵波动。 这一幕,就好似天空化作了一方阴沉的幽潭,突遇一块落石之击,泛起无边涟漪。 众人抬头凝目而去,但见涟漪泛动,道道彩华如万花筒一般在苍穹中平铺开来。 南宫夏呆愣着一张脸,不敢置信以言道:“五彩丹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肆:乾坤丹成,五彩丹劫 这一刻,巨龙摇曳着威武雄姿,扶摇直上,身展万里,躯飞九天。 焚天鼎上,火芒连绵成云,星火之光耀动乾坤。 南宫夏一怔,颤巍巍道:“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 他的面色,震诧交掠,心若满弓之弦,意驰念骋,愕然之态表露无遗。 广场一旁的云阁,耸立天霄的一层,南宫离神色俱惊,张皇道:“这是...这是五龙升天...” 他面容憔老,眉宇间,横看成岭,侧视成峰,斑白之发颤抖不止,却已震惊至如此程度。 武忘脸色一沉,直勾勾地注视着天翊与焚天鼎,晃眼间,他好似在那巨龙的体内看到了适才四条火龙的虚影。 他并不知道,天翊所施展的乃是五影级炼丹手法——“翔龙决之五龙升天”。 翔龙决,南宫丹塔正统顶尖炼丹手法,口传亲授,无据可究,即便武忘身为南宫小丹帝,却也未达被授习五影级炼丹手法的程度。 此时,武忘只是疑惑,四影手法“四龙争辉”他虽没有完全掌握,但也知晓到了后面绝不会产生如此一幕。 既是如此,此番景象又作何解释? 武忘没能想下去,他不认为普天之下,有谁能在这般年纪便施展出五影级的炼丹手法。 万千看众,此刻皆为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震惊,巨龙升天而起,腾火云,驾火雾,姿态傲健。 史大彪道:“龙行踏绛气,衔烛耀幽都。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千钰、千叶、小貂一愣,不明其所言。 刀盛微一转身,瞄了眼史大彪,回目后又瞟了瞟身旁的南宫夏,心道:“阁主适才的表情,为何生得那般惊愕?” 南宫盈盈一动不动,双眸呆滞,心神俱颤,她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天翊之炼丹手法,确胜武忘不少。 幻茵眉色趋郁,神情中,饱含疑思,喃喃道:“他的手法,不会是五影级手法五龙升天吧?” ...........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巨龙升天的身姿突地幻散不见。 继而见得,无数星点晶莹似落雨一般飘降,穿过一片金碧辉煌,散落到焚天鼎内。 一道道火元,如游云一般在鼎上重叠铺开。 下一刻,焚天鼎的顶盖顺势闭合,火元游云渐变得若隐若消,不多时,便作无形。 天翊双目微眯,一手探出,火元做引线沟通着他与焚天鼎。 此刻,焚天鼎内,那无数飘落的晶莹,宛若雪花一般散漫,它们缓缓而降,接着融汇在一起。 至此,天翊已经完成了乾坤丹药材的炼化,开始了融丹、蕴丹的过程。 万千瞩目聚焦其身,同时携着万千惊叹与愕然。 噬魂丹的炼制,需要感受每一株药材之“魂”,乾坤丹论品阶,高于噬魂丹一些,又岂会那般简单便作融丹、蕴丹之势? 天翊脸色稍显憔白,一套翔龙决施展下来,其心神之力亦是消耗不小。 突然,天翊的眉头倏地皱在一起。 他能感应到,那本作融汇的药液,此刻竟是滞缓下来,游离翩动在焚天鼎内,好似这苍茫天地,无其安身之所一般。 天翊惶然片刻,便静安自若起来,隐隐间,他好似察觉到,焚天鼎内,似是少了点什么。 渐渐的,天翊陷入到沉思中。 时间缓缓流逝,天翊闭目沉思,似山石不动,静悟之态哪里像是在炼丹? 有那么一刻,天翊突有所觉,明思之下,焚天鼎内,顿响起一阵意念梵音。 “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一物一乾坤,天地大可成宏,小可成微。” “焚天鼎,鼎中自有一天地,这天地便是乾坤。我既为焚天之主,那便掌这一方乾坤之道。” “圣人生治世,一指定乾坤。” 天翊一指点落,一道火元顿如箭矢一般轰在焚天鼎上。 受此一击,焚天鼎顿作颤动之势,与此同时,游离在鼎内的“晶莹”无形中好似受到了一股奇异之力的牵引,纷纷汇聚交融起来。 不消多时,焚天鼎内,一颗丹药雏形便是凝聚而出。 一丝丝丹灵之气散溢之下,升腾而起,渗过顶盖,直飞天穹。 南宫夏抬眼望了望天,轻语道:“要变天了!” 刀盛一顿,自知天翊所炼制的乾坤丹怕是已经到了成丹之际,所谓的“变天”,便是顺势而来的丹劫。 南宫盈盈一脸通红,不知是郁结愤然所致,还是其他。 千钰、千叶、小貂无不一副紧张兮兮样子,不知是心系乾坤丹,还是心系炼丹之人。 史大彪倒是泰然,自顾喝着酒,眸中神色复杂难明,让人难窥其心思。 南宫七宿与列一等火将,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翊,他们的视线中,多是期待。 幻茵微微一愣,喃喃道:“要成丹了吗?” 武忘身立在天翊跟前,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直冲天霄,犹若狼烟。 有那么一刻,天翊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就在他睁眼的一刹那,万里晴空,兀地响起一道清脆的炸雷声。 “啪!” 一声惊雷,风云骤变,和煦顿消,幽暗丛生。 霎时,满天乱飞云,天穹乌云盖。 层叠而来的厚重云层遮盖了天光,逆空而起的朔风掠得人心焦意烦。 不消多时,偌大的广场便被笼罩在阴暗中,天顶黑云延绵,不见其端。 此时,无数看众纷作惶惶之态,早在之前的那一道惊雷下,他们的心神便受到了溃击。 武忘之前炼制的噬魂丹,招引来了“黑魔丹劫”,降劫前,天际之上,雷鸣电闪不断,声威浩大。 天翊炼制的乾坤丹,同样引得了丹劫来临,然而此时,天穹中,唯有黑云翻滚,却不见雷电奔掠之影。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之际,那已作黑云压城的天顶,突起一阵波动。 这一幕,就好似天空化作了一方阴沉的幽潭,突遇一块落石之击,泛起无边涟漪。 众人抬头凝目而去,但见涟漪泛动,道道彩华如万花筒一般在苍穹中平铺开来。 南宫夏呆愣着一张脸,不敢置信以言道:“五彩丹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五:天地若海,扬帆以济 此时,彩练当空,勾勒出一圈圈波纹,色泽有五,赤橙黄绿青,往复扩散。 晃眼一看,只觉无边天际化身五彩祥池,风云涌动下,掀起粼粼波光。 见状,偌大广场,惊叹诧语顿如潮水一般翻涌起来,连绵之势,经久不息。 武忘神情恍惚,喃喃道:“五彩丹劫?传闻中的五彩丹劫,怎么会降临在的一颗七星丹药的炼制上?” 幻茵六神无主,痴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五彩丹劫?不忘炼制的真的是乾坤丹?” 刀盛一脸凝重,询问道:“阁主,需要我出手吗?” 南宫夏顿了顿,摇头道:“此劫你接不了,我也接不了。” 刀盛满面惊愕,丹劫劫力太大,他承接不住不足为奇,可南宫夏竟说自己也迎不下这一道丹劫,这让刀盛郁闷不已。 南宫夏的实力,已臻化境,一身通玄之力,天下间罕有能阻之事。 南宫盈盈不知何时已平复下来,情深款款地凝视着武忘,心道:“武忘哥哥,你在盈盈心中,永远都是最棒的。” 千钰阴沉着脸,担忧道:“不忘他不会有事吧?他所招引而来的丹劫,威势似乎并不大。” 千叶抚了抚怀中小貂,她能感应到,此刻小貂竟是在瑟瑟发抖。 她没有回应千钰什么,微微抬头,仰看着荡漾在天际的五彩波纹,心中不安愈加强烈。 史大彪提着酒坛,两口烈酒下肚,啧啧道:“怎么少了两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闻听史大彪这般风凉癫语,千钰、千叶横眉冷对,直教史大彪心生苦郁,愤慨天地不公。 他自问以己威武之姿,尤胜天翊几分,可千钰等人对他的态度,却让他百思不解。 待得天顶五彩泛动,整个天地都好似笼罩在了一股迷幻中,彩色氤氲,迷离丛生。 众人恍神以对,迟疑泛惑之态不知几多。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天际突起阵阵轰隆之声,弥漫下,直让人心神焦虑,肝胆俱颤。 那作圈纹的彩华,也与此时旋转起来,诧一看,整个天空好似变成了一方巨大的磨盘在旋动。 “轰轰...轰轰...” “隆隆...隆隆...” 震耳般的声响下,闪光浮掠,电芒横生,偌大的穹顶被雷电交织,好似一张铺天大网。 一股威慑诸天的气势从天而降,压迫之大,龙蛇蛰伏,万物息声。 无数看众,只觉胸闷不已,身处那一股气势威压之下,直使得他们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辰南子道:“小子,你炼制真是乾坤丹?” 听得这不分来由之言,天翊应道:“辰老,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不知南宫阁的人是否会为我抵挡丹劫?” 天翊瞄了瞄高台之上的南宫夏,之前武忘炼制的噬魂丹在成丹之时,丹劫突降,而后鬼王刀盛持鬼偃长刀,一刀便是断灭了“黑魔丹劫”。 此时,他所炼制的乾坤丹所产生的丹劫,端倪已现,劫力包裹在五彩之芒中,降下的威势,比之“黑魔丹劫”尤胜不少。 天翊没有把握迎下此劫力,不由自主便想到了南宫阁。 辰南子愣了愣,说道:“小子,你还是赶快想想该如何保命吧,南宫阁不会有人为你抵挡五彩丹劫的。” 还不待天翊追问,天际之上,突起一阵清脆轰鸣。 下一刻,那旋动的一道彩纹离心脱落,接着以奔雷之势,朝着天翊袭来。 这一幕来得唐突至极,哪怕天翊本身都有些始料未及。 赤色奔雷的速度奇快无比,眨眼之间,便从天顶落到了天翊头顶上空。 见状,万千看众,无不惊恐失措,被这样一道奔雷之力轰击中,那还不落个魂飞魄散之果? 千钰等人骇然以望,尚未发出一丝言语,便见得那赤色奔雷实打实地落击到了天翊身上。 “砰!” 惊天巨响之下,天翊的身影瞬间淹没在了那一道赤色奔雷中,耀眼的赤光四散而起,让人连作虚遮之势,以避刺芒。 武忘距离天翊最近,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那从天顶贯落而来的赤色奔雷中,充斥着何等强大的力量。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之灵魂都好似有种要破灭的趋势。 “不忘!” “不忘!” “唔唔...” 千钰、千叶、小貂,同时惊呼出声,紧随着,两女一貂便欲朝着天翊飞去。 就在这时,八道黑影两两一队,顿将三人一貂围将起来。 史大彪茫然一笑:“火将大人们,你们这是何意?” 烈一道:“阁主说了,你们贸然前去,那就是找死。” 史大彪一愣,看了看一旁的焦急人儿,再瞅了瞅场中那一处赤色奔雷,顿时明悟过来。 不知为何,史大彪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天翊的安危,此时更是开口道:“放心吧,不忘兄弟不会有事的。” 千钰、千叶、小貂听闻此言,彼此互视片刻,她们心系天翊安危,哪里顾得了其他? 只是让她们从烈一等八名火将的合围下冲将出去,无疑有些强人所难。 幻茵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的脸上再无丝毫血色,她的双眸直直盯着远处那一道赤色奔雷。 不由自主的,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下一刻,她之身影若离弦之箭一般飞冲出去。 “不忘,你不能死,你还未曾与我言道再见。” 幻茵的思绪,纷繁缭乱,她尾随天翊的脚步,一路北上,为了便是能听到后者当面与她道说一句——“再见”。 泪水就似决堤的江河一般,不停地流,往外面流,也往心里流。 莫潇等人见状,连忙喝出道道制止之声,然则此刻的幻茵,哪里听得进去其他? 这一刻,她的心里唯独剩下一道身影,一道永不可磨灭的身影。 幻茵的身影刚飞冲出去不久,一道幽影突然出现在其面前,黑色披风微一撩动,幻茵便是倒飞出去。 她伸着手,流着泪,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远离。 此时,武忘也在一名火将的护送下,来到了高台上,南宫盈盈紧挨在他的身旁,小手不由自主地攥着他的臂膀。 场中,焚天鼎前,天翊之身完全淹没在赤色奔雷中,刺眼的金芒使人难以看清其内虚实。 无数看众瞠目结舌地望着光幕,他们哪里见过丹劫袭人的一幕? 整个广场,唯独剩下赤色奔雷嗤嗤缠动之音。 不消多时,透着光幕,可见赤色奔雷渐变虚幻,一道身影缓缓显现,他一动不动地伫立着,不知是死,是活? 千钰、千叶、幻茵屏息以待,眸色中的担忧翻卷不歇,她们都未想到,不知不觉间,天翊竟已走入她们的心扉深处。 小貂“唔唔”的两声,紧绷的面色突然松弛下来,别人感知不到天翊的气息,小貂却是能察觉到。 随着时间流逝,天际上的赤色波纹变得越来越虚无,直至赤色奔雷彻底消散后,萦绕天幕的赤芒竟是尽数消失不见。 此时,天翊不动如山的站着,他头顶着虚无长天,脚踩着苍茫阔地,傲然于天地之间。 见状,惊叹呐喊之声排山倒海般响起,谁曾想到,天翊在适才那一道奔雷下,竟毫发无伤? 南宫夏同刀盛互视一眼,皆可见彼此眼中的震惊与疑惑。 千钰几女,见得天翊如若无事一般地站在那里,喜色顿上眉梢。 史大彪挠了挠头,疑道:“我怎么对他那么有信心,我对自己似乎都没这么有信心过。” “轰隆隆...” 就在众人惊叹、欢喜之时,天际之上再次响起轰雷之声。 惊雷一起,众人方才醒悟,适才那一道赤色奔雷,不过是五彩丹劫的一劫之力而已,此时悬在天顶上的可还有着足足四道斑斓彩劫。 天翊嘴角微掀,眸中闪过一抹狠决,下一刻,他之身影竟是突地腾跃而起。 一时间,只见天翊扶摇直上,身取之处,赫然便是天际劫成之地。 刀盛神色大变,惊呼道:“好狂!” 南宫夏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不忘竟还有着如此一面。” 武忘眉头稍皱,不知为何,他越来越觉得天翊很像一个人,只是有些事他不便言道,那又该如何探试呢? 南宫盈盈小嘴一嘟,道:“不忘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丹劫不找他,他竟然主动去找丹劫。” ....... 见得天翊飞冲九天的身姿,众人无不感叹,有佩服天翊的,自然也有对他此举嗤之以鼻的。 千钰紧攥着双拳,目光直直盯着那直上云霄敢与天威争荣的人身上,一路走来,天翊在她的心中留下太多太多挥之不去的烙印。 想着想着,千钰的脸上红晕浮现,其气息更是变得紊乱不已。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响起了史大彪曾说的一句话,千钰很想知道,自己的那一份心意,是真,还是假? 缭绕天际的彩劫之力,对于天翊的挑衅之为,似也有所感应。 下一刻,偌大的天空,无数的斑驳彩芒,纷纷交融汇聚,不消片刻,一道四彩奔雷便若长河一般晃荡在天顶之上。 天翊见状,飞掠的速度丝毫不见减缓。 “咻!咻!” 他昂着头,迎着风,嗷啸道:“乘风破劫会有时,直挂云帆济天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六:彩练当空,莫名何为 一时间,四彩雷河缭如织,浩动九天垂而落。 天翊迎风而上,长袍猎猎,幻彩迷芒若飞蓬一般渐远。 万千瞩目凝聚在天翊身上,恍然间,此时的天翊就好似化作一道可柱长天的身影。 四色奔雷气汹势煞,携着毁灭之力从天而降,诸天皆颤,万物蛰伏。 天翊凝视着自九天而来的“洪涛”,他之凡躯在此等威势下,显得微不足道,言以沧海一粟。 这一刻,天翊化身的“一粟”扶摇飞霄,四彩奔雷衍动的“沧海”仆啸银落。 一粟与沧海之战,转瞬即成,交击的刹那,风起云涌,天地震荡。 “轰隆隆...” “砰砰砰...” 炸裂声响彻寰宇,摄人心魄,在无数惊惧、愕然的目色下,天翊的身子湮没在了四彩奔雷中。 此时,天际上,唯见浩荡奔雷之力,着四彩霞衣灵动浮掠,哪里还有天翊半分身影? 千钰、千叶两女,眸色呆滞,作一副手足无措模样。 小貂愣眼向天,眼中晶莹泛动。 史大彪眉宇见沉,提于一手的酒坛,临空悬停。 幻茵微晃着头,失魂落魄地凝望着天空,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南宫夏紧锁着眉头,喃喃道:“此等气魄,吾不及也。” 刀盛一愣,说道:“以区区凡体,硬扛五彩丹劫,疯中带狂,狂中带傲,不知是悲还是喜?” 武忘顿了顿,不知为何,在见到天翊被五彩丹劫吞没的那一刻,他的心竟是揪痛了起来。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本欲埋怨两句,突见武忘一脸担忧之态,到嘴的话语顿时吞咽到了肚中。 南宫七宿与烈一等人,无不惊愕失措,他们同天翊接触不多,自是没想到天翊还有这等气魄。 当然,在他们的眼中,天翊的这一份气魄前,或许得加个盲目。 就在众人为天翊的举止惊叹暗慨之时,天际之上,那如奔流一般四彩雷劫之力竟是突然缭乱起来。 窜飞的彩芒,宛若蘸了色彩的画笔,在天空肆意涂鸦,时过不多,偌大的天顶,便交织在一片绚丽中。 南宫夏紧皱着眉头,以他之阅历跟见识,此刻竟也落得个不明不白。 五彩丹劫他不是没见过,但如今日这般的五彩丹劫他却是第一次遇见。 此刻可不光是南宫夏疑惑不解,场中不乏一些丹识卓越之辈,他们亦是心糊意涂,不知所措。 “五彩丹劫,劫力非凡,以他婴成实力如何抵御的了?” “难不成他还活着?” “丹劫紊乱,莫不是因为那不忘的缘故?” “他之凡躯,何以乱此威劫?我看说不得是他身上有何异宝。” “异宝?”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那做缭乱四射的彩色劫力,突然朝着一处快速敛聚。 眨眼间,还作纷繁的无数劫力,便是涌将到了一处。 那里,正是天翊之前被吞没的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整个广场炸开了锅。 嘘声还未散漫开来,那绕乱的劫力顿时以肉眼可见之速消失不见。 诧一看,那一处敛聚之地好似化作了一个漩涡,一个可以吞噬丹劫之力的漩涡。 彩芒滴转,天际之上轰鸣连绵,原作威势庞大的劫力,不消多时便尽数不见所踪。 待得幻彩销声匿迹,阴霾也随之退去。 天光重现,碧空澄澈。 蔚蓝天际,一道身影飞悬而立,他身姿挺拔,嘴角微掀。 他之一笑,若有笑傲天地之势。 看着天翊毫发无伤的身影,无数看众瞠目结舌以望,适才那声威浩大的五彩丹劫,就这般莫名其妙过去了? “五彩丹劫呢?怎么突然消失无踪了?”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没事?” “丹劫莫名消失,不忘却无碍?” “不忘在笑,他笑得风轻云淡,笑的成竹在胸。” “......” 千钰、千叶、小貂见得天翊无事,欣喜还来不及,哪里又顾得上那突作消失的五彩丹劫? 史大彪惊道:“不忘还真持彩练当空而舞了一次?” 南宫夏满脸疑惑,说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五彩丹劫去哪里了?” 刀盛沉思片刻,说道:“此子身上,定有着不为人知之秘。” 武忘暗松了口气,虽疑虑千百,却也幸得天翊能在丹劫下安然无恙。 南宫盈盈愕然道:“丹劫难道被不忘吃了?” 幻茵一边抹着颊上泪水,一边展望着天翊,神色中柔情四溢。 这一刻,天翊无疑成了万千瞩目的焦点,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对于五彩丹劫的消失,纳闷不已。 云阁之上,南宫离的眉头就没见舒展过,打从天翊开始炼制乾坤丹,他就一直注视着其一举一动。 天翊炼化药材时,他震惊了,震惊天翊的“胡乱而为”。 而后天翊施展出翔龙诀之“五龙升天”,他再次震惊了,此等炼丹手法,哪怕他这个老丹帝,也唯有赞头兴叹。 在之后,五彩丹劫降临,声威滔天,接着莫名其妙消失,他又一次震惊了,以他之眼力,竟是从中察觉不出丝毫端倪。 “难不成朱雀令我送错人了不成?” “一叶一菩提,一丹一尘缘。” “老师,难道是弟子理解错了?” 感叹之余,南宫离满是褶皱的一手中,摊显出一个小瓶,小瓶中,静置着一颗乌七八黑的丹药。 这个小瓶,正是幻茵当初前来南宫阁时,拿出的“凭证”,南宫离见了幻茵,送出了朱雀令,只为了却那一丹尘缘。 .........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天翊已从高空翔落,三两息下,便是抵于焚天鼎前。 光幕上的画面随之变动,只见一人一鼎相对而倚,鼎有鼎辉,人有人辉,辉辉相应。 见得天翊之举,众人纷纷从惊诧中清醒过来,盯着焚天鼎的目光中,饱含期许,能引得五彩丹劫临世,那天翊所炼制的乾坤丹又该是何等品质? 武忘苦涩笑了笑,身为南宫小丹帝,他之炼丹之能与丹识自是远超他辈。 此番他所炼制出的七星丹药噬魂丹,成丹品质颇为不低,主辅药材七十二种,成丹丹纹三十六道。 虽是如此,武忘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丹试,他怕是输了。 黑魔雷劫与五彩丹劫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仅从常识便可断别,天翊所炼的乾坤丹,品质绝不会低于噬魂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七:神龙见首,真正高手 这一刻,众人的关注全都落到了焚天鼎上,确切的说,是落到了焚天鼎内的乾坤丹上。 六星以上的丹药,同样可以用丹纹来甄别其品质,非但如此,在开鼎之前,还能从降下的丹劫中窥探究竟。 降下的丹劫越强,丹药的品质自是越好,五彩丹劫之力远强于黑魔雷劫,那便说明,天翊炼制的乾坤丹的品质定然高于武忘炼制的噬魂丹。 虽然这是常识,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众人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要一睹那高品质丹药的风采。 天翊伫立在焚天鼎前,一手缓缓探出,见此一幕,全场屏息以待,寂静中唯有悠风轻轻浮掠。 万千注视下,焚天鼎的鼎盖缓缓打开。 没有丹香四溢,没有金芒璀璨,没有荧光幻漫。 焚天鼎内,一颗漆黑无比的丹药静置在丹槽中。 天翊一愣,这样的一幕,近段时间内他没少见,一抹无奈的笑容绽开在他脸上,那一团漆黑,在这一刻竟是显得那般刺眼。 前五日,天翊曾于盼墨别院内的御上,苦修炼丹。 二十副破婴丹药材,每一副都得以顺利成丹,只不过成丹的破婴丹,全都是废丹。 此时焚天鼎内的“乾坤丹”,与之前的破婴丹一样,一样是废丹。 天翊身着焚天鼎,一记“水中捞月”施展开来,那漆黑的“乾坤丹”顺势便被装入到了丹瓶中。 他苦涩笑了笑,扬手下,装着成丹的小瓶便作一抹流光飞向南宫夏。 天翊的速度很快,快到没人看清其出手姿势。 随着那一抹流光自半空划过,无数瞩目随之而动,看众们伸长着脖子,大睁着眼,一副誓要看清虚伪模样。 迎着流光,南宫夏一手对着虚空探出,小瓶顺势掉落掌心。 低眼一看,南宫夏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他摇着头,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废丹?” 这话一出口,顿时惊起轩然大波。 “什么?废丹?” “不忘炼制的乾坤丹是废丹?” “怎么可能?” “不会吧?” “怎么会是废丹?” “......” 谁也不敢相信,能招引来五彩丹劫的丹药,竟然是一颗废丹? 武忘神色复杂,在听得南宫夏的惊叹后,他之心里竟是五味陈杂,道不出个实味。 南宫盈盈一愣,接着一脸欣喜地望向武忘,不忘炼制的乾坤丹若是废丹,那武忘岂不是胜了这一场丹试? 刀盛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夏的掌心,小瓶中,装着一颗漆黑无比的丹药,晃一看,不是废丹又是什么? 千钰等人脸色稍有阴沉,在他们的心里,自是希望天翊能在丹试中胜了小丹帝武忘。 史大彪顿了顿,不敢置信道:“怎么又是废丹?” 他的身上,现在可还装着二十颗废丹。 一想到这里,史大彪的心中苦涩不已:“不忘兄弟啊,你就算是炸鼎一次也好啊,能不能别再炼制出废丹了?” 下一刻,南宫夏曲指一动,一道柔和元力顿时加持在小瓶上。 紧随着,天翊所炼制的“乾坤丹”便从小瓶内被牵引出来。 那由万象壁演化而来的光幕上,一颗漆黑的丹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稍有些丹识的人,一看便能辨别,此丹乃是废丹。 丹面漆黑不已,一道丹纹纹路都没有,这便是废丹的特征。 南宫夏苦思许久,迟迟道不出一知半解来,他实在无法相信,能引来五彩丹劫的丹药竟是废丹一颗。 南宫夏有此心绪,那万千看众何尝不是如此? 惊疑纳闷声,顿如潮水一般席卷开来。 身处于云阁中的南宫离,再一次的震惊了,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解道:“怎么会是废丹?这不符合常理啊!” 将丹药仔细端详一遍后,南宫夏带着浓浓疑惑望向天翊:“不忘,你炼制的乾坤丹?” 说到这里,南宫夏突然顿住。 天翊笑了笑,应道:“阁主,废丹!” 南宫夏点点头,将丹药牵引至小瓶中,抬了抬手,示意看众们保持安静。 一时间,议论纷纷的场地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南宫夏两手一挽,继而摊开掌心,看了看左手,说道:“噬魂丹,七星丹药,主辅药材七十二种,武忘以四影手法成丹,丹纹三十六。” 南宫夏目光一转,看向右手,说道:“乾坤丹,七星丹药,主辅药材七十七种,不忘所炼,废丹。” 宣布声刚一落地,场中顿掀起四面嘘潮,无数看众指指点点道个不停,大都为疑言惑语。 南宫夏轻咳一声,唏嘘声渐渐消弭。 他的目光,在武忘的身上落停了片刻,继而移转到天翊身上:“不忘,此番丹试,我判你输,你可有异议?” 天翊自若一笑,摇了摇头,他所炼制的乾坤丹,不过是废丹一颗,如何胜得了武忘所炼制的三十六纹噬魂丹? 见状,南宫盈盈喜上眉梢,欢呼雀跃道:“武忘哥哥,你赢了!” 武忘笑了笑,笑的有些勉强,这一场胜利,在他看来,来得蹊跷而又突然。 五彩丹劫的威势远胜黑魔雷劫,按理说,乾坤丹的品质自当远胜他所炼制的噬魂丹。 可最后乾坤丹的成丹,却是一颗废丹,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这样的胜利难道不突然? 见得武忘这般神态,南宫盈盈撇了撇嘴,在武忘的脸上,她并没有看到往昔的傲睨之态。 千钰、千叶一脸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小貂“唔唔”了两声,好似在未天翊打抱不平。 史大彪轻声一叹,提起手中酒坛,数口烈酒穿肠而过,激的他啧声连连。 幻茵眉头紧锁,疑道:“怎么会是废丹?” 至此,天翊与武忘的丹试似已到一段落,南宫夏两手一抛,两抹流光顺势朝着武忘与天翊飞去。 武忘距离南宫夏较近,自是先拿到自己所炼制的噬魂丹。 余下一道流光,破空而过,眼看要飞抵到天翊身前,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那承载着废丹的小瓶,飞掠途中,竟是无故惊起一道空间波动。 咚咚的两声,小瓶身姿调转,竟是反弹出去,再次飞向南宫夏。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使得南宫夏诧异不已,还不待其作何反应,那小瓶便是回返其身前。 刀盛神色惊变,鬼偃长刀倏地迎空而起,厉喝道:“何人作祟?” 看众们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自从武忘与天翊丹试以来,他们的疑惑便未停歇过,眼下刀盛这一声厉喝,更使得他们疑上加疑。 那本飞还给天翊的丹瓶,为何无故反弹,再次折返到南宫夏的手中? 此等情形,分明是有人暗中所为,只是让人诧异的是,以南宫夏、刀盛的实力竟是对此毫无察觉。 能在他二人眼下,做出这等手脚而不被发觉,暗中之人,实力又以何论? 这一刻,整个广场变得鸦雀无声,自刀盛身上散发出的威势,肃杀而又凌厉,直让人压抑不已。 南宫夏神色凝重,一手紧紧攥着那一个小瓶,他之目光快速辗转,浮掠间,好似正在找寻那暗中使力之人。 南宫七宿、烈一等火将亦是快速飞身上前,适才一幕,他们自是看在眼中,但一番探寻下,却是不见那暗中作祟之人。 敢于拦截南宫夏抛飞出去的小瓶,这无异于挑衅整个南宫阁。 见得南宫众人这般严正以待模样,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一个个东张西望起来。 天翊一诧,脑海中突然响起辰南子的传音:“小子,有高手!真正的高手!” 听得辰南子这般急切之言,天翊顿作惊讶,辰南子的眼界之高他早就见识过,当初初遇秦万里时,辰南子尚且睥睨不减。 那一句“我若是我,你根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出手”的傲语仍让天翊记忆犹新,秦万里可是名副其实的炼虚炼气士,这样的强者辰南子都“不屑一顾”,那此时他口中所谓的“高手”又有多强? 云阁之上,南宫离的身影已不见,早在那小瓶反弹而回之际,他便已离开。 此时,偌大的广场陷入到了纷乱中,南宫众人皆作如临大敌之态,谁也未曾料到,一个小瓶的反弹,竟会惹得这般大动静。 南宫夏的眉头紧皱着,游离的目光此时也安定下来,他抬头看着天际,开口道:“不知哪位前辈到访我南宫阁?晚辈南宫夏,不知可有一幸得见?” 惊讶!震惊!惊愕! 看众们目瞪口呆,满心惊惧,谁也没能想到,南宫夏的邀言相见,竟以晚辈自居。 南宫夏可是南宫阁阁主,一身实力,通天彻地,整个风澜,能让他道出“晚辈”二字者屈指可数。 这样的存在,无一不是绝世强者,可今日,却是得见。 刀盛等人闻听南宫夏之言,无不错愕,身为南宫之人,他们岂会不知掌舵阁主的厉害? 静,很静,静地出奇。 众人屏息,待着“绝世强者”的出现,奈何苦等半天,却不见那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 于此万籁寂静之际,一道苍老之声兀地在南宫夏脑海中响起。 “你身为丹帝,莫不是连评判丹药品质高低的眼力都没有?你且仔细看看,那乾坤丹是否真如你所言,乃是废丹一颗?” 南宫夏浑身一颤,紧攥的一手缓缓抬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八:险下冤论,朝令夕改 南宫夏摊开掌心,目光凝聚,小瓶中,置放着一颗浑圆漆黑的丹药,俨然与废丹无异。 他满心疑虑,不明那苍老传音为何意? 天翊所炼制的乾坤丹,不是废丹又是什么? 刀盛等南宫之人,眼目含精,扫掠而视,偌大的广场被他们的神识牢牢锁定,却探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南宫夏狐疑之际,其身前的空间,突泛起一阵涟漪。 南宫夏尚且还未有所反应,漾动的声波已是落击在了他掌心的小瓶上。 只听到“叮”的一声脆鸣,那被南宫夏执拿在手的小瓶,竟是微颤抖动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自是招来了刀盛等人的侧目,还不待众人作何举动,他们的表情便已率先呆化。 南宫夏惊恐以对,骇然模样表露无遗,他身为南宫阁阁主,有丹帝殊荣加身,何曾这般惊慌失措过? 此时,他的掌心中,那小瓶微微震动着,一股无形之力穿透而入,波及到“乾坤丹”上。 受此一击,乾坤丹丹身一震,一道碎裂之音赫然响起。 闻声而视,可见那漆黑无比的丹药表层,竟显现出道道龟裂,无数金芒经裂痕渗透而出,璀璨无比。 见状,南宫夏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表状,他顾不得刺芒灼眼,愣愣地盯着掌心。 这一刻,在他手中,就好似托着一颗灿烂星辰,光芒之盛,让人不敢直视。 此番情形,经由光幕的展现,顺利地落至到了在场的每一个看众眼里。 他们痴愣愣地张着嘴,惊骇在他们的脸上纵情肆虐,他们却迟迟道不出半个字来。 武忘面色一沉,注视着南宫夏手中的璀璨小瓶,金芒烂漫中,一颗圆润而又晶莹的丹药缓缓浮现。 南宫盈盈惶然满面,视线游离不定。 千钰、千叶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期待着转机的出现。 小貂神态自得,傲然中透着洋洋韵息。 史大彪饮了一口烈酒,喃喃道:“世事茫茫,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知容枯有数,得失难量。” 说到这里,史大彪的面色突地变幻,那种深谙大道至理的模样转瞬即逝,取而代出的,乃是一副落入凡尘觅凡俗的姿态。 他心念一动,连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颗废丹来,一道柔和的元力自他手中荡出,继而落到装有废丹的小瓶上。 清脆的交击声下,那装在小瓶中的废丹,顿生出奇妙变化。 漆黑的丹面缓缓裂开,金光熠熠,以盈溢之态流散而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宛若天成地显露出来。 见状,史大彪屏着呼吸,拂手间,忙将小瓶摄入到储物袋内,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南宫夏的手中,对他之举动倒是疏了关注。 幻茵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她低着眉,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原来他所炼制的丹药,同他的人一样,都伪装在不显眼中。只是锥处囊中,其末立见。” 此时,幻茵不由想起了当初在天幻丹阁炼丹的一幕,那时,天翊所炼制出的辟谷丹何尝不是“废丹”一颗? “爹爹曾说,宣爷爷从不轻易炼丹,似还为此立了一些规矩。当日不忘炼制出辟谷丹后,宣爷爷便以三火映月手法,成丹三枚满纹辟谷丹,他之所为,难道是因为不忘的缘故?” 一时间,幻茵的脑海中思绪纷飞。 天翊飞身而立,目光朝着高台落视而去,只见南宫夏的手中好似托着一轮曜日,明晃而又刺眼。 不消多时,自南宫夏手中散发而出的光芒渐变低迷,一颗圆润晶莹的丹药在其掌心映现出来。 丹药色泽如玉,莹光烁烁,诧一看,宛若天成。 丹药的表层,没有一道丹纹。 南宫夏痴愣愣地看着那蜕变而来的丹药,他身为丹帝,对乾坤丹又岂会不识? 此刻小瓶中盛放的丹药,若以色泽形态而论,绝对属于乾坤丹中的极佳品质。 南宫夏神识一动探入小瓶,此丹没有丹纹,以常理而言,品质自是极差,可经历之前的一幕幕后,南宫夏可不相信此丹的品质会属于极差行列。 伴随着南宫夏的查探,他之神色愈发变得震惊起来,直至最后,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南宫夏颤巍巍道:“这乾坤丹的品质,竟然...”他没有将话说完,继作沉默。 一抹苦涩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开,而后嘴角几度张合,却未能道出只言片语。 见得南宫夏这般迟疑不定,众人无不疑心骇目,究是何事,竟使得堂堂丹帝这般犹豫不决? 南宫夏望向天翊,招手示意天翊到高台上来。 天翊顿了顿,飞影掠动,眨眼间,身已落至。 南宫夏尴尬一笑,目视着武忘,叹道:“武忘,此番丹试,你输了!” 这话一出口,场中顿掀起惊涛骇浪来,这才多久时间,南宫夏便一改之前宣判,他可是堂堂丹帝,如此之为,岂不是有些朝令夕改之意? 这一次,南宫夏并未问及武忘是否有异议,语调虽显无奈低沉,却又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韵味。 武忘神色如常,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反是让他心安理得。 天翊一愣,心道:“怎么?我赢了丹试?” 南宫夏面向天翊,接着微微躬身,说道:“不忘长老,在下不才,险下妄冤之论,还望见谅!” 见得南宫夏这般姿态,周遭众人无不惊愕,以南宫夏之身份,竟然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躬身致歉。 天翊尴尬一笑,连忙躲闪到一旁,他现在都还稀里糊涂的,岂会不明不白承了南宫夏的歉礼? 南宫盈盈愤懑地望着天翊,一双大眼睛中火星四射,粉拳紧紧攥着,怨恨之重可想而知。 此次天翊同武忘的丹试,可谓状况百出,奈何一番曲折下来,终是天翊胜了丹试。 一想到这些,南宫盈盈便满心委屈,她瞟了眼南宫夏,似有埋怨其反复无常的意思。 千钰、千叶、小貂以及史大彪,此时亦是围将到了天翊身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六九:风轻云淡,不忘初心 这一刻,那由“万象壁”演化而来的光幕上,显现出一道自若的身影,赫然正是躲闪到一旁的天翊。 万千目光凝聚以望,丹试到此已是告一段落,可众人心头,却是疑惑百千。 天翊同武忘丹试时,施展的手法均为“翔龙诀”。 武忘以四影级手法“四龙争辉”炼成噬魂丹,天翊融炼药材时,一手“空悬不动”,焚天鼎内却是影影成形,他是如何做到的?此为疑一。 天翊所炼制的乾坤丹,丹成之际,引来五彩丹劫,劫降不久,竟然莫名其妙消失,天翊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何?此为疑二。 劫过之后,开启焚天鼎,鼎内承载的却是“废丹”一颗,能招来五彩丹劫临世的丹药,为何会是一颗废丹?此为疑三。 南宫夏返还“乾坤丹”于天翊,丹药飞掠途中突遭拦截,致使南宫诸众如临大敌,此举是何人所为?此为疑四。 紧随着,小瓶中的“乾坤丹”突生异变,龟裂之后,映现出一颗无纹晶莹的丹药,南宫夏朝令夕改,对此未作丝毫解释,判武忘输了丹试,这其中又有何蹊跷?此为疑五。 一场丹试下来,衍生出繁多疑惑,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缘故,怕是唯有当事之人知晓。 就在众人满心惊疑之际,高台之上,突然显现出一道胖乎乎地身影。 小笨姿态悠悠,施施而行,一双熊目四下打量,惊奇横生,不明众人何以彷徨失措,举眉皆疑? 突见小笨,武忘心头不由滋生出一个念头,一个可以证实其心中猜想的念头。 一念及此,武忘的神色顿变的幽愤起来,盯着天翊的目光中满含怨恨,那般模样,好似天翊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武忘神态的聚变,自是没能逃过南宫盈盈的视线,她连忙凑到武忘身边,担忧道:“武忘哥哥,你没事吧?” 闻听此言,众人纷纷侧目,只见武忘身上,怨气冲天,一双明目不知何时已作腥红血眸。 众人一愣,还不待言语出口,小笨已是掠影到了武忘身旁。 小笨惊忧地望着武忘,“唔唔”两声,语似关切。 武忘置之不理,视线牢牢锁定着天翊,悲愤以言:“不忘,你可敢与我一战?” 说着,武忘身姿招展,烈焰长刀迎风呼啸,直在天际划出一道明耀火线。 南宫夏眉头微皱,暗道莫不是因为他之判定,方才使得武忘情绪失控,以致做出这般激愤之为? 刀盛等人本就被重重疑惑缭绕心神,见得武忘此时举止,纷纷看向南宫夏,这一片天,终究还是南宫夏在顶着。 南宫盈盈一脸惊慌失措,早在之前,武忘便同天翊交过手。 那一次,天翊只施展了一招,便将武忘击败,此刻武忘处于激愤中,贸然同天翊武试,岂不是自讨苦吃? 一想到这些,南宫盈盈便有些意乱起来,晃眼下,正好见得小笨呆头呆脑地晃悠着。 一个激灵,南宫盈盈连凑到小笨耳根前,轻声低语了几句。 悄言穿耳而过,小笨顿作大怒,熊目瞪圆,怒视着天翊。 此时,小笨的身上,哪里还有丝毫憨态? 其目色渐变幽暗,突地闪烁了一下,继而便见无可遏制的怒火熊熊燃烧而起。 这一刻,小笨就如一只迫窘到了极致的猛兽,两眼喷出刺眼的凶芒,伺机向天翊发起攻击。 天翊脸色一沉,看了看武忘与小笨,这一人一熊凝视着他的目光中,好似激涌着万千愤怨与仇恨。 南宫夏顿了顿,望向飞身在半空的武忘,说道:“武忘,七宿丹会已经结束,事后我会给你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在南宫夏看来,武忘之所以再次邀战天翊,定是不满之前他的判论,只是当着万千看众,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道出其中实情。 对于南宫夏的言辞,武忘置若罔闻,他之目光,牢牢锁定天翊。 “不忘,难道你不敢与我一战?”武忘一斜手中烈焰长刀,刀尖直指天翊。 天翊还未作答,小笨已是迎空而起,怒吼声震颤天地,势动苍穹。 “嗷...嗷...” 小笨飞身到武忘身旁,似有与武忘一同进退之意。 南宫夏脸色一变,沉眉间,浮掠一抹幽冷,他的确很欣赏这个亲传弟子,可武忘当众对他的言令置之不理,这无疑激起了他的愤怒。 南宫盈盈见状,惊恐之余,连忙小跑到南宫夏的身边,一手挽在南宫夏的臂膀上,意味深长地道了句:“爹爹”。 南宫夏一愣,看了看眸中泛莹的南宫盈盈,震怒渐渐低迷,他可以不在乎武忘,但却无法忽视南宫盈盈的感受,她是他的女儿,他是她的父亲。 刀盛等人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见南宫夏都未开口,他们哪里敢于此时插言? 天翊自若地看着武忘与小笨,这一人一熊此刻明显处于极端愤怒中,让他想不通的是,若只是输了丹试,还不至于让武忘突变得这般激愤吧? 千钰、千叶鄙夷地瞅了武忘与小笨一眼,在两女眼中,武忘怕是因为丹试输了,这才耿耿于怀。 史大彪轻声一叹:“不以成功,便以成仁,壮哉,悲哉!” 小貂一跃到天翊肩上,武忘与小笨乃是一人一熊的搭配,若是天翊应战,理所应当有一人一貂之势。 对于武忘之邀,天翊未作回应,他微微笑了笑,俨然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以天翊沉稳的性格,武忘的激言只当是枉费心机,他不会应承,却也不会开口拒绝。 见天翊迟迟不见动静,武忘眸中怒火更盛,刀锋抖转,厉喝道:“斑驳之影,何以不忘初心?你莫不是连你的根都已舍去?” 天翊一顿,心中无端漾起波澜,他来到风澜大陆,本作无根之命,登云一行,致使其心落地生根。 这一刻,天翊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道又一道身影。 赤炎狂龙烈阳、狂灵青蛇碧灵、狂蛮熊霸熊昊、狂霖青木青霖、狂杀血神破军、痴武、忆蓝、绝尘、冰晴、月白、青玄、空寂、炎龙、碧蟒天蛇、大地之熊、万古青龙、金眼巨虎....... 想着想着,天翊的眸中隐有晶莹泛动。 他之根,落地登云,滋生狂客,他易名不忘,自是取其不舍之意。 天翊的一举一动都被武忘收归眼底,见得天翊有所动容,武忘知晓自己的激言走对了方向。 “不忘,倘若风轻云淡,何以不忘初心?古来圣者,皆有所师,你这般姿态,莫不是个背经叛道,连自己老师都能淡忘心海之辈?” 武忘冷冷一哼,悲声长叹,又道:“还是你老师也如你这般恣意,是个狂妄自大之辈?” 言语至此戛然而止,武忘这一番话语,极具针对,若以旁观,只觉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天翊的脸色,渐变得阴沉起来,武忘的激言,不仅走对了方向,而且还触了他的逆鳞。 天翊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绝对容不得别人去侮辱狂客,戏谑其老师尊长,在他的心中,烈阳等人便是他的执念与逆鳞所在。 不消多时,天翊的神色已变得阴沉似云,他冷冷地盯着武忘,周身上下,无端泛起一股煞气。 见此一幕,南宫夏等人纷作惊疑不解之态,武忘的不冷静,他们尚且还能循迹一二,可天翊的无故阴沉,却是让人难觅其因。 在他们的眼中,天翊乃是一个沉稳之辈,不以流言而失色,不为愤语而动怒。 可此时天翊的表现,却是使得南宫夏等人百思不解,天翊在武忘三言两语的激将下,竟是有着暴怒之势。 幻茵眉头一皱,不由想起当初她与幻羽前去寻天翊麻烦的那一幕。 那一次,幻羽对天翊老师口出不逊,顿惹得天翊满天愤怒,披风长棍险些穿喉而过。 见得天翊的神情愈发不对劲,武忘的心,亦是怦怦快跳起来,天翊的表现越是激烈,那便越是靠近他之猜测。 武忘挑了挑眉,说道:“怎么?难道被我说中了,你老师真是个自大狂妄之辈?” 武忘话语刚一落地,天翊的身影既从消失原地,小貂在一股元力的抖送下,直直落入到了千叶怀中。 身现时,天翊已至半空,手中披风长棍倏地撩拨,一股浩荡之力顿以滔天之势直取武忘而去。 武忘紧一咬牙,瞅了瞅身旁小笨,大喝道:“小笨,拼命了!!” “嗷!!” 小笨厉吼一声,身若奔雷迎向冲飞而来的棍影。 武忘也与此时飞啸出去,烈焰长刀横竖便是数记滚刀划落。 一时间,熊怒之声震天彻地,刀影成风,破卷长天。 “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瞬间响彻起来,纷繁的元力四乱窜飞,直荡得天旋地转。 战斗来得太过突然,谁能料到,天翊在听闻武忘的三言两语后,竟是一语不发地就动手了? 棍影、刀影一交击,刀影瞬作碎裂,棍动之势却是丝毫不见减缓。 小笨的身躯早在飞掠途中便是化作一肉球形态,冲撞之姿若有无畏之风。 即使如此,在天翊的愤然一棍下,小笨还是未能冲破出去,武忘亦是未能坚持太久。 眨眼间,一人一熊便在棍影的轰击中,倒飞出去。 “噗.......” “噗嗤...” 鲜血迎空飞洒,赤红一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零:纵横天下,棍定乾坤 馝馞的淡雾中,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绽放天际。 一人一熊,皆是吐血倒飞。 天翊那一棍,如飞虹掣电一闪而过,棍影交织成风,劲力磅礴浩荡,哪是武忘与小笨所能抵御? 此时,天翊掠闪的身姿,奔逸绝尘,拂啸下,披风长棍迎风抖动,点落间,直取武忘与小笨而去。 见此一幕,在场之人莫不愕声惊语,谁曾想到那敦默寡言的少年,出手竟是这般快狠老辣? 南宫盈盈目色满忧,挽着南宫夏的一手不由紧了些力道。 南宫夏低眉一看,对着南宫盈盈示意了一个让其心安的眼神。 于此之际,天翊携棍而落的身影已至武忘与小笨跟前,棍力卷起的风势,吹拂着一人一熊,长袍猎猎作响,三千之丝飘飘而舞。 武忘的嘴角渗着未干的血迹,他面色阴沉,狠厉以望,手中的烈焰长刀,散发的耀芒直冲云霄。 小笨瞄了瞄武忘,一抹决意涌上心头。 小笨飞身一动,只身横在武忘身前,它愤恨地盯着天翊,眸中燃烧着滔天怒火。 这些年来,它与武忘相依为命,栖身南宫,它是憨态可掬的小笨,武忘是名贯南宫的小丹帝。 可又有谁知道,这一人一熊的身上,背负着何等的血海深仇? 小笨不笨,也不呆板,它是一只忠厚的灵兽,它深知,即便是拼着己身陨灭,也不能让武忘有事。 这一刻,长棍迎落,劲势若有雷霆万钧之态,云涌风飞之下,凶猛元力如洪涛扑啸。 就在披风长棍抵至小笨胸前三分之际,一声熊咆震怒而起,豪迈悲嘶之音,天地俱颤。 “砰!” 一声巨响,元力纵横,奔驰无阻,一道道宛如水波般的波动频显不止。 此时,天翊持披风长棍悬立半空,一手呈点落之姿,衍棍的一头,伫着一尊巨无霸,散漫的天光在其身影的阻隔下,映出大片阴影。 天翊于阴影中抬眼以望,只见一双熊目正眼露凶芒地瞪着自己。 天翊愣了愣,小笨的本体乃是大地之熊的事情他早已知晓,此时见得小笨变身,他本不该惊诧失措,但不知为何,他竟是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丹颤了颤。 “小笨变身为大地之熊后的模样,跟大块头极为相似!”天翊暗暗嘀咕着。 就在天翊恍惚之际,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顺着披风长棍传递出来。 天翊一惊,点指的长棍倏地一收,身姿顺势翻转腾飞,几个起落,天翊便在半空中与小笨拉开一段距离。 武忘拭去嘴角血迹,飞到小笨身旁,原本低上武忘一头的小笨,此刻就如小山一般兀立当空,武忘于其身前,矮小立显。 一人一熊展目而视着天翊,眸带星火,怒意纵掠。 高台上,以南宫夏为首的南宫之人,惊诧虽有,却不盛极,小笨乃是大地之熊的事情他们都很清楚。 相较南宫之人的缕缕微诧,千钰等三人一貂就惊愕多了。 史大彪道:“那胖乎乎的小家伙,竟然耸立成山了?奇也,怪也!” 千钰、千钰眼目含忧,变身后的小笨,雄姿豪迈,气贯长虹,稍一观,便知其不凡。 小貂一脸不满地凝视着天翊,似在埋怨适才天翊将其抖落出去的举止。 幻茵的气息起伏不定,她知晓天翊实力不凡,却依旧安不了心,凝了不神。 场边万千看众,震惊万分,疑虑交织成河,流转不息。 “小丹帝与不忘之间,莫不是有深仇大恨?” “那小熊既能悬空而立,身形又能随心变幻,难道是一强横灵兽?” “小丹帝的肚量这么小?输不起一场丹试?” “观适才交手的一幕,不忘的实力,似乎远胜小丹帝与那一只灵熊啊。”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武忘与小笨动了。 武忘身若闪电,奔掠之际,烈焰长刀抖动不已,数十记劈撩击出,刀光叠影中,磅礴气势宛如万刀奔腾。 小笨怒咆一声,横冲直撞的身影无可阻拦,起身下,携着滚滚风尘,直朝天翊冲撞而来。 天翊神色低沉,对于袭来的一人一熊冷目以对,掩手下,披风长棍横撩竖拨。 “披风之纵横天下!” “披风之棍定乾坤!” 两道棍影一左一右迎向武忘与小笨,破空声如龙吟虎啸,须臾之间,一人一熊便与棍影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一道道炸裂声响彻天际,紊乱的元力四散飞窜,激起广场四周防护之力的抵御,引得无数“波纹”荡漾。 于此对击中,武忘节节败退,烈焰长刀劈划而出的刀影寸寸碎裂,阻拦不住那纵横无匹的棍影之力。 小笨飞撞而来的身影,在接触到那一道棍力后,突作停顿。 “嗷...嗷...” 疯狂地咆哮撼天而起,愤怒的嘶吼啸动云霄,小笨捶胸顿足,任由棍力袭落在身。 风声猎响,倒吹着小笨满身毛发。 “嗷!” 一声悲嘶,小笨的身影直直倒飞出去,受此一棍之力,它之体内,已是翻江倒海。 武忘见状,横眉一凝,面见忧色。 还不待武忘作何反应,他所持击而出的烈焰长刀,哐的一声偏落,一记长风悠棍便是虚点在其胸膛。 “噗嗤!” 武忘喷吐出一口鲜血,身姿顿时贯倒出去。 见得武忘再次被轰的吐血倒飞,小笨眸中的愤怒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 “嗷!嗷!嗷!” 强拗着袭击在身的元力,小笨之身猛作停顿,周身上下,不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似骨裂筋断一般。 小笨嗷啸一声,拖着略显疲乏的身躯,连忙朝着武忘飞夺而去。 眨眼间,小笨已是抵至倒飞的武忘身前,熊臂一探,稳稳把持在武忘身上,接着一记抛甩,武忘的身子顺势落至在小笨宽阔的肩膀上。 一人一熊,倒退了好长一段距离,方才稳住身形,白玉长石铺砌的广场,在小笨那巨大身躯的碾压下,顿成残垣断壁之态。 天翊飞身半空,先后两次出手,他都留有余力,不然也不会出现两记不同的招式迎对武忘与小笨。 一记“纵横天下”可伤武忘,却不致命,一记“棍定乾坤”可退小笨,亦不会伤其性命。 但若是那一记“棍定乾坤”落到武忘身上,武忘即便不死,怕也会重伤。 天翊若是想杀武忘与小笨,根本不会拖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有着这样的实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一:世事如花,雾中以看 此时,天翊身立半空,冰冷的双眸牢牢锁定武忘与小笨。 持拿于手的披风长棍,轻一抖动,指向跌落在地的一人一熊。 天翊的神色淡漠无情,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之前的不敬之语!” 言辞冰冷,闻听之下,直让人瑟瑟发抖,心寒不已。 武忘苦涩一笑,他之本意是想验证心中猜想,殊不知天翊的实力,远超他所估量,即便小笨施展出大地之熊的本体,亦不可敌。 稍顿片刻,武忘的脸上涌现出一抹绝厉,说道:“我说过的话,便不会收回。” 武忘在赌,用自己的性命在赌。 听得场内这肃杀硬朗之言,南宫盈盈哪里还镇定的下来? 她快速地拉扯着南宫夏的衣袖,哽咽道:“爹爹,武忘哥哥若是有事,盈盈亦不会独活。” 南宫夏一怔,神情中无端惊起滔天波澜,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视其为掌上明珠,突听这般绝言,他之心神,何以安定? 南宫夏对着刀盛示意了一眼,刀盛明悟地点了点头。 千钰、千叶以眼神交流片刻,便知彼此心意,若是南宫阁真要对付天翊,她们自不会袖手旁观。 两女实力虽然卑微弱小,但却有一颗共赴黄泉之心。 小貂眼中的不满早已褪去,此时的神情唯余冷厉,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小家伙又岂会置身事外? 史大彪思绪紊乱,内心挣扎不已,他与天翊几人相识甚短,交情算不得太深。 今日之事,已然朝着越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若是为此搭上自己的小命,不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于此之际,南宫夏的脑海中突起一道传音:“夏儿,武忘不会有事,切莫插手!” 南宫夏一愣,普天之下,能如此称呼于他的人,除了他之生父外还有何人? 南宫夏偷瞄了眼南宫盈盈,见其注意力全在场中武忘的身上后,方才逼音成线对着刀盛吩咐了两句。 刀盛顿了顿,神色颇有复杂难明之韵,心疑道:“阁主今日是怎么了?竟如此反复无常?” 在此之前,南宫夏朝令夕改,先是判定武忘在丹试中获胜,而后推翻此论,改判天翊取胜。 就在刚刚,南宫夏示意刀盛的那一眼中,明含着让其护住武忘之意,可这一转眼,南宫夏又传音让其不要动手。 如此反复之举,岂不怪哉? 场中,天翊在听得武忘铿锵厉语后,脸色已然阴沉到了极致,就如他所说,他给过武忘机会,只是武忘,并没有把握住。 下一刻,天翊动了,身若奔雷势颤九天,披风长棍如虹贯落,朝着武忘与小笨袭来。 武忘正待迎击,小笨却是率先一步飞冲而起,一股柔软元力趁着武忘不备把持其身,接着将其带离到后方。 “大块头!!” 武忘撕心裂肺呐喊出口,悲愤之声响彻云霄,回音浩荡,经久不息。 小笨头不见回,眼中血泪连连,依旧慷慨激昂地冲撞了出去。 小笨看得出来,天翊的实力强大无比,绝非它与武忘能够相比,它可以死,武忘却是不能。 之前的交锋,它已然重伤,此刻不过作强弩之末罢了,让小笨不解的是,南宫阁人为何还不出手,难不成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武忘被天翊所斩杀? 小笨来不及多想,它只求自己这抱着必死之心的冲击之力能对天翊造成伤害,最好能来个同归于尽。 若是如此,它心无愧,即便身死,亦能含笑九泉。 无数看众惊惧以望,一场丹会,到最后竟是演变成了一场生死之斗,交手的双方,身份地位皆是不凡。 只是让众人倍感不解的是,南宫阁为何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一副不谙世事模样? 难道真要让场中的两人一熊,杀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小笨飞冲的身姿已是临近天翊劈落的长棍前。 棍力卷起的风暴瞬间从小笨身前卷掠而过,直将其周身毛发吹拂得笔直竖立。 眼看棍力就要同小笨撞击在一起,正与此时,异变突生,那作摧枯拉朽的棍势竟突的涣散不见。 棍影消失,天翊的身影在小笨跟前显露无遗。 晃眼间,小笨似是看见了天翊一脸灿烂的笑容,还不待小笨有何思量,它之身躯便已撞击在了收棍蓄势的天翊身上。 “砰!” 一声惊天巨响,天翊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落出去。 “噗嗤...” 一口口鲜血迎空飞洒,撩起好大一片血雾。 小笨不笨,但这一刻它却呆板了住,它愣愣地看着喷血倒飞天翊。 让其诧异无比的是,此时的天翊,竟然在对着它笑,笑的很自然,自然中甚至还带着一抹温情。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无数看众谜思万千,天翊为何突然收手?为何身受重伤还能笑得出口? 千钰、千叶、小貂见状,哪里还稳得住?两女一貂身姿一展,连朝着天翊飞去。 与此同时,幻茵亦是起身飞离,满面忧色,眸中带雨。 史大彪迟疑半响,衍天斧顺成落肩之势,对着南宫众人冷哼一声,便作欲离之势。 奈何刚一起身,他便苦涩而又尴尬地笑了笑,他之实力,不过小小聚气境,踏风飞行需要凝丹境实力方可做到,他还差之甚远。 此时身处高台,数十丈的距离于他而言,就如一道天堑。 好在南宫众人并未在意史大彪之言行举止,他们的关注全都落在场中,哪里有心思顾得其他? 南宫盈盈小嘴一嘟,紧皱的眉头却是稍见松缓,欢呼雀跃道:“小笨好厉害!” 周遭众人闻听此言,皆是一副汗颜模样,这话怕也唯有南宫盈盈说得出口。 谁都看的出来,天翊纯碎是收手而为,站在那里任由小笨撞击,方才会有被击飞的一幕。 若不然,小笨哪能如现在这般悠立半空? “咻!咻!咻!” 不消多时,千钰等三女一貂便是飞抵到了天翊的跟前,她们关切地望着天翊,望着那个嘴角渗满血迹、气息萎靡的天翊。 千钰道了声:“不忘?” 千叶担忧道:“你没事吧不忘?” 幻茵埋怨道:“不忘!你为何收势不攻?” 小貂轻声道:“唔唔...” 天翊对着三女一貂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他没有解释什么,而后视线一展,朝着小笨与武忘看去。 此时,武忘站在小笨身旁,也正凝眸而望着天翊,两人视线交接,从彼此的眸色中皆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下一刻,武忘提刀前行,每每踏行一步,他眼中的晶莹便会盛上一分。 小笨不明所以地跟在武忘身旁,看向天翊等人的目光中满含警惕。 天翊缓缓上前,看着那身着血色长袍提刀而来的武忘,眸中晶光闪烁。 武忘的身后有小笨警惕以待,天翊的身旁,千钰几人亦是纷纷亮出兵刃,大有见势不妙便大打出手之态。 一方静待不动,一方缓缓靠上前来,彼此间的距离慢慢拉近,慢慢拉近... 万千看众屏息以望,适才交手的一幕,可谓惊心动魄,谁也不知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南宫盈盈一脸的担忧与紧张,适才小笨虽将天翊一击撞飞,可那是因为天翊收势的缘故,真要战起来,小笨哪里是天翊敌手? 南宫夏眉头微皱,心有千百疑虑交绕,之前神秘高手的传音,而后其父南宫离的传音,天翊的自愿收势....... 这一切都如雾里看花,似明似暗,让人难辨真切。 刀盛、南宫七宿、烈火十八将等人亦摆着一张不明所以的面庞。 史大彪早已将衍天斧摄入储物袋,取而代之映现其手的,换做了一坛烈酒。 他仰饮了两口,啧啧道:“春水船如天上坐,世事如花雾中看。” 南宫众人皆是一愣,纷纷转身,对着史大彪投去诸多意味深长的眼神。 于此之时,武忘与小笨已是来到天翊几人的身前,小笨直愣愣地盯着天翊,眸中疑虑纵横,一副不明天翊刚刚为何要突敛棍势的模样。 千钰几人冷眸以对,适才天翊都已收手,小笨却还义无反顾地冲撞在天翊身上,受那冲撞之力,天翊怕是受伤不轻。 这等以怨报德之举,大失仁义,三女一貂自是鄙夷以对。 这一刻,天翊与武忘对视着彼此,眼中均有晶莹泛动。 天翊含血而笑,说道:“小笨不笨!变身之姿称之以大块头,却是贴切无比。” 武忘凝思片刻,应道:“小笨不仅是小笨,也是大块头。” 天翊点了点头,说道:“大块头这名字,简单亲切,甚好!” 说着,天翊对着武忘微微一笑,这一笑,涵盖了千言万语,似乎一切尽在一笑里。 武忘愣愣地盯着天翊,此时的他,恍若徜徉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流连而不知返。 千钰等人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天翊与武忘之间的对话。 小貂眨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下,泛起迷蒙。 小笨挠了挠头,稍作思量,一双熊目顿生出惊天波澜,它痴痴的凝视着天翊,久而久之,全身毛发尽皆颤动起来。 此时,武忘与小笨痴痴愣愣地盯着天翊,看着看着,泪水情不自禁地从一人一熊的脸颊划落。 下一刻,只听得“噗通”两声,这一人一熊竟是含泪而跪。 跪面所向,天翊所在,天翊的身后,是北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二:渡尽劫波,共撑天地 一人一熊,含泪以跪,他们虽是跪着,却不失傲挺之姿,顾眸中晶莹泛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让万千看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那“心高气傲”名贯南宫的小丹帝,此刻竟然对着一名不见经传之人恭行跪拜之礼。 震惊,前无所有的震惊! 武忘的狂与傲,南宫阁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好在武忘有着与之相匹的天赋与实力,无论炼丹还是炼气,他都冠绝同辈。 但自从天翊出现后,武忘缔造的神话便被打破,武试中他败于天翊之手,就连其拿手的炼丹之能亦是不及天翊。 冥冥中,还真应了吕能的那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武忘怨妒天翊,气急败坏之下激愤以言,天翊盛怒,与之一战,对此,众人不感到意外。 芸芸众生,真能做到六根清净无凡心者,又有几人? 交手中,天翊突然间的收势不攻已让众人大惑不解,可武忘与小笨紧随而来的跪拜之为,更使得看众们百思不得其故。 南宫夏的眼中,浮掠着无边的疑星与惊愕,武忘虽是他的亲传弟子,但这几年下来,却从未称呼过他“老师”,更不说行如此“大礼”。 南宫盈盈目瞪口呆着,满脸不敢置信,她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的武忘哥哥,此时竟是跪拜在他人面前。 鬼王刀盛、南宫七宿、烈火十八将无一不是惊骇交加。 史大彪作一副高深模样,赞叹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千钰、千叶以及幻茵,皆作一副莫名之态,几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久久道不出半个字来。 场中,天翊凝视着俯跪在地的武忘与小笨,不知不觉泪水襟落,任凭他千算万算,却是未能算到这一场相逢。 他抬了抬手,点指着武忘,收手作拳,继而在自己的胸前重重地捶击了两下。 “海若无边我作岸,山若无顶你为峰。今后,这天地,我与你同撑!无论多大风雨,无论多少刀锋剑影,你我并肩。” 寥寥数语,掷地有声,正气昂扬,直冲云天。 听得天翊此言,看众们只觉心中无端泛起一股的热血。 今生今世,若能得一共撑天地的兄弟,于血雨腥风中并肩作战,即使是下九曲黄泉,亦能谈笑风生,岂不快哉? 武忘点点头,颊上泪水哗哗而下。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紧绷着心弦,每每回历,温情在血雨中飘散,恨意只作绵绵之期。 他很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当有多重,他很清楚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有多强。 他以不可一世、绝傲孤冷的小丹帝形象,成功地掩饰了己身的隐忍与负重。 他是武忘,亦是勿忘。 此时,天翊缓缓来到武忘与小笨身前,他没有开口道说什么,轻一拂衣,挺拔身影顿俯跪在地。 两人一熊,目色流转,无声胜有声。 天翊搭肩在武忘身上,轻道了句:“兄弟!” 武忘微微一颤,声嘶泪语:“老大!” 小笨仰头长啸,咆吼之声响彻天地。 而后,两人一熊面向北方,躬身三拜,不知是作结义之为,还是另有他意? 这样的一幕,着实惊呆了众人,此次的七宿丹会,未免太过波澜惊心了一些,那一幕幕疑惑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真伪? “怎么回事?” “打着打着就结拜了?” “结拜吗?我怎么感觉,小丹帝与那不忘,似乎老早就认识?” “此生是兄弟,前世亦是兄弟,前世今生,够不够早?” “真性情啊!” “…….” 待得天翊、武忘与小笨站起身来,无数惊疑骇目纷纷投递过来。 千钰愣眼以望,支支吾吾道:“不忘,你们很早前就认识了?” 天翊神色如常,摇了摇头道:“我与武忘,是兄弟!” 武忘抹去泪痕,颜笑以对道:“我与不忘,是兄弟!” 两人互视一眼,肝胆相照之情表露无遗。 小笨此刻已经恢复往日的矮小身态,它痴痴的挠着头,憨态可掬。 千叶的视线在天翊与武忘身上游离不定,好似想在两人的神情举止中捕捉点什么。 幻茵眉宇见疑,心道:“不忘?武忘?他们之间到底有何关系?” 小貂站在千叶肩上,瞥了瞥千钰几人满脸的惊疑,“唔唔”了两声后,便钻入千叶的怀中一享温柔。 武忘朝着高台看去,目光直与南宫夏对视在一起,笑道:“阁主,不知是否可以宣布七宿丹会结束了?” 南宫夏顿了顿,从武忘的眼中,他看见一抹不同寻常的神色,若说武忘以前的“狂傲”略显得轻浮,那么此刻他的傲然与狂意却是沉中带稳。 南宫夏轻点了点头,他之心绪虽被诸多疑惑缠绕,但却明晓,此中之事,不可与众人道焉。 下一刻,武忘昂首挺胸,宣布道:“七宿丹会,到此结束!” 随着此言的传荡,广场四周,顿掀起热议如潮,看众们大多一脸郁结与苦闷。 七宿丹会,星宿丹塔夺取了魁首之位,这一点他们都知晓。 可随后接连而至的一个个疑惑,却是将他们的心弦拨弄地七上八下,他们很想知道疑惑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无可奈何下,无数看众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场而去,他们带着满心疑惑,至少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因缺乏话题而感到无聊。 半空中的光幕也于此时暗淡下来,一道道黑影乘风而起,抬举着“万象壁”消失不见。 天翊看了看武忘,说道:“忙完这里的事,便来盼墨别院找我!” 武忘点点头,别看此时他的外表平静不已,其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天翊同千钰几人示意了一眼,便朝着广场外走去。 幻茵顿了顿,贝唇轻咬,继而跟随在天翊几人的身后。 天翊几人的离去,自是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史大彪直从座位上冲飞而起,大声嚷嚷道:“不忘兄弟,等我啊!你答应过我,要带我涉足天下的。” 幻长风与凌枫起身之际,视线牢牢锁定着天翊一行人。 云梦、慕青青、幻羽亦是快步以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三:有谜其中,知者自知 此次七宿丹会,堪称盛会,盛会落幕,只道意犹未尽。 见得天翊一行人缓缓离场,南宫夏并未开口阻拦,他知道,他拦不住天翊的步伐,亦拦不住天翊的心。 熙攘离去的人群中,一老者悠悠而行,他气度雍容,暗言: “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老者眯眼微笑,前行的身影愈发变得虚幻,直至消失不见…… 武忘与小笨身姿一展,连向高台飞去,众人见得一人一熊归来,疑惑成丝,牢牢将武忘束缚。 南宫盈盈小跑到武忘身前,不解道:“武忘哥哥,你与那不忘怎么就结拜成兄弟了?” 武忘笑颜以对,应道:“不打不相识,相识便是兄弟。” 南宫盈盈微嘟着嘴,许是不满武忘这略显得模棱两可的回答。 武忘看向南宫夏,接着在众人的诧异中,单膝跪地,郑重道:“老师,这些年来,承蒙不吝教习,此恩武忘铭记于心。” 说着,武忘对着南宫夏深深一拜,这是他进入南宫阁后,第一次尊称南宫夏为“老师”,第一次对南宫夏行跪拜之礼。 南宫盈盈、刀盛等人无不愕然,武忘这突然之举,实让人难断其意。 南宫夏颤了颤,动容道:“武忘,你已经决定好了?” 武忘点了点头,应道:“我意已决。” 南宫夏道:“既是如此,那便去吧。我知道,你与不忘,都是不忘初心之人。” 武忘起身,同小笨示意了一眼,一人一熊在众多疑目的关注下,渐渐远去。 南宫盈盈呆愣许久,方才清醒过来,急喝道:“武忘哥哥,等等我。” 衣带飘飞,一道倩影摇曳在风中。 刀盛道:“阁主,盈盈她?” 南宫夏道:“南宫阁不是囚牢之地,即便留得住他们的人,也留不住他们的心。” 刀盛道:“可是盈盈的安危?” 南宫夏悠的一笑,不再作言。 刀盛一脸尴尬,自知适才之问确是有些多余,南宫夏身为南宫阁阁主,天下间,敢伤他女儿的人,屈指可数。 下一刻,南宫夏的身影凭空消失,南宫七宿与烈一等火将交谈片刻,亦是纷纷撤离。 …… 广场一旁的云阁之上,峭立天霄的一层中,南宫离负手而立,遥看漫天蔚蓝。 他的身后,南宫夏恭敬而立。 南宫离道:“夏儿,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南宫夏顿了顿,轻一挥手,自其掌心中顿显出一个小瓶来,小瓶中,一个圆润而又晶莹的无纹丹药显得耀眼不已。 此丹正是天翊与武忘丹试时,炼制的那一颗乾坤丹,南宫夏并未将之归还给天翊,天翊也未曾开口以要。 南宫夏道:“父亲,这一颗乾坤丹,成丹无纹,但色泽之盛却远超我所见过的任何一颗乾坤丹,丹试中,我以此为据判不忘胜。” 南宫离点了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对,此丹的品质,在七星丹药中位列至高,即便是我,也炼制不出。” 南宫夏大惊失色,问道:“父亲,空纹胜有纹一说真的存在?” 南宫离轻声一叹,说道:“你手中拿着的,不就是一枚空纹丹吗?” 南宫夏恍然明悟,他在判定不忘取胜丹试的那一刻,心中便已有了这般猜测,只是他始终都不敢相信,一名少年,竟能炼制出空纹丹。 现如今的炼丹界,只知丹药的品质以丹纹鉴别,满纹的丹药,被视为巅峰之作,殊不知满纹之上还有空纹一说。 正所谓“满盈而空”,兴许便是这个道理吧。 南宫夏平复片刻,问道:“父亲,那五彩丹劫何故平白消失?” 南宫离思虑半响,摇头道:“此事我也不明,只能说,那不忘身上,存有诸多奇异。” 南宫夏再问道:“父亲,不忘所施展的炼丹手法为翔龙决,以他之年龄与实力,怎么可能施展出五龙升天来?” 南宫离笑了笑,应道:“他能炼制出空纹丹来,施展出五影级的炼丹手法也就不足为奇。” 南宫夏一愣,似在回味南宫离的话中之意,沉思片刻,又道:“父亲,那神秘之人曾传音于我,之后你也给我传音,你见过那神秘之人?” 南宫离顿了顿,叹息声悠远而起:“他老人家若是想见,自是能见,他若不想见,谁也不得见。” 听得“老人家”几字,南宫夏神色大变,他身为南宫离的儿子,对一些过往之事也知晓一二,当今天下,能被其父南宫离如此敬语以待的人,唯有一人而已。 ……. 一路上,众多行人纷纷将天翊几人围将住,宣美赞词不绝于口,直到他们回返盼墨别院,那些热烈激昂的脚步方才止住。 此时,史大彪气喘吁吁的停驻在别院外,口中碎碎念个不停,不知在埋怨着什么。 还不待其迈步以入,一道爽朗的喝声已是绕空而来。 “兄台且慢!” 史大彪转身,只见两名男子伫立不动,皆是气宇轩昂之辈。 “我不叫兄台,我叫史大彪,两位可以叫我大彪兄。你们到此,是为我那不忘兄弟而来的吧?” 凌枫一愣,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幻长风拱手道:“大彪兄,我二人自幻烟城而来,与不忘小哥有旧,小女名为幻茵,已随不忘小哥一道入得此院。” 幻长风瞅了瞅横匾上飘逸灵动的两个大字——盼墨。 史大彪大惊失色,连问:“你说幻大师是你女儿?你姓甚名谁?” 幻长风笑道:“在下幻烟城城主幻长风,这位是我好友凌烟阁阁主凌枫。” 凌枫对着史大彪点头示意。 史大彪似有所思,此次七宿丹会,星宿丹塔取得魁首之位,凭借的正是幻茵所炼制的六星丹药破婴丹。 不难想象,丹会后,幻茵之名会不胫而走,盛传于南宫之地。幻烟城也会因此名声大震,实力倍增。 史大彪思绪纷飞,稍作思量后,连忙热情地涌上前来。 “两位既与不忘兄弟有旧,又同幻大师有着这一层关系,倒是算不得外人,里面请!” 史大彪摆出一个请的姿势,他之举止,顿使得幻长风与凌枫受宠若惊。 丹会开始前,两人便在光幕中见过史大彪,在两人眼中,能同南宫夏等南宫高手入座一处,史大彪的身份定然不凡,只是此时他之举止…… 在史大彪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来到了那一处悠亭中。 天翊几人此刻正坐于亭内言谈着什么,能同千钰几人道说的解释天翊自然不会隐瞒,不能道说的天翊一语带过。 对此,千钰几人并未追问什么,天翊既然没有细言,自是有其苦衷。 幻茵眉色一动,见得幻长风与凌枫后,连作惊鸿掠影,欣道:“爹爹!枫叔叔!” 飞扑到幻长风的怀中后,幻茵脸颊上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些日子以来,她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但她全都默默承受于心。 幻长风道:“茵儿,下次再不可一声不吭就离开,你知道爹爹与你枫叔叔多担心吗?” 幻茵一边拭着眼泪,一边点着头,期间,还对着凌枫眨了眨眼。 见状,凌枫无奈笑了笑,幻茵的天幻小魔女本性依旧没变。 一番相聚后,幻长风凝视着天翊说道:“不忘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这些日子,小女怕是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天翊回之一笑,这之前幻茵并未与他们一道,何来添麻烦之说? 君竹自顾地饮了口烈酒,望向天翊道:“不忘,待你处理完身边事物,再陪大哥畅饮一番。” 说着,君竹的身影渐变虚幻,不消多时,便作无影。 幻长风与凌枫皆是一惊,瞠目结舌地望着君竹消失之地。 天翊道:“两位切莫见怪,我这大哥,乃是性情之人。” 幻长风道:“不忘先生哪里话,能一睹前辈威姿,我二人已是受宠若惊,前辈肯赐一面之缘,已是万分之幸。” 凌枫笑着点了点头,他与幻长风都有着出窍实力,但像君竹这般直接演化虚无之能,二人只道望尘莫及。 千钰与千叶两女,幻长风与凌枫很早便已见过,那时天翊尚且还在幻烟城的凌烟阁中开阁讲道,至于史大彪,之前在院外已是做了自我介绍。 既然都是相识之辈,说起话来,自是没有生分之意。 幻长风与凌枫,一个身居幻烟城城主之位,一个乃是凌烟阁阁主,侃侃之语于两人而言,只当寻常。 相谈途中,史大彪灵光一动,接着借故离去,观其“贼眉鼠眼”之态,大有要去做那“坑蒙拐骗”之事的样子。 此时,盼墨别院外,正有三人缓缓而来。 慕青青道:“真没想到,短短两月时间不到,不忘竟已在南宫阁内身居高位。” 云梦道:“不忘不简单,当初烟塔武会上,他之表现便是令人叹服。” 慕青青道:“老师,你说他愿意见我们吗?” 还不待云梦作答,幻羽已是拍着胸脯道:“青青,不忘可不是那种得鱼忘筌之人。” 此话刚一开口,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便从盼墨别院内走了出来。 史大彪扬手一挥,在其身旁,立显出三样物件,一柄充满雄霸之气的衍天斧、一把舒适的藤椅、一坛醉香四溢的醇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四:衍天有斧,衍天有锤 史大彪瞅了瞅迎面而来的云梦三人,狡黠一笑。 他仰卧在藤椅上,一手托着酒坛,眯眼轻嗅,徜徉在飘溢的酒香中,脸上映现出一抹迷醉。 衍天斧侧倚在一旁,金光烁烁,气势非凡。 不多时,云梦、幻羽、慕青青已是来到史大彪跟前。 史大彪闲悠的躺卧着,两眼微闭,一手托酒以陪,表露出一副小憩之姿。 云梦顿了顿,神情略显迟疑,七宿丹会开始前,他们便见过史大彪的“雄姿”,那流转在光幕上的一道道身影,历历在目。 适才史大彪本是瞧见了云梦三人,但却作一副无视模样,这般姿态实让人难以揣摩。 云梦欠身道:“云梦城云梦,见过前辈!” 幻羽、慕青青同时对着史大彪躬身作礼,在三人看来,史大彪许是那种隐世强者,切不可在其跟前失礼。 史大彪缓缓睁开眼,一脸的宠辱不惊,淡言道:“云梦?云也缥缈,梦也缥缈,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云梦一愣,茫然以望,幻羽与穆青青的脑海亦是空白一片,虽不懂史大彪言中之意,可越是如此,三人越发对史大彪肃然起敬。 见得三人这般模样,史大彪道:“三位到此,是为不忘而来吧?” 云梦点了点头,应道:“前辈,我等三人同不忘小哥有旧,此番到访,望能与之叙言一二。” 史大彪一诧,心道:“怎么又跟不忘有旧?” 思量间,他的视线直在慕青青与幻羽身上游离。 幻羽道:“前辈,此次七宿丹会,星宿丹塔摘得冠军,舍妹便是幻大师。” 史大彪迷蒙的双眼猛然睁开,惊疑道:“幻大师是你妹妹?那你父亲是谁?你叔叔又是谁?” 幻羽稍愣片刻,应道:“家父幻长风,前辈口中的叔叔,莫不是指的凌烟阁的枫叔叔?” 听得幻羽道出此言,史大彪一脸无奈,他本是来做“生意”的,谁知到访的都与天翊有旧,实让他之“生意”难以展开。 史大彪苦涩笑了笑,随手一扬,道:“你们自己进去吧,沿着径道直走,然后左转右转再左转就能见到想见之人,我就不送了。” 说着,他提起酒坛,“咕噜”声中,数口烈酒顺喉而落。 云梦三人诧异不已,瞅了瞅史大彪,又瞧了瞧大门横匾上那笔走风云的“盼墨”两字。 他们只觉史大彪性情怪癖,却不敢妄生小觑,三人躬了躬身,带着满心腹疑进入到别院中。 云梦三人刚一踏入盼墨别院,行踪便被天翊所察觉。 这一处别院,由内向外探查,唯能探知到别院内的情况,至于别院外却是不得以探,身处别院之外,亦不可知院内之形。 整个盼墨别院,就好似一方与世隔绝的微型世界,宛如“世外”,又若“桃源”。 云梦几人进入盼墨别院后不久,又见得一行四人大步流星而来。 史大彪见状,猛地就是数口烈酒下肚,酒壮心胆之下,史大彪顺势将衍天斧推拿到手。 下一刻,他身如奔雷激射,三两息后,已是抵至来人身前。 史大彪乘着醉意,喝道:“尔等四人莫不是也与不忘有旧?” 星野痴愣片刻,连作点头之势。 月陇颜笑道:“前辈,我等四人确与不忘小哥有旧识之缘,不知不忘小哥是否落居在此处?” 星痕与月眉作一副恭姿卑态模样,越是靠近此地,两人心中越是不安。 他二人可是当初“雇凶杀人”的“罪魁祸首”,谁知杀人不成,反是断送了毒姥姥之命。 以天翊之聪,岂会不知死于“五行封天印”下的毒姥姥为何人所派? 奈何父命难违,星野与月陇此次见得天翊一朝飞龙在天,乘云遨游南宫阁后,顿生奉承讨好之意,这才亲临上门,只求能与天翊多上一份熟络。 史大彪一愣,苦叹:“怎么还是旧识?就不能来些陌生之人?” 想着,史大彪看向星痕与月眉,问道:“不知两位与幻大师有何关系?” 突被史大彪如此问及,星痕同月眉只觉一阵恍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久久道不出片语来。 见此一幕,史大彪心思微辗,暗道:“我大彪悲天悯人,本欲以好示众人,何来于心不忍?他们行走风澜,刀风里来,剑雨里去,若无利器防身,岂不危哉险哉?” 想着想着,史大彪的颊上渐涌出一抹微笑,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他不用说服别人,只需要说服自己。 还不待星痕与月眉作答,史大彪衍斧一撩,金光灿漫中,斧隐不见。 下一刻,史大彪的手中,无端多出一柄长锤,锤身沉重,状如斗大,浑体银白。 星野四人,诧目而望,不明史大彪此举何意? 史大彪嘴角泛笑,长锤横撩而动,刹那间,劲风丛生,气冲霄汉,如有锤动万里之势。 紧随着,横撩的长锤猛一旋动,锤影重重,交织成狱,威不可犯。 史大彪顿收锤旋之势,扬手间,长锤向天一抖,一时间,风卷云涌,大开大阖中一柄银芒璀璨的巨锤灼眼而现。 史大彪得意一笑,这三式长锤耍得当真是威风八面,气动九霄。 长锤在其手中,一撩、一旋、一抖,威势滔滔,直教人心生叹服。 此时,星野四人痴楞楞地盯着史大彪,但见其威武之躯挺立天地,虚幻而出的银芒巨锤,抖影在天,恍一看,竟给人一种人锤合一的感觉。 见得星野四人被自己“唬住”,史大彪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持锤的一手,顿作收势,巨大锤影涣散不见。 史大彪执拿着变回本体的银光长锤,豪迈以言:“此锤顺天地而生,承万物之灵,名衍天锤!” 若是这是一幕被千叶、小调瞅见,指不定又会笑个前仰后合。 史大彪适才的言行举止,与当初在朱雀城外偶遇天翊几人时,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便是将“衍天斧”换成了“衍天锤”,就连其自诩“名震风澜”的三式板斧,都顺势移嫁在了“衍天锤”的施展中。 “衍天锤?” 星野四人皆是一愣,脑海中不断映现着刚刚史大彪擂锤而动的身影。 史大彪点头,说道:“衍天锤,灵宝一件,本是万金难求,几位既是与我那不忘兄弟有旧,那就万金卖给你们好了。” 说着,史大彪连将手中长锤摊送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五:白头清醒,私奔明奔 “衍天锤是灵宝?” “万金卖给我们?” 星野与月陇诧异满面,互视下,皆看到彼此心血澎湃,一件灵宝的价值,又岂是万金难求? 星痕、月眉二人,眸中闪烁着精芒,仅是“灵宝”两字便足以让她们心潮汹涌,怦然而不知所措。 四人对于史大彪之言论,哪有半分怀疑之意? 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之前七宿丹会召开之际,“万象壁”将天翊几人的身影投射到光幕所致。 史大彪的“雄风威姿”早被万千之人铭记于心,能同南宫阁阁主同台相坐,他之身份、地位还用怀疑? 史大彪轻咳两声:“怎么?你们莫不是在怀疑我这衍天锤?” 听得史大彪声语若胁,星野四人连忙惊慌地摇起头来。 星野道:“前辈,我等岂敢做那不敬之事?只是这等灵宝威器,若是就此落入手中,实让人诚惶不安。” 月陇连连点头,他二人虽然觊觎灵宝,但好东西要在手中拿捏得住才算得上好。 星月城,不过南宫之地一边缘小城,如何守得住灵宝之器? 史大彪沉思片刻,说道:“好花盛开,当摘需以摘,切莫待美景难再,徒增凋零萎谢,落入尘埃。” 说着,史大彪微一挥手,“衍天锤”顿被其摄入储物袋内,他转身而去,三两步下,重归藤椅,拂酒探香。 星野四人,愁眉惨淡,一脸的惊心动魄,连连朝着史大彪靠去。 史大彪坐于藤椅上,拂了拂酒坛,一股醇香扑鼻而来,他深吸口气,叹道:“世人只道时光静好,往事如烟,却不知这一坛酒香,并不会因此而沧桑。” 星野眉头紧皱,他听不懂史大彪在说什么,况且此刻,他之心神也根本没在史大彪的言辞上。 他打探道:“前辈,那衍天锤?” 史大彪愣了愣,茫然道:“什么衍天锤?” 月陇心急,连忙作声:“灵宝衍天锤,就是前辈适才耍得威风八面的那一柄长锤。” 史大彪道:“我这里没有什么灵宝衍天锤,烂铁破锤倒是有一把,若是有人出得万金,我权当是将那废铁卖掉罢了。” 史大彪扬了扬手,连将之前的银光长锤摄取出来。 见状,星野哪里还作迟疑,点头哈腰之下,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储物袋,一个装有数万之金的小储物袋。 星野将储物袋递上,兴奋道:“前辈,还请笑纳!” 史大彪昂了昂首,瞥了眼星野递上前来的储物袋,说道:“我可告诉你,这一柄长锤,不过以破铜烂铁浇铸而成,你还舍得万金以购?” 星野连连点头,心道:“这位前辈倒是生得一副好心肠,那衍天锤,一看便知乃是不凡之物,岂是破铜烂铁能与之相提并论?” 史大彪轻悠一笑,这一笑,韵含复杂,意味深长。 他将“衍天锤”抛给了星野,眼疾手快换来的,则是星野递上前来的那一个储物袋。 星野执拿着衍天锤,但觉一股奇妙之力缭绕己身,未作细观,他连忙将衍天锤摄入到储物袋中,深怕自己举止失态惹得史大彪“前辈”不悦。 史大彪轻咳一声,极力保持着高昂之姿:“你们不是要去找不忘兄弟吗?进门直走,然后左转右转再左转,就能见到他了,去吧!” 说着,史大彪轻一挥手,两眼缓缓闭上,俨然一副高人般的云淡风轻。 星野四人满脸喜色,对着史大彪躬身作揖后,纷纷朝着盼墨别院内走去。 待得星野几人离去,史大彪两眼虚眨,嘴角噙着一抹黠笑。 “这大千世界,就如一处跪石隐崖,大彪我放竿以钓,有饵无饵,愿者自矣。” 感慨之际,史大彪连连查探起那一小储物袋,这一探查,史大彪的面色变得古怪不已。 沉寂好半响,史大彪顿时一口一个“罪过”的嘀咕个不停,其沉郁的面色,却越发舒展开来,直至最后绽颜如花。 就在星野几人进入盼墨别院不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史大彪的视线中。 见得来人,史大彪连从藤椅上端正身姿,稍作思量,他又缓缓放松心态,继续神驰意往起来。 黑农与白农相视一看,各带着一抹浅笑来到史大彪身前。 白农道:“史大师,屋外风凉,何故仰椅而憩?” 史大彪睁开眼,淡漠地瞅了两人一眼,随口应道:“普天虽大,何处无尘埃?唯一心安尔。两位到此,所为何事?” 黑农道:“史大师,我等二人只是路过,闻听大师竟落居在盼墨别院,所以顺道前来,却未料如此有缘,正好与大师逢见。” 史大彪面色从容,说道:“你二人放心,我既是与西重楼有过约定,临走之际,自会将丹药奉上。” 白农道:“史大师哪里话,若是闲来无事,不妨到我西重楼坐坐。” 史大彪缓缓眯上双眼,挥了挥手,不再理会二人。 见状,白农与黑农互视一笑,同时侧眼望了望盼墨别院,道别一语后便作离去。 待得两人离去,史大彪轻声一叹,四顾而盼,见得并无来人,连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小瓶来。 看着小瓶内那一枚褪去腐朽演化神奇的无纹丹药,史大彪久久不见平息,心道:“不忘就是凭着这样的丹药胜了小丹帝,这丹药除了没有丹纹外,似乎并无出奇之处。” 史大彪渐陷沉思,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今日丹会上的一幕幕,一个个疑惑交织缠绕,实让人百思不解。 若换他人,只当是抓耳挠腮不为过,可史大彪想着想着,却是酣畅地熟睡了过去。 霞光消退下,天空若一副刚被火烧的模样,天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夕已临至。 史大彪依旧躺卧在藤椅上,静静的沉睡着。 这期间,幻长风与凌枫曾从他身旁悄然而过,星野四人亦是没敢打扰他的睡梦,云梦独自一人离去。 一道道金光宛若长鞭,驱赶着飞云流雾。 不知何时,史大彪的身旁,来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含笑而望着正处于熟睡之态的史大彪,喃喃道:“待得他人白头日,方为大彪清醒时。” 说着说着,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消失不见。 这一刻,史大彪的身旁,唯余夕风徐徐,撩过藤椅旁的那一坛浊酒,拂起醉人幽香。 ...... “武忘哥哥,你是不是要跟不忘私奔?盈盈不管,你去哪里,盈盈就跟着去哪里。” 史大彪缓缓睁开眼,耳中浮掠着一道迷蒙的埋怨,待得他看见迎面而来的两人一熊,其倒卧的身姿倏地便是仰正。 他晃了晃头,喃喃道:“白头?清醒?” 看着渐暗的天空,隐隐若要铺开夜幕,再低眼而视那一坛浊酒,史大彪微微一笑:“这一觉(jiào),是为大觉(jué),我大彪后知,知其为大梦也!” 就在史大彪喃喃之际,其瞳孔猛地收缩起来,骇然之态不可言状。 “小姑奶奶,你要干什么?” 史大彪一个跳窜,其速之快,犹如闪电奔芒。 此时,南宫盈盈嘟着嘴,一脸的不悦,她肩扛一圆筒之物,瞄对之下,直指史大彪。 史大彪见得那圆筒之物后,心魄皆颤,当日这小魔女与小笨拦路而对的一幕幕,直让他记忆犹新。 若是史大彪未曾记错,此物名为“破天”,乃是货真价实的灵宝。 自那筒内激射而出的元力,狂猛无匹,就连天翊,都曾被其轰得吐血倒飞。 武忘脸色一沉,瞪了南宫盈盈一眼,说道:“盈盈,你要干什么?他是老大的朋友,我不准你伤害他。” 南宫盈盈委屈满满,若有泪奔之势,气急败坏下,一把便将灵宝“破天”扔了出去。 “武忘哥哥,你还说自己不是要跟不忘私奔?这一路上,你一口一个老大,都叫了数十遍了。盈盈不管,你若是要跟不忘私奔,盈盈就跟你私奔。” 南宫盈盈嗔言含愤,唯差没有“手足舞蹈”了。 小笨挠了挠头,呆愣愣地瞅了武忘与南宫盈盈一眼,继而又看了看惊悚未定的史大彪。 下一刻,小笨慢悠悠地将滚落在旁的灵宝“破天”拾取到手。 武忘道:“盈盈,你这一路上,一口一个私奔,怕是说了上百遍了。你要不要跟我私奔我不管,同样,你之安危我也不会管!” 南宫盈盈一听这话,脸色稍有动容,仰头眨眼作沉思模样。 不多时,其颊上顿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欣喜道:“武忘哥哥,这么说,你同意我跟你私奔了?” 史大彪苦涩笑了笑,暗叹:“私奔私奔,何以为私?这般明目张胆哪里叫什么私奔,这叫明奔。” 武忘没有应答,今日他本该早就抵达盼墨别院,奈何经不住南宫盈盈的“死缠难打”,这才迟缓至现在。 只是到头来,他依旧没能摆脱南宫盈盈,小魔女哭红了双眼,甚至都“以死相逼”了,他还能如何? 见武忘未作回应,南宫盈盈也不来气,说道:“武忘哥哥,你不用管我的安危,我来管你的安危就好了。那不忘若是敢欺负你,我就用破天轰他!” 一提及“破天”,南宫盈盈连忙找寻而去,史大彪也于此时高度警惕起来。 寻目下,只见小笨扛着“破天”,筒口所对,正是史大彪身处所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六:人也藏形,熊也匿影 见得几人骇然以望,小笨憨憨一笑,扛肩在手的灵宝“破天”却未见起落。 “小笨,不要!” 武忘惊愕出声,身已朝着小笨扑去,两手探空,似要抓住什么。 南宫盈盈作一目瞪口呆模样,迟迟道不出半个字来。 史大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浑身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甚至都忘记侧移闪避。 于此之际,灵宝破天那漆黑的筒口,突起一道璀璨而又刺眼的精芒,在几人的惊心骇目下,破啸而出。 一道紫气缭绕的光柱一闪而过,携带而起的声势震耳发聩。 大地在颤抖,山河在咆哮,灭世之力瞬息抵至史大彪的跟前。 风缭长发,衣飘襟舞,史大彪一动不动,不是他泰然自若,他的神情早被无尽的惊惧渲染。 眼看着破天的轰击就要落到史大彪身上,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冲击到史大彪跟前的紫芒光柱,兀地惊起一阵涟漪,无形中,自那缥缈的波动中好似探出了一只大手,精准的将光柱之力把捏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让人嗟叹惊呼。 史大彪一愣,连从无法自拔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带着惊魂未定脱身闪掠出去。 史大彪前身刚一闪离,那平白泛起的涟漪便作消失,光柱之力轰然而动,直击下,轰落到门外的一根梁柱上。 “砰!” 惊天巨响下,整个盼墨别院都颤动起来。 可即便如此,院内却无一砖一瓦掉落。 院外,风尘弥散后,梁柱依旧伫立,在灵宝破天的轰击下,它不仅傲然未倒,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南宫盈盈呆愣愣地望着,灵宝破天乃是她爷爷亲手炼制,声威俱重,出窍以下的炼气士,皆可秒杀。 当然,秒杀也有前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武忘伫在小笨身旁,见得史大彪无事,盼墨别院也未呈现出残垣断壁的景象,心弦微松。 小笨挠了挠头,神作茫然,瞅了瞅史大彪,又看了看手中的灵宝破天。 下一刻,只听得“哐当”一声,一圆筒物什便在地面上滚落出去。 在小笨看来,这“破天”算哪门子灵宝?一击之力,连一根房柱都动摇不得。 若是让南宫离瞧见这一幕,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破天”可是巅峰灵宝,竟先后两次被人鄙夷,弃之如敝履。 南宫盈盈诧异片刻,三两莲步,移至滚将出去的“破天”前。 若按常理,此时她该弯腰以拾,但别忘了,她是南宫盈盈,是南宫小魔女,岂能以常理度之? “哼!没用的破天,爷爷尽拿些无用什物来敷衍盈盈。” 愤语之下,南宫盈盈怒而踢之,迎着一片“咣咣”之音,灵宝“破天”渐滚渐远。 不多时,天翊等人已从盼墨别院内走出,适才的晃荡震动,自是惊扰到了他们。 天翊的神色,略显沉郁,见得武忘后,郁色顷散。 史大彪顿了顿,而后行步如飞,风驰电掣到天翊跟前。 他委屈道:“不忘,你可得替大彪做主啊!大彪既是从了你,便愿一心一意伴你涉足天下。今日若不是大彪鸿运当头,此刻恐已横尸街头。” 说着,史大彪的视线在小笨与滚落一角的灵宝“破天”上来回游离着。 武忘见得天翊后,欣然上前,眼中兴色连绵,轻道了句:“老大!” 这一声“老大”,对于他人而言,显得莫名而又唐突,但于天翊来讲,却是意义非凡,足以撩动心神。 天翊点点头,应道:“武忘,咱们里面说!” 接着,天翊等人便朝着盼墨别院内走去。 史大彪一脸愕然,左右张顾,突有种失落情绪自心中泛起。 南宫盈盈白了史大彪一眼,继而紧随到武忘身旁,小笨憨态可掬,对于适才发生之事,岂止一副风轻云淡之态? 史大彪目光侧瞄,但见灵宝“破天”安静地停歇在一角。 “破天没人要了?” 史大彪惊诧以言,见得四下无人,便缓步上前。 “那小姑奶奶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败家么?虽然南宫阁家大势大,但也不能如此挥霍浪费不是?” 史大彪一手探落,便欲拾起破天。 还不待他触及灵宝“破天”,一抹梭光晃眼而过,再一看,地面之上哪里还有“破天”踪迹? 史大彪一惊,连忙四顾而盼,只见在其身后不远处,一名男子正手持“破天”含笑而望。 男子身着“白羽绸衣”——天青色的紧身衣外一袭白色单肩锦袍,脚穿流云纹饰的轻靴,给人以轻缈。 他面容俊美,淡浓适宜的剑眉下,闪烁着灿若辰星的双眸,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 他微微勾起嘴角,给人一种风流无拘的感觉。 史大彪沉思片刻,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道:“阁下可要好好保管破天,这东西威力太大,有伤天和。” 男子轻点了点头,说道:“你就不担心我携着破天私逃?” 史大彪一顿,笑道:“以你的身份,若是要干些监守自盗的事情,自是做得。” 说着,史大彪转身朝着盼墨别院内走去,男子悠的一笑,身影渐变虚散。 ....... 夜幕降临,三两颗星披挂在月霞之中,盼墨别院,御。 楼里,有两人一熊,天翊、武忘、小笨。 楼外,千钰等人静静以待。 南宫盈盈不时便会翘首而望,面带焦忧。 等候多时却不见动静,南宫盈盈不由埋怨道:“我都说了,武忘哥哥要跟不忘私奔了,你们还不信。” 千钰等人一脸尴尬,这期间,南宫盈盈不断地张口闭口“私奔”个不停,实让人无奈。 史大彪顿了顿,表现出一副唯恐天下不乱模样,笑道:“小姑奶奶,你说什么我都信。孤男寡男共处一楼,岂有不危险之理?” 这话一出口,一道道厌恶的目光纷纷投递而来。 南宫盈盈一诧,郑重其事道:“史大彪,谁说是孤男寡男共处一楼了?小笨不是也在里面吗?” 一听到“小笨”两字,史大彪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之前小笨执拿着破天轰击他的场景,可谓历历在目。 史大彪打了个冷颤,叹道:“人也藏形,熊也匿影,气煞我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七:狂客之令,待时而召 御内,天翊与武忘凝视而对,彼此抱以微笑。 小笨一敛往日憨样,神情肃然。 天翊道:“一别数年,当初的那个小胖子,却已落得俊秀倜傥,小丹帝之名贯掠南宫。” 武忘道:“数年一别,当初的那个指天道地、语惊六指峰的小乞丐,不一样变得潇洒不羁?” 天翊道:“痴武!” 武忘道:“老大!” 两人各伸一手,屈指成拳,对碰之下,摊拳成掌,十指紧握。 两人的眸中,皆闪烁着一抹异彩。 这一抹异彩,包裹着兄弟间的情深意重。 抛头颅洒热血,言笑以轻;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为兄弟两肋插刀,哪又如何? “唔唔!” 小笨轻声支吾了两句,似有埋怨天翊与武忘对它的忽略。 天翊道:“大块头,阔别多年,熊风不减当年,至今我这肠胃都还翻腾不止呢!” 小笨挠头一笑,当初它与熊昊确是整蛊过天翊,那一场攀峰登云,直让天翊腹中翻江倒海,险些作呕其身。 武忘道:“老大,这些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 天翊惆怅一叹,陷入追忆中,接着将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同武忘诉说了一遍。 武忘听闻后,亦是简略地道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 小笨安静地聆听着,神情中不时惊起波澜。 …… 听闻彼此这些年来的所经所历,天翊与武忘无不感慨。 烟云消散,物换星移,却不道已是过了几个春秋? 天翊道:“胖子,老师他们呢?” 问及到此,武忘的神色阴沉似水,小笨亦是怨恨满面,当日的登云,处处鲜血,遍地狼烟。 天有几高?九千虚空抚英灵。地有几厚?三尺黄土埋傲骨。 那一役,炎龙战死了,金眼巨虎战死了,碧眼青蛇战死了,青玄战死了,破军断了左臂,烈阳重伤岌岌可危....... 整个狂客学院,随着硝烟的弥散,顷成土崩瓦解之状。 在空寂的舍身之下,借天之九劫,颠天地乾坤,启斗转星移之力,天翊方才得以幸命。 天翊被送到了南宫之地,对于当日登云之事,却是一无所知。 痴武眸带切骨之恨,哽咽道:“我不知道老师他们在哪里,他们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还活着。” 说着,痴武神色中的仇怨,渐变迷离,晶光泛莹,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从脸颊掉落。 天翊一脸凝重,说道:“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还活着?痴武,当日我被空老送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感受到天翊的情急,痴武连道:“当日老大你无故消失后,整个登云就如末日来临,昏天暗地一片。之后我只感觉一股奇异之力突然加持在身,待我醒来,便已身处在南宫之地。” 天翊点了点头,痴武的遭遇同他一样,他不过率先被空寂送离罢了。 “痴武既然还活着,烈阳老师与蓝儿他们想必也还活着。他们不过是颠沛到了风澜大陆各处,终有团聚的那一天。” 天翊暗暗思量着,在他被送离登云前,空寂曾嘱托过他一些要事,不仅告知了他来犯狂客之人的背景,也道出了“狂客之令”的秘密。 狂客学院自建立以来,虽处世外,可名头却不亚于当世名院。 在狂焱火帝火啸天的带领下,狂客学院之名,震彻风澜。 奈何一代火帝,最终却是无故消失,狂客学院自此也开始颓败。 即便如此,每每一名“狂客”在修成凝丹期实力结业离开学院时,亦没有丢弃炼化“狂道之血”的传统。 天下间所有的“狂客”,都作蛰伏之态,静待着火帝之召,而狂客之令便是集召狂客的媒介。 现如今,狂客之令在天翊的手中,如果他想,他可以立马以自身的狂道之血将之激发,将天下间所有的“狂客”齐聚一堂。 如果烈阳等人还活着,感受到令召,定会来聚。 这些天翊都很清楚,只是,现在还不是激发“狂客之令”的时机,他的实力还很弱小,还不足以同北冥阁这样的巨擘相抗衡。 贸然将所有狂客聚集一处,实为不智之举,正所谓树大招风不外如是。 见天翊沉思不语,痴武问道:“老大,我们什么时候报仇?” 痴武紧攥着双拳,眸中闪烁着仇恨的火花,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等,等待复仇那一刻的到来。 小笨浑身毛发颤动不止,一想起炎龙、金眼巨虎、碧眼青蛇的惨死,它便抑制不住内心的仇怒。 天翊低沉道:“痴武,你可知道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是谁?” 痴武顿了顿,应道:“南宫之地流火城的万家、北冥之地的千幻冰家,东方之地的郝家,最近几年声名鹊起的天狼学院以及主宰风澜北域的北冥阁。” 天翊点点头,说道:“你既是知晓这些,那便应该知道,我们要复仇,切不可心急。这几大世家倒还好,只是北冥阁......” 说到这里,天翊的神色渐变凝重,擎苍身为北冥阁之人,位居风澜学院北院副院长,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痴武迟疑半响,说道:“老大,老毛贼擎苍现在已经正式成为风澜学院北院院长,更被吸纳到北冥阁核心长老之列。杀了他,北冥阁必动干火。” 此次前来南宫阁,天翊几人与天空城城主云天结怨,而后云天被秦万里所杀。 为此,南宫阁便派出烈火十八将彻查此事,云天个人身死事小,可南宫阁的颜面却是事大。 期间若不是因为种种缘由,天翊与南宫阁之间,怕已成水深火热之势。 由此可见,若杀擎苍,北冥必怒,更何况,这之间还横着一个辰南子,他与北冥阁之间的恩怨,可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化解。 擎苍乃是屠灭狂客学院的罪魁祸首,天翊必杀之。 辰南子于天翊有大恩,他与北冥阁的恩怨,天翊不可能袖手旁观,此为心中之义。 仅此两点便可看出,天翊与北冥阁之间不可能座谈言和,唯有不死不休! 天翊一顿,冷厉道:“擎苍此人,必须死!天要护他,我们便灭了这天!地要掩他,我们便碎了这地!北冥阁若要袒护,那便将北冥阁踏平!” 天翊紧紧攥着双拳,当初若不是擎苍,狂客学院又岂会落个院散人亡的下场? 当然,天翊也很清楚,要杀擎苍并不容易,擎苍的背后倚靠着北冥阁这一方大势,这也是天翊迟迟未曾激发狂客之令的原因。 痴武狠狠地点了点头,就如天翊所说——擎苍必须死! 天翊思量稍许,再道:“北冥阁与南宫阁同为当世豪势,实力应是相差无几。南宫阁中,一帝三王、七宿十八将,想必这只是明面上的实力。南宫阁到底有多强,无人知晓。” 说着,天翊看向痴武,痴武身居南宫小丹帝,对于南宫阁的了解,天翊不及。 痴武道:“老大,你说的没错,一帝三王、七宿十八将确是南宫阁对外宣称的明面之力。可即便如此,这三年来,我也只见过鬼王刀盛,而且还是在此次七宿丹会上得见的。” 对此,天翊并未感到诧异,鬼王刀盛的实力已达炼虚境,这样的存在,行踪飘渺,只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痴武不得以见,倒也不足为怪。 “唔唔...” 小笨愣了愣,连忙支支吾吾言道了两句。 天翊一脸茫然,他可听不懂小笨之言。 “恩?” 痴武一诧,说道:“老大,小笨说在南宫阁的云阁之中,它见过一位隐世强者。此事我倒是遗忘了,那人是南宫盈盈的爷爷,老丹帝南宫离。” “老丹帝,南宫离?” 天翊顿了顿,南宫离这个名字他并不是第一次听闻,早在前来南宫阁的路途中,辰南子便与之提及过。 “离老儿果然还在世,南宫阁中,那一道隐晦的气息,看来便是他的。” 一直未曾发声的辰南子,轻声悠叹,叹言中,带着一股沧桑的韵味。 痴武道:“我进入南宫阁已有三年过余,却是一次都没见过那老丹帝,只是偶尔听盈盈提起过。云阁乃是一处禁地,除了阁主南宫夏与盈盈外,其余人等皆不得入。” 说着,痴武饶有意味地瞅了瞅小笨,他都不曾见过南宫离,小笨却是见过。 承接到痴武这般眼神,小笨的目光连作闪躲,它可不敢将实情道出。 天翊道:“像南宫阁这样的豪势,真实实力又岂止表面那般?北冥阁与南宫阁齐名,阁内之力,明暗交错,这也是我不着急展开复仇的原因。” 痴武颔首,问道:“老大,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今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天翊笑道:“你要是不跟着我走,那我就绑着你走!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尽己所能,提升实力!” 痴武郑重地点了点头,继而愣愣一笑,这姿态,倒与当年那个小胖子发笑时的模样,有着同工之妙。 “唔唔...” 小笨也与此时插言。 痴武无奈摇了摇头,打趣道:“放心吧大块头,老大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去哪里,你就驮着我们去哪里。” “喔?” 小笨一惊,憨态毕现。 天翊与痴武却是相视而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八:锤锤而落,鸿运当头 翌日。 碧空,晴虹万里,天光自九天碎碎洒落。 朱雀城以东,东重楼下,星野四人抑郁而立。 星野脸色惨白,惊疑道:“没道理啊!以他之身份,犯不着欺骗我吧?” 他低了低头,看着捧于手中的一柄长锤,锤身银光流采,溢动着一股雄美气息。 此锤名“衍天锤”,乃是星野耗了几万金从史大彪手中置换而来,星野原以为自己鸿运当头,幸得一厉害灵宝。 相较于灵宝,那区区几万金,何足道论? 只是,适才在东重楼中的一番检测,却是大寒星野之心。 “这破锤是灵宝?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 “一柄由素银浇筑而成的锤子,也能称之为灵宝?你当我东重楼是什么地方,回收破烂的?” “赶紧带着这破锤,滚出东重楼,这里不欢迎你们。” 就这般,星野四人在诸多鄙夷目光的注视下,被轰出了东重楼。 他几人,在星月城内当能呼风唤雨,只是这里是朱雀城。 这一楼,名东重,星月城这一偏隅之城可还不被这样的大商大贾之势放在眼里。 被人这般蔑视,颇使得星野几人愤怒,但无奈的是,他们除了低头离去,别无他法。 月陇一脸愤恨,言道:“星野兄,这衍天锤确是素银所铸,我从未听说以素银这样的材料能炼制出灵宝来。” 素银,虽不是史大彪口中的“破铜烂铁”,却也不稀奇。 但若以数万之金购得一柄由素银打造而成的长锤,此事倒算得上稀奇。 星痕一顿,说道:“爹爹,那前辈不会是寻我们开心吧?” 月眉沉了沉眉,怨道:“我看那人与不忘沆瀣一气,臭味相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昨日,星野四人前去盼墨别院拜访天翊,本欲打着熟络情感之意,结果却成一场空事。 幻长风让幻羽、幻茵留陪在天翊身旁,权作历练,天翊思量后点头答应。 云梦见状,亦让自己的得意弟子慕青青留下,天翊欣然接受。 星野哪会落得人后?连道出让星痕、月眉也跟着天翊长长见识的话语,却未料及,天翊竟斩钉截铁地将之回绝。 天翊那一句“不行”,依旧穿掠在耳,经久不息。 天翊那一副“冷傲”,星野倍感受辱,直作切齿。 星野叹道:“罢了,此事就当买个教训吧,一朝成龙飞九天,哪得回头浅水渊?” 星野率先迈身出去,言辞颇显无奈,月陇顿了顿,紧随其后。 星痕眸待玄寒,两眉弯成凌厉之锋,暗道:“不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要让你为己身的高高在上付出惨痛的代价。” 月眉怔了怔,说道:“星哥,不忘昨日当众驳了爹爹他们的面子,与他交好那人,更是欺瞒我们,用一素银打造的器物枉称灵宝。他这般羞辱于我们,是因他之身份地位今不同往。” 星痕瞅了瞅月眉,应道:“眉儿,星哥保证,他会为自己的行止付出代价的。” 说到这里,星痕神情中沉郁幽冷突的变幻,取代而现的,乃是一抹“春欲”。 星痕道:“当然,这还需要眉儿你的鼎力帮助。” 见得星痕这般神态,月眉不由垂下头,双颊上绯红成片。 ....... 盼墨别院,御下。 千钰几人自黑夜而待,天光破晓,却迟迟不见天翊、武忘、小笨下楼。 他们本可不必在此苦等,只道“心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缠绵交错,让人欲离不离。 南宫盈盈一副疲态模样,焦忧埋怨道:“这都过去一夜了,武忘哥哥怎么还不出来?” 众人突地一笑,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对武忘“情有独钟”。 史大彪道:“春心莫与花争发,一寸光阴一寸思,相思只当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南宫盈盈一诧,瞪着史大彪道:“史大彪,你若再说胡话,我就拿破天轰你!” 一听“破天”两字,史大彪不由一颤,但一想现如今灵宝破天已不再南宫盈盈手中,骇然之色顿缓不少。 史大彪道:“小姑奶奶,破天不是已经被你扔掉了吗?” “灵宝破天?” 千钰、千叶一惊,之前南宫盈盈与武忘“全副武装”挑衅而来,使用的诸多灵宝中,不就有一件“破天”吗? 只是让两女想之不通的是,南宫盈盈怎会将灵宝“破天”丢掉?南宫阁即便再阔绰,也不可能视“灵宝”如敝屐吧? 南宫盈盈一愣,这才记起昨日“怒而踢之”的那一脚,面红耳赤下,她随手一挥,一把流光长锤映现而出,赫然又是一件灵宝——奔电锤。 见得南宫盈盈若有动怒模样,史大彪心瘆不已,这小妮子发起飙来,远不是“大飙”所能相及。 史大彪的心中叫苦不迭,连作出一副退阻手势,面色一变,说道:“小姑奶奶息怒,你看那里是谁出来了?” 顺目而视,可见自御内走出两人一熊。 原本萦绕在南宫盈盈面上的疲态,顿消无踪,她作轻盈飞燕,欢呼雀跃而起:“武忘哥哥!” 史大彪长舒口气,幸得天翊几人及时现身,若不然,奔电锤怕已招呼其身了。 千钰几人也与此时靠身上前,神色中缭绕着激奋。 天翊苦涩一笑,看众人疲乏困色的模样便知,他们应是在此等了一夜。 只是他与痴武阔别相逢,区区一夜,何以言尽? 武忘道:“盈盈,你手中拿的什么?” 南宫盈盈一愣,低眼看了看手中灵宝“奔电锤”,接着又瞅了瞅天翊,当日她以诸多灵宝同天翊激战街头,奔电锤天翊自是记得。 “若是让武忘哥哥知道,我倚着灵宝欺负他的老大,指不得他又要与我动怒了。” 南宫盈盈思量片刻,接着顺势将手中“奔电锤”朝着史大彪抛去,并随口道:“史大彪,这等货色的器物你也敢妄称灵宝?” 听得这话,众人皆一副茫然模样。 天翊淡然一笑,并未出口言语什么。 此时,史大彪的手中,电光闪烁,“滋滋”声响不绝于耳,一柄流光大锤威魄雄迈。 他痴愣了好半响后,方才兴奋地点起头来,应道:“小姑奶奶果真好眼力,大彪心服口服,我这就收好这破锤,免得碍眼。” 说着,他连将“奔电锤”摄入储物袋内,心道:“一把衍天锤,一把奔电锤,锤锤而落,鸿运当头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七九: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见得史大彪这般志得意满,一抹凌厉的寒光自南宫盈盈的眼中迸发出来。 史大彪尴尬作笑,收口不言。 天翊道:“过两日我们便会离开朱雀城,一路恐有险阻,你们真的决定要与我一道?” 天翊的目光在幻羽、幻茵、慕青青身上扫掠而过。 幻茵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此番北上,她不就是为了追随心中所执而来吗? 幻羽同慕青青相视一笑,彼此的眸中饱含柔情,心若在一起,任由天地之大那又何妨? 幻羽道:“不忘,我们跟着你,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若无险阻艰难,何谈历练?” 天翊淡然笑了笑,在他想来,只要在重临登云前,让幻羽几人打道回府,一切应无大碍。 南宫盈盈瞠目以望,神情委屈不已,瞅了瞅武忘,而后又看向天翊:“不忘,我也要跟你们一道。我答应过武忘哥哥,要跟他私奔的。” 天翊一愣,以他之眼力,何尝看不出南宫盈盈对武忘的情义?遑论她还表现得这般明显。 天翊轻咳一声,笑道:“此事得问你武忘哥哥,我可做不了住。” 说着,天翊绕有意味一笑,提步离去。 千钰等人随在天翊身后,渐行渐远。 不多时,后方便只剩下武忘与南宫盈盈两人。 小笨在离开时,憨态可掬的模样顿变成娇羞状,这一娇羞姿态是其故意作给武忘与南宫盈盈看的。 可以想象,一只灵熊做出这般姿态,是撩人?还是瘆人? 武忘道:“盈盈,此一去,凶险难料,你为何这般执意?” 南宫盈盈道:“我不怕凶险! 口上这般回应,其心中则暗暗喃语:我只怕武忘哥哥你没在我身边。 武忘道:“就算我答应,你父亲也不会答应!” 南宫盈盈嘴角轻扬,展颜笑道:“所以我们私奔啊!” 武忘无话可说,实则也已无语。 南宫盈盈乃是南宫夏的掌上明珠,若是与他私奔,南宫夏断然不会任由其为,到时难免节外生枝。 武忘大步而去,思绪略显紊乱。 南宫盈盈紧追其后,嚷嚷道:“武忘哥哥,等等我…” …… 接下来,天翊与众人在朱雀城中逛了一日,购了些日常所用,随后便折返盼墨别院。 月色如华,清幽的风缓缓拂过夜幕,惊起斑驳影迹。 一道倩影临窗而望,迎着悠悠月华,她的思绪却作纷杂之态。 此时,千钰的两手中,各执一令。 一令名为大荒芜令,得自荒芜之域。 一令名为百花令,得自百花城主牡丹之手。 大荒芜令,可行荒芜之召,行召之下,可应予求之事。 百花令,掌执百花,令现之际,百花城将以倾城之力应办一事。 此二令,无一不是穷奢之物,现如今尽落千钰之手,个中缘由,当以曲折离奇而论。 千钰眉目忧皱,自语道:“执掌大荒芜令的应是千叶姐姐的父亲,他应该不在荒芜之域。” 当日秦万里被千叶以死相胁后,便一直未曾现身,可众人都很清楚,他一直都在。 众人都知道,千钰自然也知道。 千钰凝思片刻,再道:“百花令需要执令前往百花城,只是牡丹城主所说的倾城之力,囊括的是百花城的所有力量吗?” 这一路走来,千钰愈发觉得百花之人的不简单。 君竹的实力,她看不透,可仅从之前君竹以一己之力慑退烈火十八将就能看出,其实力绝非一般,甚至称得上恐怖。 芷兰、菊乐与君竹之间,呈雁行之序,平辈以称,实力应是相差无几。 况且在这三人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加神秘莫测的牡丹城主。 仅此可见,百花城的神秘与强大已能窥之一二。 千钰道:“若只依靠秦前辈与百花城的力量,我复仇的计划,还很难办到。” 一想到这里,千钰的神情变得阴沉冰冷起来,脑海中不断映现着往昔的一幕幕。 那一幕幕,充斥着温情,却最终敌不过血雨腥风的摧袭。 她紧攥着粉拳,狰色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北冥阁的人为当年的罪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 南宫阁,朱雀楼,武忘与南宫夏同处在第四层阁楼中。 楼内,灯火辉煌,楼外,月华皎洁。 武忘开门见山道:“阁主,盈盈她执意要随我一道离开!” 南宫夏点了点头:“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武忘一愣,南宫夏的反问之言,无疑使得他不知所措。 南宫盈盈死缠难打地都要与他一道离去,口口声声“私奔”道个不停,更有甚者都“以死相胁”了,南宫夏身为南宫盈盈的父亲竟然还有此一问,实让人难以理解。 武忘道:“我希望阁主能将她留下来,她随在我身边,只会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况且...” 他并未将话讲完,有些话非说不可,有些话不说也罢。 南宫夏微微一笑,说道:“我能留得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她随在你身边,外事或许呈危,可她的心却安宁。” 武忘诧异不已,原本他以为南宫夏在听他所诉说后,定会肺炸般地将南宫盈盈“捉拿”,可谁知到头来南宫夏竟还一副支持南宫盈盈的态度。 沉思片刻,武忘对着南宫夏微微躬了躬身,便欲离去。 南宫夏将其叫住,说道:“武忘,我只有盈盈一个女儿,也只有你一个亲传弟子。” 说着,南宫夏随手挥动,两道流光划过。 眨眼间,两个晶莹小瓶落入武忘之手,瓶中盛放的乃是武忘与天翊丹试时,所炼制的噬魂丹、乾坤丹。 南宫夏道:“代我将乾坤丹还于不忘,告诉他无纹胜有纹。” 武忘一手执拿着一个小瓶,他背对着南宫夏伫立着,并未回应什么,似有所思后,提步离开朱雀楼。 伴随着武忘的渐行渐远,南宫夏的神色逐渐被一抹凝重所覆盖。 就如他所说,他只有南宫盈盈一个女儿,也只有武忘一个亲传弟子,对此两人,他自然是心忧意焦。 南宫夏知晓武忘心有秘事,而且还知道那秘事似与北冥阁有关,这些年来,南宫夏对于武忘的身份也在不断地进行着探查。 只是碍于凌乱不全的线索,根本拼凑不出的完整的脉络。 就在南宫夏沉思之际,其侧旁的空间突然泛起一阵波动,刀盛自虚无中走来,神态恭敬。 见得刀盛,南宫夏连从思虑中清醒过来,问道:“都调查清楚了?” 刀盛点了点头,应道:“阁主,暗中监视不忘的人,分别来自九幽教、玄冥谷以及流火城的万家!” 南宫夏一怔,凝思道:“不忘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他们的?连玄冥谷这样行踪诡秘的势力都出动了?” 刀盛若有所思,说道:“能吸引这些人的,除了利益便只剩下仇恨了。” 南宫夏不可置否说道:“接下来,不忘怕会有大麻烦了。” 南宫夏知道,近几日天翊便会离开朱雀城,至于去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刀盛顿了顿,问道:“阁主,那需不需要帮其将麻烦清除掉?” 南宫夏摇了摇头,道:“只要他们不伤及盈盈,便任其自由好了。” 刀盛眉宇见疑,不忘乃是南宫丹塔长老,南宫阁若是任由那些势力对其出手,是否有些说之不过? 南宫夏看出了刀盛之惑,说道:“不忘过几日便会离开!” 刀盛一愣,透过这简简单单几字,他确是让看到了不少东西。 那些暗中监视天翊的势力,在知道到他离开的消息后,说不得会便按耐不住,对其出手。 刀盛相信,这些势力即便要动手,也绝对不会选在朱雀城,他们会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在行动。 如此以来,无形中南宫阁也为自己延时不动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更能借此机会,一窥天翊与武忘身上所隐之谜。 南宫夏一语点醒刀盛,直让其暗暗称赞不已。 ....... 武忘离开南宫阁后,径取盼墨别院,天翊在哪里,哪里便是他的归宿,南宫盈盈寸步不离其身,若有担心武忘不辞而别之忧,实道是无奈。 此时,盼墨别院那一座悠亭中,天翊与君竹等人月下而坐。 潾波光华,觥筹交错。 天翊邀酒以对君竹,言道:“君竹大哥,过了明日,我们便要离开。” 君竹微微一笑,提坛与天翊对饮:“有空时,回来看看大哥!” 君竹并未挽留天翊,与天翊相识虽短,可君竹却打心眼里敬佩这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兄弟。 天翊点点头,不作言语。 史大彪愣在一旁,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碍于何因迟迟道不出口。 天翊侧眼瞅了瞅史大彪,说道:“大彪兄,你可是担心与西重楼之间的承诺?” 史大彪愣了愣,尴尬一笑,眼下他们已要离开朱雀城,但与西重楼之间的约定却还未曾兑现。 天翊道:“大彪兄,此行山峦重重,水道弯弯,恐疑会有无路可走之窘。” 听着天翊这饶有意味之言,史大彪神情中的迷离虚散无踪,他喜欢与天翊对话,这样的感觉奇妙不已。 他之言,时有“高山流水”之意,若一首悠曲,其曲弥高,其和弥寡,天翊便是那一个能与之相“和”之人。 史大彪道:“恐疑非疑,柳荫深深,花团锦簇,又是一山!” 见得这两人对言,众人无不茫然以对,唯有君竹饮酒一口,兴叹:“好一个山重水复,好一个柳暗花明!” 千钰几人依旧作一副不明之态。 正于此时,武忘、南宫盈盈以及小笨的身影显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武忘快步到天翊跟前,与众人示意后,一手连忙朝着天翊递去,掌心中,托着一个小瓶,瓶内装着天翊炼制的乾坤丹。 “老大,阁主让我交还于你,还让我转告,说无纹胜有纹。” 天翊接过小瓶,接着将之抛给史大彪。 史大彪痴愣半响,继而大笑:“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零:别离之日,兄不相送 众人都还沉浸在“山重水复”与“柳暗花明”之中,对于武忘那一句“无纹胜有纹”,却是疏了注意。 反是辰南子自顾地呢喃个不停,同样的一句话,他曾听闻南宫离道说过。 月色笼罩下,天翊等人邀酒相谈,直至夜深,方才各归住处。 “辰老,为何这些日子下来,我的实力都不见增长?” 天翊同辰南子传音道,现如今,他体内的五元之力,唯有火元之力达到“固婴”层次,其余四元之力皆处于“凝丹”巅峰。 天翊能清晰地感应到其余四元之力的满盈之态,却始终无法破而后立。 待得五元出窍之际,便是他重临登云之时,他期望哪一天快些到来,只是以现如今的状况来看,时以漫漫。 辰南子沉思半响,疑道:“小子,我也纳闷,以你的天赋,这一两月修炼下来,怎么也得再有一种元力突破到婴成境才是。” 天翊的元力亲和力可谓无与伦比,他之体质乃是“鸿蒙圣体”,对于各种天地灵力的感应远不是其他炼气士所能相提并论。 只是,天翊虽然能感受到各种灵力,但却无法完成吸收,他之五元中,唯有火元之力缓缓在增长。 见辰南子对此都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天翊轻声一叹:“看来此次离开朱雀城前,得先去一趟星宿之城才行了。” 七宿丹会上,星宿丹塔的吕良与小五,分别炼制出了化婴丹、涅槃丹,这两种丹药对于现在的天翊来说,作用很大。 化婴丹,四星丹药,作用于凝丹期炼气士身上,有一定几率助凝丹炼气士突破至婴成境。 涅槃丹,五星丹药,作用于婴成境炼气士身上,有一定几率让婴成炼气士在婴成三境中进阶。 一想到这里,天翊便已暗下决定,待得晨曦拂啸,他便起身前往星宿之城。 若是换做以往,这一来一回,至少也需一天一夜时间,因为朱雀城内禁空。 好在现在天翊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乃是南宫丹塔长老,论及地位还在烈火十八将之上,烈火十八将都能在朱雀城内破空飞行,他自然也可以。 晨辉初洒,一道流光自盼墨别院而起,迳取向南。 天翊的离开,除君竹知晓外,千钰等人尽皆不知。 君竹负手而立在御上,仰看着天翊飞离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天翊离去后不久,史大彪也离开了盼墨别院,他所取向之地,自然便是“西重楼”。 ....... 半日不到,天翊与史大彪皆是折返盼墨,以天翊的身份,要从星宿丹塔弄到“化婴丹”与“涅槃丹”的丹方实属易事一件。 前往星宿之城的途中,天翊遭遇了不少黑衣之人的阻拦,在其亮出那枚南宫长老的长老令后,阻拦者们卑词歉语躬身而退。 史大彪身揣“无纹丹”临至西重楼,得到了黑农与白农的盛情相待。 以史大彪的悬河之口,一番夸夸之言,将一切事情圆得滴水不漏,他却不知,黑农与白农早已识破其身份。 两人之所以肯接受史大彪拿出的“无纹丹”,自是因为武忘与天翊的那一场丹试,连丹帝南宫夏都当众宣布天翊炼制的无纹“乾坤丹”获胜,他二人又岂敢对此抱以怀疑?。 这期间,史大彪那一句“无纹胜有纹”,更如“画龙点睛”一般妙不可言。 当初史大彪答应给予西重楼十颗破婴丹以及一颗乾坤丹作为拿取药材的报酬,此番兑现承诺,史大彪却是道出只愿出五颗“破婴丹”与一颗“乾坤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白农与黑农竟是欣然接受他之“违诺”。 天翊折返盼墨别院后,与武忘吩咐了一句后,便直接进入御。 此次前往星宿之城,他不仅得到了“化婴丹”与“涅槃丹”的丹方,甚至还各得了一副药材。 炼制四星、五星丹药,并不会引来天劫,所以天翊并无担心。 天翊心系自身实力,哪里坐得住? 此时,御下,千钰等人翘首以望,他们一早前去找寻天翊,却被君竹告知天翊已经离开,众人皆作心忧焦急态,深怕天翊将他们抛下来个不辞而别。 待得天翊归返后,众人还未同其语问一二,天翊又是一头扎进了御中。 武忘挺拔而立,眸带星寒,天翊既是交代于他,不能让人打扰,他自会不折不扣照办。 他的身旁,小笨与南宫盈盈各立一旁,一人一熊,双手叉腰,双目圆瞪,好一副“气势汹汹”。 见得天翊那般火急火燎,千钰等人并未插口相询,反是安静地在楼下静待着。 不知不觉,日已西沉,御上啸动的龙吟声在一片低沉中消失。 听得龙吟,千钰等人又岂会不知天翊在御上干嘛? 不多时,御中响彻一阵脚步声,步履坚稳,掷地有声。 天翊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千钰等人纷纷围将而上。 “老大,你又炼制什么丹药了?” “不忘,你今早去哪里?我们大家找你时,君竹前辈说你已经离开了!” “不忘兄弟,我这里还有许多药材,你若是还有空闲时间,不妨帮大彪炼制几枚丹药吧?” “唔唔......” 天翊笑着拿出了两个小瓶,小瓶中各自盛放着一颗“乌七八黑”的丹药。 若是换做以往,众人不免又会劝慰天翊一番,但经历七宿丹会之后,再无人敢轻视天翊所炼制的“废丹”,因为天翊正是凭借这样的“废丹”,胜了名贯南宫的小丹帝。 试问天下之“废丹”,何能所及? 这一夜,无月无酒,天翊本想着找君竹畅饮一番,却不得见其人。 ...... 翌日,别离之日。 天翊等人早早便汇聚在了一起,惟独迟迟不见君竹身影。 对于这个大哥,天翊是以真心待之。 就在众人焦急以盼之际,天翊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浅笑映现。 下一刻,天翊率先迈步离去。 千钰等人诧异片刻,带着一脸的不知所措紧随其后。 就在刚刚,君竹传音于天翊:“不忘,你要走,大哥不送你。你若归来,无论多大风雨,大哥来接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一:北上之路,暗流涌动 天翊一行人离开盼墨别院后,迳取向北,此行,渐远朱雀城,渐近中土之地。 君竹的离别之言,在天翊的脑海中不断回响,那一句“无论多大风雨,大哥来接你”,直让天翊心生无尽感触。 他以真心待君竹为“兄”,君竹何不是以真心待其为“弟”? 就在天翊感慨之际,脑中突然传来辰南子的传音:“天翊,我思虑了一晚,终是发现了一点端倪。” 天翊一顿,疑道:“辰老?什么端倪?” 辰南子道:“你实力久久不见增进的端倪!” 天翊来了兴致,连道:“辰老,快说来与我听听!” 昨日,天翊耗费小半日功夫,炼制出了“化婴丹”与“涅槃丹”各一颗。 夜深人静之际,天翊将两颗丹药服用,他虽然感受到了两丹的丹效之力,但本身实力却并未因此而有所增长。 两丹之中的效力,在入得天翊之腹后,散溢而出的力量竟是无缘无故消失不见,没有内敛,亦没有外溢。 对此,天翊纳闷之余,唯有苦郁心涩,根本不知这其中缘由所在。 此时听闻辰南子这话,天翊自是作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辰南子道:“端倪就是,你需要一个契机,只要找到这个契机,你体内除开火元之外的四元,都将一举冲破桎梏,抵至婴成之境。” 天翊苦涩一笑,辰南子这模棱两可的解释若是也算是看出端倪的话,他还不心灰意冷? 感受到天翊的“鄙夷”与无奈后,辰南子再道:“天翊,我可不是在与你说笑,我是认真的!” 天翊道:“我也是认真的!” 辰南子无语,不知天翊的认真,是“鄙夷”地认真,还是“无奈”地认真。 天,悠蓝的一片,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是刚被过滤的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天翊一行人穿梭于朱雀城中的长街,言笑而过。 南宫盈盈紧伴在武忘身旁,一口一个“武忘哥哥”叫个不停,好不热情。 对此,武忘却是淡然以对,好在南宫盈盈并不在乎武忘的“冷漠”,似乎对于她而言,武忘没有声厉严喝劝其折返,已道足矣。 不知为何,天翊每每听见南宫盈盈亲切称呼武忘时,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忆蓝的身影来。 当初还在登云峰的时候,忆蓝何曾不是时常将“天翊哥哥”挂在嘴边? 天翊也知道,武忘可以是痴武,但南宫盈盈却绝对不会是忆蓝。 小貂此时并未标志性地站在天翊肩上,亦没有躲卧在千叶怀中享受温存,而是跳在小笨左肩,与其支支吾吾地交流着。 看那相谈甚欢的样子,这一貂一熊,还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千钰、千叶以及幻茵则是围绕在天翊身旁,彼此谈论着一些过往趣事,时不时地便会朝着天翊柔望过来。 幻羽与慕青青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史大彪就显得有些“孤独”了,一个人走在一旁,落寞丛生。 就在天翊等人离开盼墨别院不久,他们的身后便有三道“暗流”悄悄而来。 大街上,一名尖耳猴腮的男子展目而望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开口道:“族主,不忘等人这是要离开了吗?不对啊,小丹帝跟小魔女怎么也跟他在一起?” 男子的身旁,伫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眉宇成峰,一双似要塌陷的眼窝中藏着一对犀冷的眸子。 老者沉思片刻,说道:“剑儿,带人尾随其后,没有我的吩咐且不可轻举妄动。若是那不忘真要离开朱雀城,那便算是他自己短命。” 男子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示意一眼,顿有数十名寻常装扮之人靠上前来。 这些人,初一观,只当路人常态,细一察,均为炼气高手,实力最低的也有元婴境实力。 男子名为万剑,乃是流火城万家之人,论其在万家的身份地位,同死于天翊之手的万允相差无几。 老者名为万通,整个万家便以他为首,乃是万家的“族主”。 此前万家一众大小之辈,北上天狼,殊不知最后竟落得一个疑似全都陨亡的结果。 这其中,有万家新生天才小辈“万权”,有家族梁栋之才“万允”,更有万通同胞之弟“万镰”... 家族突遭这般变故,万通哪里还坐得住? 借着七宿丹会,他携领着万家诸多强手北上探查,在各种线索的交织下,终是将目光锁定到了天翊的身上。 待得万剑等人俏随而去,万通方才暗暗嘀咕道:“杀我万家之人,我以必杀以还之!” 一阵轻风悠扬而过,万通的身影已经消失原地。 ....... 朱雀城,一间名为“幽楼”的客栈中。 一名男子端坐于锦椅上,他身着一件幽蓝长袍,长袍上,映落着银白光点,灿若星辰,在其腰间缀着一枚黑色玉佩,佩面印有一金色“皇”字。 男子两眉浓稠,弯曲下若两柄锐利的刀锋,更为诡异的是,他的两眼周围,纹有淡蓝色火焰花纹,于此包裹下,他那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眸,更显冷冽。 一旁的桌案上点着一根檀幽木,淡淡的幽香缭绕盈动,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光芒。 此时,男子的跟前,恭敬地站着两人,两人的装束与男子相差无几,惟独腰间的那一枚黑色玉佩上印着一个金色的“君”字。 一人道:“大人,不忘等人已经离开盼墨别院向北而去。” 男子微眯了眯眼,道:“向北而去?” 说着,他从锦椅上缓缓站起身来,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之前便说过,要看看这不忘为何那般受南宫阁器重。” 一人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男子道:“怎么做?先任由那不忘去吧,这里是朱雀城,我们的到来自是瞒不过南宫阁的眼线。” 一人道:“大人的意思是?” 男子冷眉一横,直吓得那两人浑身哆嗦。 见状,男子眉头悠地一舒,笑道:“我的意思是待时而动!” ...... “冥使大人,不忘一行人已经离开,我们如何行动?” “先且尾随,待得离开朱雀城后,再做后算,此番我等若能夺回五行封天印,定是大功一件!谷内自当少不了一番大赏赐!” “冥使大人,那不忘似乎并不简单,此事要不要通知冥君?” “哼!通知冥君干嘛?冥君若是插手,我们还谈何大功?” “冥使说的极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将不忘一行人给牢牢盯住。” “......” 老者名为万通,整个万家便以他为首,乃是万家的“族主”。 此前万家一众大小之辈,北上天狼,殊不知最后竟落得一个疑似全都陨亡的结果。 这其中,有万家新生天才小辈“万权”,有家族梁栋之才“万允”,更有万通同胞之弟“万镰”... 家族突遭这般变故,万通哪里还坐得住? 借着七宿丹会,他携领着万家诸多强手北上探查,在各种线索的交织下,终是将目光锁定到了天翊的身上。 待得万剑等人俏随而去,万通方才暗暗嘀咕道:“杀我万家之人,我以必杀以还之!” 一阵轻风悠扬而过,万通的身影已经消失原地。 ....... 朱雀城,一间名为“幽楼”的客栈中。 一名男子端坐于锦椅上,他身着一件幽蓝长袍,长袍上,映落着银白光点,灿若星辰,在其腰间缀着一枚黑色玉佩,佩面印有一金色“皇”字。 男子两眉浓稠,弯曲下若两柄锐利的刀锋,更为诡异的是,他的两眼周围,纹有淡蓝色火焰花纹,于此包裹下,他那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眸,更显冷冽。 一旁的桌案上点着一根檀幽木,淡淡的幽香缭绕盈动,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光芒。 此时,男子的跟前,恭敬地站着两人,两人的装束与男子相差无几,惟独腰间的那一枚黑色玉佩上印着一个金色的“君”字。 一人道:“大人,不忘等人已经离开盼墨别院向北而去。” 男子微眯了眯眼,道:“向北而去?” 说着,他从锦椅上缓缓站起身来,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之前便说过,要看看这不忘为何那般受南宫阁器重。” 一人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男子道:“怎么做?先任由那不忘去吧,这里是朱雀城,我们的到来自是瞒不过南宫阁的眼线。” 一人道:“大人的意思是?” 男子冷眉一横,直吓得那两人浑身哆嗦。 见状,男子眉头悠地一舒,笑道:“我的意思是待时而动!” ...... “冥使大人,不忘一行人已经离开,我们如何行动?” “先且尾随,待得离开朱雀城后,再做后算,此番我等若能夺回五行封天印,定是大功一件!谷内自当少不了一番大赏赐!” “冥使大人,那不忘似乎并不简单,此事要不要通知冥君?” “哼!通知冥君干嘛?冥君若是插手,我们还谈何大功?” “冥使说的极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将不忘一行人给牢牢盯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二:穷险之途,造化之域 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匆匆。 朱雀内城,一如往日般繁华不减,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僦赁看幕之所,虽席地不容间也。 “若问南宫兴废事,请君只看朱雀城。” 天翊一行人,过烟柳画桥,行风帘翠幕。 天翊不太习惯这样纷繁锦绣,若有可能,他宁愿深居幻烟城东平原,于莺飞草长中,乘醉听风萧,吟赏烟霞。 史大彪叹道:“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天翊笑言道:“大彪兄,你不是问酒不问仙吗?” 还不待史大彪回应,千叶已是率先开口:“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说着,千叶还故作一副清高模样,这句话本是史大彪的座右铭言,现如今却弄得天下皆知。 史大彪道:“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逍遥缥缈。” 一路走来,史大彪自也知晓了天翊的一些过往之事,天翊虽已离开幻烟城,可关于不忘小哥的传闻却在幻烟城传颂不息。 ...... 夕辉洒漫,路以悠远,脚程不停,渐远了繁华。 是落幕,亦是新的启程。 此时,天翊一行人已是出了朱雀内城,抵至七宿之地中的井宿城,再继续向北,便会途径陨星城。 按照天翊既定的行程路线,离开陨星城后,他们会进入八百里延绵之地——“造化之域”。 井宿城,一家名为“落月”的客栈中,天翊等人休憩其内。 天翊的房中,众人围坐在一起。 天翊简单地将接下来的行程与众人道说了一遍,闻听后,众人的神情沉郁而又复杂。 武忘道:“老大,我们离开陨星城后,真要横穿造化之域?” 天翊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决定进入造化之域,也是缘由辰南子的一席话。 “造化之功,世之瑰妙,南宫布道,再天成象。” 寥寥几语,言涵深韵,天翊也不知此话何意,初略下,权当浑噩迷蒙。 天翊犹记得,辰南子在与之道说“造化之域”时,言语中的郑重与深切,似乎那里,他非去不可。 南宫盈盈嘟着嘴,一脸郁色,说道:“放着好好的驰道不走,偏偏要去造化之域,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武忘瞟了南宫盈盈一眼,神情中隐现愤色。 见状,南宫盈盈连忙撇开头,小嘴更作高扬之态,她不过是埋怨两句,却不料武忘竟对她“横眉冷眼”,心中郁结不由更胜。 幻羽道:“不忘,造化之域到底是什么地方?” 众人的目光纷纷凝视到天翊身上,对于“造化之域”的兴致皆作勃然。 天翊微微一笑,关于“造化之域”,辰南子并未与之言及太多。 “咳!咳!” 史大彪轻咳两声:“造化之域,乃是一处延绵火山之地。正所谓‘赤焰烧虏云,炎氛蒸九空。炎风汗流尽,方知造化功’,便是说的此地。” 说着,史大彪作一副洋洋自得之态,他已经摆好了姿态,准备承受众人敬仰的目光。 然则让史大彪始料未及的是,众人并未对他“另眼相看”,反是似有所思起来。 武忘顿了顿后,开口道:“造化之域,万山秃岭,寸草不生,飞鸟匿踪。其内翻腾着炽热火气,宛若烈焰熊熊,火舌撩天,乃是一处绝地。” 南宫盈盈点了点头,道:“武忘哥哥说的不错,爹爹曾经告诉过我,说造化之域险绝无比,婴成以下,入则九死一生!” 她瞅了瞅天翊,眼中愤懑不减。 “婴成以下,入则九死一生?” 众人一惊,无论是史大彪之言,还是武忘之语,他们只道寻常。 风澜之大,奇瑰之地多不胜数,造化之域不过万千之一而已。 但听得南宫盈盈之言后,众人的神情顿变的凝重无比——“婴成以下,入则九死一生。” 仅此一语,便足见造化之域的绝地之名并非子虚乌有。 天翊面色一沉,他可没想到造化之域竟如此危险。 他们一行人中,实力达到婴成境的,除他自己以外,便只剩下三人,武忘、千钰以及慕青青。 若是南宫盈盈所言非虚,那么造化之域之行,确是算得穷险之途。 虽说是历练,可天翊并不想将众人置身于这般危险境地之中。 “小子,造化之域你非去不可,兴许这便是你突破的契机。” 辰南子的言语铿锵有力,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天翊沉思着,若是此行只有他一人,他绝不会这般犹豫不决。 千钰道:“不忘,我说过,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千叶道:“我也学学钰儿妹妹,当一回不忘之影。” 幻羽道:“不忘,我们跟着你,是为历练,若是一路无险无阻,又何谈磨砺?” 慕青青道:“没错,畏而退缩,是安图之人所举,我辈炼气士,自当迎难而上。” 幻茵道:“不忘,我们听你的。” 许是看出天翊之忧虑,众人纷纷言表决心。 小笨与小貂神情自若,去不去造化之域于这一熊一貂而言,无关痛痒。 武忘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天翊不可能撇开他,即便是刀山火海,兄弟两人也只会齐头并进。 南宫盈盈郁色满面,迟迟未见开口,武忘若是要去造化之域,她又岂会独身事外? 若说此刻谁最为忐忑,那便非史大彪莫属了,他坐着,却如坐针毡。 众人中,他的实力最弱小,偏偏又是最为“贪生怕死”的一个,那一句“婴成以下,入则九死一生”,直如一柄锐利的刀锋,插入他的软肋。 史大彪愣了半天,盯着天翊道:“不忘兄弟,大彪既是答应随你涉足天下,你可要保得大彪周全。” 天翊沉思半响,开口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行程不变,明日离开井宿,经陨星城后,横穿造化之域。” 说着,天翊还朝着史大彪投递去一抹关切的模样。 承接到天翊的目色后,史大彪那不安的心绪,渐趋平缓。 武忘看了看满脸愤色的南宫盈盈,说道:“你若不想去造化之域,明日一早便折返南宫阁。” 南宫盈盈一顿,激道:“我才不要回南宫阁,我也要去造化之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三:剑拔弩张,杀忘取印 第二日,天翊一行人离开了井宿之地,取径陨星。 暗波随后,三批人马先后尾追而去,观天翊等人去向,他们已是极为确定,天翊确是打算要离开朱雀城。 秦万里身立在琉璃晶瓦上,目光所向,隐隐可见一行人渐渐远离。 他知道自己的暗中跟随,瞒不过天翊等人,更瞒不过他的女儿千叶,众人对于他的存在并未明言出口。 目视着散漫的天光,秦万里突有所觉,只是这般静静守候着,他心便已满足。 微风轻扬后,两名男子自虚无中映现而出,一人身着白羽绸衣,一人身着黑锦长袍。 若是史大彪在场,定能一眼认出那白衣男子,不正是当日将灵宝“破天”摄取之人吗? 对于两人的到来,秦万里不为所动,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远方,那里,有着他在世的唯一牵挂与执念。 这突然出现的两名男子,彼此互视一眼,接着视线又在秦万里的身上游离稍许。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虚幻不见,唯余轻风不减。 对于这突然现身的两人,秦万里淡漠以对。 三人的碰面,没有一言一语。 不多时,秦万里的身影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 两日后,天翊一行人抵至陨星城。 相交于朱雀城的繁荣锦绣,陨星城无疑显得消沉低落了不少。 天翊等人的到来,并没有瞒过陨星城的注意。 知晓这个消息后,陨星城城主荧惑连忙抽身以见,当日云荒平原一战,她自是记忆犹新,遑论现如今天翊还有着南宫丹塔长老的身份。 非但如此,在天翊一行人中,还有着小丹帝武忘以及南宫盈盈。 无论是三人中的哪一人,都值得荧惑盛情相待。 在荧惑那难以推却的邀请下,天翊一行人落住到了陨星城城主府。 荧惑在知晓天翊等人接下来将要前往造化之域后,神色大变,一番劝阻,效用却是甚微。 荧惑所言,与南宫盈盈所说相差无几,只道造化之域乃是一处绝地,实力卑微者入得其内,险象环生,谓之九死一生并不为过。 翌日,天翊等人离开陨星城,启程前往造化之域。 天翊综合得来的信息,知晓造化之域确如人之所言,险绝无比。 大荒芜域的危险,乃是人为所致,而造化之域的险境,却是天之所为。 造化之功,天所为也。 天翊等人离去后,尾追在他们的身后的暗流自是紧跟而来。 一家酒肆中,万家等数十名好手尽数汇聚于此,万通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追赶上万剑等人。 万剑道:“族主,观不忘等人的去向,似乎是要前往造化之域。” 万通道:“造化之域?就凭他们的实力,竟然敢去那里?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万剑道:“族主,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小丹帝跟小魔女又作何处理?” 万通沉思半响,说道:“小丹帝与小魔女切不可动,想办法将他们引开,然后再伺机杀不忘。” 万剑点点头,便欲带着人行动。 万通道:“剑儿,此事放到他们进入造化之域后在开始行动。” 万剑再点了点头,而后带着数十名万家强者离去。 ....... “大人,不忘一行人迳取造化之域了。” “恩?去造化之域了?那地方可不比大荒芜域安宁多少啊。” “大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吗?” “大人的意思是待时而动?” 两眼余角处刻画着妖异火焰纹印的男子,轻悠地笑了笑。 他坐于锦椅上,目光微微侧移看向窗外。 ...... “冥使大人,不忘等人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里了?” “造化之域!” “什么?造化之域?没想到那不忘不仅手长,胆子也真是不小呢!” “冥使大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赶在他们进入造化之域前,杀人越货了。” “......” 天翊一行人越是向北而去,凄凉便越发地明显,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唯剩蔓延无边的荒芜,人烟罕至。 距离离开陨星城已经过去两日,按照天翊等人的速度,再有两日时间,便要进入造化之域。 史大彪的脸上滚落着豆大般的汗珠,埋怨道:“这鬼地方怎么这么热?我说不忘兄弟,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若无事?你们就一点不感到炽热吗?” 说着,史大彪又朝着小笨与小貂看去,这一熊一貂,满身毛绒,按理说应与他一样汗流浃背才是。 让史大彪无语的是,小貂与小笨哪里有丝毫流汗的迹象?惬意之下,竟视炽热如无物。 天翊笑着道:“大彪兄,你若是实力达到凝丹境,也能如我们这般,规避炽热之气的。” 史大彪愣住,他现在方才聚气境实力,凝丹境于他而言,可还有着很长一段距离。 南宫盈盈瞥了史大彪一眼,接着随手一挥,一把流光散漫的什物便是飞抵到史大彪跟前。 见得手中那伞状之物,史大彪兴奋不已,还不待南宫盈盈开口,他已是率先说道:“多谢小姑奶奶,这伞大彪认得,禁元伞。” 南宫盈盈双目一瞪,继而又作虚眼以观。 史大彪心领意会下,连忙改口:“小姑奶奶别生气,我不过随口而言,大彪乃是眼拙之人,岂会识得这般宝物?对了,这伞叫什么?” 说着,史大彪意味深长地朝着南宫盈盈望去。 南宫盈盈一愣,说道:“你既是喜欢叫其禁元伞,那就叫禁元伞好了。” 史大彪点了点头,心道这小妮子倒是机灵,接着将禁元伞撑开。 伞开之际,流光四溢,一道道璀璨光华顺着伞檐滴落,绚美而又奇妙。 史大彪身处流光的包裹中,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适才的闷热烦郁顿作烟消云散。 见此一幕,幻羽、幻茵、慕青青几人自是好奇不已,天翊几人知晓这禁元伞由来,就显得自若了许多。 武忘微微皱了皱眉,不明南宫盈盈与史大彪之间的一唱一和,所为何? 天翊微微一笑,正欲动身之际,其神色突地一凝,缓缓转身,面向来路。 不消多时,众人的神情皆被凝重覆盖,他们都感应到了,此时身后正有大批强者快速朝着他们飞来。 “咻咻咻咻...” 等候稍许,一道又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天翊一行人转瞬便被包围了住。 见得来人后,天翊神色自若,来人虽多,足有近百之数,但实力最强一人,也就出窍境而已。 以天翊的实力,要杀一名出窍并且击溃数百凝丹、婴成,并非难事。 相较于天翊的自若,幻羽等人就显得紧张多了,这近百人,无一不是凝丹境以上的炼气士,群起而攻之下,他们恐难招架。 武忘随手衍动,烈焰长刀霍现在手,金光烁耀,杀气冷冽。 见状,千钰等人纷纷祭出兵刃,雪虹长剑幽冷凌厉,摄魂伞动人心魄,水寒剑寒芒逼人....... 一时间,场面似已到了剑拔弩张之际。 天翊身处在最前沿,他一动不动地站着,视线牢牢锁定在为首男子的身上。 男子肥头大耳,富态盈盈,两只粗短的大腿上,托着圆鼓鼓地肚子,端详下,隐隐可见他那满身肥肉正在轻轻地颤动着。 男子轻蔑以望,以他出窍实力,自是轻易探查到了天翊等人的深浅。 当然,这里的深浅,只是他自己的主观臆断罢了。 男子一手抬起,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指着天翊:“不忘,将五行封天印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换个死法!” 众人一愣,知晓五行封天印的人本就很少,更不说知道五行封天在天翊身上这事了。 武忘与南宫盈盈追思下,终是找到了一些关于“五行封天印”的记忆,两人在南宫阁内,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自然知晓不少隐秘之事。 据说五行封天印,曾引得两大势力拼死以争,后来此印流失不见,那两大势力方才停歇干戈。 听得男子这般狂妄之言,天翊却是一点也不生气,他依旧一动不动,依旧含笑如风。 南宫盈盈的脾性可没天翊这般好,一步迈出,指着男子骂咧道:“你这胖人,生得好大胆子。告诉我,你们是九幽教的人还是玄冥谷的人?本小姐若是高兴,兴许也会考虑让你们换个死法!” 南宫盈盈作一副“趾高气昂”之态,南宫之地,还没她惹不起的人,她的性子,自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息。 男子眉头一皱,他又岂会不识南宫盈盈,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南宫盈盈怎么样。 围堵而来之前,男子等人便已商量好,此次只针对天翊一人。 男子笑道:“盈盈姑娘,你既然猜出我们不是九幽教众便是玄冥谷众,那么自然也知五行封天印于我们而言,意义何在。这样好了,若是不忘交出五行封天印,我们立马走人,权当是给盈盈姑娘一个面子。” 男子鄙夷地看了天翊一眼,他们虽然亲眼目睹过天翊在七宿丹会上的身姿,却不知天翊真实实力有多强。 天翊离开云梦城后,一路北上,自杀伐中走过,历经了无数腥风血雨,男子这点声势可唬不住他。 南宫盈盈稍做思量,言笑道:“你们不用给我面子,你们不是想杀不忘夺取五行封天印吗?去吧!” 南宫盈盈转身便离,眸中神情,意味难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四:箭飞如雨,飞虹贯掠 武忘横眉怒目地瞪了南宫盈盈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唯恐天下不乱? 武忘虽知天翊实力非凡,可若对上这上百围劫之人,胜负之数,实难定论。 南宫盈盈小嘴一撅,满脸委屈,她与小笨多多少少知道天翊一些“底细”,能以一己之力独战六大劫成高手的人,会在乎眼前这点小波澜? 男子愣神片刻,幽冷地望向天翊:“不忘,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们来取?” 他所指的,自然便是五行封天印。 天翊目色如常,泰然而立,笑道:“你若想要,那便自取好了。” 说着,天翊倏地翻手,一尊漆黑方印落于掌心。 男子眉显沉冷,眼中却是撩起一道灼灼生辉的光芒,天翊托于掌心的方印,不正是五行封天印吗? “找死!” 男子冷厉一喝,手中兀地烁出两锏,两锏浑圆,锏身长约四尺,通体呈圆柱状。 金光灿漫中,男子那肥硕的身姿竟是轻盈如燕,持锏而动下,中截天翊而去。 “大力金刚锏!” 两锏之威,刚猛强横,飞沙乱石,若有暴雨洪涛之势。 “婴焱掌!” 天翊处惊不变,一手点指苍穹,一手顺势击出一掌。 “砰砰砰!” 落锏、掌风两相击,顿惊起猛烈震荡,元力交错,轰声若雷,流沙飞石顷作漫天之势。 于此对轰中,男子的身影倒飞出去,只觉体内脏腑翻腾不息,持拿在手的双锏更是隐现颤抖。 他惊恐以望着天翊,不可思议道:“不可能!不可能...” 此时,天翊身姿挺拔,巍然不动,神情中悠扬着一抹风轻云淡。 这一幕,直让在场之人瞠目结舌,男子之实力,较天翊高出一阶,可对击之下,倒飞不敌的竟是男子。 就在众人呆愣之余,虚空之上,突闪出一道道熠熠金光。 光辉流转,束束而落,一尊虚幻的巨大鼎影瞬将众人笼罩其内。 天翊适才同男子交击之际,那点指苍穹的一指,便是为了祭出焚天鼎。 男子见状,反手一动,双锏朝着身后一盖,借着元力回旋稳住身影。 他冷眉深锁,凝重喝道:“给我合力杀了不忘!” 喝声刚一落下,人影成风,飞掠天翊。 天翊淡淡笑了笑,一手迅地掐诀变动,伴随着他之举动,那束落而下的金芒顿作撩动之势。 冲飞而来的炼气士,在金芒的撇动下,竟是身不由己地被排挤出去。 天翊道:“你们既是为了历练而来,自是不甘沉寂,生死之战中,或许能让你们有所领悟。” 天翊这话,自是说给幻羽等人听的。 此时,在无数金芒的划分下,虚幻的焚天鼎影中,顿被分割成了数个区域,那率先奔冲而来的炼气士,则被隔离在这些区域内。 武忘等人惊诧片刻,纷纷点头,他们又岂会辜负天翊的一片良苦用心? 史大彪一手撑着禁元伞,目露惊恐地望着身前不远处,那里,正有三名炼气士杀气腾腾地伫立着。 此三人,皆为巅峰凝丹境实力,距离婴成,也只差那一步之遥。 史大彪颤巍巍地喝道:“不忘,你快把这三个家伙弄走啊!大彪只愿撑一把悠伞,做一个安静地美男子。” 天翊轻悠笑了笑,并未作何回应。 武忘等人可没闲心来关注史大彪的癫疯之语,他们所面对的敌手,可不止三个凝丹境。 焚天鼎中的一幕,发生在念转之间,数十名炼气士顿被隔离成了武忘等人的历练对象。 见状之下,那尚且还未近身的炼气士,纷作震惊之态,身影骤停,不再上前。 男子紧皱眉头,持拿在手的双锏,不由攥得更紧。 男子的眸中,怒火若星奔,冷厉道:“都还愣着干嘛?杀了不忘,夺取五行封天印!” 一声厉喝,数十名炼气士再次袭向天翊,纷繁元力交织如网,束动下,声威并重。 男子也于此时怒冲出去,手中双锏或点或刺,锐利金元好似风暴一般啸动而来。 眼见四面皆有敌动,天翊执手一挥,一张耀金长弓夺目显现,赫然正是灵宝——追灭。 数月前的一个月黑之夜,天翊曾搭弓引箭,道道彩色箭矢在夜幕中如长虹贯掠。 那一夜,以万权为首的万家一众小辈,皆陨在追灭长弓下。 时过至今,天翊再一次引动追灭长弓。 追灭一出,非有死伤不可止。 天翊仰了仰身,一手搭弓,一手拉弦。 不消多时,追灭顿成满月之势,原作空物的弓弦上,突地闪烁出流光溢彩。 彩华盈动片刻,便已凝聚出五根彩色箭矢,箭光绚美,璀璨夺目。 还不待男子等人俯冲上前,天翊拉弦的一手已是松落开来。 “嗖!嗖!嗖...” 五道彩芒破空而起,穿梭撩射下,箭飞如雨。 “咻!咻!咻!” “噗!噗!噗!” “砰...砰...砰...” 一时间,只见得漫天飞虹贯掠,惊起血雨如雾,轰鸣之声似狂雷咆哮,又将血雾震得溃散零落。 那朝着天翊奔袭而来的诸多炼气士,根本没时间反应,只觉眼前一阵彩芒一闪而逝,继而神识便在一股毁灭之力的席卷小,倾覆不在。 追灭长弓,有追魂、灭魂之力,诡异莫测,防不胜防。 天翊以己身五元之力为继,开弓引箭,势动之威,出窍以下,莫有能御之者。 一个个炼气士,面色苍白,神情恍惚,若如痴呆模样。 他们的额心处,各开有一箭孔,鲜血汩汩,顺流而下。 男子悬立于空,惊恐万分地望着天翊,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背脊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襟。 下一刻,原作俯冲的炼气士们,纷纷坠落,观其息势,哪里还有半分生还之样? 这便发生的一幕,自是没能逃过千钰等人的感知,见得那数十名炼气士坠空而落后,众人之惊骇,实难平息。 此时,天翊与持锏男子相对而立。 天翊道:“你不是想要五行封天印吗?” 手中追灭虚幻不见,五行封天印继显出来,适才出手,天翊并未将男子纳入攻击对象。 男子心胆俱裂,失魂落魄地望着天翊,惶恐下,他身姿一调,便欲逃逸。 天翊道:“你既是这般执着于此印,给你又何妨?” 说着,天翊一抛手中小印,璀芒迸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五:焚天隔离,分而战之 一点飞鸿影下,五彩幻漫,烁动之余,既作参天而起之势。 男子的逃离的身影,瞬间便被淹没在五彩斑斓中。 继而见得,一尊虚幻之印浮现当空,飞旋滴转,绚丽中透着迷蒙。 自那迷彩中不时传出阵阵“轰隆”,连绵之声,破空穿云,九天皆为所动。 此时,五行封天印,势动不止,真宛若要将这天都给封印。 天翊微皱眉头,他能感应到,现如今的五行封天印,已于从前大不相同。 他暗暗心叹:“是因为五彩丹劫的缘故吗?” 就在天翊思虑之际,那流转旋动的五行封天印,突地停顿下来,紧随着,虚幻消散,光彩收束。 原本幻彩夺目的方印,只消片刻,便作一抹黛色飞向天翊。 天翊执手下,稳稳拿捏住飞转而回的五行封天印,摊开掌心后,一枚小印,四方迷型,流面漆黑。 小印中,三道幽光呈游离之态,恍如受风的黑夜烛火,飘散不定。 天翊低眼瞅了瞅五行封天印,他自然知晓那三道幽光为何物。 其中较为明亮的一道,便是适才那男子出窍灵体,此时已成无主意识。 至于余下两道幽光,一者为九幽教众的元婴,一者为毒姥姥的元婴。 五行封天印并非天翊的常用之器,算上这一次,他一共也就使用了三次。 前两次,对付的乃是婴成境炼气士,施展下,天翊身受其反噬之力,险象环生。 这一次,对付的乃是出窍境炼气士,但天翊却没有感受到一点反噬之力的存在。 天翊知道,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那男子在被五行封天印禁锢后,并未反抗,确切的说,应该是那男子根本就没时间与能力去反抗。 天翊虽心有疑虑,可此时却不是思量之时。 他缓缓转身,衍目而动,直将武忘等人的战斗收归眼底。 ...... 烈焰长刀迎风呼啸,刀光霍霍,气吞山河。 同武忘放对的足有九人,两名婴成,七名凝丹。 此时,那七名凝丹境炼气士已作奄息之态,瘫软在地,苟延残喘。 他们胸前,各有数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扎眼而显,殷红的鲜血湿染了他们的衣襟。 余下两名婴成炼气士,一元婴实力,一固婴实力,两人面色惨白,气息萎靡,周身上下伤痕累累。 武忘着身的一袭赤色长袍,于风拂下,猎猎作响,他手持着烈焰长刀,傲然而立。 相较于两名婴成的低靡,武忘眼中燃烧着浩天战意,他虽受了伤、留了血,身姿却依旧挺拔。 武忘神情一凝,烈焰长刀一横一直,一点一挑,刀芒便若风暴一般狂啸猛动。 刹那间,无数火元刀影沉猛而出,大开大阖,所向披靡。 那两名婴成炼气士见状,骇然迸裂,眉弯成锋,眸带愤恨,纷纷击招以作抵御。 “砰!砰!砰!” 刀光倾落,炸裂之声不绝于耳,武忘面色一沉,喉间隐有咸腥倒涌。 “噗嗤!噗嗤!” 受此一击,那两名婴成炼气士,鲜血夺口喷出,倒飞滚将之下,生死不知。 武忘大喘着气,自其右手有鲜血顺臂而流,滴浸到烈焰长刀上后,血迹瞬间便作无影,烈焰长刀越发地璀璨耀目起来。 ...... 雪虹长剑,复掠行空,剑光浩荡,势动九州。 千钰面对的敌手,只有六人,一人元婴实力,五人凝丹实力。 此刻,那五名凝丹炼气士,皆已元丹破灭,陨身在地。 那一元婴炼气士,左袖空空,一臂已被雪虹斩掉。 千钰面泛幽冷,杀意冷冽,体内虽有伤势,却无大碍。 就在那元婴炼气士惊恐之际,千钰的身子已如魅影不见,雪虹长剑倏的点落,一道剑光瞬从那元婴炼气士身上虚划而过。 “砰!” 一声巨响,那元婴炼气士的身体突然炸裂开来,血肉横飞之景象,触目惊心。 肉身寂灭下,那炼气士的元婴赫然曝露,千钰未作迟疑,临空一剑挑刺而出,这一刺剑,碎了元婴,破了灵识。 此时,千钰神情中的幽冷渐渐趋远,不知为何,每每逢上杀伐,她便无法遏制心中的仇恨,沉湎其中,杀戮其中。 ...... 水寒长剑,迎风飞啸,白虹浮影,气贯长空。 慕青青身若轻鸿,持剑飞掠,她不像是在与人生死之斗,更像是聆歌舞剑。 手中水寒,应一曲悲歌而动,剑风轻盈灵敏,寒光晓掠。 慕青青所面对的敌手,足有十人之数,三名婴成,七名凝丹。 此刻,十人皆一副颓败模样,他们气息低靡地将慕青青圈住,似作围攻之势。 慕青青见状,手中水寒,微一侧动,纤长锋锐的剑身,顿生出刺眼寒芒。 这一刻,她之心神完全沉浸在水寒长剑上,感受着水寒长剑的一分一毫,一气一息。 “易水寒!” 慕青青猛地睁开眼来,身若起舞般旋动,水寒长剑顺势划出一道的圆形剑芒。 围将的十人见状,纷纷祭出攻击,似要以攻破攻,一举拿下慕青青。 然则,元力交击的一刹那,他们方才发现自己错了。 剑芒中携带的寒意,凛冽若玄冰之气,凌锐之力,更是势如破竹,无可阻拦。 剑意中,带着一股决绝,浸着一抹凄冷。 “砰!砰!砰...” 剑芒撩开,十人纷纷不敌,身影踉跄,口吐鲜血,一剑之威,可见一斑。 ...... 幻羽应对只有四人,四人都为凝丹实力,幻羽的战斗中,雷鸣轰响不断。 在其“紫雷九击”的轰击下,那四名凝丹炼气士,不消多时便已落败,观那四人模样,颤抖不止,始知雷击是为何态。 幻羽虽然只有凝丹实力,但他却不是一般的凝丹炼气士,他之元力为雷属性元力,奇特而又蛮横,一般凝丹境炼气士根本不是其对手。 对付四个同阶之辈,虽耗费心力不少,却也算不得难事。 幻茵对付的敌人只有两人,这两人都有着凝丹实力,一番战斗下来,幻茵几度惨遭狠手,她之战斗经验如何比得了这些在刀口上添血之辈? 交手中,幻茵受伤不轻,而后不知怎么回事,自其袖中突射两道火芒,那两名凝丹炼气士在火芒的扑啸中,瞬间便被焚灭成虚无。 小笨、小貂这一人一熊,分到了五名敌手,一名元婴,四名凝丹。 让人惊诧的是,小貂所化身的流光,直如幽风不可见,四名凝丹在其飞爪的伺候下,遍体鳞伤。 小笨对付那一名元婴炼气士,其本体“大地之熊”形态还未完全演变出来,那一名元婴便已挫败,再无丝毫战斗力。 ...... 南宫盈盈翘首以望,众人战斗的一幕幕,自被她看在眼里。 见到武忘受伤,她心急如焚,忧色缭面,武忘战而胜之后,她欣喜如狂,欢呼雀跃。 此时,她满脸愤怨,小嘴嘟得高高的,骂咧不止:“混蛋,不忘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他们都有敌手,我却一个都没有?就连史大彪这样的货色,都能分到三个凝丹境,我怎么一个都没有?” 南宫盈盈突的一顿,众人的战斗差不多都已结束,那史大彪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视线连忙侧寻出去...... ps:晚点应该还有一到两章,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求捧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六:手无屠刀,步以轻盈 此时,巨影虚幻的焚天鼎下,史大彪同三名凝丹炼气士相对而立。 此三人,满脸的惊惧与骇然,周遭的战斗情形三人自是了然于目,近百同修之辈,唯余他三人还站着。 若有可能,三人真想瘫倒在地,不再牵涉这憔心之斗。 伴随着众人战斗的落幕,一道道瞩目纷纷降落到史大彪这边。 此刻,史大彪一手撑着“禁元伞”,一手执拿着“衍天斧”,适才那一撩、一旋、一抖三板斧,可谓是声威浩荡,直让人心胆俱颤。 若不然,那三名凝丹炼气士又岂会对他“无动于衷”? 见得众人凝视而来的目光,史大彪挺了挺胸,扬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大彪不喜杀戮,但若尔等三人执意迷途而不知返...” 史大彪一顿,手中大斧猛地一抖,威猛雄霸之势,表露无遗。 那三人见状,瞳孔倏的一缩,三两踉跄,险些倒地。 天翊等人静待在一旁,论实力,史大彪只有聚气境,但他却将三名凝丹境炼气士唬得心神失守,个中意韵,只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惊恐到了一定程度,便会触底反弹,兔急了还张口咬人,遑论这三名凝丹炼气士? 见得史大彪这般模样,那三人的面色顿作狰狞,继而张牙舞爪般地朝着史大彪袭来。 史大彪一愣,心跳声“怦怦”作响,看见那飞扑而来、凶相毕露的三人,他恍然着、茫然着、失措着。 史大彪的心中虽然撩动着纷繁的思绪,可其表面,却显得若无其事。 眼见三人携攻而来的身影就要抵至史大彪跟前,异变突生。 奔电锤迎击而出,一道道电芒宛若织丝一般将三人束缚,三人颤抖不止,酥麻感遍布全身,“滋滋”声响连绵不绝。 不消多时,那三名凝丹炼气士纷纷口吐白沫,发髻焦黑直竖,接着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史大彪一手撑着伞,一手持着奔电锤,愣神以望,满脸不敢置信。 他颤巍巍道:“死了?我杀人了,而且还杀了三个!” 他苦涩笑了笑,看了看奔电锤,又道:“人不是我杀的,是这锤子杀的。” 听得史大彪这般癫言疯语,天翊等人只作无奈而对。 此时,焚天鼎已被天翊摄取到储物袋,周围荒芜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炼气士。 他们中,有的已经气绝身亡,有的尚还悬着最后一口气... 血迹在这炽热的环境中,早已焚干,留下干涸的痕迹。 众人的目光四下扫掠,惨状不可睹视,谁都未曾想到,不久前尚还盛气凌人,大放厥词的一群人,现在竟已作横尸曝露在这荒郊野地。 除此之外,众人在看向天翊时,神情亦变得复杂无比。 此番战斗,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只算少数,同天翊交手的方才算得主力。 让人惊骇无比的是,天翊竟以一己之力,将所临之敌尽数斩杀。 那一张金色长弓,五根彩色箭矢,那一方漆黑小印,无一不让人浮想联翩。 天翊眉眼一展,说道:“我们走吧!” 南宫盈盈连喝住天翊:“不忘,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适才交手,众人皆有敌手,唯独她一人被分化在一个区域,天翊这般特别对待,自是激起了她的愤懑。 天翊道:“杀鸡焉用牛刀,这个解释够不够? 说着,天翊还绕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手中的奔电锤。 被天翊这般盯着,史大彪憨实一笑,说道:“不忘,此锤有罪,大彪日后定当严加管教,伤人性命之为,实在是有违天和。” 掩手间,奔电锤被其摄入储物袋中。 南宫盈盈本就机灵,岂会听不出天翊的言外之意?她的储物袋内,灵宝一大堆,之前得自南宫离那里的灵宝,她可是一件都未归还。 南宫盈盈本打算着借此机会,让众人见一见她的风采,殊不知到头来,却如水中捞月,落得空思一场。 她虽是气郁不已,口上却没作声,心道:“不忘你自己不是也使用了灵宝吗?还有武忘哥哥,千钰姐姐,青青姐姐…他们手中的兵刃可都不简单。” 若是依着她之本性,这些话哪能藏形于心?怕是早就一吐为快。 在场之人,也唯有武忘能让这小魔女缄口沉默,忍屈在心。 此时,武忘在瞟了南宫盈盈一眼后,连忙看向天翊:“老大,这些人中,尚还有不少人残活着,他们怎么处置?” 天翊四顾片刻,说道:“他们是你们的敌手,是杀是放,自是由你们决定。” 说着,天翊率先迈步出去,视线却是看也不看那些残喘之人,之前围攻他的数十名炼气士,早已魂消魄散。 千钰同千叶互视一眼,紧随在天翊之后,她二人与不忘一路走来,历经荒芜之域的以血伐心,对于杀戮早已司空见惯。 适才交手中,与她二人对敌之人自是无一幸免。 小貂顿了顿,连忙窜射出去,几个起落便是飞抵到天翊肩上。 稳住身形后,小貂还绕有意味的瞅了小笨一眼,大有将那料理余事的烦恼尽皆交给小笨之意。 幻茵顿了顿,道:“羽哥,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以命换命之辈,若是放任去留,恐遭后患之忧。” 说着,幻茵也朝着天翊追去。 幻羽迟疑好半响,手中雷元几经凝散,却迟迟落不下手。 他望向武忘,问道:“武忘,杀?还是不杀?” 武忘眉头紧皱,神情犹豫,对于幻羽之疑未作回应。 谁都未曾想到,堂堂南宫阁小丹帝,竟手无染血之腥。 史大彪打了冷颤,悲叹道:“亡命之徒,何尝不是可怜之人?大彪手无屠刀之念,提步自当以轻盈。” 他之言语刚落,武忘手中的烈焰长刀已是瞬闪而出。 刀光下,泛着熊熊烈火。 烈火中,焚着腥浓血液。 而后,幻羽、慕青青、小笨亦是纷纷出手,本已孱弱的生机在炽热中蒸发。 史大彪双眼微闭,悲戚以言:“苦海若无涯,回头本是岸。问彪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言语之际,武忘横竖又是两刀劈落出去,刀光所向,赫然正是在“奔电锤”的锤击下奄奄一息三名凝丹炼气士。 刀过,风起,血染如画...... ps:晚上应该还有一更,求各种支持,三狼拜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七:用心良苦,暗流不止 见得武忘下手这般狠厉,南宫盈盈不由捂住双眼,心中百味陈杂。 在此之前,武忘从未取过他人之命,今日得幸,却是杀了个“浑里噩里”。 天翊的目光何等犀利,眼瞧武忘等人适才出手之样,声势虽大,但却失了杀心。 他不惧落得后患之危,让武忘等人自己了结余下之事,是放是杀,全凭其心。 众人既是随他一道历练,那便应该知晓修士界的残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天翊的用心良苦,武忘等人岂会不知?只是第一次杀人,难免心生悲慈。 望着天翊几人渐远的身影,武忘紧攥着烈焰长刀,于天光散漫中,傲然而立。 “这一行人既是找寻老大麻烦而来,若是留下,只怕后患无穷。” 仅此一点,武忘也不会让这些人有幸活可能。 “老大,我一定会尽快成长起来的,一定!” 武忘暗暗嘀咕道,继而随同南宫盈盈等人朝着天翊追去。 天翊一边前行,一边沉思,这才离开朱雀城几日功夫,便有麻烦主动上门。 隐隐间,天翊觉得此次北上之行,怕不会如他所想象的那般轻松。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可知晓此番截杀而来的那些炼气士的身份?” 天翊道:“他们既然不是九幽教众,那么便只能是玄冥谷的人了。” 辰南子一愣:“何以见得?” 天翊道:“九幽教若是要杀我,绝不会派这么弱的人前来。” 辰南子恍然明悟,这一路走来,天翊与九幽教之间,已是结下了不少血仇。 天翊手中的第一条人命,便是九幽之人。 那时,九幽教的人在幻烟城东平原袭杀幻羽、幻茵兄妹两,恰被天翊撞见。 一番厮杀下来,天翊胜而杀之,五行封天印中封印的一道无主元婴,便是那为首的九幽之人的。 北上之行,颜幽使等九幽之人亦是死于天翊之手,而后的幽君一行人,天翊虽未与之谋面,却能推断出他们已是身死。 九幽教多少知道天翊的一些“底细”,若是派人前来夺取五行封天印,又岂会让一出窍炼气士领队? 辰南子道:“小子,玄冥谷这一方势力,行事诡秘,功法邪门,谷内强者众多,看来他们已经注意上你了。” 天翊道:“他们所图的,乃是五行封天印,历经七宿丹会后,我感觉五行封天印似乎与从前大不相同。” 辰南子一诧:“大不相同?难道是因为五彩丹劫?” 天翊道:“没错,历经五彩丹劫的灌输后,五行封天印的力量相较以往,有数倍之增。” 辰南子道:“没想到我辰南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当年只道那五行封天印乃是一方仿印,殊不知此印却是另有乾坤,印中还有一印。” 天翊未作回应,不再同辰南子交流。 关于印中乾坤之事,天翊早在辰南子苏醒之际,便与之道说过。 七宿丹会之上,天翊炼制七星丹药乾坤丹,招引来五彩丹劫,而后五彩丹劫莫名消失。 对此,哪怕两代丹帝,亦道不出所以然来。 谁曾料想,此事的“始作俑者”竟源自五行封天印。 此时,武忘等人已经跟上天翊的步伐,一行人朝北而去,渐渐逼近造化之域。 ...... 夜色袭来,没有天阶夜色凉如水,唯余炽热之气氤氲弥散。 天翊等人随处找了一落脚之地,服用了备好的丹药,开始恢复起元力来。 日间一战,众人元力消耗都不小,武忘等人更是负伤在身,眼见便要进入造化之域,将各自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方能有备无患。 火堆前,天翊等人闭目调息,体内元力渐趋充盈。 若有闲者,唯余两人、一熊、一貂。 两人者,史大彪与南宫盈盈是也,此前之战,南宫盈盈孤立无敌,史大彪能挫败那三名凝丹炼气士,也是倚着“奔电锤”之故。 一熊者,小笨是也,其大地之熊本体尚未完全演变,那元婴炼气士便已颓败无力。 一貂者,小貂是也,以其星火之速,一番捉弄下来,也只是耗费些气力而已。 此时,小笨与小貂正把玩着大量的储物袋,“翻箱倒柜”之下,不时便有新奇之物被这一熊一貂执拿于手。 这些储物袋,来源于那些陨落的炼气士身上,众人虽不会做那“杀人越货”之事,却也不会让这些东西随着流沙深埋地底。 史大彪撑着禁元伞,眼里精芒闪烁,他愣愣地盯着一熊一貂,羡慕之意表露无疑。 南宫盈盈两手托着下巴,眸中映现着火堆的虚影,作一副沉思模样。 ...... 夜幕中,掠影重重,数十道身影悄无声息而落。 一具具尸身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尸身上,浮散着流沙,隐有腐臭气息弥漫于空,闻之欲呕。 万通的脸色稍显凝重,他眯了眯眼,朝着北方望去。 万剑道:“族主,这些人都是不忘他们所杀?真是好狠的心啊!” 万通道:“以不忘的实力,要杀这些人实属易事一件。剑儿,你难道没有看出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死得都很蹊跷吗?” 万剑捂了捂鼻,目色流转下,可见不少炼气士死态一致,他们的额头眉心处,皆有一方小孔。 万剑道:“追灭长弓?” 万通道:“没错,他们中,不少人都是死于追灭长弓之下。现在看来,允儿确是死于不忘之手。” 说到这里,万通额上的皱褶更显凌厉,他一直不愿相信万允等人是被不忘所杀,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万剑道:“族主,万镰长老他?” 万通愣了愣,万镰乃是他的同胞之弟,此前北上彻查万允陨落一事,而后竟也落个身亡的下场,他之怒火,中烧难消。 万通道:“不忘杀我万家之人,罪不可赦!造化之域便是他的葬身之地,我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泻心头之恨!!” 感受到万通身上传出的凛冽杀意,万剑等一众强者,无不心惊胆寒。 接着,万通携着大批万家强者破空北去。 ...... 就在万通等人离去后不久,又有一批人马紧随而至。 一袭蓝色星点长袍,两眼余角刻着火焰纹印的妖异男子,此时正伫立在大量尸首前。 男子嘴角泛笑,拂手下,一抹蓝芒虚散而出笼罩着眼前的一片死寂,那瘫倒在地的尸身在蓝芒的浮掠中,顿起变幻。 风过,扬起一阵流沙,近百尸首也作流芒飘散不见。 男子道:“玄冥谷的人倒也愚蠢自大,妄图凭借一群废物,就想夺取五行封天印?真是可笑。” 男子的身后,恭敬而立着数十人,他们个个都是炼气好手,实力最低的也有元婴境。 一出窍炼气士道:“大人,适才那一行人,似乎也是寻不忘等人而去。” 男子笑道:“看来不忘不仅怀揣着五行封天印,在他身上,还隐藏着不少秘密呢!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窥探他人之秘。也不知不忘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一名六劫境炼气士?” 说着,男子星袍一展,既作一抹流光驶向北方,大批高手紧随其后。 ...... 不多时,又有两人抵至。 白衣男子道:“这里有过战斗,不过痕迹都被抹除了!” 黑衣男子道:“我们还是赶紧追上小姐他们吧,若是小姐有个什么闪失,你我怕难辞其咎。” 白衣男子道:“剑王,我可不相信以你之神识,探查不到小姐境况如何?” 黑衣男子道:“小姐此时正望火沉思,她似乎有心事。” 白衣男子道:“儿女情长之事,我向来不懂。你说,此次老阁主为何连你也派了出来?” 黑衣男子道:“老阁主心系孙女安危,这是人之常情。” 白衣男子道:“人之常情?人,有情吗?” 黑衣男子愣住,似在思量白衣男子的提问,之后他微一转身。 目光所向之处,一名男子迎风而立,他身着一袭粗布长袍,长发披散在肩,潦倒之态不言而喻。 夜色中,自他的身上流露出一股凄凉、一抹悲怆、一种心伤。 黑衣男子道:“人,应该是有情的!” ...... ps:四更完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八:龙钟辞宫,爱财如命 翌日,骄阳似火。 天翊一行人漫步而行,目所能及之处,唯流沙火石走动,灼灼火气氤氲升腾,给人以迷蒙。 这里,绝了雁过的碧天,散了清风吹拂的烟霞,唯余飞鸟匿踪,万山秃岭。 经过一夜修整,众人的元力得到恢复,武忘等负伤之人的伤势也作好转。 此时,史大彪撑着“禁元伞”,流光散溢,炽热规避,清凉舒爽令其好一番惬意。 他兴叹道:“一片青烟一片红,炎炎气焰己烧空。春光来半浑如夏,谁道造化无火功?” 见得史大彪又开始癫言狂语起来,众人除作无奈,便剩叹息轻笑。 南宫盈盈道:“史大彪,你要是再胡言乱语,禁元伞我可要收回来了。” 史大彪一怔,虽身处禁元伞下,可外界的灼烈却入目可见,以他区区聚气实力,何以抵御那炎风炽热? 他紧了紧持拿禁元伞的一手,说道:“小姑奶奶,大彪可没胡言乱语。言以应景而生,实乃大彪真情流露。” 南宫盈盈语塞,转思回想,倒也觉得史大彪之言确有贴切之意。 再有一日,众人便会进入造化之域。 不知为何,天翊的心中除了隐有不安外,竟还滋生了一种召唤感,这种感觉随着渐近造化之域,愈发地明晰强烈。 就在众人乘炎前行之际,不远处的荒岭上,突显出一道黑影。 不消多时,黑影便已抵至天翊等人的跟前。 一名老者白发垂项,佝偻携杖,虚目衍动,左顾右盼着天翊一行人。 天翊眉头微掀,自这老者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元力波动的气息,老人看上去就跟常人无异。 南宫盈盈瞅了瞅老者,惊奇道:“老爷爷,此地四季如夏,炎热异常,你在这里作甚?” 老者笑了笑,说道:“龙钟辞宫阙,蹭蹬守南荒。你们可是要去造化之域?” 南宫盈盈点点头,还不待其再言,老者又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造化之域,即便是铜脑铁身,也去不得哩!” 老者展了展潦目,视线直在天翊等人的身上扫过,谁都未曾注意,他在扫视天翊时,目光多逗留了那么一息。 接着,老者杵着泛旧拐杖,步履蹒跚而去。 天翊一愣,他虽然看不出老者是否是炼气士,可仅凭其寥寥数语,便是不难判断,这个老人不简单。 “龙钟辞宫阙?蹭蹬守南荒?” 史大彪若有所思片刻,心道:“宫阙莫不是指的南宫阁?南荒难道是说的造化之域?” 一想到这里,史大彪神情顿变,正欲开口,却恰好迎上了天翊投递而来的目光。 史大彪能臆测出来的东西,天翊又岂会做不到? 史大彪笑了笑,别人只道他是一疯癫之人,说着疯癫之话,却不知,他之言词不过是“其曲弥高”罢了。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好在史大彪遇到了天翊,遇到了这个能与他言“和”之人。 老者略显落寞孤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炎风拂过,火色般的天空渐变得朦胧起来。 武忘道:“老大,适才那老人,应该不简单吧?他许是隐藏了实力。” 南宫盈盈连忙附和:“武忘哥哥说的没错,他若不是炼气士,岂能那般闲庭信步在这炽热大荒?” 千钰道:“能将自身元力气息收敛到这般境界,老人家应是一隐世强者才是。” 千叶道:“听他之意,似乎是在劝我们不要前往造化之域呢!” 慕青青点点头:“即便是铜脑铁身,也去不得造化之域。” 幻羽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这话听着,无奈之感油然而生。” 幻茵道:“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此言更显沧桑。” 几人一番言道,直让天翊不知作何回应,他与史大彪两相一望,同声而笑。 小笨与小貂并未在乎那如幽影般倏来倏去的老者,一熊一貂玩得不亦乐乎,不时便有灵丹、器物遗落在地。 史大彪见状,神色大变,惊呼道:“暴殄天物啊!” 话语还未落地,史大彪已如离弦之箭飞冲出去,他一手持伞,一手快速地拾取那些散落在地的物什。 见得史大彪那“锱铢必拾”的模样,南宫盈盈鄙夷道:“爱财如命、说谎通神!” 众人听得此言,自是免不了一番颜笑。 辰南子传音于天翊:“天翊,我瞒着你不少事情,你会不会对我有所成见?” 天翊一愣,回应道:“辰老,我何尝不是瞒了你不少事情呢?只要你我不做出欲盖弥彰之事,又有何妨?” 辰南子一顿,久久不见回应,此次北上造化之域,他确实隐瞒了不少东西,甚至关于天翊自身的一些疑惑,辰南子也很清楚。 只是,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天翊。 辰南子话锋一转,说道:“适才那老者,确是不简单。” 天翊道:“这么说,他真的隐藏了实力?” 辰南子道:“在他的身上,我只能察觉出一丝极为隐晦的气息,气息中带着冰寒。” 天翊稍愣,脑海中回想着老者适才的一番言辞,众人只道其言乃是好心劝慰之意,可在天翊看来,老者的一番言论更是在“警告”他们。 当然,无论如何,造化之域天翊是去定了,无论是心中所引,亦或是为了辰南子口中的“契机”,他都非去不可。 于此之际,辰南子突然郑重道:“小子,又有麻烦要上门了。” 天翊眉宇见凝,转身下,只见来路漫漫,炎风烧空下流沙走石,不见其端。 天翊思虑片刻,提步而去。 在朱雀城的时候一切都显安宁,可这刚离开朱雀城没几日,麻烦却是接踵不断。 如此看来,只能说明他很早便被人盯上了,这些麻烦都是谋而后动而来。 此时,最前沿处,史大彪不时便作弯腰之举,在其身前,小笨与小貂不停地抛甩着各种奇物。 对此,无论是史大彪,还是那一熊一貂,皆是乐此不疲。 当然,那被史大彪拾取到手的东西,自是尽数被其摄入到己身的储物袋中。 有些事,愿者自矣,不外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八玖:流火万家,接踵而至 一日后,天翊一行人终是得见造化之域的真容。 逶迤延绵的大地,草色皆无,唯剩飞沙走石沉浸在火色弥漫中。 那一句“八百里延绵火焰,寸草不生”,应景地贴切无比,赤红的氤氲悠悠然地飘荡在空,真宛若弥漫的火焰一般。 武忘等人,神色略显苦郁,行至到这里,晓以他们的实力也有些吃消不住。 周遭所充斥的火灵之气,狂暴猛烈,凝聚下骤成一股股压迫之力,不时朝着众人袭来。 史大彪觑着眼睛,一手紧攥着禁元伞,满脸惊恐。 伞檐边衍落的流芒,不时便会遭遇火灵之气的侵袭,顿激起一片火光如花。 南宫盈盈脸色惨白,埋怨道:“那么多地方都可以去历练,为何偏要到造化之域来?” 她这话本是针对天翊而言,可她的目光却是朝着史大彪瞪了去。 这一瞪眼,直让史大彪心生慌乱,他可是极为担心这“小姑奶奶”过河拆桥,将禁元伞收回。 下一刻,南宫盈盈对着史大彪摊出一手,这般姿态,不正是要讨回禁元伞的模样么? 见状,史大彪心胆俱寒,连道:“小姑奶奶,使不得啊!大彪若无禁元伞护身,只怕是走不出造化,渡不了红尘啊!” 南宫盈盈微一撇嘴,心念一动,那被史大彪紧持在手的禁元伞顿作脱落,任由史大彪如何努力,终不得留。 史大彪的悲嚎声尚未绕空,便见得禁元伞破空而起,三两息后,竟演化成一擎天巨伞。 巨伞溢动着流光彩华,直将天翊等人尽数包裹其内,任凭外界火灵之气狂暴异常,却也无法破开这一静地。 史大彪惊魂未定地大吁着气,武忘等人的面色也渐趋平缓下来。 千钰道:“不忘,此地火灵之气如此浓郁,确是一处修炼的极佳场所,为何却落个人烟罕至?” 千叶道:“钰儿妹妹说的极是,我若是修炼的火属性元力,待在这里修炼,岂不事半功倍?” 天翊道:“此地的火灵之气,确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浓郁无比,但想来却不适合修炼。” 众人作疑,不知天翊何出此言? 天翊稍顿片刻,目光朝着武忘、幻茵以及南宫盈盈看了看,这三人所修炼的元力都是火属性的。 武忘道:“老大说的不错,如此浓郁的火灵之气我们又岂会感知不到?只是这些火灵之气很奇特,就如适才我们所察觉的一样,它们狂暴而又桀骜。” 幻茵道:“修整之际,我也曾试着吸纳天地火灵之气来恢复自身元力,可却成效甚微,它们不受我的牵引,自顾游离。” 南宫盈盈道:“给我的感觉,这些火灵之气似乎对我们很抵触,它们好像并不甘心被我们吸收炼化。” 听得三人释言,众人脸上的疑惑更胜,元力的种类虽多,但吸收炼化之法却是一致。 平日里,只要静心凝神下来,便可感应到游离在天地之间的各种灵气,那些灵气,哪有武忘三人说得这般玄乎? 听得众人惊疑之语,辰南子心道: “这些火灵之气又不是无主之物,岂会那般轻易让人剥离?” “造化之功,世之瑰妙,南宫布道,在天成象。” “离老儿于我,倒也重义,只是当今的他,是否还是当年的他?” 天翊神情凝重,这才刚抵至造化之域,众人便要在禁元伞的保护下方才能安然而立,那深入造化之域又当如何? 天翊问道:“若是让你们撇开禁元伞的防护到外面去战斗,你们可能做到?” 众人沉默不语,似有所思着。 武忘道:“老大,我可以做到,但实力怕会下降不少。” 千钰等人纷纷点头,光是待在禁元伞外,便有种压迫抑郁之感,遑论在这样环境中去战斗? 天翊明悟,如此说来的话,那些麻烦...... 见得天翊凝重作思,千钰道:“不忘,是不是又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天翊笑而不语,转身朝着造化之域的深处望去,此时他已经能清晰地察觉到,己身所受到的强烈召唤便是源自那里。 天翊看向南宫盈盈:“盈盈,这禁元伞,可能经得起劫成境强者轰击?” 突被天翊这般相询,南宫盈盈显得惊诧失措,愣了愣后,扬声道:“六劫境以下,绝无破开可能。” 天翊笑道:“既是如此,之后这段行程,你便掌控好它。” 说着,天翊悠然提步,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走出了禁元伞的防护,迳取造化之域的核心之地。 南宫盈盈小嘴一嘟,心中则是不以为然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这般悠闲自若多久?能在造化之域中如履平地的人并不是没有,但却不是你不忘。” 武忘紧皱着眉头,从天翊的言行举止中不难推断出,他们怕是有大麻烦要面对了。 “老大,你说过,这天地,我们兄弟要一起撑!” 武忘紧握双拳,面上的沉郁渐变得铿然起来。 他与天翊是兄弟,即便是要与这天地为战,他也不会有丝毫胆怯。 兄弟两阔别相逢之时,天翊曾道: “海若无边我作岸,山若无顶你为峰。今后,这天地,我也你同撑!” “无论多大风雨,无论多少刀锋剑影,你我并肩。” 腥风血雨何所畏? 九曲黄泉何所惧? 但有兄弟,并肩作战,即便战死,哪又何妨? ...... 行渐远,越是靠近造化之域的核心之地,火灵之气的狂暴便愈发地强烈。 按照这个程度演变下去,真到了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即便是婴成炼气士,怕也抵御不了那些火灵之气的侵袭。 由此可见,那一句“婴成以下,入则九死一生”却也不是无的放矢。 此时,距离天翊等人进入造化之域,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天翊在前,行走在禁元伞的防护之外,武忘等人身处于防护中,看着天翊那信步之态,无不啧啧称奇。 千叶道:“钰儿妹妹,你说不忘为何离开禁元伞的防护?他在外面,还要耗费力量去规避那些火灵之气的侵袭。” 千钰道:“不忘离开,自是有他的理由。不过观他之姿态,似乎那些火灵之气好像是主动撤离开的。” 南宫盈盈道:“怎么可能?他何德何能让那些火灵之气主动撤离?” 武忘正欲开口,异变突起。 “咻咻咻...” 自他们的身后,一道道光影破空而来,声势之大,天地皆为所动。 同时,一道苍老喝声摄人心魄传出:“不忘杂碎,今日我来取你狗命!” 话落,声动,一道嗷啸之力破空穿云,宛如一道夺命飞箭。 沿途,空颤,悠悠然的氤氲瞬作奔腾,激起漫天飞焰掠影。 这一幕来得唐突而又突然,那被禁元伞防护在内的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得一道光芒贯空穿射,直取天翊所在。 就在众人呆愣之际,天翊已是飞身而起,披风长棍五色斑斓,璀璨夺目不已。 一棍横撩,劲风如席,元力浩荡,势动九霄。 眨眼间,天翊便已执棍同那穿射而来的攻击迎撞在了一起。 “砰砰砰…” 炸裂四起,狂沙倾舞,飞石削空。 天翊受此一击,只觉胸中一阵气闷,身子则是不由自主飞退出去。 身处于禁元伞下的武忘等人,顾不得动颤不止的巨伞,直到这一刻,他们方才隐隐明白,天翊为何要孤身一人行在禁元伞的防护外。 “老大!” “不忘!” “唔唔!” 天翊稳住身形,口中淳动着丝丝咸腥。 “六劫境强者,果然厉害,今日看来怕是有一番恶战!” 此时,禁元伞已被南宫盈盈彻底封住,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天翊与南宫盈盈言道的那一句“之后这段行程,你便掌控好它”,现在看来,确是得了印证。 天翊既然在问了禁元伞所能承受的攻击限度后,还选择离开防护,那么便说明,来犯之人有破开禁元伞的实力。 他若是待在禁元伞内,这一道攻击落下,防护兴许会破碎不说,武忘等人若是受其波及出现伤亡那便只能谓之心伤了。 不消多时,数十道人影迎空而立,为首之人,乃是一老者。 在他身后,来袭之人皆披着一袭碧翠长袍,那倒袭而来的火灵之气落到他们身上后,竟如雨打荷叶般顺滑出去。 天翊注意到这一幕后,眉头倏地一皱,仅此一点便能看出,这些不善来者为了对付他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南宫流火万家,不仅是炼丹世家,也是炼器世家。 那些尾随之人身着的碧翠长袍,乃是万家独门炼器之技打造而出的琉璃袍,具有疏火、逼火之效。 来此之前,万通还想着如何将南宫盈盈、武忘二人同天翊分开,他们再凶再恶,却也不敢对这二人下杀手。 万家在南宫阁面前,只作是蝼蚁存在,南宫阁若要摧毁万家,恒河中只取一弯细水便可。 让万通喜出望外的是,此刻天翊与南宫盈盈等人“泾渭分明”而立,实是遂了他愿。 万通眸带狰色地望着天翊,心中愤怨如海啸涌起,喝道:“不忘,你可知晓老夫是谁?” 天翊笑而不语,拂手间,追灭长弓映现而出,他之举动已经表明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零:是狂非狂,是罪非罪 这万通看上去虽显风烛残年,样貌却与万镰有几分相似。 天翊初略一眼,便知其身份,何以多言? 追灭本是万允的灵宝,如今落在天翊之手,事中韵意,不言而喻。 万通面浸寒霜,深陷的眼眶中,红筋连连,怒目而视着天翊。 “不忘,为何杀我万家之人?我弟万镰呢?” 万通冷厉喝道,身着的直襟长袍迎风蓬动,熊熊的怒火冲天而起,凛冽的杀意宛若骤雨一般咆哮奔腾。 “流火城,万家?” 武忘身处在禁元伞的防护中,突听万通自表身份,神色突起滔天波澜。 当年屠灭狂客的几大世家中,万家赫然在列。 这几年下来,武忘成了名贯南宫的小丹帝,以其在南宫阁的地位与身份,想让万家覆灭,并非难事。 但武忘并没有如此做,万家一如从前地做着流火城的土霸主。 这一点,武忘与天翊很像,他们不是那种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之人。 行过荒芜之域,天翊本可得到大荒芜令,奉行荒芜之昭。 百花之城一役,牡丹曾亲手将百花令递于天翊跟前,可他却将之转赠给了千钰。 有此二令,天翊可号召不少当世强者,大仇未必不可报,只是: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狂客的仇,自有狂客亲报。 如果借力而为,浮散天之九霄的英灵,何以安息? 如果借力而为,埋于登云六峰的傲骨,何以不屈? 如果借力而为,流淌其身的狂道之血,何以? 天翊与武忘都是狂客,不折不扣,顶天立地的狂客! 他们的狂,或许愚楞,或许偏执,或许让人嗤之以鼻,但无可否认的是,这就是属于狂客的“狂”! 此时,小笨的熊身猛颤不止,周身毛发竖撩而起,炎龙、小青、金眼巨虎身死时的不甘与凄惨历历在目,泣血难抒。 “嗷嗷...嗷...” 愤怒的咆哮使人神魄皆颤,声势之大,直让天地动摇。 小笨于此长怒悲嘶中,身影突变,须臾间便已化作“大地之熊”本体。 那一双熊目中,燃烧着无可遏制的怒火。 武忘一步迈出,轻语道:“让我出去。” 南宫盈盈等人,皆被武忘与小笨的举止惊愣地一动不动,恍惚中,却是疏了武忘这一轻言细语。 下一刻,武忘轻一挥手,烈焰长刀划虚而显,熠火光芒刺眼不已,他看向南宫盈盈,突然厉喝道:“我说,让我出去!!” 声震中,南宫盈盈猛然清醒过来,声波带起的劲风直从她的脸颊拂过,乱了乌黑秀发,吹落了眸中晶莹。 南宫盈盈呆愣般地为武忘打开一道,一人一熊,腾空而去。 千钰等人见状,纷作飞离。 只是,他们尚未靠身上前,一道烈火刀芒便是横撩而来:“此事,你们不要插手!” 武忘的喝声凌冽不已,言辞中甚至还带着一股郑重的警示之意,那一记横刀更是将千钰等人的去路阻断。 众人痴愣以望,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再尾追上去。 南宫盈盈的颊上,泪成线雨,武忘从没有如适才那般厉喝过她,心中委屈,滔起不绝。 见得武忘与变身的小笨自禁元伞中飞出,万通的脸色顿变阴沉不已。 天翊望着武忘悠悠一笑,他没有出言阻止武忘与小笨,尽管此次面对的敌人并不是这一人一熊所能抗衡。 武忘同样没有吱声,他持着烈焰长刀,静落到天翊身旁,赤血长袍飞鼓舞动,与周遭的氤氲火气,倒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觉。 天翊看向万通,说道:“杀你万家之人,是因为他们该死。你弟万镰,自也做了那该死之辈。” 听闻这话,万通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那本就褶皱的脸庞更显狰狞可怖。 虽怒火中烧,可万通还是强忍了住,盯着武忘道:“小丹帝,此事乃是我与不忘之间的恩怨。你退去一边,免遭池鱼之灾。” 武忘冷冷一笑,持着烈焰长刀顺指着万通:“老杂毛,你可是惧我小丹帝身份?不用怕,今日的我,不是小丹帝。你们若是杀得了我,南宫阁绝不会追究于你。” 万通眉宇一横,武忘喝骂于他不说,竟还这般挑衅于他,怒火更胜三分。 “擒住小丹帝与那蛮熊,杀了不忘!” 语落,身起。 “咻咻咻...” 影若箭雨般穿空射来,携带而起的元力纵横交掠。 抬手,搭弓。 追灭长弓,耀芒夺目,烁动间,五彩箭矢迎空飞贯。 天翊出手很快,论手上功夫,莫大风澜,罕有能与之相及者。 “嗖嗖嗖...” 一时间,五彩与氤氲齐飞,元力共长天一色。 逆光飞行的五彩元力之箭,绚烂耀眼,遮空蔽日。 “噗噗噗...” 霎时,一弓惊起九州寒,五箭撩元动山川。 “砰砰砰...” 飞夺而来的诸多万家好手,转瞬便与五彩元力之箭撞击在一起,炸裂声响彻天地,久经不息。 这一对击,顿有十数名万家强者,眉心开孔,神魂寂灭,摇曳片刻坠空而落。 束束血光,刚一激洒出来,便被炽热包裹,蒸演成腾腾血雾。 余下万家之众,神情阴冷而又凝重,追灭长弓激发出的攻击,诡异无比,实让人防不胜防。 他们只觉五彩自眼前一闪而逝,魂识中,便无端出现一股毁灭之力,席卷之下,好似要将他们的神识湮灭。 他们奋力抵御,奔袭的身影飞退不止,手中元力触及反弹之下,慌乱中更是险伤于己。 眨眼功夫,一众万家强者,便有十多人陨亡,余下之众纷纷败退,好不狼狈。 天翊身姿挺拔,两手仍作搭弓引箭之势,他仰对着万通,只见后者的脸色阴沉似水,冰冷的神情中泛着无边的骇然与惊诧。 千钰等人愕然以望,之前一战,他们也曾偶然一睹追灭之力,奈何身处激战中唯能惊鸿一瞥。 但这一次不同之前,他们完全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相望。 万通两眼余角颤动不止,还未作声,天翊之身已是扶摇而起,震喝道:“有罪之人,可敢与我激战于九天之上?” 回音在天地间撩荡,天翊鹏飞在天,雄霸之势,莫有所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一:兄弟携手,同战仇敌 万通须眉一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一小小婴成炼气士,竟大放厥词要与他在九天激战? 若是换作往常,此等荒谬之言,定会贻笑风澜。 可万通此时却作十二分谨慎,他之胞弟万镰,若是身死天翊之手,那么此一战,还能以可笑而论吗? “你本就是个死人,既然选择魂散九天,那便遂了你愿。” 说着,万通身姿一展,直朝着天翊追去。 武忘注视着先后冲飞而起的两人,目光渐渐低矮下来,落到余下万家之人的身上。 “你们若是不杀我,今日便是我杀你们!” 他一跃到小笨身上,冷眸中肃杀凛冽,烈焰长刀反持在手,赤红长袍迎风拂动。 “嗷嗷...” 小笨怒啸一声,熊体一跃而起。 同时,武忘手中的烈焰长刀也已出手,横撩下,刀风瞬化作一道飞虹。 见此一幕,万家余剩之辈,无不茫然失措。 武忘的烈焰长刀,阖势凶猛,逼人中带着狠决凌厉,没给别人留余地,亦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这一战,不是万家之人死,便是他武忘亡。 “他既是找死,那我们便成全他!” 眼见武忘气势汹汹携刀而来,万家之人已有决意。 武忘之前便说过,今日的他,不是小丹帝,即便杀了他,南宫阁也不会追究此事。 一时间,数十道攻击凝练激射而出,磅礴浩荡的元力若洪涛一般席卷开来。 “嗷嗷...” 小笨的长啸不绝,散了氤氲,破了幽风。 武忘跃身之下,凌空倒翻,一刀长虹顿化作无数光影,向那“洪涛”元力当头洒下。 “砰砰砰...” 一时间,炸裂之声惊天动地而起,颤震心魄。 刀影涣散,那凝汇而来的元力攻击却不见多少减衰,依旧势如破竹般地袭向武忘。 要知道,此刻万家余下的这数十名炼气士,个个都不是弱流之辈,之前被天翊引追灭长弓灭杀的十数人,皆有元婴实力。 他们既能在追灭下活命,实力又岂会低于元婴境? 若不是此刻他们需要耗费心神与力量,去抵抗神识中的奇异之力,适才合力的一击,便足以将武忘轰杀当场了。 武忘神色暗沉,面对迎面而来的大波元力攻击,他眼都不见眨一下。 下一刻,武忘的身子落至在小笨身上,刚一稳落,小笨立马横冲直撞了出去。 伴随着小笨的蛮横冲掠,在其周身突然飞速地凝聚出土元力来。 大地之熊,乃是大地的宠儿,土元力的元素亲和度天生圆满,当初尚还在登云峰时,它之实力便相当于婴成。 有此天资,这几年下来,小笨的实力又岂会没有提升? 不消多时,小笨与武忘的身影已不可见,唯剩一个巨大褐色元力光球将这一人一熊牢牢包裹。 褐色光球,飞速旋动,势不可挡。 “砰...砰...” 褐色元力光球迎击上洪涛般的元力后,直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碾压过去。 霎时间,无数元力在排挤中窜射乱飞,荡动之下,激起漫天风尘。 本作观望的万家之人,见此一幕,顿成呆若木鸡之状。 还不待他们惊愕初醒,那褐色光球已从交织的元力中穿掠出来,旋动的光球突地一顿,褐光朝着两边分化。 紧随着,武忘的身影自褐霭中破啸而出,烈焰长刀被其抬举在顶。 “裂空斩!” 厉喝中,烈焰长刀已是横劈竖砍出去。 刀落,风起,刀光若河。 焰动,血洒,雾漫长天。 一个个万家炼气士在血色中,纷纷坠落,他们目色呆滞,面上的惊恐在这一刻被定格。 谁也未曾想到,武忘的一刀之威,竟是强大如斯,哪怕他自己。 “噗嗤!” “噗嗤!” 当然,武忘也不可能仅凭一刀便了结所有的敌人,拜他一刀所赐,万剑等十二人炼气士纷纷吐血倒飞出去。 看着那坠地气绝的数十名族人,万剑恼怒不已,一把抹去嘴角血迹,便准备联合余下之人继续袭杀武忘。 适才武忘的那一刀,确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但能一刀袭杀数十名强者,却少不了天翊的谋划。 在武忘同万家众人交手之前,天翊便已同他们有过交手,天翊动用了追灭长弓,那一弓之力,直至刚刚,方才彻底消散。 千钰等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眸色中满带着不敢置信。 天翊一举袭杀十数名强者,他们并不感到意外。 可武忘,实力虽强,但想要做到与天翊相层次的事,却不是易事一件。 史大彪道:“我史大彪的兄弟,真是个顶个儿的棒啊!” 此时,众人可没有什么精力去理会史大彪的“风凉之言”,他们纷纷抬眼仰望。 那里,是天顶之上,此刻却突起雷鸣轰隆,五光十色直在云雾飘渺中穿梭不止,两道身影交掠相击,激起漫天火花。 万通手持长鞭,挥舞下,火元纵掠,龙蛇撩腾,每每一鞭无不是劲道十足,空间都好似被其抽裂,啪啪直响。 天翊的手中,披风长棍棍影成风,元力交错缭织,点、拨、挑、横下御龙蛇于身外。 一鞭西来,雄壮之力啸涌而出,天翊横棍作抵,震荡之力穿棍而过。 受此颤震,天翊持棍的两手只觉一阵酥麻,险将披风长棍脱落。 这一低手下,扑腾的火元连作侵占之态,顺势轰袭到天翊胸前。 “噗嗤!” 天翊一口郁血喷出,身子倒飞出去。 他体内虽有五元之力,但却相对弱小,除开火元抵至固婴境外,其余四元尚且还在凝丹之境。 在此之前,天翊先是破了万通的一道攻击,而后又以五元之力为继,引动追灭长弓,伤万家一众人等于有形无形中。 时至现在,他还能在一个六劫境强者的手下,接招拆招这么久,已是难能可贵。 见得天翊被击飞,万通眉宇一皱,心道:“以他的实力,杀允儿夺追灭,尚有可能,但要杀死镰弟,决然不可能。” 交手这么久,万通对天翊的实力自是有了一番判别,万镰的实力,较他也差不了多少。 心中虽有顾思,万通手上的动作却是不见丝毫衰缓。 长鞭一抖,顿作游蛇摆尾般缠向天翊。 眼见鞭临其身,自天翊的手中突飞出一方漆黑小印。 璀芒瞬烁,五彩耀眼,小印华丽地洞穿虚空,顺带将那长鞭反击回去。 “咦?” 万通一诧,持鞭的一手反转一撩,长鞭又若凌波起舞般荡动。 然则鞭势尚未凝成,一道急切的破空声已是传递开来。 “咻!” 下一刻,小印已是飞至万通头顶,五彩流光瞬息铺散,直将万通笼罩其内。 见得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万通脸色大变,手中长鞭回抽之际,顺作扫笞。 鞭力劲风回撩,落击之下反弹而归,万通见状,忙做收敛元力之势,若不然这一击承下,他怕会反受其伤。 “这小印莫不是......” 万通的惊愕声尚未传出,自五行封天印中流溢而出的彩芒更胜之前,转瞬间便将他彻底淹没其中。 天翊长吁着,面上的凝重却不见减缓,五行封天印确是将万通封印其内,但这并不意味着万通就会被其绞杀。 万通有着六劫境实力,之前那玄冥谷的领头之人则是出窍境,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差距,可谓天壤地别。 玄冥谷的人会被五行封天印封杀,但万通却不一定。 虚化的五行封天印越发明亮璀璨,流转其表的光芒耀眼欲滴。 辰南子急切道:“小子,不对劲啊!你撑不撑得住?若是不行,就让我来吧!” 天翊虚弱应道:“辰老,五行封天印吸纳五彩丹劫后,威力远胜以往,谁生谁死可还不一定。” 说话之际,飞旋的五行封天印,突起异变。 天翊的脸色也与此时变得更为惨白起来,他能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承受来自五行封天印的反噬之力。 这便说明,万通在五行封天印内并未立马被绞杀,而是在奋力反抗。 ...... 于此之际,武忘、小笨也同万剑等人惨烈激战着。 万剑等人的魂识中失去了那一股毁灭之力的威胁,也能放开手脚战斗。 十二人,两名出窍,十名法婴,他们虽是重伤在身,可余力尚有。 武忘只有固婴境实力,小笨演变成大地之熊本体后也只能发挥出窍战力。 这样的战斗,注定是惨烈的,注定是要经历淋漓的鲜血的。 烈焰长刀,横劈竖砍之下,刀刀烈火。 小笨两臂一振,挥舞的双拳宛若从天而降的陨石,凶猛火烈。 万剑等人的兵刃,出击间,直带起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砰!砰!砰...” 两相交击,元力交错咆哮,炸裂四起。 “噗嗤...噗嗤...” 武忘与小笨应声倒飞,口中鲜血喷洒当空。 万剑等人亦是闷哼倒退,喉间充斥着苦涩咸腥。 “武忘!” “小笨!” “唔唔!” 千钰等人见状,惊忧出声,然则此时在禁元伞的封禁之下,唯有无奈兴叹。 众人连忙朝着南宫盈盈望去,只要她打开禁元伞,那么他们便能协力御敌。 然则,此时的南宫盈盈,神色呆愣,似还沉浸在武忘的对她的那一道冷厉喝声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二:花醉三千,何以春归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南宫盈盈对于众人侧视而来的目光,只道是置若罔闻。 她媚眼含屈,泪痕湿了双颊,柔肠一寸,却作愁丝千缕。 眼见武忘喷血倒飞,她那呆愣的神色突变得惊慌起来,粉拳紧握,心若鼓动般“咚咚”直跳。 她终是狠不了心,做那冷眼旁观之人。 “武忘哥哥!” 语出,声泪俱,掠影惊鸿,禁元伞的防护之力顷刻不复。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哪里还作迟疑,风驰电掣下,各色元力如骤雨般缭落。 雪虹一出,复空奔掠,银华耀苍穹。 水寒衍动,萧冷肃杀,冰寒冻千古。 摄魂伞开,幽芒纵横,朔气破阴府 一时间,纷繁的攻击追风蹑影般地迎击出去,其势如奔雷击电,声威浩荡,莫有阻者。 万剑等人见状,心胆皆颤,纷纷回击以作抵御。 “砰砰砰” 炸裂声如九天惊雷落凡尘,四荡不休,惊起流沙火石漫天飞舞。 元力交错迎击,乱了幽风,碎了氤氲。 受此突袭,万剑等人涌将喉处的咸腥纷纷喷发出口,血染长空。 史大彪一手持着禁元伞,低眼看了看拿捏在余下一手中的器物。 一抹苦涩无奈的笑容噙上他的嘴角,就在刚刚,他竟是不由自主地拿出了灵宝“奔电锤”。 史大彪轻声一叹,掩手下,奔电锤被其摄入到储物袋,缓步朝着武忘等人走去。 此刻的武忘,周身血迹斑斑,赤色长袍迎风猎响,烈阳长刀刀尖杵地,散着凛冽寒光。 小笨伫在一旁,浓密漆黑的毛发上,可见湿痕遍布,那是鲜血侵染所致。 南宫盈盈等人围将在武忘身旁,心有担忧,面带关切。 “武忘哥哥?” 南宫盈盈含泪以望,看着伤痕累累的武忘,她的心仿若刀割。 武忘面色一沉,目光直在众人身上扫视,厉喝道:“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 说着,武忘猛地一拨杵尖在地的烈焰长刀,长刀离地,掀起流沙飞扬。 他顿了顿,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我即便是战死,你们也不可插手!” 冰冷的言语,伴随着凄肃的幽风传递开来,武忘的决绝顿使得众人茫然失措,有言如此,其意何为? 就在千钰等人诧惊之际,悠远的天际之上突作流云飞卷。 “轰——!” 一声惊雷破长空,五彩光寒动九霄。 封印万通的虚幻巨印,于一声惊天轰响中收束崩离,继而朝着佻弱倒飞的天翊飞去。 此时的天翊,神渐迷离,眼目无光,身影侵染在浓稠的血雾中。 受五行封天印的反噬之力,他之身体已成重伤之躯,且为了自保几近耗掉他的所有气力。 这一刻,五彩涣散,天光不见,一披头散发的老者自幽暗中显现,仰天狂笑:“哈哈!不忘杂碎,我看你今日还有何手段?拿命来!” 万通顾不得自身伤势,踏云而动,长鞭倏地就一记横撩。 鞭落,卷起元力若河,天翊只觉得一道火芒以迅雷之势从他身前铺展划来。 “哎!还是让我来吧!” 辰南子的悠叹带着丝丝无奈,在天翊的脑海中响起。 眼看着那一道鞭影就要袭上天翊之身,就在这时,天翊的神情顷变,双眼褪去迷蒙,重归如水般的清澈。 他一手作摘星之势,迅地朝着身前探出,奔电走芒下,稳稳将落击而来的鞭影持拿到手。 天翊的眸中星火闪烁,低沉道:“我要亲蕑hì杖≌饫显糁?br/> 话语刚一落地,他那执拿鞭影的一手突地一握。 “砰!” 一声巨响,鞭影碎灭,激起烟云浮散,空间震颤。 辰南子惊愕地作不出声来,连感应天翊体内状况,但见四下沉寂,北冥布道之力并未散溢。 “不是来自体内?” 辰南子一诧,惊声喃道:“引天地之力共鸣!” 这样一幕并非第一次发生,早在云荒平原一战中,天翊便成功地引发天地之力共鸣。 那种威势,堪称霸绝无比,号令天地之力,那是何等的雄壮? “小子,你的身体不足以长久支撑现在这种状态,若不然,恐有爆体之危。” 提醒了天翊一句,辰南子便收言不语,心中则已有了决断,若天翊无法在短时间内击杀万通,那么他将强行出手。 天翊顿了顿,展目下,牢牢将万通锁定。 此时的万通,满脸惊骇,他不时地左顾右盼,只觉这一片天际,突作风起云涌,庞杂的灵力,交相凝聚,成磅礴浩荡之势。 天翊道:“万通,你本不该死,但却一再咄咄逼人,这便是找死!” 说话之际,天翊的手中,突显出一柄流光璀璨的长剑。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此剑得自南宫夏之手,名花醉,乃是超越灵宝之器,天翊收下它,也只是猜想“花醉”与百花城有关,留作后察。 今日所幸,却有一展剑风之机,倒也快哉! 见得天翊拿出“花醉”,万通的脸色顿时阴沉到了极致,自“花醉”的剑身之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一股力量,若有毁天灭地之息。 周遭突然涌聚的灵力,使得万通惊忧交加,再见得天翊拿出这等“利器”,他已是心惊胆颤起来。 武忘与万剑等人纷纷举目而望,双方之间的恩怨,自是到了不死不休之境。 但此刻,他们却是不约而同地罢手不战,这一战,终有一方会埋骨在这造化之域。 借史大彪所说,他们走不出造化,渡不过红尘。 南宫盈盈道:“花醉,爹爹最喜欢的随身佩剑!” 史大彪道:“何花以醉?何醉以花?你爹爹兴许喜欢的并不是这剑本身。” 没人在意史大彪之言,也没人认为他此刻在说“疯言癫语”。 暗处,四双明目直视长天,遥看着天翊手持“花醉”,彩练当空。 白衣男子道:“花醉吗?阁主竟割舍得了?” 黑衣男子道:“剑王,你嗜剑如命,对花醉此剑作何评价?” 白衣男子道:“世上最利的剑,不在剑之本身。” 黑衣男子一顿,颜笑下,不再作言。 秦万里盯着风云变幻的天际,感受着自八面凝汇而来的灵力,叹道:“天地共鸣之力!” 一名老者,杵着拐杖,佝偻地立在漫天飞沙中:“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三: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天翊未作多言,“花醉”迎空刺出,身姿随着剑在空气中的游走倏舞而起。 一剑出,光芒万丈,“花醉”剑体,突显出刺眼无比的火亮,迎着烈风,直取万通之身。 早作凝聚的八方灵力,也随着天翊的飞掠而奔啸起来,势如汹涌波涛,连绵不绝,铺天盖地。 一时间,万通只觉身陷囹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四面八方皆被灵力充斥。 万通连将长鞭收好,反手下,一尊耀金镶面的钟体浮现其手。 他轻的一抛,金钟脱出掌心,扶摇而上,三两息后,金钟已是演化成一尊巨大钟影,直将万通笼罩其内。 于此之际,天翊携“花醉”而来的光影已是抵至其身前。 剑落,突刺,只听得: “叮——”的一声脆鸣。 “轰——”的一声烈响。 虚幻的金钟受此剑震之力,突然狂猛地颤动起来,直震地躲护其内的万通好一阵头晕耳鸣。 一剑未能得手,天翊顺势凌空倒翻出去,接踵而至的八方灵力则如泄洪一般袭到金钟上。 “轰砰轰轰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炸裂声,经久不息,强烈的撞击力在虚空波荡,直颤得天动地摇。 天翊的面色难看至极,苍白地没有丝毫血色,就如辰南子所说,在“天地共鸣”这种状态下,他之身体支撑不了太久。 “还有一剑之力!!” 天翊粗略估算,自己还能有一剑之力,这一剑祭出后,他将陷入极度的虚弱中。 这一刻,袭击金钟的灵力开始朝着四周扩散开来,躲在金钟防护下的万通的身影,也渐变明晰。 他披头散发,嘴角渗血,全身上下的衣襟碎裂不堪,狼狈不已。 笼罩在他周身的钟影,再无适才那般璀璨夺目,黯淡显现,若有无力为继之势。 万通恶狠狠地瞪着天翊,面色狰狞,咆哮道:“小子,这是你逼我的!!” 喝声刚一落地,金钟匿踪,聊发随风,万通那本作低靡的气息突然开始快速攀升。 天翊见状,眉宇渐凝,“花醉”迎空一抖,剑指长天! 此时,那虚散四周的诸多灵力,彷若收到号召,纷纷朝着“花醉”涌将过去,长河般的灵力波涛,延展在天,波澜壮阔。 天翊持举着“花醉”,眸带磐坚。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灵力灌输到“花醉”中,剑体的外表变得越发璀璨欲滴起来。 这一刻,天翊手中的“花醉”,时作火剑烈芒,时作雷剑轰鸣,时作雪剑幽寒多彩斑斓,犹如百花绽放,姹紫千红万般色。 “天翊,万通的实力已经快到九劫境了!”辰南子郑重提醒道。 万通既是撤了金钟防护,却又不采取攻势,定是有着其他谋算,这一点,从他不断跃升的实力就能看出。 天翊神情更显凝重,一般战斗中,哪有今日这般情形? 很明显,此刻无论是天翊还是万通,都在做着最后准备,待得双方出手之际,便是生死见分晓之时。 万通的实力,在不断地提升,直至无xiàn接近九劫境。 天翊手中的花醉,疯狂地吸纳着“三千”灵力,剑身色彩的转换,已然令人目不暇接。 有那么一刻,天翊与万通同时停顿了下来。 万通道:“不忘,我之实力,本以达到渡九劫的程度。今日为了杀你,我不惜曝露,你即便是死,也该无憾了。” 天翊道:“你之所以不敢曝露真实实力,怕是没信心抵御那天之九劫。如此看来,这一战,你死的可能性较大。” 天翊之心,天地都不曾畏惧,遑论天劫? 万通眉宇一横,天翊三两言语,便是险让他心神失守,不过天翊言道的却也无差,他的确是没有把握去渡天之九劫。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不重要,他既是暴露出了自己的实力,天之九劫也将于不久后到来。 拂手间,万通的手中映现出之前的那一根长鞭,他瞅了眼长鞭,望着天翊叹言道:“不忘,交手之前,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天翊的身体,此刻承shòu着极为强大的压迫之力,保持在与引天地之力共鸣的这种状态下,身体、心神都将承shòu难以想xiàng的负荷。 即便如此,天翊还是点头道:“可以!” 万通问道:“你应该不是为了谋宝,而杀我万家之人的吧?” 天翊应道:“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 天翊之语,云雾迷蒙,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实道是影影绰绰,实难让人信服。 万通一愣,无奈笑道:“就一句该死?不过,这个解释倒也贴切险恶之心。” 天翊笑而不语,“花醉”长剑在其手中细微地颤了颤。 万通看向天翊,周身气势突变得凌厉至极,冷问道:“不忘,今日我要杀你,因为你——该死!” 语落,长鞭应声扫笞而出,一道巨大的元力鞭影,携着熊熊烈火,宛若咆哮的火龙张牙舞爪而来。 见状,天翊手中“花醉”迎啸而动。 他只出了两式剑招——横剑、纵剑。 横剑为撩,攻势凌厉,捭破八荒,飞舞满空。 纵剑为挑,攻势灵敏,阖如风迅,诡奇难防。 这一刻,天际之上,唯余芒芒元力波动,一鞭一剑,在这天地之间,撞击出满天火花。 “砰!” 惊天动地的轰裂声中,各种元力漫天倾洒,一时间,偌大的天际便被交织在五光十色中。 赤色的火元,紫色的雷元,褐色的土元,蓝色的水元…… 此刻的天幕,俨然成了一片万彩之地,宛如无数彩虹铺设而成,绚美瑰丽,让人痴醉沉迷。 静,万籁俱静,唯听得飒飒风声掠过耳旁。 “老大?” “不忘?” “唔唔!” “” “族主?” 看不见天翊与万通的身影,众人纷纷惊愕出声,脑海中还在回映着适才交手的一幕。 那般威势浩大的元力交击,岂是人力所能抵御? 不多时,自天际上,悠悠而落一物,那是一根长鞭,一根鞭体寸寸碎裂的长鞭。 它是万通之物,鞭名流火,取七阶魔火龙龙筋淬炼而成,乃是万通仅有的两件灵宝之一。 见得流火鞭摇曳落下,万剑等人的神色阴沉似水,连贴身兵刃都已脱手掉落,那万通本人此时何在?他是生是死? “族主!” 万剑低沉道了一句,连忙展身朝着流火鞭飞去。 武忘等人并未阻拦于他,他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天际上的姹紫嫣红中。 万剑将流火鞭持拿到手,看着似断非断,遍体裂痕的长鞭,他的心颤得很厉害。 于此之际,自高空中,又有数道片影飘落,万通见状,面色大骇,悸道:“天皇钟!” 这些碎片若是重组,便会演化成一尊金钟,此物正是万通身上的第二件灵宝。 之前天翊的花醉一剑,便是被其抵御住。 这一刻,万剑等人的心情跌落谷底,万通的两件灵宝流火鞭与天皇钟纷纷离落,且态作残损,灵宝都成此般模yàng,万通即是不死,怕也重伤,再难有为继之力。 相比于万家之人,武忘等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万通还有信物坠落,可天翊呢? 南宫盈盈劝慰道:“武忘哥哥,花醉的品质超越灵宝,适才之威,还不足以将之损毁。有花醉相护,不忘不会有事的。” 众人听得此言,脸上的沉郁却不见丝毫减缓。 此时,原本缭绕在周围的大量火灵之气,早在天翊进入与天地之力共鸣的那一刻,便被抽离一空。 没了那些狂暴的火灵之气的侵袭,众人并没有如释重负,心情反是沉重无比。 万剑等人,满脸愕色,心里七上八下,提心吊胆以望。 万家已经断了一根顶梁,若是万通再出现意外,那么万家,便不再是流火城的霸主。 “族主,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万剑刚刚祈祷完,自漫天彩华中坠下一道身影,那一头白发轻扬下垂,双手亦做无力瘫软侧身。 见得这一道身影,万家之人惊恐满面,仅凭那一头白发便能判断出他之身份。 “族主!!” 一个个万家炼气士,纷纷腾飞而起。 万剑的脸色,苍白地可怕,失魂落魄道:“万家,完了!” 承接住万通之身,但见其面容安详,双目紧闭,魂识、气息皆以寂灭。 至此,万通陨落。 “杀了他们,为族主报仇!” “杀我族主,此仇不共戴天!” “” 万家族人愤怒激喝,眸带血色般地盯着武忘等人。 武忘微一皱眉,万通是死了,可天翊呢? 此刻,漫天彩华已经开始消失,浮散的烟云中,一把虚幻的光剑缓缓垂落,天翊的身影包裹在五彩精芒内。 见状,武忘等人哪里还做停留?掠影重重,直飞长天。 “老大!” “不忘!” “唔唔!” “” 眨眼间,便只剩下史大彪一人停驻在地面,他撑着禁元伞,目向长天。 下一刻,他喃喃道:“若曦光之流彩,无心而朗十方。如明镜之端形,不动而呈万像。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四:人熊合一,烈焰一刀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花醉释出的流光剑芒,护裹着天翊,自天际飘摇而落。 千钰、武忘等人飞冲上来后,花醉似有灵性般地悬空不动,变幻不定的彩色剑芒渐趋黯淡,直至消散不见。 彩芒匿踪,花醉仍在,它静静地伫在半空,若一副守护模yàng。 天翊的身影,在赤色烟光中显现,残照疏疏,映着他那一张白皙无比的脸庞。 此时的天翊,面若安详,气息微弱宛如游丝,奄奄之态尤见可怜。 众人并未开口言道什么,反是屏住呼吸,似是担心一个大气便将天翊的那一丝生机给吹走一般。 这一刻,他们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恍惚中带着心神不定。 武忘连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恢复元力的丹药为天翊服下,目光在千钰等人身上扫视片刻,言道:“照顾好老大!” 他缓缓转身,神色中的担忧顿变成滔怒浮掠,自其双眸中,投射出玄冰寒意,直刺万家等人而去。 小笨侧移到武忘身边,它与武忘心意相通,岂会不明武忘意欲? 千钰凝视着天翊,看着看着,她的眼睛不由地湿润了,她的心,不知为何痛地那么厉害。 小貂的紫黑大眸中,晶莹如星辰一般闪烁不止。 幻茵愣愣以望,两颊上,泪痕点点凝斑,她突然发现,若是眼前这个男子就这样死去,她的世界,便若失去了一切生机。 千叶、幻羽、慕青青、南宫盈盈四人见状,心中滋味,百般陈杂。 千叶道:“钰儿妹妹、青青,我们护送不忘到禁元伞内,你们同武忘一起,杀了万家之人!” 说着,千叶小心翼翼揽住天翊,朝着史大彪飞去。 幻茵想也没想,连忙尾追上前。 南宫盈盈瞅了瞅一袭赤色长袍的武忘,几欲想要开口,却迟迟道不出一言半语,她顿了顿,继而离开。 幻羽道:“青青,小心点!” 慕青青点了点头,两抹绯红醉上脸颊,软惜娇羞之态,实难以形容。 随着天翊被千叶携离而去,花醉长剑也一道驶离。 不多时,天际之上便只剩下三人一熊,武忘、千钰、慕青青以及“大地之熊”小笨。 武忘道:“老大若是醒着,绝对不愿看见你们出手!” 慕青青道:“武忘,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们?我们是同伴,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你战死不成?” 武忘道:“我若战死,你们再出手,便不会有人阻止。” 千钰道:“伤害他的人,都该死!” 千钰的神情突显得阴冷无比,以往那一个冷若冰霜的她,似在这一刻归返。 武忘没有再言语什么,他看了眼小笨,一人一熊,不知不觉间便已达成了共识。 下一刻,三人一熊的目光纷纷朝着万剑等人望去。 此时,万家之人也正激愤回望,万通身死,万家的顶梁柱彻底坍塌,万家再想如从前那般风光已无可能。 万剑面色一沉,手中长剑倏地迎空点指,厉喝道:“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为族主以及死去的族人报仇!!” 他的喝声如惊雷一般使人心颤,那幸活于命的十一名万家炼气士闻声下,怒而奔掠,疯狂之姿,宛若连身家性命都已置之度外。 一时间,刀光剑影中夹杂着磅礴元力,声势浩大朝着武忘几人落击过来。 “小笨!” 武忘急切一喝,身子却已凌空跃起。 小笨心领意会,熊身猛地冲飞出去,悬停之下,正好迎上跃落的武忘。 千钰与慕青青互视一眼,皓腕一抖,顿见得两道剑光飞天而起,直冲霄汉。 一剑雪虹,一剑水寒。 两女持剑的身姿,轻舞盈动,翩翩之态,宛若游龙。 正与此时,那飞身在前的武忘,突然大喝道:“小笨,人熊合一,烈焰一刀!” “嗷嗷嗷” 小笨仰天啸吼,刹那间,其周身左右,突有大量土元疯狂地凝聚,同时还参杂着狂暴的火元。 这一幕,来如迅疾之骤雨,不仅威势强大而且还很突然。 双方尚未交击,便见得一尊虚幻巨影自长空映现。 此时,武忘与小笨的身影皆不得见,只有那一尊巨影迎着风啸冲来。 巨影的模yàng,似人非人,似熊非熊,其身后有大量赤气环绕,宛若一件赤色长袍迎风飞舞。 巨影的手中,持着一柄虚幻的巨刀,刀光霍霍,炽烈异常,巨刀的形状同烈焰长刀相仿。 万家等十一名炼气士,奔掠在前,那突显的巨影虽让他们心疑不已,可威势已成,何以回头? 千钰与慕青青两女,飞身在武忘与小笨身后,但见一人一熊逝而不见,取代而出的则是一道巨影,惊诧溢于言表。 即便如此,两女手中的长剑却没有丝毫迟缓,依旧如长虹一般贯落。 “嗷嗷!” 这一刻,巨影咆哮当歌,持手的巨刀当空飘落。 影动,风疾! 简简单单的一记竖劈,简简单单的一刀。 手起,刀落! 下一刹,漫天之上,卷起刀光如河,狂啸之姿,若有袭杀万物之势,一刀之威,天地失色。 万家那十一名炼气士,眨眼间便被淹没在刀光中。 “砰砰砰” 一时间,炸裂声纷繁四起,震耳发聩。 千钰、慕青青的掠影之身突作停顿,撩射而出的两道剑芒都未来得及收敛,直直落入刀光中。 “砰!砰!” 一阵激荡后,剑芒携带的威势渐趋沉寂,后作无声。 此时,两女的眼中,惊骇密布,她们愣愣地盯着前方。 那里,刀光依旧还在天际晃荡,扑啸的火芒盈动长天,入目所见,宛若一片火海,一片被刀光萦绕的火海! 烈火,熊熊燃烧着,天际都被染红。 刀光,疯狂卷动着,万物都作碎零。 下一刻,持刀的巨影突作涣散,一人一熊,相继显现。 小笨已化成了那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两眼呆愣,泛着迷蒙与浑噩。 武忘身披赤红战袍,手持烈焰长刀,面色虽显苍白,但不屈与傲然却不垂衰。 千钰喃喃道:“人熊合一?” 慕青青惊道:“烈焰一刀?” 就在两女愕然之际,刀芒火海突然急速消散。 同时,十一道的人影在血色包裹中,直朝着地面坠去。 他们的魂识、元婴皆已寂灭,尸身更是半残不全,触目而又惊心。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五:百剑合一,凝魂复元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万剑见状,只觉骨寒毛竖。 一刀之力,夺了十一名强者之命,这等威势,实让他丧胆亡魂。 惊骇之余,脚底生风,继作仓促奔逃。 武忘眉头一皱,本有些摇曳的身姿顿如箭矢一般激射出去。 赤红战袍迎风舞动,烈焰长刀锐啸破空。 望尘追迹下,武忘迎空就是一记竖刀,直取万剑背心。 一时间,刀风、烈火两相融,风助火势,刀芒大盛。 万剑一顿,那从背后传来的锐利与炽热,使他不得不逼停下来,一记反手剑顺势撩荡开来。 “轰!” 刀剑交击,火星四射,元力迸裂。 反震之力顿使万剑与武忘飞退,两人口中皆传出一声闷哼。 万剑稳住身影,连道:“小丹帝,你我之间到底何仇何怨?竟要做出这等赶尽杀绝之事来?” 武忘不予理会,身已腾空,刀已拂啸。 他的身子凌空倒翻,烈焰长刀连环劈落,一刀更比一刀强,雄厚的火元经烈焰长刀的增幅,厚积之势只当延绵不绝。 凝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火色刀芒,万剑冷眉成峰,心中激怒咆哮而起。 他堂堂一出窍炼气士,又岂会真惧了武忘? “你既然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万剑一挑手中长剑,直朝着以连环刀势奔掠而来的武忘迎击去。 “砰砰砰” 刀落,剑抵,惊起轰鸣成片。 万剑神色吃紧,直刺而出的长剑,此刻正遭受着越来越强大的刀击,致使他不得不调动唯余不多的元力以作抵御。 刀光中,武忘状若疯狂,他不停地挥劈着烈焰长刀,每每一刀落下,他眸中的腥红便盛上一分,直至最后,其两眼已完全被血色覆盖。 一人狂刀猛劈,一人持剑格挡。 有那么一刻,万剑持手的剑体猛地一颤,在武忘不要命的劈砍中,他已是有些力不从心。 万剑露出破绽,武忘哪里肯错过?一记刀芒顺势便从空挡中穿射而过,直划过万剑胸膛。 “砰!” 万剑受此一击,胸前立显出一道倾斜的伤口,狰狞可怖,鲜血汩汩。 “噗嗤!” 下一刻,万剑一口鲜血喷出,继而倒飞出去,那作斜弧的伤口,皮肉翻卷,焦黑渐显。 此时的武忘,就如疯魔一般,眼见万剑被击飞,哪里还做停留? 他对万家之人的恨意,又岂是一阵连环劈刀能挥之一空的? 见武忘携刀飞冲而来,万剑咬牙切齿,神色中涌动一抹狠决:“你这疯子,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万剑一挑手中长剑,体内元力汹涌而动,他剑指武忘,眸带阴寒。 紧随着,长剑突然闪烁出璀璨光芒,虚幻中,剑体以一化二、以二化四、以四化八 武忘的刀势还未抵达,万剑的手中已是簇拥着上百光剑。 “百剑合一!” 一声厉啸,万剑身随剑动。 “咻!咻!” 那上百光剑,出击之际,变化莫测,剑身不停变幻,虚实难辨。 眼看着诸多光剑就要飞刺武忘身前,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上百剑体突地化整为一。 “砰!砰!” 眨眼功夫,两人便已交击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轰声满天。 烟尘浮散后,天际之上,顿显出一副惨烈的景象。 万剑的剑,剑势凌厉,直从武忘的胸口贯穿,鲜血顺着剑体滑落。 武忘的刀,刀势无畏,此时呈斩空之姿,刀面上喷洒着淋漓鲜血。 “啊!啊!” 突然,万剑痛苦地嘶吼起来,持剑的一手猛地搅动,直激起血花飞溅。 原来武忘的那一刀,并非斩空,而是将他的左臂齐齐斩断。 武忘眉头紧皱,即便剑锋在他的体内旋绞不止,他也没有叫出声来,他强忍着剧痛,烈焰长刀倏地由下而上撩拨出去。 这一刀,目的很明确,逼迫万剑罢手,因为刀锋所向,赫然便是万剑持剑的一手。 若是万剑执意而为,那么他的右手也将被斩落。 见得刀芒划来,万剑面色一骇,持剑的一手连朝着后方抽离,顺势将刺入武忘胸前的长剑拔出。 长剑离体,鲜血喷洒,天空扬起好大一片血雾。 武忘的身影在风中摇曳,随时都有坠落可能。 万剑左臂空空,持剑的一手,猛颤不止,战至如今,他之气力已然快要油尽灯枯。 “嗷嗷!” 小笨眸中的迷蒙顷刻间消失无踪,伴随着漫天飞扬的血雾,它之身影飙射而出。 千钰、慕青青见状,连作惊鸿掠影,适才两人本有机huì出手,但见得小笨都没动手,两女也就警望起来。 这一望,便见得了武忘与万剑的惨烈一战。 身处在禁元伞中的南宫盈盈,眼见得武忘重伤欲坠,惊呼了一句“武忘哥哥”,身已离地而起。 她飞掠着,眼泪止不住的流,顺着脸颊流,往心里流。 小笨最先抵至武忘跟前,但它并未作何停留,反以迅捷无比的速度从武忘身旁激射出去。 这一刻,小笨宛如一颗来自天外的陨石,携着熊熊怒火,划过长空。 它的身躯直直落击到万剑身上,万剑对此猝不及防,他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去防备。 只听得一声“轰”响,万剑的身体在小笨的飞撞之下,直接炸裂。 一时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漫天,好一副惨绝模yàng。 这一撞,万剑的肉身被毁,魂识被灭,出窍灵体亦是破碎成虚。 他死得不能再死,死得很彻底。 一举轰杀万剑后,小笨连连朝着武忘折飞去,它的神情中,满含愧疚与自责,之前若不是它处于恍惚之态,又岂会让武忘只身犯险? 此时,千钰、慕青青、南宫盈盈已是飞抵到武忘跟前,南宫盈盈紧紧将武忘揽在怀中,泪水不停地掉落。 “武忘哥哥!武忘哥哥” 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武忘,她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小笨飞抵后,口中传出低沉的“唔唔”声,并隐带哽咽。 千钰顿了顿,衍目而视,只见禁元伞下,天翊静静地躺卧在那里。 慕青青道:“盈盈,武忘伤势很重,必须马上治疗!” 南宫盈盈一愣,恍恍惚惚道:“对!治疗,马上治疗!用最好的丹药为武忘哥哥治疗!” 说着,南宫盈盈连忙带着武忘朝着禁元伞飞去。 北上造化之域的第二战,随着夜幕的临近而落幕,相较于第一战,这第二战无yí是惨烈的。 与玄冥谷众之战,众人尚还有心力将之当做历练。 可与万家之人的这一战,天翊与武忘,皆战至力竭,战斗中,不知耗费了多少心神,抛洒了多少鲜血。 两人一熊,硬是将数十名万家之人尽数斩杀。 这其中,有已经低至六劫境实力的万家族主万通,有出窍巅峰境的万剑,其余之人的实力最低也有元婴境。 相较于万家之人,武忘只有固婴实力,小笨只有出窍战力,天翊的实力也只有固婴境。 但就是在这样的实力悬殊下,他们将所有万家之人给杀了。 这不失为一项壮举,甚至称之为奇迹也未尝不可。 当然,要做出这样的壮举与奇迹,同样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风声寂寥,原本消离的狂暴火灵之气正不断恢复,禁元伞下,千钰等人看护着天翊与武忘,静待着两人的恢复。 南宫盈盈身为南宫阁的掌上明珠,储物袋中的“灵丹妙药”远不是一般丹药可比。 天翊受伤之际,她并未拿出“凝魂复元丹”,但在武忘受伤后,她却是将之拿了出来,并给天翊服下了一颗。 此事千钰等人并不知晓,南宫盈盈也不会道出自己那点小心思。 “凝魂复元丹”,乃是八星品阶的丹药,普天之下能将之炼制出来的炼丹师,屈指可数,南宫盈盈身上有且仅有两颗,足可见其珍guì。 伴随着两颗八星疗伤圣药的入腹,天翊与武忘的伤势正在极速恢复着。 众人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天翊与武忘的醒来,以他们的实力,自是没有发觉暗中的一些风吹草动。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自顾叹道:“劫后有劫,一波平,一波起。也不知你们能否活着走到造化之心?” …… 秦万里神情萧冷,负手而立在一处光秃的山丘上,整个人显得落寞而又孤寂。 “小兄弟,不是秦某无动于衷,只是我若现身,只怕叶儿她……” …… 白衣男子道:“盈盈这丫头,出手倒是大方,两颗凝魂复元丹就这样没了。” 黑子男子道:“丹药没了还可以再炼,命若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白衣男子道:“没想到武忘竟然隐藏的这么深,都能与大地之熊心意契合到施展出人熊合一来。” 黑衣男子道:“武忘是不错,可那不忘却是更为厉害,竟以固婴实力击杀接近九劫境实力的万通,此举堪称旷古之举。” 白衣男子眉宇一沉,问道:“狱王,你可曾看透?” 黑子男子摇了摇头,应道:“我看不清那一片天,也看不透他这一个人。” 白衣男子舒了口气,再问:“接下来,我们还是不出手?” 黑子男子道:“不出手,除非盈盈遇到危险。” ……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六:得道失道,醉翁之意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题外话:(写书很累,用心写书更累,求订阅。) 秃岭只一色,空山共氤氲。 造化之域的夜,笼罩在山岚赤烟中,月色迷蒙,流沙轻舞。 禁元伞下,天翊同武忘皆处于昏迷,之前与万家之众的一战,两人已是拼尽全力。 伴随着“凝魂复元丹”入腹,两人的伤势正飞速恢复,体外的刀痕剑迹消失不见,体内的元力渐趋充盈,受损的魂识亦是得到修润。 有此八星品阶的圣丹借以疗伤,两人即便是身处九曲黄泉,也不见得无力回天。 虽有禁元伞的防禁之力,此刻千钰等人依旧牢牢将天翊与武忘护住,神色中浮掠着担忧与警惕。 自从离开陨星城后,麻烦便不断上门,先是遇见玄冥谷众,继而又是万家之人,没人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多的敌人找来。 南宫盈盈柔情款款地回望着昏沉不醒的武忘,余光中,可见天翊静躺在一旁。 她撇撇嘴道:“之前这些人,全都是冲着不忘来的。他身怀五行封天印,并且仇杀了万家之人。” 说到这里,南宫盈盈突然顿住,顾盼下,但见众人皆以一副怪异的目光盯着她。 史大彪摇了摇头,轻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内怀怨结,故名为恨。” 众人并未理会史大彪的“疯言疯语”,反是极为在意南宫盈盈适才之言。 幻茵道:“南宫大小姐若是觉得不忘拖累了你,大可带着你的武忘哥哥离去便是。” 千叶道:“茵儿说的没错,我们随同不忘一路走来,淌过腥风血雨,见过朝阳甘露,有同甘自当有共苦。” 千钰道:“不忘杀人,自有他的理由,就如他所说,那些人该死!” 小笨与小貂同时瞪了南宫盈盈一眼,鄙夷之意再明显不过。 幻羽道:“不忘当初若想杀我,他手中的衍棍不会在我喉前三分处落停。” 慕青青未做回应,她瞄了眼南宫盈盈,回头之际,神情中满含轻蔑。 见得众人这般言行,南宫盈盈气得面红耳赤,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南宫小魔女,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照顾”过? 她不知道天翊与武忘之间有何关xì,她只是容不得别人从她的身边“夺走”武忘。 南宫盈盈气急败坏,怒道:“若是没有凝魂复元丹,他会死!” 她瞅了瞅天翊,又望了望撑在天穹上的虚幻大伞,再道:“若是没有禁元伞,你们也会死!” 千钰愤而起身,一股柔和的元力加持在天翊身上,接着顺势将其揽到怀中。 “打开禁元伞的防护,让我出去,不忘服用的凝魂复元丹我以后会加倍还你!” 千钰抱着天翊,看也不看南宫盈盈。 南宫盈盈撅了撅嘴,轻一挥手,顿将禁元伞的防护打开,千钰要离开,她自是不会拦阻。 见状,千钰身姿一展,抱着天翊飞出了禁元伞的防护范围。 紧随千钰之后,幻茵、千叶、幻羽、慕青青、小笨、小貂皆是愤怒离去。 出了禁元伞,千钰等人连从那些陨落的万家之人身上剥下了“琉璃袍”,接着穿于己身。 琉璃袍具有疏火、逼火功效,这点眼力千钰等人还是有的。 见得众人这般轻而易举便化解了“难处”,南宫盈盈的柳眉都已倒竖,小嘴不由嘟得更高。 眨眼间,便只剩下史大彪一人尴尬地望着南宫盈盈。 南宫盈盈道:“史大彪,你还留下来干嘛?你也走啊!走啊!都走!我只要武忘哥哥。” 说着,她低眼看了看武忘,眼睑内积蓄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顺着面颊哗哗流过。 史大彪苦涩笑了笑,离去之际,有语绕空而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南宫盈盈未做理会,含情脉脉地看着武忘,看着这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月华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流沙飞石上,薄薄的赤雾弥散在夜色下,笼罩的是轻纱般的造化一域,又或是红尘一梦。 南宫盈盈三两激语下来,逼得千钰等人纷纷离去,不知是“众叛”?还是“叛众”? 没多久时间,南宫盈盈的情绪已是平复下来,在她的心里,可没有“得道”与“失道”的概念。 她身为南宫阁的掌上明珠,从小便处于“众星捧月”中,向lái只有别人来讨哄她,哪有她去顾忌别人感受的时候? 夜至下旬,孤月西沉。 千钰等人围坐成一圈,紧紧将天翊护在其中。 辰南子道:“小子,你到底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为了对付那万通,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那颗凝魂复元丹的药力我就笑纳了。” 沉寂片刻,天翊道:“辰老,之前多谢了。” 辰南子道:“你若是要谢我,那报酬可高得离谱,你现在怕是负担不起。” 天翊坚道:“总有一天,我负担得起!” 辰南子道:“那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对了小子,杀那万通,大多都是我出的力,你为何还装作重伤不醒?” 之前为了对付万通,天翊幸得进入与天地之力共鸣的状态,最后的那一剑,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剑。 那一剑,是由伪神器“花醉”激发而出。 那一剑,调集了周围万般灵力,携天地之威而出。 那一剑,是由辰南子这样的“大能之辈”,亲自把持而出。 种种因素叠加,造就了那“惊世骇俗”的一剑,万通能死在这一剑下,也算不冤。 杀了万通后,天翊竟是控制着花醉的剑芒将己身包裹,而后飘飘而落,俨若一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架势。 对此,辰南子极为不解。 要知道,众人在见到天翊那般模yàng后,无不提心吊胆,好一阵担惊受怕。 武忘更在磅礴怒意的驱使中,与万剑爆发惨烈至极的战斗,虽是杀了万剑,却也落了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这样的结果,在辰南子看来,本是可以避免的。 听得辰南子这般疑问,天翊悠悠一叹,应道:“他需要成长!” 简简单单几字,顿使得辰南子如梦初醒。 沉默,沉默了好半响,辰南子方才开口道:“小子,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七: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题外话:(写书很累,用心写书更累,求订阅。) 曙光初现,天光渐明。 造化之域,天与地的界限好似永yuǎn都处于朦胧中。 天是赤的,地是赤的,流沙飞石也在赤风中摇曳翻转。 禁元伞下,武忘气息平稳,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一张焦切与欣喜的脸庞映入眼幕。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醒了!你体内的伤势都好了吗?” 让南宫盈盈始料未及的是,武忘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老大,老大怎么样了?” 武忘一边焦急地询问,一边站起身来,两目延展,但见禁元伞内,空无他影。 此时,伞外不远处,千钰一群人身着统一“琉璃袍”围坐在一起。 武忘眉头紧皱,连问:“盈盈,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到禁元伞外去了?老大呢?” 说话之际,他已飞驰出去,掠影叠空。 此时,南宫盈盈那满心委屈没了诉说之处,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俨若一副泫然而泣模yàng。 昨夜之事,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玄冥谷众与万家之人的确是因天翊而来,她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众人只道她在埋怨天翊,觉得天翊拖累了大家,却未曾有人细细考量,以她之身份,会担心这点“拖累”? 偌大南宫之地,还没她南宫盈盈惹不起的人,她就是只身前往九幽涧、玄冥谷,也无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普天之下,有能力承shòu南宫阁震怒的势力,屈指可数。 武忘的离去,顿使得南宫盈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觑着红裀赤袍,泪盈眸。 见得武忘驰来,千钰等人纷纷起身而立。 幻茵道:“武忘,你过来干什么?赶紧跟着你的盈盈妹妹回南宫阁去吧,天xià间,绝无追杀之人敢去那里撒野!” 幻羽瞪了幻茵一眼,他身为兄长,自是见不得幻茵这般曲直不分。 南宫盈盈人称“南宫小魔女”,幻茵却也有着“天幻小魔女”的名头。 以前幻茵处处针对天翊,可直到天翊离去,她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在掩饰内心那“胆怯”的爱意罢了。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这样的形容,用在幻茵身上或许更显贴切。 武忘一愣,满脸茫然,幻茵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喝斥,直让他身陷在云雾朦胧之中。 他未作回应,连朝着天翊望去,此刻他的心,尽系在天翊的安危上。 感受到武忘的气息后,天翊缓缓睁开双眼,惺忪之态若一副大梦初醒模yàng。 武忘箭步上前,急切道:“老大,你醒了!你的伤势如何?” 天翊会意一笑,回应道:“放心吧,我没事。” 辰南子连连感叹:“这小子,佯装受了重伤,演得可谓是声情并貌、入木三分!” 于此之际,众人已是纷纷涌到天翊身旁,呢喃软语不绝于耳 感受到众人的关切,天翊心间升起一股暖意,好一番言说方才平息掉众人的担忧 此时,南宫盈盈一人撑着禁元伞,含委带屈地望着天翊等人。 武忘稍一思量幻茵适才之言,事中缘由已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望了望她,继而撇开视线。 南宫盈盈一怔,自武忘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种漠视,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对她的看法,但她绝对无非忍受武忘对她的淡漠。 风动,凄凄然,撕裂了“伤口”,溅起滴血的情思。 泪如雨下,湿了脸颊,滴落到衣襟,泛出一片情殇。 南宫盈盈的哭,无声,却给人一种声泪俱下的感觉。 天翊顿了顿,关于昨夜之事,他自是再清楚不过,众人为了他,纷纷同南宫盈盈“倒戈相向”。 他很愧疚,所以他开口言道:“盈盈,我们要动身了!” 说着,天翊对着南宫盈盈真挚一笑,顺势望了望远方,那里,正是造化之域的核心之地。 南宫盈盈抽泣着,掩手抹了抹眼泪,哽咽道:“不忘,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 天翊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率先提步离去,他知道南宫盈盈不会离去,或者说她不会离武忘太远。 众人神情复杂地瞅了瞅南宫盈盈,继而紧随天翊而去。 小貂与小笨顿了顿后,对着陨落的万家之人进行了一番大肆搜刮,而后方才欣然离开。 就如天翊所猜测的一样,南宫盈盈就地呆愣了一段时间,便尾追在众人身后不远,不折返离去,却也不靠近 日渐中行,造化之域的炽热变得更为激烈,萦绕在周围的火灵之气,也越发变得狂暴不止。 武忘早在离去之际便是寻了件“琉璃袍”穿上,不得不说,此衣的规避效果确实不错,那作侵袭而来火灵之气,根本入了体,便顺滑流走。 走着走着,天翊突然停下了脚步,神色变得凝重无比。 辰南子苦苦一叹:“小子,这一次这麻烦,可比万通要强上不少啊!” 千钰道:“不忘,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众人四顾片刻,发现并无异常后,纷纷将目光注视到天翊身上。 天翊道:“这一次有大麻烦了!” 他只感到前方有一股强大气息横住去路,却不晓其具体实力如何,不过有一点天翊很确定,那人的实力强于他所交过手的任何一个。 史大彪道唉声叹气道:“造化之路,岂是那般好走?此一途,穷险极恶,大彪只叹还未渡尽红尘啊!” 天翊道:“造化可行,红尘可渡。大彪兄终有一日,能见得那彼岸之花。” 史大彪道:“彼岸之花?那是什么花?” 天翊笑道:“那是一株长着因果的花!” 说着,天翊意气风发而去,惟余下众人瞠目结舌一脸茫然。 史大彪沉思片刻,一抹明悟涌上脸颊,他看了看众人,自得道:“哈哈!怎么?都傻愣着干嘛?还不遁寻因果而去?” 史大彪大笑,仰天大笑,打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没有这么畅快过。 没人知道,史大彪的骨子里也有着一股“傲气”,他之所以疯疯癫癫,半醉人世,只是没有遇见能与他心中那一股“傲气”相匹配的人罢了。 伴随着朱雀城外与天翊的偶遇,他似乎找到了那个人。 众人浑噩了好半响后,方才朝着天翊与史大彪追去。 见得天翊与史大彪道说些玄妙之语,武忘的脑海中追忆不断,心道:“老大还是当初的那个老大!” 当初还在狂客学院时,天翊时不时地便会将“玄妙”挂在嘴边,现在天翊虽是“铅华洗尽”了许多,但本性却未改biàn。 天翊的“能说会道”,已由最初的言道于表,开始朝着内敛于心转变。 此刻,众人的神情皆变得凝重不已,不知那被天翊都称之为“大麻烦”的麻烦,到底有多麻烦? 不多时,天翊再次驻足不前,他的目光直直朝着天际望去。 众人落停后,纷纷展目,这一看,面色顿变。 只见那赤色氤氲中,一名男子悬空而立,他身着一袭蓝色星点长袍,两眼余角处刻画着诡异的火焰印纹。 众人感知不到男子的气息,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颤来,仅此一点便能看出,这一名男子,很强! 男子阴冷一笑,视线牢牢锁定天翊,说道:“不忘小哥,你觉得此路你还走得过去吗?” 话语刚一落地,周遭无端拂过一抹幽风。 风过,氤氲消散,男子的身影更为清晰地显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辰南子连忙传音于天翊:“小子,九劫巅峰,半只脚已踏入炼虚。” 他所说的,自是指的眼前这男子的实力。 天翊顿了顿,望着男子道:“幽皇阁下,此路既是被称之为路,不忘自是能走得过去。” “哦?”男子微诧,低眼看了看腰间的那一枚幽令:“既是如此,那你大可试试,且看这在你眼中被称之为路的路,是否可走?” 言落,异变突起,这一方天地突然陷入阴暗的笼罩中。 阴风飒飒而起,黑雾漫漫而飘,耳畔响起恶鬼穷魂的哭泣声,闻之令人心胆皆颤。 荒寂的造化之域,在阴冷肃清的天光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令人怯而生畏。 原本的流沙飞石匿了踪迹,原本的赤色氤氲消而不见,惟独剩下一条甬道在阴云密布下晃荡,像是通往无尽黑暗的最深处。 辰南子急切道:“小子,这是炼虚成境的偏门之道,是幻境!” 天翊顿了顿,反问道:“辰老,你以为我已深陷其中了吗?” 说着,天翊一步踏出,同时厉喝出口:“幻路为路,幻路非路,路在脚下!” 伴随着话语落地,那掠动的阴暗鬼魅,顷刻间便作烟消云散。 男子还是那男子,悬停在空的妖异男子。 造化之域还是造化之域,赤色氤氲弥漫的造化之域。 此时,千钰等人皆处于一种浑噩中,许是陷入那可怖幻景中而无法自拔。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其中却有一人是个例外。 史大彪神色自若,双眸清澈无比,喃喃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方为实!” 他之喝声一起,千钰等等纷纷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当见得周遭景象后,众人的额头已是冷汗淋淋。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八:韬光晦迹,深藏不露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炼虚成境,炼虚境炼气士的标志。 妖异男子距离炼虚境虽还差那一步之遥,但辅以九幽教的卓殊功法,却能使得他以九劫巅峰实力将之施展。 适才那雾惨云昏、白日为幽的一幕,直让千钰等人深陷恐惧而无法自拔。 好在史大彪一语道破虚实,其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方为实。” 众人突闻此声,虽不明言意,却如甘露入心,也似醍醐灌顶,顿从那阴冷幽朔中醒转过来。 天翊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史大彪,史大彪回之一笑,若一副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模yàng。 妖异男子惊至色变,无论是天翊还是史大彪,皆在第一时间走出他所布置的幽幻之境。 天翊能做到此事,男子并不惊yà。 这一路走来,九幽教在天翊的身上损兵折将不少,幽使都陨落了数名,若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个“幽皇”亲自出马。 在男子的眼中,可没有将天翊当作一个固婴境炼气士看待。 真正让男子惊愕无比的,乃是史大彪,一个只有聚气境实力的炼气士。 他那喃语一出,顿作点破之势,一股奇妙之力自无形中衍来。 闻之,无有大彻大悟,却似灵犀一动。 千钰等人瞄了瞄史大彪,适才自他们脑海中传荡而起的清净之音,实让人难以言状。 这一刻,他们方才发现,这个整日里疯言癫语、爱财如命之人,并非是人如其表。 男子眉头深锁,言道:“我只道不忘小哥惯于韬光晦迹,却不晓在其身旁还有一深藏不露之人。” 男子目光一移,落到史大彪身上。 史大彪愣了愣,适才的悠然消失不见。 他抬着头、挺着胸,意气不息,风发不止,笑道:“水月镜花,心念浮动。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 闻听此言,天翊笑了,男子沉默了,众人茫然以相望。 静,寂静。 此时,造化之域的炎风,似乎变得清凉舒爽了许多。 沉寂半响,男子的眼中突地迸出凛冽杀意,倏地就是两指点落。 “咻!咻!” 幽芒腾空,似奔电游蛇,驰掣之下,直取天翊与史大彪而去。 天翊拂手一挥,焚天鼎显,披风棍出,正欲动身之际,一道倩影兀地自他身旁穿梭出去。 下一刻,一把璀璨无比的巨伞,斜着天际撑开。 “砰!砰!” 男子的两指之力,刚一落击伞上,顿激起阵阵轰鸣,却不见洞穿。 霎时间,星光晶芒溅落当空,飘飘洒洒,好不绚丽。 “恩?” 男子眉弯成月,双目直直盯着那持伞的女子。 此刻,南宫盈盈一手持伞,霓裳羽衣随风而舞,袖转若飞雪,乱了赤氤,醉了长天。 她撇了撇嘴,扬了扬眉,收手下,禁元伞恢复原形,皓腕微抬,指着男子道:“你,马上给小姑奶奶滚开!” 她之言辞盛气凌人,丝毫没有将男子放在眼中。 见得南宫盈盈突然横插一脚,且对男子这般“颐指气使”,天翊等人皆有动容。 男子的神色沉郁至极,依着往常,谁若是敢在他面前口出不逊,绝见不到翌日的晨曦。 可奈何眼前这女子,确是“人如其言”,乃是“小姑奶奶”之辈。 男子在九幽教中,身居幽皇一职,位高权重,可即便如此,在南宫盈盈面前,却也只能无奈应对。 南宫盈盈见男子无动于衷,再道:“怎么?你还不滚?” 男子藏怒宿怨,心道:“杀不忘,取五行封天印,这是上miàn给的死令。但有这小魔女半路挡道,又该如何是好?” 他顾盼了片刻,迟疑不定的眼神突然落定——“我且先禁锢住她,等我杀了不忘,再将其释放即可!” 一念及此,男子哪里还作迟钝? 拂手下,一股柔和的元力顿朝着南宫盈盈缠来,态若束绳。 “盈盈小心!” 武忘急切喝道,身子已如窜影般扑了出去。 天翊泰然自若,似乎根本不担心南宫盈盈的安危。 在他的眼中,男子神情谨慎,施展而出的元力柔中带轻,并无伤人之意。 仅此一点便能看出,那男子定是知晓南宫盈盈身份。 此刻,烈焰长刀迎风而啸,撩起的火花呼呼作响。 见得武忘如此奋不顾身飞来,南宫盈盈的心中突涌起无尽感动,泪眼朦胧般地喃喃道:“武忘哥哥” 这一刻,她忘了那缠绕而来的束力,眼里唯剩一道赤袍猎猎、携刀飞来的身影。 还不待武忘飞达,那如束绳一般的元力便已抵至南宫盈盈跟前。 武忘大骇,失声道:“盈盈!!” 南宫盈盈含情一笑,亲昵之态惹人爱怜。 那一道束力很轻易地便破开了禁元伞的防护,失去了南宫盈盈的把持,禁元伞也就一遮风避雨之物而已。 眼见束力已作缠蛇之势袭上南宫盈盈,正在这时,一道寂冷的哼声突然传出。 “你若敢动她一下,九幽教,必将血流成河!” 语出,那朝着南宫盈盈腾飞而去的束力,突作崩碎,继以零星点点随风飘散。 语落,一名男子踏虚显现,他身着一袭白羽云袍,落尽出尘,温文尔雅,却又给人一种锋利无比的感觉。 见得这白衣男子后,幽皇面色巨变,他虽自诩实力不凡,但在这人面前,他竟失去了出手的勇气。 天翊眉头微皱,他只知道,这白衣男子很强,非常强。 辰南子传音道:“南宫阁还真是重视这女娃,竟派出两名炼虚暗中保护。” “两名炼虚?” 天翊一愣,他可感应不到周围有其他气息存在。 他虽知南宫夏绝不会让南宫盈盈就这样随他们去历练,却也未曾料到,那暗中保护南宫盈盈的竟是两名炼虚。 辰南子没有回应天翊,他很清楚,四周围可不止两名炼虚。 史大彪的目光在白衣男子身上逗留了片刻,这人他曾在盼墨别院外见过。 那时南宫盈盈愤然地将灵宝“破天”怒而踢之,结果便是这男子拾走了“破天”。 承接到史大彪的目光后,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正视地对其一笑,。 千钰等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对于这个突然现身的白衣男子,猜疑油然而生。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九九:九龙幽皇,剑王一剑 nt_up 武忘的刀势,早在束力崩散的那一刻便已收住。 此时,他惊魂未定地盯着南宫盈盈,迟迟不知该道说些什么。 表面上他可以做到对她不理不顾,可真当她陷入险境,他才发现自己的奋不顾身竟是那般的坚定。 这种感觉,颇使得武忘无助,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般举动,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在你心里,还是担心盈盈的吧?” 说着,南宫盈盈已是靠身到武忘面前,小手很是随意地挽住了他的臂膀。 她道:“武忘哥哥,盈盈不要你的不顾一切,那种忘我,会让你伤害很多。” 她眨了眨眼,见得武忘那呆诧模yàng后,嘴角处不由得掀起一抹微xiào,两颊弥漫着红醉。 她拉着武忘,面向那白衣男子,娇嗔道:“剑王叔叔,没想到爹爹竟舍得让你离开南宫阁。这些日子跟着盈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累?” 听得南宫盈盈对这白衣男子的称呼,天翊等人瞬间明悟。 南宫阁,一帝三王,这白衣男子竟是三王中的——剑王。 剑王无奈一笑,说道:“盈盈,这一次可不止我来了,你那黑炭头叔叔也跟着来了。” “黑炭头叔叔?” 众人一愣,能被三王之一的剑王如此戏言以称的人,自不是屑小无名之辈。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四顾片刻,埋怨道:“黑炭头叔叔,你又不是见不得光,干嘛躲着盈盈不见?” “咳!咳!” 两声轻咳自虚空响起,接着一道浑厚之音弥出:“盈盈,当年若不是你这丫头给我冠以黑炭头之名,我也不至于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见,就是不见。” 南宫盈盈悠地一笑,拽着武忘的手臂直朝着天翊等人飞去。 “黑炭头叔叔,你若杀了那人,盈盈以后再也不这般称呼于你了,可好?” “不好,我觉得黑炭头这个称呼挺好。”浑厚之音回应道。 “剑王叔叔,这人妄图对盈盈下杀手,你若疼盈盈,可要为盈盈讨回公道。” 语落,南宫盈盈已同武忘飞抵到天翊等人的身旁,她瞅了瞅众人,神情隐有些复杂,昨夜之事,历历在目。 她望向天翊:“不忘,你既是武忘哥哥的老大,自然也是我南宫盈盈的老大,谁要动你,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她顿了顿,转身朝着剑王看去:“当然,谁要动我,得先问问剑王叔叔与黑炭头叔叔同不同意。” 说着,她对着剑王淘气一笑。 这一笑,直使得剑王摇头叹气不止。 天翊微微xiào了笑,却不作声,他本就没有埋怨南宫盈盈什么,甚至对众人于她的态度,还心存愧疚。 千钰等人沉默不语,他们可没有那般大的气度,能做到“一笑泯恩仇”,隔阂的消除,尚需时间的打磨。 下一刻,剑王神情一凝,朝着那早已自乱阵脚的幽皇看去。 剑王一脸肃然,言泛幽冷:“你若能承下我一剑,今日饶你不死!” 幽皇的瞳孔猛地一缩,南宫三王之名,他岂会不晓? 他虽有九劫巅峰实力,但要凭此承下剑王的一剑,即便不死,怕也要脱一层皮。 幽皇颤巍巍道:“剑王前辈,以你声名,难道要与我这屑小一般见识不成?剑王前辈以剑封王,晚辈自认承不了那一剑,前辈要杀我,那便动手吧。” 剑王一顿,道:“哦?你以为我会受你言语激将么?声名对于我而言,就如黑炭头。” 说着,他的身子冲天而起,眨眼间,便已消失无踪。 他自是没有离去,要不然,偌大的天空不会无端泛起连绵晶光,铺展之势,似九天星海。 幽皇的脸色阴沉似水,他能感应到,此刻闪烁在周围的晶光,宛如芒刺,灼眼不已。 这一刻,无数凌锐的力量正牢牢将他锁定,他想动,却动弹不得,也无处可动。 他的额头汗珠密布,惊惧以言:“这是领域的力量!” 惊愕尚未平息,萦绕天幕的无数晶光,突作飞射之势。 一时间,无数晶光在众人的骇目下拉长身影,换作无数光剑飞刺幽皇。 “咻!咻!咻” 感知到铺天盖地而来的剑影,幽皇心胆俱颤,剑王既是说了要他承下一剑,那便不会更改。 无奈之下,幽皇连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物,那是一件长袍,一件染有九种色彩的花哨长袍。 他的速度很快,拿出九色长袍后,反手便将其穿在身上。 “九龙幽皇衣!九龙皆显!” 厉喝传出,幽皇的身子突地便被笼罩在一方迷幻的护罩内。 龙吟声不绝于耳,九条色彩各异的游龙,在幽皇的身旁飞吟不止。 此时,那自四面八方飞刺而来的剑影已是低至幽皇跟前。 剑影倏地刺动,直击到笼罩着幽皇的护罩上。 “咻咻咻” “砰砰砰” 剑影落,游龙起,声震八荒。 那率先飞身而起的一条赤色游龙,直在无数剑影的刺击中碎灭。 剑影的动势未作丝毫停顿,继续朝着幽皇刺去,那处身于护罩中的幽皇,神情已然骇至极点。 紧随着,一条橙色游龙腾空而起,它围着幽皇飞转了一圈,掠出惊人的防御之力。 “砰砰砰” 在剑影那凌厉玄霄的攻击下,橙色长龙轰然破碎 “砰砰砰” 眨眼间,自四周围飞射而来的剑影,便已一口气洞穿幽皇的七道防护。 伴随着第七条紫色游龙的消失,一条白色游龙应势腾飞。 它摇摆着身姿,旋动之际,便与无数剑影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炸裂声中,白色游龙应声消失,那刺射而来的无数剑影则在撞击后纷纷凌空倒翻出去。 幽皇见状,面色一喜,暗道:“结束了吗?” 然则,让幽皇大吃一惊的是,那些倒翻出去的剑影,并未就此匿踪,反是两两融合,再作剑影奔掠而来。 剑影依旧无数,依旧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凌锐。 幽皇的神情惶恐不已,此刻他的周围,唯独剩下最后一条黑色游龙。 下一刻,剑影至,黑色游龙腾吟而起。 “砰!砰!砰” 一连串的音爆声响彻天地,腾飞的黑色游龙瞬作寂灭,那万千剑影却不见丝毫颓势。 “咻咻咻” 霎时间,无数剑影直从幽皇身上穿射而过,激起血雾满天。 “啊啊!!啊!” 幽皇疯狂地的痛嚎着,那种万剑穿身的疼痛,实让他难以忍耐。 紧随着,那穿体的无数剑影在回撩下,竟是再次两两融合,继而又朝着幽皇刺去。 “咻咻咻” “啊啊啊” 又是一阵剑影贯体而过,幽皇的身上直直被洞穿无数剑孔,有鲜血汩汩,有飞红洒空… “啊啊…” 幽皇惨叫连连,声渐消弭。 虽是如此,剑影却依旧不为所动,不断的贯穿,不断的融合…… 血已流尽,痛已无声,幽皇的肉身早已面目全非,就如筛子一般。 见得这般场景,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胆寒,谁也未曾想到,那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剑王,下手竟是这般狠厉? 撩射的剑影与其被称之为剑,还不如称为箭更来得贴切。 “……” 也不知那来回剑影在半空贯射的多久,此刻,原本无数的剑影已在不断的融合中演化成一道剑影。 这一道剑影,方才是剑王口中所指的那一剑,只是幽皇并未坚持到这个时候,所以他死了。 那一剑掠过后,天际再无一丝纤尘。 不多时,那一袭白衣云袍加身的剑王凭空显现,叹道:“我给过你机huì,让你承我一剑,便可活命,只是…” 说到这里,剑王的目光朝着南宫盈盈等人望去,他一脸祥和,像个和蔼可亲的叔叔。 不知为何,千钰等人在见到剑王这般神态后,总觉得心中沉闷不已,适才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浮掠,挥之不去。 天翊不言不笑,静静地伫立着。 史大彪早在一旁作呕不断,口里模模糊糊地传出零星骂咧。 剑王笑道:“盈盈,我这样帮你出气,你可满意?” 南宫盈盈道:“剑王叔叔,你下次能不能杀得干净利落一点?” 剑王一愣,疑道:“这还不够干净利落?” 南宫盈盈摇摇头,道:“一剑杀死,才叫干净利落。” 剑王无奈一笑,他倒是希望一剑将幽皇杀死,只是幽皇似乎并没有那样的资格与实力。 下一刻,剑王的目光移到天翊身上,他悠悠笑了笑,问道:“不忘,你觉得适才我那一剑如何?” 天翊道:“人剑合一,剑气纵横,威势雄浑浩荡,谓之惊天一剑。” 剑王眉头微皱,对于天翊之言似有不喜。 天翊又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剑王的眉宇舒展开来,看向天翊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天翊再道:“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不知剑王前辈的剑,所属于何?” 剑王大骇,几度张口欲言,却道不出半个字来……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百章:殊途同归,有剑无剑 天翊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持剑相望天涯路。@,” 史大彪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剑消得人憔悴。” 天翊道:“众里寻剑千百度,蓦然回首,那剑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着,天翊与史大彪互视一笑,惺惺相惜之态,何有遮掩? 众人茫然以望,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像是在吟诗作对,又好似隐晦地道说了些什么。 他们年纪轻轻,阅历尚浅,很难体会这寥寥数语所囊括的那一种历程。 剑王呆愣当空,天翊适才对于他那一剑的评价,已让其瞠目无语。 现在天翊又与史大彪上演了一出别样的对话,别人不知言意,可剑王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荡气回肠的剑意。 他曾仗剑风澜,一剑一人闯天涯。 他是爱剑之人,嗜剑如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他在不断寻找,寻找天下间,最为锋利的剑。 他说过:“世上最锋利的剑,不在剑之本身。” 他以为自己对剑的认识,已达到极高的境界。 殊不知今日得此一席话,他方才发现,自己那所谓的了然不过管窥蠡测罢了。 剑王喃喃道:“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千百相寻,回首之际,剑在灯火阑珊处?” 一抹苦涩的笑容泛上脸颊,剑王看向天翊,疑道:“是无剑胜有剑吗?” 天翊笑而不语,同众人示意一眼后,便朝着造化之域的核心走去。 南宫盈盈停驻片刻,言道:“剑王叔叔,别听那两个疯子胡说,什么有剑无剑,剑不就是剑么?” 说着,她连忙朝着武忘追去。 剑王无奈笑了笑,喃语:“剑,真的只是剑么?” ...... 天翊等人离去后不久,一道黑影倏地显现在剑王身旁。 天光映照下,可见他有着一张黝黑的脸庞,面如黑炭。 黑影道:“剑王?你还记得阁主曾与我们道说之事吗?” 剑王道:“何事?” 黑影道:“关于丹药品阶之事。” 剑王一怔,思忆如潮水般涌起,有那么一刻,他的面色一滞:“狱王,你说的可是无纹胜有纹?” 黑影点点头:“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剑王若有所悟,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于此之际,一道略显沧桑的身影在两人身旁显现,他不修边幅,潦倒中带着落寞,他的目光直直朝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看着。 一身粗袍迎风而舞,长发顺势飘起,露出一对粗长的黑眉。 狱王道:“阁下一路走来,不言不语,意欲何为?” 秦万里身不见转,应道:“执念所在,心所在,行所在。” 说着,他的身影破空而起。 剑王道:“荒殿之人,行事诡秘。此人实力很强,还好是友非敌。” 狱王道:“你怎么知他与我们,是友非敌?” 剑王道:“直觉!” 狱王道:“你的直觉向来都很准,那老头呢?你用直觉告诉我,他是我们的敌人吗?” 剑王摇了摇头:“他很神秘,敌友难辨。” 狱王道:“你我共事南宫这么多年,却从不知造化之域内还有着这样一个高手存在。” 剑王道:“老阁主特地让你与我一道,自是出于万无一失的考虑。” 狱王道:“走吧,只希望盈盈那丫头玩累了,便会随我们返回南宫,若不然,我们这一路可有得折腾受了。” 两道流光划过天际,眨眼间,便已消失无影。 剑王与狱王离去后,看似寂寥的天际,突生出一股幽风。 一片片絮状之物自四面八方环绕飞舞,继而凝聚在一起。 不多时,半空之上便凝显出一件长袍,长袍鼓鼓的,似乎灌满了风。 这件长袍同之前幽皇穿于己身的那一件“九龙幽皇衣”极为相似,唯独少了襟面上的九条游龙。 风起,拂起一阵喃语: “此地不宜久留,我的劫成灵体受损严重,必须马上寻个安全之处恢复。” “剑王那一剑,确是非凡无比,若不是有九龙幽皇衣,我恐已陨落。” “好在此前我并未将所有人都带来,为本皇献上性命,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此次事败,怨不得我,有剑王在,要杀不忘很难。此事得尽快告知教内,头疼的事还是让那些老家伙去做好了。” 语落,长袍倏地朝着远方驶去。 ...... 天翊一行人前行在漫漫荒途之上,南宫盈盈撑着禁元伞,其余人则穿着“琉璃袍”。 南宫盈盈有心想让众人都到禁元伞下来,却不料,就连史大彪都不愿接受她的好意。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真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前往造化之域的核心之地?” 天翊道:“辰老?不行吗?” 辰南子道:“不是不行,我只是在想,他们能不能坚持走到那里。” 天翊道:“有身上这规避火灵之气的长袍,应该没问题吧?” 辰南子道:“没问题?到了后面,那小妮子的禁元伞能不能撑得住都是问题,更别说你们身上穿的破衣了。” 天翊不语,思绪翻转,辰南子从不会无的放矢,他既是这样说了,那便说明前行之路恐艰险不断。 此时,千钰与千叶两人的脸色稍显凝重。 烟塔武会前,两女身为九幽教的圣女。 烟塔武会后,两人杀幽使,随同天翊一路北上,成为叛教之人。 之前那幽皇的实力极为强大,若不是有剑王出手,天翊能否应对都还难说。 两人都很清楚,天翊展现出来的实力越强,那么随之招引而来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强。 以她们这点微薄之力,何以在日后面对强敌的来临?所以两女都很不安。 幻羽与慕青青并排而行,两人看上去都很安静,但从幻羽那几度要想伸手却又缩手的举止便能看出,两人的心怕是都宁静不下来。 幻茵不时便会瞄一瞄天翊的背影,于她而言,能这样随在天翊的身后,其心足矣。 小貂瘫趴在小笨的肩上,双眼紧闭,不知是睡是醒。 南宫盈盈自是缠在武忘身旁,武忘自是紧跟在天翊身边。 当然,还有一个史大彪,东瞅西望地不知在找寻着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一:往事复幻,七星项链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题外话:(本来这一章都写好了,但从u盘中打开后竟全是乱码,吐血的心情都有了,三狼容易吗?忙里赶了这一章,虽不满意,也只能先发了。) 夜幕降临,天也渐jiàn落入黑暗。 一轮弯月,在漫天的赤氲中徐徐穿梭。 月华映照,天际上游离着迷丝,像轻纱,像烟岚,又像云彩。 天翊一行人落驻在一片开阔的沙地之上,焚天鼎撑开了苍穹,将众人笼罩其内。 众人服用了恢复的元力的丹药后,静坐在造化之域的夜色下。 天翊缓缓起身,继而朝着焚天鼎外走去,落地无声,步以轻盈。 即便如此,他的离去,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yì。 小貂睁着眼,注视着那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幻茵的脸色起伏不定,稍顿片刻,她便平复了下来,于她而言,能这般静静地守护在他身边,心已足矣。 武忘侧眼看了看天翊,接着回转过身来,双眼缓缓闭上,他知道,他不会远离。 千钰的神情中,浮掠着一抹的担忧,她思忆起了烟塔武会一幕幕。 七幻烟塔中,七幻之心一分为二,一部分融入到了她的身体,一部分融入到了天翊体内。 对此,天翊并不知情,而千钰却一清二楚,此时她的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那一道道苍老的警言: “七幻之心,似幻非幻。可融纯元之力,遇鸿蒙而为真。” “今鸿蒙孱弱,汝以为介,七幻连心,暂存纯元。” “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 一想起这些言语,千钰便忐忑不安起来,她知道那所谓的鸿蒙指的便是天翊,她知道那奇异之力便是所谓的纯元,她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如容器一般。 这些,她都知道,而天翊,并不知道。 从七幻烟塔中出来后,她的魂识中无端多出了一个紫色光团,光团中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 千钰很清楚,她的身上负有血海深仇,她不可以死,至少在大仇未报之前不可以。 烟塔武会前,她是九幽教的圣女。 烟塔武会后,她杀了幽使,成了叛教之人。 千叶只道她是喜欢上了不忘,要与其私奔,殊不知,真实原因却是如此。 此刻,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与彷徨,她慌忙地闭上了双眼 离开焚天鼎的防护后,天翊随意选取一个方向走去,有焚天鼎为标识,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迷失在造化之域的迷雾笼罩中。 天翊驻足后,环顾片刻,说道:“秦前辈,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悠风拂过,一道沧桑的身影自虚无中缓缓走来。 说是缓缓的,眨眼间,秦万里已是来到天翊的身前。 秦万里道:“不忘小友,不知唤秦某前来,所谓何事?” 他神情自若,他知道天翊等人知晓他在暗中,即便千叶恐也不例外。 天翊道:“秦前辈,不忘希望能从前辈身上得一物。” 秦万里道:“何物?” 天翊道:“一件可以让我们安全抵达造化之域核心区域之物。” 秦万里道:“不忘小友,你是为叶儿她们着想的吧?” 说着,他随手轻一挥动,一道流光顿时飞入天翊的手中。 天翊摊开手,但见掌心中多出了一条泛着璀璨银华的项链,项链之上,辅缀着七颗如同星辰般的宝石。 秦万里道:“此物名为七星项链,我已抹去留在其上的魂识,如有可能,秦某希望不忘小友能将其代交给叶儿。” 语落,唯听得他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一叹息,韵味悠远,似有在悼念那些无法追朔的时光,又好似在支离破碎的光阴中感叹着那些已被尘封的往事。 这一叹息,颇多无奈,犹若在说,那些如风、如烟的信仰,在时间的推磨中变得摇摇欲坠,几近消失殆尽。 这一叹息,时过境迁,那个曾引以为傲的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一副不堪模yàng,仿若跌入万丈深渊却找不到出口。 天翊凝视着秦万里,紧紧攥着“七星项链”。 他能感受到,这不仅仅只是一条项链,这更是一场痴迷,一场梦。 天翊低了低头,目光再次落到七星项链上,他愣愣地盯着那七颗“星辰”。 看着看着,天翊的思绪不由衍动起来,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荒芜之域。 广袤的沙地中,偶显一片巨大的绿洲,在其周围散落着七个大大小小的湖泊。 阡陌纵横交织,直将葱翠与荒芜分割开。 那边是连绵不绝一望无际茫茫沙漠,寸草不生,叫人绝望。 这边却是水波荡漾,草木葱茏,一片生机盎然。 夕落之际,落辉染沙,光照粼波,静美中的绚丽跃然眼底,让人心醉神迷。 那时,天翊几人因大荒芜令而被无数炼气士围追堵截,然则,他们却在这一片绿洲中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夜。 一想到这些,天翊恍然明悟。 天翊抬眼,身边空无人影,秦万里不知何时已是离去。 辰南子道:“他走了,一个炼虚修士要离开,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觅不到丝毫痕迹。” 天翊轻悠一叹:“不知那七个波光粼粼的大小湖泊,承载的究jìng是湖水,还是泪水?” 辰南子道:“小子,你就别感叹了,世事纷扰,人各有命。” 天翊笑了笑,话锋一转:“辰老,你怎么说也是笑傲过风澜的大人物,何故身上连一件能抵御火灵之气侵袭的灵宝都没有?” 辰南子沉寂半响,冷哼道:“区区灵宝怎入得了我的眼?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到这里,辰南子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一时口快,无意间却是说漏了嘴。 当初为了取走北冥布道图,他身上的灵物宝器几乎消耗一空,他千算万算却是未能算到,最终是天翊这小子得了这一“大便宜”。 天翊顿了顿,并没有如常理般追问下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净土,同样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有着私密。 天翊有,辰南子也有,千钰、千叶等人都有。 见天翊并未追问,辰南子连道:“小子,我们赶紧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你那焚天鼎说不得便会被南宫阁那小妮子给拆了。” 天翊点了点头,朝着来路折返而去,一边行径,一边问道:“辰老,以你的眼界来看,七星项链同焚天鼎、禁元伞相比,孰强孰弱?” “焚天鼎?禁元伞?” 辰南子一诧,道:“区区两件灵宝,如何能与七星项链相比?此物的品阶,即便是与花醉相比,怕也不遑多让。” “哦?” 天翊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七星项链的品阶竟如此之高。 花醉本是南宫夏最喜的佩剑,以南宫夏身份与实力,对花醉竟如此青睐有加,足可见其不凡。 而七星项链的品阶相较花醉都不遑多让,珍guì程度,可见一斑 花费稍许时间,天翊回到了驻足之地,辰南子的担忧并未发生,南宫盈盈紧挨着武忘,静心恢复着自身元力。 见得天翊的归来,众人并未七嘴八舌地询问什么。 翌日,天翊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前往核心之地的路途。 转眼间,距离天翊等人进入造化之域已是过去了五日时光。 前两日,麻烦接踵不断,先是玄冥谷众,而后是万家之人,再后来还有九幽教的幽皇。 好在历经一番曲折离奇,这些麻烦倒也顺利得到了解决。 后三日,唯能用万籁俱寂来形容,没有上门的麻烦,唯有天地间不断浮掠的炎风。 一熊一貂一行人,一沙一气一造化。 算算时间,再有一日脚程,天翊等人便可抵达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此时,天翊所能感受到的那一股召唤之力,已是强烈至极,那种炽热远比周围狂暴而来的火灵之气要凶猛的多。 就如辰南子所预料的一样,“琉璃袍”对这些火灵之气规避效果,伴随着临近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变得越来越有限。 众人的身上,原作平整的“琉璃袍”已是破褶不堪,不时便有火灵之气侵袭而来,逼的众人不得施展元力抵御。 史大彪早于昨日便已躲到了禁元伞下,他一小小聚气境炼气士,体内又有多少元力为继? 对于史大彪,南宫盈盈自是开伞以纳。 非但如此,一路上她还不断地邀请千钰等人到禁元伞的防护中来。 奈何众人似乎始zhōng抹不掉之前的芥蒂,硬撑着火灵之气的侵袭也不入伞。 一番折腾,落得个狼狈疲态不止。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到禁元伞中来好吗?这样苦苦撑着,又是何必?” 武忘微一皱眉,顿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挤落出来,尽管身体承shòu了不小的炽热侵袭,可他依旧没有选zé到禁元伞下去。 见得武忘无动于衷,南宫盈盈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她可以不顾其他人,但却绝对不会放任武忘遭受火灵之气的袭扰。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既是不愿到禁元伞中来,那盈盈便陪你待在外面好了。” 说着,南宫盈盈对史大彪一抛,禁元伞顺势落入到其手中。 武忘尚且还处于发愣之际,南宫盈盈已是离开了禁元伞的防护范围。 她并没有穿着“琉璃袍”,此刻又失去了禁元伞的保护,周围的火灵之气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她袭来。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二:火灵之气,游丝转云 “盈盈!” 武忘大惊失色,身若离弦之箭奔掠出去,眨眼间便飞冲到南宫盈盈跟前。※%, 于此之际,那从周围袭卷而来的火灵之力也已抵至。 一道道火浪,疯魔般地张牙舞爪,狂暴之势,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给焚灭。 南宫盈盈直眉楞眼着,她何曾想到,禁元伞外的火灵之气竟生得这般凶猛?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南宫盈盈只觉自己的身体迅地朝着一旁斜倒过去。 她的玉手,不知何时已被武忘紧握,她的纤腰,隐隐可感来自掌心的温热。 南宫盈盈惊愕未定,眼前又突被漆黑笼罩。 “轰!” 下一刻,一抹火芒直从南宫盈盈的眼前一闪而逝。 她左顾右盼了片刻,一道道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在耳畔萦绕不息——“怦怦…” 此时,武忘紧紧将南宫盈盈揽在怀里,“琉璃袍”经由火灵之气的侵袭已然面目全非,变得褴褛不堪。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下,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结束。 史大彪撑着禁元伞,喃喃道:“错解分歧佛耳过,心开下日笑还来。” 说着,他随手对着虚空一抛,手中禁元伞腾摇而起,继而化作巨大伞影,将众人笼罩其内。 见状,武忘快速松开紧抱着南宫盈盈的双手。 南宫盈盈的颊面映着羞醉绯红,她蜷缩了两下,一副流连忘返之态。 武忘的眼神,游离不定,好似在躲闪什么,身作侧移,连拉开与南宫盈盈的贴身之距。 他刚走两步,脚下突地一顿,背对着南宫盈盈厉喝道:“南宫盈盈,你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下去,我就把你赶回南宫阁。” 听得武忘这般呵斥,众人无不愕然以对,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南宫盈盈对武乃是情之所钟,他这般冷言厉语,岂不大伤其心?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南宫盈盈并没有如之前那般愤然激怒。 她低着头,小嘴微嘟,口中传出细弱之语:“武忘哥哥…盈盈知道错了…你别赶盈盈走好吗?” 武忘应道:“我说的是如果……” 说到这里,武忘突然顿住,以往的他,可不会主动去解释什么。 武忘虽没将话说完,但言意却不难揣测,南宫盈盈猛地抬起头来,本作低靡的情绪顿变得高涨无比。 她步履如风,直直朝着武忘奔去,看其架势,似有主动“投怀送抱”之意。 武忘一愣,连连靠身到天翊身旁,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拿自己的老大作为“挡箭牌”了。 他借着同天翊的紧挨之势,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南宫盈盈本欲是要扑入到武忘怀中一享温存,奈何天翊不作美,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挽住武忘的臂膀,来回晃动个不止。 “武忘哥哥,你真是个铁血柔情的汉子,盈盈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她眨巴着大眼,说得绘声绘声,心驰神往之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铁血柔情?” “汉子?” 听到这些字眼,众人唯有莞尔一笑。 史大彪啧啧道:“此一时,彼一时,大不同也。万物相生又相克,不过一物降一物。” 天翊没有开口,史大彪这话倒与“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场小闹剧后,千钰等人对于南宫盈盈的芥蒂,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此时,众人皆处在禁元伞的防护内,没了火灵之气的侵袭,他们顿觉得轻松了不少。 辰南子有些纳闷,传音天翊:“小子,你不是有七星项链吗?为何不使用?” 天翊道:“辰老,他们随在我身边,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 辰南子道:“既是如此,那你该让南宫阁那小妮子将禁元伞也收起来,这样岂不更好?” 天翊语塞,辰南子之言的确很有道理,他是抱着让众人在火灵之气的侵袭下以作历练的心思,只是之前那一出闹剧,却是使得他的打算出现了差池。 当然,天翊不会如辰南子所言那般,去让南宫盈盈将禁元伞收起来,他无权这般做,无论是出于好心还是好意。 这之后,天翊带着众人,继续前往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随着不断地深入,火灵之气越发变得浓郁不已,若说之前它们的存在只作游丝般缭绕,那么现在这些火灵之气则如同云团般簇拥在一起。 日渐西沉,散漫的天光大多数都被云层般的火灵之气隔绝在外,偶尔会有几束光芒从空隙中穿透。 放眼望去,在那阴暗斑驳中,不时可寻得星点光明。 禁元伞下,天翊等人抬眼以望,看着这一幕瑰奇的场景。 就在众人驻足之际,那由火灵之气簇成的云团突起变化,它们好似受到了狂风的吹拂,开始朝着禁元伞驶来。 看着那无边无际奔掠而来的赤色云团,众人无不骇然。 史大彪道:“小姑奶奶,禁元伞能撑得住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天翊靠去。 南宫盈盈迟疑半响,回道:“应该没问题吧!” 见得她都这般不确定,众人的神情不由得更为凝重起来。 不消多时,那作云团一般的火灵之气已是俯冲到禁元伞外。 伴随着一声“轰”鸣后,整个天地都开始炸裂起来。 “砰…砰…砰…” 无数火灵之气疯狂地撞击着禁元伞,音爆声震耳发聩,经久不息。 连绵之气,遮天蔽日,若黑云压城,顿使得天翊等人身陷于漆黑压抑之中。 天翊拂手一挥,屈指一弹。 焚天鼎顺势落地,一道火元之力随之灌入。 “轰…” 鼎内升起熊熊火焰,直将漆黑照亮。 众人围在一起,抬望眼,可见禁元伞的流光伞檐,此时正遭受着强烈撞击。 不多时,流光开始快速消散,禁元伞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 南宫盈盈脸色一沉,急道:“不好!禁元伞快支撑不住了!” 闻言,众人的气息皆变得紊乱不已,禁元伞的防护之力,六劫境以下的炼气士,绝无破开之可能。 可此刻外界的火灵之气却是要破伞而入,这说明什么? 史大彪惊慌道:“不忘兄弟,大彪可是你的人,你答应过大彪,要护得大彪周全啊!” 这般情势危急之际,众人可没心情颜笑得出口,纷纷展目朝着天翊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三:七星烁空,天外有天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禁元伞的防护轰然破碎,铺天盖地的火灵之气纷至沓来。 “噗噗…” 焚天鼎上的火焰乱窜不止,于风中咆嘶怒吼。 众人大骇,手足无措。 于此之际,天翊只手一挥,一道流光扶摇而上,飞掠途中,散落万千银华。 银华划破黑寂,释放出一闪而逝的光芒,宛若流星。 一道银华,略显微弱,但万千银华同争辉,却显得耀眼无比。 这些突然洒落的银华,美丽而又灿漫,它们没有激越恒久之美,但飘逝的一刹那,却燃烧了一生的光辉。 众人痴痴地望着天穹上的一幕,这一刻,他们忘却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火灵之气,看万千银华闪烁,好似被带入到了一个梦幻般的境界。 不消多时,那掠影长空的银华已是逝而不见,原作扑啸的火灵之气亦是踪迹难觅。 众人抬眼而望,但见头顶着一片宁静的夜空,七颗璀璨的星辰在夜幕中闪烁,亦真切,亦绚烂。 夜幕之外,缭绕着赤色星云,如轻纱,似烟岚,幻美中带着神秘。 千钰等人痴醉了好半响,方才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武忘道:“老大,怎么回事?那一抹流光是何物?”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这是什么灵宝?好生玄妙,好生厉害!” 史大彪挠了挠头,疑道:“七星烁空,天外有天?” …… 天翊笑了笑,说道:“头顶日月星辰,脚踩流沙飞石,于夜色中穿行造化,岂不快哉?” 他提步而去,朗朗之声中,涵盖着一股无边的悠然气韵。 史大彪道:“造化可行,红尘可渡,亦是快哉!” 说着,他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千钰等人呆愣片刻,见得天翊与史大彪离去,纷从惊愕中醒转,紧随其后。 让众人啧啧称奇的是,他们所身处的这一片幻美夜空,竟是随着他们的移dòng而移dòng,并且还能随意拉伸演变,好是奇妙。 武忘道:“老大,刚刚那一抹流光真是一件器物?” 天翊点了点头:“是一件器物。” 南宫盈盈赞道:“不忘老大,这瑰宝叫什么名zì?” 天翊笑了笑道:“七星项链!” 千叶一愣,眉头微皱,“七星项链”这几个字眼突给了她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千钰道:“不忘,七星项链想来定是一璀美之物,等出了造化,你能给我看看它的本体吗?”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项链本就备受女子青睐,遑论七星项链这样的瑰宝。 幻茵瞄了眼千钰,眸中蕴含着复杂的神色。 小笨唔唔了一声,偏头看了看肩上的小貂,就在刚刚,它清楚地感觉到了小貂的悸动。 幻羽与慕青青显得很自然,似乎更愿默默地去享shòu那一份静谧。 就这般,在七星项链的防护下,天翊一行人渐jiàn临近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 天翊等人在七星项链中能静享安宁,而外界却并不如他们所见的那般,宁静。 剑王与狱王并未远离,他们紧随在天翊等人身后。 此时,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圈淡淡的元力护罩内,不时便有火灵之气侵袭其上,继而破碎成虚无。 狱王道:“造化之域的火灵之气,越发狂暴了,就连你我都要施展元力以作抵御。” 剑王道:“造化之域本就是一方奇异之地,只可惜这里的火灵之气很难被吸收炼化,若不然定成我南宫圣地。” 狱王道:“说来也奇怪,难道从来就没人知道造化之域是如何形成的吗?” 剑王道:“阁主与老阁主应该知道,只是这其中,许是牵连甚大,亦或是有何隐秘。” 狱王道:“那神秘老者,两日前便消失了踪迹,反倒是那人,与我们一样,持之不离。” 剑王道:“荒殿之人,不仅实力深不可测,出手亦是阔绰大方。一件伪神器,说给就给了。” 狱王道:“剑王,你莫不是眼红了?要不杀了那不忘,一举便能得到两件伪神器。” 剑王笑而不语,他知道狱王是在与他开玩笑,而他,也不会做出这般下三滥的事情,他即便是要抢,那也是堂堂正正地去抢。 …… 相比剑王与狱王两人,秦万里就显得随意了许多,他的身子周围,并没有元力护罩。 他踽踽而行,穿梭在风沙与赤氤之间,任由奔啸而来的火灵之气侵袭其身。 时光短暂,一夜若须臾。 火灵之气的浓郁程度,已然使得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好在天翊一行人有七星项链防护,对外界的混沌之景浑然不知。 此时,天翊等人已经踏入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同一时刻,核心区域外,有三人不约而同地驻足不前。 他们的眼中,映现着一道光幕,一道被火灵之气包裹的光幕,天翊等人未曾察觉这异常,但却逃不过他们的“明察秋毫”。 狱王眸带阴沉,说道:“剑王,前方被人设置了虚空封印,破还是不破?” 剑王顿了顿,冷厉道:“破!盈盈他们是被人故意放入其内,恐有不测。” 狱王瞅了剑王一眼,下一刻,两人同时展空而起。 狱王纵身一拳击出,拳力如九天洪涛,奔流不息。 剑王临空一指点出,指力若破天之剑,凌厉玄霄。 刹那间,一拳一指之力,交汇而动,搅得天地动荡,万物惧颤。 两股雄浑浩荡之力,顷刻间便落击在了那一道光幕之上。 “恩?” “这?” 让剑王与狱王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的攻击落在那光幕上后,竟是连一丝波澜都未激起,就如石沉大海般寂静无声。 秦万里飞身在不远处,他静静地看着,并没有选zé出手,尽管他也很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 剑王与狱王相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神情中的担忧与惊悸。 剑王道:“狱王,此事透着古怪,那虚空封印并不是一简简单单的封印。” 狱王道:“来不及思量这些了,先破了再说,盈盈绝不能有事。” 说着,两人各一拂手。 狱王的手中,贯落出一柄被紫雷缭绕的光锤。 剑王的手里,则持拿着一把泛着青光的长剑。 一锤、一剑,光芒掩昧,蕴含天地之气,浩浩荡荡,惊天彻地。 见此一幕,秦万里依旧不为所动,依旧静静地伫立着。 剑王与狱王并未顾及于他,光锤吟啸而动,青光长剑飞虹掠影。 刹那间,光寒凛冽,空间震颤,一锤一剑携着破天之势划过天际。 剑、锤之威,搅碎了漫天迷蒙,分割开了天地混沌。 眼看着雷锤与长剑就要袭上那光幕,虚无中突然激射出一道流芒。 流芒衍出的速度奇快无比,须臾间便迎击到了雷锤与长剑之上。 “砰!砰!” 音爆声响彻寰宇,撩拨的元力四窜飞射,偌大的一片天空,顿变得千疮百孔。 两股强猛的反震之力顺着雷锤与长剑传递到狱王与剑王的身上,无奈之余,两人唯有收势,继而凌空倒翻出去。 稳住身影后,两人连朝着光幕处凝视去。 这一看,两人皆是色变。 只见得一根泛着枯黄的拐杖,虚浮在光幕外。 它看上去平常无奇,杖身上沉淀着悠长岁月的痕迹。 剑王与狱王一惊,异口同声道:“是他!” 惊语尚还处于袅绕,那虚浮的拐杖前,突地凭空显现出一道人影。 他须发皆白,身形略显佝偻,他含悠拂笑,如同枯枝般的一手轻轻落停在拐杖上。 老者道:“黑魔锤、太一剑、鬼偃刀,此三物,乃是南宫三王的御身之器。今日得见剑王、狱王两位阁下,实是老夫之幸。” 闻听此言,剑王与狱王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这老者,一杖逼退他二人的合击不说,对于南宫三王更是一副了如指掌之态。 南宫三王,在南宫阁内的地位,仅次于阁主,三人向lái都是深居简出,天xià间,能逼得他二人使出神兵者并不多。 当然,适才他二人使用神兵,乃是为了破掉虚空封印,算不得老者之迫。 但老者在瞄了眼两人手中的雷锤与长剑后,便一语道出黑魔、太一之名,这就不正常了。 剑王眉宇成峰,说道:“阁下为何设置虚空封印,阻断我等去路?” 老者悠悠一笑,说道:“不是我要阻拦你们的去路,只是那里面,确实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狱王道:“若是我们非要去呢?” 老者道:“你们保护的那小姑娘,她不会有事。” 说着,他将目光投递到一直缄默不语的秦万里身上。 老者道:“你心中所牵挂的那人,也不会有事。” 道完这话,老者的身影渐变得虚幻,一道悠扬之声同时在天际传开:“你们若是非要进qù也可,当然,前提是你们能破开那虚空封印。” 语落,老者的身影随同那一根拐杖彻底消失无影。 狱王冷厉一哼,提着黑魔锤便欲动手,剑王则是一副沉思模yàng。 秦万里道:“我若是你,便不会莽撞而为。” 狱王一愣:“你不担心你所牵挂之人在里面出现意外?” 秦万里道:“我担心,我比谁都担心。只是在见到他后,我反是一点也不担心。” 剑王也于此时侧目过来,绕有意味的盯着秦万里。 狱王不解:“你口中的他,指的是那持杖老者?” 秦万里点了点头:“没错。” 剑王问道:“既是如此,你为何反而不担心?” 秦万里道:“因为一个虚实境强者,没必要骗我。” “什么?” “虚实境?” 狱王与剑王大惊失色,满脸不可思议。 若说炼虚境修士可以在风澜大陆横着走,那么虚实境修士足以称之为一方主宰。 剑王平息道:“阁下是如何知晓那人有虚实境实力的?” 以他与狱王的眼力,都不曾看出适才那老者的深浅。 秦万里同他二人一样,都是炼虚实力,何以做到? 秦万里笑了笑,说道:“直jue。”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四:乾坤奥妙,造化神奇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狱王一愣:“直jue?” 接着目视到剑王身上,剑王的直jue一向很准。 他曾说,秦万里是友非敌。 他曾说,那个持杖的老者很神秘。 秦万里意气自如,双眸直直落视到那一方虚空封印上。 剑王与狱王顾盼无语,黑魔锤与太一剑已被两人收起,眸动心动神不动 此刻,在七星项链防护下,天翊等人行径在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内。 璀夜当顶,七星耀空,天外之天却似一片宁和。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可以收起七星项链了。” 天翊顿了顿,心念一动,悬空的那一片奇妙夜色突作涣散。 银华贯落,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七星项链悠悠落入天翊摊开的掌心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直让众人措手不及,还不待诧语出口,眼前的一幕,又使得他们瞠目结舌起来。 只见得,无数火灵之气缭绕周围,形成大片赤色高耸的云墙。 那被赤色云墙围圈的一方天地,静谧安详,无风无云,抬眼可见蔚蓝的天穹,旷然而又深邃。 天穹之下,万物披霞,晶灿若辉。 荒芜死寂隐影,花草灵木皆以赤霞为衣,落英缤纷,锦簇飞扬。 流沙飞石匿踪,不知名的赤色晶石遍地延绵,人立其上,倒影叠漾。 史大彪赞道:“造化神奇,顽石、花草、灵木,尽皆成趣。” 天翊笑了笑:“乾坤奥妙,惠风、鸟兽、青山,不过出尘。” 听得两人这般言语相对,千钰等人纷从震惊中醒转过来,作一脸茫然之相。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这里就是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天翊点了点头,这幻变的景象,多少让他有些动容。 武忘突然道:“老大,周围的火灵之气好精纯!” 听得武忘如此一说,幻茵等人连忙感应。 幻茵惊yà道:“这些火灵之气,根本不需耗费太多心力去炼化,只需在体内循环一遍,便能演变为火元之力。” 天翊一怔,灵气与元力不一样,灵气乃是天地自生,元力则是由灵气炼化而来。 适才他还未曾发觉,没想到这里的火灵之气竟然精纯到了这等程度。 天翊道:“外以狂暴有形,粗犷难炼。内以静谧无形,精纯可融。” 史大彪道:“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恒也。” 天翊点了点头,阴阳之变,不外如是。 众人中,天翊、武忘、南宫盈盈、幻茵都修liàn的是火属性元力,很轻易地便能感受到周围火灵之气的精纯。 在这样的环境中修liàn,对于他们而言,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千钰等人由于修liàn元力的属性不同,虽不能切身去感受,却也能够想xiàng到那水到渠成的一幕。 天翊微微侧身,视线朝着远处望去。 自从踏入造化之域后,他的心中便无端地升起了一股召唤感。 此刻,他之目光所向的地方,便是那发出那召唤的源头所在。 就在这时,那以火色晶石铺砌而成的延绵之道上,凭空显现出一名老者的身影。 老者杵着拐杖,带着一脸慈笑,亦步亦趋地朝着天翊等人走来。 见得这老者,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武忘道:“是他?” 南宫盈盈道:“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老爷爷。” 史大彪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 天翊道:“龙钟辞宫阙,蹭蹬守南荒。” 不多时,那老者已是携杖来到了天翊等人的身前,笑着道:“诸位小友,别来无恙啊!” 南宫盈盈道:“老爷爷,你可瞒得我们好生辛苦。明明是个强者,为何这般藏首藏尾?难道是担心被仇人发现吗?” 她眨着大眼,忽闪出浓浓的疑惑,不知为何,在见到这老者的时候,她总觉得很亲切。 老者道:“老头子过惯了闲云之日,少理那些世事纷争。纷争少,仇人自然也少。” 说着,老者的目光落到天翊身上,原本就“笑靥如花”的他,此时似乎笑得更为灿烂。 老者道:“小友,我带你们去一好去处。” 下一刹,老者轻一挥手,众人只觉眼前一黑,睁眼之际,已是身处一宫殿前。 此时,天翊等人来不及感叹那宫殿的雄伟壮丽,纷纷落惊到老者身上。 适才的一幕,只作须臾,但天地却是为之转换,老者那一挥手,换来的乃是物换星移。 天翊在想,这老者到底拥有何等实力?那眨眼片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盈盈道:“老爷爷,我们怎么一转眼就到这里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武忘等人皆带惊疑地望着老者的背影,老者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可一挥手之力,却成颠倒乾坤之势。 这般能耐,众人何曾见识?对于老者的敬畏与钦佩,只作油然。 天翊微皱着眉头,第一次见到这老者,他便知晓其不简单,适才那一幕足以印证其心中所想。 辰南子早在进入这一方天地后,便缄默不语,天翊知道,他定是担心身份暴露。 此时,老者杵着杖,抬眼望着身前的宫殿,神情中泛着苦涩与无奈。 众人阔目而视,但见一座雄伟的宫殿占据在视线尽头。 赤梁、赤壁、赤柱、赤瓦熠熠生光。 一切都被笼罩在赤色中,恍眼一看,就如一座赤红的岛屿。 老者道:“此殿名为南荒殿,殿内诸多奇妙,小友们可有兴趣一探?” 众人诧异,一脸莫名,纷纷将目光看向天翊,这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不说,言意也晦涩难明。 没人相信,老者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让他们去探一探那殿中奇妙。 天翊身为众人的主心骨,在这个时候,理所应当站出来,为他们“指点迷津”。 然则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此刻天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赤色宫殿,神情恍惚。 千钰正欲开口,史大彪却是率先夺口道:“老前辈,不知你能否告诉我,你在这里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 老者道:“守护我该守护的东西。” 史大彪道:“你曾是南宫阁的人?” 老者怔了怔,含笑不语。 见状,一旁的南宫盈盈与武忘惊愕交加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五:世事若谜,南宫布道 题外话:(两更送上,感谢“叼你妈老母鸡”兄弟的全订,以及其他自订的兄弟姐妹。◎,) 天翊恍惚地伫立了好半天,众人看殿是殿,可在他的眼中,那宫殿却是另有玄机。 他注意到了,那宫殿以一中轴线作为对称轴,两旁的建筑可作完美叠合。 那一片片赤色晶瓦,看上去宛如鳞甲。 那缭漫的赤气就如羽毛一般,柔顺而又丝滑。 整个宫殿,就如一不知名的灵物,傲然而立,随时准备翱翔长空。 奋翅则能凌厉玄霄,骋足则能追风蹑影。 天翊不由自主的喃喃道:“鸟谓朱者,羽族赤而翔上,集必附木,此火之象也。” 若说在天翊的眼中,整个宫殿就如一灵物,那么对他产生出无比强烈的召唤感的地方,便来自于这一灵物之心。 听得天翊含糊不清地道说了些什么,千钰等人纷纷凝视过来。 天翊看向老者,坚定道:“前辈,晚辈想要探一探这宫殿玄妙。” 老者点了点头,回应道:“小友自便。” 天翊悠悠一笑,提步朝着身前宫殿走去。 千钰等人见状,纷纷紧随在其身后。 天翊一顿,道:“你们不必跟着我,这里确如前辈所说,拥有诸多玄妙,你们可自行探寻,兴许会有收获。” 说着,天翊步以悠扬,从容而去。 千钰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天翊所言何意,翘首之态,颇多难舍。 史大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老者身旁,仰看天翊渐行渐远,静观众人沮丧而归。 史大彪道:“老前辈,我那不忘兄弟不会有事吧?” 老者道:“我不知道,有些事,在己不在他。” 史大彪道:“那我们若在这宫殿中探寻玄奇,可会发生意外?” 老者道:“不会。” 史大彪道:“既然如此,那大彪就自便了。” 接着,史大彪步履当风,轻盈而去。 路过千钰等人身旁之际,他还朗声吆喝道:“老前辈说了,此殿多灵物,我等取之无碍。先到先得,后到后得啊。” 他的身影,伴随着喝声的消弭,逐渐在千钰等人的视线中淡出。 武忘等人一脸担忧地看着老者,天翊的独自离去,颇使得他们无奈。 许是见得众人兴致低靡,老者道:“南荒殿内多奇物,你们真不去探寻一二?” 众人无动于衷,他们与史大彪不一样,史大彪可以疯疯癫癫,爱财如命,但他们做不到。 老者再道:“你们即便是随在他身后,也会迷失在南荒殿内,他与你们不一样。与其固步自封,何不来一场不期而遇?” 话毕,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不消多时,便作无影无踪。 众人醒悟之际,纷纷侧目而望,不知为何,此刻那赤色宫殿,越发显得殷红欲滴起来。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知道老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武忘摇了摇头,径直朝着宫殿走去,小笨见状,连忙追随上去。 那俯在小笨肩上的小貂,一个腾跃,连忙扑入千叶的怀中。 千钰与幻茵皆作沉思之态,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老者适才之言:“与其固步自封,何不来一场不期而遇?” 幻羽同慕青青相视一顾,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浓浓情愫。 驻足片刻,千钰等人纷纷朝着宫殿走去。 ....... 一氤氲弥散的阁楼中,有两名老者伫于其中。 其中一老,手杵拐杖,身影佝偻,满脸沧桑。 另外一老,背影以对,负手之态,气度轩昂。 负手的老者道:“小刀,这些年来,你一人独守南荒,苦了你了。” 杵拐的老者道:“时光悠悠,春光不复,小刀乃是有罪之身,何以谈苦?” 负手的老者道:“当年之事,事发当年,时光轮转,早作烟消云散,我不怪你。” 杵拐的老者道:“大哥,你真的不怪小刀?”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深陷的双眸中泪光泛滥。 负手的老者道:“我不怪你!” 他长舒了口气,似是想要将心中郁结一吐而尽。 杵拐的老者道:“大哥!” 说着,他俯身跪了下去。 负手的老者转过身来,那满是皱纹的脸颊尽显苍悴,他缓缓走上前来,将跪拜在地的老者搀扶起来。 若是天翊等人在场,定能一眼认出他,他的身份,不正是南宫阁的前任阁主——南宫离吗? 南宫离道:“小刀,事情都过去了,你老了,我也老了。若是你肯,此次事了,就随我一同回南宫阁,安享晚年吧!” 老者道:“大哥,我...” 南宫离道:“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盛儿吗?” 听得“盛儿”两字,老者的神情顿起波澜,他颤巍巍道:“大哥,盛儿还好吗?” 南宫离道:“他很好,鬼偃传承到他手里,并没有辱了鬼王的名头。” 老者泪眼朦胧,欣慰一笑,说道:“既是如此,小刀就不回南宫阁了。这般多年独居在南荒殿,小刀已经习惯了。” 南宫离诧道:“习惯了?若是造化之域的八百里延绵火焰突作熄灭,若是四周围不再这般寸草不生,你可还习惯?” 老者愣了愣,沉思半响,应道:“大哥认为他有可能成功?” 南宫离道:“他的身上,发生过很多奇迹。” 老者道:“他若是真能做到如此,也算是了却了小刀心中的罪责。” 南宫离道:“这么说,你答应随我回南宫阁了?” 老者道:“此事若成,我便随大哥一同折返南宫。” 南宫离笑着点了点头,心潮起伏:“造化之功,世之瑰妙,南宫布道,在天成象。此话,当世只有三人知晓。” ....... 此时,天翊前行在赤色宫殿中。 一入宫殿,他方才发现,看山是小,走山却为大。 延绵的宫殿难觅尽头,赤色的晶石映衬着蔚蓝长空。 他感受不到武忘等人的气息,在这里,他的神识受到了一股奇异之力的隔绝。 辰南子突然传音道:“天翊,加快速度,趁早抵达召唤传来之地。” 天翊一顿,应道:“辰老,你不担心被人发现了?” 辰南子道:“在这宫殿中,他发现不了我。” 天翊疑道:“辰老所说的他,指的是那杵杖的老者,还是另有其人?” 辰南子道:“你小子年纪轻轻,城府怎么这么深?” 天翊笑道:“辰老,你这可冤枉小子了,一个怀有赤子之心的人,城府再深又能深到什么地方?” 辰南一诧:“赤子之心?” 天翊再道:“没错!赤子之心。” 辰南子沉寂半响,并未回应什么,天翊之心,确算得上赤子之心。 ...... 天翊一边前行,一边道:“若有可能,我真想飞到天上看一看。” 一入这宫殿,天翊便发现,不仅神识受限,就连破空飞行都做不到。 辰南子不解:“小子,你飞到天上去干嘛?” 天翊顿了顿:“造化之功,世之瑰妙,南宫布道,在天成象。” 辰南子一诧:“你都猜到了?”” 天翊笑了笑:“此行应是为了那南宫布道而来,只是小子不能通神,实不明南宫布道所指为何?” 辰南子道:“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所指为何了。” 说着,辰南子再次陷入沉寂,天翊则是依着那强烈召唤之力的指引,渐近目标。 不消多时,天翊来到了一处殿门前,仅是身处门外,便能感应到从门内迎面扑来的炽热。 天翊驻足片刻,提步迈了进去。 脚一落地,四面八方顿有无数火灵之气贯掠过来,迅猛之势,若饿狼扑食。 然则,这些火灵之气尚未临近天翊的身体,便主动规避开,好是诡异。 对此,天翊并不吃惊,当年在狂客学院时,他经历了一场如梦如幻的引灵入体。 五狱之地中,他得以闲庭信步,体内更是诞生出五元之种。 天翊知道,这些事都与他那鸿蒙圣体体质有关。 他所不知道的是,除开他那特殊体质外,这些事情的发生还与一物有关,那便是——北冥布道图。 没有北冥布道图,天翊不可能引得五元动荡,即便他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 天翊不知道,辰南子却是知道。 辰南子知道,但却没有告诉天翊。 布道图牵连甚大,布道之谜更是困扰风澜的千年之谜。 从来没有人解开这个谜,也从来没有人能如天翊这样,如此接近那谜之底面。 布道图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那站在风澜的巅峰人物,都想拥有布道之力,但却无一人遂愿。 然而,天翊却能调用北冥布道之力,虽然这里的调用得加个被动,却足以震惊风澜了。 越是前行,翻腾的火浪越是汹涌,火力也越发显得精纯。 天翊信步而去,任凭那些火芒狂啸姿傲,他只管自若而行。 到了后面,天翊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甬道中已经见不到那些恣意的火芒,唯剩下潺潺火流轻拂而过,宛如炽热的血液。 天翊顿了顿,感慨道:“这些火灵之气已经气化成液,它们是如何沿着四壁而行的?它们的精纯度,比之一般火元都要浓烈许多,真是匪夷所思!” 辰南子并未回应天翊,自顾道:“离老儿当初之言,确是无差。南宫布道图,果然在造化之域。” 来比之前,辰南子还没有这般笃定,得知天翊受到召唤后,他对自己猜测坚信了不少。 毕竟天翊身怀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之间有所感应并不出奇。 眼下再见得外界那奇异的火灵之气后,辰南子已是极为确信,南宫布道图就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六:一卷画轴,赤色莲台 强烈推荐一家手工曲奇店,在淘宝搜“妙蕾”或搜店铺名“妙蕾钱朵朵”,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适合边百~万\小!说边吃,书友们不要错过哦! 风火意气峥嵘,轻拂炽热显飘姿。+, 甬道周围,道道火灵之气,若倒悬游走的河流,悠浮于四方之中。 天翊孤身而立,目所向,可见不远处有一赤红光口,似火灵飘絮的源头所在。 自那光口中,传出一股强烈的召唤感,天翊只觉己身心海如遭狂风暴雨来袭,惊起滔天波澜。 他顿了顿,复行而去,任凭周遭火气贯掠,却无法撼动其身丝毫。 三两步后,天翊来到了光口处,延目之下,豁然开朗。 只见得,一方血色般的空间映现眼幕,一道道火灵之气复道行空,纵横交织,呈阡陌之势。 那些交错的火灵之气,宛若蛛网般分布,萦流所向,不知何处? 天翊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眸色中满含不可思议。 下一刻,他的视线猛地一凝。 那里,有着一座赤红的莲台,莲座上,静置着一卷不知名的画卷。 画卷上,赤氤密布,游丝缭绕,升腾下继作道道火灵之气弥散开来。 天翊痴痴以望,脑海中,无端响起千鸣百啭之音,一道身披赤霞、彩练当空的灵鸟在其眼前一闪而过。 “盗得乾坤祖,阴阳是本宗。” “天魂生白虎,地魄产青龙。浴火作朱雀,上善为玄武。” “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 天翊迷蒙以言,说着说着,他的眉头趋皱了起来,他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辰南子此时可没心情理会其他,欣喜若狂道:“小子!南宫布道图,那是南宫布道图!!” 天翊从恍惚中醒转,心道:“南宫布道原来指的是一卷画轴?难道这南宫布道图与神兽朱雀有关?” 天翊的记忆中,不乏关于神兽朱雀的讯息。 若在前世,他只当那些东西乃是玄乎、星野之说,作不得真。 而在今生,天翊方才发现,曾经那谓为神话传说的事或物皆得以在真实中映现,只道匪夷所思。 玄之又玄,谓之众妙之门,而他似乎便是从那一扇门中走出,来到了风澜大陆。 天翊收了收心神,连道:“辰老,南宫布道图,到底是什么?” 他之言辞,略显急迫,能让辰南子都这般大惊失色之物,又岂会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轴画卷? 辰南子沉了沉气,应道:“小子,你何以得知朱雀之名?” 天翊一愣,适才迷蒙之际,他确是道说了一些玄乎之语。 还不待天翊作答,辰南子再道:“盗得乾坤祖,阴阳是本宗...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这些话又是出自哪一位子圣之口?” 天翊想了想后,开口道:“辰老,这话乃是易子所说。” “易子?” 辰南子一诧,问道:“他同老子、庄子、孔子也是至交好友?” 天翊笑而不语。 辰南子赞叹道:“易子的实力,定已臻至通天彻地之境,华夏村,当真一人杰地灵之地。” 说着,辰南子不由心生向往,恨不得——胁下生双翼,直飞到华夏。 天翊依旧笑着。 辰南子则是沉寂着,似在考究着什么,继而悠悠长叹,久不得语。 他很想问天翊,问问他为何离开华夏村? 以他之眼力跟见识,自能判断出,易子等圣人的实力,绝对强大到不可想象。 天翊曾告诉他,庄子羽化后,老子郁结之下,咯血长空,寥寥几日后便归西而去。 那孔子跟易子呢?他们还在世吗? 以他们的实力,风澜只作一方小斗,要寻到天翊还不轻而易举? 辰南子怀着复杂心绪,若有忐忑地问道:“小子,他们为什么不来找你?” 天翊顿了顿,从容道:“辰老,众圣们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在他们的眼中,去留无意,只当是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辰南子愣住,惊愣住,沉默好半响后,方才叹道:“仅是这一份悠远心境,便非我所能及。曾经我只道‘庄下有尘拦’,却不知‘尘拦’不在‘庄下’,而在庄外。” 见得辰南子感慨万千,天翊淡笑置之,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解释与劝慰。 就在天翊与辰南子沉寂之际,这一方空间突起剧烈晃动。 “轰...轰轰...” 放眼而望,可见静置在那莲座之上的画轴,宛若遭受风袭般颤抖不止。 萦绕在画轴上空的火灵之气,突变得凶猛激进起来,撩动下,如游龙腾蛇四窜飞射。 一时间,原就血色绕空的一方天地,顿变得更加殷红起来。 天翊皱了皱眉,连道:“辰老,我该怎么做?” 辰南子道:“南宫布道图,也算得上是一件器物,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将其认主。” 天翊点点头,身子一展,直朝着莲座飞去。 让天翊骇然失色的是,其身影尚且还处于腾空之势,一道火色鞭影已是抵至其身前。 只听得“啪”的一声,天翊的身子直直被抽飞出去。 “噗嗤...” 天翊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体内好一阵灼烈翻腾。 凝眼一看,但见那火色鞭影早已虚散不见,唯独剩下漫天的火灵之气。 辰南子关切道:“小子,你没事吧?” 天翊一脸痛苦:“辰老,我没事。怎么给我的感觉,这南宫布道图,好似有人在操控一样?” 辰南子坚定道:“不可能!此等神物,谁能操控?” 天翊苦涩一笑,他很想说,既然如此,那还让他认主它干嘛?只是这话天翊不可能说出口,所以他笑得很无奈。 辰南子愣了愣,似也觉得适才之言有些武断了,道:“小子,你不一样,你兴许能操控它。你再试试?” 天翊思量片刻,轻点了点头,拂手下,将焚天鼎祭出,借以防护己身。 天翊身处在金尊虚鼎中,左顾右盼了一眼,身子再次凌空跃起。 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只见得一道流光一闪而逝,眨眼间,便已临近那赤色莲台。 然而,就在这时,自天翊的前方突闪出两道火色鞭影,一左一右鞭笞过来。 “啪!” “砰!” 左鞭落击,焚天鼎的防护轰然碎裂,金熠光灿瞬间暗淡无踪。 “啪!” “噗!” 右鞭紧随而至,直抽在天翊身上,只见得一道身影从喷洒的鲜血中倒飞出去。 “咚..” “轰..” 一人一鼎,相继摔滚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七:烈火陨灭,浴火重生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天翊瘫软在地,嘴角噙着一丝血迹,脸色惨白得吓人,白皙的皮肤上铺满黑黑紫紫的瘀痕。 见此一幕,辰南子急切道:“小子,你没事吧?” 天翊低眼看了看己身的狼狈,接着侧目瞅了瞅身旁的焚天鼎。 只见得焚天鼎上,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直从鼎端划拉到鼎尾,触目惊心。 天翊皱了皱眉,道:“辰老,我没事。这南宫布道图好生霸道,灵宝在其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辰南子道:“厉害就对了,南宫布道图若是不厉害,那就不是南宫布道图了。” 天翊道:“辰老,之前我便有所察觉,那南宫布道图像是有人在操控,现在你可相信?” 辰南子一愣,不明天翊所言何意。 天翊解释道:“辰老,适才那由火灵之气形成的两记火鞭,威力明显不在一个层次。” 经由天翊这般一说,辰南子恍然明悟。 一左一右两记火鞭,左鞭袭在焚天鼎上,直接致使这一灵宝报废,右鞭击笞在天翊身上,他虽受了伤,却无大碍。 一者为灵宝之质,一者为血肉之躯,两鞭的力道大小,轻重立判。 能做到这般分明的攻击,唯有在灵识的操纵下方可达成,这也是天翊有此判断的原因。 沉寂片刻,一道幽光自天翊的麻衣粗袍中飞离出来,一雍容老者幻显在天翊眼前,这正是辰南子的魂体。 辰南子左顾右盼了两眼,感知到周围如蛛网般密布的火灵之气并无异常后,方才安心道:“小子,要不再试试?” 听得这话,天翊不由一诧,第一次靠近南宫布道图,他直接被抽飞,第二次靠上前去,被抽飞不说,连带着还损失了一件灵宝,那第三次呢? 见得天翊这般犹豫不决,辰南子道:“小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翊苦涩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视线侧移到莲台上的南宫布道图上。 此时,南宫布道图已经停止了颤动,它静静地待在那里,火灵之气袅袅弥散。 辰南子那一对深邃的眼眸牢牢锁定着南宫布道图,若有明见万里之态。 天翊稍顿片刻,身如脱兔般掠出,惊起叠叠残影。 “咻!” 眨眼之间,他已飞抵到莲台前。 见得一切正常,天翊不由心喜,手以摘星之势贯落,直取南宫布道图而去。 让天翊震惊的是,他之“圣手”尚未触碰到南宫布道图,一记火鞭已是迎面舞来。 火鞭来势迅猛,偏又诡异莫测,天翊虽早有防范,却依旧落得个“猝不及防”。 “啪!” 天翊只觉胸口一阵灼热涌动不止,继而身如飘絮倒飞出去。 “噗嗤!” 一口鲜血喷出,天翊体内出现了严重的伤势,五元之力趋于紊乱。 辰南子眉头紧皱,满脸惊疑,适才他已是极目迥望,但却一点端倪也未发现。 那一记火鞭倏地而来,来以无踪,去以无影。 天翊大口喘着气,相较于辰南子,他的惊愕只多不少。 刚刚他已身抵莲台前,南宫布道图唾手可得,以他“圣手神偷”之能,要取得南宫布道图,只作囊中取物,然结果却大出所料。 他的“圣手”出手很快,但那一记火鞭来势更迅。 天翊平复片刻,问道:“辰老,怎么办?” 辰南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天翊一脸苦涩,说道:“辰老,你能否确定南宫布道图乃是受人操控?” 辰南子道:“我不确定!” 天翊愕道:“那你能确定什么?” 辰南子道:“我能确定的是,你需要再试试。” 天翊无语,此刻他体内的五元之力尚还没有稳定下来,辰南子竟然让他再试试?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抽飞,天翊已是有些心力不逮。 辰南子道:“小子,南宫布道图可不是一般之物,还是那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翊无奈笑了笑,在他看来,这般行径,似有些飞蛾扑火的味道。 “飞蛾扑火?” 一想到这里,天翊突然愣住,他好似把握到了一点什么,那种感觉极为晦涩。 辰南子道:“小子,你没事吧?” 天翊没有理会辰南子,反是喃喃自语道: “盗得乾坤祖,阴阳是本宗。” “天魂生白虎,地魄产青龙,浴火作朱雀,上善为玄武。” “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 “阴阳?” “生为阳,死为阴。” 说着说着,天翊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辰老,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还不待辰南子反应过来,天翊的身子已是再一次飞掠出去。 他之身影,泰然中带着坦荡。 三两息后,天翊已是飞落到莲台前。 他之一手,从容中带着不迫,直直朝着南宫布道图探去。 “啪!” 喜闻乐见的火鞭再次显现,再次落击到天翊身上,他再次吐血,再次被抽飞 看着天翊摔倒的身影,辰南子眉宇成峰,疑道:“小子,你?” 其言语还未道完,天翊已是再次撑起身来,接着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啪!” “噗嗤!” 在辰南子那呆愣茫然的目光中,天翊又一次被火鞭抽飞。 他强忍着体内伤势,执拗地昂起身来,一往无畏地奔向莲台。 “啪!” “噗嗤!” 又是一记火鞭招架到天翊身上,又是一道血色弧线划过半空。 辰南子惊愕地道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那被鲜血侵染的身影,他很想出手阻止天翊,却迟迟不见行动,因为他知道,天翊不会做出那种逞能之事。 “啪!啪!” “噗嗤噗嗤” 就这般,天翊一次次飞身上前,一次次被火鞭抽得吐血倒飞。 往复而为,何时而尽? “啪!” 一记火鞭迎出,天翊的身影摇曳在血色中。 他瘫软倒地,周身上下,鲜血淋漓,俨然一副血肉模糊之态。 见得天翊被那火鞭抽得这般面目全非,辰南子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辰南子道:“天翊,你没事吧?实在不行,我们要不暂行放qì吧?待有后算,再来不迟。” 自辰南子的手中飘出一道幽芒,直将天翊搀扶起来。 同时,一股精纯的魂力连连朝着天翊的魂识中涌去。 辰南子竟是在这个时候,将己身准备用以恢复的精纯魂力,转嫁给天翊,为其疗伤。 辰南子的身体,本就是以魂体形式存在,他的身上拥有精纯魂力自然不足为奇。 然而,让辰南子倍感震惊的是,天翊对于他之善举,竟是主dòng规避,根本不予接受。 辰南子惊诧道:“小子,你干什么?你难道想死在这里不成?” 天翊含血一笑,鼻息微弱到犹如游丝般进进出出。 下一刻,天翊脸上的微xiào顿变得yì味深长起来,一个低沉而又带着置疑的“死”字从其口中传出。 “死?” 说着,天翊的身子突地一倾,摆脱辰南子的把持后,他竟是再一次冲向那赤色莲台。 见得天翊这般奋不顾身,辰南子彻底陷入茫然,天翊的举动,堪称执拗,执拗中带着疯狂。 不知为何,辰南子依旧没有出手阻止天翊,适才天翊的那一笑,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掠,久久挥之不去。 天翊摇摇晃晃的冲了出去,挥手迈足之下,鲜血迎风飞洒,飞洒到周围那如同蛛网般的火灵之气上。 “轰轰” 伴随着鲜血的滴洒,那些火灵之气好似受到了刺激,静态不见,状作激烈,纷纷咆哮出熊熊烈焰。 刹那间,原作静谧的一方空间,突然便被包裹在了无尽的火滔中。 茫茫火焰,迎风腾啸,若有焚天之势。 辰南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能感受得到,那些火芒中所蕴含的力量,足以将他的魂体湮没。 他衍目而视,只见得天翊在跌跌撞撞中抵达到了莲台,那由火灵之气演变而来的无尽烈火,正以飞扑之势朝着天翊袭去。 辰南子大惊失色,喝道:“不要!!” 言语尚还处于回荡,天翊的身影已是完全被烈火吞噬。 “轰轰” 辰南子一动不动,满脸呆滞,他没敢如天翊那般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冲上去,那便是找死,彻彻底底的找死。 他看着那俞烧愈猛的烈火,失魂落魄道:“小子” 就在这时,自那烈火中突然传出一道梵喝之音:“熊熊之火,焚我身躯,不在烈火中陨灭,便在浴火中重生!” 辰南子抬眼以往,但见火势来得更盛。 “轰隆隆” “轰轰” 与此同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的动荡起来,摇晃下,若有天崩地裂之势 外界。 偌大的赤色宫殿开始地动山摇,那正处于殿内探寻玄妙的武忘等人,无不愕然相望。 造化之域,八百里延绵火焰,突起雄壮波澜,纷纷袭上长天,继而以飞鸿贯掠之势朝着核心区域驶去。 那一处火气氤氲的阁楼中,两名老者凝视着火云卷涌的天穹,目色皆被震惊覆盖。 南宫离悠悠道:“开始了吗?” ps:两更完毕,差点没赶上更新时间,求安慰~~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八:北冥有水,南宫有火 强烈推荐一家手工曲奇店,在淘宝搜“妙蕾”或搜店铺名“妙蕾钱朵朵”,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适合边百~万\小!说边吃,书友们不要错过哦! 万顷火海,纯净无烟。 此时,造化之域所在的一方天地,原作游离的火灵之气纷纷扶摇而上。 火海漫天而流,疯狂的火浪一波接着一波,直在天际卷起惊涛波澜。 一簇簇火苗,从火海中探出头来。 它们时而灵动飘逸,若精灵的狂舞,时而作熊熊之态,好似要将这一片时空都给吞噬。 这一刻,道道火流,若百川归海,直将天际染作一色,澄碧不在,唯余令人心悸的赤红。 火芒遮天,直将整个造化之域映照成一片醉红。 那一处迷幻的宫殿,经历一番剧烈的晃动后,恢复了平静。 天顶上,聚显出一片浩荡的漩涡,一道光柱自漩涡中心垂落而下,链接之地,正是天翊所处的那一方空间。 辰南子惊愕地望着身前那一片熊熊烈焰,天翊的身影早已不见,只剩烈光晃动。 他神情担忧,火焰之中的情形,他一无所知。 天翊是生是死,他亦不知。 南宫布道图自也淹没在了火海中,根本难觅其影。 辰南子喃喃自语道: “北冥布道图早于登云之变,便融入到天翊体内,也不知南宫布道∨,..图最终能不能被他融炼于体? “北冥水,南宫火。” “水火之势,以对立而存,坎离不容。” 一想到这里,辰南子的脸色不由变得更为凝重。 此刻,天翊身处在咆哮的烈焰中,他的身躯,正以可见的速度融化着,渐变虚幻迷离,直至彻底焚灭。 那被其穿着于身的无相神衣,亦是踪迹全无。 这一刻,一切都好似成空,空境之下,再不见任何风尘。 狂啸的火浪未作停歇,依旧叠叠而来,作弥天之势。 漩涡中心的那一道火柱,熠光灿烂,直照得万物失辉。 武忘等人瞩目而望,面色担忧不已,他们未曾来此之前,一切都很平常,可伴随着他们的踏入,异变突起。 众人都很清楚,发生这般突变,定与天翊有关。 那杵拐的老者,在与他们会面之际,言辞深晦,更像是专程在等候他们一样,确切的说,是在等候天翊。 幻茵道:“不忘不会有事吧?” 一语惊起波澜,众人思绪纷飞,只作惴惴不安。 千钰道:“不忘不会有事的。” 千叶道:“钰儿妹妹说的不错,创造奇迹对那家伙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般。” 这一路走来,天翊所展现出来的一面,已是深深折服了她。 从百花到荒芜之域,再到朱雀城,天翊以腥风作笔,用血雨作墨,抒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奇迹。 在千叶的眼中,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拦住天翊一样。 小笨与小貂在听得千叶这般侃言后,先是一愣,接着一熊一貂竟是可劲儿地点起头来,对千叶所说俨然深信不疑。 幻羽与慕青青举眉皆锁,在两人的心中,天翊那一副风轻云淡的外表下,蕴藏着深不可测。 可即便如此,在见得天际那令人骇然的一幕后,两人也是提心吊胆。 武忘缄默不语,眉宇成峰,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那一道光柱,心道:“老大,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众人中,若说谁最为悠然,便要数史大彪了,他一手提着一个酒坛,对于周遭异象哪里有丝毫关心? “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他顿了顿,提坛饮了两口烈酒,口中传出他之信奉。 “造化可行,红尘可渡!” 他啧啧两声,继而东瞅瞅、西喵喵,对于老者那探寻玄妙、搜刮奇物之语,兴趣不减。 当然,此时众人可没心思去理会史大彪,他之言语,就如贯耳之风,左进右去 原本氤氲弥散的阁楼中,此刻再无一丝烟波,适才天地震荡之际,那些火灵之气便被抽离一空。 杵拐的老者同南宫离并肩而立在栏宇外,两对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眸中,惟独剩下一道火气腾腾的光柱。 杵拐的老者道:“大哥,你看他可能成功吗?” 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询问南宫离。 南宫离笑了笑:“小刀,他的身上,发生过很多奇迹。” 这是他第二次如此作答。 杵拐的老者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 他侧眼看向南宫离,正如众人所猜想的一样,天翊的到来,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早在天翊等人尚未踏入造化之域的前,他便知道有一行人要进入这里,甚至适才之言,都是来自南宫离之口。 他不知道南宫离意欲何为,但他是他大哥,他的话,他只需照做。 南宫离笑而不语,眸色中泛起一抹悠长的意蕴,他没有解释,他是他大哥,他不需要解释。 杵拐的老者侧身过去,不再询问,他知道,那使得八百里延绵火焰得灭的原因,在天翊身上。 火灭春归,造化之域将在春光复来中,野蛮生长,重焕生机 此刻,虚空封印外,正有三人翘首以望。 剑王与狱王的脸色惊愕至极,秦万里的眉头微皱着。 剑王道:“虚空封印消失了,我们是进还是不进?” 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瞅了瞅秦万里,然而秦万里却作一副无动于衷模样,对于他之询问罔若未闻。 狱王道:“里面一定发生了重大变故,盈盈不能有事!” 说着,狱王率先飞驰出去,此刻他已是顾不得其他,即便是冒犯一名虚实境强者那又如何? 以南宫阁的底蕴与实力,虚实境修士虽有些棘手,但却不是不能应对。 剑王稍顿,瞟了瞟秦万里,继而连朝着狱王追去。 秦万里一语未发,身若长虹,贯飞掠影。 在他的心中,那仅存于世的唯一执念方才最为重要,哪怕让他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以他三人的眼力,自是轻而易举的感知到了,诸天异变中所涌动的力量是何等的狂猛强大 就在几方纷纷为这突来之幕,各展忧绪、付之以行的时候,天翊所在的那一方空间中,异变再生。 那撩腾仆啸的火焰中,本已空无一物,一切都好似被焚灭成为了虚无,一切好似已经烟消云散。 可此时,一道璀璨的蓝芒竟是突然显现。 辰南子见状,惊声道:“北冥布道图!” 对于那突显而出的蓝芒,辰南子再熟悉不过,那不是正是北冥布道图所特有的水之元力吗? 就在辰南子愕然之际,周遭的火势顿变得更为狂暴起来。 一时间,火光冲天,火力雄浑浩荡,那自九天中贯落而来的火柱,更是变得比之前还要粗壮了数倍有余。 茫茫的火灵之气,疯狂地灌输下来,接着演化成熊熊烈火。 辰南子的神情阴沉似水,那些火灵之气虽然并未朝着他袭来,但无意中扩散开来的火之力,却是使得他的魂体都颤抖起来。 “好强的火之力,我的魂体都有些抵御不住,这等威势,即便是劫成境强者,怕也须臾即灭。” 辰南子担忧道,他近身而观,虽无切身体会,但却能推断出不少东西。 “水火势不两立,想让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相安而处,无疑是一件极为艰难之事。” 就在他自顾愁叹之时,那本作璀璨的蓝芒,在狂猛火浪的席卷下,顿变得衰弱了不少。 渐渐地,蓝芒的光彩愈发黯淡起来,若不细细观察,只当覆灭不存。 不消多时,熊熊烈火中,只剩下一点星蓝摇曳晃动,宛若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然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眼看着火势便要将那蓝芒泯灭,可就在这时,那一点星蓝突地爆发出灼眼之光。 刹那间,蓝芒大盛,直直穿透覆盖在周围的火焰,所过之处,无数火气纷纷褪去赤彩霞衣,继而被灿漫蓝芒包裹。 那一点星蓝所携带的水元之力,绝地反击之下,熄灭了无数围剿而来的火气,盛极之姿,势不可挡。 火有燎原,水有漫天。 这一刻,星蓝不见,却而代之的,乃是一个正急速壮大的蓝色光球。 见此,从天而降的火力,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那作灌输通道的火柱,轰然碎裂。 赤色宫殿的天顶,那一片浩大的漩涡竟是迎空而落,从四面八方牵引而来的火灵之气,也于此时改变涌动路径。 这一幕看上去,就好似天塌陷了一般。 “轰” “轰隆隆” 不消片刻,偌大的火力漩涡便是垂落到了一座宫殿上。 倾落,那一处宫殿顿被焚灭成为虚无,接着演变成为狂猛火力融入漩涡之内。 那承载着无数火力的漩涡,以摧枯拉朽之势睥睨而来,沿途之下,一切尽被融灭。 火力太过凶猛,与之触及之物,根本没有丝毫抵御之力便被焚成虚无。 静,无声,万籁俱寂。 眨眼间,那一片漩涡便是垂落到了天翊之前所在的那一方空间。 感知到那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后,辰南子哪里还敢多作逗留,他瞅了眼将天翊淹没的那一处烈焰,身姿一展,一抹幽光便是虚射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九:故知相见,世事变迁 修改中 强烈推荐一家手工曲奇店,在淘宝搜“妙蕾”或搜店铺名“妙蕾钱朵朵”,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适合边百~万\小!说边吃,书友们不要错过哦! 辰南子只听得一道沉闷之声自身后传来,火力余波以汹汹之势扩荡。▲∴, 仅是余波,便使得他之魂体有种虚浮寂灭之危。 此等威势,辰南子何曾见过? 他的脸色早已惨白到了极致,更让其惊骇的是,那扩散的火元之力,速度奇快无比,电光火石间便已袭至他身后。 见状,辰南子顿生出万念俱灭的念头。 他之魂体,飞快的消散着,魂力受到火袭,纷纷被焚化成为虚无。 辰南子悠声一叹,只是着这一叹,却叹不尽他那满腔悲愁。 眼看着辰南子的魂体就要湮没在火浪中,于此千钧一刻之际,在其身后突起一道火幕,那卷席而来的火元之力受此阻断,顿作敛势回卷。 借此时机,辰南子的魂体飞射而出。 寥寥数息,移影换形,待得其驻足下来,早已远离那如狂狼般席卷而来的火元之力。 放眼而望,只见远处的火灵之气作锥体飞落,整个天际,正有源源不断的火灵之气灌入那火锥中。 在那庞大的火椎四周,环绕着一道宛如实质般的火幕,火力余波袭上那火幕后,竟是纷纷倒卷出去。 辰南子平息片刻,轻叹道:“离老儿,既是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其话语刚一落地,在其身前不远处,突显出两道苍老的身影来。 这两人,一者自是那杵拐的老者,余下一人,便是南宫阁前任阁主南宫离。 南宫离笑道:“辰兄,世事变迁,当年一别,如今却是不知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变了。” 南宫离一顿,轻悠道:“时间在变,我也在变,我变得白发苍苍,变得老了。” 他的话语中满含沧桑,不知是在高时伤怀,还是在感怀伤时。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一语不发,双眼直直盯着辰南子。 辰南子道:“离老儿,现在这一幕,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南宫离道:“辰兄,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辰南子道:“你若说不是,我会信。因为辰南子还是当初的辰南子,不会因时而变。” 南宫离悠悠一笑,道:“没错,现在这一幕,的确在我的预料中。”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这般做,究竟所为何?” 南宫离苦苦一叹,道:“辰兄,我说过,我老了。” 辰南子沉思半响,终是明白了南宫离的言外之意。 ...... 辰南子只听得一道沉闷之声自身后传来,火力余波以汹汹之势扩荡。 仅是余波,便使得他之魂体有种虚浮寂灭之危。 此等威势,辰南子何曾见过? 他的脸色早已惨白到了极致,更让其惊骇的是,那扩散的火元之力,速度奇快无比,电光火石间便已袭至他身后。 见状,辰南子顿生出万念俱灭的念头。 他之魂体,飞快的消散着,魂力受到火袭,纷纷被焚化成为虚无。 辰南子悠声一叹,只是着这一叹,却叹不尽他那满腔悲愁。 眼看着辰南子的魂体就要湮没在火浪中,于此千钧一刻之际,在其身后突起一道火幕,那卷席而来的火元之力受此阻断,顿作敛势回卷。 借此时机,辰南子的魂体飞射而出。 寥寥数息,移影换形,待得其驻足下来,早已远离那如狂狼般席卷而来的火元之力。 放眼而望,只见远处的火灵之气作锥体飞落,整个天际,正有源源不断的火灵之气灌入那火锥中。 在那庞大的火椎四周,环绕着一道宛如实质般的火幕,火力余波袭上那火幕后,竟是纷纷倒卷出去。 辰南子平息片刻,轻叹道:“离老儿,既是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其话语刚一落地,在其身前不远处,突显出两道苍老的身影来。 这两人,一者自是那杵拐的老者,余下一人,便是南宫阁前任阁主南宫离。 南宫离笑道:“辰兄,世事变迁,当年一别,如今却是不知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变了。” 南宫离一顿,轻悠道:“时间在变,我也在变,我变得白发苍苍,变得老了。” 他的话语中满含沧桑,不知是在高时伤怀,还是在感怀伤时。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一语不发,双眼直直盯着辰南子。 辰南子道:“离老儿,现在这一幕,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南宫离道:“辰兄,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辰南子道:“你若说不是,我会信。因为辰南子还是当初的辰南子,不会因时而变。” 南宫离悠悠一笑,道:“没错,现在这一幕,的确在我的预料中。”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这般做,究竟所为何?” 南宫离苦苦一叹,道:“辰兄,我说过,我老了。” 辰南子沉思半响,终是明白了南宫离的言外之意。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一语不发,双眼直直盯着辰南子。 辰南子道:“离老儿,现在这一幕,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南宫离道:“辰兄,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辰南子道:“你若说不是,我会信。因为辰南子还是当初的辰南子,不会因时而变。” 南宫离悠悠一笑,道:“没错,现在这一幕,的确在我的预料中。”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这般做,究竟所为何?” 南宫离苦苦一叹,道:“辰兄,我说过,我老了。” 辰南子沉思半响,终是明白了南宫离的言外之意。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一语不发,双眼直直盯着辰南子。 辰南子道:“离老儿,现在这一幕,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南宫离道:“辰兄,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辰南子道:“你若说不是,我会信。因为辰南子还是当初的辰南子,不会因时而变。” 南宫离悠悠一笑,道:“没错,现在这一幕,的确在我的预料中。”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这般做,究竟所为何?” 南宫离苦苦一叹,道:“辰兄,我说过,我老了。” 辰南子沉思半响,终是明白了南宫离的言外之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零九:故知相见,世事变迁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那是在百花城外,天翊独身迎战万允,天翊以婴成实力击杀拥有出窍实力的万允。 万允到死都不知道,追灭之弓明明击中了天翊,可天翊却安然无恙。 还有那一道龙吟阵阵的长鞭,仅以一鞭之力,便让其彻底失去了抵抗。 这些都是辰南子所为,天翊受追灭一弓无碍,那是因为虎魄甲对其灵魂的防护。 那金色长鞭名为龙纹鞭,鞭力振幅极大,在辰南子的操控下,一鞭之力又岂是万允所能抵御得了? 南宫离与万允不一样,一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一人的实力唯有出窍。 南宫离身为南宫阁前任阁主,万允只是流火万家的一名族人,两人的身份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万允死得糊里糊涂,任凭他想破头皮怕也难知事情原委。 而南宫离不一样,仅凭一点蛛丝马迹,便能从中挖掘出深隐之秘。 南宫离当年布下的局,不可谓不大,现如今能回归收局之势,多少有些运气成分。 此时,那由火灵之气凝聚而成的锥体依旧凌厉明晰,磅礴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灌输其内。 南宫离所布置的那一道火幕,隔绝了火力余波的来袭。 火幕的外侧,辰南子、南宫离、小刀三人相对而立,适才的一番对话,着实让辰南子震惊无比。 之前初到南宫阁时,辰南子便叹息过:“也不知现在的这一片天,是否还是当年的那一片天?”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悟,头顶的那一片天,始zhōng都是那一片天,变的是人,变的是心。 辰南子道:“离老儿,我们都老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忧愁,到头来皆归尘土。你这又是何苦?” 南宫离脸色一沉,这样的话可不像他所认识的辰南子能说得出口的。 他知道,这是辰南子在为天翊谋求生机,南宫离要获取南宫布道与北冥布道图,那么天翊必死。 南宫离道:“辰兄,你自己都未曾放下,何以来劝慰我?” 辰南子道:“我之所以放不下,乃是因为风澜大陆的苍生万物。” 南宫离道:“辰兄,你这样说,是不是道貌岸然了一些?你口口声声说你为了风澜大陆的苍生万物,只是苍生万物,道循自然,怕是并不需要他人关心。” 辰南子苦涩地笑了笑,他知道,他劝不回南宫离,南宫离心意已决。 南宫离道:“辰兄,不忘要融合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持续的时间怕是不短,这一段日子我们便好好叙旧叙旧吧!” 他回首瞄了眼那巨型的火锥,不时可见一道道蓝芒从火中一飞冲天。 “不忘?” 辰南子顿了顿,笑道:“离老儿,你虽机关算尽,却无法做不到一手遮‘天’。” 南宫离眉头微皱,细细回味着辰南子的话中之意,他看不透天翊,甚至连武忘他都看不清。 天翊的北上之路,充满了腥风血雨,死在其手中的炼气士,多不可数。 这其中,牵扯到的恩怨太多太多,涉及的隐秘只作是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之下,实让人难以理清。 当然,南宫离并不在乎这些,他只需要知道,天翊的身上拥有北冥布道图就足够了。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就这般坚xìn不忘可以将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融合?” 南宫离道:“他的身上,发生过很多奇迹。” 小刀神情一凝,这话,他已经听过三次。 辰南子点了点头,天翊的身上,确是发生了很多奇迹,当然这一切都与天翊的鸿蒙圣体体质有关。 如果不是鸿蒙圣体,天翊不可能与北冥布道图相融,其体内也不可能诞生出五元之种,更不可能在危急之际进入与天地之力共鸣的状态。 当然,这些奇迹的发生也离不开天翊对于天地之道的理解。 辰南子能看出天翊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南宫离又岂会看不出?他之所以对天翊那般坚xìn,这也是原因之一。 稍顿片刻,辰南子道:“离老儿,待得不忘从水火交融中现身,我会与你一战,你要杀他,得先杀我!” 南宫离并未作何回应,反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以他的眼力,自能轻而易举看出了辰南子的现况。 若说在北冥之变前,辰南子要与他决一死战,他自会谨慎以对,那时两人的实力本就相差无几。 可现如今,辰南子以魂体形势残活于世,实力较当年相比,十不足一,哪里会是他的对shǒu? 南宫离道:“辰兄,到时我会全力以赴,以示我对你的尊重!” 辰南子冷冷一哼,身作一抹幽光掠影无踪。 南宫离并未阻拦辰南子,他不担心辰南子私下离去,因为他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刀杵着那根泛旧的拐杖,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辰南子与南宫离的一番对话,勾勒出了太多太多的陈年旧景。 南宫离没去看小刀,满额的皱纹并未见舒展,他是真的老了。 南宫离道:“小刀,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小刀微微一笑道:“大哥,我没什么好问的。” 南宫离道:“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小刀道:“不想也不敢。” 南宫离转身看了一眼小刀,只见那苍老的脸颊上,浮掠着触目惊心的沧桑与苦奈。 于此之际,两道流光自天际横贯而来,身影落定,剑王与狱王两人一脸惊愕地望着南宫离与小刀。 “老阁主?” 诧异之余,两人纷纷对南宫离躬身作礼。 南宫离悠地一笑,道:“你二人看护好盈盈他们,万不可让他们靠近这里,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剑王与狱王同时颔首,尽管有着火幕的隔绝,两人依旧能清晰地感应到火幕另一侧的恐怖。 两人应了一声“是”后,便是撤离,临走前,饶有意味地瞅了瞅小刀。 此时,秦万里已不知踪影,不过稍一思量便能得知,他应该在千叶等人的周围。 他能感应到,适才有三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停留在宫殿深处。 对此,他却不为所动,他默默地守护在暗中,守护在他唯一担忧之人的身边。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零:机关算尽,一手遮天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那是在百花城外,天翊独身迎战万允,天翊以婴成实力击杀拥有出窍实力的万允。 万允到死都不知道,追灭之弓明明击中了天翊,可天翊却安然无恙。 还有那一道龙吟阵阵的长鞭,仅以一鞭之力,便让其彻底失去了抵抗。 这些都是辰南子所为,天翊受追灭一弓无碍,那是因为虎魄甲对其灵魂的防护。 那金色长鞭名为龙纹鞭,鞭力振幅极大,在辰南子的操控下,一鞭之力又岂是万允所能抵御得了? 南宫离与万允不一样,一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一人的实力唯有出窍。 南宫离身为南宫阁前任阁主,万允只是流火万家的一名族人,两人的身份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万允死得糊里糊涂,任凭他想破头皮怕也难知事情原委。 而南宫离不一样,仅凭一点蛛丝马迹,便能从中挖掘出深隐之秘。 南宫离当年布下的局,不可谓不大,现如今能回归收局之势,多少有些运气成分。 此时,那由火灵之气凝聚而成的锥体依旧凌厉明晰,磅礴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灌输其内。 南宫离所布置的那一道火幕,隔绝了火力余波的来袭。 火幕的外侧,辰南子、南宫离、小刀三人相对而立,适才的一番对话,着实让辰南子震惊无比。 之前初到南宫阁时,辰南子便叹息过:“也不知现在的这一片天,是否还是当年的那一片天?”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悟,头顶的那一片天,始zhōng都是那一片天,变的是人,变的是心。 辰南子道:“离老儿,我们都老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忧愁,到头来皆归尘土。你这又是何苦?” 南宫离脸色一沉,这样的话可不像他所认识的辰南子能说得出口的。 他知道,这是辰南子在为天翊谋求生机,南宫离要获取南宫布道与北冥布道图,那么天翊必死。 南宫离道:“辰兄,你自己都未曾放下,何以来劝慰我?” 辰南子道:“我之所以放不下,乃是因为风澜大陆的苍生万物。” 南宫离道:“辰兄,你这样说,是不是道貌岸然了一些?你口口声声说你为了风澜大陆的苍生万物,只是苍生万物,道循自然,怕是并不需要他人关心。” 辰南子苦涩地笑了笑,他知道,他劝不回南宫离,南宫离心意已决。 南宫离道:“辰兄,不忘要融合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持续的时间怕是不短,这一段日子我们便好好叙旧叙旧吧!” 他回首瞄了眼那巨型的火锥,不时可见一道道蓝芒从火中一飞冲天。 “不忘?” 辰南子顿了顿,笑道:“离老儿,你虽机关算尽,却无法做不到一手遮‘天’。” 南宫离眉头微皱,细细回味着辰南子的话中之意,他看不透天翊,甚至连武忘他都看不清。 天翊的北上之路,充满了腥风血雨,死在其手中的炼气士,多不可数。 这其中,牵扯到的恩怨太多太多,涉及的隐秘只作是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之下,实让人难以理清。 当然,南宫离并不在乎这些,他只需要知道,天翊的身上拥有北冥布道图就足够了。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就这般坚xìn不忘可以将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融合?” 南宫离道:“他的身上,发生过很多奇迹。” 小刀神情一凝,这话,他已经听过三次。 辰南子点了点头,天翊的身上,确是发生了很多奇迹,当然这一切都与天翊的鸿蒙圣体体质有关。 如果不是鸿蒙圣体,天翊不可能与北冥布道图相融,其体内也不可能诞生出五元之种,更不可能在危急之际进入与天地之力共鸣的状态。 当然,这些奇迹的发生也离不开天翊对于天地之道的理解。 辰南子能看出天翊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南宫离又岂会看不出?他之所以对天翊那般坚xìn,这也是原因之一。 稍顿片刻,辰南子道:“离老儿,待得不忘从水火交融中现身,我会与你一战,你要杀他,得先杀我!” 南宫离并未作何回应,反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以他的眼力,自能轻而易举看出了辰南子的现况。 若说在北冥之变前,辰南子要与他决一死战,他自会谨慎以对,那时两人的实力本就相差无几。 可现如今,辰南子以魂体形势残活于世,实力较当年相比,十不足一,哪里会是他的对shǒu? 南宫离道:“辰兄,到时我会全力以赴,以示我对你的尊重!” 辰南子冷冷一哼,身作一抹幽光掠影无踪。 南宫离并未阻拦辰南子,他不担心辰南子私下离去,因为他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刀杵着那根泛旧的拐杖,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辰南子与南宫离的一番对话,勾勒出了太多太多的陈年旧景。 南宫离没去看小刀,满额的皱纹并未见舒展,他是真的老了。 南宫离道:“小刀,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小刀微微一笑道:“大哥,我没什么好问的。” 南宫离道:“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小刀道:“不想也不敢。” 南宫离转身看了一眼小刀,只见那苍老的脸颊上,浮掠着触目惊心的沧桑与苦奈。 于此之际,两道流光自天际横贯而来,身影落定,剑王与狱王两人一脸惊愕地望着南宫离与小刀。 “老阁主?” 诧异之余,两人纷纷对南宫离躬身作礼。 南宫离悠地一笑,道:“你二人看护好盈盈他们,万不可让他们靠近这里,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剑王与狱王同时颔首,尽管有着火幕的隔绝,两人依旧能清晰地感应到火幕另一侧的恐怖。 两人应了一声“是”后,便是撤离,临走前,饶有意味地瞅了瞅小刀。 此时,秦万里已不知踪影,不过稍一思量便能得知,他应该在千叶等人的周围。 他能感应到,适才有三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停留在宫殿深处。 对此,他却不为所动,他默默地守护在暗中,守护在他唯一担忧之人的身边。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一:一者赤红,一者星蓝 此刻,武忘等人惴惴以望着天际,那里,缭绕着一方锥形的火气。△, 那从四面八方飞掠而来的火力,前仆后继地灌入到火锥之中,连天之势浩荡不已。 虽相隔甚远,但众人却能清晰的感应到,自那火锥之中弥散的力量,称之以毁天灭地,绝不为过。 千钰凝眉道:“不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发出这般惊忧,她的心绪很复杂。 千叶顿了顿,本欲开口的她,嘴唇抿动了两下,却是没有道出声来。 武忘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他脚下一动,便欲离去。 南宫盈盈见状,突地一愣,连道:“武忘哥哥,你要去看什么?你觉得那里是我们能去得了的吗?” 武忘没有理会,正要起身之时,两道身影突然凭空显现在他们身前。 其中一人,白衣飘飘,整个人看上去飘逸灵动,却又不失凌锐。 这人,众人都曾见过,正是剑王。 剑王的身旁,一人身着一袭漆黑长袍,他有着一头乌黑长发,一张黝黑脸庞。 恍眼一看,若有种人与漆黑合二为一的感觉。 这人,众人未曾谋面,他是狱王。 南宫盈盈一诧,道了声“剑王叔叔”,接着看向那一袭黑袍的男子:“黑炭头叔叔,我还以为你一直躲着盈盈不见呢。有些日子没见,黑炭头叔叔变得更加风采迷人了呢!” 说着,她连将目光投递到武忘身上,伴随着剑王与狱王的出现,武忘也是顿足下来。 对于南宫盈盈的调侃之言,狱王并不在意,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 剑王道:“武忘,你莫不是打算去宫殿深处?” 武忘点了点头。 狱王道:“你若找死,那便去吧!” 南宫盈盈小嘴一嘟,似是有些埋怨狱王这般厉言激词。 剑王道:“武忘,人若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接着,剑王的目光直在众人身上扫掠了一遍,拂手下,一道柔和元力顿时加持在他们身上。 不多时,千钰等人便在剑王的携带下,退居到了赤色宫殿之外。 南宫盈盈伫立在武忘身旁,适才剑王并没有将他们带离,两人的身前,狱王静静而立。 武忘若是执意要去,他不会阻拦,他留下来,自是为了南宫盈盈。 南宫盈盈焦急地凝视着武忘,她很担心武忘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武忘驻足稍许,接着转身离去,他的行举很干脆。 见状,南宫盈盈长舒了口气,继而连忙朝着武忘追去。 狱王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在武忘等人的面前,他的宠辱不惊确实不是洋装。 此时,众人的神情皆被担忧覆盖,他们的视线,牢牢锁定着远处的那一片火锥之地。 若说谁在这个时候,还能闲看云卷云舒的话,那便非史大彪莫属了。 他席地而坐在最后方,一手提着酒坛,口中碎碎道:“那老家伙定是个老骗子,说什么探寻玄妙,获取奇物。大彪累得满头大汗,却是一无所获!” 他愤愤以言,言至伤心之处,便饮下两口烈酒,好似这样就可以减缓心中郁结一般。 这一刻,众人担心的是天翊的安危,而史大彪却沉浸在毫无收获的愤懑中。 这就是史大彪,一个疯疯癫癫的史大彪,一个让人捉摸不透,半醉半醒在风澜大陆的史大彪。 见众人带离到赤色宫殿外后,剑王同狱王一左一右地伫立在众人身前。 两人就那般站着,给人以挺拔傲立。 狱王传音于剑王:“剑王,你说老阁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剑王看也不看狱王,目视着远处的那一片火浪翻卷之地,回应道:“老阁主不是突然出现,他常年深居简出,颐养在云阁中,天下间能让他老人家亲临的事,绝不只是突然。” 狱王轻点了点头:“老阁主与那疑似有着虚实境实力的老者,似乎是认识。” 剑王道:“你有没有觉得那老者与一人很像?” 狱王愣了愣,脑海中不断地映现着那杵拐老者的身影,有那么一刻,他突地一顿:“剑王,你口中所指的那一人,可是鬼王?” 剑王道未作回应,此番北上造化之域,一路所见,皆以惊奇而论。 对于天翊,两人看之不透,甚至于跟在天翊身边的那一个个人,他们也都看之不透。 沉寂半响,狱王叹道:“没想到刀盛身上,竟还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剑王道:“狱王,此事不可与他提及。” 狱王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老阁主既是这般放心你我,我自会守口如瓶。” 剑王点了点头,目光稍稍斜视了一下。 见状,狱王顺着剑王的视线瞅了一眼,继而撇过头来不顾。 暗中,正有一人静待着,千钰等人感知不到千万里的存在,剑王与狱王却是能够感应到。 就在众人暂且安定之际,那一方火锥空间中,却越发变得狂暴起来。 无数火灵之气融合交汇,形成狂猛火力,不断地冲击着正不断壮大的一颗蓝色光球。 若是仔细端详便可发现,那蓝色光球的表面,遍布着无数游丝,一道道水元之力飞速旋动,密不可透。 那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的火元之力,根本攻不开蓝色光球的防御。 天翊的身影早作无踪,好似从这一片天地彻底消失了一样。 那的一处赤色莲台,早在火势的卷涌中焚化,南宫布道图也不知去向。 此时,那一处火锥空间中,惟独剩下漫天而来的汹涌火浪,以及那一颗璀璨耀眼的蓝色光球。 一者,火势滔天。 一者,无懈可击。 有那么一刻,原本仆啸冲击而来的火势竟是一敛攻势,那瑶瑶而落的火元之力再不主动袭上那蓝色光球。 少了火势的阻拦与冲击外,蓝色光球壮大的速度变得更为迅捷。 不消多时,漫天的赤色中便已映照出了夺目的蓝芒。 蓝色光球越变越大,自其中散发而出的水元之力,也是愈发磅礴浩荡起来。 对此,那些收敛攻势的火元之力,并未忙于袭击,反是纷纷朝着火锥上空汇聚而去。 没多长时间,一颗赤色光球已在蓝色光球的顶端映现出来,一赤一蓝,缓缓升腾,却相安无事。 赤色光球相较于蓝色光球,要小上不少,但在不断援涌而来的火力支持下,其演大的速度却较蓝色光球快上不少。 南宫离与小刀,一直都守候在那一处火锥空间外,两人瞩目而望。 此时,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那蓝色光球的投影,赤红中带着星蓝,璀璨的星蓝。 延绵的天际,无数的火灵之气以流云之势卷涌而来,它们不断地的融入到那一颗的赤色光球中。 伴随着赤色光球越发强大起来,其吸收吞噬的速度,也变得越发迅猛。 “咻咻咻...” 一道道火灵之气横贯长天,空间在其灼烧下,都震颤起来。 火色光球在不断壮大,蓝色光球也不断地在增长着。 这之后,没有连绵不息的轰隆之声,没有洞穿云霄的炸裂之音,一切都好似归于了平静。 静,万籁俱静,静得出奇。 按照常理,此刻的造化之域已该处于夜色的笼罩中,但在漫天横流的火灵之气下,夜色哪里渗透了过? 时光飞逝,眨眼间,便已过去了一月之久。 经历一月时间的变幻,造化之域的天空,再无赤红氤氲弥散。 天晴之际,可见万里澄碧。 流沙还在,飞石尚存,炎风却是换做了和煦之风。 此时,那一处赤色宫殿外,千钰等人翘首而望。 这一月下来,他们的心从未安定过,他们不知天翊究竟是生是死。 剑王与狱王两人,依如之前那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前方,就如两根岿然不动的擎天梁柱一般。 不仅如此,身处于暗中的秦万里,也如老僧入定般地待了一月。 辰南子虽是踪影难觅,可南宫离却是很清楚,他没有离开。 原本映现在远处的那一方火锥已不见了踪影,缭绕在火锥周围的光幕也早被南宫离撤离了去。 南宫离与小刀凝望着天际,眸色中满含不可思议。 只见得,天际之上,此刻正飞旋着两颗璀璨夺目的光球。 一赤红,一星蓝。 两颗光球相对而悬,光球内,蕴含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力量。 南宫离眯了眯眼,说道道:“还差一点!小刀,离开这里!” 说着,他之身影便作幻散不见。 小刀见状,身子已是虚离了去。 不多时,偌大的赤色宫殿,再无一道人影。 就在南宫离与小刀离去后不久,那高悬在半空的赤色光球,突地发出一声轰隆之声。 声落,异变突起。 赤色宫殿,应声震动。 “轰隆隆...” 接着便见得,浩大的赤色宫殿在晃荡中,竟是离地而起,直朝着高空飞去。 这一幕,直让众人瞠目结舌,那般大的宫殿,突然离地飞射,自是极为震撼人心的一幕。 然则,让人更加惊骇的是,那赤色宫殿在飞掠的途中,竟是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二:布道相撞,生机何存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嘶鸣声起,震彻九霄。 偌大的赤色宫殿,御风而起,傲然之姿,绝云气,负青天。 飞掠途中,巨大的宫殿突地燃灼起来,风威火猛,烈焰成烟。 幻变中,一浴火的生灵,自血色妖娆中显现。 它身披赤红霞衣,在巨焰包裹中风驰而过。 它奋翅以冲天,高昂着头,眸色中满含不羁与炎扬。 花枯暮,树萧凌,水龙吟,哗虎喧,数昂于世。 却不敌它,降扶风,杂冻雨,扶摇而登之,威动天地。 凤舞九天,独破涅盘。 众人惊愣以相望,视线直直落在那一道生灵身上。 狱王惊道:“朱雀!那火之幻影,是朱雀!” 剑王神变,这一刻,他终是知晓,为何那一向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老阁主,为何会现身在此。 秦万里紧锁双眉,他与不天翊之间,虽只有数面之缘,但这一路走来,他对天翊亦是钦佩不已。 此时,千叶等人相聚在一起,却唯独少了天翊的身影,恰逢造化异变,稍一思量,不难判断出这一切恐与天翊有关。 秦万里道:“不忘小友,你若身死,你肩负的深仇,我会替你报!” 他说的坚决无比,若磐石而定,无可动摇。 他知道天翊身负血海深仇,他知道天翊执拗,但他依旧这般言道。 他不知道天翊有何仇敌,但他可以查,他查不到,在他的身后,还有一神秘的荒殿。 千钰等人遥望着天际,只道提心吊胆,忧心惶惶,天翊的身影不断在他们的脑海中浮掠。 史大彪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烟波几重,流云几重,蹙眉凝眸间,但见凤鸟临空蹁跹,点染赤红苍穹。” 他轻悠一叹,只字不提天翊,他半醉半醒,半疯半癫。 剑王与狱王瞄了眼史大彪,两人的眼中皆带有疑色与郑重。 若说天翊如云,那么史大彪便如雾。 云缥缈,雾朦胧。 此时,高空上,悬动着两颗辉灿的光球。 赤者热烈,蓝者柔萦,两者遥遥而对,璀璨之势,直令万物失色。 声声嘶鸣荡漾于空,那从浴火中焚出的生灵,振翅而飞,眨眼间,便已飞抵赤色光球前。 庞大的火翼噗噗作响,欲滴的火焰炽烈而又灼眼。 那生灵飞到赤色光球前后,并未有丝毫停顿,直接没入光球内。 三两息后,生灵踪影不见,天际中,唯剩下两颗宛若星辰的赤、蓝光球。 伴随着那一道火之生灵的融入,赤色光球,火力更盛,散射而出的光辉,有若针芒般刺眼。 不多时,那两颗灿若星辰的光球,突地剧烈颤动起来,继而飞速旋动。 “轰隆隆” 天际上,若有惊雷贯掠,轰鸣不断,两股磅礴浩荡的威压,直洒而下,须臾间,便已袭至千钰等人身前。 见状,狱王与剑王哪有丝毫迟疑,双臂一振,两股强大的元力纷纷迎击出去。 只听得“砰砰”两声,剑王与狱王的身子,竟是不受控制地踉跄倒退了两步。 好在那以冲煞之势掠来的威压,在剑王与狱王的合力阻拦下,并未继续扩散。 两人震惊无比,以他们的实力,竟是险些没能抵御住那两股威压之力的冲击,可想而知,那赤、蓝光球中所蕴含的力量,又有多强? 秦万里端坐在暗中,任凭那两股威压从自己身上袭过。 他没有祭出元力抵御,反是自然而然地坐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两股强大的威压竟是直接从他的身体贯穿而过。 风起,长发披散,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颊。 千钰等人在剑王与狱王的防护下,方以平安无事,那两颗光球,仅仅散发出的威压便强到了这般程度,就连南宫三王中的两王联合为御,都显得吃力不已。 一想到这里,众人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 他们不知道现在天翊身处在何处,只知道,若是天翊在赤色宫殿内的话,那么此刻他应该在那赤色光球中。 武忘双拳紧攥,眉头紧皱,目光牢牢锁定着悬于天空的两颗光球。 时至如今,距离发生这般异变,已经过去了一月时间。 这一月,是忐忑的一月,是不安的一月,是无眠的一月。 此时,那两颗光球不断地颤动着,球面的光辉随着球体的震颤越发的璀璨夺目。 不一会,两颗光球猛地一顿,继而朝着彼此撞击去。 “咻!” “轰” 赤色光球所释放的火之力,腾空飞撩,星垂平野中,炎焰弥天。 “咻” “轰” 蓝色光球所卷涌的水之力,穿空浮掠,浩荡长天内,惊涛拍岸。 就这般,两颗光球飙发电举,携着灭世之力,如星火般急驰。 眨眼间,赤红与星蓝便撞击在了一起。 “嘭!” 只听得一道惊天动地的爆zhà声响彻开来,受此震荡,九天都好似处在崩裂的边缘。 火如激流,水似浓雾,互相撞击下,猛烈地向上涌起,向前翻滚。 有浩荡之势,有汹涌之状,有雄劲之神。 一时间,水、火元力缭漫在天际,如彩云乱卷,如怒火,如狂飙,直耸高空,巍然不动。 一道道赤、蓝光芒,直将整个天空覆盖,或相间,或交融,或缠绵,缥缈缭绕,如梦如幻。 伴随着两颗光球的撞击,天地都变得晃动不安起来。 “轰隆隆” “砰砰砰” 炸裂声接连不断,震耳发聩,千钰等人目瞪而望,那主持防御的剑王与狱王则显得一脸凝重。 那躲于暗中的秦万里,周身上下缭绕着一层薄纱般的迷雾,他眉头紧皱,面显凝重。 南宫离与小刀身处在一处阔野沙地上,迎面扑来的冲击之力,尚未临近两人,便纷纷溃散不见。 南宫离道:“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果真强大。若有人能操纵任一布道图,足以笑傲风澜。” 小刀怔了怔,喃道:“笑傲风澜么?” 辰南子的魂体并未远离,只不过较南宫离与小刀躲得更远些罢了。 他抬眼望了望,见得那在两大布道图的撞击下,变得苍夷百千的天空。 悠叹声随风而起,辰南子道:“小子,你若是真能融合两大布道图,我即便是拼着魂体彻底消陨,也会为你谋一生机。”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三:鸿蒙本空,空本鸿蒙 夜幕降临,风还在轻轻地吹着。看<> 星辰,直上无声,缓蹑素云归晚。 天际上,原如丝带般的赤蓝光芒,此刻碎化成无数光点,星光熠熠。 夜里不知烟波浩,一点赤红一点蓝。 失去了火灵之气的造化之域,在孤寂的夜下,显得凄凉了许多。 千钰等人抬眼而望,满目赤蓝星光,美不胜收,美也不能收。 他们心系天翊安危,心里哪里容得下烟波浩渺、星光璀璨? 没人知道天翊去了哪里,亦没人道得出究竟发生了何事,即便“老谋深算”的南宫离也不例外。 这一刻,众人仰观星海,却难觅一份心静。 史大彪顾盼片刻,见得众人那一副提心吊胆模样,叹道:“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日月有常,星辰有行。” 说着,他缓缓闭上双眼,身旁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不少空酒坛。 伴随着蔓延的光芒虚化成无数星点,原作汹涌之势的冲击力也消失无踪。 整个造化之域,变得再平常无奇不过。 有夜的深邃,有星的闪烁,有轻悠浮掠的晚风...... 当然,流沙还在,飞石尚存。 就在众人瞩目而望之际,那漫天遍布的星点突然开始晃荡起来。 似烁动,似飘摇。 一颗颗星点,无形中好似受到奇妙之力的牵引,纷纷聚在一起。 赤色的光点集聚在一处,蓝色的光点集聚在另一处。 这一幕看上去,宛若星辰随风飘舞。 这突来的变故,使得众人惊奇以望。 不消多时,原以零星之态散落在天涯天角的繁多星点,已是纷纷凝聚在了向南向北的天幕上。 那一闪一闪的星点,聚集在一起后,并未胡乱的挤扎成团,反是极为有序的停落。 远远看去,那细小的星点就如针头一般,引着锦线,以天际为幕,穿绣出一幅幅壮美之图。 向北的天幕,在无数星蓝光点的勾勒下,显现出一幅四方画卷。 图卷之上,时有惊涛拍浪,时有风平浪静,时有磅礴暴雨,时有细雨绵绵...... 向南的天幕,在赤红星光的衍画中,浸出一副带着炽热气息的图卷。 图卷之上,赤焰浩淼,烈火熊熊,隐可见火焰巨龙疯舞狂啸...... 南宫离惊声道:“北冥布道图!南宫布道图!” 对于那横在天际的两张图卷,南宫离自不陌生,那不正是他魂牵梦萦都想得到的布道图吗? 小刀顿了顿道:“大哥,他成功了吗?” 南宫离一脸迷茫,他也不知道天翊成功没有。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星点涌入,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也愈发显得实质动人。 两轴画卷,在天幕上展开,各自透发着一股亘古气息。 那气息,神秘而又墨妙,古老而又沧桑。 见得招展开来的两卷布道图,武忘等人顿时陷入到了一种诡妙的境地。 在那一种境地中,他们似乎很轻易地便感知到了自身元力的修炼所向,他们领悟了许多,他们的实力不知不觉开始攀升。 武忘本有着固婴实力,但随着那一刹那的恍悟,他的实力竟是飙升到了法婴境界。 千钰有着元婴实力,在那特殊的感知中,她的实力一路飞升,竟是达到了法婴之境。 千叶只有凝丹实力,这几月下来,实力虽有进展,但却缓慢不已,这一刻她迈出了化丹成婴的那一步。 幻茵只有凝丹实力,此时化丹成婴,迈入元婴境。 慕青青为元婴实力,实力提升到法婴境。南宫盈盈凝丹实力,实力提升到了元婴境。 感知到武忘等人实力的变化,剑王等未曾陷入到那一种奇妙之境的人,无不惊愕满面。 北冥有水,南宫有火。 所以说,能陷入到那一种奇妙之境人,也唯有修炼水、火元力的炼气士。 史大彪、幻羽、剑王、狱王、秦万里所修炼的元力,皆不是水、火属性,只道是无缘一窥布道之能。 南宫离与小刀静静地注视着天际,南宫离修炼的乃是火元之力,小刀修炼的亦是火元之力。 然而此时,两人都没有进入那一种如若顿悟的状态中,这其内,又不知有何牵连? 待得武忘等人自那恍悟中醒转,只觉有种一梦千秋、千秋一梦的感觉,放佛须臾之中蕴藏着永恒,永恒又在须臾之中。 在发现自身实力竟是莫名地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们的惊愕,难以言状。 小貂伫在小笨的肩上,一貂一熊,愣愣地盯着天际,盯着那两卷神奇无比的画卷。 小貂的脑海中,无端涌现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一衣衫飘飘的男子,执笔下,可见锦绣山河,天地藏于泼墨之中...... 想着想着,小貂猛地晃了晃头,脸上的迷蒙与囫囵顷刻间消失无影,小家伙疑惑地左顾右盼片刻,再记不起适才萦绕在其记忆深处的那一幕幕。 待得众人纷纷醒悟,那伸展在天幕中的两卷布道图,纷作消散之势。 它们由星点幻化而来,似乎要归于星点而去。 一时间,又见漫天星点,熠熠生辉,夺目之光,烁动在夜幕中。 南宫离紧紧皱着眉头,这样的一幕,多多少少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那涣散开来的星点,竟是不分水火地交融在了一起。 见得这一幕,南宫离脸上的郁色舒展了不少,代而出之是一种由心的激动。 天幕中,万千星点交融在一起,好似在合力塑造着什么。 众人目不转睛,诧异而望,好似不愿错过那神奇的一幕。 于此瞩目中,那万千星点渐趋暗淡。 似消散,似隐匿。 不多时,静谧的夜空中,一道身穿麻衣粗袍的人影取代了那万千星点的灿烂。 这人影,倏来的无痕,好似凭空显现。 这人影,双眼紧闭,神态安详。 这人影,经历了烈火的煎熬与痛苦,在浴火中重生。 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天翊。 鸿蒙本空,空本鸿蒙。 天翊有着鸿蒙圣体体质,这也是他能在浴火中得到升华的主要原因。 此时,两大布道图消失,换来天翊现身,这意味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当然,武忘等人这一刻可没心情去思量这些,见得天翊以沉睡之姿显现,他们自是一拥而起,连朝着天翊飞冲去。 狱王与剑王并未阻拦,他们的目光,直直落到那飘摇而坠的天翊身上,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尚且还处于飞掠途中,一道苍老的身影突然自坠落的天翊身旁显现出来。 南宫盈盈神情一愣,惊愕道:“爷爷?” 武忘等人诧异无比,关于南宫离,武忘曾在小笨的口中听说过,那独居在禁地云阁之中老者,一身实力,又岂是简简单单的深不可测? 众人虽惊,但飞向天翊的速度却不见缓。 此时,昏迷的天翊已在南宫离的把持下,悬停在半空。 剑王与狱王早在南宫离现身的那一刻,便已飞身而起。 不多时,武忘等人便已飞到距离天翊不远处的位置,然而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的身子在这一刻竟是再无法迈前一丝一毫。 剑王与狱王两人,侧立在南宫离的身旁,那杵着拐杖的小刀,不知何时也现身在了天际。 此时,唯独剩下三人未曾在天空显露身影来。 辰南子迟迟不现,秦万里也静守在暗中,史大彪焦急地望着天空,他很想尝试一下飞行的感觉,奈何实力太低,他上不了天。 武忘眸带星寒,盯着南宫离道:“老阁主,不知你为何禁锢住我的老大?” 千钰等人展目而去,询问之意溢于言表。 幻茵的目光在南宫离身上多逗留了些时间,初去南宫阁,便是南宫离接见于她。 不仅如此,南宫离还给了她一枚朱雀令,言道可管她畅行南宫之地而无阻碍。 此时,众人纷纷凝视着南宫离,神情中隐有愤懑。 他们可不会管南宫离什么身份地位,他们的心中,天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离微微一笑,并未回应什么,以他之身份与实力,哪里需要向武忘等人解释? 听得武忘这含带讨伐之意的问言,南宫盈盈的脸色顿变得复杂无比。 一个是她钟意之人,一个是疼爱她的爷爷,她自是不希望这一老一少之间,产生什么间歇。 狱王与剑王自若地看着武忘等人,在他们眼中,武忘等人弱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小刀环视着四周,等待着辰南子的出现。 天翊完成了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的融合,这也意味着,南宫离要杀天翊。 一月前,辰南子说过,南宫离要杀天翊,得先杀他。 南宫离笑而不语,只道到时他会全力以赴,以示对辰南子的尊重。 见南宫离含笑不应,千钰等人焦急不已。 千叶道:“老前辈,不忘是我们的伙伴,我们要带他去疗伤,还请老前辈松开禁锢之力,让我们带他走。” 南宫离瞟了千叶一眼,笑道:“不忘身上并无伤势,不需要疗养,况且,今日他哪里也去不了。” 众人一顿,自南宫离的言语中不难看出,南宫离怕是不会轻易放开天翊。 武忘脸色一沉,眉弯成峰,冷道:“老阁主,你要把我大哥怎么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四:以莛扣钟,相判云泥 夜渐深,万籁俱静,朔风鸣笳,星横斗转。 天幕中,众人飞悬而立。 对于武忘的伐问之语,南宫离并未回应。 他要做什么事,杀什么人,还不需要向他人解释,因为他有着傲然的实力与地位。 见得南宫离无动于衷,武忘冷面霜眉,神色阴沉至极。 他并不笨,稍作思量,便已悟到南宫离禁锢住天翊的原因。 之前那铺展在天际的两幅画卷拥有莫测之力,散溢着亘古沧桑的气息,玄奇奥妙,实非言语所能极尽。 南宫离禁锢天翊,定是为了那两幅画卷,除此外,别无他由。 武忘能想得通,千钰等人又岂会不明白? 他们面浸寒霜地凝视着南宫离,他们知道南宫离强得离谱,可他们不惧。 她看向南宫离,连道:“爷爷,你为什么” 言语未尽,一道浑厚的喝声突然横贯长空:“离老儿,我说过,你要杀不忘,得先杀我!” 声落,幽光骤停,辰南子的身影显现出来。 “杀不忘?” 武忘等人的面色顿时大变,他们顾不得这突然出现的幽影是谁,惊诧中卷涌着滔天怒火。 武忘眉宇一沉,拂手间,烈阳长刀霍显在手。 “噌” 只听得一声刀颤之音,只见得一阵刀光敛影。 武忘刀指南宫离,冷言道:“你要杀我老大,得先杀我!” 雪虹霁空,剑光森寒,如清冷之半月,若凡落之银光。 千钰手持雪虹长剑,剑尖直指南宫离,说道:“你要杀不忘,最好连我也一并杀了。若不然,我必屠灭南宫!” 这话一出口,剑王、狱王的脸色顿显阴冷,这女娃虽有些天赋与实力,可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千叶反手一动,那被其斜挎在背的摄魂伞,在夜色中携幽旋落,她执伞指着南宫离:“我们与不忘共生死!” 小貂伫在小笨肩上,一貂一熊满含愤怨地瞪着南宫离。 易水有寒,剑作藏情物,拂啸下,剑光在冷冽中,抚曲以悲。 慕青青持着水寒长剑,她没有开口道说什么,她已用自己的行动说出了一切。 幻羽迟疑片刻,紧了紧与慕青青的距离。 他双拳紧握,一对冷眸直直落停在南宫离身上。 幻茵愣了愣,对着南宫离道:“宣爷爷若是知道你要杀不忘,定不会同意。” 南宫离之前还能镇定自若,可在听得幻茵这话后,他的风轻云淡顿消的无影无踪。 那满是皱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颤动着,若说风澜大陆还有人能使得他敬畏的话,唯一人而已。 南宫离眯了眯眼,叹道:“他老人家身处世外,对于俗世间的纷争,只作过眼云烟。” 幻茵一怔,她本以为道出宣老来,可使得南宫离收敛杀心,却不料会是这般结果。 她飞身上前,两手上火元滕啸,既是规劝不得,那便唯有奋力一战。 即便死,她也要与天翊死在一起。 南宫盈盈急得都快哭了,说道:“爷爷,你为什么要杀不忘?是因为之前那两幅画卷吗?要不等不忘醒来,让他把那两幅画卷给你可好?” 南宫离淡淡一笑,若是那两幅画卷轻易便能相赠于人的话,也不会被奉为风澜至宝。 见南宫离不表态,南公盈盈思绪纷繁,急切道:“爷爷,你要是杀了不忘,盈盈就死在你面前!” 她小嘴一撅,神情坚决,她可以不顾天翊的身死,但她绝对不能看着武忘白白送死。 武忘等人的实力,在南宫离几人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差距之大不可以道里计。 别说是南宫离,就算是剑王、狱王中任意一人,也足以在须臾间灭杀所有人。 武忘等人的行举,在南宫离的眼中,甚至连小打小闹都称之不上。 听得南宫盈盈以死相挟,南宫离无奈一叹:“剑王,狱王,你二人将盈盈他们带离此地,切不可让他们有所损伤!” 剑王与狱王点了点头,侧眼之下,只见得武忘等人的攻击已是朝着南宫离袭来。 “哼!好一群不知好歹的娃娃!” 狱王冷哼一声,随手挥动,一尊四方之印赫然闪出,继而以雷霆之势将武忘等人笼罩。 刹那间,刀光剑影尽消匿,武忘等人直接便被禁锢在那骤来的方印中。 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在狱王的面前,武忘等人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狱王操控着禁锢之印,同剑王示意一眼后,两人连朝着远处飞去。 飞掠之际,剑王对着地面一指点出,一道剑芒从指尖飘落。 而后剑芒从天而降,眨眼间便从史大彪的脚下窜动出去。 史大彪在剑芒的袭扰下,顿时离地而起,远远望去,宛若踏剑飞行一般。 待得剑王等人的撤离,这一方天地再次变得俱寂起来。 南宫离同小刀迎对着被幽光包裹的辰南子。 辰南子悠悠而立,他的神情,无风无雨无波澜。 这一刻,他变得特别安静。 正于此时,一名男子踏虚显现。 他有着一头缭乱的长发,破破烂烂的衣襟随风飘动。 他盯着南宫离,神色并无起伏,说道:“你要杀不忘,我会尽全力阻止。” 秦万里的话语显得很随意,可却给人一种不可动摇的厚重。 有一类人,不喜多言,但却以忠为衣,以信为裳,一诺之语,何止千金? 秦万里便是这一类人,只要他说过,他便会不予余力去做。 南宫离瞄了眼秦万里,并不在意其举动。 以他的实力,早就发现了秦万里的存在,可他却泰然以对,不是他自负,而是他有着傲然的资本。 辰南子看了看秦万里,对于这个从荒芜之域便一直暗中尾随他们的人,他自是不陌生。 他知道,秦万里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亦是一个可怜人。 辰南子没有开口,心道:“小子,此番你若能幸命,他的这一份恩情,你需牢记!” 他知道天翊听不见他的话语声,可他还是这般叹道。 南宫离道:“今日就算是荒殿殿主亲临,也无济于事,我既是有此决定,那便不会更改。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二人速速离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五:不雨花落,无风叶飞 南宫离长长一叹,苍老的面容徒添一抹伤感。 那种伤感是一种惆怅,那种惆怅是一种独悲。 一月前,在辰南子道出那般决绝之言时,他便对其动了必杀之心。 一月后,真当这一刻到来,他才恍然发现,他终是有些下不了手。 所以,他规劝辰南子与秦万里离去,趁着他还没有改变主意,速速离去。 辰南子道:“离老儿,我过,你要杀不忘,得先杀我!” 秦万里道:“你要杀不忘,我会尽全力阻止。”他顿了顿,补充道:“即便我死!” 见得两人这般冷决,南宫离摇头叹息片刻,他给过辰南子与秦万里机会,但两人似乎并不珍惜。 不忍心下杀手,并不代表不会下杀手,忍心之际,杀心便露。 感知到南宫离气势的变化,辰南子与秦万里皆是一脸凝重。 南宫离的实力有多强,无人知晓,哪怕是辰南子,也探知不到丝毫端倪。 就在南宫离动了杀意,准备出手之际,九天之上,突起阵阵轰隆。 一啸震天河汉惊,惊雷滚过造化鸣。 连绵的惊雷飞啸中,一道梵音弥落:“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这一道苍老之声,自奔雷中穿掠,但却未被那浩荡声势所湮没,反是愈发显得清澈。 这一道苍老之声,寥寥几语,直如醍醐灌般浸人心神,宛若自灵魂深处激荡而起。 语落,雷惊电散,星隐云浮,辰南子等四人皆是陷入浑噩迷蒙中。 就在四人呆愣之际,弥散天幕的悠云浮尘缓缓散开,拨云之后,一道道璀璨的金芒从天际衍落。 那金芒,迷幻而又真切,缭绕在一片片灿金的树叶上,不知是叶散金芒,还是金芒绕叶? 伴随着片片金叶凋落,一颗巨树顺势显现。 这一颗巨树,枝干密集,上缀着无数灿金树叶⊕》⊕》⊕》⊕》,m.︾.co︾m,不时有叶子飘落。 辰南子四人痴痴而望,望着那一颗突显的巨树,他们没有从树上感知到颓桑,只觉得那片片落叶中,蕴藏着一段段尘封的过往。 天翊若是此刻醒来,定能一眼认出这巨树,那不是正是当初他在天幻学院的落居之处——千尘树吗? 那曾于千尘树下,帚扫秋叶的老者,一席言语便使得天翊心扉大开。 那老者曾问天翊:“千尘树的背后笼罩的是什么?” 天翊应答:“是一桩桩因果。” 此时此刻,千尘树显,老者的身影却不见,他似乎就是那千尘树,千尘树似乎就是他。 辰南子四人举目皆痴,心神不受控制地便被那千尘树牵引了去。 半空之上,一片片落叶飘零,入目下,若有萧瑟秋花之触。 苍老之声突起:“离,你看到了什么?” 南宫离迷糊道:“我看到了风,看到了雨,看到了落花,看到了叶飘零。” 苍老之声笑道:“不雨花犹落,无风叶自飞。” 此话一出口,南宫离顿陷入沉思中,若有继续迷离之势,又似凝神沉思。 苍老之声再起:“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 道完这话,那悬浮于天际的千尘树突然碎化成漫天星光,虚浮三两息,便作无影无踪。 与此之际,南宫离等四人纷纷从迷蒙浑噩中醒转,四人的神情皆被惊恐覆盖。 此时,天地之间,依稀回荡着悠叹轻语:“菩提本无树,明境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声渐悠远,直至最后彻底销声匿迹。 南宫离眼中的迷离已经散去,他痴痴地飞立着,整个人看上去宛如风中残烛一般。 他轻吟道:“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不雨花犹落,无风叶自飞。” 着着,他竟是笑了起来,他笑得老泪纵横,笑得垢去心明。 下一刻,他对着千尘树所在的位置,深深地鞠躬长拜,若有大彻道:“老师,离错了!” 风过,卷起他脸颊的泪水飘向远处。 他知道,泪落不是因为有风浮掠。 紧随着,南宫离微一拂手,悬停在身旁的天翊顿朝着辰南子飞去。 南宫离道:“辰兄,以后若是有空,不妨来造化之域与我叙旧。我,可能是真的老了!” 辰南子搀扶住天翊的身子,满面惊疑之色,问道:“离老儿,那前辈是谁?” 南宫离道:“我也不知他是谁,我只知道,师承之恩,莫不敢忘。” 他看向刀,道:“刀,我们走吧!” 刀满目惊疑地了头,他心中的疑惑已如滔天骇浪卷涌,却不知该作何以言。 秦万里紧皱着眉,内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寥寥几语,便使得他四人陷入浑噩朦胧,哪得需要多强大的神通方才能办到? 要知道,这四人,有实力深不可测的南宫阁老阁主南宫离,有疑似实力达到虚实境的刀,有炼虚境实力的秦万里,有辰南子这一大能之辈。 这四人,无论哪一人,都可以轻易使得风澜震荡,然则却在那神秘老者的几语下,陷入迷蒙。 不仅如此,听闻那神秘之人的一番言辞后,使得辰南子几人的心灵受到了洗涤,好似徜徉在一片无争的向往中。 为此,南宫离放弃了数百载时光的谋划。 悠悠岁月中,他在踌躇中渐变苍老,他不甘就这样离去,可世事难料,又有谁知会是这般结局? 此时,伴随着南宫离那一句“我们走吧”,两名两者结伴飞离,朝着剑王与狱王所在飞去。 没人知道,他这一句话中,包含了多少明悟与无助,又消散了多少苦涩与无奈。 秦万里杵愣了半天,同辰南子对视一眼后,身渐虚幻。 辰南子瞅了瞅天翊,脑海中不断地浮掠着适才那苍老言语,喃喃道:“普天之下,能与那前辈比肩者,怕是唯有华夏村的那些子圣了。” 想着想着,辰南子长长一叹,继而带着昏沉不醒的天翊,降落到了地面。 南宫离与刀飞掠着,他们与剑王、狱王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这一段路程,却好似变得比实际上要悠远许多。 刀道:“大哥,你要留在造化之域?” 之前南宫离对辰南子过,让其有空的时候,来造化之域同他叙旧。 南宫离了头,并未回应刀什么。 刀道:“大哥,你既然留在造化之域,你刀便陪你。” 南宫离笑道:“刀,你我都老了,可我却依旧叫你刀。我那老师,依旧叫我离。” 刀道:“大哥,刀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刀,大哥在你那老师眼里,永远都是离。” 闻听这话,南宫离脸上的笑容变得更胜起来。 此时,狱王祭出的那一方禁锢之印中,武忘等人被分隔开来,他们不停地轰击着禁锢之印,然则成效甚微。 从外面看去,可见他们神情愤憎,口中碎骂不断,不知激言着什么? 狱王道:“一群乳臭未干的娃娃,竟然敢对老阁主动手?他老人家若是动怒,只需动一动手指,你们怕就会灰飞烟灭了。” 剑王无奈一笑:“黑炭头,今天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狱王道:“我只是感到很惋惜,多话,转移自己的心神注意罢了。” 剑王脸上的笑意突地收敛,叹道:“不忘确实是个天才,比我见过的所有天才都天才,只可惜,他遇到了老阁主。” 关于不忘,剑王与狱王也知晓不少信息。 那个从荒芜之域一路以血伐心而来的少年....... 那个在炼丹上连丹帝都甘拜下风的少年....... 那个曾对剑王道出“无剑胜有剑”的少年....... 又岂是简简单单的天才所能形容? 一想到这样的一个少年,今日之后,便会永远从风澜大陆消失,多少让人有些感触。 狱王道:“剑王,老阁主杀不忘,是因为那两幅画卷吧?” 剑王沉默不语,之前那两幅画卷,玄奇无比,一看就知不是凡物,更可况,在那时候他们还见到了朱雀幻影。 种种讯息凝汇,很轻易地便能判断出画卷的惊世骇俗。 就在剑王与狱王交谈之际,两道光影破空而至。 见得来人,剑王与狱王面露敬畏,躬身道了句:“老阁主。” 而后两人又对刀含笑示意,姿态已是摆得极底,对于刀,他二人也有自己猜测,知道他与鬼王刀盛之间关系不浅。 南宫离轻了头,那如枯枝般的一手对着那一尊虚印落出去。 继而便见得,原本萦绕在武忘等人身上的禁锢之力突作消失,一尊印回飞之下落入狱王手中。 禁锢之力消失不在,武忘等人纷纷朝着南宫离袭杀去。 南宫离微微笑了笑,随手一挥,一股诡异莫测的力量顿时加持在众人身上。 受此袭力,众人纷纷抛飞了出去,隐隐可闻挣扎愤吼之音从天际撩来。 飞掠途中,南宫盈盈双颊带泪,泪珠若雨,滴落不息。 剑王与狱王两人,疑色重重,却未多言。 南宫离道:“剑王留下保护盈盈,狱王回南宫阁复命,告诉夏儿,我以后就不回南宫阁了。他若有事,便来造化之域寻我。 听得这话,剑王与狱王神色大变,还不待两人相询,刀已是开口:“狱王,若有可能,让刀盛到造化之域来一趟。” 话落,南宫离与刀的身影凭空消失,剑王与狱王的面前,唯独剩下道道轻风飞扬而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六:造化春归,翊不复苏 剑王与狱王互视一眼,皆可见彼此的大惑不解。 狱王道:“那被幽芒包裹的老者,是一魂体。他与老阁主之间,交情颇深。” 剑王道:“能以魂体存活于世,其肉身未毁前,定是一风云人物。” 狱王道:“老阁主变了,就如他所说,他老了。” 剑王道:“老阁主以前身处造化外,心却在造化中,现如今他身在造化,心却不知在何处?” 狱王悠的一笑,未作回应,有些疑虑并不需要他们去探究,他们可以将之抛到九霄天外。 而后,狱王腾空而去,剑王身渐虚幻 武忘等人在南宫离轻描淡写的甩手之力下,被卷送到了远方,身体虽被禁锢在诡力中,可他们的愤恨却已滔天。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很清楚。 武忘一手紧握着烈焰长刀,极端的愤怒融入火色中,顿使得刀光愈发摄人心魄。 他的双眸被腥红覆盖,那一袭血色长袍猎猎作响,整个人看上去就如一尊堕入魔道的嗜血杀神。 千钰的面色尽被玄寒覆盖,那一对幽冷的双眸,不知聚敛了多少愤恨与仇怨。 她说过,天翊若死,她若活,她会为他复仇,她会为了他屠灭整个南宫。 幻茵神情呆滞,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对于她而言,失去了天翊,那便意味着失去整个世界。 慕青青与幻羽一脸黯然,恍惚间,一抹忧伤自心底深处泛涌而起。 南宫盈盈泪飞如雨,任凭天地浩大,却也无法承载她的悲伤。 她知道,南宫离若是杀了不忘,那么武忘与南宫阁之间,将会彻彻底底走上敌对之面,那是不死不休,绝无丝毫回寰余地。 小笨紧攥熊拳,憨态不见,阴沉浮面,凶态毕露。 小貂显得很平静,紫黑萌眼忽闪个不停,小家伙能感应到,天翊并没有死。 史大彪提着酒坛,畅饮之下,淡看周身流云舒卷,他叹道:“不忘兄弟,行过了造化,渡过了红尘,便是花开花落之日了吗?”。 他与小貂不一样,小貂是能感应到了天翊的气息,而他,却是全凭一股浑噩般的直觉判断出天翊并未身死。 这般被动抛飞了很长一段距离,武忘等人在一股柔和元力的把控下,落停到地面。 他们脸上的神情尚未消散,小貂已如箭矢一般窜射出去。 “咻!” “唔唔!” 顺目而视,只见得不远处正有一老一少两道人影。 老者被幽光环绕,静静伫在少者身旁,少者状若安详,静静地躺在一边。 “老大!” “不忘!” “唔唔!” 下一刻,众人快速飞冲上前,凝固于面的阴沉瞬间崩碎,唯独剩下满心的担忧。 不多时,天翊便被武忘等人团团围住,见得天翊并无大碍好似沉睡的模样,那一颗颗悬着的心,也是安定了不少。 辰南子道:“你们若是想让他早点恢复,那便不要在他面前发出喧杂吵闹之声!” 说着,他的身影演化成一道幽光,继而没入天翊的身体,踪影不见。 武忘等人一愣,纷纷缄口不语,对于这个能与南宫离平辈相称的老者,他们很是敬重。 当然,这一份敬重并不是来自于辰南子的身份与实力。 众人清楚地记得,辰南子在与南宫离对持时,曾掷地有声道:“离老儿,你若要杀不忘,得先杀我!” 仅此一语,便足以担得起武忘等人对他的敬重。 这之后,众人不敢有丝毫大意,似是担心打扰到天翊的恢复,他们的行举变得蹑手蹑脚。 月色如华,失去了炎炽笼罩的造化之域,空气中浸着丝丝凉意。 武忘等人静静守护着天翊,等待着他的醒来。 这一等,便是一月,天翊去迟迟不见苏醒。 这期间,造化之域迎来了一场大雨,一场磅礴大雨。 这一场雨,足足下了五天五夜,没有丝毫间歇。 这一场雨,对于造化之域来说,称得上空前绝后。 这一场雨,以倾盆之势,淋落了造化之域的颓桑,无数流沙飞石,顺着即成的江河,漫去无踪。 这一场雨,衍生了江海湖泊,足足将整个造化之域都给淹没。 众人依稀记得,漫天的大雨,从他们的身旁滑下。 他们护着天翊,飞悬在半空,看着那数之不尽的雨珠串成一线,遥落如帘。 雨后放晴,大水退去。 天际澄碧一片,失去流沙覆盖的造化之域,换上了延绵的褐色土层。 天翊依旧处于沉睡中,没人知道他出了什么状况,哪怕辰南子。 禁元伞下,天翊静静地躺着,神态安详。 他这一躺,躺过了春夏秋冬,躺过了物换星移。 整整一年时间,天翊依旧没有苏醒迹象。 这一年下来,造化之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荒寂消散,春归复来。 那延绵无尽的褐色土层上,窜出了新绿,稚嫩中透着勃勃生机。 几月时间,褐色尽消,偌大的造化之域换上了新装。 烟雨霏霏,造化之域的小雨,细润如酥,遥看之下,草色铺展。 伴随着造化之域演变成一片青葱之地,众多灵物纷纷迁徙到此,为那磅礴画卷落下生之一笔。 这里有水,清澈见底,永不停息。 这里有山,长青不衰,绿阴如盖。 造化之域在造化的“神来之笔”下,每一个角落都烙印上了盎然的色彩。 造化之域变了,可天翊却没变,他依旧躺在禁元伞下,依旧昏睡不醒,依旧神态安详。 一年时间下来,他的周身却无一丝纤尘。 禁元伞的周围,不知何时已是搭建起了一间间简易的木屋,武忘等人落住其内。 每一日,都有人轮值守护在天翊身边。 这期间,慕青青、幻羽曾南下一次,外出游历了这么长时间,若没有一点音信传回,幻长风与云梦等人岂不夙夜担忧? 南宫盈盈一次也未折返南宫阁,她就待在这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南宫阁的人竟也好似“绝情”般地遗忘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七:是幻非幻,是情非情 造化之域的夜空,好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 云移月走,光晕变换着奇妙的色彩,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此时,造化之域的核心之地,静谧祥和,唯余柔软的风轻悠拂过。 春如归,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禁元伞下,千钰静静地守护在天翊身旁。 她含羞敛眉,忍泪佯面。 只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今夜轮到她看守天翊,她如以往一般,静静地凝视着天翊,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泛起片片晶莹。 每每这时,她都会陷入追忆的浪潮中。 她与不忘,相遇在幻烟城。 那时天翊还是不忘阁的不忘小哥,他对“天道人理”的一番言道之语,至今仍让她回味无穷。 她与不忘,相识在云梦城。 七幻烟塔中,天翊为了护她,携领着她同闯七幻之境。 正是因为如此,她知晓了天翊身上的诸多隐秘,譬如七幻之心、纯元之力、鸿蒙如迷如蒙。 她不知晓的是,天翊在见得她深陷囹圄时,曾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与不忘,相知在北途中。 取迳百花,横渡荒芜,以血伐心,云荒战六劫,丹会震七宿。 这期间,天翊曾有过赴死之意,敢以一人撼千军,只为让千钰等人安全撤离。 天翊以己之能,撑起了一片浩荡长天。 她很庆幸,庆幸自己身处在这一片天空下。 此时,千钰想到了当初自己死活都要跟着天翊的一幕幕,她不止一次地对天翊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为此,千叶坚定无比地认为,千钰是喜欢上了不忘,她为了他,要同他私奔。 所以,两女携手天翊,杀了九幽幽使,叛出了九幽教。 想着想着,千钰的脸色变得深情款款起来,她的嘴角不自主地泛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笑容,似有娇羞之意,又含浓情之韵。 然则,千钰的笑容尚还处于绽放之际,其面色却又突地一凝,继而一抹愧疚涌现于面。 她很清楚自己跟在天翊的身边,乃是无奈之举,七幻之心所蕴藏的隐秘,只有她一人知晓。 那一句——“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使得她并无选择。 她不可以一无事事的就死去,她还有血海深仇未报,她就算是死,也会死不瞑目。 所以,她留在了天翊身边,千叶说她喜欢上了不忘,要与不忘私奔,她都以沉默不语涵盖而过。 她伪装的很好,就连天翊都一度认为,她是喜欢上了自己。 在见识到天翊的能耐后,她动了别的心思,她希望利用天翊,为自己的复仇之计“添砖加瓦”。 她做到了,荒芜之域一役,她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大荒芜令,朱雀城一役,她又得到了百花令。 有此二令在手,她的复仇之计,变得不再遥遥无期。 这些,天翊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千钰看着天翊,神色中的愧疚愈发浓郁,细语道:“不忘,你很聪明,可有时候,你也很傻。” 她长长一叹,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史大彪曾说过的疯言癫语:“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恍惚间,她觉得史大彪这一言辞印证在自己身上,竟是那般的贴切与真实。 感受到千钰的怅然,辰南子悠悠一叹:“千钰小妮子,你既是喜欢不忘,何不直接讲话道明?” 还不待千钰作答,一道幽光掠影而过,辰南子的魂体直直窜落到了一间空置的小屋中,再无动静传出。 千钰的脸颊涌出醉红,娇羞之态,显露无遗。 此时,月色笼罩之下,各有一人一貂遥向而望着禁元伞。 幻茵神情痴愣,这一年下来,她清瘦了许多,原本洁白如玉的肤色,略显病态。 小貂迷蒙而望,不知为何,在见到天翊迟迟不见苏醒,其心会莫名的恐慌,甚至有种似曾经历的感觉。 史大彪躺卧在床,看着窗外那一轮皎月,不由感叹:“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说着,他顺势提起枕前一坛烈酒,咕噜咕噜饮了好几口,啧啧道:“不忘兄弟,那百丈红尘中,何处容得下你的逍遥飘渺?还不如随我大彪,问酒不问仙来的洒脱。” 武忘盘膝静修着,内心却安宁不下,天翊沉睡的这一年多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处于担心中。 听到史大彪的感慨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侧视到禁元伞上:“老大,你说过,这天地,我们兄弟要一起撑的。无论多大风雨,无论多少刀锋剑雨,你我并肩。” 他紧攥着双拳,眸中投射出不可动摇磐坚之色。 南宫盈盈若有所思的躺卧在床上,小嘴撅得老高,这一年下来,她明显感受到了众人对她的那一份疏远。 她喃喃自语道:“不忘,你可一定要快点醒来啊。这些日子以来,武忘哥哥都不怎么理我了,这事都怪爷爷不好,没事非要去杀不忘干嘛?还有爹爹也是,我都离开南宫阁这么久了,他就一点也不担心我吗?”。 想到这里,她苦苦一叹,无奈道:“爹爹他们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吧,也不知剑王叔叔与黑炭头叔叔还在没在周围?” 夜至下旬,月移到了云层中,造化之域顿被笼罩在一片漆黑里。 千钰静静守护在天翊身旁,时刻警惕着四周的状况。 她没有发觉,天翊的睫毛似是轻微地颤了两颤。 天翊的体内,一切都如以往一般,下丹田中,火元依附着元婴,其余四元之力则还处于元丹之态。 辰南子曾为天翊仔细检查过,但却并能发现任何异常,其丹田中的元力自发地运转着,其魂识完好无损。 若说真要道出什么异常,唯有那多出来了一团赤红光芒。 别人不知道那赤红光芒意味着什么,辰南子却是清楚无比,在那一团赤红光芒栖来之前,天翊的下丹田中便已有了一团蓝色的光芒。 那蓝色光团的背后,隐藏着北冥布道之力,而那赤红光团的背后,则蕴藏着南宫布道之力。 一水一火,本是互不相容之势,而今却是共存在天翊的体内。 武忘等人曾建议,前去寻些神医妙手回来,兴许能帮助天翊的恢复,但却被辰南子一口否决。 他很确定,天翊不需要什么神医妙手来医治便可自行恢复,更可况,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事关重大,绝不有失。 在辰南子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武忘等人方才放弃四处求医的打算。 只是这一等,便足足等待了一年,在满怀期盼与等待中,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漫长。 此刻,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幕下,天翊终于有了动静。 其体内,那一团蓝色光团与赤红光团,突变得光芒璀璨起来,直照得天翊整个下丹田都明晃眼不已。 感受到眼前一阵灼烈,千钰连从警觉中回转,她惊诧地望着天翊道:“不忘!!” 这话一出口,武忘等人纷纷从小木屋中飞射而来,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便到。 看见天翊身上的异变,武忘等人无不愕色满面,还不待众人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那自天翊下丹田处涌现的光芒,突作冲天之势。 一蓝一赤两道精芒,直直洞穿出去。 禁元伞在这两道精芒的冲击下,显得脆弱不堪,一个照面便被轰成本体大小,接着飘落到南宫盈盈的手中。 “老大!” “不忘!” “唔唔!”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正欲冲身上前,却不想,一道幽芒突横在了他们身前。 辰南子道:“你们若是想让他死,那便尽管上前好了。” 说着,那拦截着武忘等人的幽芒消散不见。 辰南子很清楚众人的软肋在哪里,只有天翊的安危,才能使得他们保持清醒,不至失了理智。 武忘道:“辰老,老大不会有事吧?” 辰南子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若无意外,明日即可醒来。” 一想到明日天翊就会醒来,武忘等人欣喜不已,纷纷带着期盼展目而视。 此时,千钰静待在天翊身旁,她一动不动,面带关切与焦忧,她朝着辰南子望来,大有询问其如何是好是意。 辰南子道:“千钰,你过来,跟着我们一起退到远一点的地方。” 说着,辰南子率先朝着身后飞去,心道:“一年多的时间,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方才达成契合吗?”。 千钰点了点头,担忧地瞅了天翊一眼,对于辰南子所说,她极为确信,所以她起身欲离。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冲飞而起的两道精芒飞掠到半空后,竟是折返而归,继而以帘幕的形式将千钰的去路阻断。 这一幕来的突然,众人回眸之际,只见得一个半圆形的赤蓝光团熠熠辉动。 千叶急喝道:“钰儿妹妹!” 她身已离地,直直朝着那光团飞去。 辰南子掩手下,一记幽芒如软鞭一般将其缠绕拉回。 “千叶,放心吧!她不会有事!” 辰南子说的坚决无比,没人知道,他说这话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八:五元归位,七幻连心 听得辰南子这般坚定之语,武忘等人长舒了口气,纷纷朝着那骤显的光幕望去。 赤蓝交融的光幕,隔绝了一切神识的查探,哪怕强如辰南子,也探知不到其内情形。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自那赤蓝光幕中却没有一丝元力气息波动。 辰南子眉头紧皱,他很清楚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拥有多强的力量,不明此时为何收敛得这般空净? 此时,光幕中,千钰环视一眼,四周皆被赤蓝之力覆盖。 她低首看了看天翊,眉目流沔,光艳加身,使人冥迷。 有那么一刻,她的心突然安定下来,风平浪静。 恍惚间,她似乎觉得,就这样默默地陪伴在他身旁,竟也能得到一片难得的祥宁。 天翊神态安详,修长而又浓密的睫毛时不时地便会颤动两下。 他外表泰然自若,可体内此时却已翻江倒海起来。 下丹田中,元丹、元婴变得极为不稳定,五行元力交汇奔动,不时擦出耀眼光芒。 那已丹破成婴的火元力,最为逞凶,横撩竖掠间,直破得其他元力退避三舍。 正于此时,一道蓝芒突然贯落,直直没入一颗蓝色的元丹中。 一时间,磅礴的水元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蓝色元丹内,突被这般浩荡的力量加持,那蓝色元丹轰然碎裂。 “咔擦” 紧随着,一个蓝色灵婴赫显而出,取代了那蓝色元丹在丹田中的位置。 丹破成婴,天翊所修的水元力终是踏入到了这一境界,自此迈入元婴境。 这还不算完,伴着愈来愈多的水元力的灌入,那蓝色灵婴越发变得实质动人,自其身上泛涌的水元力,雄浑程度已至固婴境层次。 不多时,蓝婴身上的水元力又突破了固婴境,抵至法婴,直至最后的法婴巅峰,方才停歇下来。 就这般,天翊体内的水元力一路飙升,从凝丹境一举突破到法婴巅峰,距离出窍,也只一步之遥。 水元力突有这般增势,一时成了天翊丹田内的不二主宰。 适才还逞凶迫能的火元,在水元的来袭下,纷纷颓败飞退。 然则,水元的霸主之位尚未持之以久,那颓败的赤婴,便也开始承受贯落的火元之力。 不消片刻,火元的力量也攀升到了法婴巅峰层次。 这之后,蓝婴在与赤婴的对击中,均占不得上风。 水火之力,已成旗鼓相当之势,水灭不了火,火焚不了水。 不知过了多久,交锋的赤婴与蓝婴许是有了疲意,罢手不战,各自飞离。 天翊的下丹田中,赤婴与蓝婴悬浮而立,道道元气缭绕周围,给人以诡秘。 见状,那早已退避在旁的三颗元丹,连忙靠飞上前。 晃眼一看,两婴三丹,竟围合成一个正四边形。 在正四边形的中央处,点落着一刻褐黄色的元丹。 赤婴位于正南面,蓝婴位于正北面,金色元丹在西,青色元丹在东。 五元归位后,一道道元力缭绕而出。 正北的水元顺时而动,流向正东的木元,木元顺时流向正南的火元,火元涌向正中的土元,土元横流向正西的金元,金元又顺时流向水元。 眼看着相生之态便作周而复始之势,可就在接洽之际,异变突生。 那自赤、蓝元婴中缭出的元力,在接触到其他元丹后,竟是遭遇困阻。 一时间,五元相生之势被阻隔,元力开始变得紊动不已,金、木、土三颗元丹更是隐隐有种要爆裂的趋势。 体内有此异变,天翊那原作安详的神情突起惊天波澜,他的胸膛向上一挺,口中传出痛苦无比的哀嚎:“啊!啊啊!” 千钰面色一沉,关切地凝望着天翊,见得天翊那痛苦模样,她只觉感同身受,胸中闷郁不已。 “不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千钰眉目延展,手足无措,不知天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 天翊依旧痛苦的哀嚎着,双拳紧攥,隐可见丝丝血迹顺着掌纹流淌出来。 “啊!啊啊!” 就在千钰一筹莫展之际,天翊突然松开拳头,继而开始胡乱挥舞双手。 一道道血丝在半空弧拉成线,天翊挥舞的一手,无意间突地落到了千钰的掌心中。 这一刻,那自天翊口中传出的痛嚎声戛然而止,他紧紧握着千钰的倩手,整个人安静地出奇。 千钰呆愣愣地杵在那里,她的手中,握着温暖,握着一抹被血色包裹的温暖。 就这般,天翊安静了,千钰也跟着安静了。 她的思绪飞转,恍然下竟是回到了七幻烟塔中。 那时,曾有一手从她的腰肢滑过,那种酥麻软质的感觉,至今仍让千钰记忆犹新。 那时,她给了天翊一耳光,怒骂之语却是永远续停在了记忆中。 想着想着,千钰的眸中浮现出一抹迷醉,低眉垂眼,颊面舒卷着片片红云。 这一刻,她与天翊紧握着彼此的双手,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效仿古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多时,光幕内凭空飘起了雪花。 雪花摇曳多姿,旖旎美态,静默中,宛若鹅毛一般飘洒。 千钰看着雪花无声的飘落,冰姿柔骨,凌波轻舞。 恍惚间,她好似在这飞雪中听到了温馨的呢喃絮语。 于此之际,天翊的体内,那趋向于爆裂的元丹突地停下势头。 无形中,一股奇妙之力萦绕其身,继而将千钰也包裹在内。 感知到这一股力量,千钰迷醉般地呢喃了句:“纯元之力!” 下一刻,自千钰的体内,亦是涌出一股奇妙之力,两股力量交泰凝汇,阴阳和平。 千钰的神情渐趋迷蒙,娇躯缓缓瘫软,瘫软到天翊怀中。 飞落的雪花,胜雪的肌肤,无匹的娇美,艳丽的容色,此刻尽皆无遗地展露在天翊面前。 雪越飘越大,朦胧了翻云覆雨,阻隔了喘吟娇息 若是天翊知晓这一切,定能回想起宣老在烟塔武会前,曾与他道说过的那一番言辞: “霜雪之后,必有阳春!” “千尘之中,因果所循!” “冬雪之下,七幻连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九:纯元为继,五元成婴 造化之域,月,穿云而出,华光重现。£∝, 赤蓝的光幕不见消缓,流转之势,生生不息。 辰南子等人并未听见天翊的痛嚎,更没有入耳那迷醉的娇息。 于外界来看,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 远处,一处浅草蔓延的山头,剑王与秦万里对月而立。 剑王问道:“秦兄,这一载时光,你寸步不离此地,独自一人承受着无边孤寂,你的心还是热的吗?” 秦万里道:“孤寂何所惧?心热与不热又何妨?你可愿为了你心中之剑,孤守一生?” 剑王顿道:“孤守一生?若能寻得剑之真谛,就算孤守三生三世又何妨?” 秦万里道:“无剑之境是一种什么境界?无剑胜有剑,你可曾悟透?” 剑王苦笑不语,耳畔的风,浮掠来往昔天翊与史大彪的一番对话: 天翊说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持剑相望天涯路。” 史大彪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剑消得人憔悴。” 天翊说道:“众里寻剑千百度,蓦然回首,那剑却在灯火阑珊处。” 寥寥几语,落听于剑王之耳,瞬将其置身于瀚海遥天之中。 那里,万剑飞虹,掠影叠空,眼花缭乱之下,实让人难以明辨真伪,更难窥探剑之真理。 初听此言,剑王如有大彻大悟之势,可随着不断地探寻钻研,他好似迷失在了剑光长河中。 这一年多时间下来,他的实力精进不少,可他自己却很清楚,他在剑道上的造诣,依旧还处在第二之境。 他为了心中的剑之执念,甘心孤守三生三世,这与“为剑消得人憔悴”,实则并无多大区别。 剑王沉默不语,秦万里亦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就如两尊石雕一样,伫立在山头,面向那赤蓝交汇的光幕。 辰南子能察觉到剑王与秦万里的存在,小貂也能,但这一人一貂对此却不作丝毫声张。 看着那笼罩于月色下的赤蓝光幕,武忘等人焦忧而望,虽然辰南子口口声声言道天翊与千钰不会有事,可他们还是惴惴不安。 武忘问道:“辰老,你能感应到光幕内的情况吗?老大明天真的会醒来吗?” 辰南子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说天翊明日便回醒来,那是在光幕显现之前的事了。 那赤蓝交汇的光幕的出现,根本没在他的预料中,他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我查探不到光幕内的情况,也不知道不忘什么时候会醒来。” 武忘等人浑身一个激颤,辰南子这话,怎么听着有些玄乎其玄的感觉? 辰南子不知该如何应对众人那焦切而又担忧的目光,唯有模棱两可道:“你们放心吧,不忘与千钰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连忙眯上双眼,眼不见,耳不闻,循心去寻那一方清净。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不忘老大拥有逆天之能,一定会没事的。” 她凝视着武忘,言语清澈,柔意绵绵。 武忘淡漠地瞅了她一眼,那眼神比看待一个形同陌路之人还要冰冷淡漠的多。 南宫盈盈低矮着头,心中委屈,何止三言两语便能道尽?一时只作无语凝噎。 千叶蹙着眉,倩手不由自主地紧握着,心道:“钰儿妹妹,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幻茵轻咬着贝唇,忐忑不安,心乱如麻,缠绕着数之不尽的牵挂与担忧。 幻羽与慕青青两人,神情黯然,两人自也希望天翊与千钰能平安无事。 小笨愣愣地望着光幕,自从南宫离对天翊出手后,它便渐远了之前的憨态可掬,对于南宫盈盈,更是爱搭理不搭理。 小貂伫在小笨肩上,一双明眸直直落停在赤蓝光霞上。 有那么一刻,小家伙的眼眸中,突地泛起水汽迷蒙,片片晶莹滚落而出。 泪水打湿了小笨肩膀,小笨侧眼而望,一抹流光划过,继而落入千叶怀中。 千叶承住飞射而来的小貂,低眼一看,只见小家伙蜷缩在她的怀里,身子抽搐个不停,隐隐可闻哽咽之声。 史大彪提酒饮了两口,叹道:“夜雨一滴滴,风声一叶叶。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造化阔。” 说着,他转身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没人在意他之言辞。 因为听不懂其意,探不到其韵,所以他的话,一向被冠以疯言癫语。 当然,若是此刻千钰在场,绝不会再对史大彪的话语存有觑意,他那一句“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在千钰的身上,不就得到了最好的印证吗? 辰南子瞅了眼窜入千叶怀中的小貂,小貂给他的感觉,朦胧中带着神秘,神秘中带着不可测。 千叶一边顺捋着小貂身上的毛发,一边安慰道:“小貂儿,你放心吧,不忘跟千叶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很快就会从那光幕中走出来。” 小貂搐动的身子突然一顿,微微抬头,可见满脸愤怨,那意思好似在说——我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这一夜,对于武忘等人而言,无疑是不眠的一夜,那幻变而出的光幕,完全打乱了他们的心绪。 那被笼罩在光幕内的天翊与千钰,其安危无不牵动着众人的心。 这一夜,对于天翊与千钰而言,乃是醇香迷醉的一夜,光幕中,两人在冬雪下,互取温存。 天翊的体内,伴随着阴阳交融而来的奇异之力的涌入,顿有了新的变化。 这些奇异之力,不是他物,正是得自七幻烟塔中的纯元之力。 天翊的体内有一部分,千钰的体内存有另外一部分。 此事,天翊并不知情。 他一直都很疑惑,当初闯过七幻烟塔,得了七幻之心,而后此物便似匿了踪迹,再无丝毫动静。 却不知,纯元之力与七幻之心乃是一物一容的关系。 千钰虽然知道七幻之心与纯元之力的所在,但对这一层关系亦是懵而不明。 此时,那本作元丹之态的土、金、木三种元力,在获取到纯元之力的支持后,纷纷开始疯狂的汲取。 天翊的水、火元力,皆已达到法婴巅峰层次,而土、金、木三种元力则还处于凝丹境。 正是因为如此,五元的相生之态,方才受到滞阻,险些致使低阶的三颗元丹爆裂。 好在这一切,似乎早就存在于命运之轮的转换中。 从幻烟城的初遇不识,一直到冬雪之下的七幻连心,这不正印证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翊)吗? 若是没有天翊,千钰恐怕早已陨落在七幻烟塔中。 若是没有千钰,天翊此番怕也很难在两种布道图的交融下活下来。 就如宣老所说——“千尘之中,因果所循!” 世事万物,好似都挣脱不了因果的束缚。 当然,这一切并不如想象的这般简单,命运之轮在转动,那背后的推手又是谁? 七幻烟塔中,究竟隐藏了何等惊世骇俗的秘密? 那无端出现在千钰脑海中的紫色光团又是何物? 那苍老的警示之语乃是何人所留? 天翊的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 ...... 太多太多的疑惑,千丝万缕,绘制出一副大气磅礴的因果道图,这里有因,所以有果。 ....... 此时,在纯元之力的涌入下,天翊体内的三颗元丹,顿时得到大量生力的支持。 不消多时,一道道“咔擦”碎裂之声,纷纷传递开来。 五元之位上,再无一颗元丹悬浮,取而代之的乃是五道实质动人的元婴。 那金色的元婴,锐啸摄人。 那褐黄的元婴,予以浑厚。 那青色的元婴,生机澎湃。 伴随着土、金、木三种元力突破至元婴境,原本出现滞阻的五元相生态势,顿得以重归运转。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一道道元力如线桥一般彼此沟通,继而开始了生生不息的运转。 五元之力好似在天翊的下丹田中,构建出了一种了不得的阵图,无人能言道出这是为事,亦无人知晓这其中蕴藏了何等之秘。 天翊汲取了大量的纯元之力,有来自他自己体内的,也有来自千钰体内的。 最终,天翊体内的五元之力,皆是达到了法婴巅峰境层次。 如果只是一般的法婴巅峰实力,那算不得什么,这样的炼气士,偌大风澜,比比皆是。 可要是在此之前,加五元之力这个条件,其含金量又岂止是百倍千倍的增幅? 风澜虽大,还从未听说有人能兼修多种元力,更不说修炼的乃是万物之本的五行元力。 就在天翊的实力提升之际,千钰的实力也在不断地提升。 一年前,众人曾有幸一观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 那一次,在场修炼水、火属性元力的人,实力皆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 千钰更是从元婴境实力提升到了法婴实力,现如今,在纯元之力的支持下,她的实力,竟在缓缓朝着出窍境迈去。 ....... 题外话:(写书不易,写好书更是不易,感谢那些还在纵横百~万\小!说的朋友,也感谢那些通过其他途径百~万\小!说的朋友,你们骂我也我,捧我也好,还是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零:千尘树后,因果笼罩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静,万籁俱静。 月明,星灿,造化之域笼罩在澈澈星空下。 星光与天色相浑,将苍穹勾勒得辽阔无边。 赤蓝光幕内,雪如尘,漫踪天野,蝶舞飞扬一片白。 千钰依偎在天翊怀中,颊面映红,嘴角露有浅笑,一缕醉香幽远。 翩跹而来的雪花,迎香而落,临至两人身前,纷作消融。 回馈而来的纯元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千钰体内,继而被元婴吸收。 那如实质般动人的元婴,吸收纯元之力后,开始缓缓发生改biàn。 初生。 成长 很长一段时间后,千钰的元婴,已从一幼小的生灵,演变成一小女孩形态。 这“小女孩”乃是她的出窍灵体,浑身晶莹如玉,完全由雪元之力融汇而成。 她有着一双晶莹的眸子,灿若星辰,此刻正呆萌地眨巴着双眼。 若是让天翊见得千钰的出窍灵体,定会震惊得无以复加 数年前,深冬雪飘。 一饥寒交迫的小乞丐,在中土皇城中落寞而行,他形单影只、衣衫单薄,凄苦无依。 他踽踽前行,只道是天寒色青芒,北风话凄凉。 他停下脚步,寒冬暖光,高院围墙。 那里,有一富丽堂皇的府邸,横匾上镌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元府。 府邸门前,曾伫立着一个小女孩,她有着一对晶莹的眸子,灿若星辰,弯弯的月眉下颤动着长长的睫毛。 她身着一身华丽的秀美锦袍,一颦一笑,流露着高贵的气息,清雅灵秀,让人心醉神迷。 小女孩见小乞丐凄冷孤苦,取了一件麻衣粗袍以及数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这些,都是她给他的。 那时候,她小,不懂事,以元府的底蕴,锦衣美食只作寻常。 可对于小乞丐来说,一件麻衣粗袍,数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却足以融化那寒冬的冰冷。 她走的匆忙,小乞丐亦走得匆忙。 小乞丐带走了麻衣粗袍、馒头,却在那里留下了永yuǎn也泯灭不了的记忆。 他只记得,那府邸叫元府,那小女孩被人唤作——“玉儿小姐” 翌日,天空澄碧如洗。 武忘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伫立在赤蓝光幕前。 光幕内,千钰已经清醒,她静静地凝视着天翊。 当想起醒来时她与天翊那衣衫不整的一幕,她的脸颊上娇羞欲滴。 她为天翊穿戴好了一切,她只当那一切都未发生,或者说,那只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梦。 她平息片刻,敛好神色。 此时,天翊神态安详,呼吸匀称,他静静地躺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咻咻” 下一刻,那缭绕在周围的赤、蓝光芒,突地冲天而起,回还飞落下,直直没入天翊体内。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纷纷围将上前,当见得千钰与天翊安然无恙后,他们那悬着的心,终是安定了下来。 “老大!” “不忘!” “唔唔!” 他们顾不得辰南子的告诫,围着天翊呼唤个不停。 天翊的睫毛颤了颤,那紧闭了一年多的双眼终是缓缓睁开。 朦朦胧胧中,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映入天翊的眼幕。 武忘道:“老大!” 幻茵等人道:“不忘!” 小笨“唔唔”了一声,天翊醒来,它打心里欣喜。 小貂躲卧在千叶怀中,泪眼迷蒙地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千钰与武忘。 别人不知道昨夜光幕内发生了什么,小家伙却是一清二楚。 那温情缠绵的一幕,直让小家伙心若绞碎般疼痛。 泪水在武忘等人的眼中打圈,呼之欲滴,小貂的眼中亦是饱含着泪花。 天翊嘴角轻扬,阔别已久的笑容映现而出:“我没死?” 众人愣了愣,关于一年前之事,他们也疑惑不解,唯一知晓内情的辰南子对此却是只字未提。 辰南子道:“他没下手杀你,他留在了造化之域,参悟造化的神奇。”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便是南宫离。 南宫盈盈一顿,轻声喃了句:“爷爷。” 天翊笑了笑,听得南宫盈盈的低喃之音,他已猜出那对自己手下留情之人是谁:“辰老,究jìng是什么原因,使得他老人家放qì了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 众人纷纷而望,天翊的疑惑亦是他们的疑惑。 辰南子道:“一颗叶落纷纷的树以及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洗涤之声,不雨花犹落,无风叶自飞。” 众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不明辰南子话中之意,惟独天翊与史大彪自若以对。 史大彪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天翊道:“静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颜笑而视,辰南子已经惊愕地讲不出话来。 当日之事,他未曾向任何人提及,史大彪被剑王带走,天翊处于迷蒙昏沉中。 这些话,都是那神秘之人所说,现如今却被天翊与史大彪信口拈来,这如何让他不震惊? 武忘道:“老大,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啊?” 千叶等人一脸茫然,根本不明所以,小笨挠了挠头,又见憨态。 还不待天翊开口,史大彪便已接过话来:“我们什么也没说,我们什么也都说了。” 此时,天翊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颗金灿辉煌的大树,那树名为千尘树,生长在天幻学院内。 他曾在树下与一老者对语,老者问他:“千尘树的背后笼罩的是什么?” 他回答的是:“千尘树的背后,不过是一桩桩因果罢了。” 天翊站起身来,但见碧翠延绵,数不尽的生机盎然,叹道:“我昏迷了多久?” 众人尚还处于迷惑中,突听天翊这般相询,不由得一愣。 千钰道:“你沉睡了一年有余,这期间,造化之域下了一场大雨,大雨后,造化之域从荒芜中复苏。” 天翊点了点头,说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 这句话,乃是小刀初见天翊等人时所说,现如今看来,却是得以印证。 天翊现在很清楚,他的体内,融入了北冥与南宫两幅布道图。 他收归了南宫布道图,所以造化之域的火焰熄灭不见,满目的荒芜也得以在雨后迎来春归。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一:行出造化,抵至千炎 这之后,在辰南子的耐心讲述下,缭绕在众人心头的疑惑得到了释怀。看<> 在发现千钰的实力竟是提升到了出窍境后,众人并未太过诧异,南宫布道图所拥有的莫测之力,他们早在一年前便已见识。 造化之域有造化,天翊历时一年有余,经历了一番造化。 他的实力,提升至法婴巅峰,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法婴境,而是五元之力皆得以提升至法婴巅峰实力。 众人感叹了该感叹的,言道了该言道的。 辰南子回归到了无相神衣中,他一个魂体,若是就这样曝露在外,难免节外生枝。 第二日,天翊一行人踏上了北去之路,碧波缥缈,绿荫含烟。 武忘道:“老大,现在你的实力有多强?” 见得众人注视而来的目光,天翊笑而不语。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强的实力,不过想来,对付劫成境的炼气士应该不成问题。 千钰道:“不忘,我们现在去哪里?” 天翊道:“一路向北,直至进入中土。”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南宫盈盈等人身上:“等快要临近中土之时,你们便各自折返吧。那里,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此去中土,凶险难料,他不希望南宫盈盈等人也跟着参合进来。 幻羽与慕青青点了点头,中土之地距离幻烟城与云梦城,岂止万里之遥? 虽说跟在天翊身边是为历练,但也不需要行径那般远的距离。 若不然,这一年时间中,两人也不会特意折返幻烟城、云梦城一次,为的便是不让幻长风与云梦等人担心。 幻茵愣了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的内心很坚定,天翊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哪怕天涯海角。 南宫盈盈瞄了瞄武忘,对于到哪里去,她并不在意,只要能跟在武忘身边即可。 武忘道:“南宫盈盈,你若无事,最好多陪陪你那利欲熏心的爷爷,跟在我们身边,也无甚用处。” 他的言语很冰冷,这一年多时间下来,他很少理会南宫盈盈。 这世上,有一种淡漠叫形同陌路。 南宫盈盈一愣,泪水止不住在眼中打圈,没人知道,这些日子来,她独自一人承受了多大的委屈与无助。 此时,武忘没有如以往那般叫她“盈盈”,反是极为客气的称呼其“南宫盈盈”,这对于本就敏感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 下一刻,眼眶终是承载不了泪水的重量,哗哗地掉落下来。 南宫盈盈抽泣着,转身朝着来路跑去,她没有如以往那般撒泼激言,她跑得很快,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史大彪轻声一叹:“错不在她,她只是姓了南宫而已。” 这般长时间,众人始终无法释怀,当初南宫离为了得到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竟是要对天翊狠下杀手,这是众人所无法容忍也无法接受的。 南宫离身为南宫阁的前任阁主,拥有一身通玄实力,却是不顾颜面地对天翊出手,这样的人,众人皆对其不耻。 南宫盈盈身为南宫离最疼爱的孙女,连带着也受到了众人的冷落与淡漠。 众人都很清楚,他们这样做,对南宫盈盈不公平,只是,他们放不下那心结。 天翊没有开口,他不觉得南宫盈盈有做错什么,相反的,对于南宫盈盈他还心存愧疚。 因为他看得出来,在武忘的心底深处,其实是很喜欢南宫盈盈的。 众人也都没有开口,他们眉宇见凝,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这之后,天翊一行人继续上路,伴随着南宫盈盈的离去,气氛略显得有些压抑。 众人并不担心南宫盈盈的安危,这里是南宫之地,而她,是南宫阁的掌上明珠,只是突然间少了一个人,多少有些怅然。 南宫盈盈一路小跑,泪水随风飘舞,不知淋湿了多少草木,寸断了多少肝肠? 眼前的路,在泪水的遮掩下,变得迷糊不清,她哽咽道:“我再也不要去找他了.......再也不要了......” 有那么一刻,她的身子突然停顿了下来,在她的身前,伫着一道身影,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 她奋不顾身地冲入白影的怀中,悲泣道:“剑王叔叔...武忘哥哥他不要我了...” 剑王悠悠一叹,他没有体会过情爱,但他对剑的喜爱,却称得上是至情至深。 所以他能感受到,此刻的南宫盈盈很伤心,伤心欲绝。 剑王道:“盈盈,我们回南宫阁。” 南宫盈盈哭道:“剑王叔叔,带我去见爷爷。” 剑王顿了顿,点了点头。 ...... 半月后,天翊一行人走出了造化之域。 一路走来,他们在造化之域中也遇到了一些迁徙而来的凡人。 造化之域的巨变,并没有不胫而走般地传遍南宫,那环围在其四周的荒芜带并没有随着造化之域的春归而复苏。 婴成以下,入则九死一生,可见造化之域的凶险,正是如此,很少有人关注这里。 但伴随着有人发现造化之域的异变,这一方天地,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变得不再宁静。 天翊等人出了造化之域后,行过荒芜地带,进入到了千炎城。 千炎城,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这里没有繁花似锦,没有玄奇异象,一切都显得普普通通。 以往因为造化之域的隔绝,千炎城的人要南下,需要绕废大量的时间与路途。 正因为如此,千炎城显得有些闭塞,在一份闭塞下,它才显得普通。 此时,天翊等人落住在一家名为“藏仙居”的客栈中,住在这客栈中的人,大多都从北方来,很少有南来之客。 大厅中,天翊一行人围坐在一起,周围不时有人朝着他们打探过来,交头接耳地低语个不停。 他们这一行人中,幻茵、慕青青、千钰、千叶均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子,再加上一只肥噜噜傻里傻气的小熊以及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貂儿,想不招引注意都难。 “那几个女子当真是生得花容月貌,若是让炎府那好色公子哥遇上,怕是难逃一劫啊!” “嘘!你说话就不能小点声?若是让人告去炎府,小心你人头落地。” “......” “看他们年纪轻轻,难道是哪个学院的弟子?” “我看着也挺像,就是不知来自哪里?他们莫不是要去参加风澜大陆的学院天才战?” “不会吧?连个带路的老师都没有,他们如何去得了风澜学院?” “那个看上去年长一些的汉子,会不会是他们的老师?” “不像不像,他看上去就跟村野莽夫一般,哪里有为人师长的样子?” “......” “风澜学院,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也就耳闻过而已,哪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据说那风澜学院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缥缈的。” “缥缈的?难不成它还在天上飞不成?” “......” 听着周遭议论,千钰等人的神色自若,倒是史大彪的脸色,显得略有吃紧,他竟是被人当作是村野莽夫。 这些窃窃私语之人,大多都是些寻常之辈,若不然,也不会这般道人长短。 ...... 千炎城,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这里没有繁花似锦,没有玄奇异象,一切都显得普普通通。 以往因为造化之域的隔绝,千炎城的人要南下,需要绕废大量的时间与路途。 正因为如此,千炎城显得有些闭塞,在一份闭塞下,它才显得普通。 此时,天翊等人落住在一家名为“藏仙居”的客栈中,住在这客栈中的人,大多都从北方来,很少有南来之客。 大厅中,天翊一行人围坐在一起,周围不时有人朝着他们打探过来,交头接耳地低语个不停。 他们这一行人中,幻茵、慕青青、千钰、千叶均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子,再加上一只肥噜噜傻里傻气的小熊以及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貂儿,想不招引注意都难。 “那几个女子当真是生得花容月貌,若是让炎府那好色公子哥遇上,怕是难逃一劫啊!” “嘘!你说话就不能小点声?若是让人告去炎府,小心你人头落地。” “......” “看他们年纪轻轻,难道是哪个学院的弟子?” “我看着也挺像,就是不知来自哪里?他们莫不是要去参加风澜大陆的学院天才战?” “不会吧?连个带路的老师都没有,他们如何去得了风澜学院?” “那个看上去年长一些的汉子,会不会是他们的老师?” “不像不像,他看上去就跟村野莽夫一般,哪里有为人师长的样子?” “......” “风澜学院,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也就耳闻过而已,哪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据说那风澜学院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缥缈的。” “缥缈的?难不成它还在天上飞不成?” “......” 听着周遭议论,千钰等人的神色自若,倒是史大彪的脸色,显得略有吃紧,他竟是被人当作是村野莽夫。 这些窃窃私语之人,大多都是些寻常之辈,若不然,也不会这般道人长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二:圣王学院,大彪院长 天翊一愣:“缥缈之地?难不成风澜学院还驰骋在九霄天外不成?” 千钰嫣然一笑,应道:“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零点百~万\小!说风澜三千里,冠盖远相通。” 天翊诧了诧,只叹:“造物神奇,粹于天地。” 如幻烟城,常有奇异烟霞出没,在幻云彩霞的缀之下呈以千姿百态。 如云梦城,幻彩烟霞会在缭绕的云雾之间翩翩起舞,簇簇云笼,琼楼延绵。 如星月城,亘古的绚丽星河,星海悬湖,天光不破,月华无痕。 如百花城,无边无际的花海,仿若人间仙境,花色令人沉醉,香沁心脾。 ....... 稍做思量,天翊便也释怀下来,风澜大陆,本就身处于玄妙之中,这一路走来,也该作见怪不怪了。 武忘道:“老大,你不会真打算参加那学院天才战吧?” 天翊悠悠一笑,目光在幻羽等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饶有深意道:“我只想看看,风澜学院是否真如传闻所言,乃是最尖的学院。”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天翊何故有此之疑。 武忘凝思片刻,他清楚记得,当年狂客学院五宫聚首之际,青玄曾感慨:“若有朝一日,狂客学院能重归荣耀之巅,他即便是死,那也瞑目了。” 千叶道:“不忘,你打算怎么做?我们连风澜学院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不去参加那什么学院天才战了,况且我们中不少人连个学院弟子的身份都没有。” 天翊道:“既然是风澜大陆的学院天才战,想必所有学院都该收到邀请了吧?” 他朝着幻羽与慕青青看了看,这二人,一人属于天幻学院,一人属于云梦学院。 造化之域一役期间,两人曾折返过幻烟城、云梦城,想来也应该知晓些消息。 幻羽道:“不忘,学院天才战,乃是整个风澜大陆的盛事,所有学院都会收到邀请...” 到这里,幻羽突≧≧≧≧,m.★.然顿住,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天翊知晓幻羽之意,他曾在天幻学院待过一段时日,现如今储物袋内还存放着一块天幻学院的身份令牌。 幻茵抿了抿嘴,道:“不忘,要不你们都加入我们天幻学院吧?这样以来,能省却不少麻烦,我们天幻学院也能借助你们之力,震烁整个风澜。” 武忘眉头微皱,他可不愿加入其它学院,在他的心中,生根落地的唯有狂客学院。 慕青青沉默不语,她没有开口邀请天翊加入云梦学院,她能看得出来,天翊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天翊道:“虽加入其它学院,的确是一捷径之举,但风险太大,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天才战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众人皆是一怔,从天翊的言语中,他们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戾气与杀意。 武忘道:“老大的没错,我们若是加入你们学院,到头来,恐怕只会为你们招惹来无尽麻烦。” 武忘知晓天翊之意,那所谓的学院天才战,既是邀请所有学院参加,天狼学院以及一些世家弟子自会出现在天才战中。 况且天狼学院的阴玥已然加入到风澜学院北院中,天翊与她之间的仇怨,根本没有缓解的可能,不得还会将北冥阁牵扯出来。 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若是他们打着天幻学院的名头行事,到最后,怕是会为幻烟城招来一场灭之灾。 幻羽与幻茵没在多言,他们虽然不知道天翊与武忘的身上背负着什么,但这一路走来,却不难看出,他们所谋,绝不简单。 千叶道:“不忘,那你打算怎么做?” 天翊道:“我打算开设一个新学院,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收到风澜学院的邀请?” 开设新学院? 众人惊愕无比,瞠目结舌般地望着天翊,这般有魄力的想法,怕也只有天翊才想得出来。 天翊道:“倏地来,倏地去,来也无牵,去也无挂。” 众人似有所悟,字里行间,也看出天翊是铁了心的要在天才战上搅动一番风云。 幻羽道:“不忘,算算时间,距离学院天才战的开幕,还有三月时间,而风澜学院的邀请,一般是在天才战开启前的一月发出。” 这些事,都是幻长风与幻羽所,这之前他与慕青青回去过一次。 天翊道:“这么,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两月。” 幻羽道:“想要获得邀请,要做的事很简单,只需要让学院的名声传播开来便是,到时候,自会有专们负责天才战的人找上门来。” 天翊似有所思,喃喃道:“名声么?” 幻羽了头,虽学院天才战名义上的是邀请所有学院,但要想被邀请,至少得先让人知晓这个学院存在不是? 天翊笑了笑,心中已有了一系列的谋划。 没有学院,那就开设学院。 没有名声,那就打出名声。 武忘道:“老大,我们学院叫什么名字?准备开设在什么地方?院长、老师的人选哪里找?我们要不要对外招收弟子?” 武忘略显得有些激动,双拳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很希望那新开设的学院,会被冠以“狂客”之名。 天翊看了看武忘,他能感受到武忘的激奋,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他很清楚,眼下根本没到为“狂客”复名的时机。 试想,如果在天才战中,出现了一个名为“狂客学院”的学院,天狼学院、北冥之地的冰家、东方之地的郝家等势力还会坐得住吗? 这样做,只是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有百害而无一利,天翊本就没有打算这般早的暴露身份。 天翊想了想,道:“学院名就叫圣王学院好了,开设地就选在千炎城,圣王学院不对外招收弟子,不需要执教老师,只要一个院长即可。” “圣王学院?” 千钰等人惊诧不已,不得不,这个名字听上去的确很别扭。 更让人感到别扭的是,这个所谓的圣王学院,还不对外招收弟子,不需要指教老师,唯一需要的只是一名院长而已。 武忘的脸色略显得有些失落,待得激奋退去,他细的一想,方才理解到天翊的一番用心。 千钰道:“不忘,你来当圣王学院的院长?” 天翊摇了摇头,目光落到一百无聊赖的人身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史大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三:大彪遭劫,舍身饲虎 史大彪傲睨自若的坐着,在此之前,他一语未发,即便是听得天翊要开设学院,他也镇定非常。 感受到众人投递而来的目光,他轻咳两声,昂首道:“不对外招收学员的院长,大彪可不当。” 见得史大彪这般傲态,武忘等人鄙夷地撤开了视线,不对外招收学员,那也就意味着无利可图,这样的事,史大彪很少做。 天翊笑道:“大彪兄,你觉得以我们的实力,在学院天才战中,可能大放光彩?” 史大彪不语,面露沉思,天翊等人的实力,他虽然道不出个明白,但这一路走来,仅凭看在眼里的,也能窥见一二。 天翊叹道:“此次学院天才战,乃是风澜学院主办,凝聚了天下近乎所有的学院,想来奖励应该丰厚无比才是。” 着,天翊饶有意味地瞅了瞅史大彪,他的话语已经的够清楚了,以史大彪在“利益”这一方面的悟性,绝对是一即通。 史大彪眉宇一挑,两眼放光,连道:“有言道,自闭桃源称太古,欲栽大木柱长天。我大彪一直都是一个爱才惜才之人,圣王学院,当以宏伟志向,从这里走出的人,将来必定成王封圣。” 武忘等人白了眼史大彪,轻蔑鄙夷只如乱雨飘洒,在他们看来,史大彪那口口声声的“爱才惜才”,怕是应该改为“爱财惜财”才对。 天翊道:“这么,以后得改口叫大彪院长了?” 史大彪清了清嗓子,若有其事道:“什么叫改口?我本来就是圣王学院的院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众人无语以对,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史大彪,方才能够这般无形地展露自己的厚颜。 天翊道:“大彪院长,既是如此,那院址等一切事项便全权由你定夺了。” 史大彪摆了摆手,风轻云淡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 他还未将话完,脸色却是突地一凝,继而变得铁青起来,话锋一转:“不忘兄弟,大彪家底儿~∫~∫~∫~∫,m.£.c∞om薄的可怜,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要开设一所学院,那花销可是个大数目啊!” 史大彪一脸的难为情,那模样当真是天见犹怜,众人闻言,只差没唾弃以对了。 千叶道:“大彪院长可真是‘爱才惜才’啊!” 千钰道:“堂堂圣王学院院长,岂能这般没有底气?” 武忘道:“大彪院长,我觉得你应该改名为吝大彪才是,这样方能彰显你那霸气无边的一面。” 幻茵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史大彪这时疯时癫的言行。 史大彪尴尬笑了笑,对于众人的横眉冷眼,他并不来气。 只要不让他出钱来开设学院,寥寥几句愤怨之言又算得了什么?要知道,那样做,可无异于放他的血。 天翊微笑着摇了摇头,随手一挥,顿有数十个储物袋落到史大彪跟前:“想来以这些储物袋内的积蓄,应该够开一间学院了。” 这些储物袋,得自于那些拦道截杀之人身上,天翊的储物袋内还有很多。 史大彪眼疾手快,麻利儿的将那数十个储物袋揽入怀中,谨慎地东瞅西瞄着,深怕那到手的“鸭子”会长出翅膀来。 天翊无奈地笑了笑,银白之物于他而言,并无多大用处,但史大彪却看得很重。 这之后,史大彪风驰电掣般地离开了“藏仙居”,看那架势,应是忙着张罗开设圣王学院的事宜去了。 武忘道:“老大,要不要我跟着大彪?” 天翊道:“放心吧,他之所以走得匆忙,自是不希望我们跟着。” 千叶道:“大彪兄有三板斧傍身,千炎城,还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千钰道:“我只希望,他不要去诓骗那些平常之人。” 幻羽、幻茵、慕青青三人,一脸的茫然,对于史大彪,他们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笨憨憨地坐在一旁,那伫在其肩上的貂,神情更显黯淡,这一熊一貂,精神状态都不佳。 自从离开造化之域后,貂便失去了往日的活泼。 若是放在以往,早在众人调侃史大彪时,家伙怕是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天翊朝着貂看了看,然而让其始料未及的是,貂竟是生气般地撇开了眼,厌恶之意表露无遗。 笨“唔唔”了两声,熊语含糊不清,就连武忘听了,也一副大惑不解之态。 天翊没有去追问什么,他能感受到,这些日子以来,貂似乎刻意在回避他,这大半月时间,家伙竟是没有同他过一句话。 他不知家伙为何突然会有这般转变,在他想来,过些日子,以往那个貂便会回来。 ....... 傍晚时分,晚霞烧红了千炎城的天空,整个城池笼罩在轻纱般的嫣红中,似梦如幻。 藏仙居,武忘等人略显焦急的等待着,史大彪已经离开了大半天,至今仍未回返。 别看众人平日里对史大彪眼白以对,但在众人的心目中,早已将这个疯疯癫癫的人纳入到了伙伴的行列中。 武忘道:“老大,大彪不会出什么事吧?” 天翊眉头微皱,隐隐间,心头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于此之际,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迈入到藏仙居内,感知到这人的气息后,天翊连忙朝着屋外奔去,武忘等人紧随其后。 此时,藏仙居的大厅中,一鼻青脸肿之人东倒西歪地摇曳着,他的脸上尽被鲜血侵染,分辨不出具体模样。 见得此人后,天翊瞬闪而至,将其欲倒的身影搀扶住。 “大彪!” “大彪兄!” “唔唔!” 武忘等人纷纷围将上来,见得那浑身淌满鲜血的史大彪,怒火疯涨而起。 天翊眉弯成刀,连忙取出一颗恢复伤势的丹药为史大彪服下。 史大彪一手抬起,颤栗中,一滴滴鲜血顺腕低落,他的手中,执拿着一个被鲜血侵湿的储物袋。 他想要什么,可刚一张口,鲜血便止不住地从嘴里往外流。 “呜呜...呜...” 含糊间,没人听见史大彪了什么。 武忘切齿道:“大彪,你放心,打你的人,一定会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千钰冷冷道:“大彪兄,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千叶激愤道:“大彪兄,无论谁对谁错,我们都会站在你身后。” 幻羽、幻茵、慕青青几人满脸愤怒,见得史大彪被人打成这般面目全非模样,他们哪里还镇定地下来? 笨呲牙咧嘴,熊拳紧攥,骨指交错,发出阵阵清脆声响。 貂神色中的黯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股凛冽森寒的杀意。 天翊接过史大彪手中的储物袋,心中涩味翻涌,道:“大彪兄,你先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好了。” 史大彪有气无力地了头,他本是想笑的,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只作是血泪混杂。 他伤得很重,体表伤痕累累,骨裂多处,血肉模糊,体内五脏六腑都被人打得移形变位。 不多时,史大彪缓缓闭合上了双眼,他没有死,只是痛得晕了过去。 这之前,史大彪那染血的一手,曾紧紧拽着天翊的衣袖,恍惚间,好似左右摇晃了两下。 天翊苦涩笑了笑,别人看不到这微的细节,天翊却能捕捉到。 史大彪是在对他,让其别下杀手。 天翊道:“舍身饲虎,痛入骨髓,有些痛,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承受。” 着,天翊将史大彪送回房间,虽服用了丹药,但他的伤势想要恢复,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将史大彪安顿好后,天翊一行人离开了藏仙居。 此刻藏仙居外,早已围满了人,这些行人很多都是跟着史大彪一路折返而来,此刻正交头接耳议论个不休。 “那汉子莫不是昏了头了?竟然敢去千炎学院挑衅。” “千炎城就是炎府的天下,他没被打死,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他竟然把千炎学院对面的废弃府邸给买了下来,是要开设一间新学院,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什么圣王学院吧?” “对对对!就是叫圣王学院,牌匾什么的都弄好了,那知却招来了这等无妄之灾。” “这哪里叫无妄之灾?以炎府的霸道,岂能容许他人在千炎城中开设学院?更不,这学院还开在千炎学院的对门。” “哎...千炎学院,那就是炎府用来敛财用的,若有好的去处,谁愿意将孩子送到那里?” “声,若是被炎府的耳线听到,心你脑袋搬家。” “......” 见得天翊一行人怒气冲冲地从藏仙居中走出,围将的人群纷纷让开道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天翊他们这是要去为史大彪打抱不平,讨还一个公道。 有人喝道:“哥还请留步,炎府在千炎城作威作福,势如中天,切莫逞那意气之勇啊。” 有人附和:“没错,你们年纪轻轻,即便有些本事,那也斗不过势大的炎府,这般前去,怕是会自讨苦吃。” ...... 天翊顿住,武忘等人亦是冷面寒霜地驻足下来。 天翊低眼看了看手中那被鲜血染红的储物袋,心念一动,一块侵着血色的横匾赫显出来。 那横匾上,笔走风云般地镌刻着四个大字——圣王学院。 天翊将横匾上肩,提步之下,再无丝毫踌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四:出师有名,横扫千炎 千炎学院,落座于千炎城的中心位置,覆压数十里,阁楼高耸,遮天蔽日。⊥, 炎府,紧靠在千炎学院一旁,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近观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府内,五步见一楼,十步设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有长桥卧波,又有行空复道,煞是别致。 一府一院,门庭向东。 那里,有一处废弃府邸,说是废弃,实则为一清幽雅苑。 这苑,可为一邑之胜境,静者之林亭。 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绿荫深处小桥横,红艳丛中乔木耸。 只道是,烟迷翠焦,意淡如无,色浓似染。 这一雅苑,本是一商贾居所,奈何建于炎府对面,何以长久而栖? 炎府乃是千炎城的土霸主,行事飞扬跋扈,骄横无肆,哪里容得下那商贾整日闲云悠花? 那商贾在炎府的逼迫下,携着家眷老小搬离了雅苑,事后这雅苑,便成了炎府的前花园。 此时,雅苑内,一回塘曲槛处,一男子在一群女子的簇拥下,点指层层碧浪,笑谈灵物双栖。 这男子,生得一副好皮囊,眉如墨画,目如秋波,俨若一风流韵致模样。 那围在其周围的女子,各个施得浓妆粉底,膏泽脂香之味郁而不散,正与男子倚翠偎红于院宇中。 男子名为炎庆,其身份非同一般,乃是炎府公子,喜做些“风流韵事”,千炎城中,那被人不齿的好色公子哥指的便是他。 此刻,一锦衣绣袄的妖娆女子,扭着纤腰,丰腴颤动,偎着炎庆道:“庆哥哥真是好生厉害,打得那村野莽夫血地找牙,英武之姿,直让红儿钦佩叹服不已。” 这名为红儿的话语刚一毕落,那围在炎庆身旁的女子们纷纷进言。 有女高亢道:“庆哥哥不厉害谁厉害?谁人不知他乃是千炎学院一等一的天才?” 有女嗲声道:“庆哥哥在我心里,就是这一方天地的英雄。” 有女娇作道:“庆哥哥,你答应过我,要带我纵马奔腾,射雕引弓,什么时候去啊?” ...... 炎庆眯了眯眼,笑意浓盛,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坐怀有美人,耳畔绕恭声。 在这之前,他邀了一行美人进入雅苑,只作是花前月下之行,殊不知在幽院门前,却是突撞一兴冲冲的汉子。 那汉子,肩扛一横匾,眉飞色舞般地盯着雅苑看着。 在炎庆等人的诧异中,汉子拨云上前,提着横匾,便欲将之悬挂在门庭之上。 炎庆的眼中,哪里容得了汉子这般目中无人的举止?更不论这一雅苑乃是炎府的前花园,乃是他炎庆同邀佳人饮酒作对的悠趣之地。 当见得那横匾上飞书的“圣王学院”四个大字后,炎庆心中的怒火汹涌咆哮。 他二话不说的便对那汉子出手了,一记擒龙手,稳稳拿住汉子腰肢,接着一记过肩摔将汉子叠倒在地。 汉子被摔得七荤八素,只言未出,一道道凶猛的元力攻击已是加持其身。 一时间,鲜血飞洒,哀嚎遍空,在炎庆的雷霆之力下,汉子被打得半死不活。 炎庆对着浑身血渍的汉子吐了两口唾沫,继而便欲将那横匾拦腰折断。 浑噩中,汉子奋力而起,以身为盾,直以自己的脊梁承住了炎庆腾空落下的一脚。 那一脚踩下,汉子只觉五脏六腑都有种碎裂的趋势,口中鲜血汩汩而出,将那横匾渲染成一片血红。 汉子意识模糊,却不忘将那横匾摄入储物袋。 那一刻,他的心中,唯有一个信念——圣王学院的招牌绝不可以被人踩踏,除非他死!! 炎庆见状,眉眼一横,脚尖一挑,直将汉子拨弄到半空,接着临空就是一记飞旋踢。 受此脚力,汉子直直被踢飞了出去,喷洒的鲜血,映红的天空。 对此,炎庆显得很淡漠,很是不以为然,带着一众佳人继续游园赏花而去。 这被炎庆暴打一通之人,自然便是史大彪,以他的实力,在炎庆这个凝丹炼气士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炎庆的出手,来得实在是突然。 史大彪连自己最为得意的“三板斧”都没来得及施展,而且在他的身上,还有着灵宝“奔电锤”,也没有施展之机,足可见唐突。 这之后,史大彪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眸中的世界,全被渲染成了血色。 他循着来路,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藏仙居。 一路上,行人过客纷纷驻足以望,继而随行其左右,但却无一人对其施以援手。 在千炎城,没人愿意去招惹炎庆,这里是炎家的天下,炎家在这里那便是一手遮天。 ....... 此时,天翊肩扛着血色横匾,朝着千炎学院走去,武忘等人气势汹汹的紧随其后。 天翊的眉宇间,浮掠着戾杀之气,他的心中,悲愤交加。 史大彪递给他的那一储物袋,其中惟独置放着一块横匾,一块被鲜血侵染,书有“圣王学院”的横匾。 天翊一行人的周围,尾随着大量的行人看客,他们大多怀着看热闹的心情,但也有极少数人揣着愤恨而行。 行径了一段时间,天翊等人在一处宽阔的街道上驻足下来。 街道一旁,矗着一院一府,院为千炎学院,府为炎府。 街道另一旁,被那一处雅苑占据着。 天翊瞅了瞅那雅苑,目视下,可见洒落满地的鲜血,刺眼而又淋漓。 这一刻,残阳如血,笼罩着千炎城。 天翊将横匾下肩,淡淡道:“武忘,将人叫出来吧!” 武忘点了点头,面向炎府所在,眸中星火闪烁,怒意奔腾。 拂手下,烈焰长刀霍显而出,武忘临空一跃,血色长袍猎猎作响。 衣飘,刀落。 刀光如河,贯势如虹。 巨大刀影迎着血色残阳劈落在炎府府邸之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乱石飞屑四乱而起,那恢宏门庭轰然坍塌,卷起尘雾飘飘。 “轰...轰...” 见此一幕,那围将周围的看众,无不目瞪口呆,他们圆鼓着眼,心中惊骇已难用言语表达。 他们不敢相信,那在千炎城作威作福的炎府,今日竟是被人一刀毁了门庭。 “他...他竟然...毁了炎府...府邸?” “天啊!这少年莫不是疯了?” “快,离远一点,免遭池鱼之灾。” “哎,年轻气盛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 看众们惊诧而论,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身后移去。 此时,武忘已从半空落下,他持着刀,眸带玄寒地盯着炎府看着。 武忘身为南宫小丹帝,他的“跋扈”,又岂是一小小炎府所能相提并论? 炎庆就算是在飞扬,那也只在千炎城而论,偌大南宫之地,炎府根本不值一提。 天翊等人静待着正主的出现,他们都不是好欺之辈,这一路走来,都可谓是以血伐心。 不多时,一道道身影纷纷从炎府中飞掠出来,千炎学院内,亦有大量的人窜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哼!何方狂徒,胆敢毁我炎府府邸?” 一道冷喝之声后,一中年男子自虚空降落,在其身后,分列着数十人。 那从千炎学院奔出的诸多炼气士,纷纷朝着中年男子靠拢过去,一口一个“炎城主”,叫得很是亲敬。 中年男子,生得虎背熊腰,双眼微突,带有几分“凶神恶煞”之相。 他名为炎梁,乃是千炎城城主,也是炎府府主。 此时,炎梁冷冷地望着天翊一行人,当见得武忘持刀相向,杀意纵横,他的身子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以他出窍巅峰实力,自是看得出一行人的不简单。 他收敛了心中汹怒,对着武忘问道:“阁下为何无缘无故毁我门庭?” 武忘不作理会,这般姿态,哪有将炎梁放在眼里的意思? 炎梁眉头一皱,心道:“这些人面生得紧,实力都很强,那女子更是有着出窍实力,莫不是庆儿在外招惹所来?” 就在其思量之际,天翊随手一挥,那杵于其身旁的横匾顿作一抹流光飞掠出去。 破空声起,横匾直直飞落到雅苑的门庭之上。 众人侧目而视,“圣王学院”四个大字,显得耀眼至极。 炎梁眉弯成壑,正欲开口,自那雅苑中,突有愤声传来:“哼!何人这般不长眼,敢在我炎府门前撒野?” 下一刻,炎庆带着诸多美人,从雅苑中走出。 当见得周围人山人海之景,炎庆也是一诧,再见得炎梁等人伫于残垣断壁之前,其神色顿变的惊怒交加。 他绕过天翊一行人,快步到炎梁身前,恭敬地叫到:“父亲”。 炎梁轻点了点头,冷眼直直盯着那一方横匾看着。 炎庆轻“咦”一声,言道:“谁这么不长眼,竟然将那莽夫的招牌挂在我炎府的花苑门前?找死不成?” 说着他便欲起身,见那架势,大有拆匾横折之意。 还不待炎庆有所动作,炎梁已是一把将其拽住,接着缓步走上前来:“小兄弟,你们这是什么何意?开设学院都开到我千炎学院门前来了?况且这雅苑,本就是炎府所有,你们如此行径,未免太不将我炎府放在眼里了吧?” 武忘冷冷一笑,说道:“炎府?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炎梁的怒火汹涌而起,若不是见得武忘等人实力不俗,他哪里还沉得住气? 炎庆愣了愣,目光在武忘等人的身上游离了一遍。 这一看,他之神情变得冷面寒霜起来,他能感受到,除开那麻衣粗袍青年外,其余人个个都散发着强横气息。 稍做回想,炎庆心头已有了大概猜测,对着炎梁道:“父亲,此前孩儿打发了一寻衅之人,他便是带着那一横匾而来。想来那人应该是他们事先找好,为的便是师出有名。” 听得炎庆这话,炎梁紧了紧眉,千炎城向来都只有一个学院,那便是千炎学院。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岂会眼睁睁看着另外一所学院在千炎城建成?更可况这所学院还妄图开设在千炎学院对面。 炎梁道:“你们还真是狼子野心啊,为了在我千炎城开设学院,竟做出这等卑鄙之事,真当我千炎城好欺负?” 话毕,炎梁身后的大批炼气士,纷纷瞪目而望,无形中,一股凝汇的煞气直如波涛一般朝着天翊等人涌来。 对于炎梁之言,天翊淡漠以对,他的目光,直直落在炎庆身上。 天翊道:“这么说来,大彪便是你所伤了。” 还不待炎庆作答,武忘已是动手,烈焰长刀横竖便是两记劈斩落下。 火元携着刀势,疯狂地朝着炎梁等人扑去。 炎梁见状,冷冷一哼,拂手之下,两道火元直直朝着刀势迎了上去。 “砰!砰!” 元力交击,炸裂之声四起,声如洪钟,震耳发聩。 然则,让炎梁倍感震惊的是,他撩击出的两道元力,在触及到那横竖而来的刀势后,竟是顷刻瓦解。 眨眼间,两记刀影便已落至在炎梁等人的身前。 炎梁大骇,两手衍动,一柄泛着火光的长锤迎风而出。 “砰砰!” 只听得一阵轰响传开,刀势在长锤的迎击下得以涣散,炎梁的身子则是朝着后方退了一步。 此时,炎梁满目惊骇,体内元力紊动不已,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武忘看着,怎么都未想到,自己竟是在与一个法婴炼气士的交击中落得了下风。 炎庆气息不平,惊恐以望着武忘,这一看,恰好与武忘那玄寒之眸对接。 武忘道:“你既是敢出手伤人,那便该做好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 语落,身起,刀出。 武忘携着烈焰长刀,以雷霆之势杀向炎庆。 炎梁两眉一竖,大喝道:“这群狂徒,胆敢扰我千炎安危,给我杀了他们!” 语出,影动,攻迎。 一时间,只见得数十道身影腾空而起,纷繁的元力攻击就如箭雨般刺向武忘。 “破空斩!” 武忘长刀一横,体内元力疯狂涌动,刹那间,烈焰长刀变得璀璨无比,火芒映天。 烈焰横动,刀势大开大阖,火元浑厚,一刀出,空间都好似被切割开来。 “砰!砰砰!砰...” 一道道巨响声响彻天地,元力纵横交击,纷繁撩荡。 那迎击而来的数十道攻击,于此威势之下,顷成溃散。 刀光火海,迎面仆啸而来,直直落击在那俯冲来的数十名炼气士身上。 “噗噗...噗噗....” 一个个炼气士,纷纷喷血倒飞,体内只觉火焦火辣,仿若被灼烈的刀割一般。 炎梁甩击而出的长锤,虽是破开了冲击而来的刀势,但缭绕锤身的火芒却是黯淡了许多。 武忘在与炎梁的对击下,飞退了出去,他虽有着法婴巅峰实力,但要对付一个出窍巅峰炼气士,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 炎庆躲在炎梁身后,神色惊恐不已,他能感受到自武忘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很真切。 ........ 炎梁见状,冷冷一哼,拂手之下,两道火元直直朝着刀势迎了上去。 “砰!砰!” 元力交击,炸裂之声四起,声如洪钟,震耳发聩。 然则,让炎梁倍感震惊的是,他撩击出的两道元力,在触及到那横竖而来的刀势后,竟是顷刻瓦解。 眨眼间,两记刀影便已落至在炎梁等人的身前。 炎梁大骇,两手衍动,一柄泛着火光的长锤迎风而出。 “砰砰!” 只听得一阵轰响传开,刀势在长锤的迎击下得以涣散,炎梁的身子则是朝着后方退了一步。 此时,炎梁满目惊骇,体内元力紊动不已,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武忘看着,怎么都未想到,自己竟是在与一个法婴炼气士的交击中落得了下风。 炎庆气息不平,惊恐以望着武忘,这一看,恰好与武忘那玄寒之眸对接。 武忘道:“你既是敢出手伤人,那便该做好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 语落,身起,刀出。 武忘携着烈焰长刀,以雷霆之势杀向炎庆。 炎梁两眉一竖,大喝道:“这群狂徒,胆敢扰我千炎安危,给我杀了他们!” 语出,影动,攻迎。 一时间,只见得数十道身影腾空而起,纷繁的元力攻击就如箭雨般刺向武忘。 “破空斩!” 武忘长刀一横,体内元力疯狂涌动,刹那间,烈焰长刀变得璀璨无比,火芒映天。 烈焰横动,刀势大开大阖,火元浑厚,一刀出,空间都好似被切割开来。 “砰!砰砰!砰...” 一道道巨响声响彻天地,元力纵横交击,纷繁撩荡。 那迎击而来的数十道攻击,于此威势之下,顷成溃散。 刀光火海,迎面仆啸而来,直直落击在那俯冲来的数十名炼气士身上。 “噗噗...噗噗....” 一个个炼气士,纷纷喷血倒飞,体内只觉火焦火辣,仿若被灼烈的刀割一般。 炎梁甩击而出的长锤,虽是破开了冲击而来的刀势,但缭绕锤身的火芒却是黯淡了许多。 武忘在与炎梁的对击下,飞退了出去,他虽有着法婴巅峰实力,但要对付一个出窍巅峰炼气士,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 炎庆躲在炎梁身后,神色惊恐不已,他能感受到自武忘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很真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五:种因食果,声名鹊起 生死只道茫茫,何处可言凄凉? 炎庆临死前的那一番话语,宛若利刃一般绞割着炎梁的心。 他木雕泥塑地站着,尘扑满面,鬓发如霜,眸有充血且浑浊。 为了炎庆,他这个当父亲的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以代其一死。 可让人心寒齿冷的是,炎庆竟在心胆俱裂之际,道出了那一番“理所应当”的话语。 ——“别杀我!我不想死!对对对!杀他,杀我父亲,他帮我死!!” 炎庆的话,拭去了武忘的犹豫不决,他给自己贴了一张符咒,一张催命的生死符咒。 鸟飞反乡,兔走归窟,狐死首丘,寒将翔水。 各哀其所生,心不忘本,人何以堪? 武忘一刀取了炎庆性命后,转身便离,斜影一滞,有音绕来:“空有人形,却无良心,他——该死!” 着,武忘与笨连连朝着天翊走去。 炎梁长长嗟叹,他呆愣愣地站着,双眼闭合,老泪纵横,凉泪湿了衣襟冷了心。 夕至,残阳下,一中年男子,清冷幽寂而立,好似年长了半百之数。 炎梁睁开眼,顾着武忘渐远的背影,轻声道:“阁下杀了我儿,难道想这样就离去?” 武忘顿了顿,并未转身,倒是笨回首望了望炎梁,熊目中充斥着不解。 武忘道:“你想怎样?” 炎梁道:“庆儿虽然顽劣,但终究是我儿子,对于他的死,我这个当父亲的岂能坐视不理?” 武忘一愣,脸色被玄寒覆盖,紧握在手的烈焰长刀,倏地迎风而动。 刀芒横空贯掠,瞬息低至炎梁的跟前,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刀锋直从炎梁的身体竖划而过。 伴随着劲猛刀势的劈落,血肉顿被分割开来,溅起鲜血漫天,炎梁的出窍灵体也在这一刀之力下,碎灭成虚, 炎梁未作反抗,他已百念皆灰,有心赴死。适才之语,不过激言而♂♂♂♂,m.◇.co≧m已。 那围将在周围的看众,见得武忘一连斩杀炎府数十人,眼下更是刀取炎梁之命,无不动心骇目。 “炎城主就这样被杀了?他怕是死也不会瞑目吧?” “祸起萧墙,炎庆那好色之徒也死了,真可谓大快人心。” “从今以后,千炎城再也不是炎府的天下了。” “杀得好,炎府在千炎城横行霸道,擅作威福,种了恶因,终是自食恶果。” “今后的千炎城总算是得见天明了,炎庆那放辟淫侈之辈,早就该杀了!” “.......” 听得周遭议论纷纷,天翊轻声一叹:“做人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方得逍遥自在。” 着,天翊提步而去,他没有出手对付炎府之人,他深深记得史大彪紧拽着他衣袖的那一幕。 他可以答应史大彪不行杀戮,但那也仅仅只是他答应了而已。 武忘等人紧随在天翊身后,他们倏地而来,倏地又去,留以人无限遐想。 至此,此事便已告一段落,炎府上下,殒命数十人,炎梁与炎庆父子两,更是当众伏诛。 偌大炎府,在千炎城本有中天之势,但却失了民心,触了众怒,行尽了伤天害理之事,而今之果,只作可期。 伴随着天翊等人的离去,一场风暴席卷了千炎城,炎府被灭之事不胫而走,短短半日便是传遍整个千炎。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炎府被人抄了家,千炎学院更是土崩瓦解。 这一场风暴,搅起了风云变幻,整个千炎城都处于震颤中。 藏仙居外,慕名而来之人比肩接踵,他们翘首以盼,望能瞻仰义士之风。 那一雅苑,亦处于熙攘人群的瞩目下,一双双明眸直直落在那一横匾上,崇敬由心而生。 天翊的房中,武忘等人围坐在一起,听得窗外熙攘吵杂之声,他们的心情都有些难以平复。 史大彪的伤势正在慢慢恢复,不过要想痊愈,怕是需要十天半月才可。 武忘道:“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现如今,圣王学院的招牌已经挂了出来,甚至还名震整个千炎城。 对于炎府遭劫之事,整个千炎城尽是一片叫好之声,甚至还有不少人呼吁,将千炎城改为圣王城,让武忘来做圣王城的城主。 天翊道:“圣王学院的名声还不够响亮,这便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 千钰道:“不忘,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壮大圣王学院的名声?” 天翊道:“很简单,打!” 众人一愣,细细思量着天翊口中那一“打”字的精妙所在。 武忘道:“老大,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其他学院挑战?” 天翊了头,以千钰、武忘等人的实力,要挑战一些二流学院,问题并不大。 幻茵抿了抿嘴,低声道:“不忘,我可不可以也加入圣王学院?” 天翊顿了顿,笑言道:“圣王学院,来无牵,去无挂,它不会长存于世,更可况,你本身乃是天幻学院的弟子。” 幻茵本想反驳,她是天幻学院的弟子没假,可天翊还不是一样,也曾是天幻学院的弟子,只是不知为何,她却没有言道出口。 幻羽知晓其妹心思,连连对着天翊道:“不忘,你既是想要尽快壮大圣王学院的名声,何不让我们帮你?我们暂且做一做圣王学院之人,应该无妨吧?” 慕青青了头,道:“这样以来,我们也能在与其他学院的切磋中,得到历练,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天翊微微笑了笑,人家都把话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若是在拒绝,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夜幕下,天翊一行人移居到了那一处雅苑中,当然,现在那里应该叫圣王学院。 虽是星夜出行,天翊等人仍旧招来了大量行人的追随,他们的目光,全都凝聚在武忘身上,钦佩中满含炽热。 武忘哪里知道,他之威名已在千炎城中传得家喻户晓,很多少年俊杰都将之视为仰景所在。 一路折腾下来,天翊等人总算是顺利地回到了圣王学院。 让人诧异的是,那些尾随而来之人,并没有蜂拥般地闯入圣王学院,反是眸带虔诚地翘首而望。 圣王学院,一新开设的学院,但却在这短短一两日时光中,成了千炎民众心所向往的圣地。 转眼之间,半月即逝,这半月下来,发生了不少事。 一男子以一己之力,横扫苍澜学院,火焰长刀,呼啸而出,莫有能阻。 他离开时,从容而又潇洒,留名——圣王学院,武忘。 一女携一雪白兽,挑战弥音学院,摄魂伞开,黑风擎海,所向披靡。 她离开时,笑靥直如春风,留名——圣王学院,千叶。 一男子伙同一熊兽,激战立圣学院,紫雷九击,势动玄霄,暴殛蛮横。 他离开时,俊逸而又不羁,留名——圣王学院,幻羽。 一女子持银色长剑,独战烽火学院,雪虹掠影,复空贯射,裂人心胆。 她离开时,面若万古玄寒,留名——圣王学院,千钰。 一女子执水寒长剑,迎战幻夜学院,剑风轻盈,灵敏独秀,寒动凌虚。 她离开时,泰然而又自若,留名——圣王学院,慕青青。 一女子手持一裂鼎,邀战火鼎学院,鼎出火盛,落焰漫天,四方皆焚。 她离开时,眸带幽冷睥睨,留名——圣王学院,幻茵。 短短半月,千炎城周围的诸多学院,纷纷败于圣王学院之手,这一败,成就了圣王学院。 一时间,圣王学院声名鹊起,雷霆之力,若有横扫之势。 此时,圣王学院内,天翊等人栖坐于一处风雅闲亭中,挑战其他学院的行动,进展的极为顺利。 六战六胜的战绩,足以使得圣王学院声名远扬。 武忘道:“老大,要不要我们去远一,将圣王学院的名声在壮大一分?” 千钰等人纷纷瞩目到天翊身上,这些学院的弟子,哪能同他们相比?以他们的实力,即便胜任老师一职,也绰绰有余。 天翊摇了摇头,他不想将圣王学院弄得天下皆知,只要风澜学院在学院天才战的邀请中,能甄别到圣王学院即可。 千钰道:“不忘,那些被我们击败的学院,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便回寻衅而来。” 天翊道:“来便来罢,水来有土,兵来有将。” 千叶道:“钰儿妹妹,你现在可是一出窍炼气士,一般学院的院长也就这个实力,更可况我们还有不忘这个强大的后盾。” 众人再次瞩目到天翊身上,这一年多时间下来,没人知道天翊的实力究竟增长到了什么层次。 他们只知道,天翊越发变得让人看之不透,其实力,好似也作深不可测。 就在众人谈论之际,突有一道身影急匆匆地从远处奔了过来。 这人肩扛着一柄阔斧,正是史大彪,经过半月的修养,其伤势差不多已经痊愈。 此时,史大彪大口喘着气,一脸的焦急,作声道:“不忘兄弟啊,外面都人山人海了,你倒是想个办法啊。你要是不想伤脑筋,大彪给你想个可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六:生财有道,忙着数钱 史大彪伤势恢复后,得知炎府遭遇,只道是嗟叹连连,而后见得圣王学院门庭若市,他之悲悯顿作烟消云散。 他“爱才惜才”,实不愿看着大好良机就此错失。 当然,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衍天斧便从未离过其手,炎庆对他的那一顿暴打,可谓是刻苦铭心。 天翊悠地一笑,史大彪那心思,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这半月下来,圣王学院门前,车马盈门,欲求进入圣王学院者,多不甚数。 毫无疑问,若是圣王学院“招贤纳士”,定能招收大量有“才”之士,这样的局面,自是史大彪极为愿意看到的一幕。 天翊道:“大彪院长,开设学院前我便过,圣王学院,来也无牵,去也无挂,你若能恰当地处理好这一层关系,那便去做你想做之事吧!” 史大彪一个激灵,欣喜若狂道:“不忘,此话当真?” 天翊了头,他一向重诺,出的话,信守不渝。 史大彪大笑道:“不忘,你就放心吧,大彪既然身为圣王学院院长,自当以学院之事为己任,若是连这事都处理不好,何以管理日益壮大的圣王学院?” 话毕,他步履生风,扬长而去,见得他那扛着衍天斧渐行渐远的身影,天翊等人只作摇头叹息不已。 武忘道:“老大,我要去瞧上一瞧,看看我们的大彪院长,到底用何手段去安抚那躁动的人群?” 着,武忘瞄了眼笨,一人一熊,起身离去。 千叶道:“我也要去看看,大彪院长的英明神武,可不多见。” 貂闷闷不乐地飞扑到了千叶的怀中,要与之一道前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之后,幻茵、幻羽以及慕青青亦是纷纷而起,他们很好奇,想看看史大彪到底会做出何种事来。 若是圣王学院要接纳那么多的弟子,怎么安置是一问题,其次师资力量又从何来? 转眼间,悠亭中,便只剩下⊥→⊥→⊥→⊥→,m.≡.co△m天翊与千钰两人。 千钰静若处子,时不时地会偷瞄天翊两眼。 天翊神色自若,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千钰道:“不忘,你不去看看?” 天翊道:“不去。” 千钰道:“你就不好奇?” 天翊道:“没什么可好奇的,大彪他可以做到。” 千钰一诧,却是没料到天翊对史大彪竟然这般信任。 她起身,莲步而去,她要看看,史大彪是否真如天翊所坚信的那般,能料理好这一桩麻烦事。 待得千钰离去,悠亭中便只剩下天翊一人。 辰南子传音道:“子,你真打算前去风澜学院?” 天翊知道辰南子在担心什么,风澜学院是由四方阁共同管理,若是参加此次学院天才战,自然不可避免地会与北冥阁接触。 北冥阁与辰南子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况且天翊身怀两大布道图,若是让北冥阁知晓这些,恐将陷入危险之境。 天翊回应道:“辰老,你觉得我与风澜学院的那些弟子相比,孰强孰弱?” 辰南子一顿:“子,以你之心性,难道还在乎那强弱之分?风澜学院虽是大陆上最为尖的学院,但想来也教不出你这般妖孽。” 天翊笑了笑:“辰老,我之所以决定参加此次的学院天才战,并不是为了要证明自己有多强。” 辰南子吃疑:“那你是为了什么?你可想过,若是被北冥阁查到,你将把自己陷入到岌岌可危的境地中。” 天翊未作回应,他只知道,空寂与青玄都有一个愿望,一个到死都没能实现的愿望,他们想看到狂客学院屹立在风澜之巅,想让狂客之名传遍整个大陆。 此次虽是以圣王学院参加天才战,但在天翊看来,圣王学院若能在天才战中大放光彩,也算是了却了空寂与青玄的一桩心愿。 当然,他的打算远不止这些,借着此次学院天才战,他可以将幻茵等人平平安安地送到幻长风等人的跟前,他既是答应了让幻茵等人随他一道历练,自然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这算是对幻长风、云梦的一个交代。 其次在此次的学院天才战中,他还要借机打探一下天狼学院、郝家、冰家以及北冥阁的一些讯息。 天翊过,待得他五元出窍之际,便是其重临登云之时。 现如今,他体内的五元之种,皆达到了法婴巅峰实力,距离出窍,也只一步之遥。 等到那时,天翊会以自身狂道之血激发狂客之令,凝聚天下所有狂客,为狂客学院复名。 见得天翊不作声,辰南子也沉寂了下来,天翊虽是没,不过他却能感受得到,天翊参加此次的学院天才战,实为另有所谋。 就在天翊凝思之际,武忘等人已是去而复返。 见得众人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天翊便是知道,他们定是感受到了史大彪的出奇之力。 武忘兴叹道:“大彪果真是一当院长的料,这才多长时间,便将那麻烦之事迎刃而解,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千叶附和道:“他那张悬河之口一打开,还不将那些慕名而来的人,忽悠的天南地北都找不到?” 幻羽赞叹道:“不过大彪院长那三板斧下来,确是让人诚心折服,一撩、一旋、一抖,气势雄浑豪迈,颇有大家风范。” 千钰饶有深意地盯着天翊,在这之前,天翊已是极为笃定史大彪能将此事办好,现在天翊的笃定得到了印证,史大彪并未让其失望。 慕青青问道:“不忘,你可知道大彪院长是如何做到的?” 天翊笑了笑:“我们这边没有老师,但千炎学院的老师却有不少,况且千炎学院占地极广,要容纳成千上万的弟子,并非不可能。大彪要做的事很简单,无非就是改头换面罢了。” 听到天翊这话后,慕青青等人惊诧不已,天翊的跟他们所看见的,简直一模一样。 慕青青再问:“不忘,那你倒是,此刻我们的大彪院长又在干嘛?” 天翊回应道:“他应该是忙着数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七:弥音学院,九霄环佩 就在天翊等人谈论之时,碧落晴空之上,突有丝竹管弦之音绕来。∈♀, 那曲调,恰流莺花底叮咛,又孤鸿云外悲鸣,滴碎金彻雨,敲碎玉壶冰。 那曲调,极尽哀转婉鸣,似乎历尽了人世沧桑,使人印心不忘。 那曲调,悠远而又悲凉,若一孤影,独自凭栏,以曲忆往昔今昔。 恍一听,尽是断肠之声。 天翊抬眼而望,可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悬空而坐,身前抚有一拨弦之器,似琴非琴,似瑟非瑟。 他两眼微眯,苍老的双手轻轻抚过琴弦。 乐音如涟漪泛起,感慨,怅惘,何以奢望明日来临? 音色犹一汪清泉,江山、美人,只如过眼云烟飘散。 任凭曾经叱咤风云,而今只作片片悲愁——跌宕,起伏,平息。 武忘等人痴痴而立,深陷浮世轻尘,若痴、若醉、若悲,竟已无可自拔。 非但如此,此刻整个千炎城都笼罩在弥音下,无形中,好似有一股奇异之力,无端拨弄着众人的心弦。 他们一动不动的伫着,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唯余耳畔的乐音。 见得众人这般神情举止,天翊微微一诧,轻叹道:“感浮世之华,怜太古之情。”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这人实力不凡,虽未达炼虚,但也只剩那一步之遥。” 天翊点了点头,他没有将众人叫醒,他感受得到,老者并无恶意。 千炎学院内,史大彪端坐于锦椅上,其跟前,排成长龙的队伍一动不动。 他瞄了瞄天际,见那老者依旧自顾拨弦弄音,无奈道:“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经流年,只道过往难寻。” 说到这里,他语调一转:“伤心人,赶紧抚完这一忧曲,别耽误本院长办正事。” 他这话说的自然而然,风轻云淡。 谁也未曾注意到,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听得史大彪这话后,眼皮竟是微微颤了颤。 不多时,老者的人影消失在了天际,乐音绝断,意韵却作无尽。 那徜徉于音色中的人群,沉湎了好半天后,方才醒转过来,他们恍恍惚惚,迷蒙中带着若有所悟。 雅苑,悠亭,风过。 武忘等人纷纷从那一份怅然中醒来,他们长长一叹,不知是在叹他,还是在叹己? 目光侧视,可见亭内对坐着两人。 武忘等人围上前来,却无人开口询问,静看着老者与天翊对目而视。 老者道:“小友非凡,老朽佩服,此琴名为九霄环佩,适才一曲‘独幽’,小友有何体会?” 天翊道:“独幽之境,境取嚣外,韵留嚣内,浮华一世转瞬空,思往日,莫失莫忘,增感伤。” 老者道:“小友似乎并不好奇我之来历与目的?” 天翊道:“虚幻大千两茫茫,邂逅只作难忘,不相识,又何妨?” 老者道:“小友是圣王学院的弟子?” 天翊点了点头。 老者道:“不知小友可否为我引荐一下贵院院长?” 他朝着雅苑外看了看,那里,是千炎学院所在,史大彪此时正忙得不亦乐乎。 天翊道:“前辈,大彪院长就在外面,想来你也发现了。” 老者道:“他很忙!” 天翊道:“忙着数钱。” 老者道:“他会不会见我?” 天翊笑而不语。 下一刻,老者的身影作一抹流光拂去,看其所向,应是去见史大彪去了。 老者离开后,武忘等人纷纷围将上来,对于这一名老者,他们都作好奇不已,特别是其所抚之曲,听罢直让人意犹未尽。 千叶道:“不忘,那老者是什么人?” 天翊道:“你与小貂此前胜了哪一所学院?” 说着,天翊朝着小貂望了去,让天翊无语的是,小貂对他根本不予理会,白眼中满是厌恶之意。 千叶顿了顿,惊道:“不忘,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弥音学院的?”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会在这个时间点找到圣王学院的,多半都是那些战败学院的来人。 只是让人诧异的是,这第一个找上门来,便是这般人物。 千叶道:“不忘,我跟小貂挑战弥音学院的时候,他并没有现身。” 天翊道:“他应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千叶道:“这么说,他是来找麻烦的?” 武忘等人一颤,那老者的实力,他们看之不透,此刻已是遁寻史大彪而去。 武忘道:“老大,他不会对大彪出手吧?” 众人一脸焦切,纷纷看向天翊。 天翊道:“放心吧,他不是为了寻麻烦而来。或者说,开始他是,可是后来他又不是。” 听着天翊这晦涩难懂的话语,众人之若身处在云里雾里。 ....... 千炎学院外,大批的炼气士正排着长队,焦急以望,他们都是前来报名圣王学院的。 适才那抚曲老者的出现,无疑使得他们心神皆颤,久久都不能平息。 指拨轻清,音律悲婉,宛若寒松吟,他们闻曲下,身心好似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境地。 那里,可以置放他们心中愧悔,他们的灵魂在那一刻,受到了洗涤,变得纯净旷达了许多。 史大彪见状,“顺水推舟”之下,瞬间便将众人从那一副流连状态中拉回到了现实。 他说:“要报名的赶紧了,那人乃是我圣王学院的老师。” 此言一出口,那本还沉浸在音律中而无法自拔的人们,纷纷醒悟过来,接着兴冲冲地冲上前去,说什么也要进入圣王学院。 史大彪自是乐得见此一幕,人的情绪越高涨,出手也会越大方。 此时,史大彪忙得不亦乐乎,之所以乐,那是因为大批大批的银白之物落入到了他的储物袋。 “老师好!” “老师好!” “.......” 就在这时,那些尚且还处在排队的人们,恭敬地叫出声来,连绵之音成片传荡。 史大彪微微一顿,抬眼下,只见一道苍老的身影正从让道中朝着他走来。 老者步履轻盈,但却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他斜背着那一拨弦之器,眨眼间,便已抵至史大彪的面前。 还不待老者开口,史大彪已是夺口道:“大家都别吵,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本院音律老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八:名师高徒,以武震慑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老者怔住,貌有失色,哪曾料想会有这一出?自己稀里糊涂间,怎么就成了圣王学院的音律老师了? 史大彪不管不顾,继续说道:“荒年老师,琴武双绝,抚琴之声,声振林木,响遏行云。适才那一曲孤星独幽,想必大家也都切身体会到了。” 这话一出口,一道道崇敬的目光,纷纷落至老者身上。 老者再怔,他不但成了圣王学院的老师,而且还多出了一名讳——荒年。 老者道:“大彪院长” 史大彪做一打住手势,说道:“荒年老师,我现在很忙,你若无事,便去忙自己的吧。” 老者一愣,背着弦器,渐jiàn趋远,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对此,史大彪只作是若无其事,连连作声吆喝那些尚未交钱办理手续的人前来。 虽是忙绿无比,可大量的银白之物,却使得他心花怒放。 老者一边前行,耳畔不时有敬语绕来:“荒年老师!”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道:“能在独幽之曲下,心神不堕,这个大彪院长,绝非常人。他与之前那小友,我都看之不透。荒年这个名zì,很特别。” 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最后消失在风中。 就如天翊所预料的一样,他乃是弥音学院之人,当然,整个弥音学院知道他之存在的人很少。 千炎城外,山长水阔,罗幕轻暖,斜光溢彩。 老者的身影穿梭于云雾之中,向北之径,通弥音学院。 有那么一刻,老者飞行的身影突然停顿住,那一双深邃的眸子牢牢盯着身前不远处。 不多时,一不修边幅的男子踏虚而来,他举止散漫,双目清冷。 见得这男子,老者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对着男子躬身道:“不知前辈,何故拦我去路?” 男子没有理会老者,反道:“数日前,有一女一貂,前往弥音学院挑战。”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那女子年纪轻轻,天fù与实力却好生了得。手持幽伞,伞开如黑风擎海,所向披靡。” 男子轻掀了掀眉,道:“弥音学院既是在挑战中输了比试,只作技不如人。你此行前来圣王学院,意欲为何?” 老者紧锁眉头,应道:“前辈,我只想看看,圣王学院到底有何出奇之处。” 男子道:“那你可曾探查到什么?” 老者苦涩一笑,说道:“圣王学院的院长,深不可测,还有那身着麻衣粗袍的小友,亦是让人看之不透。” 男子道:“看来你也有些眼力” 男子淡漠地瞅了老者一眼,身子突地凭空消失不见,唯余那老者呆若木鸡地悬立于空。 久久之后,老者方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他四下瞅了瞅,心中惊骇卷涌咆哮,就在刚刚,他竟是遇到了一名炼虚境强者。 老者很清楚,那炼虚修士与圣王学院定有着极大关联,他若想杀他,此刻他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 思量片刻,老者的神情变得凝重不已,此次他得以幸命,可他的那些故交呢? 一想到这里,老者连忙风驰电掣般地飞了出去。 月色如华,圣王学院内,清幽宁静,而那刚被史大彪改头换面的“千炎学院”却是灯火辉煌,好一番热闹。 仅仅一日,史大彪便为圣王学院招收了数千名弟子,原本乃是千炎学院的老师,现如今也换成了圣王学院老师的身份。 一番风风火火下来,史大彪方才志得yì满地回到雅苑中,他来到了那一处悠亭中,准备与天翊商议点什么。 见得史大彪归来,武忘等人自是少不了一通侃言相对。 武忘道:“大彪院长,今日怕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吧?” 史大彪道:“怎么给院长说话呢?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枉我一心为圣王学院着想,我之苦心,无人体恤啊!” 千叶道:“大彪院长,到底满没满?” 史大彪叹道:“储物袋只装了一小半,算不得满!” 众人一诧,随后惊出声来,史大彪说的倒是很随意,哪怕是一个小型的储物袋,装得小半之物,那也作山堆而现。 千钰道:“大彪院长,你难道还准备将那些钱财装满一个储物袋?” 史大彪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一个储物袋怎么够?怎么也得装满三个储物袋才是。” 说到这里,他突地陷入沉思,继而连忙再伸出两根手指:“圣王学院如日冲天,想必缴来的学费,装满五个储物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一脸遐想,意念似乎已经驰骋到了九霄天外。 众人彻底无语,史大彪的确不是见钱眼开之人,因为他不仅眼开了,心也开了,意也开了。 好半响后,史大彪方才意犹未尽地缓过神来,他看向天翊:“不忘,你们身为圣王学院弟子,是不是该为学院的建设出一份力?” 见得史大彪那一副“奸佞”之态,众人纷纷撇开头去,他们可不愿与史大彪做出同流合污之事。 武忘道:“大彪院长,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去当老师吧?” 千叶道:“大彪院长,你可别把注yì打到我们身上,我们可不吃你那一套。” 幻茵道:“大彪院长,想让我们去当老师也可以,你给我们一人一个储物袋,一个装满金币的储物袋。” 听得武忘与千叶之言,史大彪还满不在乎,可幻茵这话一出口,他的神情顿变得谨慎无比。 他两手横持着衍天斧,警觉的眼神东瞅西瞄个不停。 见此一幕,众人嗟叹连连,真不知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正常。 史大彪道:“你们身兼重任,当老师未免也太埋汰你们了。” 说着,他朝着天翊谄媚一笑:“不忘啊,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忙啊,你要是不出手,圣王学院怕是朝不保夕了。” 天翊微微一愣,说道:“大彪院长,你适才不是还说圣王学院如日冲天吗?怎么又朝不保夕了?” 史大彪一脸尴尬,道:“不忘,人多了,管理上总归会有疏漏,而要让他们彻底心安下来,唯有以武震慑。” “以武震慑?” 众人一诧,终是知晓史大彪此行的目的。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不忘,我准备弄一个入门测试,你们的存在,就是用来让那些弟子们仰望的。” 众人无奈,史大彪倒是做得一番好谋划,为了安内,竟是让他们出手以武震慑,这样以来,确是能让那些新加入的圣王学院的人产生出向心感。 武忘道:“大彪院长,让我们出手也成,不过价钱嘛” 武忘思虑着,认真无比。 幻茵道:“价钱简单,一人一个储物袋,一个装满金币的储物袋。” 幻茵比划着一根手指,同样很认真。 千叶等人纷纷附和,言道若是史大彪不给出一个满意的价位,他们就罢手不做,让其难以收场。 史大彪满心苦涩,财物只要进了他的腰包,那便是有去无回,此刻听得众人这般信誓旦旦之言,他只觉得心疼非常。 天翊笑了笑,抬眼朝着天际看去,说道:“大彪院长,想来那入门测试应该是不用了。” 话毕,天翊身随风起,直作一抹流光划过天穹。 武忘等人见状,虽不明天翊何故有此一说,却也未作过久停留,纷纷追随天翊而去。 史大彪愣了愣,思绪翻转片刻,顿时悟到了天翊的言外之意。 他举步生风,连朝着“千炎学院”跑去。 不多时,一道嘹亮的喝声便在千炎学院内响彻起来:“高歌向天天相应,纵声唤地地有灵。几度刀山驱猛虎?几度火海战飞龙?” 听得这般厉喝之声,本已休憩的数千新人,纷纷被吵醒。 延目而望,可见史大彪身立于一座高耸云楼之巅。 他肩扛着衍天斧,衣襟随风起舞,在其身后,映现着一轮硕大明月,使得其身姿看上去,显得神武非凡。 不远处,天翊一行人悬空而立,相较于史大彪,他们所处的位置,无yí显得偏僻黯淡了一些。 武忘等人一脸疑惑,不明天翊与史大彪这是要演哪一出。 等候片刻,不远处突有破空声响起,继而便有一名中年男子与一老妪飞掠过来。 男子身着一席火红长袍,皎月之下,显得妖异无比。 老欧眸带阴寒,身影若有些佝偻,她飞立在那里,给人一种若幻般的缥缈感。 见得这二人,武忘等人顿时明悟过来。 史大彪想要利用他们之力,在入门测试中,给那些新人以震慑,借此稳住人心。 眼下这两人气势汹汹而来,看这架势,可没带多少善意,想来应该是哪一所被他们完败的学院之人上门来讨说法来了。 男子道:“圣王学院院长何在?找些小辈出来作挡箭牌,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置身事外了不成?” 老妪道:“圣王学院既是自持有些能耐,老婆子今日倒是想要瞅瞅,到底是什么样的名师才能教出那般狂妄的高徒来?” 天翊笑了笑,连朝着那被浩月笼罩的史大彪望去。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九:自持倨傲,目中无人 皓月,清风徐徐。⊥, 史大彪伫立在云楼之巅,阔斧下肩,身姿挺昂。 他双目炯炯,傲视长空,忽地一声长笑,说道:“大彪院长在此!” 他提斧猛杵,斧动之下,溅起瓦砾碎屑舞动长天。 紧随着,衍天斧上,金芒纵横撩射,奔腾不休,三两息后,一柄气冲霄汉的巨影金斧便作支天之势显现。 这一刻,风涌云动,月华都黯淡了许多。 那巨影金斧,透着一股粗犷豪放之气,恍一看,若能见得其吞吐起落之下,劈山开岭,雄姿威武。 史大彪睥睨而视,目光落至那老妪与男子身上。 两人惊心骇目,一脸呆滞,承接到史大彪那凛冽的眼神后,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四周围,那作观望的数千学院弟子,纷纷窜出身来,密密麻麻的黑点,在夜色中摇曳。 男子的气息,略有紊乱,他看了看身旁的老妪,一副为其马首是瞻模样。 老妪顿了顿,眸带玄寒地瞅着史大彪:“大彪院长可真是彪悍地紧啊!老身想要讨招一二,还望不吝赐教。” 话毕,老妪的身影已作前趋之势。 见状,史大彪的额头隐见黑线,他持斧对着身前一抖,大喝道:“慢着!” 老妪止住,眉头紧锁,不解以望。 天翊等人强忍笑意,别看史大彪气势如虹,实则是徒有其表而已。 史大彪道:“你先胜了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子,再来向我讨教吧!” 他朝着天翊等人看去,阔斧一收,璀芒消散,连连退居到一处安全之地。 史大彪这一举动,顿时惊起嘘声成片,那新入门的弟子,可还兴致勃勃地等着一睹院长雄风呢! “怎么回事?大彪院长怎么给怂了?刚刚不是还威风凛凛吗?” “别人都欺负上门了,大彪院长竟然还能忍得住?” “我看他不应该叫大彪院长,应该叫大忍院长才是。”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咱们的院长在此之前,曾被炎庆暴打了一顿,那叫一个凄惨啊!” “啊?这事你从哪里知道的?堂堂一院之长,竟然会被人暴打?我想,我们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我来圣王学院,是因为武忘师兄。” “我也是!据说前千炎学院院长炎梁,便是被武忘师兄一刀所杀。” “还有炎庆那好色之徒,也是死于武忘师兄的刀下。他为千炎除害,是我心中的英雄。” “我是为千钰师姐而来,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忍不住地让我想要去追随。” “我是......” 数千名弟子夸夸而谈,言辞中,对于史大彪的避而不战纷作鄙夷,而对武忘等人则是满口的褒奖溢美之词。 史大彪听得连绵成片的议论声后,苦涩地笑了笑,心中追悔不已,早知这样,他哪里还会佯装成一绝世强者之姿? 此时,那老妪的神色,阴沉至极,在她看来,史大彪的退而不战,乃是对她的侮辱。 她冷冷地瞪着史大彪,言道:“大彪院长,老身虽已年老力衰,但也不至于对些小辈出手。你若不应战也罢,那便上我幻夜学院,登门谢罪好了。” 史大彪笑了笑,说道:“登门谢罪就免了,你可别将我这几个不争气的弟子当小辈看,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朝着天翊等人望了望,神情中满含敦促之意,天翊若是再不有所表示,他可就要无台可下了。 还不待天翊有所动作,慕青青已是飞身上前。 她对着老妪躬了躬身,说道:“前辈,当日是我前去幻夜学院挑战,晚辈不才,恳请前辈点拨一二。” 老妪愣了愣,上下打量着慕青青,说道:“小小轻轻便有着法婴实力,足以称得上天资卓越,奈何心性倨傲,目中无人。我很想点拨点拨你,只是...” 老妪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继道:“只是你并没有那资格,让我点拨。” 慕青青怔住,一时不知该以何言以对。 武忘等人脸色一沉,怒意渐长,慕青青的性格,淡雅稳重,温婉不失慧质,哪里如老妪所说的那般倨傲? 众人激愤之际,天翊却是悠悠一笑:“青青,让我来吧!” 话落,天翊身姿一展,凌虚飞渡之下,落身到慕青青身旁。 老妪的实力很强,武忘等人看之不透,但却瞒不过天翊,在劫成境强者的眼中,婴成修士的确算不得什么。 慕青青点了点头,思虑片刻,撤转身子。 见状,武忘等人纷纷朝着后方飞去,为天翊腾开空间。 老妪目视着天翊,神色见凝,就如她看不透史大彪一样,她同样看不透眼前这个身着麻衣粗袍的青年。 天翊道:“前辈,不知小子可有资格让你点拨点拨?” 老妪沉寂片刻,说道:“你以为身怀规避神识查探之物,就能瞒得了老身了不成?就算是名贯南宫的小丹帝,这般年纪也不过婴成实力而已。”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天翊就算是再逆天,那也比不得小丹帝。 慕青青年长天翊等人一些,其法婴实力尚且不被老妪放在眼里,遑论他人? 天翊道:“以前辈五劫境的实力,确是有着傲视我等婴成炼气士的资格。” 老妪神色大变,脸上的凝重更显深沉,天翊竟是一口道出她之实力,这让她如何不惊?更可况,这话从天翊口里说出来,宛若风卷云舒般轻淡。 就在老妪诧异之际,天翊的神情突变得凌厉起来。 他盯着老妪看着,眸色凛冽,说道:“前辈口口声声说着倨傲、目中无人。在小子看来,那些自持实力强大者,方为倨傲。那些蔑视实力弱小者,方为目中无人。” 老妪怔怔的盯着天翊,还不待其反驳,天翊已是再度开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实力强大,便可藐视天地间的一切吗?” 天翊直视着老妪,他这一看,直看得老妪大惊失色。 下一刻,老妪面红耳赤,心中愤怒无可遏制,宛若惊涛拍岸般涌起。 还不待老妪有所动作,天翊又道:“束缚之说,何以真解?世人只道实力尊卑,就如砌石般从低到高,上石永远压迫着下石,却不知即便是以婴成之境,亦可战那高高在上的劫成。” 说着,天翊浑身上下,战意澎湃,一年多时间以来,他从未出手过,他也想借着这个时机,校验下自身实力。 老妪此时亦是气得七窍冒烟,愤喝道:“好个口齿伶俐的小辈,看我今日不拔掉你那满口毒牙!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可逾越!!”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零:婴焱一掌,披风五棍 题外话:(求收藏,求订阅,马上八十万字了,成绩惨淡。百~万\小!说的朋友可以加群:516067,没多少人的。) 那老妪正欲出手,其身旁的男子却是快其一步:“卜前辈,对付一黄口辈,哪需您老人家动手?” 余音尚缭,男子已作掠影驰来。 他一掌击出,气贯掌心,劲达两梢,火元扑啸,直取天翊之身。 磅礴的火元,刚劲威猛,应顺之下,若有虎啸山河之势。 天翊神情自若,悬立虚空的身影一动不动。 眨眼间,男子便已落击到天翊身前,出掌,火光璀璨,炎风呼啸。 见状,天翊摊拳成掌,拳由心发,力由掌发——“婴焱掌!” 天翊出掌很快,快到一闪即逝,快到无可捉摸。 两记掌力,瞬间便交击在了一起。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天穹震荡,火芒飞窜。 男子俯冲而来的身子,落势尚未成稳,便在一股浩荡的冲击力下倒飞出去——“噗嗤!” 月色下,一道身影在熠熠辉芒中弧落出去,喷洒的鲜血若线条般交织当空。 天翊不动如钟,不知何时,他出掌的一手已是收回。 他负手而立,面色从容,麻衣粗袍迎飞舞动,俊逸非凡。 静,万籁俱静! 天翊出手,直快无形,掌势交击下,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男子轰得喷血倒飞。 明眼人一看就知,男子与天翊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惊骇之余,千炎学院内突响起江河咆哮般的呼喊声: “强!太强了!两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那师兄是谁?真的是又帅又酷,我发现我都快爱上他了。” “太不可思议了,烽火学院的院长就这样被轰飞了?” “什么?那男子是烽火学院的院长,人称火掌无敌的烽千仭?” “天啊●●●●,m.↙.co¤m!烽千仭可是巅峰出窍境炼气士,竟连无名师兄一掌之力都接不下?” “师兄的名字就叫无名吗?” “......” 震惊!前无所有的震惊! 那数千新学员们愕然而论,在这之前,他们只知武忘强大无比。 可眼下这个无名师兄,似乎比武忘还要强横一些。 烽千仭飞出老远,方才稳住身影,他嘴角噙着鲜血,惊骇宛如狂风暴雨席卷了他的脸颊。 他能感受到,适才击掌之际,那青年的掌力瞬间迸发,进击之力,势如破竹。 可让他诧异无比的是,那所向披靡的掌力,而后竟是瞬间又回撤了许多。 这明什么?明那青年在与他对掌中,仍有所保留,并非全力而为。 想到这些,烽千仭只觉脸上一阵火焦火辣。 他心中的苦涩,绵绵不绝,谁能料想到,堂堂烽火学院院长,号称同阶火掌无敌的他,竟是这般轻易就落败了。 武忘等人呆愣以望,他们感知得到烽千仭的实力极为强大,那气息波动可不像是婴成境炼气士能散发出来的。 天翊的实力,他们各有己见,但如此随意便将一出窍炼气士轰飞,是不是强的有离谱? 史大彪意满的了头,那姿态,宛若天翊真是他口中那“不争气”的弟子一般。 那卜姓老妪默不作声,面色奇异,似是既有佩服之情却又有不以为然之意。 烽千仭的实力,她很清楚,出窍巅峰,但其却被天翊轻描淡写一掌击败。 她知道,这不是烽千仭实力不济,而是天翊太强。 老妪道:“阁下口口声声要以婴成战劫成,我当是有多英雄豪杰!原来却是一沽名钓誉之辈,你既然要与我战,又何必藏头露尾,隐藏实力呢?” 她对自己的阅历与眼力深信不疑,判断出天翊并非如其所言那般,乃是一婴成修士。 天翊悠悠一笑:“行事为人,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何言藏头露尾?你要战,我便与你战!!” 话毕,天翊的气势再度攀升,澎湃战意,浩浩荡荡,直冲九霄。 卜姓老妪冷冷一哼,一手虚晃下,顿有一禅杖映现其手:“我卜老婆子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愧于心?” 下一刻,卜姓老妪身若惊鸿掠影般贯掠天穹,禅杖一抖,如神龙出海,横扫直劈,呼呼风响。 浩荡元力,若长河般席卷而过,直逼的眼观之人,心神皆颤,顿生压抑。 天翊眉头轻掀,拂手间,披风长棍已被其单提在手,体内五元之力,纷以汹涌之势灌入披风长棍中。 一时间,原作黝黑的长棍,瞬变得五彩夺目起来,晃荡在棍身左右的元力气息,雄迈无边。 天翊低眼看了看披风长棍,兴道:“好伙伴,沉寂了这么久,今日借着明月之夜,你我酣战劫成!!” 着,天翊动了,他单手提着披风长棍,继而迅地一挑一撩,棍势瞬成。 “披风之惊鸿一现!” 一记竖棍直射之下,但见金光浮掠,转瞬便已迎上卜姓老妪的禅杖。 “砰!” 棍力奇快无比,若幽冥闪电,倏地而来,倏地而去,与那禅杖交击之际,顿错出惊天轰鸣。 卜姓老妪见状,禅杖一抖,横扫之势倏变成直捣之攻。 一时间,自那禅杖中迸发而出的元力,凝汇一,只当是要以力破面力。 天翊动势不减,手中长棍一拨,棍身倾斜抡摆为扫,火元之力迅涌之下,力达棍梢。 “披风之横扫千军!” 一棍撩荡,金元之力突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开来,莫当之勇,千军难敌。 五色元力经长棍增幅,顿时爆发出覆灭之威,风卷云涌,势不可挡。 眨眼间,卜姓老妪的禅杖便已再次来,而天翊的长棍也以狂风扫掠般迎来。 “砰!砰!” 连窜的音爆声下,两人的身影竟是纷纷飞退出去,天翊面色自若,而那老妪的神情则变得骇然不已。 短短时间,她与天翊便已拆招两式,可从天翊的元力气息中,她根本感觉不到劫力的气息。 劫成境炼气士,要渡三、五、九劫,若成功,元力中自会留下一丝劫力的气息。 就在卜姓老妪惊诧之余,天翊已是凌空倒翻,持棍再度袭来。 “披风之仁者无悔!” 棍出,金光皪皪,元力浩荡,气势如虹,一往无前。 自天翊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勇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概。 卜姓老妪大骇,顾不得心中惊疑,禅杖临空一扫,一轮银白弯月就如弧刀一样虚划出去。 “砰!砰!砰!” 元力交击,惊起动天彻地巨响,那弯月之力,在棍力的袭击中,瞬间便被碾作粉碎。 天翊携着披风长棍,穿过清冷微雾,自幽寒中杀出。 “披风之纵横天下!” 一棍出,纵横睥睨之意,笑傲九天。 一棍出,携着王者之风,纵横天下。 刹那间,在五元之力的把持下,披风长棍迅猛地朝着卜姓老妪奔掠而去,所过之处,一切都作折服。 老妪骇然至极,天翊这一棍,棍力雄浑豪迈,竟给她一种不可力敌的感觉。 须臾之间,棍至,力达! 老妪禅杖一横,收势不攻,举杖以御。 浩荡的元力经由禅杖增幅,顿时构建出一道巨大虚幻杖影,直将老妪笼罩其内。 于此之际,披风长棍已是劈落而来,狂猛之力瞬间轰袭到那巨大虚幻杖影上。 “砰!砰砰!” 炸裂之声响彻寰宇,震得众人两耳发聩,心胆若裂。 那御身在虚幻杖影下的卜姓老妪,神色大变,惊恐之情滔滔不绝。 受天翊这一棍之力,那虚幻杖影竟是层层崩裂,不消多时,便被瓦解成无数碎片。 在天翊的携冲下,披风长棍余威不减,棍端直指卜姓老妪,“拂柳穿花”般朝着老妪刺去。 老妪见状,瞳孔猛缩,慌乱中,禅杖顺势抛甩而动。 “砰!” 一击落,炸裂再起,火星漫天。 熠熠光辉下,老妪一个趄趔,继而便在棍力的扫荡下斜落出去。 她之体内,元力都似紊乱,喉间更被涩味充斥。 此时,那做观望的众人,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寥寥数棍,竟将一五劫境修士轰飞,天翊的强大,已然恐怖如斯。 烽千仭目瞪口呆着,这卜姓老妪乃是幻夜学院的前任院长,有着五劫境实力,在南宫之地北域一方,威名赫赫,今日竟是被一名不见经传的子四棍轰飞? 这一刻,烽千仭忘记了自身的无奈与苦涩,天翊连五劫境修士都能轰飞,那他被轰飞也就不足为奇了。 千钰等人惊愕而望,震语不休。 千钰喃喃道:“不忘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四棍败劫成了吗?” 武忘兴奋道:“老大太强了!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 他没有将话完,双拳紧握。 千叶诧异道:“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沉睡了一年,实力竟增强了这么多?” …… 史大彪痴痴而望,看向那老妪的眸色中隐见悲怜。 那由数千名新学员吵杂而来的惊呼声,直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整个千炎学院: “劫成境强者被无名师兄轰飞了?” “天呐!那可是五劫境高手啊!” “我发现,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无名师兄了。” “无名师兄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毫无疑问,无名师兄要比武忘师兄强大的多!” “你没发现,我们那一群师兄师姐,都以无名师兄为首吗?” “我要是能赶上他一半就好了,不能轰飞劫成,轰飞个出窍也好啊!” “……”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天翊已是再度飞掠出去。 “披风之棍定乾坤!” 天翊棍势不衰,、拨、撩、挑,披风长棍行云流水般地衍动着。 一时间,风云卷涌,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势如洪涛,直朝卜姓老妪袭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一:棍下有仁,荒年姓荒 发现一家非常好吃的手工曲奇店铺,可搜索淘宝:”妙蕾手工曲奇”或者“妙蕾“。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很适合边百~万\小!说边吃哦! 磅礴元力,浩淼无边,衔天接地,吞吐日月。 铺天盖地的棍影,直让卜姓老妪茫然无见,色若死灰。 她愣愣而望,只觉自己宛若置身于一方由棍影构建而成的天地中。 那里,棍影为天,棍影为地。 一棍天来,乾坤既定! 天翊携棍劈落,棍力浩荡,状如五彩惊涛,势不可挡。 棍落,狂风四起,撩得老妪发髻纷乱,苍老的面容惊恐万分。 她骇然凝目,攥着禅杖的两手瑟瑟发抖,恍惚中竟是忘记了出杖以御。 “轰轰” 须臾间,劈棍已至,老妪瞳孔猛地一缩,摄影之象,唯余天降而来的一记五彩长棍。 披风长棍的速度很快,如霹雳,似流星,瞬息衍落至卜姓老妪头顶。 老妪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这一刻,她清晰无比地感应到了死亡的气息,她没有做好就此死去的准备,所以她的思绪很紊乱。 然而,让卜姓老妪诧异的是,天翊那一棍并未真切落到她的头颅上。 在其头顶三分处,一根散发着五彩光芒的长棍,稳稳停驻。 静,很静,静得可怕。 武忘等人呆滞而⑧∮,..视,眸中尽被惊骇占据,一个五劫境强者,竟在天翊的披风五棍之下,完败而终。 天翊那一棍若是切切实实落下,卜姓老妪恐已陨落。 武忘道:“老大竟然强到了这等地步?他最后的那一棍?” 武忘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初遇天翊时的一幕。 那时,天翊同样携着披风长棍劈落而来,同样的一记“棍定乾坤”,同样的收势不攻。 武忘感受得到,往今的两棍之力虽然皆由元技“披风棍法”施展而出,但威力大小,却有着天壤地别。 千钰思绪纷飞,盯着天翊的眼神中,浮掠着异样光彩,心道:“不忘变得这么强,是因为那两幅布道图的关系吗?” 千叶道:“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不忘岂不是要五棍败炼虚了?” 幻茵没有开口,她痴痴地望着天翊,在她的心目中,很早前,便有一道身影停驻,如铭刻般无法磨灭。 幻羽道:“不忘还是当年的不忘,这辈子,我怕是都难以望其项背了。” 幻羽还记得,当年在幻烟城东的平原上,他与天翊之间爆发冲突,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最终悬停在其喉前三分处。 慕青青一愣,瞄了眼幻羽,神色复杂难明。 若是幻羽这话是依别人而言,她恐会对其另眼相看,她慕青青看上的男人,岂能道出这般妄自菲薄之言? 可幻羽是以天翊为准道出这话,顿使得她一时无语。 她顿了顿,思虑片刻,说道:“即便是难以超越,也不可停下追逐的脚步,若不然,我们跟他的距离,只会更加遥远。” 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幻羽听的。 幻羽笑着点点头,他本就是个执着的人,又岂会轻言放弃? 小貂伫在小笨肩上,神情凄冷,自从天翊醒来后,小家伙便没有与其有过一语之交。 小笨眉飞色舞地看着天翊,口中不时传出“嚯嚯”声响,不知在熊语着什么? 史大彪俯在云楼之巅,在其身旁,不知何时已是多出了一坛酒来。 他饮了两口烈酒,啧啧道:“义士不欺心,仁人不害生。我这不忘兄弟,不知算不算得仁义?” 此时,千炎学院内,那数千新学员,噤若寒蝉。 他们神色呆滞,不敢置信地盯着天穹,盯着天穹中的天翊。 天翊的强大,超出了他们想象,一掌击败号称同阶火掌无敌的巅峰出窍炼气士烽千仭,而后五棍败劫成。 这等神威,足让人心驰神往,忍不住的生出敬佩。 这一刻,天翊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飞速地攀升着,超越了史大彪,超越了武忘。 烽千仭双目圆瞪,他的惊恐已经无法用言语表状,这真的是史大彪口中那所谓的“不争气”的弟子吗? 天翊持棍的一手倏地而回,激荡于空的元力好似也随着他这一拂手,落入袖中乾坤,消失的无影无踪。 披风长棍被其摄入到了储物袋,四周围的一切,在静谧中平复下来。 月明依旧,天穹辽阔。 天翊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卜姓老妪,转身欲离。 见状,卜姓老妪连忙作声:“你,慢着!” 天翊一顿,看向老妪,他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他开口道:“此棍名为披风,厉者枪也,仁者棍也。” 老妪诧住,失措般地点了点头,问道:“你真的只有婴成境实力?” 天翊笑而不语,对于这样的问及之语,他不想作答,也不会作答。 老妪道:“你的元力很古怪,一战下来,我竟是不知你究竟修炼得何种元力,你可愿意为我解惑?” 天翊依旧含笑,依旧不语。 老妪道:“你不说也罢,但你总该让老婆子知道究竟是败在何人手中的吧?” 天翊道:“晚辈不忘。” 老妪道:“不忘?哪个不忘?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天翊没有作应,正欲朝着武忘等人飞去,正于此时,数道破空声直从远方传来。 不消多时,一行四人飞抵而来,那身处于最前沿的老者,背着一把古朴的拨弦之器。 这人,天翊等人并不陌生,正是弥音学院的那一名老者。 余下三人,两男一女,皆是实力不凡之辈。 千炎学院内,那数千新学员在见得这一幕后,议论之声纷绕而起: “那不是荒年老师吗?怎么现在才来?” “荒年老师来得可有些晚了!” “需要荒年老师来吗?有不忘师兄在,一人便足以震慑八荒。” “你们说,荒年老师与不忘师兄孰强孰弱?” “这还用问?当然是不忘师兄了!” “” 天翊朝着老者四人看了看,神色并无波澜起伏。 “荒老?” 烽千仭一愣,继而连忙朝着老者飞去。 武忘等人也与此时飞身到天翊身旁,气势汹汹地瞪着来人。 史大彪自顾地饮着酒,在听得烽千仭对那老者的称呼后,他快意一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世事只作如梦如幻!” 在这之前,他曾说那老者乃是圣王学院的音律老师,并且还为其添一名讳荒年。 孰不知,这老者竟然还真的姓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题外话:(求收藏,求订阅,马上八十万字了,成绩惨淡。百~万\小!说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没多少人的。) 大家好,我是分割线! 荒姓老者见得卜姓老妪无事,稍作平复,道:“还好,来得不晚。” 卜姓老妪瞅了他一眼,说道:“荒时老儿,你来晚了。” “来晚了?”荒时一愣,环顾下: 只见得有人悬空而立,目以落视;又有人怀揣香醇,醉卧云窗;还有人仰望天穹,内外感佩。 荒时道:“卜噬月,你这话什么意思?” 卜噬月道:“来晚了就是来晚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意思?” 荒时道:“你与他交过手了?” 卜噬月点了点头,她与天翊确实交过手了。 卜噬月一愣,思量片刻,应道:“他说厉者枪也,仁者棍也,所以我还活着。” 荒时道:“如此说来,他倒是一仁义之辈。” 卜噬月笑了:“他或许是,或许不是。”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朝着天翊看去,她看不透天翊的,不止是其实力,还有其心。 荒时皱了皱眉,不明卜噬月何故以这般眼神凝望天翊,他与她口中的“他”,难道说的不是一个人? 还不待荒时多想,烽千仭便已开口道:“荒老,你即是来了,当为我等主持公道。” 他看了看天翊,眸中隐有惧意,对于卜噬月判断天翊隐藏了实力,他深信不疑。 荒时在南宫之地的北域,虽深居简出,但有眉目的人都知道,这个老人极为不好招惹。 特别是他背挎身后的那一拨弦之器——九霄环佩,拥有莫测之能。 烽千仭这话一出口,身立荒时背后的两男一女,脸色顿变得奇异无比。 这之前,三人相邀好后,便决定一同前来会一会那圣王学院,想看一看这圣王学院究是有何了得之处? 谁知荒时火急火燎地在半路将他们拦下,只言:“圣王学院切不可动!” 而后在荒时的带领下,四人火速赶往圣王学院,抵至后,便见得适才那一幕幕。 此刻,那作观望的数千新学员,无不疑眉紧皱。 他们不明白,本是圣王学院音律老师的荒年,何故成了荒时,且还站在“敌对”之面? 荒时顿了顿,看向天翊:“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天翊笑了笑:“前辈去而复返,莫不是要趁着这皓华月色,清音杳冥一曲?” 荒时一愣,若是换做往日,别人这般激他,他又岂会无动于衷? 可今日不同往时,此次折返是为止戈而来,九霄环佩却是万不可动。 荒时道:“小友若是有那雅趣,他日我在为你专程抚上一曲如何?” 天翊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荒时有着九劫境实力,距离炼虚境也只一步之遥。 即便如此,他依旧神情自若,他能五棍败劫成,将卜噬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面对同是劫成实力的荒时,他又岂会畏惧? 但荒时既是这般言道,天翊自然也不会做那咄咄逼人之事。 有时,一言成干戈,一语换玉帛。 卜噬月微微掀眉,她与荒时乃是故交,他所熟知的那个荒时,何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 此时,云楼之上,史大彪酒下半坛后,已是醉意浓盛,飘飘渺渺。 他一手撑着衍天斧,顾视着天翊与荒时等人,神情若有恍惚:“来时糊涂去时迷,半醉半醒人世行。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我是谁?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言至此处,他打了个酒嗝,嘴角泛着迷笑,盯着荒时又道:“年也时也,荒年是荒时,荒时却不是荒年。” 他比划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个不停:“你是我圣王学院的音律老师,荒年。” 话毕,他一屁股坐了下去,提起酒坛便作仰饮,口里低声喃喃着含糊不清的言辞。 那作观望的数千新学员,见得自家院长,竟是这般撒酒疯说胡话,唏嘘声连绵不休。 武忘等人摇头苦叹,他们的大彪院长,岂止一彪悍所能形容? 天翊凝着眉,不知为何,史大彪这话对他触动很大。 “来时糊涂去时迷,半醉半醒人世行。” “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我是谁?” “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寥寥几语,天翊突觉得好似将他风澜之性都给囊括了? 众人只道史大彪疯言癫语,可在他看来,史大彪的话语中,处处隐含玄机。 初见之际,他以一语“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作观史大彪,言其乃是大智若愚。 但随着相处日久,他却愈发看不透史大彪,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俨若笼罩在迷雾中,使人看不清彻。 这一刻,荒时愣住了,史大彪那一句“年也时也,荒年是荒时,荒时却不是荒年”在他脑海中荡个不休。 他微微笑了笑,说道:“大彪院长说的不错,荒年不仅是荒时,也是圣王学院的音律老师。” 卜噬月紧锁着眉头,她老早便觉得史大彪深不可测,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史大彪之前说天翊等人乃是“不争气”的弟子,让其胜了他们再与他较量,她与天翊一战,结果却是败在了天翊的披风五棍下。 想到这里,卜噬月只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好笑的有些可怜。 再一想到天翊等人的天赋与实力,史大彪在其心目中的地位,顿时攀升到了一个至高点。 她本对荒时的“怯”,深感鄙夷,在史大彪未曾开口前,她还准备鼓风吹火一番,让荒时与天翊一战。 可现在,她想通了,正是因为想通了,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好笑。 这一刻,史大彪没有理会缭绕耳畔的唏嘘声,没有承接那凝聚而来奇异目光,他自顾地喝着酒。 喝着喝着,他一手杵着衍天斧,跌跌撞撞地择了通道而去,对于身后之事,俨然一副去留随意之态。 他这一举动,顿使得荒时与卜噬月等人更加坚信其深不可测,越是实力强大者,越是行事古怪,这是强者的风范。 他们哪里知道,史大彪没有凌虚飞渡而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做不到。 一个只有聚气境实力的炼气士,何以踏虚临空? 荒时平复片刻,说道:“小友,今夜多有打扰,我们就不做逗留了。我既是应了大彪院长之邀,日后便是圣王学院的音律老师,想来以后会时常见面的。” 天翊笑了笑道:“前辈,不知以后是叫荒年老师还是叫荒时老师?” 荒时怔了怔道:“小友若是弃,称我荒老即可!对了,还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还不待天翊作答,卜噬月已是率先道:“他叫不忘!” “不忘?” 荒时轻唤了一声,脑海中不断地追忆着什么。 下一刻,他的神色突被万千风云覆盖,即便是他已极力地去压制,却依旧没能遮掩其色变。 他瞅了瞅卜噬月,对着天翊一行人匆忙地示意了一眼,而后便是迅速飞离。 见得荒时这般失魂落魄模样,卜噬月等人一脸茫然,却也没作停留,纷纷追随而去。 武忘道:“老大,看来那荒时已经知晓你的身份,只是他为何不做点破?” 天翊道:“他有他自己的思量。” 千钰道:“不忘,他们为何走得那般匆忙?” 天翊道:“他们来得匆忙,所以去得也匆忙。” 千叶道:“不忘,你打算什么时候五棍败炼虚?” 天翊笑而不答。 幻茵道:“不忘,他们似乎对大彪院长很敬畏?” 天翊道:“大彪值得敬畏。” 明月当空,繁星点落,晚风轻拂,清凉如丝。 这一场“以武震慑”便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落幕。 天翊等人简单地聊了一会儿,继在数千瞩目下折返雅苑。 这一夜,对于许多人来说,注定是无眠的一夜,比如那刚加入圣王学院的数千弟子。 千炎城外,荒时与卜噬月等人相伴而行。 卜噬月道:“荒时老儿,圣王学院不简单。” 荒时顿住,叹道:“岂止是不简单?你可知那不忘是何许人也?” 卜噬月陷入沉思,在天翊报出己身名讳之际,她便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荒时道:“一年多前的七宿丹会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经由荒时这般一提醒,卜噬月的面色顿时大变:“是他!” 荒时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第二个叫不忘的。” 卜噬月大惊,关于七宿丹会,她知道的很少。 那时她正处于渡五劫的关键时期,抽不得身,也是后来偶尔听得不忘之名,印象并不深。 烽千仭几人,虽身为一方城隅之主,可实力却未达到劫成之境,加之有险地造化之域横在南方,一来一回,耗时太多。 卜噬月道:“这般说来,那身着一袭红色长袍的青年,便是小丹帝?” 荒时不可置否,说道:“没错!在你们来之前,我便去过圣王学院,你可知道,我遇到了谁?” 卜噬月等人一脸茫然。 荒时道:“我遇到了一名男子,一名翻手间便可将我灭杀的男子。” 几人惊骇无比,能将一名九劫境炼气士翻手即灭的存在,其强大可想而知。 卜噬月道:“这般说来,之前你问我是否与他交过手,指的并不是不忘,而是他?” 荒时一愣,说道:“跟你交手的是不忘,而不是那前辈?” 卜噬月点了点头:“我没见到那前辈!” 荒时惊恐满面,他曾问卜噬月:“既是交过手了,你怎么还活着?” 而卜噬月给出的回答是:“他说厉者枪也,仁者棍也,所以我还活着。” 一想到这里,荒时再难抑制骇然之情,惊道:“这么说,你败给了不忘?” 卜噬月沉寂了好半响,应道:“不忘只用了五棍,便将我击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三:一曲定风,一蓑风雨 题外话:(百~万\小!说的朋友可以加群:516067。有心的朋友,到纵横支持个收藏,支持个订阅吧!) ...... 雨似雾,雾似雨。 此刻的千炎城,笼罩在蒙蒙细雨中,距离“以武震慑”的那一夜,已消逝了近五个日头。 这五日,圣王学院外,红尘滚滚,车马纷纷,闻讯而来的拜学者,络绎不绝。 千炎学院,一处云窗雾阁之上,史大彪独坐窗前,临风听雨。 他神色自若,顾盼而视,可见潺潺雨滴自天幕散落,姿态悠悠。 一旁的轩桌前,斜靠着一柄阔斧,这斧名为衍天。 轩桌上,置放着一坛醇酒以及五个储物袋。 那一坛酒,满盈而盛,史大彪一口未动。 那五个储物袋,皆装满了金银之物,史大彪一分未取。 他沉默了好半响,微微眯了眯眼,叹道:“闲情逸致,何以比得了坛中日月?优游自如,岂拂得了红尘千般缱绻?” 话毕,他的两眼彻底眯合在了一起,唯余轻柔的风缭在他的耳畔。 ....... 千炎学院,一处亭台楼榭中,荒时盘膝而坐,“九霄环佩”置于其两膝上,弦未动,便似有一悠曲拂过山林草木。 天翊等人静坐在周围,荒时既是答应要为他们专程抚上一曲,自不会食言。 荒时凝神,调息下,呼吸变得均匀,修长而又布满老皱的手指,缓缓拨落到“九霄环佩”上。 指落,声起,韵动。 婉转的音色,勾勒出了——雨中青山,江上渔舟,天空白鹭,两岸红桃。 闻听此音,天翊等人只觉心神悠然,高远中带着柔和,冲澹中蕴含宁静。 指拨,声变,意浓。 音色绕漫下,众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烟雨迷蒙之图景。 那里,有一从容自适的老翁,他戴着青箬笠,穿着绿蓑衣▲▽▲▽▲▽▲▽,m.→.co∧m,在斜风细雨中乐而忘归。 指撩,声急,情切。 音色急驰中,风雨的声势突变得猛烈,急风携雨而来,适才的闲适之景,顿作茫茫无可见。 然则,那老翁对此却无动于衷,他在风雨中吟啸而去,他的淡定,若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潇洒。 指顿,声停,味存。 音色散逝去,那老翁踽踽独行于风雨飘摇的身影却未消散,直在天翊等人的脑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荒时深呼吸了一口,缓缓睁开双眼。 一曲终,细雨也停了下来,屋檐下在滴水——滴答滴答。 细细谛听,水声重重叠叠,如诉如泣,放佛悠远的丝竹,裹着万般柔情,袅袅回升。 天翊等人沉浸在美妙的意境中,迷醉忘返。 天翊没有刻意去规避,所以那抚曲之音,自然而然入得他心,拨动了他的心弦。 这一刻,不止是天翊等人沉醉着,整个千炎学院都被笼罩在一股奇特的氛围下。 成千上万的新学员,或是站着,或是伫着,或是卧着,但却都“迷失”在一席烟雨中。 那独坐在云窗旁的史大彪,亦是沉迷在一种奇妙的感知中,他若想,荒时所抚的曲,绝无法撩动其心神。 但他没有那样做,就如天翊一样。 他那眯合的双眼睁开了来,喃喃道:“坛中有日月,斧中有乾坤。荒年的道,在那似琴非琴、似瑟非瑟的九霄环佩中,不知我那不忘兄弟会作何以感?” 到这里,他抽身而起,迳取那一处亭台楼榭。 此刻,荒时没有去搅醒天翊等人,反是低眼看了看膝上的拨弦之器。 他之一生,是孤独的,却又不是独孤的,就如剑王钟情于剑一样,他钟情于“九霄环佩”。 沉寂好半响,众人先后从那迷醉中醒转,惟独天翊依旧眯合着双眼,迟迟不见清醒。 等候好些时候,天翊依旧如初般迷蒙。 武忘瞅了眼荒时,便欲叫醒天翊,却被后者的摇头之举阻拦住。 就在众人踌躇之际,史大彪已是踱着步子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他一边走着,一边道:“今闻一曲,如摆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于尘垢之外。” 其言语刚落地,天翊也恰好于此时睁开了眼,他先是看了看荒时,而后又瞅了瞅史大彪,接着又环顾了武忘等人一眼。 史大彪道:“不忘,你觉得荒年老师抚的这一曲如何?” 天翊悠悠一笑,他自是明白史大彪有何用意,他与他之间的“争斗”,注定是没有硝烟的。 荒时兴致勃然地望向了天翊,适才史大彪对他所抚的一曲,给予了极高的评价,那天翊呢? 天翊道:“莫听急风携雨声,何妨吟啸且独行。箬笠蓑衣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天翊这话一出口,武忘等人皆是骇然满面。 天翊寥寥数言,便将适才他们所见所感描绘了出来,且韵意十足,迷蒙中带着真切,给人以无限遐想。 相较于天翊,史大彪的评价就显得窄浅了许多,他虽旨明确,但却剥了想象。 荒时了头,兴奋道:“好一个一蓑烟雨任平生!这一曲‘定风’我抚了无数遍,得到的评价自也无数,但友那一句话,却是我听到的最好评价。” 他一脸赞赏地盯着天翊看着,虽史大彪的评价也很中肯,但却不如天翊之评价那般深得他心。 史大彪尴尬笑了笑,这一路走来,他与天翊的“暗中交锋”,每每都以失败告终,着实有些让他黯然神伤。 盼墨别院内,他曾问天翊:“君竹何君?” 君之一字,本就寓意极广,而他以君竹作限,天翊若顺势而语,定会落个“请君入瓮”的结果。 天翊若是夸夸其谈,又难免落个南辕北辙之嫌。 史大彪原以为这样便可难倒天翊,殊不知天翊却以一句——“君,尊也。君者不以风雨惧,山风若来君自定。”巧妙地将这一难题解决。 而后君竹曾凌波舞竹,水帘幕天上,显一“饮最烈之酒”上对,让他与天翊应下对。 史大彪本以自己那一句“傲人世浮沉”能稳稳博得君竹之心,却不料最终输给了天翊的那一句——“恋最爱之人!” 那之后,史大彪失去了“揽尽风澜”的机会,却得到了“涉足天下”的承诺。 眼下,他再一次“败”在了天翊之手,心中滋味,可谓是百般陈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四:月圆之夜,千炎之巅 发现一家非常好吃的手工曲奇店铺,可搜索淘宝:”妙蕾手工曲奇”或者“妙蕾“。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很适合边百~万\小!说边吃哦! 题外话:(求收藏,求订阅,马上八十万字了,成绩连平平都谈不上。百~万\小!说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群里都是志同道合之人,期待您的到来!让我们一起嗷嗷~~) 雨,早已停了,有风自亭台楼榭飘过。 史大彪想着适才那一场亦真亦幻、飘忽不定的雨,再次回味荒时以九霄环佩抚出的那一曲“定风”。 他低低吟道:“风风雨雨,真能做到我行我素,不畏坎坷,超然情怀者,又有几人?” 他朝着天翊看去,萦绕心间的那一抹黯然神伤顿消无影。 荒时顿了顿,他性本直率,并不会因为对史大彪的高深莫测而有所改变。 天翊道:“大彪院长,以你之胸襟,何尝做不到顶风冲雨,从容前行?” 史大彪笑了,笑得很开心,他有所求,亦无所求,谁说他的心里就没有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豪迈? 他掀了掀嘴角,似是有话要说。 可还不待其开口,千叶却是率先夺口道:“大彪院长,我帮你说!” 说着,千叶朝着一旁的千钰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意会,异口同声道:“我自醉酒不醉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史大£⊙,..彪摇头苦笑,这句话来得唐突,来得有些不合时宜,但却有种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旷达。 荒时道:“大彪院长,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院长应允。” 他早已知道天翊与武忘的身份,武忘是名贯南宫的小丹帝,天翊更是连小丹帝都拜服的不忘小哥。 他知晓这些,但却不知道史大彪的底细,在荒时的眼中,史大彪是个谜,比天翊还要迷蒙的谜。 史大彪一愣,觑着荒时,那眼神哪里还有适才的超逸? 他道:“荒老?你不是想要与我武试吧?还是那句话,你先胜了我这些不争气的弟子,再来与我一战!” 他朝着天翊看了看,众人中,能与荒时抗衡者,唯天翊一人尔。 天翊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荒时不知史大彪底细,他们却是知道。 荒时满脸苦涩,他之心思可不是要与史大彪武试:“大彪院长,你误解我了,荒时人虽老迈,却也有自知之明。” 在他的心中,史大彪的实力比之其人还要深不可测。 他无论怎么看,史大彪都只有聚气境实力,正是如此,他也越发坚信史大彪是一大能之辈。 他之所以看不出史大彪的深浅,那是因为史大彪本就个聚气境的炼气士,根本没有丝毫遮掩。 这样的真切,被人误以为虚假,只道是真作假时假亦真。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秦万里、天翊的功劳。 史大彪如释重负,弥漫在脸颊的笑容,哪有丝毫尴尬之意?反是极为从容道:“荒老,说吧,有何不情之请?” 荒时道:“大彪院长,不知你可还记得卜噬月?” 史大彪思量片刻,说道:“记得,她若是想来圣王学院执教,我自是欢迎之至,何来不情之请?” 荒时怔住,他都没言道何事,史大彪便已答复出口,仅是这一份明睿,便让他对史大彪再度另眼相看。 史大彪道:“雨停了,我也要去忙正事了,圣王学院的院长可不好当啊!” 他随手挥了挥,一个储物袋赫显在手,继而转身离去。 见得他这般举止,众人想都不用想,便知他要去干什么。 史大彪离去后,荒时将目光看向了天翊。 还不待荒时开口,天翊便言道:“荒老,月圆之夜,千炎之巅,一棍天来,九霄环佩。” 说着,天翊迈步而去,武忘等人痴愣片刻,带着一脸茫然紧随而去。 眨眼间,这一处亭台楼榭中,便只剩下荒时一人,他抚着九霄环佩,嘴角带着浅笑,喃喃道:“他两人莫不是会读心术不成?” 他口中所指的两人,自然便是天翊与史大彪 回雅苑的路并不长,但天翊一行人却走了很长时间。 天翊与武忘显得很自然,他们一个曾是幻烟城的不忘小哥,一个乃是南宫阁的小丹帝,免不了被人簇拥。 但千钰等人就不一样了,那种被人团团围住的感觉,很奇妙,奇妙地让人有些无措。 短短五日,圣王学院招收了成千上万的弟子,而天翊等人作为师兄级的存在,自然少不了一番热捧。 这其中,尤以不忘的名头最盛,那“一掌破出窍,五棍败劫成”的传闻更是不胫而走,被人传得神乎其神。 费了一番周折,天翊等人终是回到了那一处雅苑中。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那些簇拥而来的弟子们,并没有出格般地一簇到底,反是在雅苑外停驻了脚步。 有人紧攥双拳道:“内院啊!圣王学院的殿堂级弟子方能入得其内,我一定要进入内院。” 有人眸带磐坚道:“要不了多久,我也能入得内院,跟不忘师兄他们走在一起!” 有人信誓旦旦道:“不忘师兄,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赶上你的脚步!” 也不知是何时,那本作一清幽的别院,无端成了圣王学院的内院。 也不知是何人,传言唯有殿堂级的弟子,方能进入内院,受人敬仰。 这一切,只如水到渠成般自然而成。 武忘道:“老大,月圆之夜,千炎之巅,一棍天来,九霄环佩,是何意思?” 适才荒时在场,武忘不好问及,眼下归来,他自是要问个明白。 千钰等人纷纷凝视到天翊身上,武忘的疑惑也是他们的疑惑。 天翊道:“荒老要与我切磋。” 他说的风轻云淡,随意至极,好似这本就是一件无关风雅的事情一样。 但就这样一件事,却使得武忘等人惊诧不已。 千钰道:“不忘,荒老的实力如何?比之那卜噬月孰强孰弱?” 天翊道:“卜噬月前辈有着五劫境实力,而荒老则是半只脚踏入炼虚存在。” 幻茵道:“不忘,你有把握吗?” 天翊道:“只是一场切磋比试而已,有无把握又有什么关系?” 幻羽道:“不忘,你怎么知道荒老想要与你切磋的?” 适才荒时并未开口,神情更无波澜起伏,但天翊却如洞悉其心一样,领会其意,这让人百思不解。 天翊道:“我如果说我是猜测的,你们信吗?” 幻羽等人尽皆愣住,看不出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千叶顿了顿,近身到天翊跟前,一手探来,出其不意地拍在天翊肩上:“不忘,你能五棍败劫成,同样也能五棍败荒时。我们都相信你!” 她的眸中,透着一股坚定无比的神色,好似天翊便是那不可战胜的圣王一般。 武忘等人皆是点头,纷纷对着天翊抛来信任的目光。 小笨“唔唔”了两声,接着便开始捶足顿胸起来,“熊”迈之风,豪放不休。 天翊无奈笑了笑,目光在小笨肩上的小貂身上多逗留了片息。 然而让天翊失望的是,小貂很是随意地便撇开了视线,他在小貂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与往昔的热情,背道而驰的“淡漠”。 夜阑人静,只剩下微风轻轻地吹着,整个大地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让人期待落空的是: 这一夜,深深浅浅的墨蓝,随意涂抹在无边的天际。 这一夜,没有皎如玉盘的明月,没有灿若珍珠的星辰。 正因为如此,这一夜,注定是见不到一棍天来的威猛豪迈,听不到九霄环佩的悲歌婉转。 有那么一刻,天翊与荒时竟是同时举目望天,两人的眼中皆有期许。 这之后,天翊回到一处被花草山竹环绕的小屋中,而荒时则是飞离了千炎学院。 辰南子道:“小子,荒时手中的九霄环佩可不简单。” 天翊一顿:“辰老,那九霄环佩莫不是一伪神器?” 辰南子道:“我不知道,兴许是,兴许不是。” 天翊疑道:“既是如此,辰老何以判定其不简单?” 辰南子道:“我如果说我是猜测的,你信吗?” 天翊笑了笑,这话他听着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知道辰南子是在提醒他,让他谨慎对待。 辰南子道:“小子,若你动用花醉长剑,或是五行封天印,这一战当能战而胜之。” 花醉长剑,乃是南宫夏所赠,名副其实的伪神器,能被南宫夏这样的人物用作随身佩剑,足见其不凡。 五行封天印,吸收过五彩丹劫后,本身似乎发生了某种巨变,威能不可小觑。 这些天翊都很清楚,只是他与荒时之间,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切磋而已,犯不着动用花醉与五行封天印。 天翊应道:“辰老,醉醒全无是什么样的状态?无喜无悲、胜败两忘,又是怎样一种心境?” 辰南子沉寂好半响,终是长长一叹,未能再言道出什么话来。 他知道,偌大风澜,倘若还有什么能动摇天翊的心,唯一“狂客”尔。 这一夜,千炎城外来了一男一女两人。 男子身着一袭白衣长袍,他无论站着还是走着,皆给人一种凌锐的感觉,宛若一柄剑锋一般。 女子服饰华丽,簪饰散着珠光宝气,人却愁眉锁眼。 她凝眸而望,望着千炎城,好似要望穿一弯盈盈秋水,蹙损一座淡淡春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五:酒壮人胆,钱壮彪胆 南宫盈盈道:“剑王叔叔,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武忘哥哥。” 剑王道:“盈盈,你真让我回去?” 南宫盈盈了头:“剑王叔叔,盈盈不想一直受人庇护,盈盈长大了。” 剑王道:“好!我回去。” ....... 翌日,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千炎学院外,依旧人声鼎沸,前来拜学者,比肩皆是。 人群中,一女子婷婷而立,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她头戴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 顾盼下,光彩遗漫,一颦一笑,含黛万千,顿使得周围之众,心醉神迷,忘返而观。 千炎学院大门处,史大彪正一心一意的收着金银宝物,突见人群异动,使得其“敛财”的节奏停滞下来。 见状,他哪里还坐的住?连连喝道:“你们是不是不想拜入我圣王学院了?” 着,他在诸多诧异与惊愕的目光下站起身来。 他要看看,到底是何原因,引得众人踟蹰,碍其“生财之道”? 闻声,簇拥的人群纷纷退让开来,史大彪展目而望,但见一女子正寒眉冷眸的望向自己。 见得女子容貌后,史大彪的脸色兀地一变,青白交替中浮掠着惊愕,哪里还有适才的从容不迫? 他大惊失色,嘀咕道:“天杀的,这个姑奶奶怎么来了?” 见得史大彪这般失措,南宫盈盈莲步而去,神色并无起伏。 三两息后,她已走到史大彪面前。 史大彪尴尬地笑了笑,对于这个魔女,他可是畏惧的很,这可是个诡谲多变的主儿。 还不待史大彪开口,南宫盈盈已是率先道:“我要加入圣王学院!” 她的理直气壮,不容置疑。 史大彪沉思着,不知心中作何考量? 一个多月前,武忘曾言道让南宫盈盈回去∷≧∷≧∷≧∷≧,m.●.co◎m多陪陪她那利益熏心的爷爷,其留下来也无甚用处。 这话刺激到了南宫盈盈,她盛怒而去,留言再也不会前来找武忘。 一个多月后,她出现在了圣王学院外,她是为了武忘而来,也是为了自己而来。 她的爷爷南宫离,现已移居到造化之域,淡看天外风卷云舒,行作一不问世事之人。 在南宫离的告知下,她知晓了不少隐秘。 当初,南宫离为了北冥、南宫两大布道图,险些将天翊杀掉,这事错在其身。 而今,南宫离避世绝俗,结庐于造化之域,听不到车马喧嚣,唯余和风清穆。 他似乎已经明悟,已经看透,归去来兮之下——心远,地偏。 天翊最终并没有死在南宫离的手中,反是带走了瑰宝南宫布道图。 这在南宫盈盈看来,何尝不是一番造化?只道祸兮福之所倚。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归来了,她要向天翊述明白,告之其南宫离“迷途知返”一事。 当然,若是遁寻其心而言,这些又都只作一个借口罢了。 她的心,终是放不下一个人,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此时,见得史大彪凝思不语,南宫盈盈撅了撅嘴,道:“怎么?圣王学院难道不肯收我?” 史大彪一愣,打量了南宫盈盈一眼,嘴角微掀,露出一抹“黠笑”。 酒壮怂人胆,钱壮大彪胆,他想了想后,笑道:“要入我圣王学院,规矩可不能坏!” 南宫盈盈道:“吧,要钱还是要灵宝?” 这话一出口,围绕四周的人,无不愕然满面,惊嘘声直以滔滔之势响起。 南宫盈盈这话得言简意赅,却侧露出一股无匹的霸气,要钱给钱,要灵宝给灵宝,直接简单。 史大彪愣住了,若是以着他的本性,此时本该义无反顾地道:“我要灵宝!” 可是别忘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南宫盈盈,是那个在朱雀城令人闻风丧胆的南宫魔女。 史大彪很怀疑,他若是真的开口讨要灵宝,这个魔女怕是反会以灵宝来招呼自己。 一想到这些,史大彪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轻咳了两声,环顾着四周围,连道:“圣王学院,采取四年制学时,每年需交纳学费一千五百金,四年便是六千金,入学时一次交清,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这话不止是给南宫盈盈听的,也是给周围其他人听的。 南宫盈盈笑了笑,一边朝着史大彪抛去一个储物袋,一边道:“大彪院长,你的风格什么时候变的?” 史大彪未作理会,拿着储物袋后,转身离去。 南宫盈盈道:“大彪院长,他们在什么地方?” 史大彪应道:“他们在内院!” 南宫盈盈一愣:“内院?” 她之惊疑刚显,一旁顿有附和声传来:“漂亮姐姐,内院就在那里,不忘师兄他们都住在那里,他们都是殿堂级的弟子。” 可见得,一虎头虎脑的女孩,眨巴着双眼,正满脸纯真无邪的看着南宫盈盈。 女孩抬指着一手,顺指而望,人群遮挡,在那人群之后,有一处雅苑。 南宫盈盈对着女孩和蔼一笑:“妹妹,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道:“我叫虎妞,我家就住在千炎城,爹爹让我...” 还不待虎妞将话完,南宫盈盈已是朝着那雅苑走去,虎妞无奈的瘪了瘪嘴。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个子高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总是那般的我行我素。 见得南宫盈盈这般举止,那围在周围的人们,先是为其让开道来,继而紧随着在其身后,大有要一看个究竟之势。 正与此时,史大彪的咳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咳咳...今天是报名的截止日,日落后,圣王学院将不再对外招收学员。” 听得这话后,那本紧随在南宫盈盈身旁的众人,突的顿下脚步,继而蜂拥回跑。 先不其他,仅是为了那一道渐远的倩影,他们就算是挤破头皮,那也要进入圣王学院。 ........ 题外话:(求收藏,求订阅,马上八十万字了,成绩连平平都谈不上。百~万\小!说的朋友可以加群:516067,群里都是志同道合之人,期待您的到来!让我们一起嗷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六:无晴有晴,无情有情 雅苑内,一处被青竹簇团而围的水阁中。 天翊负手而立,静观着潺水绕竹,风撩叶动。 他的手中,拿着一条晶莹剔透的项链,这一条项链,名七星,得自秦万里之手。 天翊轻声一叹,翻手间,顿将七星项链摄入到储物袋内。 一年前,他们北上造化之域,为了让千叶等人免遭火灵之气的侵袭,他找上了秦万里。 也正是在那时,秦万里将七星项链交给了天翊,并托其将之转交给千叶。 时至今日,七星项链还在天翊手中,他并不是想要将其纳为己有,而是真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将之送给千叶。 此事,因为天翊那一年多时间的沉睡,而被搁浅在时光中,但天翊却莫不敢忘。 天翊也是不忘,所以这些,他都记得。 这一刻,天翊想起了当初在天幻学院的千尘树下,宣老与之对言的一幕。 宣老曾问:“千尘树的背后,笼罩的是什么?” 天翊答言:“是一桩桩因果。” 一想到这些,天翊微微一笑,嘴角悠悠地掀起:“因果吗?”。 就在这时,武忘一行人已是寻他而来,踏入这一水阁竹坞中。 武忘道:“老大,眼下圣王学院已是声名在外,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千钰等人纷纷凝视到天翊身上,无措中似有些茫然之韵。 天翊皱了皱眉,他没有如以往般为众人道明谋划,额前有阴沉浮掠,似一副动了隐怒的模样。 武忘等人怔了怔,不明天翊何故做出这般神情? 天翊道:“居安思危,胸有成略。” 简简单单八字,顿使得众人陷入沉思。 武忘神色一凝,一抹愧意涌上心头,他能感受到,天翊这句话更多是在对他说。 正如武忘所料想的一样,天翊之所以动了隐怒,也正是因为他。 武忘以天翊为中心骨,天翊没有丝毫介意,他既是武忘的老大,自当风雨同济。 只是让天翊有些动怒的是,自从与武忘相逢后,武忘就好似失去了自己的主见,一切都听他的。 这样的一幕,并不是天翊愿意看见的。 这一路走来,天翊都在为武忘营造一个有助于其成长的环境。 造化之域,天翊与万通的那一战,本未受太重的伤,可他却洋装成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 他若要杀万剑等人,只需温酒之时即可,可他为什么没有那样做?还不是为了让武忘在鲜血中得到历练,得到成长。 然则此时,武忘一见面,便向其探寻后事之谋,这让天翊动了真怒。 他不希望武忘什么都要靠他,他所希望的是,即便有一天他不在武忘身边了,武忘也能凭着自己的肩膀,撑起一片辽阔长天。 武忘沉默半响,竟是愧疚地低下了头,轻声喃语道:“老大,我知道错了。” 他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在认真是追悔着自己的过错。 这一幕若是被南宫夏等人看见,定会落个瞠目结舌之态,武忘尚还在南宫阁时,何曾向任何人低过头?遑论还这般的诚挚? 天翊道:“武忘,你没有错。倘若你真的错了,还有我陪你一起错下去。” 武忘愣住,天翊这话,他只听了个似懂非懂。 可即便如此,武忘的心里亦是激起了一股暖流,汇心之下,使得其热血。 相较于武忘,千钰等人就茫然多了,这才刚找到天翊,就听得这云里雾里之言,实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不是武忘,明晰不了天翊的言外之意,因为他们没有经历登云之变,甚至连狂客两字都闻所未闻。 就在这时,小笨突然发出一阵“唔唔”声来,一双熊眸朝着蜿蜒的廊道望去。 武忘一诧,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天翊悠悠笑了笑,他虽然听不懂小笨的熊语,却能感应到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在雅苑中曲折绕动。 千钰也笑了,她有着出窍实力,自也察觉到了南宫盈盈气息。 当然,以小貂的敏锐,本是早就感知到了南宫盈盈的存在,只是最近小家伙心有不悦,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好动。 千叶道:“不忘,你们在笑什么?” 天翊沉默,千钰沉默,两人皆朝着武忘看去。 幻茵道:“难道是她回来了?” 小笨一个劲儿的点着头,它与武忘在南宫阁生活了数年之久,与南宫盈盈也算得上是一玩伴。 幻羽与慕青青相视一眼,继而凝视到武忘身上。 谁都看得出来,南宫盈盈对武忘“一往情深”,只是不明武忘为何一直对南宫盈盈不冷不热。 天翊道:“武忘,一事归一事,切莫因为这一事而误了另一事。” 武忘沉默片刻后,提步而去,刚走没两步,他又突然顿住,回首朝着小笨看去,那意思似乎是想让小笨与他一道。 小笨可不笨,它虽然领会到了武忘之意,此时却不停地摇着头。 武忘轻地一叹,看向天翊道:“老大,今日天朗气清,想来夜来之际,天空应有明月高悬吧?” 天翊道:“天气变幻莫测,有时候,看似无‘情’却有‘情’。” 武忘虽然点了点头,但他并未领悟到天翊的话外之意,天翊这一语双关的话语,何尝不是说的他与南宫盈盈呢? 武忘之所以没有会意到这些,那是因为他的心中,唯记得——月圆之夜,千炎之巅,一棍天来,九霄环佩。 武忘刚刚离去,天翊的脑海中便响起了辰南子叹息声:“小子啊小子,你自己都还深陷踌躇中,竟还教育起小弟来了?” 闻言,天翊自嘲的笑了笑,辰南子说的很对,他的确还在为七星项链的事烦忧。 辰南子道:“小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还是你对她们都有意思?” 天翊一怔,在他看来,辰南子的这个玩笑可开得有些大了。 辰南子道:“你小子,平日里不是旷达超逸么?不就是送一条项链吗,干嘛扭扭捏捏,迟迟下不了决定?若是让秦万里那小子知道,还以为你要贪墨他的东西呢!” 天翊无语以对,他本不是一个会受激将的人,但在听得辰南子这话后,他的心里却是有了决议。 下一刻,天翊将七星项链自储物袋中摄取了出来,接着将其递到千钰的跟前。 当见得天翊手中的那一抹耀眼的晶莹后,千钰愣住了,连带着一旁的千叶等人也一并愣住了。 千钰痴痴地望着天翊,满脸的不敢置信,在璀璨的光华的映照下,她的眸中,泛动着盈盈泪光。 她就如一尊木塑泥雕般站着,一动也不动。 她似乎在等待天翊言说些什么,比如海誓山盟,比如天长地久 (以下为重复内容,勿看,过半个小时就修改过来,仅限) 天翊道:“武忘,一事归一事,切莫因为这一事而误了另一事。” 武忘沉默片刻后,提步而去,刚走没两步,他又突然顿住,回首朝着小笨看去,那意思似乎是想让小笨与他一道。 小笨可不笨,它虽然领会到了武忘之意,此时却不停地摇着头。 武忘轻地一叹,看向天翊道:“老大,今日天朗气清,想来夜来之际,天空应有明月高悬吧?” 天翊道:“天气变幻莫测,有时候,看似无‘情’却有‘情’。” 武忘虽然点了点头,但他并未领悟到天翊的话外之意,天翊这一语双关的话语,何尝不是说的他与南宫盈盈呢? 武忘之所以没有会意到这些,那是因为他的心中,唯记得——月圆之夜,千炎之巅,一棍天来,九霄环佩。 武忘刚刚离去,天翊的脑海中便响起了辰南子叹息声:“小子啊小子,你自己都还深陷踌躇中,竟还教育起小弟来了?” 闻言,天翊自嘲的笑了笑,辰南子说的很对,他的确还在为七星项链的事烦忧。 辰南子道:“小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还是你对她们都有意思?” 天翊一怔,在他看来,辰南子的这个玩笑可开得有些大了。 辰南子道:“你小子,平日里不是旷达超逸么?不就是送一条项链吗,干嘛扭扭捏捏,迟迟下不了决定?若是让秦万里那小子知道,还以为你要贪墨他的东西呢!” 天翊无语以对,他本不是一个会受激将的人,但在听得辰南子这话后,他的心里却是有了决议。 下一刻,天翊将七星项链自储物袋中摄取了出来,接着将其递到千钰的跟前。 当见得天翊手中的那一抹耀眼的晶莹后,千钰愣住了,连带着一旁的千叶等人也一并愣住了。 千钰痴痴地望着天翊,满脸的不敢置信,在璀璨的光华的映照下,她的眸中,泛动着盈盈泪光。 她就如一尊木塑泥雕般站着,一动也不动。 她似乎在等待天翊言说些什么,比如海誓山盟,比如天长地久 夜幕降临,天渐渐黑了下来。 一轮圆月,徐徐地穿过青烟笼罩的天幕,月华从云层中洒落,给人一种迷蒙而又诡静的感觉。 千炎城,又一次迎来了明月之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七:七星项链,本属于你 南宫盈盈的神色并无仓皇,她款步姗姗,纤腰微步于水亭雕花中。 只见得,佳木葱茏,奇花烂漫,有清流泄于石隙之间,溅落的水珠跌入碧潭,滴答滴答 她娇俏玲珑的挺了挺秀鼻,好似在那一片水光潋滟中闻嗅着馥郁芬芳。 有那么一刻,她的身子突然一顿,于皓婉轻纱中,回首举望。 盼目而视,廊道一名男子身着一袭血红长袍,挺拔而立。 她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手足无措,芳心已乱。 她愣愣的站着,回眸处,尽是深情。 她痴痴道:“武忘哥哥” 武忘步履从容,三两步下,已至南宫盈盈跟前:“你怎么回来了?” 南宫盈盈抿着嘴,微微低着头,呓喃道:“武忘哥哥,我回来找你。” 南宫盈盈抬起头,泪眼朦朦,倘若天高地远,她也愿让自己的思慕随着武忘去飘荡。 哪怕漂泊,哪怕流浪,亦或是流亡。 她坚定无比道:“武忘哥哥,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家!”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武忘,这一次既已归来,她便没打算再离开。 武忘感慨一叹,轻声喃了句:“家吗?”。 说着,他转身离去,他没有让她留下,也没有让她离去。 只道是,去留随意,漫随天外风卷云舒。 南宫盈盈敛了敛声,小女儿般地紧随在武忘身后 天翊与千钰等人聊了小片刻,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中。 临走前,他嘱托千叶,让其有空的时候前来找寻自己。 这一话,顿勾得千钰等人浮想联翩,天翊有什么事要找千叶?竟弄得这般神秘兮兮? 当众人与南宫盈盈照面后,免不了有些尴尬。 他们对南宫离有成见,连带着也对南宫盈盈心怀芥蒂。 圣人可以将一事归于一事,绝不混淆,但真能做到这般恩怨分明者,又有几人? 好在南宫盈盈并不是那种“锱铢必较”之人,她主动为众人讲述了南宫离的现状,并诚恳地与众人了道了歉。 她本不必这样,即便是要道歉,也该去给天翊道歉,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听得南宫盈盈一席话后,千钰等人宽慰了许多,南宫盈盈本就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南宫离。 这之后,千叶率先离去,她也很想知道,天翊找她究竟所为何事? 行过亭台廊道,千叶来到了天翊的住处。 此时,天翊正站在屋前的庭院中,看那模样,似是专程在等候千叶。 千叶道:“不忘,你知道我今日会来?” 天翊只让千叶有空时便来找他,却没言道具体时间。 天翊道:“我知道你一有空就会来。” 千叶道:“盈盈回来了,你怨恨她吗?”。 天翊道:“我怨恨她干嘛?” 千叶道:“你差点就死在南宫离的手中。” 天翊道:“对,没错!我是差点就死在了南宫离前辈的手里。” 千叶惊疑道:“南宫离前辈?” 天翊点点头:“我不怨恨盈盈,更不怨恨南宫离前辈。相反,我还极为敬佩他们。” 千叶诧道:“为何?” 天翊应道:“因为他们值得钦佩。” 天翊说的很随意,随意中又含有深意,他一手探出,掌心中晶莹闪现。 下一刻,天翊将七星项链递到千叶跟前。 千叶呆愣着,受宠若惊的盯着天翊:“不忘,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要让我将七星项链转交给钰儿妹妹?” 还不待天翊应答,千叶脸上的惊诧已是烟消云散,侃侃道:“不忘,你既是喜欢钰儿妹妹,为何不当面将七星项链送给她?这个差事我不能替你办。” 天翊道:“七星项链,给你的!” 闻听这话,千叶瞬间石化,耳嗡脑鸣,她一动不动,满脸不敢置信。 久久之后,千叶方才从惊慌失措中平复下来。 她抿着双唇,问道:“为什么要把七星项链送给我?” 天翊道:“它本就是属于你的。” 千叶道:“七星项链不属于我,它属于钰儿妹妹!” 她一脸复杂地凝视着天翊,心绪早已乱到理不清的程度。 就在这之前,她还心存向往,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在自己面前,递上一条晶莹无暇的项链。 这才一转眼,她便来到了那一片向往之地。 但此刻,她却如何也找不到心驰神往时的那一份憧憬。 天翊没有开口,如果他可以道出实情,这一切本不必弄得这般繁琐与费心,千钰等人也不会因此而陷入到无边的猜忌中。 但天翊知道,秦万里的本意,是不想让千叶知道七星项链得自于他。 无奈下,天翊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将之送出。 曲解也好,误会也罢,权当顺其自然。 千叶道:“不忘,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注视着天翊,眸中隐现泪光,天翊的这一举动,深深触动了她,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天翊道:“随缘随分是生涯,莫使身心乱似麻。我说过,七星项链本就是你的。” 泪水不由自主的从千叶脸颊上滑落,她郑重地望着天翊问道:“不忘,你是不是喜欢我?” 天翊一愣,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现在这一幕。 他将七星项链送给千叶,很难不让其联想到这里,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此刻天翊还是感到有些失措。 天翊道:“我若喜欢你,我会告诉你。” 千叶的神色闪烁不定,言状不出具意。 她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莞尔一笑间,嫣然百媚。 下一刻,她顺势从天翊的手中将七星项链接了过来,转身离去。 她走的很从容,适才弥漫在心中阴郁顿时烟消云散。 天翊看着千叶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 明月出千炎,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清幽寒。 今夜的千炎城,显得格外明朗,一轮圆月,于轻幻中穿梭而过。 千炎学院内,一座云楼上,荒时与卜噬月比肩而立。 卜噬月道:“月圆之夜,千炎之巅。” 荒时道:“一棍天来,九霄环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八:一曲临仙,飞鸟长天 皎月,徐徐地穿梭在青烟笼罩的天幕,月华从云层中散落——迷蒙,诡静。 千炎城,又一次迎来了明月之夜。 今夜,是天翊与荒时的约战之日。 这一战,是“披风长棍”与“九霄环佩”的角逐,是“挺立不傲”与“清冷瑶瑟”的较量。 卜噬月有着五劫境实力,数日前,落败于天翊的披风五棍下。 荒时乃是九劫境炼气士,数日后,他与天翊约战于千炎之巅。 那一处云楼之上,荒时与卜噬月简单交流了几句后,身作幽影,直飞重霄。 雅苑内,武忘等人紧随在天翊身边,还不待众人慷慨激词,天翊已是凌虚飞渡,身掠天穹。 千炎学院内,成千上万的新学员,瞩目而望。 清幽高远的天幕,有两尊身影悬空而立,他们就那样静静伫着,不惹风尘,不染纤云。 两人阔别已久,往昔的一幕,只如昨日般历历可顾。 剑王道:“秦兄,我一直很好奇,你用得究竟是何兵刃?” 秦万里道:“我也很好奇,身为南宫三王之一的剑王,到底姓甚名谁?” 剑王道:“秦兄真想知道?” 秦万里道:“我只是好奇,但却并不想知道。” 剑王道:“姓又如何?名又如何?我只希望世人记住我手中的剑,而不是我这个人。” 秦万里道:“我记得,你用的剑,名为太一。” 剑王笑而不语,秦万里不动如钟。 两人是为观战而来,但却丝毫不提天翊与荒时约战之事,若有些胜败两忘之境。 此时,天翊与荒时皆已凌空至苍宇之上。 那里,一轮弥散着清冷光辉的玉盘,游走在湛蓝中。 夜色的天幕内,迢迢而过着宛若游丝般的浮云,风抚月弦,轻纱飞梦。 荒时斜背着“九霄环佩”,神色没有波澜起伏,他直眼看着天翊,看着这一个让他看之不透的青年。 天翊与荒时迎空而对,他神情自若,一袭麻衣粗袍随风轻舞,他的手中,斜执着披风长棍,泰然而视着荒时。 荒时道:“不忘小友,你已听过‘独幽’,闻过‘定风’,今夜我为你抚一曲‘临仙’如何?”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一副“悉听尊便”模样。 荒时反手一拨,受力之下,“九霄环佩”斜飞而起,继而以轻悠姿态缓缓飘落到荒时手中。 荒时双手扶着“九霄环佩”,顺势悬空而坐。 他慢慢闭上双眼,心与琴瑟相合,意与音弦相通。 远望而去,月色笼罩,一老者独坐于孤月下,清远,萧瑟,若有些凄冷之景。 荒时平息片刻,一手微落,一弦微动。 轻吞慢吐中,有声娓娓而来,虽细弱游丝,却给人一种清音入杳冥的感觉。 天翊早在音起的那一瞬间,便已合上了双眼,只要他想,他可以不受荒时的琴瑟之音影响。 虽是如此,天翊却并未选择那样做。 就如荒时,他明知天翊有着这样的奇异之能,可他依旧还是选择要为天翊抚上一曲——“临仙”。 伴随着荒时的转指拨弦,曲调顿生浓情,整个天地都好似陷入到了回音缭绕中。 若如一梦,梦有楼台,但却高锁加门。 恍然醉醒,帘幕低垂,方知云梦缥缈。 云青欲雨,水澹生烟,怅然惊目层巅。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唯剩青冥浩荡。 霓衣风马,瑟动鸾鸣,忽惊起而长嗟 云窗雾阁,何以临仙,只道飞鸟长天。 一曲终了,荒时缓缓睁开双眼,这一刻,他那本作清澈的眸低,竟是泛动着莹莹泪花。 那做观望的众人,依旧身临在一种奇妙的境地中。 一曲“临仙”,使得他们飘飘欲仙,游离于现实之外,迷幻于憧憬之中。 好长一段时间,众人方才自幻想中醒转,嗟叹之声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他们中,有人懂音律,有人不懂,但却都能感知到曲中的曲折。 临仙临仙,飞鸟何以飞得过长天? 史大彪望了望天际,继而又将视线看向千钰等人。 此时此景,此音此曲,与他一向所信奉的座右铭,何尝不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若有区别,无外乎一者是为超脱尘逸,一者是为痛享曲折。 也不知为何,武忘等人在承接到史大彪的眼神后,脑海中莫名地便是浮掠出了那一句——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秦万里与剑王两人,早在荒时抚曲而终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来。 以他们的实力,自然不会受到音色的袭扰。 剑王道:“他很苦恼,音也很苦恼。” 秦万里道:“他若能下定决心,当能破劫踏虚。” 剑王道:“可是他已到了垂暮之年。” 秦万里道:“垂暮又如何?只要心不老就可。临仙临仙,何须临仙?” 剑王道:“在秦兄看来,不临仙,又当以何?” 秦万里道:“我之路,不为临仙,是为踏仙。” 剑王一怔,愣愣地盯着秦万里,这一刻,秦万里给了他一种别样的触动。 这种感觉,以往他从未在秦万里的身上察觉到,似是与生俱来,又好若凭空显现,实让其难以捉摸 荒时抚曲结束,天翊并未及时醒来,他依旧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知中。 那里,他看到了一名老者,踽踽前行在登仙问道的途中,然而最终却以“飞鸟难渡长天”铩羽而归。 天翊在荒时的一曲“临仙”中,感受到了修行的艰辛与不易,也感受到了知难而退的无奈与悲戚。 他虽然并未身临其境,但却感知的很清楚,他就如一个旁观者一样,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之所以能做到这般明心而观,只因那老者的道,并非他之道,他之道乃是狂客之道,亦是逆狂之道。 在如潮的叹息声中,天翊睁开了眼,他直直盯着荒时看着。 此时的荒时,好似变得比之前更加的苍老。 天翊道:“荒老,应该不是因为天之九劫吧?” 荒时呆愣了住,天翊这话问得极为深刻,能在听闻“临仙”后,还这般明心见性者,天翊是他遇到的第一人。 他点了点头,却并未言道出具因。 有些事,他不想让他人知道,就如那所击弦的那一曲“临仙”,也只道迷迷蒙蒙。 荒时道:“不忘小友,一曲‘临仙’已经终了,接下来便让老头子见识一下小友的‘一棍天来’吧!” 话语刚一落地,荒时的一手,已从“九霄环佩”上扫弦而过。 指过,声起,前后五道元力,相继以落弦之状,朝着天翊激射而来。 浩荡之势,只道泱泱漭漭。 这一刻,整个天地好似化作了那一拨弦之器“九霄环佩”,击出震烁之音力。 见状,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在五元之力的加持下,赫然闪亮,光彩夺目。 一拨,一挑,一扫。 行云流水间,披风长棍已是轻快抡出——“披风之惊鸿一现”。 横棍撩开,但见五彩之光浮掠苍穹,转瞬便已迎上那落击而来的五道音弦之力上。 “砰!砰!砰!” 棍力奇快无比,若幽冥闪电,倏地而来,倏地而去,先后与三道音弦之力焦急,惊天震耳轰鸣。 天翊眉头微皱,荒时击发而来的音弦之力,足有五道,他这一棍,却只破掉五之其三。 荒时的强大,可见一斑。 见此一幕后,天翊棍势不减,手中长棍一拨,棍身倾斜,抡摆为劈,火元之力迅涌之下,力达棍梢——“披风之横扫千军!” 一棍撩荡,五元之力顿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开来,莫当之勇,千军难敌。 “砰!砰!” 那迎击到天翊身前的两道音弦之力,在棍力的覆灭之威下,顷消得无影无踪。 荒时处惊不变,泰然之下,五指再从“九霄环佩”扫过,而后又以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作以后点之弦。 刹时,八道音弦之力,在风卷云涌的携动中,朝着天翊冲击而来。 见状,天翊的动作亦是不慢,披风长棍,一棍点落。 五彩光芒,皪皪烁空,元力浩荡,气势如虹,只作一往无前——“披风之仁者无悔!” 这一刻,天翊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仅是这一种气概,便让人顿生敬畏。 这还不算完,天翊点落出这一棍后,相继又是一棍撩开。 这一棍,棍带纵横睥睨之意,笑傲九天,携着王者之风,纵横天下——“披风之纵横天下!” “砰砰砰砰” 须臾间,两道棍影便先后与八道音弦之力交击在了一起,元力交击下,惊起动天彻地巨响,那悬于天幕的一轮明月,都好似震动个不休。 震颤结束后,棍力消散,音弦之力也掩作虚无,这一交击,竟以不分上下而终。 至此,天翊与荒时交手两个回合,天翊施展出了四棍,荒时动用了八根音弦,九霄环佩之上,还余五弦未动 题外话:(求收藏,求订阅,已经八十万字了,算得上个小胖子了,可以开宰了。百~万\小!说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群里都是志同道合之人,期待您的到来!让我们一起嗷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九:亦正亦邪,亦疯亦癫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皎皎空中,孤月一轮。 月白风清,空里流霜,月照似霰。 天翊与荒时临空对视,两人都未再出手。 荒时道:“不忘小友,九霄环佩,计弦十三,我已动其八弦。” 天翊道:“荒老,披风长棍,我已施展四棍,还余一棍之力。” 荒时道:“一棍天来吗?”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以他现如今的实力,仅能施展出“披风棍法”的前五棍。 言落,天翊动了,身若电闪,快似流星。 仿如一蹴,他已临至荒时身前,手中披风长棍,一记“提撩舞花”轮转而出。 他出手很快,快到奔雷不及,只见那适才还处于上下划立圆的披风长棍,顷刻变作叠影重重。 棍影中,拨棍轻快,戳棍短促,扫棍迅猛,轮棍豪迈万千棍影交融,若有气吞山河之势。 一时间,风云卷涌,五彩元力烁耀长天,皎月之华顿显得黯淡无色。 天翊的这一棍,棍力磅礴,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于衔天接地中吞吐日月,于浩淼无边中势如洪涛——“披风之棍定乾坤!!” 荒时凝神皱眉,数日前,卜噬月便是败在天翊这一棍下。 此时,他那抚于“九霄环佩”上的一手,微微颤栗,在他看来,天翊这一棍,的确当得起“天来”之说。 荒时没敢多想,扫指而过,那悬停于“九霄环佩”上的十三弦,齐弦连声,纷纷撩出十三道浩荡音弦之力。 声起,音弦之力磅动,劲势中,冰泉冷涩,拨弦凝绝。 与此同时,天翊已是迎击而来。 棍至,力达。 眨眼间,棍力便与音弦之力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前三道音弦之力,刚一接触棍力,直接便被无情地碾作虚无。 “砰!砰!砰!” 紧随之后,又有三道音弦之力,在浩荡棍力那摧枯拉朽的袭击下,荡坠无影。 “砰!砰!砰!” 天翊携棍而来的声势,并未就此止步,他从清幽高冷中杀出,势如破竹,又有三道音弦之力在天幕中陨绝不见。 眨眼间,荒时拨弄的十三道音弦之力,便被摧毁了足足九道,唯剩下最后四道,而天翊来势却不见丝毫减缓。 铺天盖地的棍影,直让荒时茫然无见。 他的神情,凝重无比,他的眼中,再看不到天翊半分身影。 乾坤浩淼,唯独剩下棍影重重,这一刻,棍影为天,棍影为地。 一棍天来,棍定乾坤! 须臾间,四道音弦之力便同棍力撞击在了一起,元力穿云裂空,惊起震天骇地的轰响。 “轰轰” “砰砰砰” 浩荡的波动,飞窜四射,袭扰天地,天有琼音杳杳,地有山河咆哮。 磅礴的元力,在天幕中纷繁撩荡,遮云闭月,顿使得天地陷入阴暗昏沉。 这一刻,那作观望的老师、学员们,无不惊心骇目,噤若寒蝉。 适才那震动,不仅乱了长天,也乱了他们的心神。 千炎学院,那一处云楼之上,卜噬月呆若木鸡着,天翊与荒时交手并不长,但给她的震hàn却道无穷尽。 她愣愣地伫着,沉寂了好半响,方才感叹道:“不忘此人,莫非是天神下凡?” 天翊年纪轻轻,实力却强得离谱,在卜噬月修liàn的岁月中,还从未遇见这等天纵之才,若言道出去,只当是匪夷所思。 雅苑内,武忘等人凝神而望着天穹,那里,五色云雾,昏天暗地,偶有莫名光华晃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千钰道:“不忘他们人呢?” 漫天暗冥,混浊不分,哪里还见得到天翊与荒时的身影? 武忘道:“老大一定能取胜!” 千叶道:“钰儿妹妹,你就放心吧,你难道忘了几日前,不忘五棍败劫成的事情了吗?” 幻羽道:“荒老可是半只脚踏入炼虚境的强者啊!” 他的眸中,散着炽热光芒,眼神中笼罩着一份慷概激昂的憧憬。 何日何时何地,他也能如天翊一样,与劫成高手酣战于九天之上? 慕青青似是看出了的幻羽的壮志满怀,暗暗朝着他投递去一抹鼓励的眼神。 幻茵贝唇轻咬,神色尽被担忧覆盖。 小笨憨憨的望着天际,熊目中,满含坚定。 小貂依旧一副哀怨之态,没人发觉,小家伙时不时地便会朝着天空瞄上一眼,接着又以迅雷之势撇开眼神。 南宫盈盈紧随在武忘身后,这一次归来,她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她犹豫片刻,柔声细语道:“不忘老大的实力,可战炼虚!这一战,想来应该没什么悬念。” 武忘等人不为所动的站着,也不知是她声音太小,还是众人对此根本就无动于衷? 南宫盈盈只觉得小脸上一阵火辣扑来,这种感觉,顿使得她黯然神伤起来。 史大彪微微一笑,说道:“小姑奶奶,你可敢与大彪院长打个赌?” 南宫盈盈怔了怔,茫然以望,她可是南宫小魔女,她不敢做的事少之又少。 史大彪道:“我们来赌一局胜负如何?”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跟荒老头之间的胜负?” 史大彪点点头道:“没错,不忘与荒老的胜负。”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一定会取胜的!” 她这话说的坚决无比,根本不容置疑。 史大彪道:“倘若不忘没有取胜,又该当如何?” 南宫盈盈一愣,在她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想过不忘会输:“不忘老大不会输的!” 听得史大彪与南宫盈盈之间的对话,武忘等人纷纷侧目,这样致使史大彪遭受了不少的鄙夷白眼。 史大彪道:“小姑奶奶,若是不忘没有获胜,你把灵宝‘破天’给我可好?我若是输了,我就把‘奔电锤’还你。” 南宫盈盈想也没想道:“好!一言为定!” 武忘道:“大彪院长,你对老大难道就这么没信心?” 史大彪道:“我对他的信心,超出了你们的想xiàng。” 千钰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跟盈盈进行这样的赌局?” 还不待史大彪应答,千叶连忙作声道:“大彪院长,难道你改邪归正了?” 史大彪尴尬一笑道:“什么叫改邪归正?我本来就亦正亦邪。正是因为我对不忘信心满满,所以我才愿yì有此一赌。” 众人一脸错愕,在他们看来,史大彪哪里是“亦正亦邪”,而是“亦疯亦癫” (备注:玄仙圣王交流群:513260627,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一下。)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零:妞父有言,仰望星空 题外话:(觉得本书不错的朋友,无论在哪里百~万\小!说,都可以加交流群哦——513260627。)—— 阴暗昏沉持续了好些时候,穹顶的天空方才清廓开来。 可见得,云散月出,一层乳白弥漫天际,点点疏星若隐若现。 千炎之巅,一缕缕轻烟从月前飘过,明月还是明月,轻逸柔美的明月。 薄雾消浓,两道身影在月色的映照下,显现出来。 荒时还是荒时,后背斜挎着“九霄环佩”的荒时,他静静地悬于半空,不喜不悲。 天翊还是天翊,一手斜持着“披风长棍”的天翊,他与荒时相对而视,无喜无悲。 两人就这般看着彼此,看着看着,突地相视一笑。 两人没有道说些什么,该说的,都蕴藏在了适才的一笑中。 紧接着,<无><错>小说两人掠影腾空,御风而下。 这一战,来的匆忙,去得也匆忙,但却留给人们遐思不断。 有人诧道:“千炎之巅的一战,就这样结束了?一棍天来呢?九霄环佩呢?” 有人疑道:“谁赢了?是荒老还是不忘师兄?” 有人叹道:“实力不够啊,根本看不清虚实真伪!” 天幕,错落在月明星稀下,远处的一角,秦万里与剑王两人,依旧不可动摇的站立着。 剑王道:“秦兄,你是一个生性冷僻的人吗?”。 秦万里长身直立,面容冷峻:“你说呢?” 剑王道:“秦兄不苟言笑,心却是热的。” 秦万里侧身朝着剑王看去,剑王白衣如雪,腰旁配有一把清寒长剑,狭长而又古老。 剑王道:“秦兄,太一剑,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 秦万里不为所动,他不懂剑,也不会用剑。 剑王道:“秦兄,你觉得适才一战,是披风长棍赢了,还是九霄环佩赢了?” 秦万里道:“你想知道?” 剑王点了点头,之前一战的结果,他与秦万里心知肚明。 可此时剑王却突然有此一问,秦万里也言语相附,事中缘由,莫测而又隐晦。 秦万里道:“你想知道,那便随我来吧!” 言落,秦万里的身影直朝着九重霄外飞去,追风蹑影,眨眼间便已消失无踪。 剑王气定神闲,一身雪衣无风自动,风驰电掣下直追秦万里而去。 这一夜,千炎之巅的九重霄外,剑光若河,锋锐犀利,直教仙佛鬼神动容 天翊与荒时从天而下后,一者飞入千炎学院的云楼之上,一者飞落雅苑之内。 见得荒时归来,卜噬月连问:“荒时老儿,赢了还是输了?” 荒时悠悠一笑,并未回应卜噬月,他举目而望,看向九霄天外。 卜噬月道:“老儿,你装什么神秘?到底谁胜谁败?” 荒时瞄了瞄卜噬月,说道:“谁胜谁败,有那么重要吗?”。 卜噬月道:“很重要,我不是你,也不是不忘那妖孽,我做不到物我两忘。” 荒时苦涩地摇了摇头,却始终没同卜噬月言道个巨细来。 雅苑中,天翊刚一回归,武忘等人便纷纷围将到他身边。 武忘道:“老大,赢了吗?”。 千叶道:“不忘,这一次你用了几棍?” 千钰道:“不忘,荒时很强,你真的将他击败了?” 幻茵道:“不忘,你没有受伤吧?” 幻羽道:“不忘,这才多长时间,你便已达到让我等需要仰视的地步。” 慕青青没有开口,泰然地望着天翊。 南宫盈盈也没有开口,神色中隐含急切。 小笨憨萌地盯着天翊,它也很想知道,天翊与荒时一战,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小貂撇开眼,静静地躺卧在小笨的肩头,俨然一副漠不关心模样。 武忘等人七嘴八舌询问个不停,天翊即便是有心想要回答,也找不到空隙插话。 倒是史大彪机灵地紧,“见缝插针”的本领堪称一绝,趁着众人语落无人接应之际,连朝着天翊问道:“不忘,这一战,你没有赢吧?” 这话一出口,一道道幽怨鄙夷的目光纷纷加持到史大彪身上。 这家伙倒也自若的很,承着那如针尖麦芒般的眼神,竟一点也不觉得不自在,反是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天翊思恋片刻,说道:“大彪院长说的没错,这一战,我确实没赢!” 武忘等人一愣,只觉脑海中嗡鸣成片,他们不敢置信地盯着天翊,那眼神,茫然而又失措。 史大彪轻咳两声,狡黠地朝着南宫盈盈看去,他没有开口,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南宫盈盈说道:“不忘老大,你真的没有取胜那荒老头吗?”。 天翊笑而有语:“我没有赢他!” “啊?”南宫盈盈惊出声来:“怎么会这样?爷爷说你可以与炼虚一战的!” 天翊没有多作逗留,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行去。 不知为何,他的背影落到众人的眼中,竟给人一种落寞孤寂,不知是人伤情怀,还是情伤人怀? 这之后,史大彪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灵宝“破天”,这一灵宝本在剑王手中,几经转折,又回到了南宫盈盈手里。 当然,从今以后,它属于史大彪。 天翊离去后,众人无端地失神起来,那个在他们心目中不可战胜的神话,难道真的就此被终结掉了吗? 一道道落寞背影在史大彪的视线中渐行渐远,他低眼看了看灵宝“破天”,叹言道:“没赢就一定是输吗?没赢真的只是没赢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带着那让其“爱不释手”的灵宝“破天”,离开了雅苑,回到了千炎学院。 这一夜,对于不少人来说,注定是无眠的一夜,比如说:那刚加入圣王学院的成千上万新学员们 千炎学院内,一处小院中,一名小女孩撑着下巴,静静地躺在院落中的一块斜石上,作仰望星空之状。 这里,是小女孩在千炎学院内的居所,要想独自一人尊享这样一处别院,除开那既定的学费之外,还需要支付一大笔费用。 小女孩忽闪着大大的眼睛,修长的睫毛一闪一眨,显得可爱至极。 她痴痴地看着天空,喃喃道:“爹爹说过,只有仰望星空的人,才能看见希望。可是我除了看见星星外,就只看见两个怪叔叔,怎么才能看见希望呢?” 她的小脸蛋上,密布着浓浓地疑惑,看得出来,她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时,有风吹过,撩起了小女孩额前的缕缕发丝,也荡动了别院中的小花悠草。 若是南宫盈盈见得这小女孩,定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虎妞” 晨雾飘渺,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不多时,东方泛白一片,黑夜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千炎城的天穹中,倏地显露出两道人影来,两人的神色略显苍白,疲乏之态,表露无遗。 剑王道:“秦兄,接下来你还打算随着执念而去?” 秦万里道:“执念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剑王道:“盈盈让我离去,所以我会离去,下次相见,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何地?” 秦万里道:“下次见面,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兵刃!” 剑王笑道:“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我姓甚名谁!” 就如剑王所说,秦万里不苟言笑,给人以孤冷,可此刻,秦万里却是笑了。 剑王迎笑而视,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无影无踪。 雅苑内的一处屋舍中,天翊缓缓睁开双眼,昨夜与荒时一战,他体内的元力消耗不少,经过一夜的恢复,丹田中的元力已达充盈。 辰南子传音道:“结束了,他走了!” 天翊道:“看来盈盈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 辰南子道:“小子,你知道是谁走了?还有你就不关心他们之间的胜败吗?”。 天翊笑道:“离开的是剑王前辈,秦前辈不会离开,因为千叶还在这里。胜败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已经不重要。” 辰南子道:“小子,昨夜一战你本可取胜,为何一直都用披风长棍,而不改用他物?” 天翊淡道:“我答应过荒老,以棍同他比试,岂能失信?” 辰南子一诧,惊道:“你什么时候答应过他的?我怎么没听见?” 天翊道:“月圆之夜,千炎之巅。一棍天来,九霄环佩。” 辰南子无语,哪里料想这便是天翊口中的“信”。 昨夜,天翊与荒时一战,他施展了披风五棍,而荒时动用了九霄环佩的十三弦。 最终的结果,只作伯仲之间。 两人都有留手,但真若全力爆发,荒时落败的可能性居大。 辰南子道:“小子,当初开设圣王学院时,你说圣王学院,倏地而来,倏地而去,来也无牵,去也无挂。可现如今,圣王学院仅是弟子就过万了。” 说到这里,辰南子戛然而止。 天翊知道辰南子的言外之意,说道:“有因便有果,既然这因已成,也唯有静待其果了。” 此次学院天才战结束后,天翊便准备前往中土,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圣王学院这里留下了他们的因。 辰南子道:“天翊,风澜学院你知之甚少,此次学院天才战,伴随着圣王学院的加入,恐会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天翊道:“辰老,你是担心北冥阁吗?”。 辰南子道:“我不止担心北冥阁,东方阁、西门阁、南宫阁同样令人担忧。你要知道,一旦进入风澜学院,我唯有沉寂,要是被发现,等待我们的,或许将是万劫不复。” 天翊很清楚辰南子的言语意味着什么,造化之域中,他险些死在南宫离的手中。 尽管那时他处于沉睡,但无可反驳的是,就算他醒着,有着巅峰状态,也绝不是南宫离的对手。 南宫离要杀他,很容易。 南宫阁有南宫离这样的强者,其他几阁又岂会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一:天魔八音,未知巧拙 人生天地之间,不过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转眼间,距离天翊一行人来到千炎城,已经过去一月之久。 炎府作为千炎城一霸,早已被人淡忘在时光长河中,成败兴废,自然而然,不得相免。 圣王学院横发逆起,区区时日,便已名动南宫北域,俨然成了一处“百川归海”之地。 此时,千炎学院内的一处云楼上,天翊与荒时共处层巅。 片云朝出,纷郁轻饶。 天翊负手而立,淡看蓄云悠动,摇曳晴空。 荒时站在天翊身旁,眼随云动,心随眼动。 天翊道:“荒老,你精通音律,不知可曾听过幽冥琴?” 荒时的脸色兀地一变:“幽冥琴?” 天翊了头,听得出来,荒时是知道幽冥琴的。 荒时沉默半响,道:“幽冥琴,音弦有八,弦动幽冷凄厉。据,此琴一生只认一主。” 天翊诧道:“一生只认一主?” 荒时应道:“没错,一个可以与琴身合一的人。” 天翊问道:“荒老,若拿九霄环佩与幽冥琴相论,孰优孰劣?” 荒时叹言:“我不知道,九霄环佩弦计十三,但却并无特定音技。幽冥琴不一样,传闻天魔八音极为厉害。” 天翊一愣:“天魔八音?” 荒时侧身看了看天翊,他不明白,天翊为何在这晨曦初来之际,便向自己打听幽冥琴? 他没有回答天翊,他所知晓的这些,都只作传闻,既是传闻,真伪自然当不得真。 天翊也没再开口,幽冥琴,乃是天狼学院幽篁之物。 登云一战中,擎苍布印,幽篁抚琴,两人同狂客空寂激战于九天之上。 在空寂借天之九劫施展斗转星移之法前,他曾嘱托过天翊,阴玥乃是幽冥之体让其心,一并需要注意的还有那幽冥琴。 结合荒时所言,天翊很容易就判断出来》『》『》『》『,m.●.co▽m,幽冥琴一生只认一主,这一主便是拥有幽冥之体的人。 阴玥正是凭借这特殊的体质,方才被风澜学院选中,擎苍也正是因为看重其这一体质,方才出手屠灭狂客。 再有两月,天翊一行人便会前往风澜学院,在那里,他们不可避免的将会遇上阴玥。 见天翊沉思不语,荒时并未出言搅扰,反是落座到一旁,借以妙指,抚一曲惆怅。 天翊缓缓闭上了双眼,融情于景,寄思于曲。 凄调绕登云,清音入杳冥; 轻风过洞亭,白芷动芳馨。 明月朝霞露,观星暮雨栖; 曲终人不现,唯余六峰青。 荒时两手一凝,收指不动,道:“大彪院长曾荒时乃是一伤心人!” 天翊睁开眼来,眸中隐泛晶莹,道:“新月白,暮山青,忆旧人,伤离殇。” 言落,人去。 荒时看着天翊离去的背影,只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到此诉伤心。 天翊没有飞身下高楼,反是沿着楼梯一阶一阶走下,待得他从重楼中走出,其心情也已得到平复。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弟子们,在见到天翊后,眼露崇热,一口一个“不忘师兄”叫个不停。 关于天翊的事迹,他们只知道两件,可仅是这两事,便足以震慑人心,令人心折首肯。 天翊曾以一己之力,一掌破出窍、五棍败劫成。 落败的劫成强者卜噬月,眼下成了圣王学院幻堂的老师,不少学员都已见识过她的严厉,对其敬畏不已。 天翊曾在月圆之夜,与荒时决战千炎之巅。 那一战,清幽而又缥缈,结果只道胜败两忘,但却留人以不可磨灭的印象,眼下荒时成了圣王学院音堂的老师,九霄环佩,音色绕梁,洗涤了不少尘垢。 天翊步履从容,面带微笑,取道雅苑。 走着走着,从那千篇一律的“不忘师兄”的声浪中,突有“特立独行”之语传出:“大哥哥!” 天翊一顿,一股清韵袭上心间,他转过身,循着声来之处看去。 只见得,人群攒动中,有一女孩窜出,她笑嘻嘻地看着天翊,水汪汪的黑紫大眼,一闪一闪宛如星辰,很是可爱。 天翊笑了笑,心道史大彪为了金银之物,果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如豆丁大的孩子,年龄怕是不及双数吧? 天翊道:“妹妹,你今天多大了?” 女孩愣了愣,扳了扳手指,道:“大哥哥,我今年七岁了。” 着,她朝着天翊跑了过来,问道:“大哥哥,你好奇怪呢,你为什么不先问我叫什么名字?” 女孩天真烂漫的看着天翊,她是很认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她这样的年龄,未知巧拙,什么事落在她眼中,都足以被言道成为奇怪。 天翊怔了怔,笑问道:“那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俏皮一笑,道:“大哥哥,我叫虎妞!” “虎妞?” 天翊一愣,这个名字倒是特别。 还不待天翊开口,他的手心,突然攀来了一只柔滑温润的手。 这个名叫虎妞的女孩,竟是主动拉上他手,这让天翊倍感诧异。 虎妞道:“大哥哥,我可以跟你一起走走吗?” 她看向天翊,纯洁无暇的眸光,动人心魄,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爱怜。 天翊了头,而后拉着虎妞朝着千炎学院外走去。 那作围观的弟子见状,尽皆兴叹,只恨年岁不饶人,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不多时,天翊与虎妞已是来到了雅苑外,走到这里,虎妞突然顿了下来,神情隐有挣扎。 天翊道:“虎妞,你是不是很想去里面看一看?” 虎妞道:“大哥哥,这里是圣王学院的内院,只有殿堂级的弟子才可进出,我...我可以...进去吗?” 她眸泛疑星地望着天翊,她不知道什么是内院,也不知道什么是殿堂级的弟子,她知道的是,要进入这里,需要得到一种认可与允许。 天翊无奈一笑,圣王学院本没有内院,也没有那所谓的殿堂级的弟子,只是的人多了,也就有了。 天翊道:“虎妞,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进去。” 虎妞转了转眼珠,而后随同天翊一道进入雅苑,就如天翊所,她想,她就可以进去。 ....... 题外话:(觉得本书不错的朋友,无论在哪里百~万\小!说,都可以加交流群哦——51606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二:无名爹爹,雪花大白 雅苑中,可见奇花烂漫,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又可见翠荇香菱,于碧池中摇摇落落。 虎妞嗅着清香,目不暇接,好一副心醉神迷模样。 天翊见得虎妞这天真之态,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道娇小身影。 时过境迁,旧时月色何存? 于此之际,虎妞突然开口道:“大哥哥,你说的话好有道理呢!” 天翊一怔,晓以他“能说会道”,此时竟也一脸茫然。 虎妞晃了晃头,认真道:“大哥哥,你说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进来,我想了,结果真的就进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东瞅西瞄着,神色奇异,随着景变而变。 天翊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在想,这也算是道理吗? 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天翊顿了顿,笑道:“虎妞,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来圣王学院了?” 虎妞小嘴一嘟,喃喃道:“是爹爹让我来的,他让我到这里来仰望星空。” 天翊惊愣,虎妞的话,给他一种云雾缥缈的感觉,什么叫让她到这里来仰望星空? 许是见得天翊泛疑,虎妞连道:“爹爹说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大哥哥,你知道希望是什么吗?”。 天翊再愣,虎妞几语出口,皆蕴深意,那一句“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更是惹人深省。 天翊思量片刻,问道:“虎妞,你在仰望星空时,看见了什么?” 虎妞陷入追忆,应道:“大哥哥,我看见了风,看见了云,看见了雨,还看见了星星。” 她顿了顿,似乎还在努力回想,有那么一刻,她神色一喜,再道:“我还看到了两个打架的怪叔叔。” 说到这里,虎妞不再开口,她已经将她看到的,尽数道出。 闻听这话,天翊神色大变,就连隐于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亦是惊疑出声。 天翊愣愣地看着虎妞,就如同看着一团迷雾一样。 被天翊这般盯着,虎妞疑惑了,她不时晃晃头,一双黑紫大眼忽闪个不停:“大哥哥,你怎么了?” 天翊轻声一叹道:“虎妞,你不是想知道希望是什么吗?”。 虎妞一个劲儿地点着头,神情中充满好奇:“大哥哥,你快告诉我,希望到底是什么?” 天翊笑了笑道:“你看见的就是希望,那风、那云、那雨、还有星星。” 虎妞一脸茫然,想了想后,疑虑消散,眼见清明,咕哝道:“原来这就是希望!” 接着她又望向天翊:“大哥哥,你说我看见的都是希望,那两个怪叔叔呢?他们是希望吗?”。 天翊愣了愣,说道:“他们或许是,或许不是。” 虎妞满脸不解,偏又落得天真无邪,自顾喃喃道:“大哥哥说的或许是、或许不是,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呢?” 正于此时,不远处突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儿,武忘等人便是出现在天翊与虎妞的身前。 虎妞看着南宫盈盈,咧嘴一笑,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南宫盈盈回之一笑道:“虎妞?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虎妞瞅了瞅天翊,这一刻,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忐忑,她担心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会将她赶出去。 天翊道:“虎妞,你若是喜欢这里,以后便搬过来吧。” 虎妞道:“大哥哥,可是这里是” 还不其说完,天翊已是开口:“只要你想,这里也可以不是” 说到这里,天翊戛然而止,他对着虎妞神秘一笑,他能感受到,虎妞的悟性极强,一定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虎妞思转片刻,欣然地点了点头,而后一一打量着武忘等人,眼神充满善意,她希望自己能受到接纳。 千叶道:“虎妞,过来让姐姐抱抱!” 她对着虎妞伸开双臂,想要与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女孩亲密接触一下。 虎妞倒也不认生,径直便朝着千叶靠了过去。 千叶道:“虎妞,告诉姐姐,你的真名叫什么?” 虎妞一副不明所以模样,说道:“漂亮姐姐,我就叫虎妞,爹爹从小就这样叫我。” 千叶道:“那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虎妞愣了愣道:“爹爹没有名字,我从小就叫他爹爹。” 这一次轮到千叶惊愕了,看虎妞的神态举止,可不像是在说谎,更可况,她还那么小。 武忘等人听得这般对话后,也是纷纷出言相询。 武忘道:“虎妞,你家里除了你跟你爹爹外,还有谁?” 虎妞道:“还有大白!” 众人一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一家人,身为爹爹的没有名字,女儿叫虎妞,还有一个叫大白。 幻茵道:“虎妞,大白是你什么人?” 虎妞道:“大白不是人,它是一只雪花花的大老虎,常常带着我漫山遍野玩!” 说到这里,虎妞连从千叶的怀中脱出,两只小手对着半空比比划划了好半天,似是想要更加贴切的告诉众人——“大白”到底有多大。 千叶道:“虎妞,你能告诉姐姐,你的家在哪里吗?”。 对于这样一户人家,她也很好奇。 虎妞连忙摇头:“爹爹不让说,所以不能说。” 众人笑了笑,没再多问,只道此事平常,反是一旁的南宫盈盈突然皱起了眉头。 她恍惚记得,第一次遇见虎妞时,后者曾说:“我叫虎妞,我家就住在千炎城,爹爹让我” 之后的她就记不清楚了,那时她走得匆忙,印象并不深。 南宫盈盈并未拆穿虎妞,侧目朝着其望去,也许是巧合,后者此时也正凝眸堆笑朝着她看来。 这一刻,虎妞笑的烂漫无比,笑的天真无邪。 很快的,虎妞便与众人打成一片,她虽然年纪小,但却胜在天真可爱,深得众人心喜。 当然,南宫盈盈除外。 此时,虎妞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小笨:“小熊熊,你能变成大块头,带我出去玩吗?大白不理我了,爹爹不让它跟着我。”她似是在埋怨。 小笨“唔”了一声,熊目瞪得溜圆,惊奇地看着虎妞。 武忘等人错愕不已,这个来历不明的虎妞,竟是一眼就看穿了小笨,知道其可以化身为大地之熊?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虎妞的眼神已是移到了小笨肩上的小貂身上。 这一看,虎妞连忙收回目光,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般举止,就好像条件反射一般。 在小貂的身上,虎妞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气息隐秘而强大,与生俱来,渗透灵魂。 小貂淡漠的瞥了虎妞一眼,双眼懒懒散散地眯合在一起,自从天翊在造化之域“破茧”而出后,小家伙的兴致便低靡不已。 虎妞撇开头,眸中匿着一股惊惧,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她连忙朝着周围的色浓似染望去,继而轻快活泼地蹦跳到了烟迷崔焦中。 众人没去理会虎妞,小女孩好动,这是人之常情。 武忘顿了顿,凝视着天翊说道:“老大,距离风澜大陆天才战开幕,尚还有两月时间,我们打算到千炎城周围走走。” 他本想开口询问天翊是否一起,可这话到了嘴边又被他收了回去。 天翊笑了笑道:“去吧,到处走走,对你们有好处。” 武忘点了点头,天翊既然都这样说了,看来是不会随他们一起了。 千叶诧异道:“不忘,你难道不跟我们一起吗?”。 天翊道:“我就不去了,我就留在雅苑,你们记得准时归来。” 说着,天翊转身欲离。 千钰迟疑片刻,说道:“不忘,千炎城以北,有一万梅峰,那里四季如冬,白雪皑皑,乃是一瑰奇之地。” 她希望天翊与他们一道,只是这话说的很隐晦。 “万梅峰?” 天翊诧了诧,未作表态,继而离去。 那正嬉耍于花草之间的虎妞见状,连连朝着天翊跑去:“大哥哥,等等我!” 天翊的离去,多少让武忘等人有些黯然神伤。 幻羽看了看略有失落的幻茵:“茵儿,你不留下么?等到了风澜学院,怕就是分离之日了。” 幻茵回过神来,对着幻羽微微一笑,暗暗嘀咕道:“离别之日吗?”。 接下来,武忘一行人离开了雅苑,迳取千炎以北的万梅峰。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虎妞这小女孩,很不简单。” 虎妞在仰望星空的时候,能看到剑王与秦万里的比斗,能在见到小笨后一眼洞悉其本体乃是大地之熊。 仅凭这两点,便足以判定她的不简单,遑论在她的背后,还有一个无名的爹爹,一只雪花花的大白虎。 天翊看了看跟随在身旁虎妞,回应道:“她的确不简单,但同样也很可爱。” 虎妞眨了眨眼,侧仰着看向天翊,说道:“大哥哥,我记得爹爹说过,那万梅峰上,有好多雪花呢!不过他不让大白带我去那里,说那里冷!” 天翊怔了怔,没料到虎妞竟还记得这事,问道:“虎妞,你爹爹说的不错,那里的确很冷。” 虎妞不解道:“大哥哥,你去过万梅峰吗?”。 天翊摇头道:“没去过。” 虎妞更不解:“那你怎么知道那里冷?” 天翊笑着道:“我猜的。” 虎妞点点头:“那里的确很冷,还有一个冷冷的漂亮姐姐。” 天翊诧了诧:“虎妞去过那里?” 虎妞道:“虎妞很听爹爹的话,他只说不让大白带我去那里,但没说不让我一个人去。” 说着,她淘气地笑了 题外话:(写书很累,身心疲惫,有些坚持不下去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三:盼墨别院,万梅峰巅 朱雀城,盼墨别院外。 君竹身着一袭青衣长袍,负手而立,三尺青竹落于十指交扣中。 他凝视着门庭之上的横匾,一动不动。 那里,刻画着两个俊秀飘逸的大字——盼墨。 这一刻,天空很远,夕阳很近,余辉散漫,斜影孤身。 思忆宛若潮水一般,袭上君心。 曾记得,旧时月色,几番照君,梅边吹笛。 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寒梅傲竹。 但怪得,竹外疏花,春冷入。 故日,百花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大雪厚积,翠尊易泣。 红萼无言耿相忆,常记携手处——千树压,梅湖寒碧,片片吹尽,何时得见? 想着想着,两行清泪顺着君竹的脸颊怅然而落。 他轻手一挥,一坛烈酒提悬而出,仰口作饮,酒入愁肠,凄然醉歌。 他看着“盼墨”两字,嘀喃道:“醉梅疏影横斜处,泪眼问梅梅不语。” 言落,他的身影渐变虚幻。 不多时,天幕下,唯余悠风清吟,斜晖残红 万梅峰,一处瑰奇之地,偌大南宫,本以炽热为基,这里却偏偏落得清冷幽寒。 远望而去,可见雪光寒色腾空而起,银色连绵,遥指无尽天穹。 起伏的雪峰,身披银光寒甲,挺拔的身姿高耸入云。 这里大雪纷纷,鸟雀难觅,唯剩千万株梅树,飘然于落雪的闲逸中。 雪似梅,梅似雪,似与不似都只道奇绝,只道是“长天远树山山白,不辨梅花与雪花。” 武忘一行人耗时三日,现已临至万梅峰的山脚,仰望着无尽雪白之光,一种敬畏之意在众人心里油然而生。 这里的风,夹杂着一丝寒凉,却也捎着一抹清香。 众人轻一闻嗅,顿有种清凉舒爽之觉。 千钰目光流转,看着那雪压枝头的琼花玉树,赞道:“万梅峰,真是一处绝美之地呢!” 在她的心中,雪是纯洁的,她也曾倚门望雪,惯看风雪飘舞。 此刻的万梅峰,笼罩于苍暮之下,但却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飞珠溅玉,天地一色。 千叶道:“万梅峰这么漂亮,怎么会人迹罕至呢?” 这一路走来,越是靠近万梅峰,人也越稀少,等到了万梅峰,更是半影不见。 武忘道:“世之瑰奇无数,万梅峰也不过恒河一沙罢了,平常人哪里愿意到此处栖息?”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那不平常的人呢?” 她口中所说的不平常的人,自然指的是如他们这样的炼气士。 武忘道:“南宫之地的炼气士,多数修炼的乃是火属性元力,又岂会愿意到这冰冷幽寒之地来?” 南宫盈盈明悟地点了点头,她本身也是修炼的火属性元力,此刻听得武忘这般一说,她倒是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幻茵道:“待在这里,我觉得体内元力都变得滞缓了许多,我们还要去峰顶吗?”。 来路途中,众人便已商议好,要到万梅峰巅俯瞰一番。 幻羽略有些担忧地望着幻茵道:“茵儿,你没事吧?” 幻茵回之一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慕青青道:“一般风雪,岂能影响修士体内的元力?这万梅峰恐怕并不是表面上这般简简单单。” 她将目光投递到武忘身上,此行天翊没有一道而来,武忘自然而然便成了领头之人。 武忘陷入沉思,慕青青所说,的确不假,若只道平常风雪,根本无法动摇他们的心神,更别说滞缓他们体内的元力。 武忘道:“我要去万梅峰巅看上一看,于凌绝峰顶中,一览众山之大小!你们留在此处等我。” 说着,武忘便欲离去,他既是决定了要登高望远,又岂会被风雪阻隔? 武忘前脚刚一迈出,南宫盈盈已是紧随在其身后,她只想静静地随在他身边,为此她可以不顾寒霜飞雪。 小笨见状,连忙朝着武忘靠去,它与南宫盈盈不一样,为了武忘,它可以沐浴在腥风血雨中,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它也在所不惜。 此时,那俯卧在小笨肩上的小貂,依旧一副郁郁之态。 小家伙轻描淡写地瞅了眼万梅峰,继而懒散地在小笨耳前低唔了两声。 知晓小貂之意后,小笨脚下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三两步下,便已抵至武忘跟前。 “唔唔” 小笨一边支吾个不停,一边手足舞蹈着。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的脸上疑色重重,纷纷展目朝着武忘看去,他们中,也唯有武忘听得懂“熊语”。 武忘神情一凝,说道:“小笨说,小貂让它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想死,那就别踏入万梅峰!” “什么?” “不想死的话,就别进万梅峰?” 千钰等人呆住,眼望着小貂,似是想要从小家伙的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小貂早已闭上双眼,那般姿态,宛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众人踌躇了,目光直在万梅峰与武忘身上来回游离。 武忘道:“我不想死,但万梅峰我也要观上一观!” 语落,身起,人去。 一身赤红长袍迎风作猎,武忘那傲挺的身姿已是朝着万梅峰驰去。 小笨与南宫盈盈想也没想便朝着武忘追去,那俯在小笨肩上的小貂,并未就此惊醒,依旧闭着眼。 千钰几人互视一眼,连忙飞入冰天雪地中,承着片片雪花,逆着清幽梅香,直追远去的几道身影。 他们既是一起前来万梅峰,自当一起承受风雪。 不多时,他们便是再次汇在了一起。 这一刻,再无别言,万梅峰有巅,他们便一起凌空绝顶。 起初之际,武忘等人尚还能在冰雪中飘然而去,但随着不断深入万梅峰,他们的脸色渐变得苍白起来。 他们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体内的元力更是如同遭受了冰封 夜幕降临,雪花依旧翩跹,梅香不浓不淡。 武忘等人停歇在一处雪地里,他们的神情被疲乏占据,那本作短时的路程,现如今却好似落入遥遥无期之中。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四:踏雪寻梅,不惹芳尘 万梅峰的夜,带着一抹清幽,凌寒的梢枝,舞态回风,惊起暗香轻浮。 武忘等人身处于禁元伞内,伞外,雪如飞花,自天幕遥遥而落。 有了禁元伞的防护,他们体内的元力慢慢平复,滞缓之势趋散不见。 幻茵道:“万梅峰好生奇怪,我们体内的元力竟是无缘无故受到波及,凝滞不动。” 武忘紧皱着眉头,事到如今,他已极为确信,万梅峰的这一切,应是人为所致。 让其惊骇的是,到底要有多强的实力,方才能使得乾坤颠转,万梅开遍千里雪? 幻羽道:“武忘,此处距离万梅峰巅尚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还去吗?” 武忘神情凝重,迟迟不见回应。 他若头,哪怕会有生死之危,众人也会随他一道。 他若摇头,便会辜负己身那满腔的雄心与豪迈,他不惧困难,敢攀峰。 对于武忘而言,这是一个抉择,一个关于取舍的抉择。 若是换做没有同天翊相逢之前,武忘断然不会这般犹豫不决。 那时的他,是名贯南宫的丹帝,是俯天瞰地的丹帝。 武忘沉思好半响,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他神色自若,并不见颓然与无奈,给人以莫测。 这种感觉,众人只在天翊的身上见到过,而今却是出现在武忘身上。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们有禁元伞的防护,要抵达万梅峰巅,想来应该不成问题。” 她对武忘极为了解,她能感受到武忘的心思,她知道武忘这是在为众人的安危着想。 武忘微微笑了笑,没作多言,主动走出禁元伞的防护,迎着幽梅飞雪,取径山下。 幻羽等人愣了愣,继而尾随着武忘而去。 不知为何,此刻众人的心头,竟有种强烈的失落感,这样的挫败来的唐突,来得让他们难以接受,可偏偏他们又心悸。 下山-≠-≠-≠-≠,m.¤.co▼m途中,显得沉寂了许多,一行行脚印浮于茫茫雪地上,自高处延绵而来。 千钰不时摊开掌心,承接着翩落的雪花,见得那如精灵般的“花瓣”起舞掌中,她笑的很美,美中带醉。 一行人中,若此时谁最为闲逸心安,非千钰莫属。 就这般,武忘等人沿途折返,行至中途之际,他们驻足不前。 望眼可见,一道身影于漫天风雪中踽踽而来,他一手持着三尺青竹,步履安详。 此时,武忘等人皆是呆愣了住,这人他们并不陌生,正是盼墨别院的君竹。 不多时,君竹便已临身到武忘等人跟前,众人见状,纷纷躬身敬道:“前辈!” 君竹微微一笑,问道:“何以不见不忘兄弟?” 武忘道:“老大有事在身,故而未同我们一道。” 君竹头,脸上的笑容顿作收敛,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地方,赶紧离开吧!” 着他已起身,起身朝着万梅峰巅走去。 武忘等人痴愣着,君竹的出现,无疑使得他们更加确信——万梅峰不只是一处梅雪之地。 君竹刚走没两步,身子突然停顿下来,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站在漫天风雪之下。 就在众人惊疑之际,那来时之路上,又有一道身影显现。 他斜背着一根长棍,长棍向天的一端,挂着一个泛旧的葫芦。 见得来人,武忘等人的惊疑顿变成惊喜,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飞掠出去。 这突然出现之人,不是天翊又是何人? 众人围将在天翊身旁,神采纷呈,好似同天翊已经阔别了数载春秋一样。 武忘道:“老大,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来吗?” 千钰道:“不忘,你是为了漫天飞雪而来吗?” 千叶道:“不忘,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幻茵道:“不忘,万梅峰很危险!” ...... 面对众人的七言八语,天翊笑而不应,自顾朝着君竹走去,众人眸有疑迷,紧随在其身后。 此时的君竹,依旧一动不动伫立着,他没有转身,道:“不忘,大哥过,你若离去,大哥不会送你。你若归来,再大风雨,大哥也来接你。” 天翊笑了笑,道:“君竹大哥,这里没有风雨,这里只有风雪。” 君竹头,道:“所以我没来接你。” 天翊道:“君竹大哥此番到此,可是为了踏雪寻梅而来?” 君竹愣了愣,转身看向天翊道:“踏雪寻梅梅未开,伫立雪中默等待。” 众人闻言,眉宇成疑,举目朝着四周围望去,但见千百梅树,冲寒而笑,清香郁发,梅花早已开得傲视寒霜。 天翊道:“君竹大哥,你来过万梅峰吗?” 君竹摇了摇头。 天翊道:“我听,在这万梅峰巅,俯瞰而视,别有一番韵味。只是不知是否会对大哥有所搅扰?” 君竹道:“既是顺路,你我兄弟便一起。” 着,君竹率先离去,他很清楚,有些事不是别人所能插手的,但他还是答应了天翊。 天翊笑了笑,同众人示意一眼,取道万梅峰巅。 天翊与君竹的对话,落在众人耳中,只如云雾缥缈,难以捉摸。 风雪飘飘,沾了衣襟,湿了君心。 伴随着步履不歇,众人距离万梅峰巅已是越来越近。 让武忘等人诧异的是,这一路走来,之前那种沉郁的感觉不复存在,他们体内的元力亦是流转正常。 谁也未曾开口,只料想此事或许同君竹有关。 行径了好长一段时间,众人如愿登万梅峰。 那里,建有一院,院以落雪铺,冰雪为柱,晶莹无暇,玲珑剔透。 然则,人去院空,邈悠中带着凄冷寂寥。 武忘等人伫于不远处的万丈悬崖边,纵目而望,四方之地,尽收眼底,凌绝之势,不言而喻。 君竹站在院外,静静地看着这一方净地,不言不语,不进不退。 天翊静待在一旁,他知道,那个让君竹魂牵梦萦的她,走了。 她走了,留下雪花纷纷扬扬而落,落下满地离殇。 她走了,走得无声无息杳无踪迹,唯剩遍山梅雪。 不多时,那本作玲珑晶莹的院,突在一阵清脆的风吟中,开始支离破碎。 风过,吹起荧光星。 飘散,只当咫尺天涯。 君竹知道,她是真的走了,走得连一片梅雪也没留下。 待得最后一片雪花散落,天幕中再无晶莹摇曳。 万梅峰上,成千上万的梅花瞬间枯萎,继而化作风尘,渐飘渐远,直至彻底不见。 整个万梅峰,似乎在一个转身下,便是换了新装。 这里,夜色清幽,月华似水。 微风拂过,花草飘摇,树影斑驳。 这里,再没有风雪漫天,再没有梅香四溢。 这里,还是万梅峰。 这里,已不是万梅峰。 武忘等人错愕而望,四周围景象的突变,给了他们措手不及。 君竹闭上眼,苦涩与悲凉袭上心头,直如波涛般汹涌不息。 天翊道:“君竹大哥,墨梅嫂子走了。” 君竹一顿,脸上郁色稍有舒缓:“墨梅嫂子?” 天翊笑了笑:“你是我大哥,她自然就是我嫂子。” 君竹呆愣好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很畅快,那萦绕心头的郁结也在这笑声中,消散不见。 下一刻,君竹腾空而起,身躯凛凛,整个人顿显得意气风发不已。 见状,天翊连道:“君竹大哥,你我阔别一年有余,还未举坛对月,你就急着要走?” 君竹道:“好兄弟,等我将你那淘气的墨梅嫂子擒回来,再与你对饮望月!” 余音尚绕,君竹的身影却已不见。 君竹走得匆忙,留给众人的,唯有满面愕然。 “淘气的墨梅嫂子?” “墨梅是谁?” “擒回来?” 谁也未曾想到,那个郁郁中带着神秘的君竹,竟会道出这样的话来。 天翊顾盼片刻,悠悠一叹:“只是可惜了万梅峰那遍野雪梅!” 谁也未曾察觉,在那不远处的天幕中,此刻正有两道倩影悬空而立。 其中一女,天翊等人并不陌生,她生得端丽妩媚,芳艳高贵,正是百花城主——牡丹。 牡丹的身旁,站有孤傲高冷的女子。 她身着一袭墨青长纱裙,面无脂粉,但却无碍其风姿绰约。 她有着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顾盼生辉,两眉如弯月,撩人心怀。 她有着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到纤细腰间,头绾着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中插着一支青色簪子。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受尘埃半侵,不与百花混芳尘。 她的身上,透着一股清雅的气息,清雅中又带有一股凌寒的傲冷,仿若拥有铁骨冰心一般。 女子名为墨梅,乃是“百花四君”中的花魁。 适才君竹与天翊对话的一幕幕,自没有逃脱牡丹与墨梅的耳目。 牡丹笑了笑道:“妹妹,有人你淘气,还扬言要将你擒住呢!” 墨梅面色不改:“他要擒我,先要找得到我。找得到我,还得打得过我。” 牡丹一敛笑态:“墨梅,你真不打算随我回去?你打算躲他躲到什么时候?” 墨梅顿了顿道:“等哪天他能找到我,并打得过我,我就会回来。” 牡丹没再多言,微一叹息,身影渐变虚幻.......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606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五:始于无端,止于无穷 月华如水,夜久无云。 万梅峰顶的天空,素光练静,照得青山隐隐,修眉横绿。 君竹已离开有些时候,但天翊等人却未急着离去。 此时,他们双脚悬空,悠坐于陡壁悬崖边,远望而视,但见斗转参移,一川霜晓,皓然冷浸。 曾几何时,登云峰上,山抹微云,迷蒙中翠绿横生,谷水潺潺隐动,木落翩翩随风摇曳。 那时,一群孩子也这般双脚悬空坐于万丈峭壁边,他们谈天吐地,但却不懂“天”,也不懂“地”。 忆蓝曾说:“天翊哥哥,蓝儿的心中装着漫天繁星,算不算大?” 忆蓝曾说:“天翊哥哥,出去玩什么的,蓝儿最喜欢了,成天待在登云峰,都快闷出泪来了。” 此刻天翊的脑海中,尽皆浮现着忆蓝的身影——那个天真无邪、水灵活泼的小女孩。 为何会这样?天翊自己也不清楚。 有时候,想起一个人,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只道是始于无端,止于无穷。 当然,天翊时常也会想起绝尘、月白、冰晴等人,他会将他们的身影从记忆的扉页中找出,然后拼凑在一起。 似乎这样做,可以使得那些身影显得更加清晰,不至模糊或渐忘。 天翊心有悲戚,暗叹:“如果蓝儿还活着,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吧” 武忘瞅了瞅天翊,只见后者眸光盈烁,俨然一副深陷追忆而流连忘返模样。 他没有惊扰天翊,天翊如此,他何尝又不是呢? 千钰等人眼望着远方,他们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坐着。 在这样一个夜,在这样一个山巅,思忆总归是要被触动,他们总归是要追忆点什么。 星沉日起,天翊一行人离开了万梅峰。 昨夜,他们历经了一场沧海桑田,因为只是行人过客,所以他们走得匆忙 流光易逝,转眼间,一月时光不复。 这一月下来,天翊等人行过郁郁葱葱,见过碧烟柳翠,观过奔云涌雾,领略过蜂飞蝶舞 折返圣王学院时,距离风澜学院天才战的开幕,已不足月余。 天翊等人的回归,无疑在圣王学院内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殿堂级弟子可以游历于如画的江山中,若人羡妒。 不知有多少心被触动,不知有多少人暗暗下定决心,誓言一定要进入内院。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淀,圣王学院走上了正轨。 史大彪做起了甩手掌柜,那些执教育人的事,全被其分派到荒时、卜噬月以及原千炎学院的老师手中。 陪伴他的,是一把阔斧,是一坛醇酿,是一时悠闲。 此时,雅苑中,虎妞正围在天翊等人的身前,不断地询东问西着。 虎妞道:“大哥哥,你们见到了那个冷冷的漂亮姐姐了吗?”。 天翊摇了摇头,武忘等人一脸惊愕,他们不知道虎妞见过墨梅。 武忘道:“虎妞,你见过那个冷冷的漂亮姐姐么?” 对于墨梅,众人无疑是充满好奇的。 他们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方才能将君竹迷得那般“神魂颠倒”? 虎妞眨了眨眼,点头道:“漂亮姐姐住在万梅峰巅的小屋里,那里可冷了。” 千钰道:“虎妞,那漂亮姐姐长得什么样?” 虎妞眸显迷蒙,回应道:“漂亮姐姐长得很漂亮!” 虎妞顿了顿,似是觉得这样回答不够彰显漂亮姐姐的漂亮,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冷冷的!” 武忘等人尴尬笑了笑,虎妞的话词不达意,但却很可爱。 虎妞瞄了瞄小笨,继而又朝着天翊望去。 她虽然没有开口,但神情中含带的那一抹期许与渴望,却是“出卖”了她。 天翊笑道:“虎妞,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自己去问小笨。” 武忘等人顿了顿,明白了天翊的言外之意,感情这小妞子竟然还对小笨“念念不忘”呢。 虎妞打量着小笨,小笨憨憨地回望着她。 虎妞道:“小熊熊,你变成大块头,带我出去玩玩好吗?”。 她笑得天真无邪,言如春风拂柳,慰以纯净。 小笨一愣,连连摇头,口中支支吾吾个不停,不知在言道什么。 虎妞嘟了嘟嘴:“真是个小气的小熊熊,难怪叫小笨。要是大白在就好了,大白很大气,所以叫大白。” 她说的很随意,随意中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无可否认的是,这就是虎妞对于“大小”的理解。 闻言,天翊等人笑了,他们笑得很开心,这样的童趣何尝不是寒冬的一抹暖阳? 见小笨呆愣住,虎妞又以一副商量的口吻道:“小熊熊,这次你带我出去玩,下次我让大白带我们出去玩,你看好不好?” 小笨一边支吾着,一边摇着头。 前后两次被小笨拒绝,顿使得虎妞有些失落,但她并未就此放弃,正欲开口之际,那俯卧小笨肩头的小貂突然睁开眼来。 小貂朝着虎妞瞟了一眼,这一眼,只如惊鸿一瞥,匆地而来,倏地而去。 承接到小貂这一眼后,虎妞整个人猛地一颤,小步踉跄,身躯倒退,险些便是摔倒在地。 她惊恐地望着小貂,脸色只若风云变幻,骇然之态表露无遗。 小貂这一眼,仿若来自亘古时空,一眼之力,动心穿神,就连她的灵魂,此刻竟也颤栗不止。 天翊等人惊诧以望,虎妞这般举止,俨然一副躭惊受怕模样。 当众人的目光加持到小貂身上时,后者已是双眼眯合,懒懒散散地俯卧在小笨肩头。 这之后,虎妞没再开口,她害怕小貂适才那眼神,那种惊颤与畏惧放佛与生俱来。 于此之际,史大彪一手扛着衍天斧,一手提着一坛醇酿,悠哉游哉地朝着天翊等人靠来。 他脸上带着一抹醉意,言道:“寒依疏影萧萧竹,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对于他之“疯言癫语”,众人虽未如以往那般选择无视,却也没作深究。 天翊饶有意味的看了看史大彪,只有他知道,史大彪这寥寥几语中,涵盖了什么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六:风澜来客,裂云奔电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天翊盯着似醉如痴的史大彪,言笑道:“半醉半醒日复日,疯言疯语年复年。” 史大彪来了兴致,回应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天翊道:“大彪院长这话,怕不是说的自己吧?” 史大彪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关系?就如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言落,他笑了,不知是醉得笑了,还是笑得醉了? 天翊也笑了,这话他曾与君竹说过,用以形容己身,显得贴切无比。 两人就这般笑着,一旁的武忘等人却是落得个不知所云。 虎妞走到天翊身旁,拉扯着其衣襟一角,问道:“大哥哥,你跟大彪院长说的什么啊?虎妞听不懂!” 等虎妞长大了,就能听懂了。” 他看向史大彪,道:“大彪院长,你若有意,不妨就留在圣王学院,执掌一方如何?” 史大彪连连摆手,道:“花雨满天,志在天下。况且大彪曾与人有约,要陪其涉足风澜,岂可有失?” 天翊的心思史大彪很清楚,接下来的风澜学院之行,吉凶未卜,天翊这是在为他谋一安定。 天翊的好意史大彪心领,别看他平日里疯疯癫癫,实则是一极为执拗又有原则的人。 当初他既是输了“赌约”,答应要随天翊涉足天下,那便不会更改。 这些话,虎妞依旧没听懂,一对大眼忽闪个不停。 虎妞没听懂,武忘等人却是听懂了。 千叶“噗嗤”一笑,叹道:“自闭桃源称太古,欲栽大木柱长天。” 说着,她凝视着史大彪,这话乃是史大彪在“就任”圣王学院院长时所说,用于此时此景,嘲弄之意不言而喻。 武忘道:“大彪院长乃是一爱才惜才之人,心有宏伟志向,将来在你的培养下,从圣王学院走出的人,必将成王封圣。” 史大彪轻声一叹,说道:“你们都别劝我了,我意已决,况且你们走了,我还是圣王学院的院长吗?”。 别看千叶与武忘的话语表露“讽意”,可实际上,两人这是在以别样的方式规劝史大彪。 此前,史大彪被炎庆重伤,为此,武忘等人大动干戈,直接灭了炎府。 仅此便能看出,众人对史大彪并不是真的心存鄙觑,反是极为关心他。 这些,史大彪都很明白,他的实力虽然弱小,只有聚气境,但他却有一颗要涉足天下的雄心。 许是瞧见史大彪有些黯然失落,虎妞连连安慰道:“大彪院长,你永远都是我们圣王学院的院长!” 史大彪回之一笑,与天翊等人别离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与虎妞倒是混了个熟。 他很喜欢虎妞这丫头,虎妞也很喜欢他。 若不然,虎妞也不会这般坚定他那院长的身份,而且还在前面加了个“永远”。 天翊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说道:“大彪院长,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兵。” 史大彪神色一沉,郑重道:“不忘,一人之言,重于九鼎之宝。” 天翊笑了笑,至此,他已看到史大彪的决心,后者先后两次提醒他要信守承诺,虽显隐晦,但瞒不过他。 他没在劝史大彪留下,他知道自己也劝不动他 闲云日悠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天翊一行人静待着学院天才战邀请的到来。 现如今,圣王学院名传整个南宫北域,声势之大,不可谓不宏。 风澜学院既是要邀请天下所有学院同聚一战,又岂会落下这样一个“风头正盛”的学院? 这一等,便是半月,眼看着学院天才战没几日便要召开,但却迟迟不见邀请。 此时,天翊等人相坐于雅苑内的一处悠亭中,他们尽皆闭着双眼,静享着自“千炎学院”内传出的天籁之音。 荒时席坐在云楼上,两膝承着“九霄环佩”,妙指连动,清音悦耳。 卜噬月盘膝在荒时身旁,她静静聆听着,每每一道音弦撩动,她的心神也会因此而受到洗涤。 圣王学院的万千弟子们,亦是如沐春风般地沉浸在美妙音色中。 荒时拨指连动,自“九霄环佩”上顿发出切切如细雨的靡靡之音。 然则,音调尚未转变,荒时抚曲的两手却是突然顿住,余音袅袅,曲已戛然而止。 那本沉浸在正始之音中的众人,突闻一曲中断,纷纷醒悟,吵杂议论之声,而起。 天翊等人从静享中清醒过来,展目而望,只见千炎城的天际之上,不知何时已是风云涌动。 武忘道:“是风澜学院的人要来了吗?”。 话语刚落,自那变幻中,突起电光交错,一道怒吼之声响彻虚空,继而一道满身缠绕着电光的庞然大物直从九天之上奔腾而下。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豹子,周身上下黑白斑点交错,电光浮掠,随着其身子的掠动,那些电光也缭绕而动。 更让人骇然的是巨豹的那一双豹目,宛若九幽之眼,阴冷而又幽寂,触之生寒。 在那巨豹身上,傲立着一名弱冠之年的男子,男子朗眉星目,品貌不凡。 尽管他有着男性之貌,但却给人一种水灵般柔美。 此时,这一人一豹,皆以俯瞰之势朝着下方凝望而来,傲然与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见此一幕,天翊、武忘、小笨,神情大变,自这两人一熊的身上皆散出一股凌厉无比的杀气。 特别是小笨,褪去了以往的憨态,凶相毕露,呲牙咧嘴之态,俨然一副雷霆震怒模样。 两人一熊甚至都不用多思量,仅从气息便能确定,那被电光缠绕的凶兽,不正是当年参与屠灭狂客的裂云奔电豹吗? 就在武忘与小笨将要爆发之际,天翊却是率先横在一人一熊身前。 武忘与小笨见状,纷将憎恨收敛,只是心中却难以平复下来。 小笨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它的那些好伙伴,往昔的一幕幕就如潮水般袭上“熊心”。 当它想起炎龙、金眼、小青战死时的惨状,它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嗷嗷!” 小笨仰天咆哮,卷起的声浪直冲天霄,散了云雾,破了电芒,直取那一人一豹而去。 男子斜眼一藐,不以为然地冷哼道:“这点声威便被吓住,哪里来的勇气封王拜圣?我看还不如叫土著学院来得贴切。” 其言语刚落,身下的裂云奔电豹已是一爪划过虚空。 只见一道电芒迎击而出,直将飞卷而来的声浪轰得粉碎。 做完这一切,裂云奔电豹侧目看了看小笨所在,继而撇开冰冷幽寂的双眼。 它乃是风澜学院北院的镇院之兽,在它眼中,整个风澜大陆正统的学院只有四个,那便是风澜学院的东、南、西、北四院。 至于圣王学院,根本不被其放在眼里。 天翊看了看武忘与小笨,适才他都险些没克制住,要做那暴走之事,遑论武忘与小笨? 武忘紧攥着双拳,隐隐可见鲜血从指缝中渗出,小笨经过适才的一声愤吼,也稍稍平复下来。 千钰等人莫名地看着天翊、武忘与小笨,刚刚他们都清晰地感受到了,自这两人一熊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杀意。 天翊顿了顿,冷冷道:“它不会活着回到风澜学院!” 武忘与小笨点了点头,而后气息渐趋平稳,不消多时,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波澜起伏。 荒时与卜噬月凝眼看着天际上的一人一豹,后者那睨傲之姿,颇使得两名老人厌烦。 圣王学院的万千弟子们,纷纷激语相对,其中不乏一些难听之言,他们适才正于“九霄环佩”下洗涤尘心。 现在看来,那打断“天籁之音”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一人一豹了。 千钰等人本想问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纷纷咽了回去。 看得出来,天翊等人应该与天际之上的那一人一豹存有仇隙,而且还是不小的仇隙。 既是天翊等人的仇人,那么自然也是他们的仇人。 此时,听得下方一阵吵杂纷骂之声后,那男子嘴角轻掀,露出一抹嘲笑:“一群冥顽不化的愚民,鸡鸣狗吠个什么?让你们院长前来,跪受风澜令!” 男子这话一出口,纷骂之语并未就此停息,反是更加高涨起来。 有人喝骂道:“小白脸,你他妈摆什么谱呢?偌大风澜,你算老几?” 有人愤怒道:“没教养的狗东西,骂谁鸡鸣狗吠呢?” 有人激懑道:“小东西,还不下来将风澜令跪承到我们大彪院长跟前?” …… 厉言激词,滔滔不绝,浩荡音浪,直将男子淹没在无边的声讨中。 男子一怔,他本想给圣王学院以颜色,却不料自身反遭“五颜六色”图染,被描绘成小白脸、没教养的狗东西…… 这一刻,男子面红耳赤,心中愤怒汹涌咆哮。 他必须要还以颜色,必须要为自己出一口恶气,所以他喝道:“圣王学院既是不想参加此次学院天才战,风澜令不给也罢。” 说着,他作出一副欲离模样,他知道,圣王学院不会就这样让他离去。 就如他所猜测的一样,其言语刚落,下方已有数道身影腾空而起。 不多时,天翊等人便已飞身到一人一豹跟前。 男子与裂云奔电豹打量了一番天翊等人,心下骇然,这些年纪轻轻之辈,个个实力不俗,圣王学院也并非是浪得虚名。 虽是如此,男子眼中的轻蔑却是不减,喝道:“让你们院长前来跪承风澜令,若不然,便视圣王学院弃权此次学院天才战。” 他说的无比坚决,自古以来,风澜令的传达,还从未有过“跪承”之说,只是到了男子这里便有了。 在男子看来,这是他的特权! 感受到男子的盛气凌人,天翊冷冷一笑:“想见我们院长,你还不够格!偌大风澜,你算老几?”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七:偌大风澜,你算老几 天翊一言:“想见我们院长,你还不够格!偌大风澜,你算老几?” 这话就如暴风骤雨一般吹打着男子,以他之身份,何曾受过如此欺凌冷语? 风澜学院,谁人不晓八大年轻战神之一的夜珞,谁人不识他手中的“十方画戟”? 一念嗔心起,怒发皆冲冠! 夜珞怒韵激昂,盛极之势宛若雷霆霹雳,直眉冷喝道:“小畜生!你找死!” 言罢,夜珞动了,身如白虹贯日,呼风啸云。+, 奔掠之余,一道刺眼彩华夺目而起,那是一把一尖双月刃的画戟,直取天翊要害。 夜珞的速度很快,快到一闪而至,“十方画戟”下劈成刺,霞光万道。 磅礴的水元之力,迅猛威达,配以“十方画戟”施展,顷作吞天纳地之势。 面对夜珞闪电般的攻袭,天翊神情自若,连带着武忘等人亦是一脸泰然。 夜珞的实力也算不弱,有着巅峰出窍境,但这样的实力,就有资格在天翊面前叫嚣吗? 天翊反手一挥,披风长棍倏现,一棍点落,击向那迎面飞刺而来十方画戟。 天翊持棍而落的姿态,显得随意至极,棍出平常,但却毫厘无差地迎对上了夜珞的攻击。 “砰!” 一声巨响,“十方画戟”的威猛之势顿作土崩瓦解。 长空震荡,夜珞的身子在血雾的包裹下倒飞出去,那被其持拿于手的“十方画戟”,更是颤动连连,随时有要脱落的趋势。 “嗷嗷!” 裂云奔电豹仰天嘶吼,张口间,一道电芒弧划而出,连将喷血倒飞的夜珞承接住。 夜珞借以电芒稳住身形,紧了紧握着“十方画戟”的一手。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体内元力紊乱不止,已是重伤于身。 他惊恐万状地望着天翊,满脸不敢置信。 一棍,仅仅只是一棍,他这个风澜学院的一代天骄便被轰飞。 这一刻,夜珞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天翊适才之言:“偌大风澜,你算老几?” 他的思绪,纷繁复杂,恼怒、惊骇、无助、挫败....... 与此同时,那作观望的万千圣王学院弟子,纷纷激言相向,音浪席卷飞掠,直冲九霄,震得云破雾散。 “小白脸,还不乖乖将风澜令跪承到我们大彪院长身前?” “不忘师兄打得好!这狗东西就是欠教训!” “不忘师兄,把他那大言不惭的狗牙给掰了,看他还如何叫嚣?” “我当他是何等英勇神武呢?没想到连不忘师兄一棍之力都承接不住。” “风澜学院?也不过尔尔!” “......” 闻听袭扰而来的觑言骂语,夜珞一口郁血喷出——“噗嗤!” 他之身姿,摇曳当空,若不是有电芒把持,此刻怕已垂空而坠。 夜珞自以为来自风澜学院,理所应当便该高人一等。 他飞扬跋扈,肆意谩辱圣王学院,言道这里乃是一处鸡鸣犬吠的土著之地。 他目中无人,恣意妄为藐视一切,扬言要让圣王学院院长“跪承”风澜令。 这等言举,已是触了众怒,天翊干净利落地一棍,直接将其轰飞,不可谓不强势。 天翊的强势,那便是圣王学院的强势,那便是万千圣王学院弟子的强势。 敢于藐视亵渎圣王学院者,理所应当付出血的代价。 夜珞呼吸急促,狼狈不堪,心悸地不敢作声,适才天翊那一棍,看似无奇,实则内含有乾坤。 天翊那一棍,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却又内敛不发,等到触击之际,方才展现出汹涌之势。 面对那摧枯拉朽的一棍,夜珞根本无从抵御。 夜珞愤恨地瞪了天翊一眼,接着眼带狠绝地凝视到裂云奔电豹身上。 他自知不是天翊的对手,但他的身边还有裂云奔电豹。 这只七阶凶兽,可是风澜学院北院的镇院之兽,一身实力,深不可测。 天翊对着身旁的武忘等人示意了一眼,会意之下,众人纷纷朝着后方退去。 裂云奔电豹在感知到夜珞之意后,神色一凝,周身上下幽冷齐散,电芒迸裂。 夜珞对着天翊冷冷一笑,在他看来,只要裂云奔电豹能出手,天翊绝无活命可能。 天翊自若如常,夜珞想要借助裂云奔电豹将他击杀,他何尝不是想要借助夜珞而引得裂云奔电豹出手呢? 让夜珞烦郁的是,裂云奔电豹此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天翊,却并未急着动手。 对此,天翊一笑置之,望着夜珞道:“不知你心里,现在是否已经有了明确答案?” 夜珞眉头深锁,不明所以:“什么答案?” 天翊摇头一叹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实力差了一点,却是没想到,你还是一愚笨呆傻之人!” 夜珞勃然色变,可还不待其发作,自圣王学院内已是传来整齐划一的声伐:“偌大风澜,你算老几?” 宏音浩荡,天地为壁,慑人心魄。 面对这一质问之语,夜珞踉跄倒退,一个没忍住,竟是一口鲜血喷出。 天翊再道:“我原以为风澜学院何等了得,现在看来,也不过虚有其表,那所谓的学院天才战,不参加也罢!” 夜珞拭去嘴角血迹,看了眼裂云奔电豹,不明后者何以还不动手? 接着,他一脸狰狞地望着天翊,怒吼道:“混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藐视我风澜学院?” 天翊道:“我为何不敢藐视风澜学院?就凭你吗?一个培养废物的学院,我不认为它有值得称赞的地方。” 天翊神情一变,变得居高临下,看着夜珞的眼神带着嘲弄与讽刺。 这一刻,那万千圣王学院的弟子们,尽皆沉默不语,他们满面惊诧,目瞪口呆着。 他们的不忘师兄,竟然说风澜学院乃是一处培养废物的学院? 这等“狂妄”之言,古往今来,还从未有人言道过。 他们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风澜学院那可是四方巨擘联合开设的学院,又岂会是废物学院? 夜珞恨得咬牙切齿,嘴里传出“咯咯”声响,他再一次朝着裂云奔电豹望去,天翊都这般诋毁藐视风澜学院了,难道它还不打算动手? .......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八:花醉一剑,豹亡电消 猎云奔电豹冷视着天翊,幽蓝双目,凶光闪烁,其周身左右,一缕缕电芒宛如游丝般撩动翻腾。 天翊嘴角泛笑,不屑一顾道:“一只看院的跳梁小兽,难道还想搅动风雨不成?” 听得天翊这挑衅之言,不仅夜珞愣住了,就连猎云奔电豹都惊呆了住。 夜珞错了错齿,心愤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这般挑衅‘奔电’,等下他怕是连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晓。” 天翊激怒猎云奔电豹,无疑是夜珞最愿看到的一幕。 猎云奔电豹的凶名,风澜学院谁人不晓?那可是能同劫成强者一较高下豪凶猛兽。 夜珞因愤怒而失去了理智,他未曾去想,天翊既能一棍降住他这个巅峰出窍炼气士,又岂会惧怕猎云奔电豹? “嗷嗷!” 猎云奔电豹仰颈怒吼,<无><错>小说凶威凛凛,全身毛发尽皆寒竖起来。 天翊敢于挑衅它的威严,那便是触了它的逆鳞,对于这样的人,唯有用死来让其知晓教训。 下一刻,猎云奔电豹身卷万千闪电奔掠而动,愤嘶怒吼汉河震惊,远山长空轰鸣不断。 一时间,幽风飒飒,空音冥冥。 于此幽冷凄寂中,猎云奔电豹两爪扬起,尖锐的爪牙宛如锋利的刀刃直取天翊。 身动,爪落,宛如同一时间发生。 猎云奔电豹那庞大的身躯,就如黑云压顶一般将天翊笼罩在阴影中。 抑郁阴沉下,无数电芒横切竖劈,迅猛之势追风不及。 夜珞此时早已闪躲到远处,静待着天翊的“悲惨”下场。 那作观望的万千弟子,无不提心吊胆,噤若寒蝉而望。 “兹兹兹” 眨眼间,猎云奔电豹的两爪便已划破虚空,抵至天翊身前。 面对猎云奔电豹的雷霆之击,天翊神色安定。 他不躲不避,迎空就是数掌击出。 “砰砰砰” 三千梵焱掌,掌化三千,死死封住自四方八方奔袭而来的电芒,撩起成片轰鸣。 猎云奔电豹一惊,只见己身两爪,此刻就如陷入泥沼般被天翊的掌力钳住。 天翊的嘴角轻轻掀动,噙着一抹嘲弄的笑意,这般神态,无疑使得猎云奔电豹更加愤怒。 “呜嗷!!” 它激怒嘶吼,一道电芒顿从其口中喷吐而出,直朝天翊射去。 见状,天翊迅速撤开手来,借以低身之姿,避开那一道电芒。 与此同时,他之右腿以一记横扫千军席卷而动,侧身反转,蓄力拳出,拳破山河。 一腿一拳,直以御风之速轰击到猎云奔电豹身上。 “砰砰!” 只听得两声巨响传出,猎云奔电豹的身子受此轰袭,直接抛飞出去,萦绕其周身的电芒宛如乱了方寸般的东撩西窜。 这一幕来得唐突,谁也未曾想到,那声势浩大的猎云奔电豹竟然三两息下便被天翊打飞。 看着那庞然大物倒飞的身影,萦绕众人心底的抑郁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乃是前所未有的惊骇。 “不忘师兄把那蛮豹打飞了?” “太弱太弱!那跳梁小兽根本不堪一击啊!” “不忘师兄太强了,强得离谱!” “” 千钰等人悬立在远处,神情并无多大起伏,天翊能做五棍败劫成,与荒时战个不分上下,一腿一拳将猎云奔电豹轰飞也就不足为奇了。 反倒是武忘与小笨,此刻显得有些反常,一人一熊的气息明显变得粗重了许多。 众人哪里知晓,此刻武忘与小笨的心头,早已热血,只恨没能飞身上前,将那猎云奔电豹给大卸八块。 云楼上,荒时与卜噬月抬眼而望,两老的眸中皆有精芒浮掠。 卜噬月道:“荒时老儿,不忘今日有些反常。” 在她的眼中,天翊成熟稳重,铅华洗尽,锋芒早已内敛。可适才其言辞战举,却侧露出一股无匹的狂霸之气。 荒时笑道:“他不反常,只是我们变得陌生罢了。我们认识的,是不忘!” 卜噬月道:“这么说,他并不是不忘?他还有另有身份?” 荒时说道:“我们能认识一个不忘,已经足矣。至少他在面对我们时,还是不忘。” 卜噬月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问道:“那浑身被电芒加持的凶兽,似乎是传闻中的猎云奔电豹?” 荒时应道:“风澜学院北院有一护院凶兽,想来就是它了。” 卜噬月一惊:“风澜学院北院?北冥阁?” 荒时不再言语,静观着天际之变,卜噬月也沉寂下来。 半空中,夜珞石化当场,满目惊恐,他不敢相信适才所发生的一幕。 天翊先是以血肉之躯硬扛猎云奔电豹的爪击,而后一腿一拳直接轰飞后者,简单粗暴,莫不如是。 也难怪夜珞会如此震惊,猎云奔电豹是何许凶兽?那可是风澜学院北院的镇院之兽,己身实力,劫成修士也忌惮不已,但却这般轻描淡写便被击打踢飞。 这等骇人听闻之事,若是传到风澜学院,无疑将会掀起一场惊天风波。 夜珞在想,即便是那名列八大青年战神之首的幽女,怕也做不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吧? 此时,猎云奔电豹在倒飞出好长一段距离后,方才稳住身形。 它怒目而视着天翊,周身毛发迎风狂舞,眸若冷电。 “嗷嗷!” 气急败坏的猎云奔电豹再次动了,它收起了之前的小觑,奋力出击。 刹那间,无数电芒奔腾咆哮,势若洪涛,将长空吞噬席卷。 见状,天翊临空飞跃,拂手下,一柄长剑夺目而出。 长剑的剑身流光溢动,不时泛着迷醉的赤红,不时又灿漫着悠扬地青绿剑光迷人,令人痴醉。 此剑不是他物,正是超越巅峰灵宝之阶的——花醉。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九洲!” 天翊持剑而动,身若惊雷。 一剑出,万法皆颤,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湖震荡风雷激。 长剑如虹,贯空掠影,扬起的光华,遮盖了诸般成色,折服了满天神佛。 剑势飘逸而又不失迅猛,眨眼之间,便与猎云奔电豹迎击在了一起。 只听得“呲”的一声锐响,花醉长剑直直刺破电光,而后没入猎云奔电豹的体内。 这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炸裂之声,花醉的锐利,已然达到无声胜有声之境。 受此一剑,猎云奔电豹神情呆滞,它之神经末梢似乎还未感应到疼痛。 它的两目圆睁着,满含不敢置信,而后仰天痛嚎:“呜嗷嗷嗷” 狂暴的电芒纷繁撩动,胡乱窜射之下,顿使得长空激荡。 见状,天翊迅地拔剑而出,剑尖离体的那一刻,一道电芒宛若泉喷一般涌出。 猎云奔电豹的痛嘶之声变得更加嘹亮——“呜呜嗷嗷嗷” 趁此时机,天翊临空一跃,空翻之下,其身落至到猎云奔电豹的背上。 那被其持拿于手的花醉长剑,挥舞而动,剑落,直直斩在猎云奔电豹的豹尾之上。 只听“呲啦”一声,那被电芒缭绕的豹尾齐齐斩断,切口处,一道道电芒溢出,宛若鲜血。 豹尾被断,猎云奔电豹的身子顿时摇曳震颤了起来,凄惨悲烈的嘶吼之音响彻天地。 下一刻,无数电芒从四周奔腾而起,纷纷袭向天翊,天翊脚尖一挑,整个人就如蜻蜓点水一般飞起。 逼离天翊后,猎云奔电豹奋力一跃,张牙舞爪般地朝着天翊扑去。 它体内的电元经由那两处伤口,正在快速流失,它必须速战速决,然后回风澜学院养伤。 “嗷嗷!” 狂暴的电芒铺天盖地朝着天翊袭来,猎云奔电豹四爪抓来,宛若来由幽府的索命之手。 天翊冷冷一笑,花醉长剑横竖撩拨,五彩动荡,光寒浸人。 剑动,声动,势动,共计四剑涮出。 猎云奔电豹举目皆骇,想要收势却已来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爪在锐啸中被斩落。 “呜嗷嗷” 猎云奔电豹痛嚎嘶鸣不止,这种疼痛,撕心裂肺,受此痛处刺激,它之全身痉挛狂颤。 风过,四爪坠空而落,萦绕在猎云奔电豹周身的电芒,渐渐涣散,它那一双森幽的双目也变得死寂起来。 见状,天翊手中的花醉长剑却是丝毫不做停留,挥舞撩动之下直朝着猎云奔电豹的双眸刺去。 “砰!砰!” 两道撕裂之声传荡开来,猎云奔电豹的双眸在“花醉”的猛刺之下,顿时炸裂。 “呜呜呜” 猎云奔电豹的痛吟已经变得有气无力,寥寥几声,好似再与这个世界作最后的道别。 摇摇晃晃几息,猎云奔电豹闷头栽下,直直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至此,风澜学院北院的镇院之兽被天翊斩杀,这一战落幕。 此时的夜珞,神情已经僵化,若说天翊轰飞猎云奔电豹足以在风澜学院掀起风暴,那么他将之斩杀,又将引动何等风雨? 堂堂北院的镇院之兽被杀,而且还是在送风澜令的途中被杀,这对于风澜学院来说,无异于莫大的耻辱 一场风暴,即将来袭,朋友,你做好准备了吗?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九:一念之慈,万物皆善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静,静得出奇。 风过,湛湛青天,尘洒电消,猎云奔电豹的尸身飘摇而落。 它之豹身,断尾、残爪、瞎眼,举首而望,面目全非,骇然至极。 于此寂静之际,两道身影如奔雷般贯空而过。 武忘手持烈焰长刀,一刀劈斩,刀光若河,划出一道遥挂长空的赤红匹练。 小笨身躯一缩,演作球形之状,继而如陨星般冲撞出去,其势犹如破竹,莫有能阻。 刀落,烈焰翻腾,猎云奔电豹的身体直接被一斩为二,皮开肉绽之状惨不忍睹。 星降,穿云裂空,直从猎云奔电豹那分裂的尸身中撩射而过。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 猎云奔电豹的尸体,顿成残肢碎屑,漫天飞舞。 “嗷嗷!” 小笨仰天嘶吼,声有悲怆,韵含凄凉,闻者心伤。 武忘长刀紧攥,赤袍猎猎,眼中带泪,晶莹泛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再次惊呆了众人,他们舌桥不下,目瞪以望。 猎云奔电豹本已丧命天翊剑下,但武忘与小笨却并未打算就此让其“好死”。 对此,众人惊骇而又不解。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一种仇恨,叫挫骨扬灰。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一种身死,叫灰飞烟飞。 云楼上,荒时与卜噬月尚还处于天翊剑斩猎云奔电豹的惊诧中,又见此一幕,心中愕然可想而知。 卜噬月疑道:“荒时老儿,不忘他们与猎云奔电豹之间,存有仇恨?” 荒时叹言道:“不是仇恨。” 卜噬月一惊:“不是仇恨是什么?” 荒时点头道:“是深仇大恨。” 卜噬月再道:“不忘若是持剑与你对决,你有几成胜算?” 荒时淡笑道:“一成都没有,我会输。” 千钰等人身悬在远处的天际上,目露疑骇。 稍一思量,他们也得出了荒时所说的“深仇大恨”的结论。 当年初入造化之域时,他们曾遇玄冥谷与万家之人的截杀,在与万家之众交手的时候,天翊、不忘、小熊,何尝不是如今这般悲愤怒杀而起? 虽能联想到这些事情,但众人依旧看不到端点是何。 他们无从知晓,唯一能确定的是,线头的一端在遥远的北方,因为天翊曾面北而跪。 史大彪抬眼望天,言道:“慈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话落,他长长一叹,不知是在感慨天翊等人的执着,还是在悲叹猎云奔电豹的凄惨。 虎妞扯了扯史大彪的衣角,不解道:“大彪院长,你在说什么呢?” 史大彪道:“虎妞,你觉得他们杀死那电豹,做的对吗?” 虎妞想也没想道:“大哥哥做的对。” 史大彪道:“为什么做的对?” 虎妞道:“大彪院长,做的对就是做的对,还需要为什么吗?” 她眨了眨眼,迷蒙而又天真。 史大彪苦涩一笑:“一念之慈,万物皆善。” 此时,众人中若说谁最为惊恐,则非夜珞莫属。 这个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之一的天骄,满面惊恐而立。 他瑟瑟发抖,寒毛卓竖,俨然一副胆裂魂飞模yàng。 天翊几人做了什么? 他们竟然将风澜学院北院的镇院之兽当场斩杀,彻底的斩杀,没有丝毫迟疑。 他惊惧地望着天翊道:“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话本该说的理直气壮,可从夜珞的嘴里传出,却变得软弱无力。 言罢,夜珞临空一跃,一手挥动下,一枚古令烁动而来。 不消多时,夜珞的身子直在天际消散无形,许是动用了什么厉害器物,凌虚身掩。 那一令牌直直落入天翊手中,牌面之上,镌刻着俊逸两字——风澜。 夜珞走了,但却留下了风澜令,不知此举是为何意? 武忘等人飞身到天翊身旁,荒时与卜噬月亦是迎空飞落。 卜噬月道:“不忘,这一次你惹大祸了,圣王学院怕有劫数将至。” 荒时道:“那被你斩杀的凶兽,乃是风澜学院北院的镇院之兽,你之行举,怕会招怒风澜学院。” 千钰等人一怔,神情被凝重覆盖,风澜学院的背后有着四大势力支持,天翊此番杀了北院的镇院之兽,无异于当众扫了风澜学院的颜面。 这些大势力平日里高高在上,最为看重的便是自家颜面,镇院之兽被人斩杀,这让他们颜面何存? 当初天翊将天空城城主云天击杀掉,便惹得南宫阁派出烈火十八将彻查此事。 若不是南宫阁看重天翊的天fù与潜力,事后局面自又另当他论。 武忘与小笨面不改色,若能为狂客一雪前仇,纵与天xià为敌,哪又何妨? 天翊低眼看了看手中的风澜令,笑道:“劫数若来,我便灭了那劫。与其让火烧到我圣王学院,倒不如火引风澜,烧他个火光通天。” 荒时道:“不忘,你还是决定了要去风澜学院?” 夜珞临走之际,将风澜令留下,虽不知其详意,但却明摆不怀好意。 天翊道:“非去不可。” 荒时道:“你们走后,圣王学院我会尽全力守护。” 天翊道:“有劳荒老了。” 荒时道:“我是圣王学院的老师。” 卜噬月脸色不变,她没有表态,她与荒时相交莫逆,荒时若站出身来,她不会袖手旁观。 南宫盈盈抿了抿嘴,说道:“不忘老大,爷爷让我转告你,南宫阁永yuǎn是你的朋友。” 这话她早就想与天翊说,一直苦无机huì,现在说出口,只道恰逢其时。 天翊微微一笑,他本也就没有拿南宫阁当敌人,即便他险些陨落在南宫离手中,他也依旧极为钦佩这个老者。 千钰道:“不忘,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前往风澜学院?” 天翊看了看手中风澜令,道:“那人留下风澜令后,匆匆而去,竟也不与我们言道言道该如何使用此令?” 他似是在埋怨,埋怨夜珞走得匆忙。 见天翊这般从容淡定,众人惊诧之余,心生折服。 以天翊的聪明,又岂会不知杀了猎云奔电豹后,将在风澜学院掀起多大风暴?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零:虚空战场,无字战碑 天翊等人掠空而下,落停于雅苑中。 史大彪与虎妞靠上前来,后者麻利儿地凑到天翊身前,一口一个“大哥哥”叫个不停,好不亲热。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风澜令激发后,随时可以开启通天之路,到时候就能前往风澜学院了。” 天翊一愣:“通天之路?” 他倒是将南宫盈盈给遗忘了,小妮子身份不凡,想来对风澜学院应是极为了解才是。 南宫盈盈道:“通天之路也叫虚空通道,可以快速抵达风澜学院。” 天翊点了点头,对此并未感到诧异,他身怀狂客之令,知晓天下间有些令物皆非不凡。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风澜大陆的学院天才战,每二十年举行一次。每一次天才战,都会陨落不少天才。” 南宫盈盈道:“没错,学院天才战不只是简单的切磋比试,一旦开启,生死不论。爹爹说过,只有历经血雨腥风的洗礼,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天翊微微笑了笑,这学院天才战倒也奇特,不禁好奇:“盈盈,学院天才战有何规则?” 南宫盈盈道:“并无什么既定的规则,虚空通道会自行判定参战者的年龄,只有年龄在二十以下者,方才会被传送到风澜大陆的虚空战场。” 这一次轮到史大彪惊诧了,他的年龄早愈二十,再有一载光阴便作而立之年,这般规定,不是明显要将其拒之门外吗? 南宫盈盈道:“大彪院长,年愈二十者,会被传送到风澜城,那里不仅有好酒好肉,更为重要的是那里禁止厮杀。” 史大彪长舒口气,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能感觉到,此次前往风澜学院后,要想再回圣王学院,恐已物换星移了几载春秋。 千叶沉思片刻,突地一诧,众人纷纷侧目,不明她何故有此反应? 千钰道:“千叶姐姐,你怎么了?” 千叶回之一笑,继而看向天翊道:“不忘,按照盈盈所说,此次咱们前往风澜学院的虚空战场,岂不是要大杀四方?” 众人松了口气,笑意舒展,但却没人出口反驳什么。 南宫盈盈侃言道:“不忘老大,你若是遇见了风澜学院的南院弟子,可要手下留情一二,他们可经不起老大你那一棍之力。” 天翊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五棍败劫成,能与荒时这半只脚踏入炼虚的强者战个不分上下,他若去了虚空战场,只会如一尊杀神,屹立不倒。 荒时同卜噬月相顾一眼,皆能看见彼此眼中的迟疑,他们有话想说,但却迟迟道不出口。 天翊看了看二老,言道:“荒老、卜老,三日后,我会开启风澜令前往风澜学院,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弟子若是不嫌弃的话,那便一道吧!” 荒时与卜噬月皆是一喜,继而感激地点了点头,两人之所以愿意留在圣王学院执教,谁说又没有怀有这般心思呢? 弥音学院,乃是荒时一至交好友所创,后者弥留之际,将弥音学院托付给他,并遗赠“九霄环佩”。 幻夜学院,乃是卜氏一族先辈所建,历代以来,皆由卜家掌控,卜噬月便是幻夜学院的上一任院长。 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每二十年一届,两老这一年岁,实已历经多次,每每见得小辈折损,无不痛心疾首。 圣王学院的横空出世,两老得幸邂逅天翊,其天资与实力只道平生仅见。 荒时本无利用天翊之意,奈何史大彪歪打正着,无端给其按了个“荒年老师”的名头,这才使得老人将计就计,承下这一顺水之情。 而后,荒时联系卜噬月,将事中利害关系倾数相言,这才有了卜噬月前来圣王学院执教的后事。 这些事,天翊都很清楚,但却并未言于明面。 此二老有恩于圣王学院,天翊不可不报,即便两老不说,他也会在学院天才战中多加照顾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之人。 一番谈论后,荒时与卜噬月迳取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归来之际,想必已是三日之后。 虎妞道:“大哥哥,虎妞可以跟你一起去风澜学院参加那学院天才战吗?”。 天翊道:“虎妞,你还小,等你” 说到这里,天翊突然一顿,他本想说等虎妞长大了再去参加学院天才战,可稍一思量方才发现问题所在。 风澜大陆的学院天才战每隔二十年举行一次,参战者只有一个限制,那便是年龄,只有二十以下方才能够进入虚空战场。 如此来算,一个人这一辈子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参加这学院天才战。 虎妞道:“大哥哥?没关系的,等虎妞长大了就去那里找你好吗?”。 小妮子很天真,天真的眼含泪花,她以为天翊要去很久,此一别便是离别。 而事实上,也正如她那天真所预料的一样,天翊这一去,的确是去了很久很久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具言其详,虎妞才七岁,实力更是连聚气境都未达到,他又岂会带着她去涉险? 天翊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今日他的颔首而笑,导致了将来风澜学院的惊天之变,一只雪花花的大白虎,一吼之力破了虚空通道,震惊风澜四阁 史大彪沉思片刻,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连朝着南宫盈盈望去:“小姑奶奶,取得那学院天才战的冠军后,有什么奖励?” 当初开设圣王学院之际,天翊曾以丰厚的奖励为诱,史大彪本着长远利益,这才“勉为其难”的出钱出力将学院给办起来。 众人鄙夷地瞅了史大彪一眼,此去风澜学院,因为猎云奔电豹之事,还不知会掀起何等风暴,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思惦记着奖励? 南宫盈盈顿了顿,回应道:“具体有什么奖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奖励都是由无字战碑发放。” 众人皆是一诧:“无字战碑?” 南宫盈盈点了点透道:“无字战碑屹立于虚空战场中,参战者战绩越好,从无字战碑中获取的奖励也就越大。” 众人明悟,很想早点去见识见识,那无字战碑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史大彪来了兴致,正欲开口,虎妞的声音突然传来:“大彪院长?你为什么要叫盈盈姐姐为小姑奶奶呢?” 虎妞的大眼一闪一闪,正盯着史大彪茫然而望。 史大彪尴尬一笑,一时口快,他倒是忽略了虎妞这个小不点,应道:“虎妞啊,小姑奶奶是大彪院长对盈盈的亲切称呼,你懂吗?”。 虎妞认真的点了点头,默默地将大彪院长的教导铭记于心。 史大彪轻咳一声,言归正传:“盈盈啊,你给大彪院长说道说道,那无字战碑都发放过什么奖励?” 这话一出口,众人无不摇头叹息,他们的大彪院长,此刻已经深陷奖励的囫囵而无法自拔。 南宫盈盈不耐一叹道:“我听爹爹说过,无字战碑中,曾发放出神器。” 闻听此言,本作闲逸的众人,突地一愣:“什么?神器?” 哪怕是天翊,神色都有了不小的起伏,风澜大陆之上的器物等阶,分为法、灵、神、仙四个级别。 灵宝在风澜大陆,已经算得上极为不错的器物,更别说是神器了。 天翊的身上,品阶最好的器物,也就伪神阶而已。 南宫盈盈似是没料到众人会有这样反应,说道:“怎么?神器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爹爹跟爷爷的手里,就各有一把神器呢!” 众人唏嘘不已,他们那能跟南宫阁的两任阁主相比?能得一灵宝,已算是天之大幸,遑论神器? 天翊顿了顿,暗道:“神器么?” 久不见作声的辰南子,在感知到天翊的心绪变动后,传音道:“小子,神器而已,有什么好期待的?你若是将参加天才战的所有参战者屠戮一空,自那无字战碑中,兴许会赐予一件仙器也不一定。” 天翊确是有所期待,但知晓辰南子之意后,他之期许顿做东流之水一去不复。 他苦涩笑了笑,若是为了得到无字战碑的奖励,而要肆意屠杀,他宁可什么都不要。 这之后,众人又询问了南宫盈盈一些关于学院天才战的事情,之后便各自回到住所,等待着虚空通道的开启 月光似水,静静地泻在千炎城巅。 天翊伫立窗前,看着影之斑驳,心思辗转。 辰南子道:“小子,你在作何思量?” 天翊道:“辰老,我在想,北冥阁到底有强?” 辰南子道:“北冥阁的强大,远不止你所想。” 天翊道:“辰老,待我五元出窍的那一日,是否可做登云之行?” 辰南子道:“你若想,现在都可立马启程中土,君临登云!” 天翊道:“北冥阁不会为了一个擎苍而对付我,即便现如今他已是风澜学院北院的院长。” 辰南子道:“你说没错,他们不会。” 天翊笑了笑,以他现在的实力,要杀擎苍并非不可能,北冥阁或许不在乎擎苍,但北冥布道图呢? 天翊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辰南子道:“小子,你去哪里?” 天翊道:“放心吧辰老,我现在的实力还未达到五元出窍之境,我去见一个人。”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一:旧人已故,心愿未了 夜幕低垂,月色阑珊,千炎城显得有些寂静。 前庭别院,山石环绕,藤萝掩映。 天翊驻足片刻,临空一跃,身落一高石上。 他举首而望,星以棋布之姿参落苍穹,天阶夜色带着丝丝冰凉迎面袭来。 微风拂过,其身旁的另一高石上,突有人影虚现。 来人有着一头凌乱的长发,风动,隐隐可见他那一双深邃而又忧郁的眼神。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万里。 他静静的来,静静的立,悄无声息。 两人并未开口言语什么,皆是抬眼望着长天,望向那笼罩四野的星空。 沉寂好半响,天翊方才开口道:“秦前辈,圣王学院有一弟子,名为虎妞。” 秦万里没有作声,静静地聆听着,视线依旧停留在霄汉中。 虎妞说,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到希望,不知前辈看到了什么?” 秦万里道:“我看到了星空。” 天翊笑了笑道:“我也看到了星空。” 话落,两人同时收回目光,对视一笑。 天翊笑着风轻云淡,秦万里笑得飘逸雅然。 天翊道:“秦前辈,三日后,我会前往风澜学院参加学院天才战。” 秦万里道:“不忘,我在东方之地等你。” 他没有言道让天翊照顾千叶,因为这些本就没必要说,如果他说了,他就不是秦万里。 天翊平复片刻,喃道:“东方之地吗?”。 他事先虽已有了心理准备,知晓风澜令激发后,会有虚空通道出现,却终是未能料及,此一行竟是要去东方之地。 秦万里道:“不忘,天才战不比以往,它或许会比你想得还要复杂。” 天翊疑道:“秦前辈知道我想的复杂?” 秦万里道:“不管你想的多复杂,它都比你想的复杂,况且你的出现,将会打破虚空战场的平衡。” 天翊点了点头,心下不由谨慎了一分。 秦万里道:“小心那里的人,小心那无字战碑。” 天翊一愣,目视到秦万里身上,见后者并无多说之意,他也没就此多问。 天翊说道:“秦前辈,七星项链我已按你所托,交给了千叶。” 秦万里点了点头,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无形。 待得秦万里离去,天翊连与辰南子传音道:“辰老,秦前辈的话,你都听到了?” 辰南子道:“听到了。” 天翊问道:“辰老,秦前辈为何让我小心那里的人,小心那无字战碑?” 辰南子道:“我这一生也就去过一次风澜学院,知道的并不多。他许是让你小心北冥阁的人,至于无字战碑么?” 辰南子顿了顿,再道:“你的出现的确是扰乱了虚空战场的平衡,不过这对你只有好处。” 天翊愣住,晓以他的心智,此刻竟也有种云雾缥缈的感觉。 天翊没再多问,他很清楚,辰南子定是对他隐瞒了什么,后者曾在北冥阁身居高位,知道隐秘又岂会少? 见天翊不言语,辰南子道:“小子,你不想知道我对你隐藏了什么吗?”。 天翊微微笑了笑,回应道:“我只知道,有些事或许还不是我现在该知晓的。” 辰南子道:“这么说,秦万里那小子说错了?” 天翊诧道:“秦前辈说错了什么?” 辰南子道:“他说你想的复杂,我看你想的挺简单透彻的。” 天翊笑道:“我想的的确很简单。” 辰南子道:“怎么个简单?” 天翊回道:“我只想让圣王学院取得此次学院天才战的冠军。” 辰南子无言以对,不得不说天翊想的是很简单,简单到一语囊括。 其实让辰南子疑惑不解的是,天翊为何这般执着此次的学院天才战? 以天翊的实力,本可不必去那里,风澜之大,奇绝之地多不胜数,机遇自也不会少。 在辰南子看来,天翊没有理由去冒那么大的风险,毕竟风澜学院,可是四方阁的眼下之地,稍不注意,天翊身上的秘密,说不得便会被揭穿。 等到了那一天,天下之大,怕是再无天翊容身之处。 布道之谜,知晓者不多,但那些揣着明白的人,却无一不是站在风澜巅峰的人物。 被这样的人盯上,不仅仅只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么简单。 辰南子哪里知道,天翊之所以如此执着,不过是为了圆已故之人的一个心愿罢了。 天翊在听到南宫盈盈对风澜学院天才战的概述后,要参加此次学院天才战的心思便已坚如磐石。 一人一生有且只有一次参加天才战的机会,他不能错过,也不容错过。 青玄曾说,在其有生之年,若能重见狂客当年之荣耀,他即便是死,那也死得瞑目。 天翊是一名狂客,他的心,早已在狂客学院生根落地。 他犹记得,当年青玄在言道这话时,那满脸的无奈与悲戚,那一抹忧伤,渲染地又岂止是忧伤那么简单? 登云之变,狂客遭劫,青玄赴死一战,埋骨长野,而今英灵何存? 想着想着,天翊带着一抹悲切回到了房中 眨眼,三日即过。 荒时与卜噬月各带着数十名弟子按时归来。 此番有天翊为伴,两人也才这般大方,要是换做往届天才战,两人哪里愿意多让弟子去趟那一滩浑水? 此刻,原千炎学院的一处广场上,人山人海,云屯星聚。 这一出,乃是史大彪这个圣王学院院长弄出来的壮行之举。 天翊等人按照学员之礼,站在广场最前端,而史大彪这个院长以及诸多老师,则身处在广场前的高台上。 史大彪瞅了瞅天翊等人,他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特别是,天翊此刻还在下方。 “咳咳!” 史大彪清了清嗓子,那吵杂成团的声音渐趋低靡。 他昂了昂首,挺了挺胸,似乎这样便可以使得他之身躯更显威严。 “孩子们!” 史大彪刚一开口,下方顿起成片的哄笑 题外话:(写到凌晨这么晚,终于是赶出一章了,这样的艰辛,事中人方才知晓。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二:美哉不老,壮哉无疆 听得哄笑成片,史大彪色不见改,从容依旧。 他随手一挥,一坛醇酿提悬在手,仰饮,有声起:“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哄笑声渐弥渐远,万千弟子愣愣而望,看着史大彪把酒言癫。 史大彪微微一笑,道:“车马花酒,彼碌我闲,你们笑我痴癫,在我眼里,你们何尝又不是癫痴之人呢?” 他顿了顿,提坛再仰,叹言:“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那些波谲云诡的争斗纷扰,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到了史大彪这里,却胜不过一场酒醉。 冲天的豪气变得沉郁悲凉,轻灵的绚烂在浇醉中趋于缥缈。 史大彪人在风澜,置身江湖,心却已远,远到了超越洒脱,饮酒自如。 语出,风起,人静。 万千弟子的心中,本作意气风发、豪情万丈,此刻却不免无奈失落,心神受触,情至悲伤。 荒时与卜噬月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惊愕。 此二老年岁已高,见惯了尘世纷扰,对于史大彪之言,自是别有一番感触。 荒时道:“尘世如潮,人如江水,大彪院长的心,早已脱离潮击浪涌。” 卜噬月轻声一叹,有感而言:“我本以为不问世事,便可摆脱在尘世中随波逐流,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着,她缄默不语,荒时也与一旁笑了,笑意中带着一种悲凉,沧桑的悲凉。 天翊凝视着史大彪,神情自若,在场之人,唯有他能看穿史大彪之心思。 史大彪的言辞,只当“曲高弥寡”,偌大风澜能与之相和者,天翊算是一人。 他曾言道史大彪“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他曾史大彪“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兵。” 所以他知道,史大彪适才之言,绝不只是为了撩动众人的心神。 见得众人沉浸于恍忧惚郁⊕¤⊕¤⊕¤⊕¤,m.∷.co≥m中,史大彪突将那一坛醇酿收起,一手挥舞,衍天斧迎啸而出。 刹时,金光万顷,夺烁而起。 此刻的史大彪,身躯凛凛,给人以不屈威武。 他持一阔斧,展目而视,扫顾那万千弟子,提斧的一手猛地一杵,斧端铿锵落地。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高台震颤,霞光万道,衍天斧膨而巨化,俨如一副撑天之势。 受此破音袭扰,那本游离在沉郁中的万千弟子,纷纷醒转。 他们愣愣地看着史大彪,彼时哄笑之觉消散无影,此时钦佩之意油然而生。 不知为何,史大彪的身影,在众人的心头,好似突然变得高大了许多。 史大彪道:“孩子们!” 他顿住不语,适才便是因为这寥寥几字,引得场上哄笑如潮。 然则这一刻,那万千弟子们,纷将目光凝聚到史大彪身上,再无丝毫可笑可言,唯剩无数瞩目与期望。 见状,史大彪满意地了头,继而道:“大彪院长很好奇,你们入得圣王学院所图为何?” 万千弟子,你眼看我,我眼看你,若有茫然。 他们中多数人是为圣王学院的声名鹊起而来,也有人是为霓裳羽衣而来,还有人为强者之梦而来... 这些,都是他们来圣王学院的目的,庞而杂多。 圣元学院开设不久,短短两个多月,便已凝聚了成千上万的弟子,号召力可见一斑。 然而,圣王学院根基薄弱,人心不一。 这里缺乏一种向心力,长此以往,圣王学院恐将不复。 众人揣测暗思,沉默不语。 虎妞站在天翊身旁,她的晃了晃头,思量片刻,手一举,掷地有声道:“大彪院长,我来圣王学院是奉爹爹之意,他让我来这里仰望星空,他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虎妞的话语稚嫩而又天真,天真中又带着认真。 众人一愣:“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这样的回应,好似穿梭在云雾之中,让人难解真切。 ......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6067。) 听得哄笑成片,史大彪色不见改,从容依旧。 他随手一挥,一坛醇酿提悬在手,仰饮,有声起:“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哄笑声渐弥渐远,万千弟子愣愣而望,看着史大彪把酒言癫。 史大彪微微一笑,道:“车马花酒,彼碌我闲,你们笑我痴癫,在我眼里,你们何尝又不是癫痴之人呢?” 他顿了顿,提坛再仰,叹言:“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那些波谲云诡的争斗纷扰,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到了史大彪这里,却胜不过一场酒醉。 冲天的豪气变得沉郁悲凉,轻灵的绚烂在浇醉中趋于缥缈。 史大彪人在风澜,置身江湖,心却已远,远到了超越洒脱,饮酒自如。 语出,风起,人静。 万千弟子的心中,本作意气风发、豪情万丈,此刻却不免无奈失落,心神受触,情至悲伤。 荒时与卜噬月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惊愕。 此二老年岁已高,见惯了尘世纷扰,对于史大彪之言,自是别有一番感触。 荒时道:“尘世如潮,人如江水,大彪院长的心,早已脱离潮击浪涌。” 卜噬月轻声一叹,有感而言:“我本以为不问世事,便可摆脱在尘世中随波逐流,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着,她缄默不语,荒时也与一旁笑了,笑意中带着一种悲凉,沧桑的悲凉。 天翊凝视着史大彪,神情自若,在场之人,唯有他能看穿史大彪之心思。 史大彪的言辞,只当“曲高弥寡”,偌大风澜能与之相和者,天翊算是一人。 他曾言道史大彪“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他曾史大彪“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兵。” 所以他知道,史大彪适才之言,绝不只是为了撩动众人的心神。 见得众人沉浸于恍忧惚郁中,史大彪突将那一坛醇酿收起,一手挥舞,衍天斧迎啸而出。 刹时,金光万顷,夺烁而起。 此刻的史大彪,身躯凛凛,给人以不屈威武。 他持一阔斧,展目而视,扫顾那万千弟子,提斧的一手猛地一杵,斧端铿锵落地。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高台震颤,霞光万道,衍天斧膨而巨化,俨如一副撑天之势。 受此破音袭扰,那本游离在沉郁中的万千弟子,纷纷醒转。 他们愣愣地看着史大彪,彼时哄笑之觉消散无影,此时钦佩之意油然而生。 不知为何,史大彪的身影,在众人的心头,好似突然变得高大了许多。 史大彪道:“孩子们!” 他顿住不语,适才便是因为这寥寥几字,引得场上哄笑如潮。 然则这一刻,那万千弟子们,纷将目光凝聚到史大彪身上,再无丝毫可笑可言,唯剩无数瞩目与期望。 见状,史大彪满意地了头,继而道:“大彪院长很好奇,你们入得圣王学院所图为何?” 万千弟子,你眼看我,我眼看你,若有茫然。 他们中多数人是为圣王学院的声名鹊起而来,也有人是为霓裳羽衣而来,还有人为强者之梦而来... 这些,都是他们来圣王学院的目的,庞而杂多。 圣元学院开设不久,短短两个多月,便已凝聚了成千上万的弟子,号召力可见一斑。 然而,圣王学院根基薄弱,人心不一。 这里缺乏一种向心力,长此以往,圣王学院恐将不复。 众人揣测暗思,沉默不语。 虎妞站在天翊身旁,她的晃了晃头,思量片刻,手一举,掷地有声道:“大彪院长,我来圣王学院是奉爹爹之意,他让我来这里仰望星空,他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虎妞的话语稚嫩而又天真,天真中又带着认真。 众人一愣:“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这样的回应,好似穿梭在云雾之中,让人难解真切。 ......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6067。) 见状,史大彪满意地了头,继而道:“大彪院长很好奇,你们入得圣王学院所图为何?” 万千弟子,你眼看我,我眼看你,若有茫然。 他们中多数人是为圣王学院的声名鹊起而来,也有人是为霓裳羽衣而来,还有人为强者之梦而来... 这些,都是他们来圣王学院的目的,庞而杂多。 圣元学院开设不久,短短两个多月,便已凝聚了成千上万的弟子,号召力可见一斑。 然而,圣王学院根基薄弱,人心不一。 这里缺乏一种向心力,长此以往,圣王学院恐将不复。 众人揣测暗思,沉默不语。 虎妞站在天翊身旁,她的晃了晃头,思量片刻,手一举,掷地有声道:“大彪院长,我来圣王学院是奉爹爹之意,他让我来这里仰望星空,他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虎妞的话语稚嫩而又天真,天真中又带着认真。 众人一愣:“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这样的回应,好似穿梭在云雾之中,让人难解真切。 ......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606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缥缈之地,无字令现 伴随史大彪踏上虚空通道,其脚下微云敛卷,每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带走一片雾曦。 天翊一行人渐行渐远,从初始的清晰,到随后的模糊,直至最终的消散无影。 圣王学院内,万千之众,目以抬举,哪怕最后眼不得见,他们依旧默默而望。 天翊等人离开了,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却在众人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卜噬月道:“他们离开了。” 荒时应道:“他们会回来的。” 言罢,他席地而坐,身正姿端,“九霄环佩”落置于两膝之间。 指动,弦拨,声起。 初音轻慢而舒缓,若如脚步之声,由近到远,踏上征途。 弦音渐变,由慢到快,律声紧张而又神秘,阵阵频催,萧杀气氛突地弥漫全场。 点指,重勾,声烈。 硝烟起,剑锋出,古战场上厮杀震天,号角齐鸣,热血悲壮,跌宕起伏 指顿,弦停,声回。 暴风骤敛,剑锋寒凉,悲歌四面,有人站着,有人倒下。 站着的成王封圣,倒下的埋骨幽野。 一曲终了,悲壮豪迈,奔放激昂,颤动人心。 青海长云暗风澜,千炎遥望缥缈山。仰啸苍天挥利刃,不动风澜誓不还。 卜噬月呆愣好半响,方才自那曲境中醒转过来。 她痴痴地望着荒时,不明后者何以在天翊等人离去后,方才抚以此曲。 荒时长舒了口气,默不作声。 抚曲无语,征程无路,证道无形 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风澜三千里,冠盖远相通。 风澜学院,一处悬于碧落的缥缈之地。 它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它就如一颗微小的星辰,环绕着风澜大陆。 那里,精健日月,星辰度理,阴阳五行,四时变迁,天地运行周而复始。 此时,虚空通道的尽头处,天翊一行数十人驻足不前。 身后是茫茫虚无,身前是一扇看不清虚实的门。 玄之又玄,谓之众妙之门。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进入风澜学院后,若非情急必要,你我尽量少沟通。” 天翊在心中暗暗颔首,回首看了看随行之人。 史大彪道:“不忘,你们得自无字战碑中的奖励,可要好好保存,切莫丢失。” 语落,他朝着其他人看了看,其眼神,宛若掉入了宝窟了一般,其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威武凛凛? 众人白了眼史大彪,他那半疯半癫的行事作风,更加深入人心了许多。 此时,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随行老师,也正在与自院弟子交涉嘱托。 言说之际,不乏诸多瞩目凝聚在天翊身上。 待得安定下来,天翊步履一迈,踏入那一扇玄妙之门中。 武忘等人紧随其后,待得最后一人掩入门内,虚空微微一颤,无形中似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穿梭于时空之中。 不消多时,一切恢复如常,千炎城的天,依旧澄碧如洗,那一轮红日,愈渐中天。 一步,仅仅只是一步,天翊等人就好似平常般的开门进门,从屋外走到屋内。 史大彪与弥音学院以及幻夜学院的老师已不在,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小笨与小貂竟也未在行列。 天翊并不担心,按照南宫盈盈所说,他们应是去了风澜城。 放眼而望,烟冥露重,霜风怒号,视所能及之地非远。 天翊等人出现在一片迷蒙之地,隐隐可见稀疏光芒透着云雾的缝隙洒落出来。 众人尚且还处于惊奇之际,各自的手中,突有一股奇异力量凝汇。 眨眼间,那缭绕手间的奇异之力便已幻化成一枚四方令牌。 这一枚令牌的令面,洁白无瑕,宛若未经雕琢的璞玉。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此令名为无字令,神念凝聚其内,便可激发。” 其言语刚落,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弟子便已着手行动。 一念入,令生霞光,璀璨夺目,耀眼不已。 光芒绕动,聚而成形,于无字令上勾勒出清新飘逸的字迹来。 弥音学院的弟子,令面镌有“弥音”两字,幻夜学院的弟子,令面则是刻画“幻夜”二字。 他们兴奋不已,言谈行举,无不赞叹着无字令的瑰奇。 天翊诧了诧,这无字令竟能凭借神念判断来人身份,倒也玄妙。 他没有引动神念进入那无字令中,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神念落入其内,令面显现出的字迹到底是“圣王”,还是“狂客”? 武忘等人也没有动,他们同样心存顾忌。 许是瞧出众人的疑虑,南宫盈盈笑着道:“不忘老大,你只要一心想着你来自圣王学院就可以了。” 天翊笑了笑,神念一动,他将狂客学院的一切讯息都隔离在思虑之外。 这一刻,他是圣王学院的不忘,而不是狂客学院的天翊。 一念动,无字令上飞霞横生,继而便见得“圣王”两字显露于令面之上。 武忘等人见状,纷纷行动,不消片刻,众人的无字令上皆有字迹浮现。 让天翊稍感诧异的是,南宫盈盈与幻茵的无字令上,竟是留下了“圣王”两字。 此二女,一者来自南宫阁,一者来自幻烟城。 风澜学院四方学院之一的南院,便是隶属于南宫阁旗下的学院,而幻烟城中也开设有天幻学院。 按理说,南宫盈盈的无字令上映现的该是“南院”两字才对,而幻茵的令面上也该出现“天幻”两字。 但两女的选择,却让人倍感不解。 幻羽瞅了瞅幻茵,神情颇有复杂之意,两兄妹乃是天幻学院的天骄,可幻茵却选择了以圣王学院弟子的身份来参加此次天才战,这多少让幻羽有些失落。 幻羽虽心有愤然,却并未对幻茵厉言相对,他很理解自己的妹妹,也知道她在为自己的执着而锲而不舍地追寻着。 此时的幻茵,低眉垂眼,她以为进入风澜学院后,天翊便会让他们离去,所以她才带着圣王学院的念想激发无字令。 她想要的,不过是留在天翊身边罢了——仅此而已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擎苍之怒,擎苍之屈 按照天翊的预定的计划,进入风澜学院后,他的确是准备同幻羽等人分开。≧, 但在听得南宫盈盈对学院天才战的一番阐述后,他改变了既定的打算。 风澜大陆的学院天才战,残酷而又血腥。 这里,林暗草深,风劲弓藏,危机四伏。 这里,磨牙吮血之辈,杀人如麻之徒,比比皆是。 行走在这里,朝以避“猛虎”,夕以避“长蛇”,如若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天翊当初既是答应了幻长风与云梦,让幻羽几人随他一起历练,又岂会让几人涉身险境? 他承诺的事,自会尽全力去完成,他不会让幻羽几人离开,他会把几人安然无恙地回到幻长风与云梦跟前。 正是因为天翊心思的转变,所以在见得南宫盈盈与幻茵的举止后,他才没多加过问。 相较于幻茵的忐忑不安,南宫盈盈就显得自然了许多,她望着天翊道:“不忘老大,你们可要保管好自己的无字令,这可关系到你们战绩的评定。” 天翊点了点头,进入风澜学院后,每个人除了多出一块无字令外,别无他物。 他若是没有猜错,天才战之所以会这般残酷血腥,便是因为争抢无字令而起。 无字令,无字战碑,仅以表面意思便能看出,两者之间存有不浅关系。 参战者要从无字战碑中获取奖励,无字令无疑是最为重要之物。 武忘等人也不笨,稍做思量,便也推断出了个七七八八,唯剩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之人,略有茫然。 接下来,南宫盈盈又为众人讲述了一些关于天才战的细节。 比如说整个天才战历时一个月,战绩的评定不以个人来论,虚空战场中杀伐随意,无字战碑屹立在虚空战场的中心位置...... 现如今,天翊等人已经置身于虚空战场的边缘地带。 他们来时过早,距离天才战开幕尚还有小半旬时间,可一旦入得虚空战场,只道生死有命。 听得南宫盈盈一番讲述,众人神情不一,特别是弥音与幻夜两大学院的弟子,若有为兵戈而担惊受恐模样。 他们纷将目光看向天翊,在进入风澜学院之前,他们的老师给了他们一简略讯息——跟着不忘,可保无虞。 言虽简,意却明了,且还透着一股不移的坚定。 圣王学院初建之际,曾派出武忘等人四处挑战,最终以六战六胜的战绩名动南宫北域。 千叶与小貂挑战弥音学院,摄魂伞开之下,黑风擎海,披靡之势莫有能阻。 至今回想,弥音学院的弟子们仍历历在目。 慕青青曾挑战幻夜学院,她执一“水寒”长剑,剑风轻盈,灵敏独秀,寒动凌虚。 那一幕幕,幻夜学院的弟子们仍记忆犹新。 千叶与慕青青的厉害,他们早已见识,而天翊的强大,他们只作耳闻。 当见得武忘等人皆以天翊为首之态后,他们的心神跌宕起伏,掀起浩澜,只道那“五棍败劫成”的传闻怕也不是道听途说之言。 天翊环顾而视,来时,烟冥露重,霜风怒号,此刻,霜解露落,尘消雾散。 一片俊秀之地,渐渐映于众人的视线。 不消多时,放眼再观。 可见水秀山妩,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这里的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水面投下婀娜的映影。 徐徐轻风,拂悠而过,与水草、花木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壮丽的妩媚。 绮艳华丽中透着一份清绝,如画般山水鲜活灵秀。 这一片山水之地,很静。 天翊等人伫立在江边不远处,恍然之下,宛如重返人间。 这种触感,就如——雾散,梦醒。 天翊四顾一盼,说道:“湖光山色虽好,但那背后,杀机潜伏。” 言罢,他率先提步而去。 众人自那幻妙中醒转后,背脊不由生出寒凉之意,连连紧随而去。 ...... 风澜城,地处虚空战场中心处,城外有一巨碑挺指苍穹,巍然耸立,参天之姿,不可逼视。 自那石碑上,衍动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此消彼出,甚是灵动。 在石碑最下端位置,飘动着一个又一个金色字迹,圣王两字赫然在列。 这石碑不是他物,正是“无字战碑”。 天才战开启前,石碑上空空如也,天才战开启后,“无字战碑”上开始演出无数学院之名。 值得注意的是,此刻在那石碑的拦腰处,刻画着了几个极为显眼的学院名。 靠得最上的是“北院”,其下是“西院”,“东院”与“南院”相继随后。 这四大学院皆隶属于同一学院——风澜学院。 眼下学院天才战尚未真正开启,很多学院还未选择进入风澜学院,但也有不少学院之人已经踏足到了虚空战场中。 待得此次天才战结束的那一天,将有一学院之名,问鼎“无字战碑”之巅。 风澜城内,一处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宫殿中,一名老者负手而立在一云窗前。 他的手中,持有一枚方方正正的小印,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城外的“无字战碑”。 老者的身后,躬身而立着不少人,其中有一青年,生得朗眉星目,品貌不凡。 天翊等人若是见得此人,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夜珞。 老者伫立了好半响后,缓缓转过身来。 他虽年华垂暮,但却落得精神矍铄,一双鹰眼,望而生寒。 老者看了看夜珞等人,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一抹笑容。 他这一笑,笑得冰浸四稍,笑得韵有藏刀,笑得阴狠冷厉。 天翊与武忘若是见得此人,恐怕再难以抑制住心中滔怒,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风澜学院北院院长——擎苍。 几日前,夜珞与猎云奔电豹一道前往圣王学院,回归之际,却只剩下他独身一人。 当擎苍得知猎云奔电豹陨亡的消息后,只道烟生七窍,雷霆之怒大发。 猎云奔电豹,七阶凶兽,成长至巅峰,相当于一劫成战力。 这般多年下来,擎苍与猎云奔电豹之间的感情,不可谓不深,他在猎云奔电豹幼小之际,便将其抚养在旁。 虽人兽殊途,但擎苍却已将猎云奔电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人一豹,也闯下了赫赫凶名。 眼下,猎云奔电豹在送风澜令的途中被杀,擎苍又岂会不怒? ......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可见水秀山妩,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这里的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水面投下婀娜的映影。 徐徐轻风,拂悠而过,与水草、花木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壮丽的妩媚。 绮艳华丽中透着一份清绝,如画般山水鲜活灵秀。 这一片山水之地,很静。 天翊等人伫立在江边不远处,恍然之下,宛如重返人间。 这种触感,就如——雾散,梦醒。 天翊四顾一盼,说道:“湖光山色虽好,但那背后,杀机潜伏。” 言罢,他率先提步而去。 众人自那幻妙中醒转后,背脊不由生出寒凉之意,连连紧随而去。 ...... 风澜城,地处虚空战场中心处,城外有一巨碑挺指苍穹,巍然耸立,参天之姿,不可逼视。 自那石碑上,衍动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此消彼出,甚是灵动。 在石碑最下端位置,飘动着一个又一个金色字迹,圣王两字赫然在列。 这石碑不是他物,正是“无字战碑”。 天才战开启前,石碑上空空如也,天才战开启后,“无字战碑”上开始演出无数学院之名。 值得注意的是,此刻在那石碑的拦腰处,刻画着了几个极为显眼的学院名。 靠得最上的是“北院”,其下是“西院”,“东院”与“南院”相继随后。 这四大学院皆隶属于同一学院——风澜学院。 眼下学院天才战尚未真正开启,很多学院还未选择进入风澜学院,但也有不少学院之人已经踏足到了虚空战场中。 待得此次天才战结束的那一天,将有一学院之名,问鼎“无字战碑”之巅。 风澜城内,一处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宫殿中,一名老者负手而立在一云窗前。 他的手中,持有一枚方方正正的小印,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城外的“无字战碑”。 老者的身后,躬身而立着不少人,其中有一青年,生得朗眉星目,品貌不凡。 天翊等人若是见得此人,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夜珞。 老者伫立了好半响后,缓缓转过身来。 他虽年华垂暮,但却落得精神矍铄,一双鹰眼,望而生寒。 老者看了看夜珞等人,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一抹笑容。 他这一笑,笑得冰浸四稍,笑得韵有藏刀,笑得阴狠冷厉。 天翊与武忘若是见得此人,恐怕再难以抑制住心中滔怒,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风澜学院北院院长——擎苍。 几日前,夜珞与猎云奔电豹一道前往圣王学院,回归之际,却只剩下他独身一人。 当擎苍得知猎云奔电豹陨亡的消息后,只道烟生七窍,雷霆之怒大发。 ......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无忆剑馨,佛皇披风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天幕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 朦胧中,有一男子静静伫立,他身着一袭素青长袍,任凭雨滴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 雨点看不见,也数不清。 落雨,迷迷漫漫,却遮不住男子的神气高朗,他一动不动,轩轩然如朝霞举。 男子微微一笑,一手缓缓伸出,所向之处,站着另外三名男子。 这三名男子,此刻正满面惊恐地望着那青衣男子,他们止不住地颤栗着,俨若一副受了寒凉侵袭之状。 此时,见得男子抬手,三人互视一眼,继而各自抛出一令。 令出,身起。 三人走得匆忙,匆忙中带着慌乱,慌乱很快便消失在斜风细雨中。 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 男子依旧静静地伫立着,白净修长的手指间,夹落着三枚无字令。 清风拂过,夹杂着细雨,温柔多娇。 他没有转身,尽管他知道,此刻那悄然而至之人很危险。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如他一样静静地伫立在雨中的女子。 女子丰姿秀丽,落雨加身,凹凸曼妙的身材于娉婷中摄人魂魄。 男子道:“你若有话要说,那便开口。若不然,我可要走了。” 女子道:“我很好奇,你究jìng是道貌岸然了一些,还是心慈手软了一些?” 男子道:“谁规定获取无字令,就一定要杀人见血?相比剑神一笑的后人,我或许是心慈手软了一些。” 女子道:“你不但心我手中的剑吗?杀了你,我西院在无字战碑上的名次也许便能反超北院。” 男子道:“不得不承认,你手中的剑的确让我很担心,但此刻我却不担心。更可况,你不会杀我,也杀不了我。” 女子道:“你不担心?” 男子道:“你在我身后,剑也在我身后,你的剑,不会从人身后刺来。若不然,你就不是剑神一笑的后人。” 女子道:“最近有一大事发生,你可知晓?” 男子道:“北院镇院之兽在送风澜令的途中被人斩杀。夜珞本就无能,况且它本就该死!” 女子道:“看来你是知道的,如此说来,你这么早踏入虚空战场,是为找寻那背后之人?” 男子没有回应,看也不看身后来人,径直提步而去。 女子道:“东方无忆,你为何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男子一顿,并未转身,说道:“有的人值得我去杀,有的人不值得我去杀。” 女子若有动容,再道:“这么说,我不值得你看?” 男子笑了笑道:“值得,但不是在现在。” 说着,男子再次提步,这一次他没再驻足。 那婷立在其身后的女子,也没再开口。 她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脸颊的雨水参杂着两道暖流,在风中起舞,在雨中吟动。 男子名为东方无忆,偌大东方之地,能与之并肩的小辈,屈指可数。 女子名为西门剑馨,乃是西门阁小辈第一人。 两人与夜珞一样,都名列于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行列 肃穆的青山原本妩媚,深幽的绿水也曾温柔。 落雨中,丛林变得滋润,漫道更显轻盈。 禁元伞下,天翊一行数十人缓缓而行,径向虚空战场的中心位置。 有那么一刻,天翊等人突然驻足不前,望眼之下,可见一青衣男子迎着雨雾走来。 男子走得很慢,每每一步落下,都带有一股从容的气韵。 他就那样走着,仿似这世间没有什么能阻拦住他前行的脚步,除非他自己停下。 不多时,男子停顿下来,目光落到天翊等人身上。 他没有开口,天翊等人也没有开口,两方人,隔雨相望,透着迷漫的晓雾。 南宫盈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青衣男子,开口道:“你是东方无忆!” 东方无忆微微一愣,笑道:“你怎么知晓我就是东方无忆?” 南宫盈盈道:“你身着青衣长袍,且独自一人出现在虚空战场。” 东方无忆道:“就凭这些,你就判断我是东方无忆?” 南宫盈盈道:“这些还不够吗?” 东方无忆笑了笑,目视到武忘身上,而后又看向南宫盈盈:“照你这么说,这一袭赤色长袍加身的人,难不成还是南宫阁的小丹帝不成?” 南宫盈盈一愣,这歪打正着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点。 武忘神色不变,在东方无忆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千钰道:“他很强,我不是对shǒu!” 众人一怔,千钰是一行人中,唯一的出窍炼气士,这尚未交手,她便道出这样的话来,足见东方无忆的不凡。 东方无忆虽强,但千钰等人并不认为他能胜得了天翊。 这一路走来,南宫盈盈也将风澜学院那八大年轻战神的信息告知给了天翊等人。 让众人印象颇深的是,她在描述东方无忆时候,只用了简短的四字——青衣、长棍。 正是因为简短,所以众人的印象才深刻。 也正是因为青衣,南宫盈盈方才言道来人是东方无忆。 东方无忆没有承认也没有不承认,但他的沉默,似乎给了众人答案。 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之人,谨慎无比地望着东方无忆,这个年轻的八大战神之一,足以使得他们胆寒。 他们很苦恼,苦恼这才刚进入虚空战场,何以就遇上这般棘手的人物? 一念及此,他们纷将目光凝聚到天翊身上,他们的老师说过:“跟着不忘,可保无虞!” 东方无忆何等眼目?自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看向天翊:“你是头儿?” 天翊微微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但他的沉默,给了东方无忆答案。 东方无忆道:“把无字令交给我,然hòu离去吧!” 语出,人惊。 武忘一步上前,烈焰长刀呼啸而出,刀锋直指东方无忆:“想要无字令,得先问问我手中的长刀同不同意。” 东方无忆瞥了武忘一眼,在他看来,一个法婴炼气士,于他而言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撇开视线,投向天翊:“你这小弟,似乎挺嚣张。” 天翊悠悠一笑,回应道:“听说你用棍?” 东方无忆点了点头,道:“佛皇棍。” 天翊道:“我也用棍,棍名披风。”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群里都是志同道合之辈,期待您的到来!)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不忘无忆,无忆不忘 东方无忆道:“怎么?你要与我动手?” 天翊摇了摇头,目向武忘。 武忘心领意会,烈焰长刀迅一抖动,刹时,焰芒丛生,刀光凛冽。 身起,刀出,斜雨飞线。 东方无忆见状,眉宇若常,随手掩动,一根长棍赫显而出。 那是一根棍分多节的长棍,棍面青翠,节节分明,每节都镶有玉珠,挺立不傲。 眼见武忘持刀杀来,东方无忆猛地就是一棍落。 棍落,风起,乱雨回席。 刀裂火芒,棍迸寒星,眨眼间,一刀一棍已成并举之势,惊起轰鸣成片。 受此对袭,两人皆倒退三两步,若东方无忆适才还镇定自若,此刻却已有了惊诧凝神。 他竟然在与一法婴炼气士的拆对中,被震退了? 就在东方无忆愣神之际,武忘已是再次奔袭而来。 盘龙绕步,步履乘风,一记劈斩,斩出若河般的刀光。 刀光卷动之下,声威并重,来势凶猛,须臾间便已杀到东方无忆侧身跟前。 见状,东方无忆轻声一哼,手中佛皇棍迅地侧撩开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东方无忆撩来的棍力转瞬便被湮灭在刀影重重之下。 受此一击,东方无忆携棍的身子顿时朝着后方滑退出去。 他眉凝神沉,举望着那已再次腾空袭杀而来的武忘。 一时的觑大意,竟导致他在临战之际,落于下风,这让他动了怒火。 只见得,他手中的佛皇棍飞旋而动,后成杵,借以稳住身姿。 棍端着力,身已翻转,青衣飘飘。 腾飞中,东方无忆手中的佛皇棍迎风劈落,霍闪下,棍影烁动,棍力之强,携着撼天之威。 “砰砰!” 刀光棍影一交击,惊起漫天星火,山河动摇,乱雨穿空,劲风纵掠。 这一次,倒飞的是武忘,东方无●】●】●】●】,m.⊙.co●m忆只踉跄了两步。 他盯着武忘看着,嘴角轻掀,呢喃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认真,所以我很讨厌我自己。” 武忘飞出好远后,方才稳住身影。 东方无忆很强,他要胜他,唯有施展出“人熊合一,烈焰一刀”,只是笨不在身旁,这一招式却是无可动用。 天翊神色自若,他看得出来,东方无忆这个人很有意思,不仅仅只是因为后者也使用棍为武器。 武忘长刀一横,眼见着就要动手,这时,自那禁元伞中,突有一倩影飞出:“敢欺负武忘哥哥,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南宫盈盈动了,落手下,一方印直朝东方无忆奔射去。 那印,初见迷,再见趋大,临飞到东方无忆跟前时,已然膨化成一座山。 东方无忆眉头一皱,佛皇棍顺势朝着膨化的印物出。 棍端刚一临近那印物,东方无忆的脸色瞬间大变,一道浑厚无边的元力直依着佛皇棍传击到他的身上。 一声闷哼,一口鲜血,一道倒飞而出的身影。 东方无忆被轰飞了,被南宫盈盈拿出的不知名印轰得喷血倒飞。 南宫盈盈招了招手,那印飞归其掌心,她对着东方无忆瘪了瘪嘴,道:“你再敢嚣张,我就用轰天印把你轰回你姥姥家!” 着,她连忙朝着武忘跑了过去:“武忘哥哥,你没事吧?” 武忘面色阴沉,冷冷地瞟了眼南宫盈盈,他与东方无忆比斗,哪里需要他人插手? 他的性子很烈,就如烈焰长刀一般的烈。 他可以战败,甚至可以战死,只要这一切来得堂堂正正。 承接到武忘的眼神后,南宫盈盈低眉垂眼了下来。 她知道武忘执拗,她知道武忘性格刚烈,她也知道,自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伤害。 东方无忆一愣:“武忘哥哥?” 他的目光凝聚到武忘身上,问道:“阁下难道真是南宫丹帝?” 武忘道:“我是武忘。” 东方无忆愣了愣,侧视到南宫盈盈身上,打探道:“这般来,你就是南宫魔女?” 南宫盈盈不可置否道:“怎么?怕了吧?” 着,她挺了挺胸脯,傲然之态,哪里有将东方无忆放在眼里的意思? 东方无忆也不来气,笑道:“我就嘛,普天之下,除了南宫阁的掌上明珠外,还有谁人有这么大魄力。一饰一物,皆为灵宝。” 想到这些,东方无忆突又发现不对之处,连道:“你们南院之人,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方向才对。” 南宫盈盈道:“怎么?难道你是刻意避开火凤姐姐他们的?” 听得“火凤”两字,东方无忆的神情顿有了不的起伏。 那女子,可是能与“幽女”正面抗衡的存在,加之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爱揍人,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中,除开“幽女”与“剑灵”外,其他几人,可没少被其欺负。 虽心有疑虑,但有一,东方无忆却是极为确定,那便是武忘与南宫盈盈的身份。 千钰顿了顿,正欲动身上前,却被天翊的一个眼神给拦下。 天翊道:“我们走吧!” 着,他提步而去,千钰等人侧眼看了看东方无忆,继而紧随在天翊身后。 武忘面有失落之色,天翊让其与东方无忆交手,自有一番深意在其内。 两人拆招三两,高下虽未立判,但若为继下去,武忘落败的可能性偏大。 曾几何时,武忘乃是名动南宫的丹帝,无论炼丹还是炼气,他都冠绝同辈。 这一战,让武忘认清了不少现实,他没有退步,他只是在前行的路上放缓了脚步。 这期间,有人赶上了他,甚至超越了他。 武忘默默地跟在天翊身后,决意在心:“我不能让老大失望!不能!!” 暗暗思忖下,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眸中闪烁着不移的坚定。 东方无忆愣了愣,连连喝道:“慢着!” 天翊脚下一顿,转身,绕有意味地看向东方无忆。 东方无忆思转片刻,“佛皇棍”指天翊,道:“你们可以离去,但要把无字令留下。” 众人皆愣,暗道这东方无忆莫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不成? 他与武忘放对,虽是占了上风,可在南宫盈盈的“轰天印”下,却是落得个吐血倒飞的下场。 眼下他们要离去,他竟然还好意思开口让他们留下无字令,此般行举,已然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了。 南宫盈盈随手抛了抛“轰天印”,眼有不善的盯着东方无忆:“怎么?你莫不是不认得回你姥姥家的路了?” 对此,东方无忆置若罔闻,他面色不改,视线直直落在天翊身上,眼中精芒浮掠。 天翊微微一笑道:“你找的这个理由,很烂!” 东方无忆回应道:“这么,你知道我想干嘛?” 天翊拂手一挥,一根暗黑长棍赫显在手:“此棍便是披风。” 东方无忆畅快地笑出声来:“哈哈!好!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披风动佛皇,还是佛皇撩披风?” 言罢,东方无忆临空一跃,身子直朝着天穹飞去。 知晓东方无忆之意后,千钰等人无不感叹其眼光独到。 南宫盈盈戏言道:“哎!看来用不着我以轰天印送他回他姥姥家了。” 千钰等人无奈笑了笑,在他们看来,这一场棍斗,尚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 天翊朝着武忘看了看,眼中泛着亲切柔和的光彩。 承接到天翊的目光后,武忘郑重地了头,天翊的眼神虽柔,可他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炽热,一股足以将他燃的炽热。 细雨犹在,斜风犹存,丝丝缕缕,阡陌交错。 天翊持着披风长棍,一跃而起。 动如奔雷,一闪而逝。 天际上,东方无忆斜执着佛皇棍,一脸凝重的望着天翊。 天翊显得很随意,随意的如那微风细雨。 东方无忆道:“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天翊笑着道:“我叫不忘。” 东方无忆一愣:“不忘?” 天翊了头:“怎么?难道我不可以叫这个名字?” 东方无忆道:“那倒不是,你叫不忘,我叫无忆,更重要的是,我们都用棍。” 天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东方无忆道:“不忘,你笑什么?” 天翊道:“我笑不忘无忆,我笑无忆不忘!” 言落,天翊棍一指:“来吧,爆发出佛皇棍最强威能,不然,你没有胜我可能。。” 此刻,东方无忆紧皱着眉头,他还处于惊诧中,其心间不断浮掠着天翊适才那一句--“不忘无忆,无忆不忘。” 当听得天翊这般自信之言后,他面色大变,同辈中,能以这般口气与他言道者,屈指可数。 下一刻,东方无忆动了,佛皇棍棍撩长天,掀起惊雨纷纷。 那被其、拨、横、挑的佛皇棍,突地烁出璀璨绿芒,偌大天都好似被笼罩在一片碧翠下。 棍动,风动,雨动。 棍出,地震,天颤。 碧翠的棍影,搅动满天风雨,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天翊——佛皇一怒! 这一刻,风助雨势,雨助木势,东方无忆劈落的这一棍,威势再添,若有与天地风雨齐鸣之态。 见此一幕,天翊宠辱不惊,披风长棍横撩竖挑,衍动之迅,目不暇接。 本作黝黑的披风长棍,承接到五元之力后,五彩光华冲霄而起......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6067。群里都是志同道合之辈,期待您的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先破了天,再来问天 东方无忆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愈。 棍出,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天翊的棍,棍如游笔,下笔风雷,彩笔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棍出,惊落河汉,势破云天,棍定乾坤。 两棍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 披风长棍衍动的五彩光华,势如洪涛,翻卷激涌,直将那碧翠绿芒吞噬一空。 雨停,风却未停。 风过,散了彩华,星如雨。 落星下,一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在天际弧划出一道青芒。 此刻的东方无忆,面色惨白,嘴角渗着血迹,执拿佛皇棍的一手,不停的颤抖着。 那里,天翊持棍而立,身不动,棍不动。 一身麻衣粗袍,猎猎随风。 他的人显得飘逸洒脱,手中的棍却作傲然挺立。 一记“棍定乾坤”降了“佛皇一怒”,佛皇为皇,却终究撩不动披风。 东方无忆飞出好长距离,方才稳住身形。 他一手执棍,一手捂着胸口,口中传出急促而又粗重的喘息声。 适才那一棍,他已拼尽全力,甚至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度,隐隐间他似乎进入了一种与天地风雨齐鸣的状态。 东方无忆极为确信,这样的一棍,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中,唯有“幽女”能承接得住。 若是换做往常,他定会为自己施展出这样的一棍而欣喜若狂。 然则此时,他并无心思这样做,他惊骇,惊骇天翊的那一棍。 那一棍,如若天来,席卷乾坤,声威之大,远超“佛皇一怒”。 东方无忆置身在那一棍下,只觉全身无力,任随怒发冲冠,却破了那天,撼不了那地。 他败了,败得很彻底,败得很服气。 千钰等人见状,神色并无多大起伏,早在两人动手之前,他们便已知晓结局。 南宫盈盈道:“我要是不忘老大,决计不会手下留情,我要把那家伙轰回他姥姥家。” 千叶笑着道:“盈盈,你怎么知道不忘手下留情了?” 南宫盈盈道:“打人用棍,杀人用剑,按照不忘老大所说,棍是仁器,剑是凶器。” 众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千钰道:“不忘的强大,远不止你们所看到的这些。” 众人侧目,不明千钰何故有此一言。 虽有疑,但他们却没多问,千钰也未多做解释。 他们知道,即便是问了,怕也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武忘凝视着天际,一直紧攥的拳头,缓缓伸曲开来,拳已舒展,心却更加磐坚。 幻茵抬眼而望,望着那出尘之人,其一举一动,无不令她心醉神迷。 幻羽道:“年若相仿,偌大风澜,恐无人能出其左右。” 慕青青疑道:“只是年若相仿吗?”。说着,她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幻羽。 幻羽尴尬一笑,论年龄,他长于天翊。 慕青青之疑,乃是泛指之言,而幻羽则是泛指中的特指。 千钰等人可以谈笑风生,那是因为他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然则,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们则不同,他们满面惊骇而望,眼中奔露的精芒烁动不息。 这之前,他们只听过天翊“五棍败劫成”的传闻,却并未亲眼目睹天翊强大的一面。 适才一战,遂了他们所愿。 天际上,东方无忆朝着天翊飞去,天翊已将披风长棍收归到储物袋内。 东方无忆对着天翊微微一笑,天翊回之一笑。 东方无忆道:“不忘,你可知风澜学院北院有一镇院之兽?” 天翊道:“我不知道什么镇院之兽。” 东方无忆一愣:“嗯?不知道么?” 天翊道:“我只知道看院的跳梁小兽。” 东方无忆神情渐凝,问道:“那你可知那跳梁小兽为何人所杀?” 天翊道:“它本就该死,所以它死在该杀它的人剑下。” 东方无忆面有动容,愣愣地盯着天翊,有那么一刻,他竟是在天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隐晦的熟悉。 他言道过夜珞无能,也道说过“猎云奔电豹”该死。 他说的话,会铭记于心,莫不敢忘。 稍顿片刻,东方无忆的神色恢复如常,问道:“这么说,不忘你除了用棍外,还会使剑?” 天翊笑而不语,东方无忆既是揣着明白,那他也没有多言的必要。 东方无忆正欲开口,远处突有喝声传来:“一个用剑的人,连用不用剑都不敢承认,这样的人,不配用剑!” 来人是一女子,如飞鸿般翩翩而来的女子。 见得来人,东方无忆眉头微皱,问道:“西门剑馨,你怎么还跟着我?” 听得“西门剑馨”几字,千钰等人稍有惊诧,今日倒是赶得巧了,一下便遇到两个名动风澜学院的年轻战神。 众人记得,南宫盈盈在形容东方无忆时,用了四字——青衣,长棍。 若说这简短的描述,使得众人印象深刻,那她对西门剑馨的形容,就使得众人迷蒙了——剑,指天,破天,再问天。 西门剑馨道:“东方无忆,什么叫我跟着你?我只是恰巧路过。” 东方无忆一阵无语,他之前便与西门剑馨打过照面,眼下又碰到了一起,这只能说明西门剑馨一直跟着他。 西门剑馨看向天翊,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一棍败了东方无忆的青年。 天翊神色自若,脸上泛着微笑,任凭西门剑馨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离,他且不动如钟。 西门剑馨道:“你怎么不说话?” 天翊道:“说什么?” 西门剑馨道:“反驳我,反驳我说你不配用剑。” 天翊道:“你是西门剑馨?” 西门剑馨道:“是!” 天翊道:“那你为何还不出手?” 西门剑馨若有茫然,不明天翊何出此言。 天翊道:“剑,指天,破天,再问天。你且先破了‘天’,再来问‘天’。” 西门剑馨一怔,脸色渐变阴沉,天翊寥寥几语,却是侧露出一股无匹的狂霸之气。 东方无忆一顿,继而一脸期许,他也很想看看,天翊的剑是何剑,是否胜得了西门剑馨的剑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群里都是志同道合之辈,期待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大小的大,彪悍的彪 西门剑馨道:“怎么,你要与我动手?” 东方无忆一诧,这话听着耳熟,之前他便这般询问过天翊。 天翊摇了摇头,就如之前拒绝东方无忆时一样。 西门剑馨道:“你这般相激于我,为何又不愿与我交手?” 天翊回应道:“你若真有战意,也不会与我多言。况且,你手中的剑,也破了天。” 说着,天翊转身欲离。 面对天翊接连的激语,西门剑馨默不作声,反是愣愣地盯着天翊看着。 就如天翊所言,她没有战意,所以她没出手。 见状,东方无忆忙喝道:“慢着!” 天翊一顿,看向东方无忆。 东方无忆随手一抛,一道流光驶向天翊。 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东方无忆,只为后者抛令之际的那一提醒之言:“小心北院,小心幽女!” 这之后,天翊离去,带着武忘等人渐行渐远。 雨早已停了,风也于此时歇了下来,但烟波还在,连带着还有那沉沉的雾霭。 东方无忆道:“我以为你要与他交手。” 西门剑馨道:“不是你以为,而是你希望。” 东方无忆道:“我希望?” 西门剑馨道:“你希望我败在他的手里,这样便有人与你为伴。” 东方无忆道:“我只知道,求败者方才孤独,况且” 西门剑馨道:“况且什么?” 东方无忆道:“况且你难道不愿与我为伴吗?”。 闻言,西门剑馨低眉垂眼,其脸颊上,绽出一道水莲花般不胜微风的娇羞 风回云断,雨初晴。 天翊一行人别了东方无忆与西门剑馨,取道向北。 一路上,众人载笑载言,行过水光潋滟,看遍山色秀美。 千钰道:“不忘,你为何不答应与西门剑馨比试?” 南宫盈盈连连点头:“对啊,不忘老大!你把她打败了,又可以得到一块无字令。她可是西院第一人,无字令中的战绩应该不少。” 武忘等人纷纷看向天翊,之前一战,仍让人记忆犹新。 天翊一棍败了东方无忆,后者倒也洒脱,主动将己身无字令奉予天翊。 而后西门剑馨赶到,众人本以又将有一场激斗爆发,殊不料却以止戈而终。 天翊道:“不是我不答应她,而是她本就没有与我争斗之意。” 千叶道:“不忘,她不与你争斗,你就不争斗?” 天翊笑了笑,笑得意韵深藏。 抬眼,飞鸟云天,低眼,沉沙清流。 天翊道:“鸟穿浮云云不惊,沙沉流水水尚清。” 言罢,天翊带笑而去,众人却作静呆,静地就如天翊话中的静意一样 风澜城,高楼环宇,临北之地,一处殿堂中。 擎苍已从夜珞的探寻中获知,无字战碑上显有“圣王”两字。 知此讯息,擎苍的愤恨直作惊涛拍岸,卷起怒意千堆。 他那一巴掌,不仅拍碎了一雕碧桌案,也骇得夜珞等人胆战心惊。 擎苍斥道:“混账!那圣王学院竟还真敢来虚空战场,而且还提前这么久?他们根本就没将我风澜学院放在眼里。” 他气得面红耳赤、烟生七窍,在厅内来回踱步。 夜珞等人噤若寒蝉,没人敢于此时作声,生怕触了擎苍的怒火。 夜珞虽然身为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之一,但却没有显赫的家世。 他一步一步攀爬,一路上,明修栈道几多,暗度陈仓几许,方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擎苍是他的老师,没有擎苍,也没有今天的夜珞。 此刻,擎苍思绪不断,想法却很简单——覆灭圣王。 就在擎苍久思无果之际,厅内景象突起变幻,夜珞等人的身影不可见,唯剩团团幽蓝呈四方之壁将擎苍包裹其中。 这一幕来得突然,来得防不胜防,来得也无人可防。 见状,擎苍骇然万分,连连伏跪在地:“擎苍见过大人!” 擎苍的身前,并无人影显现,只能听到水波逐动的声响。 不多时,一道道蓝芒凝汇在一起,继而勾勒出一道模糊人影。 虽看不清来人具貌,但仅从其浩淼如大海般的气魄,便能知晓,此人决计不简单。 那模糊人影道:“圣王学院,敢于挑衅风澜学院尊威,杀无赦!” 言罢,人影涣散,幽蓝趋弥。 眨眼间,一切恢复如常。 夜珞等人迷蒙地晃了晃头,当见得擎苍身跪在地,免不了又是心惊神骇。 擎苍缓缓站起身来,面上再无适才的激怒愤怨,反是雍容了许多。 他挥了挥手,示意夜珞等人退下。 众人离去后,擎苍冷冷一笑,喃道:“圣王学院,这一次我看还有谁能保得了你?” 适才他虽未看清那幽影具态,但却能以声作辨,来人应是北冥阁四大杀神之一的水星魂。 水星魂言留不多,但仅以“杀无赦”这简短三字,便能看出一种决心,一种朝施暮戮的决心。 不久后,擎苍所在的府邸,迎来了四名陌生之人的登门拜访。 这四人,三男一女,年龄均在二十以下,一身实力,就连擎苍也看之不透。 一番密谈后,擎苍叫来了夜珞,言道让其带几个学弟学妹前去虚空战场历练。 做完这一切后,擎苍出了府邸,取道风澜阁。 风澜学院内,本没有风澜阁,风澜阁乃是应运此次学院天才战而生。 那里,宴请四方来客,凝汇着整个风澜大陆诸多学院的老师。 因为学院天才战还未正式开启,很多学院还没有选择进入风澜学院,所以风澜阁尚未达到人声鼎沸的程度。 风澜阁内,绿树葱葱,河水潺潺,这里有着古趣盎然的小道,有着质朴静谧的阁楼。 此时,一颗参天巨树下,可见一人、一熊、一貂。 史大彪一手杵着衍天斧,身躯凛凛而立,身后树干上,正挂着一面布旗,旗面龙飞凤舞着一个大字——赌! 小貂伫立在小笨肩上,一熊一貂,眼显鄙夷地盯着史大彪。 这一来到风澜阁,史大彪便将那布旗招出,观其架势,似是早就有所准备。 只是苦了小笨与小貂,随着史大彪在风澜阁内转悠了好半天,方才落定在这一颗参天巨树下。 这里开阔,视可平川,练可腾空。 史大彪的打算很简单,简单地就如布旗上的那一个“赌”字般简单。 此次的学院天才战,既是连杀戮都不禁止,自也不会禁止赌博。 赌什么?——自然是赌输赢。 谁的输赢?——自然是参加此次天才战的那些学院的输赢。 怎么赌?——这得问大彪院长。 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一赌局人方不齐,参天巨树下,门可罗雀,自然无人问津“赌法”。 期间,小笨与小貂时不时地便会“唔唔”地交流着什么。 史大彪听不懂熊语,也参不透貂语,自也不知这一熊一貂在说什么。 但他却能猜到,这两个小家伙许是在议论他的长短。 虽是如此,他仍旧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就连握着衍天斧的一手都不见有丝毫松弛。 此次进入风澜学院,与之一道的还有弥音、幻夜学院的老师。 然则,此时这两大学院的老师却不见踪影。 小笨与小貂只知道史大彪曾与那些老师们交头接耳过几句,却不知道他们的不见踪影并非无的放矢。 就这般等候了好长一段时候后,远处隐有人影晃动,继而便见得大批身影凝汇而来。 这时,史大彪动了,握着衍天斧的一手,微一松动。 斧侧落,身侧仰,史大彪竟是枕斧而卧,轻悠叹言:“卧掩罗雀门,无人惊我睡。” 说着,他缓缓眯上眼,稀稀疏疏的阳光透着树隙洒落在他身上,照得他闲逸舒静。 见得史大彪这般行举,小笨“唔唔”了一声,憨态中不乏鄙夷。 小貂的目光来的相对凌锐了许多,鄙夷自也胜过小笨一筹。 不多时,静谧的时光被打破,人声嘈嘈切切,参天巨树下,已被人群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叫道:“喂!你醒醒,青天白日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有人疑道:“就是你要开设赌局吗?”。 有人诧道:“你们看那布旗,就是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要开设赌局?” 有人惊道:“古往今来,学院天才战已经举办了无数次,但这开设赌局之事却是头一次遇上。” 迎着诸多嘈杂之音,史大彪缓缓睁开双眼。 他目以扫视,神情自若,嘴角还噙着一抹悠笑,开口道:“诸位,恭候多时了。” 说着,他撑着衍天斧站起身来。 谁也未曾注意到,人群中有两名男子对着史大彪抛了一眼的意味深长。 对此,史大彪面不改色,他本是认识这两人,只是现在,他却是不认得这二人了。 有人问道:“还不知老师如何称呼?” 史大彪道:“我是圣王学院的大彪院长,大是大小的大,彪是彪悍的彪,诸位同道称呼我大彪兄即可。” 有人再问:“大彪兄可是要开设天才战输赢的赌局?” 史大彪道:“没错。” 有人问道:“怎么赌?” 史大彪道:“对赌!” 有人再问:“怎么个对赌?” 史大彪道:“我赌圣王学院将获得此次学院天才战的冠军,你们赌除开圣王学院以外其他任意学院获得此次天才战冠军。圣王学院若胜,我赢,你们所赌之物归我。圣王学院若败,我败,你们所赌之物,我双倍奉还。” 言语刚落,顿有成片叫好声响起:“好!我们赌了!”——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群里都是志同道合之辈,期待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一场对赌,一场豪赌 有人叫好,自也有人慎疑:“大彪兄,倘若圣王学院没有夺得那魁首之位,而我们所赌学院也没有折冠,又当如何?” 史大彪徐徐笑了笑,说道:“我说过,圣王学院若胜,对赌我赢。圣王学院若败,对赌我输。” 他这话已是说的言简意赅,拨云即可见天。 那本作迟疑之人,当下便有了立断。 这是一场对赌,一场简单的无法再简单的对赌——非胜即败,没有折中可取。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史大彪与风澜群豪的豪赌——惊心动魄,注定波澜壮阔。 当然,众人也不会昏头搭脑的就取信史大彪,对赌可以,但在此之前,史大彪得拿出自己的诚意。 史大彪自也知道,要让众人心甘情愿与他博弈一场,他必须有所表示。 众人举目而望,但见锱铢如繁星,点缀长空。金玉堆积如山,延绵成片。物华天宝,龙光射于牛斗之墟。 这一刻,众人瞠了目结了舌,惊骇之态,表露无遗。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眼光独到之辈,他们看得出来,那虚化于长空的储物袋极为不凡,置于储物袋内的什物更是不简单。 小笨与小貂愣直了眼,满脸不敢置信。 一熊一貂只道史大彪爱财如命,却不知这个“穷怕了”的家伙,家底竟如此殷实,若有富可敌“阁”之势。 这里的阁,指的是风澜大陆的四方阁。 史大彪悠悠一笑,掩手对着虚空一招,那虚化长空的储物袋顿作流光归手。 还不待史大彪言语一二,已有人争先道:“大彪兄,我以一巅峰法器‘九曲枪’赌圣王学院输!” 言罢,一杆金色长枪烁出,枪头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刀,熠熠生寒。 见状,余下之人哪里闲坐得住?纷纷激言速语起来: “大彪兄,我以巅峰法器‘太宁笔’赌圣王学院输!” “大彪兄,我以百万金赌圣王学院输!” “大彪兄,我以巅峰法器‘梨花落雨针’一套赌圣王学院输!” “大彪兄,我以我全身家当赌圣王学院输!” “” 一时间,参天巨树下变得热闹非凡,呐喊吆喝声不绝于耳。 史大彪不急不缓,自储物袋内摄取出桌案、锦椅后,又拿出一卷信轴、一根笔。 他从容落座,双眼微眯,说道:“大家都别急,一个一个来。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生,落笔生风雨,点顿作乾坤。” 言落,他一手推展,将信轴摊开,一手握着那龙纹雕镌、烁金耀眼的衍天笔,直在信轴上写下“九曲枪”三字。 当“枪”字最后一笔“竖弯钩”点停之际,自那信轴上顿生出一道冲霄金芒。 冥冥中,那持有“九曲枪”的男子好似感受到了一种诚信不欺盟约的“信约”之力。 与此同时,史大彪也从之前那储物袋内摄出一把长枪,长枪品质与“九曲枪”相仿。 史大彪道:“此枪名为‘雁翎’,与你那‘九曲枪’一样,都是巅峰法器。” 他随手一挥,手中显出一个无主的储物袋:“此番对赌之物,皆存于这一无主储物袋内,天才战结束,胜者自取,以道心为誓!” 说着,史大彪心念一动,抹除了己身留于“雁翎枪”上的神识,“九曲枪”的主人见状,连连点头,亦是主动解除“九曲枪”上的神识,紧随着,两把长枪直直落入那无主储物袋内。 接下来,史大彪手提“衍天笔”,笔落生云烟,于那信轴上留下铁画银钩的字迹:“太宁笔、百万金、梨花落雨针、全身家当、噬魔刃、天舞刀” 不多时,那一卷信轴上便留下了无数笔势雄奇的字迹。 那原作空空如也的无主储物袋,也渐变得厚实起来。 小貂站在小笨肩上,小笨侧立在史大彪身旁,一熊一貂神惊眸诧地盯着史大彪。 无论是那“衍天笔”还是那一卷信轴,皆为不凡之物,史大彪何时得来的这些什物? 小貂记得,初见史大彪时是在朱雀城外,那时,他拦道“卖斧”,满口大道虚理,一件灵宝只卖千金,天下间哪有这等好事? 只能说,史大彪藏得很深,远比云雾还要深。 他不是镜中的花,也不是水中的月。 此刻的风澜阁,聚为博弈,群栖于参天巨树下,叫号于长空万野。 那些来自其他学院的老师们,饮酒为乐,他们之所以如此开心,自是因为史大彪开设对赌之事。 别人乐,史大彪也乐,他乐的是,接连不断的“输”字缭绕耳畔。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幻夜学院与弥音学院的那两名老师竟也参与到了对赌中。 他们知道圣王学院很强,也听说过天翊“五棍败劫成”的传闻,但他们还是下了大笔赌注赌圣王学院输。 对此,史大彪并不来气,反是极为欣喜。 于此之际,擎苍的身影出现在风澜阁外,他缓步而行,偶可见行色匆匆之辈朝着远处奔去。 他皱了皱眉,步履放快,终是随着人流来到那一参天巨树下。 放眼以望,但见诸多人影分列而坐在树下,一男子伏案提笔,身后猎猎作响着一面布旗,旗面风卷云涌般地烁动着一个大大的“赌”字。 擎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三两步后,已是来到史大彪跟前。 那正与史大彪签订“赌约”之人,只觉得身旁传来一股阴风煞气,侧目而视,正好见得擎苍那鹰眼狞目。 众人心头一颤,纷纷退避开来,那自擎苍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让他们生畏。 小笨见得擎苍后,熊目猛地一缩,怒火在眸中翻卷,整个熊身颤栗不止。 擎苍瞥了小笨一眼,拂手间,一道厉风划过,只听“啪”的一声,无形中好似有一只大手将小笨抽飞。 血雾飘洒,小笨的身子直直轰撞到巨树树干上。 一道“轰”音中,树颤,叶落 感谢——“书友17936898”兄弟的全订。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三记掌掴,教你做人 叶落纷纷,血雾戚戚,小笨的身躯顺着树干瘫软滑落。 于此之际,一道刺眼白芒一闪而逝,须臾间便已飞射到擎苍身前。 这一刻,寒光凛冽,尖刺迸裂,锐啸之势,若有一击对穿擎苍之态。 见状,擎苍冷厉一哼,大手对着身前一拍,霎时,劲风横掠,撩得尘飞土扬。 只听得“啪”的一声,小貂的身影顺势倒贯出去,一条血线牵落树干,小貂那一身雪白的毛发尽皆染红。 这一幕来得突然,突然地令人防不胜防。 从擎苍出手到小笨、小貂纷纷被其抽飞,不过转瞬之时。 此时,一熊一貂神色低靡地瘫软在树下,血染的身躯触目惊心,天见犹怜。 那列座四周之人,早已骇得目瞪口呆,舌桥不下。 “唔唔!” 小笨晃了晃头,缓缓站起身来,眼中泛着迷蒙,鲜血止不住地从其嘴角渗出。 它痴痴地望着擎苍,那模样已经不再是以往的憨态可掬,而是呆愣痴傻。 在场之人,没人听得懂小笨适才那“唔唔”之言,但小貂却听得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小貂的眼中被湿雾弥漫。 稍顿片刻,小貂的双眼慢慢眯合,小家伙低矮着头,缩着的身子好似一个血球般一动不动。 “唔唔!” 小笨左顾右盼片刻,将注意力凝聚到小貂身上,他伸出熊爪,轻轻地在小貂身上刨了刨。 见得后者未有丝毫反应,小笨两眼一缩,来了兴致,自顾地蹲下身子,开始在小貂身上来回刨动。 这样的一幕,让人心寒,亦让人心酸。 众人眼也不瞎,感官超常,自然看得出来,擎苍先后两掌,一掌将那小熊打得愚愣痴傻,另一掌则将那小兽打得毙命当场。 下手之狠辣,让人胆颤。 对此,擎苍不屑一顾,冷冷道:“两只跳梁小兽也敢在本院长面前瞋目切齿?” 言罢,他将目光看向史大彪。 此刻的史大彪,依如之前一般坐着,静静地坐着,就连拿着衍天笔的一手也未有丝毫颤动。 擎苍扫目而视,那笼罩在其目光下的人,无不躲躲闪闪,又惊又惧且不自然。 擎苍道:“这里可有谁来自圣王学院?” 语出,无人作应,四周一片寂静。 擎苍两目一横,厉道:“你们中,可有谁来自圣王学院?” 这一厉喝传出,场中顿有两道目光落于史大彪身上,紧随着,其余之人竟也不约而同地看向史大彪。 擎苍稍稍一顿,转而朝着史大彪看去。 此刻的史大彪,还如之前那般,神色如常,提笔不动,整个人就好似石化了一般。 擎苍道:“你是圣王学院之人?” 史大彪未做回应。 擎苍两眉一竖,一掌拍在桌案上,大喝道:“我问你是不是来自圣王学院?” 愤然中,擎苍只觉掌心传来一股酥麻疼痛,那被其拍击的桌案受此一掌,竟是没有丝毫碎裂。 因为盛怒,所以他忽略了这一点,怒目而视着史大彪,等待着后者给他回答。 下一刻,那本作木雕泥塑的史大彪动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回首看了看小笨与小貂。 此时的小笨与小貂,一者茫然傻愣的动着,一者瘫卧于地气息全无。 史大彪侧转过身来,盯着擎苍道:“你可以出手打我,但你不该出手打他们,而且还当着我的面。” 擎苍本就怒意加身,听得史大彪这唠哩唠叨之言,怒火更胜:“你耳聋不成?我问你是不是圣王学院的老师?” 没等史大彪作答,擎苍已是一巴掌抡来,他那“追风霹雳手”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 掌出,追风而过,若有霹雳一闪不见。 只听“啪”的一声,史大彪的身子侧飞出去。 鲜血,迎风飘洒,隐隐可见几颗碎牙。 一声轰响,史大彪的身子滚落到小笨与小貂跟前。 他嘴里淌着血,但眼神却无丝毫惊惧,他看着小笨与小貂,叹道:“我与你们一同历经鲜血的洗礼,也算是并肩战斗过了吧?” 言罢,史大彪微微一笑,上下牙床,清晰可见不少缺缝。 他缓缓站起身来,一手执拿着衍天笔,慢慢朝着擎苍走去。 那本列坐四周的人群,见状不妙下,早已躲得老远。 擎苍眸带星寒,阴冷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是圣王学院之人?” 史大彪笑了,笑得随意:“来此之前,有人曾与我言道过,说风澜城内禁止杀戮。” 擎苍轻蔑地哼了哼,道:“风澜城的确禁止杀戮,但这限制是针对你们外来之人而言,我不再这行列。” 史大彪面色不改,说道:“这么说,在风澜城,只准你杀别人,别人却不可以杀你?” 擎苍笑着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今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杀我的机会,前提是,你能杀得了我。” 听闻这话,史大彪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盯着擎苍的眼神中,满含激愤与杀意。 这样的目光,从未在史大彪身上出现过,至少,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哪怕在此之前,他曾被千炎城的炎庆打得血肉模糊、遍体鳞伤,他也没有含愤成怨过。 此时,史大彪与擎苍隔着那一桌案相对而立,远处观望之人,无不屏气凝神。 擎苍的强大,自是不用多说,史大彪已然被轰飞一次,眼下竟还敢靠上前来,那就显得有些自找苦吃的意思了。 当然,让众人更为挂心的是,他们用以此番对赌的赌注,可全都在史大彪身上。 擎苍戏谑道:“怎么?生气了?我说过,你若杀得了我,尽管来杀!” 说着,他笑了笑,笑得随意如风。 笑声尚未停息,史大彪的怒喝声已是响起:“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言落,史大彪迎空就是一掌劈落,那横在他与擎苍之间的桌案,“咣啦”一下,拦腰而折。 那被其执拿于手的衍天笔,随意朝着虚空一点、一顿。 史大彪说过:“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 世人只道他胡言疯语,却不知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此时,伴随着衍天笔点、顿而落,乾坤倏显。 那是一片灰蒙的天地,天地间,唯剩下史大彪与擎苍两人。 此刻的擎苍,神情已然骇到极致,他竟然在同一天,先后两次经历这心胆俱裂的一幕。 之前北冥阁四大杀神之一的水星魂现身,他便陷落在一片幽蓝世界中,而此刻他陷入的乃是一片灰蒙的世界。 此时的史大彪,神色淡漠,那一对玄寒之眼,仿若能将万事万物都给冰封一样。 他持拿着衍天笔,身躯凛凛,威武之姿,就如这天地的王者一般。 下一刻,史大彪动了,其速快愈奔雷,动辄霹雳不及。 “啪!” 只听得一道清脆之声从擎苍的颊面响起,继而便见得,血雨喷洒,后者就如草芥一般飘飞出去。 “啪!” 幻影掠动,擎苍另一颊面再起掌掴之声。 鲜血激涌,撩起好大一片血雾。 “啪!” 转瞬间,又有第三道伦掌声传出,这一次,擎苍满口老牙倾数飞落,混杂着血染如泼。 无助,无奈,无力。 擎苍在史大彪手中根本掀不起丝毫波浪,他就如木偶一般被史大彪肆意摆弄。 三记掌掴,打得擎苍浑噩迷蒙,打得擎苍血浸全身,打得擎苍齿牙尽落。 他的脸颊,原本的清瘦已被红肿取代,俨然成了一老胖子。 他惊愕地看着史大彪,恐惧只作排山倒海袭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史大彪适才之言——“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此时,史大彪已经归位不动,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威严不减,宛若一尊魔神。 擎苍顾不得己身伤势,连连跪拜在地:“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啊” 伴随着擎苍求饶之声的响起,那游离在四周的迷蒙顿作消散。 擎苍晃眼一观,只见史大彪还是史大彪,拿着衍天笔与自己隔着桌案相对而立的史大彪。 那在远处的观望之人,依如之前,窃窃私语着。 擎苍愣住了,暗道适才那一幕莫不是幻觉不成? 刚一想到这里,擎苍只觉自己的嘴里好似有咸腥涌动,卷舌一扫,擎苍整个人顿时呆住。 他那一口的“伶牙俐齿”,此刻竟是一颗不剩,那一股咸腥不正是鲜血的味道吗? 擎苍再也镇定不住,额前密汗淋漓,背脊寒凉渗透,他不敢开口,他也无法开口,因为他要将从牙根中流出的鲜血回咽下肚。 史大彪晃了晃头,脑海中飞掠着一道迷迷蒙蒙的身影,他看不清,也看不透。 他抬了抬手,手中衍天笔顺势而起。 擎苍见状,瞳孔猛缩,还还不待史大彪开口,他已经倒转身姿,脚底生风,飞遁而去。 不消多时,擎苍的身影已探寻不见,远处那作观望的众人一脸莫名其妙,不明适才还威风八面的擎苍何以走得如此匆忙?好似逃命一般。 史大彪微微皱了皱眉,转身朝着小笨与小貂望去,笑道:“别装了,他已经走了。”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桥遇故人,人在画中 小笨探出的一手悬停于空,回望之际,目似剑光,眼含凌厉,哪里还有适才的呆愣痴傻? 它是识得擎苍的,不然也不会在见到擎苍的那一刻,滔怒翻卷,难以抑制。 好在擎苍的那一击,将它打得清醒了过来,它知道,眼下还不是与擎苍讨算血账的时候。 正因为如此,小笨方才选择了“折服”,也选择了“蛰伏”。 它与小貂支吾的那一言,看似是呆愣愚笨之语,实则另含乾坤。 于此之际,小貂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风过,唤起两眸炯炯,那被鲜血浸染的毛发,也在拂风中蜕了血色,换以洁白无瑕。 下一刻,一熊一貂明眸骤变,盯着史大彪的眼神满含惊疑。 擎苍来时带着一身不善,盛气凌人,事厉声色,咄咄之态,岂止逼人? 擎苍走时带着仓皇失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失魂之样,何止落魄? 见得小笨、小貂这般眼神,史大彪也是一愣,恍惚间他好若想起自己曾怒喝一记——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他微微笑了笑,继而侧过头来,他不是一个勉强的人,不会勉强自己去做勉强的事。 在他的感知中,擎苍倏地而来,倏地又去,本就理所应当。 此时,那些隔岸观火之众也靠了上来,他们一脸惊诧地打量着史大彪。 史大彪神色如常,一边从容不迫地落座下去,一边喝道:“来来来!还有没有要对赌的?” 说着,他执笔抬手,手肘刚衬于桌案之上,只听“哐啷”一声,好好的一张桌案竟是拦腰折裂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天翊一行人从流而行,此时已临至一处湖畔。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此时,云天下,长桥上,有一女子婷婷而立。 她身着一袭墨青长纱裙,清雅傲冷,流盼以远,似沉浸于如雾的回忆中。 她的回忆,淡薄如素,不过一盈袖暗香,不过一清欢浊酒。 她站在那里,就如站在画中,画中桥,桥中娇,姿色天然,墨染的风景,人如画。 天翊等人驻足而望,见得女子似忧似怅立于长桥,皆生起犹怜之心。 女子并未因天翊等人的到来而有所触动,她的不惹芳尘,似乎与生俱来,那是一种清雅,一种傲冷的清雅。 南宫盈盈蛾眉微蹙,她板着手指,似在思量着什么:“风澜学院的八大年轻战神中,似乎没有一个身穿墨衫的姐姐呢!” 武忘等人愣了愣,他们这才进入虚空战场多长时间?便已先后照面过东方无忆与西门剑馨。 若是今日再遇上一个年轻战神,也只道波澜无惊事如常。 天翊淡淡一笑,提步走上长桥,众人紧随其后,时不时的便会谨慎地望一望那墨衫女子。 行渐远,身渐近,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与那女子近身而处。 女子面无脂粉,但却不妨其绰约逸姿。 她有着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顾盼生辉,两眉如弯月,般般入画,撩人心神。 女子的手中执一青色簪子,质地素然,却更添出尘之触。 天翊一行人并未停顿,直从女子身旁绕过。 三两步下,身后突起轻叹:“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众人一愣,纷纷驻足不前,他们已置身画内,却不解画中之人的“风情”。 莫名的湖畔,莫名的桥,莫名的桥上莫名的叹,莫名的叹中莫名的伤。 女子转身朝着天翊等人望来,嫣然道:“不忘小哥,我们又见面了。” 众人一惊,敢情天翊与这墨衫女子认识?既是认识为何又作形同陌路? 天翊回以一笑,他清楚记得,自己与这女子素未谋面,但女子所言确无差意,他们的确是又见面了。 女子道:“不忘小哥,你可知这湖是何湖,桥是何桥,人又是何人?” 天翊笑了笑道:“我从未踏足此地,湖只当莫名湖,桥只当莫名桥,至于人,也权当“墨”名之人。” 女子莞尔:“你与人有约。” 天翊点头:“没错,我与人有约。相约月下,对饮望月!” 女子说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应约而去,反是来这缥缈之地?” 天翊笑道:“月也缥缈,人也缥缈,我在等缥缈落定,再去赴约。” 女子问道:“那你觉得我缥缈吗?”。 天翊应道:“人缥缈,心却不缥缈。” 女子颔首:“你觉得那与你有约之人,会想到一个缥缈之人在这缥缈之地吗?”。 天翊回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会上穷碧落、下尽黄泉的去找那缥缈之人。” 女子微微一颤,颊面笑意敛而不见,她惆怅一叹,转身而望,望向那一江的烟笼寒水。 见状,天翊也未多问,他也转身,在众人那一脸莫名的惊愕中提步离去。 行渐远,人也渐远,沿着长桥而过,离了一袭青烟翠雾,别了墨染的风景,人却依如画中之人婷立画中。 武忘道:“老大,你认识她?” 天翊道:“认识,也不认识。” 千叶打趣道:“不忘,还不老实交代她是谁?都跟人相约月下对饮了,你还说你不认识她?” 这话一出口,千钰与幻茵的面色明显有了动容,那种似惊非惊的触动,难以名状。 天翊道:“你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是在上穷碧落、下尽黄泉的找一个人吗?”。 千叶道:“我只是说说笑而已,你看把钰儿妹妹都紧张成什么样了?” 说着,她看了看千钰,后者连忙撇开眼神,装作若无其事。 幻茵虽未被千叶调侃,却也不由自主地收敛心神,深怕被人发现她内心的悸动。 南宫盈盈沉思片刻,突叫道:“不忘老大,我知道她是谁了!” 说着,她饶有兴趣地环顾着武忘等人,见得众人面显沉疑,她连连开口道:“万梅峰!”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骄阳似火,火凤抡拳 女子当然不叫“万梅峰”,她叫墨梅,“百花四君”的花魁,天翊管她叫墨梅嫂子。 君竹在找她,要将其擒住,而今她却是来到了风澜学院的虚空战场。 墨梅的出现,为天翊敲了一记警钟。 来此之前,秦万里曾叮嘱他,让其小心这里的人,小心那无字战碑。 墨梅身为“百花四君”的花魁,一身实力深不可测,无人知晓她是如何来到这虚空战场的。 她能来到这里,那也意味着,一些本不该出现在虚空战场的人也能来到这里。 离了水畔,天翊一行人继续前行,天翊并未选择深入虚空战场,所以走的路,是环绕之路。 按照天翊的打算,他们会在天才战结束前几天赶到无字战碑所在地,届时,应有一番龙争虎斗。 这三日,有过一次握手言和,有过一次血雨腥风。 握手言和的一次,对手来自于西门之地的蛮金学院,他们一行十二人,清一色的男子标配。 他们先是让武忘等人交出无字令,武忘等人哪里肯交?反是顺水推舟让蛮金学院的人交出无字令,蛮金学院之人自也不肯。 两方都很执拗,都不交无字令,既然不交,那便少不了一番争斗。 战斗中,蛮金学院之人见识到了武忘等人的厉害,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出人意料的是,满金学院一行十二人,个个都是咬钉嚼铁的人,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汉。 鼻青脸肿了几多,鲜血洒了几许,他们依旧是打死不从,宁死也不交出己身无字令,那不屈,直让天地动容。 而后天翊出面,平息了风波,他没想过以杀戮来换取无字令,他的做法跟东方无忆相似——取令,而不杀人。 当然,若是依着千钰等人,那十二人怕是难逃一死。 天翊在面对蛮金学院的不屈服时,未作勉强,打也打了,斗也斗了,打斗完后,自该离去。 见得天翊等人离去,蛮金学院为首的那一名男子喝道:“你不杀我们,我们感激。按照你们的取道方向,过些时候应该会遇见火凤,所以你们还是另择他路而去吧!” 言罢,一行十二人拖着有伤之躯,渐渐远去。 无论是天翊的放而不杀,还是蛮金学院的善意提醒,何尝不是一“言和”之举? 然而,天翊等人并未遵从蛮金学院的好意叮嘱,他们不惧“火凤”,也不必惧“火凤”。 当听得“火凤”两字后,南宫盈盈兴致高涨,火凤乃是风澜学院南院之人,而南院,是南宫阁开设的。 众人原以为接下来会如期而至的遇上“火凤”,却没想到率先相迎却是一场生死厮杀。 这一场血雨腥风的掀起,缘由于北冥之地的冥水学院,一行八人,四男四女。 有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冥水学院这八人,隐匿于山石云雾之中,也不知以何种妙法,竟将自身气息收敛得毫无散溢。 一道道水元之箭,来的迅猛无声,穿云破雾,直取天翊等人要害。 好在天翊及时出手,一记“披风之横扫千军”破了箭雨。 可即便如此,幻羽、千叶以及南宫盈盈也分别中了一道箭力袭击,鲜血自伤口中汩汩而出。 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弟子,因为身处在后方,方才免遭一劫,他们中,最强的也就凝丹实力,哪里经受得住那索命之箭? 没有多余之言,唯剩刀光剑影在云雾中穿梭,天翊没有出手,他出手,那是欺负人,况且他也不会出手。 一番厮杀下来,云破雾消,山石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八具尸身,刺鼻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 人也杀了,令也取了,杀人取令后,天翊一行人继续前行。 武忘等人奉行的做事原则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冥水学院的八人死在了这一场争斗中,而他们的老师,此刻正在风澜阁内的那一颗参天巨树下,同史大彪把酒言欢。 三日时间,就遇了这么两拨缠斗,但众人都很清楚,随着天才战越来越近,战斗只会越来越频繁。 待得学院天才战正式开启,偌大的虚空战场,恐将再无一处安宁之地,那秀美山川、烟波画桥都将笼罩在腥风血雨中 北斗初横,东方渐白,曙色渐明,残星暂落。 天翊等人休憩了一夜,迎着晨曦,踏上征程。 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弟子,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不知作何心思? 初入虚空战场,他们担心的是己身安危,这里风光潋滟,可光鲜的背后却暗藏杀机。 随着时光辗转,他们的心思有了变化,特别在见得武忘等人收获无字令后,他们的心思变得更加明显,明显得都已写在脸上。 他们之所以参加此次学院天才战,历练是为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想从无字战碑中获得机遇。 弥音学院为首的弟子名为萧落,年及二十,有得堂堂一表。 幻夜学院为首的弟子名为卜瑶,芳龄十八,生得貌美如花。 此时,萧落与卜瑶已是靠拢到天翊跟前,两人的神色泛着迟疑,不知有些话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天翊瞅了瞅这二人,说道:“后面若有战斗,你们自行组合,所得无字令归你们。” 闻言,萧落与卜瑶兴奋地点了点头,天翊洞悉了他们的心思,也不枉两院弟子的愁眉苦脸。 晨雾消散,天翊等人行过溪路漫漫,展现眼前的,乃是一片绿葱平野之地。 一路上,熏风轻轻,莺飞草长。 萧落与卜瑶两人,时不时的便与自院弟子交头接耳几句,好似在商议着什么。 日正中天,一轮红阳悬于天顶,空气中弥漫着氤氲热气,袅袅间,给人以目眩眼晕。 有那么一刻,一道身影自似火骄阳下徐徐而来。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穿着奇异装束的女子。 女子扎着头发,上身着一件方尺之布织成的贴身束衣,上以覆乳,下以遮肚,束衣金灿耀眼,好似要与那一轮骄阳争辉一般。其下身配以灿金色迷你紧身短裙,白皙修长的大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除此之外,女子的肌肤尽皆暴露在外,该凸有凸,该凹有凹,凹凸有致。 晃眼一看,直让“人”血脉喷张,(欲)火丛生。 见得来人,南宫盈盈甚是欣喜,可还不待其开口,一道急切的喝声已是传开:“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动手?” 说话的是卜瑶,被其呵喝斥的是那一群雄性生物。 言落,身起,十数道破空声响彻云空。 眨眼间,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弟子已是飞冲到那女子跟前。 萧落道:“姑娘,乖乖束手就擒,将无字令交出,可保无虞!” 说着,萧落的大手已成辣手摧花之势朝着那女子落去。 同时,其余十数名弟子也是纷纷围将而上,前后左右将那女子围住。 见此一幕,那本笑靥如花的女子,面色突地一变。 只见她蹙眉之下,直接抡起拳头,隔空就是一记猛拳挥出。 拳出,音颤,劲风横掠。 自那女子手中,好似飞出一轮迷你骄阳,直轰到萧落身上。 “轰!” “砰!” 拳力刚猛劲霸,势如迅雷,携带着炽风如烧,眨眼间便已抵至萧落身前。 萧落瞳孔一缩,擒拿之势瞬变回防。 然而刚一触及拳力,萧落方才明白,那一股力量,哪是他所能抵御? 女子一拳抡出,萧落的身子直接便被轰飞出去,血雨如线,牵落长野。 见状,那围将四周的弟子,心下一骇,接着两目一横,便作一拥而上。 一时间,刀枪剑戟四下舞动,直直杀向那女子。 女子自若如常,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暗红的眼眸散着妖冶。 下一刻,她动了,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那劈刺撩砍而来器物,在一片“哐”声中折腰而碎。 俯冲而来的十数名弟子,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身前有炽风横扫阔渡,劲势之足,万夫莫敌。 成片的“嘭”声中,人影若飘零遭遇狂风吹袭,纷纷倒卷退飞。 三两息下,女子周身数十丈内,再无一人一影、一草一花。 女子微微一笑,踩着枯萎的花草,朝着天翊等人走来。 南宫盈盈已于此时奔了出去,兴奋地叫道:“火凤姐姐!” 听得“火凤”两字,那被轰飞出去的萧落等人,无不心神俱颤。 他们刚刚欲要打劫之人,竟是名动风澜学院的八大年轻战神之一的“火凤”。 一想到这些,他们的心头很不是滋味,特别是见得南宫盈盈相拥而上的身影,他们的心中更添一抹苦涩。 南宫盈盈明显早就知道火凤身份,见得他们出手,竟不加以劝阻,这不明摆着让他们吃苦头吗? 当然,他们心里也很庆幸,庆幸南宫盈盈认得“火凤”,若不然,他们现在怕已横尸当场了。 卜瑶目瞪口呆着,她所庆幸的是,自己刚刚还好没冲杀上去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章:针锋相对,南院双骄 南宫盈盈与火凤热情相拥,而后挽手朝着天翊等人走来。 火凤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天翊等人,嘴角噙着一抹勾人心魄的媚笑。 萧落等人也于此时起身靠在一起,一个个气弱血虚地看着火凤,眼神中充斥着惊惧与骇然。 别看火凤打扮撩人、气质逸众,实则是一狠厉主儿,适才抡拳出击时的雷霆霹雳,想想仍让人心惊胆颤。 还不待南宫盈盈介绍,火凤已率先开口道:“你就是小丹帝?” 她盯着武忘,言行举止略显轻蔑,在她想来,能被南宫阁阁主破例招收到阁内,且收为亲传弟子的小丹帝,不该只有法婴实力。 见武忘不动声色,火凤撇开眼,视线落到天翊身上:“想必阁下便是不忘长老了吧?” 天翊道:“是我。” 火凤道:“不忘长老年纪轻轻,便已入得丹塔长老层,前途不可限量。阁主经常夸你,在我们南院,你是传奇之一。” 当年在朱雀城时,天翊受南宫夏之邀,进入南宫丹塔添作一长老之职。 火凤这话已然将武忘撇在一旁,她这般夸赞天翊,无形中也奚落了武忘,毕竟在武忘的头上,还戴着一顶“小丹帝”的帽子。 天翊道:“我是圣王学院的不忘,是南宫丹塔的长老,但与你口中的南院却无半分瓜葛。” 火凤眉头微蹙,天翊一语撇清关系,这姿态已然有些不将南院放在眼里的意思。 下一刻,她舒眉展笑道:“不忘,在你眼里,风澜学院真的不值一提?” 天翊道:“风澜学院若撇开身后那四座大山,也就一平平常常的学院罢了。” 火凤道:“但现实是,没人能撇开那四座大山,不是吗?”。 天翊道:“沧海桑田,谁又说得了是与不是?你觉得呢?” 火凤愣住,她是知晓天翊的事迹的,若不然以着她那火爆脾气,哪有心思与天翊在这闲话“沧海桑田”? 南宫盈盈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连道:“不忘老大,火凤姐姐,你们用不着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吧?” 火凤瞥了天翊一眼,继而笑望着南宫盈盈道:“你这小妮子,人都进虚空战场了,也没想着先去南院看看?” 说到这里,她饶有意味地瞅了眼武忘,继续道:“轩炎那家伙若是知道你来了,屁股怕是都要着火了。” 南宫盈盈一愣:“轩炎哥哥?” 她偷瞄了眼武忘,见后者不为所动,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南宫盈盈喜欢武忘之事,南宫阁上下人尽皆知,而火凤在此时提及轩炎,其意再明显不过。 轩炎,南院传奇人物,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之一,与火凤并称为“南院双骄”。 天翊下意识的看了看武忘,别看此时后者一脸的风平浪静,其内心实则已经掀起滔天风波。 许是觉得自己点拨的不够明朗,火凤又道:“武忘,轩炎若是知道你来了,也一定会坐不住的,他很早便想见见传说中的小丹帝了。” 她含熏而笑,笑得随意至极,宛一听来,那轩炎似乎真如她所说,对武忘“仰慕”不已。 武忘神色一沉,口里传出斩钉截铁三字——“我等着!” 南宫盈盈左右张顾,若是换做以往,谁敢在她面前这般数落武忘,她怕是早就各类灵宝招呼其身了。 但这一次,她难能可贵的没有反驳,她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感受着。 当听到武忘决然地道出“我等着”这三字时,她的心中,消融了些许寒意。 千叶等人闻听到此,也算听了个大概,火凤言外的胁迫之意,他们又岂会不明白? 千叶道:“我很好奇,身为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之一的轩炎,他的无字令中有多少战绩?” 幻茵道:“叶儿姐姐,这得等抢了他的无字令,看一看才知道。” 千叶道:“茵儿,你说错了。” 幻茵道:“叶儿姐姐教训的是,不是抢,是借。” 言落,众人笑了,笑得也很随意。 这边在笑,火凤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至极,她已是刻意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但这一刻,她很难再忍。 一声怒哼,一道奔火,一记抡拳。 声起,火掠,拳出! 然则,火凤的拳头,并未抵至怒意所指之人,反是在途中被人扼住手腕。 天翊道:“你若想打,我陪你,但我不保证你能活着。” 简简单单的言语,透着凛冽的寒意。 火凤道:“不忘,你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天翊道:“你怕与不怕,那是你的事,但你要动我的兄弟与伙伴,得先问我同不同意。” 火凤思转片刻,那屈指成拳的一手瘫软开来:“混蛋,放开我!你捏疼我了。” 她怒喝一记,同时瞪了天翊一眼,天翊松开手,他可不认为自己那一扼腕之力能捏疼火凤。 此时,千钰等人纷纷怒目而视着火凤,那模样,大有要与火凤生死一战之势。 她们兴许不是火凤的对手,但气势上,他们绝对不输于后者。 那种要战就战,即便战死也不言败的气韵,并非谁都能拥有。 南宫盈盈呆愣着,迟迟讲不出一句话来,这一场相逢,似乎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愉悦,只道是一场欢喜一场忧。 武忘一动不动的站着,这个时候,他本该说些什么,但他却静默不语。 火凤扫视着千钰等人,而后又看了看天翊。 下一刻,她竟是笑出声来:“真是可笑,一群只会借他人之势而耀武扬威的人,也能如此大义凛然?” 天翊眉头一皱,还不待其开口,火凤的喝声已是传来:“不忘,你看什么看?你以为你就不是么?” 言罢,火凤冷哼一声,看了眼南宫盈盈,接着转身离去,她走的不慢不快,就如她来时那般徐徐。 天翊愣住,他听得出火凤的言外之意,但他却不知道,南宫阁为了保住圣王学院,可谓是煞费苦心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章:噬月迟暮,荒时末路 火凤走了,却留给众人以愤愤,她言道的似乎并无过失之处。 但这世上,又有谁不借谁的势呢? 天翊抬眼看了看天,他总觉得此次进入虚空战场,似乎一切都显得过于风平浪静了一些。 他杀了北院的镇院之兽猎云奔电豹,按理说他的到来,应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然而浪未起,石却好似沉入大海。 一想到这里,再一结合适才火凤离去之言,天翊恍然明悟。 火凤说他借“人”之势,这里的“人”指的应是南宫阁,也唯有南宫阁,方才能平息那激勇的浪花。 天翊洞悉了火凤的弦外之音,但却不知道,那一石激起的浪花,真的就已经平息掉了吗? 天将拂晓,曙色渐明,星辰暂隐。 它目光炯炯,身躯凛凛,行如风驰,奔若电掣。 虎身之上,驾乘着一名小女孩,正是虎妞。 此时,虎妞左顾右盼,黑紫大眼眨烁不已:“大白?爹爹不是让我到圣王学院仰望星空吗?怎么又急着让你带我回家?” 虎妞一脸的茫然失措,望眼之下,黑云蔽日,天光难瞻,哪里有半影星空? 大白只言不发,虎躯临跃奔腾,远影重重,须臾之间,便已掠过长街高阁。 千炎城,圣王学院,云阁之巅,荒时与卜噬月静默而立。 一上云阁万里愁,烟笼蒹葭雾罩柳。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抬眼,杳杳冥冥,薄幕卷层云,黑云蔼蔼扑人寒,冷气阴阴浸体颤。 风起,猎猎翳翳,飘飘而吹衣,天苍嘈嘈风波恶,地穹切切行路难。 荒时言道:“卜老婆子,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卜噬月道:“荒时老儿,你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荒时笑道:“可是你我现在都在这里。” 卜噬月道:“我们可以选择离去。” 荒时摇头:“你可以离去,但我不能。我答应过不忘,要尽全力守护圣王学院。” 卜噬月道:“尽全力守护?” 荒时点头:“草木有零落,美人有迟暮。” 卜噬月道:“但你不是英雄。” 荒时笑了笑,没再作言,两名老人凭栏而望,他们望见的,是一片苍凉,一片悲壮的苍凉。 风停,千炎城巅,一缕天光从云缝里透射下来,连带出现的还有一名男子。 男子有着一双邪魅的眼睛,冰冷犀利之下,放佛能洞穿人心。 他悬停于空,俯瞰万物,万物在其眼中,都已荒寂凋敝。 荒时与卜噬月凝视着男子,他们感知不到男子有多强,他们只知道,他是风雨,是狂风暴雨。 圣王学院内,成千上万的弟子遥遥而望,这一刻,他们很安静。 他们的脑海中,不断映现着史大彪与天翊等人离去时的“声”姿。 那声,如余音绕梁,不绝不休,乃是史大彪所言: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我圣王学院弟子,何以纵横风澜?驰骋千古?踏破八荒?” “此前风澜学院来人,言说我圣王学院乃是一土著学院,要让我跪承那风澜令。我若低头,我若跪下,我圣王学院颜面何存?” “你们的不忘师兄,剑斩小觑我圣王学院之凶兽,无惧那高高在上的风澜学院,此等不畏,此等豪迈,你们可有?” “我圣王学院的弟子,当狂需狂,即便只是一声叱咤,那也要令风澜震恐。风澜学院又如何?四方阁又如何?此行,我圣王学院必将摘得天才战之魁首之位,圣王学院,必将名动风澜!!” 一念及此,那万千弟子的身姿,突变得傲立挺拔。 他们头顶着天,脚踏着地,他们无所畏惧!!! 他们不由自主齐言梵喝:“圣王学院,名动风澜!不忘师兄,君临天下!!” 万千之声交融,凝汇成浩荡音河,直冲九霄,风云动容。 那悬空而立的男子,虚晃了晃眼,喃了声:“不忘么?” 言落,他只手朝着身前一探,掌心中突显一团幽蓝光芒。 见状,荒时与卜噬月连忙迎空而起。 荒时的妙指连连拨弄,九霄环佩万音齐鸣,弦弦之音如千军万马,驰骋天穹。 卜噬月的手中,惊起迷幻元力,浩浩荡荡,前奔后涌,杀意纵横。 男子嘴角微掀,噙着一抹好似嘲笑般的笑容,他那探出的一手,轻轻朝着下空一按。 那悬于其掌心的一团幽蓝光芒,顿如星辰陨落。 “咻!” 只听“砰”的一声惊天巨响,那幽蓝星辰轰然炸裂。 霎时间,万千幽刃蹑影长空,奔逸绝尘之势,直如幻影般一闪而逝。 那正扶摇而上的荒时与卜噬月,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幽刃,继而便见得己身鲜血挥洒而出。 幽刃在两人身上划过,转瞬便演作一串串水珠,与鲜血一道洒落。 “咻!咻!咻!” 紧随着,铺天盖地的幽刃交织而来,瞬间便将两人湮没。 “咻!咻!咻” 与此同时,移影虚射的幽刃也席卷了整个圣王学院,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覆盖在幽芒窜飞下。 这一刻,没有延绵不绝的炸裂声,没有四起的硝烟,没有痛彻心扉的悲嘶痛嚎。 那幽刃倏地来,倏地去,来无影,去无踪。 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连带着蔽日的黑云也在不知不觉间散了阴霾。 天际上,有两道身影飘摇而落,他们双眼微闭,鲜血染红的衣襟在风吹下絮动。 九霄环佩紧挨在一面目全非的老人身旁,与其一道垂落。 弦未动,风却在动。风动,吹衣拨弦,奏响了一曲哀歌。 这一刻,圣王学院的万千弟子,他们昂着首,挺着胸,抬眼望着苍穹——那里,本该有星空。 一股股鲜血顺着他们的身躯,流淌到地,交相融汇,勾勒出一条血染的江河。 风过,掀起刺鼻的血腥——弥漫,飘远。 不消多时,千炎城巅,突起道道破空声。 人影悬停半空,共计十九人,为首者,一柄长刀在手,霍霍之光宛若天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三王之一的鬼王刀盛。 余下十八人,皆着一身火焰披风,烂漫之华,耀眼至极。 刀盛神识一扫,悲戚一叹:“我们来晚了,人都死了。看这杀人手法,应是水幽魄所为。” 言落,刀盛带着烈火十八将在圣王学院内探查了一遍,离去时,带走了两具尸身同一拨弦之器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 十三章:武忘之谜,好事成双【第二更】 风澜学院,虚空战场,水草轻烟,脚底风尘,这一片长野很长,这一片长野很野。 天翊一行人缓缓而行,距离他们来到虚空战场,已经四日有余。 此时,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数十名弟子中,萧落与卜瑶并肩而行。 萧落道:“卜瑶,你没事吧?” 卜瑶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心神不宁。” 萧落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心慌意乱了起来。” 卜瑶道:“我看你是被那火凤打得心慌意乱了,又或者是” 萧落道:“又或者是什么?” 卜瑶微微一笑,却未道明。 两人的谈话本作平常,但落到天翊耳中,却撩得他也有些心绪不安起来。 不知为何,天翊这一刻竟无端想起了三人。 一者为天真无邪的虎妞,一者为抚曲以悠的荒时,一者为声严厉色的卜噬月。 千钰道:“不忘,你有心事?” 天翊回之一笑,未作回应,心事他有,而且很多。 幻羽道:“不忘,再有几日天才战便将开启,届时四方学院尽皆进涌,我们当如何?” 天翊道:“如何?该杀的杀,该取的取。” 众人一愣,天翊奉行的是取令而不杀人,可这话落得耳中,怎无端生得杀气纵横? 心意随动,言由心生,天翊言带杀凛,不过缘起其心罢了。 这之后,天翊一行人耗了小半日功夫,终是走出了那一片长野。 一路上,武忘都很沉默,连带着一起沉默的还有南宫盈盈。 火凤之事,无疑使得这两人陷入到一种尴尬境地,而沉默,更使得尴尬彰显。 有那么一刻,南宫盈盈突然开口道:“武忘哥哥,你真的要跟轩炎哥哥比斗吗?”。 武忘没有回答,但其眼中投射而出的两道寒芒却是道明了一切。 南宫盈盈道:“轩炎哥哥有着巅峰出窍实力,用得是巅峰灵宝” 其言未尽,武忘的喝斥已是传出:“我不需要你提醒我,他就是神,我也不惧。” 南宫盈盈愣了愣,眼有晶莹,那到嘴的话语硬是生生被哽咽了回去。 她的希望很简单,简单到只是一场胜败,一场武忘的胜,轩炎的败。 众人只作耳听,却未口言,有些事,他们不便插口,更不便插手。 天翊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家兄弟憋着一肚怨气,他也希望武忘能有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但这一切,都得等到轩炎的到来。 此时,一行人别了那一片长野,行至到一处有山有水之地。 放眼而望,山影深沉,烟生碧雾,断霞映水。 天是阴沉抑郁的天,地是山水相间的地。 众人依水而行,河畔山水皆缠于薄雾中,一行人择了一处地势相对开阔的地方驻足下来。 按照天翊所言,接下来他们将不再前行,而是以此地为暂栖之所。 天翊有此决定,自不是临时兴起所致,这般行将下去,只作漫无目的,走走停停何日是头? 倒不如择一处有山有水之地,让众人安定下来,也能多些时间修炼。 天翊相信,他们即便停留不前,该来的也会到来。 这一晃,又是两日过去。 期间,一切都显得平静,不知是这一片山水迷雾朦胧扰人视听还是其他,这两日下来,他们竟是连一个人影都没遇上。 经历了火凤事件后,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弟子也沉稳了许多,不再想着要去争抢无字令。 学院天才战尚未开启,便敢率先进入虚空战场的人,又有几人是好惹之辈? 想通了这些,他们的心也静下了不少,一门心思放在修炼之上。 河畔,天翊独自一人负手而立,入目的是一片清寒。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洒洒的脚步声,武忘驻足在其身旁。 天翊道:“修炼如何?” 武忘道:“距离出窍,只一步之遥。” 天翊道:“你若突破到出窍,可有信心胜那轩炎?” 武忘道:“老大,你觉得呢?” 天翊道:“你即便没有达到出窍境,也有信心胜他。” 两兄弟相视一笑。 天翊道:“想不想与我一战?” 武忘道:“求之不得。” 说着,两人同时迎空而起,飞向那烟笼寒水之上。 天翊道:“武忘,你以天资,本该早就达到出窍境,何故迟迟不进?” 武忘道:“老大,你觉得呢?” 天翊道:“我觉得?” 言落,披风长棍已是横挑而出,一式“披风之惊鸿一现”,荡起浩荡火元一闪而过。 武忘烈焰长刀迅一抖动,倏地就是一记劈砍迎来。 让天翊诧惊的是,这一次自武忘烈焰长刀中撩射而出的元力,竟显幽蓝之芒,哪里有半分炽热气息? 棍来,刀迎,一声轰鸣,惊起一滩碧落。 水洒长空,水滴串成珠,织作一片晶莹帘幕。 天翊停了手中长棍,武忘罢了手中长刀,两人隔着刀棍而望。 天翊道:“武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武忘道:“人在南宫,醒来之事。” 天翊道:“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武忘道:“只有两人。” 天翊道:“夏前辈与离前辈?” 武忘点了点头。 天翊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迟迟不见进展,原来如此。你有何打算?” 武忘道:“我想好事成双。” 天翊道:“心很大,不过是我兄弟的作风,可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武忘道:“我不想让老大烦心,毕竟此事连他二人都素手无策。” 天翊神秘一笑:“他们素手无策,并不代表我也素手无策,可别忘了我是谁。” 武忘一愣:“你是谁?” 天翊以“圣手神偷”的手速,折指在武忘额头上敲了一记:“我是你老大!” 武忘憨憨一笑,道:“没错,你是我老大,永远都是我老大。” 说着,两兄弟再次笑了起来。 此时,千钰等人已是纷纷近身到河畔,见得天翊与武忘各持武器飞临半空,皆作一脸茫相。 天翊瞟了眼千钰等人,手中长棍轻一拨弄,顿与武忘错开距离:“小子,连我都不认得,讨打!” 武忘一怔,哪里还作迟疑?连连挥舞烈焰长刀以做抵御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 十四章:一水一火,两元出窍【第三更】 这一刻,天翊与武忘各踏一片清寒,于烟波之上撩起两道火元之力。 两人一上一下,似云中龙斗水中龙,一往一来,如岩下虎斗林下虎。 期间,架隔遮拦几许,盘旋点搠几多,两人斗来半晌却无输赢,战得数番却无胜败。 这一幕,直看得千钰等人茫然不已,谁也不知这两兄弟为何斗得这般卖力与开心? 天翊棍势一收,武忘刀锋一敛,两人临空一跃,身影稳落岸边。 南宫盈盈连道:“不忘老大,你跟武忘哥哥?” 天翊笑着说道:“我见他对你不好,帮你教训教训他。” 南宫盈盈顿时呆住,她咽住话,红了脸,低了头,张皇中带着软惜娇羞。 千钰等人嗤嗤一笑,南宫盈盈这般小女儿姿态可不多见。 武忘一改往日沉郁,一脸堆笑,也不知是在笑些什么? 天翊道:“武忘,你随我来。钰儿,我要助武忘修炼,你们替我们守护。” 千钰一愣:“钰儿?” 适才她还在笑南宫盈盈,但这“报应”来得着实快了些,快到她霞飞双颊,快到她烟视媚行。 千叶笑得更盛了,打趣道:“钰儿,叫得可真亲切呢!” 幻茵也笑了,笑得有些不自然,笑得有些酸楚,她在想,天翊什么时候也能这般柔唤她名? 武忘当即便随天翊一道离去,两人走得倒也洒脱,丝毫未曾顾忌身后的嫣然与怅惘。 天翊从武忘的口中得知,后者体内的水元力,好似凭空而来,根本无所查据。 无论是南宫夏还是南宫离,皆对此感到疑惑与震惊,但以两人的眼见,自是希望武忘能两元兼修,毕竟这样的炼气士,普天之下,也只作寥寥无几。 武忘口头虽答应,可实则却未将其放在心上,他需要实力,需要强大的实力重临登云,所以他一心专修火元。 按照武忘的描述,起初之时,其体内的水元力并无强盛之势。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造化之域中,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同现于世,其体内的水元之力方才得以突飞猛进,达到与火元相持程度。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武忘方才下定决心兼修水火两元,只是事与愿违,他的实力迟迟不见增长,这一滞缓,便到了现在。 武忘道:“老大,你真有办法帮我?” 天翊道:“怎么?你难道还不相信你老大?” 武忘道:“我相信!” 武忘等人都知晓天翊身怀两大布道图,当初他们就是在两大布道图现世之时,得以实力精进。 天翊道:“武忘,放开心神,让我一观你体内的元婴。” 武忘点了点头,对于天翊,他从不设防,不为别的,只因他们是兄弟。 在天翊的神识查探下,武忘的下丹田中,确是多出了水元之力的元婴,只是水火元力却呈犄角相对,互不相容。 自水火元婴中散发出的元力雄浑程度,虽作旗鼓相当之势,但却难以共存。 天翊沉思好半响,开口道:“武忘,等下我帮你牵引水火元力,期间或许会有疼痛,你忍住。” 武忘道:“放心吧老大,我不怕疼!” 天翊平息静心,而后开始控制武忘下丹田中的水火元力。 让天翊始料未及的是,在他的操控下,武忘体内的水火元力,依旧不相交融,每每一次碰撞,无不引起一番激烈碰撞。 简陋的屋舍中,时不时的便会响起武忘的痛嚎声——啊!啊啊! 听得这般声响,千钰等人不淡定了,她们很想知道,天翊究是如何在帮助武忘修炼,竟有这般动静? 眨眼间,又是数日过去,这期间,萦绕众人耳畔的,除了的武忘的痛叫声外,别无他音。 到得后来,武忘的痛嚎声渐趋消沉,直至再也耳闻不见。 此时,天翊满头大汗,脸上带着欣喜,欣喜中又带着疑惑。 他欣喜的是,经过日以继夜的努力,总算是帮助武忘搞定了那两个难缠的元婴。 他疑惑的是,完成这一举动后,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这期间,他只感受到从自己的体内涌出了一道道奇异之力,正是那些奇异之力,方才帮助武忘的水火元力达成了共识,不再如以往那般针锋相对。 天翊很纳闷,他从未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那奇异之力的存在,那种力量,好似能与任何元力交融,包容性之强,让人惊愕。 伴随着那些奇异之力的涌入,武忘的下丹田中,搭建起了一条沟通水火元力的桥梁。 北桥的一端,连接着水元力元婴,南桥的一端,连接着火元力元婴。 水火元力自那桥体上衍动,竟能神奇的发生的转变。 天翊醒来了,武忘却还作昏沉,这些日子,他可没少遭罪,好在这一切都值得。 天翊没有叫醒武忘,反是拿出不少水元丹、火元丹给武忘服下,而后在一旁静憩恢复。 时光总在不知不觉间一晃而逝,一转眼,距离学院天才战的正式开启,只剩下一日。 这期间,千钰等人自也没闲着,伴随着学院天才战的临近,进入虚空战场中的人明显增加了不少。 他们所在这一片山水之地,再不如以往那般“无人问津”。 前前后后,来了十数波人,去了十数波人。 他们来时身揣无字令,满怀激情。他们去时无令在身,黯然神伤。 就连萧落与卜瑶等人也收获了不少无字令,可谓皆大欢喜。 天翊为了助武忘修炼所消耗的元力,早于几日前便已恢复,但他并没有离开,反是在武忘身旁静静守着。 此时,武忘的气息在攀升,开始从法婴境朝着出窍境转变。 有那么一刻,其下丹田中的元婴灵体,突地散出璀璨光华。 迎着华丽,突破桎梏,元婴灵体演作出窍灵体,不消多时,两个活灵活现的小胖子出现在武忘的下丹田中。 天翊的神识在感受到这一幕后,眸中顿有异彩烁动。 他愣愣地盯着武忘的那两道出窍灵体,不知不觉竟是看得入神,只因那两个“小胖子”的神态模样,赫然与当初还在登云峰时的痴武一模一样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章:武忘之谜,好事成双 风澜学院,虚空战场,水草轻烟,脚底风尘,这一片长野很长,这一片长野很野。 天翊一行人缓缓而行,距离他们来到虚空战场,已经四日有余。 此时,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数十名弟子中,萧落与卜瑶并肩而行。 萧落道:“卜瑶,你没事吧?” 卜瑶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心神不宁。” 萧落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心慌意乱了起来。” 卜瑶道:“我看你是被那火凤打得心慌意乱了,又或者是” 萧落道:“又或者是什么?” 卜瑶微微一笑,却未道明。 两人的谈话本作平常,但落到天翊耳中,却撩得他也有些心绪不安起来。 不知为何,天翊这一刻竟无端想起了三人。 千钰道:“不忘,你有心事?” 天翊回之一笑,未作回应,心事他有,而且很多。 幻羽道:“不忘,再有几日天才战便将开启,届时四方学院尽皆进涌,我们当如何?” 天翊道:“如何?该杀的杀,该取的取。” 众人一愣,天翊奉行的是取令而不杀人,可这话落得耳中,怎无端生得杀气纵横? 心意随动,言由心生,天翊言带杀凛,不过缘起其心罢了。 这之后,天翊一行人耗了小半日功夫,终是走出了那一片长野。 一路上,武忘都很沉默,连带着一起沉默的还有南宫盈盈。 火凤之事,无疑使得这两人陷入到一种尴尬境地,而沉默,更使得尴尬彰显。 有那么一刻,南宫盈盈突然开口道:“武忘哥哥,你真的要跟轩炎哥哥比斗吗?”。 武忘没有回答,但其眼中投射而出的两道寒芒却是道明了一切。 南宫盈盈道:“轩炎哥哥有着巅峰出窍实力,用得是巅峰灵宝” 其言未尽,武忘的喝斥已是传出:“我不需要你提醒我,他就是神,我也不惧。” 南宫盈盈愣了愣,眼有晶莹,那到嘴的话语硬是生生被哽咽了回去。 她的希望很简单,简单到只是一场胜败,一场武忘的胜,轩炎的败。 众人只作耳听,却未口言,有些事,他们不便插口,更不便插手。 天翊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家兄弟憋着一肚怨气,他也希望武忘能有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但这一切,都得等到轩炎的到来。 此时,一行人别了那一片长野,行至到一处有山有水之地。 放眼而望,山影深沉,烟生碧雾,断霞映水。 天是阴沉抑郁的天,地是山水相间的地。 众人依水而行,河畔山水皆缠于薄雾中,一行人择了一处地势相对开阔的地方驻足下来。 按照天翊所言,接下来他们将不再前行,而是以此地为暂栖之所。 天翊有此决定,自不是临时兴起所致,这般行将下去,只作漫无目的,走走停停何日是头? 倒不如择一处有山有水之地,让众人安定下来,也能多些时间修炼。 天翊相信,他们即便停留不前,该来的也会到来。 这一晃,又是两日过去。 期间,一切都显得平静,不知是这一片山水迷雾朦胧扰人视听还是其他,这两日下来,他们竟是连一个人影都没遇上。 经历了火凤事件后,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的弟子也沉稳了许多,不再想着要去争抢无字令。 学院天才战尚未开启,便敢率先进入虚空战场的人,又有几人是好惹之辈? 想通了这些,他们的心也静下了不少,一门心思放在修炼之上。 河畔,天翊独自一人负手而立,入目的是一片清寒。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洒洒的脚步声,武忘驻足在其身旁。 天翊道:“修炼如何?” 武忘道:“距离出窍,只一步之遥。” 天翊道:“你若突破到出窍,可有信心胜那轩炎?” 武忘道:“老大,你觉得呢?” 天翊道:“你即便没有达到出窍境,也有信心胜他。” 两兄弟相视一笑。 天翊道:“想不想与我一战?” 武忘道:“求之不得。” 说着,两人同时迎空而起,飞向那烟笼寒水之上。 天翊道:“武忘,你以天资,本该早就达到出窍境,何故迟迟不进?” 武忘道:“老大,你觉得呢?” 天翊道:“我觉得?” 言落,披风长棍已是横挑而出,一式“披风之惊鸿一现”,荡起浩荡火元一闪而过。 武忘烈焰长刀迅一抖动,倏地就是一记劈砍迎来。 让天翊诧惊的是,这一次自武忘烈焰长刀中撩射而出的元力,竟显幽蓝之芒,哪里有半分炽热气息? 棍来,刀迎,一声轰鸣,惊起一滩碧落。 水洒长空,水滴串成珠,织作一片晶莹帘幕。 天翊停了手中长棍,武忘罢了手中长刀,两人隔着刀棍而望。 天翊道:“武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武忘道:“人在南宫,醒来之事。” 天翊道:“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武忘道:“只有两人。” 天翊道:“夏前辈与离前辈?” 武忘点了点头。 天翊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迟迟不见进展,原来如此。你有何打算?” 武忘道:“我想好事成双。” 天翊道:“心很大,不过是我兄弟的作风,可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武忘道:“我不想让老大烦心,毕竟此事连他二人都素手无策。” 天翊神秘一笑:“他们素手无策,并不代表我也素手无策,可别忘了我是谁。” 武忘一愣:“你是谁?” 天翊以“圣手神偷”的手速,折指在武忘额头上敲了一记:“我是你老大!” 武忘憨憨一笑,道:“没错,你是我老大,永远都是我老大。” 说着,两兄弟再次笑了起来。 此时,千钰等人已是纷纷近身到河畔,见得天翊与武忘各持武器飞临半空,皆作一脸茫相。 天翊瞟了眼千钰等人,手中长棍轻一拨弄,顿与武忘错开距离:“小子,连我都不认得,讨打!” 武忘一怔,哪里还作迟疑?连连挥舞烈焰长刀以做抵御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章:一水一火,两元出窍 强烈推荐一家手工曲奇店,在淘宝搜索“妙蕾”,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适合边百~万\小!说边吃,书友们不要错过哦! 这一刻,天翊与武忘各踏一片清寒,于烟波之上撩起两道火元之力。 两人一上一下,似云中龙斗水中龙,一往一来,如岩下虎斗林下虎。 期间,架隔遮拦几许,盘旋点搠几多,两人斗来半晌却无输赢,战得数番却无胜败。 这一幕,直看得千钰等人茫然不已,谁也不知这两兄弟为何斗得这般卖力与开心? 天翊棍势一收,武忘刀锋一敛,两人临空一跃,身影稳落岸边。 南宫盈盈连道:“不忘老大,你跟武忘哥哥?” 天翊笑着说道:“我见他对你不好,帮你教训教训他。” 南宫盈盈顿时呆住,她咽住话,红了脸,低了头,张皇中带着软惜娇羞。 千钰等人嗤嗤一笑,南宫盈盈这般小女儿姿态可不多见。 武忘一改往日沉郁,一脸堆笑,也不知是在笑些什么? 天翊道:“武忘,你随我来。钰儿,我要助武忘修炼,你们替我们守护。” 千钰一愣:“钰儿?” 适才她还在笑南宫盈盈,但这“报应”来得着实快了些,快到她霞飞双颊,快到她烟视媚行。 千叶笑得更盛了,打趣道:“钰儿,叫得可真⌒↓,..亲切呢!” 幻茵也笑了,笑得有些不自然,笑得有些酸楚,她在想,天翊什么时候也能这般柔唤她名? 武忘当即便随天翊一道离去,两人走得倒也洒脱,丝毫未曾顾忌身后的嫣然与怅惘。 天翊从武忘的口中得知,后者体内的水元力,好似凭空而来,根本无所查据。 无论是南宫夏还是南宫离,皆对此感到疑惑与震惊,但以两人的眼见,自是希望武忘能两元兼修,毕竟这样的炼气士,普天之下,也只作寥寥无几。 武忘口头虽答应,可实则却未将其放在心上,他需要实力,需要强大的实力重临登云,所以他一心专修火元。 按照武忘的描述,起初之时,其体内的水元力并无强盛之势。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造化之域中,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同现于世,其体内的水元之力方才得以突飞猛进,达到与火元相持程度。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武忘方才下定决心兼修水火两元,只是事与愿违,他的实力迟迟不见增长,这一滞缓,便到了现在。 武忘道:“老大,你真有办法帮我?” 天翊道:“怎么?你难道还不相信你老大?” 武忘道:“我相信!” 武忘等人都知晓天翊身怀两大布道图,当初他们就是在两大布道图现世之时,得以实力精进。 天翊道:“武忘,放开心神,让我一观你体内的元婴。” 武忘点了点头,对于天翊,他从不设防,不为别的,只因他们是兄弟。 在天翊的神识查探下,武忘的下丹田中,确是多出了水元之力的元婴,只是水火元力却呈犄角相对,互不相容。 自水火元婴中散发出的元力雄浑程度,虽作旗鼓相当之势,但却难以共存。 天翊沉思好半响,开口道:“武忘,等下我帮你牵引水火元力,期间或许会有疼痛,你忍住。” 武忘道:“放心吧老大,我不怕疼!” 天翊平息静心,而后开始控制武忘下丹田中的水火元力。 让天翊始料未及的是,在他的操控下,武忘体内的水火元力,依旧不相交融,每每一次碰撞,无不引起一番激烈碰撞。 简陋的屋舍中,时不时的便会响起武忘的痛嚎声啊!啊啊! 听得这般声响,千钰等人不淡定了,她们很想知道,天翊究是如何在帮助武忘修炼,竟有这般动静? 眨眼间,又是数日过去,这期间,萦绕众人耳畔的,除了的武忘的痛叫声外,别无他音。 到得后来,武忘的痛嚎声渐趋消沉,直至再也耳闻不见。 此时,天翊满头大汗,脸上带着欣喜,欣喜中又带着疑惑。 他欣喜的是,经过日以继夜的努力,总算是帮助武忘搞定了那两个难缠的元婴。 他疑惑的是,完成这一举动后,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这期间,他只感受到从自己的体内涌出了一道道奇异之力,正是那些奇异之力,方才帮助武忘的水火元力达成了共识,不再如以往那般针锋相对。 天翊很纳闷,他从未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那奇异之力的存在,那种力量,好似能与任何元力交融,包容性之强,让人惊愕。 伴随着那些奇异之力的涌入,武忘的下丹田中,搭建起了一条沟通水火元力的桥梁。 北桥的一端,连接着水元力元婴,南桥的一端,连接着火元力元婴。 水火元力自那桥体上衍动,竟能神奇的发生的转变。 天翊醒来了,武忘却还作昏沉,这些日子,他可没少遭罪,好在这一切都值得。 天翊没有叫醒武忘,反是拿出不少水元丹、火元丹给武忘服下,而后在一旁静憩恢复。 时光总在不知不觉间一晃而逝,一转眼,距离学院天才战的正式开启,只剩下一日。 这期间,千钰等人自也没闲着,伴随着学院天才战的临近,进入虚空战场中的人明显增加了不少。 他们所在这一片山水之地,再不如以往那般“无人问津”。 前前后后,来了十数波人,去了十数波人。 他们来时身揣无字令,满怀激情。他们去时无令在身,黯然神伤。 就连萧落与卜瑶等人也收获了不少无字令,可谓皆大欢喜。 天翊为了助武忘修炼所消耗的元力,早于几日前便已恢复,但他并没有离开,反是在武忘身旁静静守着。 此时,武忘的气息在攀升,开始从法婴境朝着出窍境转变。 有那么一刻,其下丹田中的元婴灵体,突地散出璀璨光华。 迎着华丽,突破桎梏,元婴灵体演作出窍灵体,不消多时,两个活灵活现的小胖子出现在武忘的下丹田中。 天翊的神识在感受到这一幕后,眸中顿有异彩烁动。 他愣愣地盯着武忘的那两道出窍灵体,不知不觉竟是看得入神,只因那两个“小胖子”的神态模样,赫然与当初还在登云峰时的痴武一模一样 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章:烈焰长刀,刀刀烈火 暮烟斜,日转山腰,霞光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人影,山水,余晖。 简易的小屋内,武忘缓缓睁开眼,他盘膝坐着,却给人以凛凛,天翊静默一旁,并未作声。 两人只是笑着,相对而视的笑着,熏风与斜晖同至,就如情义来得——无影无形。 小屋外,不时有望眼投来,眼中蕴含着盈盈秋水,眉上蹙损着淡淡青山。 清风拂过,门扉轻开,天翊与武忘在饶漫的天光下走出身来。 见状,千钰等人的目光突变得殷切,纷纷靠上前去。 明日便是学院天才战开启之日,届时,四方来涌,整个虚空战场都将陷入混乱与硝烟。 他们踌躇不定,不知是去是留,但天翊却知道,栖停于山水之后,等待他们还有漫漫长路。 明日我们起身前往无字战碑。” 千钰等人相顾片刻,而后将目光凝视到武忘身上,后者给他们的感觉,似乎与以往大有不同。 此刻的武忘,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眼中寒星迸射,凛凛中不减轩昂,仿若千丈凌云之志气加身。 千钰疑道:“武忘,你突破到出窍境了?” 武忘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次突破,其水、火元力皆达出窍之境,不知为何,他竟是有些期许轩炎的到来。 一想到这里,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瞄了瞄南宫盈盈。 南宫盈盈本作一脸喜色,突见武忘撩来眸光,哪里还能自己?只得连连低眉垂眼下去。 千叶笑道:“武忘,你又欺负盈盈妹妹!” 说着,她朝着天翊使了个眼色,大有要让天翊为南宫盈盈打抱不平之意。 天翊悠悠一笑,目以远眺,但见河畔突起一片幽寒,薄雾敛聚后,显出一男子身影。 男子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他手持一杆玲珑宝枪,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上应星魁,感乾坤之秀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见得男子身影,武忘等眉宇微皱,倒是天翊显得自若如常。 男子扫视众人,语有不善道:“谁是不忘?” 南宫盈盈喃了句:“梨花,带雨,枪无影,他是东方文宇。” 男子一愕,视线在南宫盈盈身上多逗留了两息,稍作回思,后者的身份却也了然于心。 天翊缓缓走上前,说道:“我是不忘。” 东方文宇道:“你可让我好些难找,原来躲在这一片迷雾山水中。” 天翊道:“我们只是栖停在此,何来躲避之说?况且整个虚空战场,我不认为有能让我退避之人。” 东方文宇放声大笑:“哈哈!没想到不忘你果如传言那般,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天翊道:“你是为东方无忆的无字令而来?” 东方文宇一挑手中长枪,枪尖直指天翊:“没错,识相的话,就将无忆的无字令交还给我,我东院之人的无字令,你不配拥有!” 天翊笑了,笑得有些可悲,可悲的是东方文宇。 武忘急切地望了望天翊,这一刻,他之战意澎湃而起,他很想与东方无忆这个年轻战神一决高下。 天翊看了看武忘,嘱了声“小心”。 武忘点了点头,接着迈出身来,烈焰长刀斜执在手,刀锋凌锐,寒意侵袭。 东方文宇上下打量着武忘,虚晃了晃眼,说道:“怎么?小丹帝莫不是要与我切磋?” 武忘道:“切磋?” 语出,身展,刀动。 烈焰长刀迎空劈落,刀如风,来势迅猛而又灼烈。 见状,东方文宇轻掀眉头,长枪上挑,枪随身动,猛扎而出。 枪出,虚实尽锐,若一匹练横空贯射,进不可挡,速不能及。 眨眼间,一刀一枪已是撞击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刀势退了凌锐,枪势怯了劲猛。 漫天火树银花,瑞雪飞舞,梨花纷飘。 只此一击,两人皆倒退三两,东方文宇惊上眉梢,武忘却作豪气满额。 东方文宇惊的是,小丹帝并非如东方无忆所说那般实力不济。 武忘守真志满的是,他那一记劈刀,退了八大年轻战神之一的东方文宇。 东方文宇道:“小丹帝能被南宫阁那般看重,确有过人之处,今日这事与你无关,你且退让开来。” 武忘一诧:“与我无关?” 言落,他再次动了,烈焰长刀,刀刀烈火,交织的刀光铺天盖地朝着东方文宇袭来。 这一刻,刀威如狱,猛烈之势,直让牛斗生寒。 见此一幕,东方文宇的眉头已是横竖成锁,手中长枪扎、挞、圈点了几多,翻翻覆覆,枪影丛生。 若河的刀光一劈接着一劈衍来,每每一记刀落,都有数道枪影碎裂。 武忘持刀猛劈,东方文宇挑枪点御,往往来来,激起了无数的尘土飞扬。 “砰砰砰” 刀枪两相击,顿起轰天震地的爆裂声,这一片静谧的山水之地受此袭扰,千山震,万水颤。 武忘越战越勇,烈焰长刀越劈越烈! 刀势席卷之下,扬起漫天尘土,哪里还见得东方文宇半分身影? 千钰等人见状,一脸惊愕,烈焰长刀在武忘的手中,只如行云流水般晃动,将东方文宇压制的没有回击余地。 好一阵劈砍撩落后,尘归尘,土归土。 武忘飞身而立在半空,长刀斜持,志气轩昂。 东方文宇的身子在落尘中显露出来,此刻的他,满脸沉郁。 他一手杵着长枪,正大口大口喘着气,周身衣襟破裂成絮随风摇曳,整个人显得很狼狈。 东方文宇挺直了身,两眼牢牢将武忘锁定,适才的交手,他落了下风,在他想来,那是因为他未能足够正视后者。 武忘长刀一抖,刀锋烁出的光亮,直直映照在东方文宇的身躯上:“东方文宇,我老大取你东院之人的无字令,那是看得起你们!” 东方文宇切了切齿:“小丹帝,你神气什么?你我之间的切磋,还没结束!” 说着,他一挑手中长枪,枪身之上顿泛起银华,光芒之盛,璀璨夺目。 东方无忆道:“接下来,我会让你看到,什么叫梨花,带雨,枪无影!” 题外话:(昨天章节发重复了,抱歉了大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qq群:51326062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章:外姓之人,其心必异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东方文宇动了,开步如风,手中长枪一收一放,绽出皪皪银光。 他两臂一振,长枪点颤,枪尖若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堆雪,飘落出一袭烟雨。 霎时间,一道道清英浩气自枪体上散漫开来。 一枪披拂,舒帘了风细,萧落了雨露,一朵梨花带雨而过,纤尘莫染。 武忘痴痴而望,眼幕中,哪里还有东方文宇半分身影,唯剩那已临身的一朵带雨梨花。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那婉约而来的梨花,身姿招展,顿演成疾风枪影,倏地飞刺武忘前胸。 见状,武忘两眼一缩,烈焰长刀迅地横档在胸。 然而预料中的碰撞之音并未如期而至,那枪影触及烈焰长刀的一瞬,突又化作那朵带雨梨花。 轻盈中,花碎成瓣,雨露顺着刀沿滑出,两两愈了武忘那掩胸之刀。 下一刹,东方文宇身影重现,他笑了笑,笑得志得yì满,笑得春风满面。 掩手一扎,花与雨落皆不见,犹作寒枪刺体来。 枪出,无影,清寒朔扑。 武忘的眼中,赫显出数道灼眼针芒,继而只觉胸前一阵刺痛。 挑枪,身飞,血如雨线。 南宫盈盈惊声叫道:“武忘哥哥!” 言落,其身欲离,却丝毫提步不得。 伫立其身旁的天翊,不知何时已出手将其拽住。 南宫盈盈一脸的莫名与急切:“不忘老大?” 天翊摇了摇头,他没有出声,亦没有出手,尽管武忘已在东方文宇一记挑枪而刺中倒飞出去。 千钰等人也作大惑不解,不明天翊何故有此一举? 瞬息之间,那被东方文宇挑飞的武忘已落身远处,他狰了狰色,长刀一杵,站起身来。 任凭鲜血侵染着长袍,武忘的身躯却挺拔不减,他的眸中烁动着星火,战意只如骇浪般席卷而起。 紧随着,自烈焰长刀的刀身上突涌起熊熊烈火,火芒通天彻地,耀眼无比。 东方文宇泛冷一笑,长枪再次倏刺出去,一时间,雨露漫漫散散而下,梨花纷纷扬扬而落。 晃眼一观,雨露梨花皆为枪影,定眼再看,枪影又作雨露梨花,让人难辨真伪。 见得己身笼罩于纷落的梨花带雨中,武忘不动如山,他持着烈焰长刀,直目而视着忽隐忽现的东方文宇。 此时,武忘的周身左右,落雨纷飞,梨花摇曳。 对此,武忘视若无睹,他只盯着身前,任那雨露滴落,由那梨花飘散。 有那么一刻,武忘一抡手中烈焰长刀,变持为举,继而一记竖劈猛砍而下。 刀出,斩风而过,撩起若河刀芒,滚滚中,火元浩荡,碎了如席般风雨,撩了如雪般梨花。 刀落,惊起漫天风尘,轰鸣中响起一道闷哼声,继而见得,东方文宇的身影倒飞出去,长枪脱手,鲜血如洒。 武忘身未作停,尽管适才的带雨梨花已在其身上划刺出伤口无数。 这一刻,武忘携刀飞驰而来,疾如风,迅如雷,烈焰长刀横砍竖劈,刀刀烈火。 这一刻,东方文宇倒飞,长枪离体,手无长物,何以抵御那扑来的刀席火卷? 见状,东方文宇满目惊骇,哪里料想武忘会这般壮激当怀,竟与自己以伤换伤? 于此千钧之际,一道飞鸿影落,转瞬便抵武忘身前,那是一根长棍,一根节节分明急速旋动的长棍。 自那长棍之上,飞散出浩荡木元,须臾间已同武忘的刀势撞击在一起。 “砰砰砰” 炸裂声此起彼伏,撩得山河动荡,碎屑漫天。 不多时,两道人影破空而来,正是东方无忆与西门剑馨二人。 武忘的刀势受“佛皇棍”阻拦,顿作消弭,东方文宇也趁这空隙扶正了身姿,将那长枪紧持到手。 见得来人,千钰等人面露沉凝,东方无忆与东方文宇隶属同一势力,西门剑馨既与东方无忆一道而来,想来也是陪手之辈。 这三人,都名列于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行列,以天翊与风澜学院之间的恩怨纠葛,何以平息? 东方文宇瞅了东方无忆与西门剑馨一眼,接着连连靠身过去:“无忆,剑馨,你们来得正好!快与我一道,取了他们的无字令。” 他展目扫视着天翊等人,神情冷厉,适才与武忘一番比斗,后者实力之强远超其预估,虽然他对东方无忆的虚报之言有所愤懑,但却并未言道出口。 武忘直视着三人,适才若不是东方无忆及时出手,东方文宇在其刀下,即便不死,那也要重伤。 这时,天翊也带着千钰等人靠到武忘身边,对于武忘适才的表现,他很满意。 天翊道:“武忘,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武忘点了点头,虽然借着之前的突pò,他的实力提升到了能与东方文宇这样的年轻战神相抗衡的程度,但他可不认为自己能以一敌三。 东方无忆先是对着东方文宇笑了笑,继而看向武忘,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武忘兄又何必下那重手呢?” 听得这话,无论是武忘还是东方文宇,皆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武忘的心头突地涌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他想要将东方无忆按在地上狠狠地暴揍一通。 东方文宇狠厉道:“无忆,你这什么话?难道你没听到大哥适才之言吗?我让你随我一道将他们拿下!” 东方无忆回应道:“文宇大哥,我不觉得我们三人能拿下他们。” 说着,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天翊的强,强得他都有些发怔。 闻言,东方文宇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至极。 他冷冷一哼,怒目而视着东方无忆:“哼!外姓之人,其心必异!亏我太爷爷那般宠溺你,连我东方家的‘佛皇棍’都相传你手,你就以这般外心来报答我东方家的恩情?” 众人都是一愣,东方文宇的只言片语下,透露出了东方无忆的一点身世来lì。 西门剑馨道:“东方文宇,你这什么话?你自己实力不济,夺不到无字令,难道还想赖别人?” 东方文宇道:“西门剑馨,你少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以为你西门家的那点心思我东方家会不知?” 他瞪了眼西门剑馨,继而看向东方无忆:“我看这外姓之人,说不得便是你西门家派来我东方家的奸细,等你与他成了事,然hòu就能一点一点蚕食我东方家。” 西门剑馨一愣,她本该反驳些什么,但以她的性格,注定不会为此多做解释。 她看了看东方无忆,后者神色如常,似乎根本不在乎东方文宇的鄙觑之言。 东方无忆道:“东方文宇,我敬你年长,尊称你一声大哥。但你要记住,我无忆只是无忆,不是东方无忆。当然,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外姓之人。” 题外话:更新的有点晚了,今天更的两章都是免费章节,弥补昨天重复发了的两章。qq群: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章:取令夺棍,一物相赠 东方无忆言谈平平,虽无高谈雄辩之豪迈,但却给人以掷地有声之触,且平添了不羁与洒脱。 真作假时假亦真,有作无时无还有。 就如天翊曾说——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寥寥几语,道尽了多少无常,蕴藏了多少沧桑,又有谁能度脱十方? 东方文宇勃然变色,颊面肌肉受愤怒鞭挞而颤抖不休,双目中迸裂出火般凌厉目光,切齿声“格格”作响。 他是真的怒了,可还不待其努叱成言,一道道青光疏落其手,缭转凝汇,继而演作一翠绿长棍。 东方无忆道:“我已抹除‘佛皇棍’内的神魂印记,现将此物还于你东方阁。我是无忆,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面色不改,字字如刀,刀可斩钉,刀可截铁。 见状,他紧攥着“佛皇棍”的一手不由地更紧了一分,瞪目而视,愤懑与幽怨齐飞。 东方文宇未做多言,在他想来,这是东方无忆自己的选择,东方阁没有他,依旧还是东方阁。 他冷哼一声,转身欲离。 就在这时,一道轻喝传来:“人可以走,但无字令却要留下。” 说话的是天翊,言谈之际,他已走上前来,一脸和气地看着东方文宇。 东方文宇眉弯成峰,呲目欲裂地看着天翊:“不忘,我东方文宇要走,虚空战场中还无人能留得下我!” 说着,东方文宇御风而起,提携长棍直飞云天,其速之快,奔雷不相及。 天翊轻掀了掀嘴角,绽出一抹微笑,掩手下,一张长弓便已搭引在手。 众人惊诧之际,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金色箭矢已是破云穿雾横贯长天而去。 箭动,人动,人随箭动,长空上有音绕来:“我不忘要留的人,虚空战场中还无人走得了!” 抬望眼,两道流光一闪而逝,目不可追。 东方无忆冲武忘笑了笑,武忘却以鄙夷回之,这让东方无忆好一阵尴尬。 南宫盈盈早已凑到武忘身旁,眸带浓浓的关切,不时偷瞄着武忘身上的伤口。 千钰等人神情定安,东方文宇的悬河之言,他们不信,但天翊之豪语,他们却是深信不疑。 西门剑馨道:“不忘能将东方文宇留下吗?”。 东方无忆道:“他可以,但他不会留下他。” 西门剑馨一愣,疑道:“为何?” 东方无忆笑了笑,道:“留下他有何用?不忘要留的,是无字令。” 西门剑馨恍然明了,千钰等人饶有意味地看了看东方无忆,他们对天翊信心满满,却不料东方无忆对天翊也这般坚信。 于此之际,长空深处,突起轰鸣阵阵,仿若雷音,滚滚天来。 同时,一道痛嘶哀嚎之声响彻天地:“不忘!你会后悔的” 举目而望,只见天翊踏云而来,他一手持一青绿长棍,一手执一四方之令。 棍为“佛皇棍”,令为“无字令”,两物都是东方文宇之物。 天翊去时无多,没人知道适才发生了什么,他们知道的是,东方文宇夸下的海口,转瞬便被天翊打破。 天翊身影落地后,一道道惊目纷纷加持其身。 他取了东方无忆的无字令,众人不觉吃惊,可他竟然连“佛皇棍”也一并夺了回来,这才是众人惊愕所在。 从东方文宇之前那只言片语中不难推断出,“佛皇棍”对于东方阁而言,意义非常。 天翊抢了“佛皇棍”,岂不是要与东方阁结下仇隙?那可是四方阁之一。 见得众人这般诧惊,天翊微微一笑,目光落到东方无忆身上:“东方阁很强,佛皇棍也很强。” 东方无忆面显疑虑,轻点了点头。 天翊扬了扬手中“佛皇棍”,又道:“我有一物相赠于你,你可敢接?” 他的行举已经很明显,那要送给东方无忆之物就是其手中的“佛皇棍”。 西门剑馨瞅了眼东方无忆,后者若是顺了天翊之意,他那“勾结外人”之嫌便如坐实般难辨。 她很想劝他,却终究没能言语出口。 东方无忆稍顿片刻,继而大笑出声:“有何不敢?” 他这一笑,笑得不羁自如,笑谈之下,风虎啸,云龙吟,壮怀激烈。 言落,天翊已将手中“佛皇棍”朝着东方无忆抛去,东方无忆顺势将其紧握在手。 入手之棍,轻鸣微颤,若有附和之韵。 东方无忆道:“可能给我一个理由?” 天翊含悠而笑:“很简单,‘佛皇棍’只有在你手中,才是‘佛皇棍’。” 东方无忆道:“可我也会杀人,而且还会杀很多人。” 天翊淡淡道:“你要杀的人,都该杀之辈。” 东方无忆道:“你怎么知晓我要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 天翊笑而不语,轻一挥手,追灭长弓搭引而出,眨眼便成满月之势:“我有‘追灭’弓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东方无忆瞳孔一缩,心底深处突有波澜激涌,天翊的话对他触及颇深。 伴随着他的回之一笑,风已平,浪已静,其神色如常,心若止水。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尽皆疑愣,天翊这又是送棍又是引弓且还言说莫名之语,意欲何为? 武忘凝视着东方无忆,见后者那云淡风轻之样,想将其暴揍一通的心思激增不止。 天翊收好追灭长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为会与东方无忆道说这些。 至于他将“佛皇棍”从东方文宇手中夺来,再相赠于东方无忆,纯粹只是抱着一种相惜之意。 他也用棍,棍名披风。 天翊同众人示意一眼,接着率先提步离去,本作明日的行程,却于此时提前。 东方无忆稍顿片刻,连忙朝着天翊等人追去,西门剑馨自是紧随在东方无忆身后。 武忘回身一转:“别跟着我们,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东方无忆笑道:“武忘兄,我们顺路。” 武忘正欲驳斥,身后突然传来天翊之言:“武忘,无忆既是与我们顺路,那便一道吧!” 天翊没有转身,武忘转了身,东方无忆只作笑着,倒是西门剑馨一脸沉郁 题外话:百~万\小!说的朋友们,都可以加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章:明伏之人,暗藏之辈 斜阳草树,山影深沉,落日带烟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 天翊一行人笼罩在凝雾气昏下,渐渐远去。 于此之际,风澜阁内,人声沸鼎,来往之人,比肩接踵。 那一颗参天巨树下,云屯星聚,人影满布四方。 把酒言欢者不知几多,对酒当歌者不知几许? 树下,史大彪忙得不亦乐乎,琳琳琅琅的器物,目不暇接,直让人眼花缭乱。 小笨与小貂不知何时竟与史大彪“同流合污”起来,一熊一貂,忙着承接各类器物。 每每遇见上好货色,一熊一貂更会手足舞蹈个不停,眼中觊觎之意哪有丝毫遮掩? 这一幕,直看得那参与对赌之人,心瘆不已,结局尚未定论,那一熊一貂却好似已在欢呼庆祝了一般。 史大彪不开心,他不开心是,这期间也有寥寥几人,反道而行。 这几人,有来自天幻学院的幻长风、凌枫,有来自云梦学院的云梦。 他们不是对圣王学院有信心,而是对天翊有信心,不然也不会放着自家学院不支持,而另投他院。 人群中,星野与月陇席坐在一起,星野的眸中,火星四射,愤怨激涌。 一想起“衍天锤”事件,他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 当年七宿丹会结束后,他们曾前往“盼墨别院”拜访天翊,殊不知在门前却被史大彪狠狠摆了一道。 星野用数万之金换得一件“衍天锤”,本以为捡了天大便宜,谁料那“衍天锤”确如史大彪所说,乃是破铜烂锤一柄。 月陇道:“星野兄,你我其实也该搏上一搏的。” 星野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该对赌那圣王学院获胜?” 月陇沉默不语,适才星野一气之下,已然将两人家当全部对赌了出去。 星野道:“圣王学院,一个名经不传的学院罢了。你莫不是忘了,我们现在身处何地?偌大风澜又执掌在谁人手中?” 月陇笑了笑,不再作言,他其实也不认为圣王学院有取胜之可能。 此时,风澜阁内的一座高楼上,正有三名老者并肩而立,自三人身上,各有特殊气息散溢。 一者气息如火,炽而烈,正是南院院长,炎运。 一者气息如金,凌而厉,正是西院院长,瑞禾。 一者气息如木,曲而直,正是东院院长,弘箫。 炎运道:“圣王学院之事,想来你们也都知晓了吧?” 两人点了点头。 瑞禾道:“北冥阁行事,向来以狠厉著称。” 弘萧道:“屠灭了一个学院,成千上万弟子惨死在血泊中,此举有伤天和。” 炎运冷冷一哼:“两位不是力主严惩圣王学院么?” 瑞禾道:“风澜学院的尊严不容亵渎。” 弘萧默不作声。 炎运笑道:“好一个不容亵渎,下一次说不得便是你西门之地的学院惨遭屠灭了。” 话毕,炎运拂袖而去,圣王学院既是开设在南宫之地,那便受南宫阁管辖,北冥阁越境而屠之,确有些越疱代俎的味道。 弘萧道:“北冥阁之举,恐将招怒南宫阁,炎运老儿约我二人到此,想来是要探一探我们的口风。” 瑞禾道:“阁内的事,我们那有资格插手?” 弘萧道:“弘萧兄,依你看,我们两阁会作何应对?” 瑞禾道:“应对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西门阁与东方阁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 弘萧微微颔首,北冥阁若与南宫阁彻底撕破脸皮,又岂会让西门阁与东方阁在一旁看戏? 风澜阁以北,那一处檐牙高啄的府邸中,擎苍独自凭栏远眺。 一想起数日前的那一番遭遇,他便脊生寒凉,心神俱颤。 其脑海中,根深蒂固着一句胁言厉语——“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这些日子,他足不出户,关于史大彪之事,他深藏于心,并未上表给北冥阁。 在其看来,史大彪如虎,北冥阁也如虎,两虎相争,小者必死,大者必伤,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坐山观虎斗。 一念及此,擎苍眯眼了眯,自顾道:“圣王学院之人再强,难道还能强得过北冥阁不成?也不知夜珞他们找到他们没有?” 说着,他转身踱步,再道:“若是让那人知道,圣王学院已被幽魄大人覆灭,不知他会作何表情?” 他似是想到了那精彩的一幕,所以他舒眉笑了笑 虚空战场,血染的夕阳掩映着这一片天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翌日,天阴地沉,整个虚空战场都被笼罩在阴郁中,缭绕天顶的暗流,就如杀气般遮天蔽日。 与此同时,一条条虚空通道在风澜大陆的各个地域显现出来。 无数的学院弟子,纷纷踏上虚空通道,前往虚空战场。 他们或志气高昂,或战意澎湃,或激奋嗜血 他们中有人是为了历练,有人是为了机缘,也有人是为了杀戮 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但去了同一个地方。 那里,注定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一夜行程下来,天翊一行人别了那一方山水之地,入得一片苍凉荒寂的平野之地。 按照东方无忆所说,沿着这一片平野一直走下去,便能抵达风澜阁,那里也是无字战碑所在地。 众人放眼而望,目所能及之地,一览无遗。 武忘道:“这一片平野,确是一处极佳的战场,视线开阔,可放开手脚杀戮。” 众人点了点头,之前他们一直徘徊在虚空战场外围,那里山水隽秀,烟波画桥,薄云轻雾 天翊道:“等到此次天才战结束,不知这一片平野会沉浸多少鲜血?” 众人静默无言,每一次天才战都注定是残酷血腥的。埋骨平野之人何止千万计?伏尸流血何以江河论? 西门剑馨道:“要想安稳抵达无字战碑所在地可并不容易,这一路上,危机重重。” 众人一愣:“危机重重?” 东方无忆道:“平野虽平,但杀意却是看不见的,这一路上,有明伏之人,也有暗藏之辈。” 武忘瞥了眼东方无忆,说道:“你口中的明伏之人,说的是你自己吧?” 东方无忆尴尬笑了笑,并未回应什么,他能察觉到,武忘似乎很针对他。 东方无忆对于武忘的“见缝插针”,一概笑而置之。 他能做到如此,但其身边的西门剑馨却是做之不到。 西门剑馨冷眼一瞥武忘,言道:“武忘,无忆好意提醒大家,你不领情也罢,为何还言语中伤?” 还不待武忘反驳,南宫盈盈已是夺口喝道:“西门剑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觉得武忘哥哥说的很对,你跟无忆就是那明伏之人!” 西门剑馨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南宫盈盈小嘴一嘟,挥手间,一方小印落于掌心:“说就说,你以为我怕你不成?我说你们都是不怀好意的明伏之人。” 千钰等人一脸的无奈,这一路走来,他们已经听惯了这样的口角纷争。 西门剑馨冷眉一横,眼见着就要动手,这时天翊开口道:“等先打发了来人你们再争吵吧!” 众人一怔,盼顾而望,但见自那四方平野上,突起滚滚烟尘,数百道身影已成合围之势将天翊一行人围住。 南宫盈盈气郁不过,冷哼一声,手中小印直直飞出。 小印一经抛飞,迅速膨化,眨眼间,便作一座山岳之形,朝着前方涌来的一片黑影镇压下去。 东方无忆暗叫一声“不好”,身已凌空虚度而去,手中佛皇棍翠掩欲滴,抡转出一片青霞。 这小印名为“破天印”,威力之大,东方无忆早有见识,初遇天翊等人之际,南宫盈盈便是凭着这一“破天印”将他轰得喷血倒飞。 还不待东方无忆飞抵,那如山岳横空的“破天印”突地回旋而动,竟是反朝着他撞来。 东方无忆苦涩一笑,提棍便欲作御,说实话,他其实挺心悸这“破天印”的。 预料中的轰击并未如期而至,“破天印”在临至东方无忆身前的一刻,再次调转径向,躲闪之余,化作之前那一小印模样,继而落入南宫盈盈掌心。 此时的南宫盈盈,满心委屈的低着头,只因适才武忘的那一记怒喝:“南宫盈盈,你若再这般无理取闹,小心我赶你走!还不给我收回来?” 这波折绕绕的一幕,看呆了千钰等人,也连带使得那围堵之众瞠目结舌。 适才那山岳若是落下,定是一番血流凄惨景象。 他们是劫道之人,本该凶叱怒咤,但此刻却落得舍桥不下,久久无声。 天翊轻声一叹,言道:“留下无字令,赶紧走吧!” 人群异动起来,踌躇满面,可一时竟无人离去。 为首的一名男子喝道:“大家别怕,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们不成?杀了他们,取得无字令,等累积了足够多的战绩,我们便能在无字战碑中获取大机缘。” 这话很管用,闻听之下,那本一脸犹豫的众人,面色顿变得阴冷狰狞起来。 东方无忆本想开口,但却迟了。 只因武忘动了,携着烈焰长刀动了,其身如奔雷,刀若长河。 刀至身至,刀落人倒。 适才还叫嚣着要将天翊一行人围而杀之的那名男子,此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之躯体血肉模糊,他之元丹碎灭无灵。 这一杀戮,来得迅猛无比,无可捉摸。 这一杀戮,看傻了那作围堵的数百之众,那名男子,有着凝丹巅峰实力,但却被一刀毙命。 杀他之人,实力又作多强?再一结合之前那女子抛出的印类器物,众人心头除了悔意,便只剩惊惧。 他们中,不乏还有其他头目,然则此时却只言不敢发,想来已是心胆俱裂 题外话:qq群:513260627,欢迎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章:针锋相对,畏首畏尾 晃眼一观,但见: 一遭围堵之众个个生得躭惊受怕模样,面如死灰,颜若霉墨。 一男子身姿挺拔而立,一双寂冷寒眸星火遥遥,一袭赤红长袍随风猎猎,一把斜横长刀鲜血飘飘。 武忘一脸淡漠,烈焰长刀微一抖擞,目以扫视:“留下无字令,滚!” 语出,如一记轰雷当顶,颤人心魄。 闻言,那围堵之众犹若伤弓之鸟,落于虚发,纷纷朝着武忘抛来一道流光。 令已交出,他们哪里还敢多做逗留?胁有双翼生,脚有风云聚,溜烟而遁。 武忘的身前,数百枚无字令在一道柔和元力的把持下悬浮半空,令光烁烁,耀眼不已。 人动,令动,令随人动。 东方无忆苦涩笑了笑,应道:“我只知道,有时候杀人,便是救人。” 武忘不予理会,径直走到天翊身旁,接着将数百枚无字令推送到前:“老大,无字令!” 天翊摇了摇头,道:“既是你取,便是你得。” 他这话不只说给武忘听,也是说给众人听的,无字令中储有战绩,战绩越多,能从无字战碑中获取的好处自也越大。 千钰等人自若如常,反倒是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显得有些按耐不住心情。 他们的眼中,灼光烁掠,数百枚无字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聚为一体,定是好大一笔战绩。 南宫盈盈一脸的闷闷不乐,武忘适才的呵斥,尚还萦绕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西门剑馨目视着东方无忆,神色复杂,言道不出是喜是悲。 这之后,天翊一行人继续前行。 遥遥平野,无边无际,杀戮与鲜血,才刚刚掀起。 于此之际,虚空战场的边缘的地带,无数人影纷降,他们或一人独行,或三五成群。 一枚枚无字令,在他们的手中凝显,同时他们的脑海中也多出一则简短信息:“学院天才战开启,历时一月。夺令前往虚空战场深处,无字战碑在那里等你们!” 没有多余的信息,更没有多余的规则。 天才战,很简单,简单到一语囊括——“夺令前往无字战碑!” 不少人尚还处于惊诧,周身左右已起纷争杀戮。 一时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十八般器物烁出,厮杀震天。 各色元力涌动,汇成斑斓长河,风暴来袭,掀动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兵刃的交击声,元力的碰撞声,修士的怒吼哀嚎声,穿云破雾,直冲九霄。 这一刻,虚空战场的最外围处,完全笼罩在一片杀喊声中,轰鸣连绵,势有不休。 秀美山水被鲜血披染,烟波画桥被元力撩断,整个天地苍夷顿显。 四起的硝烟下,残肢、焦土、鲜血、废墟,还有煞绝的空气。 连天的烽火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血雾若云,血染的长空如幕,云在幕中飘。 这一场杀戮来得很突然,突然到很多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身倒在血泊中。 一场厮杀,血肉横飞了几多,伏尸流血了几许,只道触目惊心人胆寒。 杀了人,夺了令,无数修士径取虚空战场深处。 这一路,是杀路,亦是杀戮。 天翊一行人行径在漫漫平野上,四方长空突起幽冥之音,声入耳,有景上心。 只作是,赤地千里,烽烟滚滚,痛嚎恸鸣向天悲。 东方无忆喃了声:“开始了吗?”。 武忘针锋相对道:“怎么,你怕了?” 东方无忆笑着道:“怕?我有什么好怕,我只是现在还不能死。” 武忘缄默不语,这话触及了他的心神,东方无忆不能死,他武忘同样也不能死,至少在重临登云前不能死。 天翊道:“学院天才战已经开启,刚一入得虚空战场,免不了一番大范围厮杀。” 西门剑馨道:“所以也有不少学院,在天才战尚未开启之前,便来到了虚空战场。” 她这话本没有含沙射影之意,但落到众人耳中,意韵却道无常。 南宫盈盈道:“西门剑馨,你是在说我们害怕?” 西门剑馨冷眼一瞥,对此未作多余解释。 东方无忆道:“盈盈,剑馨不是那个意思。” 南宫盈盈道:“那她什么意思?” 东方无忆语塞,一时间他也道不出西门剑馨到底何意。 西门剑馨默不作声,话是无心之语,意受他人揣测,于她而言,那已非其所控。 武忘冷不丁地说道:“东方无忆,老大说你的‘佛皇棍’很厉害。” 东方无忆道:“武忘,我是无忆,不是东方无忆。” 武忘道:“你还没回答我。” 东方无忆道:“回答你什么?” 武忘道:“回答我你的决定。” 东方无忆道:“我的决定?” 武忘鄙夷地瞪了东方无忆一眼,后者在装傻,偏又装得不像,原形毕露。 西门剑馨道:“武忘,你想战,我可以陪你!” 南宫盈盈道:“西门剑馨,你想战,我也可以陪你!” 西门剑馨道:“就凭你?” 南宫盈盈道:“就凭我,怎么?你以为自己很厉害?” 东方无忆道:“剑馨,盈盈,武忘不是那个意思。” 西门剑馨道:“那他什么意思?” 武忘淡淡道:“我就是那个意思。” 三言两语下来,剑拔弩张之势已成,众人只道耳鸣头大,这两对人儿,难道就不能消停消停么? 天翊未做理会,提步而去。 千钰等人轻声一叹,紧随在天翊身后。 武忘见状,鄙夷地瞅了瞅东方无忆,而后又带着一种难明的神色看了看南宫盈盈,继而便作身离。 南宫盈盈对着东方无忆与剑馨做了个鬼脸,紧追至武忘跟前。 西门剑馨道:“你为什么不答应武忘?” 东方无忆道:“答应他什么?” 他还在装傻,只是他佯装得很拙劣,一眼堪破。 西门剑馨道:“我西门剑馨看上的男人,不该是那种畏首畏尾之辈。” 东方无忆笑了笑,步履轻盈,朝着前方那轻草更轻处走去 题外话:感谢“书友hdq137112”、“书友21845046”、“书友23444961”的全订。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期待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章:一场相逢,身份暴露 平野长阔,幽绿阴浓,掺杂着败絮荒枝,时不时又可见几点红影乱。 行路,前平后阔,望眼不可及,微微熏风,在苍茫中穿梭,轻轻洒洒。 晃一看,天翊一行人,悠悠然于天幕下,过森森之草,观猗猗之花。 他们的风卷云舒之姿,哪有半分身临杀戮之地的谨慎与小心? 西门剑馨道:“要抵达无字战碑所在之地,必须突破五道封锁。” 东方无忆没开口,他担心自己一说话,武忘的针锋相对便会接踵而至。 天翊笑着道:“风澜学院不是只有东、南、西、北四院吗?”。 西门剑馨道:“此时无字战碑前,幽女应已抚琴而坐。” 天翊点点头,一路上,他已不止一次听闻“幽女”的名头,这个名列八大年轻战神之首的女子,他并不陌生。 》无>错》小说 正因为不陌生,所以他从没打听其信息。 天翊知道自己与幽女之间必有一战,但他并不急着前往无字战碑。 千钰道:“风澜学院倒也聪明,弄出个天才战来,让自家弟子在虚空战场中以血伐心,借此得到历练。” 千叶道:“他们不仅聪明,而且自大。古往今来,难道就没有一所学院能撼动其霸主地位吗?”。 众人心头都很清楚,风澜学院既是号称全大陆最顶尖的学院,又岂会让其他学院在天才战中夺魁? 他们虽然清楚,但却很难平息心中愤怨。 东方无忆与西门剑馨互视一眼,两人都是风澜学院弟子,听得千钰、千叶这般言语,心中滋味难免涩杂。 幻茵道:“一月之后,风澜学院的神话,将会被圣王学院打破。” 说着,她朝着天翊看了去,哪怕只是侧影,也撩得其心神好一阵激荡,她喜欢他挺拔的身姿,喜欢他潇洒的身影。 幻羽心有苦意翻涌,自己的这个妹妹,为了天翊,已然抛却了整个世界。 她的世界,是一个人,一个高远的人。 南宫盈盈道:“茵儿说的不错,有不忘老大出手,管叫风澜学院那些小丑们好看,一月之后,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说到这里,她突然发现自己这话囊括得广泛了一些,似乎将南院也归于了小丑行列中。 南宫盈盈正欲改口,西门剑馨却是先其一步道:“风澜学院没你们说的那么自傲清高,你们若有能耐,风澜学院的弟子也可随你们屠戮。” 她顿了顿,轻声一叹:“况且风澜学院所缔造的神话,早已被他院打破。” 千钰等人一诧,纷纷朝着西门剑馨望去,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一所学院竟如此了得?竟能先圣王学院一步挫败风澜学院? 西门剑馨道:“曾经有一名叫狂客的学院,问鼎过无字战碑之巅。” 千钰等人一愣:“狂客学院?” 西门剑馨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详其细,只知有这么一所学院。” 谁也未曾察觉,此刻场中有几人,眸有烁动,心有波澜。 狂客学院,寥寥数字,直击他们的心海深处。 他们的脑海中,突有梵音齐鸣——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他们也是狂客,曾今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生,是狂客的人! 死,是狂客的魂! 对于他们而言,狂客已然是一种信仰,一种不可挪愈名叫家的信仰。 人群中,有一弥音学院弟子,他晃了晃脑袋,大喝道:“狂客学院么?很了不起吗?难道还比得了圣王学院?” 言语刚一落地,数记呵斥齐鸣而出:“闭嘴!!” 天翊、武忘、无忆,三人异口同声,疾声厉色。 这一惊喝,直将那人喝得晕头转向,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千钰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住,隐隐间,他们好似明白了点什么。 这一刻,天翊与武忘纷纷看向东方无忆,东方无忆也与此时凝视着天翊与武忘。 三人就这般看着,眸光烁动,色彩纷呈。 武忘道:“无忆!” 无忆道:“武忘!” 武忘道:“不忘老大说你的‘佛皇棍’很厉害。” 无忆道:“对付你,何须动用‘佛皇棍’?” 言罢,一抹翠绿掩落到西门剑馨的手中,正是佛皇棍。 她愣愣而望,脑海中回想起之前所言——“我西门剑馨看上的男人,不该是那种畏首畏尾之辈!” 这一刻,她的思绪有些紊乱,不知东方无忆究是受自己言语所激还是其他,方才有这般行举? 武忘道:“对付你,我也不必动用‘烈焰刀’。” 话毕,武忘随手一挥,一道赤芒翩落至南宫盈盈跟前。 小妮子一惊,连连捧住长刀,武忘没有让其他人接刀,却唯独指定了她。 这一刻,她的心中道不出何种滋味,只道暖意洋洋,轻声呢喃:“武忘哥哥,狠狠揍这家伙一顿!” 武忘瞄了瞄南宫盈盈,难得地露出一抹绚笑:“我会的!” 说着,武忘动了,他直直朝着东方无忆跑去,周身上下没有丝毫元力散溢。 无忆见状,神有动容,脚下却没片刻迟疑,连连对奔而出,他的身上,亦没有元力波动。 这样的一幕,看呆了众人,他们很确信,武忘与无忆是要武斗,但没有元力的武斗,却让他们始料未及。 不多时,武忘与无忆已经临近彼此之身,两人迅地探出双手,继而在众人的惊愕中扭打在一起。 期间,武忘有“饿虎扑食”之凶,无忆有“猛虎出山”之猛。 两人与其说是在武斗,倒不如说是在“肉搏”,不见元力波动,但见横拳飞脚,彼此下手,岂一个狠字? 一番厮斗,拳有拳印,掌有掌印,拳掌错落之下,武忘与无忆落得个淤痕遍身,鼻青脸肿。 见状,千钰等人无不惊心骇目,暗叹这算哪门子的武斗? 更让人无语的是,武忘与无忆在扭打中,偏又打得兴起,打着打着,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笑得畅快至极,笑得云开雾散。 武忘一拳捶到无忆的胸膛:“小白眼!” 无忆回拳落击到武忘胸前:“死胖子!” 两人相视而望,眸中泪光闪闪,继而两人就像孩子般相拥而泣。 天翊愣愣地盯着两人看着,泪水早已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掉落。 千钰等人茫然而视,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当初武忘与天翊相聚的那一幕。 西门剑馨紧蹙着一对蛾眉,在她的记忆中,东方无忆从未流过一滴眼泪,遑论今日这般煽情之举? 不多时,武忘与无忆站起身来,两人同时看向天翊。 天翊红着眼,颊面泪痕尚未干涸,又添新雨。 他在哭,站着在哭,挺拔着身姿在哭。 不用武忘多说,无忆已然明了天翊之身份,他来到天翊身前,继而在众人的惊诧中跪拜下去。 他没有开口,此时也不需要多言语什么。 下一刻,天翊也跪了下去,连带着武忘也跪了下去。 三人跪着,身姿却依旧傲挺。 天翊道:“以后这天,我们兄弟同撑!天若欺你,我们便灭了这天!以为这地,我们兄弟同行!地若负你,我们便碎了这地!” 武忘与无忆噙着泪,狠狠点了点头,三人举拳为击,回撩下,又在己身胸前锤击拳两。 接着,三人齐齐转身,面向西北方向,一拜三叩! 这一幕,看得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当初天翊与武忘,也是打着打着就“结拜”了,而今武忘与无忆,似乎又重演了历史。 南宫盈盈道:“好奇怪呢!武忘哥哥怎么会同那家伙结拜?” 西门剑馨寻思道:“是因为狂客学院吗?”。 千钰等人的心思也作复杂,适才天翊三人齐声呵斥那一弥音学院弟子,声厉色惧之下,俨然动了震怒。 现在回想,那人之言语,似乎并无错漏,若有,唯一轻觑狂客学院罢了。 他们也不笨,稍一思量,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忘、武忘、无忆,他们三人早就认识,他们是狂客学院的弟子。 此时,天翊三人从地上站起身来,三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而过,当触及到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时。 武忘与无忆的身上,竟是同时迸发出一股森寒的杀意,两人虽是遍体瘀伤,但气势十足,受此压迫,两院弟子皆感压抑。 天翊道:“武忘,无忆,他们是我们的同伴,至少在这虚空战场上是!” 闻言,武忘与无忆纷纷收敛己身凛寒杀气,他们都很清楚,己身狂客的身份不容暴露,但天翊既是都这样开口了,两人自也不会驳了其意。 千钰道:“不忘,你们是狂客学院的人?” 天翊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况且他即便不承认,众人也都明了。 千叶道:“不忘,武忘,无忆,狂客学院的人,名字怎么都怪怪的?” 天翊笑而不语,他是不忘,也不是不忘;武忘是武忘,武忘也不是武忘;无忆是无忆,无忆也不是无忆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期待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一:平野之夜,风雨滂沱 西门剑馨一脸茫然失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宛若一泥塑木雕之人。 任她千想万想也未能料及,东方无忆这个被冠以“东方”之姓的外来者,竟来自狂客学院。 非但如此,那个名贯南宫的小丹帝武忘,也是狂客之人。 除此之外,还有那敢于斩杀风澜北院镇院之兽的不忘,亦是狂客之人。 此三人,皆为狂客,皆是天赋卓越之辈,他们能如蛇般随时屈伸,能如龙般应时变化。 此时,西门剑馨笑了,笑得有些凄冷,喃了声:“狂客吗?”。 说着,她掩手一挥,一抹翠影飞落无忆手中,正是“佛皇棍”。 无忆一手持拿着佛皇棍,直直盯着西门剑馨看着,其眸色有些复杂,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没再多言,侧转身姿,步以从容而去。 三两步后,她顿了顿,倩身未转,言以铿然:“我西门剑馨看上的男人,自当顶天立地!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言落,身动,影远。 无忆挺拔而立,眼中烁动着异样光彩,西门剑馨的话语,来得唐突而又直接。 不过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西门剑馨,一个来时轰轰烈烈走时潇洒转身的女子。 千钰等人并未对狂客之事深究不放,毕竟谁又没有一段被遮掩的过往? 天翊有,武忘有,无忆有,他们也有。 随在天翊身边久了,他们都很清楚,有些事稍点即可。 天翊没有与他们言说狂客之事,自有其不说的理由。 如果可以,天翊不会瞒他们,这是彼此间的信任。 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噤若寒蝉地伫着,一想起适才武忘与无忆那杀意凛冽的模样,他们的惊惧便无可抑制。 他们很清楚,要真正成为天翊等人的伙伴,很难。 天翊之所以愿意带着他们到虚空战场来,无非是看在荒时与卜噬月的份上。 萧落与卜瑶稍对视一眼,继而微微一笑,似已释怀。 至少在这虚空战场中,他们与天翊等人还是同风同雨不是? 平野虽平,平野虽阔,但此时西门剑馨的身影却已不见。 天翊并不担心西门剑馨会泄露他们狂客的身份,而事实上,她也不会那样做。 武忘道:“小白眼,你不去追?” 无忆眼不小,也不发白,但在武忘眼里,他就是小白眼。 无忆道:“死胖子,要追你去追!” 武忘还活着,身材匀称,但在无忆眼里,他就是死胖子。 两人虽是一副鼻青脸肿之相,此时却同时笑出声来。 登云峰上,曾有一个名叫痴武的小胖子,还有一个落得清秀名叫月白的小孩。 两人每每见面,必有一番口舌之争,舌战之后,免不了一番大打出手。 望月台上,观星坪上,不知横飞了多少唾沫,折损了多少花草? 两人的情义,是在“拳打脚踢”中打出来的,谁无兄弟,如足如手? 此时,听得无忆让武忘去追西门剑馨,南宫盈盈不乐意了。 她含怒带怨地瞪着无忆,小嘴撅得老高,两腮气鼓,愤懑跃于颊面。 无忆道:“盈盈,你这样盯着我干嘛?” 南宫盈盈没作回应,抬手间,灵宝“破天印”已然显露掌心。 见状,无忆瞳孔一缩,脚底生风,连连躲闪到天翊身旁:“不忘老大,快管管我们的弟妹!” 南宫盈盈一愣:“弟妹?” 武忘急忙喝道:“小白眼,我比你大!” 无忆笑嘻嘻道:“死胖子,承认了吧!” 武忘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小白眼,我要跟你决斗!” 说着,武忘已如“饿虎扑食”般朝着无忆奔去,无忆哪里敢作逗留?身一飞展,只如掠影般远去。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般嬉逐追玩模样,多少与他们的年龄有些不相符。 但他们不是幼稚,也不是不恭,他们只是在怀念——仅此而已。 此时,南宫盈盈低眉垂眼着,两颊被红霞占据。 无忆那一声“弟妹”,其杀伤力远比灵宝“破天印”要来得猛烈得多。 她默默无声,是娇羞,是带着期许的娇羞。 武忘与无忆一番追逐后,并未再此“大打出手”,两人停歇下来,驻足不动。 不多时,天翊也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两人的身边,千钰等人停留不前,静静等候着。 这一刻,三兄弟并肩而立,目以远眺,眺望着那一片无疆的平野。 那里,四顾悄然,天地相合,难辩边界与方位,恍然间,给人以无限萧瑟。 天翊道:“那里有什么?” 无忆道:“腥风!” 武忘道:“血雨!” 天翊道:“你们可惧?” 无忆道:“兄弟在,何所畏?” 武忘道:“兄弟在,何所惧?” 天翊拂衣转身,一身麻衣粗袍迎风鼓动,无忆与武忘紧随其后,青衣飘舞,赤袍猎响。 这之后,天翊一行人继续前行。 一路上,千钰与幻茵显得沉寂了许多,两女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西门剑馨离去时与无忆道说的那一番话语。 西门剑馨走的潇洒,言也作洒脱,那般明言爱意之举,两女自认做之不到。 南宫盈盈紧随在武忘身边,语不多,偷瞄侧盼则不少。 幻羽与慕青青相伴而行,虽无花前月下影,却有双宿双飞意。 一转眼,夜已临至。 平野的夜,阴云四合,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却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禁元伞下,天翊等人迎着风雨前行,伞檐四周,落雨成线。 行了好长一段距离,天翊突然驻足下来。 这一刻,风雨依旧滂沱,雷鸣电闪下,一名男子伫于雨中,岿然不动—— 题外话:本书首发,恳请兄弟们支持。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期待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二:以刀对刀,劈砍迎撩 男子站在雨中,全身湿透,手中横斜着一柄长刀。 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 南宫盈盈一脸呆愣地盯着那一名男子看着,诧道:“轩炎哥哥?” 听得“轩炎”两字,众人皆作色变,纷纷朝着武忘凝视去。 武忘眸生寒星,直直朝着轩炎望去,风雨势大,难观其具貌,只见得一人影持刀傲立于狂风暴雨中。 天翊自若如常,因为他知道,沿着这平野一直走下去,该来的,都会来。 武忘缓缓踏入到泥泞落雨中,步以从容,色以不迫。 无忆道:“死胖子,要不换我来吧?这家伙挺难缠的!” 武忘没有应声,他那丝毫未作停留的脚步,已是最好的回答。 死胖子,这一战你若输了,你就不是个男人!!” 武忘顿住,斜风错乱了发,落雨撩湿了身,他却不动如山。 此时,轩炎也未动,他似乎看也没看武忘,冷漠道:“你就是小丹帝武忘?” 武忘坦然自若,应道:“你就是南院双骄之一的轩炎?” 轩炎道:“我在这里专程等你,等了你大半日,终于等到了你。” 武忘道:“真是不好意思,你是等来了我,但却也等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轩炎持手的一刀,微微斜动,雷鸣电闪也于此时更加猛烈。 轩炎道:“此刀断魂,刀刀魂灭。” 武忘淡然一笑,拂手间,烈焰长刀豁显在手,刀锋火烈,风吹不熄,雨打不灭。 武忘道:“此刀烈焰,刀刀烈火。” 言落,雷鸣电闪再起,两道人影挥刀而动,须臾之间便已激战在一起。 轩炎的刀,刀势雄浑,每每一记劈砍,断雨成线,撩风成片。 武忘的刀,刀势炽烈,每每一道闪摇,火海银天,萧飒满苍。 两人以刀对刀,刀刀触火星,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这一刻,风雨不歇,刀光不衰,两人携着杀伐之气,从荒草泥泞战到风雨云霄。 猛烈的刀劲,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刀光挥夜电,汗雨落夜泥,覆盖平野的幽暗,仿若不是自然而来,而是在两人的刀战中衍生而出。 半空,风急雨切。 轩炎举刀成劈,一记落砍——“断天斩!”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自“断魂刀”中迸射而出的火芒,映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武忘见状,眉宇一横,烈焰长刀提撩而上——“破空斩!” 刀出,落袭而来的风雨顿作回击,火元直作腾卷之势,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刀之中。 眨眼间,上刀对下刀,劈砍对迎撩,两刀交击,顿起发聩轰鸣——“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而去,喷洒的鲜血在疾风厉雨的吹袭下窜落。 轩炎败了,败得有些莫名。 他与武忘的刀势,若只能威势,绝不在其下。 可两刀交击之余,轩炎方才发现,自武忘刀中传递而出的力量,来得诡异无比,给他的感觉,天地风雨都好似受其挥刀号令。 轩炎倒停之余,脸色一片惨白,体内元力四紊八乱,身已重伤。 就如武忘所说,他等来了他,却也等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此刻,轩炎满目惊骇地盯着不远处。 那里,武忘身姿挺拔,悬空而立,斜横在手的烈焰长刀,风雨不惧。 轩炎道:“这一次我败了,败在了这狂风暴雨下。” 武忘道:“这风雨是你自己等来的,怨不得他。” 轩炎悠悠一笑,笑得有些释怀:“有意思,再有两日,我们兴许还会再见。” 武忘道:“我能败你一次,也能败你第二次!” 轩炎一愣,笑道:“我也可以说,我能败在你手一次,却不会败在你手第二次。” 武忘沉默不语,没有同轩炎再有多余的口舌之争,后者不是无忆,不值得他那样做。 轩炎朝着禁元伞下的伊人看了看,轻声一叹:“武忘,后会有期。” 还不待武忘回应,轩炎的身影已在乱雨中穿梭而去。 轩炎刚离去不久,武忘闷的就是一口鲜血喷出,他可以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兄弟伙伴,但在敌对之人面前,他的身躯只会傲立挺拔。 见状,南宫盈盈惊喃道:“武忘哥哥。” 说着,她已飞身而起,适才轩炎受伤,她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眼下见得武忘吐血,她的心却如那满天风雨飘摇不定。 武忘没有拒绝南宫盈盈的搀扶,此次击败轩炎,使得他在面对南宫盈盈的时候,有种不可言状的奇妙感觉。 此时,南宫盈盈的颊面上,雨泪混杂,她不希望轩炎受伤,更不愿看见武忘吐血。 在她的心中,轩炎只作兄长,而武忘,不只是她的兄长,更是那个能撩动其心神的人。 武忘在南宫盈盈的搀扶下,回到了禁元伞中,他呲了呲牙,对着天翊与无忆笑了笑。 无忆道:“死胖子,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连轩炎都不是你对手。现在我承认,你是个真男人!” 说着,他绕有意味地看了看南宫盈盈,接着对武忘竖起了大拇指。 武忘轻咳两声,差点又是一口郁血吐出,他可是“个顶个儿”的男子汉,哪有真假之说? 天翊眉有沉凝,无忆等人看不出适才武忘那一记迎撩之刀的门道,但却瞒不过他。 武忘乃是火元两修之体,经历之前一番蜕变,两种元力皆达出窍之境。 适才与轩炎的一战,武忘动了水元力,那漫天的风雨骤变,若没有武忘水元之力的沟通,何以听从烈焰长刀的号令? 相比于武忘的两修,天翊乃是五元同修,他很清楚兼修者拥有力量有多强大。 他体内的五元之力,至今尚未突破出窍境,全都停留在法婴层次。 但即便如此,他却能力战荒时这样的九劫巅峰修士而丝毫不落下风,若辅以“花醉”这样的伪神器,手刃劫成也只道平常,兼修者的强大可见一斑。 天翊道:“武忘,远烟当叶敛,骤雨逐风多,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言罢,他提步迈出禁元伞的防护,说来也怪,适才突降的狂风暴雨,这一刻竟变得淅淅沥沥起来。 武忘明白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两元齐修的事情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千钰等人自是一脸茫相,不明天翊弦外之音。 无忆道:“老大,再有一两日时间,我们便要抵达南院的封锁线。” 天翊道:“封锁线吗?”。 说着,他径直而去,不是天翊自负,整个虚空战场,他不认为有人能阻碍其脚步,既是如此,何来封锁? 南宫盈盈低着头,若一副心事重重模样,此前与火凤相遇,双方便闹得不愉,眼下又添武忘与轩炎之纠纷,圣王学院与南院之间似已到了岌岌之境。 她身为南宫阁阁主的女儿,理应站在南院一边,但此事偏偏又牵扯到武忘,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 这一夜,腾云似涌烟,细雨如散丝,众人的心绪也如那云雨般,聚敛着迷蒙久散不开。 翌日,天阴沉,雨却是停了下来,自从天才战开启,虚空战场的天顶便被阴霾覆盖,再不见澄碧如洗。 天翊一行人缓缓前行在平野之上,他们就如行者一般,不急不慢地走在这一片无疆的战场上。 他们就这般前行着,走过了草露风干,走过了雨痕不见,不知不觉,夜又临至。 昏暗的天空下,萧瑟的平野上,有飒飒的风声吹掠。 此时,天翊等人驻足不前,就地休憩起来。 南宫盈盈来到天翊身边,似是有话要说。 见得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天翊开口道:“盈盈,你觉得我能杀得掉火凤与轩炎吗?”。 南宫盈盈怔了怔后,连连点头,以天翊的实力,绝对可以横扫南院,他要杀火凤与轩炎,很容易。 天翊又道:“盈盈,我不觉得火凤与轩炎是我们的敌人,你明白了吗?”。 南宫盈盈顿了半天,继而转身看了看武忘,后者此时正与无忆窃窃私语着什么。 她不担心天翊,可是她却担心武忘,武忘若是出了什么事,天翊又岂会袖手旁观?况且她也不希望武忘有事。 天翊道:“盈盈,你别忘了,武忘是你父亲的亲传弟子,而且他还是南宫阁的小丹帝。” 南宫盈盈一愣,天翊已然将话说得很明白。 她点了点头,悄然转身,接着朝着武忘走去。 此时,武忘正与无忆相谈甚欢,见得南宫盈盈走来,两人的话语戛然而止。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不忘老大说你是我父亲的亲传弟子,说你是南宫阁的小丹帝。” 武忘思虑片刻,点头道:“老大说的不错,不过我也是武忘。” 南宫盈盈想要再开口,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无忆打趣道:“盈盈弟妹,你放心吧,这死胖子若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无忆哥,我帮你收拾他。” 他这话一出口,南宫盈盈顿时笑了,笑得软惜娇羞。 武忘则于此时扑向无忆,喝道:“小白眼,我明明比你大!”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期待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三:幽野遇故,噩耗传来 征途如醉梦,息停路昏沉。 此时,天翊一行人休偃于野撑幽空下,但见: 平野寥廓,朔风劲流;荒草兀立,冷颤摇曳;暗云袭涌,九重蒙蒙。 武忘与无忆一番扭打下来,旧伤不好又添新痕,却依旧未能分出个大小来。 两人伤着,但也笑着。 千钰等人默不作声,似一副事怀于心模样,只道是一朝烟雨一朝愁。 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聚作一团,不时窃窃私语,也不知在言道着什么? 此刻并非夜幕低垂之时,但却给人一种“更阑人静”的感觉,是怨这天?还是怨这地? 于此悄无声息之际,来时之路上,突起道道破空声,前影在逃,后影在追。 她一脸惶恐的看了看天翊等人,有那么一刻,她的视线突地一凝,接着便不顾一切地朝着天翊等人奔去。 女子那般模样,宛如行到了山穷水尽之地时,突见一柳暗花明之村,绝境逢生之意,莫不如是。 萧落与卜瑶见状,连连起身,抵刀御剑须臾即现。 对此,那女子置若罔闻,步以匆匆,声语抽泣:“青青姐!” 慕青青蛾眉一蹙,再一看那女子,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未作多想,倩影凌空而去。 转瞬间,慕青青便已面迎到那女子跟前,近眼一看,她不由惊愕失色,这女子她识得,乃是云梦学院之人,晓依。 见得慕青青,晓依声泪俱下:“青青姐,都死了,全都死了!!” 天翊等人也于此时靠上前来,只见一浑身血迹、面相狼狈的女子,正惊中带惧地对着慕青青颤言泪语。 慕青青心神一颤,连道:“晓依,别怕!有青青姐在,你不会有事。” 晓依抽泣了两声,点头道:“青青姐,星月学院的人,把云梦学院跟天幻学院的人都杀光了。” 幻羽与幻茵瞬间石化,两人都是天幻学院之人,突听这般噩耗,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嗡鸣成片。 慕青青没再多问,幻羽与幻茵亦是沉默不语,这一刻,沉默是怒。 三人凝眼朝着不远处望去,那作追击而来的身影,此刻已清晰映入眼幕。 来人约莫五六十人左右,为首的两人,天翊等人并不陌生——星痕,月眉。 当看见天翊、武忘等人后,星痕与月眉的面色顿时大变,烟塔武会前,两人曾雇毒姥姥前去刺杀天翊。 时过近两年,毒姥姥却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音信杳无,那一去,便作不复返,两人心知肚明,毒姥姥八成已殒命在天翊手下。 星痕嘴角微掀,看那模样,似是准备同天翊等人寒暄一番。 然则其言未出,慕青青、幻羽、幻茵三人已是腾空而起。 慕青青手持水寒长剑,撩挂之下,光摇寒映,凌锐横戌幕。 幻羽曲掌成拳,拳出迅如风急如雷,紫雷九击下,天丁震怒,掀翻银海。 幻茵舞缭两袖,于翩然中惊起火浪席卷,飞花滚滚,湮没遥空。 一时间,水、雷、火三种元力迸射而出,煞气与杀气齐进,直让幽空颤栗。 见此一幕,星痕眉宇成峰,两眼一横:“杀!!” 言落,那依附其身后的数十名炼气士,纷纷掠影而动,各色元力纷繁而起,搅得天震地颤。 战斗来得迅疾无比,两方甚至都未言语一声,便已厮杀成团。 炸裂声不绝于耳,鲜血就如落雨般迎空飘洒,慕青青与幻茵皆有着法婴实力,幻羽即便没有突破婴成,但凭着雷元的蛮横,亦无人可与其缨锋。 三人就如猛虎入羊群,屠戮只作轻而易举,杀得半响,那作四围而来的炼气士们,已成零丁之状。 此刻的天空,见不到丝毫莹净,唯剩血雾升腾,刺鼻的腥味弥久不散。 一番厮杀下来,那率先奔冲上前的五六十人,尽皆伏诛。 朔风吹袭下,血染的荒草,摇摇曳曳,徒增一抹凄凉与萧肃。 星痕与月眉当场石化,愣直的两眼中,满含惊骇与不可思议。 两人借助双修秘法,实力都已抵达固婴层次,在两人想来,同辈之中,罕有人能与他二人相抗衡。 正因为有着如此信心,两人方才选择进入虚空战场参加此次的天才战,他们不图在天才战中夺取那魁首之位,只愿多得些无字令便已心满意足。 天才战开启后,他们率先对云梦学院、天幻学院下起了狠手。 以两人的实力,加之星月学院其他弟子的辅助,云梦、天幻两所的学院的弟子惨遭屠灭,只剩晓依一人侥幸逃脱。 让两人始料未及的是,晓依实力平平,但逃逸的本领却是不弱。 他们追了一日一夜,眼见着便要追及,殊不知竟遇上了天翊一行人。 此时,在见得慕青青三人雷厉风行地斩杀了数十名星月学院弟子后,星痕与月眉心悸不已,两人都能察觉到,自慕青青与幻茵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比之他二人,只强不弱。 慕青青长剑一指:“星痕,月眉,你二人真是好狠的心!天幻、云梦、星月本一家,你们竟也下得了手?” 幻羽怒气冲冲道:“青青,与他二人多说作甚?杀!!” 言落,幻羽已率先掠出,其拳如奔雷,劲霸蛮横。 幻茵二话不说,连连飞冲出去,火元仆啸,声动四野。 慕青青微一皱眉,水寒长剑轻一拨撩,一道银华横挂长空,仿若一根寒链将这天地锁住。 星痕同月眉相视一眼,各自抛甩出一道幽芒后,转身便逃。 他们那里还敢多做逗留?先不说那尚未动手的天翊等人,仅是慕青青、幻茵、幻羽三人,便不是他们所能抵御。 慕青青三人自不会放任星痕与月眉离去,临空一展,连连追击而去。 千钰等人见状,纷纷看向天翊,大有询问其如何是好之意。 天翊道:“无忆,你去吧!别杀他们,但也别让他们逃走。” 无忆点了点头,身影一动,一道流光直冲远霄,以他的聪慧,自然领悟得到天翊的言外之意。 他不能杀星痕与月眉,但慕青青三人却是杀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四:风雪追击,佛皇一现 风过,卷起残叶飘零,平野很野,野得有些萧瑟。 武忘举首看了看那渐隐在迷蒙云雾中的一道流光:“老大,要不我也去吧?” 天翊道:“怎么?你是不相信无忆吗?”。 武忘尴尬一笑,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跟着去看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萧落与卜瑶看着横七竖八在地尸身,眼中闪烁着异样光彩,适才一番杀伐,来得迅猛无比,双方根本未曾提及无字令。 在两人想来,那些星月弟子的身上,都该留有一枚无字令才是。 天翊似是洞悉了两人的心思,说道:“别看了,他们身上,没有无字令!” 说着,天翊就地席坐,按照他之打算,待得无忆几人归来,便继续前行。 萧落与卜瑶一愣:“没有无字令?” 就如天翊所说,这储物袋内,并未无字令。 萧落还不甘心,连连又查探了几名星月弟子的储物袋,让其无比意外的是,那些储物袋内,也都没有无字令。 他对着卜瑶摇了摇头,继而看向天翊:“不忘,你之前便查探过他们的储物袋了?” 天翊笑而不语地摇了摇头,他没有查探那些人的储物袋,但他却知道,以星痕与月眉的为人,绝不会让己院弟子各自保管无字令。 接下来,天翊一行人便一起静待着无忆等人的归来。 然则,这一等,人未归,却等来了狂风卷地荒草折,等来了大荒阴沉飞雪白。 这一场风来得意外,卷动着草枝满天飞舞,撩得人心神不定。 蓦地一阵狂风后,这虚空战场的平野上,竟又雪花飞坠,轻素于暗云端。 这一场雪来得唐突,来得让人始料未及,只道风花雪夜无常。 众人清晰地记得,刚进入虚空战场时,视野都处于迷雾朦胧中,烟冥露重,霜风怒号。 而后他们经历了水潋山滟,烟波画桥,昨夜更是邂逅了一场狂风骤雨。 眼下,他们又迎来了一场风携寒凉的飞雪。 千钰痴痴地望着洋洋洒洒的雪花,心驰意骋,恍然间梦回往昔。 千叶等人啧叹连连,适才那被狂风扰乱的心神,似也随着雪花的静落而沉稳。 武忘看向天翊,众人都一副定安之态,他却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天翊凝着眉,看了看武忘,继而朝着无忆等人离去的方向望去。 那里,积雪浮云端,茫茫一片。 此时,距离无忆等人离去,已经过了大半个日头,但几人依旧不见回返,这不禁让人揣测连连。 武忘道:“老大,无忆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听得武忘这话,千钰等人纷纷从醉心雪色中醒转,以无忆几人的实力,要杀星痕与月眉,绝对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天翊没有回应,视线不见移动,依旧盯着无忆等人离去的方向看着。 不多时,一道黑影在雪色苍茫中蹒跚而来。 见状,天翊迎着飞雪急速奔驰出去,武忘等人紧随其后。 那黑影不作别人,正是幻羽,此刻他正徜徉在雪中,每每一步落下,都能拓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见得天翊等人急匆匆地飞驰过来,幻羽也是一愣:“不忘,你们这般火急火燎干嘛?” 天翊连道:“无忆他们呢?” 幻羽应道:“他们追星痕与月眉去了,我速度不及他们,所以中途折返了。” 武忘问道:“星痕与月眉的速度那么快?连无忆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截住?” 幻羽应道:“那两人在逃遁途中,不知施展了什么秘法,速度暴增。你们放心吧,有无忆在,管叫星痕与月眉在劫难逃。” 他两眼一横,一抹狠厉映于眸色中,天幻学院与云梦学院的弟子,已经惨死在星痕与月眉的手下。 幻羽不知道那些死去的弟子中,是否有自己的交好之人,若有,自今以后,便作天人永隔了。 天翊侧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晓依,后者能在星痕等人的追杀下,一日一夜都未被追及,如此说来,无忆等人尚未回返,却也算不得太过反常 于此之际,星痕与月眉正急速飞驰着,两人手拉着手,一道奇妙的力量经由手腕沟通彼此全身,借此之力,两人的速度远比固婴炼气士要快得多。 风雪急切,无忆紧追在星痕与月眉身后,至于慕青青与幻茵,则在无忆身后不远处。 无忆见得星痕与月眉施展秘法而遁,速度之快,连他这个出窍炼气士都久追不及,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 他寻思道:“老大只说不让我伤他二人性命,打个伤残应该不算过吧?” 一念及此,自他的手中,横贯而出一道翠影,他有一式棍法名为“佛皇一现”。 此一棍式,棍势如虹,棍力雄厚,落棍毫无回转余地,他之所以迟迟不作施展,担心的便是一棍取了星痕与月眉之性命。 然则此时,久追无果之下,无忆也动了怒意,“打个伤残”的说法不过是他用来宽慰自己的罢了。 此时,那一道翠影夺目而现,继而以横贯之势斜跨长空。 佛皇棍的速度很快,快到一闪而逝,漫天风雪在雄浑浩荡棍力席卷下,飞乱如麻。 “咻!咻!” 见得飞贯而来的佛皇棍,星痕与月眉只觉背心一阵寒凉袭来,直觉告诉二人,若是任由那棍力袭来,两人即便不死亦不远矣。 星痕眉头紧皱,主动松开拉着月眉的一手,侧身翻转之下,一记柔和的元力加持后者身上:“眉儿,你先走,我断后!” 说着,星痕停下身子,迎对着那横贯而来的棍影。 他觑着眼,神色却不见丝毫惊惧,这般模样,与之前其逃逸时的慌张失措,可谓有着天壤地别。 佛皇棍一闪而至,磅礴的棍力直取星痕之身。 眼见着长棍就要轰袭在星痕身上,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道疏影斜来,一记落掌稳稳敲击在星痕的胸膛。 这一刻,棍至,掌至,棍力与那掌力几乎同时抵达。 然则,承接“佛皇一现”的并非星痕,而是折返而归的月眉,前者已在后者的那一掌力推送下,朝着远处飞去。 大口的鲜血从月眉的口中喷洒而出,受这一棍之力,她只觉有种神魂寂灭的感觉,体内的元婴已经开始涣散。 她痴痴地望着那被自己推掌迎送出去的星痕,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星哥” 星痕听到了月眉的呼喊,但他却没有回头,其速度不减反增,奔逃之迅速,似乎早有预谋:“眉儿,星哥以后会为你报仇的!” 有此决意后,星痕更不敢做丝毫停顿,鼓足了全身元力,便欲远逃。 然而让星痕骇然的是,此刻在其身前不远处,突有五道身影显现,牢牢封锁了他的去路。 他停顿下来,转身望去,只见月眉的身子已经坠落到雪地上。 那里,泛着无力与迷蒙,那里,飘落着染血的飞花。 月眉本是个阴狠的女人,但这一刻她的眼眸中却充满了柔情,她到死或许都不知道,正是她仅剩的这一点柔情,害死了她。 当无忆追击到月眉跟前时,后者的气息已如游丝般若隐若现。 他看了看倒在雪中的月眉,轻声叹了叹,而后又朝着星痕望去,当见得星痕身后那挺身而立的五人后,无忆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不多时,慕青青与幻茵也已追击前来,见得月眉瘫卧于雪(血)中的身影,幻茵撩起一手,便欲将之击杀。 然则绕漫在她手中的火元,迟迟没能撩落出去,直至最后被风雪熄灭。 慕青青道:“她已经死了。” 幻茵道:“她该死!” 无忆的神情中泛着一抹苦涩,他答应过天翊,不杀星痕与月眉的,但眼下,月眉却是死在了佛皇棍下。 慕青青与幻茵同时看向星痕,自也看到了星痕身后的那五人,见得这五人后,两女的脸色亦如无忆般泛起凝沉。 此时,星痕去也不得,退也不得,他已身陷进退两难之境地。 就在其踌躇之际,那好似凭空出现的五人动了,他们朝着星痕缓缓靠拢,每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般的气势。 星痕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哪里还有适才的“泰然”,他能感觉到,随着那五人的靠近,他好似也越来越接近死亡。 此刻,寒天飞雪,星痕全身上下冷汗淋淋,他失去了月眉,他不能再失去自己。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落步带起的“咯吱”声无比敲击着星痕的心。 当那五人来到星痕身前时,后者已是哆嗦地跪在了雪地上:“别杀我别.别杀我” 让星痕喜出望外的是,他的祈祷似乎应验了,那五人根本没有理会他,反是径直走到了无忆三人的面前。 无忆看了看慕青青与幻茵,细语道:“等一会你们先走!” 慕青青与幻茵一愣,似有些不明无忆之意。 此时,那五人中有一男子站出身来,这个人,无忆三人都认识,正是夜珞。 夜珞冷冷一笑:“无忆,好久不见。你可以走,但她们两人,却是要留下。”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513260627,期待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五:从风弱柳,穿骨而过 夜珞虽是笑着,但却笑得冰浸眉梢,目光直在慕青青与幻茵两女身上游离。 那静静伫立在其身旁的三男一女,晃一看,竟给人一种空灵缥缈的感觉。 此时,慕青青与幻茵一脸凝重地望着夜珞,眸色中不乏愤怨。 当初后者同“猎云奔电豹”前往圣王学院递送“风澜令”,但他却自持身份,摆得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甚至道出要让圣王学院院长亲自跪承那风澜令的言语来,恣意嚣张至极。 而后天翊出手,以雷霆般的手段,剑斩“猎云奔电豹”,吓得夜珞落荒而逃,圣王学院与风澜学院之间的怨隙就此掀开。 无忆身为东院天骄,又岂会不知此事? 当得知“猎云奔电豹”陨亡的消息后,他的心情既兴奋又失落。 他失落的是,自己没能亲自将其手刃,没能剥其皮、抽其筋、挫其骨、扬其灰。 此次无忆之所以提前进入虚空战场,确也抱着会一会圣王学院之人的心思,哪曾料想会有一场兄弟间的不期而遇在等着自己? 他在知晓天翊身份后,这一切也就释怀了。 这般多年来,他独自一人蛰伏,别人只道“青衣长棍”的他洒脱不羁,却不知他忍辱着何等负重。 好在天翊与痴武的出现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在战斗,他不是孤立无援,他还有兄弟! 无忆是风澜学院东院的弟子没错,但他更是天翊与痴武的兄弟。 此刻,平野暮影,飞雪连天,无忆抬眼望了望天幕。 那里,浮光沉蔼,冷浸云色,他微一拂手,“佛皇棍”映现而出。 他没有与夜珞多费口舌,他手中的棍,足以道明他的态度。 夜珞道:“东方无忆,你可知你身后那两名女子是何身份?” 无忆默不作声。 夜珞道:“她们是圣王学院之人,是亵渎我风澜学院尊严,猎杀北院镇院之兽的罪魁祸首!” 无忆淡淡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北院的那一头恶贯之兽,本就该死!” 夜珞的脸色刷地铁青起来,狠狠瞪着无忆道:“东方无忆,你找死!!” 言落,那随在夜珞身旁的一名女子站了出来,一条银白如雪的绸缎绕肩而过,绸缎的两端搭落在她的纤手上,飘飘于风雪中。 女子上下打量了无忆片刻,嘴角轻掀,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 无忆适才并未过多在意夜珞身旁的四人,只道四人也是北院弟子,不过落得灵逸一些罢了。 但随着这女子迈出身来,他方才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 这一刻,自那女子身上,渐散出一股诡异的气息,不多时,那气息已然强大到令人窒息程度。 无形中,一股股如山般的压迫之力,直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那俯跪在不远处的星痕,早已匍匐在地,半身没于雪中,全身上下颤栗不停。 无忆横持着佛皇棍,一缕缕翠绿散丝缭绕身前,宛若袅袅的青烟薄雾。 突地,一股朔风袭来,劲风且厉,那一缕缕翠绿散丝在狂风怒号中瞬间崩裂。 见此一幕,无忆手中的佛皇棍倏地而出,前撩以“横扫千军”,后挑以“风波随棍”。 两记扫棍,一记袭向迎面而来的压迫之力,一记将慕青青与幻茵两女推送出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无忆的身子倒飞出去,一口鲜血直直喷洒到碧翠的“佛皇棍”上。 慕青青与幻茵一脸惊骇,正欲上前,却听得一道狂喝声传来:“走!你们快走!!告诉老大,让他小心!” 言落,无忆后点长棍,一个凌空倒翻下,身体得已稳住。 此时的无忆,披头着,散着发,嘴角处有鲜血渗出。 女子很强,强得离谱,仅以气势威压便使得他重伤。 转念间,无忆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推断,那随在夜珞身旁的四人,绝不只是简简单单北院弟子就能概述。 他未做多想,身影腾空而起,一滴滴鲜血迎着风雪飘落。 这一刻,天空在飞雪,亦在飞血。 慕青青与幻茵相视一眼,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挣扎。 趁这片息,慕青青一记柔掌落到幻茵身上,急道:“茵儿,你先走!我助无忆一臂之力!” 话语刚一落地,水寒长剑已随影而动,一道银色剑芒以横贯之姿直取女子而去,漫天风雪在元力的波荡下紊乱四窜。 幻茵迟疑稍许,转身即离,对此,夜珞等人皆一副随意之态,任其去留。 与此之际,那腾空而起的无忆猛手一掷,佛皇棍受力下直入云天,沿途划出的绿芒直作撑天之状。 不多时,佛皇棍落,如电光射下,无忆把手承棍,猛地就是一记劈棍落下——“佛皇一怒!” 霎时间,棍影如风,凌威气锐,如有雷霆之怒自九天落击而来。 那女子眯了眯眼,两手随意抛舞,缭于手间的银白绸缎倏地射出。 只见得两道匹练一闪而逝,一端直上九霄承迎棍力,一端平射而出迎击那一道剑芒。 “砰!砰!” 炸裂声惊天动地,震耳发聩。 无忆的棍力在那绸缎的缭动下瞬间溃散,慕青青的剑芒一个照面便作碎裂。 绸缎衍出的两道匹练,势无可挡,直直轰击在两人身上。 “噗嗤!” “噗嗤!” 两人喷出一口鲜血,于风雪中倒飞出去。 女子轻蔑一笑,两手轻一拨弄,那绸缎的两端就如缠蛇般再次袭向无忆与慕青青。 眨眼间,绸缎的端头便已临近吐血倒飞的两人跟前。 此时,在无忆与慕青青的眼中,那飘绕而来的绸缎哪里还作柔软之态,直比剑刃还锐利。 “咻咻!” 两道匹练当空而过,直从无忆与慕青青的左肩琵琶骨穿透而出。 那原作洁白的绸缎经由鲜血的侵染,变得殷红无比,艳韵颤人。 这一刻,雪花还在摇曳,飘飘然如仙子舞。 女子微微一笑,拂手间,绸缎如弱柳从风般缭绕而归,连带而回的还有两个浑身鲜血的人儿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513260627,欢迎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六:等中有待,静怒之怒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穿骨之痛,如锥在心,然则无忆与慕青青皆未痛嚎出声。 女子的绸缎似有一种禁锢之力,致使两人无法调集丝毫的元力。 此时,无忆紧咬着牙,眼中布满愤憎的火星,慕青青抿着双唇,神色低靡。 染血的绸缎如若锋利的弯钩,直从两人左肩的锁骨处穿透而过,只道是触目惊心。 夜珞的脸上泛着冷笑,心道:“不忘,等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当初擎苍安排他带着这四人到虚空战场历练,他并未太在意。 依着他那自持高傲的性子,一路上对这四人自是少不了一番说教与奚落。 夜珞清楚的记得,四人在听到他那清高之言后,皆作一副轻蔑之态。 他哪里忍受得了他人这般相待?想来出手教xùn一二,以正己身北院天骄的不可冒犯。 然则让夜珞胆寒的是,四人中的一名男子,只是随意一拳,便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也是那时,夜珞方才明悟,擎苍说是让他带着四人到虚空战场历练,实则另有目的。 这四人的实力有多强,夜珞言道不明,他只知道,即便是名列八大年轻战神之首的“幽女”,也不能一拳败他。 此时见得女子出手,仅以一条绸缎便将无忆与慕青青擒住,这等实力,在夜珞看来,即便是不忘,恐也不及。 女子瞄了瞄无忆与慕青青,见两人强忍疼痛,她微地一笑,两道元力顺着绸缎落击到两人左肩。 受此力袭,两人只觉一股森寒元力瞬间遍布全身,继而化作千万把元刃刺割在两人体内。 那种疼痛,远比万虫噬心来的猛烈得多,直教人生不如死。 无忆猛地仰头,脸上青筋暴起,他紧咬着牙,错齿之下鲜血汩汩而出。 慕青青则是闷哼一声,直接晕厥过去。 女子见状,神带一丝惊yà,盯着无忆笑道:“你倒是挺能忍的!” 只听“呸”的一声,自无忆的嘴里,飞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血唾尚未临近女子,便在一道森寒元力的阻隔下,冰封,碎裂。 女子脸色一变,一记耳光扇过,响起一阵清脆“啪”声,直抽得无忆血洒长空,齿落好几。 此时,无忆只觉头嗡耳鸣,七荤八素之态恍若连天理白日都明辨不得。 即便如此,无忆还是笑了——“哈哈!!”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笑,只知他笑得疯狂,笑得血泪满苍,笑得志气高昂。 见得无忆这般之态,女子两眉一皱,提手间又欲出手。 这时,侧旁突有声起:“冰魄,适可而止。他是东院之人,若是死在我们手里,东方阁哪里恐不好交代。” 闻言,冰魄抬起的一手缓缓落下,手中绸缎随意一撩,无忆与慕青青的身子便被缠举到半空。 夜珞心下一颤,这一路走来,四人皆是沉默寡言,但仅从此时这只言片语中便可明断,这四人来lì非凡,他们绝不是北院之人,而是来自四方阁中的北冥阁。 无忆的笑声渐趋弥远,他安静了下来,双眼也缓缓眯合在了一起。 冰魄看向夜珞,眸子蕴含的凌锐幽冷,直让后者背脊寒凉,好一阵发怔。 冰魄道:“夜珞,带我们去北院的封锁线,我们在那里等他。” 尽管心中疑虑百千,夜珞还是连连点头,他本想说只要尾随幻茵而去,定能觅得不忘,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被其下咽到肚,他终究是没那勇气。 此时,那匍匐在雪中的星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当夜珞五人靠近星痕时,他的眼神游离不定,好似想要躲闪掉什么一样。 冰魄瞅了星痕一眼,言道:“这人如何处置?” 这时,适才阻止冰魄的那一名男子开口道:“你可是来自星月城?” 星痕惊惧地抬起头,颤巍巍道:“我叫星痕,家父星月城城主。” 男子点了点头,言道:“起来跟我走吧,星家竟已沦落到如此不济之地吗?” 说着,男子率先提步而去,夜珞等人紧随其后,看得出来,几人中应以这男子为首 幻茵身若惊鸿,掠影于风雪中,她没有沿着来路折返,反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行。 她不时地便会回头侧望,那里,没有人影,唯剩风雪茫茫。 幻茵本就聪明机灵,眼见得夜珞等人置她的离去而不顾,她自然料想得到后者用意。 天,渐jiàn暗了下来,那一场突降的风雪也渐jiàn消停。 幻茵一人前行着,踽踽的身影,天见犹怜。 此时,四周围一片寂静,幻茵择了一处雪地休憩着,她的气息略显紊乱,嘴里呵出薄薄的热气。 头顶,是昏暗的天宇,一丝沉迷与疲倦涌上她的心头。 她晃了晃头,呓喃道:“他们应该没有追来,我得尽快将此事告诉给不忘,那些人古怪而又强大,不忘有危险。也不知青青姐与无忆怎么样了?” 一念及此,幻茵哪里还安耐得住?强忍着身疲体乏,连忙择取天翊等人所在的方向而去 此刻,天翊等人依旧静待着,他们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却迟迟等不到无忆几人的归返。 期间,他们遇上了两拨袭杀,来人是从虚空战场外围突pò而来,见着他们后,二话不说拔刀相向。 对于这样的人,天翊向lái不会手软,当然用不着他出手,甚至也用不着武忘等人出手。 在萧落与卜瑶等弥音与幻夜学院弟子的出手下,两拨人尽数伏诛,为此,萧落与卜瑶获得了不少无字令。 此时,武忘在天翊跟前不停地踱来踱去,神情显得焦虑不安。 南宫盈盈痴痴地望着武忘,目光随着武忘的移dòng而不断地左右闪动。 千钰等人亦是一脸焦愁地望向远方,心中的不安随着时久而越发明显。 武忘一顿,急切道:“老大,小白眼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他已经不止一次问出这样的话来,若不是天翊不许,他哪里还有心情待在这里? 天翊凝着眉,说道:“明日一早他们若是还不归来,我们便去寻他们。” 这样的话,天翊也不止一次言说。 武忘轻声一叹,在他看来,早去自然比晚去要好得多。 天翊道:“虚空战场很大,而且在这里神识查探受限不小,要在这茫茫天地找寻几人,并不容易。” 闻言,武忘也只道一脸无奈,天翊说的无差,无忆等人离去时看似是作直取,但一路追击下来,有几多曲折无人知晓,这也是天翊给出一夜之限的原因。 无忆是他的兄弟,幻茵与慕青青是他的伙伴,一夜已是极限。 这一夜过去,他们若未回归,他会去找他们。 此时,幻羽凝视着远方,心神如受重负,压得他好不安宁,暗暗祈道:“茵儿,青青,你们可不要有事啊!” 相较于天翊与武忘,幻羽更担心的是幻茵与慕青青,这两人,一个是他的亲妹妹,一个是与他情投意合的佳人,于亲于情,他都难以镇定自若。 这一夜,别了风雪,尽管悄然,但时间依旧过得很慢。 等待,无yí是最熬时的一件事,而这也正是天翊等人正在经lì的。 这一夜,天翊一行人等来了许多人,但却无一人是他们所希望等到的人。 对于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来说,他们希望这样的夜来得漫长一些,那样他们可以收集更多的无字令。 有一个不时就会暴动的武忘帮他们迎杀敌人,却又不取无字令,这样的好事难得等到一回。 时光再漫长,也会流逝,在漫长的等待中,这一漫长的夜终是慢慢而去。 翌日一早,天空依旧昏暗一片,平野之上厚积着层层白雪,一夜未化。 天翊望了望无忆等人离去的方向,那里,别无一影。 下一刻,天翊临空一跃,身若奔雷而去,武忘等人见状,连忙起身紧随。 风驰电掣下,天翊的视线中,有一人影匍匐前行雪地上。 幻羽等人见状,齐齐惊叫:“茵儿!!” 天翊未做丝毫停顿,几个躲闪,便已来到幻茵身前。 此时的幻茵,浑身上下都已湿透,颊面附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嘴唇冻得发紫,整个人俨然一副弥留之态。 幻茵体内的元力早已消耗一空,即便服用了火元丹,也难以支撑所耗。 她累的不只是身,也是心,更是神。 天翊一把将幻茵搂在怀里,同时为其服下一颗恢复伤势的丹药。 见得天翊这一举止,两行热泪顺着幻茵的脸颊滑落,泪水滴落得很慢,慢得就如昨夜那一场等待一般慢。 幻茵噙着泪,气若游丝道:“不忘危险夜珞青青姐无” 其言语微弱不堪,说得更是断断续续,但仅以这寥寥几字,却不难推断后意。 众人都很清楚,无忆等人出事了,下手之人是夜珞。 天翊将昏迷过去的幻茵交由到幻羽坏中,他缓缓站起身来,一股滔天杀意,直冲九霄,撩得风颤云荡。 这一刻,天地色变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513260627,欢迎您的到来!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七:杀出一道,直捣北院 天翊虽作平静,但仅从其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意,便能看出,他之怒为盛极之怒,极之后,是为静。¥℉, 他静静道:“夜珞,你若敢伤我兄弟与伙伴性命,我便血洗你风澜北院!” 武忘双拳紧攥,头发上指,目眦尽裂,怒气冲天的他,显得可狰可狞。 他冷厉道:“夜珞,下次见面之际,便是你殒命之时!” 幻羽抱着幻茵,心绪紊乱如麻,他一边要顾及幻茵的伤势,一边还担忧着慕青青的安危。 千钰等人皆一副愤气填膺模样,幻茵归来了,但无忆与慕青青却下落不明,他们纷纷看向天翊,等待着他的决意。 天翊平复片刻,转眼看向南宫盈盈,问道:“盈盈,北院的封锁线在第几道?” 他记得西门剑馨曾说过,前往无字战碑的途中,共计有五道封锁,其中东、西、南、北四院各设有一道,至于那余下的一道,则是那名列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之一的“幽女”。 南宫盈盈一脸茫然,不明天翊何故有此一问?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晓。 武忘沉思片刻,明白了天翊的言外之意,幻茵拖着一身疲乏归来,无忆与慕青青则未折返。 如此来看,无忆与慕青青两人多半已身陷夜珞之手,后者既是没有尾随幻茵而来,那么结果也就显而易见。 武忘道:“老大,夜珞不会对无忆与青青下杀手吧?” 天翊摇了摇头,说道:“夜珞不是无忆的对手,将他们留下的应该另有其人。无忆是东院之人,他们不敢对其动杀心。” 幻羽一愣,连问:“不忘,那青青呢?” 天翊没有作答,神情渐趋凝重,慕青青的安危他不敢保证。 见状,幻羽的脑海中嗡鸣成片,一想起慕青青恐有生命之危,他便再难自已。 这一刻,他双目充血,血丝密布之状甚是可怖。 天翊看了看幻羽,他缓缓转身,面向虚空战场深处。 千钰顿了顿,问道:“不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闻言,众人皆将目光注视到天翊身上。 天翊苦涩笑了笑道:“我倒是心乱的有些糊涂了,北院的封锁在第几道,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众人不明所以,疑愣地望着天翊。 天翊笑意一敛,取代而出的乃是一抹冷厉:“此去,人若拦我,我便杀人。神若挡我,我便弑神!” 言落,天翊的手中突有五彩光芒闪烁,一柄夺目的长剑赫显出来——“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动风澜”。 下一刻,天翊提剑而去,武忘等人纷纷追随其后,一行人气势汹汹,杀意凛凛。 天翊不需要知道北院的封锁线在哪里,他只需朝着虚空战场深处行去即可,若有那不长眼之辈,天翊不会吝动花醉长剑让其埋骨在这虚空战场。 遇见的第一波人,来自北冥之地,来人得有近百之数,许是仗着人多势众,这些人根本未将天翊这一行杀气腾腾的人放在眼里,一边叫嚷着“交出无字令可保性命”,一边舞刀弄枪袭杀而来。 天翊神情淡漠,持着“花醉”长剑的一手,横竖就是两记劈撩。 只见得两股五彩剑力,势弱洪涛,锐啸而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万物凋敝。 那冲杀而来的近百炼气士,身影尚未临近,便已倒在血泊中。 天翊看也不看那死在“花醉”长剑下的修士,他径直而去,就如他所说,此去,谁若阻他,他便杀谁。 千钰等人没有出手,他们也没有机会出手,他们只是静静地跟在天翊身后。 萧落与卜瑶见得那满地尸首后,眼中突有异彩闪掠,天翊等人走得急切,急得连“无字令”都忘记的拾取。 这样的好事,两人自不会错过,连连吩咐弥音与幻夜学院的弟子收集陨命于“花醉”剑下之人的储物袋,那里面,装不少有无字令。 天翊等人行步匆忙,但凡突见不开眼之人,天翊都会率先出手予以击杀。 “杀!” “噗!噗嗤!嗤...” 一番番厮杀下来,血染了几多虚空战场?只作是淌血成河,难以估量。 天翊等人神色肃穆,步履不会因杀戮而有丝毫停滞。 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弟子乐得于天翊的雷厉风行,他们暗喜于心的是,“无字令”竟会来的这么容易,弯腰拾取便可。 两日时光一闪而逝,天翊一行人依旧前行着。 这两日,殒命在“花醉”长剑之下的人,不计其数。 有天翊这一尊杀神开道,诸天神佛莫有能阻其者。 此时,入目可视的平野尽头处,突有大批修士凝聚成一条直线,横切在天翊一行人前行的途中。 天翊的步伐不见丝毫减缓,携同千钰等人径直而去。 见得拦道之人后,南宫盈盈的脸色顿变得急迫起来,那横栏在前方的,真是南院弟子。 为首的两人,天翊等人并不陌生,正是号称“南院双骄”的火凤与轩炎。 现如今的火凤,依旧穿着那一身火辣的行头,至于轩炎,一双寒眸牢牢锁定着武忘。 他曾与武忘言道过,说过两日他们还会再次见面,他还对武忘说过后会有期。 现在,该来的人,如期而至。 当见得天翊手持一把五彩长剑,于最前沿处凛凛而来后,火凤与轩炎皆一脸茫相。 火凤道:“不忘手中拿着的,似乎是阁主的随身神兵,花醉。” 轩炎道:“我只关心我与武忘的这一战。” 火凤无奈一叹,轩炎的性格她很清楚,那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 如此之外,火凤还知道,两日前轩炎曾与武忘一战,最终却是落败在武忘之手。 此后,轩炎并未一蹶不振,反是更加期许武忘的到来,他自信,若是再与武忘一战,他必将取胜。 不多时,两方人影已清晰地映入彼此的眼幕, 还不待火凤与轩炎开口,自天翊的嘴里已是传出冷若寒霜之言:“让开道来,若不然,杀!” ...... 题外话:本书网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513260627,欢迎您的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八:同迎腥风,共渡血雨 这一刻,云垂平野,草枯风疾,雪尽人来。 天翊步履如风,流光飒沓过平野,花醉承怒剑光寒。 云漠漠,风瑟瑟,飘尽玉阶琼霄,袭来风尘日色昏。 轩炎与火凤眉梢深锁,凝视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天翊一行人。 火凤两眸一紧,曲掌成拳,两轮迷你骄阳顿绕拳上。 轩炎掩手一挥,断魂刀出,刀光霍闪,寒威凛冽。 一众南院弟子严正以待,刀枪剑戟倏地倒向,尽露锋芒。 天翊行步不减,眸带玄寒,花醉长剑迎空一记撩荡。 只听得“怒剑鸣音”铿锵破空,穿耳而来。 只见得五彩剑光,若匹练刺云破雾,横贯长空。 一剑出,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火凤与轩炎等南院弟子无不失措,惊惧之余,纷纷迎击而出。 轩炎举刀成劈,一记卷动着烈焰的刀芒竖动苍茫。 火凤含怒出拳,两论迷你骄阳如陨星般横直冲撞。 须臾间,纷繁的攻击连连迎上花醉长剑的袭撩。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刀落,震反而归。 拳出,骄阳崩裂。 只听“噗嗤”两声,火凤与轩炎两人一口鲜血喷出,身如莲蓬倒飞出去。 一众南院弟子在剑芒的冲击下,直如细沙遭遇狂风,纷纷吐血卷飞。 自天翊出剑到火凤、轩炎等南院弟子出击抵御,不过眼瞬之间,然则予人的震撼却久挥不散。 一人,一剑,横扫南院诸娇! 这等实力,这等霸气,古往今来,整个虚空战场从未有过。 天翊看也不看火凤等南院之人,适才那一剑,不仅横扫了众强,也撩出一条畅通之道。 他心系无忆与慕青青的安危,所以他径直而去。 武忘等人紧随在天翊身后,他们只道天翊实力强大,却不知已然强大如斯。 轩炎咬着牙、切着齿,于踉跄中站起身来,抬手,断魂长刀直指武忘背影,大喝道:“武忘,你可敢与我一战?” 然则,武忘的身影并未有丝毫停顿,唯剩一道厉喝传来:“你我之战压后,好好养伤!” 火凤愤憎地起身,她的嘴角噙着鲜血,模样显得很狼狈。 南宫盈盈眸色复杂地看了看东倒西歪在平野上的南院弟子,她知道,天翊已经手下留情,若不然,等待南院众弟子的怕不只是被横扫这么简单。 不多时,天翊一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火凤等人的视线中,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让火凤与轩炎疑惑不解的是,天翊等人的匆匆之为,所图为何? 轩炎道:“不忘太强!” 火凤道:“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偏又不懂得怜香惜玉。” 轩炎道:“难怪阁主会力保圣王学院,以不忘之能,确实值得南宫阁那般做。” 火凤道:“轩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诚心找揍不成?” 轩炎道:“凤姐,你喜欢不忘直说就成,何必拐着弯的说什么怜香惜玉?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火凤道:“我与他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何谈喜欢?我只不过有些欣赏他罢了。” 轩炎道:“他值得人去欣赏,更值得人去喜欢。” 火凤笑而不语,她在想,值得欣赏的人,真的就值得去喜欢吗? 此时,天翊一行人过寒烟风草,急速前往虚空战场深处。 昨夜他们等了一宿,却没有等到无忆与慕青青的归来。 天翊说过,一夜之后,无忆等人若未归返,他会去找寻他们,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哪又如何? 就如南宫盈盈所猜测的一样,天翊对南院之人确实手下留情了,之前由花醉长剑激发而出的剑芒,并未以剑刃落击在南院之人的身上。 若不然,那一片长野,恐已伏尸流血一片。 风驰电掣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萧落、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吃不消了。 他们的实力本就不及天翊等人,这般长途急涉,元力只作后继无力。 天翊微一停顿,言道:“武忘随我一起,其余人随后。” 说着,天翊看了看有些急眼的千钰等人,后者自是希望能与天翊一道。 天翊道:“钰儿,我与武忘走后,一切都交给你了。” 千钰顿了顿,微微颔首,这不是她之本意,但天翊既然都如此说了,她不会拒绝。 幻茵早于一日前便是醒转了过来,在她的告知下,天翊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四个随在夜珞身旁的人,绝不是简单之辈,仅凭气势威压,便可击退无忆,这般实力,已然有些恐怖。 时间紧迫,天翊与武忘未作多言,继而腾空而去。 两人走的匆忙,甚至都未听到几女的细语叮嘱。 昏沉的天穹下,两道流光破空而过,其速之快,追风莫及。 武忘道:“老大,那四人很强!” 天翊道:“是很强!” 武忘道:“老大,你可有把握应对?” 天翊道:“没把握。但即便没把握又如何?你我既是知晓无忆身份,那便没有退路。” 武忘道:“他是我们的兄弟,再大风雨,我们都要一起。” 天翊微微一笑,笑得意蕴深藏。 武忘在他的笑意中,领略到了一种即便是在九曲黄泉下也要谈笑风生的感觉。 他隐隐有些明悟,为何天翊适才会让千钰等人留下,而唯独让他随之一道? 时间紧迫固然是一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他们是兄弟。 天翊对兄弟的理解,少了一份大义凛然,他本可让武忘留下,毕竟前路叵测,凶险难料。 但又有几人知晓,早在天翊带着武忘离去之际,他便已有了决意。 此去一战,若有身死,他会死在武忘与无忆之前,他只要还没倒下,只要还有一口气,那便会护得其周全。 天翊与武忘相逢时,曾说:“海若无边我作岸,山若无顶你为峰。今后,这天地,我与你同撑。无论多大风雨,无论多少刀锋剑影,你我并肩!” 寥寥数语,意气昂扬,直将兄弟间的情义言说得淋漓尽致。 天翊与武忘是兄弟,与无忆亦是兄弟,三人都是兄弟。 眼下,兄弟遭劫,岂能坐视? 是兄弟,那便同腥风,共血雨,兄弟一起,没有畏惧,没有退缩。 劫波若来,一起渡! 天地若塌,一起撑! 一转眼,一日即逝。 天翊与武忘飞过幽野长空,辗转之间,已临至第二道封锁线。 两人行径的速度,快过了所有参加天才战的学院弟子。 当然,风澜学院四院除外,他们本就在虚空战场,在他们的眼中,那些前来参战的人,不过是其历练对象而已。 此时,平野上空,有一道倩影悬停不动,她伫在那里,就如一柄剑锋般挺立。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西院的西门剑馨。 天翊与武忘并没有横冲直撞而过西院的封锁,尽管两人有着那样的实力。 西门剑馨道:“不忘、武忘,你们这么快就冲过了南院的封锁?” 天翊道:“我们没时间多逗留,我只问你,你放不放我们过去?” 他没有与之言道无忆之事,尽管他知道西门剑馨喜欢无忆。 西门剑馨道:“放又如何?不放又如何?” 天翊道:“我本以为西门剑馨是一个不需要理由的人。” 西门剑馨笑了笑道:“我可以放你们过去,但你们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天翊道:“你若是想问我无忆下落,我只会告诉你,我不知道。” 西门剑馨笑意收敛:“你们走吧,不过等到天才战结束那一天,我希望见识一下你手中的剑。” 她瞅了瞅天翊手中的“花醉”长剑,当初她曾言说天翊不配用剑,而今她却是对天翊手中的剑兴趣倍增,不为别的,只因此刻其储物袋中那一神兵“问天”正嗡鸣不断。 天翊同武忘示意一眼,连连掠影而去,他没有回应西门剑馨什么,他知道西门剑馨能懂得他的默许。 两道流光划过天穹,一闪而逝。 待得天翊与武忘两人离去后,突有一道破空声传来。 不消片刻,西门剑馨的身旁多出一男子身影来,男子生得横胸阔腹,精壮有力,他的肩上,扛着一柄巨剑。 男子道:“剑馨,就这样放他们从我们的封锁区域离去?” 西门剑馨瞥了男子一眼:“你若不服,大可现在去追,他的强,不是你手中的剑所能丈量。” 言落,西门剑馨翩翩而去,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道身影来,心道:“无忆,你又去了哪里?” 男子愣在半空,久不得语。 他不知道天翊与武忘的身份,也不知天翊与武忘的实力。 他知道的是,西门剑馨的为人,就如她的剑一样——指天,破天,再问天。 然则西门剑馨适才之言,却有些落乘下风之意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513260627,欢迎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九:去路受阻,天绝阵法 昏沉天,平野地,朔风紧,草木摇落。 天翊与武忘别了西门剑馨,昼夜兼行,一路超尘,驱霆策电而去。 一转眼,时过两日,兄弟两人已然踏足虚空战场腹地。 举目可见,阴云四合,黑雾漫天,白昼如夜。 不多时,天地间突起风雨滂沱,猛烈的怒雷穿梭于乌云罩合中。 霎时间,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天地浑似崩塌,直让人心胆生寒。 天翊与武忘破风穿雨而过,身影未作丝毫停顿,风雨再大,也无法阻挡两人前行的脚步。 远处的风雨中,人影虚动,列阵成势,刀枪如林,声威浩大。 前沿处,有一名身着飘飘青衫的男子悬空而立,他的手中,持有三面幡旗。 前些时候,东方文宇曾找寻天翊讨要无忆的“无字令”,结果令未要回,还丢了无忆归还给东方阁的“佛皇棍”。 对此,东方文宇耿耿于怀,刚一折返东院的封锁之地,他甚至顾不得己身伤势,便连连着手布阵事宜。 风澜大陆,南宫家以炼丹而著世,东方家则以阵法而闻名,东方文宇身为东方家的嫡系之人,不仅实力超凡,其在阵法上的造诣亦是了得。 这不,适才阵法大成,顿引得风云色变,天动地颤。 在东方文宇想来,以天翊一行人的实力与行径方向,绝对会是第一批闯入“天绝阵”之人。 此阵,乃是东方文宇合整个东院之力布置而出。 阵成,上有雷鸣电闪,下有疾风厉雨,合以人力,顿作天、地、人三才之态。 天翊与武忘心系无忆、慕青青安危,加以虚空战场的天气变幻莫测,只道这一场风雨来得平常。 两人哪里知晓,这一场风雨的背后,暗藏玄妙与杀机。 此刻,在见得东院之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武忘二话不说,烈焰长刀,倏地一记破空劈斩。 一时间,刀锋如滔浪,瞬间席卷长天,倾目刀光,炽烈中带着寒冽,煞人心神。 武忘很清楚,留给他与天翊的时间并不多,越是迟至,无忆与慕青青的生命越是岌岌可危。 无忆虽是东院之人,但仅从东方文宇之前的言行便可看出,对无忆这个外姓之人,东方家并非所有人都对其诚心相待。 此时出刀,是为开路,东院之人若纠缠不放,兄弟二人并不介意做那屠戮之事。 眼见若河的刀芒,携着狂风暴雨之势铺天盖地而来,东方文宇却是轻蔑一笑。 他微微抬手,那被其执于掌心的三面幡旗中,顿有一面银白幡旗脱手悬空。 东方文宇身一顿,眸一凝,余下一手迅地探出,将那银白幡旗紧握到手。 下一刻,他持着幡旗怒目而指,厉喝道:“天地风雨听我号令,回折,袭杀!” 言出法随,那本随着烈焰长刀汹涌而来的满天风雨,顿作回撩之势。 转瞬间,武忘的刀势便湮没在了乱雨紊风的穿空回袭下,激起轰鸣成片——“轰!轰轰!” 见此一幕,天翊眉头微皱,花醉长剑一记“撩舞动花”圈点而出,直迎上四面而来的风剑雨刀——“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此起披伏,荡得平野颤栗,不多时,回卷而来的风剑雨刀消停不复,花醉的剑芒亦是随之消失不见。 这一刻,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 这一刻,雨还是雨,滂沱瓢泼的雨。 天翊与武忘停下身来,任凭风雨加身,不远处,东方文宇一收银白幡旗,继而眉开眼笑地朝着两人望来。 东方文宇道:“不忘,武忘,你二人这般行色匆匆所为何?对了,负我东方家的白眼狼呢?” 武忘两眼一横,提刀便欲动手,这时天翊突然开口道:“东方文宇,你一人之言可能代表整个东方阁?” 东方文宇凝眉作疑,不明天翊所言何意,冷冷道:“不忘,少在我面前装高深。将你身上的无字令与佛皇棍交出,今日我可放你二人离去。若不然,天绝阵下,定将你们碾作齑粉。” 言落,那被东方文宇执拿在手的三面幡旗,顿作招展之姿。 一时间,天顶的怒雷奔电更显凶猛,疾风厉雨更添凛冽,若一副扬武扬威之势。 天翊喃喃道:“天绝阵吗?”。 说着,他顾盼而视,适才他还纳疑,为何东方文宇能号令天地风雨,原来凭借的竟是阵法之力。 见天翊与武忘无动于衷,东方文宇的心头,顿有愤怒滋生。 他的眼角微微颤动了两下,一抹阴冷浮现在面,下一刻,他掩手一挥,一面紫色幡旗换持在手。 东方文宇道:“既是不知好歹,那便让你二人先尝尝苦头再说吧!” 他猛地一挥紫色幡旗——“噗噗!” 只见幡旗猎猎作响,招展之际有声起:“天地雷电遵我号从,灭劫之力,降!” 话毕,晦涩的天穹中,突起雷鸣电闪——“轰轰隆噼啪!” 刹那间,原本穿梭在暗云游雾中雷电,倏地探出身来,似游蛇飞龙盛怒袭来。 见状,武忘举刀而动,水火两元纷纷加持于烈焰长刀中。 一刀出,破了疾风,断了雨线,直直迎上游雷奔电。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武忘的身子垂落而归,那漫天的奔雷激电,那作丝毫折乱? 东方文宇嘴角轻掀,露出一副可笑的面容,“天绝阵”乃是东方家有名的杀阵之一,岂是一刀一剑所能破? 武忘飞落到天翊身旁,眸带急切,一来急地是那雷电衍落,二来急得是时间尽被耽搁在此。 他连忙朝着天翊望去,这一看,只见后者眸带寒星地扬天而视。 这一刻,天翊一动不动,任凭风撩发,雨打面,他不动如山。 自天翊的口中,喃喃而出弥音之言: “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 “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 “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 眼看着雷电即将落击在身,天翊突地一笑:“这世间,哪有什么绝路?况且,天若要绝我,我便破了这天!!” 言落,天翊一手平举而出,直直迎上万般奔雷怒电。 此时,他之一手,是擒拿之手,是擎天之手,亦是破天之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章:破阵而去,铁骨铮铮 只听得“轰隆”延绵,狂雷怒电自九天落击而来。¢£頂¢£点¢£小¢£说, 天翊身如引雷牵电之体,探出的一手,瞬间便与雷电交融在一起。 然而预料中的轰鸣炸裂,并未如期而至,只见: 那如万马齐喑而来的雷电,突地收了震怒,继而在天翊的手间快速消弥。 天翊傲立天穹,抬举的一手上清光罢凝。 他的这般姿态,少了一种举手摘星的闲逸清高,但却多出了一道手擒奔雷怒电的狂霸。 武忘呆愣在天翊身旁,一脸不可思议模样。 那悬停在不远处的东方文宇,整个人瞬间石化,就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他惊呆了、骇然了,所以他瞠着目、结着舌,适才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天翊简简单单地探出一手,接着便将那奔雷闪电擒拿到手。 谁也未曾发现,天翊的掌心中,实则有一尊小如芥子的方印。 此印不是他物,正是五行封天印,此物天翊很少动用,因为其威能太过蛮横血腥。 那从天而降的雷电,此刻尽皆被五行封天印吞噬。 当年天翊曾与武忘进行丹试,其所炼制的七星丹药“乾坤丹”引得万众瞩目,丹成之际,更有五彩丹劫降临。 然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五彩丹劫最后竟“无故”消失,却不知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五行封天印”。 东方文宇布置的“天绝阵”,仅以雷电威能而论,何以同“五彩丹劫”齐肩并进? 不消片刻,适才还湍急咆哮的雷电,再不见丝毫形影。 天翊收手而归,顺势将五行封天印摄入到储物袋。 这一刻,疾风厉雨依旧,但天地间却好似突然变得寂静起来。 武忘凝视着天翊,天翊却朝着呆若木鸡的东方文宇望去,他眸带玄寒,触之冷凛。 被天翊这般盯着,东方文宇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身心内外好似都被一股寒凉袭扰。 还不待东方文宇开口,天翊已是决然道:“阻我者,死!” 言落,天翊动了,花醉长剑迎空一记横撩,无数彩色剑芒急驰速射,直将大片风雨切成散丝游线。 武忘也没闲着,烈焰长刀倏地破空斩落,刀刀烈火,直在这一片天地掀起炽热刀河。 两兄弟怒了,他们怒得是,东方文宇不该阻拦他们,他阻拦他们,那便是变相的在谋害无忆。 见得天翊与武忘齐齐杀来,东方文宇哪里还做迟疑?持拿于手的三面幡旗,连连招展。 让其惊骇的是,那一面紫色幡旗竟是在一声闷响中炸裂开来,唯独剩下黑、白两面幡旗尚作缭绕。 东方文宇咬了咬牙,两手各执一面幡旗,竖空一指,厉喝成声:“绝天之数,绝天之气,三幡合一,一气绝杀!” 语出,那被东方文宇各执一手的两面幡旗,顿时合二为一,原本该是三面幡旗化一的,只是那一面紫色幡旗已经损毁不见。 东方文宇之举,是无奈之举。 天翊之强,他早已见识,若不然他也不会布置这“天绝阵”。 只是让东方文宇始料未及的是,东方家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杀阵之一的“天绝阵”,竟是在天翊举手间便被破去一道阵角,致使整个“天绝阵”陷入残状。 早知如此,东方文宇哪里会一一地去显摆“天绝阵”的三绝之力?直接三幡合一,激发整个大阵,祭出绝天之力,说不得还能与天翊周旋一二。 然则现在,这一切都已不重要,漫天撩动的风雨,乱不了刀剑之势,那集东院弟子合力袭来的元力攻击,更作脆弱不堪。 一个照面,风雨骤停,那横排成线的众多东院弟子,直接颠倒卷飞,一道道鲜血喷洒之下,扬起好长一片血雾。 东方文宇趄趔三两,继而一口鲜血喷出,悬停于空的身影顿时栽头倒下。 他身为天绝阵的执掌者,亦是天绝阵的阵眼所在,适才天翊手擒雷电破除阵角之一,他便已负伤在身。 眼下,在天翊与武忘的刀剑下,疾风厉雨骤停,东院弟子的聚力亦作崩溃。 三绝之力,尽皆被破,东方文宇遭受到阵法被破的反噬之力的侵袭,已然重伤可危。一众东院弟子,亦不知死伤多少。 东方文宇布置的天绝阵,没有绝了那“天”,反是引火烧身,让“天”险些绝了整个东院。 破阵之后,天翊与武忘未作停留,直接掠影腾空而去。 短短五日,两人已连续突破三道封锁,按照西门剑馨所说,最后一道封锁线是“幽女”,如此来算,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武忘道:“老大,眼下正是学院天才战时期。夜珞他们真的不会对小白眼下杀手吗?” 天翊缄默不语,此次的学院天才战,并不不禁止杀戮,反是极为鼓励各大学院弟子去厮杀。 风澜学院既然参加了天才战,且还设置了五道封锁线,那么自当遵循天才战那“没有规则”的规则。 西门剑馨曾说:“风澜学院并非如人言那般自命清高,如果你们有能耐,也可大肆屠戮风澜学院的弟子。” 天才战的规矩很简单,简单到只要有能耐,便可杀人夺令。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一切只看结果。 ...... 夜至,无星无月,天地间昏暗一片,宛若混沌。 风起,迷蒙幽散,暗云沉扬在天,隐隐间,若有风雨欲来之势。 平野上,矗着两根直冲云霄的桅杆,桅杆上半腰处,各绑着一人。 近眼一看,可见两人皆以披头散发,各自左肩锁骨处,由一条血红的绸缎穿射而过。 两人皆耸低着头,全身上下鞭痕遍布,隐可见翻开的血肉触目惊心。 桅杆不远处,停憩着上百人,他们都是北院之人,这里也是北院的封锁之地。 沿着他们身后而去,再有一两日功夫,便可抵达风澜城,那里也是无字战碑所在地。 此时,不时会有北院弟子朝着那两根桅杆望去,继而一阵窃窃私语: “夜珞师兄当真厉害,连东方无忆都擒了回来,而且还绑在桅杆上。” “若是让东院之人知晓,此事怕是难以善了。这样绑东方无忆示众,东院的颜面已然丢失殆尽。” “怕什么?现在是天才战时期,就算夜珞师兄杀了他,也管无事。” “这样绑着他,可院比杀了他还要让其难受,一院天骄,尊严丧尽。” “......” “那女子面生得紧,不知是哪院之人?” “只可惜了她那倾国倾城之貌。” “随着夜珞师兄归来的那几人,下手实在是太狠了,那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啊!” “......”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之际,不远处突有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缓缓走来。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拿着长鞭的女子。 她走得很慢,给人以幽冷,每每一步落下,都含带一种诡魅气韵。 见得来人,一众北院弟子纷纷沉默,空旷的平野突地陷入沉寂,唯剩飒飒风声。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冰魄,两日前,他们折返北院的封锁之地。 刚一落驻,冰魄便纳土成柱,凝成那两根桅杆,继而用她那一条染血的绸缎将无忆与慕青青捆绑其上。 非但如此,这两日下来,每逢早、中、晚三个时段,冰魄都会持鞭准时现身。 无忆与慕青青全身上下那血肉绽开的鞭痕,便是拜其所赐。 不多时,冰魄身临桅杆下,她冷冷一笑,抬眼瞄了瞄昏迷不醒的无忆与慕青青。 下一刻,其手中的长鞭如飞蛇腾空般落出,直直抽挞在无疑与慕青青身上。 “啪!啪!” 只听得两记响耳鞭声传荡而起,长鞭回撩之际,拉出两道模糊黑线,不知是鞭影还是血线? 无忆闷哼一声,迷离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略显艰难地侧了侧头,只见另一桅杆之上的慕青青声语未出,一动不动。 无忆有气无力唤了声:“青青。” 慕青青没有回应,似一副气绝身亡模样。 风过,撩起慕青青的秀发,可见她那原本绝世仙容的颊面上,如今横七竖八地划拉着数十道鞭痕。 血迹半湿半干地附着在鞭痕外,显得狰狞而又可怖。 冰魄冷冷一笑,言道:“放心吧,她没事。我要让她活,她死不了。我要让她死,她活不了。” 话语刚落地,冰魄迅地扬鞭出击,一记“飞鞭笞星”瞬落到慕青青的脸上。 鞭至,只听“啪”的一声,慕青青直被抽得左颊换右颊,一道鲜血淋漓的鞭痕浅出,接着越来越浓。 冰魄抽鞭而回,顿在半空扬起一道醒目血线。 受得这一鞭,慕青青双眼微微眯合了一下,接着便再无动静。 无忆见状,愤怒只作疯涨,声嘶力竭厉喝道:“丑八怪,有本事就冲着我打,我无忆若是皱一下眉头,你就是我奶奶!” 冰魄两眉一横,手中长鞭毫不作停地飞抽而出。 “啪!啪!啪!啪...” 一时间,无忆的身上,鞭影交错,鲜血横飞。 冰魄接连抽了数十鞭后,气紊罢手,她含愤地盯着无忆看着。 无忆满嘴鲜血,就如适才他所言,在冰魄的鞭打下,他的眉头硬是一下没皱。 见得冰魄看着自己,无忆咧嘴一笑,笑得风轻云淡,笑得铁骨铮铮。 ....... 题外话:本书网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513260627,欢迎您的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一:强强对碰,矢志屠院 平野的天,抑郁昏沉,平野的夜,萧瑟凄凉。 荒草,一叶叶,飘飖终自异。飒风,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两道流光自凄暗的天穹划过,如星火掠空,一闪而逝。 天翊与武忘日夜兼程,乘奔御风,此时距离北院的封锁之地已然不远。 天翊一语不发,心情犹若头顶那惨淡的暗云一般,沉郁千叠。 武忘神色紧绷,紧紧攥着双拳,拳心中无端地沁出冷汗 晨至,本该消停的风,却依旧吹着,本该瓢泼的雨,却迟迟未落。 平野迎来了曙色,天地间却仿佛更寒冷、更黑暗。 冰魄如往常一样,来到那两根桅杆下。 她的手中,执拿着一根泛烁着幽冷的长鞭,她的身后,跟随着夜珞等人。 无忆与慕青青披散着发,低垂着头,褴褛的衣襟如飘絮般摇曳,人已作不省之态。 两人的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鞭痕,皮开肉绽之样,使人望而生寒,触目惊心。 夜珞举目而视,当见得两人那被长鞭抽打得体无完肤的模样后,心下一紧,喉间有三两耸动,一口唾液垂咽到肚。 冰魄抬起一手,长鞭随之抑扬,此时天昏色暗,但鞭影却显刺眼灼目。 “啪!啪!” 只见长鞭落击而出,触体的一瞬,激起两道颤人心神的鞭笞声。 回鞭之际,有鲜血喷洒,有血肉横飞。 受此鞭力,无忆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他艰难的侧了侧目,看向慕青青。 后者满是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似有话要说,却无力为继。 冰魄冷冷一笑,长鞭一扬,便欲再次出鞭抽打。 正于这时,其身旁的一名男子开口道:“冰魄,适可而止!我们等的人,到了!” 男子的话语刚一落地,天际之上突显出两道由远而近的流光。 “咻!咻!” 破空声急切而又刺耳,天翊与武忘如闪电般贯掠长空,掠影携着风雷之声划破苍穹。 这一刻,平野风尘日色昏,朔风吹雷透刀痕。 天翊与武忘迎空而立,六日时光,两人沐甚雨、栉疾风,一路横扫而来。 他们来是为无忆与慕青青而来,是为自己的兄弟与伙伴而来。 然则此时,他们的兄弟与伙伴却被一条染血的绸缎穿骨钉绑在桅杆之上。 两人身上遍布着鞭痕,皮肉绽开,鲜血淋漓,好不惨伤。 见此一幕,天翊与武忘的心头,直卷起滔天骇怒。 那怒,来得不可遏制,来得汹涌澎湃,来得透彻心寒。 天翊神有呆滞,全身上下颤抖不已,就连发丝都止不住地战栗。 他轻轻挥了挥手,花醉长剑夺目而显,剑锋三尺,今日注定染血长天。 武忘发指眦裂,烈焰长刀倏出,刀锋绽出赤蓝光芒,熊熊刀火,若有焚天灭地之势。 夜珞等北院弟子见得两人这般冷厉模样,背脊不由地被寒凉袭扰。 冰魄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天翊与武忘一眼,持鞭的一手轻一挥舞,只听“啪啪”的两道鞭音自无忆与慕青青身上传出。 武忘长刀一抖,身若惊雷奔掠而出,凌啸厉怒声动九霄:“伤我兄弟者,杀无赦!!” 刀出,卷起若河刀芒,刀势如九天洪涛摇落,直荡得天震地颤。 这一刻,烈火携着怒涛激涌而下,苍茫天幕,瞬间便被卷入无边刀光中,悠悠平野,百草顷折继以焚烈,掀起火海赤浪。 武忘的刀,又快又狠,且猛且烈,须臾之间,便已劈斩到夜珞等人身前。 见状,夜珞等北院弟子,无不惊心骇目,面对武忘的这一刀,他们只觉自己好似置身在一片刀影世界中。 那里,风是刀,雨是刀,火是刀万事万物皆已成刀,含怨带怒的刀,锋锐凌厉的刀 眼见着武忘的刀势即将抵落,那一路随行在夜珞身旁的四人,神情却无丝毫波澜起伏,他们甚至显得很随意,随意得风很轻、云很淡。 一抹蓝光一闪而逝,一道枪影凭空闪现,眨眼间枪影已扎落到武忘的烈焰长刀之上。 枪尖对刀芒,炽热迎寒凉,一记对碰之下,呲裂声延绵而起,原作赤蓝的烈焰长刀,寸寸冰封,火熄水遏。 出手的是一名男子,一名蓝袍加身发髻冰蓝的男子,他的手中持着一柄长枪,一柄冰蓝的长枪。 此时,男子的长枪对击在武忘的烈焰长刀上,他嘴角轻掀,露出一抹幽寒的冷笑。 笑意尚存,男子持枪的一手反转一点,枪势变扎为挑。 “砰!砰!砰!” 随着男子这一挑枪衍出,那冰封在烈焰长刀上的玄冰寸寸爆裂,一股强悍无匹的元力波动顺着刀身传击到武忘身上。 “砰!” “噗嗤!” 受此一击,武忘仰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倒飞出去。 武忘满目怨恨,心有不甘,他能感觉到,这男子很强,强得离谱。适才他那一刀,已然发挥出巅峰水准,除非与小笨进行“人熊合一”施展出“烈焰一刀”外,武忘不认为自己还能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然则就是这样的一刀,却被男子一枪堪破,破得随意至极,破得不费吹灰之力。 武忘倒飞在半途中时,后背突有一只手臂将其搀扶住。 天翊的神色本是阴沉似水,不过在与武忘对视的那一刻,他却欣然地笑了笑。 武忘喃了声:“老大.我” 天翊笑着道:“让我来吧!” 武忘点了点头,他没有逞强,适才交手,他已经知晓敌人有多强大。 天翊朝着一枪挑飞武忘的那男子看了看,继而又看了看冰魄等人。 下一刻,天翊突然回首朝着武忘看去:“胖子,等下救人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着,天翊在武忘那一脸茫然的目光下转过了身,撇开视线的那一瞬,天翊脸上的笑意即作冰封。 此时的他,眸带玄寒,瞋目竖眉厉声道:“我说过,你们若敢动我兄弟与伙伴,我会血洗北院!” 夜珞等北院弟子一颤,天翊的强,夜珞曾有幸亲身体会,一想起天翊剑斩“裂云奔电豹”的那一幕幕,他便一阵后怕。 不过当想起冰魄四人后,夜珞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他朝着天翊轻蔑一笑,依如从前般高高在上道:“不忘!你不仅杀了我北院的镇院之兽,此刻竟还叫嚣着要血洗我北院?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说话之际,夜珞不经意地瞄了瞄冰魄几人,他已经讲话说的很清楚,杀死“裂云奔电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名叫不忘的人。 这时,那持一柄冰蓝长枪的男子开口道:“圣王学院,亵渎我风澜学院尊威,该屠!你,杀我北院镇院之兽,该死!” 天翊一愣,男子的话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脑海,惊起嗡鸣连绵。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圣王学院竟然会被人屠戮,那个抚曲以忧的荒时,那个声严厉色的卜噬月,那个乖巧可爱的虎妞 一想到这些,天翊本就滔天的怒火,更加激盛。 这一刻,天翊的双目中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血丝,腥红之状,狰狞可怖。 他长剑一抖,厉啸之声响彻寰宇,忿然作声:“此番若不屠你北院,我不忘誓不为人!!” 言落,剑出,花醉长剑承着激怒迎空撩落,搅动风云闪电生,抡开昏冥晓天明。 一时间,五彩剑光,浩浩荡荡地朝着持枪男子撩射而来。 男子眯了眯眼,手中冰蓝长枪微一横动,继而一记挑枪飞迎上去。 枪、剑一交击,顿起成片炸裂声——“砰!砰!砰!” 天翊与男子各有退让,男子脸色一沉,心下已骇然至极,虽只作简简单单的交击,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应到,天翊的实力很强。 就在男子惊诧之际,天翊已是凌空翻转,花醉长剑横撩而出——“花醉之横扫千军!” 这一剑式,乃是天翊从“披风棍法”中移花接木而来,大道三千,有殊于途,但却有同于归。 一剑出,强猛剑力横扫开来,沿途所过,万物皆在剑力之下化作齑粉。 男子长枪一横,枪身上冰蓝大盛,他持枪而举,刹那间,万千蓝芒纷繁而出,连连御上花醉剑力。 冰魄等人纷纷朝着后方退去,临走之际,冰魄挥了挥手,纳土成柱的桅杆瞬间消散,那被钉绑其上的无忆与慕青青,也随着绸缎的飘飞摇曳而去。 此时,慕青青已然陷入昏沉不知之境,无忆迷迷糊糊间,隐可见天翊持剑而来的身影。 他抿了抿嘴,气若游丝道:“老.大快.走” 他之言语,天翊自然听不到,紧随而来的,则是一记毒辣的鞭影。 “啪!啪!” 冰魄一边朝着后方退去,一边挥舞长鞭招呼着无忆与慕青青。 见此一幕,天翊与武忘皆一副冲冠眦裂模样,他们宁愿那长鞭挞在己身,也不愿眼睁睁看着无忆与慕青青被打。 武忘攥着拳,十指错动,鲜血顺着拳隙滴落。 于此之际,天翊挥剑的身影已同那手持枪冰蓝长枪的男子再次对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513260627,欢迎您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二:剑定乾坤,魂魄幽傀 & 眨眼间,花醉长剑同冰蓝长枪再此碰撞到了一起,惊起滚滚不惜的炸裂声。∈♀, 剑、枪击合,撩动元力漫天,直挥得晨星掩耳去,直震得沉云满天飞。 男子手中的冰蓝长枪,在花醉长剑的撩刺中,被击得叮叮作响,原作散溢的万千蓝芒顷刻崩碎。 天翊持剑落击在枪身上,一脸幽冷地盯着男子看着。 男子挺枪作御,颊面阴沉,隐隐可闻切齿之音。 晃眼一观,天翊与那男子似乎斗了个旗鼓相当,上下不分。 天翊道:“北冥阁的人,当真个个蛇蝎,心狠手辣,令人发指。” 男子道:“欲成事,当绝厉!你不杀人,人便会来杀你。” 天翊悠地一笑,这男子此时竟当面教训起自己来了:“好一个我不杀人,人便会来杀我!” 冷言厉语刚一落下,天翊手中的花醉长剑,光芒更盛,自剑身中,传出一股浩荡无边的元力波动。 天翊长剑一抖,男子原作持枪作御的身姿顿作倒退,脸色显得凝重异常。 见此一幕,那退居在远处的冰魄等人,惊愕满面。 冰魄道:“寒魂,需要我去帮凕幽吗?” 寒魂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双眼,时而空洞,时而深邃,他的眼眸是蓝色的,远比凕幽的长枪要冰蓝得多。 听闻冰魄之言,寒魂冷冷瞅了她一眼,仅是一眼之力,便让冰魄心生余悸。 冰魄缄默不语,她已从寒魂的眼中领略了其意。 此时,那唯独没开口的一名男子开口了:“凕幽,要败了。” 这一名男子,名为凓傀,整个人显得很木纳,他的一言一举都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他的双目,无神无色,空洞中带着死寂。 如若真要用什么言辞来形容凓傀的话,两个字——傀儡。 伴随着凓傀的开口,天翊刺剑的一手突地一收。 下一刻,天翊凌空而起,手中花醉高举向天,接着一记劈剑落下——“花醉之剑定乾坤!” 一剑落,朗朗乾坤顿被无数剑影覆盖,凕幽诧目以望,入眼之景,唯剩一剑天来。 见得天翊那衍落的一剑,凕幽两目一凝,心底无端生出一股莫有能敌之触来。 虽是如此,他依旧挑动冰蓝长枪,迎空而上。 影动,枪出,枪随影动。 一时间,长枪点苍而去,一点冰影一点蓝,直在扶摇中缀色长空。 此刻的花醉长剑,剑身被璀盛的蓝光覆盖,蓝光之盛,莫有能及。 凕幽举枪划出的那一点蓝芒与之相比,直如萤火对皓月。 转瞬间,剑落,枪迎。 凕幽持枪的身姿一个照面便被淹没在盛蓝剑芒下,浩淼无边的水元之力,从天而降,宛如要将这一方虚空战场都给冲塌一般。 “轰隆隆!” “砰!砰!砰!” 一声惊天动地轰鸣,掀起狂暴四起的炸裂。 这一刻,天摇地动,整个虚空战场都颤了起来。 伴随这一剑落下,平野之上突起狂风怒号,一时间,草卷石飞,掀起尘嚣埃屑漫天。 地面遭受剑力轰袭,直被抡砸出一方口径达数十丈的大坑。 凕幽的身影不见,天翊的身影亦不见,只得闻听那大坑中传出接连不断的轰砸声。 “轰!隆!” “砰!砰!” “啪!啪!” 轰砸声中,不时伴有骨裂之声、哀嚎声、痛嘶声…声声入耳,颤人心神。 待得尘屑飘散,这一方平野已然遍地狼藉,面目全非。 武忘紧握着烈焰长刀,目以谨慎且带愤怨地盯着叶珞等北院之人。 这一刻,那本作漠然的寒魂几人,无一不是阴冷沉面,满目骇然。 适才天翊的那一剑,还在几人脑海中晃动,久久挥之不去,剑力中蕴含的水元力磅礴而又纯粹。 寒魂几人,身份来历如有谜绕,但有一点却很明晰,他们不是风澜北院的弟子,他们是北冥阁的人。 北冥阁之人,本就擅用水元之力,眼见得天翊适才那一记霸绝的水元剑力,他们心驰意骋,联想了很多。 这一刻,寒魂、冰魄、凓傀三人都未开口,他们看出了一些端倪,却并未彼此交流,三人各怀心思。 于此之际,自那大坑中突有一道身影缓缓升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翊。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染,仿似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浴。 天翊一手横斜着花醉长剑,一手拖着奄奄一息的凕幽。 此时的凕幽,体无完肤,血肉绽裂,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密布全身。 那原被其执拿于手的冰蓝长枪早于之前的对击中寸寸碎裂,那看似简单的一剑天来,实则是天翊动用了北冥布道之力激发而出。 这里的动用,得加个“被动”,天翊既是知晓凕幽等人来自北冥阁,又岂会痴傻到在他们面前动用北冥布道之力? 然则这一切乃是被动使然,天翊即便不想,也只道无奈。 天翊没有杀凕幽,就如冰魄亦没有杀无忆与慕青青一样。 适才在那大坑中,凕幽成为了天翊的抡砸对象,天翊自己都记不清楚,过肩摔砸了凕幽几多?他只知道,现在凕幽的体内,寸寸骨裂,五脏俱损。 夜珞等北院弟子呆若木鸡着,他们在想,到底要有多大的愤怨与力量,方才能将凕幽打砸成那般面目全非模样? 此时,见得天翊现身,武忘连连靠身上前,他瞅了眼血肉模糊的凕幽,神色并无丝毫悲怜。 武忘道:“老大,还留他性命作甚?直接杀了!” 说着,他一抖手中长刀,刀锋所向,赫然正是凕幽颈项。 天翊摇了摇头,示意武忘别轻举妄动,武忘不甘地哼了一声,继而作罢倏出的刀锋。 天翊朝着冰魄等人望去,眸中玄寒丝毫不减:“放人吧!” 说着,天翊低眼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凕幽,他之所以没杀后者,正是抱着交换人质的心思。 冰魄两眉一皱,抬手便欲抽鞭为击,她不是一个会受胁迫的人。 鞭未出,寒魂的厉喝已是传出:“住手!放人!” 简简单单四字,充斥着一股不容驳逆的味道,冰魄气郁不已,不过当一想起寒魂的身份与实力,她也只能照做。 冰魄望向天翊:“小子,你是想换哪一人?是他还是她?” 她狡黠笑了笑,目光在无忆与慕青青之间游离着,神色若有犹豫不定。 还不待天翊开口,寒魂的怒喝已是再次响起:“冰魄!我让你放人!” 冰魄笑意一敛,颊面顿被阴寒覆盖,她冷地一哼,挥手间,那被绸缎穿骨而过的无忆与慕青青顿时朝着天翊飞来。 天翊神色依旧,直将提悬在手的凕幽甩了出去,武忘上前搀住无忆,天翊则顺势扶过慕青青。 当见得两人那被鞭笞得面目全非的模样后,两人心中的滋味百般陈杂。 那滋味中,怒当首冲,特别是在天翊看见慕青青那张“狰狞”的脸庞后,怒意更作不可遏制。 天翊带着慕青青飞落到一旁的平野上,武忘带着无忆紧随在天翊身后,天翊同他示意了一眼,让其照看好两人。 直到这时,武忘方才明白之前天翊那句话是为何意——“胖子,等下救人的事就交给你了!” 天翊缓缓站起身来,眸带寒电的看着寒魂等人,冷厉道:“我说过,此番若不屠灭北院,我不忘誓不为人!!” ....... 题外话:本书网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三:智者千虑,虑必有失 劲风起,晨色苍茫,人从容,暗云飞渡。…≦, 天翊一手横斜着花醉长剑,染血的麻衣粗袍猎猎随风,眸若玄冰般地牢牢锁定着寒魂等人。 众人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天翊适才那一席冷言厉语——“我说过,此番若不屠灭北院,我不忘誓不为人!!” 其言如风,冷厉的风,割面穿心的风,望影揣意之下,直让夜珞等北院弟子心惊胆战。 寒魂既是答应交换人质,且前后叱喝冰魄,勒令急切,想来已无兵戈之意。 然而让寒魂始料未及的是,天翊的恪守不渝,让其心生愤然。 寒魂道:“不忘,我给过你机会,现在这机会正在流逝,你收起手中的剑,兴许还抓得住。” 天翊泛冷一笑,提携在手的花醉长剑倏地一抖,剑身迎风而吟,剑辉通映。 他只言未说,凛冽的剑锋已做了最好的回应。 天翊很清楚,寒魂之所以愿意罢手息戈,想来已是看出之前他败凕幽的那一剑,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 他所施展的“花醉之剑定乾坤”,直如一剑天来,倏地而来,倏地而去,无影无形中却又给人以无限遐想。 那一剑,在寒魂几人的眼中,许已露出关于布道之力的蛛丝马迹。 于情而言,无忆是他的同泽兄弟,慕青青是他一路走来的伙伴。 现如今,两人在冰魄的残忍对待下,肉不裹身,魂不附体,俨若一副行将就木之态。 他若不以血还血讨回一个公道,他便不配为人伙伴,不配为人兄弟! 于私而言,北冥布道图牵连甚大,布道之力更是那些站在风澜之巅的大人物们都梦寐以求的力量。 眼下他身怀布道之力的秘密,许有风声走漏之危,此事若曝露,恐生惊天之变,他要做的很简单——扼杀。 所以说,于情于私,天翊都不可能妥协退让,这一片平野,注定要成为一片染血之地。 冰魄与凓傀同时望了望寒魂,冰魄的眼神透着一种堪破迷蒙的锐利,凓傀的眼神则空洞死寂依旧。 别人不知两人眼中之意,寒魂却了然于心,他相信,他所看到的,冰魄与凓傀同样也能看到。 此时,重伤的凕幽已经交由夜珞等北院弟子照护。 寒魂、冰魄、凓傀凝目之际,纷纷上前,紧了紧与天翊的距离。 冰魄道:“寒魂,此人杀我北院镇院之兽,妄相訾毁我风澜学院,此等狂徒当严以杀罪,惩一儆百!” 凓傀道:“要杀他,让我动手。” 寒魂虚眼瞄了瞄两人,两人话中有话,意中有意,瞒得了天,但却瞒不了他。 即便是要杀天翊,那也是他出手,或者说他先出手。 天翊眯了眯眼,察言观色下,他已得知不少讯息,对于布道之力恐已被人看出的推想不由更加坐实了一些。 寒魂一行人中,实力最强者自属寒魂,冰魄与凓傀的实力同凕幽相仿。 天翊能一剑败凕幽,同样也能一剑败冰魄与凓傀,这浅显易懂的道理两人又岂会不知? 可即便如此,冰魄与凓傀仍旧“大义凛然”地揽战于身,反常之举,若不是暗怀鬼胎又作何以释? 还不待寒魂开口,天翊剑锋一摇,剑尖直指三人:“别争了,三个一起上吧!” 寒魂三人脸色一沉,三两互视,狠厉兀显。 冰魄道:“好个狂妄之徒,真以为败了凕幽,就能以一敌三了?” 凓傀道:“杀了他,证我所见!” 寒魂道:“看来,你是知道我们所想的,如此的话,那便遂了你愿!” 言落,寒魂凌空一展,掩手间,一道幽寒弯月从天而降,势超奔雷,速越电光,直取天翊所在。 见状,冰魄与凓傀哪里还作迟疑?纷纷祭出元力与兵刃,直朝天翊杀将而来。 血染的绸缎飘飘起舞,似腾蛇,若飞龙,翩跹中,蕴藏凌锐杀机。 凓傀的手中,飞射出成百上千道寒芒,细一观,方知为一枚枚刺眼冰针。 天翊持着剑,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此时,他的身前,有厉刀劈空,有血绸穿幽,有寒针袭雨。 寒魂三人的攻击,转瞬即至,磅礴的元力,封天锁地,继而将天翊笼罩其内。 于此千钧之际,天翊动了,他身如飞旋,剑随人动,急速旋转下,人影剑影皆不见,唯剩彩芒飞曳。 寒魂三人杀临,手起手落,强猛轰袭纷纷加持在那飞旋的彩芒上。 一时间,长刀落击,血绸缠袭,寒针飞刺,天翊持剑飞旋的身姿顿时湮没在浩荡的攻击下。 “轰隆隆...”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炸裂声此起彼伏,震得天似浑崩,颤得地若塌裂。 让人骇然的是,那飞旋而动的彩芒,在这般猛烈的轰袭下,升腾而起的身姿竟是丝毫不为所阻。 它就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在高速旋转中,扶摇而上,直入九天。 寒魂三人一番攻击下来,神情皆已纳骇,他们愣眼而视,眼中满含不可思议。 三人自信,适才那般狂猛的轰击,即便是劫成强者,也管让其落个灰飞烟灭之果。 可现实是,他们甚至连天翊挥剑衍出的防御都未能击破,这让人情何以堪? 冰魄道:“看来他的身上不止一个秘密!” 凓傀道:“一个秘密与多个秘密并无什么区别,因为它们都是秘密。” 寒魂道:“你们想探秘吗?那就去杀了他吧!” 他罢了罢手中的那一柄弯月长刀,满含深意地看了看冰魄与凓傀。 被寒魂这般盯着,两人微一皱眉,互视之下,皆看到彼此眼中的绝厉。 下一刻,两人迎空而起,直朝着那扶摇飞旋的彩芒掠杀去,这一次,两人再无丝毫保留,体内元力倾数涌动。 飘舞的血色绸缎,铺展之下,盖了长天,晃眼一观,偌大天幕宛若披染着一件血色外衣。 于此之际,倒空而来数之不尽的寒雨,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此时,天不复天,地不复地,天地好似对换,日月星辰宛若颠倒。 天翊化身的那一道彩芒,瞬间便被淹没在赤空寒雨中,飘摇之姿,若零丁见怜。 寒魂没有出手,他侧目朝着远处的武忘看去。 他是所以是那个让人生畏的寒魂,不仅仅因为他有着一双能动颤人心神的眼眸,还因为他有着一颗玲珑寒心。 早在冰魄与凓傀杀向天翊时,他的心思便已转嫁到武忘身上,他对着武忘笑了笑,笑得狡黠无比,偏又不知遮掩。 武忘横身在无忆与慕青青身前,当见得寒魂那般相望模样后,横持在手的烈焰长刀,倏地一动,散出凛冽刀芒。 笑意尚存,寒魂身已掠动,三两叠影后,人已临至武忘不远处。 同一时刻,那追袭而上的冰魄与凓傀,已是再次杀向天翊化身的彩芒。 地面上,烈焰长刀已经劈落,卷动的烈光刀河,凶猛澎湃,草焚石飞。 面对武忘横竖劈砍而来的刀力,寒魂微微一笑,他从容穿行,任凭飞石烈火也无法阻拦其身片刻。 天际上,乱雨穿空,破风散云,茫茫一片,飘摇的血色绸缎就如蛛网般直朝着天翊化身的彩芒捕罩去。 血绸作缚,寒针走雨,冰魄与凓傀一束一攻,誓要一举擒下天翊。 眼看着大势将成,那飞旋的彩芒,突地化一为二。 两道五彩之光一闪而逝,一者向天,一者向地,只见得: 向天五彩夺天芒,势动寰宇破九霄,向地五彩如陨星,刺破苍穹掩星尘。 这一刻,天翊手持“花醉”,迎空便是一记横剑撩出。 剑出,绝了浮云,负了长天,五彩射天地,雷腾不可冲。 一剑之力,光寒乾宇,势动霄汉,作缚而来的血绸寸寸碎裂,穿空而来的乱雨絮絮如飞。 “嘭!嘭!嘭...”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下,天摇地震,整个天地都好似要塌陷了一般。 五彩剑光一闪而逝,顺势落击到冰魄与凓傀身上,受此剑击,两人直直喷血倒飞,虚晃的身影,若有形神俱灭之势。 于此之际,余下那一记五彩光芒也速降到地,尽管寒魂在见到那一道五彩流光后,步履不再从容,展身如电,却依旧未能快过后者。 此刻,寒魂的周身左右,无端泛出诡异之力,三两息后,一尊巨大的虚幻方印便已牢牢将其笼罩。 武忘见状,连连收刀不攻,继而搀扶着无忆与慕青青快速朝着远处退去。 寒魂眉宇一横,提携在手的长刀猛地就是一击劈斩。 “哗!哗!” 让寒魂骇然成疑的是,那从长刀中激出的元力在触及那印壁时,竟若泥牛入海,踪迹全无。 他面色一沉,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声道:“五行封天印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话语刚落,笼罩寒魂的虚幻方印越发变得实质,一道道强横无比的力量交相衍动,给人以生生不息的感觉。 寒魂这边被五行封天印罩住,另外一边,天翊已持剑杀向倒飞而出的凓傀与冰魄。 适才天翊本想着直接催动五行封天印,然则让其意外的是,他的身子竟然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被支配了。 之前败凕幽的那一剑,乃是其体内的北冥布道之力使然,眼下破空而起,身旋五彩,却又是受五行封天印所致。 这一战,太多被动因素,天翊很清楚,无论是北冥布道图、南宫布道图亦或是那五行封天印,远远不是现如今他的力量所能掌控。 好在这些被动之举,好坏参半,与天翊而言,只道也无欢喜也无忧。 此时,天翊率先杀向凓傀,花醉长剑在五元之力的灌输下,显得璀璨夺目。 “咻!” “砰!” 剑出,奔星走电,锐啸腾空,凓傀的身子在这一剑击中直接轰然炸裂,一时掀起漫天血雨。 雨落,飘飘洒洒,好不惨伤。 天翊身未停顿,连连朝着不远处的冰魄飞去。 他在杀凓傀时,干净利落,一剑毙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冰魄在见得天翊一剑斩杀凓傀后,神色早已寒凉如冰,一向“言辞犀利”的她,此刻却是缄默不语。 她愣愣地看着天翊,看着看着,她的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一抹意蕴深藏的冷笑。 天翊二话不说,提剑撩出,剑锋所向,取得则是冰魄的一手。 他可以一剑杀死凓傀,但他却不能一剑杀死冰魄,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让冰魄受尽千刀而亡。 无忆与慕青青身上的鞭伤,全拜冰魄所赐,天翊若不将其杀剐个血骨森森,实难平息心头之怒。 眼见着天翊的剑锋即将临身,冰魄悠地一笑:“不忘,想为你的兄弟与伙伴讨回公道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哦!” 言落,冰魄的身子在剑锋抵达的前一刻,突地炸裂开来——“砰!” 天际之上,再次掀起一场血雨,冰魄为了避免遭受天翊的“折磨”,竟是选择了自爆。 然而这真的是自爆吗? 天翊皱着眉,稍一回想,他顿时发现了问题所在,无论是之前被其一剑斩杀的凓傀,亦或是此刻选择自爆的冰魄。 两人的体内,根本就无“灵体”存在,凝丹炼气士体内有元丹,婴成炼气士体内有元婴,出窍炼气士体内有出窍灵体,劫成炼气士有劫成灵体... 但凓傀与冰魄体内,却无一物,这不禁让天翊陷入疑虑中。 更让天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冰魄自爆之际,那一句“还不是时候”又为何意? 天翊没做多想,眼下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量这些。 他低了低眼,朝着五行封天印所在之地看去。 那里,预料中的猛烈并未如期而至,一切都显得异常地平静。 天翊没有顾及太多,侧目朝着夜珞等北院之人看去,一眼之力,直使得北院之人个个颤栗,心胆俱裂。 夜珞慌忙中连将重伤的凕幽挤推到一旁,他的目光躲躲闪闪,他的身体瑟瑟发抖,他很怕,很怕天翊会杀了他! 他的怕,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天翊也并未打算让北院之人活着离开,他说过——“此番若不屠灭北院,我不忘誓不为人!” 天翊向来是一个说话算话之人,所以这一刻,他动了——掠影惊鸿翩跹落,花醉剑下人长眠。 一剑接着一剑,鲜血只作缠绵。 这一刻,没有撕心的哀嚎,没有裂肺的痛叫,“花醉”的锋利,掩盖了一切。 平野上,染血成片,刺鼻的腥味弥漫当空,北院弟子,连夜珞在内,总计一百零七人,尽数伏诛。 天翊杀人取令,储物袋内,多出了一小堆晶光闪闪的无字令。 值得一提的是,死去的人中,似乎少了一人——星痕。 回途中,天翊在重伤的凕幽身前顿了顿,他看也没看后者,花醉长剑直接斩下:“我不杀人,人便会来杀我!” “嗤!” 剑落,掀起漫天血花,这话本是凕幽言对给天翊的,现在天翊原言奉还。 话语一落,天翊再不作停,径直朝着五行封天印走去。 武忘在见得天翊一口气连斩这么多人后,心下也是一阵悸动,恍惚片刻,他连连搀扶着无忆与慕青青靠上前来。 此时,这一片平野显得肃穆凄凉了许多,人静,风也静,就连笼罩天顶的暗云也悄然散去,隐可见模模糊糊的碧蓝。 天翊伫在已然变得实质的“五行封天印”前,他能感受到,那被禁封其内的寒魂,并未在五行封天印的撕扯绞杀中殒命。 此刻的寒魂,静静地伫立在印中,他的周身左右,流转着浩荡不息的五元之力,那些力量就如磨盘一般飞速旋转,距离他的身体越来越近。 寒魂道:“不忘,是五行封天印的原因吗?” 听得寒魂这般相询,天翊神色如常,内心则已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天翊道:“杀他们的是花醉,杀你的是五行封天印。” 寒魂道:“不忘,你在说谎!” 天翊道:“我说的是真谎话。” 寒魂道:“谎话就是谎话,哪来真假之说?” 天翊道:“这么说,你并不知道我是否在说谎,因为你连谎话的真假都分辨不出。” 寒魂笑了笑,那飞旋在周围的五元之力已经快要旋绕其身。 寒魂道:“不忘,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掩盖一切了吗?哈哈…” 伴随着寒魂大笑出声,原本旋飞在其周围的五元之力已然加身。 五元之力如磨盘旋转,携着强劲无比的绞杀之力,一番碾压之下,鲜血横飞,肉骨成渣。 不多时,五行封天印内变得寂静无比,唯剩寒魂的笑声似还回荡不息。 天翊掩手一招,本作巨影的五行封天印顿化作一方小印飞落手心。 此时,五彩光芒销声匿迹,小印内漆黑一片,两团幽茫摇曳其中。 天翊愣了愣,思绪有些紊乱,以寒魂的实力,若是极力挣扎,他在五行封天印反噬之力的作用下,指定重伤。 可寒魂没有,他同天翊言说三两,继而于大笑中“慷慨”而去。 不仅如此,冰魄、凓傀、凕幽三人,也都给了天翊一种迷蒙的感觉。 不知为何,天翊的心头竟衍生出一抹不安来。 这不安,来得毫无缘由,来得无可捉摸。 他轻声一叹,连忙靠到武忘身旁,细一探查,发现无忆与慕青青的生息减趋明显,心头沉石这才放下。 天翊道:“胖子,你先照看好无忆与青青,我需要休息一下。” 言落,天翊的神情中突有疲乏泛涌,这一战,他体内的元力几近消耗一空。 一囫囵地吞下大批恢复元力的丹药后,天翊席地而坐,开始调息吐纳。 ...... 题外话:两章合一起更了,本书网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交流群:51326062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四:山水之阁,四大杀神 风澜北域,玄武城,北冥阁。 城依山水而建,外山环水,内山绕水,城在山中。 外山之水,水皆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内山之水,白波小涧,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阁与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 北冥阁是这一片山水,这一片山水也是北冥阁。 此时,山之巅,一处上矗星斗之地,一名身着璀蓝星袍的男子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那里,层云低矮而又苍茫,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 男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流眸顾盻间,碧山迟暮,暗云九重。 他有着俊秀的面容,有着白皙如玉的肌肤,给人以出尘不染之触。 男子一动不动地站着,一身星蓝长袍随风摇曳。 <无><错>小说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的微笑,一抹淡薄如云的微笑,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沉寂半响,男子自顾呢喃道:“不忘,你说我不辨谎话真假,但你可知,曳于晴空的云,真的就是云吗?”。 言落,男子转身而去,衣飘襟舞下,一道蓝芒横贯而出,三两时息,蓝芒便隐没在层云飞渡中。 霎时间,原作盖影凌天的云层,突起变故,它们参差涌动,氤氲残飞。 倏忽之际,云不复云,影收天宇,光灭太虚,无数层云直演作漫天星蓝光点,飘摇而落 于此之际,北冥阁内一处山涧深谷中,急湍洄溪,水落如雪,松石奇古,杂以名花。 缘溪而外,有一古朴石桥,此刻,石桥之上,站着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 女子举目远视,入眼之触,可风,可月。 她微地一笑:“不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呢,还想着一个打三个?你做了,却也没做到。” 说着,女子的身影渐变虚幻,不消片刻,石桥之上,空无一影 北冥阁的山腰之上,有水帘成幕,有峭石探空,苍梧片片,一简陋屋舍落于树下。 此时,那探空而出的峭石上,一男子静静而立。 男子的眼神很空洞,空洞得好若死寂一般,他的神情很木讷,木讷得好似与生俱来。 他整个人就如一具傀儡一样,停置在峭石上,动也不动。 男子道:“真的不是北冥布道之力吗?”。 说着,男子缓缓飞离,其飞行的身姿显得很别扭,看上去就好像被一根线牵引着一样 北冥阁的山底下,环水之畔,错落着一间间晶莹剔透的阁楼,阁楼的一切都好悄无声息的衍动着,就如流水一般。 此时,阁楼之上,有一男子凭栏而望,近可看水映,远可观峰影。 男子身旁不远处,杵放着一柄冰蓝长枪,长枪璀盛,星蓝滴转,耀眼不已。 不多时,男子的身后突泛起一阵涟漪,继而有两男一女凭空显现。 男子道:“你们来了!” 女子道:“凕儡,你既然知道我们要来,难道还想揣着明白装糊涂?” 凕儡道:“幽魄,你不也是时男时女,不男不女吗?而我明白,却也糊涂。” 这时,那一木纳男子道:“凕儡,我只问,他那一剑,是,还是不是?” 凕儡道:“阴傀,你们后来不也见识了吗?为何还来问我?” 阴傀道:“问你,只是为了印证。” 凕儡道:“那一剑,不是。” 闻言,阁楼陷入一阵沉默。 半响后,阴傀开口道:“如此看来,兴许是我们错了。” 说着,他朝着唯一没有开口的那一名男子看去,这一看,他空洞的眼神顿与后者那深邃的眼神触碰在一起。 阴傀一顿,连连撇开头。 男子道:“他用的是五行封天印。” 言落,男子转身即离,唯剩一席星蓝摇曳在这四方晶莹的阁楼中。 男子走了,从头至尾只说了一句话,他来时飘摇,去时也飘摇。 幽魄道:“凕儡,你觉得星魂相信你说的话吗?”。 凕儡道:“信也好,不信也好,那是他的事,我无权干涉。” 阴傀道:“我信你,但我不信星魂。” 说着,阴傀离去,他既是不信星魂,理应也不信凕儡才是,因为无论是凕儡之言亦或是星魂之语,都否认了一个既定的结果。 一眨眼,阁楼中只剩下凕儡与幽魄两人。 凕儡道:“你还不走?” 幽魄道:“你让我去哪里?” 凕儡道:“你还是哪里都别去了,免得生灵涂炭。” 幽魄笑而不语,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一道身影与一道从天而来剑影。 凕儡道:“幽魄,我很好奇,此前你前往南宫之地的圣王学院时,到底是男是女?” 幽魄道:“你想知道?” 凕儡点了点头。 幽魄道:“我一直都是男的。” 说着,幽魄折纤腰以漫步,衣带当风,摇曳生姿,走出一副娉婷,散溢几分婀娜。 她是女儿身,却言道自己一直是男的,让人匪夷所思。 此前,曾有一男子出现在千炎城的天际之上,他有着一双邪魅的眼睛,冰冷而又犀利。 他离开时,千炎城处处都绽放着血莲。 凕儡笑了笑,别人只道北冥四大杀神,三男一女,却不知四大杀神中有一人,不男不女。 他很清楚,他的言语瞒不过水幽魄、水阴傀,更瞒不过水星魂,四人心思各异,但目的却一致。 凕儡道:“看来得去东方之地走上了一趟了。不忘,下次见面,不知你是否还能一剑败我?” 他笑了笑,朝着身旁的那一把冰蓝长枪望了望。 眨眼间,人影消失,枪影涣散,整个阁楼,彻底归于平静。 四人的言谈很简单,简单到给人以莫名,但四人身份却然明了——北冥四大杀神。 之前出现在虚空战场的寒魂、冰魄、凓傀、凕幽四人,不过北冥四大杀神“凝元赋魂”而出的四道灵体罢了。 若是天翊知晓这四人身份,他之疑虑将不复在。 冰魄说:“不忘,想为你的兄弟与伙伴讨回公道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哦!” 寒魂说:“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掩盖一切了吗?”。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五:杀人之曲,抚忧之曲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时光辗转,距离天才战开幕,已然逝去七个日头。 虚空战场笼罩于杀戮中,风澜城内却一片祥和宁静。 风澜阁的参天巨树下,坐有一人、一熊、一貂,四周之人云屯星聚,满布在辽阔的广场上。 史大彪斜枕着衍天斧,睡眼惺忪,一手搭落在一坛醇酿上。 于他而言,一把阔斧,可得半日闲散,一坛醇香,可饮半世逍遥。 每每一日史大彪都会一展己身“雄辩高谈”之能,言说(shuì)各院老师加筹增码。 这些日子下来,那从四方八面凝汇而来的老师,全身上下,唯余空空如也储物袋,已然“身无长物”。 让人诧异与震惊的是,史大彪家底之殷实,若有富可敌陆之势。 无论来人何许,他且从容自若,无论对赌何物,他都能拿出相应之物作赌。 这期间,就连风澜学院的南院、东院、西院三院院长都参与到了对赌中,三人各出一件灵宝,史大彪也拿出了相应宝阶作赌。 值得一提的是,北院院长擎苍,打从之前现身一次后,便再未出现在风澜阁,整个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对于史大彪的风轻云淡,众人看之不透,对于史大彪的随性豪迈,众人心生钦佩。 受史大彪诱言惑语的激励,诸多老师该拿来对赌的都拿来了,就连不该拿来对赌的也一并拿了出来。 他们可不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圣王学院,能胜得了风澜学院。 这一场对赌,在这些老师看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眼下热烈已经渐趋平息,众人相聚树下,静待天才战的落幕。 此时,小貂与小笨毫不掩饰地支支吾吾个不停,没人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在谈论什么,只得见一熊、一貂时不时的会对史大彪指指点点一番。 史大彪也不在意,依旧半眯着眼,任凭那一抹抹闲阳透着枝梢叶隙洒落在身。 风澜城外,无字战碑高矗云斗,碑身上,错乱着密密麻麻的学院名。 那些被镌映在无字战碑上的字迹,就如一只只金色蝌蚪,不断上下奔游。 无字战碑的上半身,有四所学院之名绝迹超尘,定眼一看,给人以不可撼动。 此时,无字战碑下,正襟危坐着一名女子,女子生得仙姿花容,披一袭轻纱般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 她有着一双寒冰般眸子,神情高冷,高冷中又带着绝俗。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扬叶随风,凡尘不忍羁。 再一观,可见女子的两膝上,平置着一琴模琴样的拨弦之器,琴有八弦,每一弦,皆有七尺二寸之长。 音弦以暗金纯丝所制,琴身以桐木所刻,古朴而又典雅。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之首的“幽女”,她膝上的琴,名为幽冥。 此时,幽女紧闭着双眼,她已在无字战碑下端坐七日,整个人就如一尊风吹不动、雨打不毁的石雕一样。 若是让那些参加天才战的人知道,穿过层层封锁抵至无字战碑后,还将面临幽女这一关,不知他们心中作何感想? 幽女的年纪并不大,约莫着十八九岁的样子,但她的名头,却傲啸整个风澜学院,甚至连四院院长也作不及。 没人知道幽女的实力有多强,知道的人或许都已经了死了。 自从幽女在风澜学院崛起后,从未有人逼得她全力施为,八大年轻战神之中,除西门剑馨外,其余几人皆惨败于幽女手下。 不是西门剑馨实力有多强,只是她与幽女的关xì较为亲昵,两人的感情,情同姐妹。 幽女很幽,陪伴她的,只有其膝上的幽冥琴,她抚的曲子,是杀人之曲,也是肛肠寸断之曲。 她在等,等参加天才战的弟子尽数汇聚到无字战碑这里,然hòu她会为众人抚上一曲——天魔八音。 经过小半日恢复,天翊体内的元力已然恢复充沛,他缓缓睁开双眼,接着连忙朝着无忆与慕青青看去。 现如今,两人的伤势已经渐趋好转,只是身上的鞭痕依旧触目惊心。 武忘见天翊醒来,言道:“老大,小白眼与青青身上的鞭痕,想要恢复到无暇肌肤之态,很难!” 天翊神色一沉,轻点了点头,目光直在慕青青的颊面多停留了几息。 无忆是男儿身,身上留些伤痕无伤大雅,可慕青青是女儿身,此次面容被毁,花容月貌不复,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连狰相。 天翊不知道慕青青在知晓这个结果后,是否能接受得了现实,再一想到幻羽,天翊的心中涌起一抹惭愧。 他同样不知道,当幻羽见得慕青青这般模yàng后,心神又将遭受多大冲击? 武忘道:“老大,圣王学院” 他没有将话说完,言到此处,已经足矣。 天翊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回想起凕幽之言:“圣王学院,亵渎我风澜学院尊威,该屠!” 这一刻,天翊的心很痛,痛得发酸,他有泪,却没有流泪,泪水都已经流淌在心。 天翊道:“此次天才战,多助萧落与卜瑶等人获取一些无字令吧!至于圣王学院被屠之事,迟早我会找北冥阁算清的!” 天翊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北冥阁做事太过毒辣,竟然将圣王学院成千上万的弟子屠戮一空,这等行为,已然令人发指。 他不相信北院有屠灭“圣王学院”的能耐,荒时与卜噬月,一个九劫巅峰实力,一个五劫实力,哪会轻易遭人袭杀? 北院没有那样的实力,但北冥阁却有,这是天翊的推测,而事实上,他确也猜对了,且不久前还与那凶手照过面。 此时,天翊的脑海中不断映现着荒时、卜噬月、虎妞的身影。 他与荒时可谓忘年之交,后者以“九霄环佩”抚曲以忧,“独幽”、“定风”、“临仙”之曲让人感怀不相忘。 他与卜噬月交情虽不深,但后者当初在听到他那托付之言后,竟是没有丝毫回绝之意,而今却是含屈而亡。 至于虎妞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天翊一向疼爱在心,在虎妞的身上,他隐隐看到了忆蓝的身影。 天翊知道,虎妞不可能是忆蓝,忆蓝的希望在心里,那里装着漫天星辰,而虎妞的希望需要抬头仰望,那里,是一片星空。 他不知道虎妞是否还活着,但他却极为希望后者还活着,就像他希望荒时、卜噬月等人还活着一样。 见天翊这般神态,武忘没再多言,他不像天翊那般看重尘因埃果,圣王学院于他而言,就如身边一过客——走过,路过,再不过。 当然,武忘也不是恩情两无之辈,圣王学院的仇,他会与天翊一起去报。 武忘道:“老大,要不要我回去接应盈盈他们?” 此前,天翊与武忘走得匆忙,留下千钰一行人在后方,他们深入虚空战场腹地,除开风澜学院之人外,一切都显沉寂。 但千钰等人不一样,他们行走在后,说不得便会遭遇各种突袭与截杀。 若是让千钰等人自行前来与他们汇合,需要穿过南院、西院、东院的封锁之地。 南院那里天翊并不担心,有南宫盈盈在,火凤与轩炎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至于西院,天翊也能肯定,西门剑馨绝不会伤害千钰一行人。 他唯一担心的是东院,此前东方文宇布置的“天绝阵”,威力不小,若不是其中一道雷电绝力恰被天翊的五行封天印所克,天翊并认为他与武忘能那么快的冲破封锁。 一想到这些,天翊连连点头,叮嘱武忘道:“小心东院之人的阵法之力!我帮无忆与青青稳固下伤势后,便来与你汇合。” 武忘“嗯”了声后,连连破空而去,天翊则是连忙开始查看无忆与慕青青的伤势。 天翊先是探查无忆与慕青青的体内情况,这一看,天翊稍稍安定了一些,两人体内,元力循环正常,并未滞缓不妥之处。 接着,天翊的目光直直看向无忆与慕青青身上的鞭痕,他细一查探,只觉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中,似乎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悄悄流动着。 他想要将那些力量驱逐出来,但尝试了好长时间,都未成功。 那些力量,能感应到,但却捉摸不到,天翊知道,问题一定出在冰魄抽打无忆与慕青青的那一根长鞭上。 只是让天翊不解的是,凕幽的那一把冰蓝长枪、寒魂的幽刀、冰魄的长鞭与绸缎、凓傀的飞针,皆在四人“身亡”后消失不见。 天翊暗暗对无相神衣内传音:“辰老?” 等了半天,却不见辰南子有丝毫回应,天翊知道,虚空战场一行,他怕是很难听到辰南子开口了。 这之后,天翊在储物袋中捣鼓了许多疗伤圣药,为无忆与慕青青服下后,便带着两人连追武忘而去。 于此之际,东院的封锁之地上,千钰一行人被东方文宇等东院之人围困其中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交流群: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六:一扇江山,画锢佳人 天翊与武忘力破三绝阵,直接致使东院弟子死伤参半,东方文宇重伤在身。 暮去朝来一两日,东方文宇体内的伤势得以好转,虽未痊愈却也差之不多。 一想起天翊与武忘破阵时的“蛮横”模样,东方文宇心头的无明业火只作不可丈量,怒冲青天。 他很怒,却也很苦恼,苦恼有二: 其一,此次东院损失惨重,他身为携领之人,东院有此伤亡,他难辞其咎。 其二,无忆削去赐姓“东方”后离开东院,此事若传到东方阁,定会掀起一场风暴。 东院弟子结业离开风澜学院后,皆会加入东方阁,无论是无忆亦或是那些陨亡的弟子,将来都会成为东方阁的梁柱,甚至是顶梁柱。 只是现在,一切随着天翊的出现而改变,本以历练为主的阻击之战却死伤惨重,本作天骄<无><错>小说之一的无忆却翼飞远天。 这对于东方阁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损失,东方文宇担心的是,东方阁内的高层恐会将此两事归咎于他。 他身为东方家的嫡系弟子,一众小辈中能与其比肩齐驱者,唯余东方无忆一人尔。 东方阁下一任阁主人选,两人的呼声最高,他们的背后皆有高层支持,所以东方文宇一直都很排斥无忆,时不时地就将“外姓之人”挂在嘴边。 寥寥几字,言道出了无忆的身份来历不明,也成了“文宇”一派反驳无忆竞选下一任阁主的最有利说辞。 东方文宇对无忆成见不小,但那也只是成见,远未上升到愤恨的地步。 相较而言,天翊方才是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之人。 东院的惨重伤亡是天翊造成的,无忆的离开也与天翊脱不了干系,佛皇棍是被天翊所夺,三绝阵是被天翊所破 在东方文宇想来,己身之所以会陷入这般苦恼之境,全拜一人所赐——天翊! 他伤势恢复后,一直都在思量如何对付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正在其苦思无果之际,千钰一行人却是走入他的视线。 见状之下,东方文宇眉头一纵,因一沉思,计上心来,既是正面对付不了天翊,那他就侧而行之。 此时,千钰等人被东院弟子合围在平野上,就如天翊料想一般,南院与西院之人并未对他们纠缠不放,而到了东院这里,却是遭遇变故。 东方文宇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千钰,一行人中,也就千钰的实力勉强入得他眼。 南宫盈盈道:“东方文宇,你这样看着千钰姐姐干嘛?小心不忘老大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听得“不忘”两字,东方文宇眉宇一沉,心中业火更盛,盯着千钰的目光并未就此收敛。 东方文宇狡地一笑:“原来你跟不忘还有着这一层关系?” 千钰寒眸一凝,道:“挖你眼珠,何须不忘出手?” 言落,惊鸿照影,雪虹长剑倏地吟动——“咻!嘤嗡!” 一剑出,幽寒凛冽,剑光掩日月,剑气冲斗牛。 东方文宇哂地一笑,拂手一挥,手面上顿显出一把翠绿折扇,只听得“噗”的一声,折扇应声而开。 霎时间,千钰的雪虹长剑正好落击在扇羽上。 这一刻,剑不动,人亦不动,扇不摇,人亦不摇,唯剩一银一绿两道元力缭绕于剑身扇面。 见此一幕,围在四周的东院弟子,纳元举刃之下,汹涌杀将过来。 南宫盈盈微一嘟嘴,掩手之下,禁元伞开,那杀举而来的东院弟子,哪里破得了禁元伞防护? 刀锋剑影交击而落,却生得个元力兵刃尽皆反弹之果,受反震之力袭扰,东院之人纷纷倒将出去,集一身狼狈不堪。 此时千钰还与东方文宇剑、扇相对,禁元伞的防护并未将其罩住。 东方文宇眉头深皱,他有计于心,但却忽略了南宫盈盈这个变数,好在眼下他并非就已无路可走,他还可以将千钰擒住。 一念及此,东方文宇再不敢有丝毫怠慢,借着收扇之力,顿将雪虹长剑顶落开来。 千钰见得剑锋错落,并未折返禁元伞下,身一徒转,倏地又是一记挑剑刺出——“咻!咻!” 剑芒一闪而逝,衣袂随风银镂烁,剑光横雪长野寒。 东方文宇不慌不乱,脚尖轻点,身已临空,手中折扇迅地摇开。 扇开,诱出一抹微风,扇面跃上一片葱茏,东方文宇持扇点落。 一时间,微风、葱茏两不见,唯余飒如松起籁,飘似鹤翻空。 扇落,木元浩荡,衍出滚滚沙尘,惊动风雷阵阵,须臾之际,便同千钰挑刺而来的雪虹长剑撞击在一起。 “砰!” 扇、剑一交击,轰响落人间,动摇匡天地。 对击下,雪虹长剑微颤连连,轻音长吟,尘飞雾缭中,千钰倩影一紊,一口鲜血喷出,继而倒飞出去。 她与东方文宇皆为出窍实力,但后者却是强她不少,更可况,东方文宇手面上的那一把折扇也作非凡。 见此一幕,千叶等人惊忧满面,南宫盈盈心念一动,连忙把控禁元伞,要将千钰笼罩在防护之下。 东方文宇幽冷一笑,他既然将注意打到了千钰身上,又岂会那么轻易放任其去留? 早于千钰被击飞的一瞬间,他已驰动而出,同时手中折扇猛地一记横扇。 一道迅猛的劲风倏地扫来,千钰的身影尚未落入禁元伞的防护下,便在劲风的回撩下,反卷而归。 于此之际,东方文宇正好与千钰迎面而遇,他冲着千钰微微一笑,一手掩落,直卷着千钰飞退而去。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待得禁元伞的防护罩来,哪里还见得千钰半分身影? 此时,在东方文宇的挟持下,千钰直直被带离到了远处。 刚一落地,东方文宇二话不说,手中折扇迅地一摇,大喝道:“一扇江山!” 言落,折扇膨而虚化,原本映落在折扇一面的书画,突地跃出,活灵活现直将千钰禁锢其内。 千钰蹙眉,只觉自己好似身处在一片寂冷天地中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七:画中绝色,谁以作陪 & 这一片天地,佳木葱茏,但却大雪飘飘,更让千钰诧异的是,那纷落的雪花却不掩枝条,独自起舞长空。∷, 恍惚间,千钰不再觉得冷寂,她痴痴而望,神色中泛着迷醉。 她本就喜雪,这一份喜爱,与生俱来,一时间,千钰陷入如幻如迷中。 那里,归鸿声断残云碧,倚门雪落寒烟直。 东方文宇狡黠一笑,侧眼看了看那被其禁锢在折扇之下的千钰,接着移目看向千叶等人。 千叶等人瞠目而视,只见此刻的千钰,人处扇中,却如人处在画中一般。 那里,好一副江山如画,好一副雪兆碧落。 那里,叶随彩笔参差长,雪逐轻风次第开。 千钰呆愣不动,前临大沼,幽水明瑟,于墨彩中婷立,于风雪中纳息。 南宫盈盈惊道:“东方家的江山扇!” 南宫家本就以炼丹、炼器闻著于世,南宫盈盈自幼便被灌输各种丹、器之理,也知晓不少赫赫有名之物。 她曾听自己的爷爷南宫离提及过,东方家有三宝,一曰佛皇,一曰江山,一曰桃木。 这其中的“江山”指的便是一把折扇,一把能自演出江河山川的折扇。 南宫盈盈稍一思量,便也释怀,无忆与东方文宇皆为东方家的天骄,无忆能得“佛皇棍”传承,后者持有“江山扇”也作不足为奇。 她能释怀,千叶等人可释怀不了,眼见得千钰被那幻变景致笼罩,何以心安? 千叶急喝道:“东方文宇,还不赶快放开钰儿妹妹!” 幻茵道:“盈盈,打开禁元伞的防护!” 幻羽道:“那扇子好生了得,竟能自衍天地,迟了恐将生变!” 南宫盈盈并未打开禁元伞的防护,只有她清楚“江山扇”有多蛮横霸道,若被外力加持其内,哪怕只是一记微风,也恐在扇内掀起惊天风暴。 这其中的衍化,无人言道得出所以然,眼下千钰被禁锢在“江山扇”下,除非东方文宇主动放人,别无他法。 东方文宇惬意地笑了笑,视线直在千叶等人身上流辗,南宫盈盈能道出“江山扇”来,他并不惊讶。 他身怀“江山扇”之事,知晓的人并不多,原本是打算在天才战最后一日“一扇惊人”,眼下为了一泄心头之恨,他也顾及不了太多。 南宫盈盈道:“东方文宇,我劝你还是将千钰姐姐放了为好,不忘老大若是归来,见得你如此,你东院之人,恐将从虚空战场除名!” 东方文宇两眉一横,冷笑道:“不忘吗?我等的就是他回来,他杀我东院之人,夺我东院之物,若不给我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东方文宇的神色兀显凌厉,他侧眼瞄了瞄“江山扇”中的千钰,后者此刻就好似被定格在画中一般。 人不动,雪却在动,风也飘着,树也摇着。 见得东方文宇那般绝厉姿态,南宫盈盈连忙将关于“江山扇”的事情简单地同千叶等人诉说了一遍。 闻言后,众人心头只作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零落而不知所措。 东方文宇乐得见此一幕,朝着四周围的东院弟子示意了一眼,东院弟子承意后纷纷围将过来。 有人道:“文宇哥,这女子秀色可餐,若与文宇哥为伴,实为才子佳人之配啊!” 有人道:“她落得如此出尘,美不胜收,不忘那乡巴佬何以可及?唯有文宇哥的倜傥,方能华照其艳。” 有人道:“......” 一干东院弟子,你言我语个不停,言辞中,调侃戏谑之意哪有丝毫遮掩? 东方文宇畅然一笑,昂首之姿大有一副理所当然模样。 这之前,他曾被天翊夺去佛皇棍,而后布置的“三绝阵”也被天翊所破,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暴露己身“江山扇”之事。 可见其人也并非是一个不知隐忍之辈,眼下他既是祭出了“江山扇”,哪里还会做那低声下气之事? 东方文宇道:“既然兄弟们一致赞成,我又岂能辜负大家一片好心?” 他先是朝着南宫盈盈等人看了看,继而目转到“江山扇”中的千钰身上:“江山佳人,画中绝色,孤冷清寂,我当作陪!” 东方文宇大笑出声,身子一动,便欲进入“江山扇”内,与佳人在飘雪赏如画江山。 南宫盈盈等人一惊,诧言尚未出声,一道喝声突然传来:“东方文宇,你原来是个浪荡子,我真为我自己感到羞愧。” 伴随着喝声传来,一道倩影迎空显现,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剑馨。 此时的西门剑馨,身负一柄长剑,剑未出鞘,但却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错觉。 众人诧异,晃一听西门剑馨适才之言,还当她与东方文宇之间有着言道不明的关系。 千叶等人侧目看了看西门剑馨,他们虽然知晓西门剑馨喜欢无忆,此刻却一阵莫名。 东方文宇脚下一顿,目向西门剑馨道:“西门剑馨,怎么?见那外姓之人离开我东方家,现在又将注意打到我身上了?” 原来不止是千叶等人产生了误会,就连东方文宇也错解了西门剑馨的言外之意。 西门剑馨不为所动,似乎一点也不来气,别人如何理解她的话语她并不在乎,天下间,若有人能颤动她的心神,唯一人而已。 见西门剑馨不声不语,东方文宇又道:“西门剑馨,你不在西院的封锁线上待着,来我东院这里干嘛?难道想要提前与我一战?” 西门剑馨道:“我来是为你好,我若不来,你或许活不到天才战最后一天。” 东方文宇大笑道:“哈哈!好一个为了我好,好一个我活不到天才战最后一天!我东方文宇倒要看看,谁有那般能耐?是你西门剑馨不成?” 他寒眸冷电,激怒而望,西门剑馨的出现,超出了他的预料,在他的心里,极为不愿与西门剑馨交手,即便他有“江山扇”在手。 西门剑馨道:“有谁那般能耐,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若想活着,那便别动她!” 她朝着被“江山扇”笼罩的千钰看了看,而后又同南宫盈盈等人示意了一眼,接着飞身离去。 西门剑馨来得很突然,离去的很匆忙,但就是她这一来一去却扰乱了东方文宇的心神。 更让东方文宇可恨的是,当西门剑馨在提及“谁有那般能耐”时,他的心头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道身着麻衣粗袍的身影来。 南宫盈盈道:“东方文宇,千钰姐姐是不忘老大最爱之人,你若敢动她一下,我保证你活不到天才战结束!” 千叶也道:“东方文宇,亏你还是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之一,竟卑鄙到如此地步,你若有胆,便放了千钰,咱们公平较量如何?” 幻羽道:“风澜学院之人,原来也作这般无耻,这样的学院,也能妄称为风澜大陆最顶尖的学院吗?” 幻茵一脸通红,她本准备了一番激言厉语,可在听得南宫盈盈说千钰是天翊“最爱之人”后,脑海中突地一片空白,哪里还有只言可语? 东方文宇在听得南宫盈盈等人的激言后,冷地一笑,说道:“你们这般激将于我,莫不是要让我尽快一亲芳泽不成?” 一言出,南宫盈盈等人无不大骇,他们本想趁热打铁敲打敲打东方文宇,让其不敢对千钰有非分之举,殊不知东方文宇似乎并不吃一这套。 南宫盈盈厉喝道:“东方文宇,你敢!!” 她这边在呵斥,千叶等人则已息声下来,众人都看得出来,东方文宇适才之言并不像说说而已。 东方文宇冷笑道:“我为什么不敢?她是我手下败将,我要如何处置她,全凭我心。” 说着,她缓缓朝着“江山扇”走去,每每一步,无不牵动千叶等人的人。 这一刻,就连南宫盈盈也缄默不语了起来,她不敢在开口,深怕这样会刺激到东方文宇。 东方文宇自在而行,千叶等人惊颤而望,一众东院弟子眸光霍闪,似是准备看一出好戏。 眼见着东方文宇的身子就要没入“江山扇”内,他却是突地一顿,这一顿,直让千叶等人心胆一颤。 东方文宇道:“怎么?怕了?” 千叶等人无人回应,憎目而视着东方文宇。 东方文宇道:“不知道夜黑风高之际,我还能看到你们这般眼神吗?” 他顿了顿,作一副思量模样,续道:“想来是看不见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在江山扇中一享温存。哈哈!!” 说着,东方文宇大笑出声,那模样,岂是志得意满可形容? 千叶等人恨得紧咬压根,偏又拿东方文宇全无一点办法,在南宫盈盈告知下,他们得知了“江山扇”的厉害。 执掌“江山扇”的人,相当于执掌了一片江山,那江山在画中,画却映在扇中。 陷落江山扇中的人,就如挥笔衍落在画中的一点墨彩,也一并融入到了那一片如画的江山中。 正当众人发怔之际,东方文宇突然开口道:“这一路走来,想必你们也攒集了不少无字令吧?” 言落,他对着众人伸出一手,其意不言而喻。 ...... 题外话:本书网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交流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八:翠迷消散,江山依旧 料峭夜风,微冷;尘岚渐散,夜明。 虚空战场的天,变幻几多,莫测几多,使人琢磨不透。 风过,那一片沉郁的天,烟消云灭,不见踪影。 平野很静,静静地延展在辽阔的地平线上,它有着坦荡胸怀,任凭风雨,宠辱不惊。 东方文宇没能等来他口中的夜黑风高。 这一夜,天明,无一纤尘,星灿,滟满苍穹。 夜虽不黑,风也不高,却依旧是夜,即便繁星烁空。 江山扇下,千钰仍一副痴醉模样,雪还在下着,草木还在摇落着。 她默默地伫立着,伫立在墨彩映辉的画中,静静聆听着飘雪的寒瑟。 东方文宇起身而立,一窜流光环绕其身,那是千叶等人的无字令散发出的光辉。 千叶等人瞋目以望,憎恶犹若针尖麦芒飞刺到东方文宇身上。 东方文宇微微一顿,脸上笑容不由更盛,戏道:“夜凉如水,寒意袭人,江山扇中有佳人,纵使飞雪漫天,也可一享温存!哈哈!” 言罢,他提步而去,三两息后,身已临至那虚化的江山扇外。 千叶道:“东方文宇,你若敢动千钰妹妹,我千叶发誓,定灭你东方满门!” 东方文宇哂地大笑起来:“灭我东方满门?真是好大口气,偌大风澜,你是第一个被风闪了舌头的人!” 千叶粉拳紧攥,阴沉纵于眉宇间,她与千钰情同姐妹,为了千钰,她甚至判出九幽教,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千钰受人轻薄? 南宫盈盈等人一愣,神情中隐带着一抹难明的意味,东方阁乃当世巨擘,雄霸一方,权势滔天,千叶说要灭东方满门,这话无异于天方夜谭。 千叶不再言语,愤恨地盯着东方文宇,若后者真敢做出那等人神共愤之事,她之余生都将为践行誓言而活。 南宫盈盈道:“东方文宇,我劝你拿着无字令赶紧离开,若是等不忘老大归来,你再想走可就难了。” 她言语以轻,恍一听,好似是在为东方文宇着想。 幻茵道:“他若回来,你若未走,你会死!”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仿似在言道一个既定的事实。 闻言,东方文宇神色一变,恨得咬牙切齿,狞道:“不忘!又是不忘!!你们当真以为我怕了他不成?你们当真以为我会受你们的威胁不成?” 他猛地回首,呲目而视着江山扇下的伊人,喃了声:“不忘最爱的人吗?”。 话语一落,其身侧动而出,眨眼间,便隐没到了那一片飞雪世界内。 见此一幕,千叶等人无不惊慌失措,满目骇然,惊叫呐喊声颤动天辰——“不要!!” 此时,江山扇中的风雪世界渐变模糊,膨化的扇影被翠绿覆盖,再不得见其内虚实。 禁元伞的防护轰然打开,目不暇接的元力攻击铺天盖地朝着东院弟子袭杀而去。 这一刻,千叶怒了,南宫盈盈等人也怒了,愤吼声动彻寰宇。 然则还不待他们的攻击临至,江山扇的扇影虚展而动,转瞬便将一众东院弟子掩盖其内。 千叶手中的摄魂伞,丝毫不作迟疑的落击到江山扇上,受此一击,扇影微微晃动,翠绿随波。 南宫盈盈的破天印猛烈撞击而出,却也只在扇面上掀起一阵涟漪。 幻羽、幻茵的攻击落到江山扇上,更是如同泥牛入海般全无一点波澜。 众人疯狂地攻击,纷繁元力前仆后继汹涌而动,却无法撼动江山扇丝毫,甚至连一点声响都不曾发出。 泪水模糊了千叶的双眸,她的攻击却没有丝毫停顿,她歇斯底里地挥舞出一道又一道攻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体内的元力都作挥霍一空,他们瘫软在一旁,呆愣地看着那被翠绿包裹的江山扇,一股无力袭上心头,无奈而又茫然,茫然而又不知所措。 千叶的抽泣声在这一片长野中觅荡,是一曲绝响,却难掩悲伤。 南宫盈盈等人神情恍惚,一脸惨白,个个都若失魂落魄地主儿,魂不附体,魄不聚身。 于此之际,一道破空声贯掠长空,随行的流火直将天穹裂开一道豁口。 “咻!” 武忘携刀飞落,赤色长袍猎猎随风,烈焰长刀刃染秋霜。 当见得南宫盈盈等人那六神无主模样后,他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南宫盈盈一怔,继而飞扑上前,眼卷泪花:“武忘哥哥,快救救千钰姐姐” 她慌里慌忙地朝着江山扇望去,那里,寂静无声,唯剩翠绿映落,滟滟随波。 幻羽、幻茵本想着说点什么,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千叶一语不发的瘫坐在地,明珠双泪垂,神带仇天意。 武忘心下一思,脸色大变,烈焰长刀倏地闪出。 一刀劈落,震雷贯耳,飞电照目,炙烈刀河汹涌翻卷,怒号慑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烈焰长刀直直斩落到江山扇上。 霎时间,火烧霄汉,焰腾幽野,江山扇在武忘这一劈砍中开始剧烈颤抖,抖出浩淼清波,翠漫长天。 火烈的刀锋下,一道道身影直从江山扇中摇曳而出,他们的身上皆缭绕着一道道紫芒,紫芒若缠蛇,牢牢地将一众东院弟子缠住,“滋滋”之声刺耳不已。 东方文宇一脸痛苦地滚将到一旁,翻身而起后,怒目以视着武忘,其余东院弟子纷纷靠于其身后,神情中的惊惧表露无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南宫盈盈等人,就连武忘也作恍愣。 还不待言语落出,千叶已化身为一道流光杀向东方文宇,摄魂伞开,森幽鬼魅,冰冷刺骨的元力宛若来自九泉黄泉。 东方文宇两眉一横,迎空就是一记劈掌落出——“砰!” 伞、掌一交击,千叶直作飞絮回撩,喷血倒飞——“噗嗤!” 这一幕,发生在飞电走芒之间,就连武忘都未反应过来,他怔了怔后,长刀横斜,直直杀向东方文宇。 谁也未曾发觉,那原被翠绿掩盖的江山扇,此刻正渐变清明,迷翠消散,缓缓显露出那一方风雪世界。 那里,千钰静默而立,人依旧,风雪依旧,江山依旧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九:从容之举,不动不屈 武忘的刀,歘如飞电来,动辄间,烈芒贯空,划开漆黑长夜,惊落九霄河汉。 狂猛的火元,席卷长野,碎石飞屑在烈焰的焚动下,半洒云天。 武忘的刀,刀势雄劲,刀芒若河,转瞬便已袭杀到东方文宇身前。 东方文宇见状,竖眉成峰,挥手下,一方玺器直从其掌心飞出。 那玺器,玺面以宫阁乘舆为饰,器作龙状而蹲。 玺器一经飞出,迅而虚化,直衍成一条腾飞吟啸的青龙。 见得刀势横来,那青龙腾空便是一记摆尾,霎时间,浩荡木元之力直直迎上烈火刀芒。 炸裂声如雷贯耳,搅得天震地颤,四方平野,摇晃不定,宛有塌陷之势。 木本生火,但在磅礴木元的袭扰下,武忘挥刀而出的火元顷作湮没。 这一交击过后,虚化而出的青龙幻散不见,继而演变成之前那一方玺器回落到东方文宇手中。 武忘飞退好长一段距离后方才稳住身影,刚一落定,他长刀一抖,便欲再次出击。 见状,东方文宇连忙喝止:“武忘,你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老大最心爱的人!” 他的目光朝着江山扇望去,同时一挥手,那本停置的扇影顿朝着他飞移过来,连带而去还有那一方风雪世界以及伫立雪中的倩影。 经由东方文宇如此提醒,千叶等人顿时回过神来,当见得千钰依如之前那般静默不动,萦绕在众人心头的不安方才稍稍缓和。 他们纷纷看向武忘,暗以是武忘之前的那一刀,将东方文宇等人从江山扇中逼出。 武忘直视着东方文宇,他很清楚,适才他现身的那一刀,并未对江山扇造成什么撼动。 东方文宇等人从江山扇中飞出,乃是受江山扇中的内力所迫,那如缠蛇般的紫芒,便是最好证明。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这家伙好生无耻,他竟然他竟然想要轻薄千钰姐姐。” 闻言,武忘心头的怒火,直以焚天之势熊熊而起,杀意凛冽地盯着东方文宇。 千叶缄默不言,思绪翻转,但却理不清事中蹊跷。 幻羽心神不定,若有千百之手抓挠其心,他很想开口相询,询问慕青青是否无恙?只是话到嘴边,却又被其硬生生咽下。 幻茵默不作声,视线直在东方文宇与江山扇内的千钰身上流转,有时候她很妒忌千钰,至少在别人眼里,千钰是天翊的最爱之人。 武忘一脸冷厉,长刀一动,刀锋直指东方文宇:“东方文宇,放了千钰,若不然,死!” 东方文宇冷冷一笑,说道:“武忘,求人可不是你这般求的。不忘人呢?他若来了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了她!” 他瞅了瞅千钰,神色中隐隐含带余悸,别人不知适才江山扇内发生了什么,他这个当事人又岂会不知? 那铺天盖地的电芒,直将整个江山笼罩,烁动的光彩携着毁灭气息布满天地。 江山扇是东方文宇滴血祭炼之物,但在那一刻,他却清晰地感应到,那一片江山不属于他,那静默望雪的伊人更不属于他。 在一道道电芒的缠袭下,他与一众东院弟子直接被抛甩出了江山扇,也是在那时,武忘的烈焰长刀劈落而至。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禁锢千钰姐姐的是江山扇。” 武忘一怔,他身为南宫小丹帝,自然知晓东方三宝之一的江山扇,也明悟了东方文宇为何那般自信说要让他求他。 东方文宇道:“武忘,先将你的无字令交给我吧。” 他对着武忘伸出一手,笑意中的狡意丝毫不加遮掩。 武忘顿了顿,接着将己身的无字令抛给东方文宇,言道:“东方文宇,无字令已经给你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东方文宇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说让你把无字令交给我,却没说我拿了无字令会放人!” 听得东方文宇这般无耻之语,千叶等人无不咬牙切齿,愤恨难消。 武忘一脸沉郁,问道:“那你想怎样?” 东方文宇道:“等不忘来了,你就知道我想怎样了。” 他的神色突变得阴冷起来,一提及不忘,他的怨愤便不打一处来,他怨不忘夺了佛皇棍,他愤不忘破了三绝阵。 武忘长刀杵地,冷道:“东方文宇,在我看来,你选择在这里等老大回来,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东方文宇眉头一皱,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日间西门剑馨也曾言道过类似话语,而后南宫盈盈等人亦以此来胁迫他,眼下武忘归来,竟还说着这般威言胁语,这让他的愤怒无可遏制地疯涨起来。 他脸上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显得狰狞可怖,狠厉地瞪着武忘道:“武忘,我改注意了。” 南宫盈盈抢先道:“你改什么注意了?” 东方文宇狡地一笑,视线直在武忘与千钰身上辗转,说道:“我可以放了她,但你得到里面去!” 他抬起的一手,直指着武忘,那一抹微笑,笑得不怀好意。 南宫盈盈猛地一愣,连道:“不行,武忘哥哥不能去那里!” 她能想到,东方文宇让武忘进入江山扇中,绝非只是简简单单的与千钰对换。 千叶等人神色复杂,看向东方文宇的目光,只作是恨意不休。 东方文宇道:“怎么?不愿意吗?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但我担心她不能活着等到不忘回来。” 武忘笑了笑,杵地的长刀倏地一收,接着从容阔步地朝着东方文宇走去。 南宫盈盈惊慌失措,连连朝着武忘追去:“武忘哥哥,我陪你一起去!” 还不待她临身,武忘拂袖一挥,一道劲风直直加持其身,直将其扫退回去。 东方文宇晃了晃眼,就算南宫盈盈愿意主动进入江山扇内,他也不敢放任其入。 千叶等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武忘的从容不迫让他们动容,但此时他们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南宫盈盈稳住身影,正欲再次上前,武忘回首的横眉冷眼却是彻底让她陷入僵化。 不多时,武忘已经临至东方文宇的身前,他神色自若,说道:“放人吧!” 东方文宇顿了顿,轻一挥手,一道翠绿直从江山扇中翻卷而出,继而加持在武忘身上。 紧随着,武忘的身影凭空消失,同时那伫在江山扇中的千钰也一并消失不见。 眨眼间,物换星移,武忘的身影突现在了江山扇中,千钰的身影则从江山扇中移换了出来。 此时,千钰依旧一副沉醉模样,心神似乎还沉浸在那一片飞雪世界中。 趁着千钰恍惚之际,东方文宇直接一掌落击在其后背:“我送你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千钰的身影直在一片血雨中的相送下飞向千叶等人。 见状,千叶连连飞出,惊喃道:“钰儿妹妹!” 当千叶搀扶住千钰后,后者的气息已然萎靡成游丝态,鲜血自嘴角汩汩而出。 千钰双眼迷离,颊面上还映现着尚未散去的痴醉,她似是想要开口言说些什么,话未出口,人已昏厥了过去。 众人围将过来,南宫盈盈连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不知名的丹药为千钰服下。 她没有对千钰产生怨恨,随在大家身旁这么久,她已经开始渐渐融入这个集体。 武忘选择与千钰对换,这是武忘的决定,若是换做以往,她就算拼着闹个天翻地覆也决然不会让武忘去做这样危险的事。 但这一次,她最终选择让武忘随心而去,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在武忘的身上看到了以往从未看见的高大,那高大,她言说不明,或许是那一道从容不迫的背影,亦或是那一眼冷厉的柔情。 东方文宇泛冷一笑,原本以他的性子,岂会那般容易就让武忘将千钰从江山扇中对换出来? 可他最终还是选择那样做了,他除了加送给千钰一掌外,并未再耍其他心机。 在众人看来,东方文宇是因为被武忘之言所激怒,这才想要将其置于江山扇中,以作惩戒。 但事实是,众人都没有看透东方文宇,他这样做,实则也是被逼无奈。 千钰人在江山扇中,但却给了他一种不受掌控感觉,之前他想要一亲芳泽之时,那突然闪现的电芒,狂暴中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骇然的一幕着实惊吓住了东方文宇。 他不敢在将千钰禁锢在江山扇下,恰巧武忘的出现,让他蒙生了别念,而事情进展的也确如他所想象的那般顺利,武忘不顾己身安危,将千钰从江山扇下换出,这本就在东方文宇的预料中。 服用了南宫盈盈给的丹药后,千钰的伤势得以稳定,众人愤恨地望着东方文宇,后者的卑鄙已然不可逼视。 于此之际,江山扇内,飞雪涣散,如画的江山顿被冲天的火芒映照,一道身影昂然而立在熊熊烈火中,不动亦不屈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章:神威如狱,秋月行天 江山扇内,火光烛天,火气弥漫,熯天炽地下俨若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那里,绳岩峭壁,火色笼罩。绛红烟云,蒸腾缭绕。瀑落三千,火花飞溅。泉摇九天,喷壑泄远。 武忘昂首挺胸,炎风吹袭下,一身赤袍猎猎作响,仍凭火光摇曳满天,他且不动如钟。 千钰之前被禁锢在江山扇下,衍出的是一方风雪,那时很静,静地风吹雪飘。 此时换做武忘,那一副如画的江山,顿变得异常炽烈,浩荡火势吟啸天地,乾坤俱焚。 南宫盈盈等人骇然相望,关切与担忧凝于面上,东方文宇一脸狡容,他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黠笑。 众人尚处惊诧之际,东方文宇已是抬起一手,只见五指错落下,一道道木元缭绕指尖,继而勾勒出一道纷繁复杂的元力法决。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法决落入,江山扇内突起惊天巨变。 漫天的火气摇身一变,纷纷凝作无数火焰箭矢,一时间,箭如急雨,直朝着武忘袭射而去。 密密麻麻的火焰箭矢铺天盖地而来,迅疾如风,声势若雷,三两息后,已然奔射到武忘跟前。 无数的火焰箭矢未作丝毫停顿,直直从武忘的身体穿射而过。 受此箭矢之力穿袭,武忘的身躯直被洞穿出数之不尽的小孔,鲜血汩汩,赤袍如絮。 武忘挺拔的身躯缓缓倒下,于众人而言,江山扇内的景象本作无声,可此时却给人以浮音绕耳,不绝不休。 恍惚间,众人好似听到万箭穿空而来急蔌,以及武忘倒地时掀起尘土声。 南宫盈盈惊惧以望,尽管她很清楚适才那一幕景象乃是江山扇虚幻而来,可她依旧为之痛心疾首。<> 她不忍也不愿见到武忘在自己的眼前倒下,所以她奋不顾身地掠影而出,巅峰灵宝“破天印”直接化作一方山岳朝着东方文宇抡砸过去。 见状,东方文宇两眉一横,厉喝道:“此印若落下,我便杀了武忘!” 南宫盈盈一怔,连将“破天印”停罢当空,此时那如山岳一般的“破天印”已经举临在一众东院弟子头顶,映落出一大片阴影。 南宫盈盈气急败坏,冷冷道:“你若再敢动武忘哥哥一下,我南宫盈盈便与你东方家势不两立。” 东方文宇沉默不语,他半虚着眼,狠狠凝视着南宫盈盈。 他可以将千叶的威胁之言当作无稽之谈,但他却无法做到忽视南宫盈盈之语。 南宫盈盈的背后,倚靠着南宫阁,她若一心与东方家作对,两大巨擎之间的关系必然僵化,甚至兵刃相见也不无可能。 东方文宇丝毫不怀疑,因为他知道南宫盈盈有着这样的能耐,只因她是南宫阁阁主的掌上明珠。 沉寂半响,东方文宇方才开口道:“放心吧,你武忘哥哥死不了,我不过略加惩戒罢了。” 他之所以说得如此风轻云淡,那是因为无人能看透江山扇内的情形,武忘适才被那万箭穿体而过的一幕,虽有不实之处,但也差之不多,至少武忘受伤倒下之景不作虚幻。 东方文宇口上如此说,心中却暗道:“一箭之力足矣,若是再来一次,小丹帝便将从风澜大陆除名了。” 见得东方文宇似已罢手,南宫盈盈将破天印收回,这一刻,她很无助,且又无可奈何。<> 她想不到什么方法能将武忘从江山扇下救出,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伤流血。 千叶等人嗔目而视着东方文宇,后者的卑鄙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处处心机,他的阴险狠厉,已然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南宫盈盈朝着江山扇凝望去,眸中泛着关切与柔情,泪水直在眼中打转,若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眼泪为武忘熄灭那万千火浪。 东方文宇阴冷一笑,转目看向武忘,这一看,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眉间纵岭横峰。 只见那本瘫倒在地的武忘,此刻竟杵着烈焰长刀,缓缓站起身来。 他举止轻慢,但一举一动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这一刻,武忘头顶的天,赤红一片,其脚下的地,亦作赤色延绵。 他身着一袭褴褛的赤色长袍,一手杵着烈焰长刀,渐渐挺直了身躯。 此时,自武忘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睥睨天地的气势,任凭天地欺压几重,他的脊梁都不会为其所折。 不多时,武忘身上的气息再作转变,他默默地伫在那里,整个人宛若与那一片火色天地融为一体。 这一刻,他就是天,他就是地。 东方文宇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嘴里喃喃个不停:“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的惊骇尚未散去,那本作静默不动的武忘,突地一撩手中长刀,刀指所向,赫然便是东方文宇所在。 见此一幕,东方文宇趔趄三两,险些摔倒在地,只有他知道,被禁锢在江山扇中的人,无一不是迷蒙昏沉之状,可此时的武忘,哪有半分浑噩之意? 若说适才武忘身上的气势已与那一片天地融合,那么此刻的他,却已凌驾在那一片天地之上。<> 他动一动刀,可破天穹,他跺一跺脚,可裂地宇。 此刻,东方文宇再顾不得其他,十指齐动,连连结印出两道元力法决。 还不待其法决出手,南宫盈盈动了,那持刀于江山扇下的武忘也于此时动了。 山岳般的破天印虚掩长空,直直朝着东方文宇等人镇压而去,武忘手中的烈焰长刀倏地一记迎空劈斩。 “轰!轰!” 只听得两声惊天轰鸣响彻长野,破天印骤然而落,激起尘土飞扬,草木掀长,那笼罩着武忘的江山扇也突然裂开一道炽热豁口,武忘直化身成一道流火从裂口中贯掠而出。 东方文宇失措成惊,连连拿出之前曾使用过一次的那一方玺器。 抛甩下,青龙再现,龙吟声振,两记摆尾之力横扫而出,一记击退破天印,一记轰飞刀光影。 受此一击,武忘与南宫盈盈纷纷倒卷出去,各自喷出一口鲜血——“噗嗤!” 青龙消失,化作龙蹲玺器朝着东方文宇飞去。 东方文宇稍一思量,一抹绝厉涌上心头,他已经等不及天翊归来,因为他最为依仗的底牌已然所剩无几。 他的果决很简单,简单到将武忘等人尽数灭杀,然后离去。 一念及此,东方文宇连连把控那回摇而来的玺器,厉喝道:“神威如狱,镇杀八方!” 其言语尚还缭绕,不远的天际之上突有破空声起,继而三道人影显现而出。 当先一人,手持五彩长弓,弓开如秋月行天,弓搭有五彩箭矢,箭飞似流星落地 题外话:第二更晚点奉上,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一:箭破苍龙,一棍挡剑 玺出,箭来。 那自东方文宇手中抛飞而出的玺器,直使得辽阔平野突生巨变,但见: 长林大泽兀显,山木萧萧,高丘巨壑频出,纵横交错。 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汹涌而出,直将地划为牢,天掩成笼。 一时间,月浸云海,沧波万里,天阴声啾,泠风寂寥。 五条青龙踏沧海而动,吟啸声响彻寰宇。 它们个个碧眼汹睛,身卷苍云,携带而起的声威,直让万物折服。 这一刻,混沌如初判,洪荒若始分,天地宛若回归原始,原始地好似一方不可撼动的牢笼。 武忘等人身处牢笼之下,渺小地就如沧海一栗。 眼看着那五条苍龙便要袭杀而至,沉郁的阴云中,突有五道彩色箭矢横穿而出。 箭动,若飞虹贯空,撩得风云翻卷,天地为之色变。 箭矢之力呼啸而过,直将天地映照得五彩通霞。 须臾间,五道彩色箭矢直直穿射到那五条青龙身前,五龙见状,纷纷吟啸摆尾。 五龙之尾顷时便与那五道彩色箭矢之力交击在一起——“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爆裂声直在天际荡漾开来,撑开了宛若混沌的迷蒙,破开了犹似洪荒的幽厉。 然而,在五龙摆尾之力的阻击下,那五道彩色箭矢之力并未就此止掠。 五彩霞光穿云破雾而出,锋锐无可阻挡,直直洞穿那五龙龙尾,接着没入到五龙体内。 只听得五道“嘭”声齐鸣,本作凶猛咆哮的五条苍龙,轰然碎裂,荡得漫天风尘。 伴随着龙影幻灭,长林大泽兀地消散,高丘巨壑晃地掩平。 不消多时,林不作林,山不复山,平野却依旧还是那一片平野,一片笼罩在月明星稀下的平野。 朗空中,一方玺器随风摇曳,晃晃荡荡摆落到东方文宇身前。 东方文宇满脸不敢置信,神色呆愣,整个人瞬间石化当场,一动也不动。 那随在其身后的一众东院弟子,皆一副瞠目结舌模样,一脸惊惧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天际。 目光所向之处,有一男子迎空而立,在他身旁,侧立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子身着一袭麻衣粗袍,此刻其姿势尚还停留在搭弓引箭时的模样。 武忘等人见到男子一行三人后,神色皆被喜色缭绕,这归来的三人,不正是天翊、慕青青以及无忆吗? 天翊收势后,朝着无忆与慕青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尤其是在这皎月当空下。 慕青青低了低头,神色远比其脸颊上的鞭痕交错纵横得多。 天翊身姿一展,连连朝着武忘等人飞去,无忆看了眼慕青青,接着紧随天翊而去。 慕青青迟疑片刻,倩影随风而动,她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她知道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此时,见得天翊几人归来,武忘等人满心欣喜地涌将上前。 然而在见得无忆与慕青青那一张“狰狞”而又苍白的脸颊时,众人的欣喜瞬间冻结。 南宫盈盈失措道:“青青姐,你们的脸” 千叶等人没有开口,但他们神情中的惊诧已经道说了一切。 幻羽一脸呆滞,心中五味陈杂,久久言道不出半个字来。 无忆笑着道:“我们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之苦,过些时候,伤势便能痊愈。” 说着,他朝着慕青青看了看。 慕青青凝视着幻羽,她没有低眉垂眼,反是高昂着头:“我若一辈子都这一副模样,你还要我吗?”。 她说的很直接,就如她直接将自己毁容后的模样展现在幻羽面前一样。 幻羽想也没想道:“要!” 慕青青道:“你可想清楚了?将来若是后悔,我只会当你是个负心之人。” 幻羽道:“在我心里,你的模样不曾改变,即便将来我们两鬓斑白,你依旧是最美的那人。” 慕青青微微笑了笑,颊面虽然交错着密密麻麻的鞭痕,却遮掩不住她的笑靥如花。 幻茵嘟了嘟嘴,没有好气地冲着幻羽道:“羽哥哥,青青姐在你心里是最美的人,那我呢?” 幻羽一愣,尴尬地笑了笑,笑得无言以对。 武忘看向无忆,打趣道:“小白脸,你别说,你现在这模样可远比之前的清秀好看多了,无形中自带三分杀气。” 无忆瞪了武忘一眼,道:“死胖子,等我伤势恢复后,我让你自带九分杀气如何?” 武忘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你若有那能耐,我随时奉陪。” 两人这边戏言,天翊却已转身,他们口中的杀气是玩笑之语,然而此刻自天翊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气却作真切。 天翊没有询问什么,在见得昏迷不醒被千叶搀扶着的千钰后,他就已经决定不再多言。 感知到天翊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后,众人连忙侧目朝着东方文宇等人望去。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东方文宇那家伙好生卑鄙,那竟然对千钰姐姐图谋不轨!” 天翊一颤,原本他以为千钰只是被东方文宇所伤,却没想到现实的结果竟如此出乎意料。 千叶道:“不忘,你若还是个男人,那便杀了他,他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她说的很坚决,坚决中带着狠厉,带着愤憎,她为了千钰可以誓言灭东方满门。 眼下,她的要求不高,她只希望天翊杀掉那个曾想轻薄千钰的人。 天翊没有回应,他背对着众人,没人看得见其眼中的玄寒,但他杀意却作疯涨,直上杳冥。 承接到众人愤恨而来的目光后,东方文宇猛地一诧,连从适才的惊骇中醒转过来。 不知为何,在见得天翊后,他竟止不住内心的慌乱,而此时那慌乱在天翊幽寒凛冽的目光下,已然升华成了恐惧。 他之前施展的那一方玺器,乃是他最为依仗的底牌,甚至超越了东方三宝之一的江山扇。 东方阁有镇阁三宝——佛皇棍、江山扇、桃木玺。 三宝中,桃木玺无论是品阶与威能,皆大大强于佛皇棍与江山扇。 东方文宇手中的玺器,虽不是正品桃木玺,但却是其太爷爷花费好一番心血祭炼而成,赐予他作保命压箱之物。 玺器只能施展三次,今日尽皆耗费于此,但却没能收到预想的效果。 沉寂之际,人群中突有声起: 萧落道:“不忘,我们的无字令全被他夺去了。” 卜瑶道:“不是夺,是被他的卑鄙骗取去了。” 千叶等人瞅了瞅二人,神色隐含轻谑,这两人别的不关心,眼里似乎只剩下无字令。 武忘神有动容,他跟天翊都很清楚,这两人背后的依靠,已在北冥阁的报复下覆灭不在。 那抚曲以忧的荒时,那声严厉色的卜噬月,都已陨落。 天翊一语不发,那一双寒眸牢牢将东方文宇锁定。 东方文宇面色一沉,言道:“不忘,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回来了。” 天翊道:“你本不该在这里等我的,那代价昂贵的你承受不起。” 东方文宇道:“不忘,你莫不是以为自己真能杀掉我不成?” 他随手一扬,江山扇显现而出,扇面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裂口。 天翊冷地一笑,身已掠影而出,花醉长剑光彩夺目,剑锋却作渗心寒凉。 东方文宇两眉一皱,大喝道:“都还愣着干嘛?杀!给我杀了他!!” 他愤怒地挥舞着手臂,然则随在其后的东院弟子,却无一人相应,反是转身四散而逃。 这些东院弟子,早已见识过天翊的可怕,三绝阵被破的那一幕幕,他们相忘不了。 天翊一手擒拿雷电的身姿,就如一尊魔神一样让人生畏,早在见到天翊时,他们便已心胆俱裂,斗志皆丧。 见一众东院弟子鸟兽散,东方文宇暗暗骂咧两声,手中江山扇猛地摇开。 一时间,翠绿掩空,一轮巨大的扇影直朝着飞掠而来的天翊盖去。 天翊神色淡然,挥剑斩空,五彩剑芒刺破苍穹,直直碎了那一袭翠绿。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扇影顷刻不复。 东方文宇瞳孔猛缩,此刻他的眼里,惟独剩下一道五彩剑芒飞刺而来。 那一剑,光寒凌厉,肃杀漫天。 眼看着五彩剑芒便要临身,一道被翠绿加身的长棍突然横斜在剑光之前。 无忆不知何时已是飞身而起,人未至,佛皇棍却已出。 天翊本可一剑斩下,但在见得佛皇棍后,他却是倏地收剑不攻。 此时,东方文宇早已吓得一身冷汗,他一脸惊惧地望着天翊,全身颤抖不止,俨若一副魂飞魄散模样。 三两息后,无忆已然飞身到天翊跟前。 天翊道:“无忆,你可是要保他?” 无忆道:“老大,东方阁于我有恩。” 天翊道:“我要杀他,你拦不住。” 无忆道:“老大,你既已收剑,想来早已猜到我之目的。”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二:一扇两面,情义难全 天翊笑了笑,笑得无拘无束,这一刻,疏野风轻,云似缥缈月在天。 无忆侧立在天翊身旁,随手一挥,佛皇棍顺势回落在手。 他已将话言说明白,无论天翊作何决定,他都不会再做阻拦。 他待天翊如长兄,而天翊也待他如亲弟,他们是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所以他尊重他的决定。 此时,失去佛皇棍的掩护,东方文宇瘫软在地的身影顿时显露无遗,他惊惶万状地看着天翊,丧胆销魂之态不外如是。 东方文宇颤巍巍道:“不忘!无忆说的不错,东方阁于他有大恩,你若杀我,必将置他于无情无义之中,你不能杀我!不能!!” 他不停地摇晃着头,虽已汗洽股栗,却也哆哆嗦嗦地朝着后方挪移。 语落,风息无声,花醉长剑轮转而出,五彩剑芒涤洗烟尘。 一剑撩掠,剑影瞬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东方文宇应声倒飞,喷洒的鲜血直在半空掀起好大一片血雾。 这一刻,东方文宇沐浴在血雨之下,体内元力四紊八乱,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出窍灵体随时都有湮灭之势。 天翊这一剑,本该取了东方文宇之性命,但他没有杀他,就如无忆所说,天翊之前收剑之时,便已洞悉其心思。 无忆让天翊留东方文宇一命,给出的理由是东方阁于其有恩,晃一听,无忆是想让天翊给他一份情面。 众人只道无忆已经将话言说明白,却无人知晓他之言意模糊而又隐晦。 东方阁对无忆确有恩情不假,但以无忆的性子,这一份恩情的偿还,绝不会建立在让自己兄弟难办的情形下。 无忆与东方文宇都是东院天骄,后者乃是东方家的嫡传弟子,深得东方家的高层看重,这一点,仅凭其手中的江山扇以及那一方桃木玺仿玺便能端倪一二。 天翊若是剑斩东方文宇,无异于断了东方家的下脉,这势必使得东方家举家震怒,天翊已经杀了北院一百零七人,同北冥阁之间已然势同水火,无忆不愿让天翊再去招怒东方阁。 这是无忆劝阻天翊放过东方文宇的初衷,但等这一份初衷出口,却被其掩饰成了一份恩情,一份他欠东方家的恩情。 天翊看了看神色如常的无忆,而后径直朝着挑飞倒地的东方文宇走去,后者见状,顾不得己身伤势,魂惧魄骇地半坐半退。 东方文宇惊颤道:“不忘,你想干什么?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 他一边言以求饶,一边朝着天翊抛去诸多器物,其中有不忘等人的无字令,有江山扇,有那作废的仿玺 这些,东方文宇全都抛给了天翊,他要用自己的“诚意”来打动天翊,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 天翊将一件件光彩夺目的器物承接到储物袋内,他能感受到东方文宇渴望活着,他也并未打算取他性命。 见得天翊驻足不前,东方文宇连忙起身而立,他披头散发,血染长襟,以一副狼狈之态心恐神惧地凝视着天翊。 天翊道:“我说过,你不该等我的回来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东方文宇一脸不解,思虑半响,迟疑道:“这么说,不忘你愿意放我离去?” 天翊没有开口,掩手一挥,一把折扇落于掌心,正是东方三宝之一的江山扇。 只听“噗”的一声,江山扇顿被天翊摇开,扇面之上,皲裂密布,那落映的其上的一片江山好似也支离破碎起来。 天翊道:“扇有两面,一面书画,一面空白。书画已定,可空白的一面却待持扇人自省填充。” 说着,他将江山扇抛给东方文宇,而后转身朝着无忆走去。 对于天翊之言,东方文宇不以为然,他狠狠瞪了前者背影一眼,而后带着江山扇迅速飞离而去。 无忆道:“老大,你为何将江山扇还给他?” 天翊道:“无忆,你觉得他会领我的情吗?”。 无忆摇了摇头,天翊没有看见东方文宇的憎恨目光,他却是尽收眼底。 天翊道:“无忆,那你觉得他会领你的情吗?”。 无忆又一次摇头,东方文宇的性格他很清楚,在其眼中,没有是非黑白之分,若己身利益需要,是可以成非,黑可以变白。 天翊道:“无忆,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与东方阁为敌,只是放他离去,东方阁就真的不会归咎降罪了吗?”。 说着,天翊缓缓朝着武忘等人走去,无忆呆愣不动,心绪复杂,他想到了一,却没想到二。 天翊早已洞悉了一切,甚至都能预见,在东方文宇的颠倒黑白下,东方阁将有大怒降临。 但他不惧,依旧放任东方文宇离去,就如他之前所说,他并不介意让东方阁成为自己的仇敌。 无忆沉寂片刻,心绪得已平复,他阻拦天翊杀东方文宇,实则是抱着不去招惹东方阁的心思,这些年的韬光养晦下来,他已变得内敛沉稳。 相较于无忆,天翊放东方文宇离去的原因就直接简单了许多,简单到只想为自己的兄弟偿还那一份恩情,即便为此将招引来一片腥风血雨,那又如何? 无忆看着天翊从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暗道:“老大,若有疾风厉雨来,我们兄弟共济,你说过这天地,我们要一起撑的!” 接着,无忆连连朝着天翊追去,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决。 见天翊与无忆归来,众人神情复杂,其中尤以千叶最为明显,她瞪着天翊,声以严厉:“不忘,你不是个男人!!” 言出,有泪双垂,有雨掩面。 在千叶的眼里,千钰是一个为了天翊甘愿付出一切的人,她为了他,可以杀幽使,叛九幽,私奔北上,不顾千山万险。 然则适才天翊的抉择,却有些让人心寒,他放掉了东方文宇,放掉了那个曾妄想占有千钰的人。 在千叶看来,天翊如此做,是为了无忆,是为了他的兄弟,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三:天翊之惊,燎原枪发 见得千叶这般疾言厉色,天翊含悠一笑,他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什么可解释。 若是史大彪在场,定少不了一番应景之言——“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坐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 这一夜,天翊一行人停憩不前,那一轮皎月由东而西缓缓穿梭在深邃的天幕中。 长天一色,纤尘全无,皎皎孤月,却是多了些寂寥与凄凉。 不知不觉,疏影横斜,平野有暗香浮动,月已西沉。 昏晨交替,晓雾将歇,草露含霜,若明珠有泪,迷醉了一行远客,缭乱了几多心绪。 此时,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停伫在平野上,目以远眺,望着那半里乾坤。 慕青青道:“无忆的话,乃是安慰之言,信不得真。” 幻羽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幻羽道:“以你与无忆的实力,回来之前,脸上本不该再有伤痕留下。” 慕青青道:“这么说,你看到我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幻羽道:“没有,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 慕青青道:“这么说,你倒也不算太笨,我不喜欢跟一个木纳的人相伴到老。” 幻羽笑了笑,这一夜,他与慕青青畅所欲言,解开了后者不少心结,也知道她与无忆那日离去后的遭遇。 慕青青道:“你既是不算太笨,那我问你,我跟茵儿,到底谁漂亮?” 幻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是无解。 慕青青嗤嗤一笑,说道:“看来你还是太笨,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言落,她已蹁跹而去,她失去了美艳绝伦的面容,但她的体态却作轻盈。 幻羽思绪翻转,似还在考量该如何回答慕青青所提的“简单问题”。 这一夜很静,静得悄无声息便已流逝,破晓后,天以澄碧,无染。 辽阔的长空,无垠的平野,平行而对,它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连绵到视线尽头。 距离学院天才战开启,已经过去八个日头,若是天翊等人愿意,他们现在便可长驱直入,直抵无字战碑所在地。 东院、北院的封锁已经彻底被破,天翊等人本可畅通无阻而去,但却迟迟没有动身。 经过一夜时间的恢复,千钰的伤势好转了许多,这期间,天翊本想照看千钰,却被千叶无情拒绝,她还在为天翊没有杀掉东方文宇而耿耿于怀。 千叶并未将天翊放掉东方文宇的事情告知给千钰,千钰也没有多问,因为她看到了那个能平息风雨的人已经归来,有他在,她很安心。 按照正常行程,再有四五日时间,他们便可抵达风澜城外,可天翊却提议众人环路而行,原因很简单,无字令。 对此,众人皆无异议,来路之上,有南院与西院的封锁,他们待在这里,很难等到有能冲破封锁的参战者。 让天翊起疑的是,他们这一路走来,为何正好遇上风澜学院的最强封锁线? 虚空战场乃是一处直径上千里的圆形之地,风澜学院的弟子即便再强,那也无法构建出一条完整的圆弧封锁线。 这也意味着,一些参战的弟子或为漏网之鱼,可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无字战碑。 而天翊一行人所行之路,恰好迎上风澜学院最强封锁线,名震风澜学院的八大年轻战神有七人在这一线路上。 这只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天翊在来风澜学院之前,秦万里曾叮嘱他,让其小心这里的人,小心无字战碑。 人,他已经遇到一些,那随同夜珞一道的冰魂四人,皆是棘手之辈,天翊虽将四人尽数斩杀,但每每回历,却作心有不安。 天翊很清楚,冰魂四人个个都有着远超出窍的实力,可却潜藏在夜珞身边。 北院的两大年轻战神,一个是夜珞,一个是幽女,天翊并不认为这两人能及得了冰魂四人。 再一回想到圣王学院遭劫之事,天翊自然而然便将冰魂四人与北冥阁联系在了一起。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冰魂四人或许不是北院之人,他们来自北冥阁,秦万里让他小心这里的人,实则是让他小心风澜学院之外的人。 天翊对自己的预料深信不疑,毕竟在这虚空战场中,他曾桥遇故人,那身处画中的墨梅既是能够出现在这里,北冥阁的人为何又不能呢? 一想到这些,天翊越发觉得此次天才战不简单。 此时,众人在天翊的带领下,环行而去,平野很阔,阔到能够任凭东南西北风。 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慕青青的颊面蒙上了一层黑纱,无忆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脸上的“横沟竖壑”。 巧合的是,在南宫盈盈的诉说下,天翊得知,每一届天才战都有一条死亡线路,之所以称为死亡线路,乃是因为这一线路上凝聚着风澜学院最为强大的弟子。 这一席话听来,顿使得天翊茅塞顿开,只道自己心有多虑。 这一日,风平浪静而过,天翊一行人并未遇上其他学院的弟子。 他们已经身处虚空战场腹地,距离无字战碑都已不远,可那从外而内的参战者却不一样,他们需要一路厮杀冲关而来,能进入腹地者,大多都有着不弱实力,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那些所谓的“漏网之鱼”。 天才战,第十个日头,天晴,日正中天。 天翊一行人也不知现在身处何地,他们或许已经偏离了环形之路,因为之前是顺环而行,所以天翊并不担心,他们若想,只需深入靠右之手的平野之地,便能抵达无字战碑。 这两日,依旧无波无澜,陪伴天翊等人的,唯有片草、长天以及熏风。 无忆道:“老大,要不咱们直接去无字战碑那里吧?” 武忘道:“小白脸,你怎生得如此沉不住气?这些年下来,你都修得什么身?养得什么性?” 无忆道:“死胖子,你说什么呢?我倒是忘了,我说过要帮你自带九分杀气的。” 他微微一笑,配以颊面那狰狞的鞭痕,竟给人一种“狡黠”的味道。 武忘道:“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自带九分杀气?” 他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天翊一语未发,不是他不说,而是武忘与无忆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不来气,反是对这样的一幕感到温存,毕竟,这个世上亘古不变的东西很少。 见武忘与无忆两人又掐在了一起,南宫盈盈不乐意了,冲着无忆喝道:“小白脸,你在嚣张,小心我用破天印砸你。” 她对着无忆比划了下粉拳,初次相遇的时候,无忆便是被她的破天印抡砸得喷血倒飞。 无忆面色一惊,大叫道:“盈盈弟妹,你竟然如此待我?我可是一直都跟你站在一边的啊!” 南宫盈盈低眉垂眼,无忆那一声“弟妹”听来总有种神奇的力量,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武忘一愣,郁气上涌,连喝道:“小白脸,我明明比你大!” 言罢,其身已奔掠出去,无忆一脸惊愕,撒腿便跑,平野之上,又开始上演一幕你追我逐的大戏。 千叶这两日显得不苟言笑,似乎还为天翊放掉东方文宇之事而愤郁,此时自无心情闲看其他。 相较于千叶,千钰等人笑得很和煦,就如从天绽放而来的阳光一般。 于此之际,平野之上突有破空声响起,急切中又带金戈交击声。 不消多时,但见天际之上,数十人正合力围攻着一名男子。 男子十七八岁模样,有着一头半寸短发,着身的一袭金色长袍上血迹斑斑。 此时,他手中的长枪不时点、挑、撩、拨,借以回挡纷繁而来的元力。 长枪每每掩动,皆生出一道道锐啸的金元之力,元力虽不雄浑,但却给人一种不屈天地的意韵。 看得出来,男子已是元力不济,这般下去,恐有性命之危。 但他依旧苦苦支撑,元力渐趋殆尽,锐啸却不减反增,若有越战越勇之势。 见此一幕,武忘与无忆停止了追逐,天翊等人驻足以望,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则显得跃跃欲试。 天翊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默地看着,这一片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困兽之斗未有歇止。 他没有开口,武忘等人自不会轻举妄动,反是萧落与卜瑶等人一脸焦状。 此刻,天际之上,轰音成片,元力交击中,一记元刃突破男子长枪的点防,顿从其左肩削过。 一时间,血雾飘洒,男子哼也没哼,他是个铁骨铮铮的人,一袭血雨何能其起容? 见状,那围杀男子的数十人,纷纷再起攻击,各种元力撩拨下,凝汇成千刀万影直取男子而去。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绝厉,周身突有金元之力澎湃而起,那本作暗淡的长枪,顿变得金光熠烁。 他一手迅地掩动,金色长枪颠转在背,只见得,一束金光直从男子身后烁出。 金芒一经飞射,直冲九霄,转瞬便已演作一柄巨大的虚幻枪影,自那枪影中散发而出的气势,宛有种堪破天地的锐利。 天翊神情突地大变,不可思议道:“燎原枪法?” 言语声还作缭绕,天翊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其速之快,风驰电掣难及 题外话:本书首发,他处恐有错遗,恳请诸位道友助三狼一臂之力。 qq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四: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男子的枪,灵幻空奇且不失锐啸,冲风激扬上九霄,金光奔熠动苍茫。 晃一观,若有一种要将乾坤摆渡在那巨大虚幻枪影之中的错觉。 仅凭威势,那自四周激射而来的元力攻击,便似一副分崩离析之态。 然而好景不长,抢势尚未完全凝聚,男子仰头便是一口鲜血喷出,那凌锐傲啸的枪影瞬间迸裂。 长枪失了凌威,围击而来的元力凶势顿涨,凄厉劲风听入耳,霞光万道倏点空。 急骤而来的攻击,浩浩荡荡,形如天网,男子只若身陷于十面埋伏之中。 须臾之际,一道道锋锐的攻击飇发而至,杀气驰骋,直将男子的衣襟撩得膨飞而起。 男子悠悠一笑,他昂着首,挺着胸,紧握在手的长枪已作暗淡,但那一股生为人杰死鬼雄的气魄犹存。 眼看着男子便要湮没在那纷繁的攻击中,这时,异变突生,他的身旁,凭空显出一道身影。 来人麻衣粗袍一袭,一手横斜着一根黝黑长棍,正是天翊。 天翊看也没看那一脸惊愕的男子,拽着其手臂凌空飞旋,手中长棍则顺势撩出——“披风之横扫千军!” 棍出,风起,划出一道圆弧棍力,棍力迅疾飘忽,茫茫若卷席。 那作围袭而来的元力攻击,在天翊一棍之力的横扫下,瞬间湮灭不复,半空之上顿起连绵炸裂——“砰!砰!砰” 棍力穿破围击之力后,并未就此停歇,依旧乘风扫荡而出,眨眼便已轰击在那随后围杀而来的数十人身上。 一时间,人影倒飞成片,血雨飘洒漫天,那数十人乘胜而来,败退而归,只因那倏来的一棍之力。 武忘转身看向萧落与卜瑶,说道:“你们不是早就按耐不住了吗?还不动手?” 言语刚一落地,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直如飞电奔芒冲霄而起,挥手间,刀光剑影不知几多。 不消片刻,厮杀四起,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震hàn人心。 天翊与男子伫于半空,两人皆作静默,似竖耳听风,风中夹杂着哀嚎遍野。 没多长时间,围杀男子而来的数十人尽数伏诛,萧落与卜瑶满心欢喜地纳入了数十枚无字令。 沉寂半响,天翊开口道:“你的枪法很特别,可是燎原枪法?” 男子瞥了天翊一眼,道:“燎原枪法?没听过。” 他的惊愕已经散去,重归自若,其言辞给人一种难以栖近的感觉。 天翊笑了笑道:“你叫什么名zì?来自何处?” 男子有些不耐:“我叫什么名zì,来自何处,与你有何干系?要动手就别婆婆妈妈,来吧!” 他长枪一挑,大有一动干戈之态,然则其体内哪里还有多余元力为继? 踉跄三两,男子已是栽头朝着地面坠去,天翊没作理顾,这个高度摔下去,对于一个脱力的元婴修士来说,顶多遭受些皮肉之苦。 眼看着男子就要撞击在地,其身旁突显出一抹翠绿,在那翠绿的把持下,他的身子得以扶正,继而安稳落下。 男子朝着不远处望去,正好看见无忆冲着自己微xiào,他撇开冷眼,似乎并无感激之情。 武忘打趣道:“小白眼,人家似乎并不领你情呢?多半是你自带的那三分杀气,把他给吓住了。” 无忆瞪了武忘一眼,但却反常地没有去反驳,他在想,天翊突然救下这一名男子意欲为何? 天翊飞落在男子身前,开始上下打量起后者。 男子冷眼相对,厉语相向:“看什么看?莫不是嫉妒我的长相?还是你打算与我公平一战?” 天翊随手对着男子一挥,一枚金元丹顺势落于其掌心。 男子看了看手中丹药,想也没想直接便吞服了下去,接着竟当着天翊等人的面闭目调息起来。 见得男子这般“洒脱”,武忘等人有些不高兴了,他们还没给男子摆谱,男子倒是率先给他们摆出了这般架势。 无忆道:“他的眼神寒光凛冽,想来在他的认知中,虚空战场的人,都是敌人。” 武忘道:“什么敌人不敌人的?这小子桀骜而又执拗,一看就是欠收拾。” 幻茵道:“我们走吧,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看他还能不能这般悠闲落定?” 南宫盈盈道:“这家伙好生无礼呢!不忘老大救了他,连声谢谢也没有。”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但却并未离去,因为天翊并未开口,而且看其一动不动的模yàng,似乎并没有打算丢下男子不顾。 这之后,一行人就地休憩,等着那男子醒转。 武忘与无忆半坐半卧在草坪上,两人口中各衔着一根草杆,他们的目光落停在天翊与那男子身上。 无忆道:“死胖子,你说老大为什么要救他?燎原枪法又指的什么?” 武忘道:“小白脸,你不是聪明吗?你说呢?” 无忆道:“我不知道。” 武忘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毫无征兆地便对彼此下起狠手来 这边的动jìng,顿时招引来了千钰等人的侧目,他们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南宫盈盈紧紧攥着粉拳,一脸急切地凝视着摔打在一起的武忘与无忆,心中不停地反复呐喊道:“武忘哥哥!加油!” 天翊自若如常,他一直待在那男子的身旁,静候着其伤势恢复。 这一等,等来了月色朗朗,等来了星辰灿烂,辽阔的平野闲逸地舒展在星河下,浩淼无边。 男子缓缓睁开双眼,颊面的苍白不见,多出了些红润,体内元力渐趋充盈。 他扫眼而视,发现天翊等人正凝视着自己。 天翊笑着道:“你醒了?” 男子点点头,起身舒展一二,接着抛给天翊等人一个随意而又华丽的转身。 见状,武忘的喝止声连忙传来:“慢着!”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家伙摆谱摆到如此程度,天翊能视之如轻风淡云,可他做不到。 男子一顿,并未转身,言道:“你救了我,给了恢复伤势的丹药。我回答你之前两个问题。” 天翊笑而不语,静待着男子接下来的话语。 男子道:“我叫阿布,来自西方!” 言罢,男子再不做停留,奔逸绝尘而去 交流群:>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五:来历莫测,无畏之心 影度斜月,阿布离开了,朝着无字战碑所在地而去。 他离开的很快,不多时,人影不在,孤月依旧,平野依旧。 天翊目视着阿布离去的方向,心中揣思百千,喃道:“阿布?来自西方?” 武忘等人靠上前来,神色若有愤然,阿布的不羁,不仅只是其言行举止。 武忘道:“老大,你为何要救下阿布?” 无忆道:“是因为他所施展的燎原枪法吗?” 天翊笑着了头,话不多,唯一句:“阿布的枪中,有绝尘之风!” 这话落到千钰等人的耳中,只道平常,那直上九霄的金色长枪,何止绝尘? 武忘与无忆互视一眼,只有他二人听得懂天翊的言外之意,所以他们神情顿变,惊诧满面。 两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道旧影来,那人身姿挺拔,他的气魄,凌锐不羁,天地不屈。 无忆道:“老大,你怎么看出来的?” 武忘道:“老大,阿布来自西方,他的枪也来自西方,西门之地!” 两人言辞都显急切,隐隐有种亟不可待的意味。 天翊道:“燎原枪法是破军老师之技,我曾有幸目睹过一次。” 当初烈阳为天翊引灵入体,导致登云峰巅五元动荡,五座子峰的灵气近乎一扫而空。 事后破军等老师上门“兴师问罪”,天翊一怒之下,劈头盖脸便是一番喝骂不逊之言。 也是在那时,天翊见识到了“燎原枪法”的起势,赫然与阿布之前所施展的长枪之法一模一样。 天翊第二次见识“燎原枪法”是在观星坪上,那时他刚刚突破到化灵境,绝尘主动邀他一战,那一把金光烁烁的元力长枪,天翊仍记忆犹新。 天翊救阿布,正是因为“燎原枪法”,天翊能感觉到,循着这个线索找下去,他兴许可以找到绝尘与破军。 他并不认为阿布就是绝尘,绝尘若还活着,年已愈二④▼④▼④▼④▼,m.+.co▽m十,来到虚空战场的可能不大。 三兄弟的对话,颇使得千钰等人莫名,他们知道天翊三人的狂客身份,却不知一朝登云变,狂客满天下。 无忆道:“老大,阿布朝着无字战碑去了,幽女坐镇在那里,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武忘道:“老大,我们也前往无字战碑吧!” 他们担心阿布若死去,那么关于绝尘的线索恐也将随之消失。 天翊朝着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弟子望去,他本打算为他们多谋取些无字令的,只是眼下有此变况,他不容耽搁。 萧落同卜瑶相视一看,继而由萧落开口道:“不忘,你若打算去无字战碑所在地,我们也跟你一起。” 一众弟子尽皆头,这一路走来,他们见识到了天翊的强大,那种震撼远比传闻中的“五棍败劫成”来得直截了当的多。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这就起程前往无字战碑。” 着,天翊率先提步而去,取径之道,正是之前阿布离去的方向。 让武忘等人始料未及的是,他们前行后不久,便遇到了阿布,后者似乎是专程在等待他们。 他背负着一柄长枪,伫立在荒草平野上。 阿布道:“你们很慢,我等了你们很久。” 天翊道:“但你没有因心急而离去,所以我们值得你等。” 阿布道:“我要跟你们一道,直至抵达无字战碑。” 天翊道:“可以。” 他本就是为阿布而来,眼下阿布主动要求同道而行,他又岂会拒绝? 无忆道:“想跟我们一道也行,但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阿布道:“我每跟你们在一起一天,便回答你们一个问题,如何?” 他也不笨,之前天翊救下他后询问了他两个问题,仅此他便看出,天翊想从他身上得知一些讯息。 武忘道:“一个太少,每天至少三个。” 阿布道:“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一个就一个,你们若是不愿,我这就走。” 他转身欲离,他知道会有人叫住他。 天翊道:“今天算吗?” 阿布了头,他知道,他已经可以同天翊等人一道。 天翊道:“在你身边可有一名断臂的中年男子?” 阿布道:“没有。” 天翊没再多言,反是武忘急切问道:“你的枪法是何人所授?” 阿布谜之一笑:“抱歉,今天的问题我已经回答。” 武忘烟生七窍:“子,你再摆谱,我一刀毙了你!” 阿布不以为然:“你有刀,我有枪,刀枪无眼,谁毙谁还不一定呢!” 武忘有种要暴走的趋势,倒是无忆在一旁乐得前仰后合。 南宫盈盈愤道:“阿布是吧?挺嚣张的,你敢不敢跟我赌上一赌?” 还不待她具言以细,阿布已是摇头道:“抱歉,我从来都不赌博。” 南宫盈盈一脸错愕,无言以对,像阿布这般油烟不进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天翊微微一笑,本作朝向无字战碑的身姿侧转,继而率先环行而去。 见状,阿布连喝道:“怎么?我们现在不去无字战碑那里吗?” 天翊没有回应阿布,走得从容不迫,距离天才战结束,还有大半旬时间,阿布既是与他有约,每天应答一问,他又岂会那般快的前往无字战碑? 阿布若有失措地看了看武忘等人,似有询问之意。 武忘冷冷一哼:“我们只答应让你随我们一道,并无为你解惑答疑的义务。” 南宫盈盈附和:“武忘哥哥的没错,你若是想让我们为你解惑,那也得为我们答疑。” 听到这里,阿布算是明白了过来,他没有开口反驳什么,他知道,即便自己开口,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让众人无语的是,接下来阿布竟彻底陷入沉默,他只是静静随在天翊等人身旁,一语不发。 天光初晓,晨雾余露,片片荒草宛若沐后涂脂。 天翊等人澹然前行,有那么一刻,飕飕风冷,荒草萋萋,平野突陷到一方凄肃中。 天翊微一挥手,众人纷纷驻足不前。 这一刻,冷风迎面袭来,草木飘摇,风过之处,参绿的草木尽皆冰封。 晃眼一看,仿若一波白浪自远而近咆哮席卷。 天翊眉头微皱,他能感应到,此刻正有一股狂猛的幽寒元力朝着己方飞驰而来。 不消多时,那冰封的草木已然栖近到天翊等人身前,只见一根根冰柱轰然碎裂,继而化作飘零消散不见。 武忘等人一脸惊骇,直至那冰封临近身前,他们方才感知到那令人心寒的凛冽元力。 不知何时,天翊已是出手,花醉长剑横撩而动。 剑出,掀起五彩波涛,直直迎上席卷而来的寒浪。 预料中的炸裂声并未四作而起,天翊一剑斩断了汹涌寒浪,凛冽元力顷刻不复,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漫天飘零。 这一幕来得突然,即便是天翊,也只道莫名。 随着天翊一剑斩出,平野恢复宁静,那延绵的荒草一枝不存,入目所见,惟剩光秃秃的一片。 见此一幕,众人眉眼显疑,此刻四下无人,清风徐徐。 无忆道:“老大,有高手潜藏在附近。” 天翊了头,那席卷而来的幽寒元力,可不像是天地自然而生。 武忘道:“这人很强,比白脸都强。” 无忆道:“怎么?死胖子你终于肯承认我厉害了?” 武忘瞪了无忆的一眼,鄙夷道:“我话还没完,比你强,但却没有我强!” 无忆无语以对,他跟武忘都很清楚,仅凭来人的隐匿之能,便不在他二人之下。 千叶与千钰的脸色凝重不已,两女在适才那幽寒的元力中,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千钰道:“不忘,来人有可能来自九幽。” 千叶头道:“没错,就是九幽的气息。” 天翊目视着远方,模糊间,他似乎看见了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其所过之处,天地冰封。 当年北上途中,天翊斩杀了不少九幽之人,直至后来抵达造化之域,九幽教也作如影随形。 但自从剑王出手杀了九幽教的幽皇后,九幽教的人便销声匿迹了起来,非但如此,就连玄冥谷的人也一并杳无音信。 天翊来到风澜大陆,最先接触的便是九幽之人,在突眼大汉四人的手里,他可是没少吃苦头。 时隔近两年,九幽之名再度于天翊耳旁响起,却作别了当年风景,天已不是当年的天。 他微微笑了笑,道:“人已经走了,实力很强,或许连我也不是其对手。” 武忘等人尽皆愣住,天翊的实力他们很清楚,连他都不是对手的人,又有多强? 无忆道:“老大,我感觉此次的天才战,似乎有别于以往,虚空战场多出了很多来历莫测的人。” 天翊笑而不语,无忆与慕青青被冰魂等人挟持,遭了一番劫难,而冰魂等人的实力确也强悍,仅凭气势压迫便让无忆有种无可抵挡之觉。 天翊没作多言,从容迈步而去,他不担心那所谓的来历莫测,既已踏上征程,那便该怀有一颗无畏之心。 ...... 荒草深处,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婷婷而立,她的身后,冰封寂灭了一片荒芜,她的身前,伫立着一名身着墨衫的女子,正是墨梅。 墨梅道:“你来了。” 白衣女子道:“你故意引我前来,我岂能不来?” 墨梅道:“你是何人?” 白衣女子道:“我本是来杀不忘的人,不过现在却不是了。” 墨梅道:“看来你并不糊涂。” 白衣女子道:“有你在,我杀不了他,不过你能护得了他几时?” 墨梅笑了笑,一柄无锋的长剑倏显在手,剑身被墨色渲染,人以剑照,相得益彰。 ......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51606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六:墨梅的剑,绝尘的徒 这一刻,平野起雾了,风随雾动,雾就风涌。 风雾之中,墨梅动了,无锋的长剑衍如泼墨,以天地为幕,划出一片阴阳明暗。 无锋长剑,或挥或扫,笔酣墨饱,行一片天云为水。 剑势徒转,或点或挑,水墨淋漓,作一方磅礴山河。 墨梅的剑,无声无息,应手随意,倏若造化,隐起云雾,染成风雨。 她的剑,好似已经不再是剑,而是一支以天地为画幕的神巧之笔。 见此一幕,白衣女子眉头深蹙,她知道墨梅很强,但却没想到会强到这等地步。 她愣愣地盯着如卷席般扩散而来的墨色,稍一沉思,继而捏碎掌心中那泛着幽芒的一枚令牌 墨色衍动后,天还是天,苍翠秀润的天,平野还是平野,没有凹凸远近的平野。 墨梅手中的无锋长剑已经消失,她身着一袭墨衫,静静地伫立着。 一阵微风拂过,掀起长衣飘飘,她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副画,一副墨色典雅、秀逸动人的画。 她微微一笑,喃喃道:“难道只有荒殿的人,才敢藐视四方阁吗?”。 言落,墨梅的身影渐渐淡出这一片天地。 白衣女子言道墨梅是荒殿的人,并非无的放矢,荒殿是一个神秘的势力,荒殿之人行事,但凭心意与喜好。 他们亦正亦邪,从不问事后之果,只求行事时的那一纷舒逸与洒脱。 墨梅的剑,掩动了天地乾坤,那般声威若是激发开来,整个虚空战场都将陷入动荡。 白衣女子有实力接下墨梅的剑势,但她不能接,她的到来,若被四方阁的人发现,恐将为其身后的势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墨梅毫不顾及后果的出手,让白衣女子误认她是荒殿之人,殊不知墨梅并不是来自荒殿,她之一生,都是百花的花魁。 此时,天翊一行人环绕而行,对于之前那寒浪席卷百草折的一幕,并未太过记心。 阿布依如之前般沉默不语,有人好几次与他搭话,他都置之不理。 他是一个不羁的人,不羁的人按理说应是没什么原则,但阿布却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日正中天,平野笼罩在明晃晃的天光下,寥廓中带着几分苍茫。 这是天才战开启的第十一个日头,但于众人而言,短短十来天,却留给他们十载春秋之触。 天翊等人就地休憩下来,武忘与无忆难得地没有“拳脚相加”,此刻正窃窃私语着,似在讨论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南宫盈盈挨身在武忘不远处,那聚精会神之态,好像在仔细聆听着什么。 千钰等人静默于天翊身旁,皆一副随意徜徉模样,倒是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不时便会东张西望一番,眸中的殷切与期待,哪有丝毫遮掩? 阿布独自一人坐在一方,他盘膝而坐,身旁矗着一柄凌锐长枪。 早在来虚空战场之前,他便有悟于心,他能陪伴的,只有他身边的长枪,能陪伴他的,亦是他身边的长枪。 天翊起身朝着阿布走去,昨夜他已问了阿布一个问题,他相信阿布没有说谎,眼下其举止,不言而喻。 阿布缓缓睁开眼,说道:“想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天翊笑了笑,正待开口,阿布却抢先补充道:“别傻着问我枪法是谁传授的,这么简单的问题,没脑子的人才会问。” 闻言,那作关注之态的武忘,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来,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但阿布总能三言两语便让其愤生怒火。 这之前,他曾相询过阿布,问其枪法是何人所授,眼下阿布这般言语,诋蔑之意再明显不过。 南宫盈盈一脸愤憎地盯着阿布,阿布有些狂,狂得有些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她很纳疑,一个只有元婴实力的家伙,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勇气? 无忆笑得前仰后合:“死胖子,那家伙竟然说你没脑子。” 武忘闭眼深吸了口气,眼开时,其脸上的沉郁已不见,他微微一笑:“他说任他说,于我有何干系?” 无忆一愣,诧道:“哦?死胖子你什么时候看得这么开了?既然如此,你就从了哥吧?” 这话一出口,千钰等人皆是一颤,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史大彪,后者有一段时间张口闭口地都是——“从了大彪兄吧!” 武忘喝道:“小白脸,我才是哥,你是我小弟!” 无忆还待开口,天翊的一记回首,顿使得两人彻底安定下来。 天翊转首看向阿布,毫不迟疑地问道:“你的枪法是谁传授的?” 言语落地,惊起四方惊愕,适才阿布已道说的极为明白,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问他这个问题。 阿布之所以有此一言,也是为天翊提个醒,他不会具言以细,如果天翊真要一个回答,他只会说他的枪法是他老师传授的。 他知道天翊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做事,向来先人一着,但他却没想到,天翊还是问出了这般话来。 此时,天翊满面堆笑地看着阿布,不知为何,阿布觉得天翊的笑,笑得让他瘆得慌,他能肯定,天翊的笑并不是笑里藏刀。 那种感觉,只可意会,言状不出。 武忘与无忆双双惊诧,特别是武忘,心间无端地涌起一股暖流,他能感觉到,天翊这一问,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问。 其言语中透露而出同风共雨之意,让武忘动容。 有时候,情义来得不可捉摸,它可以平淡如水,也可以无色无味。 阿布戏言武忘“没脑子”,那天翊索性也“无脑”一回,不为别的,只因他与武忘是兄弟。 天翊没有对阿布疾言厉色,更没有以武震慑,反是用一种极为自嘲的方式让阿布知道,武忘是他的兄弟,他可以陪着兄弟一起“无脑”,这样的一种诠释,或许让人难明,但这也是天翊的行事风格。 换句话说,即便天下之人尽皆相负又如何?兄弟在,那便无所谓天下,因为,兄弟就是天下! 无忆收敛笑意,郑重地望着阿布,问道:“你的枪法是谁传授的?” 言出,众人再诧,皆一副不明所以模样。 武忘看了看天翊,继而又将目光侧移到无忆身上,无论是天翊还是无忆,皆对着武忘抛来一抹微笑。 那微笑,胜过了千言万语,盖过了高义薄云。 有时候,兄弟间的情义来得很简单,简单到一抹从容的微笑,便已足矣。 阿布沉思半响,回应道:“之前我所施展的枪法名为灭狼枪法,是我的老师绝尘所授。” 他没有对天翊等人做些马虎应对,尽管他有过这样的打算,让阿布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回应刚一出口,顿掀起了一阵惊奋。 武忘血气翻滚,激动道:“灭狼枪法!绝尘!尘哥!” 无忆激昂作声:“好一个灭狼枪法!尘哥还活着,他还当了老师!” 天翊的神色也作狂澜起伏,但他的言语却作轻喃:“尘哥还是尘哥,一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尘哥。” 见得天翊三兄弟这般欣喜若狂模样,千钰等人也隐隐揣测到了一些东西,或许不久后的将来,又会有一个“怪物”出现在他们身边。 阿布面有沉疑,天翊几人似乎与他的老师绝尘交情匪浅,他很想开口问问,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见得阿布这般模样,武忘与无忆笑了,这一次,两人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一边笑着,一边上下打量着阿布。 武忘道:“小白脸,你觉得这小子资质如何?” 无忆道:“资质一般吧,不过既然是尘哥的徒弟,我们当师叔的也不好不管不顾,你说是吧?” 武忘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教训教训他,尘哥应该不会埋怨我们吧?” 无忆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尘哥应该感谢我们才是,况且我们教训他,本就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两人盯着阿布的眼神顿变得“狡黠”无比。 天翊悠悠一笑,继而朝着千钰等人走去。 南宫盈盈左摇右晃了下脑袋,心道:“武忘哥哥是阿布的师叔,那我岂不是他的师姑了?” 一想到这些,她的脸上突涌起两抹醉霞,玉惜娇羞,惹人动容。 阿布此刻有些迷蒙失措,一来他好像无缘无故多出了许多尊长,而且这些尊长与他的年纪还作相仿;二来武忘与无忆不怀好意地靠上前来,让他心有不安,他本不是一个会轻易被撩动心神的人,但这一刻,他的不轻易变成了轻易。 阿布站起身来,提枪紧握,语有紊意:“你们想干什么?” 武忘随手一挥,烈焰长刀明晃而出:“干什么?教教小师侄如何尊敬师长。” 无忆一手横斜,佛皇棍翠绿欲滴:“小子,今天我要给你上一课。”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七:师叔师姑,杀与反杀 阿布两眼一横,气势徒转,冷哼道:“就凭你们,也配教我尊敬师长,给我上课?” 言罢,他长枪一挑,金元之力纷绕于枪身之上,傲啸凌锐的气息,惹人心颤。 武忘与无忆不以为然,以两人的实力,要对付一个只有元婴实力的阿布,只道轻而易举。 烈焰长刀倏地划出,佛皇棍迅地劈落,一刀一棍,若奔雷掣电,转瞬便轰袭到阿布身前。 阿布提携在手的长枪尚未做出任何抵御,人已抛飞而起。 武忘与无忆对视一眼,腾空一跃,连连朝着阿布追去。 这之后,平野之上,不时便会响起嘈嘈般的轰鸣,阿布在武忘与无忆的手下,哪有还手之力? 遭受一番蹂躏后,阿布在武忘与无忆的搀扶下,回到了天翊等人身边。 武忘尴尬一笑,若有埋怨地瞪了无忆一眼:“小白脸,都给你说了,让你下手轻点,你怎么还那么使劲地抡棍打他呢?” 无忆一愣,脸上密布着茫然与失措,反驳道:“死胖子,你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打他打得最得劲儿。” 两人这边争论不休,那被两人搀扶着的阿布,只道郁气满腹,有种要吐血的冲动。 他只知道天翊很强,强到一棍败退了围杀他的数十名好手,他感知不到武忘与无忆的实力,但他却很自信,在场之人,除天翊与千钰外,他谁都有一战之力。 可是让阿布惊骇无比的是,适才在面对武忘与无忆的刀、棍时,他竟然连一记主动出枪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被动防御,且还破绽百出,无论是武忘的刀还是无忆的棍,衍出皆有风行,迅疾且带凌厉,面对这样的攻击,阿布无力而又无奈。 好在武忘与无忆并无伤他性命之意,若不然也不会刻意收敛刀势与棍势。 见得天翊满含深意地望着自己,阿布左摇右晃,挣扎道:“放开我,我还没死,我还可以自己走!” 其言语刚一落地,武忘与无忆竟极为默契地同时松开了搀扶着阿布的手臂。 突然失去把持之力,直接导致阿布踉跄倒地,他咬着牙、切着齿,硬生生依靠自己的力量端正了身姿。 武忘道:“这小子的性子我喜欢,挨了那么久的打,哼也不哼一声,跟老大当年有点像!” 无忆道:“他是有点潜质,不过想要得到真正的认可,光是刚烈可不够。” 阿布苦涩一笑,他的思绪很乱,给他的感觉,若不是自己疯了,那便是武忘与无忆疯了。 天翊道:“阿布,你需要去感悟,等你哪天悟通了” 他没有将话说完,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哪天到底是哪天?又或者是否还有哪天? 正与此时,南宫盈盈突然靠上前来,戏道:“小阿布,来,叫声师姑给我听听?” 闻言,阿布“噗”的就是一口鲜血喷出,武忘与无忆欺负他也就算了,可南宫盈盈前来谑言戏语,又是“小阿布”又是“师姑”,到底几个意思? 其实她的意思很简单,简单到只想听阿布叫她一声“师姑”。 于此之际,靠平野外围的天际突有贯空奔掠声响起,接着便见得上百名参战者浩浩荡荡而来。 他们身着统一制式的白衣,一道道幽寒元力加持于身,给人以寂冷。 见此一幕,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连忙起身而立,纷纷亮出光寒凛冽的兵刃。 这几日下来,他们很闲静,但他们不喜这般闲静下去,因为这样的闲静也意味着没有收获。 天翊起身之时,那上百参战者刚好飞掠到他们跟前。 为首的男子,朗眉星眸,盛气飘飘,他微一挥手,队伍顿时停顿下来。 男子轻蔑地望着天翊等人,声严厉色道:“全都给我杀了!” 一声厉语如金钟,上百道身影似飞电奔芒袭杀而出,霎时间,刀寒光灿,剑锐影熠。 战尘郁郁而起,杀气腾腾而冲,冰寒的元力笼罩四野,蔽塞五方。 武忘与无忆看了看天翊,见后者不为所动,两人一跃临空,继而携着萧落、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迎杀而去。 千钰、千叶等人随后杀出,眨眼间,厮杀四起,纷繁元力横动长空。 一时间,炸裂声响彻寰宇,不绝于耳,鲜血在疾风中飘洒,扬起漫天血雾。 血雾中,刀光几重,剑影几重,交相错击,惊起一片雷鸣电海。 那奔杀上前的数百名参战者,人数上虽然占优,但与武忘、无忆等人的实力差距太大,哪里经受得了他们的蛮横? 武忘的刀,势若洪涛,刀刀致命,每每一刀落下,便添好几新魂。 无忆的棍,大开大阖,劲汹势猛,落棍之际,伤人不伤命。 千钰的剑,凌厉幽寒,剑剑封喉,剑出若雪练,染血的雪练 不消多时,奔杀而来的数百参战者,惟剩寥寥数人回归到那为首男子的跟前。 此刻,那男子早已惊吓得魂胆俱裂,整个人就如一尊石化的雕像,一动不动。 他的眼中再无之前的轻蔑,取代的唯剩满眼的恐惧,武忘等人雷厉风行般的杀戮,震撼住了他。 萧落与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此时已经开始搜刮战果,让他们倍感不解的是,武忘与无忆等人竟没有阻拦之意,任由他们获取无字令。 适才交手中,弥音、幻夜学院的一些弟子,险些丧命当场,幸得武忘与无忆及时出手,这才免遭一劫。 给萧落与卜瑶的感觉,他们与武忘等人的距离似乎亲近了不多。 男子望着武忘几人,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畏惧死亡,但他却没想到自己视他人为草芥时的淡漠。 天翊从头到尾一动也没动,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双眼微闭,作聆听状。 其身旁的阿布两目圆睁,惊心不已,他能感受到,无论是武忘的刀还是无忆的棍,前后皆有明显变化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八:一棍穿喉,一刀断颈 天有晴空寥廓,四面碧垂,地有草木衔接,直指天涯。 熏风轻扬,拂来的却是一阵浸透的胆寒,衣飘随风,武忘等人迎空与男子几人对望而视。 武忘道:“小白脸,你的佛皇棍为何只伤人却不杀人?你以为在你的棍下,乾坤便可再现明朗清平了吗?” 适才交手,无忆棍势勇猛,呼呼生风,伤人却不杀人,他的棍中似乎携带着一种悲悯。 无忆笑而不语,这样的话西门剑馨也曾问及,他不杀人的原因很多,多到满盈而空。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不忘老大说仁者为棍。” 武忘道:“施仁之人,可以是妇人,妇人之仁也是仁。” 他侧眼看了看无忆,后者回之一笑,言道:“死胖子,你是在说我没有丈夫之决吗?” 武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人若杀我,我便杀人。 之前那伤退在无忆棍下的参战者,尽皆陨亡在他的刀下,他的烈焰长刀,是一柄杀人之刀,是一柄用铁血与烈焰浇筑而成的刀。 无忆道:“我不是一个仁者,更不是一个妇人。” 言落,无忆已是掠影而出,佛皇棍破空虚点,只见一道翠芒横贯长空,直取一脸惊愕的男子几人。 男子骇然之余,两手迅地一掩,自其手中顿有两根寒元之链撩出,那随在其身旁的几人,动作亦是不慢,两手倏地便是烁出光寒凛冽的元力锁链。 霎时间,十数道寒元之链纷纷朝着那一道翠芒缠绕而去,银蛇腾空,星奔电走,似有要将翠芒禁锢之势。 无忆身姿不停,人以御风而掠,棍随人动,人至棍落——“佛皇一怒!” 棍出,斜影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砰!砰!砰...” 巨响声撩起成片风尘,那作缠锁而来的十数道寒元之链,仅仅一个照面,便纷纷碎裂为漫天飘零。 无忆动势不减,手中佛皇棍若倏电般再次点出,须臾之间,人影棍影,已双双袭到男子几人跟前。 只听得“嘭”的一声轰响,佛皇棍再次劈落。 棍出,力以激涌,惊落河汉,势破云天。 只见,一道落棍影下——寒元,碧天,血花。 血雨中,随在那男子身旁的几人直直坠空而落,气息全无,已然命丧当场。 男子受此一棍,整个人就如遭受山岳轰袭,体内元力四紊八乱,五脏六肺一阵翻江倒海,元婴更作摇晃不定,随时都有碎裂可能。 他直直朝着下空坠去,恐惧只如排山倒海袭上心间。 无忆稍稍一顿,他的神色无喜无悲,其身影突地消失原地,继而朝着那男子飞驰而去。 武忘等人静静看着,无忆的棍,并不是一根不能杀人的棍,能杀人的棍,也并非就不是一把仁者之棍。 天翊的聆听状被打破,他缓缓睁开眼,目视长天。 这一刻,耳畔有风,眼幕有影,天翊轻声呢喃:“何为仁?人以从二,二为天地,可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既是博爱包容,那便理应容得下杀戮。” 这话一出口,那一直蛰伏在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突地一颤,他没有开口,眼中精芒拂掠,暗暗揣测着天翊言意。 阿布满脸疑惑,他听不懂天翊在说什么,他只记得,绝尘教导他为人行事,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于此之际,无忆已经携棍袭杀到男子身前,点棍之下,碧落葱茏,澎湃的木元之力宛如从九天倾泻,浩淼无边。 男子瞳孔猛缩,骇然至极,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挥手间,一道寒链直朝着无忆锁去,同一时间,男子的周身突涌出一道道寒元之力。 佛皇棍刚劲勇猛,那一点寒光直在如龙的长棍下轰然爆裂,棍势丝毫不受滞缓,一记翠芒直直洞穿男子身影。 然则,本该血肉横飞的一幕并未出现,那被无忆一棍轰爆的人影并不是男子的真身。 早在无忆棍至的前一刻,男子周身便有数十道虚影一晃而逝。 无忆眉头轻掀,放眼一看,只见左右突有数十道人影迎空而立,这些人影的相貌,骇然与之前那男子一模一样。 若是烈阳在场,定能一眼认出男子这虚幻之法,那不正是北冥之地千幻冰家的家传秘技“千幻之身”吗? 当年的登云一战,烈阳与炎龙血战冰家之众,冰影施展而出的幻身足有上百之数,那一战,炎龙被冰影肢解龙身,直至死亡,烈阳亦落得个遍体鳞伤险赴黄泉的下场,他又岂会不识冰家的“千幻之身”? 当然,烈阳知道,天翊等人却不知道。 这一刻,男子虚化而来的数十道身影,皆面向无忆,每一道身影的手中,都缠飞着两道寒元之链,每一双眸子,都透彻心寒。 男子开口,那数十道身影便作异口同声:“我来虚空战场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将我逼到如此地步的人。” 无忆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男子只有固婴实力,即便虚化而来的数十分身尽皆拥有相同实力,又能耐他何? 见得无忆一副轻蔑之态,男子演化而出的数十道身影,皆一副恼羞成怒模样,只听得一道厉喝响起:“找死!” 言罢,数十道寒元之链自无忆左右袭来,寒链密集,冷厉泼辣,须臾间便围锁到无忆身前。 无忆神色自若,佛皇棍撩拨成风,那尚才围袭而来的寒元之链,在佛皇棍的回击中,节节碎灭。 一举破了围锁,无忆腾空而起,佛皇棍上的翠绿光芒大盛,他举棍到顶,猛地就是一记劈棍落下——“佛皇一影!” 霎时间,无忆手中的佛皇棍突地演作一道夺目碧影,棍落之际,一影化二,二影化四,四影化八...... 上百道棍影,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瞬间便将男子虚幻而出的数十道身影笼罩。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延绵天地,在那数百棍影的轰袭下,虚妄无所遁形。 男子的幻变之身尽皆破灭,继而在浩荡木元之力的碾动中湮灭不复,他的身子倒远而去,鲜血只作淋漓。 无忆身影一展,三两息后,一根长棍已经悬停在男子喉前三分处:“在我面前,你的自大跟自负,不值一提!” 语落,棍已衍动,成穿喉之势。 男子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急喝道:“住手!!” 无忆一顿,佛皇棍已与男子的喉咙亲密相接,他与武忘不一样,若是换做持棍的人是武忘,男子不会有说话的机会。 见得无忆作停棍势,男子连忙颤巍巍道:“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无字令,我有很多无字令,只要你放过我,我把我身上的东西全都给你!” 无忆道:“杀了你,你身上的东西一样全是我的。” 男子一怔,思绪翻转,再道:“你放过我,日后来北冥之地,我冰家一定厚待于你,如何?” 无忆的神色本作如常,但在听得男子这话后,风云骤起,充血的双眸配以他那“狰狞”的面容,宛如一尊凶神恶煞的魔神。 武忘不知何时动了,只见澄碧的天际,划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火焰裂痕。 天翊不知何时动了,现身之际,已然临至无忆与那男子身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千钰等人,也吓得那男子心胆俱颤。 武忘长刀一抖,一道凌锐而又炽热的锋芒瞬间加持在男子颈项:“你是北冥冰家之人?” 男子瑟瑟发抖,慌忙点头,他没再开口说话,潜意识告诉他,他似乎言失了什么。 天翊一脸漠然地看着男子,问道:“冰影是你什么人?她还活着吗?” 男子全身已被冷汗浸湿,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三人,似乎对他们冰家有着极深的仇隙。 这一刻,男子的心绪紊乱如麻,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或许说他不敢去回应天翊。 男子的缄默,顿时招惹来了无忆与武忘的愤怒,凛冽的杀气直冲九霄。 天翊道:“说吧,你说了,我不杀你!” 男子一愣,若有迟疑,而后说道:“你说话算数?” 天翊道:“我一向说一不二。” 男子思虑片刻,说道:“冰影还活着,她是我冰家现任家主。” 天翊点了点头,凌空飞渡而去,他不想知道其他,他只需知道冰影还活着就已足够。 冰影给烈阳造成的伤痛,他还历历在目,一想起那个浑身被鲜血侵染,如若遭受千刀割剐的烈阳,天翊的心很痛。 明月峡谷一役,天翊被阴玥与冰珞打得体无完肤,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事后,烈阳暴怒,他为了天翊,可以只身孤影,可以不顾一切,只为帮天翊讨回一个公道,即便是死,哪又何妨? 登云一战,烈阳被打成了一个血人,天翊无奈而又无助,他很想横在烈阳的身前,就如烈阳当初保护他时一样,但他做不到。 天翊离开了,长空隐有悲吟划过:“老师......” 风起,扬起好大一片血雾,一棍穿喉,一刀断颈,男子身首异处,他到死都不明白,天翊不是答应过不杀他吗? ......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九:战碑动荡,有喜有悲 男子不知道的是,天翊确是答应过不杀他,但天翊答应,并不代表武忘与无忆也答应。±, 这一场杀戮来得有些出人意料,可谁又言道得出,冥冥之中,难道真没“天”定? 天翊飞落到阿布跟前,千钰等人停落在其左右,武忘与无忆杀了那男子后,带着沉郁折返。 不多时,萧落与卜瑶带着大批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靠拢过来。 卜瑶的手中,拿着大量的无字令,她伸出手,将此次的收获递给天翊。 天翊看了看卜瑶,神色中的意韵只作深长,言道:“你们收下吧!” 说着,天翊提步而去,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扰乱心神的人,但这一刻,他的心神却有些紊乱不安。 卜瑶愣住,伸出的一手悬停不动。 武忘微微一笑:“老大让你收下那就收下吧,不久后也可在无字战碑中,凭此获取丰厚的奖励。” 无忆点了点头,示意卜瑶收下那些无字令,谁也没有发现,那被黑纱遮面的慕青青,眼角微微颤了颤。 此前她与无忆被冰魂等人抓住,在后者的告知下,两人也知道圣王学院遭劫之事。 以慕青青的聪慧,又岂会看不出天翊三兄弟的弥补之意? 这之后,武忘等人连连朝着天翊追去,卜瑶茫然而望,心里道不出何种滋味。 萧落靠上前来:“卜瑶,不忘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他们要获得无字令很简单。” 卜瑶思量片刻,点了点头,继而将大批的无字令摄入到储物袋内。 接下来,天翊等人继续前行在虚空战场的环形带上,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参战者。 这期间,有杀戮,有止戈,但有一点却相通,但凡遇上天翊一行人的参战者,无一不是留下了他们的无字令。 一眨眼,距离此次天才战结束,只剩下五日时光,天翊等人停下环行的步伐,开始启程前往无字战碑。 夜深,星辉烂漫,风澜城内,彻夜灯火。 此时,本该鼎沸的风澜阁,却无一人身影,那一颗参天巨树下,亦是空空如也一片白。 风澜城外,无字战碑直矗牛斗,一道道氤氲缭绕碑身,给人以缥缈迷蒙。 无字战碑下,幽女仍如之前般抚琴而坐,她舒缓地闭着双眸,神情自若,丝毫不为嘈杂的喧闹所动,喧闹来自于风澜城的城墙之上。 那里,宏大宽廓,但却人满为患,原本停憩在风澜阁的万千老师,三日前便尽数搬迁到此。 他们所处的位置,俯可瞰一片辽阔无边的平野,仰可观一尊直上天穹的无字战碑。 三日前,无字战碑上突起剧烈动荡,这动荡不是来自战碑本身,而是来自铭刻在无字战碑上的万千学院。 那个时候,本作闲散平移而动的学院名称,竟突然开始在无字战碑上攀升徒降。 这意味着,不少参战者开始转移夺取而来的无字令中的奇异之力,为己身所在的学院注入新力。 这些参战者的举动,都将直观地反应在无字战碑上,哪个学院弟子获取的无字令最多,那么在其融汇后,其学院名字在无字战碑上也就越靠上。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反应了一个学院的强弱,强的学院其名次会上升,弱的学院其名次会下降,甚至从无字战碑上除名。 若有学院的名称从无字战碑上被除名,那也预示着该学院参加天才战的弟子尽数陨落,这样一幕,谁也不愿看见。 此时,一处人流汹涌的城头上,史大彪悠闲地坐在一张摇椅上。 他的身旁,被人流所包围,但他却能在这喧嚣与拥挤中找到了一片净土,一片可以置放一张摇椅、一坛香醇、一柄阔斧的净土。 小貂伫立在小笨肩上,小笨站在一处隆起的城沿上,一熊一貂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字战碑。 “什么?我千幻之名从无字战碑上消除了?不!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快看,我们学院上升了,升了!” “弥音学院跟幻夜学院这么厉害?排名那么高?” “.......” 这期间,四周不时有悲喜交加之声响起。 悲声者,痛心疾首,惹人恸怜。 喜声者,春风得意,欣喜若狂。 每一届的天才战,残酷而又血腥,有人欢喜,也有人悲愁。 放眼而望,可见风澜学院四方分院的名字,稳稳烁动在无字战碑的最前沿。 紧随其下,有弥音、幻夜两院的名字齐肩并进,那闪耀着金光的大字,璀璨而又夺目。 两院之后,参差不齐的飘动着大量学院名,只作目不暇接。 而无字战碑的最底端,漂浮着海量字迹,“圣王”两字淹没其中,目光很难将之捕捉。 史大彪徜徉地提起酒坛,两口醇酿下肚,啧啧道:“道上红尘,江中白浪,哪里比得了杏花酒香?” 听得史大彪开口,其身旁顿有声来: “大彪兄,你还有心情借酒抒怀?我们找了几日,都不曾瞧见圣王之名,贵院莫不是已经…” “大彪院长,你可别忘了应诺我等之事。” “大彪兄,距离天才战结束已无几日时光,你觉得圣王学院还有夺冠的可能吗?” “哈哈!夺冠?我看还不如祈祷圣王学院没有全军覆的好。” “……” 一时间,轻蔑与戏谑之言滔滔不绝,史大彪倒也落得自在,对这些言辞置若罔闻,自顾地喝着酒,颊面舒展着宠辱不惊的恬淡微笑。 别人不知道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他又岂会不知道? 天翊受荒时与卜噬月之托,让这两院的弟子随行在他身边,现在这两所学院之名都已显赫在无字战碑上,圣王之名又岂会埋没? 不远处,幻长风、凌枫以及云梦三人焦急地回首一望,见史大彪那般从容不迫,三人连将目光敛转到无字战碑上。 他们急的不是对赌的输赢,而是幻夜、云梦学院弟子的安危。 另外一处,星野与月陇满脸担忧,在两人想来,以星痕与月眉的双修之力,虽不能比肩风澜学院的四方分院,但星月学院之名至少也该在无字战碑上占据一显眼位置才是。 ......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章:云屯星聚,定云止水 四日时光,弹指一挥,缈远云烟,逝于来路。『, 任凭外界锦瑟繁华,风澜城却独钟于一城烟沙。 城外是茫茫无边的平野,绵延千里,无字战碑于寥廓中巍峨入云,宛如撑天之柱。 这一刻,长烟落日,影对孤城。 城上有喧嚣繁杂声不绝于耳,有人乘醉听风箫,吟赏烟霞,有人泪掩双明珠,悲卷霜雪...... 明日一过,此次学院天才战便将宣告结束,此时纷至沓来的参战者云屯星聚在无字战碑下。 斜晖洒漫,笼罩着一片无边人影,肩摩袂接,延出一片人山人海。 无数参战者翘首以望,他们怀揣着无字令,无字战碑近在眼前,但却无一人提步上前。 西门剑馨、火凤、轩炎、东方文宇等年轻战神伫立在无字战碑四周,衣随风飘,人却不动。 凝目而望,可见无字战碑下,幽女盘膝而坐,幽冥琴承放在其双膝上,她依旧轻缓地闭着双眸,不为四方所动容。 无字战碑靠西的一边,西门剑馨左右环视,颦眉蹙额,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却唯独没看见那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她的身边,站着一名壮硕的男子,男子长得粗犷豪放,轮廓深刻,黝黑的皮肤,凶煞的瞳目。 他的肩上抗着一柄巨剑,巨剑看上去并不锋利,钝而厚重。 男子道:“你等的人,没来。夜珞,也没来。” 西门剑馨道:“夜珞来不来,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他一定会来。” 男子道:“他若来了,未必是好事。他判出了东院,实为不智之举。” 西门剑馨脸色一沉,声以冷厉:“剑奴,同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他要去哪里,无人可以干涉。” 男子名为剑奴,风澜学院八大年轻战神之一,他喜剑、爱剑,为此甚至不惜沦为剑的奴隶。 见西门剑馨这般声严厉色,剑奴缄默不语,眼神却变得犀利而又肃杀。 无字战碑以南,火凤与轩炎并肩而立,两人的身后,伫着大批南院弟子,人人都散着炽烈气息。 火凤道:“轩炎,我若是你,我就去挑战不忘,为何那般执着于小丹帝呢?” 轩炎道:“凤姐,我若是你,我就去给不忘表白,为何爱在心头口难开呢?” 火凤道:“你小子找凑不是?我都给你说了,我只是欣赏他。” 轩炎道:“爱本就是欣赏,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些想去挑战那不忘。” 火凤一诧:“你小子不会是说真的吧?挑战那个怪物?” 轩炎笑而不语,他只是说说而已,天翊的强大,早已超出了他们这个年龄的限制,那一剑堪破南院封锁的威武雄霸,轩炎自认不及。 轩炎道:“凤姐,你说不忘与幽女,孰强孰弱?” 火凤眉有沉凝,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都很强,不过我希望幽女强过不忘。” 轩炎道:“哦?你希望你欣赏的人输?” 火凤道:“我只希望他能挫败我,让我失望,这样我就只是欣赏他,并不会爱上他。” 轩炎尴尬一笑,不得不说,火凤的思维迥于常人,至少轩炎有些理解不了。 无字战碑以东,东方文宇满脸阴郁地站着,他的身后,唯唯诺诺地随行着大批东院弟子。 之前与天翊一战,那些东院弟子弃他不顾,纷作鸟兽之散,这让他恼怒不已。 当然,更让东方文宇恼怒的是,他的无字令被天翊夺了去,仿制桃木玺也作报废,就连江山扇也落得个几近损毁...... 此时,东方文宇眸带星寒地望着无字战碑,“东院”两字依旧高悬碑身。 他很清楚,东院之所以还保持着遥遥之态,那是因为天翊还未融汇无字令中的奇异之力。 一想到这些,他对天翊等人的愤恨更添一分,他移目而视,目光停留在端坐于无字战碑以北的幽女身上。 东方文宇心道:“不忘,天绝阵阻拦不了你,幽女可能阻拦得了你?幽女若阻拦不了你,我东方阁的苍龙七宿难道还阻拦不了你?” 他的嘴角微微一掀,惊起一抹狡黠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风澜城的城头上,仍如之前般人声鼎沸,史大彪躺卧在摇椅上,悠闲自在。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竖起了一根桅杆,桅杆向天的一端,有一布旗猎猎作响,浓墨渲染的一个“赌”字迎风飘舞。 他这里,是一处别致的风景,就如他这个人,走到哪里,哪里便会有一番别致的景象。 天才战闭幕在即,史大彪非但没有罢停对赌之意,反是更加鼓肆各院老师来与他豪赌,只是,众人该拿来对赌的都已不剩,不该拿来对赌的也作物不留身。 小貂站在小笨肩上,此时正笑得前仰后合,原因不外乎小笨熊身上穿戴的那一件花花绿绿的衣服,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那花衣的前后皆用浓墨圈点着一个醒目的“赌”字。 这是史大彪强烈要求小笨穿上的,他乐于摇椅上的一片悠闲,痴迷于酒坛中的醇馥幽郁,哪里愿作他去? 况且现如今的城头,人满为患,他哪里也去不得。 小笨与小貂不一样,一熊一貂喜动,再拥挤的人群,似也阻拦不住他们的身影。 正因如此,史大彪方才有此“奇思妙想”,让小笨成为自己的活招牌。 小貂一边笑着,一边在小笨的耳畔支支吾吾个不停,言意好似是在鼓励小笨大胆地迈出一步。 小笨回首望向史大彪,憨态中带着一股为难与迟疑。 史大彪轻咳一声,言道:“你是熊,不是人,大可不必在意他人眼光。去吧,四处逛一逛,这闲散之日,可不多得。” 他提起酒坛,仰饮两口,对着小笨挥了挥手。 小貂一个劲儿地点着头,手足舞蹈个不停,对史大彪的话语何止是举双手赞成? 小笨“唔”的一声,面上的憨态消失不见,取代而出的乃是一抹浓厚的鄙夷。 虽是如此,它却没有继续驻足不动之意,那提悬落地的脚步,不知是从容,还是不从容? 史大彪谜之一笑,细语呢喃:“定云止水,却有鸢飞鱼跃之景。风狂雨骤,仍有波恬浪静之时。” ......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一:落幕在即,一人一琴 天色已暮,落日西沉,平野辽阔,飒然风萧萧。 风澜城内,一处云阁高楼上,四道人影凭栏远望,目光所向之处,斜阳残辉,无字战碑高耸入云。 擎苍负手而立,眸色中饱含阴郁,风澜学院其他三院的弟子此刻已经聚集在无字战碑下,但夜珞等北院弟子却迟迟不见踪影。 他虽不知冰魂四人的身份具细,却也隐隐揣测出了一些苗头,冰魂四人随夜珞进入虚空战场,目的便是为了彻底铲除圣王学院之人。 然则,天才战即将结束,却迟迟不见夜珞等人折返,再一联想到史大彪“赐予”他的三记掌掴,其心头便作紊绪不安。 南院院长炎运冷冷撇了擎苍一眼,言道:“擎苍老儿,你这般凝意沉思,莫不是又再作何算计?”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圣王学院被屠一事,斗然而来,戛然而止,南宫阁高层的不作为,更使此事陷入模棱,只道迷雾重重。 炎运身为南宫之人,虽知南宫阁的不作为定有思忖,但心中悲愤实难平消,眼见得擎苍,哪有好言相向? 擎苍冷冷一笑,言道:“炎运,你身为南院院长,与我共事风澜,何来得满口诽谤之语?” 炎运欲语回击,一旁的顿有劝解声响起: 东院院长弘萧道:“两位各退一步,少说一点吧。此次我们照面在一起,可不是来听你们口舌之争的。” 西院院长瑞禾点点头道:“老萧说的不错,明日便是天才战结束之日,我们还是仔细商议一番的好。” 炎运白了擎苍一眼,擎苍回瞪了炎运一目,两人都没有再作争辩。 炎运道:“先说说奖励事宜吧,以往每届天才的冠军得主,可获得四件巅峰灵宝,这个传统不变,我们四院各出的一件灵宝。诸位可有意见?” 弘萧与瑞禾轻晃了晃头,表示并未意见,擎苍虽没表态,却也一副默许模样。 弘萧道:“不知明日各方都有什么观礼之人前来?” 这话一出口,其余三人的面色皆有动容,每一届天才战结束时的观礼之人,无一不是四方阁内位高权重之辈。 擎苍道:“我北冥阁将有四位大人亲临,此刻他们人已在风澜城内。” 他冷地一笑,笑意中蕴藏着高高在上之意,幽女的强大,整个风澜学院谁人不知?天才战尚未开启,北院似乎便已内定了冠军之位。 此次北冥阁下派四位超级强者,自然是为北院撑足颜面而来。 瑞禾道:“四位大人?莫不是北冥四大杀神?” 擎苍笑而不语,他斜眼瞟了瞟炎运,轻蔑一闪而逝。 炎运不以为然地冷冷一哼,却也不作回应,尽管他知道,他若开口,定会将擎苍三人惊得六神无主。 弘萧道:“我东方阁派遣来的大人,想必诸位也不陌生。”他神秘一笑,“灭神阵创始者,东方龙翔,随行龙翔大人一道的还有苍龙七宿!” 说着,他朝着瑞禾望去,似乎很想知道西门阁此次会有什么大人物前来。 瑞禾道:“我西门阁只来了一位大人,并无相随之人,西门玄古,诸位可曾听过?” 此言一出,擎苍与弘萧的面色顿时大变,他们又岂会不知西门玄古的大名?那可是剑神一笑的嫡传弟子。 稍作平复,弘萧三人将目光看向炎运,他们都已报出各属势力来人,唯剩炎运还未开口。 炎运淡淡一笑,说道:“明日,我阁阁主将会亲临风澜城,随行的人不多,也就三王、七宿、十八将。” 言罢,他转身离去,微笑变成了畅笑,笑声回荡在阁楼,绕梁不休。 炎运走了,却留给了弘萧等人满满的惊诧。 弘萧道:“南宫阁阁主亲临?只是一届天才战而已,用不着这般阵势吧?” 瑞禾道:“南宫阁一帝三王七宿十八将,竟然全都来了?” 擎苍的面色阴沉似水,恨得咬牙切齿,状作狰狞,呆滞片刻,他拂衣而去,此事他必须马上告知给四大杀神。 夜至,一轮明月高悬中天,风寥夜寂,天幕无声。 无字战碑下,人影攒动,无数参战者或激愤、或不满地盯着幽女看着,他们一路厮杀至此,眼看着便能用无字令激发无字战碑,换取应得奖励。 殊不知那一道端坐碑下的倩影,却是硬生生绝了他们的念想。 这之前,曾有不少参战者兴冲而起,妄图冲破幽女的封锁,以令换物。 然则在幽女的抚琴妙指间,尽皆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恼怒的参战者们,也曾有过一拥而上,然则琴音幽冥,杀人无形,恍惚间,只觉整座无字战碑都被笼罩在杀人之音下。 没人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力量,它来时无影,去时无声,鬼魅的宛若魔音,曾先后击杀了大批参战者。 有了他人之鉴后,再无参战者敢于冒险上前,他们除了愤懑地瞪着幽女外,似乎别无他法。 对于那些激愤的目色,幽女置若罔闻,她一直舒缓地闭着眼,景不入目,声不入耳。 她坐镇在无字战碑下,仅凭一人一琴,震慑万千。 就在无数参战者群懑激愤之际,有一倩影凌空而起,她直直朝着无字战碑飞去,惊鸿掠影。 众人紧绷着神经,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女子。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剑馨,此时她飞身上前,掌心有霞光璀璨,直在半空划出一道雪练。 万千参战者凝目而望,让他们错愕的是,预料中的琴音并未响起,幽女对西门剑馨的举动如若未睹。 不消多时,西门剑馨已是一掌落击到无字战碑上,受此力持,那本悬拿在其掌心的一枚无字令,顿时没入到碑身内。 无字战碑本作四平八稳,此刻却有了不小的震动,一道金霞迎着阵阵“轰隆”霄落而下。 三两息后,那一道金霞已落于西门剑馨的掌心,众人尚未看清霞裹何物,西门剑馨便已将其摄入储物袋内。 西门剑馨不是一个容易被触动心神的人,然而此时她的气息却显紊乱,颊面隐有红晕映落,仅此便能看出,她从无字战碑中所得之物极为不凡。 西门剑馨朝着一动不动的幽女看了看,而后飞落到西院弟子的聚集地。 剑奴神色自若,并未开口询问西门剑馨所得何物。他的身上也有一枚融汇后的无字令,然则他却并未飞身上前。 一来,天才战尚未结束,此刻万千参战者止戈于无字战碑前,但止戈并不意味着干戈平息,大战与乱战随时都可能爆发,他留着无字令,许还能多添不少战绩。 二来,幽女坐镇无字战碑下,俨然一副生人勿近之态,西门剑馨可以上前以令换物,那是因为在幽女的眼中,她不是生人,而是姐妹。剑奴知道幽女厉害,他没有把握突破其防守,所以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不只是剑奴未动,火凤、轩炎、东方文宇三大年轻战神都没有动,西门剑馨与幽女的关系,他们又岂会不知? 当然,他们知道,并不意味着其他参战者也知道。 眼见得有人从无字战碑中换取宝物后全身而退,众多参战者的眼中死灰复燃,精芒俘掠。 霎时间,一道又一道人影风驰电掣而起,他们携着殷切与期望,疯狂地朝着无字战碑冲去。 这一刻,风起,重影叠空。 就在这些参战者腾空飞掠之际,那本一动不动的幽女突然动了,她的双眸仍旧闭合着,停悬在幽冥琴的两手,各有一指落下。 指落,音起,朔风劲袭。 无形中,一道道幽寒凛冽的力量冲霄掠出,这些力量诡异无比,眨眼便横渡虚空,袭上那激涌而来的人群。 只听得成片的炸裂声响彻天地——“砰砰砰……” 那些飞冲上前的参战者,只觉自身突被交织成网的凌厉之力包裹。 不多时,他们的身体尽皆割裂开来,没有飞洒的血雨,没有漫扬的血雾,他们的肉身与灵体都好似湮灭在了这一方世界中。 见此一幕,那跃跃欲试的参战者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他们的心跳无端端地加快了好几倍,脑海中嗡音连绵。 他们骇然地望着幽女,望着那一个抚琴动杀音的女子。 若是此刻幽女睁开眼来,仅凭其眼神,便可慑倒无数参战者。 伴随着一批参战者的神魂寂灭,无字战碑下再次陷入沉静。 这边静得可怕,可风澜城的城头之上,却已炸开了锅。 一些学院的老师,明明都已在无字战碑上锁定己身学院之名,然则伴随幽女的琴音响起,他们所在的学院之名竟从无字战碑上消隐不见。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做观望的诸多老师,那里见得了如此一幕? 他们的弟子此刻也聚集在无字战碑下,人人都带着无字令抵达无字战碑下,眼看胜利在即,他们何忍于眼见自己的弟子惨遭屠杀?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二:四方齐至,杀戮未终 夜深,平野寂静,穹阔,星辉灿烂。 风澜城的城头之上,无人以寐,众多学院的老师满腔愤怨,激言事之不平。 若不是风澜城外有封禁之力阻碍,他们恐已飞临至幽女身前,指名道姓对其抨击一番。 只是这些老师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眼下天才战尚未结束,且虚空战场内并不禁止杀戮。 幽女身为参战者之一,本就置身于杀戮之中,她杀别人,别人也可去杀她,前提是要有那一份能耐。 风澜大陆是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想要笑傲风澜,那就得拥有强大无匹的力量。 幽女能以一人一琴,震慑万千,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于此之际,星月之下,天翊一行人御风而过,按照他们的速度,晨曦拂晓前,应能抵达无字战碑。 这一段时间,在武忘与无忆的帮助下,萧落与卜瑶获得了大量的无字令,这也致使弥音学院与幻夜学院在无字战碑上占据着极为耀眼的位置。 慕青青与幻羽并未着急融汇无字令,两人哪里知晓,他们的无意之举,使得幻、凌枫以及云梦提心吊胆不已。 这一路上,阿布依着与天翊的约定,每天应答一问,十数日下来,天翊也得知了不少信息。 阿布所在的学院,名为庚辛学院,地处西门之地的流金城,城不卓著,院无驰名。 此次的学院天才战,整个庚幸学院只有阿布一人参加,就连一随行老师也没有。 知晓这些信息后,天翊不免有些失落,此次绝尘若与阿布一道,他们兄弟几人,也能提前团聚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绝尘还活着,只要活着,那便还有希望。 按照阿布所说,绝尘孤僻而又刚毅,人若冷酷的风霜,带着让人敬畏的肃杀气息。 当初风澜令下发至庚幸学院时,举院震惊,院内决策者们最终决定弃权。 也是在那时,绝尘站出了身来,一人一枪,败退学院一众好手,力挺庚幸学院派人参加此次的学院天才战。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整个庚幸学院,只有阿布一人响应其号召,而阿布,也是绝尘在庚幸学院唯一的一名弟子。 有些事,阿布没有言道得太过具细,但从其略显苦涩的神情中便能看出,这些年来,绝尘过得并不如意。 月沉星隐,素光不见,平野清寒,径雾迷茫,微风舒卷。 举目而望,四方无行迹,谁怜野草枯? 这是此次天才战最后的一个晨曦,过了今日,风澜学院将闭院离俗,缥缈于风澜大陆的苍穹深处。 于此之际,无字战碑下,伴随着第一缕晨辉从天际洒下,幽女终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灿若星辰,深邃中却又带着一股透彻的寒凉。 他的眸,清澄似水,高冷中却又带着远超世俗的绝逸。 当看见幽女醒来,那守候于四周围的人群,皆一副惊慌失措模样。 他们惊惧地望着轻纱白衣的幽女,后者却给了他们一种烟中雾里的错觉。 幽女流盼一笑,那万千参战者纷纷愣怔,步有紊乱,皆无自主地倒退三两。 这一笑,踉跄了几多,趔趄了几许? 幽女低了低眼,朝着己身两膝看去,那里,幽冥琴静置而落,琴有八弦,每一弦,皆有七尺二寸之长。 眼见得幽女若有抚琴之意,无数参战者们纷纷变貌失色,心惊胆慑下,倒将了好大一片。 幽女没有抚琴而动,她的一颦一笑,本该妩媚,但落到周围的参战者眼中,却作一嗟一叹。 西门剑馨冲着幽女笑了笑,在场之人,怕也唯有她能这般心平气和地回以幽女一笑。 幽女微微颔首,同西门剑馨示意了一眼。 此时,场上的气氛随着幽女的醒转,变得肃然与急迫起来。 西门剑馨的身旁,剑奴横眉成峰,攥着巨剑剑柄的一手,隐可闻骨指错动之声。 东方文宇满脸的凝重,拿捏在手的江山扇,不时传出一阵“咯吱”音。 火凤与轩炎战意澎湃地望着幽女,别人惧怕幽女,他二人却是不惧,尽管两人都很清楚,他们不是幽女对手。 见得众人这一副神态,幽女含悠一笑:“谁想以无字令换取奖励,尽管前来,我可专程为其抚琴一曲。” 她之言语,说的轻描淡写,配以笑靥如花,给人以心醉神迷。 但让人震惊的是,伴随着幽女言语落地,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这几日下来,在场的参战者,谁人不晓幽女所抚的曲子是杀人之曲? 那诡异的音力,宛若来自幽冥之地,杀人于无影无形。 静,万籁俱静。 这一刻,四方幽野,突有轻风吹袭,无端撩得人心胆皆颤。 幽女摇了摇头,她伸出双手,十指开始在幽冥琴上来回拨弄,霎时间,美妙的音色倾泻而出,悠扬而又动人。 幽冥琴音色清澈,似一弯清泉潺潺流动,清幽宁静;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清逸无拘;还如百花丛中起舞的彩蝶,轻柔绮丽... 此一曲终了,幽女落指不动,她的颊面,笑靥依旧,她的双眸,柔波荡漾。 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那本失措的参战者们,皆一副出神模样,神出鬼没杀人之音并未如期而至,撩于耳畔乃是悠扬清澈的天籁。 听完这一曲后,他们方才明白,幽女的抚曲之音,并不只是杀人之音。 虽然如此,仍旧没人敢越雷池半步,万千参战者静默而立,心思何止千丝万缕?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风澜城的天顶上空,突起道道轰隆之声,纤尘不染中突有一团幽蓝映现。 晃眼一看,那一团幽蓝就若一潭碧泉漾动于波涟漪。 没人看得清那一团幽蓝光芒内的情形,但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一定是有什么大人物降临到了这里。 那一团幽蓝刚显现出来,风澜城内顿有四道身影冲霄而起,这四人正是风澜学院四方分院的院长。 这一刻,众人纷纷举目而望,就连幽女也不例外。 不多时,擎苍、炎运、弘萧、瑞禾四人便飞抵到了那幽蓝光团外。 四人实力皆不弱,但却无人可以洞悉那幽蓝的真伪。 擎苍躬身一礼,说道:“擎苍拜见诸位大人!” 炎运三人虽无言语,却也一副恭敬之态,对于北冥来人,三人都心知肚明,那个级数的强者,远不是他们区区一院之长所能比拟。 幽蓝光团中有一淡漠之声传出:“擎苍,我等只是前来观礼,天才战的事,你们拿定注意。” 言落,幽蓝光团陷入寂静,再无丝毫声响。 擎苍点了点头,目光在炎运三人身上停留片刻,北冥阁的观礼之人已经到来,其他三阁的人却还未现身。 正与此时,天穹之上,突有一道金芒一晃而过,光影敛聚,一名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他有着一头斑白的长发,面容俊朗,双手环抱于胸,其后背负着一个古朴的剑匣。 见得来人后,西门剑馨轻声呢喃了句:“玄古叔叔!” 瑞禾对着西门玄古躬身一拜:“瑞禾见过玄古大人。” 西门玄古淡漠地点了点头,侧目看了看身旁的幽蓝光团,言道:“北冥阁的四大杀神,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成?” 此言一出,瑞禾几人神情皆变,西门玄古话语中的火药味不可谓不浓。 那幽蓝光团中有一女子笑出声来:“玄古兄,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们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岂会让他人知晓?” 西门玄古不再搭话,冷地撇开了眼,圣王学院被屠之事,他又岂会不知? 他虽然满腔义愤,但南宫阁都未就此表态,他若就此事不放,未免有些越疱代俎了。 不消多时,天穹再起变故,威严浩荡的龙吟声下,一行八人脚踩青云而至。 为首的男子,一袭青色飞扬,落得个气宇轩昂、俊逸非凡。 男子身后,随行着七人,尽皆散发着强横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这一行人正是东方阁的东方龙翔与苍龙七宿。 见得来人后,停驻于无字战碑下的东方文宇,嘴角轻掀,心道:“不忘,你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杀我东院之人,夺我东方之宝,会有何等的凄惨下场。对付你,应该用不着龙翔叔叔出手吧?” 他笑了笑,心中的郁结也好似随着这一笑舒展了许多。 此时,弘萧连连侧出身来,对着男子等人躬身见礼:“弘萧见过龙翔大人。” 东方龙翔微微一笑,示意弘萧不必多礼,那随在其身后的苍龙七宿亦同其点头示意。 当见得那一幽蓝光团与西门玄古后,东方龙翔的神色略有起伏,笑道:“没想到此次天才战竟能得北冥四大杀神与玄古兄亲临,真是难能可见啊!” 西门玄古一脸万年不变的淡漠,随口道:“东方龙翔,你不一样也来了吗?” 幽蓝光团中,有一呆讷声传出:“我们是四大杀神,而你却是灭神阵的创始者。” 东方龙翔笑了笑道:“我只知星、幽、阴、凕四神,掌四方魂、魄、傀、儡,却不知阴神的度量这么小?” 他自然知道开口的是谁,北冥四大杀神中,与他有过节也就水阴傀。 两人曾有一战,水阴傀在其“灭神阵”下吃亏不小,适才之言不免有些耿耿于怀的味道。 水阴傀没再回应,东方龙翔转而同西门玄古示意一笑。 此时,四方阁中,惟剩南宫阁之人还未到来。 东方龙翔道:“不知南宫阁这一次会派三王中的哪一王前来,那三个家伙向来都很准时的。” 他的话语中,隐隐有些埋怨的味道,风澜学院处于一方缥缈之地中,而今这缥缈之地悬停在东方之地,东方阁怎么说也相当于此次天才战的东道主,主人都到了,哪有客还未至的道理? 西门玄古道:“若是剑王来此,许能了我一桩心事。” 无论是东方龙翔还是西门玄古,两人都不知晓南宫阁会有何人前来,两人并未提前进入风澜学院。 闻言,弘萧与瑞禾连忙在东方龙翔与西门玄古的耳前低语了两声。 下一刻,两人皆作失色,东方龙翔尴尬一笑,他虽在东方阁内身居高位,但若与四方阁阁主相比,只道是差了数个阶层。 正于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风澜城的天顶,突显出一轮骄阳来,一时间,赤日满天地,火氤济沧海。 一道道焰焰之光烧红了碧落,直将缓缓升起的那一轮旭日照耀得黯淡无光。 见状,擎苍几人止不住地颤栗,全身上下滂沱汗似铄。 这一刻,整个风澜学院都好似置身在烘炉中,那般声威若是落下,只道会草木尽焦卷,川泽皆竭涸。 火凤与轩炎既震惊又兴奋地举首而望,普天之下能有这般声威之人,屈指可数。 不消多时,数十道人影齐齐影落到东方龙翔等人的身前。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如今南宫阁阁主南宫夏。 南宫夏身着一袭赤红长袍,袍身上金丝穿线,勾勒出一只形似鸟状的神物之相,袍角周围,汹涌着赤色波涛,宛若一片的火海。 他的身旁,有三王伫立,他的身后,有南宫七宿、烈火十八将挺悬,个个都散着蛮横而又强大的气息,连绵之下,宛如一片火海岩浆。 东方龙翔与西门玄古等人,纷纷对着南宫夏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见过南宫阁主!” 南宫夏轻点了点头,飞扬的长眉微挑,赤如炎阳般的瞳仁闪烁着炽烈光彩,无形中,自有一股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朝着那幽蓝光团望去,一手探出:“故弄玄虚。” 言出,手落,幽蓝光团上凭空而出一只巨大手影,那手影泛着熊熊火光,一手掩落,万物皆寂。 只听得“轰”一道碎裂声音,原本荡漾于天幕中的幽蓝光团,转瞬覆灭不存,显露出隐身其内的北冥四大杀神。 遭此轰袭,水星魂四人面色皆一副惨白之相,适才那一道手影落下,他们只觉天地乾坤都好似被其捏碎,且还伴随着焚山灭海的炽烈。 水星魂道:“南宫阁主,你竟落得下颜面对我等出手?” 南宫夏一动不动,看也不看水星魂一眼,反是其身旁的刀盛,厉喝道:“水幽魄,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我南宫肆行杀戮,置我南宫阁于何地?” 水幽魄强忍伤势,冷冷一笑:“鬼王,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何时去南宫之地大肆杀戮了?你可有真凭实据?” 刀盛道:“人是你杀的,你堂堂幽神,杀了人,难道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水幽魄笑而不语,人的确是杀的,但没有真凭实据,人也可以不是她杀的。 见得水幽魄这般姿态,刀盛手中的鬼偃长刀倏地一抖,眼见着便要动手,南宫夏的声音突然响起:“鬼王,此事暂且一放,今日我们是为天才战而来。” 鬼王一顿,极为不情愿地收回了长刀,接着狠狠地瞪了水幽魄一眼, 水幽魄倒也一副不以为然模样,除开南宫夏外,在场之人,她无所畏惧。 剑王与狱王亦是眸带玄寒地看了看北冥四大杀神,关于圣王学院被屠一事,他们也做义愤填膺,但此事一直都被南宫夏压着,他们也只道无奈。 伴随着南宫夏的开口,一时再无谁敢多言,西门玄古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剑王,然而后者对于他眼中的战意却作熟视无睹模样。 此时,无字战碑下,万千参战者皆带着敬畏地目光凝视着天际,他们大多都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潜意识下却使得他们认定了来人的不凡。 南宫夏道:“今日是天才战最后一日,一切规矩照旧。” 说着,他朝着东方龙翔看去,此次天才战既是在东方之地举行,那么后者理应站出身来主持才是。 东方龙翔一脸敬意的笑了笑,展目朝着下方的那一片平野扫视而去:“天才战尚未结束,今晚子夜过后,虚空战场将禁止抢掠与杀戮,但凡抵至无字战碑者,皆能以自身无字令换取应得奖励。” 东方龙翔言笑平平,但落到下方每个参战者的耳中却若宏音浩荡,言语声响彻天地,皆有如雷贯耳之触。 沉寂片刻,一些反应快的参战者飞身即逃,他们知道,这里是一片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而那些反应慢上半拍的参战者们,心神尚未醒转过来,己身便湮没在了自四方八方袭来的元力攻击中。 “砰!砰!砰......” 只听得炸裂声纷繁四起,原作宁静的平野突起腥风血雨。 一时间,破空声,悲嚎声,击戈声,声动四野,鲜血将清辉染成红色,那缓缓升起的一轮旭日,在血雾的浸袭下,化作一轮刺眼的血日。 这一刻,四方分院的人动了。 东方文宇的江山扇下,血染了一片江山。 火凤的炽拳,拳拳夺命,鲜血在炙火中。 轩炎的断魂刀,刀刀见血,不知添了几多刀魂。 剑奴的巨剑,开山裂石,剑动之下撩起血肉横飞。 西门剑馨与幽女并未出手,西门剑馨的无字令已经兑换,她不再需要多余的无字令。 幽女嘴角泛着微笑,她并不在乎那些飞遁而逃的参战者,虽然他们知道这里成了是非之地,但既然来了,真的是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吗? ...... 今天的两更合在一起更了,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三:以武止戈,杀与不杀 这一刻,无字战碑的碑身突地光芒大盛,碑光射于牛、斗之墟,四野迎着晨蔼与血雾,皆被金光笼罩,那慌乱逃逸的参战者,在一道奇异之力的阻隔下倾数碰壁而归。 道尽途殚下,无数参战者们神色呆滞,恐惧与绝望只作排山倒海袭来。 这一刻,他们是鱼,游弋于滚开锅里的鱼。 这一刻,他们是燕,筑巢于飘荡帐幕的燕。 鱼游沸鼎,燕巢飞幕,寥寥几字,却应景地贴切无比。 回首间,血雨飞雾,生死正苦,乱红飞花,断肠凄诉。 风澜城的城墙之上,各个学院的老师全都看呆了眼,他们塑泥木雕般地站在那里,只多著了两行珠泪。 他们睁睁地看着自院弟子与他院弟子生死厮杀,那一幕幕,血肉何止横飞?鲜血何止淋漓? 人非草木,孰能》无>错》小说无情?遑论寸草有心,迎春以晖。 他们自呆愣中醒转,抗议声凝汇成悲悯音河,直冲九霄。 天若有眼,天见犹怜,地若有庇,地以护掩。 听得城头那悲愤齐鸣之声,东方龙翔眉宇一沉,厉喝声宛如惊雷响起:“都给我闭嘴!!” 声落,那本吵嚷不停的诸多老师,尽作痴愣,他们的心神无端颤栗,他们的灵魂宛若坠入玄寒冰窟。 东方龙翔的一声叱喝,本作吵闹的城头,顿陷入无声与沉寂。 史大彪徜徉于摇椅上,他提坛仰饮,润口醇香的杏花红,这一刻却变得烈味十足。 悲悯的叹息从他的口中传出:“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只是,这样真的对吗?”。 他苦涩地摇了摇头,提悬在手的酒坛再不作停,有些事,他再怎么想也想不通,就如那坛中的酒可尽,可酒味却始终不散。 史大彪之言多少有些中的之意,那自无字战碑中激发而出的诡异之力,的确让无数参战者身陷绝境。 见此一幕,东方龙翔开口道:“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路,一是活路。死路是战死,活路是活着战到今晚子夜时分!” 东方龙翔的言语声清晰地映落到每一名参战者的心神中,他们若有所悟,内心的恐惧渐趋收敛,困兽犹斗,遑论于人? 一时间,那本惊骇地心胆俱裂的参战者们,个个都生出一双凶煞的瞳目,他们都很清楚,留给他们的路实际上只有一条,那便是战! 明白了眼下形势,参战者们再不痴愣,他们的神情变得肃杀而又绝厉,他们的心中燃烧起嗜血的疯狂。 厮杀呐喊声响彻天地,辽阔的平野,再次吹袭起腥风,浩荡的长空,再次飘洒起血雨。 一场残酷而又血腥的混战就此拉开,没人顾及他人的身份与实力,每个参战者的脸上都好似镌刻着一个醒目而又狰狞的大字——杀!! 于此之际,不断有新的参战者进入到无字战碑的金光笼罩内,当见得血染长空、四面杀伐的一幕后,他们惊恐万分,只是一朝入得杀戮内,唯有生死可从容,他们再想回头,已无可能。 也正是在这时,天翊一行人迈入到漫天金华中,当见得眼前一幕,千钰等人尽皆一愣,让他们震惊的是,适才他们身处物华天宝之外,哪里得见这般情景? 还不待天翊等人反应过来,左右已有无数身影袭杀而至,那一个个参战者狰色狞面,状若疯狂,携带而起的元力攻击,铺天盖地。 武忘动了,烈焰长刀倏出,那如卷席般的炽烈刀河掀起汹涛猛浪,直将前方袭杀而至的参战者吞噬一空。 只听得炸裂声“砰砰砰”的连绵不绝,只见得鲜血“噗噗噗”的喷涌四射。 见此一幕,无忆轻声一叹,他不喜杀戮,但看眼下这情形,似乎容不得理在。 千钰等人纷纷亮出各自兵刃,他们不是嗜杀成性之辈,但若有人杀上门来,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此时,武忘长刀一收,言道:“老大,有些不对劲啊?” 天翊神色自若,言道:“天才战尚未结束,杀戮尚未停歇,没什么不对劲。” 无忆一撩手中佛皇棍,问道:“老大,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一路碾杀过去?” 说话之际,前方又有一波袭杀奔来,天翊看了看长空四野,但见人影与鲜血交映,那本耸入云霄的无字战碑,也在血雾的缭绕下变得模糊不清。 沉寂片刻,天翊言道:“以武止戈!” 无忆点了点头,朝着武忘抛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色,天翊既是言道出了“以武止戈”之语,其意也作不言而喻,若是真让武忘一路杀伐到无字战碑前,不知会新添多少刀下亡魂? 天翊有悲悯之心,然则那些袭杀而来之人,却无留情之意,凶猛浩荡的元力攻击,俨然一副要将众人置之死地的态势。 这一次,无忆率先动手了,一手横斜的佛皇棍,伴随着他的凌空而起,猛地就是一记横撩。 长棍烁动,惊起棍影叠空,那本杀气腾腾而来的参战者,直在翠绿映落中,成片倒飞。 一时间,痛嚎声与炸裂声并起,声声交融,震耳发聩。 那些参战者并未就此丧命,他们只是身受重伤,然而在这一片混战的天地下,身怀重伤,真的就能活下去吗? 无忆棍下,那些成片栽倒在地的参战者们尚未挺起身来,四周围的袭杀便已临身,刀枪剑戟,血光冲天。 武忘道:“小白脸,你不杀他们,别人难道就不会杀他们吗?”。 无忆道:“死胖子,我之前便与你说过,我不是一个仁者,更不是一个妇人。” 武忘道:“那你为何不杀他们?” 无忆道:“老大说了,以武止戈!” 他朝着天翊看了去,似有让天翊为其主持公道之意。 天翊没有回应无忆,反是朝着武忘望去。 武忘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言道:“小白脸,是你自己理解错了老大的意思。老大只说了以武止戈,但没说不让杀人。” 无忆愣住,一时竟无言以对,当见得天翊那依如平常般的神色后,他也有些不确定,天翊口中的“以武止戈”,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四:行由心策,举由心使 南宫盈盈低眉沉思片刻,兀地一摇手,禁元伞呼啸而出,伞开之下,流光四溢,直将众人笼罩。 她笑了笑道:“不忘老大,我们身处禁元伞内,想必用不着‘以武止戈’的了吧?” 于此之际,那接踵而至的袭杀之人已然身临伞外,他们的攻击毫不迟疑地落到禁元伞上。 让人震惊的是,他们的攻击只在禁元伞上平添了几道光华,接着便作无影无踪。 天翊没有回应什么,他口中的“以武止戈”,全凭闻者之心而定,若不然,也不会有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之说。 就如在武忘看来,“以武止戈”或许是杀人,而在无忆看来,“以武止戈”或许又成了伤人而不杀人。 每个人的行为都受己心的鞭策与驱使,杀与不杀,亦只在一念之间。 天翊没有多言,尽管他本想开口让南宫盈盈将那些疯狂厮杀的参战者们也一并护罩在禁元伞内。 此时,那些攻击禁元伞无果的参战者们,皆一副惊骇模样,他们也不笨,稍一思量,便知道那散溢着流光溢彩的虚幻巨伞,定是一件极为了得的器物。 他们停下了攻击,纷纷围将到伞前,面露祈求地盯着天翊等人。 他们神情中,饱含无助与彷徨,东方龙翔之前说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而眼下,他们似乎找到了第三条路。 一时间,凄言悲语四作而起: “求求你们,放我们进来,给我们一条活路!” “我把无字令给你们,让我进来,让我活着!” “我不想死!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只想活着!” “” 南宫盈盈一顿,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连连朝着天翊看去,然则天翊却回给她却是一抹谜之一笑。 慕青青道:“盈盈,让他们进来吧!这一场杀戮,本就不该存在,即便是天才战,那也不该这般冷血无情。” 幻茵道:“这些人之前还想着杀我们,转瞬便摇尾乞怜地想要寻求庇护,这样的人,不救也罢!” 萧落道:“让他们进来也行,但他们的无字令,全都得交出来。” 卜瑶冷不防地瞪了萧落一眼,这一路上,在天翊等人的帮助下,弥音与幻夜学院,已经谋取到了大量的无字令,这一点,仅凭两院在无字战碑上位置,便可端倪一二。 萧落这般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对无字令的渴求,多少让人有些反感。 武忘与无忆没有开口,两兄弟都有自己的立场与看法,然则此时却未做表态。 南宫盈盈左顾右盼,内心挣扎不已,但在其见得有人在伞外被人偷袭致死后,她却毫不犹豫地将禁元伞防护范围扩散开来。 转眼间,大批的参战者涌将到了禁元伞内,他们一脸的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下庆幸不已。 这之后,越来越多的参战者被南宫盈盈笼罩在了禁元伞的防护内,此般变故,自然逃不过城头之上众多老师的眼目,更加瞒不了天际上那做观礼而来的南宫夏等人。 东方龙翔尴尬一笑,他认得那禁元伞,更知晓伞下的南宫盈盈是何许人也,这之前,他还对南宫阁的兴师动众抱以猜忌,而眼下在见得那禁元伞与南宫盈盈后,他却是恍然明悟了过来。 南宫盈盈乃是南宫夏的掌上明珠,父亲为了女儿的安危,劳师动众也只道平常。 不止是东方龙翔抱以这般心思,就连北冥四大杀神以及西门玄古也作同样想法。 当然,北冥四大杀神的心思可不止于此,没人察觉到,他们四人在见得天翊一行人后,目色中皆有一抹精芒一闪而逝。 初来之时,四人以一道禁封之力将己身笼罩,为的便是不让天翊等人见得他们的真容,毕竟在这之前,四人曾以“凝元赋魂”之法演化出四道灵体,入得虚空战场截杀天翊等人,若是此事暴露,必然少不了一番麻烦。 可让北冥四大杀神无奈的是,南宫夏刚一来临,便一掌破了他们的禁封之力,让他们的真身无可遁形,普天之下,能在他四人面前这般“蛮横不讲理”的人,寥寥无几。 东方龙翔道:“阁主的千金,当真宅心仁厚,竟愿大庇诸多参战者,只是对一些谲诈虚伪之人太过仁慈,难免会自找麻烦。” 南宫夏眸带冷厉地瞅了东方龙翔一眼,后者的话语本无他意,算一善意提醒倒也不为过,只是以他的身份在南宫夏的面前道出这一番话来,顿有种变味的感觉。 南宫夏身为南宫阁阁主,执掌一方生杀大权,他的女儿,岂容别人指指点点? 东方龙翔怔住,自知适才之语有过失之处,连忙抱着歉意地对着南宫夏作以微笑。 好在南宫夏对此并无深究之意,回首后,继续静观着下方形势变化。 此时,风澜城的城头之上,那被东方龙翔震慑地缄默不语的诸多学院老师,看见大批弟子在禁元伞的防护下安然无恙,皆是舒缓了一口大气,窃窃私语中,满含感激之情。 幻长风、凌枫、云梦三人在见得那笼罩伞下的身影后,悬于心中大石,亦是得以稳落。 小笨站在城沿边,兴奋地支支吾吾言道个不停,他手足舞蹈着,配以一身花花绿绿的装束,颇有几分滑稽。 小貂难得地没有对小笨进行嘲笑,小家伙伫立在小笨肩上,脸上浮掠着复杂难明的神色。 史大彪悠闲地躺卧在摇椅上,他自顾地喝着酒,俨若一副任凭云光舒卷,他且眼界俱空的模样。 他不担心天翊等人的安危,若不然,他也不会那般坚决地开设一场与风澜群雄之间的豪赌。 此刻,天翊一行人距离无字战碑已经越来越近,那被南宫盈盈笼罩在禁元伞下的参战者也越来越多。 武忘朝着萧落示意了一眼,以萧落的“精明”,自然瞬间明白了武忘之意。 这些参战者们,在未进入禁元伞前,口口声声说为了活着,他们愿意付出何等代价,然而真当进入防护内,一个个却将之前的承诺忘的一干二净。 萧落朝着身后大批的参战者望去,理直气壮道:“诸位,你们既已得到了庇护,那么是不是该兑现自己之前的承诺了?” 闻言,顿有一些参战者将己身的无字令抛给了的萧落,但仍旧不少人无动于衷。 见成效甚微,萧落眉宇一沉,冷道:“怎么?你们莫不是要反悔不成?” 这话一出口,人群中顿有反驳之语传出: “我们可没有给你们什么承诺,是你们主动将我罩护住的。” “什么承诺?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们一路走来,历经无数生死险劫,方才带着无字令来到这里,你们真的忍心就这样剥夺我们血汗之物吗?”。 “大家都是为了无字战碑中的奖励而来,同道何必为难同道?” “” 随着这一阵反驳落定,那些本有心要交出无字令的参战者们也动摇了,他们为了能得到无字战碑的奖励,可谓九死一生,但要让他们如此轻易便将自己的无字令交出,他们又道不舍。 见状,萧落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色厉声严道:“怎么?你们难道还想赖账不成?” “哈哈!赖账?怎么会?我们都未赊账,哪里来的赖账?” “没错,你们这般行径,跟外面那些肆意屠掠之人有何区别?” “要无字令没有,要命有一条,有本事就过来取吧!” “” 与东方龙翔料想的无差,此刻禁元伞下突起了争执,有人愿意交出无字令,自然也有人不愿,利令智昏下,让一些人重生了不小的勇气。 萧落无言以对,连连向着武忘望去,他之所以开口,也是得到了武忘的默许,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不少参战者竟做出翻脸不认人之事。 武忘冷厉扫视,言道:“不交无字令也行,那就给我滚出去自生自灭。” 他之言辞刚一出口,顿有大片嘲笑声夺耳而来,同一时刻,禁元伞外,突有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来人手持一柄幽寒长刀,刀尖上,此时尚且还挂着欲滴的鲜血,正是南院双骄之一的轩炎。 轩炎的目光直直锁定着武忘,长刀一扬,振声道:“武忘,可敢与我一战?” 武忘回眸而视,眼中凌厉直若针尖麦芒扎向轩炎,此时,禁元伞下的嘲笑声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哈哈!还让我们滚出去自生自灭?我看他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哼!反正出去也要交出无字令,不出去也要交出无字令,要不咱们一起夺了这器物的掌控权,然后静待子夜的到来如何?” “好!一起出手杀了他们,夺了这器物,安稳等待子夜到来!” “” 眨眼间,禁元伞下的形势变得不容乐观,在一些滋事者的挑拨下,大批参战者纷纷作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轩炎见武忘无动于衷,断魂长刀一抖,厉喝再起:“武忘,你若还是个男人,那便与我一战!!”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五:四弦之音,强强相遇 此时,风澜城外,乱云激撩在薄暮金辉下,连带着血雨回风。 轩炎迎空而立,断魂长刀横斜在手,霜锋闪烁,肃杀凛冽。 他一直在等武忘,从他败退在武忘刀下的那一场瓢泼夜雨等到现在。 他为红颜而来,此时却看也不看南宫盈盈。 在轩炎眼中,他与南宫盈盈之间只隔着一个武忘,殊不知除开武忘外,那里还隔着一片浩渺的烟波。 南宫盈盈颦眉蹙额,在她的心里,只当轩炎是兄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禁元伞内,伴随着滋事者的挑唆,众多参战者相继倒戈以对,“同仇敌忾”之势倒也有几分“慷慨”。 他们鹰视虎步,气焰汹汹,神情中的觊觎之意丝毫不加遮掩。 见此一幕,萧落、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纷纷亮出兵刃,场中瞬作剑拔弩张之势。 千钰等人一脸淡漠,他们从杀伐中一路走来,对这种“利令智昏”之事早已司空见惯。 天翊自若如常,他看了看武忘,言道:“武忘,这一战你无可以拒!我登云男儿,天地都不曾惧,遑论一人?” 武忘点点头,烈焰长刀倏显于手,刀锋卷着炽烈火焰,熊熊而起的乃是不屈天地的凌傲。 他盯着轩炎,澎湃战意直冲霄汉,这一战,他要让轩炎输得心服口服。 下一刻,武忘御风身起,叠影中,烈焰长刀直在半空斜划出一条凌厉刀河。 轩炎两眉一掀,手中断魂长刀毫不犹豫迎取而出:“武忘,这一战,我不会留手!” 须臾间,武忘已冲出了禁元伞的防护,轩炎也迎击了上来。 两人各持一柄长刀,一者劈砍,一者迎撩,转瞬便激战在了一起。 武忘的烈焰长刀,刀风炽烈,劲势雄浑,劈砍下,搅动出火海银天。 轩炎的断魂长刀,刀风幽厉,劲势阴朔,迎撩下,振荡起萧飒满苍。 两刀交击,火元激荡,如织的刀光,密布于平野长空。 震耳发聩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彻响不息,天摇地颤之势,直让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天翊岿然而立,视线侧移到无忆身上,言道:“无忆,有时候杀人之仁,方为真仁。” 说着,他瞥眼看了看禁元伞下那蠢蠢欲动的大批倒戈之辈。 无忆心领意会地点了点头,就如他所说,他不是一个仁者,更不是一个妇人。 他两眉微皱,铿然而又冷厉地道:“杀!!” 言落,身动,佛皇棍如影随行,一抹翠绿携着磅礴木元,横贯长空。 眼见无忆出手,千钰等人亦不迟缓,刀光剑影瞬发而起,直直杀向那大批狼子野心的参战者。 南宫盈盈将禁元伞摄入储物袋内,自其手中急烁而出一尊小印,正是巅峰灵宝破天印。 “杀了他们!夺取宝物!” “杀!” “杀啊!” 那觊觎禁元伞的大批参战者的动作也不慢,一个个就如狰狞的猛兽扑杀而前。 刹那间,杀戮声四作而起,天翊等人本无心随波,可无奈的是,他们却做了逐流之事。 千钰的雪虹长剑染血成虹,慕青青的水寒长剑冰封生命,千叶的摄魂伞摄敛亡魂,南宫盈盈的破天印镇封生灵...... 这一刻,无字战碑所在的这一片天地,完完全全陷入到了疯狂的杀戮中,空气中弥散着血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天崩地裂。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血泊中,他们那支离破碎的躯体宛若承受了千刀万剐之力,四处都是血肉横飞之景。 无数参战者杀红了眼,他们已经被血光吞噬,血红的手、血红的衣、血红的兵刃...大千世界好似只剩下一片血色。 他们龇牙咧嘴,全身上下都透着锋利,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破碎一般。 那般模样,已经不再是狰狞,更无法言道疯狂。 天幕中,南宫夏不动声色,他并不担心南宫盈盈的安危,后者身上的灵宝之多,超人想象。 东方龙翔道:“那些小家伙怕是杀昏了头,能持有那般灵宝的人,又岂如他们所想得那般不堪?” 西门玄古道:“灵宝不过外物,己身若拥有强大的实力,一枝一干都可成为最锋利的剑!” 说到这里,他朝着剑王望去,此次前来天才战观礼,他最想见到的人便是剑王。 剑王本作静默,听得西门玄古有此一喻,他的面色稍有起伏,脑海中无端响起天翊与史大彪的那一番论剑之语。 他没有去看西门玄古,苦涩地摇了摇头,呢喃道:“一枝一干都可为最锋利的剑,但仍旧是有剑之境。” 西门玄古倏地皱起了眉头,他沉思着剑王之语,但却领会不到其言中之意。 水星魂等人没有开口,他们不是毕生都在追求剑之极致的人,在他们的眼中,兵刃只是杀人的利器,仅此而已。 于此之际,南宫夏突然开口道:“东方阁倒也舍得,为了此次天才战,竟连东方三宝中的佛皇棍与江山扇都赐予了下来。” 东方龙翔尴尬一笑,无忆的佛皇棍,东方文宇的江山扇,都是东方老祖亲手相赠,即便强大如他,对此二宝也作觊觎。 还不待东方龙翔作答,南宫夏又道:“不过他二人确也有那资格持有那二宝,只是江山扇似乎有所折损,不知缘由何起?” 东方龙翔脸上的尴尬更盛一分,东方家的事,他又岂会与外人言道?前些日子收到东方文宇的传讯后,整个东方阁都炸开了锅,有人说外姓之人怎么都是外姓之人,改不掉狼子之野心,也有人说无忆的叛离事出蹊跷,其中定有隐情。 基于此,东方阁方才派出苍龙七宿与东方龙翔一道,势必彻查此事,只是那些支持无忆的人并不知晓,一向以中立而存的苍龙七宿,暗中实则是“文宇”一派之人,而东方龙翔更是东方文宇的亲叔叔,其立场不言而喻。 由此不难预见,无忆判出东方阁之事将会坐实,对于这样的人,东方阁向来都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对于南宫夏的吃疑,东方龙翔未作回应,他虽不知江山扇为何会有折损,但他却认定此事与无忆有关。 剑王道:“阁主,武忘怎么会与轩炎那小子激斗在一起?” 鬼王与狱王等人苦涩一笑,轩炎喜欢南宫盈盈之事,他们都知晓,甚至连提问的剑王也知道,只是后者醉心剑道,脑海中哪里容得了那些“风花雪月”之事? 南宫夏没有开口,岿然不动地伫立着,有些事,即便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无法插手。 水星魂等北冥四大杀神从始至终一语不发,他们的神识看似将这一片的天地笼罩,实则全都聚焦在一人身上,他们若是将内心那大胆的猜测禀承给北冥阁上层,此次前来天才战观礼的人,怕就不是他们四人了。 这里的谈话显得很随意,随意地就如云光舒卷,他们的实力与见识,成就了他们的宠辱不惊。 于此之时,风澜城的城头之上,早已乱作一团,那做观望的诸多老师,无一不是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他们看重的弟子,此刻正在城外历经血雨腥风的洗礼,然则结果却让人悲伤。 幻长风、凌枫、云梦三人紧揪着心,早在南宫盈盈施展出禁元伞的那一刻,他们便锁定了幻羽、幻茵以及慕青青的身影。 此刻见得后者几人陷入四方杀戮,他们哪里镇定得了下来? 云梦喃道:“青青为何蒙着面?晓依也在她的身旁,这般说来...” 此次天才战,云梦学院派出了大批的弟子,晓依也随行其中,然则此时慕青青的身旁只剩晓依一人,却不见其他弟子,稍一思量,云梦便也明白于心。 幻长风道:“天才战乃是一处以血伐心之地,早在进入风澜学院之前,我便该想到的。” 凌枫颔首:“好在羽儿与茵儿都无事。” 幻长风与云梦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感激,当年在七宿丹会结束后,他们便让幻羽几人随在天翊身边历练,这一去,便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两人都很清楚,幸得有天翊照料,幻羽等人方才能在天才战中安然无恙地抵达这里。 幻长风道:“不忘先生向来都是一个一诺千金之人。” 凌枫道:“他还是一个不喜欠人恩情的人。” 云梦道:“他的说到做到,已经远超了我们所想,他的担当,也非我等可比。” 幻长风与凌枫皆一颔首,不知为何,对那个年纪远小于他们的不忘更生出一股肃然起敬来。 不远处,小笨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装束,东张西望连带着手足舞蹈,显示出它的迫不及待,武忘与轩炎激战正酣,它却只能在这里翘首以望,可想其焦急。 小貂伫立在小笨肩上,小家伙的兴致显得极为低沉,任凭那激扬的血雨,似也无法让其动容分毫。 此时,风澜城外,厮杀震天,风澜城内,彷徨彻地,这其中,有一人却极为从容,从容得地躺卧在一把摇椅上进入梦乡。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史大彪,他右手搁于胸前,左手自然垂落,落手所向,有一酒坛横倒在地,坛口处,有一滴酒水先凝后落。 一道道浑厚的鼾声从史大彪的鼻口中传出,井井有序,他似乎是心无外物,所以睡得很香,醉得也很香。 相较于史大彪心静无尘,天翊的静来得更为直接,他静静地伫立在平野上,仍凭满天血雨飘摇。 天翊抬了抬头,朝着天幕望去,那里悬空而立着不少身影,正是南宫夏等人所在。 下一刻,他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南宫夏道:“不忘的笑,似乎另有他指啊!” 他没有转身,随在他身旁的剑王等人,却是不由自主地瞄了瞄北冥四大杀神。 水星魂四人一副不以为然模样,以他们的定力,又岂会为天翊的一笑而动容? 表面如此,但水星魂四人的心头,却作别一番思衬,他们都很清楚,天翊恐已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什么。 不多时,天翊将目光收转回来,他的身旁,有无忆等人朝着外围袭杀出去,所以并无参战者袭杀到他身前。 这般“无人问津”的场景,并非只有天翊这里,他视线所向之处,也有一片“净地”。 那里,是无字战碑所在,那里,有两名女子一坐一立。 端坐的女子,天翊熟悉而又陌生,正是幽女,站着的女子,正是西门剑馨。 天翊淡淡一笑,笑得依旧是意味深长,紧接着,他迈着从容的步伐,不急不缓地朝着幽女走去。 西门剑馨的神色略有起伏,她为无忆动容是为情,她为天翊动容却道是不由自主。 幽女淡漠地瞥了天翊一眼,后者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一闪即逝。 西门剑馨道:“玥儿姐姐,他若要以无字令换取奖励,你可否通融?” 这样的话,本不该从西门剑馨的口中说出。 幽女微地一愣,言道:“剑馨,你是担心他对我不利吗?” 她很聪明,也深知西门剑馨的心性与为人,她知道西门剑馨喜欢无忆,而且喜欢的矢志不移,但此刻缓步前来的人并不是无忆,而是一个陌生之人。 西门剑馨没有开口,无论是天翊的强还是幽女的强,她都未能具见其详,她只是不愿看到那强强相遇的一幕。 幽女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罢了,既然剑馨你都开口了,那我便通融一次,他若能承得了我四弦之音,我便让他在无字战碑中对换奖励。” 西门剑馨本想再开口,但到嘴的话语却又硬生生被其吞咽了回去。 她很了解幽女,就如幽女很了解她一样,此次的天才战,幽女只打算让两个人安然地从无字战碑中对换出奖励,一个是她,另外一个是无忆,她知道,幽女口中的通融真的已经算是融通。 西门剑馨没有表现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她一向不是一个会把心情写在脸上的人。 然而此时的她,却将内心的忐忑不安尽数呈现在颊面。 她虽然不了解天翊,但她却知道,幽女若是动用四弦之音来“通融”天翊,实则与没有“通融”一样。 这一刻,天翊从容而来,他走出了无忆等人的战斗圈,身披在了血雨腥风中。 四方有杀戮齐至,纷繁的元力攻击直若狂风暴雨朝着天翊袭来。 天翊神色不变,对于周围变故置若罔闻,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幽女,即便后者此刻看也未曾看他。 让人震惊的是,那围杀而来的参战者们,尚且还未临至天翊跟前,便在一道道狂猛棍影的轰击中倒飞出去。 天翊依旧缓步走着,他的手中,横持着一根黝黑长棍,棍未动,棍影却作漫天飞扬。 他曾是“圣手神偷”,他的双手,手可摘星,出手迅捷,风雷不可及。 见得如此一幕,西门剑馨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从天翊的眼中她能看到一股无声的愤怒,那一股愤怒远比熊熊之势来得猛烈地多。 幽女轻“咦”一声,而后将目光正视到天翊身上,言道:“我所说的四弦之音或许是小瞧他了,不过既然是通融,倒也无伤大雅。” 西门剑馨的心中“咯噔”的一下,给她的感觉,幽女似乎并不怎么在乎天翊,她很想告诉幽女,天翊的强并不只是其眼见的这一幕,那或许只能算作冰山的一角。 天翊的步伐不轻不重,不急不缓,有那一刻,他来到了距离无字战碑前,他的四周再无一人胆敢犯前,那诡异无比的棍影,同幽女的“杀人之音”起到了同样的作用。 天翊顿下脚步,他的目光一直都为侧移,一直都牢牢锁定着幽女,之前他对幽女的身份只作猜测,然则再见到幽女膝前的幽冥琴后,他一切都已了然。 天翊道:“幽女,幽冥琴,人与琴合,琴与人通,不过此琴太过歹毒。”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幽女既然同幽冥琴人琴合一,琴以歹毒,人自然也歹毒。 幽女不以为然,言道:“你竟然认得幽冥琴,倒也有点见识,天下兵刃皆为利器,皆会沾染鲜血与生命,在我看来,只要是利器,那便算是歹毒。” 天翊笑而不语,幽女似乎并未对他产生怀疑,只道他与那万千参战者一样,都是为了利而来。 见天翊不作回应,幽女道:“剑馨说了,让我通融你一次,你若是能承下我四弦之音,我可让你自行前去无字战碑对换奖励。” 天翊突地一笑:“哈哈!通融?我何须你通融?我要去无字战碑对换奖励,整个虚空战场还无人阻拦得了我。” 幽女的神色稍有动容:“这么说,你似乎不是为了对换奖励而来?” 天翊坦然点头:“没错,我不是为了对换奖励而来。” 幽女笑了笑:“那你应该是为我而来了?” 天翊道:“我是为了天魔八音而来,也是为了你而来。” 幽女一愣:“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少,就连天魔八音都知道。” 天翊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还多。” 幽女冷地一笑:“就是不知,这是我的荣幸,还是你的荣幸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六:天不复天,月不复月 天翊道:“我来找你,无关于荣,也无关于幸。” 幽女道:“如此说来,你早就谋划好了要来找我,看来你应该是认得我的。” 她的眼中突地迸射出一道星寒,那冷厉仿似将要天翊的心神都给洞穿。 天翊道:“我并不认识幽女,我只识得你手中的幽冥琴。” 幽女神色有异,她来风澜学院已有些年头,但知晓其过往的人却寥寥无几,即便是西门剑馨也作不详。 这一刻,幽女突然想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盯着天翊的眼神变得更加清冷与犀利。 幽女惊诧道:“你到底是谁?” 天翊道:“我是圣王学院的弟子,我叫不忘。我有一老师,他也是抚曲之人,他的拨弦之器,名为‘九霄环佩’。” 幽女喃喃道:“圣王学院?不忘?九霄环佩?” 她的脑海中交织着近来的一些讯息,思绪渐趋明澈,圣王学院之事,她自然知晓在心。 天翊不再作应,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幽女,就如后者此时也默默地凝视着他一样。 曾几何时,明月照耀过一处峡谷,峡谷中灵气盈裕,多天才地宝长于内,“子夜星辰草”便是其一。 物换星移,光阴只在弹指,明月峡谷的月,现在不知是否已经西沉? 天翊确实不认识幽女,他认识的是阴玥,是那个为了一株“子夜星辰草”便要废他双手的女子。 幽女也不认识不忘,她认识的是天翊,是那个死到临头还激昂振词的“狂徒”。 明月峡谷那一役,阴玥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她废掉了天翊的双手。 天翊曾指天为誓:“断臂之仇,自当亲报!” 阔别多年,两人再次相遇,“天”已不再是当年的天,“月”已不再是当年的“月”。 西门剑馨伫立一旁,视线直在天翊与幽女身上来回游离,她想开口,却迟迟道不出一个字来。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她知道,天翊与幽女之间,必不可少会有一战。 此时,无字战碑所在的这一片天地,完全笼罩在杀戮中,厮杀呐喊声响彻天地,但无字战碑前却静得万籁俱寂。 有那么一刻,幽女抚在幽冥琴上的双手突然动了,十指纤纤,指落成音。 这一次,她所抚的曲子不再如之前那般悠扬婉转,反是乐曲激烈,震撼人心。 只见得幽女妙指连动,扣、抹、弹、点之下,金鼓战号齐鸣,呐喊激励,声动天地。 只听得琴音由散渐快,瓦屋若飞坠,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声声交击。 恍然间,天翊好似看见,一个穷途之人身陷包围,他精疲力尽,但傲骨不折,他迎着刀戈相击声、呐喊声,疯狂厮杀,血雾只若遮天。 那声与血交织起伏的一幕,让人心颤,使人动容。 曲之末,琴音变得零落,寥寥中,硝烟风回,血雨浸地,有一身影,披着血染的衣襟傲立于天地之间。 那场景,平添了几分无奈与无助,多了几分凄凉与悲怆,给人以英雄末路之感伤。 抚曲以终,幽女神色如常,她笑望着天翊,问道:“这一曲‘十面埋伏’送给你可好?” 天翊悠然自若,荒时曾以“九霄环佩”抚曲以三:“独幽”、“定风”、“临仙”,而今幽女为却他送上一曲“十面埋伏”,曲中有意,意以应景。 见天翊无动于衷,幽女再道:“怎么?你不喜欢这一曲‘十面埋伏’吗?我会的曲子不多,除了寥寥几曲外,便只剩杀人之曲了。” 说着,她笑了笑,笑得缱绻,笑得别有一番意蕴。 天翊没有开口,但他心里却很清楚,现如今的他,恐已经身陷在十面埋伏之中,这一点,在进入风澜学院之前,他便已经预想到。 有言:“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 天翊不是圣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入虚空战场,这里交织着狂客的欺辱与荣耀,欺辱他会讨回,荣耀他会夺回,因为,他是一名狂客! 此时,天翊一动不动,他面上的神情突然凝固了下来,他直直盯着幽女,手中披风长棍倏地隐没不见,取代而出乃是一抹醉人的多彩霞光。 见状,西门剑馨蹙眉颦眉,她曾说天翊不配用剑,而后她又期待天翊的剑,眼下,她终是得偿夙愿的见到了天翊的剑。 一把花醉,一场光寒,长剑烁烁,总能给人以心醉神迷。 天际上,西门玄古与东方龙翔等人,无不是一脸错愕,他们又岂会不识花醉长剑?那可是南宫阁阁主的贴身神兵,而今却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只道是让人浮想翩翩。 这其中,尤以西门玄古的神情更为精掠,他与剑王一样,都是爱剑之人,都是毕生追求剑道极致的人。 他若没记错,他的老师“剑神一笑”曾罗列过风澜名剑榜,“花醉”的品阶虽然只达伪神器,但却在名剑榜上位列第三,由此可见,“花醉”在剑神一笑的心目中占据着多重的地位。 剑王等南宫之人显得很平静,当年七宿丹会上,南宫夏将花醉长剑赠予天翊,此事已成过往,当时心情而今却道平常。 水星魂等人沉眉凝思,他们在想,此番南宫阁如此兴师动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南宫盈盈而来吗? 幽女道:“你手中的剑,应该是花醉吧?看来你与南宫阁之间的关系,也作非常。” 问言,天翊的神色稍有动容,他想起了初遇火凤时的那一幕,后者曾说他,依仗南宫阁之势,而今看来,就连幽女也作此般心思。 天翊晃手一挥,花醉不见,披风长棍映显在手:“我不是南宫之人,这一战,我只代表我自己!” 幽女道:“我答应过剑馨,只要你承下幽冥琴的四弦之音” 她之言语还未说完,天翊突地就是一记厉喝:“闭嘴!” 幽女一愣,天翊再道:“你莫不是习惯了高高在上,还拿自己是那个呼风唤雨之人不成?今日,你若呼风,我便破了那风,你若唤雨,我便灭了那雨!至于你?” 天翊的话语戛然而止,长棍一倾,劲风横撩,顺点之下,棍端直指幽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七:天魔八音,披风棍法 幽女变貌失色,这般多年来,天翊是第一个敢于如此藐视于她的同辈。 她两手搁置于幽冥琴上,周身上下,森寒元力磅礴而又激昂,杀息无可遏制地冲天而起。 西门剑馨一脸凝重,呼吸都显急促,这样的一幕,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一幕,但她却无可奈何。 幽女道:“你很狂,跟以前我见过的一个人一样的狂!” 她并不痴傻,相反她很聪明,她只是不确定,他是否就是他。 天翊道:“我的狂,又岂是你所能看透?来吧,让我看看你那所谓的杀人之曲,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言落,天翊身已临空,披风长棍倏点而出,携带而起的元力直如泄洪般狂啸而出。 长棍衍动,风云色变,棍影天来,浩荡之威莫有能阻。 一时间,有低沉哀怨之声如泣如诉,天翊撩棍而来的身影瞬间便被此音包裹。 晃一听闻,直让天翊心生凄怆悲凉,那哀怨中透响的悲情,撕心裂肺都只道不足。 此时,幽女的十指不断地拨弄着那一根独弦,妙指连连,悲音齐鸣——天魔八音,一弦穿心! 这一刻,天翊的携棍劈撩而来的身影停悬当空,那缭绕棍身的浩荡元力,也变得缥缈悠扬。 还不待幽女凝笑而视,一道狂笑当歌之声响彻天地:“我心恒自不动,任凭天地万物,谁可撼我心神?” 只听“咻”的一道破空声,天翊已然持棍飞临在幽女头顶上空,他高举着披风长棍,心中愤怨化作一股强大之力,猛地便是一记劈棍落下。 棍落,携着崩天裂地之威,棍力之强好似搅动了一方雷海——轰隆隆! 刹那间,狂猛的炸裂声动彻天地,幽女身处之地,直在天翊这一劈棍下,面貌全非,惊起尘雾沙石,飞屑满苍。 西门剑馨早于之前便躲身开来,她并没有远去,此时正一脸惊骇地看着那尘雾飞扬之地。 天翊一记劈棍后,身不作停,御风以冲霄,手中披风长棍,点指苍穹。 那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她抚琴于长空,眸中玄寒,好若能将万物冰封。 眼见天翊冲杀而来,幽女的嘴角微地一掀,十指前搭小许,纷落到幽冥琴的第二弦上——天魔八音,二弦夺命! 指动,那萦绕在幽女周身的森寒元力开始疯狂地涌入幽冥琴内。 霎时间,一音一弦,音动弦出,一道接着一道的元力琴弦破空激射,交织之下,形成一张锋利无比的弦网,速取天翊。 见状,天翊奔行的速度丝毫不作减缓,披风长棍破云穿空,澎湃元力直撩得空间震颤——披风之横扫千军! 凌空棍扫,狂猛而又激荡的元力扶摇而上,劲破虚空,棍影如浪,席卷长空。 这一刻,上有琴弦齐落,携着九天音阶入凡尘,下有棍影横飞,化以翻卷洪涛破穹苍。 不消多时,纷落的元力琴弦便与迎啸而来的棍力相击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无字战碑所在的这一片天地都猛地摇晃起来,紧随着,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无止无休——砰!砰!砰! 浩荡声威,瞬间便将整个战场湮没,那本激战于野的参战者们,纷纷停下手中攻击,他们不由自主地举首而望,只见得: 元力撩拨如云,纷扬于天际,空间都好似快被割裂开来,变得频临破碎。 武忘与轩炎并未停止对战,两人的刀势丝毫不见衰减,出刀迅猛,宛如雷电交击,每每一记对劈迎砍,无不激起漫天的火海银花。 此时,原作厮杀四起的平野,唯独还剩下两处战火在延续。 在无忆的带领下,千钰等人直将那些心怀不轨的参战者们杀得横尸遍野,他们本已疯狂,但却在无忆等人雷霆般的杀戮下惊醒过来。 那一刻,他们心胆俱裂,哪里还有半分战意?他们丢盔弃甲,却依旧难逃陨亡的厄运。 半空中,一道光影直从声威浩荡的炸裂声中烁出,他的手中,有一五彩缤纷的长棍,长棍向天,若一长虹冲霄而起。 幽女悬空而坐,抚琴的十指,再一次前搭而动,这一次,她的手指没有落到幽冥琴的第三弦上,而是停放在了第四弦。 妙指挑勾,音色成鸣,清辉沉暮,暗云几重——天魔八音,四弦化魔! 琴动,音出,幻异中,一道道虚影凭空显现,虚影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致的人影轮廓,他们持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器物,直朝着天翊杀去。 天翊眉宇一皱,他能感受到,那些袭杀而来的虚影,个个都非凡物,他们手中的兵刃,刀枪剑戟纷繁复杂,且都凌锐锋啸。 更让天翊感到诧异的是,他竟然从那些虚影的身上,感受到了轩炎、火凤、无忆、东方文宇等人气息。 天翊来不及思量太多,挑棍而动,五彩长棍威势澎发,迎举间,棍力满苍——披风之纵横天下! 五彩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棍中的睥睨笑傲之意迸发而起,这一棍,宛若凌驾在天地万物之上,谓之以纵横天下并不为过。 狂猛的五彩元力直直轰袭到那扑杀而来的虚影身上,棍力翻卷而动,平铺而上,席卷之姿,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顷刻间,那从天而降的无数虚影就如流星一般落击到了五彩浪潮中。 “砰!砰!砰” 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声震云霄,交击之余,五彩元力纷繁燎射,那些接踵而至的虚影连连爆裂。 “嘭!嘭!嘭” 天翊眉宇见疑,那些虚影虽然尽数破裂,可他却从中感受了佛皇棍、江山扇、断魂刀等灵宝的气息。 他没做多想,他不知道幽冥琴有何来历,也不知天魔八音究竟有何诡异,他只知道自己曾指天为誓——断臂之仇,自当亲报! 长棍如虹,破霄而出,须臾之间,便已飞撩到幽女身前,后者似乎也没想到天翊竟这般轻易便突破了“四弦化魔”之力。 幽女凝眉片刻,停悬在幽冥琴上的十指却不见动作,也正是此时,天翊的五彩长棍已是点落其身前。 棍落,掀起棍力如风,这一棍,携王者之风,纵横天下! “砰!” 一声巨响,披风长棍轰击在幽冥琴上,受此振荡,琴音飞鸣,错乱于长野血空。 幽女身子稍顿片刻,此时她只觉一股磅礴浩荡的元力透过幽冥琴传击到她的身体上,她闷地一哼,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她没敢多作逗留,连忙抽身而起,胜雪的白衣上,绽放着朵朵血莲。 见此一幕,天翊哪里有丝毫迟疑?他要让幽女知道,她的高高在上与自以为是,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眼见得天翊奔袭而来,幽女一横手中幽冥琴,对着天翊做出罢手之势,连道:“不忘,你已承下我四弦之音,我答应过剑馨,可通融你去无字战碑中对换奖励。” 天翊厉喝道:“我之前便说过,我不需你的通融!” 言罢,天翊举棍而起,继而以摧枯拉朽之势劈斩而落——“披风之棍定乾坤!” 这一刻,风云聚会,骇元卷涌,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势如洪涛般直取幽女而去。 幽女满眼凝重,若有骇然绕面,她愣愣地盯着天翊,眼中掠动着复杂的神色。 就在其思量间,天翊的长棍已然落至其头顶,幽女的脸上突闪而出一抹绝厉,她没有幽冥琴,反是一手探出,好似要将天翊的棍力抓举在手一般。 “轰!” “砰!” 炸裂之声动天彻地,那作探手状的幽女突遭此般棍力的轰击,尚未凝聚出反击之力,便急速朝着下方的坠去。 “噗嗤!” 垂落之际,鲜血汩汩,幽女那一身胜雪白衣尽染成红,她的气息显得低靡至极,整个人就好似处于弥留之态一般。 此时,幽女在天翊那狂猛的棍力的冲击下,直直朝着下方的平野落击去,见此一幕,那罢手停战的诸多参战者们,尽皆瞠目结舌,谁曾料想,那个高高在上的幽女,竟被天翊几棍便轰下了“神”位。 眼见得幽女垂空而坠,西门剑馨连忙展空而起,幽女身上携带的强猛的冲击力,足足让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稳住身影。 西门剑馨道:“玥儿姐姐,你没事吧?” 此时的幽女,面色惨白得可怕,行将就木之态惹人悲怜。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幽女竟对着西门剑馨微微一笑,言道:“剑馨,我答应过你,他若能承我四弦之音,我便给他通融,只是” 说到这里,萦绕在幽女周身的颓势突然消失不见,她的体内,一股磅礴之力正在觉醒。 不多时,幽女的面色再无苍白之触,她继续道:“只是他似乎并不领你的情!” 说着,幽女脱离西门剑馨个的搀扶,她的目光,凌厉无比,直直看着悬空而立的天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八:各怀心思,决意在心 这一刻,平野上,清辉不见,昏色袅袅,氤氲有赤云相盖,无字战碑巍峨屹立,高耸入霄。 幽女一扫之前颓伤,周身散溢着让人心颤的幽寒元力,她的目光寂冷而又傲睨,一对幽暗而又深邃的冰眸,邪魅摄人。 寥寥几息,其适才在天翊披风棍下遭受的伤势皆已恢复,她答应过西门剑馨,会给天翊以“四弦之音”的通融。 西门剑馨看了看悬空而立的天翊,继而又将视线落停到幽女身上:“玥儿姐姐,这一战真的必不可少吗?”。 幽女笑而不应,她答应西门剑馨的事已经做到,至于天翊是否领情与她已无半点关系。 感知到幽女气息的变化,天翊稍有动容,现如今的幽女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阴玥,就如他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天翊一样。 天翊道:“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无可撼动吗?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便是,我一一接着。” 幽女没有来气,反是平静地笑了笑,绽放在衣襟上的朵朵血莲在幽寒元力的缭绕下隐没不见。 风起,摇曳,白衣胜雪,幽女抚琴而坐,她缓缓闭上眼,人与琴合,意与弦通。 天翊嘴角轻掀,披风长棍横斜在手,他睨视着幽女,静待着其所谓的“杀人之音”。 他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幽女倘若有通天之力,他也会让其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无济于事”。 西门剑馨气息紊乱,她本不是一个容易被触动的人,但此时她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此刻,停罢了杀戮的参战者们,以无字战碑为中心,合围出一条辽阔的弧圈,他们惊骇以望,纷争似乎都被抛诸到了脑后。 千钰、无忆等人伫立在远处,视线不时地游离在平野与长空之间。 长空中,不止天翊一人,武忘与轩炎正激战一起,刀刀交击,炽烈与凛冽横飞,狂猛的动荡,颤人心魄。 两人杀得天昏地暗,黑白不分,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但两人的刀势却无丝毫颓丧,出刀迅疾,刀劲雄浑。 南宫盈盈若一副心神不宁模样,细语呢喃道:“武忘哥哥” 她希望武忘在与轩炎的武试中获胜,但她却又不忍看见轩炎流血受伤。 无忆眉头微皱,沉思千百,对于幽女之事,他知之甚少,他只知道西门剑馨与幽女情同姐妹。 天幕中,悬空而立着四方阁来人,见得天翊几棍便败退幽女,他们的神情顿起波澜。 东方龙翔道:“那小子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幽女竟然都不是其对手,南宫之地果真人杰地灵啊!” 说着,他朝着南宫夏看了看,天翊在与幽女动手前,曾将“花醉”拿出,东方龙翔等人又岂会不知“花醉”来历? 对于东方龙翔的恭维之言,南宫夏笑而不语,他倒是希望天翊能成为南宫之人,只是强大如他,也无法左右其心。 西门玄古道:“东方龙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恣意妄言了?战斗尚未结束,何来胜败之说?” 东方龙翔道:“玄古兄,我可没作妄言之论,不过是预见性的发表下看法罢了。” 西门玄古冷地撇开视线,不再作应,他性直如剑,恭维人的话他不会说。 北冥四大杀神静静地伫立着,他们一语不发,沉默异常。 正与此时,刀盛突然开口道:“水幽魄,他叫不忘,圣王学院之人,北院的镇院之兽便是他所杀。” 刀盛这话一出,场中顿陷寂静,圣王学院被屠一事,在场之人无人不晓,北冥之人虽一口咬定此事与他们无关,却不知是与非早已落定人心。 水幽魄道:“鬼王,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还认为是我屠戮了圣王学院?” 刀盛道:“是与不是,你自己最为清楚!你昧得了良心,但却瞒不了天。” 水幽魄道:“我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点小道消息,屠灭圣王学院的人,是个男子。” 说到这里,她悠地一笑,笑得颊面春风,笑得如花招展。 刀盛两眉一横,若不是碍于南宫夏的吩咐,其手中的“鬼偃”早已刀取那歹恶之人。 西门玄古道:“水幽魄,此事的确是你北冥阁不对,圣王学院之人冒犯在先,但你们却不该错杀千百。” 水星魂道:“玄古兄,如此说来,你也支持我们将那罪魁祸首之人擒拿待惩了?” 西门玄古沉默不语,他很清楚,有些话说得,有些话却说不得。 此时,气氛突变得有些紧迫,水幽魄、水阴傀、水凕儡三人侧目而视着水星魂,几人同列于北冥四大杀神之位,然则此时却各怀心思。 不得不说,水星魂的心机很深,他身居北冥四大杀神之首,运筹于心,懂得趋时而动,天翊在其一语之言下成了“罪魁祸首”。 水阴傀道:“天才战结束,擒他,我出手!” 他的话语淡漠生冷,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水凕儡道:“阴傀,这等小事那需你出手?还是让我来吧。” 水幽魄道:“你们出手太狠,我怕伤了那小哥性命,还是换我这个女儿家来得好。” 水星魂眸带玄寒地看了看争吵的几人,他知道几人这是故意在起哄。 南宫夏的脸色突地一变,沉声道:“有什么好争的?到时候你们北冥四大杀神一起动手好了。我倒要看看,今日有我在这里,谁能拿得了他?” 言落,寂静横生,南宫夏的态度很坚决,坚决得无可动摇。 此前东方龙翔等人只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而来,可现在看来,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于此之际,平野之上,幽女十指泛落于幽冥琴第五弦上,霎时间,诡异琴声突响而起。 那声,幽咽如冰泉,凝绝而不歇,缭动间,纷披灿烂,戈矛纵横,飞音幽契,瞬间便将天翊笼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九:八音合一,血弦之力 天翊凝着眉,觑着眼,周身缥缈着氤氲血气,手中披风长棍突地烁点而动,惊起夺目五彩,撩得日月无光——“披风之棍定乾坤!” 长棍衍落之下,只觉一道迅电流光破开苍穹,棍势如狂风扫叶,雨打芭蕉,一霎时,四方八面,乱棍愈猛。 天翊携棍劈落,棍势刚猛劲霸,直取幽女而去,密密麻麻的棍影遮天盖地,瞬间勾勒出一方棍之乾坤。 那些缭绕而来音弦之力,尚未临近天翊,便作纷纷碎裂。 西门剑馨的脸色刷地苍白起来,她自诩实力不凡,但见得天翊这一棍,她也唯有自叹不如。 此时,幽女笼罩在满天棍影下,她一动不动,搭引在幽冥琴上的两手突地跨开一个大的弧度,再一看,玉指已停弦于幽冥琴第八弦上。 棍劈落,音刃迎。 眨眼间,无数棍影、音刃便已交击一起——“砰!砰!砰!” 浩荡的元力,纷乱撩射,直使得天摇地动,那辗转于四野长空的腥风血雨瞬间便作湮灭飞灰。 受余力侵袭,西门剑馨的身影直在狂风中飞退出去。 强而猛烈的震荡之力,直使得平野被飞尘碎屑覆盖,不得见天翊与幽女之影半分。 四散的劲风,吹得万千参战者虚眼茫茫,加身的长袍,猎猎随风。 虽有此变故,武忘与轩炎却不为所动,两人迎着纷繁缭乱的动荡,依旧杀得不分上下。 飞尘消逝,碎屑残落,无字战碑前,突有两道流光冲霄而起。 幽女的身前,幽冥琴环绕而动,其妙指点落之下,不偏不倚地拨弄在琴弦上。 一时间,音弦之力激射而下,若疾厉箭雨,直朝着天翊杀去。 天翊挥棍而上,手中“披风”点、拨、撩、挑,棍影成风,风雨交击下,不知是风乱了雨,还是雨乱了风? 适才交手,天翊已将他所能施展的披风棍法施展到极致,一记“棍定乾坤”直让天地失色,而幽女也动用了幽冥琴上的第八弦——天魔八音,八弦成魔。 让两人皆有惊诧的是,在那消散的尘雾中,他们都看见了安然无恙的彼此。 无论是天翊的“棍定乾坤”还是幽女的“八弦成魔”,都已远超出窍修士所能发挥出的极致力量。 无忆道:“幽女很强,比我所知道的幽女还要强!” 千叶道:“幽女能在不忘手下坚持这么长时间,她的确很强!” 千钰道:“不忘若是全力爆发,幽女早已败亡。” 千叶道:“钰儿妹妹,你直接说他天下无敌不就行了?反正在你心里,就没人比得上他。” 千钰低眉垂眼,娇羞于面,她没有去解释什么,无论是天翊的强大还是她的软惜。 南宫盈盈此时可没心情言道其他,她的眸光一直注视在武忘与轩炎身上, 无忆一脸的凝重,他听得出千钰话中有话,自己的老大之所以没有爆发出全部战力,定是受了什么限制,而眼下在这虚空战场中能有此能耐的 一想到这里,他连忙举首而望,这一望,他的目光正好与东方龙翔对视在一起,后者嘴角一掀,噙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 此时,火凤、东方文宇两人也作满面骇然,他们都曾在幽女的手中吃亏不少,但眼见得她与天翊一战,几人方才明白,幽女在与他们交手之时,已经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 西门剑馨在之前那一阵元力的胁迫下,退居到了剑奴的身旁,后者肩抗巨剑,神带惊悚。 剑奴道:“他们太强了,强得离谱!” 西门剑馨平息片刻,应道:“他们的强,远不止你所看见的这些。” 剑奴道:“所以我在等!” 西门剑馨冷地瞄了眼剑奴,她知道后者在等什么,只是她并不愿意看见那两败俱伤的一幕。 此时,天翊且追且战着幽女,手中长棍劈衍无缝,落击生虹,幽女手中的幽冥琴连弹成音,音弦之力,裂帛清厉。 天际上,轰鸣成片,连绵不绝,两人扶碑而上,战至天穹深处。 有那么一刻,两人相对而立,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不再撩动,幽女手中的幽冥琴亦不再有音起。 幽女道:“你很强,我的杀人之音杀不了你。” 天翊道:“这么说,你还想着要杀我?” 幽女道:“不杀你,我心难安。况且,你跟他,很像!” 天翊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言道:“你跟她,也很像!” 无论是幽女还是天翊,在对彼此说出这般话语来后,那便预示着两人的不死不休。 幽女道:“世人只知幽冥琴有八弦,一弦一音,天魔八音。” 她抚了抚悬浮在身前的幽冥琴,神情中满含缱绻,她与幽冥琴早已人琴合一,不舍不分,难舍难分。 幽女目视着天翊,再道:“你可知道,天魔八音之外尚还有一音,你想听吗?”。 还不待天翊回应,幽女落于幽冥琴的上十指突地一顿,弦动,割裂了她的指尖,一滴滴鲜血洒落于幽冥琴上。 伴随着幽女这一举动,幽冥琴的琴弦上,突起“簌簌”之声,鲜血顺着琴弦流动,足足将幽冥琴的八根琴弦尽数染血成红。 非但如此,自幽冥琴上,无端散溢出一股青冥浩荡之力,那力量,宛如来自幽冥,让人望而生畏,心胆寒冽。 天翊的神情突变得自若如常起来,就连适才的那一点诧异也作烟消云散,踪影不见。 他没有阻止幽女,反是任由后者施为,他说过,今日任凭幽女去呼风唤雨,她若呼风,他便破了那风,她若唤雨,他便灭了那雨! 天翊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在幽女自信爆棚的巅峰时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跌打到万丈深渊,那般落差,足以使得一个高高在上之上发疯。 幽女道:“你似乎并不担心己身安危?难道是在替我担忧吗?”。 她微微一笑,低眼看了看悬浮身前的幽冥琴,此时,琴身上的八根音弦在一阵迷幻中重叠交融,而后演作一根鲜红欲滴的琴弦来。 天翊不为所动,言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自作多情吗?你很可悲,可悲的就如此刻幽冥琴上的那一根独弦,只能孤影自怜。” 幽女面色一沉,眼中有一抹狠厉一闪而过,问道:“在我动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件事,你,是他吗?”。 天翊沉寂片刻,嘴角倾斜成一个冷傲的弧度,淡淡道:“你,不配知道。” 闻言,幽女再无法抑制自身的激愤,两手搭落在那一根血色独弦上,继而用力一拨——“八音合一,天魔御天!” 一时间,悲风调,霹雳吟,青冥浩荡弦中起,群魔乱舞指下生。 恍然之下,天翊只觉自己突然置身于一片幽朔之地,放眼四方,有无边无尽的虚影奔来,他们或穷凶、或极恶、或残暴色以狰狞,杀意凛冽。 见此一幕,天翊不动如钟,言道:“琴本重弦外之音,中正平和、宁静致远方为正道,此等魑魅魍魉偏邪之道,岂能乱我心神,扰我心智?” 言出,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横斜当空,他身正而立,目端而视,意以崇敬,气以轩肃。 这一刻,一股浩然正气自天翊的身上扩散开来,他无愧于心,纵使天崩地裂,他也泰然。 那袭杀至天翊身前的魔影,尚未张开獠牙,舞出利爪,便在浩然中湮灭。 此时,天昏地暗,天翊的身影挺立当空,傲然于天地之间。 他手中的披风长棍突地朝着身前一点:“心不曾受尘垢,虚妄于我眼,尚不及云烟之物,破碎吧!” 长棍点落,一道五彩棍力直直朝着前方那一方阴暗夺去。 只听“轰”的一声清鸣,四方天地,突作五彩皲裂,密密麻麻的裂痕遍布满幽。 眨眼间,幽冥不见,天光重现,天翊还是身处在无字战碑所在的这一方天地。 见状,幽女非但不作惊诧,反是狡黠地冲着天翊一笑。 其笑意尚存,一道如赤月般的音弦之力已然轰袭到天翊身前——“咻!” 那沾染着血色的音弦之力,速超奔电流星,须臾即至。 天翊沉眉凝眸,手中披风长棍却不见缓,直接一记横扫千军迎击而出。 从赤月音弦之力袭杀过来到天翊御棍迎击,只作火石电光之瞬。 棍与音弦之力一交击,那本缭绕棍身的五彩光华,瞬间便被殷红覆盖,音弦之力就如缠蛇般绕棍破出,直接轰击在天翊胸膛。 “砰!” “噗嗤!” 受此一击,天翊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直接倒飞出去。 这一幕,看呆了不少人,特别是无忆等人,个个都落得惊忧满面,天翊的强,他们有目共睹,然则此时他竟然在幽女的一道音弦之力下,被轰得喷血倒飞。 就在天翊倒飞之际,幽女已腾飞而起,幽冥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缭绕在幽女身旁的,唯剩一道血色的音弦。 此时,幽女一脸冷厉地看着抛飞的天翊,她迅地一甩手,继而便见得那一道血色音弦凭空消失,出现之际,已然杀至天翊跟前。 天翊紧皱眉头,别人不晓那血弦之力的出奇之处,他这个当事人又岂会不知? 适才那一交击,他以棍为御,然而让其震惊地是,那一道血弦之力竟给了他一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它可以锐啸如枪,又可以软若鞭蛇,它似乎懂得随机应变,更为致命的是,它的速度快到不可捉摸,凭空而来,凭空而去,只道莫测。 此刻,眼见血弦之力再度袭来,天翊心神凝重,还不待其思量一二,血影已经横击在其胸前。 即便事先天翊已经御棍而出,可仍旧破不掉那血弦之力的诡异莫测,天翊只觉得无形中好似有人在拨弄着那一血弦。 “砰!” “噗嗤!” 天翊再度喷血倒飞,血弦之力诡异而又强大,天翊在其面前似乎毫无办法。 然而,真的是毫无办法吗?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章:共鸣一棍,问天一剑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眼见天翊再度喷血倒飞,幽女清冷一笑,掠影飞渡,血弦凄调,只见得: 四面幽音随风起,平野千嶂,长烟氤氲,茫茫中,人与音弦两不见。 须臾间,幽女已于天翊身前凭空显现,她很清奇,如月之曙,如气之秋,她的清奇中带着冷厉,血弦锋锐,弦如秋霜。 幽女道:“你错不该在我的面前出现,你应该知道——犹不诛尽,馀孽复起!” 言落,缭绕在幽女身前的那一道血弦,倏地隐没无踪,与此同时,天翊的颈项处,一条细如游丝的血弦兀显而出。 那一条血弦迎风速颤,幽阴元力,冷光凛冽,阴冥浩荡,直让人不寒而栗。 天翊紧皱着眉头,这一刻,他的脑海忽闪过诸多念头,就如千钰所说,他若全力爆发,要杀幽女并非难事。 他没作多想,因为那一道血弦之力已然临近其颈项的肌肤。 然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那拨撩在天翊颈项前的那一道血弦之力,突地凝结不前。 只见一只玉手反扣血弦,作摘弦之状,弦绷有开弓之势。 天翊出手很快,比那拨弄的血弦还快,快到无可寻迹,他的手是“圣手神偷”之手,倏来无影。 那本作夺命的血弦,此时被天翊牢牢拿捏在手,连带被禁锢的,还有血弦之力的锐啸与莫测。 这一刻,自天翊的身上,涌出一股磅礴浩荡的气息,给人的感觉,他好似就是这一方天地,这一方天地就是他。 天幕上,南宫夏神情一凝,惊诧道:“引天地之力共鸣!” 刀盛等人亦作满脸震惊,修士的元力,得源于天地,然而能做到与天地之力共鸣之人,古往今来,少之又少。 西门玄古道:“他怎么可能做到与天地之力共鸣?” 东方龙翔道:“北院的小妮子危险了!” 北冥四大杀神没有开口,他们凝沉着一张脸,在他们想来,天翊之所以能做到如此,许与他身上的“五行封天印”有关。 他们都很清楚,五行之力,分时化育,以成万物,天翊若不是得“五行封天印”相助,岂能与天地之力同振共鸣? 当然,这只是水星魂几人的猜想,事实如何,又道几人知晓? 这一刻,水幽魄、水阴傀、水凕儡三人,纷纷将目光投递到水星魂身上,神情中饱含询问之意。 水星魂眯了眯眼,示意三人别轻举妄动,之前南宫夏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今日谁要动天翊,得先问他同不同意。 此时,天翊噙着鲜血,淡漠地看着一脸惊愕的幽女,言道:“怎么?你很意外?” 说着,天翊把持在血弦上的一手突地用力一捏,“轰”的一声,幽冷凌厉之弦顿化成丝丝血雾袅绕不见。 于此之际,幽女的身前,早作消失的幽冥琴隐现而出,琴面上,八弦依旧。 幽女惊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天翊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言落,天翊一手探出,霎时间,这一方天地的灵力宛若受到征召,四聚而来,那奔腾浩荡的气势,就如万马腾空。 幽女的脸色阴沉似水,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的两手已经再次搭引在幽冥琴上。 还不待琴音四起,浩淼无边天地灵力已然袭至幽女身前——“轰隆隆!” 幽女神情一凝,调拨在幽冥琴上的纤指唯差以落。 此时,琴无声,人无影,四方灵力汇聚出一条大气磅礴的天河,风作萧瑟,洪波涌起,气荡平野地,波撼风澜城。 眨眼间,幽女便被浩荡的灵力所湮没,天翊身不作停,披风长棍横撩而动,他就如一道激流,一道自九天倾泻而下的激流,在烟波浩渺中勇进。 这一刻,天翊倒身飞冲,手中长棍点指苍茫大地,身落若流星,棍动如流虹。 伴随着天翊的急速飞降,缭绕在天地间的灵力,突地朝着他手中的长棍涌去,此时的披风长棍,宛若拥有了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间,直将天地四方的灵力尽数纳入棍身。 刹那间,无字战碑所在的这一方天地,突起变幻,血气氤氲不见,迷雾朦胧顷散,清辉重归,透过淡金色的天穹拂照而下。 半空中,幽女深陷浑噩,一人一琴无主坠落,天翊适才那一击,强大无匹,根本不容她有丝毫反抗之力,她也无力反抗,因为那一击,是这一片天地的意志,根本无可撼动。 仅仅只是一记落掌,便将幽女打得陷入沉迷,足可见天翊在与天地之力共鸣后的可怕。 此时,在那落掌之后,天翊持棍飞点而来,之前的一掌,让幽女陷入昏迷,此刻的这一棍,则为取幽女性命而来。 天翊不是一心狠手辣之人,却也不是一心慈手软之辈,他想要杀幽女,就如之前幽女想杀他一样。 半空之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垂落,前者气息低靡,摇曳之态宛如随风的飘零,后者气息磅礴,奔驰间流光飞电。 破空声刺耳响起,不消多时,天翊的长棍已然临近幽女上空,携带而起的劲风,直将幽女的长发吹拂得蓬舞散乱。 这一棍若落下,幽女特定没有生还可能。 天幕、城头、四野长空,无数道目光凝汇聚集,他们的心神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眼看着天翊手中的长棍就要点落,自平野下方,突有一道金光冲霄而起,金光的速度很快,快到一闪而至。 “咻!” 那是一柄剑,一柄满身铭刻着神秘金色符文的长剑,长剑的剑柄上,铭文金镌着两个醒目大字——“问天!” 金色长剑从幽女的侧身倏出而起,继而直直轰袭到天翊的披风长棍上。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震彻四野,自那金剑中,涌出一股傲锐无边的元力,天翊的长棍与之相触,只觉好似顶撞到世上最锐利的针尖麦芒,那凝汇在披风长棍中的天地灵力眨眼便被刺破。 这一剑,不仅刺破了披风长棍的凝汇之力,更将天翊从天地共鸣的状态中刺醒。 天翊只觉心神受震,脑海中嗡鸣成片,喉间一股咸腥夺口而出——“噗嗤!” 紧随着,天翊在一片血雨相送中倒飞出去。 于此之际,西门剑馨已经飞临到幽女身旁,她一手挽着幽女,一手对着虚空一招,那一柄金色长剑闪掠两息后落回其手。 适才见得天翊要杀幽女,她毫不犹豫出手阻止,甚至不惜用掉一道“问天剑气”。 原本以西门剑馨的实力,绝无可能将天翊阻拦下来,她虽然不能,可她手中的长剑却有可能。 长剑名为“问天”,剑神一笑曾将其位列于风澜名剑榜第二,比之“花醉”都高上一筹。 这一把“问天”剑,曾让剑神一笑爱不释手,乃是其贴身神兵,有言道:“剑神一笑,一笑问天。” 随着剑神一笑的隐世不出,“问天”也渐jiàn淡出人们的视线,直到西门剑馨进入风澜学院,众人方才知晓,此剑已转接她手。 西门剑馨身为剑神一笑后人,得传“问天”剑也作寻常,但剑神一笑为了其安危,曾在“问天”剑中,留下三道“问天剑气”,足可见他对西门剑馨的宠溺。 三道“问天剑气”乃是剑神一笑亲自灌输,威能之强,可斩劫成,可退炼虚。 自从西门剑馨得到“问天”剑后,她从未施展过剑身中的“问天剑气”,但就在刚刚,她却不得已施展出了一道。 见得天翊被西门剑馨的“问天”所伤,无忆、千钰等人纷纷朝着天翊速飞过去。 “老大!” “不忘!” “不忘!” 此刻的天翊,脸色苍白至极,双眼迷蒙,身子直在半空摇曳不定,麻衣粗袍上侵染着淋漓鲜血。 西门剑馨适才那一剑,直将他从天地共鸣的状态中刺醒,他不仅要受“问天剑气”的侵袭,还要承shòu这一片天地的反噬之力,可以说,现在他还站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正当天翊摇摇晃晃栽倒之际,无忆等人已经飞临其身前,无忆搀扶着天翊,缓缓朝着下方降落,千钰等人满脸担忧地随在左右。 落停后,无忆的脸色青白交替,他不是一个易怒的人,然则此时,他却难以遏制心中的怒火。 他将天翊交由千钰搀扶,起身的刹那,杀气与煞气并起,他横斜着佛皇棍,盛怒以望着不远处的西门剑馨。 与此同时,那正与轩炎杀得两眼通红的武忘,突地收刀束攻,还不待轩炎作何反应,武忘已披着满身鲜血,流星奔电般地飞冲而去。 “老大!” 星火破空,武忘的身影落定在天翊身旁,他看了看人事不省的天翊,又看了看千钰等人眼中的焦切,面色突变得狠厉异常,他那一脸的狰狞凶相,着实将南宫盈盈惊吓了个不轻。 武忘提着烈焰长刀,缓缓靠到无忆身旁:“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无忆沉默不语,攥着佛皇棍的一手不由更紧了一些。 另外一边,西门剑馨搀扶着幽女,她微一抬头,正好与无忆那盛怒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不知为何,在见得无忆以那般眼神看着自己时,她的心刺痛不已,那锋利似乎远比“问天剑”锋利地多得多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一:双方对持,大战再起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见状之下,北院之人纷纷飞涌到幽女身旁,他们能入得风澜北院,无论天fù与实力,皆非常人所能相比。 剑奴也于此时带着一众西院弟子靠到西门剑馨的身后,他之前曾说过,天翊与幽女都很强,强得离谱。 所以他在等,眼下,他等到了他所期待的一幕,天翊与幽女两人,此刻皆作重伤昏迷。 这样的一幕,并不是西门剑馨愿yì看到的一幕,但世事难料,她竟是这一场“两败俱伤”的直接促成者。 剑奴道:“你等来了要等的人,但你等的人,此刻却对你动了杀机。” 他将巨剑下肩,一双凶瞳直朝着无忆与武忘看去。 西门剑馨抿了抿嘴,神情复杂,她与幽女情同姐妹,又岂会眼睁睁看着幽女成为天翊棍下亡魂? 她没有把握依靠自身之力承下天翊那一棍,情急之下她动用了“问天剑气”,却不料给天翊造成了重伤。 剑奴道:“你若不愿出手,我可以代劳,我虽然不敌幽女与不忘,但要拿下无忆,想来应该不成问题。” 西门剑馨狠狠瞪了剑奴一眼,她将幽女交由给一名西院女弟子照顾,缓缓站起身来。 无忆道:“我曾以为,你的剑,永yuǎn都不会从人背后刺来。你说我老大不配用剑,在我看来,真正不配用剑的,是你!!” 西门剑馨一愣,无忆的厉喝声,宛如狂风暴雨般吹打着她的心神,撩得她心慌意乱。 武忘道:“小白脸,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他的神色淡漠无比,持拿在手的烈焰长刀,刀锋直被熊熊怒火包裹。 剑奴瞟了眼武忘,喝道:“小丹帝武忘是吧?你若想战,我可以陪你,且生死不论!” 说着,剑奴轻蔑一笑,武忘实力不弱,与轩炎不相上下。 天翊在与幽女激战之际,武忘与轩炎也作激烈放对,长时间的战斗,使得武忘体内的元力消耗巨大,剑奴既然敢主dòng请战无忆,又岂会不敢同武忘一战? 若不然,他也不会说出“生死不论”的言辞来。 武忘两眉一横,言道:“西院之人,当真是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我武忘今日若不应你所许,岂不让你大失所望?” 烈焰长刀倏地一抖,焰火刀光两相映,劲霸雄浑之势,惹人动容。 南宫盈盈也于此时靠上前来:“武忘哥哥,这个大块头交给我好了!” 紧随其后,慕青青等人相继杀气汹汹地靠上前来,西院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无惧。 千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天翊,继而又将目光凝视到一旁的幻茵身上:“茵儿,照顾好不忘!” 幻茵轻点了点头,揽着天翊的两手,不由紧了紧。 千钰站起身来,雪虹长剑映现而出,寒光凛冽,刺目透心。 这一刻,场上形势突变得急迫起来,两方之人开始拉开架势,似有大战一场的模yàng。 正与此时,有笑声由远而近传来,继而便见得,东方文宇带着一众东院弟子纷飞而至。 剑奴的面色稍有难看,他并不知道,无忆已经不是东方无忆。 让剑奴错愕的是,东方文宇并未带着东院弟子靠拢到无忆一方,反是在西院之人的身旁落停。 剑奴道:“东方文宇,你什么意思?” 东方文宇轻一摇扇,言道:“剑奴兄,想来你应该不介yì将这个东院的叛徒交由我处置吧?” 他朝着无忆看了看,眼中的憎恨与轻蔑再无丝毫遮掩。 剑奴一顿:“叛徒?” 任他如何思虑,也难知事中缘由,事情的发展,似乎远远超出了他之预料。 西门剑馨呆愣在前,她一动不动,眸色复杂地注视着无忆:“在你心中,我占据着什么位置?” 无忆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在我心中,没有你的位置!” 西门剑馨苦涩一笑,两抹晶莹自她的脸颊一滑而逝,她的心很痛,痛得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她紧紧握着“问天”,问天的剑锋虽利,但却斩不断那千百“情丝”。 与此同时,一道道炽热的气息从天而降,继而便见得,火凤与轩炎带着大批南院弟子停落到了武忘等人的身边。 轩炎道:“在我没有打败武忘前,谁也不能动他!” 火凤道:“虽然那家伙有些让人讨厌,但不得不说,我其实还是挺佩服他的。” 火凤、轩炎等南院之人的举止不言而喻,南宫阁的高层都力保圣王学院,他们又岂会真的对天翊等人刀戈相向?遑论还有一南宫盈盈列位其中。 一时间,阵势拉开,西院、东院、北院之人为一方,天翊一行人与南院为一方,两方摆开架势,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那作观望的众多参战者,个个目露精芒的盯着无字战碑,没了幽女的防护,他们本可自由上前对换奖励,但此时却无一人擅动。 天际上,南宫夏神色如常,他说过要力保天翊,不过这里的力保得加一限制,这一限制服从于天才战。 换句话说,在虚空战场中,天翊生死有命,但若有人要越限对付天翊,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风澜城的城头之上,无数学院老师瞠目结舌地看着城外,无论是天翊与幽女之战,亦或是武忘与轩炎之战,皆使得他们惊心骇目,那等战威,即便是他们,也只道望尘莫及。 史大彪依旧睡得香甜无比,梦中,他模模糊糊间听得到一阵梵音,迷迷蒙蒙中看得见一道老者的身影。 那阵阵梵音乃是那老者诵出,但他却始zhōng破不开迷蒙,看不清那老者的真实面容。 城沿边,小笨紧攥着熊拳,若不是碍于禁封之力的阻隔,他怕是早就冲出去与武忘“人熊合一”,接着杀他个天昏地暗。 小貂伫在小笨肩头,适才在见得天翊被西门剑馨的“问天剑气”所伤时,小家伙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痛了起来。 小貂迟疑片刻,继而俯在小笨耳根前支吾几语:“唔唔?” 闻言,本作急切的小笨突地一愣,一脸不敢置信地偏头看了看小貂。 小貂鄙夷地瞪了小笨一眼,好像在说:“你若不信,那便算了。” 小笨一点也不笨,若不然,它也不会心领意会地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此时,无字战碑所在的这一片天地,突然变得寂静起来。 微风,清辉,淡金色的天穹。 西门剑馨手持问天,泪已凝,无声。 无忆横斜着佛皇棍,表面沉静,心已紊乱。 武忘杀气腾腾,烈焰长刀闪烁着熠熠赤芒,宛若燃烧的鲜血。 千钰等人冷眸以对着剑奴等人,眼中玄寒,堪比刀光剑影般冷冽。 “杀!” 也不知是谁率先厉喝了一声,平野的寂静瞬被打破,继而便见得两道洪流携着浩荡声威,朝着彼此汹涌而去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二:是敌非友,形同陌路 这一刻,平野长空,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人相吵嚷,力尽凶猛。 “砰!砰!砰!” 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 武忘与剑奴激战于天穹之上,长刀对巨剑,刀为“烈焰”,剑为“巨锋”,只见得: 烈焰长刀在武忘的双腕下飞曳,银光火海,闪摇不休,杀气腾幽朔,赤芒焚鬼神。 剑奴持“巨锋”以守为攻,他的剑,势如山,猛如雷,剑气如罡风,大开大阖,劲势雄迈。 武忘的刀,炽烈凌啸,剑奴的剑,凶猛锋锐。 刀剑交击,顿起震天轰鸣——“轰!砰!” 一记对轰,两人尽皆倒飞几许,剑奴微一颤,那一双凶瞳变得更加凶狠,狂野在疯涨,“巨锋”已再次烁动而出。 轩炎与东方文宇相战,长刀对折扇,刀为“断魂”,扇为“江山扇”,只见得: 断魂长刀在轩炎的挥舞下横撩成风,锋似严霜,重而柔铤,火花满刀身,萧飒动苍旻。 面对轩炎凌厉的刀势,东方文宇持扇对击,江山扇虚开成弧月,叠影重重,扇风嗖嗖,纤尘不入。 刀扇交击,劈撩摇折,音爆连绵——“砰!” 两人实力相仿,对招拆招下,落得个不分伯仲。 同时间,火凤带着南院弟子以及千钰等人同北院、西院、东院的弟子厮杀成团。 火凤抡出的拳头,如迷你骄阳,炽烈而又狂暴,每每一记拳出,放倒大片敌手,血雾凭空升腾。 千钰的雪虹长剑,南宫盈盈的破天印,慕青青的水寒长剑,千叶的摄魂伞,幻羽的紫雷九击,阿布的金枪刀枪剑戟印,只若飞虹贯空,撩起血雨横飞。 萧落、卜瑶等弥音、幻夜学院的弟子,紧随在千钰等人左右,他们吃力地招架着纷繁而来的元力攻击,不少弟子都已负伤在身。 他们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厮杀,他们若不杀人,人便会来杀他们。 “杀!杀!!” “砰!砰!砰” “啊!啊啊!啊” 一时间,厮杀声、呐喊声、炸裂声、哀嚎声声声颤魂,音波浩荡于天苍地茫间,凝出一曲壮烈的悲歌。 原本重归清明的长空四野,再度陷入赤雾缭绕中,不知伤亡枕藉了几多修士?不知血肉横飞了几多残躯?那惨烈血腥的一幕,只道触目惊心。 西门剑馨一动不动,她的身旁,一名西院女弟子战战兢兢地搀扶着幽女,她在颤抖,为顾盼中的鲜血凄厉而颤抖。 不远处,无忆挺身而立,他的身后,幻茵紧紧怀抱着天翊,她很安静,任凭四方血雨飘摇,她都不为所动,因为她已将她的“世界”拥于怀中。 这一刻,四周有杀伐声乱,这里却很沉寂,沉寂地一语不发。 西门剑馨与无忆相对而视,前者神色复杂,眸中闪掠着各种情愫,后者神情冷漠,看不出是嗔是怒。 沉默半响,西门剑馨突然开口道:“我西门剑馨看上的男人,不是那种畏首畏尾之辈!即便他要杀我,那也该堂堂正正!” 无忆面色一凝,言道:“我不杀你!我要杀得的人,是她!” 他冷厉地撇了眼幽女,眼动,声落,人已贯空飞掠而起,只见得: 惊风乱展,青衣猎猎,佛皇一棍,虚掩雄浑,遥天缥缈中,葱茏横贯,乱风血雾,瑞彩呈郁。 这一棍,棍势无悔,豪迈雄壮中带着淋漓杀意,直取幽女而去。 眼见得无忆这般来势汹汹,西门剑馨颦眉蹙頞,神有挣扎,思量片刻,只听得一道锐啸震颤长空,只见得一道金光凌霄而起。 长剑“问天”速超飞电,须臾间便与无忆的佛皇棍交击在一起——“砰!” 惊天巨响下,金云盖木秀,翠芒夺金灿,只道金碧满空。 受此力袭,无忆与西门剑馨双双飞退,前者身影刚一落定,长棍顺势一倾,连连御风回杀,勇而无畏,猛而直进。 西门剑馨一脸沉郁,她从无忆的身上感受了一种决心,一种必杀幽女的决心,她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无忆,即便问天剑中尚且还存有两道“问天剑气”。 三两息下,无忆已是再次袭杀上来,西门剑馨悬空在无忆与幽女之间。 她凝眉而视,这一看,直使得她心神一颤,她在无忆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漠视,她好似并不在无忆的眼中,就如空气。 她的心弦,被一股莫名之力无端拨弄,奏响的却是一曲情殇。 西门剑馨深吸一口气,倩影随风而动,落停之际已是伫立于幽女身前,她缓缓闭上双眼,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幽女“遮风挡雨”。 就在其闭眼的一刹那,迎面而来一股劲风,撩得她那一头秀发蓬乱飞舞。 此时,一根翠艳欲滴的长棍停留在西门剑馨身前,无忆的口中发出一阵“咯咯”切齿声。 无忆这一棍,本带着必杀的决心而来,然则在见得西门剑馨的举止后,他的心却是乱了。 心已乱,何以决? 无忆道:“西门剑馨,你当真要护她到底?” 西门剑馨缓缓睁开眼,心有悸动,不管怎样,无忆的棍,终究还是为了她而停留:“我与玥儿姐姐的关系,就如你与不忘的关系,你为了不忘势要杀玥儿姐姐,我为什么又不能呢?” 她很清楚,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伤人亦伤己。 无忆仰头轻晃,看得出来,他很痛苦,且痛苦中还带着挣扎。 再次正面而视西门剑馨时,无忆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他盯着西门剑馨看着,眼中的冰冷与淡漠未经丝毫雕琢。 他长棍一收,转身即离:“今日之后,若有再见,你我是敌非友!” 西门剑馨愣住,无忆这一句“是敌非友”不是简简单单的形同陌路可相比拟,她突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心里空落落的,偏又被酸楚填满。 就在这时,西门剑馨的身旁突有一道琴声响起。 音起,一道血弦之力闪出,眨眼即至无忆身后 本书首发,一百万字了,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三:一念成疯,一念成魔 血弦之力一瞬而至,行神如空,行气如虹,令人防不胜防——“砰!” 一声巨响,带着割裂般的回音,刺耳如锥。 无忆尚未有所反应,便在一股幽厉的元力轰袭下抛飞出去,鲜血飞洒,烟雨蒸腾。 西门剑馨无颜落色,整个人瞬间石化,她顾不得身旁醒觉的幽女,风驰电掣般地朝着无忆飞去。 无忆闷声倒地,后背之上,斜划着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那里,皮开肉绽,鲜血汩汩。 西门剑馨含泪而至,之前在见到无忆时,她便心有颤栗,后者脸颊上那横七竖八的伤痕,触目惊心。 虽心有所疑,但她却没有追问,这里是虚空战场,披着血雨前行,受伤在所难免。 可真当她见到无忆受伤时,她才发现,自己镇定不下来,她的心早已系于后者的一安一危上。 西门剑馨伸手去搀扶无忆,纤手未至,便被飘洒而来的一阵血雨甩开,无忆格手挡住了她,继而杵着佛皇棍艰难地站起身来。 无忆看也没看西门剑馨,言道:“你的好姐妹,果然是你的好姐妹!哈哈!” 说着,无忆大笑出声,许是用力过度,他那紧攥着佛皇棍的一手上迸裂出更多的鲜血,直将下半个棍身尽数染红。 西门剑馨的脸颊上,两泪成河,她无声地哭着,默视着无忆蹒跚离去。 无忆曾与她相会于一袭烟雨中,那时,细雨微泣,斜风渐起,雨中,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 无忆曾对她说:“你在我身后,剑也在我身后,你的剑,不会从人身后刺来。若不然,你就不是剑神一笑的后人。” 今日,她为了救幽女,不惜引动“问天剑气”,趁天翊不备,将其重伤,而在刚刚,无忆已然转身,却被突然醒来的幽女暗袭,那一道血弦之力,已然使得无忆身受重伤,他能咬着牙,杵着佛皇棍,跌跌晃晃而去,本就是一个奇迹。 无忆的举止,颇有天翊之前的风范,两人是兄弟,就如西门剑馨与幽女是姐妹一样。 此时,幽女面色惨白,眼眸中玄寒凌冽,适才醒来之际,她正好听见无忆的“是敌非友”之说,气郁之下,她引动幽冥琴,势要将无忆杀死,没人知道她作何心思,或许她是为西门剑馨抱不平,亦或者她是为了己身考虑。 西门剑馨呆愣失神,任凭四方声动,她的世界好似突然变得万籁俱寂起来。 她回身看了看幽女,那一脸丧魂丧魄的模样,惹人动怜。 幽女道:“剑馨,既然是敌非友,你还牵心于他干嘛?他能做得到残酷无情,你难道做不到?” 她轻咳了两声,体内伤势若有被触动之势。 西门剑馨不言不语,看着幽女的目色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此次她不惜耗费一道“问天剑气”救下幽女,然则后者却趁无忆不备,将其偷袭至伤。 她不知道幽女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她只知道,她不会为了幽女再施展剩下的两道“问天剑气”,尽管之前她并不这么想。 无忆此时若折返袭杀幽女,她不会再阻拦,她是西门剑馨,也只能是西门剑馨。 这一刻,战斗还在继续,平野长空,两方之人浴血奋杀,厮杀愤吼,惊天颤地。 天穹中,南宫夏一如之前般自若,他很镇定,可东方龙翔等人的脸色却作难看不已。 风澜学院的四方分院本作一家,然而此时却厮杀成片,陨亡丧命之人不知几多,这样的一幕,本不必发生,但一切却因天翊的出现而改变。 东方龙翔道:“这般杀下去,我四方分院的弟子,恐会损失惨重。” 西门玄古道:“让他们停下吧,待得各自兑换奖励后,宣告此次天才战结束。” 说着,两人同时朝着南宫夏望去,在场之人,无论身份还是实力,皆以南宫夏为尊,他若开口歇停止戈,此事便算成了。 然而,南宫夏并未开口,就如北冥四大杀的神默不作声一样。 北冥四大杀神在等,等一个出手的时机,南宫夏又在等什么呢? 见得南宫夏不作声,东方龙翔与西门玄古也只道无奈。 此时,无忆跌跌撞撞地来到天翊身前,他的脸色苍白至极,双眼迷蒙而又昏沉,干燥的嘴唇上密布着皲裂。 幻茵怀抱着天翊,眸带惊忧地望着无忆,适才一幕,她尽数收归于眼,对于幽女的“卑鄙”之举,她深感痛恶。 还不待幻茵挪出手去搀扶无忆,只听“扑通”一声,无忆已在天翊跟前跪下,浑噩中他含糊以言:“老大,对不起!” 说着,无忆微微低下了头,蓬乱的长发将他的面容遮掩。 他跪着,无声无息,生死不知。 他跪着,身姿却依旧挺拔,身为狂客,他不跪天地。 风过,撩起了他背后的青衣,那一道狰狞伤口,血肉翻卷。 幻茵愣住,心里咯噔一下,她能感觉到,无忆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她试探性地叫了声“无忆”,继而挪出一手朝着无忆鼻息间探去。 有那么一刻,幻茵整个人都呆愣了住,那悬停于空的一手,颤抖不止,她一脸的不敢置信,连忙拿捏住无忆的手腕,这一探查,幻茵只觉全身瘫软,整个人都如要散架了一样。 她满脸惊骇,有气无力道:“无忆死了?” 这话刚一出口,那本处于昏厥中的天翊好似受到了刺激,两眼上的睫毛飞速颤动,上下眼皮来来回回快速眨动。 幻茵尚还处于惊诧中,那被其怀抱的天翊突起剧烈痉挛。 慌乱中,幻茵连忙低眼凝望,也正于此时,天翊安定了下来,他睁开眼,目眦欲裂,眼眸尽被鲜血充斥,狰狞而又可怖。 幻茵一脸惊惧,泪水止不住的滴落,抽泣道:“不忘,无忆他他” 她没有将话说完,因为天翊已然从她的怀中夺身而起,起身后,天翊看了看半跪在地的无忆,稍一感应,天翊低了低头,脸颊上,交织而出两行血泪。 天翊俯下身子,他的脑海空白一片,嗡鸣声连绵不休,他将无忆背在背上,一道道柔和元力把持着无忆,接着天翊缓缓站起身来。 伴随着天翊的起身,这一方天地,突起黑云翻滚,雷鸣电闪刺破苍穹——“噼啪!啪!噼!” 这一刻,天翊的周身,突涌起磅礴元力,他一手持着花醉长剑,一手执拿着五行封天印。 冲天的杀气与煞气直令万物失色,见此一幕,那本血战的两方之人,无不惊心骇目。 天翊没有理顾其他,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幽女等人,那一双血染的瞳目,直看得人心惊胆战。 武忘一记劈斩,顺势将剑奴逼退,他愣了愣:“小白脸?” 此刻的他,若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呆滞片刻,身以奔雷起,烁闪寒风冽。 天翊侧眼了看了看倒头在自己肩上的无忆,言道:“兄弟,无论多少刀锋剑影,无论多少血雨腥风,我与你同渡。等杀了他们,我带你回家!” 言落,血泪横流,长剑指天,方印闪摇。 天翊动了,携着满腔悲愤与滔怒动了,这一刻,他已成疯成魔,唯有杀戮,才能稍稍慰藉他的伤痛。 花醉长剑,光寒凛冽,飞烁间,破音连连,空间战栗。 五行封天印闪摇入空,膨而虚化,演作一方巨大虚印,足将一片天地笼罩。 西门剑馨六神无主地伫立着,她以为无忆只是受了重伤,却不知她以为的,也只是她的以为罢了。 眼见天翊杀来,幽女面色一沉,落弦在幽冥琴上的十指倏地拨动。 弦音起,一道道音浪飞扑而出,但让人惊愕的是,那些音弦之力并未朝着天翊激射去,反是朝着不远处的西门剑馨袭去。 西门剑馨本就处于心神失守之态,对于幽女所为,哪作预见?遑论她对幽女本就不存戒心,这便促使了幽女的成事。 受此音力侵袭,西门剑馨一愣,她的眼目突变得无主无神,活如一尊人形木偶。 这一刻,她的灵魂深处反复回荡着一道迷惑之言:“无忆被不忘杀了…无忆被不忘杀了…” 有那么一刻,西门剑馨眸光一凝,手中问天破啸而出,一道凌锐金芒已然横斜至天翊跟前。 与此同时,一记怒号震彻天地:“啊!!” 武忘若癫若狂,一手攥刀,一手紧拳,仰天长啸,声振四方。 伴随着武忘这一声怒啸,一道破空声横贯而来,小笨不知为何,竟突然身临到了虚空战场。 武忘不作他想,心与小笨相通,身展之际,连与小笨人熊合一。 见此一幕,那本厮杀成团的两方之人,纷纷飞退而回,继而满面惊悚地看着天翊与武忘。 此时天翊已同西门剑馨激战在一起,花醉、问天两柄神兵,一撩一迎,掀起漫天风尘。 武忘同小笨人熊合一后,半空中幻变而来一尊巨大熊影,熊影的手中,横烁着一把烈焰滔滔的长刀——“人熊合一,烈焰一刀。” 下一刻,熊影手挥火焰长刀,独自朝着剑奴等大量敌手杀去。 刀落,卷起炽烈如潮,一片火光刀海瞬间便将剑奴等人笼罩。 另外一边,天翊数剑便将西门剑馨逼退,不施展“问天剑气”,西门剑馨哪里抵得过天翊? 天翊身不作停,直杀幽女而去。 见状,幽女泛冷一笑,轻一拨幽冥琴,一阵琴音掠出后,那被天翊逼退的西门剑馨,突得一剑刺来,浩荡的金光剑芒倏展长空,“问天剑气”第二次被引动 本书首发,一百万字了,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四:布道一剑,异变丛生 这一刻,伴随着“问天剑气”的引动,四野长空,突起金元激荡,凌锐满苍。 西门剑馨持剑飞刺而来,须臾间光彩烁目,剑气直冲九霄,金光撩射日虹。 剑音若啸若啼,声锐锋利,直让人毛发尽竖,不寒而栗。 千钰等人屏息以望,他们一动不动,惊恐满目,四肢百骸全般石化。 撕空裂气中,人影剑影飞走如风,一呼一诺之间,锋锐的问天长剑已然杀取至天翊侧身。 天翊血目一凝,侧转之际,花醉长剑横撩而动,五彩剑芒倏若风雷,眨眼便与问天长剑交击在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惊天巨响,剑气纵横,肆虐飞扬,直使得天摇地颤、神鬼彷徨。 这之前,天翊曾与天地之力共鸣,受得西门剑馨一道“问天剑气”之力,他陷入了迷离昏沉。 然而这一次他并未倒下,也未昏厥,尽管没有天地之力的支撑。 他只是猿背弯躬,腰项斜称,朦胧迷醉了他的双眼,鲜血淋漓了他的衣襟。 天翊虽已发癫发狂,智昏中,他却清晰地牢记着一事,此刻那被他背在背上的人,是无忆,是月白,是他的兄弟! 他不可以倒下,因为他说过,他还要带着无忆“回家”! 西门剑馨一动不动地呆愣着,她的双眼,死寂而又暗淡,整个人就如没了魂魄一般,好似木偶。 见此一幕,那抚琴而坐的幽女神有异色,她觑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落指间,顿有清音自幽冥琴上缭绕而起,无形中一道道音线搭落在西门剑馨的身心内外,她那呆滞的眼神中顿焕出一道盛怒滔天的光彩。 紧随着,自西门剑馨的身上,突起澎湃杀意,那被其持拿在手的问天长剑,光寒凛冽,剑颤音颤,撩得人心慌意乱。 幽女满意地笑了笑,指顿声停,并未着急控制西门剑馨动手。 她朝着天翊望去,见得后者满目激愤、鲜血淋漓的模样后,她的笑意不由更胜一分。 还不待幽女开口,那落停在地的天翊,缓缓挺直了身子,那一双狰狞可怖的血目牢牢将幽女锁定。 幽女面色不改,冲着天翊轻蔑一笑,好似在嘲弄他的无能。 天翊冷漠地看着幽女,长剑一抖,剑锋直指幽女,只见得那些原本缭绕在花醉剑身上的五彩之光,倾刻消散。 下一刹,一道赤芒自花醉剑身上夺目而烁,磅礴浩荡的火元之力,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杀!!” 只听得一记厉喝入琼霄,电闪千般嗔,雷鸣万钧怒。 那膨化在天际的五行封天印,一直未有动静,此刻却在雷电的咆哮下,剧烈摇晃起来。 “轰隆隆!” 另外一边,武忘与小笨人熊合一后,实力倍增,巨化的熊影挥舞着赤蓝刀锋,每每一记劈斩落下,无不掀起澎湃血雨。 剑奴与东方文宇带着一众弟子合围袭杀,却没料到那熊影好生疯狂与厉害。 东方文宇的江山扇下,封禁一方天地,但却禁锢不得其半分。 剑奴的“巨锋”下,剑势雄浑,开山裂地,但却撼不动其丝毫。 熊影就那般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杀着,怒卷刀锋,屠戮成疯,声威之振,譬如破竹。 剑奴与东方文宇愤慨那熊影的疯狂与强横,却又无可奈何,围杀不成,反在熊影的挥刀落斩下被杀了个血流成河。 一时间,大批弟子直被杀了个四零八散,再无胆敢上前者。 此刻,那熊影一边愤怒地咆哮着,一边朝着剑奴追杀而去,这让败退另一方向的东方文宇好一阵庆幸。 然则就在此时,远处突起一道厉喝——“杀!!” 声如洪,卷怒而上九霄,驱雷策电,惊得天地变色。 “轰隆隆!” 霎时间,天有轰鸣不息,地有晃摇不止,天地四方,突被一巨大方印笼盖,五彩光华流溢,迷幻而又颤人心神。 见此一幕,天穹深处的四方阁来人,皆一副震惊模样,就连一直都显得风轻云淡的南宫夏也不例外。 南宫夏震惊的是,武忘与小笨竟能施展出人熊合一来,且那凌厉的刀锋下,流转着雄浑的水、火元力,他知道武忘乃是兼修之体,只是武忘体内的水元力一直都作孱弱,而今却显出那般威势来。 当然,南宫夏的震惊远不止于此,他更为震惊的是,此刻天翊手中那一柄夺烁着赤芒的花醉长剑,那分明是动用了南宫布道之力后的花醉长剑,还有那笼罩四野长空的巨印,宛若一副焚炼天地之势。 还不待人开口,一道道身影已然掠影而出,南宫夏动了,三王动了,西门玄古动了,东方龙翔动了,北冥四大杀神动了。 他们直奔平野而去,虚空战场的封禁之力于他们而言,宛若薄纸般脆弱不堪。 就在众人飞动之际,天翊也动了——身掠!剑出! 花醉长剑宛若一道赤虹横贯而出,所过之处,空间撕裂,万物寂灭。 这一刻,朔风劲猛,整个平野突被点燃,火光摇曳,直将虚空战场烧得赤海通红。 天翊的这一剑,宛如承载了无上之威,睥睨苍生,无可匹敌。 幽女的脸色刷地惨白一片,剑未至,但她却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瞄了瞄不远处的西门剑馨,神情中突有一抹绝厉一闪而逝。 指落,声起。 西门剑馨持剑而动,问天长剑凌锐傲啸,金色剑芒耀空夺烁,“问天剑气”第三次被引动。 花醉对问天,长剑交戈,一触即发,但就在这千钧一刻之际,两柄剑锋之间,凭空显现一道身影。 与此同时,天翊的耳畔突响起一道细若游丝般的祈求:“老大,不要!” 天翊的剑,本就长啸狂浪所向披靡,但闻耳畔那一绕语后,他却有心想要收敛剑势。 只因那柔弱之声的来源,赫然正是其后背的无忆。 无忆的言语声细若游丝,但落到天翊的耳中,却那般清晰可闻。 他的兄弟没死,还活着! 天翊知道,无忆是担心西门剑馨陨亡在他的剑下,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花醉所承载的力量,根本就不属于他,那是南宫布道图的力量。 这一刻,天翊的剑势仍旧朝着前方飞夺而去,势无可挡。 西门剑馨并无动容,问天长剑冰冷而又无情,剑意凛冽,杀气纵横。 此时,在那两柄剑锋之间,南宫夏一脸凝重地伫立着,他的身前身后,各有一道如虹长剑贯射而来。 稍一思量,他之两手迅地探出,只见两道磅礴火元一前一后射向那两柄剑锋。 西门剑馨承接到一道火元后,剑势中的“问天剑气”瞬被狂猛火元吞噬不复。 她一口鲜血喷出,人作摇曳倒飞之际,眼中却有清明重现。 天翊迎击上另一道火元之力,剑势只作稍微停顿,继而便将那一道火元之力刺破成空。 须臾之间,花醉长剑便已飞刺到南宫夏身前。 南宫夏眉头一皱,周身左右突涌起磅礴火元之力,整个人瞬间便被笼罩在火元凝汇而成的护盾中。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那包裹着南宫夏的火元护盾应声碎裂,受此阻拦,天翊的剑势终作停歇,原本缭绕在花醉长剑上的火元之力,突地四射而出,狂啸纷乱,敌我不分,若是任由那些火元肆虐波荡,在场之人,十之八、九都将陨灭。 “噗嗤!” 南宫夏踉跄后退,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强大如他,竟也在天翊这一剑下受伤倒退。 他没有时间理顾其他,随手一抛,一道流光直飞冲天,那是一枚古令,令面之上铭刻着一只神鸟飞兽。 南宫夏轻叹一声,任他千算万算,哪曾料想会是现在这般境况? 他朝着俯撑在地的天翊看了看,言道:“不忘,希望你能活着离开虚空战场!” 说着,他闭上了双眼,心神连忙与那一枚扶摇而起的古令沟通。 一时间,那本四乱飞窜的火元之力,纷纷朝着那古令涌去,继而缓慢地被古令吸纳。 天翊虚弱地喘着气,充血的双目渐趋正常,他侧眼看了看倒头在自己肩上的无忆,隐隐可闻后者那微细的鼻息。 正与此时,异变再生,那巨化而出笼罩天野的五行封天印,竟是一边剧烈震荡,一边开始急速收缩起来。 那最外围的一些参战者,尚还未从惊骇中醒转过来,便突然身陷到一股绞杀之力中。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道惨叫声,血肉灵魂便已化作齑粉。 这一刻,西门玄古等人也已身临到的平野中,但见四方天地聚拢收束,他们的脸色难看至极。 水星魂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一起出手破了这一封禁之印,难道都想死在这里不成?” 本书首发,一百万字了,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五:是非成空,暗中作祟 刀盛两眉凝沉,事态的发展,似已远超人力所能掌控,他很清楚,在他们合力破印之下,天翊必遭反噬之力侵袭,那等力量,绝非天翊所能承受。 水星魂适才之言,或许有些危言耸听,他们既能入得了这一方封印之内,自然也有能耐离开封印。 只是若不破掉五行封天印的封禁之力,任由其为继下去,这一方天地,必将生灵涂炭。 这样的一幕,他们不愿看见,所以他们或定或思片刻,皆选择了出手。 正与此时,天际之上突有一道冷喝传来:“谁想杀我弟弟,得先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言落,一柄无锋长剑衍如泼墨而来,以四方天地为幕,划出一片阴阳明暗。 来人一袭墨衫飘飘,风姿绰约,正是墨梅。 见此一幕,剑王与西门玄古神色巨变,两人都是嗜剑如命之人,眼见得此般剑势声威,哪有不惊之理? 还不待有人开口,铺天盖地的墨色剑气顿染成一片风雨云雾,直将这一方天地笼罩。 这一刻,没有缭乱纷繁的元力激荡,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一些都显寂静。 漆黑昏暗的天地,人不见,影不见,四野长空,惟独剩下一片墨色。 不消多时,风拂掠,墨色消,天地恢复平静。 无字战碑下,已不见天翊身影,非但如此,连带着无忆、武忘、千钰等人也尽皆不在。 一道道清辉散落,夹杂着丝丝暖意,平野还是平野,又平又野的平野。 南宫夏突地睁开双眼,他一手探出,有一古令垂空落于其掌心。 他满脸惊疑,他知道墨梅身份,也知墨梅实力,所以他才这般惊疑。 水星魂等北冥四大杀神一脸凝重,他们四顾而盼,却不得见天翊踪迹,怅然而又震惊。 水凕儡道:“被人救走了?那人好大胆子,竟然敢来此撒野!” 水幽魄道:“偌大风澜,只有荒殿之人胆大包天。” 水阴傀道:“去荒殿,要人!” 水星魂一语不发,凝眉沉思:“不忘之前那一剑,动用的并非北冥布道图的力量,那炽烈的气息,更像是” 一念及此,晓以他的深沉,都不免动容于面,他身影一闪,出现时,已在幽女身旁。 此时的幽女,若一副失魂落魄模样,之前那如灭世般的景象,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同时挥之不去的还有一道身影,一道血目凶瞳的身影。 水星魂道:“此间事了,我会带你回北冥阁,这是你老师的吩咐。” 幽女呆愣地点了点头,侧目之下,朝着不远处的西门剑馨看去。 此时西门剑馨被西院的两名女弟子搀扶着,她很失落,失落的都不曾看幽女一眼。 剑奴道:“你之前被你的好姐姐以琴声控制住,不忘等人则被一大能之辈救走了,。” 西门剑馨点了点头,问道:“无忆他死了吗?”。 这话出口,她的心在颤抖,颤抖的很厉害,颤抖得很痛。 剑奴道:“死了,也是拜你的好姐姐所赐。” 西门剑馨涩地一笑,笑得两泪纵横,笑得痛彻心扉,笑得心胆俱碎。 东方龙翔一脸阴沉,东方文宇站在他身后,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沉默片刻,东方龙翔轻声一叹,言道:“宇儿,无忆已死,死在了天才战中,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东方文宇道:“龙翔叔叔,可是佛皇棍还在那个死人身上。” 东方龙翔道:“放心吧,荒殿之人贸然挑衅我四方阁,此事会让他们给我们一个说法的,我东方阁的佛皇棍,可不是谁想拿就能拿的。” 东方文宇点了点头,他很释怀无忆的“死”,因为这样以来,便再无人能威胁他争夺下一任阁主之位。 不远处,西门玄古同剑王并肩而立,两人似还沉浸在之前墨梅的那一剑下。 西门玄古道:“那一剑,墨色天来,自成一方时空,我不及她!” 剑王点头道:“我也不及她。” 西门玄古道:“她想来早已踏入虚实之境。” 剑王点头道:“只是虚实境吗?”。 西门玄古一愣,淡漠的脸颊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刀王与狱王侧身在南宫夏的身旁,两人静默着,心中思绪却作复杂。 刀盛顿了顿,问道:“阁主,真是荒殿之人所为?” 见状,狱王连声道:“盈盈也被带走了,若是如此,说不得要去荒殿走上一趟了。” 刀盛道:“就你这性子去了荒殿,救不出盈盈不说,铁定被人打个半残。” 狱王道:“救盈盈?打个半残?小刀子,我看你是糊涂了吧?荒殿那人,实力不凡,并且她似乎并无恶意。” 刀盛说之不过,索性不再开口。 南宫夏一语不发,眉宇依如之前般沉凝,众人都只道墨梅乃是荒殿之人,却不知其百花身份。 他思量片顷,心道:“盈盈与不忘等人,真的是墨梅救走的吗?”。 东方之地,天桑城外。 水榭亭花,碧映葱茏,清潭上空,突有一道墨衫飘飘女子凭空显现。 此时的墨梅,颦眉蹙頞,一脸凝重与疑惑。 之前她带着简单心思现身虚空战场,她的简单很简单,简单到为了救下天翊,血染虚空战场也在所不惜。 她之所要做如此简单的事,只因天翊乃是君竹认的兄弟,她口上虽没有承认,但心里却早已认定,天翊是君竹的弟弟,那便也是她墨梅的弟弟。 只是让墨梅惊诧无比的是,此刻她却突然出现在了天桑城外,在她出手之后,无形中似有一股莫名之力把持其身,继而将其从虚空战场中引渡而出。 那一股力量很诡异,仿若承载着那一片天地的意志,她无可抗拒,只能任由其为。 墨梅道:“风澜学院中,难道还有像牡丹姐姐一样的高手吗?”。 本书首发,一百万字了,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六:我就是我,舍我其谁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一迷烟草,一处荒凉。 凉风冷露,萧瑟漫天,四面里,惟余平沙莽莽,飞鸿远影,小径覆黄尘。 遁寻小径而去,端显一荒废小屋,支离几多,破碎几多,却难掩满壁苍藓。 屋外,风沙吹袭,零落了一院狼藉,一名男子伫立而望。 所望之处,尘远,远到远比他眼前的那一片平沙无垠还要远。 男子身后不远处,矗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遍布着岁月的痕迹,尘垢凝了一层又一层,不得见石碑真容。 此时,天翊浑半倚半靠在石碑下,他昏沉不醒,状若迷离。 风过,男子的背影顿陷入飞絮蒙蒙之中,他那一身褴褛的衣襟随风寂寥,平添了几分凄凉。 他身也不转,只叹道:“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终究抵不过一朝风雨,满地残红。几许悲凉,只道如常。” 说着,男子晃头思量,继而转过身来,他有着一张清秀的面容,此时正一脸迷茫地看着天翊。 男子迷茫的是,自己为何无故叹言,那斜倚在石碑下的人又作是谁? 他缓缓走到天翊跟前,继而半蹲着身子仔细打量起这个“不速之客”。 恍惚间,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自顾道:“是我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吗?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他?” 想着想着,男子的眉宇皱得更为深沉,他那紊乱的思绪,由来已久。 正于此时,那作昏迷的天翊慢慢睁开了双眼,当见得那一双目不转睛的眼眸后,天翊微地一诧:“你是谁?” 男子愣住,满脸沉疑,天翊这一问难住了他。 他凝思了好片刻,终究是摇了摇头,言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或许就是我。” 男子站起身来,他没有深究下去,他也曾无休止地问自己,他到底是谁? 只是让男子无奈的是,他除了知道“我就是我”以外,再找不到更适合的答案。 随着时光流逝,男子发现自己给自己的回答似有不对,所以他又在“我就是我”之间,加上了一个“或许”。 天翊眉头微皱,他知道,男子应该是一失忆之人,他也知道,每一个失忆的人,都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去。 他没作多想,连从储物袋中拿出数颗恢复元力的丹药为自己服下,环顾而视,但见一片荒寂延绵不绝。 天翊记得,墨梅曾现身虚空战场,可在那满天墨色消散后,他见到的却不是墨梅,他来到了这一处莫名之地,见到了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男子。 这一刻,天翊想起了无忆等人,心中的不安,只作无休无止。 他看着那仰望长天的男子,问道:“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 男子点了点头,应道:“是我,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 天翊道:“谢谢前辈。” 男子一愣:“前辈?这么说,我是前辈?” 天翊颔首,虽然在男子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元力的波动,但男子既能在那般多强者的手下将他安然带离,足可见其不凡,尊称其一声“前辈”确也不为过。 天翊道:“前辈,不知我的那些伙伴他们在哪里?” 男子道:“他们也在这里,只是我忘记将他们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天翊呆住,男子那一个风轻云淡的“丢”字落在他的耳中,却显得那般掷地有声。 许是见得天翊吃惊,男子又道:“放心吧,等哪天我想起来了,我就带他们到这里与你相见。” 天翊再呆,他不知男子口中的哪天究jìng指的是哪天,更不知道这里又是何处? 他很担心无忆,无忆伤得很重,若被随意“丢”到这一方荒寂的天地中,只道生死茫茫。 正于此时,那作仰望之状的男子,突地转过身来,随着这一转身,自其身上无端而起一股狂霸之气,那气势,夺山岳之雄,取天地之阔。 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震惊住了天翊,他不明前一刻尚还与自己言谈若常的男子,为何突生这般变故? 还不待天翊开口,男子已夺声道:“天似棋盘星若子,何人可下?地似琴瑟路若弦,何人可弹?” 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天翊,他昂着首,挺着胸,那般姿态,若一副“舍我其谁”模yàng。 天翊苦涩一笑,他只道男子与他言谈如常,却不晓男子思绪之紊乱,已远超常态。 见得天翊不作应语,男子的气势突地一泄而空,他的神色重归茫然,轻摇头,微晃脑,也不知作何思量? 天翊本有一大堆疑惑想问,此刻却尽数消散,史大彪之所以疯疯癫癫,那是因为他人看不穿,而这男子的浑噩迷蒙,却作真切,真切地让人毫无头绪。 男子看了看天翊,言道:“凡事清浊,却留他人空笑我。” 说着,男子转身朝着那一荒废小屋走去,天翊留给他的是“空笑”,他留给天翊的却是满满的背影。 天翊缓缓站起身来,继而朝着身后看去,这一看,正好瞅见那一尊经由岁月沉淀而来的石碑。 他突然变貌失色,这石碑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感觉源于无字战碑。 天翊探出手,触及石碑的一刹那,一丝冰凉绕于指尖。 还不待天翊作何惊叹,自那石碑中突涌出一道道奇异之力。 那些奇异之力被淡金光晕包裹着,以袅袅之态徘徊于天翊的指间,继而便见得,天翊手掌上的血迹竟在那些奇异之力的牵引下腾飞离手。 天翊轻“咦”一声,惊疑地看着那一道道奇异之力回卷到石碑内。 正当其出神之际,异变突起,只听得一阵阵轰颤响起——“轰轰” 下一刻,那附着在石碑上的尘垢层层脱落,飞沙若卷帘,扬起漫天风尘。 天翊后退三两,抬首举目,只见那一尊石碑上,笔走风云般地显露出两行字迹来: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义胆包天,忠肝盖地。” 本书首发,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七:圣王之名,问鼎碑巅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风静,无声,尘埃落定。 天翊直愣愣地伫立着,就如他身前的那一尊石碑一样。 这一刻,他心难定,石碑之上的寥寥几行字,已然将他的思绪撩得紊乱不已。 他一脸的不敢置信,两目愣直,神情呆滞。 看着看着,天翊似乎在那碑身中看到了历代“狂客”的身影,他们顶天立地,他们铁骨铮铮。 天翊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言落,泪出。 天翊很想知道,究jìng缘由何事,方才能道出这般无奈之言?天地都不相容狂客,狂客何以为家? 若说这一言让天翊心伤,那接下来的那一句“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却让天翊更为动容。 天若不容,那便以“义”包之,地若不庇,那便以“忠”盖之。 恍惚间,天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知道,每一代“狂客”都有自己的狂客之道,就如侠有锄强扶弱,也有为国为民。 天翊落定在石碑前,久久不能自己,他的泪,是为狂客而流,也只为狂客而流。 下一刻,天翊俯身而跪,对着身前那一尊石碑行了三拜之礼。 天翊的身后,那本折入小屋的男子不知何时已是再次出现,他默默地看着那石碑,默默地留着泪。 男子的出现,自然瞒不过天翊的感知,天翊转身朝着男子看去:“前辈,你是狂客之人?” 男子任由泪水在脸颊滑落,他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言道:“我记得,石碑上的字,是我所留。” 天翊明悟过来,他已极为确定,眼前的男子绝对是一名狂客, 男子道:“你也是狂客之人?” 无尽岁月中,这是男子第一次向他人开口询问,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自问自答。 天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男子虽然失忆,可他口中的一个“也”字,却道出了他在潜意识中对狂客的归属感与认可感。 男子默不作声,身影凭空消失,不消多时,零散的院落中突显出一道又一道身影来,赫然正是无忆、武忘等人。 此时,无忆昏沉迷离地瘫倒在地,武忘等人则作一副失措模yàng。 他们只记得自己原本身处在虚空战场中,而后在那满天墨色之下,他们一阵脑晕目眩,醒来之际便已来到了这一处平沙莽莽的陌生之地。 就在刚刚,他们还四散流离在各处,可无形中却突有一股奇异之力将他们把持住,现身后,便来到了这里。 “老大!” “不忘!” “不忘老大!” 见得天翊,武忘等人一脸欣喜地涌了过来,天翊同众人示意一眼,而后快步上前将无忆搀扶起来,武忘等人连随在其左右。 一番探查下来,天翊的脸色显得很难看,无忆的伤势很重,气息低靡,宛若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武忘道:“老大,小白脸他?” 天翊道:“无忆没事。” 说着,天翊连连朝着不远处的男子看去,众人也于此时流转目光而视。 男子脸上的茫然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淡漠,他知道天翊何意,但他却无动于衷。 天翊道:“前辈,他也是一名狂客!” 男子的神色有了动容,他缓缓靠上前来,继而在众人那惊疑的目光下拿捏住了无忆的手腕。 见状,天翊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他不知道男子的实力有多强,但他却知道,男子一定有办法让无忆恢复。 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之前那一脸的淡漠此刻已经变得无喜无悲起来,他抬头看了看远处。 那里,日渐西沉,他轻声一叹:“时日不多了。” 这话一出口,足将天翊、武忘等人惊得六神无主。 男子微微一笑,看着天翊道:“我说的不是他。” 言落,男子屈指一弹,一道柔和的元力突然加持在无忆身上,接着男子在众人的满目惊诧下,带着无忆进入到了小屋内。 入屋的前一刻,男子微微一顿:“我叫冷轩,我跟你一样,跟他也一样。以后每天的这个时辰,记得让我为他疗伤!” 说完这话,男子与无忆的身影渐趋迷幻,那本作苍藓满壁的小屋也陷入到了迷蒙未知中。 武忘道:“老大,冷轩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小白脸交给他治疗,会不会” 其言语尚未说完,天翊已是抬起一手,武忘顺着天翊所指看去,顿将那一尊石碑收归入眼。 他沉默了,就如天翊之前的沉默一样,看着看着,他流泪了,就如天翊之前的流泪一样。 见状,千钰等人纷纷侧目而视,映现在他们眼中的,只有一尊空空如也的石碑。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沙子吹到眼里了?” 武忘点了点头,而后在众人的震惊中对着那石碑行了三拜之礼。 小笨“唔唔”两声,竟也随着武忘一同跪拜,一双熊目中饱含泪花。 这出人意liào的一幕,直让千钰等人大惑不解,一行人围着那石碑足足研究好长时间,却无半分收获。 落日彻底西沉的那一刻,男子搀扶着无忆走出了小屋,他将无忆交由到天翊手中,言道:“记住,每天日沉的前一刻,提醒我为他疗伤。” 说着,男子的身影凭空消失,天际之上唯余一道浩荡空音:“你们身上若有无字令,可沟通那一尊石碑兑换奖励。” 众人一惊,再次看向那石碑时,眸中多出了不少意味难明的神色。 萧落与卜瑶互视一眼,继而又看了看天翊等人,见得天翊等人一副随意模yàng后,两人连连走到石碑前。 他们的心情略显得惴惴不安,此次的学院天才战,两人经lì了一番腥风血雨,好不容易获得了大量无字令,他们自然不希望己身的努力付诸东流。 萧落率先拿出无字令,继而将其平按到石碑上,让人惊yà的是,原作平常无奇的石碑,此刻却突然换发出一阵夺目金光。 金辉烁动之下,自那石碑中竟衍出一柄长刀,长刀的品阶很高,达到了巅峰灵宝层次。 萧落欣喜若狂,爱不释手地挥舞着那一柄长刀。 卜瑶紧随萧落之后,以自身的无字令从那石碑中兑换出另一巅峰灵宝来,那是一把灵弓,与天翊的追灭一样,只有弓身,却无箭矢。 两人满意地退居到一旁,一副为天翊等人让开道来的模yàng。 见得萧落与卜瑶自那石碑中对换出巅峰灵宝来,天翊等人神色起伏不定,他们不是兴奋接下来的兑换,而是震惊那石碑的神奇。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这石碑难道才是真正的无字战碑?现在我们所在之地,难道才是真正的虚空战场?” 听得这话,众人陷入沉思,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冷轩能够解答。 天翊道:“都将获取的无字令融汇吧,这一次天才战,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风澜城,城头之上,吵嚷喧天。 史大彪躺卧在摇椅上,提坛而饮,啧啧道:“真是好酒啊!” 见得他这般悠闲模yàng,那围将在其身旁的人群顿起哄闹: “大彪兄,你还有心喝酒?答应我们的报酬,何时兑现?” “大彪院长,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无字战碑上找寻‘圣王’之名,只是事与愿违啊!” “大彪兄,你不会不认账吧?” “不认账?他敢!他要是不认账,我们管教他见不到明日的晨曦!” “” 有疾言,有厉语,史大彪却心安如常,他打了个酒嗝,笑道:“大家暂且稍安勿躁,眼下子夜未至,那也便是说,天才战尚未结束。我大彪乃是一个愿赌服输之人,岂会做出不认账的无赖之事?” 说着,他起身朝着城沿走去,围将的人群自然而然地为他让开一道。 此时的虚空战场,杀戮已然停歇,血雨不再,腥风不存,大批的参战者纷纷飞身到无字战碑前,继而用己身无字令兑换应得奖励。 无字战碑的碑身上,风澜学院四方分院的名zì高高而悬,似一副无可撼动之势。 于此之际,一道白影直从人群中飞窜而过,三两息后,小貂已经伫立在史大彪的肩上。 史大彪没有过问小笨去了何处,更没有对天翊等人的无故消失作何色变,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闲看风云变幻。 此时,人群中仍jiù有愤懑之声响起: “还说自己愿赌服输,不做无赖之事,我倒要看看,到了最后,他怎么个愿赌服输?” “我们可得看紧了他,千万不能让他给溜了,我的全身家当都在他身上呢!” “” 就在众人愤愤不满之时,无字战碑上突起异变,只见得碑身最下方,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 金芒夺烁之下,“圣王”两字显眼而出,直从万千学院之名中贯掠腾飞。 不消多时,“圣王”两字已然超越大半学院之名,其势不减,若奔电飞雷,继而在万千瞩目之下,超越弥音、幻夜。 再一看,“圣王”之名已与四方分院齐肩,这一幕直看得万千之人瞠目结舌,然而更加让人骇然的是,“圣王”之名并未就此停歇不前,它一路直飞,如鹏展九天,落定之际,已然问鼎碑巅!! 本书首发,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风澜城城头之上,伫以观者尽骇然,震惊翻覆皆波澜。※%, 他们的脑中不断浮掠着一道金芒,那金芒宛若脱缰的野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 金芒好若来自空无,继而归于虚旷,落定之际,只见“圣王”两字已然高悬在无字战碑碑巅。 那烁金的两个大字,力透碑身,逸迹遒劲,潇洒奔放,不羁而又傲然。 风澜学院的四方分院之名与之相比,足足隔了千丈银落之差,那落差,诠释了何为真正的不可撼动。 史大彪晏然自若,悠言道:“眼前得失等云烟,身后是非悬日月。胜负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时云且自若,嗟叹所为何?” 言落,史大彪悠然一笑,继而转身朝着风澜城内走去,他走得不快不慢,留去之间,若孤云出岫,一无所系。 这一刻,夜静天高,云光舒卷,万籁俱寂。 那与史大彪作对赌的万千之众,皆一副六神无主模样。 他们做不到史大彪的宠辱不惊,所以他们的静中带着焦躁,带着不安,带着怅然若失...... 他们不明白的是,史大彪既然将得失看得这般平淡,为何还费尽心机的要与他们对赌? 他们输了,输得很彻底,是铩羽,是覆没,只道是一朝成败,一切成空。 幻长风同凌枫、云梦三两互视,他们是万千赌众中寥寥无几的获胜者,可此刻他们却作惶惶不安。 相较于那些灵器宝物,他们更为关切的是幻羽等人的安危。 凌枫感叹:“时已过,境已迁,我们本还年轻,现在却已经‘老了’。” 云梦说道:“烟如幻,梦若云,终究不过缥缈。我们‘老了’,那也说明青青他们长大了。” 幻长风道:“眼前得失等云烟,身后是非悬日月,大彪前辈或许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 不得不说,幻长风的悟性不差,史大彪口中的“等云烟”,既是说的等同,也是说的等待。 史大彪将得失等同于过眼云烟,他在得失之后等待云梦、幻烟之人的到来,是因为后者乃是对赌胜者,他不是无赖,不会不认账。 凌枫与云梦相视一笑,继而随同幻长风一道离去。 此时,南宫夏携着一众南宫、南院之人停伫于虚空战场,见得圣王学院问鼎碑巅,惊疑只作洪涛卷席。 刀盛道:“怎么会这样?不忘与盈盈他们不是已经被荒殿那女子救走了吗?” 狱王道:“无字令只能在虚空战场中方才能作融汇,如此说来,她并未带着盈盈他们离开风澜学院。” 剑王道:“那女子说不忘是她弟弟,难道不忘也是荒殿之人?” 刀盛与狱王皆一诧,剑王的推测不无道理,荒殿很神秘,神秘地何止一层面纱? 一念及此,三人连连将目光注视到南宫夏身上,在三人想来,南宫夏身为南宫阁阁主,对荒殿的神秘必然有所知晓。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南宫夏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他知道墨梅的身份,但他却未作丝毫解释,反道:“既然还未离开风澜学院...” 他之言语尚未说完,其身后的三王已是掠影出去,南宫七宿与烈火十八将紧随三王之后腾空而起,片息之间,一道道流光已经渐远于天幕。 轩炎与火凤作一副欲言又止模样,他们身为南院天娇,若不出意外,两人必将成为南宫阁的左膀右臂。 南宫夏背对着两人,不知何时,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无字战碑上,言道:“你们可是打算主动请缨,要去寻盈盈他们的下落?” 轩炎与火凤一愣,继而一同点了点头。 南宫夏将目光从无字战碑上收回,转身看向炎运:“带着他们回南院去吧!” 炎运应诺一声,开始组织南院弟子撤离,期间南宫夏曾传音于他:“回去后,让轩炎与火凤收拾一下,然后带他们前往南宫阁。” 无字战碑上的变故,自然逃不过另外三大势力的注意。 东方龙翔觑着眼,对着身旁的苍龙七宿与弘萧吩咐道:“都给我去查,风澜三千里,寸土不放!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下落!” 苍龙七宿异口同声应是而去,弘萧也带着大批东院弟飞走如风。 北冥四大杀神正欲带着幽女与一众的北院弟子离去,突见此异变,身影顿停。 水星魂眼神犀利地朝着无字战碑望去,碑巅之上的“圣王”两字显得刺目不已。 水幽魄道:“荒殿之人不止胆大包天,且还目中无人,这里是风澜学院,是四方阁掌控之地,岂容他人挑衅?” 言罢,她的身影已经凭空消失。 水阴傀道:“擒拿不忘,不能让他落到别人手中。” 说着,他的身影隐没不见。 水凕儡语也不发,声也不动,他只是静静地悬空而立着,其神情中的惊愕此刻已作烟消云散。 水星魂道:“凕儡,你为何不去?想来你也知道,不忘身上,或许还有更让人意外之物。” 水凕儡道:“我若是没记错,星魂你曾经说过,所有的外表都是一种假象,不会说谎的真实,只存在于人的脑中。” 水星魂道:“那你可曾看破虚实,窥探出真伪?” 水凕儡道:“我说没有,星魂你信吗?” 水星魂道:“于你而言,我信与不信,并无什么区别,你的心里不是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吗?” 他侧目朝着水凕儡望去,那深邃的目光中泛着冷冽,一眼之力,便让人有种深陷无底深渊的错觉,只道不寒而栗。 见得水星魂这般眼神,擎苍等人无不心胆俱寒,反倒是幽女不为所动。 水凕儡笑而不语,他很清楚,自己不及水星魂的心机深沉,他所能看到的,水星魂同样也能看到,且比他还看得更深更远。 他还清楚的是,这个世上有一些人很难相处,难到要么敬而远之,要么便与之为伍,恰巧水星魂就是那“难相处”的人之一。 水凕儡选择留下,自然也选择了与水星魂为伍,他相信,即便自己不言说明白,水星魂也应该料想到才是。 擎苍迟疑片刻,主动开口道:“两位大人,要不我带着北院弟子四处探查一番?” 水星魂笑了笑,挥手示意擎苍动身,他本笑得平常,但却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擎苍浑身一颤,连忙带着北院弟子四散而去。 水星魂顿了顿,言道:“凕儡,你带着幽女在北院等我,圣王学院夺了此次天才战的冠军,有些事,得先处理。” 言落,水星魂直朝着南宫夏飞去。 水凕儡眯了眯眼,水星魂适才之言,多少带了些勒令的味道,这也隐约透露出了水星魂对于两人“结盟为伍”的态度。 他朝着一脸失措之态的幽女看去,问道:“不忘很强,你敌不过他很正常。” 对于水凕儡之言,幽女无动于衷,她之所以能在水凕儡的面前摆出这般姿态,那是因为她有着一个强大无比的老师。 见状,水凕儡没有丝毫气郁之势,反是笑了笑道:“你与不忘,应该很早就认识了吧?” 幽女面色凝沉,冰冷幽寂的目光突然加持到水凕儡身上,言道:“我不认识不忘!” 她之话语,语不漏缝,且又斩钉截铁,坚决中带着果断,不容人去质疑其真伪。 水凕儡微微一笑,笑得神色两无,这样的笑容本该出现在水阴傀的脸颊才是。 另外一边,西门玄古凝眉沉思,久不见语。 他的身旁,西门剑馨低眉垂眼,脸色惨白一片,俨若一副失魂模样。 瑞禾道:“玄古大人,我们怎么办?” 西门玄古道:“瑞禾,你带着西院弟子先行回去。” 说着他又朝着西门剑馨看去,继续道:“剑馨,临走之前老师交代过我,让我带着你跟剑奴回返西门阁。” 他也不待西门剑馨回应什么,凌空一展,影渡长空,出现时,已是来到南宫夏的身旁。 对于西门玄古之言,西门剑馨置若罔闻,她的心已碎,再也容不下其他。 瑞禾轻声一叹,而后带着一众西院弟子离去。 此时,虚空战场上,万千参战者们忧心忡忡四顾而望,他们虽从无字战碑中顺利地兑换到了奖励,但天才战尚未结束,谁也不知是否会有别有用心之人暗下毒手。 南宫夏伫立在距离无字战碑不远处的平野上,平野很平,平野却不再野,那本附着地表的荒枝草木,早在天翊“布道一剑”下尽数焚灭。 他的身旁,停伫着三人,正是相继而来的水星魂、东方龙翔以及西门玄古。 南宫夏道:“圣王学院的院长就在风澜城内,我们是不是该与他一见?” 水星魂三人没有异议。 南宫夏道:“圣王学院被屠戮一空,侥幸逃过一劫的弟子却在此次天才战中摘取桂冠,这难道不是对风澜学院最大的讽刺吗?” 说着,他苦涩一笑,笑声还作袅绕,身影却是消散不见。 东方龙翔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水星魂,而后一语不发凌空虚渡而去。 西门玄古冷地瞥了水星魂一眼,身消之际,有音传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 本书网首发,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九:笔下有释,愿闻其详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月悬天高,风澜城,风澜阁。 史大彪闲庭信步在辽阔的广场上,夜闲人寂,那一颗参天巨树上偶有数声鸟语悠扬,不觉让人耳根尽彻。 小貂伫立在史大彪的肩头,那一对黑紫大眼忽闪着重重疑惑,让小貂疑惑地是,史大彪竟对小笨的无故消失不闻不问,他甚至连天翊等人的莫名失踪都作罔闻。 那个时候,城外激战正酣,史大彪却独享着那一坛醇酒中的逍遥,躺卧的那一摇椅前摇后晃而出的乃是一方静谧。 他无暇多顾,他的逍遥与自在,不过几抹闲阳与悠月,外加一坛醇酒,仅此足矣。 此刻,史大彪憩停在参天巨树下,一个多月前,这里曾做云屯星聚,好一副热闹喧天,而今这里空无一人,只叹朝真暮伪何人辨? 不消多时,幻长风一行三人披着月色来到了史大彪身旁,三人对着他躬身一礼,貌显崇敬。 史大彪悠悠一笑,挥手下,各有三道流华落到幻长风几人的手中。 三人看也未看流华包裹着何物,直将来物摄入储物袋内,他们此行而来,不为图利,是为道别。 幻长风道:“大彪前辈,天才战已结束,我们也该离去,前来向你辞别。” 史大彪道:“惜别清夜短,务欢坛行迟。” 言落,各有三坛醇酒飞向幻长风三人,三人持酒在手,三两互视,皆作呆愣。 沉寂半响,凌枫舒畅一笑,举坛而饮,手落,坛悬,啧音连连,兴道:“好酒!” 幻长风突生意气,相继畅饮起来。 云梦迟疑片刻,提坛抿了两口,她不喝酒,但既是史大彪推坛而至,她倒也不好推辞。 这一刻,有把酒,无言欢,分外恩情,一言难尽。 三人并未停留太久,离去时声笑眼明,无嘱语千言复不休。 史大彪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悠叹道:“寒烟漠漠,浮云不度,眷恋顾怀,尘失远丘。” 就在其开口之际,其身后不知何时已多出了四道身影。 小貂眼带异色,警惕地打量着南宫夏四人。 史大彪身也未转,依旧凝视着幻长风三人离去的方向,那里已无背影入目,言道:“你们来了!” 南宫夏道:“大彪兄知道我们要来?” 他自然认识史大彪,时缘于当年的七宿丹会。 史大彪道:“我知道有人会来,但不知道来的人是你们。” 南宫夏道:“此番学院天才战,贵院摘得冠军,我等四人而来,是为恭贺!” 说着,一道流光弧越过史大彪的背影,继而便见得一拨弦之器翩落而下。 见得悬于身前之物,一向自若的史大彪猛地一颤,他识得这拨弦之器,正是荒时的“九霄环佩”。 他缓缓闭上眼,喉间隐有几声哽咽涌动,言道:“南宫阁阁主,难道就是这样恭贺我的吗?” 南宫夏道:“我的‘恭贺’或许有些残忍,但真相如此,大彪兄应该不愿做一蒙蔽之人吧?” 史大彪未作回应,他仍jiù闭着眼,两手已将“九霄环佩”抚于怀胸。 东方龙翔与西门玄古各有片刻迟疑,而后自两人的手中分别飞出一道流华,散漫之后,一剑一印悬浮于史大彪身前。 东方龙翔道:“获得天才战冠军的学院,会有四件巅峰灵宝作为奖励,此印名为翻天印,品阶为巅峰灵宝。” 西门玄古道:“剑为指天,巅峰灵宝。” 史大彪不为所动,任由那一剑一印的物华天宝映辉以照。 东方龙翔与西门玄古眉宇一沉,史大彪正眼不看他们也就罢了,毕竟南宫夏都未追究此事。 可他们给予灵宝奖励,史大彪竟无动于衷,若一副嫌弃模yàng,这让两人心有愤怨。 好在两人还算沉稳,虽有不悦,却也未做多言。 水星魂半眯着眼,自眼缝中透射而出的深邃直将史大彪的背影笼罩。 让水星魂震惊的是,他那能洞察人心的双眼此刻看到的却是一片迷蒙,他看不透史大彪,也看不透伫立在其肩头那觑眼凶目的小兽。 他稍稍顿了顿,掩手一挥,一道流华弧落,悬浮在史大彪身前的一剑一印旁,多出了一根竖笛。 水星魂道:“此笛名为‘控魂’,巅峰灵宝,是我北院此番给出的奖励。” 闻言,史大彪眯合的两眼缓缓睁开,他看了看身前的一剑一印一笛,心念一动,连将三物摄入储物袋内。 下一刻,他看也不看身后的南宫夏几人,径直提步而去。 眼见史大彪离开,水星魂的神色突地一沉,喝止道:“慢着!” 史大彪一顿,心下生出一股无明业火。 水星魂道:“大彪院长,你既是圣王学院院长,难道就不该给我北院一个解释吗?” 史大彪道:“你要什么解释?” 他的言语突变得寂冷起来,俨若一副盛怒将至之态。 水星魂道:“你圣王学院之人,杀我北院镇院之兽,此般举止作何以释?” 他并不知道南宫夏给予史大彪的灵宝乃是的“九霄环佩”,更不知道这一灵宝乃是荒时的贴身之物。 听闻水星魂之言,史大彪心头的怒火直若排山倒海而起,他掩手一挥,手中突显出一根笔物,正是衍天笔。 他微斜抬手,言道:“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我的解释在这笔下,你可敢听?” 水星魂一脸深沉地紧皱着眉头,他堂堂北冥四大杀神之首,天xià间敢于这般当面相激于他的人,寥寥可数。 见水星魂不作应答,史大彪再道:“怎么?彪爷唬住你了不成?没那个胆,就别充那个汉,你在彪爷眼里,跟蚂蚱无二。” 水星魂的脸色已然可以凝出水来,眼目成凶瞳,眉弯成利锋,冷道:“既是如此,我倒要看看大彪院长笔下的解释,究以何详?” 说着,水星魂的身上,突起一股磅礴煞气,浩荡的水元气息,直让天地压抑。 史大彪嘴角一掀,从容转过身来,爆喝声如雷贯耳般响起:“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本书首发,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章:笔悬额前,知者自知 暴喝声下,史大彪动了,神出而鬼行,声销迹敛。 南宫夏四人的眼中,唯剩一道宛若针扎而来的衍天笔破空呼啸——“呼!咻!” 刹时间,衍天笔出,倏若造化,一点一顿,乾坤兀显,染一片凄风苦雨,作一方天昏地暗。 那是一处灰蒙世界,清无上腾,浊无下凝,阴阳若合形,混沌似未开。 烟雾弥漫中,史大彪的身影偏又清晰可见,他一手横斜着衍天笔,身躯凛凛,眼有寒星射,眉似浑漆刷。 他威武而立,无形中自有一股万夫莫敌之势,他的脚下好似踩着枯骨峥嵘,就如天地间的王者一般。 不远处,水星魂满面惊诧以望,周身绕烁着磅礴的幽蓝水元,他着觑眼,喃喃道:“虚实相成吗?” 史大彪掩手一挥,笔指水星魂,淡漠道:“你不是要看我笔下的解释吗?” 水星魂眉宇凝沉,冷哼道:“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有所依仗,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吗?” 言落,影出,那缭绕在水星魂周身的水元之力,顷作咆哮澎湃——“轰!” 霎时间,幽蓝狂掠,水绕电光,苍旻动荡,霹雳震吼,浩荡声威中,这一方迷蒙都好若要崩塌一般。 史大彪貌色不改,依旧淡漠如初,衍天笔迎空倏点,随着他这一笔落下,这一方世界突起巨变。 黑暗迷蒙中,一道巨大笔影凭空显现,一时间,疾风厉雨突起,雷鸣电闪兀来。 笔影一出,上御九天,下镇河海,河汉惊落,鬼神啜泣。 这一刻,水星魂正气势汹汹朝着史大彪袭杀而去,但觉眼幕一昏,哪里还见史大彪半分身影? 还不待其作何反应,那悬于蒙昧中的笔影已若星火贯落——“咻!轰!” 笔落,那本狂啸激涌的幽蓝水元,顷作覆灭不存,一道尖细笔头携八方风雨之势垂取水星魂而来。 水星魂一脸惊恐,体内元力尚未敛聚,笔影已落击其身——“砰!” 随着一声轰天震地的巨响传荡开来,水星魂的身子直被砸陷到一方昏暗阴沉中。 受此一击,水星魂血染迷蒙,他只觉己身元力紊乱如飞絮,灵体与魂魄都有碎裂之势。 他只道以史大彪“虚实境”实力奈何他不得,却不料那一神化敏捷之笔落下后,顿将他的一切猜测破灭。 任凭他有洞察人心之能,这一刻都做枉然,史大彪还是史大彪,那个让他看之不透的史大彪。 水星魂心骇意乱,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这般近距离地面对死亡,近得他心胆俱寒,恐惧丛生。 他强忍着伤势,顾盼而望,不见那巨大笔影,亦不见史大彪踪迹,天地昏蒙,混沌未凿。 于此之际,异变再起,迷蒙初开,气之轻清者,上升而为天,气之重浊者,下凝而为地。 天明地开,水星魂惊惧地发现,此刻己身正躺卧在一处千丈巨坑内。 他举首而望,只见半空之上,史大彪的身影在光影聚敛中显露,他持拿着衍天笔,凌云而立,威武不凡。 还不待水星魂开口,史大彪动了,其速之快,风驰电掣不可追,其势之猛,雷霆霹雳不可及。 水星魂猛地一缩瞳孔,还未作何动作,其颊面之上突起一道清脆之声——“啪!” 一记掌掴,倏地而来,抡掌之人踪影不见,五指血印却清晰可闻。 受此一击,水星魂的身子就如飘絮般倒飞而起,这一耳光,直打得他七荤八素,浑噩不辨眼中金星有几多。 其身在血雨中倒卷,倒地的前一刻,其另一颊面再起掌掴之声——“啪!” 水星魂的身子迎空而起,鲜血直作喷涌,撩起满天血雾。 这一刻,水星魂只觉得脑海中嗡音连绵,他的两臂松弛下垂,深邃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就在其迷离昏沉之际,其脸颊之上再起掌掴之掌声——“啪!” 掌落,人飞。 水星魂垂空而坠,直在半空划拉出一条血线,继而于一声轰鸣中栽倒在地——“砰!” 风起,尘扬。 史大彪的身影显现而出,他悬空而立,气度从容,只一双玄寒之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水星魂瘫倒在地,他耸拉着头,整个人俨若一副弥留之态。 史大彪的三记掌掴,打得他昏天晕地,打得他痴愣呆傻,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谁曾料想,堂堂北冥四大杀神之首的星神,尽如此不堪一击? 史大彪淡漠地瞅了水星魂一眼,身影凭空消失,须臾之间,一道人影已至将水星魂跟前。 水星魂笼罩在一方阴影中,他一脸萎靡地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一根细尖笔头已然抵至其额前三分。 同一时刻,有冷厉之言绕耳而过:“我笔下的解释,你可满意?” 声如雷,直在水星魂的脑海中飞奔贯掠,他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一道道鲜血从他的嘴里汩汩而出。 史大彪道:“我的笔,敏重而又无锋,我的解释,毫无含蓄之意。但你却浑然无知,你可知为何?” 水星魂一脸迷离,随时都有昏厥之势,即便如此,史大彪所说的每一字却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 史大彪道:“你不懂我,你也没资格懂我。彪爷让你死,你活不了,彪爷让你活,你死不了。” 言落,那悬停在水星魂额前的笔头突被史大彪敛回。 下一刹,迷蒙消散,天幻地变,明月依旧高悬于空,那一颗参天巨树上有片叶飘落,“簌簌”随风。 参天巨树下,史大彪笔指水星魂的额头,那里,汗珠淋漓,眉宇成峰。 他收笔而回,轻晃了晃头,看也不看呆若木鸡的东方龙翔与西门玄古,继而朝着凝眉的南宫夏示意了一眼,转身离去。 史大彪离开后不久,水星魂“噗”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脸色惨白一片,恐惧就如风卷浪涌般填满心神。 他顾盼一二,言也不说,身子凌空虚渡而去,慌乱中带着彷徨。 ...... 本书网首发,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一:蛰伏待出,被困待出 见得水星魂仓皇离去,西门玄古与东方龙翔更作惊疑。∷, 适才他二人只见史大彪提笔而动,一点一顿,那一根泛烁银辉的长笔便已悬停在水星魂额前。 对此,水星魂竟无动于衷,本作激涌澎湃的水元之力,更在那一点笔之下不复存在。 给他们的感觉,那时的水星魂就如一木塑泥雕般任人摆布。 而后史大彪收笔而回,接着悠然而去,水星魂却作心魂震荡,喷血飞遁。 这般离奇的一幕,如何不让人心生惊疑? 一念及此,西门玄古与东方龙翔连连看向南宫夏,在他们想来,以南宫夏的实力与见识,定能看出些端倪。 让两人失望的是,南宫夏凝眉沉思,言道:“云何清淑气,孕此诡谲迹?” 话落,南宫夏的身影凭空消失。 东方龙翔道:“圣王学院的院长原来是一个隐世强者,他是如何做到让水星魂不战而逃的?” 西门玄古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战斗?” 东方龙翔一愣:“玄古兄,照你所说,水星魂在我等面前,一直都隐藏了实力?” 西门玄古未作回应,思绪只作纷繁。 此次学院天才战,先是出现了一名剑法超绝的“荒殿”女子,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更为深不可测的大彪院长。 事有诡谲,引人发省,这是否意味着风澜大陆将起变幻风云? 东方龙翔道:“玄古兄,此间事了,不知一笑前辈可能屈尊降贵来我东方阁一趟?” 西门玄古道:“老师他已不问世事多年。” 言罢,西门玄古身影一展,若一道凌厉剑光破空而去。 东方龙翔眯眼凝思,适才之言他不过是为东方家老祖探个口风,现在看来,剑神一笑似乎真已离俗尘而去。 史大彪离去后,折返到风澜阁内的居所内,那伫立在其肩头的小貂,一路上“唔唔”个不停,史大彪虽然听不懂貂语,但想想也知道,小家伙定在是惊叹他将水星魂震慑之事。 今夜一过,此次学院天才战便将宣告结束,届时四方来人,会被引渡出风澜学院,他们可以选择回归,也可以选择留在东方之地游览一番。 史大彪掩手一挥,落座之余,身前的长桌上顿有一拨弦之器显现,正是“九霄环佩”。 他愣愣地看着“九霄环佩”,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道又一道身影,荒时、卜噬月、虎妞...... 他想起了离开圣王学院时的“红日初升”,那时他激兴以言,成千上万的学员,被其“忽悠”得热血,直以豪迈当歌:“圣王学院,名动风澜!不忘师兄,君临天下!” ...... 他想了很多,想着想着,他竟有些感时伤怀起来,他长长一叹,挥手间,一坛醇酿悬落——“咕噜咕噜...” 酒下肚,味以涩,味以烈,史大彪默默无语,唯余两泪涟涟,他以泪浇酒,人醉心也醉。 小貂不知何时已经躺卧在了长桌上,忽闪着一双黑紫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史大彪酗酒。 这一夜,史大彪喝了个酩酊大醉,如雷的鼾声,绕梁不休。 翌日,史大彪回归如常,带着“巨富”同小貂离开了风澜学院,他没有选择回返南宫之地,而是被引渡到了东方之地的天桑城内。 转眼间,天才战已经结束了三日之久。 此刻,落日斜晖,鸟飞檐上,云从窗出,直将天桑城笼罩在一片沉静悠扬中。 相较于天桑城的山水交映,那一处平沙莽莽的广袤之地却显得孤寂凄凉了不少。 天翊一行人停憩在小屋之外的院落中,按照冷轩所嘱,这个时候应该提醒他为无忆疗伤。 无忆的伤势很重,重到其出窍灵体都作破碎,让众人震惊而又欣喜的是,这样的伤势在冷轩的手中并非就无力回天。 经过这几日的治疗,无忆的出窍灵体渐渐凝实,那作破碎的地方也在冷轩的妙手下恢复如初。 天翊起身朝着冷轩走去,此时后者正站在茫茫黄沙中瞩目远眺。 不多时,天翊来到冷轩的身旁。 冷轩道:“不忘,你打算何时重临登云,复我狂客之名?” 这几日下来,天翊告知了冷轩不少狂客的事情,登云之变,冷轩自也知晓。 天翊道:“冷前辈,我打算待我实力抵达出窍之境时,为我狂客正名!” 冷轩沉默片刻,突地道:“不忘,狂客满天下,只待召令出!” 他这话说得郑重无比,却又好似含带了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天翊微微皱了皱眉,他还未将狂客之令的事情告诉给冷轩,不是他不说,而是还没有说到那里。 此时听得冷轩提及“狂客之令”,天翊诧了诧,正待开口,冷轩却是抢先道:“只是我可能等不到哪一天的到来了。” 言落,冷轩悠悠一叹,继而转身朝着院内走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冷轩,天翊的脸上突涌出一抹淡淡的悲伤来,现在他们身处之地,不是别处,正是无字战碑的碑身之内。 冷轩,一个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狂客,再过不了多久,他之意识将完完全全与无字战碑契合,到了那个时候,他便成了灵,无字战碑的碑灵。 按照冷轩所说,他被人镇压到无字战碑中已有无尽岁月,无尽很长,长到天翊都怀疑他身上的狂客之令与冷轩口中的狂客之令,究竟是否说的是同一物令。 冷轩不认识狂焱火帝火啸天,更不识空寂、青玄,他甚至连风澜大陆的四方阁都不知晓。 他不记得是何人将他镇压于此,他的记忆在时间长河的侵蚀下漫漫消融,时间能沉淀出许多记忆,同样也会侵蚀掉许多记忆。 等到了现在,冷轩还能保持清醒的时间已然少之又少,这也是他为何让天翊在日沉的前一刻提醒其为无忆疗伤的原因所在。 天翊知道,不久后的某一天,待得日沉西山,冷轩将永久地陷入浑噩。 这一刻,天翊想起了院内石碑之上铭刻的那两行字迹: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义胆包天,忠肝盖地。” 隐隐间,天翊好似琢磨到了一点什么,他重复喃喃道:“狂客满天下,只待召令出...狂客满天下,只待召令出...” 有那么一刻,天翊的神情突地一凝,他是狂客,他深知每一名狂客都以“狂道”为荣,这里的狂道,可以是嫉恶如仇,可以是锄强扶弱,可以是侠肝义胆...... 这般多年来,天翊一直都未曾去想一件事,一件简单到再简单不过的事:“狂客既是满天下,为何当年狂客学院被灭,却无一人挺身而出?那千千万万的狂客难道真的是因为北冥阁势大,而作蛰伏?” 一想到这些,天翊的脸色已然阴沉到了极致,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天翊不知道冷轩的实力有多强,但从其能为无忆重塑出窍灵体便能看出其不凡,他都被镇压在无字战碑中,那其他狂客呢? 天翊一脸惊愕,惊诧道:“难道有人暗中对付我狂客,将我狂客之人镇压于风澜各处?” 此念一起,无可遏制,天翊的心神宛若遭受狂风暴雨的吹袭,久久平息不得。 天翊再一回想,喃道:“狂客满天下,只待召令出!” 那一“出”字落口,天翊已越发坚信自己的推想,那不是蛰伏待出,而是被困待出。 这之后,天翊满心沉重的回到了院内。 武忘道:“老大,你看上去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天翊道:“有吗?” 千钰等人异口同声道:“有!” 天翊无奈一笑,他本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然而适才的推想太过震撼,哪怕沉稳如他,也难掩惊骇。 天翊看向武忘,言道:“武忘,这些年来天狼学院发展如何?” 武忘愣了愣,而后看了看周围一脸莫名其妙的千钰等人,他不明白天翊为何突然这般相询,更不明白天翊为何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言问天狼学院。 虽然不明白,武忘还是开口道:“老大,四个字形容,蒸蒸日上。” 天翊点了点头,继而陷入沉思,关于重临登云之事,他想过很多,然而他却忽略了最为简单的事。 见天翊这般模样,千钰等人并未多问,有些事他们不用问也知道,有些事他们问了也不知道。 冷轩带着无忆从小屋中出来时,夜已渐渐拉开帷幕,他将无忆交由天翊照顾,而后展空离去。 天翊等人自然知晓,冷轩如此做,是为他们的安危着想,入夜后,冷轩会失去意识,进入浑噩迷蒙状态,那个状态下的冷轩,无疑是一个恐怖与危险并存的人。 无忆的伤势渐趋好转,破碎的出窍灵体终于不再“入不敷出”,一道道木元慢慢充实着他的身体。 夜幕降临,风沙依旧,茫茫天地,寂寥一片。 天翊暗暗沟通辰南子,然而后者并未给他回应,稍一查探天翊方才发现,后者早已入定,一道道缥缈灵幻的力量缭绕在其周身左右。 第二天,日以西沉,天翊如约而至的来到了冷轩的身旁。 这一次,两人谁都未曾开口说话,更为默契的是,两人竟同时一挥手,各自从储物袋内取出物什。 ...... 本书网首发,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二:义胆包天,忠肝盖地 天翊拿出的乃是一枚古令,古令正面铁画银钩般地镌刻着一“狂”字,这一令物,正是狂焱火帝的遗缘之物,狂客之令。 冷轩的两手各持一物,左以四方棋盘,右以拨弦锦瑟,两物皆作宝光四射,偏又给人以高雅脱俗。 对视之下,天翊与冷轩皆可见彼此眼中惊诧。 冷轩惊的是,天翊手中的那一令物,气蕴狂烈,溢以火力,直令他心神偾张,热血澎湃。 天翊诧的是,冷轩持拿的两物,物以语应——“天似棋盘星若子,何人可下?地似琴瑟路若弦,何人可弹?” 惊诧之余,两人相顾一笑,他们笑得很畅然,畅然中带着明朗。 天翊道:“冷轩前辈,此令可是你所说的召令?” 冷轩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言道:“是,却也不是。” 狂客满天下,只待召令出。他们是蛰伏,还是被禁锢?” 冷轩道:“实力弱小的蛰伏,实力强大的被禁锢。” 天翊倒吸一口气,他的推想得到了验证,这个天下,果真有人在暗中针对狂客。 天翊道:“我若激发此令,可能令他们冲破禁锢?” 冷轩苦涩地笑了笑,摇头道:“五令相合或许有可能,只是一令的话,绝无可能。” 天翊神色凝重,他以为狂客之令只有一枚,却不料真正的狂客之令乃是“五令合一”而成。 这一刻,天翊想到了登云峰的五狱之地,心道:“剩下的四令,会不会在其他四狱中?” 冷轩并未任由天翊去思量,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言道:“不忘,你要记住,即便有一天你得到了其余四令,也要三思而行。” 天翊顿了顿,继而轻点了点头,以他的心智,又岂会不知冷轩言外之意? 那些暗中对付狂客的人,专以禁锢强大的狂客,足可见其自负与不凡,天翊真若聚齐五令,那被禁锢的狂客他一定会救,但却要经过一番缜密计划才行,这也是冷轩口中“三思”的真正含义。 见天翊一副明悟模样,冷轩微一颔首,接着随手一抛,那被其持拿在手棋盘与锦瑟顿作两道流光落悬到天翊身前。 冷轩道:“不忘,这两物中属我的一物名为星辰盘,而另外一物属于”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神色似有挣扎与茫然,他记不起那锦瑟原本属于谁,睹物思人的人,似已远去,远去的连一道模糊的背影都不曾留下。 冷轩无奈一叹:“相忘谁先忘,千寻烟波,月以空照,孤以影长,它属于谁还重要吗?”。 说着,他看向天翊,问道:“不忘,这两物你且收好,你的实力还很弱小,开不了天地棋局,弹不出众生惟肖。暂且权当两件高品阶器物使用吧!” 天翊怔了怔,开天地棋局?弹众生惟肖? 这一刻他才恍然发现,冷轩口下的“天似棋盘星若子,地似琴瑟路若弦”,并非是无的放矢之言,更不是迂阔之论。 冷轩两眸一凝,言道:“怎么?很吃惊吗?”。 天翊平息片刻,应道:“天地为局,众生为棋。棋法阴阳,道为经纬。” 冷轩一诧,接着欣慰地笑了笑,他没再多言什么,转身朝着院内走去,天翊未曾看到他眼里的精芒,那精芒中饱含着期翼与希望。 天翊沉寂半响,继而将冷轩相赠的两物合同狂客之令一道摄入无相神衣内。 此时,无相神衣中,那若老僧入定般的辰南子猛地睁开眼来,他满脸震惊地望着飘摇而落之物,不敢置信道:“这是” 时光流逝,半月即过。 这一日,日落西沉,烟已寒凉,冷轩留给天翊一句话后潇洒离去。 他说:“小屋不小,可进而观之。” 这半月以来,冷轩的记忆每况愈减,一日不如一日,迷蒙昏沉日渐增加,清醒之时却道此消彼长。 冷轩这一去,或许不会再回来,即便回来,他也不再是冷轩。 天翊等人伫立以望,惊鸿飞影已不见,唯余风沙茫茫——无疆。 无忆面色红润,虽未醒转,但体内伤势却已尽数恢复。 天翊与武忘相视一眼,继而一同对着冷轩离去的方向行以跪拜之礼,两人的眼中,多了许多晶莹。 夜至三分,无忆自迷蒙中醒来,他似乎做了一场梦,一场无关于己的梦。 梦里,有一男子,他一人执棋江畔,他不知是谁将烟雨拂,散了纵横的牵绊。 梦里,有一女子,她一人抚琴花下,她不知是谁使得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梦里,有山河拱手,有星辰以行,有花前月下,有琴瑟和鸣 雾散,梦醒,无忆看见了真实,眼里却残留着梦中的落寞与沉寂。 见得无忆醒来,天翊等人自是满心欢喜,但不知为何,这一份欢喜中,却多了一点苦涩。 武忘道:“小白脸,你终于醒了!我就说嘛,你小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 无忆白了武忘一眼:“我命是大,但遇上你,我可没觉得有什么‘福气’。” 武忘一诧:“怎么?刚一醒来就要给我叫板不是?起来让我看看,你这一觉都睡出了什么名堂?” 无忆撇开眼,似一副懒得理会武忘的模样,武忘来了兴致,正欲以激言厉语,天翊的一道目光却是让其戛然而止。 天翊道:“无忆,这一段日子以来,多亏有冷轩前辈” 还不待天翊将话说下去,无忆已是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言道:“老大,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甚至你们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无忆站起身来,继而在众人满目惊诧中朝着那一石碑走去。 他愣愣地看着那一石碑,就如之前天翊与武忘作愣一般,看着看着,两泪垂落。 天翊与武忘走上前来,同无忆一道举目而视。 天翊道:“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武忘道:“义胆包天!” 无忆道:“忠肝盖地!” 言罢,三兄弟同时俯身而跪,行以三拜之礼,他们不跪天,不跪地 本书首发,先发一更,晚上还有一更,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三:人若不见,借人等人 千钰等人虽有动容,但更多的却道莫名,他们不是狂客,很难体会到天翊三人的情结。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你们老是对着那石碑跪拜什么啊?难道我们参拜它,它就会给我们至宝?” 听得她这一本正经之言,千钰等人无不笑颜以对。 他们虽不知具细以何,却极为坚信天翊三人的为人,即便是至宝,又何能折其腰? 千钰道:“不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天翊道:“冷轩前辈说过:‘小屋不小,可进而观之。’” 言落,天翊率先提步朝着那苍藓满壁的小屋走去,武忘等人紧随其后。 一入小屋,苍壁不见,映人眼幕的乃是一处浩荡空间。 天翊等人惊奇地发现,己身悬空而立,抬望眼,可见一片璀璨星辰,可观一弯烂漫银辉。 就如冷轩所说,小屋不小,相反它很大,大到内有乾坤。 正于众人惊愕之际,不远处突有一道道流光横贯星海而来,三两息下,天翊等人尽皆被流光包裹。 下一刻,光烁,星逝,影不见。 天桑城,月以高悬,轻云漫漫,清漪碧浪,远影浮天。 值此夜深人静之时,天幕中突有一颗颗流星闪电般划过长空,须臾间便作隐没无踪。 天桑城外,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天翊一行人披着星辉降落到一处空野之地。 他们满脸惊诧,前一刻还作平沙莽莽,后一刻却染星辉灿漫。 武忘瞅了瞅阿布,而后看向天翊道:“老大,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去西门之地?” 天翊点了点头,言道:“等找到大彪与小貂后,我们就起程西门之地。” 按照阿布所说,绝尘在庚辛学院任教,而庚辛学院地处西门之地的流金城,城不卓著,院无驰名,距离他们现在所在位置,何止千万里? 但即便再远,天翊三人也要前去寻他,只因他们是兄弟。 按照天翊的打算,等找到绝尘后,他的实力也该达到五元出窍的程度,那个时候,也是他重临登云之时。 千钰道:“不忘,大彪跟小貂会不会折返南宫之地了?” 天翊神色一紧,千钰所说不无可能,若真是那样的话,要与史大彪、小貂汇合可就要煞费一番功夫才行了。 小笨的鼻子耸动了两下,接着兴奋地“支吾”个不停。 在场之人,唯有武忘听得懂熊语,此时知晓小笨之意后,武忘也是一诧,连道:“老大,小笨说大彪跟小貂就在这里!” 天翊神情一喜,兴道:“太好了!小笨,赶快带我们去找他们!” 说着,天翊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小笨,之前在虚空战场中,因为激战的缘故,众人倒是忽略了突然现身的小笨,风澜城与虚空战场的封禁之力,小笨是如何破开的? 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缘故,天翊又岂会不知?小笨之所以能穿破封禁之力的阻碍,八成是小貂相助的结果。 当年天翊与小貂途径星月城时,小家伙可是从那些有主的储物袋内摄取出了无数星月石,帮助他获得了大量星月魂,借以催生衍魂草帮助辰南子恢复。 见天翊那般目光凝视着自己,小笨连忙躲躲闪闪地撇开了眼,适才它只是耸动了两下鼻子,而后就兴奋地告知众人,言道史大彪与小貂就在这里,探查之迅速,何人可及? 天翊知道,这其中定有“猫腻”,但他却没说破,只当是小笨与小貂之间有何约定也不一定。 此时,小笨开道在前,天翊一行人紧随在其身后。 无忆道:“老大,现在我们所在之地乃是东方之地的天桑城,天桑城是青龙城的外城之一,靠内有七大宿城,作为青龙城的卫城。东方阁以阵法著世,每一个城池都设有阵堂,布阵师在东方之地享有的崇敬就如南宫之地的炼丹师一样” 一路上,无忆为天翊等人大致讲述了东方之地的一些事情。 让天翊疑惑地是,无忆在东方阁备受推崇,甚至有望成为下一任东方阁阁主,但他却对阵法之道“一窍不通”,而东方文宇当初在虚空战场阻击他与武忘时,却布置了威力不俗的“天绝阵”,由此可见,那东方老祖或许并未真将无忆拿东方之人对待,在其眼中,无忆终究不过是一外姓之人。 此时,天桑城内,影以斑驳,窗以明净,银辉倒泄,清风拂面。 临街一家酒肆中,此刻却往来颇火,笑乐不断。 近一观,可见一大群人正聚精会神地簇拥着一名中年男子,他们是为闻道而来,听愈觉津津有味,可见那中年男子的理胜之语,大胜他人的词致美好。 中年男子不作他人,正是史大彪,他的肩头,标志性地伫立着一只雪白小兽。 这半月以来,史大彪与小貂游离在天桑城各处,以阐道述理而为人所知。 短短半月,远近之人,无人不知醉酒仙,无人不晓酒逍遥,那一句“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更是广为流传,只道家喻户晓。 此时,史大彪提坛以饮,口中传出一阵“啧啧”之音,直看得周遭人群好一番口馋,一时叫买四起: “小二上酒!一坛杏花红!” “酒家,来一探十八仙!” “我要一坛百花雕!” “” 酒肆主人闻言,连连应“好”,直乐得前嘴不合后口,趁人不备之际,还朝着史大彪投递去一抹别样眼神。 靠窗的一张方桌,正襟端坐着两人,两人各持一坛醇酒,也不言语,只自顾地饮着酒。 他们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远离尘嚣的感觉,他们喝的似乎不是酒,更像是愁。 这两人,一人衣衫褴褛,一人白衣飘飘,一者落尽沧桑,一者揽尽尘霜。 他们互不相识,对视而坐,无邀酒以向,但却一道喝得惆怅满怀。 君竹道:“阁下的酒是为何味?” 秦万里道:“无味!” 君竹道:“无味?那也就是百般滋味陈杂交融了?” 秦万里道:“阁下的酒又作何味?” 君竹道:“我的酒很烈,烈得烟笼寒水月笼沙,烈得一袭烟雨覆天下!” 秦万里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君竹道:“情为何情?结为何结?” 秦万里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君竹道:“因为我们喝得都是杏花红!” 秦万里笑而不语,提坛狂饮,烈酒下肚,但觉心神恍恍,若有游离大千之外的感觉。 君竹回之一笑,仰而尽饮坛中酒,恍恍惚惚,流年再经,梦回竹梅间。 秦万里道:“阁下在等人?” 君竹道:“你不一样也在等人吗?”。 秦万里道:“毫无疑问,我们等的不是同一人。” 君竹道:“若看眼前,我们等的应该是同一人。” 说着,两人一道朝着不远处的史大彪望去。 此时,史大彪已经喝得云里雾里,好一副迷蒙浑噩模样,他若撒酒疯般挥手大喝:“我自问酒不问仙!” 此言一出,那作簇拥的人群纷纷异口同声高歌以应:“半世逍遥半世癫!” 史大彪志得意满地笑了笑,而后闷头栽倒在桌,鼾声呼呼。 这一幕,直看得周围人群错愕连连,继而畅笑成片,三五成群,跌跌倒倒搀扶而去。 不多时,酒肆中的客人便作迹罕,只剩史大彪、小貂以及秦万里与君竹。 酒肆主人眼含谨慎地看了看秦万里与君竹,而后亦步亦趋地走到史大彪的桌前,继而伸出一手在桌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咚!咚!咚!” 闻声,那本栽倒在桌的史大彪突地抬起头来,他笑嘻嘻地望着酒肆主人,接着雷霆般地探出一手,那模样好似在向酒肆主人讨要什么一般。 见状,酒肆主人回头再看了看秦万里与君竹,接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到史大彪的手中。 史大彪接过钱袋后,上下抛舞了两下,脸颊上堆砌着满意的笑容。 小貂一脸鄙夷地伫在一旁,小家伙不明白的是,经由此次天才战后,史大彪绝对算得上是风澜大陆上的“大富大贵”之人,但他为何还要“处心积虑”地与这家酒肆的主人暗中联合,做出这等“坑蒙拐骗”之事来? 同史大彪完成“交易”后,酒肆主人再一次地瞥了瞥秦万里与君竹,接着匆匆而去。 史大彪收了报酬后,洋洋得意地站起身来,他这一起身,秦万里与君竹也连带着站起身来。 对于君竹,史大彪自然不陌生,对于秦万里,他却陌生得紧。 史大彪道:“你们在等我?” 君竹与秦万里相继点头。 史大彪道:“可我在你们瞳孔里看到的,却不是我的身影!” 秦万里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史大彪悠悠一笑,继而似醉似醒道:“路的尽头若不见,你们的步伐是否会乱?” 言罢,史大彪跌跌晃晃而去,小貂虽一脸嫌弃,却依旧伫在史大彪肩头。 秦万里与君竹借人等人,小貂又何尝不是呢? 本书首发,好累啊!求安慰!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四:思想多远,逍遥多远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夜静,天桑城。 临街两旁,曲水以绕,月华映水,露气吸之,噀天以银。 曲水之上,佳木葱茏,影作斑驳,林漏月光,疏如残雪。 史大彪似一副酩酊模yàng,披月夜行,顶似天旋,底若地转,他没醉,但此时却是一个醉客。 君竹与秦万里漫随其后,步以从容,心却怅然孤啸。 小貂百无聊赖地躺卧在史大彪肩上,小家伙看不透史大彪,就如史大彪也看不透它一样。 走着走着,史大彪突地一顿,言道:“独醉亦有趣,兀然天与地。在你们眼中,可有东西南北之分?” 君竹与秦万里同时一怔,史大彪的问语来得唐突,唐突地两人只能缄默不语。 见两人不作回应,史大彪道:“我的眼中,只有南北,没有东西。” 言落,史大彪悠然一笑,笑中参杂着一声酒嗝。 他没有多作逗留,步跌影晃,渐jiàn远去。 君竹道:“他是说他眼界俱空吗?” 秦万里道:“他是说他不横行以道。” 两人相视而笑,接着连追史大彪而去,行至中途,秦万里突然驻足不前,他披发而立,身影渐变虚幻,直至不见。 他等到了要等的人,但他却在这时“离去”。 君竹苦涩一笑,他不知道秦万里在等谁,但他却知道,秦万里的“离去”,是为守护。 这一刻,史大彪依旧漫步以行,躺卧在其肩头的小貂却在此时突地眼露精芒,一道流光倏地飞冲而起,街弯路折,小貂已作无影无踪。 史大彪也不讶然,仍一副泰然悠乐模yàng,君竹随在其身后不远,以他实力,自是已经查探到了天翊一行人的踪迹。 街路阡陌,转角,人影皆顿。 天翊与史大彪相对而视,目有异色飞舞,朗明气清,转目间,天翊看到了君竹,两人彼此报以微xiào,笑胜言辞。 小貂此时已经落至在小笨的肩头,小家伙手足舞蹈个不停,唔唔声滔滔不绝,不时便会偷偷地瞅上天翊一眼。 听闻小貂之言,小笨先是一愣,而后便与小貂唔来唔去,愤目时不时地便会加持到史大彪身上,似若讨伐。 武忘道:“大彪院长,这一次你可是赚了个盆满钵盈啊!”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大彪院长,可是一个爱‘才’惜‘才’之人。” 千钰等人相继成笑,就连小貂与小笨也乐得个前仰后合。 无忆与阿布一脸莫名,两人都不识史大彪,不明南宫盈盈一句“爱才惜才”何以引得这般反响? 不知为何,在见到天翊后,史大彪竟一改高深悠远之态,以往那个爱财如命的形象再作归返。 他尴尬笑了笑,言道:“你们这些小崽子,连自家院长都敢调侃了不是?赶快把你们此行的收获都交给我,让大彪院长为你们精打细算一番。” 说着,史大彪伸出一手,作一副收缴模yàng。 武忘道:“大彪院长,我们历腥风经血雨方才得到点收获,你也忍心向我们下‘毒手’吗?” 见武忘一脸无辜可怜状,史大彪愣了愣,言道:“好!只要你们能圆满的回答大彪院长一个问题,此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史大彪作洋洋态,看向天翊的目光中,“挑衅”丝毫不加掩饰,这一刻,他很清醒,清醒的醉意全无。 君竹无奈笑了笑,忆回当年的盼墨别院内,那时他舞竹而起,水滴翩跹离潭,聚而凝空成语:“饮最烈之酒!” 他让史大彪与天翊各添一对仗之语,史大彪当仁不让的“傲人世浮沉”终究没能低过天翊的那一句“恋最爱之人。” 那个时候,君竹便看出了史大彪对天翊存有相当大的“敌意”,两人的“战场”,没有四起的硝烟,更无淋漓的鲜血,那里,注定是一处常人难以企及之地。 四下沉寂,无言无声,史大彪权当众人默许了他之提议,言道:“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的逍遥有多远?” 众人愣了愣,千叶率先开口道:“大彪院长,你的逍遥有半世那么远。” 南宫盈盈附和道:“千叶姐姐说的没错,大彪院长不是一向都把‘半世逍遥半世癫’挂在嘴边吗?” 武忘摇了摇头道:“癫也是逍遥,逍遥也是癫,大彪院长的逍遥应该是一世才对!” 无忆也于此时道:“他哪里有逍遥可言?真正逍遥的人,哪里会向他人询问自己的逍遥有多远?” 千钰愣了愣,道:“大彪院长,你真的逍遥吗?” 听得众人之言,史大彪面不改色,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众人的回答,入不得他心,动不得他意。 虽是如此,史大彪却没有先下定论,因为天翊尚未出言。 他静静等待着,他之语,若峨峨高山,而他此刻所待的,是那洋洋流水。 君竹侧立在史大彪身旁,他也在想,史大彪到底算不算一逍遥之人呢?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大彪院长,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史大彪一愣,应道:“好,你问吧。” 天翊问道:“大彪院长,你的思想有多远?” 言罢,天翊也不待史大彪作何以应,从容提步,朝着君竹走来,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史大彪的无言以对。 天翊这一问语,直让武忘等人陷入迷雾朦胧中,他们听不懂天翊的弦外之音。 史大彪作愣半响,畅快以笑:“哈哈!好一个我的思想有多远?小崽子们,这一次就便宜你们了。” 君竹稍作思量,脸颊顿显大彻大悟之色,言道:“思想有多远?他的逍遥就有多远吗?” 天翊看向君竹:“君竹大哥,好久不见!” 君竹苦涩一笑:“不忘,大哥没本事,没能擒住你那淘气的墨梅嫂子。” 这之后,天翊一行人落住到天桑城一家名为“风语”的客栈 本书首发,好累啊!求安慰!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五:待与被待,一念动静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风语客栈内,草木郁郁葱葱,且环绕着一弯静水,水很静,但日里夜里,却总响着一片风涛声。 这一夜,天翊一行人迎月而谈,眼下人已齐聚,有些事,也该言道详尽。 天翊将圣王学院被屠一事道明,萧落与卜瑶得知荒时与卜噬月陨落的消息后,一者心如刀割,一者肝肠寸断。 史大彪将荒时的“九霄环佩”递给了萧落,萧落是荒时看重的弟子,史大彪爱财爱物,但他“取之有道”,至少这种强行霸占之道他不会取。 千钰等人好一番安慰,方才使得卜瑶的情绪稳定下来,萧落则若失了魂般只言不发,他的眸中满含仇恨,“九霄环佩”被其紧紧环抱在胸。 萧落与卜瑶最终一同决定,不日便启程回返南宫之地,荒时与卜噬月虽已陨落,但弥音与幻夜两所学院却还在,两人会肩承下一份责任,且矢志不渝。 接下来,天翊言说了以后的打算,他将径取西门之地,因为路遥途险,所以他劝幻茵等人不要在相随于他。 当然,这些只是明面之言,天翊没告诉众人的是,在与绝尘相聚后,他们几兄弟将会重临登云,届时,会有一番血战。 幻羽与慕青青迟疑半响后,终是点了点头,但幻茵与南宫盈盈却道死活不肯。 天翊无奈,只能暂定让两女一道而行。 夜至下旬,风疏云散,众人各自回房休憩,庭院中,唯独剩下天翊与君竹两人。 两人邀酒望月,即便君竹未能如愿地将墨梅“擒住”。 天翊道:“君竹大哥,你怎么想到来东方之地的?” 君竹放下手中酒坛,兴道:“不忘,这么说,墨梅她真的在这里?” 他很聪明,只是稍一思虑,便知天翊言外之意,当初与天翊分别之际,他便说过要去找寻墨梅,天翊明知这些事情却还有此一问,其弦外之音自然不言而喻。 天翊点了点头,言道道:“君竹大哥,墨梅嫂子在虚空战场称呼我为其弟。” 君竹猛地一颤,那迷醉的眼神顿变得清澈无比,精神顿归抖擞,容光重新焕发。 这一刻,君竹很开心,开心得心花怒放,墨梅认可天翊这个“弟弟”,变相地便是认可了他。 天翊道:“君竹大哥,墨梅嫂子说她是一个缥缈的人,她不知道你是否会到一个缥缈之地去找一个缥缈之人。” 君竹道:“我本想着去风澜学院,奈何实力不济,入不了那一方虚空通道。” 天翊道:“君竹大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君竹道:“我在这里等她。” 天翊愣住,君竹这话说得很坚决,坚决地好似知道墨梅就在天桑城一样。 还不待天翊开口询问,君竹道:“云盖缥缈地,缥缈落天桑。梅竹听风,水映月光。” 天翊皱了皱眉,君竹这话更像是一种指引之言,寻思道:“难道是牡丹城主指引君竹大哥而来?” 君竹许是看出了天翊之惑,解释道:“不忘,这话是一老者留给我的。” 天翊一惊:“老者?” 君竹点了点头:“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我不认识他,但他却好似认识我,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叶!” 说着,君竹掩手一挥,一枚金黄树叶停悬在其掌心,那树叶的叶面之上,缥缈着几行俊秀字迹,赫然正是君竹适才之言。 见得君竹手心的金黄落叶,天翊的脑海中,兀地浮现出一道老者的身影来。 老者须发皆白,始zhōng带有一脸慈祥的笑容,他手持一帚,在千尘树下清扫尘叶,正是宣老。 见得天翊出神,君竹连道:“不忘,你没事吧?” 天翊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君竹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还请大哥成全。” 君竹脸色一沉,若有不悦:“不忘,你与君竹大哥之间,何时变得这般生疏客套了?” 天翊愣了愣,直言道:“君竹大哥,你与墨梅嫂子团聚后,可否带着青青他们一道回返南宫之地?” 君竹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放心吧,我会将他们毫发无损地送到南宫之地。” 天翊对着君竹感激一笑,他并未打算在东方之地多做逗留,既然知晓绝尘下落,他只恨不能飞渡长宇而去。 正与此时,绕耳而来的风涛声突地加剧了不少,天翊抬眼而望,但见不远处那一弯静水上,有一身影踏水而立,他披头散发,尘鬓如霜,正是秦万里。 君竹瞅了眼秦万里,而后收回目光,一边自顾地喝着酒,一边言道:“去吧,不忘。他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天翊微微一愣,稍作思量,便知君竹与秦万里应该早就照面过,他起身朝着秦万里走去,那里,月华映水,滟滟随波。 见得天翊起身而去,君竹突问:“不忘,你怎么那般肯定我与墨梅能团聚?” 天翊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因为我相信君竹的大哥的心意,也相信那老者的料事如神。” 说着,天翊身影一展,随同秦万里的身影一道消失在月色光华下。 风语客栈外,茂盛的佳木之巅,秦万里与天翊迎风而立,两人皆以举目眺望,就如在千炎城分别时一般无二。 秦万里道:“不忘,你看到了什么?” 天翊回道:“我看到了星空,前辈你呢?” 秦万里道:“我也看到了星空。” 两人对视一笑,这一幕,给人以似曾相识,天翊曾借虎妞之语,言道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到希望。 他问过秦万里,就如此刻秦万里问他一样,秦万里曾给以他回答,就如他此刻给以秦万里回答一样。 秦万里道:“人如何?无字战碑如何?” 天翊道:“人如前辈所言,阴险狡诈者不知几多,需时刻提防。至于无字战碑” 说到这里,天翊顿了下来,秦万里曾叮嘱他,让其小心天才战中的人,小心虚空战场中心的无字战碑。 寒魂、冰魄等人的出现确是给天翊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甚至他身怀北冥布道图之事都有可能因此而暴露。 天翊在见到北冥四大杀神的那一刻,心中就已有了不好预感。 他虽然感知不到北冥四大杀神的气息,但四人的气质却与寒魂等四人如出一辙,他不知道寒魂等四人乃是北冥四大杀神凝魂复元而来的灵体,但却知道两者之间关xì匪浅。 至于无字战碑,天翊并未觉得其有何危险之处,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他与冷轩都有着同样的身份,他们都同为狂客。 若除开这一层关xì,冷轩绝对算得上是一危险到极致的人物,无字战碑也作一绝境之地。 天翊道:“秦前辈,以你之实力,可能助人恢复破碎的出窍灵体?” 秦万里一愣,诧道:“恢复破碎的出窍灵体?” 天翊点点头。 秦万里不敢置信道:“我做不到,非但如此,我想就连我知道的那些人物,他们也做不到。” 天翊没问为什么,秦万里也未给出具体解释。 天翊道:“秦前辈,接下来我会启程西门之地,千叶她?” 秦万里道:“随叶儿她自己吧,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无权利去干涉叶儿的生活,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暗中默默地看着她。” 天翊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秦万里与千叶之间的父女关xì为何会变得如此糟糕透顶,他知道的是,一个父亲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长年累月地躲身在阴暗中,陪伴他的,只有孤寂。 这之后,秦万里留给天翊一言后便离开了。 他说:“尽早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天翊很少见到秦万里那般急切模yàng,在他的眼中,秦万里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天翊折返后,又与君竹把酒言欢了好一阵,因为他已决定,晨曦拂晓后就与武忘等人启程西门之地。 这期间,千钰曾溜出风语客栈,她如愿地见到了秦万里,如愿地得到了秦万里的答复。 为此,她付出了一枚“大荒芜令”作为代价。 千钰的悄悄离开,并未瞒过君竹与天翊,两人都未说破,只是喝着酒。 君竹知道,在千钰的身上还有一枚“百花令”。 天翊知道,在千钰的心里深藏着一段不忍回首的往事。 晨辉洒漫,晓光天明,天桑城外,葱郁满目。 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悠悠而行,她走得很慢,所过之处,草露花木尽皆冰封。 她的脸上遮掩着一层薄纱,只得见一双玄寒冰冷的双眼与一对峭立寒梢的柳月眉。 临近天桑城时,一道墨衫飘飘的倩影阻拦在了女子的前行之路上,一道被阻拦的还有那冰封的幽寂与寒凉。 墨梅道:“你来了。” 女子道:“你知道我要来,所以专程在等我?” 墨梅道:“我并未等你,是你自己说荒殿的人潇sǎ不羁,会在外面等我。” 女子道:“如此说来,我这动者反倒是成了等待之人,你也承认自己荒殿之人的身份?” 墨梅道:“动与静,只在一念之间。至于我是否是荒殿之人,与你而言,又有何关xì?” 女子道:“在这里动手?” 墨梅微微一笑,举目朝着九重天外看去 本书首发,好累啊!求安慰!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513260627)。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六:剑本无名,梅竹听风 晓星已沉,九野天外天。 俯瞰而视,可观千岩竞秀,可见万壑争流,草木朦胧其上,若一副云蒸霞蔚之景。 云海之上,墨梅与白衣女子迎空而立,任凭身下霞雾滚涌,两人自若不动。 墨梅的手中,有一长剑横斜,剑身通体墨色,无刃无锋,平平若尺。 女子的手中,同样持有一剑,剑身霜卷雪涌,幽寒掩覆,锋啸凌锐。 墨梅道:“这一战,你若败,可能履行一诺?” 女子道:“我本是一个将承诺看得可有可无的人,不过今日,我答应你。我若败在你剑下,我不再追杀于他。” 墨梅点了点头,无锋长剑微一抖动,剑身顿起墨色袅绕。 女子道:“我答应了你之要求,你难道不该给我以回应吗?”。 墨梅笑了笑道:“我不需要承诺,因为这一战,我不会输!” 言落,墨梅身已消匿,霎时间,长空万里,风云突变。 这一刻,霓雾飞霞不再,倾天墨色御风而动,既掩磅礴又盖浩荡,行出一片墨海云天。 见此一幕,女子颦眉蹙頞,掩手一挥,剑光成河,只见得汪洋剑气,凌厉回旋,迸发而起。 刹那间,银光飞渡,墨色天旋,天桑城的天顶深处,突起裂缺霹雳——“轰轰” 女子的剑,凌厉异常,剑势大起大落,欺霜的剑气婉转而又雄奇,直裂开一道又一道墨彩。 让女子诧惊的是,那被她分裂的墨彩,并未碎灭成虚,反是愈演愈烈,若有掩苍覆穹之势。 此刻,墨梅的人与剑皆已不见,唯剩漫天墨色倾覆九野长天。 女子两眉凝皱,只觉己身好似身陷于一副墨色画图中,此时,她是画中人,她手中的剑也是画中剑。 墨彩不急不缓地衍动着,势若要将画图中的银白泼染成一色。 女子冷厉一喝:“你以为你剑下的画,就能禁锢了我吗?”。 言落,影动,剑出。 长剑幽寒,掠影呼啸,剑气银风,撩舞苍穹,只若寒色满天影飞溅。 受此剑袭,那缭绕在女子周身的墨色,顷作冰封,一道道晶莹的冰柱连绵成片,遍布苍旻。 女子虽然感知不到墨梅的气息,但她却知道,只要冰封了那漫天墨色,这一战她也就胜了。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那些悬空的冰柱并未持续太久,继而便在阵阵清脆声下迸裂开来。 一时间,墨色再起,飘若鸿影随风舞,矫似游龙腾雲霄。 女子眉凝成峰,心底深处,无奈与无助交相而起。 于此之际,倾天墨色突然开始席卷飞掠,于穹顶之上敛聚出一把墨色长剑。 墨梅的身影倏地显露在长剑身旁,她轻手一挥,长剑竖飞而动,直取女子而去。 剑落,醉雨惊云,傲啸天寒,剑无锋,气满荡,给人以无可阻挡。 女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只觉自身好似定格在了这一幅墨色画卷中,想动却动不了。 她的神情尽被惊悚覆盖,恐惧之心油然而生。 眼看着无锋的墨色长剑就要临至女子身前,剑身却愈发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散无影。 剑影散,墨色消,长空顿显清明,云蒸霞蔚依旧。 墨梅一脸淡笑地看着女子,言道:“你将承诺看的可有可无,但今日的承诺,你要铭记在心!” 说着,墨梅便欲离去。 女子呆怔着,手中长剑却作敛手而归,早在虚空战场她便认定了墨梅的强,可直到现在她才明悟过来,她还是对墨梅的强予以了错误的预估。 她盯着已经转身墨梅,愣愣道:“能否告诉我你手中的剑是什么剑?” 墨梅稍有一顿,身影却作虚幻不见,长空之上,唯独剩下一道杳冥清音:“无名!” 女子痴痴而立,她不知道墨梅口中的“无名”指的是剑为无名之剑,还是剑名本就无名? 墨梅走后不久,女子的身影也渐趋虚幻迷离,直至消散无踪。 苍穹深处的异变,倏地而来,倏地而去。 不多时,九霄天外,恢复如常,素净的天幕中,朵云淡淡,叶叶白帆。 早在墨梅与女子交手之前,天翊便带着武忘等人西行而去。 此去西门之地,路遥途远,跋千山涉万水亦不足道。 风语客栈,君竹独坐别院中,他饮相思酒,品着离别味。 不远处,慕青青、幻羽、萧落、卜瑶四人神色低沉,伫而远望,哪里还见得天翊等人半分身影? 有那每一刻,君竹提悬在手的酒坛突然凝空不动,他神情滞愣,人已石化。 再一观,别院内的石桌旁,君竹的身影已不在,只剩一坛烈酒静伫于桌面上。 风过,浮掠了缥缈云烟,深锁了素净天幕。 君竹随风而立,一袭青衣飘舞着的他的一脉相思,沉醉了云色阑珊。 不远处,丛云如花簇,墨梅背对君竹而立,一袭墨色衣袖在风来尘往里飘舞。 君竹的心绪紊乱不已,他失神般凝望,久久言道不出一个字来。 墨梅道:“你找了我很久,现在见到我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吗?”。 君竹抿了抿醉,终究是欲言又止。 他不知该说什么,就如他不知道情何所起,也不知情何所灭,他能做的,只是一往而深,又或者一世流离。 墨梅道:“你之前在万梅峰上的勇气去哪了?你不是要擒我吗?”。 君竹脸色一沉,掩手间,三尺青竹轮转而出。 至始至终,他一语不发,影若长虹贯空,直取墨梅。 墨梅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她既然现身,便也没想着要离开,她只是还没想好,到底在何时转身以对。 青光浮影下,人停竹顿。 君竹收回青竹,深情凝望着近在眼前的墨梅,言道:“阿梅,我找你,即便沧海觅尽,即便万世飘零,也不弃!” 墨梅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她没有回应,人无声,泪无声,耳畔只余风吟无边 待君竹回返风语客栈时,他的身旁多了一名女子,一名墨衫飘飘的女子。 本书首发,好累啊!求安慰!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七:行百里路,得十万金 天桑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步以蹒跚,他面带微笑,若和煦的日光。 老者顿足,目以所向,有一客栈,名为风语。 他眉舒眼笑,言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尘埃。春来花自清,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语罢,老者的身影虚散不见,那从他身旁来往而过的路人,对此竟若无睹模样,他们是过客,纷纷如流云的过客。 天翊一行人迳取以西,只道路途漫漫,按照无忆所说,他们本可借取他法,快递抵达西门之地。 只是这里的他法,需以风澜学院为中转之地,重开虚空通道,移影换空。 天翊自然不会做那“自投罗网”之事,他若是所料无差,此刻四方阁的人,恐怕正满天下在寻找他们。 青龙城,东方阁,苍木云楼之巅,一名老者着一身青衣长袍凭栏而望,长袍之上,印画一腾飞青龙。 老者目以深邃,眸若星辰,澄之不清,搅之不浊,仿若潜藏无尽变化。 他白发苍苍,却给人以精力勃发,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近不可取,远不可舍。 有那么一刻,老者微一抬手,他的身后顿现出一道人影,来人紧装束衣,身挂一袭青色披风,脸掩青面罩,只剩一双冰冷的双眸烁着寒冽目光。 老者道:“龙一,经天桑向西而去,将无忆安稳带回东方阁。” 那全身包裹在青衣之中的人,自是老者口中的龙一,南宫阁有烈火十八将,东方阁有青龙十八卫,龙一便是青龙卫当首之人。 闻听老者吩咐,龙一干脆利落地应是一声,身影隐没不见。 老者道:“世人只道东方三宝以桃木玺为尊,却不晓三宝中,实则是佛皇棍位列至尊。怎奈何棍选有缘人,有缘人却作外姓之人。” 言语至此,老者闭眼长叹,叹息桑田与沧海,叹息无奈与彷徨,仿佛曾经所有的期盼都赴一趟大江东去的流水,于唏嘘中永寂。 距离天翊等人离开天桑城已过三日,也在这时,有一则消息传入风澜学院——不忘已离开风澜学院,经天桑城向西而去。 这一则消息言简意赅,但却在风澜学院掀起“满院风雨”,东方文宇连连带着苍龙七宿折返东方阁,南宫众人纷纷降临天桑城,北冥之众自也不甘落于人后,在水星魂的带领下,循迹追踪而去。 此时,天桑城外,有一白衣飘飘的女子向西而去,她不作别人,正是之前败在墨梅剑下的那女子。 女子泛冷一笑,自顾道:“我只答应不追杀不忘,但却没答应为他的行踪保密,我九幽教得不到的东西,玄冥谷的人自也别想得到。” 言落,她脸上的笑意更胜,却也更冷。 同时,天桑城内一处僻静别院中,一名男子身坐于厅内主位上,他全身都被幽雾包裹,只余一张妖媚而又冷峻的面容。 男子眉宇成疑,似一副深思模样,厅内恭身而立着数道身影,皆不见五官面容,鬼魅森森,阴气缭绕。 有影道:“大人,若之前那女子所说属实,我们岂不是可以为谷内立一大功?” 男子冷哼一声:“大功?”他笑了笑,继而吩咐道:“立马派人去核查,若属实,再动手不迟。” 那几道黑影应诺一声后,便作缥缈无形。 眨眼间,大厅内便只剩下男子一人,他嘴角轻掀,自顾道:“九幽教的幽帝还真看得起我,连她都对付不了的人,我去岂不是送死?不过她对付不了,不代表我玄冥谷对付不了,看来我得抽时间回谷内一趟了。” 日走云迁,短短三日,天翊一行人便已出了天桑城地界,进入清枫城的地域范围内。 清枫城的四周,水环山绕,青峰苍翠,碧绿葱茏。 路以青木舟摇,可见茶烟袅袅,可观灯焰遑遑,天涯水湄,云雨朝歌。 天翊等人并未以飞代步,他们慢慢而行,行走在山水灵动水雾缥缈中。 武忘打趣道:“老大,按照我们现在这速度,等到了西门之地,怕是容颜已老两鬓已白。” 天翊笑而不语,他知道武忘与无忆都急切地想要见到绝尘,只是路,得一步一步走。 无忆道:“死胖子,你要是自持速度快,你一口气飞到西门之地去啊!老大这是让我们适当的放松一下。” 武忘道:“小白脸,我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 无忆正欲反驳,一旁的天翊突然开口道:“前面就是清枫城城池所在,我们在此休息一夜,明日让你们飞个够,可好?” 史大彪轻咳两声,脸上堆砌着愤懑,一行人中,就他实力最低,连化灵境都不到,如何破空飞行? 前几日若不是有天翊把持他飞行,他怕是还漫步在天桑城的地界内。 小笨与小貂一脸疑惑地看着史大彪,一熊一貂清楚地记得,当日在风澜城内,擎苍来势汹汹,声严厉色,而后却在面对史大彪时仓皇而逃。 同样的一幕还发生在水星魂身上,当时小笨已经去了虚空战场,但小貂却在场,史大彪提笔点指在水星魂额前,后者对此却作无动于衷,之后史大彪“扬长而去”,留下一干强者瞠目结舌。 仅此两事,便让小貂怀疑,史大彪难道真的只是一个聚气境修士吗? 南宫盈盈道:“大彪兄,你放心吧,有不忘老大罩着你,管教你飞得比风还快!” 千叶打趣道:“大彪兄,你与风澜群豪对赌赢来的诸多器物中,难道就没有一件辅助飞行的器物吗?”。 史大彪干脆而有力道:“没有!” 伴随着史大彪这话出口,周遭顿起啧音连绵,他们隐隐有些明白,为何史大彪那般富有。 南宫盈盈两腮一鼓,威胁道:“大彪院长,你看前面围着不少修士,你说他们若是知道一个聚气境小修士身怀巨富,他们会作何以对?” 史大彪的脸色顿变得铁青起来,浑身上下都觉不自在,心道:“这小姑奶奶真是个难缠的主儿啊!” 见得史大彪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千钰等人自是少不了一番侃笑。 紧随着,天翊等人朝着人群汇聚处走去。 那里,是清枫城的城门外,上百人簇拥在高大城墙下眺眼以望,议论纷纷: “好家伙,十万金啊!” “只是一次随行历练,就给这般高报酬,这其中定有猫腻。” “有什么猫腻?我看挺正常的,凝丹境以上的炼气士难道不值这个价吗?”。 “只可惜我还差一点才能化灵成丹,十万金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了。” “……” 听得议论阵阵,天翊等人凝眸而望,但见那高大的城墙上,悬一榜文: “清枫城城主府招募凝丹境以上炼气士,随西行百里,十万金。” 见得榜文,史大彪的眼中顿作精芒浮掠,两目直勾勾地停悬在“十万金”三个大字上。 史大彪暗暗盘算,他们此行也向西,百里之地只作一天脚程不到,他们一行人中,除他以外,其余人皆有着凝丹以上实力。 稍一换算,史大彪眼中的精芒再作大盛之势,他左顾右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天翊等人。 南宫盈盈道:“大彪院长,你不会把注意打到我们身上了吧?” 史大彪笑道:“行百里路,得十万金。顺道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武忘道:“大彪院长,你不会真以为天下有这等好事吧?” 无忆道:“此事模棱而又两可,事中定有蹊跷,那百里之路,怕是不好走。” 幻茵道:“大彪院长,我看你是财迷心窍。” 阿布道:“他不是财迷心窍,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听得众人一阵质疑讨伐声,史大彪面色不改,一脸堆笑的朝着天翊望去。 他不需要煞费功夫地去说服所有人,因为他知道,只要天翊点头,此事便就成了。 这一刻,千钰等人尽皆注视着天翊,眼中含带之意,大有让天翊无情将史大彪拒绝。 天翊还不作开口,史大彪已然苦情道:“不忘啊!大彪自从答应随你涉足天下,一直劳心劳力,莫敢有欺……” 史大彪本有滔滔之言,此刻却被天翊的一个手势打断。 天翊道:“走!去清枫城城主府。” 史大彪笑了,笑得志得意满,千钰等人则尽皆错愕,他们可不相信天翊看不出那榜文另有玄机。 于此之际,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人,这人生得尖耳猴腮,自告奋勇道:“诸位大人,小的瘦猴儿,共事于清枫城城主府,想来大人们应该要去城主府吧?” 言罢,那名叫瘦猴儿的男子已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天翊绕有意味地看了看瘦猴儿,初来风澜之际,那四个突眼大汉便是这般称呼于他。 他也未作多想,顺着瘦猴儿手指所向,率先提步而去。 武忘等人鄙夷地瞅了史大彪一眼,继而紧随天翊身后。 殊不知刚走没两步,便听得史大彪问那瘦猴儿:“你这带路小厮,不会收我钱吧?” 本书首发,好累啊!求安慰!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八:山为龙脊,凶兽盘踞 在瘦猴儿的带领下,众人方才知晓,清枫城的城主府并未设在城池内。 一行人自东门而入,由西门而出,但见: 层峦叠嶂,奔腾飞动,近者数十里,远者数百里,争奇竞秀。 群山连亘中,有一山奇特孑立,出没在云遮雾绕内,红透于翠涛峭拔外。 此时,日暮烟起,枫林萧萧,经霜红叶,片片摇曳,落缀径道。 天翊等人踏叶而过,经弯漫径道,取山峦之巅。 史大彪兴感以叹:“枫醉未到清醒时,疏萤天光枫树长。” 武忘等人摇头苦笑,他们不知道,到底是枫醉未醒,还是“彪”醉未醒? 瘦猴儿道:“诸位大人,此山名为青枫山,清枫城城主府就在山巅之上。青枫山的枫树,自嫩叶滋生,到片落遮掌,皆为红色。” 哦?既是如此,为何不叫红枫山而叫青枫山?” 在她想来,此山红叶漫漫,用以红枫为名,岂不更为贴切? 瘦猴儿尴尬一笑,言道:“这位大人,恕小的愚昧无知,难以为大人答疑。” 这时,史大彪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行走在前的天翊,声以高亢:“青枫是枫,红枫也是枫。就如一叶是叶,千叶也是叶。” 天翊没有转身,脚下的步伐依旧从容自若,淡然道:“醉一曲逍遥,吟一阕烟雨。于大彪兄而言,逍遥过后是烟雨,烟雨过后亦是逍遥。” 史大彪兀地一顿,继而悠悠一笑,笑中深隐着一抹不甘。 听得两人这艰深晦涩的对话,武忘等人只道云不所知,沉思于心,却又满面茫然失措。 不知不觉,路已尽,城府现,但见: 青枫山巅,若被鬼斧削平,阁楼高下,轩窗掩映,有幽房曲室,有玉栏朱榍,红枫千株,回环四合,耀烁耳目。 府邸门前,雕栏玉阶,描金的四方扁额,上题“清枫”二字。 瘦猴儿热情地招呼着天翊等人上前,看守府邸的护卫在见得瘦猴儿后,竟是连盘问之言都省却,继而便让一行人“长驱直入”。 天翊等人绕过花木繁茂,行过亭榭廊道,在瘦猴儿的引领下进入府内的一处大殿。 此时,大殿内,或坐或立着上百炼气士,他们议论纷纷,音以绕梁,若有不休。 见得人来,诸多炼气士淡漠一瞥,继而回归各自话题。 瘦猴儿道:“诸位大人还请自便,等下城主会亲自相迎,小的这就退下了。” 说着,瘦猴儿告退而去。 天翊等人就近落座,静候着清枫城城主出现,史大彪状作沉思,“贼眉鼠眼”之态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不消多时,自大殿后厅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中年男子,有着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秀气的叶眉之有着一对深紫色的瑰丽眼眸。 男子乃是清枫城城主,名青枫,出窍实力。 见得大殿内众聚而至,青枫眼角微挑,他抿了抿嘴,似笑非笑。 有那么一刻,青枫扫视的目光突地一凝,停留之处,恰是天翊等人所在。 聚集在大殿之人,大多为凝丹修士,婴成者百之一二。 以青枫眼力,自然瞧得出天翊一行人不凡,一脸的似笑非笑顿变得眉开眼笑,他径直到天翊等人身旁,颔首示意。 见此一幕,殿内众人不由平添而来许多瞩目,能让清枫城城主特意对待之人,自不会简单。 青枫道:“诸位同道,鄙人青枫,添居清枫城城主一职。大家都是应榜文之召而来,想来也知那百里之路十万之金之事。” 青枫一顿,只见众人谛听不语,心思百量。 武忘道:“青枫城主,开门见山地说吧!这百里之路怎么个走法?十万之金又作何取?” 众人直直点头,他们都是城府深阻之辈,又岂会以爱憎见于容色?自然预料得到那百里之路恐是“崎岖不平”。 青枫微微一笑,言道:“距清枫城向西百里,有一名为龙脊的山峰,峰以险峻,青枫想邀诸位通道于那奇崛之地,共观碧蚰堆云。” 他之话语含糊其辞,但于众人而言,却不难判断,百里之路十万之金应是缘由那龙脊山。 无忆道:“青枫城主,你既然召大家而来,何不坦诚相待?直接说那龙脊山内潜藏着什么吧?” 青枫笑意不减,却不着急开口,两手拍击——“啪!啪!” 闻声,自大殿的后厅中行出一道道千娇百媚的身影来,这些侍女的手中,皆端一玉盘,盘中齐整地堆放着一个个储物袋。 侍女们款步姗姗地绕大殿而行,接着将玉盘中的储物袋分发给诸多修士。 见此一幕,史大彪的眼中直起精芒浮掠,连连起身帮助天翊等人接纳呈递而来的储物袋,那般模样,哪有半分受之有愧? 众多修士收下储物袋后,并未忙着查探,他们也不愚钝,自然知晓储物袋内盛装着十万之金,倒是史大彪声以细碎,喃喃中似若在点数着什么。 青枫在见得众人收受下报酬后,满意一笑,正欲开口之际,突有疑声传来:“青枫城主,你是不是少给了我们两个储物袋?” 史大彪一脸纳疑地摊开两手,可见左四右五合计九个储物袋落于掌中,他的实力虽未达凝丹境,却依旧被赠与了一个储物袋,之所以如此,自是青枫特意所为。 青枫也不诧异,言道:“这位仁兄莫不是嫌十万金太少?” 史大彪道:“十万金的确是少了点,不过我说的储物袋的个数。” 青枫一顿,不明彪意,天翊一行九人,九个储物袋只当恰当好处,何来少之一说?他看天翊一行人实力不凡,还特意卖了个人情,赠与史大彪一个储物袋,却不料后者得了便宜还卖乖,反倒是质疑起他。 许是见得青枫不通窍,史大彪连道:“青枫城主,我这两小兽儿,可不比凝丹修士弱多少,你可不能有偏见之心啊!” 说着,史大彪侧目看了看小笨与小貂。 青枫轻“咦”一声,顿时明悟过来,示意下,连有一名女侍为史大彪奉上两个储物袋,史大彪心花怒放地将之收下,对于千钰等人鄙夷而来的目光,却作置若罔闻。 待得这一小插曲后,青枫言道:“诸位同道,青枫自接任城主一职以来,辖内一直风调雨顺,无水旱之弊,无饥馑之灾,只道一片升平。然则数日之前,龙脊峰内突生变故,有一凶兽蛰伏而出,危欺四邻,残杀我清枫城城众无数。” 说到这里,青枫的神色顿变得苦郁起来,似一副悲天悯人模样,继续道:“青枫不济,不是那凶兽之敌,故此特邀诸位同道随我斩杀那为害之兽,还我清枫城一个太平。” 听得青枫解释,众人皆作凝眉沉思模样,青枫既能坐得上城主之位,人脉与实力两不相弱,何故煞费心神地邀请他们?况且连青枫都不敌的凶兽,岂是他们所能应对? 青枫自然看得出众人心有所疑,连道:“诸位同道,适才的十万金只作随行之酬,你们若肯出手助我,青枫另有重谢!” 闻言,一个个修士眉传目视,迟疑游离在他们的神情中,久不可断。 青枫眉宇一沉,再道:“不知各位可曾听闻化血阵?” “化血阵”三字一出口,殿内众人无不变貌失色,他们都是东方之地的修士,对于阵法多少有些耳闻,又岂会不知凶名赫赫的“化血阵”? 此阵乃是六星阵阶,阵成之际,雷电咆哮,阴风怒号,冥杳动荡,困锁阵内的生灵,皆以化血而终,实乃一名副其实的“凶阵”。 青枫既是道出“化血阵”来,定是抱着以此阵来对付那凶兽之意。 有人道:“青枫城主,如此说来,我等只需把持化血阵,并不需要同那凶兽直接兵刃相见?” 青枫点了点头,化血阵的布置,需要不少人手,这也是他不惜耗费重金聘邀大量凝丹境以上的修士的原因之一。 伴随着这一问语落定,大殿顿陷沉寂,思量半响,一个个修士终是拿定了注意: “青枫城主体恤城民,我若相拒其仁义之举,于心难安。” “那凶兽扰我清枫城安定,该杀!” “化血阵虽有凶阵之名,但用来对付那凶兽却也不为有过,这一份力,我出了!” “” 一时间,诸多修士连连附和,纷表除凶之决心,若不知事中蹊跷,只道他们个个都是大义凛然之辈。 这些修士也不呆愚,他们都知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却还词严理正以应,一来是为青枫许诺的重酬,二来有“化血阵”除凶,他们却也不用太过担心己身安危。 如此好事,他们又岂会拒绝?至于他们口口声声的仁义,不过堂皇之言罢了。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天翊问道:“青枫城主,不知盘踞在龙脊峰的是何凶兽?” 青枫神秘地笑了笑道:“等了龙脊峰,小友一观,便知分晓。” 本书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九:假慈悯人,真慈悯灵 出人意料的是,在青枫的安排下,众人竟是星夜出发赶往龙脊峰,随行之众,由上百人变作了上千人,其中有之前聚集于大殿的上百之人,余下皆作陌生面孔。 天翊一行人行走在队伍最后方,青枫本欲有与他们一道之意,却被无忆与武忘铿然拒绝。 无忆道:“老大,化血阵乃是旁门阵法,以阴狠著称,东方阁曾一度禁封此阵,便是因为其过于歹毒。” 武忘道:“我看青枫此人,怕也是一歹毒之辈,他这般兴师动众,可不像是要为民除害。” 千钰等人纷纷点头,青枫之心只道路人皆知。 天翊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想那凶兽身上,定有着让青枫觊觎之物。” 史大彪道:“让青枫都觊觎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若是这话让君竹与秦万里听到,定作一番苦思不解。 史大彪曾对两人言道:“独醉亦有趣,兀然天与地。在你们眼中,可有东西南北之分?” 两人曾不解,史大彪接语道:“我的眼中,只有南北,没有东西。” 星月,璀璨闪烁,烂漫天穹。 群山,逶迤连绵,苍茫葱郁。 星月下,群山中,上千炼气士直若一道道流光飞速穿梭。 翌日一早,众人行径了百里之路,顺利抵达龙脊峰。 迎着晨光,可见削翠的青山蜿蜒回旋,若一盘踞的长龙昂首翘尾。 山以青翠,耀眼欲滴,好似那如龙之峰披着光彩夺目的青鳞甲,要向蔚蓝的万里晴空飞腾。 龙脊峰下临深谷,深谷有幽潭,幽潭依天柱。 天翊一行人随行大批炼气士停落谷内,人只若渺小,影只作斑驳。 青枫带着一干随从径直到天翊等人身旁,言道:“诸位同道,此山便为龙脊峰,那凶兽昼伏夜出,龙脊峰的四周,已被我暗中差人建成化血阵阵基,等会儿会有专人带诸位前去阵基,此次能否斩杀那祸害,便全仰仗各位之力了!” 说着,青枫对着众人抱拳示意,那模样,颇有几分凛然的味道。 一时间,青枫身后的随从顿作流光飞落到人群各处,恭言敬语一番后,便带着一批批炼气士四散离去。 不消多时,幽潭旁便只剩下青枫与天翊一行人。 青枫笑了笑道:“诸位同道实力不俗,能否与青枫一道把持化血阵主阵之力?” 见得青枫这般颜笑,武忘等人皆一副鄙夷嫌弃模样,他们知晓青枫心怀不轨,自不会对其好脸相向。 天翊道:“青枫城主,既然都到了龙脊峰,为何却不见那凶兽?” 青枫道:“我不说了吗?那凶兽昼伏夜出。” 天翊道:“青枫城主,我看你口中所说的凶兽,恐怕并非是凶兽吧?至于昼伏夜出,兴许也该改作昼伏夜伏才对。” 青枫一愣,颊面笑容顿变得尴尬无比,言道:“小友果真心细如发,不过你怎么知晓青枫所言就是虚假之论呢?” 天翊道:“虚不虚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为了此事应是忙碌了有些时日。此般处心积虑,所图为何,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 青枫觑着眼,神色顿变阴沉,言道:“小友,你这话何意?我青枫为了清枫城尽心尽力,何言处心积虑之说?” 南宫盈盈道:“你这人怎生得如此脸皮不要?明明就有心怀不轨,却还大言不惭为了清枫城?” 青枫苦涩笑了笑,叹言:“罢了,我青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诸位小友既是不信我之言语,大可现在离去。我只怕没了诸位鼎力相助,清枫城恐遭浩劫。” 他之言语,怜惜与悲愤同存,似有悲天悯人之怀,不为一己之私。 无忆道:“真是好一个恐遭浩劫,清枫城受东方阁管辖,若那凶兽自持蛮横,凶残成性,我想东方阁不会置之不理吧?你身为清枫城城主,辖内有此祸害之猛兽,为何不禀呈东方阁,偏要自发组织人手,妄图以化血阵予以击杀,此心何为?” 青枫并未被无忆问至无语,反驳道:“上权以下行,上利而下阻。放眼整个东方之地,清枫城不过一偏隅小城,何以得到重视?遑论我若连一为祸凶兽都拿之不下,岂非无能?” 对于青枫之辩解,无忆嗤之以鼻,人之言,欺者可畏。 武忘道:“青枫城主,你既是要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为何还广邀诸多修士同行?” 青枫道:“多说无益,你们走吧!我青枫今日若是战死于此,也只叹天道不公!” 言罢,青枫身影一展,直飞长空而去。 千钰道:“不忘,他的话,可信吗?”。 不忘笑而不语,反是一旁的史大彪接过话来道:“信亦可,不信亦可。他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千叶道:“那有什么真真假假?他分明就是在说谎,还把自己标榜得那般高尚。” 无忆道:“化血阵若激发,整个龙脊峰的生灵都将化作血雾。” 武忘道:“小白脸,青枫是假慈悲的悲天悯人,不知你这可是真慈悲的悲天悯灵?”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要不咱们把那凶兽收了吧?一来可以为清枫城除去一害,二来也可为大彪院长添一行程脚兽,岂不是一举两得?” 史大彪稍一愕,看待南宫盈盈的目光中多些意味难明。 此时,青枫悬空而立,他没有理顾天翊等人,只待各方把持者就位,他便会引动“化血阵”,到时整个龙脊峰都将陷入阵法笼罩中,峰内所有生灵都将承受剥肉炼血之疼。 听得南宫盈盈建议,千钰等人想也没想便连连点头,接着自发地朝着天翊望去,倒是无忆眉头深锁似有耽惊。 史大彪道:“不忘啊!大彪既然都是从了你的人,你忍心见大彪日夜以脚力赶路吗?”。 本书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章:酒淡如水,理义结合 天翊沉思片刻,言道:“你们在龙脊山外等我。” 还不待千钰等人开口,天翊已展空而去,眨眼间,人便消失在了水木明瑟中。 千钰疑道:“我们不跟不忘一起吗?” 幻茵一脸担忧地顾盼而视,千钰所疑,也是她之所惑。 武忘道:“老大既然让我们留下,定有他之用意。” 无忆眉头紧皱,相较于武忘对天翊的不驳不逆、推心置腹,他对天翊自也一片赤诚,只不过他想得比武忘多上一些罢了。 他举首朝着天空望去,那里,清风自若,青枫也自若。 阿布掩手一挥,一柄长枪上下翻飞而出,若舞梨花耀金芒,势如狂风摆弱柳。 他横斜着长枪,缓步以从容,欲追天翊而去。 无忆道:“阿布,你要干什么?” 阿布顿了顿,长枪紧攥,言道:“老师曾说,若遇可待以真诚之人,需以肝胆相照,站立而谈,生死与共!” 众人怔住,哪曾料想一路不苟言笑的阿布竟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武忘兴道:“阿布,说得好!武忘师叔陪你去找你不忘师叔。” 闻言,南宫盈盈连连附和:“阿布真乖,盈盈师姑也随你一道。” ...... 不消多时,一场理与义的选择,便在一道道破空声中被诠释,转眼间,幽潭旁只剩下无忆与史大彪两人。 史大彪道:“无忆,你怎么不去?” 无忆道:“我若去了,大彪兄你怎么办?” 史大彪道:“你不诚实,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不诚实。” 说着,史大彪就地而坐,掩手一挥,顿有两坛醇酒浮现。 他抛了抛手中酒坛,饶有意味地看着无忆道:“有兴趣喝一坛吗?” 无忆也不拒绝,顺势自史大彪的手中接过一坛酒来,自顾以饮后问道:“大彪兄,你这酒,淡如水。” 史大彪神有异色起,只上下打量着无忆,却不回应什么。 无忆道:“大彪兄,你能告诉我,你那般爱财所为何?” 史大彪笑了笑,笑得并不尴尬,反而很定安,言道:“无忆,大彪兄不是爱财,千金易得,难觅却是知音。” 说着,他提坛仰饮,酒入喉,啧啧以言:“好酒啊!” 见得史大彪又作半醉半癫模样,无忆道:“大彪兄,不忘老大可是你觅求的知音?” 史大彪一顿,若迷若离道:“当年我与不忘有一对赌之约,他若输了,他要与我揽尽风澜风光。我若输了,我便随他涉足天下。” 无忆疑惑道:“如此说来,大彪兄输了那一场对赌。只是让我不明的是,揽尽风澜与涉足天下,不都一个意思吗?” 史大彪摇了摇头:“风澜是天下,天下却不是风澜。当然,无论是风澜还是天下,都比不得你我手中的这一坛醇香。” 他闭眼以嗅,一脸沉醉,喃喃以言:“功名万里外,心事一坛中。我只是在想,这一坛乾坤,为何装不下世人烦忧?” 见得史大彪如此模样,无忆沉默不言,他不懂史大彪,就如他不懂酒一样。 正与此时,龙脊峰的四周围,突生异变,只见一道道浩荡元力凝聚成柱,撑天而起,惊得雷鸣颤响——“轰隆隆...” 万里澄碧,在阴风的吹袭下,变得沉闷昏暗,漆黑来临,足将整个龙脊峰笼罩。 无忆双眉紧蹙,心道:“要开始了吗?” 说着,他再次朝着半空望去,那里,清风不存,青枫依旧。 青枫一动不动地悬空而立,他的眸中隐含着一抹绝厉,以他实力,自然探知得到天翊等人进入到了龙脊峰。 他嘴角微掀,似笑非笑道:“你们既是这般不识好歹,就别怪青某心狠手辣了!” 言落,青枫两手一挥,各有数十面小旗朝着四面八方速飞而去。 与此同时,青枫口中传出一阵低沉吟诵,霎时间,天地色变,但见: 龙脊峰所在的这一片天地,阴风怒号,霹雳咆哮,电闪风奔,适才撑天而起的元力之柱,顿作刀剑如雨四射而下。 史大彪的神色已然有了些醉意,但他却依旧自若地喝着酒,那一份镇定,颇有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味道。 无忆的身影已作不见,适才其身处之地,唯余一坛烈酒置地。 抬眼之下,可见一道碧翠贯空飞掠,直取青枫所去。 无忆之所以没有选择进入龙脊峰,自有他之打算,化血阵受青枫把持,他只需擒拿下后者,此阵不攻自破。 在理与义之间,无忆做出了第三种选择,那便是理义结合。 史大彪乃是一慧识之辈,因此才说无忆不诚实,偏又喜欢他这不诚实。 天穹之上,青枫正欲将化血阵彻底激发,却不料下方突有一道青虹气吞山河而来。 无忆手持佛皇棍,身掠成影,棍衍葱茏,须臾之间,便已激射到青枫跟前,他一棍点出,棍势如洪,势必将青枫阻拦。 见此一幕,青枫狡黠一笑,全身气势突作疯涨,他对着无忆点指而来的棍端轻手一探。 这一探手,若摘若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直将无忆的棍势轻易瓦解,葱茏掩翠顷刻涣散为虚无。 受此力袭,无忆的身影倒卷而去,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青枫看着,暗叹:“这青枫竟然隐藏了实力!” 初见青枫时,众人都只道他是一个出窍修士,可适才的交手,无忆的攻势竟被其轻描淡写瓦解,足可见其不凡。 无忆说他隐藏了实力,只言中了一半,青枫的实力并不是出窍境,而是三劫境。 当然,一个三劫境的修士要这般轻易地化解无忆的棍势,也作不可能,但青枫做到了,只因此刻的他还能调动那些融入化血阵阵基内的修士的力量。 青枫泛冷一笑:“不自量力!” 言落,他之两手迅速掐诀而动,其口中的吟诵声也变得更加急切起来。 无忆倒飞之余,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叹道:“我早该想到的,他若不是自持实力,又岂会差走所有随从,只留一人在此?” ...... 本书网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一:钟乳有灵,万古青龙 伴随着青枫的吟诵,整个龙脊峰突陷到浩荡元力的包裹中。⊙, 天际之上,阴云密布,雷电咆哮,幽森鬼魅笼罩四野。 此时,那激涌奔腾的元力就如剑海刀浪一般由外而内席卷而动,所过之处,苍翠颓废,枯枝成片,落叶成堆。 非但如此,那栖息于龙脊峰内的生灵,受此力袭,身体纷纷肢解崩裂,继而化作血水,扬起血雾遮天。 一时间,只听得逃亡奔走之声,四作而起,鸟兽悲鸣,哀嚎而又凄厉。 天翊等人悬空而立在一处陡峭的山岩旁,他们的身前,有一高低数十丈的洞口。 目视之下,可见洞内蒙蒙水汽,呈现出淡淡青色,幽静缥渺,仿佛青霞绕室。 天翊停伫不动,晓以他的实力,都查探不出洞内情形,若不是有辰南子相告,他哪里会知此洞别有洞天?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青枫已将化血阵激发,那凶兽真在这山洞内?” 武忘道:“小白脸不是在外面吗?怎么还让青枫顺利激发化血阵了?” 千叶道:“不忘,我们赶紧动手吧,将那凶兽收服后,我们再作破阵之事。” 千钰等人点了点头,若有忧虑地看着天翊,静候着其决意。 这之前天翊先行而去,有辰南子的指引,他本可快速找到青枫口中的凶兽所在,殊不知半途却被辰南子告知,武忘等人也进入到了龙脊峰,无奈之下,天翊只得待人齐而动。 让天翊欣慰的是,无忆与史大彪并未进入龙脊峰,他自然知道,无忆留下便是为了阻止青枫布置化血阵。 但事与愿违的是,此刻的龙脊峰内,哀嚎成片,四方天幕,血雾升腾,俨若一副血炼天地之势。 天翊沉思片刻,身影一展,率先朝着洞内飞去,武忘等人彼此互视一眼,紧随天翊之后。 身入,别现洞天,只见得这一山洞内,寥寥寂净,陌路空蒙,出泉激石,叮咚以声。 这里奇石嶙峋,玲珑剔透,千姿百态,在辰南子的指引下,天翊一行人快速闪掠。 前行不久,天翊等人顿足不前,原因是他们已经到了洞的尽头。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乃是一个天造地设的大水池,水以碧绿清澈,不禁让人有种掬水而饮的冲动。 水池的另一边,存有大量的石钟乳,它们姿态各异,仪态万千。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石钟乳的背后,竟生长着一颗遍叶金黄的不知名树木,灿灿若金辉。 碧水,金叶,银石,勾勒而出的乃是一副唯美画卷。 天翊愣愣地盯着那些石钟乳看着,若以单体而观,石钟乳只作石钟乳,可把全局而视,天翊就好似看见了一条蛰伏的长龙,卧憩在此。 千钰等人心醉神迷地东张西望着,除了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外,他们并未察觉有何异常。 倒是南宫盈盈左摇右晃了几下脑袋,继而朝着一处石钟乳点指道:“武忘哥哥,你看那一处石头,像不像一个龙头?” 武忘正谨慎地四下打探,突听此言,目以凝视,这一看,他突然变貌失色起来,连连朝着天翊望去。 天翊点了点头,探出一手左右点指,附以释言:“盈盈说的不错,那些石头,有的像龙角,有的像龙眼,龙之形体样样俱全。” 听由天翊如此一说,众人再一观后,不由啧啧称奇。 南宫盈盈思量片刻,不解道:“不忘老大,咱们不是来找凶兽的吗?” 武忘思绪一动,两眼顿有精光浮掠,诧异道:“老大,难道那些石头就是凶兽?” 天翊道:“等下我会激醒它,你们自己小心点。” 千钰等人点点头,纷作警惕状。 见状,天翊身姿一展,点指成空,须臾之间,人已至那好似“龙头”的石前,指已点落在龙额之上。 刹那间,一股蓬勃浩荡的木元之力瞬指而出,三两息后,那成片的石钟乳顿被翠绿掩覆,光彩烁人。 众人屏息以待,倒要瞧瞧那躲身在石中的凶兽是否如石形所示,乃是一条体型巨大的龙? 天翊朝着那石钟乳中灌输了大量的木元之力后,继而收指退飞到武忘等人的身前。 此时,那本被翠绿掩映的石钟乳,在烁闪了小片刻后,翠绿顿作消散一空,一切都归于平静。 武忘一顿:“老大,怎么回事?它不肯醒来么?” 天翊眉宇成疑,适才在接触那一龙头形状的石钟乳时,他除了感受到一股顺指而来的清凉外,还感受到了一股隐晦的熟悉。 天翊道:“武忘,小笨,碎了它!” 武忘与小笨兀地一诧,继而便见得一人一熊腾空而起,眨眼间,便已跃到水池另一边。 武忘手中的刀,刀锋炽烈,焚空呼啸,直取那“龙头”而去,小笨曲掌成拳,拳出音颤,直直轰砸向“龙身”。 眼看着一人一熊便要得势,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见那成片的石钟乳突然寸寸迸裂,激起漫天碎石飞屑——“砰砰砰...” 于此之际,一道道青麟甲光烁目四射,一声颤心动魄的龙吟狂啸而出。 这一刻,整个龙脊峰都剧烈震荡起来,天翊等人所在的山洞内,落石滚滚,轰鸣连连。 摇晃中,只见得一条青龙咆哮而动,它以一记神龙摆尾直将山体洞穿,继而扶摇而上九天。 见得那青色龙影后,天翊、武忘、小笨皆作痴愣,两人一熊的脑海中,无端而现出一条青龙之姿。 天翊与武忘兴奋地异口同声道:“大青!” 小笨唔唔几语,一向活泼好动的它,此刻却突然变得沉寂起来。 千钰等人只道一脸莫名,仅凭“大青”两字,他们实难有所判断。 兴奋之余,天翊一行人纷纷祭出元力护盾,继而破石迎空而去。 此时,龙脊峰所在的这一片天地,已经完全陷入到强大的紧封之力中,无数生灵惨死,继而化作血雾腾空。 放眼以观,只见得四面八方各有一帘血幕急速敛拢,好似一张张血织的天网。 这一刻,长空之上,有一条巨大青龙飞云而动,它体态矫健,龙爪雄劲,于血雾波涛中奔腾。 见得四周围急速围聚而来的血幕,巨大青龙怒吟长空,昂首摆尾之下,一道道磅礴的木元之力澎湃四射。 只听得一阵“轰”音连绵,青龙激发而出的木元之力便湮灭在了血幕中。 正与此时,天翊等人也从碎裂的山体中冲霄而起,见得四方巨变,他们神情皆作愣颤。 巨大青龙在见得天翊等人后,愤怒只作咆哮,在它眼里,龙脊峰之所以遭此劫难,定然与眼前这些家伙逃不脱干系。 一声愤怒的龙吟下,巨大青龙展影贯掠,杀气腾腾地朝着天翊等人袭来。 千钰等人一脸谨慎相对,倒是天翊与武忘欣喜异常,小笨眸带晶莹地看着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巨大青龙。 下一刻,天翊与武忘同时大喝道:“大青!!” 那正急速奔掠的巨大青龙,突闻“大青”两字,神色中的狠厉顿演成满满的疑惑,然则当其见得迎面飞冲而来的一道小型山岳后,他的疑惑瞬间化作虚影,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可言喻的喜悦。 这突然飞至巨大青龙跟前的“小型山岳”自然便是小笨,只不过,此刻的小笨演化成了大地之熊本体。 一声熊咆,一声龙吟,眨眼间,一熊一龙便已相击在了一起。 让千钰等人震惊的是,那巨大青龙甩尾一动,直将小笨缠绕,小笨对此无动于衷,好若一副任其宰割模样。 下一刻,在千钰等人满目诧异下,巨大青龙龙尾一抛,小笨受此力持,竟是凌空倒翻到巨大青龙的龙背之上。 这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千钰等人,他们的思绪有点乱,乱的有些不明所以。 小笨落停到龙背上后,连连俯冲道青龙龙头处,支支吾吾也不知言道了些什么。 听得小笨之意,那青龙的目光顿变得柔和了许多,继而朝着天翊等人腾飞而来。 见状,千钰等人皆一副严正以待模样。 天翊道:“放心吧,自己人!” 说着,天翊率先一跃而起,直朝着青龙龙背掠去,武忘紧随其后,千钰等人迟疑半响,连连掠影当空。 不多时,天翊一行人尽皆落停在了巨大青龙的龙背之上,青龙轻吟一声,好似在与天翊等人打招呼。 天翊虽不知青龙说了些什么,但猜也猜想得到,言道:“大青,等先破了这化血阵,我们在叙旧!” 青龙傲啸长吟一声,似是对天翊之言表示赞同。 就在天翊等人在龙脊峰与青枫的化血阵周旋之际,天桑城与清枫城的边缘地带,突有一道道身影急速腾空而过。 不一会儿,那些掠空的身影纷纷停顿了下来,只因此刻在他们的前路之上,有一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一人者,散发披肩,状若潦倒,秦万里是也。 另一边,影有十八,个个着统一青色披风,东方阁青龙十八卫是也。 龙一道:“前辈何故拦住我等去路?” 秦万里道:“我没有拦你们,是你们自己觉得我在拦你们。” 龙一道:“这么说,前辈不是要阻拦我们?” 秦万里道:“之前不是,现在却是了。你们就在此静候吧,不要想着从我这里过去,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兴许可以试试!” ...... 本书网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二:东方木逸,一曲离殇 青龙十八卫正容亢色以望,他们被东方阁委以心腹,乃是东方阁的耳目股肱。 他们执掌一方巡察刑罚,自然知晓随着天才战结束,青龙城周围的城域出现了不少来历莫测之人。 龙一微一挥手,接着连同身后十七人齐齐落停到地。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之人,疾可如风,徐可如林,不动如山,难知如阴。 秦万里淡漠地瞥了眼青龙十八卫,他是荒殿之人,而荒殿之人大多都是不羁之士。 他们不喜约束,行为全凭喜好,与严明之纪背道而驰之。 此时,青龙十八卫落地后,整齐划一地席地而坐,他们安分从时一语不发。 龙一眯合上双眼,他知道,眼前这人等得并不是他们,他们只是碰巧成了被等待的人。 这一刻,天苍野茫,百草丰茂,晨风烈凉。 秦万里披风迎空,目以远眺,不知何时,一道道光影破空虚渡而来。 来人有四,正是北冥四大杀神,四人先是看了看青龙十八卫,而后将目光注视到秦万里身上。 水星魂嘴角轻掀,笑道:“阁下可是要拦我等去路?” 秦万里道:“路?哪里有路?即便有路,那也是一条不予通行之路。” 水星魂道:“这般说来,阁下心中已有决意,多说似乎已经无益。” 他泛冷笑了笑,眸中玄寒牢牢将不动声色的秦万里锁定。 水阴傀道:“让路,若不然,杀!” 秦万里缓缓闭上眼,对于水阴傀之胁语置若罔闻,他来此,本就没作太多思虑,他只是偶然想起,所以他出现在了这里。 水幽魄觑眼而视,冷厉道:“这人好歹不识,与他多言作甚?” 言罢,水幽魄便欲动手,正与此时,其身后苍野中,突有凌空光影飞至。 来人有三,正是南宫三王,三人掠空而过,飞降在秦万里身旁。 剑王见得秦万里后,神情顿有异色渐起,两人也算相识颇久,他们或许不知心,但却知行。 秦万里微微睁开眼,淡漠地瞅了瞅剑王三人,继而再度将双眼眯合上。 见得秦万里这般姿态,狱王与鬼王的脸色稍有沉郁,反是剑王含笑以对见怪不怪。 剑王道:“秦兄,年作他年,月作他月,地作他地,我们又见面了!” 他记得,之前与秦万里分别之际,他曾说:“下次相见,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何地?” 秦万里闭眼颔首,言道:“等一会儿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兵刃。” 他与剑王彼此有约,再次见面时,他会让剑王看见他的兵刃,而剑王则会告诉他自己的名讳。 剑王道:“秦兄,我姓剑,单名孤。” 鬼王与狱王一愣,剑王很少告知别人他的名讳,他是一个孤傲的剑者,人如其名。 秦万里道:“人以独影,剑以孤鸣。剑王者,剑孤者。” 剑王笑了笑,转眼朝着北冥四大杀神看去,这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冷冽。 刀盛牢牢锁定着水幽魄,圣王学院被屠一事,他莫不敢忘,即便他见惯了厮杀与鲜血,心也难安。 承接到刀盛的目光后,水幽魄不仅不以为然,反是冲着刀盛妩媚一笑,笑得好似事不关己。 水星魂自若的笑着,在场之人,若论实力强弱,他当为首。 当日在风澜城内,他被史大彪提笔悬额,继而吐血败走,两人未曾交手,却也已经交手。 只有实力超越炼虚,抵至虚实境的炼气士,方能游离于虚实之间,这也是西门玄古看出水星魂隐藏实力的原因。 当然,此事南宫夏自也知晓,他知晓,那也意味着剑王三人或许也知晓。 沉寂之余,剑王开口道:“星神进阶虚实境,当真是可喜可贺。” 此言一出,水幽魄、水阴傀、水凕儡三人的脸色,顿地大变,他们与水星魂共居四大杀神之列,却不知后者已然踏足虚实境。 水星魂依旧笑着,言道:“剑王,你们既已知晓我之实力,还要做那拦道之事吗?” 剑王道:“我等三人有命在身,恐难让星神遂愿了。” 说着,他朝着秦万里看了看,适才的恭贺之言,实则是在提醒秦万里,只是后者似乎并不在意。 水星魂道:“我星魂的愿,自然由我自己掌控,何时论到他人以遂了?” 言落,水星魂的气势突然见涨,自他周身散溢而出的水元力,宛如大海般磅礴。 剑王三人的神色被阴沉缭绕,他三人都只作炼虚实力,面对虚实境的水星魂,岂会没有压力?遑论在水星魂的身旁,还有三名虎视眈眈的炼虚强者。 于此剑拔弩张之际,来路之上再起破空之声,不消多时,两道身影已然停落虚空。 东方龙翔一脸笑意地打量着众人,其目光在秦万里与水星魂的身上多逗留了片刻, 余下一人,乃是一名枯瘦嶙峋的老者,他持一龙头拐杖,两眼半眯半合。 见得来人,席地而坐的青龙十八卫纷纷腾空而起,继而恭立到东方龙翔与那老者的身后。 此时,剑王三人的脸色已然变得阴沉至极,特别是见得那杵拐的老者后,他们心头的不安更胜。 水星魂侧目看了看东方龙翔,继而又将目光落至在那老者身上,言道:“今日风大,竟然将木逸前辈都吹来了。” 老者名为东方木逸,早在其隐居之时,实力便已抵达虚实境。 他淡漠地瞥了眼水星魂,继而目向秦万里等人望去,那半眯半合的眼眸在看见刀盛时,突地圆睁了不少。 东方木逸道:“小子,刀无极是你什么人?” 刀盛道:“他是家父。” 东方木逸点点头:“你有他年轻时的几分模样,让开道来吧。若是刀无极在此,或许还能阻我一二,至于你们...还太年轻..” 他之言语刚一落地,一直紧闭着双眼的秦万里,缓缓睁开了眼。 还不待秦万里开口,天际之上,突有琴音悲语落来:“一曲离殇,唱不出朱颜难断。一脉情思,望不穿秋水天长。往事如云烟,离殇落尽,只剩荒芜。” ...... 本书网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三:星辰盘出,化血阵破 悲音起,琴声动,声带花美眷,不逾似水流年。▲∴, 这一刻,天空突有飘雨摇落,似有天悲而恸哭,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悲伤,只道离殇杳杳。 不远处的天际上,空间突起一阵波动,继而便见得一位身披黑袍的老者显现而出,老者悬空而坐,两膝之上落置一锦瑟。 见得这老者,众人的神情顿作大变,就连东方木逸都竖眉成壑了起来。 秦万里瞄了眼老者,神色依旧淡漠,普天之下,若还有谁能撩动他的心神,唯余千叶一人。 老者道:“万里,我是不是来得有些唐突?” 秦万里道:“你老何时而来,何时而去,皆由心定,唐不唐突又有何关系?” 老者道:“这话倒是个大实话,最近我在香阁中翻絮,阅残卷,思缱绻,新作了一首离殇曲。” 说着,老者朝着东方木逸等人望去:“诸位可有闲心,听我一曲离殇?” 东方木逸道:“一曲离殇?我道是谁,原来是荒殿大长老曲离殇临至。今晨这风,倒真是吹了个东南西北。” 曲离殇道:“我只是一个喜欢弹琴的糟老头罢了。” 东方木逸道:“凑巧了,我也很喜欢听曲。” 曲离殇道:“既是如此,那我为你抚上一曲可好?” 东方木逸点头,曲离殇则是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水星魂,言道:“这位小友,不知老夫可有幸邀你闻听一曲?” 水星魂脸色一沉,他进阶虚实境时日尚短,安能同东方木逸、曲离殇这样的老牌强者相提并论。 曲离殇表面邀他听曲,实则暗含约战之意,他不想答应曲离殇,却又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星魂愿闻前辈抚琴之曲。” 曲离殇笑了笑,侧眼看了看秦万里,那满是皱纹的十指轻一拨弄。 琴声起,古意闲萧,红尘畴昔,曲离殇的身影虚而不见,与之一道消失的,还有东方木逸与水星魂。 东方龙翔凝眉沉思,本作压倒性优势的他们,伴随着曲离殇的出现,瞬间被拉至到了一个相对平衡的位置。 之所以是相对平衡而不是绝对平衡,那是因为在东方龙翔的身后还站着青龙十八卫。 东方龙翔道:“龙一,老祖交代你们的事,牢记在心。” 龙一明悟地点了点头,东方龙翔这是在提醒他们,等一会儿战斗拉开序幕后,让他们自顾而去,不必留战。 刀盛道:“水幽魄交给我,其他人,你们自行解决!” 狱王道:“我讨厌木纳的人,水阴傀就让我来吧!” 剑王道:“秦兄,龙翔兄的灭神阵据说威力不俗,你可愿见识一二?” 秦万里道:“我不是神,他的灭神阵灭不了我。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解决一点小麻烦。” 言落,他那冷寂的目光顿朝着青龙十八卫扫去,他既是在此为天翊一行人断后,自然不会让人轻易突破。 剑王道:“秦兄,他们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说着,辽阔的天幕中突有流火天降,不消多时,一道道身着火焰披风的人影突显天际。 来影十八,个个都作威风凛凛,正是南宫阁的烈火十八将。 见此一幕,东方龙翔的脸色阴沉似水,那相对平衡的实力,此时已经无限趋近于绝对平衡,之所以不是绝对,那是因为事本就无绝对。 刀盛长刀一抖,刀锋直指水幽魄,厉喝一声:“杀!” 霎时间,大战顿起,一道道光影腾空飞掠,刀光剑影,倾泻而出。 这一方天地,突被笼罩在声势浩大的动荡中,飘摇,凄风厉啸。 行剑对止刀,奔速对静迟,来枪对往印,密攻对稀防。 天翊一行人远在龙脊峰,自然不会知晓身后那一场狙击大战,那边天摇地动,山崩河裂。 此时,龙脊峰的天顶中,天翊一行人乘龙御空,四方长野,血幕骤聚,收束之下,葱郁全般萧瑟,生灵尽皆血化。 化血阵已被青枫彻底激发,他要血炼龙脊峰,之所以这样做,正是因为万古青龙的存在,他要杀掉大青。 天翊等人身处化血阵内,入目而视,唯剩血色苍茫,但对于外界的青枫而言,却作别一番视觉。 他身为化血阵的掌控者,却对阵内情形了如指掌,自然知晓万古青龙与天翊等人相聚之事。 青枫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未作多想,只道临死之辈,妄图合力破阵,寻求那渺茫的生机。 他泛冷笑了笑,随手对着虚空就是两记点指落下,一道指力卷入化血阵内,余下一道指力则朝着正急速朝着他攻来的无忆飞去。 只听“嘭”的一声轰鸣,无忆的身影再作倒飞而去,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多少次被轰飞了,飘袭的青衣上有血渍染成了成片黑斑。 让人有些无语的是,那本在幽潭旁独自饮酒的史大彪,此刻竟是迷醉入梦,鼻息间的鼾声,似有要与天地轰响试比高之意。 伴随着青枫那一落指之力卷入化血阵内,整个龙脊峰再起剧烈波澜,那正急速收束的血幕摇身一变,继而化作一道道衔接得密不可透的血色风暴。 刹时间,饕风虐血,奔雷激电,云裂霆击,受那血色风暴侵袭,龙脊峰变得断鳞残甲,山崩地塌。 大青载着天翊等人临空腾飞,龙吟声略显急切与焦着。 天翊自从道出要破这化血阵后,便作凝眉沉思模样,在众人想来,以天翊的手段,至少有三种方法可破掉这化血阵,只是不明天翊为何迟迟不见动手。 此时,那些血色风暴愈卷愈凶,大青飞驰的空间也在急速收缩,再这般下去,众人便要陷入在那血色风暴的肆虐中。 南宫盈盈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件不知名的器物,若是天翊再不出手,她会出手,尽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阻拦得了那血色风暴。 眼看着血色风暴就要临至,就在这时,天翊凝沉的眉头突地舒展开来,他掩手一挥,自其的手中顿有一四方星盘直冲天霄而去。 此物不作他物,正是冷轩遗赠给天翊的星辰盘,适才天翊询问辰南子,问有何法可确保能破化血阵。 辰南子给天翊的答案,便是此刻扶摇而上的星辰盘。 此时,伴随着星辰盘的冲霄而起,一道灿漫光华自天顶中扩散开来,刹那间,凝绕天际的阴云失了踪迹,咆哮的怒风匿了身影。 天穹中,好似多出了一片天,它叠影而动,泛烁着无数璀璨星辰,那一颗颗耀眼之星,排阵布列下若一迷幻的千古棋局。 此时,众人尽皆瞠目,如此诡异之变,他们只道生平仅见。 青枫茫然而望,还不待其作何反应,自天幕中,突有一颗落星降临,其速之快,超越了时空限制,须臾之间,便已落定于龙脊峰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只见一道刺人眼目的银芒耀满天苍地宇,那作四卷而来的血色风暴,在银芒的拂照下,顷刻化为虚无。 青枫心神一震,一股强大无比的反噬之力顿时加持其身——“噗嗤!” 他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影摇曳三两,继而便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坠空而落——“啊啊...啊!” 与此同时,龙脊峰的四周,那作把持阵基的上千炼气士,纷纷吐血倒飞,有人当场气绝,有人行将就木,有人萎靡不振...。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惊呆了众人,就连天翊这个“始作俑者”都作惊诧不已。 冷轩曾说天翊实力还很弱小,说他开不了天地棋局,弹不出众生惟肖,只让他将星辰盘与另一拨弦之器当做高品阶器物使用。 让天翊没想到的是,冷轩的口中的高品阶器物,竟有着这般威能。 就在众人吃惊之际,那停摇在天穹的一片星空叠影,突地闪烁不见,一道流光顺空衍落到天翊的掌心。 武忘道:“老大?这器物好生厉害,之前怎么从未见你使用过?”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你这器物的品阶不俗,似乎比爹爹赠你的花醉都要高上一筹。” 千钰等人疑惑地望着天翊,这一类似棋盘的器物,他们也不曾见过。 天翊笑了笑道:“此物是冷轩前辈所赠。” 他并没有隐瞒众人,一些可以让众人知晓的事,只要被提及,他不会含糊以塞。 武忘等人点了点头,既是冷轩相赠,他们便也不再多询,冷轩执掌无字战碑,赠与天翊一些厉害的器物倒也不足为奇。 众人都不知晓的是,这星辰盘可不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厉害就能概括得了的。 大青扬天一声龙吟,将正处于思量的众人惊醒。 龙脊峰外,无忆迎空而立,当见得万古青龙后,他的眸中满含不可思议,愣愣道:“大青!” 言尚袅,无忆的身影已经破空而去,万古青龙乃是他老师青霖的伙伴,与他的关系也道相好无比。 一番离别相聚,烟花盛世已换。 ...... 本书网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四:藏空有棍,聚散是缘 这一刻,缱绻旧事伴随着天光迟迟的辉映,肆意泼墨,写意着相聚的渴望。 风起,尘埃飞扬,不散的,是情义,是一脉同气的情义。 小笨早在无忆飞奔而来之际,便在大青的耳根前支吾了些什么。 听得小笨之言,大青的两眸晶莹泛烁,透出的是满盈的念思,龙吟傲啸,吟动的是一阙怀念,无声无息。 不多时,无忆飞身而至,继而与大青做以亲密接触,他紧紧抱着大青的龙颈,脸上绽放着喜悦的泪花。 大青乘风吟啸,至感慨而泣下,当年登云之变,小青、金眼、炎龙皆尽战死,五宫护峰之兽尚存于世的只余它与小笨。 斗转星移下,大青来到了龙脊峰,奄奄一息的它蛰伏于脊洞内,沉睡于碧梧之下。 凑巧的是,青枫择取的渡劫之地,恰好便在这龙脊峰,天之三劫降临,让青枫发现了大青所在,更让其看见了大青体内的龙丹。 青枫成功渡劫后,只道时运佳来,上天厚眷,他若能得到大青体内的龙丹,实力定能突飞猛进,甚至进阶六劫境也不无可能。 这之后,欣喜若狂的青枫便开始着手布控,也正是如此,方才有行百里之路得十万之金一事。 只是任凭青枫机关算尽,终究没有料到天翊等人的到来,竟是打破了他的缜密计划,让其期事付诸于一江东流。 此时,大青载着天翊等人飞降而落,不远处,青枫瘫软在地,未绾未系的长发凌乱无比,全身上下鲜血淋漓,气息奄奄。 化血阵被星辰盘所破,青枫遭受了巨大的反噬之力,他若只有出窍实力,恐怕早已毙命。 沉寂之际,无忆已经动了——“佛皇一怒!” 棍掩葱茏,势超奔雷,速愈闪电,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血雨溅飞而起,残肢断臂横掠当空。 青枫的瞳孔甚至都未来得及收缩,身体便在血泊中四分五裂。 他以化血阵血炼龙脊峰,残杀生灵无数,却没想到自己的结局竟落得如此凄惨。 武忘道:“小白脸,用不着这么狠吧?” 无忆道:“他,该死!” 此前众人便已得知,大青在青枫的口中,成了为祸一方的凶兽,这一次若不是恰好遇上,大青在化血阵下恐遭损伤。 在无忆的认知中,杀人有值得与不值得之分,死也有该与不该之别。 无忆杀死青枫后不久,天翊等人便离开了,没人同情青枫的死,他的死,只当死有余辜。 幽潭旁,史大彪枕酒以睡,他睡得香甜,鼾声如雷,大青载着天翊一行人垂天而落,他也未有察觉。 众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史大彪,不知是该鄙夷,还是该钦佩? 武忘道:“老大,我去叫醒这个只知喝酒睡大觉的家伙!” 说着,武忘便欲上前,还不待其有所动作,天翊已是开口:“让他睡吧!” 言落,一道柔和元力飘落而出,继而将史大彪扶持到大青的龙背之上。 天翊道:“大青,向西而行。” 大青稍一颔首,从云而去,不消多时,影迹全无 清枫城与天桑城的交界处,各色元力交相轰袭,扬起尘雾满天。 剧烈的炸裂中,山以破败,河以残缺,直使得天颤地震。 烈火十八将与青龙十八卫杀得不分上下,火元的狂烈与木元的坚韧撞出激情花火,摇曳长空。 刀盛挥舞着鬼偃刀,刀势蛮横劲霸,古朴而又厚重,大开大阖,出刀雄迈,正与水幽魄杀得难解难分。 剑王挑撩着太一剑,剑势迅急飘逸,诡异而又莫测,多端的变化,直让水凕儡难以招架。 狱王狂抡着黑魔锤,锤势凶猛急骤,水阴傀与之放对,只得避其锋芒,找准间隙方才还手一二。 秦万里被东方龙翔抛出的一枚印物笼罩,那印物,是由灭神阵构建而成,东方龙翔自称为——灭神印。 水阴傀曾在灭神印下吃亏不小,若不然之前在风澜城见到东方龙翔时,他也不会对其抱有仇视。 此时,东方龙翔一脸似笑非笑地的看着被困在灭神阵下的秦万里,他对自己所开创的阵法信心满满,即便杀不掉秦万里,想来将其重伤理应不是难事。 秦万里身处纷繁符文的包裹中,他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不知何时,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那作游离漫天的符文,突地凝滞不动,它们似乎各自抵达到了既定的位置,那里,便作灭神阵的阵基。 紧随着,一道又一道翠华耀眼泛烁,灭神印所勾勒的一方阵法天地,顷刻便被浩荡磅礴的木元所占据。 秦万里的周身左右,完完全全被木元之力包裹,那些木元千变万化,时而成枪、时而衍刀、时而化剑 见此一幕,东方龙翔泛冷一笑,继而一指点出:“灭!” 声落,包裹着秦万里的万千木元之力突作寒星飞射,刀光剑影只道无穷无尽,若骤雨似疾风,齐朝着秦万里围杀而去。 秦万里不动如山,闪射而来的狂猛攻击眼看便要临身,他之一手突地探空而出,下一刹,自其手中突显而出一根长棍。 长棍晶莹剔透,飞溯流光,给人以空旷澄澈之触。 秦万里手持长棍中段,驱使腕力,长棍顿作立圆绕动。 霎时间,棍力若旋风飞扬,万般流光顿与那倾泻而来的木元之力交击成片——“砰!砰!砰” 秦万里挪展身形,身体只在数尺之地进退闪让,如山棍影,环护周身。 有那么一刻,秦万里突然停顿不动,他依旧闭着眼,他之一手,仍旧成持棍姿势,但适才还被其紧握在手的长棍此时却是消失无踪。 此时,那被御退的木元攻击已是再次袭来——“咻!咻!咻!” 也正是在此时,秦万里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藏空!” 一声厉喝,秦万里夺身而起,持空的一手突地飞举苍穹,适才消失的长棍兀显而出,一股强大无匹的棍力瞬间席卷天地。 灭神阵土崩瓦解于顷刻之间,纷繁的木元之力更作覆灭不存。 这一刻,只见得一道如长虹饮涧的棍势,横贯长空,浩浩荡荡,直取东方龙翔而去。 早在灭神阵被破的那一刻,东方龙翔便已阴沉满面,受反噬之力的影响,他已有所伤势。 此刻在见得秦万里贯空而来的棍势,可想其惊骇几多。 他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哪里还敢在原地多做停留?连连朝着身后退去。 然则让东方龙翔更为骇然的是,秦万里的棍势,倏出若移影换空,前一刻尚在远处,这一刻却已临至其身前。 这一幕来得唐突,唐突地东方龙翔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甚至来不及施展防御,身影便被笼罩在如虹的长棍下。 “轰!” “砰!” 霎时间,虚空战栗,炸裂声响彻寰宇,流光棍影满苍冥。 待得流光棍影消散,可见东方龙翔安然无恙地悬空而立,他的额头,冷汗淋漓,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东方龙翔的身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老者,他那满是褶皱的一手抬举在空,稳稳拿捏着一根晶莹剔透的长棍。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东方木逸,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长棍的另一端,秦万里仍旧处于劈棍姿势,他神色如常,毫无波澜起伏。 东方木逸道:“好诡异的棍,棍随人动,人随棍出!” 秦万里未作理会,微一撤力,那本被东方木逸拿捏在手的棍端,顿作消失。 与此同时,虚空中又有两道身影显现而出,曲离殇雍容自若的抚琴于空,水星魂一脸惨白地迎空而立。 见得这边情形,水幽魄等人连连罢手飞掠,几个躲闪,便已经飞至水星魂等人的身旁。 刀盛等人紧随而来,却没有着急再动手,两方实力相差不多,真若纠缠下去,必是一番惨烈。 东方木逸看了看曲离殇,神情中隐含着一抹心悸。 曲离殇落手于锦瑟上,笑道:“不知两位对我那一曲离殇可有感触?” 他朝着东方木逸与水星魂看了看,脸上的笑意也于此时更盛了一分。 东方木逸道:“离殇兄琴艺卓绝,老朽佩服!日后有空,不妨到我东方阁坐一坐。” 曲离殇也不表态,只自顾地笑着,这多少让东方木逸有些尴尬。 水星魂颤了颤,对着曲离殇躬了躬身,言道:“多谢离殇前辈不杀之恩。” 曲离殇不以为然,言道:“我不杀你,毫无半点恩情可言。我的琴,红尘可落,但却沾染不得鲜血,那是对它的玷污。” 水星魂眉眼微跳,强忍着心中屈愤,侧目看了看略显狼狈的水幽魄几人,接着转身便离。 东方木逸道:“离殇兄,曲也听了,老朽也该告辞了。” 言落,东方木逸带着东方龙翔与青龙十八卫飞速撤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东方木逸与水星魂应是败在了曲离殇的手中。 曲离殇道:“万里,我要走了,有空回殿内一趟。” 秦万里道:“我没空!” 曲离殇道:“没空也好,缘,是聚也是散!” 说着,曲离殇的身影突然消失无踪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五:人生如戏,人生如梦 不多时,天际之上,便只剩下秦万里与剑王等人。 刀盛的脸色略显阴沉,好似在为没能刀斩水幽魄而郁结,他冷哼一声,收刀拂袖而去。 烈火十八将紧随在刀盛身后,直作一片流火横贯长天。 秦万里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剑王,言道:“我的兵刃也你看见了,棍名藏空。” 说着,秦万里转身欲离。 剑王连道:“秦兄且慢!” 秦万里道:“何事?” 剑王笑道:“我们顺路,可否一起?” 秦万里没有回应,展空而去。 狱王道:“剑王,我们干嘛非得跟他一起?” 剑王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跟他顺路。” 狱王道:“要跟他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事。” 讲条件。 狱王道:“剑王,你也知道,我在盈盈那丫头的心里,一向都是个正大光明的人,可不可以不要让我来当那坏人?” 剑王苦涩一笑,终是明白了狱王之意,打趣道:“我只知道在盈盈的心里,有一个黑炭头叔叔,至于黑炭光不光明,我却不知。” 狱王的神情突地一沉,因为皮肤黝黑的缘故,言道不出个青白来。 剑王无奈摇了摇头,叹道:“放心吧,坏人我来做好了。” 说着,剑王身姿一展,连连朝着秦万里追去,狱王的脸色稍有松弛,拖着沉重的心情紧随其后。 伴随着狱王的最后离去,这一片天地顿变得寂静下来,空气中透晰着一场梨花雨凉般的清冷。 一名白衣女子踏着破碎山河缥缈而至,自顾道:“不忘到底是谁?竟惹得荒殿与南宫阁那般多高手相护于他?” 这一刻,她想起了那一道墨衫飘飘女子,想起了适才抚琴以曲的黑袍老者,这两人,女子自问不是对手,但却力保天翊。 正与此时,天空突有琴音摇落,曲离殇去而复返。 他笑望着白衣女子,言道:“你终于现身了?” 女子倒也自若,回道:“我又没藏着,只是想静静地看一出好戏罢了。” 曲离殇道:“如此说来,你是在责怪我搅扰你看戏?” 女子笑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我都不过是戏子而已,不外乎演得动不动情罢了。” 曲离殇道:“这话可不该从你口里说出。” 女子一疑:“不该我说,哪又该谁来说?” 曲离殇道:“该戏子来说。” 女子疑色更重,她不知道曲离殇口中的戏子是特指还是泛指,因为她已没有机会再作过问。 曲离殇早在言落之际,便是再次匿于无形。 女子喃喃道:“荒殿的人,总是这般自以为是。你们以为这一出戏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吗?”。 说着,女子朝着西方漫步而去,每每一步落下,她的身影便会虚幻一分,直至彻底消散无影。 …… 向西的天空,浩瀚延展,那里,存有一片辽阔,一片如空明的辽阔。 大青穿云破雾以飞,其速之快,甚至远超一般三劫境炼气士,有大青承载,天翊等人抵达西门之地的时间至少可以缩短一半。 天翊等人听不懂大青的龙语,好在小笨与小貂却能听懂,这一点值得庆幸。但让人略失所望的是,天翊从大青那里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青所说的,天翊都已知晓,如果他所料无差,当年空寂在引动斗转星移大阵后,应该是将所有人都送离了登云峰。 虽然有此预想,可天翊仍旧心难安定,自己与伙伴们相继团聚,但却唯独没有邂遇一名狂客学院的老师,这多少有些反常。 不知不觉,暮日西沉,夜月东升。 此刻的天际,清澈中带着朦胧,夜色悄悄地踱着步,以一宽大的幕布将山川原野笼罩。 大青的速度很快,它在龙脊峰中沉睡数载,实力并没有停滞不前,反是有了大幅提升,达到与三劫境修士相持平的程度,对此大青自己都做迷蒙不知,只道实力的提升许与那金梧与碧池有关。 在大青的携带下,半日功夫不到,一行人已经远离清枫城地域,涉足舞魅城地界。 天翊并未打算就此落停,询问大青的意见后,便继续朝着西方飞速前行。 夜风浮掠,星辰摇曳,这本该静谧地时空却被史大彪那如雷般的鼾声搅扰得不得安宁。 一道道鄙夷的目光纷纷落持在史大彪的身上,只见后者无关月色迟迟,酣睡正美。 武忘道:“老大,我受不了!真想把他从这九霄云外扔下去!”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帮你!” 言落,南宫盈盈已是朝着史大彪缓缓靠拢,观其认真模样,似乎并无玩味之意。 无忆苦涩笑了笑,他虽然比不得天翊拥有一颗超然物外心,却也不是史大彪三两鼾声便能剑将其触动。 千钰等人一脸笑意地静静观望,他们在想,史大彪会在南宫盈盈靠拢几分时醒来呢? 南宫盈盈轻手轻脚,落步无声,不消多时,人已至史大彪跟前,她的两手上,一缕缕火元烁动着耀眼光芒。 下一刻,南宫盈盈微地对一抛,那飘舞在其手中的火元顿作火绳般朝着史大彪缠绕去。 也正是在此时,史大彪的鼾声戛然而止,他迅地弹起身来,伸着懒腰,喃喃以言:“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见此一幕,南宫盈盈一惊,适才抛飞而出的火元扑空回旋。 还不待众人开口言道什么,史大彪已是率先惊愕道:“我这一梦,竟然枕了一条从云的青龙?” 听得其含糊之语,众人愕然了,以前他们只道史大彪半疯半癫,而今看来,或许还得加上一个半醒半梦。 天翊道:“死为大觉,生为大梦。大彪兄既然知道这是梦,那便说明你还活着!” 史大彪愣了愣,言道:“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听得两人对话,武忘等人只若身处云雾朦胧中,那里,不正是梦之所在吗?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六:路遇村落,地处奇异 转眼间,两日即逝,大青载着天翊一行人从云西渡而去。 视透烟岚,俯瞰而望,可见千山万壑越陌度阡,可观林海茫茫苍翠无边。 武忘等人静憩于大青的龙背之上,吸纳灵气,淬元炼力。 天翊负手而立,任由云彩烟霞掠眼而过。 史大彪侧立在其身旁,他出奇地没有提着酒坛,眼目随着烟云而动。 沉寂片刻,史大彪突然开口道:“烟消云散,可是要消歇?”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烟未消,云未散,消歇而去的是我们。” 说着,天翊朝着大青凝望而去:“大青,停下吧!” 大青轻吟一声,龙身一顿,盘空以停。 旁瞻而视,但见适才还作飞逝的烟云,此时竟随着大青的停驻而不动。 史大彪道:“世人只当过眼云烟容易消歇,却不知,到头来消歇是自身。” 天翊只笑了笑,俯视一看,这一看,只见地面那漫林碧透中,似有人烟飘摇。 有那么一刻,天翊的神情中突起一抹异色,好似看到了什么令人惊叹的东西一般。 史大彪见状,连连顺着天翊的视线望去,这一望,他不由愕然作声:“覆天载地,八卦锁八极。” 两人之所以如此惊诧,缘由于落建在葱茏中的一个村落。 若身处其内,只当其常,但俯空而望,便可见得村落地处奇异,竟是位于天然而成的八卦之内。 天翊道:“我以为大彪兄只有在饮至半酣时,才会兴致勃发。” 史大彪道:“不忘,你是在说我高不可际,还是在说下方的村落深不可测?” 天翊无奈一笑,对着大青道:“大青,载我们下去吧!” 大青点了点头,乘风而落,它并未直接息停在村落内,而是就近择了一处草木茂盛之地降落。 武忘等人也于此时醒转,环顾间,只见此刻己身置于薄雾缭绕的林间。 大青落地后,庞大的龙身开始急剧收缩,不消片刻,一个浑身泛青的“小笨”显露而出。 小笨“唔”的一愣,连连冲到大青跟前,指手画脚地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不知言说了些什么。 大青笨拙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冲着小笨咧嘴一笑,那模样,倒也颇具几分憨态。 见此一幕,众人也作诧异,大青的本体乃是万古青龙,即便收缩龙身,那也不该演成小笨的模样才对。 他们不知道的是,潜藏无尽变化,是为龙也。 南宫盈盈思量片刻,突然作声道:“大青,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小笨了吧?” 此言一出,大青与小笨皆是一瘆,天翊等人则作满脸苦涩与无奈,南宫盈盈的想法谓之以天马行空似也并无不妥。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大青与小笨痴愣之余,竟是各自探出一手搭落到彼此肩上,相惜之情不言而喻。 武忘顿了顿,言道:“大青,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小笨?赶紧恢复元力吧!” 说话之际,武忘已是对着大青随手一抛,只见数十颗木元丹飘落到大青身前。 在武忘想来,这几日连续赶路,大青体内的元力应是消耗极大才是。 作此思量的可不止武忘一人,从千钰与无忆等人此时纷纷颔首便能看出。 大青一诧,还不待其有何动作,那被它攀肩的小笨却是眼疾手快地将那数十颗木元丹纳归到手。 小笨拿着木元丹,直在大青的眼前晃来晃去,挑衅之意在不明显不过。 接下来的一幕,颇让人意外,大青竟是出其不意地将小笨按倒在地,继而两“熊”便是扭打做一团。 无忆与武忘对视一看,皆一副跃跃欲试模样,不知为何,看着大青与小笨扭打在一起,两人就好似看见了自己一般。 武忘道:“小白脸,你看什么看?是不是皮痒痒了?” 无忆道:“死胖子,你皮糙肉厚,许是欠收拾。” 两人摩拳擦掌,大有动手之意。 千钰等人苦涩地笑了笑,他们很疑惑,难道狂客的情义都是打出来的不成? 史大彪轻声一叹,手中不知何时已是提悬着一个酒坛,他仰饮了几口醇酒,啧啧地朝着天翊望去。 天翊一眼便看出了史大彪的心思,言道:“大家跟紧我!” 言出,大青与小笨停罢了扭打,无忆与武忘也作偃旗息鼓,回望之余,天翊的身影已经穿梭于茂林中。 千钰等人一脸疑虑,连连紧随天翊而去。 让众人倍感惊诧的是,这期间天翊在茂林中“胡乱”穿行,放着好好的道路不走,偏要走那难走之道。 天翊“胡乱”而行也就罢了,史大彪却还“胡言”而语:“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 好一阵茫然以随后,无忆似乎是看出点门道,盯着天翊的背影问道:“老大,我们是不是陷入到了什么阵法中?” 闻言,武忘等人纷纷四顾,一番感应下,并未察觉到有何异常。 天翊顿了顿,问道:“九宫八卦阵,你可曾听过?” 无忆一愣,他在东方阁曾被予以众望,虽然没有布阵之实,但对阵法之理却不做寡见鲜闻。 只是此刻任由无忆思绪翻转,也找不到“九宫八卦”的一点讯息,对此他只有一种生疏的感觉。 无忆都作茫然,武忘等人自也不会例外,倒是史大彪洋洋自得,若一副知天晓理的模样。 武忘道:“老大,九宫八卦阵是什么阵法?” 天翊道:“这是一困阵,阵内设有八门九宫,回环往复,迷门迭出,只有按照特定的路数而行,才能走出迷门。” 无忆道:“老大,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丝毫元力的波动?” 还不待天翊开口,史大彪已是率先夺口道:“因为此处的这一阵法,乃是依托这一方天地而成,它是自然而成的,你感觉不到元力的波动也很正常。” 听得史大彪之言,众人皆是一诧,他们诧异的不只是这一自然而成的九宫八卦阵,也诧异史大彪的正常言语,更诧异史大彪的“博闻多识”。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七:取之有道,道无常态 史大彪悠悠一笑,这一笑,笑得让人有些战栗,笑得让人难测其意深浅。『≤, 他微一转身,接替天翊的带路之举,率先而去。 这一刻,天光疏斜,史大彪的身影与那茂密地树影,皆作婆裟。 天翊没再多言,同众人示意一眼后,便随史大彪而去。 他虽然知道史大彪“藏器于身”,但却不知道史大彪的“待时而动”是何时? 在史大彪的引领下,众人穿林破雾,好一番行径下,终是走出了那一片斑驳,映入眼幕的,宛若一处世外桃源。 只见得山以环绕,曲以蜿蜒,交汇平坦之处,屋舍俨然,有轻烟袅袅,有落英缤纷,有芳草鲜美,有良田美池...... 天光和煦,照耀在青石铺砌的小路之上,行人寥寥却也惬意地穿梭其上。 天翊等人伫立在村落之外,他们心未定,所以还只是看画的人,而非画中人。 无忆微一皱眉,便欲升空而起,却被天翊及时阻拦:“你若飞离而去,再想进来,可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史大彪道:“看天是天,飞天不是天。落地是地,伫地不是地。” 言罢,他朝着天翊望去,却没如愿地得见天翊的回眸以望。 无忆没有贸然动身,他相信天翊,他只是止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要一观究竟而已。 千钰道:“不忘,这里真如你们说的那么玄乎?” 天翊还未开口,史大彪已接过话来:“何止玄乎?玄之又玄,谓之以众妙之门,九宫八卦阵,迷门迭出,何尝不作妙门之法呢?” 千叶道:“大彪兄,玄来玄去,门来门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史大彪轻声一叹,不再作言,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千钰若一副心思满怀的模样,她若没记错,史大彪曾对她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这一路走来,她都在“作假”,她以为自己可以以假乱真,却不知随着流年光阴的翩跹,真假之别已然难以分辨。 她朝着身前的天翊看了看,后者的背影,清晰而又模糊地占据了她的眼眸。 也正于此时,天翊停伫不动的身影,开始渐远而去,千钰心下一颤,怅然若失无端而起。 一行人朝着不远处的村落缓缓走去,期间偶遇三两村民。 让人诧异的是,这些村民对于天翊等人的到来,并不感到吃惊,反是憨厚朴实地微笑以对,那是一份纯真,也作一份无邪。 行过烂漫的田野,入得村内,可见青砖老巷,老屋旧物,平淡在这里沉淀。 千钰等人好奇地左顾右盼着,有那么一刻,天翊突然顿下脚步,只因有一道人影正迎面朝着他们走来。 来人是一男子,长相淡雅素净,他的眼神很冷静,身着一袭受岁月侵蚀而显淡灰的长袍。 男子走到天翊的身前,不惊不讶道:“你们随我来。” 言落,男子转身即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天翊等人不会跟来。 天翊顿了顿,而后与众人一道随男子而去。 在男子的带领下,天翊等人从阡陌中穿行而出,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村民,那一张张淳朴的脸庞给人以印象深刻。 村落靠西处,有数间连在一起的屋舍,青草已在屋檐生根,花木的枝条跳窗而出,屋舍已舍继而与自然相合。 屋舍前,围聚着不少人,他们有的在修葺农具,有的在收拾粮物,皆一副忙碌之景。 忙碌中,有一闲悠身影落坐在一颗点翠疏红的树下,那是一名老者,一名满头白发颊面散落着泥垢的老者。 老者坐在树下,两手轻锤着大腿两侧,借以消退农作后的疲惫。 当男子带着天翊等人到来后,之前那正忙碌的村民纷纷侧目而视。 这一次,天翊等人并未如之前那般再见到淳朴的笑容,在那些人的眼中,他们看到了提防,看到了谨慎。 在老者的示意下,那作忙碌的村民纷纷退去,临走前,还不忘朝着天翊等人瞥去一抹警惕。 男子带着天翊等人来到屋舍前,对着那老者躬了躬身道:“村长,人已经带来了。” 老者点头,挥手道:“去忙你的吧!” 男子轻“嗯”了一声,继而退去。 这一刻,老者打量着天翊等人,天翊等人也打量着老者。 老者道:“来者便是缘,诸位若是不嫌小村简陋,便在此住上几日如何?” 南宫盈盈道:“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忘老大说这个村子处于九宫八卦阵内,是真的吗?” 她虽有南宫小魔女的名头,实则并没有什么深沉的心机,一直以来,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 面对南宫盈盈的直言不讳,老者点了点头,言道:“我还以为你们是误入我村,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识得九宫八卦阵。” 南宫盈盈道:“老先生,你还没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老者笑道:“瞧我这记性,这里地处苍木城,至于我们村子...” 说到这里,老者似乎陷入到了追忆中,但却终究没有开口继续说下去,他本睁着眼,但想着想着却是闭上了眼。 见老者这般轻易就沉睡了过去,众人也作一诧,南宫盈盈正欲开口将之唤醒,却被天翊的一个眼神制止。 这之后,天翊与众人憩停在一旁,他们很安静,安静地等待着老者从熟睡中醒转过来。 史大彪自顾地喝着酒,他没有言道什么,无论是“疯言”,亦或是“癫语”。 小笨许是觉得这样的等待颇有些无聊,直在大青的耳根前支吾了些什么,继而又朝着千叶怀中的小貂投递去一抹异样眼神。 心领意会下,小貂直从千叶的怀中飞窜而出,接着落至小笨肩上。 紧随着,两“熊”一貂便在众人的满目惊诧下,大摇大摆而去。 无忆道:“老大,我去跟着它们。” 武忘道:“老大,我也去。” 南宫盈盈没有应声,但她那突然窜起身来的行为,已对她之心思做了最好的诠释。 天翊点了点头,虽然小笨它们离去时大摇大摆,但他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些主儿都不是什么“善茬”。 千钰道:“不忘,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他吗?” 千叶道:“不忘,我们等他干什么?还是赶快上路吧!” 幻茵没做多言,她安静地望着天翊,她不想知道天翊等那老者干嘛,她只要能待在天翊的身边,便道足矣。 这一等,等过了天光沉散,等来了星月烁空。 早在暮日西沉的那一刻,无忆与武忘等人便作折返。 让人哭笑不得地是,小笨、大青、小貂的手中,皆捧有一不知名粮物,粮物上还残留着泥土。 粮物形若葫芦,泥土色呈五彩,两“熊”一貂却作灰头土脸。 天翊与武忘等人对那状若葫芦的粮物探查了一遍,并未发现有可出奇之处,但观两“熊”一貂捧着那粮物时模样,却有几分爱不释手的味道。 就连见多识广的辰南子对那粮物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那五彩泥土有些奇异。 月夜已出,老者却还未醒来,他酣睡在树下,一脸地满足与惬意。 月至中天,风已经有了些凉意,不知何时,有一身影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天翊等人身后。 这人不作他别,正是日间带领天翊等人前来此地的男子。 男子道:“把东西还回原本之地去。” 他说的很淡然,淡然中却又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意味。 闻声,天翊等人纷纷侧转而视,对于男子的到来,即便是天翊,也作毫无察觉。 听得男子之言,小笨、大青、小貂连将捧手的粮物紧抱于怀,那般模样,可无半点归还之意。 天翊皱了皱眉,他感知不到男子身上有何元力波动的气息,但直觉却是告诉他,这个男子极不简单。 男子见天翊等人无动于衷,本无神色起伏的脸颊突有一抹冷厉一闪而逝。 他轻一抬手,手以遮天,日月星辰顷刻不复,天翊等人只觉己身好似要陷入到一方虚幻天地内一样。 于此之际,那酣睡树下的老者终是醒来:“小良,来者是客,岂能失了待客之道?” 男子点了点头,收手而回,那笼罩着天翊等人的迷蒙也作不复。 这一刻,天翊与史大彪尚还能保持自若,但武忘等人的脸色却已阴沉至极,他们也不呆愚,自然看得出名为小良的男子的实力极为强大,强大到他们一度以为其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 天翊与小笨、小貂以及大青示意了一眼,继而探出一手。 他之意,已然极为明确,那不知名的粮物或许珍贵无比,但天翊也不是那种巧取豪夺之辈,更不会让自己的伙伴沉沦其中。 小笨极为不舍地瞅了眼怀中之物,最终还是将其交给了天翊,大青迟疑片刻,也作归还。 小貂鄙夷地瞪了天翊一眼,猛地便将那形似葫芦的粮物抛了出去。 天翊缓步上前,接着将三颗形似葫芦的粮物递到老者身前。 老者微地一诧:“你可知此物是何物?” 天翊摇了摇头:“前辈可是想说此物珍奇无比?” 老者笑着说道:“物以人择,或许在我眼里的奇珍在你看来,一文不值也不一定。” 天翊道:“奇珍也好,一文不值也罢,但有一点却相通,那便是取之有道。” 老者道:“道无常态,我若将它们相赠于你,是否为道?” 天翊点头:“是。不过无功不受禄。” 言落,天翊已将那三颗粮物悬空而留,他之身影却作转身而归。 老者只是笑着,并无收取之意。 小良端立在一旁,神情已经归作无风无雨之势。 于此之际,一道身影突地窜上前来,史大彪一脸堆笑地看着老者:“村长,相赠给不忘是赠,相赠给大彪也是赠,大彪厚颜,村长莫要见怪!” 还不待老者开口,那悬停的三颗粮物已然不见了踪影。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八:神秘莫测,无名小村 月色溶溶,碧翠千重,天风浪浪,山海苍苍。 明月下,悠云上,三道身影迎空而立,他们神色失泰,面带疑惑。 狱王道:“盈盈他们的气息止于此处,但四下却无影迹。” 剑王道:“事有蹊跷,这一片山川恐怕并非只是我们眼见这般。” 言落,狱王与剑王已是凌空虚渡而去,只见两点黑影在泛白的林海中隐没不见。 秦万里俯仰顾盼,仰可见月明星稀,俯可视枝茂叶盛,停伫片刻,其身影渐变虚幻。 茂林中,有风翦翦,三道人影如鬼魅般穿梭其内。 不消多时,三人相汇于一处,皆可见彼此眼中惊疑。 狱王道:“怪了,怎么回到了原地?” 剑王道:“看来此处应有一迷阵存在。” 秦万里道:“我想我们已经身陷在迷阵之中了,适才我根本察觉不到你们的气息。” 剑王与狱王皆作惊诧,原来在此之前,三人并未有何约定,一番探寻下来,三人却如约般相聚在了一起。 狱王道:“迷阵?四周没有丝毫元力波动的气息,迷阵是如何构建而成的?” 剑王沉默,这一点也是他所不解。 秦万里道:“构建这一迷阵的人极为不凡,此处的阵法或许根本就不是依元力而建。” 狱王道:“管他凡与不凡,先破了这迷阵再说!” 说着,黑魔锤自狱王的手中迎啸而出,光寒凛冽烁人眼目,猛煞之气横掠无边。 见状,剑王与秦万里鄙夷地瞥了狱王一眼。 剑王道:“黑炭头,你要破阵,总得先弄清楚阵在何处吧?” 狱王一愣,经剑王如此一说,他才发现问题所在,他们虽知自己陷入到了迷阵内,但那迷阵却若迷一般朦胧不清。 三人根本不知阵在何处,又何言破阵? 狱王手足无措地攥着黑魔锤,言道:“剑王,怎么办?” 剑王也不作应,只是若有所思着。 秦万里思量片刻,言道:“如果我们所料无差,那布阵之人或许早已知晓我们的到来。他既有如此手段,想来应该不是虚诈之辈。” 剑王道:“秦兄的意思是,我们要在此处静候以待?” 秦万里也不表态,继而在剑王与狱王的满目诧异下席地而坐。 他很担心千叶的安危,但他同时也很冷静,并不会因此而乱了分寸。 狱王道:“等?我可坐不住!即便坐着,那也如坐针毡。” 语出,狱王的身子已是飞掠了出去,他满腔义愤,去势汹汹,持拿在手的黑魔锤抡擂而动。 霎时间,只见得一道道锤影在星夜下闪烁,银光流采,雄美异常。??.??` 狱王所过之处,山石草木尽皆碎灭,黑魔锤吟着狰狞之声,打破了夜的静谧——“轰轰...” 剑王并未阻止狱王,在他想来,说不得狱王这般行举,还真有可能将布阵之人引出也不一定。 狱王不知是来了兴致,还是心有怒愤,抡锤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愈发地威猛。 黑魔锤在他的手中,姿以多变——立舞、提撩、单冲、抡砸......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相继而来,直在幽山空谷中响彻——“砰!砰!砰!” 不消多时,入目所见,尽显疮痍,葱茏碧翠不见踪,山石草木碎成空。 狱王似若还不解气,身影一晃,冲霄而起,停伫的那一刹那,他之两手已成举劈之势。 这一刻,那被狱王双持于手的黑魔锤,突地光芒大盛起来,凄寒幽冷瞬间便将苍茫大地笼罩。 膨而巨化的黑魔锤,直将星月覆盖,天地陷入昏沉黑暗,强大的压迫直使得百兽震惶。 狱王眉沉神凝,怒吼声与厉啸声齐齐迸发:“破!” 声落,手落,锤落。 黑魔锤掩来的巨大阴影急速扩散,伴随着天颤地震,伴随着风尘飞卷。 一时间,磅礴浩荡的元力汹涌奔泻,四方山野,隐有崩裂之势——“轰隆隆!” 正与此时,虚空突起一阵波荡,继而便见得,自那涟漪中,飞渡而出一名精壮男子。 男子着一身补丁短褂,长裤回挽,上衣下裤皆有泥斑点缀。 他看也不看狱王,只手对着身前一探,接着迅地曲掌握拳,骨指交错,发出强而有力的“咯咯”声。 随着男子这一动作落定,那抡锤狂砸的狱王却是突地变貌失色起来。 狱王失措惊骇的是,此时他的黑魔锤好似突然被一股强大之力拽住,根本无法下落分毫。 还不待其作何反应,那本膨而虚化的锤影竟是在一阵闷响中四碎开来——“轰轰!” 不多时,狂猛浩荡的元力消散一空。 狱王满脸惊骇,回眸下,一双凶瞳直直将那精壮男子锁定。 于此之际,剑王与秦万里也已夺身而起。 须臾之间,三人便成合围之势将那男子圈点正中。 对此,男子显得很淡然,他轻描淡写地看了看秦万里三人,言道:“村长让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人,过些时候便会出村。” 这话说完,男子的目光还朝着不远处的山林瞄了瞄,他的目光倏来倏去,剑王三人一时也未察觉有何异常。 秦万里一疑:“村长?” 剑王道:“过些时候是何时?村又作何村?” 狱王道:“给他多言作甚,先拿下再说!” 说着,狱王便欲动手,却被剑王急忙阻拦了住,狱王性直刚烈,这样的人,易被怒火冲昏头脑。 适才这男子握拳于虚空,简简单单便将狱王的锤势击破,这等实力,已然不是炼虚修士所能做到。 狱王智昏而作忽略,剑王与秦万里又岂会看不出来? 男子道:“等时候到了他们就会出来,至于我们村子,只是一个无名小地,不提也罢!” 言罢,男子便欲离去,临走前,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突地一顿。 他这一举动,顿使得剑王三人警惕。 男子道:“别再做那伤木害林之事,我这人比较随和很好说话。但我们村里也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他们要是现身,你们不死,怕也要脱一层皮。” 话语刚一落地,男子的身影便已消失无影,只留下秦万里三人愣愣而望,不知所措。 狱王道:“真是好大口气!” 剑王道:“他有说这话的资格。” 秦万里默不作声,凝眉沉思。 世人只知荒殿神秘莫测,却不知偌大风澜,神秘莫测的又岂止荒殿一处?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九:亘古一梦,苍龙守护 此时,月华不透的林深草茂中,隐匿着数道人影,他们蛰伏在此已有些时候,秦万里三人对此却毫无察觉。??.??`? 有影道:“我们被发现了。” 有影道:“他没有点破我们的存在,想来应该无事。” 有影道:“不可冒险,我们撤!” 几影窃窃低声了几句,继而便若鬼魅般消逝无形。 群山延绵,一处山腰峭石上,一名白衣女子婷婷而立。 这一刻,风清月圆,女子含笑以言:“这一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言落,女子脸上的笑意更胜一分,直若如花的笑靥。 古朴小村,皎月纤纤,那一颗点翠疏红的树下,史大彪厚颜地将那三颗粮物囊入怀中。 对此,千钰等人无不嗤之以鼻,天翊都已将话说得明确无比,他却好似置若罔闻。 见得史大彪那爱财心切的模样后,老者微微笑了笑,笑得从容如初,却又意蕴颇深。 老者道:“大彪,你们进入本村,是何人引领?” 史大彪昂首挺胸道:“村长,是我。” 闻言,一道道鄙夷目光纷纷加持其身,史大彪轻咳一声,连做补充:“是我跟不忘兄弟。” 老者轻点了点头,继而朝着天翊投递去一抹异样眼神。 史大彪道:“村长,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其他粮物待作收取?” 这话一出口,众人只觉脸颊火辣,史大彪的厚颜,似乎并无下限之说。 还不待老者回应,小笨与大青已是手足舞蹈起来,它们一个指东,一个指西,似乎那里有它们殷切的期望。 小貂闷闷不乐地栽头在千叶怀中,这般长时间过去,小家伙对天翊仍旧心怀芥蒂。 老者道:“村里确是有些粮物已经成熟,大彪若是不嫌,自行前去摘取便是。??.?`” 史大彪一脸感激地对着老者笑道:“村长,既是如此,那大彪就却之不恭了。” 言罢,史大彪饶有意味地朝着小笨、大青以及小貂看了去,两“熊”一貂痴愣片刻,竟是同时飞窜而出。 接着便见得,史大彪在两“熊”一貂的簇拥下,风风火火而去。 小良伫立在老者的身旁,脸色略显难看,别人不知那些粮物作何,他们这些栽种者又岂会不明? 老者道:“不忘,你是如何知晓九宫八卦阵的?” 千钰等人纷纷瞩目到天翊身上,老者之问,也将他们深埋于心的好奇牵引了出来。 当年还在幻烟城时,天翊便以不忘小哥的“能说会道”而闻名远近,他们都想知道,以天翊的年纪,何以做到通明晓理的? 天翊道:“我是从先辈所遗中得知九宫八卦阵的。” 老者颔首,他听得出天翊话语中的隐瞒之意,但他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不相信天翊,但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对此却深信不疑,对于华夏村“老庄孙子”的贤圣,他早就仰慕不已。 南宫盈盈迟疑片刻,对着老者问道:“老爷爷,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村子呢?” 闻言,老者哈欠连连,俨若一副睡意来袭模样。 南宫盈盈一惊,连道:“老爷爷,你可别再睡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老者眯了眯眼,言道:“我们的村子名为青龙村。” 说着,老者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不忘,你若决定在此暂住几日,或许可以带着那浑身泛青的小熊去村后的龙潭洗洗。” 天翊的脸色倏变得沉郁起来,武忘与无忆的神情也作紧绷。 早在老者道出“青龙村”三字时,三兄弟便察觉到了事不作常。w? 天翊沉思半响,直言问道:“前辈,你能看出大青的身份?” 老者点了点头,神秘一笑:“我看出的,可不止万古青龙!” 笑意尚存,老者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这一刻,几点翠红,在星月下摇曳,算不得婀娜,却别有一番韵味。 老者离开前的那一句话,直使得天翊等人有些心难安定。 这时,旁边一直未曾开口的小良道:“你们若是决定留下,那便随我来。” 无忆道:“老大,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这里看似平淡无奇,但我总觉得这平淡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武忘道:“老大,小白脸说的不错,我看那个老村长,对你似乎是别有用心。” 千钰道:“说不定我们来到此地,便是他一手策划。” 千叶道:“东方阁地处青龙城内,这里是青龙村,这些人会不会与东方阁有关系?” 幻茵道:“不忘,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南宫盈盈道:“我觉得那老爷爷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说睡就睡的习惯有些不好。” 阿布变得依如之前般沉默寡言,他没有插言,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之前我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应该便是他之所为。” 听得众人七嘴八舌之言,天翊陷入到了沉思,青龙村带给他的,是神秘的深不可测,老者带给他,是莫测的高不可际。 他没有开口回应什么,但随小良而去的步伐却是道明了一切。 武忘等人虽感无奈,也只能紧随在天翊身后。 无忆寻思道:“老大不会因为那老者抛出的一点小恩小惠便作停留,他留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不止无忆想不通,就连天翊自己都想不通,他之所以留下,只是循着心间那偶然而起的莫名憧憬。 在小良的带领下,天翊等人落住到一个环院内,院内栽种着一颗不知名果树,花茂叶盛,果蒂初生。 小良没作多言,将天翊等人带至此处后,他便匆匆而去。 于此之际,村内一间古朴的屋舍内,老者闭眼静坐在一张枯旧泛黄的藤椅上。 有那么一刻,老者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四周空间突起道道涟漪,一道道身影自虚空中迈出,他们或焦或急地望着老者,却又不失恭敬。 来人中,有携领天翊等人的小良,有与秦万里三人相会的精壮男子,余下几人皆一副朴实打扮。 小良道:“老祖,那些人来路不明,您为何还答应任由他们去留?” 还不待老者开口,一道粗狂之声已是传来:“老祖,您让他们去留随意也就罢了。为何还让那些人去祸祸我们的劳动成果?” 精壮男子道:“他们倒也不简单,竟能从五彩泥中挖出两极果。” 粗狂的声音再起:“小丁,他们祸害的可不止两极果!” 小丁就是那精壮男子,他只苦涩笑了笑,就如他对秦万里三人所说,他很随和,很好说话,这样的人注定不善与人争辩。 小丁不争,并不代表屋内其他人不争,一时间,愤懑四起: “老祖,将他们的记忆剥离,让他们永远都留在青龙村吧!就如村内其他村民一样。” “他们都有些天赋与实力,想来应该能够度过一次两极果的生长成熟期。” “对对对!让他们去种植两极果,那样他们才会知道什么叫辛苦与难得。” “……” 众人各抒己见,天翊等人在他们的眼中似乎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 老者眯了眯眼,额头的皱纹渐趋明显。 见状,屋内的众人纷纷缄默不语。 老者道:“他们来路确实可疑,不过他们的可疑恰好是我感兴趣的。” 小良道:“老祖,既是如此,你还答应让他们任意去留?” 老者谜之一笑:“他们不是留下来了吗?” 小良沉寂片刻,又道:“老祖,即便万古青龙体内有着青龙血脉,也早作不纯,你答应让其进入龙潭,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些?” 这话出口,屋内众人瞬间变貌失色,整个青龙村的人,还没人胆敢如此质疑与责问老者。 让人震惊的是,老者对此竟做一副宽宏之态,他没有来气,额头的皱纹反是舒展开来。 老者道:“我们体内均无青龙血脉,但却常年在龙潭浸泡,万古青龙体内拥有青龙血脉,为何反倒不能入得龙潭洗礼呢?” 这一问,顿使得众人哑口无言,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深知那龙潭带给他们的好处。 老者挥了挥手,哈欠连连,言道:“好了,都下去吧。” 见状,小丁等人纷纷躬身隐退。 眨眼间,屋内便只剩下老者一人,他坐在藤椅上,脸上带着疲倦,疲倦中带着沧桑。 他的疲倦好似生来已久,他的沧桑就如他脸上的皱纹一波三折。 老者缓缓闭上眼,喃喃道:“恒久的守护,千百年的孤寂。九宫八卦的迷门,我苍龙氏弟子何日才能踏出...” 言语声越来越模糊,直至跌入一场亘古不变的梦中。 于此之际,朦胧月光下,一片五彩交织的土地上,史大彪正与小笨、大青以及小貂挥汗如雨着。 史大彪执拿着衍天笔,点、顿、抛、勾中,直掀起五彩如幕。 相较于史大彪,小笨、大青、小貂就显直截了当得多,利爪刨动下,扬起五彩缤纷。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章:三板斧外,七式笔锋 五彩泥土纷飞散落,深埋地下的粮物形渐显露,粮物状若葫芦,出土的瞬间晶莹泛烁。 轻漫月色下,史大彪与两“熊”一貂忙得不亦乐乎,手与脚并,肆意采摘。 见此一幕,伫立在不远处的小良等人,无不心塞气郁,横眉冷眼只若平常。 粮物名为两极果,以五彩泥栽植,饮龙潭之水,从落种到成熟,需数百年时间。 眼看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被人无情“窃取”,小良等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有那么一刻,一道粗犷的喝声突然大作:“都给我住手!” 声落,影掠,伴随着风啸龙吟。 动手的是一名壮汉,他的壮与小丁的精壮不一样,人如其声,粗犷中带着豪放。 见状,那正忙于摘取两极果的史大彪,突地顿住,两“熊”一貂也作一副呆愣模样。 壮汉的速度极快,快到一闪而至,眨眼便已抵至史大彪身前。 人到手到,壮汉牢牢将史大彪的手腕扼住,同时厉喝道:“一群贪得无厌之辈,果真欲壑难填!” 壮汉厉喝之际,连连加大手力,想要借此让史大彪松开紧攥着一颗两极果的手掌。 然则让人震惊的是,史大彪对此竟若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他侧眼看了看壮汉,悠然道:“不知身是无根物,蔽月遮星作万端。” 言罢,史大彪神情中的平淡突作消失,取代而出的乃是让人透彻心寒的幽厉。 他的话语变得冷绝:“我不仅贪得无厌、欲壑难填,我还锱铢必较!” 语落,那被史大彪持拿于另一手的衍天笔突地横挑而动。 受此一笔之力,壮汉只觉把持在史大彪手腕上的力道,顷刻不复,他满目骇然,踉跄中倒退而归。 壮汉的身影刚一落定,冷哼道:“没想到你还有些来头,隐藏得竟然这般深!” 说着壮汉便欲再次动手,却被一旁的小丁及时喝止:“大蛮不可!他们的采摘之举,乃是村长特许!” 壮汉名为大蛮,人如其名,力大气蛮。 一般而言,小丁的喝止绝对制不住大蛮的蛮横,但“村长”两字却极为管用,直若一副枷锁牢牢将其身体禁锢了住。 小良的眼中精芒浮掠,他直勾勾地盯着史大彪看着,大蛮的实力他很清楚,适才其扼腕之举,虽未加持元力,但也绝对不是一名聚气境的“蝼蚁”所能撼动。 这一刻,一道道奇异的目光纷纷落定在史大彪身上。 史大彪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你们道我贪得无厌,殊不知贪婪何止无厌,忿类何止无期” 此言一出,史大彪动了,衍天笔一点一顿,乾坤即成。 霎时间,那伫在不远处的小良等七人,只觉星月移空,天地变幻。 那里是一处灰暗迷蒙的世界,史大彪手持衍天笔,轩昂而立。 小良等七人皆作大骇,满面不敢置信,他们自持实力强大,却在不知不觉间陷入虚实之境中。 史大彪冷霜着脸,盯着七人道:“彪爷不止有三板斧,彪爷还有七衍笔!” 言语声尚且袅绕,史大彪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迷蒙的天际,一道金光闪烁的巨大笔影赫然显现。 大蛮两眉一皱,厉喝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一起出手破了他这虚实幻境?” 还不待七人动手,悬空的烁金笔影已然落下,席卷而动的乃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凌厉笔锋。 横笔如千里阵云,隐若实形; 点笔似高峰坠石,磕如山崩; 撇笔犹陆断犀象,飘似弄影; 折笔如百钧弩发,郁拔纵横; 竖笔似万古枯藤,清秀锐透; 捺笔若崩浪雷奔,畜怒拂郁; 钩笔作劲弩筋节,先逸后奇。 七式笔锋,雄迈奔逸而下,直直迎击上小良等七人。 见状之下,七人哪里敢作迟疑?浩荡的木元之力澎湃而出,碧翠葱茏瞬间便将苍宇覆盖。 然则让人骇然的是,七人的木元之力在那笔锋之下,竟是顷刻瓦解崩散。 七道金芒闪掠而动——“咻!咻!咻”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彻寰宇——“砰!砰!砰” 七道身影迎空抛飞,鲜血飞洒,直扬起好大一片血雾。 下一刹,笔影涣散,史大彪的身影悬空而出,他淡漠地看着小良等人,睥睨之态,莫不外是。 小良等七人滚将在地,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他们惊愕地望着史大彪,内心骇惧已然“登峰造极”。 他们很清楚自身的实力,然则在史大彪的笔锋之下,竟落得毫无还手之力。 史大彪道:“聚散虚空去复还,彪爷闲处枕酒看!” 言落,史大彪掩手一挥,一坛醇酿提悬在手,他仰口即饮,酒顺喉下,咕咕作响。 下一刻,迷蒙飘散,史大彪的身影也随着迷蒙的消失渐趋虚幻。 青龙村,星月依旧,小良等七人从昏沉中醒转,他们踉跄倒地,满目骇然。 不远处,史大彪一手持着衍天笔,一手紧攥着两极果。 他若一副浑噩模样,摇头晃脑片刻,这家伙竟是打了个响嗝。 风起,一股酒味飘散而过。 史大彪不解地看着小良等人,言道:“你们都坐在地上干嘛?” 闻声,小良等人眉宇成壑,言也不作,语也不出,纷纷消匿无形。 史大彪挠了挠头,转而朝着身旁的两“熊”一貂望去,似有询问之意,然则小笨、大青以及小貂回给史大彪的却是一脸茫然。 还不待史大彪开口,小笨已是指着史大彪手中的衍天笔“唔唔”作声。 心领意会下,史大彪连忙继续开工,伙同两“熊”一貂对那一片五彩之地开始了“掘地三尺”之为。 谁也未曾察觉,不远处的一块山石上,此刻正伫立着一名老者,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身如石,石如身。 老者笑得很慈祥,喃喃道:“越来越频发了吗?”。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一:奇异粮物,龙潭蕴宝 星月隐没,晨曦临至,三两鸟??,响彻空寂。 青龙村笼罩在清新的天光下,薄雾晨露,烟霞袅袅。 天翊等人都已从修炼中醒转,此刻正聚集在院落中那一颗花繁叶茂的树下。 武忘道:“老大,大彪兄跟小笨他们彻夜未归。”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继而便见得,史大彪带着两“熊”一貂风尘仆仆而归。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他们的身上沾染着五色泥土。 千叶道:“大彪兄,你们该不会是把别人的粮物都收刮一空了吧?” 史大彪一顿,尴尬地笑了笑,他的神态举止已然道明了一切。 小笨侧出身来,目光直在天翊等人的身上扫视而过,它抿了抿嘴,似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瞧你这熊样,让你说两句人话就这么难吗?”。 此话一出,武忘等人尽皆瞠目结舌,他们愣愣地看着大青,满脸不可思议,大青适才之言,不是熊话,也不是龙语,而是人言。 南宫盈盈痴痴道:“大青,你你怎么能说人话的?” 大青咧嘴一笑,朝着呆头憨脑的小笨望去。 小笨愣了愣,瞪了大青一眼,走上前来道:“我们我们吃了昨天那果子,就能说人话了。” 它的声音略有些怯意,但却掩盖不住浑厚的底音。 众人依旧舌桥不下着,他们需要时间来稳定自己的情绪,灵兽不是不能开口人言,但需要极为强大的实力才能做到,那般实力可不是小笨、大青目前所能企及的。 沉寂了好半响,武忘兴奋道:“太好了,以后大家就可以正常交流了!” 无忆道:“没想到那粮物竟有如此神奇之效。” 千叶激动地望向小貂,期许小貂也能开口说说话。 让人失望的是,小貂并未如小笨、大青一样开口人言,身影一展,直化作一抹流光窜入千叶的怀中。 大青道:“小貂没有吃那果子。” 说着,大青与小笨同时带着疑惑望向千叶怀中的小貂,昨日在见得两极果后,小貂可是兴奋不已,但真正到了服用之际,小家伙却是迟疑不定起来,最终也没能将两极果下腹。 至始至终,天翊都未开口,他虽有诧异,但却不像武忘等人明显,昨日在见得小笨、大青、小貂对那粮物爱不释手的模样后,他便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那粮物的效果竟如此出奇罢了。 史大彪狡黠地笑了笑,言道:“不忘,昨夜村长不是说让你带大青去那龙潭泡泡么?你看我们这一身脏兮兮的,是不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余下的话意早已不言而喻。 无忆道:“不可!那龙潭定有诡异之处,贸然进入其内,恐遭莫名之险。” 武忘道:“小白脸,你见过那龙潭吗?说实话,我也想去里面泡泡呢!”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要脱衣服吗?你要是不脱,盈盈就陪你一起泡!” 说着,她低了眉,垂了眼,脸颊上涌将而出两抹醉红云霞。 无忆大笑道:“哈哈!盈盈妹子,要不你跟你的武忘哥哥先去泡?我给你们把风!” 这话一出,连带着千钰、千叶、幻茵也都羞红了脸,她们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哪有不作含羞娇惜的? 武忘狠狠瞪了无忆一眼,言道:“小白脸,你再敢胡说八道,等到了西门之地,我就把你扒光了衣服送到西门阁去!” 无忆的笑意戛然而止,神情中突起黯然,一提及西门阁,他的脑海中便无端浮现出一道倩影来。 南宫盈盈道:“无忆,武忘哥哥不是故意的。” 武忘义正言辞道:“谁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 说着,武忘冷哼一声,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一时间,院内的气氛顿变得有些沉郁,天翊笑了笑,言道:“无忆,剑馨很不错。” 无忆抬眼而望,眸中神色复杂难明,早在虚空战场他便与西门剑馨撇清了关系,那一句“下次见面,是敌非友”更是伤人伤己好几分。 那一役,天翊险些殒命在西门剑馨的剑下,西门剑馨给天翊造成的伤害,在无忆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只因天翊是他的老大,是他的兄弟。 此时听得天翊那毫无芥蒂之言,无忆的心中五味陈杂,他喜欢西门剑馨,但他更为看重自己与天翊的同袍之义,天翊或许放得下,但他却放不下,至少现在他放不下。 幻茵道:“无忆,剑馨其实也是受害者,罪魁祸首的是幽女!” 千钰道:“茵儿说的没错,当初若不是受幽女琴音蛊惑,剑馨也不会对不忘动手。” 千叶正欲开口,却被无忆的话语打断:“好了,都别说了。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 无忆朝着天翊看了看,眼中饱含着浓浓地愧疚。 天翊道:“无忆,剑馨也有她的苦衷,她不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更不是一个会使背后剑的人。” 无忆道:“可是她还是从背后刺了老大你一剑。” 天翊道:“她那一剑,于我而言,是为身后,于她而言,却作身前。” 无忆默不作声,他辩解不过天翊,也知道当时西门剑馨那一剑是为了救幽女。 天翊又道:“无忆,我可以是你的兄弟,幽女为何不能是剑馨的姐妹呢?” 无忆皱了皱眉,他明白天翊的话意,他只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 他没再开口,悲愁交心,沉淀而出的是纷杂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史大彪一脸笑意地聆听着,他的聆听与阿布不一样,阿布聆听的是话中语,他聆听的却是弦外意。 于此之际,院落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小良怀着忐忑的心情迈入到院内。 史大彪的身影第一时间映入小良的眼目,一向沉稳的他,此刻却不免有些心神失守,昨夜史大彪持笔指点江山的那一幕,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七式笔锋,每每一笔落下,都宛若涵盖了一种大道至理,苍龙七子,个个实力不俗,终究没人能挨过那一笔成形。 史大彪冲着小良善意一笑,只是这一笑落到小良眼里,却做别一番韵味,他连将目光撇开,继而望向天翊道:“不忘,村长让我带你去龙潭。” 听得“龙潭”两字,众人来了兴致,史大彪更是眉开眼笑,好不得意。 史大彪道:“不忘,要不泡一泡?” 小良眉宇一皱,史大彪与天翊的说话口吻,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一抹询问之意,这不禁让他心生别念,暗道:“难不成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不忘,比史大彪还要隐藏得深?” 再次聚目看向天翊时,小良的眼中已然多出了些言道不明的神色。 天翊处之弥泰,继而朝着大青看去,那老者昨日便已言明,指定是让他带着大青去龙潭。 承接到天翊的目光后,大青显得有些激奋,它早在进入青龙村的那一刻,便有种莫名的憧憬,只是那感觉来得模棱,它也未曾向谁言道。 直到昨夜老者道出“龙潭”两字,它方才找到那令它心生莫名憧憬的源头。 沉寂半响,大青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它要去看看,那龙潭到底有何出奇之处,竟会搅得它心神不宁。 见大青点头赞同,天翊转而看向小良,微一颔首:“劳烦带路!” 小良回之一笑,转身即离。 史大彪洋洋道:“走!大家一起去龙潭泡一泡。” 言罢,众人便随着小良朝着村后的青山苍翠行去。 在小良的带领下,天翊等人穿过了林径漫道,身影飘荡在碧翠葱茏的滟波中。 一行人还未从林中探出身影来,便能闻听银落之声彻谷空鸣。 身出,映现眼幕的,乃是一处三面环山的高峡,只见得: 石激悬流,若雪满湾,野云闲悠,飘荡半峰。 峡峰之下,落印着一水溪潭,潭水碧青,深不见底。 溪潭之上,有激水飞溅,有浮浪成波,天光入水,更添神秘。 此时,天翊等人伫立在溪潭的阔面,久不闻语声,耳有空音鸣。 小良道:“村长说了,你们若是也想到龙潭浸泡,大可随意。” 说完这话,小良便欲离去,前脚尚未提起,史大彪的言语声已做绕耳掠来:“小良哥,这龙潭下,是不是有什么宝贝?若是有,大彪是否也能” 史大彪没有将话说完,因为他之意已然明晰无比。 小良强忍着心中的愤怨,若是换做往常,他早已澎怒湃动,只是在见识到史大彪的强悍后,他实在是没信心去面对那等级数的强者。 他强颜欢笑,言道:“大彪前辈,村长说你若有那能耐,大可一试。” 话毕,小良再不作丝毫停留,身都不见回转,影已消匿。 他们知道小良等人皆非不凡,可此时后者为何突然称呼史大彪为前辈?除此之外,他们还作错愕的是,眼前这龙潭之下,难道真有什么奇珍异宝?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二:故事寓意,苍龙意欲 闲云潭影,日光悠悠。 这一刻,天翊一行人静伫在龙潭边。 仰可见飞瀑高悬,垂雪练寒,银丝带雨,白虹饮涧。 俯可视龙潭底卧,水皆缥碧,叠翠涟漪,灵韵浩渺。 史大彪心驰神往地注目着龙潭,那般模样,似是早已按耐不住对龙潭之宝的觊望。 大青满怀激动,它的心,无法安宁,似颤似跳,为眼前那即将来临的无可预知而兴奋。 武忘饶有意味地瞅了瞅无忆,后者却若失神般毫无察觉。 千钰等人沉默不语,只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一湾龙潭,内敛而又含蓄。 史大彪左顾右盼,随后将视线落定在天翊身上,问道:“不忘,你说这一弯清潭之水,可能洗净俗世尘颜?” 史大彪颔首低眉,继而大笑落水——“扑通!” 水花飞溅,溅起一星星的残梦,史大彪游弋自如,他不是鱼,此刻却尽得水之乐。 那附着其身的五彩泥土,在潭水的浸泡冲刷下,斑斓而去。 天翊同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心领意会的砰然入水——“扑通!” 小笨面带憨笑,脚步却已迷踪,不消多时,龙潭中再次扬起好大一片水花。 武忘紧随小笨之后,临空一跃,继而一头扎入龙潭。 南宫盈盈低眉垂眼,两颊飞醉着红霞,身子却不作停,娇若游龙翩跹而落。 这一刻,熏风悠来,碧波艳影,水溅飞花,晶莹泛烁。 千叶低眼看了看怀中的小貂,似在询问小家伙为何不入龙潭戏水? 小貂思量片刻,身子微一抖动,继而便见得那沾染其身的五彩泥土消隐不存。 千钰与幻茵并无无下水之意,只静静地观望着。 阿布盘膝而坐,神情略显肃穆。 此时,龙潭中,小笨与大青玩的得不亦乐乎,两“熊”与其说是在玩,到不如说是在近身肉搏。 一记记勾拳,划拉而出一条条明晰的水线,落拳之下,直激起水浪翻滚。 史大彪时而隐身水下,时而探出头来,眸带火星,神含急切,好似极力在寻找什么,一时却又寻之不到。 南宫盈盈游弋在武忘身旁,几度想要向武忘泼水为嬉,却迟迟下不了手。 武忘好似并未在意南宫盈盈,反是极具“挑衅”地朝着岸上的无忆望去:“小白脸,下来较量较量?” 无忆本作沉郁,突闻此言,神情顿有异色卷涌:“死胖子,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言落,无忆动了,身如飞箭,影似贯虹,须臾间,便已夺闪到武忘跟前。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武忘所在之处,白浪冲霄而起,飞溅的水花如帘似幕,直将整个龙潭掩罩。 天翊笔直而立,作一副凝眉沉思模样。 他很清楚,老者让他带着大青来龙潭,绝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浸泡,他与老者言对不多,但他却能从老者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后者极为希望他在青龙村停驻。 小良离开时候的话语,也引得天翊猜疑,仅以“大彪前辈”四字就能看出,小良定是在史大彪的身上发现什么。 就在天翊思量之际,千钰突然问道:“不忘,龙潭中难道真的有什么异宝不成?” 天翊道:“有没有异宝我不知道,但这龙潭绝对不是一溪潭水那么简单。” 千叶道:“就算有异宝,我想也逃不出大彪兄的魔爪。” 幻茵莞尔一笑:“叶儿姐姐说的不错,大彪兄对奇珍异宝的嗅觉,非常人所能比及。” 几女颜笑以对,天翊却笑不出来,脸上反是平添了几分凝重。 此时,无相神衣内,辰南子默不作声地凝思冥想着,他一眼的深沉,就似那一方龙潭般幽深。 有那么一刻,辰南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暗道:“难道是” 一念及此,他不由大惊失色,神识外放,但觉四方山水凝而成瀑,尽皆聚汇于龙潭。 辰南子喃喃以言:“水可生木,也可孕木。龙潭蕴宝,那便是以水蕴宝!” 想着想着,辰南子的脸色渐变得凝重与难看起来,他本该欣喜若狂的,但他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辰南子满怀忐忑地传音天翊:“小子,你可知道这龙潭下隐藏了什么?” 天翊并未因辰南子的突然发话而失措,淡然道:“辰老,你想看看东方布道图的真貌吗?”。 辰南子一惊:“你都知道了?” 天翊道:“我也是刚刚知道。” 辰南子道:“你既然想到了东方布道图,那也该料想到今日之局面有多凶险。” 天翊道:“我知道这里不是造化之域,他也不是南宫前辈。” 辰南子不再作言,因为他已察觉到自身的存在已被人锁定。 轻风拂过,天翊的身边突然多出一道老者的身影,他噙着一抹微笑,笑得很安详。 此时,伴随着老者的出现,万籁俱寂,时空画景,就如一场无声的默剧。 老者道:“不忘,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听吗?”。 天翊道:“但凡故事,都应有所寓意,不知前辈是寓意,还是意欲?” 老者道:“你是说我的故事寓意着意欲?” 天翊笑而不语。 老者道:“老夫是苍龙氏第三代氏主,苍木朔。苍龙氏每一代只有八人,除却氏主外,还有苍龙七子。” 他顿了顿,见得天翊状作聆听,方才继续道:“苍龙氏的存在,是为守护,你知道守护意味着什么吗?”。 天翊依旧笑而不语,尽管他知道守护意味着忍受孤寂。 老者道:“不忘,你知道苍龙氏世世代代的守护,最终换得了什么?” 他没去看天翊,天翊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老者道:“九宫八卦禁锢了苍龙氏,苍龙氏的人,不该龟缩在这一村一偶中。” 天翊道:“九宫八卦禁锢不住苍龙氏,禁锢你们的,是你们的心。” 老者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只是苍龙氏的人,不甘只有一颗默默承受的心。”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三:苍龙若存,布道不灭 言罢,苍木朔的身影渐趋虚幻,他来时带着微笑,走时依旧带着微笑。? .??` 这一刻,天地恢复若常,激流飞瀑,熏风微来,天光疏照,潭影空心。 没人察觉到苍木朔的到来,就如没人察觉到自龙潭下激涌而上的道道无形之力。 辰南子道:“小子,苍木朔的实力很强,即便在我全盛时期,恐怕也敌之不过。” 天翊点了点头:“只可惜他的故事只讲了一半!” 说着,天翊临空一跃,下一秒,其身已落入龙潭之内——“扑通!” 见得天翊入水,那正于潭中“切磋”的武忘与无忆,连连收敛拳脚,继而朝着天翊飞速游弋而去。 然则出乎意料的是,两人游着游着,便游到了一处莫名之地。 同一时间,龙潭的大青、小笨以及史大彪,纷纷匿影无踪,整个龙潭顿归平静,唯余飞泻而下的水流,激起四溅的水花。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的面色兀地一沉,几人互视片刻,连连飞落到龙潭之中。 入水的前一刻,那一直躲卧在千叶怀中的小貂,突地窜飞不见,千叶有意探寻,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在一座水下宫殿外。 只见得四方之水环绕在宫阙外,无形中似有一股阻力隔绝了它们,宫殿是以不知名的青木构建,绵延而倚,晃一看,只觉那飞檐斗拱好若青鳞青甲,整个宫殿就如一条似欲腾空飞去的苍龙。 让千钰等人心安的是,适才无故消失的天翊几人此时也正眺望着不远处的宫殿。 史大彪兴奋道:“这宫殿不错,就是不知我那储物袋够不够装得下?” 众人一阵无语,仅从天翊那凝沉的眉宇就能看出,他们怕是遇上麻烦了,史大彪竟还有心思惦记他的异宝。?.??` 千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切道:“不忘,小貂在我入水之际,突然窜离了出去。” 天翊点了点头,言道:“小貂在外面,或许比我们要安全得多。” 武忘道:“老大,你说是这宫殿中隐藏着危机?” 天翊道:“前所未有的危机。” 寥寥几字,却若惊涛骇浪般将众人的心神席卷,他们随天翊一路走来,历经了腥风血雨,危机何以少论? 但以前所未有为前缀的危机,却不由让人心骇。 无忆道:“老大,我能感应到宫殿中有一股召唤之力。” 大青道:“我也能察觉到,那一股力量很隐晦,但却让我心悸。” 武忘等人一脸莫名,一番探查,却无丝毫异常。 天翊只点着头,却不作应,无忆与大青能察觉到,他何尝又感应不到呢? 武忘道:“如此说来,那召唤之力应该是木元之力了。” 无忆道:“死胖子,原来你也不是那么笨。” 武忘鄙夷地瞪了无忆一样,这般简单的逻辑他若推算不出,那才叫真的笨。 见得天翊阴沉着一张脸,史大彪洋洋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言罢,史大彪率先朝着宫殿走去,他走得从容自若,却又怀揣着对奇珍异宝的渴求。 天翊微微一笑,紧绷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同众人示意一眼后,便也迈步而去。 无忆等人若有茫然,脚步却不作停,纷纷紧随天翊身后。 与此同时,龙潭外,本做空无一人的岸边,突有八道人影虚幻而出。 苍木朔靠前,苍龙七子靠后,前者微笑着,后者七人却道满面疑惑。 小良道:“老祖,你为何突然召集我们来此?” 大蛮略带不满道:“青龙宫内只有八个龙台,老祖莫不是还要我们去为他们护法?” 小丁道:“大蛮,你怎么可以如此与老祖说话?” 大蛮道:“我说的是事实,古往今来,除我苍龙氏外,还没人可以坐到龙台之上!” 小丁不善争辩,只能罢口沉默,他虽然也很疑惑,不过他选择将疑惑深埋在心。?.?` 此时,其余四人也做不解模样望着苍木朔,他们也很想知道,自家老祖处心积虑到底意欲何为? 苍木朔笑意一敛,神情突变得有些惆怅,叹道:“自我苍龙氏诞生以来,你们可曾忘却我苍龙氏为何存在?” 闻言,小良等人肃然而立,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着一个信念——苍龙若存,布道不灭。 虽无人回应,但苍木朔却很清楚,在苍龙七子的心中,早已将自己的生命当做了使命。 苍木朔道:“青龙村不过一偶之地,这个世界还很大,你们不想出去看看吗?” 小良等人皆做错愕,一脸不明地望着苍木朔,他们能感觉到,他们的老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大蛮道:“老祖,我们苍龙氏不是应该世代都守护在青龙村吗?” 苍木朔笑了,笑得有些心酸:“世代守护?那你们说说,我们世代守护换来了什么?” 苍龙七子答不出口,他们只知道在龙潭之下有一青龙宫,在青龙宫内有一至宝,而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守护那至宝,他们甚至连那至宝长什么模样都不曾得见。 苍木朔叹道:“恒久的守护,千百年的孤寂。九宫八卦的迷门,我苍龙氏弟子何日才能踏出?” 小良等人心作不定,纷纷异眼相望着苍木朔。 苍木朔道:“青龙村外,有更为广阔的天地,我苍龙氏弟子,本该名扬天下,让世人铭记。但可悲的是,我们却为了一不知名之物,世代为奴,我是苍龙氏的氏主,也是苍龙氏的主奴。” 说到这里,苍木朔的眼眸中已然泛烁出了晶莹的泪花。 就在小良等人心神不定之际,苍木朔的神色中突有一抹绝厉一闪而逝。 他扫目而望,视线直将苍龙七子包裹,承接到苍木朔的目光后,苍龙七子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迷离中,那一直根深蒂固在脑海深处的信条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剥离而去。 待得七人醒转,他们的神情已然变得有些呆滞,他们站在那里,就如一个个木偶一般。 见状,苍木朔满意地笑了笑,这一次,他笑得有些狡黠,笑得有些疯狂。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与此同时,龙潭外,本做空无一人的岸边,突有八道人影虚幻而出。 苍木朔靠前,苍龙七子靠后,前者微笑着,后者七人却道满面疑惑。 小良道:“老祖,你为何突然召集我们来此?” 大蛮略带不满道:“青龙宫内只有八个龙台,老祖莫不是还要我们去为他们护法?” 小丁道:“大蛮,你怎么可以如此与老祖说话?” 大蛮道:“我说的是事实,古往今来,除我苍龙氏外,还没人可以坐到龙台之上!” 小丁不善争辩,只能罢口沉默,他虽然也很疑惑,不过他选择将疑惑深埋在心。 此时,其余四人也做不解模样望着苍木朔,他们也很想知道,自家老祖处心积虑到底意欲何为? 苍木朔笑意一敛,神情突变得有些惆怅,叹道:“自我苍龙氏诞生以来,你们可曾忘却我苍龙氏为何存在?” 闻言,小良等人肃然而立,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着一个信念——苍龙不灭,布道不毁。 虽无人回应,但苍木朔却很清楚,在苍龙七子的心中,早已将自己的生命当做了使命。 苍木朔道:“青龙村不过一偶之地,这个世界还很大,你们不想出去看看吗?” 小良等人皆做错愕,一脸不明地望着苍木朔,他们能感觉到,他们的老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大蛮道:“老祖,我们苍龙氏不是应该世代都守护在青龙村吗?” 苍木朔笑了,笑得有些心酸:“世代守护?那你们说说,我们世代守护换来了什么?” 苍龙七子答不出口,他们只知道在龙潭之下有一青龙宫,在青龙宫内有一至宝,而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守护那至宝,他们甚至连那至宝长什么模样都不曾得见。 苍木朔叹道:“恒久的守护,千百年的孤寂。九宫八卦的迷门,我苍龙氏弟子何日才能踏出?” 小良等人心作不定,纷纷异眼相望着苍木朔。 苍木朔道:“青龙村外,有更为广阔的天地,我苍龙氏弟子,本该名扬天下,让世人铭记。但可悲的是,我们却为了一不知名之物,世代为奴,我是苍龙氏的氏主,也是苍龙氏的主奴。” 说到这里,苍木朔的眼眸中已然泛烁出了晶莹的泪花。 就在小良等人心神不定之际,苍木朔的神色中突有一抹绝厉一闪而逝。 他扫目而望,视线直将苍龙七子包裹,承接到苍木朔的目光后,苍龙七子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迷离中,那一直根深蒂固在脑海深处的信条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剥离而去。 待得七人醒转,他们的神情已然变得有些呆滞,他们站在那里,就如一个个木偶一般。 见状,苍木朔满意地笑了笑,这一次,他笑得有些狡黠,笑得有些疯狂。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四:黄粱一梦,因果无形 这一刻,天光入潭影,晓日照高林,熏风吹人醉,错抹老翁泪。.?` 苍木朔沉寂半响,语以激越道:“道之将行是命,道之将废亦是命,我苍龙氏的道,不在命理。待得破了那迭出的迷门,我要让天下,还我苍龙氏一个公道!” 言语声铿然顿止,苍木朔便欲带着苍龙七子入得龙潭,然则就在这时,龙潭之上突生异变。 只见得波光潋滟下,有一倩影虚幻而出。 女子冰肌玉肤,冷艳绝俗,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若身处在轻烟薄雾中,似真似幻。 她的眼,黑紫泛烁,自其目光中透射而出的寒意,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摄人心魄。 女子悬空而立,白衫飘舞,不沾纤尘,不染俗色。 苍木朔大惊失措,还不待其出声以言,只见得天地四方于须臾之际寸寸冰封。 连山叠翠,披银挂雪;九天飞瀑,凝滞冻咽;幽影深潭,厚冰无裂。 一时间,千峰云海雪如尘,万事万物都被笼罩在严酷萧瑟之下,就连时空都若冻结。 苍木朔的周身上下被寒冰覆盖,他惊恐地大张着嘴,连带着其身后的苍龙七子,皆如冰雕般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刻,自苍木朔的身上突起一道道细微的碎裂声,继而便见得覆盖其身的寒冰裂作片片晶莹飞舞而落。 他惊骇以言:“你是何人?何故入我青龙村?” 女子道:“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你更没资格去对付他。” 她的言语幽寒凛冽,每每一语都若冰锥刺骨,直使得苍木朔心胆皆颤。 苍木朔紧皱着眉头,他只道史大彪深藏不露,却不料除此之外,天翊的身边竟还有如此强大的人暗中相护。 这一刻,他想起了苍龙氏的宿命,想起了禁锢苍龙氏三代之人的那一副枷锁——“苍龙若存,布道不灭。” 一念及此,苍木朔的心中已有了决意,他苦等了数百载春秋,眼看成事在即,又岂会轻易放弃? 苍木朔自嘲一笑:“我苍龙氏不曾负这天下,但这天下却负了我苍龙氏。谁也不能阻拦我为苍龙氏向这天下讨还一个公道。” 他收敛了笑意,眸带坚决地望着女子,接着言铿语锵地吐出最后几字:“包括你!!” 女子神情如初,依若之前般冷艳无伦,她只言道了寥寥几字:“你可以试试。.” 闻言,苍木朔动了,枯皱的两手点指而出,只见得数道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直若凌厉的飞剑朝着女子刺去。 “咻!咻!咻...” 木元若青虹贯掠,激起时空震荡,隐可闻清音鸣脆,似有裂时碎空之势。 见此一幕,女子不动声色,任由那数道木元之剑朝着自己扎刺而来。 眼看着苍木朔便要夺刺到自己身前,女子的黑紫寒眸突地一凝,那似匹练般撩射而来的数道木元之力竟是倾数冰封,继而在一道道刺耳的爆裂声下破碎成空。 苍木朔满脸惊惧,只觉身心内外突然遭受到一股强大无匹的寒力侵袭,就连体内元力都作冻结。 下一刹,他之身躯在一阵寒风吹袭下倒将出去,他没有吐血,因为血已凝冰,他没有出声痛嚎,因为声已冰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苍木朔的身子重重轰砸在了龙潭的冰层之上。 受此力袭,那冰层却是动也未动,足可见其坚固。 苍木朔瘫倒在地,寒凉在他的体内肆意奔行,他的心魄正急剧收缩着。 他笑了笑,笑得再无适才的狡黠与疯狂,反是充斥一股浓郁的悲凉,苦言涩语以问:“我苍龙氏终究逃不出宿命吗?” 他低下头,两目圆睁,似乎以此便能目透那厚厚的冰层,看到苍龙氏的出路与未来。 只是让苍木朔大失所望的是,无论他如何去透视,除了眼见一片朦胧外,便再无其他。 女子淡漠地看了看苍木朔,她很冷艳,冷艳中带着一种高远,远到无人能及。 她微微抬手,眼看着点指将出,一道苍老之声突然由远而近瞬息即至:“黄粱一梦,三千浮屠。怀旧空吟复往事,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女子罢手,顾盼而视,但见不远处有一模糊身影停伫着。 她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具细,但来人的声音却给了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若不然她也不会停手。 女子微微晃了晃头,但却始终想不起来人是谁,这一刻,她的思绪突变得有些紊乱,脑海中并存着柔情之语与金戈之声。 “王,莞尔一笑间,真能视韶华若烟云吗?” “吾,即战死,道亦不消!” “......” 想着想着,她的神情顿变得痛苦起来,她的身影却渐趋迷离虚幻,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伴随着女子的隐没,冰封的天地山川重归春明,天光已疏斜,熏风仍悠扬。 龙潭边,有八人昏睡在地,不远处,有一雪白小兽也做疲态入梦,正是小貂。 此时,小貂的身旁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伫立,他的身影略显佝偻,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若是天翊与幻茵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老者来,他不正是天幻学院在千尘树下帚扫秋叶的宣老吗? 宣老直视着龙潭,而后眸转到小貂身上,言道:“之前在造化之域,是我出手。而今在这龙潭外,是你出手。” 说到这里,宣老一向雍容自若的神情突有了些许无奈,道:“你的突然觉醒,超出了我的预料,似乎也打乱了这一场局,现在就连我也有些茫然了。” 宣老苦涩笑了笑,而后看了看不远处的苍木朔等人,言道:“苍龙氏并未负天下人,天下人也未负苍龙氏。当年的苍龙,不过棋差几招,负于我手。” 他轻声一叹:“那一场棋局是因,苍龙氏的宿命是果,而今这一段因果已成,也到了可以摘取的时候了!” 说着,宣老缓缓闭上眼,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身影随着风的远逝,消散无形。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五:九宫深处,东方布道 龙潭之下,青龙宫内,天翊一行人自层台耸翠中穿梭而过。 飞檐斗拱,上出重霄,下临无地,似缥似缈,如幻如真。 一根根青木纵横阡陌,横为云顶之雕梁,竖作撑天之画柱,宛若一巨龙的脊骨衍架。 每一根青木之上,均雕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青龙,状若腾云,形似飞天。 隐约间,可闻龙吟声动,可见青木光转,直让人心神惊颤,胆魄皆栗。 宫道延绵悠长,蜿蜒崎岖,盘桓交错,若不是有那一股召唤之力为引,天翊等人恐做陌路行客。 历经一番折转,天翊等人抵至一处大殿,殿内空空荡荡,唯剩八个石座看似凌乱地分散各处。 举目而望,可见殿顶之上,好似盘旋着一片星河,青色氤氲飞旋升腾。 于此之际,史大彪突然吃疑道:“不是说有奇珍异宝吗?怎么除了七个石座外,空无一物?” 许是受史大彪之言的刺激,武忘等人纷从迷蒙昏沉中醒转过来。 南宫盈盈道:“大彪兄,你好歹也是圣王学院院长,不会不识数吧?” 说着,南宫盈盈还煞有其事地再次点数了一下殿内石座,确认自己并未数错后,她眼中的鄙夷方才落定。 史大彪只微微笑了笑,他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好似在征询其看法一般。 天翊道:“盈盈,大彪兄说的不错,的确只有七个石座。” 南宫盈盈惊愕,揉了揉眼,她怀疑是自己眼有昏花,但再一细数,得到的答案却依旧是八个石座。 千钰等人神带诧异地朝着天翊与史大彪望去,那分散的石座的确有八个。 天翊道:“石座有七个,对应七星,加上天位的那一石座,衍行出八卦,跳出八卦外,跌入九宫中。” 史大彪道:“不忘,照你这么说,我的异宝应该就在那九宫深处了?”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知道史大彪早已看出了门道,若不然他也不会“不识数”地言道殿内只有七个石座。 南宫盈盈皱了皱眉,嘟嘴道:“不忘老大,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七星八卦九宫?” 此时可不止南宫盈盈做不解状,千钰等人也尽皆茫然,就连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也莫名地疑惑起来。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此劫若过,你得给我好好讲一讲诸子之道。对了,那七星八卦九宫什么的,是那位贤圣之说?” 天翊回应道:“易子。” 辰南子缄默不语,继“老庄孙子”之后,又铭记住了“易子”,他没有去过问史大彪为何对此也作详解,因为他知道,天翊给不了他答案。 见天翊并未作何解释,南宫盈盈无奈一叹,千钰等人略有些失望。 史大彪沉思片刻,言道:“不忘兄弟,等一会儿你可不要跟大彪抢那至宝啊!你也知道,大彪自从答应随你涉足天下后,风餐露宿,好不凄苦” 听得史大彪滔滔不绝的苦情之言,千钰等人无不鄙夷而视。 天翊道:“大彪兄,兴许等你见到那至宝后,你便不会再如此说了。” 史大彪一愣,继而摆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姿态,激昂道:“不忘兄弟且放心,只要是宝贝,大彪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天翊不再作言,转而朝着无忆与大青看去。 只见得此时的无忆与大青皆一副失神模样,一人一“熊”各自眺望着一个石座。 有那么一刻,无忆与大青同时临空一跃,掠影之下,纷纷落到一个石座之上。 伴随着一人一“熊”的这一举动,那悬于大殿云顶上的星河顿作飞速运转。 霎时间,两道青光飞泻而下,直将无忆与大青笼罩,一道道精纯的木元之力缭绕在石座四周,继而有序地涌入无忆与大青体内。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皆作震惊,还不待出声,众人便察觉到自身的元力,竟是突生异变。 南宫盈盈与幻茵神色一沉,体内火元汹涌澎湃,似有破体而出之势。 千钰、千叶一脸舒缓,体内水元似乎受到了温蕴,心神畅逸。 小笨满面痛处,只觉体内似有千万把木刃飞旋裂割,直让其痛嚎出声——“啊啊” 天翊、武忘、史大彪、阿布四人状若平常,并未察觉己身有何异态。 见得南宫盈盈等人模样后,武忘与阿布皆作失措,连连焦急地望向天翊。 天翊道:“武忘,阿布,钰儿,叶儿,你们带着盈盈、茵儿还有小笨离开此地。” 闻言,几人纷纷点头,连忙把持着南宫盈盈等人离开这一处宫殿。 临走时,千钰隐含不舍地看了看天翊,千叶则是埋怨以言:“不忘,别叶儿叶儿地叫我,我听着不习惯!” 天翊苦涩笑了笑,有些事他也道不明何因,就如小貂,自从出了造化之域,便对他不理不顾。 当然,有些事天翊却也心知肚明,事到如今,千叶应该还对他当初没有斩杀东方文宇而耿耿于怀。 转眼间,这一处宫殿内,便只剩下天翊与史大彪,以及那于四座上以精纯木元之力淬炼己身的无忆与大青。 史大彪道:“不忘,为何武忘没事?” 天翊道:“大彪兄,为何你没事?” 史大彪道:“我修炼的元力属性为金,所以我没事。” 天翊道:“这就对了。” 史大彪一愣:“对了?” 天翊点了点头。 史大彪沉寂片刻,恍然明悟:“不忘,你的意思武忘的体内不止有火元力?” 天翊笑而不语,关于武忘是兼修之体的事,他并未与任何人言道,就连无忆也作不知。 适才众人的异常反应,乃是受东方布道之力的影响。 南宫盈盈、幻茵修炼的是火属性元力,火遇木而旺,所以两女方才有元力澎激昂之觉。 小笨乃是大地之熊,拥有一身深厚的土元之力,然而木以破土,所以它才显得那般痛苦。 千钰与千叶修炼的元力,一雪一冰,都做水属性元力的一种,木遇水而生,所以两女方才舒畅。 史大彪道:“不忘,你早就料到了适才的一幕吧?你支走武忘等人,为的是不让他们深陷险境。” 天翊道:“我一直以为大彪兄只对酒感兴趣。” 史大彪道:“奇珍异宝我也很感兴趣。” 天翊道:“于你而言,千金易得,难得的是知己。奇珍异宝在你眼里,怕只若过眼云烟。” 史大彪微微笑了笑,他难得笑得这般轻微,以往他的笑,疯癫中带着豪放。 天翊道:“大彪兄,一直以来,我都有一疑惑。” 史大彪道:“我是史大彪,你叫我大彪兄,彪是彪悍的彪。” 天翊也笑了笑,他懂史大彪,史大彪也很懂他,但两人同时也对彼此抱以不懂。 史大彪道:“不忘兄弟,我们何时动手?你破七星,我破八卦,九宫我们一起闯!” 见得史大彪再次回归到“爱才惜才”之态,天翊知道,史大彪始终都是史大彪,一个“爱财如命”的史大彪。 天翊道:“等无忆与大青淬炼结束后,我们再动手。” 史大彪稍顿片刻,厚颜以笑道:“不忘兄弟,你可别忘了之前你所说,九宫内的至宝,得让我先取。” 天翊点了点头,他知道史大彪“觊觎”东方布道图,但他却并不担心,因为后者的“觊觎”并不是别有用心的“觊觎”,那只是出于一种本能,一种独属于史大彪的本能。 真正让天翊担心的是苍木朔以及苍龙七子,苍龙氏为了踏出九宫八卦的困锁,绝不会任由他们而为,只是让天翊想不通的是,按理说苍木朔等人也该现身了才对。 按照辰南子所说,苍木朔的实力很强,即便同南宫离等风澜大陆最顶尖强者相较,怕也不遑多让。 天翊没有把握去对付这样的强者,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自身的两大布道之力以及冷轩留给他的两件高品阶器物。 虽然天翊没有把握,但他却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若有一战,那便殊死一战! 时间缓缓流逝,那笼罩着无忆与大青的木元之力渐变稀薄,直至最后那迎空而落的青色光柱都做彻底消隐。 石座上,无忆与大青闭目调息着,他们的境界都未提升,但却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一人一“熊”的体内,木元之力的总量虽未增加多少,但在质上却有一个飞的提升。 等候了一段时间,无忆与大青纷纷睁开眼来,自一人一“熊”的身上,散发出浓郁的生之气息。 大青惊讶道:“小白,你脸上的伤痕都消失了!” 无忆点了点头,他不在乎自己脸上的伤痕,他真正在乎的伤痕,在心上。 下一刻,无忆与大青连连飞奔到天翊的跟前。 无忆道:“老大,死胖子他们呢?” 天翊道:“他们在外面,你跟大青也出去吧。” 无忆道:“老大,那你呢?” 天翊道:“我还要陪大彪兄去寻宝。” 无忆道:“老大!我跟你一起!” 大青道:“不忘,还有我,我也跟你一起。” 天翊道:“放心吧,在没有重临登云前,我死不了!”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六:知己宿敌,翊破七星 闻言,无忆踌躇半响,转眄四顾,继而带着大青离开大殿。︾, 史大彪举首,眼望云顶,但见星河运转,云摇影烁,言道:“银汉难通,风波难测。” 天翊道:“心有凌云志,不坠且坚。上可揽九天星月,下可拂四野狂风。” 史大彪道:“凌云之上可有奇珍异宝?” 天翊微微一笑,他没有就此以应,反是跳度极大地问道:“大彪兄,你可信宿命?” 史大彪收回目光,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我不信宿命,但我相信宿敌。” 这一刻,史大彪直直凝视着天翊,目以炯现,笑以谜呈。 天翊不为所动,神情玄定,处之弥泰。 他与史大彪都曾说过——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天翊很清楚,在史大彪的眼里,他不止是知己,也是敌人。 只是让天翊不明的是,为何敌人两字从史大彪的口中说出,却成了“宿敌”? 其实就连史大彪自身也作迷蒙,他言道宿敌,乃是由心而为,只是何故心生此触,他却茫然不知。 史大彪知道的是,他对天翊的那一份“敌视”,不仅仅只作与生俱来,那一种感觉更像是飞越了时空的界限——天来。 沉寂片刻,天翊与史大彪同时敛回目光,两人一道扫视着零散在大殿内的八个石座。 史大彪道:“七台观星,天位之台,作八卦之首,也作九宫入口。” 天翊点了点头,道:“行七星,出八卦,入九宫。” 史大彪道:“不忘,你破七星,我破八卦。” 天翊微微一笑,这话史大彪已经说第二遍了,其言尤轻,但字里行间,却深隐着针锋相对。 在史大彪看来,破八卦远比破七星要困难的多,这也作一场较量,一场隐晦而又无声的较量。 天翊明白史大彪的“良苦用心”,他以不争来诠释己身对这一场较量的态度,同样隐晦,同样无声。 这之后,两人皆作沉默,视线则在殿内的石座上游离着,有那么一刻,史大彪率先收回视线,见天翊仍旧仔细观望,他自得自满地笑了笑。 等候了稍许,见天翊依旧无动于衷,史大彪不由生疑,言道:“不忘,浮生若梦,何者是实,何者是空?你不是一个不知何去何从的人。” 七星有道,道有先后,适才两人的端详以视,便是在找那一条将七星融会贯通的道。 很明显,史大彪找到了那一道,可天翊找没找到,却难以定论,只是观其神态,似乎并未得道而归。 史大彪没有借机去调侃天翊,他不认为天翊找不到那一条行衍七星的道,他只是不明天翊为何迟迟不动? 天翊悠悠一笑,掠影而动,其身率先落于一石座上,只停顿了须臾不到,便见得影已闪掠到另一处石座。天翊的速度极快,身落犹似蜻蜓点水,一个个石座上,纷纷绽开水波般的涟漪。 不消多时,除却正北天位那一石座外,余下七个石座之上纷纷留下了天翊的影身。 当天翊落定在史大彪身前时,七个石座上,影未散去,涟漪尚存。 史大彪道:“角、亢、氐、房、心、尾、箕,合则为苍龙七宿,落于此处,则为观台七星。” 天翊点点头道:“大彪兄,接下来恐会有些异变衍生,你小心了。” 言语刚一出口,宫殿云顶的那一片星河,突地飞速旋转,继而便见得,一道道青光摇射而下,先后同那七个石座相连。 青色光束落射到石座的顺序,赫然与天翊适才身点石座的顺序一模一样。 史大彪紧了紧与天翊的距离,他只有聚气境实力,如何抵得过那漫天星辰之力? 待得七束青光落定石座后,天翊与史大彪的周身,迷蒙丛生,两人只若跌入到了一方奇异之地。 这里,缓蹑素云不见,唯余星辰迷幻,迷幻中,有七颗星辰显得极为璀璨,它们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史大彪环顾片刻,一脸郑重道:“苍龙七宿,角宿为首,斗星主凶!” 语落,参斗的七颗星辰中,突有一颗消匿不存。 天翊与史大彪的脸色同时一沉,眼幕内,由远而近飞射而来两团青色光华,烁动间,好似苍龙的两角。 史大彪侧身一移,紧拽着天翊的衣角,神情中饱含惊惧,以往那个唯我独尊的大男子此时却作一小女子姿态。 天翊并未在意史大彪的举动,他的眉头深锁着,只因那形似龙角的青色光华给了他一种心悸的感觉。 两道青光自九天飞落,声势浩大,声似吼雷,势若洪涛。 这一刻,风起云蒸,星消月隐,乾坤摆摇。 眨眼之间,两束青芒便已低至天翊与史大彪身前,龙吟声震耳欲聋,两人瞬间便被湮没在磅礴的木元之中。 剧烈地颠簸飞旋中,史大彪已经变换了姿势,他之两手若盘根般缠住天翊的腰身。 四周围,一道道木元之力凶猛地飞横纵射着,每一道木元之力携带的力量,绝对可以轻易将一名法婴境的修士绞杀。 让人震惊的是,面对旋射而来木元之力,天翊竟安之若素,他双眼微闭,任由自己的身躯摇曳在木元漩涡中。 角星演化而来的力量,并未将天翊撕裂,那紧抱天翊腰身的史大彪也没有丝毫损伤,他只是头昏目眩地紧,有种要作呕的感觉。 天翊的手中,有一四方棋盘,正是冷轩遗赠给他的星辰盘。 此时自星辰盘中,散溢出一道道无形之力,牢牢将天翊与史大彪罩护,这也是两人无碍的原因所在。 天翊的神情略带兴奋,之前见得角星之力衍射而来,他并没有打算使用星辰盘,但他最终却施展出了星辰盘,只因辰南子那一急切传音之言——“小子,使用星辰盘,可轻松破七星阵。” 身影飞旋了好半天后,天翊突地睁开双眼。 身定,眸定,心定。 天翊随手一挥,持拿在手的星辰盘顿作一抹星光飞窜而出,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顿从星辰盘内飞出,那旋射四周的木元之力,顷刻之间便被吞噬一空。 青芒消散,星空依旧,遥挂在天幕中的七颗璀璨星辰,突有一颗变得暗淡低沉了起来,直至消陨不见。 这一刻,伴随着天旋地转的停顿,史大彪的干呕声也趋清晰,他苍白着脸,目光却随着星辰盘的缓缓飘落而生辉。 史大彪道:“不忘啊!你手中的器物好生了得,借大彪用用如何?” 他一边说着,期间有三两呕声伴随。 天翊神色如常,并未回应史大彪什么。 紧随着,天翊举首而望,但见余下的六颗星辰中,有一颗星辰金芒泛烁,随时都有迸裂之势。 史大彪虚弱地抬了抬头,神情被苦涩与无奈所充斥,有气无力道:“苍龙七宿,亢宿为喉,斗星主利!” 许是为了附和史大彪之言,那泛烁着金芒的星辰在其话语刚一出口后,便自遥天中落下。 这一次,天翊没等那锐利的星芒飞射而至,便将手中的星辰盘抛飞了出去。 让史大彪愕然与欣喜的是,星辰盘极为轻松地便将那金芒吞噬一空。 接下来,伴随着一颗星辰的消陨,便有另一颗星辰的烁出,同时还带有史大彪的释言: “苍龙七宿,氐宿为胸,斗星主阔!” “苍龙七宿,房宿为腹,斗星主噬!” “......” “苍龙七宿,尾宿为尾,斗星主杀!” “......” 星辰盘大展神威,日月星辰好似都逃不出它的吞噬,直至吞噬掉天幕中的最后一颗星辰。 一时间,星辰退隐,天地变幻。 放眼以望,可见天翊与史大彪依旧伫立在大殿之内,殿内七个石座,被一道道青芒铺砌而成的光路连接在一起。 天翊望着那连成一片的七个石座,继而又低眼看了看手中的星辰盘,心有怅惘滋生。 史大彪顿了顿,继而直勾勾地朝着天翊望去。 他眼中的觊觎丝毫不加掩饰,之前在清枫城内的龙脊峰中,天翊便持星辰盘力破青枫所布置的化血阵。 只不过那时史大彪错过了,众人忙着为战破阵,他却在幽潭边枕酒酣睡。 而今见得星辰盘大放光彩之姿,史大彪哪里还坐得住?以往他对众人身上的宝物还作节制,但随着彼此感情的深化,那节制似也禁锢不住他那一颗爱财之心。 史大彪道:“不忘兄弟,你手中的棋盘好生了得,纵横为‘道’,但怎么没有棋子?” 天翊笑了笑道:“天似棋盘星若子。” 史大彪一愣,道:“你说是你手中的棋盘为天?诸天星辰都作棋子?” 天翊笑而不语,这话不是他所说,这话是冷轩所说,他即便有开天地棋局之心,也没有那一份实力支持。 见天翊缄默不语,史大彪尴尬一笑,言道:“不忘,你可能不知道,大彪我其实还是一个能工巧匠。要不你将那棋盘借我观摩观摩,我也好为其量身打造一副棋子如何?”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七:乾卦六爻,独缺上九 听得史大彪这般言语,天翊微微一笑,道:“大彪兄,星辰盘不止是一棋盘,那纵横之道中,有一狂道,我不能舍弃。” 言罢,天翊顺势将星辰盘递到了史大彪跟前,史大彪说了,他只是观摩观摩,天翊自不会小度到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给。 见状,史大彪的眼眸中,精芒浮掠,他对奇珍异宝向来都是来者不拒。 史大彪将星辰盘接替到手,一边目不侧移地仔细端看着,一边说道:“不忘,你放心。等我观摩完了,我一定将它还给你,并且随带赠你一副精巧的棋子。” 他这话说得郑重其事,但却总给人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天翊道:“大彪兄,眼下七星已破,接下来的八卦就看你的了!” 说着,天翊展目朝着那七星连台望去。 他的神情略有迟疑,问道:“不忘,我破八卦没问题,但你也知道,我的实力也就聚气境,若是遇见之前那一幕幕,大彪恐怕力有不及啊!”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随大彪兄一起踏过七星之路。” 史大彪连连点头,一想起之前陷入七星阵内的一幕,他只觉好一阵头晕目眩。 接着,天翊与史大彪一前一后地踏上了七星连台。 两人自角星石座一路走到箕星石座,脚下的烁青光幕犹若平路般坦荡无绊。 伴随两人的行径,他们身后掩来了一片迷蒙,链接七星石座的青色光幕也在两人身定箕星石座的一瞬间,覆灭不存。 一恍一惚下,天变地换,左右作混沌,乾坤盖星辰。 举目而望,可见头顶的那一片星河闪摇在八卦阵图之内。 史大彪道:“八卦在星河中,这让大彪如何以破?” 许是感应到了史大彪的难处,那一片星河突地星芒大盛,八卦阵图受光芒映照,显得耀眼至极。 继而便见得,八道光芒自星河中投射而下,演化成一倒影八卦图,将天翊与史大彪圈点于阵中心。 天翊道:“大彪兄,七星阵以星道轨迹作破阵契机。八卦阵则以阵图围掩,你可要小心了。” 史大彪点了点头,含笑道:“不忘,等一会儿若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你可得帮帮大彪啊!” 天翊颔首,转而朝着八方阵图扫视而去。 让天翊震惊的是,史大彪竟看也不看周围的八卦阵图,随手一挥,衍天笔点顿在手。 这一刻,史大彪气宇轩昂而立,他的神态举止无不透露着强大的自信。 他低眼看了看脚下,见得己身悬空而立,却无任何他力把持。 沉寂片刻,史大彪动了,他持着衍天笔朝着南方走去,八卦之首为乾卦,有言道天南地北,便是言谈乾坤之位。 看着史大彪渐远而行,天翊紧随其后,他本就没打算让史大彪一人破阵,即便两人有言在先。 不消多时,史大彪与天翊已然来到乾卦阵图前。 史大彪喃喃道:“乾为天,坤为地。天居上,地居下。乾生灵,地衍气。” 言罢,他点笔一落,伴随这一笔后,阵图之上三条阳爻之纹突地光芒大盛。 霎时间,一条青龙作潜伏状栖于长空,龙眸中却饱含期许。 只道,龙潜于深海,雄志暂且埋。且待风雷日,长舒万里怀。 青龙渐渐脱离潜隐之态,它戒急用忍,积蓄力量,时而控制周身木元飞衍撩动。 只道,久有凌云志,渐露心下事。时机虽未熟,牛刀可小试。 下一刹,青龙缓缓游弋,对于萦绕周身木元之力的掌控越发娴熟,偏又一副心存警惕模样。 只道,技艺终未精,起舞对晨星。谦谦待诸物,祸至心不惊。 不消片刻,这条青龙突地或跃或腾起来,静时如伏深渊不动,腾时若奔九天之姿。 只道,动如弦上箭,静似千年山。青龙析时势,进退皆等闲。 再一晃,这一条青龙似已蓄力足够,它冲天而起,风雷声与龙吟声相呼应,气候已成。 只道,苦候终有日,风雷一朝至。四海任崩腾,九霄舒胸臆。 短短数息时间,潜龙便已成就了飞龙,它翱翔于宇,周身木元挥洒自如,驾云腾雾,欺风弄雨,秉承意气,若一副唯我独尊之势。 这一刻,龙吟声傲啸天地,仅凭声势,便让人心神皆颤。 见此一幕,史大彪连道:“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九三,君子乾乾。九四,或跃在渊。九五,飞龙在天。为何不见上九,亢龙有悔?” 闻言,天翊稍做沉思便已明悟过来,乾卦有六爻,从“初九”到“九五”,加上“上九”一爻。 适才青龙自潜隐藏而显到飞龙在天,正好应对五爻之相,但却唯独少了“亢龙有悔”。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这里是八卦阵,若是这一乾卦之阵卦象尽显,哪里还有破阵之说?” 史大彪微微一愣,明悟道:“不忘兄弟,照你这么说,亢龙有悔若出,那便意味着乾卦为破?” 天翊点了点头,于此之际,翔飞的青龙长吟一声,摆尾之下,携着浩荡木元直朝着天翊与史大彪飞来。 史大彪脸色一沉,连道:“不忘,接下来就靠你了!” 话语刚一出口,史大彪已是极为麻利地躲闪到天翊身后。 天翊随手一挥,披风长棍横撩在手,迎望着飞天而下的青龙,声以铿锵:“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言落,天翊身已飞掠出去,长棍点指苍穹——“披风之坤定乾坤。” 身动,棍出,影叠。 一时间,天地苍旻瞬间便被无边棍影笼罩,棍势迅超奔雷闪电,势愈洪涛骇浪,眨眼便将那傲啸而来的青龙湮没——“轰!砰!轰!砰” 惊天动地的轰鸣响彻寰宇,狂猛无边的炸裂直将霄汉笼罩。 动荡中,天翊的身子倒将而退,体内元力已若紊乱,好一阵翻江倒海后方才平复。 好在受此一棍,那飞吟腾啸而来青龙也若受了不轻伤势,飞退之下,敛了浩荡声息。 只道,久在青云处,逍遥游无数。天边日已薄,宜踏来时路。 见此一幕,史大彪兴感而叹:“上九者,亢龙有悔。”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八:天上作何,道立于一 这一刻,天地悠悠,日色暮晚。 长空之上,有一青龙怆然腾飞,它龙吟声微,轻迹凌乱。 不消多时,浮影交横,青龙的身影隐没不存。 史大彪道:“盈不可久得,阳至极则转阴,阴至极则转阳。” 天翊道:“一念之间,相隔天壤。它只是厌倦了江海游泽,看破了云罗羁绊。” 史大彪点了点头,天地也于此时恢复如常,乾卦阵图上本作光芒大盛的三条阳爻之纹也作黯淡失辉。 无相神衣内,辰南子满腹狐疑,他听不懂天翊与史大彪的言对之语,更不知卦爻之理。 他长长一叹,感慨道:“普天之下,怕也唯有他两人能入得了九宫,得见东方布道图之真容吧?” 他们只知道,苍龙若存,布道不灭。但却不知道,七星不破,八卦不出,八卦不衍,九宫不显。 此时,天翊已与史大彪朝着北方走去,那里,是坤卦阵图所在。 史大彪道:“不忘,坤卦六爻,是否也如乾卦一般只出五爻之相?剩下上六之爻,便是破阵契机?” 天翊含笑以对,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定。 衍天笔下,坤卦阵图上的六条阴爻之纹赫然闪亮,相较于乾卦阵图给人以刚健,坤卦阵图则以柔顺见长。 史大彪道:“万物资始,乃统天。万物资生,乃顺承天。” 言落,天地再起变换,状若之前般乾卦显象一样,青龙吟出 就如史大彪所料想的一样,坤卦的六爻之相,只有五爻显现,唯独缺一上六之爻——“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一刻,长空如野,天翊身若飞龙携棍而起,恣意挥洒。 只见得纵横开阖下,棍势如狂风扫叶,雨打芭蕉,密而不透。 铺天盖地的棍影,只道烟霏雨散,攻势凌厉无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那一记“披风之棍定乾坤”,直使得坤卦的上六之爻显象而出。 见此一幕,史大彪兴感而叹:“万物负阴而抱阳,阳居上,阴居下,坤应顺‘天’而为。” 言罢,史大彪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幕影像。 那里,有一模糊人影独坐山巅,他仰观日月星辰之变化,俯察山川风物之法则,追年逐月,风雨无阻。 有那么一刻,人影手持笔物而动,一点一画之下,阴阳分明,乾坤倏显。 不多时,画面渐趋模糊,直至彻底陷入混沌迷蒙。 史大彪一脸的骇然惊疑,不由自主呢喃道:“衍天笔?” 他看不清那人影的面貌,但他却极为确信,那人影手中的笔物不正是他的“衍天笔”吗? 正与此时,天翊已是飞落到史大彪的身旁,当见得后者痴愣之态,不由疑道:“大彪兄,你何故出神?” 史大彪侧眼而视,不知为何,在见得天翊身影时,他竟在其身上看到了适才那模糊身影的轮廓。 此时,坤卦阵图已被天翊所破,八卦阵图还余六图尚存。 史大彪紧紧凝视着天翊,突问道:“不忘,天上作何?” 天翊略显诧异,似乎有些被史大彪的唐突之言所触动,不过当一想起后者半醒半癫的作风,他也就释怀了。 稍一思量,天翊反问道:“大彪兄,天去掉下方的大,还余下什么?” 史大彪顿了顿,心底则作去演,天去掉下方的大字,余下的正是“一”字。 一念及此,史大彪突地变貌失色,他知道自己的言问难不住天翊,他只是没想到后者竟会以这样的形式来向他诠释何为天上。 史大彪感叹道:“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天翊笑而不语,对于史大彪不时突袭而来的“交锋”,他早已见怪不怪,此次也只道平常不过。 他并不知道史大彪适才脑海中突显的那一幕,那人影一笔点画,足可道为一画开天。 沉寂片刻,史大彪掩手一挥,提悬而出的乃是一坛浊酒,他仰口痛饮,终于品味到了酒之“烈”味。 天翊并没有催促史大彪,反在一旁静候着他,好半响后,史大彪方才从酒兴中走出神来。 他凝视着天翊,眼中多出了些意味难明的神色。 看着看着,史大彪笑了,笑得有些释怀,天翊回之一笑,笑得却若云淡风轻。 史大彪道:“一生大醉能几回,何不豪饮到天明?” 天翊笑道:“大彪兄所说的‘天明’怕是另有所指吧?” 史大彪畅快地大笑起来:“哈哈!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言落,史大彪携笑而动,志气高昂地朝着震卦阵图飞去。 有了破除乾、坤两卦的经历,史大彪与天翊在接下来的破阵中,轻松了许多。 史大彪提笔点引卦爻之象,天翊以力破阵,不消多时,八卦阵图中最后的兑卦阵图也在天翊的披风长棍下点破。 一时间,诸天星辰隐没不见,八卦阵图消失不存。 大殿内,天翊与史大彪缓缓睁开眼来,两人所处,依旧是在七星连台的最后一个石座上。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朝着身下看去,只见一道青色光幕不知何时掩落于此。 青色光幕泛烁而出,直与正北处的那一石座相连,此时那石座上,涟漪阵阵,圈点荡漾中似有一条通道若隐若影。 天翊道:“大彪兄,七星八卦已破!九宫呈现,我们走吧!” 史大彪顿了顿,道:“不忘兄弟,在入九宫之前,我有些话想要说说。” 天翊道:“大彪兄莫不是又要凄言苦语一番?” 史大彪尴尬一笑,言道:“不忘,大彪只不过在阐述事实而已。大彪自从答应随你涉足天下,沐甚雨,栉急风,仆仆风尘,草行露宿,轻以饥冻,重以命危” 还不待史大彪将话说完,天翊已是摇头轻叹地迈步到青色光幕上。 见状,史大彪连忙追赶而去,急喝道:“不忘!大彪可是从了你的人,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片痴情啊!”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九:一九极数,图出九宫 天翊与史大彪落定在正北石座上后,迢迢如道的青色光幕顿时敛散不复。 还不待两人的说点什么,自他们跟前的涟漪中突涌出一股吸力,继而便见得两人的身影虚幻不见。 现身之地,乃是一处迷幻之所,仰可观日月星辰悬头顶,俯可视山川江河流脚下。 无论是日月星辰还是山川江河,皆以迷你之态显象而出,天翊与史大彪伫立其中,就如两个巨人一般。 环顾下,视无物碍,只道空空如也,细一听,隐隐可闻清脆的风铃声婉约在空灵缥缈中。 此时,天翊与史大彪身前的地面,平展如镜,晶莹泛烁。 下一刻,一道道青色气流凭空显现,纵横浮掠下,直将那地面划分成九格状。 眨眼间,便只剩下天翊与史大彪伫立在那九格之地前。 两人皆一副自若如常模样,心神丝毫不为周天异变所动,尽管那里有狂风暴雨猛烈来袭,有火海岩浆咆哮奔腾 史大彪道:“不忘,九宫格已经显现,为何不见至宝踪影?” 他四下而视,收获的却是满满的惊疑。 天翊紧皱着眉头,神情同样被疑惑覆盖,他的疑惑与史大彪不一样,他疑惑的是,苍木朔等苍龙氏的人为何到现在还没现身? 就在两人惊疑之际,虚空中突有一片片青叶翩跹而落。 微波泛动,叶卷西风,三两息后,青叶西风两两飘摇到天翊与史大彪跟前。 见此一幕,天翊与史大彪眼中的惊疑更盛一分,晓以两人通晓八卦九宫之理,此刻也不免有些失措。 此时,两人的所见所闻,唯余那被青芒划分开来的九宫格,若飘零般摇落而来的片片青叶,还有那隐隐可闻的悦耳风铃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史大彪道:“不忘,怎么破?” 话语刚出口,两人所伫之地,突起动荡,只见一道道细碎的裂纹开始自两人的脚下延展开来。 俯瞰而视,可见身下的一片时空,皆被熊熊烈火所覆盖,岩浆翻滚咆哮,似有焚天灭地之势。 史大彪有些自在不住了,他只有聚气实力,若是脚下之地崩塌,他只当一落物而坠。 天翊一动不动,凝眉沉思着,思绪快速运转,考究着落叶与九宫的关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翊与史大彪脚下的裂纹已然愈演愈多,宛若游丝走线密密麻麻,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史大彪直勾勾地盯着天翊,小心翼翼地朝着天翊移去,九宫至宝之事似已被他抛却到了九霄云外。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破裂声响起,天翊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兴奋道:“我知道了!” 话毕的一瞬间,一道接着一道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地传荡而出,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就如饿虎扑食般飞扑到了天翊的身上。 只听得“啪啪”数声,天翊脚下的地面寸寸迸裂,晶莹凌乱飞射,扬起好大一片星光。 此时,天翊的神情尚还停留在兴奋状,己身却已不由自主地朝着下方的岩浆世界跌落去。 史大彪紧抱着天翊,不敢置信道:“不忘,飞啊!上天啊!快上天!” 天翊苦涩笑了笑,他此时要是能飞得起来,哪里还用史大彪来提醒? 一时间,天翊同史大彪两人,就如两个自由落体般飞速坠向火海岩浆。 史大彪叹言道:“完了,想我大彪一世英名,今日却要落得个火下亡魂的下场。” 说着,史大彪看了看背着自己的天翊,心道:“不过此行倒也收获颇丰,至少我曾在他之上!” 史大彪满意地笑了笑,眼看着便要闭眼,但就在这时,自他的两旁突有数十道青光冲天而起——“咻咻咻” 那被青光掩映的,正是之前飘落到天翊与史大彪跟前的一片片青叶。 天翊道:“九宫者,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听得天翊这一释言,史大彪瞳孔猛缩,恍然间大彻大悟起来。 此时,那经天翊抛飞而起的青叶,有两叶飘落了九宫格西北一格内,有四叶落于东北一格有六叶落于西南一格 待得最后五片青叶停落到九宫格中央格内时,天翊与史大彪飞坠而落的身影顿时悬停当空。 下一刻,两人在一股奇异之力的牵引下,升飞而起。 与此同时,周遭天地再生变幻,恢复成日月星辰当顶、山川江河归底时的情景。 不消一会儿,天翊与史大彪的身影已经同九宫格持平在一线上。 放眼以望,只见九宫格内的每一格内,置放着数目不一的青叶。 史大彪不知何时已从天翊的背上跳了下来,他一脸兴奋却又不可思议道:“不忘,只一九宫算数难道就破解了九宫阵?这么简单?” 天翊道:“简单吗?”。 史大彪一愣,面显沉凝,继而笑道:“简单,却也不简单!” 说着,史大彪展目朝着身前望去,只见九宫格内,最多的有九片青叶,位于正北格,最少的只有一片青叶,位于正南格。 史大彪道:“一是极数,九也是极数。正南一为天,正北九为地。” 说到这里,史大彪突变得沉默起来。 稍作思量,他方才意识到,若没有他,天翊一样可以走到这里,可他若没有天翊,或许连踏过七星之路都做不到。 史大彪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笑得有些无助,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败退而归的依旧是他。 见得史大彪的情绪起伏不定,天翊言道:“大彪兄,你不是想得到九宫内的至宝吗?”。 若是往常,一听“至宝”两字,史大彪保准兴奋地手足舞蹈起来,可这一刻,史大彪却很安静,安静地出奇。 他只微微笑了笑,言道:“哪里有什么至宝?即便有,我也不要。” 天翊兀地一惊,史大彪这话可有些反常,这可不像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该说的话。 史大彪轻咳两声,昂首挺胸,似乎这样就能彰显出他大度霸气的一面,继而说道:“不忘,在我这里,千金易得。” 他没有将话说完,一来是后面的话语不言而喻,二来是此时九宫格的异变引得了他的注意。 只见得原本停落在九格之中的青叶,此刻竟无风自起,一道道磅礴的木元之力缭绕在每一青叶周身。 伴随着青叶的飘飞,那一方九宫阵格也作片片晶莹散漫虚空。 晃眼一看,晶莹泛烁漫天,璀璨的光华划出一道道优美而又迷人的弧线。 一片片青叶交相飞舞,继而与九宫阵格演化而来的晶莹融合在了一起。 只听得一道傲啸的龙吟声响彻于日月星辰之间,只见得一道秉承意气的龙影翱翔于山川江河之上。 下一刻,吟声还在,龙影却已不存。 虚空中,一张泛青的四方画图缓缓飘落,画图给人以强大的生机气息,只一望眼,便使人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见此四方画图,辰南子的兴奋无可遏制,无比激动道:“东方布道图!” 相较于辰南子的兴奋,天翊就要自若得多了,他知道布道图蕴含着超强力量,但他对此实在提不起太多兴奋。 天翊身怀北冥、南宫两大布道图,但他却无法主动调集布道之力,眼下多一东方布道图,于他而言,也就平添一种不稳定力量于己身罢了。 史大彪愣愣地望着悬空的四方画图,在他的眼中,那里葱茏莽苍,翠叠木郁,一卷画图,那便是一方江山。 这一刻,精芒在史大彪的眼中打转,他突然有些后悔起来,后悔不该那般“意气用事”,眼睁睁地将那一片“大好江山”拱手送人。 他闭上眼,只道眼不见为净。 见此一幕,天翊无奈笑了笑,而后步以轻盈地朝着那四方画图走去。 没有突生的异变,没有暴动的元力侵袭,天翊自然而然便将那一四方画图摄入到了无相神衣中。 辰南子早已按耐不住,四方画图刚一现身无相神衣,他已掠影而出,入手的一瞬,辰南子只觉一股澎湃的生息浩荡而出。 他的肉身早已毁灭,依托受损的灵魂之力残存至今,此前天翊为其找寻了大量的草木之灵,帮助其恢复灵魂伤势。 时至今日,草木之灵对恢复他的灵魂伤势已做成效甚微。 然而就在辰南子承接住东方布道图的这一瞬,他那受损的灵魂竟好若沐浴了一场春风,开始缓慢恢复起来。 这一刻,辰南子惊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痴痴地看着手中的东方布道图,心神久久不得安定。 让人不解的是,辰南子平息片刻后,竟是主动隔离开了东方布道图衍化而出的生息。 他将东方布道图放置到一拨弦之器旁,回身后席地而坐,长吸口气,双眼缓缓眯合。 就在天翊将东方布道图收归后,四方时空突起震荡,日月星辰开始碎灭,山川江河开始崩裂——“轰隆隆…” 天翊与史大彪只若受到一股强大无匹的排挤之力,纷纷被引渡出了那一片天地。 现身时,两人身处在青龙宫内的大殿中,原本悬于大殿云顶的星河已经不复存在,零散在殿内的八个石座也作凭空消失。 于此之际,整个青龙宫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轰隆隆…” 只见得横梁青木脱坠,斗拱飞檐断裂,四面都起抖颤声,八方都作塌陷状。 天翊眉宇一沉,连连拽着史大彪飞速撤离……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百章:苍龙藏空,浮云归霞 天翊与史大彪刚出大殿不久,便见武忘等人急火赶来,来不及细言以对,一众人纷纷破空而去。 待得天翊等人的身影落定于青龙宫外,只听得震耳欲聋的訇声连绵不休——“轰隆隆!” 整个青龙宫瞬间崩塌,只见脊梁衍架错折而坠,影壁殿堂仆而复起,楼阁不复,台榭不存。 于此之际,那被禁封之力阻隔的潭水,突地脱缰而动。 它们气势汹汹,直若洪涛出岸,如咆似哮地朝着天翊等人合围冲袭过来。 见此一幕,南宫盈盈随手一挥,禁元伞倏地撑开一片明净之地。 流莹散溢下,众人破浪而起。 与此同时,青龙村所在一片天地也正承受着天崩地裂,只见得: 山川摆簸,长河倾覆,瓦毁椽折,墙垣倒塌。 龙潭边,苍木朔与苍龙七子依旧昏沉不醒,他们体内的木元之力在飞速消失,偏又落得无声无息。 不多时,小貂率先睁开眼来,小家伙迷蒙地顾盼而视,好若刚从一场如梦的韶光中醒来。 梦里有一女子,她眉眼带春,嘴角含俏,娇若朝霞,迎面于她的,是君,是一道模糊看不清身影的君。 小貂侧目,但见山石落木激起龙潭水溅,神色不由得凝沉焦急起来。 正与此时,龙潭之下,突起一阵破啸之声,只见一道水柱冲霄而起,扬起漫天的雨似梨花。 南宫盈盈把控着禁元伞,携着众人停落在残垣断壁上,她的面色略显苍白,她本可不必做这“逞强”之事,但她还是做了。 史大彪觑着眼,视线直在禁元伞的伞檐上来回游离,他可不记得禁元伞还有破空之能。 许是感应到史大彪的觊觎,南宫盈盈笑道:“大彪院长,你不会把注意打到我的禁元伞上了吧?” 史大彪讪讪一笑,道:“小姑奶奶,大彪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南宫盈盈昂了昂头,那模样,倒也颇具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小貂在见得天翊等人后,稍顿之余,便作一抹流光飞窜到千叶的怀中。 天翊疑惑地看了看躺卧在地的苍木朔等人,继而又将目光朝着小貂投递去。 这一看,他的目光正好同小貂偷瞟而来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小貂似也没有料到会有这般一幕,连忙且鄙且慌地躲开了眼。 武忘道:“老大,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天崩地裂起来了?” 无忆道:“老大,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千钰等人出缄默不语,武忘与无忆的疑惑,也作他们的疑惑。 天翊没有回应什么,尽管他很清楚,适才的天地剧变应与东方布道图有关。 至于苍木朔等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且还昏沉倒地,天翊也作疑惑不解。 他只知道,这些苍龙氏的族人本应该出现在青龙宫内。 就在这时,那一直昏迷未醒的苍木朔与苍龙七子,先后睁开了惺忪睡眼。 苍木朔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扫视着天翊等人,他好似在找寻什么,最终却未能如愿。 轻风吹袭,苍木朔苦涩地笑了笑,他缓缓闭上眼,整个人好似突然苍老了许多。 苍龙七子皆一副惊诧模样,青龙村的叠翠葱茏已不复,尘土飞扬,掀起了许多往尘,也沉淀了许多今埃。 天翊注视着苍木朔,心中莫名而起一抹哀伤。 这一刻,苍木朔在他的眼中,不再是那个处心积虑满腹歹念的人,他只是一个老者,一个两鬓斑白且还落魄的老者。 史大彪轻声一叹:“醉归如梦里,醒去路昏沉。” 闻言,苍木朔睁开眼来,原本深邃的眼神,而今变得浑浊不堪。 他冲着天翊与史大彪微微一笑,这一笑,笑得如释往负,却又意味深藏。 下一刻,他转身而去,那佝偻的身影,在残败的山河下,更添落寞与凄凉。 苍龙七子没有开口言道什么,他们只觉心神轻松了许多,他们能感受到,那世代加持于苍龙氏身上的重担已被卸去。 落日余晖下,苍龙七子朝着苍木朔追去。 史大彪感慨以言:“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苍龙藏空从云处,曾伴浮云归翠霞。” 听得史大彪这有板有眼之言,千钰等人皆是一颤,若是换做以往,他们只会认为史大彪又在疯言癫语。 但此时,他们却从史大彪的寥寥几语中,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思愁。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郁,无忆道:“大彪兄,你跟老大可曾探寻到那奇珍异宝?” 一听“奇珍异宝”四字,史大彪顿从那高远的意境中醒转过来,他摇了摇头道:“哪有什么奇珍异宝?” 南宫盈盈一愣,疑道:“大彪院长,真的没有吗?” 说着,南宫盈盈做一副摩拳擦掌模样。 史大彪道:“小姑奶奶,你难道认为大彪在骗你?” 南宫盈盈点了点头,掩手一挥,一个圆筒状的器物赫显而出,此物不作他别,正是灵宝“破天”。 史大彪的瞳孔猛地聚敛,昔日“破天”展威的情景,可谓历历在目。 小笨顿了顿,接着大摇大摆来到南宫盈盈跟前,后者心领意会地将灵宝“破天”交由到了其手中。 见此一幕,史大彪哪里还站得住,躲闪之余,急喝道:“大笨熊,奇珍异宝都在你们老大那里,有本事你们逼供他去啊!” 众人皆一愣,连连朝着天翊望去。 此时,天翊迎对着余晖斜阳,麻衣粗袍随风轻舞,他抬头望天。 那里,灿漫天光,悠悠缕缕,斜衔的光芒,笼罩着残破的翠岚。 天翊深吸口气,郁结在随后的长吐下趋散,言道:“大青!我们出发吧!” 大青点了点头,熊体摇身一变,顿作一条巨舞青龙吟啸而起。 天翊率先飞身而起,同时把持一力将史大彪拽住,两人先后稳落在大青的龙背之上,武忘等人紧随在后。 只听得一声龙吟彻云霄,只见得一道青影贯长空。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一:捕风捉影,剑王来意 青龙村外,叶落苍凉,遍地残迹。∑, 秦万里三人目视着青虹飞贯,继而纷纷腾空而起。 剑王道:“秦兄,那迷阵在动荡中被破,是否与不忘他们有关?” 秦万里道:“我不知道。” 狱王道:“剑王,我看你还是多思量一下你那坏人该怎么做的好!” 剑王一愣,接着苦涩笑了笑。 就在秦万里三人离去后不久,岩崖峭壁上,一名白衣女子显影而立。 她看了看破败的青龙村,其神识探查到了苍木朔等人的气息,但她却没有靠近。 在此之前,小丁曾出手阻止狱王损毁山河,仅以前者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便让她这个九幽幽帝忌惮不已。 女子凝眉沉思片刻,叹言道:“这一出戏,越来越让人难懂了。” 其话语刚一出口,天地之间,突有悲情之语遥遥而来:“任凭浓情缱绻,也抵不过人生如戏。一步天涯,一步海角。一场情戏,一曲离殇。” 女子怔了怔,惊道:“谁?” 没人回应她,除了落日下的晚风,轻拂着她那一头秀美的长发,撩起其衣间的薄雾轻纱。 女子颦眉蹙额,身影渐变虚幻,她知道来人已经离去,也猜到了其身份。 夜色苍苍,远山重重,流水潺潺。 天翊一行人于一山野之地休憩,冷月的清辉洒漫在地,树影斑驳。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只觉赤焰遑遑,不由心神凝沉,敛了颜笑。 于此之际,空幽山谷中,突起悠扬琴声,音以低鸣,声以婉转,偏又缠绵着哀怨。 听得这般琴声,众人哪里安定了下来? 武忘与无忆数番遁音寻迹,却以无果而终。 千钰道:“不忘,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 武忘道:“不是可能,是已经被人盯上了。” 无忆道:“跟踪我们的人,实力很强,我们探查不到他的行踪。” 天翊道点了点头,言道:“如果我们真的被盯上,那人不会以琴声为示。” 史大彪仰饮一口,啧啧道:“琴声中,深含宿怨,凄厉悲愁中却又不失急切。他的示意,是让不忘你小心,同时催促你赶紧离去。” 众人一怔,满脸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史大彪,那琴声落到他们耳中,只道是让人心慌意乱,那曾料想史大彪竟能从中得此解读? 天翊侧目看了看史大彪,笑道:“大彪兄,那你觉得与我有宿怨的人,都有哪些?” 史大彪眯眼一笑,提坛而饮,他没有回答天翊,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想言道那些恩怨情仇罢了。 相较于的史大彪的不闻不问,千钰等人就做他想了,细细一数,才发现与他们接下仇怨的人,还真不少。 千钰道:“不忘,如果大彪兄所言无差,我们为何不赶紧离开?” 千叶等人纷纷点头,他们隐约可以感觉到,此去西门之地的路途,恐怕并非想象中的一帆风顺。 天翊道:“这一路走来,你们不觉太过平静了一些吗?” 千钰等人皆一副错愕模样,平静?他们可不认为平静,自从出了天桑城,他们的心情便若那连绵起伏的山川,何曾平静过? 一行人中,唯独史大彪与无忆自若以对。 史大彪的自若,是一种态度,仿似与生俱来的态度。 无忆的自若,源于他领会到了天翊的弦外之音,所以他开口道:“老大,北冥阁与东方阁的人,绝不会任由我们去留。” 经由无忆如此一说,众人方才意识到什么,他们离开天桑城这么长时间,按理说四方阁的人早就应该找上门来才对。 千钰道:“不忘,这么说,你是在等一个答案,一个为何我们没有被四方阁的人追击的答案?” 天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笑着。千钰口中的答案,他早已有所猜测,他只是有些不确定罢了。 月夜过半,琴音早已缥缈不见,云也悠悠,树也幽幽,罗幕轻寒,淡月胧明。 一点惊鸿影过,武忘与无忆腾空追去,不消多时,又有一道魅影一闪而逝,这一次追击而去是天翊。 千钰本想与天翊一道,却被后者以照看众人为由阻止了住。 此时,史大彪安静地坐在火堆前,他自顾地喝着酒,神色却无丝毫耽惊之意。 千钰等人警惕而又担忧地环顾着,南宫盈盈则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 此刻的南宫盈盈,心烦意燥,当见得史大彪竟还有心思闲逸饮酒,她不乐意了:“大彪院长,你的眼里除了酒跟钱以外,还有什么?” 史大彪笑了笑道:“除了酒跟钱外,还有钱跟酒。” 南宫盈盈两眉一蹙,眼看着小魔女的本色就要施展,史大彪的一句话语却是硬生生止住了她的言举。 史大彪道:“放心吧,你的武忘哥哥不会有事。” 许是神经紧绷地有些过头了,千钰等人纷纷凝视到史大彪身上,等待着后者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 史大彪道:“武忘与无忆捕风捉影也就罢了,难道你们认为不忘也会做那镜花水月之事不成?” 南宫盈盈厉喝一声:“说人话!” 说着,她还不忘取出灵宝“破天”来,那模样,似有史大彪一言不合她意,她便要将其轰个四脚朝天。 史大彪尴尬笑了笑,一脸讨好的看了看南宫盈盈,言道:“小姑奶奶,你先放下‘破天’好不好?” 南宫盈盈道:“不好!” 史大彪罢了罢手,连道:“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我的意思是说,不忘应该知道前后来人是谁。” 南宫盈盈一诧,喃喃道:“不忘老大知道来人的身份吗?” 千叶道:“大彪兄说的有道理,以不忘的谨慎,绝对不会让我们停留在此,毕竟没人知道暗中还有多少人盯着我们。” 小笨道:“我能感觉到来人气息,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 其言一出,那化作熊体模样的大青猛地就是一记敲打落到小笨的头上。 只听“咚”的一声,大青厉喝道:“大笨熊,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史大彪笑而不语,接着再不顾其他,开始独饮起来。 小笨的痛来得有些迟缓,它慢半拍的惨呼一声——“哎哟!大笨龙,我跟你拼了!” 继而便见得,一灰一青两道熊影,在这清慢的月色下缠打到了一起。 对此,千钰等人除了无奈外,也只剩下无奈。 就如史大彪预料的一样,武忘与无忆去不多时便是折返而归,自两人那无奈神情就能看出,之前一去,确是捕风捉影扑了个空。 武忘道:“来人实力深不可测,我们只追了一半,他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忆道:“他应该是故意引得我们离去,对了,老大人呢?” 千钰道:“你们走后,又有人来,不忘追他去了。” 武忘道:“我去找老大,小白眼你留守在此。” 还不待无忆开口,武忘已是腾空而起,与之一道而去的,还有一道倩影。 千钰等人正欲动身,却被无忆喝止住:“死胖子冲动,你们莫不是也冲动不成?今日这局,明显是事先有人策划好的。” 众人愣了愣,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火堆旁的史大彪看去。 与此同时,明月之下,高峡之上,悬水之边,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伫立不动。 前者身似笔挺,他站在那里,就如一柄凌厉的剑锋一样。 剑王道:“不忘,你怪我吗?” 天翊笑了笑,却不作声。 风澜城外的那一战,他以五行封天印以及花醉长剑迎战幽女,五行封天印爆威之后,只若封天炼地,却遭得风澜诸强合力欲破。 要知道,那些人中,有北冥四大杀神,有南宫三王,有东方龙翔,有西门玄古。 他们每个人至少都有着炼虚境实力,若不是墨梅出现及时,天翊怕是早就死在了五行封天印的反噬下。 见天翊不语,剑王又道:“不忘,阁主让我带盈盈回去。” 天翊道:“她本就是南宫之人。” 剑王道:“她是南宫之人,可她的心却不在南宫。” 天翊道:“武忘是我兄弟,剑王前辈若是执意要带走武忘,那就动手吧!” 剑王疑道:“动手?” 天翊点头:“杀了我,你或许可以带走武忘。” 剑王笑道:“阁主说,让武忘回南宫阁是对他好。阁主还让我转告你,你们的西去之路,险象环生。” 天翊淡道:“那又如何?” 剑王一愣,这一刻,他从天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披荆斩棘的气势,那种凌锐与他的剑道颇有几分相似。 不知为何,剑王又突然觉得此刻的天翊与秦万里有些相像,他与秦万里曾一道闻听荒时扶曲的“临仙”。 临仙,临仙,飞鸟长天。 一曲琴音,涵盖了多少无奈与悲怆,剑王也曾感慨万千。 秦万里却于闻曲之后,言道:“我之道,不为临仙,是为踏仙!” 寥寥几语,何等的狂霸? 而此时天翊的一句“那又如何”何尝不作异曲同工之妙呢? 沉寂半响,剑王道:“不忘,你可想看看我的剑?” 剑王的身上并无丝毫杀意散溢,可天翊却知道,这是剑王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若拒绝剑王,那便是妥协,剑王会带着武忘与南宫盈盈离开。 他若答应剑王,那便是强硬,剑王会让他看见自己的剑,那或许会是一柄沾染鲜血的剑。 天翊悠悠一笑,拂手间,花醉长剑横斜在手,光彩烁目。 他没有开口,但他的行动却已说明了一切。 见此一幕,剑王的眼中浮掠出一抹精芒,那精芒中包裹着赞许与钦佩。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二:剑道棍道,至大则空 夜,月。??.` 树树皆银色,山山披月辉,断山疑画障,悬流泻剑鸣。 剑王轻一挥手,一抹青光掩昧而逝,太一长剑赫显而出,剑刃凝如霜雪,寒光逼人。 天翊与剑王迎对而立,两人剑锋在手,相顾无言,唯剩——花醉彩烁,太一青寒。 不多时,飞瀑冷涩,月轮韬晦,狂风满崖,山雨欲至。 剑王道:“不忘,动手之前,你可能为我解一疑惑?” 天翊道:“剑王前辈,剑作无锋,不滞于物。” 剑王凝沉着眉,终究想不通手中之剑,何以无锋,又何以不滞于物? 他没再开口,持剑的一手稍一抖斜,只见得一道青寒冲霄而起,凛冽的剑气直使得萧条,八荒震颤。 面对剑王这凌厉的起势,天翊自若如常,他缓缓闭上眼,身躯挺傲,形正骨坚,意满乾坤。 此时,剑王的眼中,天翊的身影已不见,那被天翊横斜在手的花醉长剑也隐了光彩,形如空明。 剑王持剑的一手突起颤抖,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天翊看着。 看着看着,剑王的持剑的一手缓缓落下,他在天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剑道之境,一种远超于他的剑道之境。.?` 这一刻,太一长剑敛了凛冽的青寒——黯淡,无光,直至隐没不存。 剑王视剑如命,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了剑道之上,又岂会感受不到此刻天翊身上的剑意? 那剑意,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剑意,因为它就如空明,一种物我两忘的空明。 剑王轻叹一声,这一叹,悠远了长空明月,疏远了悬空飞流。 他的心,却在悠远与疏远之间徘徊不定。 剑王道:“我败了。” 天翊的身影显现而出,他只觉自己刚刚进入到了一种奇妙之境,那种感觉与天地之力共鸣时颇具形似,只不过那天地,换成了剑的天地。 天翊道:“剑王前辈,哪有什么成败?” 剑王一怔,苦涩地笑了笑道:“难怪我始终都达不到那一境界,原来在我心中,一直都存有成败之说。” 天翊笑而不语,有些东西,只有切身感悟后,方才真正属于自己。 于此之际,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落而下,一者面貌黝黑,一者散漫潦倒,正是狱王与秦万里。 剑王看向秦万里,疑道:“秦兄,你早已抵达,可为何到现在才现身?你就不怕我杀了不忘?” 秦万里淡漠道:“你不会杀他,你也杀不了他。?`” 剑王笑了笑,转而看向不忘,言道:“不忘,谢谢。” 说着,剑王竟对着天翊躬身一礼,这一幕来得有些唐突,唐突地天翊都未能来得及躲闪。 还不待天翊开口,狱王已是沉声道:“剑王,看来你还是不适合当‘坏人’。” 秦万里道:“怎么?狱王你是要接替他吗?” 狱王笑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一个老实人,一个心怀慈悲的老实人。” 他看向天翊,再道:“小子,武忘我们可以不带走,但盈盈必须跟我们回南宫阁。” 天翊点了点头,就如他之前所言,南宫盈盈本就是南宫之人。 剑王道:“不忘,下次见面,我不会再如这次这般。” 言罢,剑王已是一跃凌空,他没有等天翊的回应,他这话更多地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狱王稍顿片刻,他似是有话要说,偏又欲言又止地飞展而去。 天翊的脸上噙着一抹微笑,一抹如月下晚风般的微笑,他眸带感激地看了看秦万里。 早在与剑王相遇之时,天翊便感知到了秦万里的存在,他知道,若是剑王真有心要杀自己,秦万里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天翊道:“秦前辈,你何以得知剑王前辈并无杀我之心?” 秦万里道:“我与他曾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 天翊道:“北冥阁与东方阁的人,是前辈所阻?” 秦万里道:“我没有那么大能耐,我有的只是一颗无畏之心。” 天翊点点头,从秦万里的字里行间他已明悟了许多。 秦万里道:“不忘,就如剑王所说,接下来你们的西去之路,将是一条险绝之路。” 天翊顿了顿,笑意依旧,依如之前回答剑王一样,言道:“那又如何?” 秦万里笑了笑,他难得一笑,所以笑得有些生涩,可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住他那饱含赞许的目光。 天翊道:“秦前辈,你既然知晓此去凶险,为何不带走千叶?他们的目标是我。” 秦万里道:“不忘,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天翊笑了,秦万里也笑了。 秦万里道:“不忘,我也是用棍的,我用的棍,名为藏空。” 言落,秦万里掩手一挥,一根晶莹泛烁的长棍立显而出。 天翊稍顿片刻,身已腾空而起,声以清朗:“秦前辈,晚辈的棍,名为披风!” 月色下,秦万里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见,现身之际,他已持棍点指天翊而去。 面对秦万里的诡异棍势,天翊处变不惊,点撩横挑之下,棍影只若霖霪,席卷长空明月。 ...... 不知何时,武忘的身影已经临至这一悬水飞瀑之巅,他来时蝶影成双,此时却形单影只。 一场酣畅淋漓地激战后,天翊与秦万里双双落降。 秦万里道:“不忘,剑王一直很困惑,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剑之境?今日你与一番切磋,我也很困惑,何为真正的无棍之境?” 天翊笑了笑道:“秦前辈,至大则空。” 秦万里喃喃道:“至大则空?” 言罢,他看了看不远处一语不发的武忘,身影却已渐变虚幻。 转眼间,崖边只剩下天翊与武忘两兄弟。 天翊道:“盈盈走了?” 武忘点头,来路之上他还埋怨南宫盈盈,可当剑王与狱王带走南宫盈盈后,他却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天翊道:“她是自愿离开的?” 武忘又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剑王与南宫盈盈道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后者听闻剑王之言后,只留下一物一语便离开了。 南宫盈盈留下的一物,是为禁元伞。 至于那一语,则为:“武忘哥哥,代我将禁元伞送给大彪院长。”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三:迷失之地,盗帅出盗 武忘惆怅而立,他忘却不掉,南宫盈盈离去时的那一盈微笑,同样忘却不掉的,还有后者留给他的疑惑。 见状,天翊缓缓上前,言道:“武忘,此行西去,山高水长,千里迢迢,行路艰难。” 武忘隐约有些明白天翊之意,一时却又无法将紊乱的思绪连贯在一起。 天翊道:“盈盈回南宫阁,于她而言,于南宫阁而言,都不失为一上策。” 这一策,非天翊之策,南宫夏才是主策之人。 武忘刚有的明悟瞬间跌入迷蒙,他茫然地望着天翊,后者回之给他却只有浅谜一笑。 天翊道:“武忘,登云之行,雄关漫道。那里,苍山如海,那里,残阳如血。” 武忘一顿,神色渐变清明,眼中饱含坚定。 天翊笑了笑,却不在多言,顺着来路,折返而去。 武忘紧随在天翊身后,不知何时,双拳已做紧攥之势,他紧攥的,是一份情义,也是一份情怀。 见得天翊与武忘回归,无忆等人纷纷簇拥上前,得知南宫盈盈离去的消息后,众人自然免不了一番伤怀。 倒是史大彪乐得心花怒放,笑颜无边,他怀抱着禁元伞,好一副爱不忍释模样,连连称赞:“还是小姑奶奶有良心啊!” 迎着月色,天翊一行人继续上路。 半月后,天翊等人早已出了苍木城地界,途愈七城,进入雨木之域。 之所以有此速度,得益于大青,经由龙潭洗礼后,大青的实力精进了许多。 雨木之域占地极广,它在东方之地的地理身份,就如造化之域在南宫之地一样。 雨木之域,有散布着岩石小山的低地平原,也有溪流纵横的高原峡谷,还有苍翠葱茏的茂密森林 静静的池水、奔腾的小溪、飞泻的瀑布、参天的大树、缠绕的藤萝、繁茂的花草交织而出了这一片绿色迷宫。 雨木之域在东方之地又被称为迷失之地,这里,水土温暑,雨淋日炙,湿热重蒸。 它与造化之域不一样,造化之域未曾“春归”前,有八百里延绵火山,那里,寸草不生,生灵不存。 而在雨木之域内,毒物纵道,猛兽横行,且有天然瘴阵神出鬼没。 曾经的造化之域,婴成以下,入则九死一生。 而今的雨木之域,婴成以下,入则迷而不返。 雨木之域,是迷失之地,也是一片禁地,可这一片禁地偏又落得无人看管。 其他城域的人可自行出入其中,前提是,得有入而不归的心理准备。 此时,天翊等人停驻在雨木之域的外围之地,映入眼幕的,却并非一处烟瘴雾迷之所。 这里,空气新洁,林树蓊翳,一小镇深隐其中,只听得人声鼎沸,只见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大青道:“不忘?按无忆所说,前方便是号称迷失之地的雨木之域,我们后有敌随,为何还要选择进入其内?” 这半月以来,一切都显风平浪静,但众人却很清楚,平静不过是暂时的,暴风雨只是还未吹袭到这里罢了。 照理说,众人应该在大青的携带下,快速驶离,可天翊却是在这个时候做出了进入雨木之域的决定。 天翊笑了笑道:“该来的始终会来,如果真有暴风雨,为何不让其来得更猛烈些呢?” 大青一愣,对天翊之言仍一副茫然模样。 小笨迟疑片刻,鄙夷地瞪了大青一眼,说道:“大笨龙,你真是笨得可以,你懂不懂什么叫历练?” 大青眸色一凝,厉喝道:“大笨熊,你莫不是又嫌自己皮糙肉厚了不成?” 小笨神情一滞,毫不示弱道:“大笨龙,你不就是在龙潭泡了个澡,增添了些许蛮劲,有什么好得意的?” 大青悠悠一笑,反问道:“大笨熊,你不是也在龙潭泡了个澡吗?”。 小笨气郁地咬牙切齿,顺势朝着天翊看去:“不忘,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熊潭泡泡?” 小笨说的认真无比,熊眸满含殷切与期盼,这一段日子以来,它可是没少被大青“蹂躏”。 天翊无奈笑了笑,熊山熊洞他听过,但熊潭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众人闻听两“熊”之争,摇头颜笑,特别是小笨的那一言“熊潭”更是令人捧腹。 武忘一眼深意地看了看无忆,他与后者已有些时日没过手了,大青在龙潭中得以实力精进,无忆的实力又岂会毫无增长? 感受到武忘身上的战意,无忆道:“怎么,死胖子你莫不是也觉得自己皮糙肉厚不成?” 武忘道:“小白脸,你在龙潭泡了泡,连自带的三分杀气都泡没了,你以为我会怕你?” 无忆道:“死胖子,你可以找时间试试。” 武忘正欲再言,天翊却是开口道:“好了,都安分点。大青、小笨,等一会进入小镇后,别开口人言。” 无忆与武忘缄默,大青与小笨轻点了点头。 千叶道:“不忘,你不会真的要让我们去雨木之域历练吧?” 天翊道:“怎么,你难道怕了?” 千叶一诧:“怕?天下间,就没有我怕的事。” 天翊笑了笑,率先朝着那掩藏在苍翠葱茏中的小镇走去。 史大彪轻嗅片刻,嘴角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继而阔步而去。 不消多时,天翊一行人已是迈入到了小镇中,这里与其说是一处小镇,倒不如说成是一处人资聚散之地。 进进出出的炼气士,多以抱团形式,且个个都有着不弱实力。 小镇内,随处可见游贩,他们售卖各种丹药,其中尤以疗伤丹药与避瘴丹为主。 除此之外,还可见一些炼气士收售灵兽骨丹,而这也是大批炼气士选择进入雨木之域的主要目的。 一路上,天翊一行人引来了不少瞩目,这些瞩目大多都落持在小笨、大青以及小貂的身上。 那些瞩目而来的目光,不少都作定睛直望,甚至带着点贪婪的样子。 雨木之域内,多毒物猛兽,一些强横的生灵体内可衍化出灵骨灵丹。 无论是灵骨还是灵丹,对炼气士而言,都是不可多得之宝,这也造就了雨木之域的杀戮盛行。 哪里有利益,哪里便有争斗。 每一天,都有大批炼气士进入雨木之域,他们有的幸运而归,有的则永远迷失在其中。 感受到不断投射而来异样目光,小貂淡冷地瞥了几眼,接着便扎头于千叶的怀中不理不会起来。 相较于小貂的随意,小笨与大青就显得有些不自若了。 小笨的憨态可掬中多了些拘谨,大青的凶神恶煞则更显凛冽。 见状之下,那作观望的修士非但没有丝毫敛念的意思,神色中的觊觎反倒更加地变本加厉。 不作多时,已有人上前探问:“诸位小友,这两熊兽品阶几何?可有意倒卖?” 还不待小笨、大青怒起,武忘的厉喝已是响起:“滚!” 那上前探问之人一看便是“精明”之辈,他也不来气,只笑着闪退到一旁。 待得天翊一行人走远,其脸上的笑意方才凝固,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摄人心魄的阴寒。 男子寻思道:“那两熊兽,灵性不泯,品阶应该不低,若能得到手,说不得能大赚一笔。” 一念及此,男子掉头便走,不消多时,其身影便已消失在了弄巷中。 天翊等人哪里知道自身已经被人盯上,他们就风随云地行走这在无名小镇上。 于此之际,街边一颗葱绿的大树下,正有一男子独自饮酒作乐,男子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 有那么一瞬,男子眼中突有一抹精芒一闪而逝,他一跃而起,整了整浑身褴褛的衣襟,继而行步如风地走到街道上。 此时,天翊一行人正朝着男子所在的方向行来,男子眉眼一凝,继而佯作一行人大步流星地朝着天翊等人走去。 不作多时,男子已经来到天翊等人的跟前,他晏然自若地穿梭而过,只如一匆匆行客,别无异状。 擦身的那一刹,男子的空空妙手已然倏探而出。 男子出手很快,人莫能窥其踪,鬼莫能蹑其影。 天翊缠于腰间的储物袋,在男子的探手叠影下,卸了束缚,瞬间滑落。 男子嘴角轻掀,一抹浅笑噙面而显,那笑意好似是在庆祝他的“得逞”。 然则就在男子为自己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法暗暗庆幸之时,只觉一道残影于他的手面之上一晃即逝。 短短片息,男子已与天翊等人错身开来,他低了低眼,只见自己的妙手之上空空如也,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受那储物袋的重量。 他转过身去,目以凝视,但见那身着麻衣粗袍的青年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储物袋牢牢缠坠。 男子笑了笑,喃喃道:“有点意思,我盗帅自从出盗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失手吧?” 说着,男子行步似飞仙,转眼之间,其身影便做不知所踪 本书首发,成绩惨淡,恳请诸位狂友助三狼一臂之力,收藏下,点击下,订阅下,三狼感激不尽。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四:一念交锋,弹指成空 熏风,青山,小镇。 风帘翠幕,山色空蒙,茶烟袅袅。 天翊一行人漫步而行,谁也未曾察觉到天翊的意气自若下,深隐着一抹讶色。 适才那男子的出手,妙手应心,心到手到,往来倏忽,颇有摘星之神韵,实难捕测。 只是让人喟然的是,男子的盗遇到了圣手神偷的盗,一念的交锋,弹指的成空。 晨钟暮鼓,日走云迁,天光金漫,余辉披翠。 此时,迎面于天翊等人的幽深径道上,有一男子翩翩而来。 他眉浓目鲜,身着一飘飘蓝衣,行步间,衣带当风,灵逸非凡。 他拈花轻笑,手执折扇,云衣薄衫,俊秀的面容中仿似搁浅着一抹亘古的温柔。 不消多时,男子已从天翊的身边擦肩而过,无声而又无息。 陌路而过后,男子停住了脚步,他没有低眼,他的手中,纸扇依旧,那里本该再多一储物袋的。 男子笑了笑,自顾道:“很有意思,这是我盗帅出盗以来,第二次失手。” 语落,男子的身影凭空消失。 此时,天翊依如之前般自若而行,他嘴角泛笑,笑得风轻云淡。 千钰有些急切地道:“不忘,我们什么时候进入雨木之域?” 他们已在这无名小镇逗留了好些时间,这般漫无目的前行,使得众人心难安定。 天翊顿了顿,言道:“我们这就去与大彪兄碰头,然后进入雨木之域。” 说着,天翊转身朝着来路折返,在此之前,史大彪借故离开,并且还带走了小笨、大青,武忘放心不下,也一道随之而去。 对于众人而言,史大彪的那点小心思,何尝不作昭然? 天翊等人刚转身前行不久,迎面便有一老妪踽踽而来。 老妪身以佝偻,手以杖杵,苍老的面容沉淀着满是岁月的皱纹。 见得天翊等人迎面走来,老妪连连侧步,似欲让行。 许是腿脚失了灵便,老妪尚未侧开身来,天翊等人已经临至其身前。 千钰等人略显悲悯地的看了看老妪,继而让道而去。 天翊步以从容,擦身的一刹那,他冲着老妪投递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瞬之间,天翊等人便与老妪错开了身。 这一刻,老妪停下了脚步,天翊也停下了脚步,两人背对而立,一者弯腰弓背,一者挺拔不屈。 见得天翊突然顿住,无忆等人皆作不明所以状,好端端地天翊为何驻足不前? 还不待众人开口,天翊已是率先言道:“本该素衣清颜,何以成了遍布的婆娑、羽化的荒芜?” 老妪依旧杵着那泛黄的拐杖,轻咳两声,言道:“年轻人,我耳背,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天翊悠悠地笑了笑,继而在无忆等人的满目诧异中提步而去。 无忆等人一脸的莫名其妙,目光直在天翊与那老妪的身上来回游离。 天翊刚走没两步,那老妪再次开口了:“年轻人,你们可是要入雨木之域?” 天翊没有回应老妪,但脚下的步伐却是停顿了住。 老妪咳了咳,言道:“雨木之域乃是一处迷失之地,你们就不怕迷失其中吗?” 天翊笑道:“心若迷失,这天下,何处又不作迷失之地呢?” 老妪的身躯微微颤了颤,言道:“雨木之域可不好去,那里面毒烟雾瘴,猛兽横行,据传还有可怕的迷失者呢!” 此时,无忆等人已经靠到了天翊的身边,此间一幕,直使得他们茫然失措,不明这陌路之语缘起于何? 天翊道:“那依老人家之意,如何才能让那不好去变成好去呢?” 老妪道:“你们需要一个熟悉雨木之域的人来当向导。” 还不待天翊作应,老妪已是自告奋勇道:“老身打记事开始,便生活在这一片土地,对雨木之域虽然谈不上了如指掌,却也知晓一二。阁下若是不弃,不妨让老妪带你们入雨木之域可好?” 说着,老妪缓缓转过身来,那本浑浊不堪的眼眸,此时却若太白般清明。 千钰等人脸上的疑惑更胜几分,他们上下打量着老妪,神色中除了惊疑外,剩下的全做质疑。 一个年迈体弱的老妪,竟然要给他们当进入雨木之域的向导,想想都让人觉得可笑。 然则让人震惊的是,天翊在听得老妪之言后,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既是如此,那便有劳老人家了。” 言罢,天翊脚步再不作停,遁迹史大彪与武忘而去。 望着天翊的离去的背影,无忆等人只若身处于云雾迷蒙中,这都什么跟什么? 天翊先是与那老妪陌路而语,说着让人隐涩难懂之言,接着又答应让那老妪做为他们此行雨木之域的向导,答应了也就罢了,可天翊明知那老妪腿脚不便,为何他离开的却还那般风驰电掣? 众人满头雾水,根本捉摸不透天翊之心思。 无忆轻声一叹,转身欲去搀适才的那老妪,然而等待他,却只剩下一缕轻风缥缈而过。 千钰等人骇地一惊,以他们的实力,竟是对那老妪的离去没有丝毫察觉。 幻茵道:“那老人家不是腿脚不便吗?” 千钰神色凝重,言道:“原来不忘早就看出她不是一般人了。” 无忆道:“她身藏不露,到底意欲何为?” 接着,一行人满怀沉郁地朝着天翊追去,在他们想来,或许也只有天翊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忆等人并未察觉,就在他们震惊那老妪去无踪影的时候,街道的一旁,正有一男子偷偷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男子身着一袭褴褛的衣襟,腰间系着一个泛黄而又枯旧的酒葫芦。 若是天翊在此,定能认出这男子来,而无忆等人早前只将他当做匆匆而去的行客,哪有如天翊那般深刻的印象? 男子笑了笑,言道:“非常有意思,能让我盗帅一连三次失手。普天之下,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五:恰恰用心,恰恰无心 斜阳,余辉,流风,余韵。☆→, 散漫的金芒笼罩着这一处无名小镇,祥和却不宁静。 此时,镇内通往雨木之域的一条阔道外,簇拥着大批炼气士。 人群中,史大彪端坐在一桌案前,长桌的两旁各挺立着一头熊兽,正是小笨与大青。 不远处,武忘斜依在一颗枝茂叶盛的大树下,他的神色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史大彪一边摊开手,一边吆喝道:“最后一批驯兽丹了,要买的赶紧下手了!” 只见得桌案之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丹药置放在许多小瓶中。 史大彪的吆喝声尚未停息,四周的人群已是围将而上,他们的手中均拿着一储物袋,储物袋内,盛放着大量的金银之物。 “十万金,我要三颗驯兽丹!” “我也要三颗!” “这是四万金,给我一颗!” “......” 一道道哄吵的声音显得急切不已,显露着欲购者心中的迫切。 驯兽丹,六星品阶的丹药,有驭兽驯兽之能,外面一颗驯兽丹,少说也得十万金,可到了史大彪这里,却只卖四万金一颗,若是出十万金还能优惠的买到三颗。 这样的便宜之事,如何不让人疯狂?遑论这些来雨木之域的炼气士,大多都是打着猎捕猛兽的目的。 当然,这些炼气士也不呆愚,他们都作有眼有识之辈,早在之前便对史大彪拿出的驯兽丹进行了一番校验,至于结果,仅看这些炼气士疯狂抢购的一幕便已明晰。 虽然这些炼气士们不呆不愚,但他们又如何抵得过史大彪的“精明”呢? 要知道,赔本的买卖,史大彪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早在进入这无名小镇前,史大彪便已经嗅到了财源滚滚而来的气息,也是在那时,他就已经开始了这一出好戏的策划。 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开启后,史大彪开一豪赌之局,他最终笑到了最后,敛得了大量的财物。 那些财物之中,自然不乏一些品阶不低的丹药,而此次被他拿出来的驯兽丹便是其中之一。 之前借故离开时,他带走了小笨与大青,而后武忘紧随而去,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先是以两极果引诱小笨、大青,两“熊”明知史大彪“不怀好意”,却还是欣然答应了其要求。 接着史大彪又在武忘面前好一番凄言苦语,让其在不降丹药品阶的情况下,帮他将上百颗驯兽丹稀释,武忘拗不过史大彪的软磨硬泡,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若是换做以往,武忘要做到将六星丹药稀释而不降品阶,或许还有些困难,哪怕他曾是名贯南宫的小丹帝。 但是今非昔比,现在的武忘,无论是实力还是炼丹,都已远超当年,要将上百颗驯兽丹稀释成为上千颗低劣的驯兽丹,也只若一鼎之事。 那些抢购驯兽丹的炼气士们,自然不知道史大彪的这一着棋高,他们买得开心,而史大彪,卖得也开心,可谓皆大欢喜。 此时,伴随着桌案之上最后一批驯兽丹的抢购一空,围将的人群开始四散而去,但仍旧有不少人满怀期切地望着史大彪。 史大彪道:“我这里还剩十来颗驯兽丹,本打算自己用的,你们可要?” 闻言,那尚未散去的炼气士纷纷飞奔上前,表示愿意购买。 史大彪道:“这样吧,一口价,八万金一颗,你们若还要,我就卖给你们。” 他比划出一个“八”字,神色中流露着浓浓的不舍。 听闻这话,那些簇拥而来的炼气士们,皆是一愣,思量片刻,决意之下还是选择了购买。 正品的驯兽丹,至少也得十万金一颗,他们八万金购得,算来还是有赚不亏。 不消多时,最后一名炼气士也在购得驯兽丹后离去,史大彪笑了笑,笑得志得意满。 小笨与大青卸了木讷,连连奔到史大彪跟前,两“熊”各摊出一手,讨要它们出演兽柱的报酬。 史大彪倒也爽快,直接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两颗两极果,接着交由到小笨与大青的手中。 武忘道:“大彪兄,难道你不打算犒劳犒劳我?” 史大彪尴尬一笑,言道:“武忘,于你而言,钱财只若过眼云烟,你双眼一闭一睁,它就溜走了。” 武忘还欲打趣史大彪,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有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 靠前一人,乃是一魁梧大汉,背宽厚如虎,腰粗壮如熊。 大汉的身旁,有一矮小精明的男子,一边对着史大彪指指点点,一边同那大汉言说着什么。 武忘道:“大彪兄,来者不善啊!他们好像拿着你刚刚才贩售出去的驯兽丹呢!” 史大彪神情一凝,连道:“武忘啊,大彪虽然彪悍了一些,但终究只是一聚气境小修士,你难道忍心看大彪在那些人的飞拳乱腿下落个遍体鳞伤吗?” 武忘笑而不语,他也只是侃兑史大彪而已,自然不会真的让其身陷乱拳围殴之中。 小笨与大青收了两极果后,竟是出奇一致地退闪到了史大彪身后。 武忘调侃史大彪,两“熊”也拿史大彪寻开心,它们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在青龙村挖取两极果时,史大彪说的是暂时代它们保管两极果,哪曾料想会有今日的反复? 此时,武忘无动于衷地斜靠在树下,小笨与大青则若事不关己地退居在后。 史大彪怔了怔,神情举止略显失措,特别是见得距离自己越来近的蛮汉,他更是有种背心透凉之觉。 不消片刻,在那大汉的带领下,一行十数人已经来到史大彪的跟前。 矮小男子冲着史大彪泛冷一笑,目光微不可查地瞄了瞄那已洋作惧意的小笨与大青,紧随着,他又看了看斜靠树下的武忘,眼中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一番扫视后,矮小男子这才将视线落定到史大彪身上,他笑着道:“阁下卖了不少驯兽丹吧?” 不知何时,史大彪已是归于平静,言道:“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至于卖了多少,有那么重要吗?” 史大彪说的随意至极,似乎在他的眼中,那不过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买卖。 他很自若,适才的惊惧与担忧早已烟消云散,武忘、小笨以及大青在调侃他,他何尝不是在以一种附和的方式反调侃他们呢? 要知道,史大彪曾面对风澜群豪而不曾露半点惧意,北冥阁的擎苍以及水星魂都曾受他“三记掌掴”的教训,他所经历的大风大浪,又岂是眼前这三两屑小所能比拟? 矮小男子皱了皱眉,看了看身旁的大汉,言道:“大壮,拿下这家伙!” 闻言,名为大壮的魁梧男子憨憨地点了点头,继而便见得十数道人影一拥而上。 见此一幕,史大彪苦苦一叹:“少欲知足,方可见道。” 言落,史大彪的手中突有一伞撑开,伴随着流荧散漫,那俯冲上前的大壮等人,纷纷遭受反震之力,继而倒卷在地。 史大彪道:“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欲是执,也是刻意,到头来还不作一场空?” 大壮等人哪里听得懂史大彪之言,就连一旁的武忘也作茫然不知。 见状,那倒将在地的大壮等人,连连翻身而起,继而朝着那矮小男子望去,似有询问如何是好之意。 矮小男子眉宇成壑,他常年混迹于贩售之道上,一眼便能瞧出史大彪手中伞物的不凡。 眼中的觊觎一瞬而逝,矮小男子一脸歉意地看着史大彪,唯唯诺诺道:“前辈绕命,我等屑小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给条生路,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行此卑鄙之举实属无奈。” 男子这话说得有些唐突,唐突地有些不合时宜,且给人一种生涩的感觉,这交手尚还未真正开始,哪有就求饶的? 如果说矮小男子适才的言语来得唐突,那么他接下来的举动,就更为让人疑惑不解了。 只见他话语刚一落地,整个人已是麻利地俯跪在地,那尾随矮小男子而来的十数人见状,稍做迟疑,继而便齐刷刷地“噗通”跪地。 武忘冷地撇了一眼,只言道:“拙劣!” 他说的拙劣,是矮小男人等人的演技拙劣,即便是跪着,他也看不到丝毫诚心。 然则让人意外的是,那被护罩在禁元伞下的史大彪,却是对着矮小男子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承接到史大彪的示意后,矮小男子等人哪里还做逗留,一番感激涕零之言后,遁步如飞而去。 武忘道:“大彪兄,你可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 史大彪道:“他们不是虎。” 武忘哭笑不得,偏又点了点头道:“他们确实算不得虎。” 史大彪道:“武忘,你可知道为何不忘会说厉者枪也,仁者棍也?” 武忘沉默不语。 史大彪道:“因为仁者无敌。” 武忘道:“这么说,老大有一颗无敌的心?” 史大彪笑了笑,对于武忘之疑根本不做解释,反是再问道:“武忘,你可知道为何仁者无敌?” 武忘茫然地摇了摇头。 史大彪道:“因为仁者拥有一锋利之物,远比枪剑锋利的多得多。” 武忘一诧:“那是何物?” 史大彪饶有深意地笑道:“慈悲。”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六:无情有情,与盗为约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武忘愣住,心中若有鸟兽飞追,风云来复,终究领会不到史大彪的言外之意。 一旁,小笨与大青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着,望着落日黄昏下的草木山河。 足音空坻,跫然中,天翊等人缓缓而来。 武忘敛了神色中的茫然失措,继而随同小笨、大青一道靠上前去。 见得史大彪撑着禁元伞,众人皆是一诧。 千叶打趣道:“大彪院长,这里也无风来也无雨,你撑着禁元伞干嘛?” 史大彪道:“有日于东,有雨于西,你说这‘道’,是无‘晴’还是有‘晴’?” 说着,史大彪饶有意味地朝着天翊望去,他之言,是曲高之言,在场能与之相和的人,唯天翊一人。 众人自然感受不到史大彪言意中的“硝烟弥漫”,千叶只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却不作应。 无忆等人无奈地笑着,久闻史大彪的疯言癫语,他们已若司空见惯。 天翊也笑着,但他却笑得yì蕴深藏,言道:“大彪兄,于你而言,有情之道是为慈,无情之道是为悲。” 史大彪顿了顿,接着坦然而笑,随手一挥,禁元伞便被其摄入储物袋内。 武忘神色一怔,眉宇见疑,天翊适才之言,竟与史大彪之前所说的“慈悲”不谋而合,心道:“按老大所说,有情为慈,无情为悲,那慈悲不就是有情与无情的结合吗?” 这一刻,武忘好似捉摸到了些什么,暗道:“大彪说仁者拥有一锋利之物,远比枪剑锋利的多得多。既是仁,为何还有锋利之说?既是锋利,为何却又做慈悲?” 一念及此,武忘畅然地笑了,之前他领悟不到史大彪的言外之意,但伴随着天翊的“有情无情”之语,他却了然明悟了过来。 见武忘莫名发笑,千钰等人无不凝面沉思。 无忆道:“死胖子,你无故笑什么笑?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武忘难得没有与无忆争驳,他敛了笑声,但脸上的笑意却作依旧,再次看向史大彪时,他的目光中已经多出了些难以名状的神色。 依稀间,他想起了史大彪曾感叹而言:“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无忆微微皱眉,只觉武忘若有些反常,竟不与他贫嘴逗乐了。 此刻,小笨站在千叶跟前支支吾吾个不停,它的熊语不是说给千叶听的,而是说给千叶怀中的小貂听的。 听得小笨一番绘声绘色的言辞后,闷闷中的小貂也是舒展了些许笑颜,一双黑紫萌眼不时便会对史大彪投递去一抹怪异的神色。 千钰顾盼而视,但见流云悠悠,林满落霞,黄昏正迈着幽静的步伐缓缓走来。 她看向天翊,问道:“不忘,我们现在就要进入雨木之域吗?” 待得霞光退却,天地都将陷入昏沉,黑夜中的雨木之域无yí更具危机,那些潜藏的危险都将在夜的狞笑中浮出水面。 天翊点了点头,既然决定进入雨木之域,他自然不会拖沓而行,他们曾从造化之域中横穿而出,雨木之域又作何别? 幻茵道:“不忘,你既然答应了让那老人家做我们的向导,为何却不等她?” 千钰点点头,言道:“不忘,那老人家应该不简单吧?她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无忆凝沉着眉,仅凭那老者来去无影便能看出,后者的实力决然不弱,带着这样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上路,他的心里始zhōng难以安定。 武忘、小笨、大青疑惑地望着天翊,他们连同史大彪上演了一出好戏,但却错过了另一出好戏。 史大彪自若地笑着,似乎并不关心谁往谁来。 阿布抿了抿嘴,若一副欲言又止模yàng,但终究是没能言道出什么,这一路走来,他都沉默寡言。 天翊没有对众人的疑惑做出解答,他只微微一笑,言道:“你可是来得有些晚了。” 说着,天翊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望去,只见横斜的树干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名年轻的男子。 男子浓眉目鲜,一头长发绾系有致,褴褛的衣衫随着晚风轻曳,腰系着一个泛黄枯旧的酒葫芦。 此刻男子正斜枕着一个包裹悠闲地躺卧在树干上,听得天翊之言后,男子笑了笑,言道:“来此之前,你我并未约定,何来早迟之说?” 语落,男子的身子突作倾斜,他就自然而然地从树干上翻倒而下,偏又毫无糗状,只给人以轻盈。 男子平稳地落在地面上,那一包裹之物不知何时竟已被其斜挂在背。 无忆等人惊愕地望着男子,这一刻,他们的思绪有些紊乱,来人不该是一佝偻的老妪吗? 千钰道:“你是何人?那老人家呢?” 男子道:“我是来给你们当向导的人,至于那老人家” 说到这里,男子饶有深意地朝着天翊看去,见后者并无插话之意,他方才继续道:“老人家腿脚不便,怎入得了雨木之域?她是个帅婆婆,而我是她的帅孙子。” 他笑了笑,笑得不羁,笑得明朗如春,人却已经朝着天翊等人迎面走来。 千钰等人一脸警惕地看着男子,若是史大彪的疯癫如云雾般迷蒙,那么这男子的疯癫却做拨云见天般清明。 无忆道:“这么说,你是受你婆婆所托,来给我当向导的?” 男子点了点头,笑道:“在你们身上我感觉了戒意,我是怀着好心好意而来,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待我呢?” 他微微一叹,笑意稍敛,脚下的步伐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史大彪走去,天翊的处之弥泰他不感到奇怪,但史大彪的风轻云淡却让他滋生了一探究jìng的兴致。 还不待男子走到史大彪跟前,天翊已率先横拦在其去路之上。 天翊道:“杀人者死,伤人者死,盗人者死。” 男子一顿,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我不杀人,也不伤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天翊道:“盗亦有道,盗我而后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男子道:“这算是你我的约定吗?” 天翊点了点头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七:帅气的帅,血月皎月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这一刻的风,悄无声息,这一刻的影,摇曳斑驳。 男子驻足,笑望着天翊,他的笑带着一种决意,一种关于“为盗”与“被盗”的决意。 两人寥寥几语,却使得千钰等人身陷迷雾朦胧中,茫然而不知所措。 史大彪自若如常,抬眼看了看西沉的落日,叹言道:“盗亦有道,盗亦有盗。” 闻言,天翊笑了,男子也笑了,千钰等人的茫然却做更为彻底。 男子转身,面向通往雨木之域的幽深径道,言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言罢,男子率先迈步而去,刚走没两步,男子突然顿住,道:“对了,我叫闫帅,帅是帅气的帅。” 话语一落,男子的脚步再不作停,只得见一明朗的背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渐远而去。 天翊同众人示意一眼后,无忧无顾地提步以随,史大彪紧跟其后。 千钰等人三两互视,皆可见彼此眼中的疑惑。 武忘道:“小白脸,你觉得那家伙可疑不可疑?” 无忆道:“可疑,但老大觉得他不可疑。” 武忘道:“我看得找个时机探探他的底。” 无忆道:“死胖子,你可别胡来,我能感觉到,他不简单。” 武忘郑重地点了点头,在闫帅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丝毫元力气息的波动,且后者还有魅影般的手法。 就在武忘与无忆低语之际,千叶等人也做窃声议论。 千叶道:“闫帅?还帅气的帅?听着便让人不适,怎么跟大彪兄一个德行?” 幻茵道:“叶儿姐姐,此人来路不明,哪有平白无故就要给人当向导的?遑论我们去的可是雨木之域,我看他跟着我们,定是别有所图。” 千钰道:“茵儿说的不错,只是不明不忘为何要让他与我们一道?” 千叶与幻茵缄默,她们猜不透不忘的心思。 阿布在一旁不言不语的聆听着,他同样对闫帅的到来感到可疑,他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因为他不善言语,他善于的是行动。 小笨与大青并肩而行,两者都是“熊”体模yàng,但熊态却做迥异,小笨朴实淳厚,大青却显得精明了不少。 此刻,两“熊”直勾勾地盯着闫帅的背影看着,不知作何心思? 相较于众人的疑虑,小貂就显自若得地多了,小家伙眯眼在千叶的怀中,对于闫帅的到来置若未睹。 夜幕降临,月光飘摇,天翊一行人披着月色在树林剪影中穿梭。 闫帅行径在最前方,观其娴状,似乎真对这雨木之域熟悉不已。 一路上,闫帅简单地同众人介shào了一下雨木之域,按照他所说,雨木之域是灵兽的天堂,是迷失者的地狱。 此时,众人行至到了一处浅草茂密的圆野之地,圆弧之外,皆被参天古木联排遮掩,草叶之间,零星般地点洒着晶莹。 闫帅就地而坐,言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过些时候便是玄蜂的活动时间了。” 让其无语的是,除开天翊与史大彪坐了下来,无忆等人却是对他们的话语置以罔闻。 武忘道:“老大,你说我们进入雨木之域是为历练,这我能理解,但是让一个来路不明之人对我们指指点点个不停,我接受不了。” 说着,武忘鄙夷地瞅了闫帅一眼,这一路走来,后者可是没少对他们颐指气使,说这也去不得,那也去不得,说这里有洪荒遗种,说那里有迷烟瘴阵。 无忆道:“闫帅,我们既然敢进入雨木之域,自是有着把握,即便是洪荒遗种、迷烟瘴阵,也不一定能拿我们怎么样。” 千钰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对于这个一路叱喝他们的家伙,他们一致地愤懑于心。 天翊没有开口以言,史大彪自顾地喝着酒,对此一幕好若一副视而不见模yàng。 闫帅笑了笑道:“你们若是不信我,向东而去十里之地,便是玄蜂的老巢,那里或许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无忆同武忘互视一眼,还不待天翊开口,两人已是一道展空而起,直以两道流光飞电向东而去。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迟疑片刻,并未选zé追随无忆、武忘而去。 闫帅道:“不忘,你不但心你的兄弟吗?” 天翊道:“这里只作雨木之域外围,不会有太过强大的灵兽存在。” 闫帅道:“你倒是想的简单,那玄蜂的老巢中,有一蜂王,即便是出窍境的炼气士遇到,也只能避而逃之。” 闻言,千钰等人笑了,笑得有些蔑然的味道,无忆与武忘的实力,岂可以出窍衡量?即便是劫成境的炼气士,都不一定稳稳可胜两人。 就在众人轻笑闫帅之言时,天翊已是飞身而起,只见得一道奔芒横贯星空,只听得风雷之音响彻苍穹。 见此一幕,众人皆一副疑惑不解模yàng,他们在想,不就是一相当于出窍境实力的蜂王吗?天翊何以如此失措? 还不待千钰等人反应过来,只听得面东方向,突起滚滚炸裂之声,声若滚雷,将这静谧地夜轰得不再安宁。 千钰等人正欲夺身而起,便见得两道飞虹落贯而来,两人不作他别,正是之前气郁而去的武忘与无忆。 此时的武忘与无忆,皆大口喘着粗气,神情之中,似还残留着惊魂未定。 千钰道:“武忘,怎么回事?” 武忘没有开口,先是一脸复杂地看了看闫帅,继而便将目光移转到东方的天际之上。 见此一幕,众人纷纷举目而视,这一看,他们的神色顿起剧烈波澜。 只见向东的天幕之上,一道身影飞退而归,紧随那身影之后,则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黑影尾追不舍。 不多时,天翊的身子突地悬空不动,迎面于他杯本该是一轮皎月,然而此刻却被无数玄蜂所覆盖。 玄蜂,巨型蜂类灵兽,两翼如扇,蜂眼暴突,腹大如壶,蜇刺如剑。 这一刻,连绵不休的嗡嗡声密荡天际,数之不尽的玄蜂只若洪水猛涛朝着天翊袭来。 它们浩浩荡荡,似无穷尽,直将东方的天幕泼染成一片墨色。 惊愕之余,千钰等人纷纷腾空而起。 他们都是有眼识之辈,自然看得出那些玄蜂的不凡,若依个体而论,每一只玄蜂都散发着不弱于化灵境修士的气息,若是一只两只,于众人而言只道翻手即灭,但此刻奔袭而来的玄蜂却做成千山万之数。 武忘与无忆没有飞身而去,他们不是因为适才吃了亏而畏惧退缩,他们之所以不动,一来是中了蜇刺之毒很难运转元力,二来便是他们对天翊的信心。 伴随着千钰等人的升空而起,那一直不作动jìng的天翊动了,他手中的披风长棍敛影不存,随手一抛,只见一道五彩光华烁空飞贯。 不消片刻,东方的天幕之上,突起一巨大虚印,三两闪烁后,便将那来势汹汹的万千玄蜂包裹其中。 下一刹,只见得五彩飞虹横贯长空,只若万千箭矢紊射。 一时间,炸裂轰鸣声不绝于耳,直使得天震地颤,那巨大的虚印内,突掀起汹涌的血海波涛,无数玄蜂肢解飞裂,血肉横飞。 千钰等人的身姿悬停在了半空,无忆与武忘惊骇以望,闫帅的眉头微微成皱。 史大彪提悬在手的酒坛突地凝滞,轻叹一声后眯合上了双眼。 这一刻,向东的天际上,荡漾一条血色长河,它又若一道血帘遥挂于天幕,透过帘幕,可见一轮血月耀眼而又刺目。 天翊的面色略有些苍白,五行封天印他不常用,一来是此物太过绝厉,二来是使用不当极有可能会遭受反噬之力的侵袭。 平复稍许,天翊微一招手,只见那荡漾在天际的血河在巨印的收缩下渐趋不存。 不多时,血月不复,皎月依旧,夜色再次回归到了静谧中。 一尊黝黑的小印落于天翊掌心,他转身而去,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千钰等人若惊若骇地随着天翊一道落地,天地平静了,他们的心却难平静下来。 闫帅看待天翊神色中,多了些意味难明之意,他苦苦一叹,言道:“玄蜂一般都不会主dòng招惹修士,他们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出击,它们本不该死的。” 说着,闫帅朝着东方的天幕望去,那里,纤尘不染,明月皎皎。 无忆沉默不语,他自然听得出闫帅话语之中的悲悯。 武忘虽也明白闫帅之意,但他却没有缄默,言道:“它们不该死,但他们却死了。” 闫帅道:“我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我埋怨的是我自己。” 说到这里,闫帅轻声一叹,神色中突起一抹浓浓地愧疚之意。 天翊一语不发,他盯着闫帅看着,他知道闫帅的话还没有说话。 闫帅道:“我忘了告诉你们,玄蜂的自律性极强,它们从不会越出自己的领域,即便是死。” 天翊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处圆野不属于玄蜂的领域?” 闫帅点了点头,脸上的愧疚消隐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耐人寻味的微xiào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八:无名小镇,暴风雨驻 斜月西隐,寒霜满地。≧, 这一刻,闫帅笑着,但无忆等人却如何也笑不出口。 前者那浅迷的微笑中,昭然了他之谎意,他并不是不记得,他只是不想说。 天翊怔了怔,他只道闫帅是一个手可摘星之人,却不料其心更让人捉摸不透。 在听闻闫帅说那玄蜂蜂王相当于出窍修士时,天翊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若不然他也不会那般急切地掠影当空。 他们所处之地,尚不及乱山深处,但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却有一只有着出窍实力的玄蜂让人闻而生畏。 早在那无名小镇中,天翊便感应到了不少出窍修士的存在,他们自然是准备进入雨木之域猎捕灵兽,但为何那玄蜂蜂王却在这里活得好好的? 不是玄蜂淡得怡然,也不是那些修士有悲悯之心,风澜大陆很大,大到很少有地方能容得下怡然与悲悯。 这一点,天翊早已明晰在心,他领会到了闫帅的言外之意,但那言意尚未落定,便在闫帅那一抹意蕴他别的浅笑下,荡然无存。 天翊缓缓闭上眼,继而席地而坐,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好似任何辞华藻丽都不足以形容闫帅那近乎直白的“坦然”相欺。 无忆等人冷冷地瞥了闫帅一眼,神色中的鄙夷也作坦然,接着纷纷落坐在地调息了起来。 对此,闫帅却一副如常模样,似乎在他的眼中,残忍是应该的,尤其是在别人不知所由,便又自觉了然于胸的时候。 史大彪自顾地喝着酒,许是情之所至,一往而癫深,言道:“诱然皆生,而不知其所生。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得。” 他提坛再饮,悠长而叹,好一副感怀惆怅模样。 见得众人对自己不理不顾,闫帅也不气郁,他只微微笑着,笑着站起了身。 这一刻,有风迭起,闫帅径直走到一颗参天古木下,他轻一踮脚,人已腾飞而起。 风过影定,其身影已是躺卧在一处横斜的枝干上。 感知到这一幕后,武忘等人不由地瞄了瞄闫帅,只见后者枕着包裹,手拿着那泛黄枯旧的酒葫芦,一边品酒,一边眼望诸天星辰,好不惬意。 也不知何时,众人都已入定,闫帅掩手一挥,手中的葫芦匿了踪影,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条泛烁着银光的璀璨项链,项链之上落缀着七颗宛若星辰般的宝石,正是七星项链。 七星项链本是秦万里之物,当初天翊为了让众人平安地走出造化之域而找到了秦万里,后者将七星项链交给了他,并托他将七星项链转交给千叶。 行去造化之域后,天翊曾于盼墨别院内将七星项链赠予千叶,起初千叶是拒绝的,可后来却又欣然地接受了下来。 按理说,七星项链应该在千叶的储物袋中才是,可此刻却无端出现在了闫帅的手中。 此时,闫帅仔细地端详着摊于掌心中的项链,那灿漫的银华在这静谧的夜里,直给人以迷醉。 有那么一刻,自闫帅的身后突有一道沧桑之声传来:“此物不属于你,哪里拿的,就还到哪里去。” 秦万里长发蓬乱地伫立在一树干之上,他背对着闫帅,双眼则若失神般地盯着夜空。 那里,月已西隐,零星点点。 闻言,闫帅也不转头,笑意依旧道:“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会将它还回去。” 秦万里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将七星项链从储物袋中摄取出来的?” 闫帅道:“我是盗帅,我有一双可以摘星的手。” 秦万里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的手是什么手,记住我的话,物归原主。” 他的言辞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冷厉,言罢的一瞬间,其身影已做虚幻不存,唯余树干上的枝叶随风摆曳。 对于秦万里的离去,闫帅并未太过放在心上,笑道:“不是说好奇吗?怎么后语说了,就不顾前言了?” 说着,闫帅侧目朝着不远处的草地望去,他的视线先是在千钰的身上逗留了片刻,继而又侧转到天翊身上。 他看千钰,乃是因为她是那不翼而飞的储物袋的主人,他看天翊,乃是因为他与天翊之间有着一个关于“盗”的约定。 看着看着,闫帅自顾喃喃道:“她并不知道她的储物袋已经到了我盗帅的手中,我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于她而言,算不得有失,于我而言,算不得为盗。所以说,我并未违背与他之间的约定。” 他自得地笑了笑,掩手一挥,七星项链自掌心流逝不见。 皎月演作昏沉,星光渐变稀疏,夜已陷入沉睡,昼已开始苏醒。 天边的一缕晨辉漫洒而下,天翊等人纷纷从入定中醒转过来。 让人惊愕的是,经历一夜之时,这一片圆野之地内竟无半道灵兽身影,这里似乎是偌大雨木之域中难得的庇静之地。 迎着晨辉,闫帅精神抖索地出现在了天翊等人的眼前,对于众人给予他的鄙夷与蔑视,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简单寒暄了几句,闫帅率先而去,无忆与武忘等人虽然对闫帅虽有些成见,但却没有再对闫帅向导的身份产生质疑,从昨夜那万千玄蜂奔袭而来之事中不难看出,闫帅对这雨木之域应是极为了解才对。 除此之外,众人对雨木之域也有了新的认识与判断,在未曾进入雨木之域前,他们只道这里不过是一灵兽聚集之地,以他们的实力,进入这里后,那横着走的可就不再是那些灵兽了。 但玄蜂事件却是给众人提了个醒,万不可小看雨木之域,这里潜藏的危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就在天翊一行人穿梭于雨木之域时,那无名小镇之上多出了许多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 说陌生,那是相对无名小镇而言,说熟悉,那是相对天翊等人而言。 此时,一家搭建在参天巨树上的酒肆内,正有一行九人围坐在一藤桌前。 东方龙翔道:“叔父,不忘等人为何突然进入雨木之域了?” 东方木逸的神情略显沉郁,似在沉思着什么,突听得东方龙翔这般以问,他才回转道:“龙翔,雨木之域可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即便是我进入其中,也得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东方龙翔一惊,他身为东方阁高层,自问也知晓许多东方之地的隐闻,但雨木之域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只是一处多灵物猛兽之地而已。 东方龙翔惊愕尚未消纵,东方木逸已是问道:“龙一他们什么时候到?” 东方龙翔怔了怔,应道:“再有半日时间应该能赶来与我们汇合。” 东方木逸颔首道:“等青龙卫到来后,我们在一起进入雨木之域。” 闻言,苍龙七宿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东方木逸在东方阁的身份非同一般,远不是他们所能比拟。 东方龙翔道:“叔父,南宫阁为何突然撤走了所有外派之人?” 这之前,南宫阁所属的三王七宿十八将都曾于沿途阻拦他们追击不忘等人,而后南宫阁突然撤回了所有外派人手,此事透着诡秘,且还莫测。 东方木逸道:“龙翔,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东方龙翔笑了笑,改问道:“叔父,如此说来,眼下阻拦我们的便只剩下荒殿之人了。” 听得“荒殿”两字,东方木逸的脸色顿显得凝重起来。 当日在天桑城与清枫城交界之地的那一战,至今回想,仍若历历在目,曲离殇的那一曲离殇,直使得他与水星魂败北而归。 东方木逸道:“龙翔,荒殿之人做事,向来不记后果得失,他们全凭喜好,下次遇到,你可要多加留心。” 东方龙翔点了点头,他知道东方木逸的言外之意,一想起之前与秦万里的那一战,他便心悸不已,后者那一神出鬼没的长棍,令人防不胜防。 与此同时,无名小镇靠西的一间客店内,往来颇火,饮宴笑乐不断。 店内靠窗处,有四人分坐在一四方木桌前,四人不做他别,正是北冥四大杀神。 水幽魄道:“星魂,此次若是事败,我会将事中缘由秉承给阁主。” 水阴傀道:“我赞同。“ 水凕儡道:“有荒殿之人横插其中,我们即便绊着过去,恐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朝着正北位的水星魂看了看,两人暗中缔结为盟之事,水幽魄与水凕儡两人并不知情。 水星魂一脸堆笑,言道:“你们莫不是还天真的以为阁主不知道此事吧?” 此言一出,水幽魄三人的面色瞬间大变。 水凕儡道:“星魂,若是阁主知晓,为何他不亲自出手,反是任由我们所为?” 水星魂道:“四方阁的阁主,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之辈?他们的心思又岂是我们所能洞察?” 随着水星魂这话出口,水幽魄三人皆做沉默不语,若是水星魂所言属实,那么他们此行的结果已经不再重要。 水凕儡叹道:“看来我们的欣喜若狂,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水阴傀道:“若败,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若成,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水幽魄道:“星魂,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她这话已经有些妥协的意味,就如当初水凕儡在水星魂面前的妥协一样。 水星魂道:“怎么,幽魄?你不打算继续争下去了吗?” 水幽魄道:“我倒是想要去争,只是我拿什么去争呢?” 水阴傀那木讷的神色突地起了些波澜,他们不知道水星魂与水凕儡已经暗中联合,而水星魂也不知道他与水幽魄早已达成了共识,非但如此,就连水凕儡就与他们有约在身。 此时水幽魄突然间的投怀送诚,自是让水阴傀起了疑心。 水星魂人瞅了水阴傀一眼,继而言道:“以我对阁主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把赌注全押在我们身上。” 水凕儡道:“星魂,你的意思是说阁主还会派其他人来?” 水星魂点了点头,道:“没错,北冥阁明面上有我们四大杀神作辅,但真正的高手其实都在冥部。” 水幽魄三人的神色顿显凝重,关于冥部,他们知晓的不多,但有一点他们却作共识,冥部中的人,个个都做不凡之辈。 水幽魄道:“星魂,你说我们若是联手,可有把握得手?” 水星魂笑了笑道:“把握很小,但若是仔细筹划一番,未尝不是没有机会。” 水幽魄顿了顿,趁着水星魂不注意,朝着水阴傀投递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目光,后者承接到其眼意后,神色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道决意。 水阴傀道:“星魂,我们帮你。” 水幽魄道:“事成之后,我们只希望星魂你不要忘了我们应得的那一份报酬即可。” 水星魂笑而不语,水幽魄与水阴傀的突然投诚,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他很清楚,这是两人眼下唯一可以选取之路。 水幽魄道:“星魂,想来你的心中早已有了详细的谋划了吧?” 水星魂道:“我的谋划很简单,简单到我们只需要紧紧跟着不忘即可。” 水幽魄道:“你的的意思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水星魂只笑着,也不点头承认,也不摇头否认,就如水幽魄预想的一样,早在来路之上,他就已经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谋划。 他的谋划并不如其所言那般简单,只是在水幽魄与水阴傀面前,他的谋划方才变得简单。 这时,水凕儡问道:“星魂,南宫阁的人为何突然撤走了所有的外派人手?” 水星魂道:“身为南宫阁阁主,他得以大局为重,为了一个不忘,而让南宫阁身陷重重危机,这样的举止,无疑于愚笨。” 水凕儡点了点头,却不再言,他与水星魂有约,他与水幽魄、水阴傀亦有约,但两方对此却若一副毫无察觉之态。 水幽魄道:“自从天才战结束以来,荒殿的那群疯子便是活络了起来,也不知道不忘与荒殿之间,到底有何关系?” 听得“荒殿”两字,水星魂的脸色顿显得凝重起来,他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了一道身着黑袍悬空抚琴的老者,正是曲离殇。 当初他与东方木逸一道闻听其曲,那一曲下来,水星魂险些陨灭而亡,曲离殇的实力很强,强到水星魂都很难对其有一界定。 非但如此,此刻的他还想起了虚空战场中那一墨衫飘飘女子,女子的那一剑,墨染了苍穹,如画如幻,其实力亦让水星魂难以揣测。 墨梅并不是荒殿的人,但众人却出乎意料地将她归结到了荒殿门下。 这两人,都让水星魂心悸,但真若要说谁让水星魂最为恐惧的话,却不作这二人。 曲离殇与墨梅都很强,水星魂自问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两人真想杀他,他也不是没有逃脱之可能,要知道,他的那些底牌可是从未在人面前显露。 虽然水星魂对自己的那些底牌信心满满,但在有一人面前,他却提不起丝毫自信,这人便是史大彪。 风澜城内史大彪的那三记掌掴之力,还有那一判定生死的落天笔影,每每回历,都让他心神颤惧。 水星魂相信,对于史大彪这个深隐之人的存在,东方阁与北冥阁都不知晓,而史大彪的存在,也是他之谋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甚至可以说是成事的关键所在。 见得水星魂沉思不语,水幽魄又道:“也不知道荒殿的人到底是螳螂还是蝉?” 她笑着看向水星魂,言意中已然将自身看成了那在后的黄雀。 水星魂只笑着,却不开口,在他看来,这一场争斗根本就没有什么螳螂、蝉以及黄雀,有的是几只猛虎。 此时的无名小镇内,可不只有北冥阁与东方阁的人,还有一行人来历莫测,他们休停在一处昏暗的房内,人若魅影,难辨实伪。 房内的主位之上,有一全身都被包裹在黑雾之中的人影,他言道:“事情都探查地怎么样了?” 有影应道:“大人,昨夜雨木之域靠外围之地,不忘施展了五行封天印,绞杀了成千上万的玄蜂。” 黑雾陷入沉默,久久后方才出声:“世事变幻,谁曾料想到五行封天印竟出现在了这里?此事若是让九幽教的人知道,只怕会气郁地吐血吧?” 言罢,自那黑雾之中突然传出一阵桀笑来,那笑声附带着一抹瘆人心神的阴寒。 有影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黑雾中有语传出:“不急,给我盯紧不忘等人,我先要看看,北冥阁与东方阁的人围追堵截到底为了什么。” 闻言,一众魅影纷纷四散而去,三两息后,阴暗的房内便只剩下黑雾中的那一人影。 不多时,黑雾开始散去,渐渐的,一名俊秀的男子显露出了身影。 男子道:“幽帝既然来了,为何隐而不显?” 话语刚一落地,房内顿有一白衣飘飘的女子显影而出。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九:玄冥双刹,镜水有猴 伴随着女子的出现,屋内骤起一片清冷的绝然,那清冷仿若能浸透人的心骨,淡漠而又无情。 女子道:“玄冥谷的动作倒也不慢,冥主竟舍得让冥刹你出谷,只是不知玄冥双刹的玄刹可曾到来?” 男子道:“九幽教的幽帝都能来,我玄冥双刹为何不能来?” 女子道:“这么说,玄刹也来了?” 男子只笑着,却不回应。 女子道:“此事我老早就已知晓,只是并未如你所愿,我一点也不气郁,更不会吐血。” 她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身影却已渐趋虚迷,不多时,人已从这阴幽深处幻离而去,幽锁芳菲,流澈云烟。 冥刹眉宇成皱,女子没作气郁,反倒是他有些心郁气结起来,言道:“玄刹,看来下面承禀而来的消息也有欺瞒之处。” 孩童不作他别,正是玄冥双刹之一的玄刹,别看其一副小孩模样,其心却有山川之险,其胸却有城府之深,一身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玄刹道:“欺上罔下之事,只道平平。我们于冥主,何尝不作欺,冥主于我们,又何尝不作瞒?” 他的声音高亢而又尖细,且还透着一抹颤人心魄的阴寒。 冥刹点点头道:“九幽教的人向来自大,这里可不是九幽涧,她若不识好歹” 他顿住了言语,俊秀的面容之上浮掠着狠厉。 玄刹道:“冥刹,不忘的身上恐怕不止有五行封天印,若不然,也不会引得东方阁于北冥阁那般郑重以对。” 冥刹道:“所以我们并不着急动手,鹬蚌相争,得利的是渔翁。” 玄刹道:“看来我得找个时机去会一会那不忘,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竟惹得如此大风大浪。” 冥刹道:“玄刹,那不忘的身边有荒殿之人守护,你也知道,从那疯殿里走出来的人,都是疯子。” 玄刹道:“荒殿的人,我只认识曲离殇,他那一曲离殇,确实不凡,我虽不及,但他却也休想奈何得了我。” 语毕,他的身影归入轻波涟漪中,三两息后,人已做无影无踪。 冥刹笑了笑,适才的气郁已作烟消云散,喃道:“这一张如织的密网,到底谁才是最后的收网之人?” 笑着笑着,他的身影也从阴暗中消隐不存。 于此之际,天翊等人已经继续起程,雨木之域很大,他们若是以脚力横穿,少说也得数月之时方可踏出。 山以苍翠,木以葱茏,云以悠闲,风以和容。 一行人穿梭于青翠苍茫的山林中,见得诸多异灵,眼界大开。 有胁下生有四翼的鸣蛇,有鹏展如彩云的须蝶,有大如车轮的山蛛,有眼生于翅下的羽鸟 对于这些见闻的异灵,众人兴致沓来,特别是在听得闫帅那一番鼓吹夸嘘的释言后,他们的兴致更作勃然。 此时,一行人抵至一处河分两界之地,河宽且水深,水深偏又清澈见底。 这一河蜿蜒若线,遥遥而不知所向,分化出两界来。 天翊等人所在的这一边,茂林修木,群山逶迤,而在河的那一边,却作平林漠漠,风烟如织,一片碧色苍静延绵。 见得这一河流,千钰等人纷纷靠上前去,之前他们也曾途遇长河,在那河水中,他们可是见得了长着青黄毛发形如小牛的牛鱼。 他们想要率先看看,这一宽河之中,又有何种灵兽栖息其中? 然而还不待众人快步至河边,闫帅的轻淡之言已是传来:“此河乃是镜水猴的领域,你们若是贸然上前,可要小心葬身于猴腹之中。” 闻言,千钰等人突地一诧,脚下步伐也有了短暂的滞顿,他们虽然对闫帅抱有不少成见,可后者对雨木之域的了解,绝非他们所能相比。 稍顿片刻,一行人来到了河边,心下已是有了警惕。 放眼而望,但见水皆缥碧,影映带绿,千丈见底,但却无一物一灵游弋其中。 众目成疑地望着随后靠上前来的闫帅,闫帅却闲悠地笑着,似乎并无什么解释好说。 他朝着天翊与史大彪望去,眼中含带一抹意味难明的神色。 史大彪道:“水若镜,映照在世人眼目的,不过虚幻。” 天翊笑了笑,转而同众人一道朝着河中凝视去。 就在众人瞩目而视之际,那清澈的河水中,突地溅起一片水花,继而便见得一道水鞭迅捷地朝着千钰激射去。 见状之下,千钰眉有微蹙,随手一挥,雪虹长剑倏出一道寒光飞电,那“哗哗”而来水鞭,受其一剑之力竟是未作断水之状,反是在撇力下,重新掉入长河中。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只见得水花如浪,溅起漫天晶莹光珠。 不消片刻,河中归于平静,再不得见丝毫异动。 千钰横斜着雪虹长剑,两目明视,却无法在长河中捉摸到丝毫动影。 无忆等人若有些惊骇,以他们的实力,竟是没能看出适才“兴风作浪”之物作何之别。 武忘道:“好快的身法,好强的隐匿之能。” 无忆道:“我只想看看,那栖隐的镜水猴到底是何人模鬼样?” 言罢,武忘与无忆相视一眼,下一刹,两人同时腾跃当空,一刀一棍,劈阖而落,直使得长河激荡,水断横流。 天翊与史大彪不言不语,静伫以望,千钰等人则顾盼连连,好似在那翻卷的水花中找寻着什么。 闫帅微不可察的瞅了千钰一眼,此刻后者的腰间,吊坠着一个储物袋,而储物袋内,置放着一条璀璨的项链,名七星。 伴随着无忆与武忘的出手,长河被动地咆哮了起来,搅风动雨之下,一道又一道水影纷纷朝着两人扑去。 感受到元力气息的波动,无忆与武忘分展而动。 无忆一棍点入水花之内,继而猛一拨挑,只见得一道水影连连滚落到岸。 武忘长刀如虹,赤贯水帘,一记横劈刀势,只若抽刀断水而过,刀落,散了水花,断了水影,前后两半影身跌落在地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零: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见此一幕,众人纷纷侧目,只见落地的水影剥离水花后,显露出了镜水猴的本体来。 镜水猴,半人半猴模样,三手两足,在其尾间还长有一手。 它们极善隐匿,栖息于清水澈流中,常以尾间的那一手摄取河边之灵,尤喜食灵物的眼珠。 此时,那被无忆与武忘挑上岸来的两只镜水猴,其中一只,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它惊惧地股盼着,当见得不远处那已身首异处的同伴时,其惊惧变得更为透彻。 无忆道:“死胖子,只是让你找出镜水猴来,你怎么又徒添杀孽?” 武忘道:“我的烈焰长刀,是一把慈悲之刀,也是一把无情之刀。” 天翊神色若常,他的心,不作慈悲,亦不作歹毒,但他却很清楚,风澜大陆的生存法则很简单,简单到没有手段之差,只有生死之别。 就在众人惊诧出奇之际,那惊惧的镜水猴,竟是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给人以凄惨悲凉之触,使人顿生出怜悯之心。 千钰看了看天翊,见得后者点了点头,她才对着那一只镜水猴挥了挥手,似欲放任其离。 见状,那一只镜水猴渐敛了哭声,扫目而视,但见众人并无异动后,它之身影如迅雷奔掠,须臾之间,只听得河中传来一道“噗通”之声,再一观,哪里还得见半分镜水猴影? 闫帅道:“我若是你们,就不会放那一只镜水猴离去。” 说话之际,闫帅的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后方退去,他的嘴角带着微笑,笑得意蕴连绵。 就在众人莫名之际,那横摆在前的长河突地的掀起惊涛骇浪来,只道河水无涯,骇浪吹花,一道巨大的身影御踏波涛而来。 “呜嗷!” 一声愤憎的怒吼,直震得云消雾散,直使得平林风卷,直荡得山河摇摆。 那是一只巨化的镜水猴,身有百尺之高,腰有半百之阔,一双猴眼,腥红带厉。 天翊瞅了瞅这突然现身的巨大镜水猴,而后对着无忆与武忘道:“此事既是因你二人而起,那便该以你二人为终。” 说着,天翊也朝着后方退去,那巨大镜水猴实力不凡,相当于炼气士的三劫境程度,交给无忆与武忘来试炼,只道恰到好处。 千钰等人稍有迟疑,而后也纷纷退居到后,众人都很清楚,天翊如此安排,自是为了无忆与武忘好。 那巨猴见得这一幕后,心中愤怒再度飙升,它主宰这一水域数十载时光,何曾见得有人这般看低于它?且这些人还对它的子民肆意屠戮,这是对它的挑衅,也是对整个镜水猴一族的侮辱。 “嗷嗷!” 愤怒声咆哮四起,掀起滔天风浪,它怒目而视着无忆与武忘,眼中的狠绝何止阴厉? 武忘与无忆互视一眼,皆可见彼此眼中的冷然。 无忆道:“死胖子,你的刀,不是一把无情之刀吗?有本事去把这大家伙大卸八块啊!” 他这话,似有风凉之意,若是换做他人与武忘言道此语,后者当以罔闻而待之。 但此言从无忆的口中说出,意蕴顿变,武忘可以不在乎他人的言语,但他绝不会置无忆之语以罔闻。 武忘瞟了无忆一眼,言道:“小白脸,在我没有将它大卸八块之前,你可不要出手。” 语落,武忘的身子已是凌空而起,烈焰长刀倏出若风,风助火势,一道傲啸而又凌厉的刀河横贯长空,直取那巨大镜水猴。 巨猴见状,厉啸一声,摆尾而动,那生于尾下的一手顿以抓取之势迎上武忘劈斩而来的烈焰长刀。 “轰!” “砰!” 只听得连串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只见得宽河之上浪遏长空。 武忘的刀势在那巨猴的抓取之下,寸寸碎灭,激涌翻卷的水浪更是浇灭了熊熊烈焰。 这一刻,武忘刀抵在那巨型猴掌的掌心处,他紧皱着眉头,神色略有凝沉。 巨猴见状,二话不说,抵御武忘刀势的一手猛地聚敛收合呈握拳之姿,与此同时,余下两手也一左一右地挥舞而来,直将武忘的退路封锁住。 霎时间,劲风横掠,疾雨穿空,武忘只觉得自身正飞速陷入一片阴影包裹中。 巨猴出手很快,快到三手一瞬齐至。 只听得其手间传出一阵“咯咯”之音,似错指声,又若骨裂声。 千钰等人骇然相望,这一刻,他们的眼幕中没有武忘的身影,只有那庞然巨猴紧紧攥拳猛捏的狠状。 天翊神色不改,武忘的实力他很清楚,虽说可能敌不上这巨型镜水猴,但也绝不会惨败的如此彻底。 闫帅的手中,提悬着一坛烈酒,此酒乃是史大彪相赠于他,他喝着倒也顺口,索性便从史大彪那里多讨要了好些坛。 让人意外的是,史大彪对酒的掌控,远不如他对钱财的看重,赠酒时的那一份豪爽,可不多见。 此时,闫帅与史大彪也作风轻云淡,前者的风轻,是因为他看出了什么,后者云淡,是因为他眼界俱空。 靠近宽河的岸沿边,无忆眉头微皱,但他的双拳却已紧攥地“咯咯”作响,他明知武忘不可能这般轻易就被巨猴制住,但他却抑制不住内心的不安。 有那么一刻,巨猴攥拳猛捏的一手突地一滞,那一双凶瞳内除却狠厉之外,此时竟是多出了一抹浓烈的骇然。 下一刻,只听得一道刺裂之声自巨猴的手中荡漾开来——“呲!砰!” 破裂声下,一人一刀迎着血雾冲霄而起,巨猴的猴掌之上一道狰狞可怖的穿孔触目惊心。 “呜呜!嗷!” 狂啸的愤怒中,参杂着撕心裂肺之痛,巨猴扬天而视,三手夺空而起,以合围之势速朝着武忘抓取去。 见此一幕,武忘面色一沉,他虽是破了巨猴的捏掌之封,但那也却耗费掉了他不少的元力。 对于这巨型镜水猴而言,它只是受了点外伤,其体内的元力,可没多大损耗,此时挥执出击,只作有用不完力量。 感受到巨猴三手拍击而来的狂暴之力,武忘神情一沉,一抹决意自他的眼中一闪而逝。 他长刀一斜,原本注于刀身的火元之力顿作水火交融之势,他是兼修之体,体内拥有水火双元,虚空战场一行,天翊曾助其水元大成,继而两元互补,皆达出窍之境。 自那以后,武忘从不轻易展露自己兼修的水元之力,也只在那一个大雨磅礴的夜里与轩炎一战时,利用过兼修之力将其挫败。 而今,武忘在面对这巨型镜水猴时,准备第二次施展兼修之力。 武忘的决意显得有些仓促,毕竟他与巨猴交手尚不及多,这般快地就将自己的底牌暴露,想来确有些欠妥。 当然,自另一层面来看,武忘的做法却也无可厚非。 他对巨猴的实力有着清晰地判断,知道若是纠缠下去,他只会渐趋下风,直至跌入那万丈深渊,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自身气力尚足,同巨猴来个一招胜负。 感受到烈焰长刀的气息突变后,天翊的眉头微地一皱,他微微侧身,正好看见闫帅那满目惊诧的表情。 他知道,闫帅发现了武忘身上的隐秘,这一路走来,还从未有什么事情让其如此愕然。 此时,长空之上,武忘聚力于刀,体内双元汹涌澎湃,浩浩荡荡灌入烈焰长刀中。 这一幕,看似缓慢,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武忘从聚力到出刀,也不过寥寥几息而已。 武忘持刀速降,横劈竖撩之下,直有三记刀锋倏出而落。 刀出,若星火贯落,似蛟龙腾空,刀势迅猛,自九天而来,破乾坤而出。 与此同时,那巨猴也作腾空而起,他之三手,分展掩合,力动重霄。 眨眼之间,刀光便与手影撞击在了一起。 “轰!轰!轰!”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炸裂轰鸣声响彻寰宇,直使得天颤地震,万物受惊。 强猛地撞击下,武忘闷声一哼,受反震之力的侵袭,他的身躯直直朝着天穹倒飞而去。 于此之际,那以徒手迎击武忘刀势的巨型镜水猴,也在这一击下,狂拽入水。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千丈水底,顿起飘摇之势,飞溅而起的水花直将天幕席卷。 千钰等人惊骇相望,武忘的那一刀,劲霸凌厉且又不失柔顺,只道刚中带柔,柔中带刚。 他们从未见过武忘施展出这般声威的一刀,所以他们惊骇且还带着浓疑。 天翊的眉头稍有皱起,他以为在武忘这一刀下,那巨型镜水猴别无他活,却不想事出意料,一人一猴竟是落得个皆败之果。 此时,岸沿边的无忆已不见了踪影,出现时,他已搀扶住了受伤的武忘。 武忘道:“小白脸,你忘了我如何与你说的了吗?你松开手,我还没死!也没有将它大卸八块。” 许是心有怒怨,他的话意充满了爆炸性的气息。 无忆顿了顿,言道:“死胖子,你若选择入地狱,我又何恋天堂?即便是九曲黄泉,我也陪你一起下。” 武忘愣住,好半响后,方才咧嘴一笑道:“小白脸,既是如此,那我们兄弟齐心,大卸八块了那巨猴?” 无忆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豪迈当语道:“好!” 本书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一:杀人见血,救人救彻 于此之际,河面之上突起一道惊天炸裂——“嘭!” 顷刻间,联翩而至的轰轰隆隆,只若千声鸣谷,万雷惊涧。 豪壮的气势下,只见得巨型镜水猴已从水下怒跃而起。 霎时间,阴风怒号,排空,银瓶乍破,水浆迸裂。 这一刻,激流湿行云,溅抹惊飞鸟,日星隐曜去,山岳潜形藏。 偌大的天幕,唯剩疾风撩荡,厉雨穿空。 波涛汹涌中,巨猴冲霄而起,三手攥握成拳,拳绕风雷,破空呼啸,直取武忘与无忆而去。 见此一幕,武忘同无忆互视一看,眼中并无丝毫退惧,两人只笑着,笑得豪气凛然,笑得义薄云天。 无忆掩手一挥,佛皇棍倏地横斜而出,武忘长刀一抖,烈焰刀锋炽动苍穹。 下一刻,两人同时飞身而动,破空声下,有势超奔雷,有速愈飞电。 无忆的棍,棍点雷霆,人若上清佛皇,棍似青虹贯射。 武忘的刀,刀破霹雳,人如飞天焱神,刀若天来火芒。 一棍一刀,惊落九天风雷,须臾之间便与巨型镜水猴的三记雷拳撞击在一起。 “轰轰!” “砰砰!” 一时间,轰鸣动苍宇,炸裂破琼霄,千山急雨落,刀棍去复还。 此时,雷电喧轰,天地翻覆,剧烈的动荡,上掣太极,下至冥幽。 汹涌澎湃的交击下,巨型镜水猴飞落而坠,猴身上下,伤裂密布,鲜血汩汩。 这一次,巨猴的身躯并未坠至河内,反是轰砸到了岸沿之上——“砰!” 一声惨厉的轰音彻响而起,声出,惊起碎石乱屑,待得尘飞土扬后,一长宽数百尺的大坑显现而出,渐存积水。 武忘与无忆受得力袭,身影也作飞退,凌空倒飞好半响,方才稳住身形。 两人涨红着脸,气血略显紊状,适才的对击,两人都作全力爆发,只是那巨猴的实力着实不赖,这样都未能陨亡。 天翊等人静伫在不远处,他们的头顶四方皆被笼罩在一虚幻的金鼎之下,借以抵御之前的狂荡元力。 这一金鼎,正是天翊得自于天空城城主云天之手的焚天鼎,鼎身有一道裂痕,用来卸力御身却也无碍。 此时,焚天鼎外的山石草木,羽化了苍翠葱茏,继而换披上了一件荒废的外衣,破败残断随处可见。 千钰等人满目骇然,他们舌桥不下地望着前方的那一巨坑。 坑洼中,有积水哗哗,有气息萎靡,巨型镜水猴躺卧其内,声息频危。 天翊的神色略有动容,巨型镜水猴的实力相当于三劫境修士,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在无忆与武忘的联手下幸免才对。 闫帅道:“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还挺厉害的嘛,连这变异的小猴子都败在了他们手中。” 千钰等人鄙夷地瞪了他一眼,那巨型镜水猴身有百尺之高,腰有半百尺阔,怎么看也不作“小”。 倒是小笨与大青愣了愣后,明白了闫帅的话意。 天翊轻一挥手,敛了焚天鼎的防护,继而随同众人一道朝着那大坑走去。 于此同时,无忆与武忘也落降到地。 见得两人后,天翊没有开口询问什么,他只是眼含关切地看着两人。 武忘道:“老大,我们没事,只是体内元力消耗地有些大罢了。” 无忆点头道:“老大,这镜水猴倒也厉害,我跟死胖子联手,它竟然都捱了过来。” 说着,众人侧目朝着坑内望去,这一看,那原本以巨姿倒卧其中的镜水猴,竟是匿了踪迹,唯余浊水泛动着层层波纹。 幻茵诧道:“那大家伙呢?怎么不见了?” 千钰说道:“它应该是镜水猴王,在水中的隐匿之能,理当了得。” 众人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在眼前的坑洼中来回辗动。 无忆道:“死胖子,这镜水猴王在你我的联手下,定已身负重伤。” 言罢,无忆一斜手中佛皇棍,身子便欲腾跃而起,他既是答应武忘要与之一道将那巨猴大卸八块,便不会食言。 然而让人意料的是,无忆的身子尚未腾空,武忘已是率先躲闪到其跟前。 武忘道:“小白脸,算了吧,它也修行不易。” 无忆愣住,连带着千钰等人也作不可思议状,以往的武忘,可不是一个心怀慈悲的人,可此时却展现出了独属于慈悲的怜悯。 无忆道:“死胖子,你...” 他没有将话说完,心绪有些紊乱,偏又落得了然于心,他知道武忘在说谎,后者根本就不关心巨型镜水猴的修行难易,更不受悲怜驱使。 许是看出了无忆的心思,武忘笑了笑,道:“小白脸,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能遂我之念,我又岂会不遂你之念?” 无忆沉寂了好半响,突地欣然而笑,他没再开口,有些情义根本不需成天挂在嘴边,蕴存于心或许才是更好的选择。 见此一幕,天翊欣慰地笑了笑,无忆与武忘同巨型镜水猴这一战的收获,似乎远比他所预料的还要多得多。 史大彪顿了顿,疑道:“闫帅,你说那镜水猴乃是一变异的小猴子,不知它体内可有灵骨灵丹?” 闫帅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有,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灵骨灵丹,若是得手,保准能贩卖出个天价来。” 史大彪一惊,脑海中唯独剩下“天价”两字反复彻响,他的眸光渐起异色。 任谁见得史大彪这般模样,都知其爱财之心勃发而起,此刻竟是将注意打到了那巨型镜水猴的身上。 无忆道:“大彪院长,你可别妄想让我们帮你。” 武忘道:“大彪院长,那巨猴虽是受了重伤,可底蕴还在,你若贸然动手,可要小心得不偿失啊。” 千叶道:“大彪兄见钱眼开,就是不知眼开后,是否看得破水中迷雾,寻得到虚幻真伪?” 让人无奈的是,对于众人之言,史大彪竟置之不理,他掩手一挥,一柄泛烁着雷光的锤器显露了出来。 此锤器,名为奔电,得自于南宫盈盈之手,巅峰灵宝。 见状之下,无忆等人的脸色皆显阴郁,倒是天翊笑得意蕴深藏,言道:“杀人见血,救人救彻。”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二:画人画虎,知人知面 听得天翊之言,众人只道莫名,史大彪却于此时动了。∈♀, 长锤盖落,驱雷饮风,有铮铮之声叠起,雷元之力交织如网,瞬间便将眼前的坑洼之地笼罩。 霎时间,风骤雨降,雷奔电走,长宽数百尺的坑洼之地尽数陷入雷电浸袭中。 那泛着浊波的水面,突起一道道拱水,摇摆三两,竟演化出一尊三手两足之灵。 此灵物身披浑浊水衣,晃眼一看,同镜水猴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形似。 紧随着,那缭绕在坑洼上空的雷元,突地飞射而下,须臾之间便已缠身到那三手两足之物的周身。 受此力袭,那不见真貌的灵物并未遭受到毁灭打击,反是在它的身躯上突有万千毛孔微张,一吸一纳,袭身而来的雷元之力便被其吞噬入体。 如此往复了好些时间,坑洼内的积水已做盛盈,隐有与风雷相接之势,那三手两足之灵已不见了踪影,风吹波起,鼓浪翻滚,自那坑洼之内,有清音回荡,似作欣然,又若感激。 坑洼之外,史大彪提锤而舞,涮曳挂砸,擂冲云盖,每每一记锤落,直掀起雷元如幕。 他的额头,汗珠淋漓,整个人也若一副疲态。 事到如今,无忆等人若是还看不出史大彪之本意,那才是真正的呆愚痴笨。 这一刻,他们在看待那挥汗如雨的史大彪时,竟然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正如天翊之前所言:“杀人见血,救人救彻。” 史大彪此刻的行举,不就是最好的诠释吗? 听得坑洼之内的清音后,小笨与大青皆是一怔,小笨唔唔了几语,众人却不知其作何言意。 当然,武忘除外,因为他听得懂小笨的熊语,所以他连忙望向史大彪道:“大彪院长,那巨猴说不再需要雷元之力了,还说谢谢你。” 史大彪一顿,杵锤在地,气喘吁吁道:“累死大彪了,那小猴子可曾现身?”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众人的言行神态,左右瞄望,好似在找寻什么。 许是眼收失落,史大彪苦苦一笑,叹道:“罢了,这一次大彪就放你一条生路好了,谁让没有人愿意帮助我呢。” 说着,他连将奔电锤摄入储物袋内,取代而出的则是一坛佳酿,他仰口便饮,饮得惆怅满怀,好一副失意模样。 见此一幕,无忆等人一脸茫然,适才油然而生的钦佩,此刻已是摇摆不定起来。 他们原以为自己懂史大彪,殊不知,到头来却已深陷迷蒙而无可自拔。 闫帅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动身吧!若是夜幕降临,我们还未抵达那原野之地,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魔魇。” 言落,他已率先朝着河边走去。 天翊笑了笑,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而后又同众人示意了一眼,继而便随闫帅而去。 日已西沉之时,天翊等人如期而至一处原野,按闫帅所说,这样的原野之地只有雨木之域外围才有,而知道原野有庇护之能的人,除开他以外,便只剩下那“子虚乌有”的帅婆婆。 夜的帷幕缓缓拉开,星月重上天穹,这是天翊等人进入雨木之域的第二个夜晚。 闫帅同昨夜一样,独身一人枕卧在一颗参天古木上,他一边饮酒,一边把玩着一件物什。 那是一棋盘,纵横当道的棋盘,迎着星光月华,棋盘盘面之上,烁耀着清冷而又神秘的光辉。 若是让史大彪见得此物,定会惊诧不止,闫帅手中的棋盘不正是他从天翊那里借来的星辰盘吗? 当然,此刻闫帅的手中,可不只有星辰盘,当见得那满满一储物袋的奇珍异宝后,他可是惊愕了好半天后方才平复下来。 此时,天翊等人围憩在片片浅草上,他们神态不一,心思各异。 史大彪枕斧而卧,身旁自然少不了一坛佳酿,他的视线直直延展到苍穹深处,那里,星光灿漫,繁星闪烁。 这一刻,他想起了圣王学院,想起了圣王学院的虎妞,想起了虎妞曾说:“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不远处,无忆与武忘在服用了恢复元力的丹药后,闭目凝神,开始调息复元,日间与巨型镜水猴一战,两人体内的元力可是消耗了不少。 千叶抱着小貂静息而坐,一人一貂状若宁和。 阿布盘膝在地,手杵长枪,腰背挺直,人却沉默地何止寡言。 小笨与大青躺卧在草地上,两“熊”各出一手,手肘地面,并成一线,俨然一副较劲扳手腕的模样。 前者一脸憨态,憨得固执,后者满面得意,且眼带蔑然。 经由龙潭洗礼后的大青,实力大增,小笨这些日子可没少被其蹂躏,这不,连连数局扳手腕,小笨都被大青的压倒之力所扳倒。 若不是碍于众人都已入定,两“熊”恐怕早就扭打在了一起。 幻茵撑着下巴,眼也不眨地望着天翊,后者入神,她却已出神,自从当年离开幻烟城北上后,她便一直追逐着天翊的步伐,有时她也心累,但她却从不心退。 在一圈又一圈的年轮上,她默默地将情思搁浅,她不需要去看透那些恩怨情仇,她只愿陪着他踏尽繁华,即便为此浪迹一生,那又如何?若有缘,她愿意用尽今生今世,去换取那无怨无悔。 天翊并未察觉到那暗来的情思瞩目,此刻他正与辰南子交流着。 辰南子道:“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祭炼东方布道图?” 天翊应道:“辰老,以你所见,若是我祭炼东方布道图,需要多长时间?” 辰南子沉思片刻,言道:“具体时间不好说,但绝不会短。” 天翊道:“这就对了,眼下我们身处雨木之域,前路未知,后路风雨,值此飘摇之期,可不是祭炼东方布道图的时机。” 辰南子道:“你是打算与绝尘会合后,再一举祭炼东方布道图,然后号令天下狂客,重临登云,为狂客正名!” 天翊不可置否道:“没错,登云烽是我狂客的根基,而今却落他人之手,况且,我曾指天为誓,当年犯我狂客者,来日必当受诛。” 辰南子道:“以你的实力,即便现在杀回登云,也为绰有余,为何迟迟不动?” 天翊顿了顿,他时不时地也会这般拷问自己,以他现在的实力,独战九劫巅峰实力的修士绝不成问题,天狼学院也就一幽篁坐镇,实力绝不超炼虚,按理说,他早该重返登云才是。 但每每念及至此,天翊的心头便有不安衍生,他的心底深处,好似不断有一个声音再提醒他,重临登云绝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加之天翊还给了自己一个期限,待得他五元出窍之日,便是他重临登云之时。 眼下,天翊偶得东方布道图,这为了他迎来了五元出窍的一个契机,不难预料,当其将东方布道图祭炼后,其实力将会踏入五元出窍境。 见天翊不作回应,辰南子道:“小子,那闫帅来历不明,一身实力也作深不可测,你要多留心他。” 天翊道:“放心吧辰老,闫帅这人很有趣,我想他对我们应该没有歹念才是。” 辰南子道:“小子,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对你没有歹念?你要知道,在你身上,可是有着整整三张布道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天翊道:“若是我身怀布道图的事情公诸于众,我将成为整个风澜的众矢之的。” 辰南子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万事小心。” 天翊明白地应了一声后,便准备同辰南子断开联系,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天翊道:“辰老,东方布道图对你的伤势可有恢复之效?” 辰南子道:“我以灵体而存,布道之力于我而言,毫无作用,雨木之域内灵兽众多,草木之灵也作不少,你若有心,可寻些给我。” 天翊明悟,对于辰南子,他向来都不设防,这一路走来,若不是有辰南子相助,他绝对走不到今天。 同辰南子中断传音后,天翊已是暗下决心,此行雨木之域,定要寻些对恢复灵魂伤势有奇效的草木之灵。 此时,无相神衣内,辰南子笑了笑,他朝着东方布道图看去,脸上的笑意却有些泛涩的味道。 早在天翊将东方布道图摄入无相神衣之时,辰南子便感知到了它对己身伤势的好处。 他有理由相信,若是利用东方布道图来为他疗伤,他的伤势绝对能恢复如初,且还有精进的可能,但他最终放弃了。 辰南子叹道:“小子,早在你穿上麻衣粗袍的那一刻,你的肩上便落下了一副重担。在那重担面前,我的个人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呢?” 言落,辰南子缓缓闭上眼,再不去看那青光泛烁的东方布道图。 见得天翊若一副醒转模样,幻茵连忙收回深情凝眸。她前眼刚走,天翊便缓缓睁开了眼。 天翊先是朝着躺卧在葱木枝干上的闫帅看了看,而后视线又在众人的腰间流展,有那么一刻,他的神色突地一凝,只见那原本系于史大彪腰间的储物袋,此时已是不翼而飞。 他微微笑了笑,其实早于此前,他便发现了闫帅那神来之手的不轨,后者先是盗了千钰的储物袋,而今日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史大彪的储物袋。 天翊本该点破闫帅,因为两人之间有“盗者之约”,但他并未那般做,其原因却竟也缘于那“盗者之约”。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三:一个戏子,一个孩子 月行天云,皎皎如轮,路疑霜雪,林栖白羽。 天翊一行人静憩于原野之上,偶可闻三两飞鸣,山以幽静。 史大彪枕斧而卧,眼望漫天繁星,他没去理顾天翊投递而来的目光,依旧自若地喝着酒。 天翊笑了笑,正欲收回目光,史大彪却悠然以言:“山月高,心事沉。水风空,落花实。碧云斜处谁摇曳?” 说着,他朝着天翊望来,神以低回婉转,语以远韵悠然。 天翊抬眼看了看天,说道:“月斜碧云,空实殊见,物我同忘。” 史大彪道:“可是你叫不忘。” 天翊笑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史大彪道:“随缘生灭,不忘无常,是无常法。” 天翊问道:“那依大彪兄看来,不忘何以无常?” &无&错&小说{}.{}.{> 史大彪道:“不忘不过是无常中的假象,无假即无真,无真是空,不忘是空,空即不空,空亦是空。” 闻言,千钰等人纷纷从入定中醒转,他们茫然以望,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就如云雾般缥缈,他们却如何也吟不出云雾下的那一阕烟雨。 夜逝昼来,阳景照林,清风飘衣。 天翊一行人别了静幽原野,取道雨木之域深处,他们行山翠葱茏,观游鱼潜水,见鸟飞薄天。 山色浅深随夕照,江流日夜变鸣声。 不知觉间,三日即过。 这期间,风平若大漠孤烟直,浪静如长河落日圆。 每每日以西沉之际,众人都会在闫帅的指引下抵达一处原野。 那里,是一处庇静之地,是这延绵千里的雨木之域中的一片净土,静得只剩——浅草,悠花,行客。 这一天,夜色清澜,星笼四野。 天翊一行人落栖于如钩月下,望满天星雨,驻静好时光。 子夜时分,有人影远道而来,那是一男子,任凭月华朦胧,也遮掩不住他的浓妆艳抹。 男子有一汪如水的清眸,一抹如烟的黛眉,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似清纯,若哀婉。 他缓缓走向天翊等人,一抹忧伤载鬓边,两袖愁烟舞蹁跹。 见得这一装着妖艳之人,无忆等人肃然警惕,纷纷起身而望。 那躺卧于枝干上的闫帅,眉眼一凝,落影随风,三两时息,其人已归返到天翊身旁。 此时,那男子人未至,但声已缭来:“浓情缱绻一出戏,一步天涯,一步海角。” 夜色如水中,男子带着一缕惆怅,挟着一片凝眸,自那时光剪影中来到天翊等人的跟前。 天翊凝望着陌生男子,眉宇微皱,他隐隐察觉,伴随这男子到来,以往的风平浪静恐不再复。 见众人如此谨慎,男子笑了笑,笑得笑靥如花。 他浮一袭,声以悠扬:“姹紫嫣红开遍,终究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身却悄然而立。 还不待天翊开口,武忘已是冷厉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不以真貌示人?” 男子道:“我只是一个戏子,戏子哪有什么真貌?我有的,只是戏里霜花,戏里风雨,以及那一角天地的烦恼。” 他举步侧移三两,身姿只若和风拂柳,启齿之言更如轻歌燕语。 天翊道:“如此说来,这雨木之域内,不止有苍木葱茏,还有云霞翠轩,烟波画船。” 男子点点头,道:“小哥说的极是,我这一出戏,出戏于朝飞暮卷,入戏于雨丝风片。” 天翊道:“只恐出戏太浅,而入戏太深,落得一种凄凉,十分憔悴。” 男子笑道:“小哥不必担心我,我只是一个戏子,即便落得凄凉憔悴,也道自然。” 于此之际,史大彪的叹言突传而至:“戏里戏外,都是执着,执着于真,执着于空。” 言罢,他也不顾那男子妩媚的献眼,提坛便饮。 无忆道:“你演你的戏,我们走我们的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自称戏子的男子,来路不明,言以疯癫,实让人难以揣测其来意。 男子道:“这位小哥好生谨慎,你们若是不耻与我这戏子同道而行,戏子这就离去。” 他笑着转身,提步欲离,却被紧随而至的一道喝声止住:“你可以留下。” 开口的不是天翊,也不是武忘等人,而是那个同样莫名而来的闫帅。 戏子道:“你让我留下,是要与我演一出好戏吗?”。 闫帅道:“我让你留下,是因为你与我一样。” 戏子道:“怎么?难道小哥也是个戏子不成?” 闫帅道:“我不演戏,因为我演技太差。” 戏子道:“那小哥何以说你与我一样?” 闫帅道:“我说的是你我的来意。” 戏子道:“这么说小哥知道我的来意?” 闫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再开口,戏子停顿了脚步,闫帅转而看向天翊。 天翊顿了顿,言道:“去留随意。” 言罢,他不再顾视,接着席地而坐,闭目凝神起来。 武忘等人一脸诧异,若一副不敢置信模样。 任谁都看得出来,闫帅与戏子两人都作别有目的,对此天翊自也了然于心,但他却让两者去留随意,这如何不让人惊诧? 武忘等人鄙夷地瞪了闫帅一眼,他们本就有些不待见后者,眼下闫帅竟然还主动挽留戏子,这无疑更加昭然了其“不怀好意”。 众人虽心有愤懑,但天翊既已开口,他们却也不好驳逆。 戏子留下了,他的粉面桃花、挽袖燕语为闫帅分担了不少鄙视。 夜至下旬,月已隐,星已匿,浅草悠花上凝覆着道道晨霜,寒凉斑驳。 至此昏晨交替之际,原野边缘地带突起阵阵交戈之音,剧烈的炸裂声打破了这一片原野的庇静。 只见十数名炼气士正疯狂地围攻着三人,其中有一男一女的满身伤痕遍布,鲜血汩汩,深可见骨。 两人左右御招,牢牢将一个孩童护住,那孩童许是惊吓过度,脚步都显紊乱失措,他满脸惊惧,跌来绊去,泪水哗哗。 这般动静自然惊醒了天翊等人,他们纷纷起身以望。 只见,如河的刀光,似雨的剑影,纵射横贯,交替飞啸,直将那三人掩盖其中。 霎时间,尘土飞扬,乱石穿空,激起连绵震荡——“砰砰砰!” 下一刻,血雾升腾,接着于半空凝成朵朵血莲,绽放在晨钟敲响的刹那。 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那一男一女两人皆落得吐血身亡,但两人却在临死前为那孩童打开了一条生路。 孩童在两股柔和元力的把持下直直朝着天翊等人飞来,那十数名修士宛若没有看见天翊等人一般,纷纷展空朝着那孩童追袭而去。 见此一幕,无忆等人皆一脸焦急地看向天翊,他们若是不出手,那孩童铁定会被那些疯狂的修士袭杀。 对此,戏子依旧笑着,他笑得彩袖飘舞,笑得风姿卓越。 其身旁的闫帅微微皱眉,疑道:“迷失者?” 于此之际,众人已从天翊的眼神中领略其意,纷纷展身迎击而上。 一时间,刀枪剑棍,只若蛟龙出水,虚实尽锐,齐齐奔向那十数名修士。 无忆自那孩童身边掠影而过之际,顺势将其揽入己怀,手中长棍横撩竖挑,直掀起苍浪翠波。 寥寥几息,众人便与那十数名修士激战在了一起,让人震惊的是,这些修士实力不强,但却个个悍不畏死,他们似乎沉湎在杀戮之中而无法自拔,疯狂而又执着。 纷繁元力交相轰击下,炸裂四起,惊得原野动荡,直若天摧地塌,岳撼山崩。 不消多时,那十数名修士便在武忘等人的联手中尽数伏诛。 众人折返之时,面色都显凝重,适才的交手,虽算不得穷凶极恶,但却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那十数名炼气士,个个都如疯子一般,不要命地对他们发动攻击,哪怕实力不及,他们也无丝毫惧意,受伤流血,他们更是哼也不哼一声。 他们就如死士,就如不知疼痛的活尸,操控他们的唯有杀戮。 这一幕,自然逃不出天翊的观察,适才他也从闫帅的细语呢喃中听到了“迷失者”三字,但此刻天翊却无心他顾,因为那被无忆抱回来的孩童已是窜到他的怀中。 孩童大概七八岁的年龄,有着一张肥嘟嘟的脸蛋,虎头虎脑,天真而又烂漫,最让人记忆犹新的是,这孩子竟然没有眉毛。 此刻那孩童正扎身在天翊的怀里,泪水无休无止地从他那半眯的眼缝中流淌出来,他的眼珠来回窜动,耽惊受怕地看着众人。 下一刻,孩童目视到不远处,口中含糊不清地抽泣道:“爹爹” 说着,他脸上的泪水更加泛滥了,哽咽地也更厉害了。 见状,千钰等人无不满怀悲悯,适才他们即便第一时间出手,也不见得能救下这孩子的父母,再一想起这孩子的父母为了他能活下而不惜一死,众人心头的悲怜不由更盛一分。 无忆道:“老大,这孩子怎么办?” 天翊道:“只能先带着了,等出了雨木之域,在寻处人家将其安顿。” 众人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打从这孩子窜到天翊怀中后,闫帅与戏子的视线便未挪开,两人似是想要从孩童的身上发现什么,但结果却一无所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四:浓妆艳抹,本色面貌 宿鸟动葱林,远岫披晨光。 晨辉散漫下,天翊一行人继续前行,这是他们踏入雨木之域的第六个日头。 按照闫帅所说,昨夜那些修士都是迷失者,乃是受瘴阵所袭,以致神智丧失,变得只知杀戮。 雨木之域内迷失者众多,但他们一般只在雨木之域深处活动,很少有迷失者出现在雨木之域外围。 伴随着戏子与那孩童的随行,众人总觉得行程变得有些诡妙。 一路上,戏子不时便会莺歌燕语一番,连带着还会舞出一片水袖青萍,直让人无奈。 那孩童一语不发,始终赖在天翊的怀中不肯下地,仿若要扎根在那里一般。 众人与他逗乐,他也不理不睬,眼有泪痕湿,心似悲痛鸣。 戏子与那孩童。 对于戏子这个莫名而来之人,天翊本就心有戒备。 至于那孩童,天翊却并未察觉有何异样,虽然他与其父母出现在雨木之域且还招惹了一批迷失者很让人猜疑,但早在那孩童窜入其怀的时候,他便已经对其查探了一番。 孩童的下丹田内,根本没有一丝元力存在,相反其体内的血液流通地有些滞慢,似乎是有病在身。 此时,千钰靠到天翊身旁,她先是对着那孩童投递去一抹柔笑,继而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怎么会带着你来雨木之域?” 孩童一听千钰提及其父母,神情顿变得悲伤起来,他缩了缩身子,两只小手牢牢攥扯着天翊的衣襟。 千钰尴尬地笑了笑,同天翊示意一眼后,便欲躲身开来。 正与此时,天翊的怀中却突然传出了孩童的声音:“大哥哥,我叫小轩,爹爹跟娘亲带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我找好吃的。” 听得孩童之言,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天翊道:“小轩,你是不是有病在身?” 小轩慢慢抬起头,见得众人那好奇眼目后,他略显畏惧地点了点头道:“爹爹说我身子弱,说吃了那好吃的,我的身体就会变得强壮。” 千叶道:“小轩,是什么好吃你知道吗?”。 小轩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继而便不再理顾众人,于天翊的怀中慢慢眯上了眼。 无忆道:“老大,看来在雨木之域中定有什么特殊药材对小轩的病情有益,且那药材应该不能长久置放,若不然他的父母也不会带他到这里来涉险。” 天翊点了点头,视线朝着身处后方的闫帅看去,这一路走来,闫帅充分展现他对雨木之域的熟悉,若说这里真有什么特定的草木之灵,闫帅理应一清二楚才是。 承接到天翊的之意后,闫帅道:“不忘,若说有什么药材只有雨木之域才有的话,那便只剩下龙葵果了。此物生长于雨木之域的最深处,成熟后果呈黑紫色。一经采摘,它的精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散溢,浆果拥有的药效只能存在半个时辰。” 闫帅的这一番话语,为众人解开了心头疑惑。 天翊道:“如此说来,小轩的父母应该是在采摘龙葵果的途中,招引到了那些迷失者。” 无忆道:“老大,我们既是要横穿雨木之域,那便顺道为小轩采摘些龙葵果吧。” 千钰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对于小轩一家的遭遇他们深感同情,他们能为小轩做的,便是采摘些龙葵果将其缠病之身治好。 闫帅道:“不忘,我得提醒你,生长龙葵果的地方很危险,危险到可能超出你们的想象。” 武忘道:“怎么?你怕了不成,你若是怕了,现在离去便是。” 说着,他还绕有意味地看了看闫帅身旁的戏子,似乎这话也是对戏子所说一样。 闫帅也不回应什么,他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着。 戏子挽袖以舞,燕语呢喃道:“戏子入画,一生天涯。一悲一喜一抖袖,一颦一笑一回眸。” 语落,戏子翩舞着身子,正好对着武忘回眸一笑。 这一笑,直让武忘瘆意连绵,他连忙撇开头去,寻个耳眼清静。 天翊顿了顿,言道:“若是因为危险而不去,那么我们岂不是寸步难行?” 言罢,天翊已是率先提步,武忘等人鄙夷地瞪了一眼闫帅后,紧随于天翊之后。 看着渐远的天翊等人,闫帅笑了笑,他身旁的戏子虽已整袖而立,但却并未着急离去。 闫帅道:“他也如你一样,是在演戏吗?”。 戏子谄媚一笑,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外乎有人浓妆出场,有人本色出演罢了。你何尝不是这一出好戏的一个戏子呢?” 闫帅道:“我不是戏子,我也不演戏。我只想看看,那浓妆艳抹的背后,到底是何本色面貌?” 戏子道:“悲可悲,笑可笑,若是卸去那浓妆,便也到了曲散戏终。” 他拂一云袖,也不顾闫帅那深凝的神色,径直朝着天翊等人追去。 晃眼间,日渐暮,黄昏渐临。 按闫帅所说,接下来的路途中再无那做庇静之地的原野。 此时,天翊等人行至到了一处山峭之边,放眼以望,入目的是一片红枫遍野之地。 这一刻,天高去淡,叠红流金,层林尽染。 不远处,那透金的流云之下,血染的红枫之上,悬空而立着数十人。 当先者,手持一龙头拐杖,他须发皆白,映辉的落日为他的苍老徒增了些许凄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阁的东方木逸。 东方木逸的左右,飞伫着八人,正是东方龙翔与苍龙七宿,在他们的身后,则有身着统一披挂青色披风的青龙十八卫。 看这模样,他们应是于此处等待了有些时候。 见得东方木逸等人,无忆的脸色略显凝重,武忘等人则如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东方木逸先是看了看无忆,而后将目光投递到天翊身上,他没有开口,只是一脸慈态地笑着。 这时,他身旁的东方龙翔开口道:“无忆,老祖有令,让你随我等一道返回东方阁。” 无忆顿了顿,言道:“我已不是东方之人,东方的令,束不到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五:风雨临至,投石问路 日黄昏,暮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晓山红,冷枫舞,红叶若海,尽寒霜色流丹。 这一刻,夕日红霞,丹枫瑰艳,寂寂相映,天地空秀。 岩崖峭壁边,天翊等人静伫而立,彤云下红枫上,东方阁来人遥遥相对。 东方龙翔冷面寒霜地盯着无忆,在他的眼里,无忆始终都只是一个外姓之人。 东方木逸一言不发,他只静静地观望着天翊等人,在见得那孩童与戏子后,眉宇微不可查地泛颤。 东方龙翔沉默片刻,言道:“无忆,你既然承认不是我东方阁之人,那么还请将佛皇棍归还我阁。” 在此之前,东方老祖曾让青龙十八卫将无忆安然带回东方阁,但随着事态的发展,他却是改变了决意,无忆的人可以不回东方阁,但佛皇棍乃是东方三宝之一,其对东方阁的意义绝不容有失。 无忆顿了顿,随手一挥,一根泛烁着青光且节节分明的长棍映显在手。 他有些不舍地低眼看了看手中佛皇棍,接着抬手便欲将其抛掷出去。 无忆与佛皇棍之间,早已达到人棍合一的相契程度,但佛皇棍的确是东方阁之物,以无忆的性子,绝不会做出将他人之物占为己有之事。 然而,就在无忆准备归还佛皇棍时,那一直不曾言语的天翊却是突然大笑道:“没想到堂堂四方阁之一的东方阁竟也这般寡廉鲜耻,出尔反尔之事都做的这般冠冕堂皇。赠予他人之物,竟还恬不知耻地要收回去,真是可笑至极!” 无忆愣住,那本欲作长虹飞贯的佛皇棍顿时滞停在手。 武忘道:“小白脸,老大说的不错,佛皇棍既是东方哥相赠,哪有归还的道理?面对这样的无耻之辈,你应该比他们更无耻,你的高尚在他们的眼里只会被看成怯弱。” 千钰等人纷纷点头,眸光只若针尖麦芒刺向东方阁众。 东方龙翔两眉一沉,在他看来,天翊等人只作蝼蚁小辈,之所以敢如此诋蔑他们,不外乎有荒殿之人暗中守护。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木逸开口道:“无忆,将佛皇棍交予我,从此你与东方阁再无半分瓜葛。” 无忆环顾而视片刻,持拿佛皇棍的一手终是松脱开来。 只见一道青虹横掠而出,直朝着东方木逸迅驰而去,无忆有他自己的准则,也有他自己的思忖。 此番东方阁来众,强者云集,他没有见过东方木逸,但仅从东方龙翔等人对他的恭敬便能看出其不凡,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众人身陷险境。 让无忆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掷棍的那一刹,天翊已是夺空而起,三两时息便阻断了贯掠的青虹。 天翊截下佛皇棍后,飞身迎对着东方木逸等人。 他一手横斜长棍,衣襟随风起舞,冷言道:“无忆已将佛皇棍归还于你们,只是被我给拦截了下来。你们若是想要此棍,尽管来取便是!” 说着,天翊冲着东方木逸等人微微一笑,他笑得云淡风轻,且又不失云天豪气。 东方龙翔眉弯成锋,恼羞成怒地大喝道:“找死!” 言罢,东方龙翔便欲出手,却被东方木逸喝止住:“龙翔,你怎么会在他人的三言两语下就自乱了心神?” 东方龙翔面红耳赤,强行遏制住内心的怒火,他本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但此刻他却因自诩的清高与不凡而动了震怒。 东方木逸看向天翊,道:“你应该就是不忘了,年纪轻轻,倒也落得出众。但你要明白,我东方阁之物,可不是那般好持有的。” 天翊笑了笑道:“好不好持有就不劳前辈你操心了。有出乎尔者,便有反乎尔者。” 东方木逸道:“年少轻狂我能理解,所以你们人可以离去,但佛皇棍必须留下。” 天翊道:“佛皇棍就在我手里,你们若是想要,尽管来取便是。” 东方木逸泛笑环顾,言道:“荒殿之人,难道总喜欢藏头露尾吗?” 众人一愣,左右而视,并未见有何异动,天翊暗暗思量,秦万里的存在,他心知肚明。 久不见动静,东方木逸的笑意略显凝滞,他其实并未察觉到周围有人隐匿,只是他的直觉与天翊等人的态度给了他这样的揣思。 东方龙翔道:“叔父,与他们多言作甚,待我先擒了不忘再说。” 言罢,东方龙翔便欲动手,在他想来,以其炼虚境的实力要对付天翊等人还不易如反掌? 这一次东方木逸并未出言阻止,俨然一副默许模样。 他之所以没有急着动手,自是担心暗中的荒殿之人,但他却感知不到周围有何气息潜藏,他此时的态度何尝不是想要利用东方龙翔将荒殿的人引出呢? 之前在面对曲离殇时,他与水星魂双双败下阵来,但此次他是有备而来,曲离殇若是现身,他有八成把握将其困住。 东方龙翔口上说着要将天翊擒住,但却并无行动,一脸不明状况地看着东方木逸。 东方木逸道:“龙翔,有人想要据我东方之宝为己有,你还不让他知道,我东方阁的东西可不是谁想持有就能持有。” 东方龙翔微的一诧,再次看向天翊时,盛怒溢于言表,道:“不忘,我会让你知道,你的狂妄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语出的一瞬间,东方龙翔的身影已做虚幻不见。 出现时,其人已临至天翊跟前,他一指点落,凝汇而出的木元之力直若一柄锋锐无比的剑刃刺向天翊。 天翊神情自若,他甚至都未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悬空而立着。 “咻!咻!” 眼看着东方龙翔的一指之力便要轰袭在天翊身上,正与此时,一声轻叹悠扬婉转而出。 下一刹,只见天翊的身边突有一道虚影凝显出来,他轻一拂袖,宛若挥走了万千红尘,东方龙翔的那一指之力也随之烟消云散。 天翊处变不惊地看了看身旁之人,他微微一笑,笑得有些“狡黠”。 戏子冲着天翊妩媚一笑,道:“不忘小哥,没想到你的演技这么好,连戏子我都有些自叹不如呢!” 天翊道:“戏子前辈,晚辈若是所料无差,你应该是荒殿之人吧?” 戏子道:“我只是一个唱戏的,荒殿的舞台适合我,所以我在荒殿唱戏。对了,小哥是如何看出戏子身份的呢?” 天翊道:“我只是猜测的而已,恰好眼下给了我一个投石问路的机会。” 说着,他朝着东方木逸等人望去,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并非只是东方木逸所说的年少轻狂,戏子、闫帅以及那小轩这三人,天翊都做有猜疑,但却他猜不透。 这之前,南宫阁的人全都撤离而去,他的身旁若还有潜藏之人,便也只剩下荒殿了,不久前与秦万里的那一次照面让天翊记忆犹新。 他记得自己曾问后者:“北冥阁与东方阁的人,是前辈所阻?” 秦万里道:“我没有那么大能耐,我有的只是一颗无畏之心。” 仅凭这秦万里这一回答,天翊便能判断出,他的身边还有其他荒殿之人存在,而且还是一极为了得之辈。 适才他的舍身犯险,目的便是为了引出那暗藏之人。 戏子道:“不忘小哥,戏子这一次可真被你害惨了呢,这一出戏可不好演。” 他先是看了看那一脸呆滞的东方龙翔,继而将目光投递到东方木逸身上,道:“老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老眼昏花没看见我也就罢了,故意引诱我出来又做何意?我戏子向来只演独角戏,可不喜欢与他人搭戏。” 东方木逸道:“戏子?我怎么不知道荒殿还有你这一号人物?曲离殇呢?让他也一并出来吧,你一人恐不是老夫敌手。” 戏子示意天翊退后,笑了笑道:“曲离殇听歌唱曲去了,你若想找他,怕是得花费一番功夫。我听说你之前闻听他那一曲离殇后,似乎颇有感触?” 东方木逸眉宇一沉,言道:“如此看来,我若不将你拿下,曲离殇是不会出来了。” 戏子道:“不管你将我拿不拿下,他都不会现身。” 东方木逸道:“你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戏子道:“我若是没信心,也不敢来唱这一出好戏。” 东方木逸泛冷一笑,言道:“你既是戏子,那我倒要瞧上一瞧,看看你的戏到底演得如何?” 说着,他又朝着东方龙翔吩咐道:“龙翔,记得将不忘等人尽数擒拿。” 下一刻,东方木逸与戏子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 东方龙翔点了点头,冲着天翊阴冷笑道:“不忘,你这一路,若不是得荒殿与南宫阁相助,哪里走的到这里来?” 天翊道:“可现实是,我走到了你认为我不可能走到的地方来。” 东方龙翔道:“将佛皇棍交给我,然后你们统统随我回东方阁,这对于你们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翊扬了扬手中佛皇棍,看向无忆道:“无忆,我有一物想要相赠于你,不知你可敢接受?” 突闻天翊此言,无忆的神情顿有波澜起伏,这一句话他听着特别熟悉,当初在虚空战场的时候,天翊从东方文宇的手中将佛皇棍追讨而回时便是这般相询。 无忆稍顿片刻,眼有精芒浮掠,接着重重地点头道:“既是老大相赠,无忆岂敢推辞?纵然漫天风雨,我也与老大同渡。” 天翊欣然一笑,随手一挥,当着东方龙翔的面便将佛皇棍抛给了无忆,“无忆,佛光棍是我赠与你的,你以后若要归还,那也该归还给我。” 无忆道:“老大,从今以后,人在棍在,棍亡人亡。” 言落,无忆持棍飞来,佛皇棍翠艳欲滴,他对东方阁并无别心,但后者却一再咄咄逼人,这让他难以为忍。 于此之际,武忘也已腾空而起,烈焰长刀刀锋炽烈,他落停在天翊与无忆的身边,豪气干云道:“老大,小白脸,这一战,我们兄弟同生共死!!” 天翊与无忆点了点头,两人都笑着,笑得义薄云天,笑得豪迈当歌。 小笨与大青互视一眼,继而便见得一道青光凝覆当空。 “嗷嗷!” “呜嗷!”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一道熊咆裂缺山崩。 小笨站在大青的龙背之上,浑身上下,充斥着澎湃的战意。 见此一幕,闫帅与小轩的眼中皆有一抹诧异一闪而逝。 紧随着,千钰等人也连连腾飞于空,他们的实力或许低微,但却都拥有一颗无畏之心。 千钰道:“武忘,难道你以为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千叶道:“不忘,下次再遇到东方文宇时,我希望你能补欠你身为一个男人而没有去完成的事。” 幻茵默不作声,她很清楚,这一战双方实力悬殊相差太大,但她别无选择。 阿布一脸凝重,紧紧攥着那一柄金色长枪,他站在那里,本身便若一杆挺锐的枪。 此时,岩崖峭壁上,只剩下三人一貂。 史大彪拿出了那金灿若辉的衍天斧,接着在闫帅与小轩的一脸诧异下枕斧而卧,当然,他的身旁自不会少了一坛佳酿。 小貂在千叶起身的一瞬间,便脱离了其怀抱,此时一个腾跃竟是落定在了衍天斧的斧面之上。 这一刻,落日余辉,天光散漫,夕阳下红枫,丛染一色,红得如血。 闫帅道:“小轩,你说这一战,你的大哥哥他们能凯旋而归吗?” 小轩虎头虎脑地看了看闫帅,眼中迷茫只做真切,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大哥哥他们能得胜而归。” 闫帅道:“小轩,你喜欢戏子吗?” 小轩道:“你是说的那个浓妆艳抹、舞袖弄衫的家伙吗?” 闫帅点了点头。 小轩道:“我喜欢大哥哥。” 闫帅道:“戏子说你的脸上也抹了浓妆。” 小轩一惊,两只小手连连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擦拭,那模样颇有几分傻气。 一番擦拭后,小轩还煞有其事地对着闫帅问道:“帅哥哥,还有吗?” 闫帅笑了笑,道:“没有了。” 小轩一脸兴奋,紧紧攥着拳头,看向天翊,言道:“大哥哥,加油!” 天际之上,东方龙翔轻蔑地看了看天翊等人,虽说天翊的真实实力与其境界极不相符,但在不相符,也不可能离谱到哪里去。 他的身旁,有苍龙七宿,有青龙十八卫,实力最低者也作劫成境,要对付天翊等人,只道轻而易举。 对于东方龙翔等人的实力,天翊自也了然于心,他既然都已投石问路,那索性便一投到底,看看除戏子之外,闫帅与小轩又作何隐藏?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实力悬殊相差太大,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天翊道:“辰老,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可挽回了,我只是担心武忘他们。” 辰南子道:“他们确实很危险,对面之敌,实力最弱也有劫成境,真若动手,他们不可能撑太久时间。” 天翊明悟,中断与辰南子的联系,转而朝着身后的闫帅看了一眼,接着回转过身来道:“等一会儿若是交手,你们抱成一团,与大青一道。” 无忆等人明白地点了点头,他们自也知道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巨大,天翊有此安排,定有其深意。 东方龙翔也未着急动手,轻谑道:“不忘,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方针可言。” 天翊笑了笑,言道:“你可以试试。” 东方龙翔清冷一笑,挥了挥手,青龙十八卫已若掣电飞袭而出。 见状之下,无忆等人连连腾飞到大青的龙背之上,小笨一声嚎咆,土元之力只若洪涛飞泄,顷刻间,便在大青的龙背之上构建出一方护盾。 与此同时,天翊掩手一动,花醉长剑五彩烁空。 霎时间,剑气纵横,肆虐飞扬,直使得天摇地颤、神鬼彷徨。 下一刹,五彩剑芒自花醉剑身上夺目而出,磅礴浩荡的五元之力,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杀!!” 只听得一记厉喝入琼霄,天翊率先持剑飞掠,流光飒沓烁长空,花醉承怒剑光寒。 大青携带着武忘等人紧随其后,电闪千般嗔,雷鸣万钧怒。 这一刻,夕曛岚气变得肃杀起来,云垂天野,灿金一片,红枫如血。 不消多时,青龙十八卫便已同天翊等人交击在了一起。 天翊速不见缓,花醉长剑迎空便是一记横撩,只听得剑鸣之音铿锵破空,响彻天地,只见得五彩剑光,若匹练刺云破雾,横贯苍宇。 青龙十八卫个个都有着劫成实力,他们目无讶色,神情定安,出手之下,木元萧萧,纵横交错,宛若一道道坚韧的绳索牢牢朝着天翊等人缠绕而去。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被震荡缭绕,刀光剑影赫闪满空,五彩光华直让人眼花缭乱。 连绵不休的炸裂的声此起彼伏——“砰!砰!砰!”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六:战青龙卫,战苍龙宿 霎时间,天翊等人便与青龙十八卫激战在了一起,只见得: 长空之上,各色元力纷繁交击,汇成斑斓长河,狂风暴雨来袭,掀动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这一刻,灿金朗天,红枫赤地,轰鸣连绵,势有不休。 八名青龙卫牢牢将大青围住,那自他们手中激发而出的木元之力宛若诡链般四缠而来。 小笨凝汇而出的土元护罩,直在一道道青寒锁链的攻击下碎裂不复——“轰轰!” 防御一经破开,武忘等人的攻击纷至沓出,继而同八名青龙卫的攻击交击成团。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锋被赤焰缭绕,翻卷激涌。 刀出,势如洪涛,炽烈刀芒,席卷长天,赤寒交冽,颤人心神。 武忘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逾。 棍出,大开大阖,重重棍影,行云流水,摇山震岳,天颤地动。 千钰的剑,凌厉幽寒,飞虹天降,携卷风云,剑凛山河。 剑出,晴空飞雪,匹练行空,霁而成虹。 千叶的伞,飞旋速转,幽芒拂啸,摄转撩动,森寒凛冽。 阿布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飞出,肆意奔腾,炽烈嗷啸,威势不凡。 大青龙尾横摆扫渡,磅礴木元就如叠叠滔浪狂掠。 那围击武忘等人的八名青龙卫面对纷繁而来的攻击时,处变不惊,浩荡澎湃的木元之力迎御而上。 一时间,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砰!砰!砰!” 天幕另一处,天翊独战十名青龙卫,五彩剑力,锐啸而出,所过之处,莫有能抵。 其身灵动迅捷,飒沓流光,侧躲平移中,花醉长剑倏动风雷。 剑出,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日月颠倒,花醉长剑掀起的浩荡剑芒席卷苍冥,惊起“骇浪滔天”。 十名青龙卫在天翊的剑势下,竟只能被动防御,他们面色难看,落尽下风。 这一刻,云漠漠,风瑟瑟,飘尽玉阶琼霄,袭风来尘日色昏。 不远处的天际上,东方龙翔在见得这一幕后,神凝眉沉,冰浸四稍,他之所以没有急着出手,那是因为在他想来,有青龙十八卫出手就已足够,可现实却给了他极大的反差。 那围攻天翊的十名青龙卫拿之不下天翊也就罢了,可就连合围大青的八名青龙卫也久攻无果,这不由让他心生愤懑。 苍龙七宿彼此互视,两额凹凸有致的男子对着东方龙翔道:“大人,是否需要我们出手?” 此人名苍关,苍龙七宿之首,已然是半只脚踏入炼虚境的强者。 东方龙翔道:“苍关,你与六指、飞羽去将那几人擒住。” 他朝着岩崖峭壁旁的史大彪等人看去,眸中闪烁着异样神色。 苍关点了点头,同身边的两人示意了一眼。 这两人,相貌平平,但有一人却生得六根手指,另外一人双肩平阔。 紧随着,有三道流光横贯而出,须臾之间,便已飞抵史大彪等人身前。 让苍关三人震惊的是,面对他们倏出而来的元力禁锢,史大彪几人竟一副无动于衷模样,唯有小轩惊惧地躲闪到闫帅身后,颤巍巍道:“帅哥哥,坏人,小轩怕!” 言语之际,苍关三人的来袭之力已然临至。 史大彪枕斧而卧,他半眯着眼,沉浸于刚刚下肚的几口佳酿,若一副细细回味之态。 小貂更是不躲不闪地躺憩于衍天斧斧面之上,那自若悠闲之姿倒与史大彪颇有几分神似。 眼看着飞电般的攻击便要加持在身,闫帅突然笑了笑,心叹:“看来我盗帅果然不适合去做一个戏子。” 沉思之余,他已一步迈出,伴随着他的提步落地,其身前的一方时空突起错乱,空不复空,时不复时。 那临至而来的元力,在时空错乱之下纷纷化作齑粉,继而消散地无影无踪。 苍关三人大骇,他们只觉自己好似置身在一处虚实交替之境内,丝毫动弹不得。 无形中,突有三股诡异之力凭空而来,继而轰袭到苍关三人的胸膛之上。 受此力袭,三人的身影倒卷而归,口中鲜血喷洒直在空抛下掀起好大连绵血雾。 见此一幕,不远处那做观望的东方龙翔的脸色兀地大变,他紧皱着眉头,横岭侧峰,心下滔惧。 其身旁余下的苍龙七宿四人,也作满目骇然模样,他们瞠目结舌,噤若寒蝉。 东方龙翔几人的眼里,并未见得时空错乱,他们看见的很简单,简单到闫帅一步踏出,苍关三人便已喷血倒飞。 见状,那躲在闫帅身后的小轩,兴奋道:“帅哥哥好厉害,坏人都被帅哥哥打跑了。” 他欢呼雀跃着,好一副开心模样,闫帅回眸一望,颇有深意道:“小轩,帅哥哥可比不上你。” 小轩微微一愣,茫然凝覆于面,不解地望着闫帅。 闫帅未作回应,侧目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史大彪与小貂,接着转目对着东方龙翔微微一笑,他这一笑,笑得风轻云淡,笑得意韵深藏。 东方龙翔承接到闫帅这一笑后,两眉凝沉到了极致,他的气急败坏来得很安静,安静地就好似被他那冷面寒霜冰封了一般。 闫帅收回目光,转而朝着正与青龙十八卫激战正酣的天翊等人望去。 这一刻,落日隐没,沉昏降临,万木空霁,流阴夜攒,惊鸟栖未定,飞萤卷天帘。 长空之上,震荡连绵,云霓弥散,光寒影疏,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天翊手持花醉长剑,刺撩横挑之下,五彩剑光满贯天宇。 剑出,剑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登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受此剑力,那与之放对的十名青龙卫,纷纷倒展而退,他们的神情难看到了极致,脸色更是苍白如雪。 天翊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连出窍都不到的小小修士,竟是强大如此。 倒飞之余,龙一冷冷一哼,厉喝道:“布十方奇阵!” 那同做飞退的青龙卫心领意会后,各自从储物袋内摄取出一面小旗,接着连将那小旗朝着不同方位抛掷出去。 十面小旗破空展动,迎风猎猎,有一面小旗上天,有一面小旗入地,平展而去的四面小旗分落于东方西北四角,余下四面小旗闪烁着异彩光芒,各置于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四个方位。 龙一等青龙卫的速度极快,十面小旗转眼之间便已落定在阵位之上,而此刻的天翊,正好处于这一空间方轴的中心点上。 天翊举目环视,再不见一道身影,那十面小旗也于此时消匿无踪。 整个人瞬间便置身在了阴沉昏暗内,他的脸色略显凝沉,言道:“十方奇阵?” 于此之际,天地突起变幻,只见烟冥露重,霜风怒号。 下一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阴沉昏暗中突有异彩夺目而起,南方方位有离火燎天奔掠,北方方位有坎水破空卷席,西方方位有锐金傲啸激射...... 一时间,地转星移,乾坤巽风,坤仑断狱,震雷霹雳。 “轰隆...轰隆隆...” 浩荡声威下,天地都若一副要灭绝的模样。 天翊置身于十方奇阵之内,眉宇凝沉,此刻他的周身左右上下时空尽皆被汹涌的元力占据,它们以摧枯拉朽的冲势,朝着天翊疯扑而来。 天翊稍顿片刻,手中花醉迎空撩舞,剑风澎湃而又灵敏,且又不失豪迈,五彩剑气,光动凌虚。 刹那间,风云卷动,五彩元力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一剑出,万物皆寒,纵横睥睨之意笑傲九天。 三两时息,五彩剑芒便同那奔掠而来的十方之力交击在了一起。 剑芒时而翻卷,时而平铺,席卷之态,俨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其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碎灭。 “轰轰轰...” “砰砰砰...” 惊绝不休的炸裂声响彻天地,浩荡剑力仿若发疯了一般,缭乱激射,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触及到的一切。 于此剑荡之力下,十方之力俱灭不复,只听得一道道碎裂之声自不同方位传递开来,继而便见那本消隐不存的十面小旗纷纷碎裂成无数飞絮。 与此同时,龙一等十名青龙卫纷纷吐血倒飞——“噗嗤...噗嗤!” 他们的脸色惨白至极,气息更是微弱到若有似无。 天翊气喘吁吁地悬空而立,他的神色不太明朗,为了破开这一十方奇阵,其体内的五元之力已是消耗殆尽,他展目朝着武忘等人所在的战圈望去,只见得众人在八名青龙卫的围攻之下,艰难地抵御着。 此刻,东方龙翔的脸色,阴沉如水,他先是看了看受伤飞退的青龙卫,而后又看向败归的苍关等人,道:“你们出手擒拿不忘,若是拿不住活的,那便不再留手,直接将其击杀!” 闻言,苍龙七宿纷纷点头应是,而后腾空而起,直朝着天翊杀去。 东方龙翔并未有所动作,他只是牢牢地将闫帅锁定着,后者的实力深不可测,但他相信,若是自己底牌尽出,不见得就敌不过。 他之所以有此选择,为的便是不让闫帅有机会对天翊等人施以援手。 让东方龙翔有些莫名的是,闫帅在承接到他的眼神后,竟是再一次地对他微微一笑,观其模样,似乎并无要去援手天翊等人的意思。 莫名之余,东方龙翔也有些庆幸,他庆幸的是,秦万里并没有现身,之前的那一战,他险些便是陨落在秦万里的藏空棍下,至今回想,仍让他心惊胆颤。 东方木逸在与戏子动手前,曾吩咐他将不忘等人擒住,可实际情况却出乎意料,无论是天翊的强大还是闫帅的出手,都超出了东方龙翔的预测。 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身上,希望他们能将天翊等人擒拿住。 此时,见得苍龙七宿朝着自己杀来,天翊哪里还敢多做迟疑?他横斜着花醉长剑,叠影当空,速超奔雷朝着龙吟傲啸的大青飞去。 见天翊杀来,那正奋力围攻武忘等人的八名青龙卫连连分化出一道攻击朝着天翊袭取而去。 与此同时,苍龙七宿也已杀至天翊身后。 天翊皱了皱眉,手中花醉倏地就是一记横撩开阖出去,只见如波的剑力凝汇成一方滔浪,接着便与落击而来的元力撞击在了一起。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砰!” 那阻击天翊的元力攻击顷刻之间崩裂不复,趁此时机,天翊的身影就如一道流光稳稳落定在迎上前来的大青身上。 晃眼一看,不难发现,此时武忘等人皆一副疲态,坚持战斗到现在,他们体内的元力已然快要达到枯尽的地步。 无忆道:“老大,敌人太强大了,他们的实力远超于我们,体内元力的雄浑程度更是数倍于我们,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他们耗死。” 天翊点了点头,还不待其开口,苍龙七宿与青龙卫的攻击已是轰击而来。 “咻!咻!咻!” “轰!轰!轰!” 霎时间,一道道凌厉而又磅礴的元力自四面八方奔卷袭涌,直将大青的龙身团团包围。 众人见状,连忙祭出各自攻击,一番对击之下,已有元力攻击渗透防御,轰袭至武忘的等人的身前,大青痛嚎地吟诵了几声,龙身之上更有鳞甲脱落,玄黄之血汩汩,刺目不已。 不消片刻,适才被天翊轰退的那十名青龙卫也于此时折返归来。 苍关道:“大人有令,若是不能活捉他们,那便将他们直接击杀,大家都不必再有所保留,速斩速决!” 闻言,众人心领意会地点了点头,那自他们手中的凝汇而出的元力,突变得比之前要雄浑狂暴了许多。 伴随着苍关的一声厉啸,数十道凶猛超前的元力攻击纷纷朝着大青落击而来。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的脸色无不凝重难看,他们将体内为数不多的元力调集起来,准备做殊死一搏。 天翊的神情虽然阴沉至极,但却心神却作沉定,有那么一瞬间,他进入到了一种奇妙之境,他体内的元力即将消耗一空,但这一方天地的灵力却作不少。 眼看着强猛而又庞多的元力攻击就要临身,天翊突地睁开眼来,他之身子腾空而起,飞旋之际,花醉长剑一记“撩舞动花”圈点而出,直迎上四面而来的风剑雨刀——“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此起披伏,直荡得时空颤栗,直撩得天地动容。 天翊的这一剑,融合了天地之力,乃是与这一方时空之力相契的共鸣之剑。 一剑出,万千光华冲霄而起,阴沉昏暗顿被彩芒飞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受此一剑,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纷纷吐血倒飞——“噗!噗噗!噗嗤!” 给他们的感觉,那飞驰而来的剑芒无可阻拦,他们的必杀意志在剑气的纵横撩荡下荡然无存。 不多时,卷席而来的元力攻击消停不复,花醉的剑芒亦是随之消失不见。 这一刻,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 这一刻,天还是天,阴暗昏沉的天。 天翊的身子缓缓落将到大青的龙背之上,他突地半跪下去,神色萎靡,俨然一副受了重伤模样。 见状,千钰等人纷纷围将上前,关切担忧之言绕耳不休。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不要命了?你现在这个状态,何以支撑得住这一方时空的天地之力?” 天翊没有回应他,亦没有理会千钰等人的关切,他咬着牙,慢慢挺直身躯。 给众人的感觉,此刻自天翊的身上产生了一股奇妙的气息,在这一股气息的沟通下,他似乎与天地合而为一。 天翊道:“天地有正气,杂然配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充塞盈寰宇,正气贯日月...” 伴随着呢喃细语,追灭长弓突显在天翊之手,长弓虽冷,但天翊体内的鲜血却已。 挽弓成满月,天地之力作箭矢,引弓之下,但见彩光烁芒盈动飘逸。 下一刻,长弓做引,箭矢横飞,异彩箭芒横空飞掠,贯动之势,天地皆震,日月皆颤。 “咻!咻!咻...” 无尽箭雨,密密麻麻,遮天蔽地。 那正处于倒飞途中的苍关等人,尚未稳住身影,便见得一道道元力箭矢直从虚空中探出箭头,溢彩星点仿若星辰闪烁。 “噗噗噗....” 他们无所反应,身子直被彩色箭矢穿透而过,一时间鲜血染红了长天,血云凝汇,随风而展。 好在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都作实力强劲之辈,他们的身子虽然摇曳不定,但却并未没有坠空而落。 只是好景不长,苍关等人尚还未从适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便察觉到己身的灵魂识海内,突涌而出一股诡异之力,那一股力量,携带着毁灭的气息,直让人心胆俱裂。 ...... 本书网首发,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七:如戏出戏,人在戏中 一弓追灭,追魂灭魂。千里暮云,风劲弓鸣。空染烟霞,千点万点。 受此弓力侵袭,本作摇曳的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再无法分心稳定身形,纷纷垂空落坠。 与此同时,做挽弓之状的天翊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噗嗤!” 其身子瘫软到大青的龙背之上,整个人萎靡不已,气息直若游丝般隐晦。 武忘率先冲上前去,继而将天翊搀扶住,关切道:“老大!你没事吧?” 无忆等人也纷纷围将到天翊身旁,他们一脸担忧,神色惶惶。 天翊嘴角轻掀,露出一抹艰难的笑容,微弱道:“我没事,只是体内元力消耗得一干二净。” 武忘连忙为天翊取出恢复元力的丹药服下,千钰等人则警惕地四顾而望。 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的身影直直坠落在地,剧烈地轰鸣声下,尘飞土扬,雾丛霭重。 天翊平复片刻,急道:“大青,回峭壁那里!” 闻言,大青龙身一转,高风万穹,满空龙吟,摆尾横渡而去。 忽见此一幕,东方龙翔的脸色难看至极,四梢似被寒冰浸,七窍如有青烟生。 他怒气填胸,竖发冲冠,偏又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天翊,心道:“若是放任不忘成长,其必将成为我东方阁最大的敌人,甚至有可能灭我东方道统!” 一念及此,东方龙翔的眼中兀地闪过一抹决厉,他掩手一挥,掌心之上顿有一方玺印显现出来。 玺印泛着青光,玺面以宫阁乘舆为饰,器作龙状而蹲。 东方龙翔想也没想便将手中玺印抛飞出去,玺器一经飞出,迅而虚化,直使得天地巨变,但见: 长林大泽兀显,山木萧萧,高丘巨壑频出,纵横交错。 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汹涌而出,直将天掩成笼,地划为牢。 一时间,月浸云海,沧波万里,天阴声啾,泠风寂寥。 五条青龙踏沧海而动,吟啸声响彻寰宇。 它们个个碧眼汹睛,身卷苍云,携带而起的声威,直让万物折服。 这一刻,混沌如初判,洪荒若始分,天地宛若回归原始,原始地好似一方不可撼动的牢笼。 天翊等人只若身处牢笼之内,渺小地就如沧海一粟。 厉风呼啸,五条青龙傲吟云翠,携着浩荡元力朝着天翊等人俯冲而去。 众人明显感觉到,伴随着天地变幻五龙腾出,大青的龙身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天翊等人环顾而视,哪里还得见半分岩崖峭壁之景?天地之间,唯余茫茫无边的浩淼清波。 无忆两眉紧皱,急切喝道:“老大,桃木玺!东方阁镇阁之宝!” 天翊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桃木玺是何物,当初与东方文宇交手的时候,他便见识过仿玺的厉害。 此时,天翊等人尽皆被困在封禁之力内,他们体内的元力已然消耗一空,继续战斗下去不过是做困兽之斗罢了。 大青左右张顾,见得那五条腾飞傲吟的青龙后,它的灵魂在悸动,它能从那五龙的身上感受到与生俱来的压制之力。 茫然失措下,大青连问:“不忘,怎么办?” 天翊没有作应,他只是凝沉着面,似一副深思模样。 辰南子急切传音道:“小子,你不会还想着要利用这一方天地之力来为战吧?你的身体负荷不了,贸然之举,很有可能导致你爆体而亡。” 天翊轻声一叹,接着缓缓闭上双眼,他没有去选择什么,他也没有选择可选。 见此一幕,辰南子的灵体倏地消隐不存。 他很清楚,适才天翊在与天地共鸣的状态下,施展出了一剑一弓。 这已经是天翊现阶段所能承载的极限所在,眼下再继续牵动天地之力,天翊绝对会遭受强烈无比的反噬,说不得便会爆体而亡也不一定,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天翊陨落。 就在天翊与辰南子各自动作之际,天幕之顶,突有一片漩涡显露出来,漩涡之内,有明月星辰闪动,显得诡诧不已。 那作奔掠而来的五条青龙,身影尚未临至天翊等人的跟前,便在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吸力作用下倒卷出去。 只见得五道青芒扶摇而上,直直朝着那神秘漩涡飞落而去,只听得一道道凄惨悲厉的龙吟声,彻响天寰地宇。 再一抬眼,那飞速旋转的漩涡就好似一方血轮,令人心胆生寒。 不多时,长林山泽消失不复,万里沧波亦做退隐,转眼间,天地恢复如常。 空无云,月上天,皎明一片,清风徐徐,烟波缥缈。 溶月下,枫林成片,簌簌成音,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岩崖峭壁上,天翊等人静静伫立。 此刻在他们的身前,有一人影挺拔而立,他斜挂一包裹,腰间系有一泛黄枯旧的酒葫芦,正是闫帅。 闫帅没有转身,他之一手平探而出,那被其拿捏在手的是一洁白如玉的盘器。 不远处,东方龙翔骇然无比地凝视着闫帅,他如何也想不到,闫帅竟如此轻而易举地便破掉了仿制桃木玺的封禁之力。 适才他所拿出的玺印,虽然也是仿制桃木玺,但却是仿制中的高仿,其威力足有真品桃木玺的六成之力。 但即便如此,却还是被闫帅所破,而且观后者破禁时的模样,随意而又如常。 闫帅只是探出一盘器之物,继而便有血轮漩涡倏显天顶,自那漩涡之内激发而出的力量,诡异莫测,直让人落魄丧胆。 这一刻,众人满面惊愕地望着闫帅的背影,但却无一人开口。 反倒是不远处的东方龙翔率先开口道:“阁下难道也是荒殿之人?” 他面红耳赤,眦裂目突,其言如切齿之语,饱含愤恨。 闫帅微微笑了笑,言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我在这里,你动不了他们丝毫。” 东方龙翔道:“阁下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东方阁要拿的人,你以为你能阻拦得了?” 闫帅轻蔑地瞅了东方龙翔一眼,道:“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语落的一瞬,闫帅背后的包裹无风自开,继而便见得数道金芒破啸而动,翻转停落之下,道道金芒竟是连接成一杆金色长枪。 闫帅一手探出,正好将金色长枪拿握在手,一抖一扎,金色长枪倏成飞刺之状。 长枪并未脱离闫帅之手,但一股凌锐的枪势却已朝着东方龙翔飞去。 见状,东方龙翔眉宇一皱,拂手间,一把折扇落映当空,扇开之际,虚实掩覆,一轮扇影直直朝着奔袭而来的枪势迎击而去。 扇影内,烙印着一片江山,那里,葱郁连绵,木元浩荡。 须臾之间,枪势便与扇影交击在了一起,只听得一道破刺之声响彻天地——“呲!砰!” 扇影在枪势的轰袭下,顷刻不复,扇影内的那一方江山,更是寸寸淬灭。 让人惊愕的是,枪势破开扇影后,其势竟无丝毫滞缓,直若飞电激流朝着东方龙翔袭去。 见状,东方龙翔已是瞠目结舌,以他炼虚实力,配合东方三宝之一的江山扇,所能爆发出的威能绝非一般炼虚境修士所能比拟。 然而闫帅仅以一道枪势便将江山扇的威能破开,而且破开扇影之后,枪势竟无丝毫凝滞,锋锐与奔速丝毫不减。 “咻!” 金虹横贯,歘如飞电,势破云天,枪势须臾之间便已抵至东方龙翔跟前。 枪势席卷而至,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砰!” 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 衍动的金色光华,势如洪涛,翻卷激涌,直接轰袭到东方龙翔的身上。 “噗嗤!” 皎月下,一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如落星一般弧划出一道流芒。 东方龙翔飞出老远距离,方才稳住自己的身形,他面色惨白,嘴角渗着血迹,执拿江山扇的一手,此刻正不停地颤抖着。 他虽已重伤,眸却凝视,牢牢锁定着不远处。 那里,是一处岩崖峭壁,闫帅持枪而立,人不动,枪不动,人身与枪身皆被锐利缭绕。 他的人显得飘逸洒脱,手中的枪却作锐啸傲然。 东方龙翔大骇,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以为凭借己身所拥有的底牌,对付闫帅应该不成问题。 但现实是,他自诩为强劲的底牌在闫帅面前,似乎根本不值一提,就如他自己所说,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方针都不过水中泡影一般。 于此之际,适才被天翊击落的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也是再次腾飞而起,他们飞抵到东方龙翔身边,神情萎靡,面色惨白,俨然一副身负重伤模样。 苍关道:“大人!怎么办?” 众人纷纷凝视到东方龙翔身上,天翊一行人的难缠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东方龙翔紧皱着眉头,他没有作应,心中也作茫然一片。 岩崖峭壁上,武忘等人舌桥不下地盯着闫帅的背影看着。 这一路走来,他们对闫帅百般猜忌,任谁也未曾想到,闫帅的实力竟这般强大。 有那么一刻,闫帅持枪的一手微地一收,金色长枪顿敛无影,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挂着如风般随意的笑容,言道:“怎么都这样一副眼神看着我?” 说到这里,他似有些娇羞地低了低头,再道:“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帅了一点。” 突听得闫帅这般话锋突转的言辞,众人眼中的惊疑与愕然退却了不少。 无忆道:“前辈到底是谁?难道也是荒殿之人不成?” 武忘道:“前辈潜伏在我们身边,到底有何企图?” 千钰等人一脸疑惑地盯着闫帅看着,他们也想知道,闫帅到底所图为何? 闫帅无奈笑了笑,他的目光先是看了看小轩,此刻后者正躲身在天翊身旁,神情中布满愕然。 紧接着,闫帅看向天翊:“不忘,你难道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天翊笑了笑道:“我没什么好问的,因为我知道,前辈跟在我们身边并无歹意。” 闫帅道:“你怎么知道我对你们并无歹意?你可不要忘了,你我之间还有着盗者之约。” 天翊点了点头:“盗我而后盗!” 闫帅嘴角微掀,似笑非笑道:“不忘,偌大风澜,仅以手法而论,你是第一个让我闫帅看得入眼的人。” 天翊道:“不是看得入眼,是你很难超越。” 闫帅愣了愣,笑道:“好!果然自信满满,这本就是我们盗者天生便该拥有的品质。” 天翊没有再做回应,对于闫帅之言不置可否,众人之中,唯有他知道,闫帅跟着他们,正是因为为盗者的一份自信。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闫帅很强,至少也有虚实镜实力。” 对此,天翊早已明悟在心,仅从适才他轻描淡写逼退东方龙翔便能看出其实力不凡。 东方龙翔有着炼虚实力,但在闫帅的面前,却有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若无虚实镜实力,何以可及? 听得天翊与闫帅之间的莫名对话,千钰等人一脸的莫名,他们并不记得在此之前天翊与闫帅有过碰面,至于那所谓的“盗者之约”,于他们而言,更若捕风捉影般毫无根据。 于此之际,一道如雷的鼾声突然响起,循声而去,可见那枕卧在衍天斧上的史大彪不知何时竟是陷入到了沉醉迷睡之中。 斧面之上,小貂也眯合着双眼,似乎也进入到了梦乡之内。 千钰等人摇头苦叹,神色颇显无奈,史大彪不分场合的沉睡过去也就罢了,因为他们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可小貂竟也与之一道陷入沉睡,这才是众人苦涩无奈的地方。 见得众人没再言对,闫帅转身朝着东方龙翔等人看去,继而对着东方阁众示以浅浅微笑。 这一笑,笑得意蕴深藏,笑得风轻云淡,但落在东方龙翔等人的眼里,却做别一番意味。 东方龙翔紧了紧手中江山扇,那模样,似乎深怕闫帅突然对自己发动攻击一般。 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个个都阴沉一张脸,他们的目光,更多地停驻在了天翊的身上。 闫帅背对着天翊,言道:“不忘,这一场暴风雨才刚刚开始,你还顶得住吗?”。 天翊应道:“只要我还尚存一口气,便不会为狂风骤雨所铩羽。” 闫帅道:“你们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戏子,此次若无他在,你们的处境将变得极为危险。” 其话语刚一落地,月下苍空突起阵阵涟漪,继而便见得,一浓妆艳抹的男子与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同时映现而出。 戏子神色如常,不时便会挽袖三两,做一副妖娆妩媚模样。 若是换做以往,众人只会鄙夷以望,可现在,他们却如何也鄙视不出。 对于戏子,千钰等人同样看之不透,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戏子乃是从荒殿内走出来的人。 两人一经出现,便各自归返己身阵营,戏子落定到天翊等人的身边,他四顾而盼,脑海中交织着一幕幕画面。 闫帅道:“戏子,看来东方阁的人要被你打发走了。” 戏子道:“他们只是戏份到了而已,漫漫长路,谁说又没有下一次的邂逅共戏呢?” 闫帅只微微笑了笑,在他看来,戏子所言无差,长途慢慢,谁又知道会不会还有别后之别呢? 东方木逸落定到东方龙翔的身旁后,言以阴郁:“龙翔,我们走!” 话语落地,东方木逸再不作丝毫逗留,率先朝着远处飞去,直留给东方龙翔等人满面惊骇。 当然,东方龙翔等人也不是呆愣痴傻之辈,稍一思量便知,东方木逸在与戏子的交手中,恐是败退而归。 一干东方阁众,眸色复杂地看了看天翊等人,接着纷纷展空追随东方木逸而去。 戏子道:“他们还会回来。” 闫帅道:“那你就再与他们演一出戏好了。” 戏子道:“下次见面,戏恐怕就不会如这次好演了。” 闫帅道:“你是戏子,难道不应该挑战难演的戏吗?”。 戏子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而后看向天翊道:“不忘,你难道不想问问我什么吗?”。 天翊顿了顿,应道:“戏子前辈,与你为战的那老者保留了实力,他故意败在了你手中。” 戏子缱绻一笑道:“如此说来,那老头的演技倒也不赖,那你可知他为何要这样做?” 天翊道:“就如戏子前辈所说,那人演技不差,他不仅将我们当成了看戏的人,也将此刻潜伏在暗中的那些人当成了看戏之人。” 戏子点了点头,轻一挥袖,燕语呢喃:“蘸墨是愁,挥笔成殇,只有戏里才有亘古的颜如舜华,丝丝缕缕,缱缱绻绻,缠缠绕绕。” 若说之前闫帅与天翊的对话让人感到莫名其妙,那么此时天翊与戏子对话便彻底让人陷入到了云雾朦胧中。 无忆凝眉沉思了好半响方才领会过来,看向天翊的目色中,饱含钦佩 本书首发,求个订阅,求个收藏,哪怕一个点击也好啊!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八:长桥卧波,水榭亭台 星月,璀璨闪烁,烂漫天穹。群山,逶迤连绵,苍茫葱郁。 如水月下,遍野红枫,斑驳摇曳,抚得这静谧之夜寂寞而又哀凉。 天翊一行人停伫于岩岩峭壁之上,举目而望,唯余皎月独轮,从岚烟缥缈中徐徐穿梭。 东方阁众离开了,但天翊的神情却无丝毫松懈,就如闫帅所说,这一场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这时,那一直枕斧而睡的史大彪,突地醒转过来,他伸了个懒腰,大梦初醒道:“雨木之域,林暗草深,风劲弓藏,危机四伏。” 说话之际,其身已扶正,小貂也于此时睁开了迷萌大眼,直作一抹流光扎入千叶怀中。 天翊等人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其言无差,早在离开天桑城西行之际,天翊便已预料到了此行凶险。 戏子笑了笑,挽袖轻挥,呓喃道:“一曲离殇,唱不出朱颜难断。一脉情思,望不穿秋水天长。如花美眷,不逾似水流年,人生只如初见。” 闫帅回之一笑,言道:“你我确如初见,但可惜的是,你是戏子,而我也不是美眷。” 戏子未做回应,反是朝着天翊望去。 承接到戏子这般眼神,天翊从容道:“云飞雾起,变幻多端,只道莫测。借道西寻,远近朦胧,我心独定。” 听得三人对话之言,千钰等人皆一副不知所措模样,他们的莫名,源于天翊等人那看似不着边际的言语。 戏子不再做声,回袖身定,视线直朝着高悬长天的孤月望去。 这一刻,月凝似水,影如墨,四野长空突有琴瑟之音响起 初音起,琴轻悠,瑟微闲,轻慢而舒缓,若如脚步之声,由近到远,踏上征途。 弦音渐变,由慢到快,律声紧张而又神秘,阵阵频催,萧杀气氛突地弥漫全场。 扫弦而动,音以宏亮,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赫显而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 点指,重勾,声烈。 硝烟起,剑锋出,古战场上厮杀震天,号角齐鸣,热血悲壮,跌宕起伏。 指顿,弦停,声回。 暴风骤敛,剑锋寒凉,悲歌四面,有人站着,有人倒下。 站着的人,成王封圣,倒下的人,埋骨幽野。一曲终了,悲壮豪迈,奔放激昂,颤动人心。 这不是离殇之曲,但拨弦之人却是曲离殇,此刻,不远处的山峦之巅,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站着的人,未绾未系的三千青丝,随风飘舞,落得个不羁与洒脱,正是秦万里。 秦万里的身旁,一黑袍老者盘膝在地,在他的两膝之上,置有一拨弦之器,适才的舒缓而又激昂的琴瑟之音便是出手他手,而他,正是荒殿大长老,曲离殇。 曲离殇道:“没想到不忘等人的魅力这么大,竟惹得那般多高手共赴雨木之域。” 秦万里道:“不忘的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曲长老与戏长老不会也是为了那些东西而来的吧?” 曲离殇道:“万里,于我而言,能抚一曲离殇便已万幸,于戏子而言,能演一出好戏便道足够。你说我们还有他求吗?”。 秦万里道:“你们没有,可荒殿的那位应该有。” 曲离殇道:“这般说来,你是不相信我与戏子,还是不相信荒殿那位?” 秦万里没有开口,他只是抬眼朝着远方望去,那个方向,有天翊等人所在的岩崖峭壁。 曲离殇道:“万里,荒殿的那位对不忘很感兴趣,但他感兴趣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物。” 他的话语已经直接或间接地承认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同秦万里的猜测如出一辙。 秦万里道:“曲长老,不忘他们我护定了,谁要想伤害他们,得先从我秦万里的尸身上踩过去。” 曲离殇悠悠笑了笑,他之两手自那拨弦之器上微微抬起,笑意尚存,人与琴瑟却已隐匿无踪 与此同时,山之巅,一处上矗星斗之地,一名身着璀蓝星袍的男子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那里,层云低矮而又苍茫,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那里,红枫遍野,叶随风动,簌簌之音平添了些寂寥。 男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流眸顾盻,碧山迟暮,暗云九重,正是水星魂。 此刻在水星魂的身边,还伫立着三人。 水星魂的嘴角噙着一抹的微笑,一抹淡薄如云的微笑,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沉寂之际,水幽魄道:“星魂,事情的发展似乎远超我们的预料,那浓妆艳抹之人与那持金枪的男人,似乎来头不小。” 水星魂点了点头,言道:“他们的来头确实不小,但尚且还在我的预料之内。” 水幽魄眉宇一凝,连带着一旁的水阴傀与水凕儡也作疑惑状。 水凕儡道:“星魂,你可有把握取胜东方木逸?” 水星魂摇了摇头,言道:“他进阶虚实镜已有些年头,一身实力深不可测,我不及他。” 水阴傀道:“东方木逸,很强,但他却败了。” 水星魂道:“有时候,看见的不一定就是事实。谎话真假难辨,表象代表不了什么。曳于晴空的云,难道真的就是云吗?”。 水幽魄三人神带异色地凝视着水星魂,他们不知水星魂为何这般笃定与自信,他们知道的是,水星魂欺骗了他们,偏又欺骗的如此真实。 水星魂侧身看了看三人,颊面有谜笑浮掠,心道:“有那人在不忘身边,一切便都在我的预料之内。” 言落,水星魂的身影渐趋虚幻,衣飘襟舞下,一道蓝芒横贯而出,三两时息,蓝芒便隐没在星月飞渡之下。 水幽魄三人迟定片刻,身影也做掩隐不存。 不多时,影收天宇,光灭太虚,无数氤氲直演作漫天光点,飘摇而落 于此之际,一处山涧深谷中,急湍洄溪,水落如雪。 缘溪而外,回湍而出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潭,水潭边,有松石奇古,杂以名花。 此时,有一黑影伫立在一怪石之上,他顺着深谷峡缝遥遥而望,入眼之触,可风,可月,可岩崖峭壁。 黑影微微一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不忘,竟是招引来了这般多豪势,他的身上到底得有多大的秘密才能做到?” 说着,那缭绕在其身子周围的黑雾渐渐消散,继而露出一相貌俊秀的男子来,正是玄冥双刹之一的冥刹。 冥刹再自顾道:“玄刹,你的身份已经被东方木逸所识破,他为何不当面拆穿你呢?” 一念及此,冥刹脸上的笑意不由地更盛一分,也更阴郁了一分,他嘴角微掀,似笑非笑道:“还真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呢!” 同一时间,一处苍山之腰上,有水帘成幕,有峭石探空。 月影拂斑驳,一名白衣女子独立而望,近可看水映,远可观峰影。 女子道:“原以为那不忘的身上只有五行封天印,可依眼下这情形来看,他身上所拥有的东西,似乎远远超出了我预料呢!” 她妩媚一笑,笑得意韵连连,道:“荒殿之人要护不忘,北冥阁、东方阁、玄冥谷要对付不忘,难不成这不忘乃是风澜巨变的导引不成?” 女子沉思片刻,再道:“我答应过她,不会再追杀不忘。但这一出好戏,若是只当一个看客的话,着实让人遗憾。” 说着,她的身子渐变虚无,不消多时,月下空山,再无一影残留。 女子离开后不久,她本所在的那一片水帘之下,突有两道人影自飘落的水花中凝显出来,两人看不出具貌,身影皆被晶莹的水花所覆盖。 一影道:“没想到九幽教与玄冥谷也参与了进来,就凭他们,难道也想来分一杯羹不成?” 另一影回应道:“他们道统不正,何以分一杯羹?况且阁主他老人家对此事格外上心,甚至动用冥部之力,可见那个叫不忘的小子身上,定潜藏着什么惊天之秘。” 一影道:“惊天之秘?你觉得能让阁主动心的人或物,还有什么隐秘可言吗?”。 另一影不再作应,那流展于唇间的水线,昭然着他的笑意,也揭示了他的回答。 紧随着,两影重归在水帘之中,流水掩落,去影无踪。 这一刻,雨木之域的夜月显得很寂静,但在这一份寂静的背后,却暗藏着喧嚣。 千钰等人对此并无察觉,但天翊却很清楚,非但如此,戏子与闫帅两人也做心知肚明。 此时,天翊等人并没有着急前行,经由之前一战,他们体内的元力消耗殆尽,长路漫漫,若无力,何以为继? 他们休憩在那一处岩崖峭壁上,利用各种丹药恢复己身元力。 这期间,闫帅与戏子不时便会朝着天翊身旁的小轩看去,他们的眼神带着一种意味难明的神色,直看得小轩耽惊受怕。 小家伙紧紧攥着天翊的衣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闫帅道:“小轩,过来帅哥哥这边,让帅哥哥抱一抱!” 他对着小轩敞开怀抱,一脸慈态地笑着。 闻言,小轩连连摇头,他拒绝了闫帅的好意。 戏子道:“小轩,要不戏子哥哥给你唱一小曲儿你听听?你这样的孩子,总归是要在美妙的音曲下方才能安稳入睡。” 小轩拽了拽天翊的衣角,神色中的惧意更加泛滥了一分。 听得闫帅与戏子这般言辞,众人只道是两人在故意挑逗小轩,倒也未作别想,倒是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天翊,心下突有些不安滋生。 早在此之前,辰南子便叮嘱过他,让其小心闫帅、戏子以及小轩,对于前两者,天翊已然用“投石问路”探知出了两人的一些底细。 虽然天翊不明两者何以跟着自己,但从两者阻拦东方阁众的行举便能看出,至少在目前为止,闫帅与戏子算是“同道之人”。 对于小轩,天翊本无甚心机,但眼下他却不得不多了个心思,但细一回想,他又找不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一夜风平浪静而过,晨辉来临,万物批霞,眼幕之下的连绵红枫,宛若一片叠浪红海,乘风而波远。 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的下,继续西行。 伴随着天翊等人的位移,暗地里也有风波追随他们而去。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天翊一行人顺着枫林叶流而行,一日后,他们落至到了一处湖畔之地。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湖泊四周,被崇山峻岭所围,显得幽静不已。 无忆道:“老大,那拱于湖面之上的桥体可不像是天然形成。” 武忘道:“小白脸,这还用你说吗?只是看上一眼便知,那桥是人为所建。” 见得两人又作往日般“争锋相对”,千钰等人也只能摇头叹息不止。 这一日行程下来,闫帅与戏子显得沉默寡言了许多,他们的缄默与阿布不一样,后者的沉默根植于心,而他们的沉默则源于心有思忖。 此时,在见得眼前这一湖泊之景后,闫帅与戏子的神色都显得诧异起来。 闫帅道:“雨木之域向来都是一处穷凶极恶之地,竟有人会选择在这里落居?” 武忘打趣道:“丑前辈,你不是对雨木之域一向都作了如指掌吗?难得还有你不通晓的地方。” 闫帅突地一愣:“丑前辈?” 武忘道:“怎么?前辈莫不是对自己长相很自信?” 闫帅道:“武忘小子,你若再这般称呼我,小心我给你好看。” 武忘正欲开口反驳,自那湖泊之上,突有一影缓缓行来。 来人是一女子,她身着一袭青纱长裙,面色清雅而又傲冷,流盼以远,正凝视着天翊等人。 她从桥上走来,姿色天然,青染的风景,桥如画,人亦如画。 女子并未因天翊等人的警愕而有所触动,她的不惹芳尘,似乎与生俱来,那是一种清雅,一种傲冷的清雅。 不消多时,女子已是走到了天翊等人的身前,她给人以纯净,青白分明,出淤而不染。 这一刻,女子的目光落定在天翊身上,她看也没看其他人,言道:“不忘,我家姐姐邀你一叙。” 语落,女子也不待天翊回答,转身即离,直留以人愕然不明。 天翊顿了顿,继而同众人示意了一眼,便紧随那女子而去。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有些安定不住,停驻的脚步都显紊乱起来。 闫帅与戏子互视一眼,皆可见彼此眼中疑虑,可还不待两人开口,那本紧伴在天翊身边的小轩却是率先开口道:“我要跟大哥哥一起!” 说着,小轩小跑着追向天翊,然则还不待其身临至,那已踏上桥面的天翊与女子却是突作虚幻不存。 与此同时,一道悠然的女声漾漾而起:“你们若是有那能耐走得过此桥,我可以考虑见你一面。” 言语声尚还缭绕,那本消隐不存的长桥再次显露出来,它似一道卧波横切湖泊之上,原本清明的湖岸,此时突变得虚幻迷离,给人以烟波画桥之触。 小轩没有回头去看闫帅等人,所以并无人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阴郁。 对于那警示之言,小轩置若罔闻,他是小轩,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他那不做停顿的脚步,预示着他或许不懂什么是能耐,又或者,他懂。 见得小轩飞奔而去的身影,千钰等人连连出声喝止,然则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惊骇至极,只见那本已落步于桥面之上的小轩,其身影突地涣散不见。 众人的惊愕尚未停息,小轩的身子便在桥边显露出来,他本该在桥上,但此刻他却停留在桥外。 小轩顿了顿,他依旧没有转身,眼中微不可查地闪逝而过一抹愕然。 下一刻,他转过身来,一脸茫然地朝着千钰等人看去:“我我怎么又回来了?” 小轩挠挠头,他看上去很懵懂,很无知,那样的天真,似乎只有用无邪来形容。 紧随着,小轩唯唯诺诺地再次转身,他提步以落,小脚触及在桥面的一瞬间,其身影再如之前般消失不见。 就在众人惊疑之际,桥头之上突泛起一阵空间涟漪,只听得一声轰鸣响起——“轰!砰!” 继而便见得,一道娇弱的身影迎空倒卷出来,半空之上有鲜血喷洒,扬起好大一片血花。 这人不作他别,正是小轩,他倒摔在了千钰等人的身前,神情低靡,脸色苍白地可怕。 落地的一瞬间,小轩的哭痛声已是响起,直惊得千钰等人连连上前关切。 见此一幕,元帅与戏子的眉头也作凝沉之状,两人看了看湖面之上的长桥,心下不知作何思量。 于此之际,天翊在那女子的带领下,行过了长桥,来到了一处榭亭之地。 此时,在那亭榭之中,有一名女子优雅地端坐着,此刻她正含笑凝望着他。 女子就那样坐着,但却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遐想间,那女子就好似身处在花团锦簇中,受百花拥戴,总领群芳。 姹紫嫣红之下,她害着一抹矜持,矜持中又带着一股华贵,仍凭百花烂漫,也遮不住其婀娜聘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九:青莲清风,瘴阵迷失 湖以缥缈云烟染,亭以近水遥山绕,亭台水榭中,牡丹优雅地落座在亭内的石桌前。 她笑望着天翊,无脂粉气,体态飘逸,有林下风气,只道是: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牡丹同天翊示意一眼,纤尘不染的石桌旁,尚有一空座石凳。 天翊神色自若,同引路的青衣女子表以劳烦后,径直到石凳前拂衣而坐,早在见到这女子时,他便已猜到了约见之人的身份。 牡丹道:“不忘小哥,这一方山水乃是莲儿的居所之地,你看如何?” 说着,她举目四顾,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但见得这一片天地,有日月移平地,似云霞缀小天。 天翊道:“湖见水中月,青莲出尘埃。闲居清风亭,左右清风来。” 了吧? 青衣女子顿了顿,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她言道:“不忘小哥果如姐姐所言一般,能洞悉花心,青莲佩服!” 她对着天翊微微欠身,继而又与牡丹颔首示意,接着便隐退了下去。 青莲离去了,但清风尚缈,清风亭下,天翊与牡丹相对而视,皆可见彼此眼中深藏的意韵。 牡丹道:“不忘小哥,阔别已久,牡丹还欠你一声谢谢。” 她对着天翊低了低眉,垂了垂眼,诚挚地道了声:“谢谢!” 天翊道:“牡丹城主,他们也帮了我不少,你这一声谢谢,不忘受之有愧。” 在此之前,天翊曾于百花城解开兰菊之隙,之后又为百花城赢得了与南宫阁之间比约,而今梅竹作合,百花向盛,这些都与天翊有莫大干系。 对于天翊而言,这些事不过是行途中的天光云影,随行随遇,不特意,不强求,随遇而缘。 而且他也从中受了不少好处,可谓信守奉行,皆大欢喜。 天翊有此闲静之心,那是因为他的一份淡然,而这一份淡然的背后却又笼罩着迷雾朦胧,他无心去揭秘掀雾。 牡丹悠悠一笑,言道:“不忘,你于我百花有恩,这一份恩情远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天翊道:“所以牡丹城主现身一见,是为报恩而来?” 牡丹道:“想来你也知道此次西行之路艰险危重,明里暗里已有不少人盯上了你。” 天翊道:“明为何明,暗为何暗?” 牡丹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她知道天翊心有度量,此时如此相问,绝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试探。 牡丹道:“不忘,小心荒殿的人,小心你身边那小孩。” 说到这里,牡丹便不再言语,她静静地打量着天翊,发现后者神色略有惊疑。 天翊道:“牡丹城主,你为何只字不提闫帅前辈?” 牡丹笑了笑道:“你说的是那气化金枪的男子吗?”。 天翊点了点头。 牡丹道:“他来历莫测,我看不透,但我可以肯定,他对你绝无加害之心。” 天翊道:“牡丹城主应该不是看不透,而是有难言之隐吧?” 牡丹笑而不应,她的缄默不语,证实了天翊所言。 沉寂半片,天翊面上的凝色全然无踪,他眉宇舒展,同牡丹道了声感谢,便欲起身而离。 临别之际,天翊突然想起了什么,随手一挥,一柄五光十色的长剑赫显在手,正是花醉。 天翊道:“牡丹城主,此剑名为花醉,乃是南宫阁主相赠,不知此剑与百花之间可有渊源?” 牡丹道:“百花缭乱笑,天地一闲人,花醉不过是一无聊之人的无聊之作罢了。” 天翊明悟地点了点头,将花醉摄入储物袋后便不再做停留,沿着那卧波长桥徐徐而去,不多时,人已消失在烟波画桥中。 他走后不久,亭内突泛起一阵涟漪,青莲现身,道:“姐姐,不忘很聪明。” 牡丹颔首,道:“正因为他聪明,所以他注定不会在此逗留太久。” 青莲道:“姐姐,你真的只打算提醒不忘,而不出手助他吗?那么多强者尾随潜伏,他恐难招架。” 牡丹道:“莲儿,你太小看不忘了,他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 青莲不解,还不待其相询,牡丹的身影已做虚幻不复,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长虹卧波,那里,迷雾缭绕,轻烟弥漫。 于此之际,长桥的桥端处,千钰几女焦急地凝眉以望,她们似若望穿了盈盈秋水,蹙损了淡淡春山。 武忘与无忆也凝沉着眉头,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片湖只桥不简单,能行于桥上之人更作不凡。 对他二人而言,天翊随那青衣女子而去,只道祸福难测,但让两人不解的是,自己的老大为何去得那般从容自若? 史大彪直愣愣地望着那烟波深处,兴感而叹:“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苍凉,不惹情思哀怨。闲看花开,静待花落,冷暖自知,干净如始。” 言罢,他提一坛佳酿,饮数口清愁。 若是换作以往,史大彪的疯言癫语绝无人相应,可今时不同往日,一行人中多出了一个戏子,一个爱感叹而又钟情于戏的戏子。 戏子冲着史大彪妩媚一笑,言道:“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所为戏者,一点执念而已。” 史大彪道:“三千繁华,弹指刹那,一指流沙,一指年华。” 戏子还欲再言,长桥之上,天翊的身影自朦胧中渐变清晰,他步以从容,悠悠而来。 见状,那瘫坐在地的小轩,倏地便是立地而起,继而直朝着天翊跑去,临近桥头的刹那,他顿住了脚步,神带迟疑,心有余悸。 小轩终究没能踏出那一步,他许是怕了,所以他静静地凝望着天翊,两手不停地挥舞着,好一副兴奋模样。 见得天翊归来,千钰等人也靠上前去。 不多时,天翊已行过了长桥卧波,别了身后的一袭烟沙,当其身子离开桥面的时候,湖泊消隐,长桥不复,映入众人眼幕的,唯独剩下葱茏茂林一片。 见此一幕,闫帅与戏子的脸色顿变得阴郁起来,以他们的实力,竟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是幻景。 千钰等人也作惊愕满面,能将虚实演幻地这般真切,哪得需要多强的实力方才能做到? 此刻,小轩拉扯着天翊的衣角,天真烂漫道:“大哥哥,你刚刚去哪里了?小轩去找你,但却找不到你。” 说着,他嘟了嘟嘴,似一副委屈模样。 无忆道:“老大,你见的人好生了得,一手虚实演变,只道瞒天过海。” 武忘道:“听那女子说,见老大的人应该是一女子。” 听得武忘这话,千钰与幻茵的脸色顿有异色闪逝而过,那躲卧在千叶怀中的小貂则鄙夷地瞪了天翊一眼,继而扎头不理不顾起来。 天翊道:“她的确不凡。” 道完这寥寥几字后,天翊再不作停,拉着小轩径直而去。 千钰等人本还有所疑问,但见天翊并无言意后,他们也只能将心思收敛。 看着众人渐远的身影,闫帅与戏子停驻不前。 戏子道:“你说不忘适才去见了谁?” 闫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想来应是一极为了得之人。” 戏子点头道:“确实了得,就是不知她是戏中人,还是戏外人。” 闫帅道:“戏里戏外又有何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戏子一愣:“哦?你是在怀疑我吗?如此说来,我也觉得你有些可疑了。” 闫帅笑了笑道:“何以见得?” 戏子道:“因为你说过,我的来意跟你的来意是一样的。” 闫帅道:“我说的是感觉,你也知道,感觉这东西很奇妙,它有时很准,有时却也很失准。” 他冲着戏子神秘一笑,继而提步朝着天翊等人追去。 戏子沉思片刻,嘴角轻掀,呢喃道:“感觉吗?”。 说着,他微微晃了晃头,浓妆艳抹下,也不知其神色若何? 时光静好,一川川碧,流溢。一行行绿,妖娆。 天翊一行人走过苍翠葱茏,转眼间,距离他们踏足雨木之域已过去了半月之久。 这期间,他们曾休憩于散布着岩石小山的低地平原,见过溪流纵横的高原峡谷,穿梭过苍翠葱茏的茂密森林。 静静的池水、奔腾的小溪、飞泻的瀑布、参天的大树、缠绕的藤萝、繁茂的花草交织着他们行程。 让人诧异的是,这一路走来,竟出奇地安静,安静地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晴晓初日,高霄素云,彩光浮玉,此刻展现在天翊等人面前的,乃是一片瑰丽的山野之地。 水绕诸峰,林壑优美,蔚然深秀,野芳幽香,佳木繁阴。 有潺潺水声叮咚作响,有鸟兽飞鸣上下而起。 此时,天翊等人停驻在幽野之上,若悠似闲。 武忘看向闫帅,许是觉得有些无聊,所以他开口调侃道:“帅帅的前辈,你不是说雨木之域危机四伏,处处暗藏杀机吗?怎么还不见横行的猛兽,迷幻的瘴阵以及那可怕的迷失者?” 闫帅笑了笑,道:“当暴风雨真正来临时,你才会发现,它远比你所想象的猛烈还要猛烈得多。” 武忘一愣,佯装出一副耽惊之态,愕然道:“真有那么猛烈?” 闫帅点点头,道:“那一天应该不远了。” 武忘还欲开口,却被坐在其身旁的无忆鄙夷地瞪了一眼。 见无忆那般眼神看自己,武忘哪里受得了,喝道:“小白脸,你莫不是又嫌皮痒痒了不成?” 无忆道:“死胖子,你难道忘了这些天来我是怎么收拾你的了?” 武忘大笑道:“收拾我?小白脸,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自己说说,每每我鼻青的时候,你是不也脸肿了?” 无忆道:“我那是让你,怕你知道真相后一蹶不振。” 武忘道:“可笑,我需要你让吗?来!今天我们再打一场,到时候让老大评判评判,看看谁更胜谁一筹?” 无忆站起身来,挽了挽袖,激昂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看我今天不把你这个死胖子打成猪头!” 武忘随后而起,神情中饱含着浓浓战意。 见得这武忘与无忆再一次的掐在了一起,千钰等人满心无奈,他们除了摇头苦笑外也别无他法。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还不待武忘与无忆拳脚临身,不远处的林涧中,已是传来了小笨与大青的肉搏的声,只听得轰鸣成片,只见得尘飞土扬。 两熊竟是快无忆与武忘一步,率先缠斗扭打到了一起。 随后,武忘与无忆没有意外地厮打在了一块,对此,众人早已司空见惯,也不理顾两人两熊的缠斗。 小轩紧挨在天翊的身边,轻声嘀咕道:“大哥哥,你们真的要去给我找龙葵果吗?”。 他眨巴着迷萌大眼,天真烂漫来得毫无征兆,让人防不胜防。 天翊点了点头,道:“小轩,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 小轩眸有晶莹泛烁,感激道:“大哥哥,谢谢你!等离开了这里,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小轩?小轩想要跟在大哥哥的身边。” 天翊言道:“小轩,大哥哥即便有心,你恐也无意。” 说着,天翊对着小轩微微一笑,这一笑,笑得意蕴深藏,偏又给人以无奈。 小轩顿了顿,满脸的懵懂无知,他愣眼巴巴地看着天翊,好似真不懂天翊适才的言笑之意。 听得天翊与小轩对话后,闫帅的脸色突地一沉,继而斩钉截铁道:“不忘,龙葵果所在之地,我们不能去!” 天翊一愣,道:“为何不能去?” 闫帅道:“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说不能去,那便不能去!” 小轩低了低眉,轻声道:“大哥哥,帅哥哥说的对,龙葵果所在之地应该危险不已,我们还是不要去那里好了。” 天翊道:“小轩,你放心!大哥哥既然答应你,要为你摘得龙葵果,那便绝对不会食言,至于危险?”他顿了顿,再道:“这一路走来,我遇到的还少吗?”。 说着,天翊朝着闫帅投递去了一抹好似鄙夷般的眼神。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面有沉疑,他们能感觉到,随着时间推移,天翊似乎对闫帅产生了一种抵触与排斥。 闫帅苦涩一笑,道:“你要去那便去,但是去了可别后悔。” 天翊道:“我行事向来无愧于心,何来后悔?” 闫帅不再理会天翊,腾空一展,人已经落至在不远处的一颗古木上,他斜枕着包裹,取下系于腰间那泛黄枯旧的酒葫芦,仰饮两口后,缓缓眯上了眼。 戏子的目光饶有意味地在天翊与闫帅之间流辗着,心道:“这两人的戏,演得倒是挺逼真的,就连我都有些快要分辨不出真假了!” 就在天翊等人休憩之余,天幕边缘,有暗云缓缓而飘,不做多时,本作澄碧如洗的天空,渐被阴霾笼罩。 有那么一刻,细雨微泣而落,斜风渐起而吹。 整个天幕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朦胧。 见此情形,那本枕卧在树干之上的闫帅,突地撑起身子,惊道:“天然瘴阵!” 听得“瘴阵”两字,众人的面色顿显的凝重起来,这一路走来,他们可没少从闫帅那里得知关于瘴阵的骇然听闻。 不多时,轻烟晓雾变得越来越浓稠,直将这一片幽野覆盖在迷雾重重内。 武忘与无忆暂停了彼此间的拳打脚踢,小笨与大青也连连靠拢到天翊身边。 就在众人惊诧之余,自四周的深林迷雾中,突起一道道破空之声,继而便见得,无数修士齐齐朝着天翊等人冲杀而来。 这些修士的实力层差不一,强大一点的有出窍实力,偏弱的只有化灵境实力。 他们双目腥红,神色略显呆滞,但出手却做迅捷狠历,刀光剑影下,充斥着一股嗜血的气息,血腥而又悲凉。 这一刻,明媚逝去,天地陷入昏沉,山影树影嶙峋交错,放似剑戟铿锵。 见得那源源不断冲杀而来的疯狂修士后,天翊等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迷失者”。 天翊道:“这些修士都是受瘴阵所侵袭,变成了只知杀戮的工具,大家出手不必心存慈悲。” 简单地叮嘱了一句后,天翊人已飞夺出去,他掩手一挥,披风长棍迎风舞撩。 人动,棍动,棍随人动。 天翊的棍,棍如游笔,下笔风雷,彩笔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棍出,惊落河汉,势破云天,棍定乾坤。 那冲袭上前的迷失者,在天翊的棍力攻击下,纷纷喷血倒飞,他们的神色苍白如雪,偏又没有一声痛嚎传出口来。 与此同时,武忘、千钰等人也出手了,在他们的反击下,不少迷失者命丧当场。 霎时,这一片幽野便置身在激昂的动荡中,迷雾沾染着鲜血,直将天幕勾勒地血红一片。 就在众人抵御源源不断的迷失者时,自那烟雨朦胧中,有一男子缓缓走来。 他身着一袭素青长袍,任凭雨滴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他却无动于衷,雨点看不见,也数不清,但他的身影却显得真切清晰无比。 见得这男子后,天翊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特别是无忆,整个人都呆愣痴傻了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零:青霖迷失,一果一命 男子缓缓走来,疏影未藏,远阴微翳。☆→, 他那如黑曜石般耀眼的瞳眸中,除去呆滞无神外,还闪烁着凛然的英气,那看似平静无神的眼波下暗藏着犀锐。 他无言无声,步以刚正,一袭青衣猎猎随风,横斜在手的一柄青光长剑幽寒而又凛冽。 这一刻,乱云低幕,急雨回风,男子自风雨中从容自若踏步而来。 无忆发愣失神,满脸不敢置信道:“老师?” 天翊与武忘失措在一旁,愣眼巴巴地盯着男子看着,小笨与大青宛若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千钰等人心有疑虑,但手上攻击却不作丝毫滞慢,剑舞长风,雨染鲜血。 闫帅与戏子并未出手,两人只静静地看着,他们就如薄雾轻烟,给人以缥缈虚幻。 史大彪躲身在众人的防护之内,神有惊诧,色有彷惧。 就在天翊几人惊愣之际,男子突地腾空而起,青峰长剑一记横撩,倏出一片延绵剑芒,浩荡而凌锐。 一剑出,凄凄暮暮,幽寒丛生,只道是,寒风摧古木,幽霜冻苍岚。 剑声似吼,破空呼啸。剑芒如虹,贯空飞掠。剑气凌云,光射天穹。 须臾间,青色剑锋怒摇山岳,掣电走芒般地朝着无忆飞刺而去。 无忆身处于铺天盖地的剑芒下,整个人就宛若置身在渺茫之内,他呆滞着,对于霄落而来的剑芒置若罔闻。 天翊眉宇一沉,人已从原地消失不见,眼看着无忆便要湮没在青色剑芒下,其身前突起一阵五彩棍影。 刹那间,剑芒棍影两相击,炸裂轰鸣声成片而起——“砰!砰!砰!” 剧烈的震荡下,天似崩塌地似裂,山河摇泣,万物凛颤。 这一狂猛对击,直使得天翊与无忆的身子飞退倒卷,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 那撩剑的男子在此轰袭中也倒飞出去,让人震惊的是,他的神情无惊无愕,宛若一不知疼痛的木偶。 不多时,男子已稳住身影,他丝毫不作迟疑,长剑一挺,切云冠而落。 见此一幕,无忆自失神中醒转,他关切地看向身旁的天翊:“老大,老师他怎么成了迷失者了?” 天翊皱了皱眉,道:“无忆,你与武忘等人先清理掉周围其他迷失者,青霖老师交给我!” 说着,天翊迎空而起,披风长棍横撩竖挑,作一方五彩棍河,行一片雨水云天。 无忆点了点头,继而与武忘等人展开了对其他迷失者的清剿。 此时,岭头云似盖,岩下雨若尘,千峰如珠玉,万树披霞彩。 战斗一直在持续,持续到最后,风静雨止,阳光轻抚,唯独剩下天翊与青霖独战于四野长空之上。 无忆等人眸带关切地耽忧而望,他们意外的是,青霖出现了雨木之域,更意外的是,青霖竟成了迷失者。 武忘道:“青霖老师怎么会成了迷失者?” 无忆眉宇凝沉,久久方才应了一句:“至少老师他还活着。” 武忘缄默不语,小笨与大青亦作沉默,沉默地有些悲伤,悲伤地有些彷徨。 千钰等人茫然以顾,他们所能预料到的,唯有青霖的身份——狂客学院的老师。 史大彪稍顿片刻,言道:“风起苍茫,游林迷路,彷徨往来,悲号恸哭。” 戏子饶有意味道:“念亲已没,棺柩已去,怅然失望,彷徨哀痛。” 史大彪转身道:“他还活着。” 戏子笑了笑道:“他活着,可他却跟死了并无差别。” 听得两人这般言对,武忘等人的脸色略显得有些难看起来。 无忆道:“即便青霖老师成了迷失者,他也一样是我的老师!” 史大彪与戏子收口不言,两人只自顾笑着。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闫帅道:“原来他叫青霖,原来他是你们的老师。” 他这话说的有些怅然,怅然中又带着欣然,任谁都听得出来,在此之前,他应该见过青霖。 小轩眨巴着大眼,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千钰注视着天幕中的战况,言道:“我们不去助不忘一臂之力吗?” 闻言,幻茵便欲夺身而起,却被无忆连忙阻止了住:“老师的实力很强,我们贸然前去,只会给老大增添不必要的负担。” 武忘点了点头,道:“老大与青霖老师的这一战本就不是生死之战。” 幻茵了愣了愣,疑道:“可是他出手狠辣,怎么都像是想要取不忘之命。”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青霖,无忆与武忘的话语只是站在天翊的角度而言,要知道现如今的青霖,乃是迷失者,他没有自己的思想,他有的唯剩杀戮。 此时,四野长空之上,天翊正与青霖激战若酣,青霖的三尺青峰,轮转烟尘,剑尖之上有青芒吞吐不定,似长蛇般来回伸缩。 他一剑撩下,剑动四方,势有雷霆震怒,青光罢凝,剑雨洋洋洒洒,撩射满天。 霎时间,山色沮丧,天地低昂。 天翊持棍以御,棍势开阖有力,如山棍影环顾周身,莫有能破。 须臾之际,青霖撩刺而来的剑芒便与天翊挥舞而出的棍影交击在了一起。 只听得轰鸣连绵响彻寰宇——“砰!砰!砰!” 这一刻,狂猛激荡的元力纷乱四射,受此袭扰,静谧的幽野上扬起漫天尘土,千山震,万水颤。 动荡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天翊与青霖迎空而立,他们彼此对视,但天翊却在青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色彩,那里似乎只有空洞。 天翊一手横斜着披风长棍,冲着青霖唤了声:“青霖老师?” 青霖无动于衷,依旧淡漠地凝视着天翊,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顿下来。 天翊顿了顿,面有沉郁,青霖的实力很强,足有五劫境的样子。 若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天翊断然不会这般踌躇,他若爆发,即便九劫境的修士也能斩杀,但此次不同他往,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狂客学院木宫的首席老师青霖,他如何也下不了杀手。 他与青霖激战这般长时间,为的便是将青霖“擒拿”住,而不是伤其性命。 只是让天翊有些始料未及的是,青霖竟这般难缠,一番激斗下来,他竟无法将其拿下。 沉寂片刻,青霖突然动了,其身迅疾如风,其剑奔闪走芒。 剑出,若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葱茏,飘落出一袭烟雨。 霎时间,一道道清英浩气自剑身上散漫开来,直让天地失陷,万物失灵。 剑芒斩风而过,撩起若河剑芒,滚滚中,木元浩荡,碎了如席般风雨,乱了苍翠般葱茏。 青峰剑过,惊起漫天风尘,震耳发聩的轰鸣中响起一道闷哼声,天翊的身影倒飞出去,鲜血如洒,扬起好大一片血雾。 见此一幕,无忆等人无不惊慌失措,特别是千钰与幻茵两女,更有种按耐不住己身焦切的模样。 天翊飞出老远距离方才稳住身影,他的嘴角噙着斑斑血迹,却不失笑意。 看着那已再次出剑朝着自己飞刺而来的青霖,天翊兴奋道:“青霖老师还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迷失者,至少他还懂得蓄力而为,而不是盲目地嗜血杀戮!” 言罢,天翊长棍一挑,继而转挑为扫,黝黑的披风长棍突起五彩斑斓。 “披风之纵横千军!” 棍势横扫,有万夫莫当之勇,纵使千军亦难敌。 五元之力经披风长棍增幅,顿爆发出覆灭之威,棍影成叠,风卷云涌。 眨眼间,天翊横扫开来的棍力便与青霖落刺而来的青峰长剑撞击在了一起。 “嘭!” 一声巨响,狂元震荡,直撩得天幕虚晃。 受此一击,青霖的剑势毫无滞缓,直从如浪的棍力中穿刺而过——“咻!”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披风长棍一拨一抖,震颤间,那附着在棍的五彩光芒顿变得金光烁烁。 拨棍之际,天翊凌空腾跃,起落间,长棍劈合而下,若一副勇者无畏之势。 “披风之仁者无悔!” 衍金长棍破空横贯,无刃无锋,但却意蕴锐啸。 “咻!” 刚一接触青霖挑刺而来的剑力,天翊手中长棍突作飞旋态势,强猛的洞穿之力于飞旋中迅猛张驰。 “呼!” 旋棍穿射,那自青霖剑锋之上轮转而出的木元顷刻间土崩瓦解。 “砰!” 受此棍击,青霖的身影倒退三两,还不待其身定,天翊已是挑棍压来。 “披风之惊鸿一现!” 衍金长棍一抽一挑,顿时显现出数道耀眼棍影,须臾间,这数道棍影便作无形。 青霖面无神色,手中长剑倏地朝着身前虚空点落下去,那里,波光若粼,正有数道棍影凭空显现, 剑落,惊起狂猛炸裂,声动霄汉。 “砰!” 青霖持剑的一手突地一颤,好似受到了强大的震荡之力,其身子也于此时不由自主飞退出去。 天翊并未迟缓什么,挑棍突作横落之势,原本衍金之色的长棍再次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披风之纵横千军! 又是一记横扫棍力,棍影直若滔天骇浪,瞬间便将青霖席卷。 “砰!砰!砰!” 动荡的五彩元力中,隐隐可见青霖横撩劈刺的剑锋。 天翊收棍,接着点指苍天,棍影劈落间,其整个人的气势顿变得笑傲睥睨起来。 这一刻,天翊就是长棍,长棍就是天翊。 “披风之纵横天下!” 只见一道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天地万物都好似震颤起来。 一棍出,携王者之风,纵横天下。 青霖刚从那如浪棍影中脱身而出,便见得天翊举棍劈斩而来的身影。 他无可还手,但他却无丝毫惧意,他只是凝视着天翊,那目光空洞而又淡漠。 下一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青霖的身子迎空倒飞出去,鲜血飞洒,直在天幕抛画出好长一条血线。 见此一幕,下方的无忆与武忘两人皆作惊忧,他们担心天翊,但却更担心青霖。 无忆的气息都显得有些紊乱,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喃道:“老师不会有事的,老大出手,定有分寸。” 与此同时,不远处突有一声龙吟响彻幽野山谷,继而便得大青展空而起。 三两时息,大青巨化的龙身已是来到了天翊的身旁,它先是眸带异色地看了看天翊,而后竟是快速朝着倒飞的青霖飞去。 天翊没有阻止大青,大青乃是青霖的结伴灵兽,此时由它去承接青霖,再好不过。 不消多时,大青已飞身到了青霖的身旁,它两眸莹莹地看着后者,传音道:“老朋友,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我是大青,我们曾一起并肩战斗,我们曾沐浴血雨腥风。” 大青不知道青霖是否听得到它的传音,龙尾轻摆,一道柔和的木元已是把持在青霖身上,勾尾一动,青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落定在了大青的龙背之上。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青霖落定的瞬间,竟是双手合剑,接着猛地就是一记竖插刺入大青的龙身内。 大青闷吟一声,龙背之上有龙血如喷泉般激涌而起,直将青霖的一袭青衣染成湿黑。 无忆等人动容,纷纷展空,他们飞身到天翊的身边,心却停留在不远处的一龙一人身上。 这一刻,大青载着青霖迎空飞啸,它并没有因为适才青霖的那一剑而心存愤怨。 大青继续传音道:“老朋友,你听得我的传音吗?我是大青,我是万古青龙!” 青霖面若死灰,对于大青的传音置若罔闻,那被其拔出的三尺青峰,竟是毫无迟疑地再次朝着大青的龙身刺下。 “噗嗤!” 剑落,龙血汩汩,飞溅的血花直将青霖的面容染成血色。 这一次,大青哼也没哼,它继续载着青霖翱翔在天际,败鳞残甲满天飞。 此时,云层漫漫,玄寒萧萧,平添了凄凉与悲怆。 天翊等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看着看着,心有悲伤油然而生,神有黯然无端而起。 就这般,大青载着青霖驰骋长空,它无怨无悔,即便此时后者的剑锋无情而又凛冽。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青的神色显得疲惫不堪起来,不知是飞得累了,还是被放血放得累了。 有那么一刻,那一直落定在大青龙背之上的青霖突地长啸作声——“啊!!” 他高举剑锋,浩荡的木元之力萦绕着剑身,青光滴转,耀眼而又刺目。 手起剑落,凌厉的剑芒竖空飞射,直朝着大青那已血肉模糊的龙背刺去。 对此,大青视若未睹,它缓缓眯上眼,两行清泪遥挂长天。 见此一幕,无忆急喝出口:“老师,不要!!” 回音缭荡下,天地渐变昏沉,万千葱茏若坠冰窟,青霖这一剑若是落下,大青铁定陨亡。 让人震惊的是,眼看着那三尺青锋便要落刺之际,青霖整个人突地凝滞不动了起来,他两手持剑,神色呆愣,这呆愣不同于空洞淡漠的呆愣,而是一种如梦初醒般的呆愣。 下一刻,青霖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三两,他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接着一头栽倒在了大青的龙背上。 见状,天翊等人再也按耐不住,连忙朝着大青飞展而去。 ...... 这一夜,幽野很幽,幽野很野,斜月疏影,残风乱山。 天翊等人停驻在幽野上,大青化作小笨的熊体模样,熊背之上,有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触目惊心。 此时,众人围将在昏沉不醒的青霖身前,心有沉郁。 闫帅看了看大青,而后又望向天翊问道:“大青是青霖的结伴灵兽?” 天翊点了点头,视线却未曾从青霖的身上移开。 无忆道:“老大,老师成了迷失者,可有办法让他恢复过来?” 天翊沉默地摇了摇头,早在此之前,他便已经向辰南子问询过,可结果却让他失望。 武忘道:“小白脸,青霖老师一定可以恢复过来的。” 无忆神情低靡地“嗯”了一声。 闫帅尴尬笑了笑,众人似乎将他的话语给忽略了掉,他轻咳了咳,言道:“以后每日以龙血洗涤他身,让其不至于从昏沉中醒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朝着大青看了看。 闻言,天翊等人皆是一愣,继而眉眼成疑地朝着闫帅看来。 他们神色不一,有欣喜,也有鄙夷,欣喜者是天翊,鄙夷者则是无忆等人。 天翊欣喜的是,闫帅似乎知晓让青霖恢复的办法,无忆等人鄙夷的是,闫帅竟不希望青霖从昏沉中醒来。 天翊道:“闫帅前辈,你知道如何让青霖前辈恢复?”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那本一脸鄙夷的无忆等人无不惊诧以望。 闫帅顿了顿,言道:“方法是有,但我并不希望你们去找那方法,这一路走来” 说着,他朝着小轩看了看。 见闫帅这般神举,天翊恍然明悟,言道:“闫帅前辈,你说的方法可是指的雨木之域最深处的龙葵果?” 闫帅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不忘,龙葵果所在之地,绝不是你所想象那般简单。” 天翊道:“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无忆等人皆是眸带坚定地颔首。 闫帅稍顿片刻,目光再次落到小轩身上,言道:“忘了说了,龙葵果只有一颗,而一颗龙葵果只能救一人。”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笑得开怀而又“狡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一:各方齐至,风雨临近 听得闫帅这般一说,小轩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他似有不明,眸带疑惑地朝着天翊望去。 无忆等人皆一副深刻无奈模样,若闫帅所言无差,龙葵果只有一颗,且只能救一人,那这便是一两难之事。 史大彪笑了笑,道:“两难何所难?多愁多伤感,皆有合理,唯有洞悉方才能化踌躇为主动。” 戏子道:“渺渺时空,茫茫人海,事事相遇,莫失莫得,方为难。” 史大彪道:“那戏子你可曾看穿那失与得?” 戏子笑而不应,目光不由自主落定在一旁的闫帅身上。 闫帅道:“失与得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我只是一个向导,一个游走在林茂草深中的向导。” 天翊见状,微微一笑,轻声悠叹:“两难吗?其实一点也不难。” 言罢,他缓缓闭上了眼,直留给众人满腹疑惑,天翊虽未点明,但言意却很了悟,对于这所谓的两难抉择,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之后,人以静,夜入寂,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就如萦绕在众人心底那难以抉择的两难一般。 星高微寒,幽光冷画,风过帷幕,月色散漫于苍翠葱茏中,神秘而又愁绝。 疏影横斜,山色清浅,有重影在打散的月光下徘徊。 四野中,一处繁花幽谷之地,有四人停驻在夜色下,正是北冥四大杀神。 水幽魄凝沉着一张脸,言道:“自从东方阁的人出手后,便再无人对不忘动手,他们还在等什么?” 水星魂悠悠一笑:“我们在等什么,他们就在等什么,无外乎看谁最终耐得住寂寞罢了。” 水阴傀道:“蛮烟瘴雾,杀机重重,过一重还有另外一重。” 水凕儡道:“雨木之域内的迷失者,向来为人所心悸,这才是不忘他们眼下所要渡过的第一重杀机?” 水星魂道:“不要小看那些迷失者,他们的存在诡谲不已,背后恐另有隐情。” 水幽魄三人同时一愣,南宫之地的造化之域,东方之地的雨木之域,都是为世人所知晓的险绝之地,但世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水幽魄道:“星魂,难道那些迷失者并不是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他们是受人所操控?” 水星魂泛微一笑,言道:“受不受人操控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雨木之域最深处很危险。” 水凕儡道:“危险?可我并未察觉到那万千迷失者中,有何强大之辈存在。” 水星魂道:“你若察觉得到,那便不叫危险了。” 水凕儡面色一沉,眼中隐有凝重浮掠而过。 水幽魄道:“星魂,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是不作为的等待着?” 水星魂笑了笑,饶有深意道:“等待也是一种作为,有时候以静制动方为高招。” 水幽魄顿了顿,神情略显无奈,沉思片刻后,言道:“从冥部来的人,应该没有我们这般有耐心吧?” 水凕儡道:“幽魄,你可不要忘了,冥部的人乃是受阁主亲自委派而来,他们知道的可比我多得多。” 水幽魄点了点头,他们虽然身为北冥四大杀神,也深得天玄子器重,但有很多秘幸即便是他们也不得而知,但冥部的人不一样,他们是北冥阁真正的心腹,知晓许多风澜大陆的隐秘。 水星魂道:“他们若是知道雨木之域最深处的秘密,那便不会让不忘等人进入那里。” 言罢,他的身影渐趋虚幻,不做多时,便演化成为点点星蓝消失不见。 水幽魄三人彼此互视片刻,身影也做不复。 于此之际,东方阁众人休停在一处佳木葱茏之地,之前对不忘等人动手,碍于戏子与闫帅的搅局,他们失利而归,但他们并未就此远离,反是紧随在天翊一行人身后伺机而动。 让东方龙翔想不通的是,东方木逸竟然会败在戏子的手中。 他很清楚,此次出来,东方木逸可是连东方阁的镇阁之宝“桃木玺”都带在了身上,按照东方老祖所言,有“桃木玺”傍身,虚实境之中,东方木逸可保立于不败之地。 但眼下,那分明的不败却变得模糊的败了,没人知道东方木逸与戏子交手时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就此事而向东方木逸询问。 东方龙翔道:“叔父,我们难道要一直这样尾随下去不成?” 苍龙七宿顿了顿,继而纷纷看向盘膝于一颗参天古木下的东方木逸,倒是青龙十八卫,个个都若石雕般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地。 东方木逸微微一笑,言道:“龙翔,静心而为,我们不过是要取回东方三宝之一的佛皇棍而已。” 东方龙翔无奈点了点头,寻思道:“若只是为了取回佛皇棍,老祖犯不着派出我们这么多人。不忘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 一念及此,他陷入到了回想中,虚空战场内的一幕幕,开始在他的脑海内流转显映。 想着想着,东方龙翔突地一颤。 这一刻,他想起了天翊与西门剑馨以及幽女大战的情形,那一柄变得赤炎满苍的花醉长剑,那作焚天炼地的虚空巨印,无不让他记忆犹新。 东方龙翔并不呆愚,关于布道之秘,他也知晓一二,正因为如此,此刻的他方才会惊骇满面。 他一脸惊诧地看向东方木逸,似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还不待其开口,东方木逸却是率先道:“龙翔,有些事,可想破但却不可点破。” 东方龙翔一愣,明悟地点了点头,接着侧眼微瞄了瞄不远处的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 东方木逸含悠一笑,缓缓眯上了眼,心道:“老祖啊老祖,木逸愚笨,实在是参悟不透临行之际你所叮嘱?” 他外表看上去平静不已,内心则已翻覆,早在其离开东方阁时,东方老祖曾叮嘱于他:“此行务必将佛皇棍带回东方阁!” 东方三宝中,若以威能而论,佛皇棍尚不及桃木玺与江山扇,但从东方老祖的叮嘱中来看,似乎佛皇棍的重要性还远超另外两宝。 这一点,仅从东方木逸身怀“桃木玺”而东方龙翔则怀揣“江山扇”就能窥探一二。 在东方木逸看来,为了“佛光棍”犯不着让他们这么多人出马,且还带着桃木玺与江山扇。 正是因为如此,东方木逸方才心生他念,他不得不去揣测东方老祖的叮嘱是否是话中有话,这一番揣测下来,东方木逸越发不可自拔,他发现己身似乎陷入到一场错综复杂的争斗之中。 更让东方木逸想之不通的是,东方老祖还曾叮嘱他,必须在进入雨木之域最深处之前,将佛皇棍取回,若是没有得手,那便从雨木之域撤回,万不可进入雨木之域最核心之地。 东方木逸深深记得,东方老祖在说这话时眼中浮掠的惊悸。 一想到这些,东方木逸便觉得心绪若有紊乱,他曾以为自己对风澜大陆颇有了解,而今看来,他却是连自家之地都不曾看透。 他心中泛起一抹无奈,暗道:“不忘的身上若是真的怀有南宫布道图,老祖他为何不亲临雨木之域?难道在雨木之域中,有什么人或事连老祖也忌惮不成?” 念及此处,东方木逸突然好似捉摸到了什么,那或许是一段可怖可惧的秘幸。 此时,见得东方木逸入定,东方龙翔也不好再做他问,只能静气凝神地闭上眼。 苍龙七宿互相看了看,皆可见彼神色中的无奈,他们都很清楚,以他们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去知晓一些隐秘,倒是青龙十八卫个个不动如山,似乎在他们的眼里,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隐秘,有的只是唯命是从。 同一时刻,另一方山水之地,有微冷料峭的夜风,有尘岚渐散的月明。 烟消云灭,天却显得有些沉郁,山野很静,静静地延展在辽阔的葱茏中,它有着坦荡胸怀,任凭风雨,宠辱不惊。 繁星烁空下,冥刹静静而立,他的周身依旧被黑雾缭绕,黑雾之下,一双明眸直朝着远处望去。 那里,天明的无一纤尘,星灿的滟满苍穹。 冥刹道:“玄刹要去会一会那不忘,也不知会出了什么?他的身份极有可能已经暴露。这之前不忘等人曾无缘无故消失了一段时间,那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之际,缭绕在其周身的黑雾渐趋弥散,一个相貌俊秀的男子露出了身来。 这半月以来,他一直暗中尾随在天翊等人的身后,他也探查到了各方来人,但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他曾丢失过天翊等人的行迹,而那一段时间,正是天翊等人路遇烟波画桥之时。 对此,北冥四大杀神以及东方阁众也曾彷徨过,但随着天翊等人不久后重归他们的视线掌控下,他们方才定安下来,只道天翊等人恐是进入到了什么烟雾迷障之中。 可冥刹对此却有他想,他想知道那烟雾迷障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但他却如何也拨不开那云雾迷漫,他知道玄刹应该知道些什么。 就在冥刹凝眉沉思之际,他的身旁突有一道身影显露出来,来人作一孩童模样,诧一看,不正是一直随行在天翊身旁的无眉孩童小轩吗? 此时的小轩,别了之前的天真无邪,他那一双瞳目,深邃而又可怖,仿若能洞察人心一般。 小轩道:“原来冥刹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欣赏月色?” 冥刹身也不转,只言道:“玄刹,你无故离开,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吗?”。 小轩道:“我的身份起先只是被怀疑,眼下却已经暴露,既然已经暴露,我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 冥刹道:“这么说来,那不忘倒也不简单。” 小轩点了点头,言道:“不只不忘不简单,他身边的人都不简单。” 冥刹道:“你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 小轩道:“莫名其妙就暴露了,我想你心中也有莫名其妙的疑惑吧?” 冥刹道:“这期间,你们是否进入过什么烟雾迷障之地?” 小轩嘴角微掀,道:“烟雾迷障之地我们并未去过,不过却去了一处烟波画桥之地。” 冥刹愣了愣,疑道:“只有烟波画桥?” 小轩道:“还有一名青衫飘飘的女子,她应该还有一个姐姐。” 冥刹的脸色倏变得凝重起来,言道:“这般说来,不忘的身边不只有荒殿之人守护。” 小轩道:“那青衫女子的实力很强,她姐姐的实力更强,比之谷主应该都不遑多让。” 冥刹一诧,道:“这么说你与她们交过手了?” 小轩摇了摇头,言道:“没有交手,我只是踏不上那一处烟波画桥。” 说着,他轻声一叹,眉宇间聚敛着一抹凝重。 冥刹道:“你去会那不忘,可曾从他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小轩道:“不忘身上怀揣着许多隐秘,这些隐秘,足以使得风澜大陆为之震荡。” 冥刹道:“这些我知道。” 小轩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来问我?” 冥刹笑而不语,继而与小轩一道沉默在这寂静的月夜下。 这一夜,夜虽不黑,风也不高,却依旧是夜,即便繁星烁空。 天翊等人所在的那一处幽野之中,有一溪流横贯南北,蜿蜒静淌。 此时,叮咚细响的小溪内,突泛起道道涟漪,一圈一圈的水花仿似雀跃般地升腾而起。 下一刻,两道人影从水花中凝练而显。 一影道:“距离雨木之域最深处越来越近了,我们得尽快出手才是。” 另一影道:“那不忘的身边高手不少,到时候我出手拖住他们,你伺机擒拿不忘。” 一影点了点头,有水滴飘散而落,影道:“放心吧,任凭他不忘手段通天,也决然逃不出你我掌心。” 一影道:“不忘的身上不止有我北冥之物,还有东方阁、玄冥谷、九幽教想要之物。” 另一影道:“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不忘哪里来得那般大的气运?” 一影道:“气运这东西,乃是天意天定,谁也说不准!” 另一影子点头,而后两人的身影便在水花的贱散下消失无影。 与此同时,雨木之域的外围处,有三道流光一闪而逝,飞影落定之际,有三名女子显露在苍茫月色下。 三女中有一女,身着一袭飘飘白衣,此女不作他人,正是之前与墨梅曾有一战的九幽幽帝。 她名为慕容悠,九幽教九大幽帝中排行第二,此刻在她的身边,还悬空而立着两女。 这两名女子,一者身着一袭赤红长裙,胸前凹凸有致,颇具火辣。一者身着一袭青烟笼纱裙,身材曼妙无边。 两女都是九幽幽帝,红衣女子名为赤幽,青衣女子名为青幽,九大幽帝中两女分列第三、第五之位,她们都带着轻纱般地纱罩,看不成容颜具相,但仅凭两女的妖娆身段便能遐想一二。 赤幽道:“悠儿姐姐,我们大老远的来这雨木之域,你可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 青幽道:“三姐,二姐什么时候让我们去做过那种徒劳之事?” 赤幽道:“五妹,谁不知道我们九姐妹中,悠儿姐姐最疼的就是你的?” 青幽还欲开口,却被慕容悠打断:“三妹、五妹,此行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若我所料无差,不忘的身上除去五行封天印外,应该还有更让我们惊喜的东西。” 赤幽道:“二姐,这一路上你都叮嘱我们许多次了,我跟青儿妹妹早就铭记在心了。” 青幽道:“真想快点看看那不忘到底是何方神圣呢?竟能惹得这般大风雨!” 赤幽道:“青儿妹妹莫不是犯花痴了不成?” 青幽道:“二姐,你要是在取笑我,小心我把你那些丑事都给你抖出来。” 赤幽道:“我能有什么丑事?青儿妹妹若是开得了口,说说也无妨!” 说着,赤幽妩媚一笑,青幽则作一副娇羞之态。 慕容悠无奈一叹,言道:“好了好了!记住我与你们的吩咐,此行不止要擒拿住不忘,还要将千钰与千叶那两个丫头带回去,她们敢私自判出我九幽教,那么便要有为此付出代价的决心。” 青幽道:“这两个丫头我倒是有些印象,身为我九幽圣女,竟无端判出我教,教内也曾派出人手追查,可去人似乎都被他们杀掉了。” 赤幽道:“青儿妹妹所言有差,什么叫无端判出我教?我看她们两人分明是犯了花痴,说不得是被人拐走的也不一定。” 青幽正要应言,慕容悠的脸色突地阴沉了下来,霎时间,一股凛冽的森寒直将天地冰封,让人心胆俱颤。 赤幽与青幽收口不语,两女都知道,慕容悠许是有些动怒了。 沉寂片刻,青幽问道:“二姐,你只顾着吩咐我与三姐动手,难道你不出手吗?那不忘的身边可是有不少高手守护着呢!” 慕容悠道:“我不可以出手。” 赤幽一愣:“为何?” 慕容悠道:“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我不会再对他进行追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二:狂风骤雨,粉墨登场 晨临之时,月消星隐,天地之间,昏暗一片,宛若混沌。 深山空谷,偶有嗥声响起,空灵之声,颤人心神。 四方幽野,突起大风,迷蒙突开,浓云沉扬在天,若有风雨大致之势。 天翊等人自入定中醒来,却唯独不见小轩身影,对此千钰等人无不怅然失措。 千钰道:“小轩走了,他是不让我们陷入两难境地吗?”。 千叶道:“这茫茫雨木之域,他一个小孩子能去哪里?龙葵果虽然只有一颗,但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如龙葵果一般的草木之灵。” 幻茵道:“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取固费力,舍亦太难。” 无忆道:“小轩虽然还小,但他的心却很明白。” 武忘默不作声,他微微举首,但见晨色苍茫,愁云惨淡。 闫帅道:“他糊涂而来,不知是否明白而去?不过他的离去倒也算识时务。” 千钰等人皆是一愣,他们眼中的小轩明显不是戏子与闫帅口中的小轩。 戏子道:“糊涂也好,明白也罢,等到风雨临至,或许还有再见的一天。” 天翊道:“一念浮屠生,意控世间物。去留随自意,苍天可奈何?” 言罢,他从容阔步而去,对于小轩的离开,他并不诧异,牡丹与小轩之间他无疑更信任前者。 见得天翊迈步而行,史大彪洋洋一笑,衍天笔不知何时已被他提悬在手,他舞笔而动,兴感而叹:“花非花,雾非雾。暗夜去,天明来。” 戏子微一掸袖,一手举眉,一手指成兰花,言道:“借一丝冷风清逸,披一件淡雅素衣,饮一杯雨前佳酿。任凭百花纷落,温文尔雅,净玉无瑕。” 语落,他直迈前随着天翊而去。 闫帅转目瞅了瞅一脸茫然的无忆等人,继而提步,只留下一道匆匆背影。 千钰等人呆愣好半响,方才带着满心疑虑迈步而行,大青为青霖服食下己身龙血,继而由小笨背负着青霖上路。 天翊一行人离去后,过阴郁幽谷,绕万郊葱茏,迳取雨木之域深处。 眨眼间,又是五日时光一闪而逝。这五日下来,雨木之域的天阴云密布,经久不散。 此刻,日值西沉,天翊等人停驻在一水面初平的阔湖边。 放眼以望,可见湖面之上水波不兴,偶有细纹光滑驶过,仰天而望,暗云悠然而又沉郁地移动着,低视湖心,可见有另一个天、云之影在水中徘徊。 众人的心头,疏通畅达的感觉不复存在,取代而出的则是一股无端的压抑,就如此时天幕之上黑云压湖一般的压抑。 有那么一刻,天穹深处突起一阵咆哮声,继而炸雷之音连绵不绝,奔电之光闪掠交错。 “轰轰” “呼呼” “唰唰” 狂风呼啸而来,大雨倾盆而至,风如拔山努,雨如决河倾。 此时,雷声轰鸣,滚云如墨,如千座高峰倒塌。暴雨倾注,烟尘滚滚,似万座山峰迎面扑来。 禁元伞下,天翊挺拔而立,他面向着身前的一方湖泊,那里,万千玉珠撩舞飞溅。 这一刻,天幕之上,有黑云翻墨以遮,湖泊之上,有白雨跳珠乱入。 闫帅与戏子分列在天翊两旁,两人同样直视着那一片湖泊,面带沉思,神以微凝。 戏子道:“一场风雨一场戏,一片水袖一浮萍。” 闫帅道:“该来的暴风雨终于来了。” 天翊不为所动,他依旧静静地傲立着,不知何时,自天翊身上涌现出一股澎湃战意。 他脚踩着大地山河,头顶着日月乾坤,无形之中,撩荡出一股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无边霸气。 此时,风仍然咆哮着,雨依旧滂沱着,的湖面之上,突起两道冲天水柱——“轰!轰!” 云拨雨撩下,万点水花凝而成形,继而便见得两道人影停驻于水柱之巅。 两人的长相颇有几分相似,他们的轮廓棱角分明,他们的脸庞光洁白皙,都有着黑亮垂直的发,斜飞英挺的眉。 两人的身材修长而又高大,锐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眸,傲孤冷清且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然的强势。 突见得这般变故,无忆等人纷纷起身上前,只余大青停顾在青霖身边。 当然,史大彪除开在外,此刻他提笔抱酒,似一副迷醉昏沉模样地靠在一块石前。 天翊道:“这一战,你们插不上手,都退回去吧!” 无忆与武忘等人迟疑片刻,不甘地朝着后方退去,他们没有逞能,因为仅从那两名男子的身上所传出的气息便让他们心胆俱颤。 闫帅道:“这两人倒是隐匿得好,此前我竟一直都未曾发现他们。” 戏子道:“这一出戏,阵容还真是庞大,连北冥阁冥部之人也粉墨登场了。” 闫帅道:“北冥阁冥部?没听说过,一人一个吧!” 他的话语说的随意至极,风轻云淡中给人以轻蔑。 戏子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身旁的天翊看了看。 天翊身定不动,对于戏子与闫帅之言好似置若罔闻,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人看着,胸有热血激昂。 这时,那停驻在水柱之巅的两人微微一笑,两人随手一挥,各有一弓一枪赫显在两人手中。 伴随着两人的持器之举,众人这才发现,这两个相貌极为相似的男子还是有着区别的。 他们的持器之手,一者只有四根手指,另一者则有六根手指。 六指男子持弓,四指男子持枪,前者名为弓六,后者名为枪四,两人乃是亲兄弟,共事于北冥阁冥部。 弓六泛冷一笑,闫帅轻蔑他与枪四,他以轻视回敬,看也不看戏子与闫帅,盯着天翊道:“不忘,我北冥阁也处在一山水之地中,不知你可有兴趣前去游览一番?” 天翊道:“我无心山水,我的脚步同样不会为山水而停。” 弓六道:“你虽无心,但奈何我们有意,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身不由己吗?”。 天翊道:“你要战,那便战,何言这般多废语?” 弓六面色一沉,继而转郁为笑,他轻掀了掀嘴角,看向枪四道:“老四,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轻狂吗?”。 枪四冷冷一笑,言道:“他是轻狂了一点,不过你的确也说了一大堆废话。” 语落,他长枪一挑,枪锋撩雨成线,直指天翊所在,道:“两位荒殿的朋友,此枪名为锁魂,不知两位可有兴趣一探锁魂之秘?” 闫帅与戏子相顾而笑,接着转目看向枪四。 闫帅道:“真是好大口气,区区一锁魂之秘,哪里需两人探索?” 言罢,闫帅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现身之际,其人已飞立于风雨之中,那斜挂在其身后的包裹迎风脱落,数道金芒激射而出,继而链接成一柄傲啸金枪。 戏子道:“我向来不喜与人搭戏,老早便听闻弓六演技出众,一手冥弓六连让无数人折服,不知是否抵得过戏子的空袖一舞?” 说着,戏子的身影也从原地消匿,出现时,已同闫帅并肩而立于风雨长空中。 闫帅道:“戏子,你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戏子笑道:“只怪我入戏太深,我不想这一出好戏就这样匆匆收场。” 闫帅道:“荒殿之人确实洒脱不羁,你这般随意而为,难道不怕荒殿殿主降罪于你吗?”。 戏子道:“他管不了我,我之所以遵从他的吩咐,不外乎想要饰演一出好戏罢了。” 闫帅不再多言,长枪挑刺,直指枪四,道:“此枪名为狂风,想来应该足够乱了你的锁魂。” 他微微一笑,人动枪动,金色枪尖刺破虚空,直在天幕之上划拉出一道明媚枪影。 戏子挽袖轻挥,身若惊鸿而去,一舞一袖,撩得天地色变,万物披霞。 两者分别袭向枪四与弓六,携带而起的声势,直使得风云卷涌,乾坤震荡。 弓六一动也不动,他只笑着,笑得悠然而又随意。 于此之际,其身旁的枪四动了,他之长枪一记提舞撩花,枪出,虚幻丛生,那正落击而来的闫帅与戏子顿从这一片天地消失不见。 这一刻,湖泊之上唯独剩下一道水柱,以及那停驻在水柱之上的弓六。 见此一幕,天翊神色自若,他知道此刻的戏子应该很苦恼,他不愿与人搭戏,但现实却让他身不由己。 弓六笑望着天翊,言道:“不忘,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天翊道:“你们既然现身,想来定是早早做好了谋算,我又有何可意外?” 弓六道:“既是如此,那你可愿随我前往北冥阁?” 天翊道:“北冥阁我会去,但不是现在。你的时间不多,若是只顾浪费在口舌之上,实为不智。” 弓六笑了笑,道:“不忘,你很聪明,这般年轻便有此洞悉之能,实为不易。但可惜的是,你的实力实在是太弱!” 言语之际,弓六搭弓成引,弓开,只听得一道箭矢之音“嗖”地穿破苍穹。 这一刻,箭矢不见,唯余一道雨线由远而近,直取天翊所在。 天翊没有继续停留在禁元伞下,他的身子迎空而起,花醉长剑横撩而出,激起漫天的五彩斑斓。 须臾之间,天地湖泊上空顿起一阵剧烈轰鸣——“砰!” 声落,飞雨依旧,但天翊与弓六的却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无忆等人骇然地看着这一幕幕,他们都很清楚,天翊此刻恐怕已经陷入到一片虚实之境内,这也说明,弓六的实力至少也有着虚实镜。 武忘道:“小白脸,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等着不成?” 千钰道:“这个级数的战斗,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插手。” 幻茵道:“不忘能抵得过那个六指之人吗?”。 一语出,众人尽皆沉默,他们虽然知道天翊的实力不能以境界度量,但虚实镜的强者,已然位列于风澜的巅峰之中。 无忆沉默不语,他的神色凝重不已,微微抬眼,言道:“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自保吧!” 话语刚一落地,风雨之中,突有破空声起,继而便见得东方阁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临至。 东方龙翔望向无忆道:“无忆,你是自己将佛皇棍交出,还是要我来取?” 无忆站起身来,掩手一挥,佛皇棍翠绿欲滴,他横眉冷眸而望:“我答应过老大,人在棍在,人亡棍消!” 武忘长刀一斜,一袭赤红长袍猎猎随风,言道:“来吧!让我们战个痛快!” 千钰等人纷纷起身,刀枪剑影闪烁在风雨之中,战意不屈,澎湃激昂。 东方龙翔轻蔑一笑,双方实力悬殊巨大,无忆等人的激昂不屈,在他的眼中,不过一笑话尔尔。 东方木逸瞄了瞄禁元伞下的无忆等人,吩咐道:“龙翔,先将佛皇棍取回。” 东方龙翔轻点了点头,微冷一笑,身已凭空消失。 眨眼间,这一方天地突有一道扇影从天而降,扇影之中,苍翠葱茏,掩出了一片江山佳木。 影未至,那笼罩着无忆等人的禁元伞,轰然碎裂,一股澎湃而又浩荡的冲击之力顿时积压在众人的身上。 “噗嗤!噗嗤” 受此压迫之力,无忆等人纷纷喷吐出大口鲜血,千钰、千叶、阿布直接匍匐在地,无忆与武忘则艰难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小笨与大青虽是站着,但从两“熊”紧皱的眉头便能看出它们也在艰难地支撑着。 让人意外的是,在面的如此压迫之力的时候,史大彪与小貂竟若一副无事模样,一人一貂的眼中,各有异色闪掠。 武忘咬牙切齿地杵着烈焰长刀,脸颊之上汗珠淋漓,道:“纵然天塌下来,也休想压弯我的脊梁!啊!!” 一声厉啸,他之身躯猛地从半跪演变成为挺立,风雨飘洒,长发乱舞,自其周身顿有鲜血迸将而出。 无忆也于此时挺拔了身影,他没有做声,即便飞洒的鲜血已将其身躯飘染,那翠掩的佛皇棍也已披上了一袭血衣。 见此一幕,那携江山扇遥落而来的东方龙翔,神色略显惊愕。 紧随着,一抹狠历从东方龙翔的眼中一闪而逝,东方老祖只言将佛皇棍带回东方阁,至于无忆等人的生死却不作论。 霎时间,从天而降的威压顿时成倍疯涨,那才刚刚扶正身姿的无忆与武忘,纷纷喷血倒地,他们倒下了,但却紧紧攥着棍与刀。 千钰等人受此声威所袭,整个人顿陷入昏迷之中,不醒于这一片风雨。 眼看着扇影便要将无忆等人笼罩,一道破空之声突然临至——“咻!” 只见得一道晶莹剔透的棍影横穿虚空,继而点落在无忆等人的上空。 棍影飞旋而动,直划出一道道明暗显眼的波纹。 下一刹,一道身影破虚而立,他长发蓬乱,衣襟飘舞,身姿却傲然挺拔,正是秦万里。 秦万里现身后,眉宇成锋,当见得倒卧在地浑身鲜血的千叶后,其愤怒直若惊涛骇浪席卷而起。 只听得一声怒吼响彻天地——“啊!” 声出,秦万里一手高举而出,似一副撑天之势。 霎时间,那波荡与顶空的棍影顿时扶摇而上,直与东方龙翔落击而下的扇影撞击在一块——“砰!” 一声巨响轰天颤地,一道棍芒穿云破雾,那垂直而坠的扇影直在棍芒的轰袭下碎裂。 见得秦万里后,东方龙翔的脸色倏地大变,对于秦万里,他一直心有余悸,那一抹忌惮的背后何尝不作恐惧? 此时江山扇的扇影被破,一股浩荡棍力直直迎来,顿使得东方龙翔乱了阵脚,失措下,他连连收扇回身,朝着东方木逸所在飞退而去。 见状,秦万里两眉一横,人已消隐不在,出现时,一人一棍当空横贯。 棍出,一记藏空,点落虚无,惊颤了一片天地,凌乱了一方时空。 一时间,棍力就如狂风骤雨般袭向东方龙翔。 东方木逸神色一凝,随手一挥,一根龙头拐杖携着一片苍翠葱茏贯空而过。 杖出,有飞龙缭绕,有龙吟震空,须臾之间,便同轰袭到追击而至的秦万里身前。 “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下,秦万里的身子直直倒飞出去,他脸色苍白,气息紊乱。 落地的一刹,秦万里眸带阴寒地望向天幕。 那里,东方龙翔若一副惊魂未定模样,东方木逸则阴沉着一张脸。 秦万里冷漠道:“东方龙翔,妄你有着炼虚实力,竟狠得下心对一干小辈动手。” 东方龙翔没有回应什么,他冷厉地望着秦万里,两人实力都作炼虚,但他却无后者的那般斗志激昂,甚至于在他的内心,对秦万里还存有恐惧。 东方木逸顿了顿,言道:“龙翔,出手杀了他,若不然,你这一生将再无作为。” 东方龙翔屏了屏气,持拿江山扇的一手不由地紧了紧,他正欲迈步而前,却突被秦万里的大笑声所打住。 “哈哈!来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 东方龙翔终究没能迈出那一步,反倒是东方木逸冷哼一声后消失当空。 就在东方木逸动身之际,秦万里的跟前突起一道空间涟漪,继而便见得,一黑袍老者显现而出,他抚着一方拨弦之器,十指错落,琴音齐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三:纷至沓来,烟波画桥 来人不作他人,正是曲离殇,他眯着双眼,叹言道:“浮生寂,一场悲欢一折戏,何人径自曲中溺?” 言罢,其指错落扫合,引得琴弦合鸣,只听得: 空灵泛音晶莹而又飘渺,独倚寒窗,孤琴清冷,残笺无语,弦音零落,欲诉柔情万千。 空沉按音婉转而又细腻,阶凉凭栏,遥寄相思,萧索绿枝,锁魂数载,无言落寞留影。 空蒙散音沉静而又刚劲,白云飞涧,瀑布倾注,银汉一泻,击水千里,挽起三千惆怅。 咚咚,叮当,汩汩。 这一刻,云如帆,风如纱,雨如酒。 几经辗转,一曲离殇云破雾来,音韵悲怆,声调悠扬,意切而情悲,旋律慷慨,徒惹人心神迷醉。 秦万里斜眼瞟了瞟曲离殇,神色中隐含激愤埋怨,他本该在东方龙翔对千叶等人出手之际便现身,却被曲离殇唤到了一处落花飞雨之地。 史大彪看了看一袭黑袍抚琴而坐曲离殇,言道:“此曲抑扬起伏,实有敲金戛玉之声,虚有枕石漱流之致,抚弦者可自知?” 指顿,声停。 曲离殇没有理顾那一脸阴沉似水的东方木逸,反是饶有深意地望向史大彪,讶然道:“阁下也懂曲?” 史大彪笑了笑,应道:“我不懂曲,我只听曲。你之曲,凄然感慨,洁己自爱之怀,独惆孤怅,红消香断。一曲尽是离殇,无边皆为断肠。” 曲离殇悠然一笑,笑得颇具释怀,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能听懂他那离殇之曲的人很少,若不然,他的曲子也不会越弹越悲殇。 让曲离殇始料未及的是,史大彪对其传神而来的目光,竟置之不顾,反是再言道:“你的曲子虽然出神,但传之指下,却不是旷世之奇调。” 曲离殇脸色一沉,问道:“敢问阁下,什么样的曲子才能称得上是旷世奇调?” 他对曲的钟情,就如戏子对戏的执爱,曲离殇对于自己所抚的离殇之曲一向自得,他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在抚曲上超越自己。 史大彪道:“你的曲子,低沉抑郁,小家之气,何以旷世?你可能用膝上的琴瑟,弹一曲睥睨六合,奏一出气雄万古?” 曲离殇沉默,史大彪寥寥几语便将他质问地无言以对,他本就不喜多言,他擅长地只不过是抚曲以忧罢了。 史大彪微微笑了笑,继而起身开始将武忘等人搀扶在一起,小貂伫立在其肩头,一对寒星冷眸,时不时地便会落定在东方阁的人身上。 秦万里的目光牢牢将东方龙翔锁定,后者不顾身份对千叶等人出手,激起了他的满腔震怒,今日若无意外,他会与东方龙翔分出一个生死。 曲离殇道:“万里,你动了杀念。” 秦万里道:“我的杀念,只为执念。谁要断我执念,我便断谁生念。” 语落的一瞬间,秦万里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不见。 见状之下,那停驻半空的东方木逸满面阴沉,他没有理会秦万里,因为他知道,曲离殇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东方木逸道:“离殇兄,之前闻听你一曲离殇,我之心沉醉不归,内有余音不绝,不知今日可有幸再闻一曲?” 曲离殇道:“看来这一次你似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既是如此,我要是将你拒之曲外,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说着,东方木逸与曲离殇的身影相继从这一片风雨飘摇之地中消散。 与此之际,秦万里已是手持藏空棍虚点东方龙翔而去。 这一刻,疾风骤雨翻飞而动,破空声,呼啸声,急切而又凌厉。 一棍点落,烟消云散,海阔天空,磅礴浩荡的元力直若惊涛骇浪般朝着东方龙翔等人袭杀而去。 见此一幕,东方龙翔的脸色瞬间大变,连忙厉喝道:“布苍龙阵!青龙卫出手拿下无忆等人!” 苍龙七宿与青龙十八卫心领意会下,纷纷出手,自苍龙七宿的手中各有一面阵旗抛射而出,青龙十八卫则如星火流光绕取无忆等人之所在。 秦万里见状,手中藏龙横竖一记摆撩,厉啸作声:“藏空棍域!” 晶莹长棍劈斩之下,这一方时空突起错乱之势,苍龙七宿尚未布阵有果,青龙十八卫也不及着地,连带着东方龙翔,相继从天幕消失。 无忆与武忘一脸苍白地看着这一幕幕,两兄弟的眼中皆闪烁着不甘,没有强大的实力,那便只能任人摆布与宰割。 武忘道:“小白,来人实力太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就如蝼蚁般弱小。” 无忆道:“小武,我们应该向老大看齐,这一丁点打击,可消磨不掉你我的斗志。” 这一刻,武忘没有称呼无忆为小白脸,无忆也没有叫武忘死胖子。 武忘称呼无忆小白,白是月白的白,无忆称呼武忘小武,武是痴武的武。 武忘笑着点了点头,神情中饱含坚定,无忆同样眸带磐坚地笑了笑。 看着两人这般傻笑,史大彪道:“你们倒是挺会谈笑风生的,这一场暴风雨,似乎才刚刚开始呢!” 此时,幽云遮山湖,沉昏对落花,叶絮带飞雨,青烟撩愁绪。 凄风凉雨中,有两名女子拈花带雨而出。 两女笑靥如花,一者笑得热情奔放,就如她那一袭赤红长袍一般,一者笑得含蓄内敛,就如她那一袭素衣青袍般淡雅。 赤幽扫视着史大彪等人,目光在无忆与武忘的身上多逗留了片刻。 青幽噗嗤一笑,言道:“三姐,来的路上你说我犯花痴,我看真正犯花痴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赤幽道:“你看那穿着一袭赤袍的小子,与我是不是很般配?” 她瞟眼看了看武忘,眸带的妩媚丝毫不加掩饰。 青幽道:“三姐,那你先告诉我,那穿着一袭青衣的小哥,是否与我有良缘不期而会?” 她打量着无忆,自其眼中传递而出的魅惑摄人心魄。 被两女这般凝视着,武忘与无忆只觉如坐针毡,心下瘆意连绵,腻味得慌。 就在两女互相打趣之际,她们的脑中突起一道传音:“别浪费时间,赶紧将不忘的这些伙伴擒住!” 赤幽与青幽无奈地撇了撇嘴,若不是碍于眼下形势紧急,两女可不会白白浪费掉这样一场风情雨趣。 下一刹,赤幽与青幽同时消失在了半空,现身之际,两女已然抵至武忘等人的跟前。 两女各探一手,各有一股幽冷森寒的元力朝着众人缠绕而去。 见状,史大彪轻声一叹,提悬在手的衍天笔,眼看便要发作,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这一方时空突作变幻,凄风厉雨不复在,沉昏抑郁逝无踪,四野天地,重归苍翠葱茏,远山含黛,近水鸣波。 赤幽与青幽呆愣当场,他们的跟前,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赤幽道:“五妹,暗中还有高手潜藏。” 青幽道:“的确是一高手所为,我找不到他虚掩的时空方位。” 赤幽阴沉着一张脸,道:“我也找不到!” 说着,两女在不做停顿,身影虚晃,凭空消失。 此时,展现在武忘等人眼幕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一片天地,苍山佳木依旧,灵水湖泊尚存,不外乎脱了阴郁昏沉,披上了青衣霞衫。 当然,最为惹人惊疑的是,那一处风波不兴的湖面之上,泛着烟波,烟波之上,落有一长虹卧波的画桥。 这一幕,无忆与武忘自不陌生,这之前,他们也曾途遇一烟波画桥之地,那时,有一青衣女子自桥面上濯净而来,继而带走了不忘,说是姐姐有邀。 此时,千钰等人尚且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史大彪看了看远处的烟波,言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就在其“疯言癫语”之际,自那画桥之上,有一女子款款而来,她还是一袭青衣薄纱,还是那般地不染纤尘,她叫青莲,百花之人。 青莲道:“诸位,我家姐姐邀诸位到青莲亭内小憩片刻,不知是否赏光?” 说着,她随手一挥,自她的手中宛若扬洒而出了一片星光清辉,做完这一切,青莲不在停留,转身沿着来路折返而去。 不消多时,其人已消失在薄雾轻纱中,也正是在此时,那一直倒卧在地昏迷不醒的千钰等人纷纷醒转过来。 当然,青霖并没有醒来,他依旧沉睡着,睡得很安详,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好若笑一般。 醒转后的千钰等人茫然而望,当见得那一烟波画桥之景时,他们只若身处在幻梦之中。 无忆与武忘神色大骇,在那女子的挥袖洒辉之下,两人的重伤之躯竟是瞬间痊愈,精气神也达到巅峰状态。 无忆道:“她的元力中的生息好强大,但又不是木元之力。” 武忘道:“小白脸,你应该说她的实力很强大,强大到你我皆无法洞悉其分毫。” 千钰道:“武忘,我们怎么到这里了?不忘呢?” 幻茵也做焦急,四顾而盼,却并未见到天翊的身影。 千叶与阿布同做惊疑,四目滴转,青山依旧,云浅风薄。 小笨憨态可掬地眺望着跟前的那一片山水湖泊,大青搀扶着青霖,神色中饱含关切。 见得千叶醒来,小貂连忙飞窜到其怀中,千叶也若司空见惯地予以接受,继而轻抚了抚小貂的额头。 无忆道:“这里应该是一虚实之境,老大此刻应该正与弓六激战在一起。” 一言出,众人的神色顿陷入凝沉疑重,他们担心天翊的安危,偏又落得毫无办法,怎一个无可奈何了得? 下一刻,史大彪掩手一挥,一坛佳酿顿被其提悬在手,他仰饮两口,悠然而笑:“百花始出半笼面,似玉凝醉半沙烟。” 说着,他从容阔步而出,三两时息,其步已迈入烟波画桥之上。 武忘等人稍驻片刻,连连踏上桥面,朝着那烟波深处渐远而去。 与此同时,一处虚幻之地内,天翊与弓六迎空而立。 这里,凄风,孤月,落红。 这里,单弓,黄昏,远山。 一片天地,两面风景,天翊的身后,作一片孤月照落红,凄风呖呖。 弓六手持单弓,他的身后,远山在黄昏的映照下,显得孤影落寞。 此时,天翊大口喘息着,他的胸前,有一伤孔透穿而过,鲜血汩汩。 弓六笑望着天翊,姿态随意,言道:“不忘,没想到你的年少轻狂下,倒也有着几分实力,受我一弓之力而不倒,风澜小辈中你是第一人。” 天翊泛冷一笑,鄙夷道:“风澜大陆,如你这般不持身份者,老辈中你是第一人。” 弓六脸色一沉,言道:“你要知道,风澜大陆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除此之外,什么都作云烟过眼,不值一提。” 天翊笑了笑,不再作声,他被弓六牵引至这一方虚实之境内,这里的一切都似受弓六操控,他无可以破。 弓六道:“不忘,交出北冥布道图,我可以让你埋骨在这一片虚实之境内。你应该预见得到,若是我带着你回到北冥阁,你的下场会很凄惨。” 天翊神情一凝,早在虚空战场中,他便已预料到了己身布道之谜恐遭泄露,眼下看来,倒也得到了印证。 弓六道:“不忘,别枉费心机了,这一方虚实之境,乃是由我开创,在这里,我便是为尊为主的王,而你,不过是一任我摆布的阶下囚罢了。” 说着,弓六仰天大笑,他笑得很疯狂,疯狂中带着一股凄厉寒凉。 天翊道:“你怎知我在枉费心机?北冥布道图的确在我身上,而且我的身体已经同其相融在一起。你若是逼急了我,我就自爆,只是不知你这一方虚实之境是否承受得了布道的摧毁之力?” 弓六突地紧皱起了眉头,好半响后,他眉宇舒展,微微一笑:“不忘,你莫不是当我弓六是三岁小儿不成?你若真有那能耐,不妨将北冥布道图自爆给我看看!” 天翊一怔,心道这弓六果真是老奸巨猾之辈,北冥布道图的确相融在了他的体内,但天翊根本就无法驱用其力量,更不说引得其爆裂了。 见天翊迟迟不语,弓六道:“不忘,我说过,别枉费心机了,你的实力太过弱小,所以你只能做着身不由己的事。” 天翊依旧沉默不言,心下却连忙同辰南子传音道:“辰老,眼下该怎么办?” 若说弓六只有炼虚境实力,天翊断然不会这般没辙,以他现如今的实力,全力爆发之下,未尝就不能与炼虚一战。 只是让人无奈的是,弓六的实力可不止炼虚境,他踏足虚实镜已有多年,一身实力只道深不可测。 眼下天翊被其摄入到这一片虚实天地内,进不了与天地共鸣的状态,仅以持器与五元之力,天翊并不认为自己能与弓六正面一战。 他胸前的那一箭孔,只是弓六随意间的一记开弓之力所造成,至于弓六成名的“冥弓六连”根本就未动用。 辰南子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你可能要遭受些皮肉之苦。” 天翊道:“辰老是让我与他尽情一战?” 辰南子道:“没错!当年老夫尚还在北冥阁时,弓六的实力尚未踏足虚实。北冥之变后,大批强者追杀于我,却被我反杀了个七零八落,这弓六的运气倒是不错,重伤未死,实力反是突破到了虚实境。” 天翊有些无奈,每每听得辰南子提及他的曾经,天翊都能感受到其言语中的叱咤与霸气,偌大一北冥阁,强者尽出,也未能将其拿下。 天翊道:“辰老,你既然曾打得这弓六重伤逃遁,要不今日你出面,让他怀旧怀旧?” 辰南子没有好气道:“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侃我?你还是考虑下如何让自己变得皮糙肉厚一些吧!” 接着,辰南子阻断了与天翊的联系。 见天翊久久不作回应,弓六道:“不忘,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北冥布道图,我不杀你,我只禁锢你在这虚实之境内百年。” 听得弓六话语之变,天翊洋装一诧:“只禁锢我百年?” 弓六点了点头,道:“没错,百年期满,我会放你离开。” 天翊似一副动心模样,他沉思着,好若真的在考量弓六的提议一般。 见此一幕,弓六一脸堆笑,好似这般笑着便能给人以诚挚。 有那么一刻,天翊突然大笑出声:“哈哈!真是可笑,禁锢我百年,亏你说的出口。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 弓六的脸色顿变阴沉,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天翊给耍了。 天翊道:“北冥布道图乃是北冥阁阁主钦点之物,你自然不敢贪墨,但你却觊觎我身上的其他灵器灵物,我说的可对?” 被天翊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弓六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他紧了紧手中单弓,言道:“你既然这般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言罢,弓六搭弓作引,一道水元箭矢赫显当弓。 弓开,手松,箭出。 只听“嗖”地一声,箭矢破空呼啸,直从黄昏远山的那头,贯射到孤月落红的这头。 见状之下,天翊自不会坐以待毙,他挽手一挥,追灭长弓兀地显现在手。 拉弓成满月,五彩箭矢若飞虹般贯空倏射而出。 霎时间,漫天箭飞如雨,凌乱了孤月所在的天幕,遮掩了黄昏远山的寂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四:云水追灭,世事如空 弓六的弓,名为云水,云千重,水千重,弓在千重云水中。 天翊的弓,名为追灭,追魂引,灭魂出,弓灭魂魄无形中。 那自弓六手中飞射而出的箭矢,遗趣而缥缈,云水绝归路,箭矢由风送。 那由天翊搭弓以引的箭矢,幻彩迷蒙,似五彩天星,吐如芒飞絮,穿云破雾而动。 两弓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弓发若汹涛吞日,矢飞超电掣风驰。 须臾间,无数箭矢之力便已撞击在一起——“砰!砰!砰!” 只听得成片的炸裂声响彻寰霄,震耳欲聋。 这一刻,孤月隐,落日伏,山岳摇,江河摆。 漫天的五彩箭矢,直淹没在千重云水中,浩荡的云水弓力,直若洪涛骇浪袭向天翊。 影飞退,血飞洒,血影直在长空弧划出一道醒目而又刺眼的廓线。 弓六嘴角微掀,他满意地笑了笑,身影虚晃,人已消失当空。 出现时,弓六已至天翊身前不远处,他先是低眼看了看手中云水弓,而后将目光辗转到天翊身上,言道:“不忘,此弓云水,你可知道何为云水?” 天翊强忍着体内的一阵翻江倒海,应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弓六突地一诧,道:“没想到你对云水弓竟还有这般见解?倒也有几分见识。” 天翊泛冷一笑,言道:“可惜你的心御不了白云,你的意也随不到流水,你即便实力再强,恐也发挥不出云水弓的真正威能!” 弓六的脸色顿变阴沉,天翊之言一语中的。 云水弓乃是他偶得之物,借以“冥弓六连”施展,不失为一强大元技。 但弓六总感觉自己在操纵云水弓时,做不到得心应手,更不说将其施展得行云流水了。 见得弓六这般神态,天翊淡然一笑,再道:“弓六,你可知云水散枯之后是什么?” 弓六凝眉,一脸茫然,天翊的寥寥几语,已然使得他的心神动摇不定起来。 天翊道:“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你若想参悟云水弓之真谛,那便先参悟透这句话吧!” 弓六的眉凝沉得更深了,他明知天翊之言另有深意,但却还是忍不住地将之铭记。 弓六暗暗揣思:“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云散之后是皓月,水枯之后有明珠?” 一念及此,弓六的心绪顿作紊乱,他静不下心来,也淡然不了那一片云水,自然参悟不透天翊的言外之意。 霎时间,弓六只觉得体内的气血开始逆流,心神若有分裂,整个人都好似陷入到了神昏错乱、躁狂疯颠之中。 天翊淡漠地看着利令智昏的弓六,感叹道:“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突听得天翊这般叹言,弓六躁动的心神渐趋平复。 有那么一刻,弓六猛地睁开眼,他恶狠狠地朝着天翊望去,于他而言,后者以“妖言惑语”乱他心神,险让他的心境陷入失守之态,这是恶毒。 弓六道:“不忘,原本我是准备杀你的,不过眼下我改变注意了,我会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言罢,弓六单弓当手,弓拉如满月,弦对天翊所在,一道晶莹的水元箭矢由虚幻渐变凝实。 见此一幕,天翊似乎不为所动,他等的便是弓六那一句“不杀他”之言。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弓六,将你拿手的‘冥弓六连’施展出来让我瞧瞧如何?” 说着,天翊还朝着弓六投递去一抹轻蔑挑衅的眼神。 见得天翊这般神态举止,弓六顿时面红耳赤、烟生七窍起来,他堂堂一虚实境修士,何曾被人如此轻看小觑过?遑论这还是在他的虚实之域内。 天翊道:“怎么?你看上去似乎很愤怒,要施展云水弓,可不能有激愤心怀哦!” 这话一出,弓六的愤怒被彻底激发,他狂引手中云水之弓,澎湃浩荡的水元之力瞬间便在弓身之上凝汇出一道强猛箭矢。 手松,弓开,箭出——“嗖!” 天翊只觉得身前有一道寒芒一闪而逝,继而其身便若断线的风筝倒卷出去——“噗嗤!” 飞洒的鲜血,染红了那一轮孤月。 天翊倒将在地,周身上下鲜血汩汩,胸前有一道透孔之伤,狰狞可怖,触目惊心。 飘零的落红,迎着血雨成殇,悠悠然地停落在天翊身上。 这一刻,叶落萧萧,青烟渺渺,环山上,红花下,天翊躺卧不动。 不消多时,弓六飞身而至,他憎恨地看着树下一动不动的天翊,眉弯成锋,似一副怒气难消模样。 弓六道:“不忘,我说过不会杀你,但你一再逼我,那便是你自己找死!” 说着,弓六缓缓朝着天翊走去,此番前来,他有命在身,遵天玄子吩咐,将北冥布道图带回北冥阁。 隐隐间,天翊似乎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他虚弱的睁开眼,只见弓六已经停伫在自己的面前。 见得天翊醒来,弓六道:“不忘,你这又是何苦呢?将北冥布道图交给我吧,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将你交出去。” 他对着天翊伸出一手,那模样好似是在讨要什么东西一般。 天翊略显艰难地撑起身来,言道:“你不是想要北冥布道图吗?杀了我,什么都是你的。” 说着,天翊咧嘴一笑,许是这一举止牵动了他的伤势,他笑得有些痛苦。 弓六凝沉着脸,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糊涂了,天翊给他的感觉,就如一个醉酒之人,胡言乱语不止,让他难测其意。 见弓六无动于衷,天翊又道:“怎么?你不敢下手不成?还是受你那道貌岸然下的誓约所束?” 弓六咬牙切齿,在他眼里,不忘就如一蝼蚁般渺小,但今日,他却是被这“蝼蚁”狠狠地蜇咬了几口。 许是觉得这般刺激弓六还不够,天翊又道:“让你杀,你都不敢杀,北冥阁的人原来都是些无胆鼠辈。” 说着,天翊大笑出声,笑声中饱含着鄙夷与轻蔑。 此时,弓六已经气郁地心神受激,毛发皆竖,他盯着天翊大喝道:“小子,你真以为我不敢宰了你不成?” 话语落地,弓六长弓一抖,月弓满雪霜,一道水元箭矢之力直直朝着天翊额头飞去。 这一箭若是落定,天翊铁定身陨当场,且魂识也会随之寂灭。 水元箭矢的速度很快,倏如飞电走芒,眨眼间便已夺射到天翊脑前。 天翊的呼吸隐有些急促,愣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矢飞射到己身额前而无动于衷。 他在赌,赌融汇己身的布道之力会在此时醒转。 电光火石之际,天翊两眸突地一凝,继而便见得,他之两眸竟染变成了诡异色彩。 这一刻,天翊的左眸,星蓝璀璨,而他的右眸,燎火炽烈,整个人的气势顿变得傲然激昂起来。 他微一抬手,那飞刺在其额前的水元箭矢顿被其拿捏在手,只听得“呲呲”两声,那由弓六怒引而出的杀箭便是寸寸碎裂。 见此一幕,弓六的神色瞬间骇变,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天翊,疑喃:“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其惊疑之际,天翊已缓缓站起身来。 他傲然而立,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他轩昂以望,存千丈凌云之志气,自天翊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直让天地失色,万物寂灭。 天翊直勾勾地凝视着弓六,那眸光岂止是淡漠,言道:“既然你杀不了我,接下来那就让我来杀你好了。” 言罢,追灭长弓已经搭引在天翊手上,道:“此弓追灭,弓六,你可知道何为追灭?” 说着,天翊泛冷一笑,笑意下,追灭长弓的弓弦上,突有两道元力箭矢幻变出来,一者星蓝,一者炽烈,皆散发着让人心胆俱裂的气息。 弓六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心神再次陷入紊乱,震惊道:“他他难道可以动用布道之力?” 一想到这里,弓六的震撼便如惊涛骇浪拍卷而起,他自然是知晓布道之谜的,也知道偌大风澜还从未有人掌控布道之力,可眼下,天翊做到了,当着他的面做到了。 就在弓六惊愕之际,天翊已是引箭而出,一蓝一红两道元力箭矢就若飞虹一般朝着弓六射去。 箭出,气吞山河,旋转乾坤,过天星似箭,吐魂月如弓。 霎时间,这一片虚实之域便在这两道箭矢之力的声势下崩碎——“轰隆隆!” 疾风,飞雨,苍山,湖泊。 风雨中,天翊疲惫地从天而降,湖泊内,有一轰砸之音响起。 天翊四顾而视,眼渐迷离,继而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一刻,寒风起,落叶没,烟雨飞,雨珠在这山河大地间弹跳,在这滚滚红尘中迂回。 暗地里,水星魂等北冥四大杀神尚未动手,便彻底失去了天翊的气息感知。 水幽魄道:“星魂,落水的是弓六,不忘落到岸边后,突然消失无踪了。” 水阴傀道:“暗中,有高手。” 水凕儡道:“弓六的虚实之域似乎是被人破掉了。” 水星魂阴沉着脸,再无之前那将一切掌控在手的淡然,言道:“看来我们还得继续潜伏一段日子了。” 说着,水星魂的身影直在一片璀璨星蓝的掩映下虚幻不见。 水幽魄三人稍顿片刻,连连追随水星魂而去。 当然,对此感到愕然的可不止北冥四大杀神,玄冥谷的玄冥双刹也作惊疑不定。 冥刹道:“玄刹,你在不忘等人的身边潜藏了那么久,难道连隐藏在暗中的人也未察觉到吗?”。 玄刹道:“冥刹,你这话说的可有些风凉了。” 冥刹道:“接下来怎么办?难道我们还没出手,就要打道回谷了不成?” 玄刹道:“等吧,等着等着,兴许便能等出办法来了。” 他神秘笑了笑,人却在笑声消隐前不见了踪迹。 冥刹停驻在风雨中,周身黑雾缭绕飞腾,那一滴滴雨水溅落其内,无声无息。 有那么一刻,他的身边有一白衣飘飘的女子显影而出,正是慕容悠。 冥刹道:“你们的人已经出手了,可却无功而返。” 慕容悠道:“总好过有些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把握住。” 冥刹道:“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与我做口舌之争的吧?” 慕容悠道:“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或许能够达成共识。” 冥刹一愣,道:“你觉得九幽教与玄冥谷之间有合作的可能吗?”。 慕容悠道:“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冥刹道:“这般说来,九幽教愿意放弃五行封天印?” 慕容悠道:“五行封天印可以给你们,但不忘我们要带走,连带的还有那两名叛教之女。” 冥刹没有开口,似一副沉思模样,久久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收到冥刹的答复后,慕容悠欣然而去,她将来意表现得很明显,明显得让人看不清虚实。 冥刹觑着眼,疑道:“她是声东击西扰乱视听,还是兵行险招确有其事?” 说着,他嘴角微掀,似笑非笑,似明非明,人影也在烟雾迷蒙中消散。 滂沱大雨渐敛了声势,它变得淅淅沥沥,直至最后再无一雨空落。 昏暗阴沉的天幕,在一道道耀眼天光的刺破下,变得明朗分化,待得浓云沉雾散开,天空显得澄碧如洗。 空山新雨后,天地显得清晰明净,那一片湖泊之上,水波不兴,缥碧微纹。 突然,湖心之中有水花散漫开来,激涌中,一道人影钻出了水面。 这人,披头散发,两目无神,那空洞的眼眸深处,俘掠着无根的恐惧。 他骇然地四顾而望,转身时激起的“哗哗”水声似乎是惊吓到了他,吓得他直以双手迅速拍打水面。 越拍水越激涌,水花飞溅地也越高,他的恐惧也越盛,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更是此起彼伏,绕耳不休——“啊!啊!” 这人不做别人,正是来自北冥阁冥部的弓六,在天翊引两大布道之力开弓下,他的虚实之域被破,他的人虽无事,但却失魂疯掉了。 就在弓六疯狂拍击湖面之际,天幕之上,突有一道身影倒卷而出,他同样披着头散着发,但他不同于弓六,他的披头散发显得洒脱不羁,正是秦万里。 此时的秦万里,面色惨白至极,他的嘴角,血迹斑斑,倒卷好长一段距离,他方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不消片刻,一道道光影相继从天幕中映现,东方龙翔、苍龙七宿、青龙十八卫满身是伤的悬空而立,他们凝望着秦万里,眼底深处有惊骇俘掠。 秦万里并不是虚实镜炼气士,但他却能凭借手中藏空棍,施展出“藏龙棍域”来,他以一己之力,独战东方龙翔、苍龙七宿以及青龙十八卫,先不说结果如何,仅是这一份气魄便让人由心钦佩。 秦万里道:“东方龙翔,这一次没杀掉你,但你最好祈祷下一次你还能这般走运!” 东方龙翔怔了怔,若是换做以往,有人胆敢这般说道于他,他早就厉言相向,但此时他却出奇的缄默。 他清晰地记得,那自秦万里手中贯落的藏空棍,倏来无影,倏去无踪,棍棍如虹,如来自虚无空蒙的虹。 他与苍龙七宿以及青龙十八卫合力与秦万里一战,本以为必将其斩杀手下,殊不知最后却落得个两败俱伤之果。 东方龙翔的心里很清楚,这一次没能杀掉秦万里,他之一生都将为此蒙上阴影。 正于此时,虚空再起动荡,继而见得,曲离殇、东方木逸、闫帅、戏子以及枪四显现而出。 曲离殇的神情从容如初,东方木逸的脸色却阴沉似水,闫帅与戏子淡然地笑着,枪四却作满面苦郁。 枪四扫目而视,视线最终落定在拍击湖水的弓六身上,这一看,他的心神顿陷入无边骇然中。 下一刻,他展身一动,直如鹰捉猎物般将弓六从湖泊中提起。 弓六在枪四的手下剧烈地挣扎着,眼中惊骇更盛之前,但却无法挣脱枪四的束缚。 枪四没有多做逗留,一言一语都没有多说便离开了,他离开的很急切。 东方木逸舒了舒眉,望着曲离殇道:“离殇兄,你那离殇之曲确是百听不厌,下次若有机会,老朽再来讨教。” 说着,他与东方龙翔等人示意了一眼,接着带领一干东方阁众逝远而去。 曲离殇并未出言阻止,他只是凝视着东方木逸等人消失的方向。 戏子道:“老曲,你既然受伤了,为何还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模样?” 曲离殇道:“小戏,你不觉得你过问的有点多吗?”。 戏子道:“我只是出于关心,别无他意。” 曲离殇道:“万里,不忘等人应该是被他人所救,救他们的人,实力很强。” 秦万里点点头,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曲离殇与戏子,而后目光径直落到闫帅身上。 承接到秦万里的眼意,闫帅微微一笑:“天香萎红低向雨,离披破艳散随风。” 言罢,头仰,那被其提悬在手的泛黄枯旧的酒葫芦顿有琼浆玉露入口落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五:路遥途远,飞鸟长天 恍然间,天翊只觉自己身轻飘忽,跻入云霞,那里山远天高,喧嚣逝远,烟水清寒。 隐隐约约有疏钟之声飞扬于璇霄丹阙,有神采丰沛的缥缈人影悠然蹑云霞。 他就如一旁观之人,闲看那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有那么一刻,朦胧迷雾在瞬间化作虚无,一片黑暗之后,天翊自流逝的虚幻中苏醒过来。 他环顾而视,只见自身躺卧在一通透的亭榭内。 此时,正值明月高悬,湖光月色两相和,水面无风镜未磨,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 天翊连与辰南子沟通道:“辰老,这里是?” 辰南子回应道:“牡丹城主救了你,这里应是她所开辟的一方虚实之域。” 那承载了布道之力的追灭长弓,仅凭声威便将弓六的虚实之域破开,后者也落得个失魂成疯的下场。 辰南子道:“小子,以后若不是生死攸关之际,切不可再动用布道之力。” 天翊一愣,暗想对付弓六的时候,辰南子可不是如此以言的。 他查探了一下自身状况,发现气血舒畅,元力充盈,弓六给他造成的伤势已然痊愈,心道自己的“鸿蒙圣体”体质倒是不凡。 辰南子许是看出了天翊那点心思,言道:“小子,你莫不是以为自身的伤势痊愈都归功于你那特殊体质不成?” 天翊怔住,暗道:“难道不是吗?”。 辰南子道:“小子,若不是有青莲这些日子以来对你的治疗,你至少还得在这里躺上数月。” 天翊惊诧,问道:“辰老,我昏迷多久了?” 辰南子道:“不多不少,正好一个月。” 天翊愕然出声:“啊!我竟然昏迷了一个月?” 辰南子道:“小子,别不知足了,你破开弓六的虚实之域后,自身状况极不乐观,即便你有着鸿蒙圣体体质,也不见得就能承受得住布道之力的反噬。” 他稍顿了片刻,继而赞叹道:“青莲的元力好生了得,你那般重的伤势,她竟然能在短短一月便让你恢复如初,当真不可思议。” 一想到这里,辰南子不由对百花之人的来历起了兴头,言道:“小子,百花城的人个个不凡,牡丹城主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即便在我全盛之时,也不一定能及得上她。” 天翊笑了笑,当年第一次出现在百花城时,他便察觉到了百花之人的不简单。 还不待他回应什么,缦回的廊道之上,青莲已款款而来,她折纤腰以漫步,呈皓腕于青纱。 不多时,青莲已抵至天翊身前,言道:“不忘小哥,姐姐邀你去清风亭一叙。” 天翊点了点头,继而随同青莲而去。 一路上,青莲一语不发,她只从容迈步着,颊面之上始终带着微笑。 天翊道:“青莲前辈,谢谢你出手相救。” 青莲脚下一顿,言道:“不忘小哥,你以后称呼我青莲即可。对了,小哥曾为‘百花四君’赋以写照之言,不知青莲是否有幸能得小哥金口以赐?” 她回眸一笑,虽无百媚衍生,但却给人以清净。 天翊顿了顿,言道:“未花叶自香,既花香更别。雨过吹细风,独立池上月。” 这一刻,水光潋滟,山色空蒙,两人身外的湖面之上,有微风抚叶,有玉珠凝摆,有莲花摇月。 青莲眼珠转动,继而带着一抹嫣然翩跹而去。 辰南子作疑道:“小子,你似乎对百花之人很了解?” 天翊应道:“辰老,我了解的不是百花之人,我了解的是百花之花。” 辰南子愣住,不明天翊言外何意。 此时,朝晖月色,青盖湖面,凝碧波痕,流水脉脉。 天翊在青莲的带领下,经沉香雾阁,过烟波画桥,来到了清风亭。 清风亭内,牡丹婷婷而立,她遥望着幽野长空,那里苍木葱茏,皎月映辉。 牡丹道:“不忘小哥,一月之别,恍若一梦,我们又见面了。” 说着,她转身朝着天翊望去,她的笑靥直让人心醉神迷。 天翊道:“若如梦,那一月应做天上之月,无关于时。” 牡丹道:“那小哥倒是说说,今日之月是否是当日之月?” 天翊道:“那得看梦是否醒来,梦若醒,月不复月,梦还在,则月依旧。” 牡丹笑了笑,道:“不忘,你不担心你的那些伙伴吗?”。 天翊道:“牡丹城主,不忘又得与你道声感谢了。” 他对着牡丹微微躬身,以示自身感激,他知道,武忘等人也应在牡丹这里才是。 牡丹道:“不忘,你知道之前我与莲儿怎么说你的吗?”。 天翊摇了摇头,他不是圣人,自然做不到什么事都了然于心。 牡丹道:“我对莲儿说,你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你注定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 天翊道:“牡丹城主谬赞了,我之所以不愿逗留,那是因为路遥途远。” 牡丹道:“路有多遥,途有多远?” 天翊笑道:“牡丹城主,我曾听闻过一曲,名临仙,临仙临仙,飞鸟长天。” 牡丹愣了愣,道:“没想到不忘小哥也会感‘时’伤怀,飞鸟飞得过长天吗?”。 天翊沉默,好半响后,其眼中有惆怅之色泛涌,言道:“飞鸟若是了为临仙,恐难飞过长天。” 牡丹道:“那飞鸟要为了什么,才能突破长天之束?” 天翊道:“长天于飞鸟而言,哪里来得束缚之说?那里,本就是它的舞台。” 牡丹怔住,继而长长一叹,言道:“不忘,接下来你们打算去雨木之域最深处?” 天翊点了点头,道:“龙葵果,我势在必得!” 牡丹道:“我不会劝你绕道而行,我只想告诉你,龙葵果所在之地,沉睡着一个秘密,希望它不会因你们前去而苏醒。” 言罢,牡丹的身影消失不见,随之一道消失的还有青莲,还有那烟波画桥、水榭亭台…… 这一刻,时空突作转换,天翊只觉自身在虚幻迷离中摇曳而动,身定之际,人已停落在那泊水边。 不多时,武忘等人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显现出来,当见得天翊安然无恙后,他们心头的不安也作不复。 一众人围将在天翊身边,问东问西个不停,担忧关切,始于心发。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仰饮两口,兴感而叹:“也不知今日之月,作何时之月?” 千叶打趣道:“大彪院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感怀了?” 幻茵附和道:“对啊大彪院长,你那‘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的闲逸旷达呢?” 史大彪打个了酒嗝,言道:“那你们倒是说说,大彪我是乐得逍遥,还是酒得逍遥?” 千钰等人愣住,他们很少能对接得上史大彪的“疯言癫语”。 无忆顿了顿,应道:“大彪兄,于你而言,酒一定是乐,但乐却不一定是酒。” 史大彪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酒乐而逍遥。” 武忘似也来了兴致,连从史大彪的手中承过一坛烈酒来,他抱酒演武,时而卧饮,时而仰进。 人动,影飘,声起:“独饮千坛醉不倒,御斧一飞临九霄。不问我情归何处,只管坛中酒多少。” 语毕的一刹,武忘正好将那一坛烈酒呈递到史大彪跟前。 史大彪想也没想,大喝一声“好”后,狂灌为饮,好生豪爽! 这之后,史大彪不吝地拿出了诸多坛佳酿,同众人邀酒于月下,沉醉于湖边。 天翊本无心以酒,但听得“杏花红”三字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伤怀。 他看了看昏沉不醒的青霖,对月举坛而饮:“道上红尘,江中白浪,饶他皇城万郊,我只识得杏花酒香!” 这是他与烈阳初遇之时说的话,他清晰记得烈阳于他的“三最之问”,他作答的逍遥而游,何尝不若史大彪的酒逍遥呢? 夜至下旬,众人结束了饮酒,纷纷入定,养精蓄锐,明日他们便会启程前往雨木之域最深处,他们要为青霖摘得龙葵果,要助其脱离迷失。 此时,天翊伫立在湖边,天有沉月,沉落在湖里,沉落在心里。 微风拂过,荡起层层微波,天翊的身边有一人影凝显出来,他斜挂着一个包裹,腰间系着一泛黄枯旧的酒葫芦。 还不待闫帅开口,天翊已是率先问道:“闫帅前辈,你可认识牡丹?” 闫帅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天翊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没有看出什么。” 闫帅道:“我与牡丹城主有过几面之缘,她对你很是赏识。” 天翊道:“她赏识的不是我。” 闫帅道:“哪是谁?” 天翊没有回应,目光依旧停留在渐渐西沉而去的星月上。 闫帅道:“戏子离开了,他让我告诉你,以后你若有时间,可去大荒芜域寻他!” 天翊一愣:“大荒芜域?” 闫帅点了点头,道:“荒殿的总部,应该就在大荒芜域之中。” 说到这里,他微微笑了笑,再道:“复重生,忆往昔,怨恨绕心头,晓前尘,悲切切,一切都成空。” 天翊道:“闫帅前辈,这话应该是戏子前辈让你转告给我的吧?” 闫帅颔首,道:“你果真如牡丹所说,很聪明!” 天翊道:“可在你们的眼里,聪明人是不该去雨木之域深处的。” 闫帅道:“聪明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执着的聪明人。” 天翊道:“闫帅前辈,雨木之域最核心处,除开龙葵果之后,还有什么?” 闫帅站起身来,神情顿变得凝重了许多,道:“那里除了龙葵果之外,余下的尽是迷蒙。” 天翊沉默地望着天幕,那里,纤尘不染,皎月当空。 这之后,闫帅没再开口言道什么,他转身朝着武忘等人所在地走去。 对于闫帅的归来,武忘等人并未有何惊诧,早在其出手抵挡北冥冥部之人时,他便已经为众人所接纳。 就在天翊凝沉之际,他的身边再次显现出一人影来,来人披头散发,偏又给人以不羁洒脱。 秦万里道:“不忘,你怪戏子与曲离殇吗?”。 天翊道:“我怪他们什么?是他们的不辞而别,还是那胎死腹中的不怀好意?” 秦万里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天翊道:“秦前辈,我只是知道我该知道的事情。” 秦万里道:“出手的人已经离去,没有出手的人也已离去。” 天翊悠然地笑了笑,道:“看来盯上我的人还真不少。” 秦万里道:“不忘,你要小心,荒殿的那位功参造化,他对你很感兴趣。” 天翊道:“他不是对我身上的东西感兴趣吗?”。 秦万里无奈一笑,道:“我不知道,没有人能洞悉他的心思,他或许只是单纯地对你这个人感兴趣!” 天翊道:“可惜我对他并不感兴趣。” 说着,他对秦万里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承接到天翊的笑意后,秦万里脸上的无奈不由地更盛之前。 秦万里道:“不忘,雨木之域深处,迷失者横行,你们可要当心了,那些迷失者中不乏一些实力强大之辈。” 天翊明悟地点了点头,于他而言,秦万里亦长亦友,他的好意提醒,天翊自会欣然接受。 简单的交流后,秦万里侧眼看了看远处正闭目凝神的千叶,那一刻,他的眼中唯独剩下慈祥之光。 这之后,秦万里离开了,他并没有真正走远,他也不会走远,因为这里有他在世的唯一执念。 翌日一早,天翊一行人继续取道向西,越是深入雨木之域,古木越有参天之势,乱烟迷瘴也越发地频显。 乱点碎红交杂在叠翠迷烟中,倒是平添了几分朦胧。 一转眼,半月即逝。 这一路走来,一切都显平静,偶尔会遇到三两迷失者以及一些恣意凶兽,倒也无关风雅。 此时,天翊等人停驻在一片奇异的森林前,这里,古木参天,遮天翳日。 天光本作和煦,但自古木的缝隙中稀稀疏疏穿透而过后,顿变得阴沉惨淡起来。 森林很静,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之中一般,伴随着流雾沉掩,偶有鬼魅的虚影来去无踪,恍然间的几声兽鸟飞鸣,更为这寂静平添了几分毛骨悚然。 闫帅道:“穿过了眼前这一片森林,我们便能抵达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了。” 武忘等人互视一眼,继而便欲迈步而前。 闫帅道:“我得提醒你们的是,这一片森林又被称之为迷失森林,乃是雨木之域的绝险禁地,里面多毒烟瘴阵,乃是奇凶异兽与大量迷失者的活跃之地。” 众人顿住,纷纷凝眸看向天翊。 天翊看了看史大彪,言道:“大彪兄,烦请为我们撑开禁元伞!” 史大彪也不拖沓,随手一挥,禁元伞流光四溢,掩成一虚幻伞影,足将众人笼罩其内。 禁元伞不受古木枝干所遮,它很柔软,也很自然。 伞开,流雾飞尘尽皆规避,丝毫不得入。 天翊等人行步而前,人随伞动,伞随人动。 此般前行好长一段时间后,一行人停憩在一百枝招展的参天大树上。 天翊穿茂枝盛叶,身影落定在大树之巅,不消多时,无忆等人也在一阵簌簌声后紧随而至,史大彪费了好一番功夫摇摇晃晃地攀爬而来,最终倒也稳住了身影。 放眼以望,可见天边有红日映辉,如海的苍翠葱茏笼罩在散漫的天光下,尽显祥和。 史大彪道:“世事如幻,似真似假,外以澄碧祥和,内掩杀机潜伏。” 众人点了点头,适才身处密林之中,林暗草深,幽寒弥漫,直给人以抑郁,而今登顶远望,却又道别一番风景。 闫帅没有随众人一道飞身在这树巅,他斜躺在一处横展的树干上,头枕着包裹,手里却是把玩着一根翠艳欲滴的长棍,此棍节节分明,赫然正是无忆的佛皇棍。 闫帅道:“此棍倒是不凡,难怪惹得东方阁那般兴师动众。” 说着,他随手一挥,佛皇棍顿被其摄入到一储物袋内,下一刻,自他的手中又有他物映现而出,那是一支翡翠发簪,发簪状若一柄长剑,凌锐非凡。 闫帅笑了笑,打趣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有情郎,只是这发簪到底是要送给谁呢?用剑的女子,难道是千钰?” 他苦涩地摇了摇头,继而将剑形发簪收归好,这一路下来,他可没少做这“偷盗”之事,众人中除却天翊外,每个人的储物袋都被其光顾过。 对于闫帅而言,偷盗是一门艺术,一门高尚的艺术,他不是为了盗而盗,而是为了艺术而盗。 闫帅知道天翊早就发现了他的“偷梁换柱”之举,但后者既然没点破,他也就当自己未曾暴露了。 一行人的储物袋中,最让闫帅感叹的,自然莫过于史大彪的储物袋,只有真正探视其储物袋,方才知道什么叫殷实。 史大彪的储物袋,袋中有袋,如此往复好几,方才见终,特别是其置放在最深处的那一紫金储物袋,就连闫帅也无法探视丝毫。 闫帅在想,他偷盗史大彪的储物袋,后者或许也应知晓在心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六:落日天涯,板角青牛 此时,史大彪借着枝条的韧性晃荡在树巅之上,他似是一刻也离不开酒。 于他而言,杯盏之间,清浊浓淡,逍遥成缕,但那醉酒逍遥后何尝又没有折射出人间百态、世事沧桑呢? 天翊负手而立,神色悠然地凝视着天边,那里,夕阳山外山,苍翠渡边渡,人停碧波上,影在画中游。 有那么一刻,天翊的耳畔突有一道破空声呼啸而至,继而便见得,一盘形器物飞掠而来,接着悬停在其跟前。 史大彪道:“不忘,大彪言而有信,借你星辰盘一观,为你量身定制了一套星子,合计一百零八颗。” 青龙宫内,天翊曾与史大彪合力破除七星、八卦、九宫阵,也是在那时史大彪从天翊的手中“借走”了星辰盘,且扬言要为那无子的星辰盘配以成套,而今他兑换了自己的承诺。 武忘不解道:“大彪兄,棋子就棋子,你干嘛说成是星子?” 千钰紧随道:“大彪兄,你做的这些黑白之子,数量似乎并不平等,黑子好像要远多于白子。” 无忆等人疑惑地点了点头,对于星辰盘,他们知晓的不多,只知其威能不凡。 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天翊也作一样,当初冷轩将星辰盘交由其手的时候,并未具言以细,惟余那一句:“天若棋盘星若子,何人何下?” 史大彪道:“既是以日月星辰开的棋局,那么停落其上的自然便是星子,至于黑白星子数量不等” 他笑了笑,并未将话语说完,饶有深意地看着天翊。 这一刻,武忘等人陷入朦胧迷茫中,天翊在承接到史大彪的眼神后,眉头稍有凝沉。 他瞟了眼星辰盘上的星子,稍一感应,黑白星子的数量了然于心,同时也对史大彪的用意透析明澈。 天翊道:“大彪兄,你这一副天罡地煞星子,倒是巧妙的很,你那淡漠的逍遥之后,原来还潜藏着惩恶扬善。” 史大彪摆了摆手,身体险因失去平衡而坠落,讪讪道:“不忘,巧在何处?” 天翊道:“微妙在智,触类而长。玄通阴阳,巧夺造化。” 史大彪满意地笑了笑,武忘等人则已完全陷入浑噩迷蒙中,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天罡地煞,更不知那一副星子巧妙在哪里。 武忘问道:“老大,什么是天罡地煞?” 天翊道:“天罡地煞是星统之称,天罡星有三十六,地煞星有七十二,合计一百零八星辰。” 武忘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多问,眼神左闪右烁,好一副似懂非懂模样。 此时,枕卧于枝的闫帅在听得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后,那入腹的清酒顿变得狂烈起来。 他本自若的笑着,但笑着笑着,却笑得惆怅满怀,叹言道:“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义胆包天,忠肝盖地。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 言罢,闫帅苦涩一笑,他缓缓眯上眼,似乎以此便能牢笼他的千种无奈、万般心伤。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天日将要落下,西幕上的晚霞挥舞着绚丽的纱巾,为苍翠葱茏镀上成片的金黄。 这一刻,有风起,撩得长发飘飘,荡得惆如飞絮,漫天凄舞。 天翊凝视着远方,感叹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语落,天翊的身影已不在,惟余那碧绿的枝条在轻拂而来熏风下微摆摇曳。 这之后,天翊一行人继续前行,待得这一片迷失森林径尽之际,他们便能抵达长有龙葵果之地。 转眼间,五日即逝,众人已然快要临至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 星月璀璨,疏影驳驳,天冷霜浓,凄风伴愁。 迷失森林,月华残照,浓雾弥漫,翻腾缭绕。 好在有禁元伞的防护规避,天翊等人方才能畅通以行,夜至下旬,天翊等人行至到了一处悬河飞涧的峡谷中。 放眼以观,飞瀑乘岩,悬河注涧,银泄千丈,雷赴之声,震动山谷。 这一处峡谷内,雾散风轻,空气缈缈,湿润缕缕。 闫帅道:“出了这峡谷,再有小半日时间,我们便能走出迷失森林了。” 武忘等人愕然地望着闫帅,早在进入迷失森林之前,闫帅便信誓旦旦地言说过迷失森林里凶险无比,只道是处处毒烟瘴阵,奇凶异兽横行无忌,有大批迷失者活跃其中。 可这一番行径下来,众人并未经历什么大惊大险,偶尔遇到三两之兽,一见着他们撒腿便跑,至于迷失者,更是出奇的一个都没遇上。 众人不清楚,这到底是闫帅的危言耸听,还是事出反常,总而言之,闫帅这一次的预测失了水准。 许是察觉到了众人对自己的鄙夷之意,闫帅笑了笑道:“能相安无事地走到这里,总好过一路杀戮淌风沐血地来到这里好。” 武忘打趣道:“丑帅,你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吗?”。 闫帅道:“我丑吗?”。 众人纷纷点头,闫帅尴尬一笑,故作镇定道:“我不需要借口,事实本就是这样。” 千钰道:“闫帅前辈,以你的实力,难道对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也忌惮不已?” 闫帅轻咳两声,他挺了挺胸,昂了昂首。 这一路走来,难得有人将他当“前辈”对待,他自然要做出一副前辈该有的模样来,道:“我不是忌惮,我只是不想!” 无忆眉头微皱,言道:“那里到底有什么?” 闫帅笑了笑道:“等过了今夜,明日你就知道那里有什么了。” 无忆一怔,言道:“这么说,我们今夜要停憩在此处?” 闫帅点了点头,饶有深意道:“月华朦胧,夜路难行,还是待得天明,在穿过最后那一层迷雾的好!” 说着,闫帅整个人已飞夺而起,三两息后,其身已落定在一颗参天古木上。 众人朝着月落的方向凝视去,那里,月辉清澈,山明树朗,哪有丝毫烟雾弥漫? 下一刻,众人连将目光落定到天翊身上,只要天翊开口,闫帅的决意自然算不得决意。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在承接到众人眼意后,只微微笑了笑,道:“都休息去吧!” 对于天翊的吩咐,众人自然不会驳逆,心中虽有激愤成疑,但也并非不可遏制。 休整了一夜后,一行人在晨辉散漫下醒来,继而迎着晨光取道向西。 晃眼间,大半日时光,已若流水不复。 此时,天翊等人停伫在一峭壁之巅,他们的身后,是延绵成片的苍翠葱茏,可展现在他们身前的,却做一副荒芜无际之地。 浩瀚的荒漠之上,万里苍穹,红日笼罩着大地,一缕缕悠烟孤独的漂着,映照着落日的轨迹。 恍然之下,竟给人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感触。 众人的思绪随着孤烟飘散,眼中饱含惊讶,谁曾料想,在雨木之域的深处,还有这样的一片荒漠? 无忆道:“雨木之域,雨水充沛,气候适宜,这里怎么会出现一片荒芜之地?” 武忘等人缄默不语,他们也对此感到疑惑不解,这一路走来,苍碧翠延,突见此荒凉,让人多少有些刺眼。 闫帅笑了笑道:“出现即是合理,至于原因,有那么重要吗?”。 史大彪道:“物极必反,阴不舍阳,阳不弃阴,正是雨木之域的极致苍翠,方才有这荒芜显现。” 听得两人这般言辞,无忆苦涩而又无奈地笑了笑,早知会是这样的答复,他还不如不问。 天翊沉默不语地凝视着那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之所以“无际”,那是相对于“一望”而言,荒漠实则并非是无边无际。 他微皱着眉,众人之中,恐也就他知道,为何闫帅昨夜会说这一片荒漠笼罩着最后一层迷雾。 闫帅稍顿片刻,率先滑翔而下,言道:“大家紧跟着我,落定在荒漠之上后,切不可大声喧哗,更不可外放己身元力。” 言语声还作缭绕,闫帅的身影已若黑点朝着荒漠飘落。 听得闫帅这莫名其妙之言,众人好一番云雾迷蒙,这都什么跟什么? 天翊道:“听他的不错,这一片荒漠之下,蛰息着一只强大之灵,若是我猜测无差,此灵的习性应是昼伏夜出!” 简单地言道了几句,天翊展空而去,只留下千钰等人茫然地四顾而望。 武忘仔细查探了好半响,紧皱的眉头却不见丝毫舒展,道:“我怎么什么都感知不到?” 千钰点了点头,回应道:“我也是,给我的感觉,这一片荒漠之下,只剩死一般的沉寂。” 无忆道:“既然老大都说了,此事应该无假,我们查探不到,只能说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探查到那强大的生灵。” 众人的神情凝重了不少,而后一一朝着天翊追赶而去。 落地之时,天翊与闫帅已经等候多时。 武忘道:“丑帅前辈,这地底下面,沉睡着何等凶兽?” 闫帅微微一笑,并未隐瞒什么,干净利落道:“板角青牛!” 众人一诧,连带着天翊也做一副吃疑模样,无相神衣内的辰南子猛地一颤,言道:“我就说,这生灵怎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板角青牛,没想到这大家伙竟然跑到雨木之域核心之地来了。” 听得辰南子这般感慨,天翊连连问道:“辰老,你知道板角青牛?” 辰南子道:“何止知道,我还与它交过手呢!这大家伙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即便是我,也道不及。” 天翊骇住,辰南子全盛时的实力有多强他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却很肯定,其境界绝对远超虚实镜。 辰南子道:“小子,板角青牛昼伏夜出,其脾性怪异,亦正亦邪,这一点倒是与荒殿之人有些相似。如此说来,你们倒真是要小心一点,那大家伙若是发起飙来,可不好收拾!” 天翊明悟地应了一声,继而收回心神,不再与辰南子交流。 此时,武忘等人正“七嘴八舌”地对闫帅进行询问,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一向雍容自若的闫帅,在见得众人这般喧吵模样后,竟一脸的忌惮,连连示意众人要轻声细语——“嘘嘘” 武忘道:“丑帅前辈,我知道了,你与那板角青牛,肯定有过节。” 闫帅愣住,脸色刷青一片,偏又尴尬连绵,武忘胡乱间的言语似乎一语中的,直戳在了闫帅的心思准头上。 见状,无忆嘘着声,小心翼翼问道:“闫帅前辈,难道真给死胖子说中了?” 众人竖耳以待,状做聆听。 闫帅道:“我与那大家伙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只是曾今不小心踩了他的牛尾而已。” 他这话说的随意至极,正因为随意,所以众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敷衍。 闫帅再不愿多做逗留,脚踩黄沙朝着远方而去,武忘等人见状,自然少不了一番乐呵。 天翊盯着闫帅的背影看着,见其行步匆匆,心下已极为笃定,后者定是对那板角青牛行了什么为盗之事。 众人虽然对闫帅与板角青牛之间的事感到可笑与好奇,但一路上的警惕却无丝毫松懈,他们并未大声喧哗,更未将己身元力散溢开来。 对此,闫帅颇为满意,暗中也曾长舒一口气。 这般轻声轻语、蹑手蹑脚前行了好长一段距离后,千叶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天翊问道:“不忘,那板角青牛既然那般厉害,对于我们的到来,它不应该不知道吧?” 天翊微微笑了笑,却不作应,对于板角青牛他知道的少之又少。 这一刻,众人的脚步突地顿住,闫帅挠了挠头,沉寂好半响后,呢喃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话语落地的一刹,众人身前不远处,突有震荡之声从地底传荡开来——“轰隆隆” 紧随着,一道破土之音刺耳响起,黄沙飞溅中,一根青木直从地底扶摇而上——“呲呲!” 尘消沙散,众人惊骇而望,当见得不远处那一植木后,众人的神情略显得有些失望,他们并未看见那让闫帅谈之色变的“板角青牛”,自然也看不见后者与“板角青牛”之间的恩怨纠纷。 天翊凝目,但见那一冲霄而起的植木,其形若柱,偏又落得穹弯,好似一板角一样。 辰南子感知到这一植木后,震惊道:“这是板角影木!只是好像少了些什么?” 一听此言,天翊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无奈笑了笑,辰南子口中的少了些什么,难道还不足以言道闫帅曾做了什么吗? 天翊先是看了看闫帅,发现后者的神色已然阴沉至极,继而他又朝着那植木看去,只见那植木的枝干上,长有一叶,叶下有蒂,蒂上却无果。 看到这里,天翊若是还不明白辰南子口中的少了些什么指的是何,那他就是真的愚笨了。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闫帅突然开口道:“果既然已经掉了,哪里还有长回去的道理?” 言罢,不远处的参天植木,突起剧烈震荡,狂猛的摆摇下,直使得天震地颤,风沙飞卷,遮天蔽日。 紧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牛吼声响彻寰宇——“哞!!” 不消多时,风消雾散,那一参天植木隐匿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头独角青牛飞悬长天,它威风凛凛,傲然而视。 见得板角青牛现身,众人骇然之余,自然少不了一番心喜, 猎奇之下,也想看看它与闫帅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辰南子道:“板角青牛,一角一叶一果。角以撑天,叶以百影,果以轻身。” 天翊明悟,回应道:“以他的手法,要取那果物倒也不是难事,难的是他是如何取得板角青牛的信任而靠近其身的?” 辰南子摇了摇头,他不止看不透百花之人,同样也看不穿闫帅此人。 此时,那飞悬长天的板角青牛怒气冲冲地瞪着闫帅,隐约下,都能看见其鼻息间有激气卷涌。 那自其身上散发而出的牛气,冲天而起,摇光射牛斗,声威动苍宇,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直将天地万物掩映。 感受到板角青牛的气势后,天翊等人脸色突变得难看起来,这一刻,板角青牛就如一头绝世凶兽,气焰嚣张,睥睨天地。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板角青牛竟是开口人言:“小毛贼,赶紧将青牛果归还于我,念在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可不与你计较。” 它怒目而视着闫帅,对于武忘等人的惊愕则置若罔闻。 武忘道:“会说话的灵兽?” 无忆道:“灵兽要口吐人言,哪得需要多强的实力才可做到?” 千钰等人惊骇的缄默着,板角青牛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适才还作观戏心态的他们,此刻也敛了玩意,全神戒备。 天翊微皱着眉头,他并没有太过于担心什么,板角青牛是强,但闫帅既然敢招惹这样的灵兽,想来也有些应对之策才是。 天翊尚还处于思量之际,闫帅回眸而来的一抹眼意,却是突然使得他强烈不安起来。 他在闫帅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闪躲的神色,那闪躲的眼神中甚至还带着忌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七:以兽制兽,黑暗之地 见此一幕,萦绕在天翊心头的不安越发激涌,按照辰南子所说,板角青牛若是发起飙来,整个风澜大陆,能将之阻拦的人屈指可数。○ 见闫帅无动于衷,板角青牛的牛哞声再次震嘶而起——“哞哞!” 伴随着怒吼之声的响起,板角青牛的两目顿变得腥红无比,这是它激怒的前兆。 板角青牛道:“小毛贼,今日你若不将青牛果归还于我,我便将你们统统斩杀在此!” 语落,板角青牛身上的气势更添凌厉,眼看其激愤成怒势若暴走,正在这时,闫帅道:“大蛮牛,你的脾性倒是一点没变,我既然敢再次归来,难道会来自投罗网?” 说着,闫帅转目而视,这一次,他没有去看天翊,目光径直落到小笨与大青的身上。 被闫帅这般盯着,小笨下意识地一愣,憨态毕现,倒是大青眉有沟壑成形,眼有精芒浮掠,似是洞察到了闫帅之用意。 板角青牛哞哞两声,牛光牢牢将小笨与大青锁定,一番打量之下,它轻蔑地收回目光,在其眼里,小笨与大青的血脉之力虽有不凡,但实力却弱小不堪。 它转目看向闫帅,憨实的眸光不乏憎恶,言道:“小毛贼,你窃我青牛果,害我渡不了尘世劫运,身犯之者,当以为诛!” 言罢,自板角青牛的身上,再起浩荡木元波动,只听得一道愤吼之声震颤寰宇——“哞!” 霎时间,虚空之巅,一尊巨化的牛影投射而出,其影之大,遮天蔽日,青光浩淼,弥散满天。 见此一幕,闫帅的额头隐有黑线挑浮,他侧目朝着天翊看去,这一出戏若无天翊点头,恐难为继。 天翊端然默望,对于闫帅的心思他又岂会不明于心?后者这是希望以兽制兽,只不过那制前得加个“骗”字。 这一刻,百里西风卷飞扬,鸣尘啸土齐登场,青牛傲立凌云巅,虚空成影掩残阳。 感受到板角青牛的愤恨,大青饶有意味地朝着天翊望去,似作询问之意,倒是小笨仍旧一副憨态可掬模样,若还摸不清状况。 天翊顿了顿,这是一场博弈,一场他似乎别无选择偏又危险至极的博弈。 沉寂片刻,天翊对着大青点了点头,他置身不到事外,这一场危险的角逐,无关好胜,无关争意。 承接到天翊之意,大青明悟地示意了一眼,继而鄙夷地冲着小笨侧目一视。 下一刻,大青的身影已作鹏飞而起,熊影不复,青龙升云,一声独吟,傲啸天阙。 伴随着大青的腾空,天幕之上绛气涌生,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见状,板角青牛眉宇微沉,那打量着大青的眼眸中多了些重视,但也仅仅是一些,且稍纵即逝。 板角青牛道:“没想到一头小小的万古青龙,体内蕴含地纯正青龙血脉竟如此浓厚,但仅凭你,便想与我为敌,未免太过自不量力了一些。” 说话之际,板角青牛昂了昂头,左前蹄微地一抬,投射虚空的巨化牛影也随之抬起了前蹄。 刹那间,自那虚化的蹄影之下,倏有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凝汇,直若一朵青色祥云凝实厚重。 眼见着板角青牛的牛蹄便要落下,大青突然开口人言:“大蛮牛,你这一脚若是落下,今日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一道龙吟声傲啸苍穹,神之来兮风飘飘,雷惊电激雾缈缈。 风去雾散,天幕寂静一片。 板角青牛愣眼巴巴地盯着大青看着,眼眸之中饱含震惊,那悬空的前蹄硬是没有落下。 如此迟钝好半响,板角青牛方才从惊愕中醒转过来,它撤回了前蹄,不可思议道:“你...你隐藏了实力?” 大青龙头一仰,状有轻蔑谑然,言道:“也只有如你这般的蛮牛方才会竭忠尽智,以事其道,偌大风澜,你板角青牛算得老几?” 语落,大青的姿态更显张扬,这一刻,它就如一头绝世凶兽,恣意昂然,不可一世。 板角青牛紧额以蹙,鼻息间的愤然激气纵横不止,它板角青牛,实力通玄,它虽不知风澜大陆它排老几,但它若想,横行无忌应无大碍。 可今日,它竟是被一头万古青龙当面质问,这让它愤怒交加,隐有怒发冲冠而起之势。 板角青牛道:“你既能开口人言,想来距离渡劫之期也不远了,既是如此,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有何能耐这般不可一世?” 言罢的一瞬间,板角青牛怒吼一记,两只前蹄踏风而起,携卷而动的木元之力,直让天颤地震。 大青面不改色,从容以应,龙身于长空之上摇摆腾挪,风云色变,力浸荒山。 眼看着板角青牛的两只前蹄踏天而落,正与此时,荒漠之上再起傲啸,只见得一道流光冲霄而起,一尊巨化的熊影须臾即至。 这一刻,小笨化成了大地之熊本体,它憨怒激言:“大蛮牛,你若再这般不识趣,今日定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闻言见影,板角青牛那踏落的前蹄硬生生地悬空不动,它瞠目结舌地凝视着飞抵到大青身边的小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青白了小笨一眼,言道:“大笨熊,你怎么老是慢半拍?这大蛮牛与你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它没有你懂得隐忍!” 说着,大青鄙夷地瞪了板角青牛一眼,眸中哪有丝毫惧意?有的只是轻蔑与不屑。 小笨挠了挠头,笑道:“你也说了,我是大笨熊的嘛,慢半拍自然情有可原。” 言语之际,小笨的目光已侧转到了板角青牛的身上,它依旧憨态可掬的笑着,但这笑落到板角青牛的眼中,却已远超了风轻云淡。 小笨道:“大蛮牛,你不是牛气冲天吗?来,给本熊冲一个瞧瞧,要是本熊觉得不错,今天这顿打就给你免了。” 听得小笨这般挑衅之言,板角青牛直气得两目腥红,偏又不敢发作。 若是换做往常,谁敢这般戏谑于它,它恐早已暴跳如雷,但此次不同往日,它所面对的,乃是与它一样踏入高境的凶兽,而且仅凭两兽的戏言来看,它似乎并不被这两兽放在眼里。 沉寂了好半响,板角青牛眸中的血色渐渐消退,它沉着声道:“没想到威名赫赫的大地之熊竟也会做欺瞒狡诈之事,你们若是有能耐,一个一个上!” 它咽不下心中的那一口怒气,但杀意却已完全敛住,有两个同等阶的凶兽在场,它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自己身为牛的尊严不被兽踩踏。 小笨转动眼珠,沉思片刻,言道:“大青说我是大笨熊,我看你才是真的笨!我跟大青一个一个上,跟我们两个一起上有何区别?你难道以为凭你一牛之力,还能连续独战我们两个不成?” 说着,小笨看向大青,再道:“虽然我不喜欢跟你联手,但今天就破例一次,我们先把这大蛮牛揍一顿后,再入核心之地去如何?” 大青淡漠地应了一声,而后目转到板角青牛身上,它没有开口以言,但其意却已昭然。 看着小笨与大青这般凝视着自己,板角青牛只觉得全身寒凉,它修炼到现在,历经无数载酷暑寒冬,易怒躁动的棱角早已在时间的打磨下消平,自知今日之局面,只能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眼见得小笨与大青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板角青牛闷地一哼,言道:“好!我大牛不记龙熊过,今日姑且不与你们计较。” 下一刻,他转眸朝着停伫在荒漠上的闫帅看去:“小毛贼,这一次算你走运,竟找到了这样的帮手,希望下次预见你时,你还能有这些的好运!” 言语声尚且还处缭绕,板角青牛的身影已从天幕虚幻不见,那投射虚空的巨大牛影也于片刻间烟消而去。 不多时,这一片天地恢复如常,黄沙漫漫,天光散漫,寂静地万籁俱寂。 大青与小笨彼此互视一眼,神情却无丝毫松懈散漫,两兽姿意昂然地从天而降,三两时息,便已落至闫帅身边。 小笨道:“小毛贼,你偷了那大蛮牛的青牛果?那果子是什么东西,味道如何?” 大青道:“小子,你连板角青牛的劫运之果都敢动,此番让我等随你前往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不会也做心怀不轨吧?” 闻言,千钰等人皆有捧腹而笑之意,然则还不待他们将笑意呈现,闫帅已是煞有其事道:“两位前辈,小帅就是再胆大包天,那也不敢打你们的注意不是?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说着,闫帅对着小笨与大青微微躬身,同时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来。 小笨与大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大步从容而去,那姿态,倒也颇有几分大家之风。 千钰等人敛着笑意,连连追随着两兽而去,他们也不呆愚,知道适才若是笑出声来,只怕会笑得漏洞尽出,心下不由庆幸。 从闫帅对板角青牛的态度不难看出,后者定是一绝世凶兽,实力高深莫测,没人知道它的离去是否是真的离去,说不得它便在暗中偷偷注视着这一切。 一旦被其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其怒火,直若杀怒,也作杀戮,那样的结果,无人可承受。 天翊一语不发,他只默默地跟随在众人的身后,无喜无悲,悠然自若。 待得天翊等人离开好长一段时间后,寂静的荒漠之上,突有一袭风沙飞卷。 风消沙散后,一道身影显现出来,这一身影,全身遍布着青鳞青甲,他有着牛头人身,额头之上有一板角,板角上缀有一叶,正是板角青牛化身。 他凝望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闫帅这个小毛贼,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骗了我不说,现在竟又骗来了两个傻乎乎的家伙!那里,可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一念及此,他的神色中顿有抑郁突起,冷哼一声道:“哼!那两个家伙倒也自大,真以为有着渡劫境实力便可在风澜大陆横行无忌了不成?长长记性也好,只希望他们别白白断送了性命的好!” 说着说着,他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彻底消失无踪。 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对于天翊一行人的命运,他只轻声一叹,这一叹,随着微拂的清风,渐远在漫天摇曳的黄沙中。 夜色微澜,笼四野,踏着晚归的夕阳,天翊等人行过了那一片荒漠,轻烟缭绕弥漫,消散,就恍如编织了一回忆,一个故事,还有一个梦。 这一夜,月如钩,星若雨。 月光驻足下,天翊等人抵至到了一处繁花之地,入目之景,星雨纷纷,落花片片,恍然间,若有纤指拂过一缕清愁,满载着落殇。 小笨道:“小毛贼,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到底还有多远才到?” 它趾高气昂地看着闫帅,似还没有过足那高高在上的瘾,千钰等人也不调侃,他们只静默地等待着,等风来,等风去。 闫帅凝沉着眉头,言道:“我们已经到了,这一片繁华(花)之后,便是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 它的口吻听着有着沉郁,却又不难分辨,板角青牛应该已经离去。 武忘率先反应过来,直对着大青与小笨竖起了大拇指,言道:“小笨,大青,你们两个演技实在是太棒了。只可惜戏子前辈已经离去,若不然,他一定会为你们两个浓情缱倦一番!” 幻茵道:“那板角青牛的倒也木讷,若是换做是我,即便一个打两个哪又有何可惧?” 千叶道:“茵儿妹妹,还好你不是那一头大蛮牛,若不然,我们可就跳到火坑里去了。” 千钰没有开口,她只是笑着,笑得笑靥如花,阿布背着青霖,他的沉默,是金。 史大彪提悬着一坛佳酿,仰饮而叹:“浮华尘世,荏苒时光,巧弄芊云,世事沧桑,幻成烟云。变化太快,人走荒凉,只道苍莽。” 听得史大彪这般言辞,众人无不鄙夷以目,许是觉得他话语有些煞风凉景。 天翊凝沉着眉,就如此时闫帅凝眉的模样一样,看着眼前这一片繁花似锦,他想起了牡丹的临别之言。 牡丹言道在雨木之域的深处,有一沉睡的隐秘,她不希望因天翊等人的到来,而让那沉睡之秘苏醒。 天翊自然不知那隐秘作何,但他却知道,能让牡丹与板角青牛都作心悸之秘,决然不简单。 此时,见得众人对自己之言置若罔闻,闫帅好一番苦涩无奈,凝沉的眉头却无丝毫舒缓,言道:“希望等下你们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说着,他径直朝着那繁花之地走去,他走得很从容,却也很沉重。 武忘等人愣住,这一路走来,他们从未见过闫帅这般凝沉之态,大好的心情突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天翊顿了顿,言道:“走吧,大家小心点,繁花落尽后,是肃杀的萧条。” 众人本就心有沉郁,再听得天翊如此以言,心中的阴霾不由得更加浓厚了一些。 脚步,渐行渐远,星辉下,似锦繁花逐渐褪色,褪尽到终剩黑白。 这是一处奇异之地,这里黑夜无边,足以将容颜淹没,唯有浅心聆听风声,可那风声,偏又来得萧条而寂寥。 天,明明还在,月,明明尚存。 但那天却笼罩不下那一片黑夜,那月却映照不亮那一抹漆黑。 昏暗漆黑中,众人的心中无端悬挂起了一块大石,大石很沉,压抑地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武忘道:“闫帅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闫帅微微一顿,言道:“去长有龙葵果的地方!” 说着,他的脚步再不作丝毫停留,只可见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渐行远去。 无忆道:“老大,这一方时空好似不在这天地之间,人行其中,只若行走在时空边缘,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落到另一片天地。” 闻言,千钰等人纷纷附和,他们也都有着与无忆一样的感觉,明明看得到头顶的天月,但地面之上却映现不出半点清风斜影来。 天翊道:“这里应该是一处禁封之地,设置这封禁之力的人很强,强到比我们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强!” 他一边言语着,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遁寻着闫帅而去,他的心里很清楚,闫帅既然没有叮嘱什么,那便说明这一处漆黑之地或许并无危险。 众人心悬,紧随在天翊身后,他们四顾忐忑,除却满目黑暗,别无他获。 就这般,众人前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这一片黑暗之地,漫无边际,永远也没有尽头。 有那么一刻,漆墨画卷,缓缓打开,伴随着一点光亮后,天地豁然明朗。 映现在众人眼幕的,乃是一幅轻烟夜雨图。 图内,有一拱桥,有一小溪,有一湖清水,有一道孤影,有一把琵琶,有一朵晶莹剔透地红花,有一颗圆润如珠的果实。 桥在溪上,溪流入湖,孤影作一尊石雕,她手抱琵琶,细雨洒面,陪伴其身旁的是一朵红花,陪伴红花是一颗果实。 众人停驻以往,只觉花开在梦里,幽幽清风,波动流水,风韵深藏,谁在湖中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八:天涯咫尺,青霖苏醒 这一刻,天翊等人停驻而望,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寂静下来,清风微拂,水波涟漪,沙沙作声。±, 那一尊石雕,独身细雨下,孤影伴清湖,浮花浪蕊,月落星沉。 恍然间,似有人于岁月风烟里,与君琴瑟在御,花开嫣然,词林诗韵中,漫倚西楼,执手望尽十里翠微。 而如今,闲池湖畔,落英缤纷,霓裳衍成沙雕,拈花抱瑟,一笑醉流年。 闫帅凝沉眉,望着天翊道:“不忘,龙葵果就在那里,取之,则将唤醒那沉睡的记忆,勾起一段风月情浓。不取,池阁流水依旧。” 武忘等人似有茫然,不明闫帅话中之意,给他们的感觉,闫帅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作了悟。 史大彪道:“一段尘缘,梦断成空,取与不取,又作何区别呢?” 说着,他提坛而饮,酒入腹中,化作缕缕愁绪,激起微凉的情愫。 天翊面色不改,两目直直落定在那石雕上,确切地说,是落定在那石雕怀中的琴瑟上。 他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了一道身影,他也如这孤影一般独守一地,他落得倜傥不羁,于那茫茫无边的荒芜之地,凄孤一生。 那里,是无字战碑的禁封之地,他则化身成为了无字战碑的碑灵,永生永世被镇压,他的名字叫冷轩。 想着想着,天翊不由自主地迈步出去,于武忘等人而言,这一切都若迷雾朦胧,但对他来说,却若了然清澈。 先不说那石雕所刻的女子是谁,仅以龙葵果能让青霖从迷失中醒转,便足以让天翊义无反顾。 不消多时,天翊已然身临湖畔,他先是看了看那石雕,尽管石雕眸已石化,但却遮掩不住似水柔情,掩盖不了含情脉脉。 那一缕相思,望断了一湖江水,蹙损了一片青山。 紧随着,天翊收回目光,视落到身前的那一朵红花之上,他在想,这一朵花,或许应该叫相思红才对。 天翊没有迟疑什么,低身探手,于红花的叶茎间摘取下了龙葵果。 此果,拳头大小,状如心脏,血红无比,入手的一刹那,天翊隐约间都能感受到“怦怦”的心跳声。 武王等人凝目而视,神色却骤变得惊诧愕然起来,只见天翊刚将龙葵果摘取到手,那本作繁茂的红花,倏地颓败枯萎。 眨眼间,点点星红,晶莹散漫,似若承载了万千相思,渐飘渐远。 也正是在这时,那一尊石雕突起晃动,飞尘涣散下,有一倩影渐趋明净,同一时刻,有声空对月吟: “千年等待,我心依旧,缘火未灭,我亦未去。” “路过凡尘,抖落灰尘,因为相信缘分,我满怀希望,等你,陪我看尽花开花落。” “我等你,在这缤纷的红尘里,我等你,在这轻悠的明月下,我等你,在这缠绵的池阁流水处。” 语落,那本附着在石雕表层的沙尘随风而逝,那一石化琴瑟也随之消散。 不多时,在众人眼幕中显现而出的,乃是一道窈窕身影,她黛眉开娇,绿鬓淳浓,杨柳弱袅,铅华销尽。 女子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偏又落得思绸万千,若人悲怜。 她先是看了看天翊,接着眸转到闫帅身上,问道:“他在哪里?” 闫帅苦涩笑了笑,道:“他在的地方,于你而言,只若咫尺,却隔天涯。” 女子神色不变,言道:“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找他!心若相连,天涯也在咫尺间。” 言罢,女子便欲提步而去,却被闫帅喝止道:“你不应该去找他,你也找不到他,你应该跟随他的脚步。” 闫帅朝着天翊凝视,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便是天翊。 女子稍稍一顿,转目看了看天翊。 凝视片刻,女子笑了,她笑得有些无奈,笑得有些伤怀,言道:“在我的心里,大仁大义早已不复。” 寥寥数语,透射而出的乃是浓浓的悲愁思绪。 武王等人个个都作呆愣,此间事,又岂止是云雾飘渺所能概述? 听得女子这般以言,天翊只微微笑了笑,随手一挥,他的手中赫显而出两件器物。 此两物,一者为一盘形器物,正是星辰盘,余下一物,则是一不知名琴瑟。 天翊将两物递到了女子的跟前,言道:“前辈,这两件器物,都是冷轩前辈所赠,我想现在也是时候将它们物归原主了。” 女子怔了怔,眸带晶莹地看着天翊手中的两件器物,睹物思人,一笑莞尔。 她探出一手,迅疾如风,却掩饰不了指间的颤抖,风过,点点愁如烟。 女子终究没有留下,她只是暂存了短短时息,人与影皆幻散在如华的月下。 史大彪感慨道:“平素不惹相思,最是相思,不诉离别,最患离别。携手赴一场来生今世,终究抵不过一场繁华落尽!” 众人莫名,只知那女子与冷轩应有一段难舍的过往,当一想起那已彻底化为无字战碑碑灵的冷轩,众人只若沉醉到了一片无尽的哀伤中。 天翊看了看闫帅,这一刻他终于知道牡丹为何说他可以绝对信任闫帅。 承接到天翊的眼神后,闫帅道:“该知道的,你都已知道,我们得赶紧离开此地了。” 他环顾而视,神情被凝重覆。 天翊没有作何解释,尽管武忘等人皆一副若渴模样,他只点了点头,对着大青道:“大青,以最快速度飞离此地!” 大青稍愣片刻,接着腾空而起,龙吟声直冲天霄。 天翊率先临空一跃,身影稳稳落定在大青的龙背之上,武王等人虽有千百疑虑,但动作却不作丝毫滞缓。 不多时,大青已从云而去,一道青芒直在满载月辉的天幕中划出一道飞虹。 就在天翊等人离去后不久,那一处池阁流水之地,突起剧烈震荡,平湖凹陷,水波激涌,一个宛若黑洞般的漩足将一切吞噬。 自那黑洞漩涡之内,隐约可闻沉重的呼吸声,那声音宛若来自冥幽,只微一过耳,便让人心惊胆战。 此时,大青腾飞在九霄之上,穿云破雾,奔芒飞电。 闫帅挺身而望,目以所向,正是雨木之域核心之地所在。 天翊道:“闫帅前辈,牡丹城主说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沉睡着一个秘密,她不希望因我们的前去而让那隐秘觉醒。” 闫帅道:“我本该阻止你的,它已经觉醒了。” 天翊道:“它指的是那隐秘,还是另有他意?” 闫帅苦涩地笑了笑,道:“它就是那隐秘,他意也是指的它!” 天翊道:“如此说来,风澜大陆或许会因为它而陷入动荡不安中。” 闫帅点了点头,道:“不忘,你后悔吗?” 天翊道:“眼帅前辈,你后悔吗?” 闫帅道:“你是想说,我对没有阻止你而后不后悔?” 天翊微笑颔首。 闫帅沉思片刻,言道:“我不后悔!” 天翊道:“前辈既然都不后悔,我又岂会后悔?你我的本意,何尝不是一样?” 闫帅眉宇舒展,开怀而笑道:“哈哈!你倒是会意我心,不就是战吗?我闫帅何曾畏惧?”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招惹来了武忘等人的鄙夷侧目,众人可是清晰记得,闫帅在见到板角青牛时,神情中深隐的忌惮。 小笨挠了挠头,言道:“小毛贼,你既然不畏惧战,当初为何不敢与板角青牛一战?” 说着,小笨还煞有其事地凝视着闫帅,它若一副沉思模样,好似这个问题真值得它费尽心思去深虑一般。 闫帅没有回应什么,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有告诉众人的是,他并不是畏惧与板角青牛一战,他只是有愧于后者罢了。 星沉月隐,晨辉临至,天光斜疏,笼罩翠野。 来时天翊等人乃是以步而行,去时众人乘龙穿云,在大青的携带下,短短一夜时间,他们便已远离了雨木之域核心之地。 早在离开雨木之域核心之地时,天翊便将龙葵果为青霖服下,按照闫帅所说,两到三日,青霖便会从迷失中醒转过来。 无忆得知后,心下好一番激动,当初的登云五峰,就数木云峰人丁最为稀少,青霖只有他一个弟子,而他也只有这一个老师。 两人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师徒关系,道之以父子也不为过。 大青对青霖的感情,就如兄弟间的情义,它是青霖的伴生之兽,一人一龙沐血雨一路走来,在生死间建立了牢不可破的情义。 当然,天翊等人也为青霖的即将醒转而由心高兴,他们都是狂客,体内都流淌着狂道之血,他们都有着同一种情怀。 转眼间,又是两日时光一去不复,这两日间,天翊将一些可以与众人言道的事情稍做了解释,闫帅的狂客身份也不再做隐秘。 在闫帅的告知下,天翊等人知道了不少隐秘,那些隐秘似已相隔时远,远到风澜大陆早已无人提及,甚至也无人知晓。 早在狂焱火帝火啸天创建狂客学院之前,风澜大陆便已有了狂客的身影,只不过期间相隔了好长一段的时间断层,这也解释了为何冷轩不知火啸天之名。 老一辈的狂客,为风澜大陆付出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一句凄凉悲壮之言——“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义胆包天,忠肝盖地!” 那个时候的风澜大陆,还不曾有四方阁的身影,那个时候,有的只是黑与白的对立,以及无处不在弥漫硝烟。 闫帅并未具言以细,他只是大致地概述了一些,但从其只言片语中却不难察觉,现如今的风澜大陆,是从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中沉淀而来。 此时,大青仍旧飞云破雾而去,须臾间,连绵苍翠的青山只在过眼下飞速后延。 武忘等人皆一副惊愕失措模样,他们惊愕地自然不是大青那风驰电掣的速度,而是源于刚刚听闫帅讲完他与板角青牛之间的“过节”。 原来闫帅与板角青牛之间竟是伴生关系,而今却落得形同陌路,这不由让人感慨,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使得那牢固无比的蒂系得以脱落。 事情起因于青牛果,闫帅欺骗了板角青牛,让板角青牛自愿将青牛果交付了出来,板角青牛以为闫帅是为己身所用,却没料到后者取青牛果的目的竟是为了他用。 板角青牛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倔强地认定闫帅欺骗了它,它离开了闫帅,自此在风澜大陆闲游。 至于具体的细节,闫帅并未言道清楚,就如他所说的很多事情,都只提了个大概。 天翊等人也没有追根究底地去追问闫帅什么,后者既然选择模糊以言,自有着己身思忖。 武忘、无忆、小笨以及大青在知道闫帅的狂客身份后,鄙夷虽然不见少,但隐约间却是多出了些亲切。 在闫帅的告知下,众人也知道了雨木之域核心之地那女子的身份,其狂客的身份自不必多说,女子名为晓月,与冷轩乃是伴侣关系。 两人为了狂客的“天下大义”牺牲了很多,以至于如今,天人相隔,唯余相思缥缈,缭绕在天涯与咫尺间。 听得闫帅的讲述后,萦绕在众人心头的诸多疑惑得到了诠释,虽不做透析,但也不在如之前般让人毫无头绪。 此时,众人正沉浸在吃惊与愕然中,突听得一声闷哼声响彻而起,寻声而望,只见那一直躺卧不醒的青霖,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此一幕,众人皆做兴奋比无比模样,大青更是连连朝着下方山川飞去。 不消片刻,天翊一行人便已身落在了一片平野之上。 天光透着枝叶的缝隙落映在青霖的脸庞上,那是一张俊雅清秀的脸庞。 青霖缓缓睁开眼,许是太久没有在有意识的情形下睁眼看这世界,他的眼睛始终微眯着,似有些不适应那刺目的日光。 他环顾而视,入目的人影,皆做模糊,但却能感应到,那是一张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 待得青霖将连眼眸彻底睁开时,其神色顿变得惊疑不定起来,言道:“你们是?” 小笨第一个冲到青霖的跟前,憨态可掬道:“青霖,我是二蛮子!” 这话一出口,武忘等人无不愕然吃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小笨如此称呼自己,那怕当初在登云峰时,他们也不知道小笨还有一个“二蛮子”的别名。 青霖一愣:“二蛮子?” 小笨连连点头,这个称呼乃是青霖于他的专属之称,小笨与熊昊乃是伴生关系,青霖曾称呼熊昊为“熊蛮子”,称呼它为“二蛮子”。 对此,大青虽然知道,但却不会如此叫他。 短暂的滞愣后,青霖恍然明悟,他的眼中,突有泪花泛烁,兴言道:“你是大块头!!” 小笨不停地点动着头颅,一双熊眸不由自主地湿了一片朦胧。 这时,武忘一把推开小笨,连让自己的身影落在青霖的视线内,道:“青霖老师,你猜猜我是谁?” 他无邪的笑着,笑得就若一小孩子般天真。 青霖稍顿片刻,泪雨带花,含笑道:“没想到当年的小胖子竟然落得如此倜傥了。” 说着,他畅然地笑了,他笑得开怀,笑得泪水纵横。 见得青霖流泪,武忘红了眼圈,泪水直在眼中打转,他连连看向天翊,道:“青霖老师,那你猜猜他是谁?” 青霖顺势望向天翊,脸上的泪花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言道:“你的气质没变,就是不知是否还如当年那般童言无忌?” 天翊点了点头,他没有刻意地去遮掩什么,泪水要掉,那便任由其滴落,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 下一刻,青霖将目光落定在了天翊身边的无忆身上,这一眼凝视,其眼中的泪水更加泛烁,还不待其作何以言,无忆已是“噗”地跪拜在地。 “老师!” 简简单单两字,饱含了万千心酸,以及那言不尽的离愁别绪。 青霖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忆,他没有言说什么,他只不停地点着头,这一刻,一切都在不言中。 紧随着,天翊与武忘也纷纷跪拜在地,三人满眼泪花地凝视着青霖,对其行了三叩之礼。 青霖不躲不闪,完完全全受了三人的大拜之礼,期间他不停地言道:“好!好...” 待得天翊三人行礼起身后,青霖也站起身来,他侧目朝着众人身后的一道龙影望去,这一望,一人一龙的眼眸正好对接在了一起。 大青传音道:“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青霖笑着点了点头,缓缓朝着大青走去,近身的一刹,大青低矮了龙头,青霖闭眼将其环抱,泪水无声无息,滑落。 这一刻,众人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万千感慨都若无声,偏又来得汹涌澎湃。 千钰等人静默地望着这一幕幕,许是受这一气氛的感染,他们的眼圈竟也微微泛红起来。 史大彪道:“情也悠悠,念也悠悠。陌上花开,黄泉碧落,月如钩。眼眸里,尽是温柔,斑驳深处,人生依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九:飘雪无声,杀意无声 雨木之域,核心之地,如镜的湖面已不复,取代而出的则是一处黑色漩涡。 那里,黑水翻滚,波澜湍急,雷填雨冥,轰隆连绵。 这一刻,风以飒飒,木以萧萧,高速旋转的漩涡之中,隐有诡秘暗影穿梭其中,晃眼一望,就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只听得一道悠远长叹自漩涡中弥散开来,那叹声宛若来自冥杳,高深悠远,给人以透骨寒凉。 紧随着,一道接着一道的幽绿诡影直从漩涡中脱飞而出。 霎时间,阴风怒号,黑浪抛空,诡影遮天蔽日,疯狂起舞。 此时,天地彻底陷入昏暗,黑雾漫漫,鬼祟暗出,魍魉无尽,邪魂无边,凄惨悲哭,颤心动魄。 无数鬼影飞窜下,黑雾突变浓厚,继而于半空之上凝汇出一道模糊轮廓。 一时间,山不生草,峰不插天,洞不纳云,涧不流水,一切都好在在他这一手下被遮掩。 黑影冷冷一笑,畅然道:“没想到我伽罗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昔日狂门予我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奉还!” 字字铿锵,笑声戛然,咬牙切齿的“咯咯”声凛彻不已。 闻言,那缭绕在黑影周身的无数鬼影,无不沉吟幽咽,怨哭之声冲霄而起,枯萎了飞霜,零落了翠莽。 不消多时,黑雾消散,鬼影无踪,天地恢复如常,清风悠拂,直在未磨的湖面荡起层层微波。 时光若水,悄无声息,触手无痕,逝已久远,一晃眼,距离青霖从迷失中醒来,已经过去三日。 期间,天翊等人将己身这些年来的经历简略地与青霖言说了一遍,直使得青霖好一番感慨。 这些年下来,他的记忆无多,恍一回顾,只觉登云之变历历在目,就宛若发生在昨日。 他哪里知道,星移斗转,春去春来,闲云潭影,日以悠悠,而今登云的天再也不是当初的天。 接下来,天翊等人再不作丝毫逗留,在大青的携带下,风驰电掣取径向西。 转眼半月即逝,这期间,天翊等人行过暮色夕阳,见过枯叶飘零,从血一般的霞光中穿梭而过,也曾在于波光粼粼的江面一闪而逝。 他们离开了雨木之域,等横穿飘雪城后,便将踏入中土之地。 天翊一行人刚一进入飘雪城地域,便遇上了磅礴的大雨,雨水无情地扣打在阴暗的泥土上,浊水飞溅,泥泞遍地。 青霖道:“这飘雪城不见雪花飞坠,雨水倒是来的汹涌。” 无忆道:“老师,再前行些时候,我们就能抵达飘雪之原,那里没有滂沱的大雨,有的是如席飞卷的大雪!” 青霖含笑点头,言道:“无忆,重临登云,恐将引来漫天风雨,那一路泥泞可不好走。” 他没有称呼无忆为月白,于他而言,只要天翊等人的狂客之心不变,名谓称呼又作何重要? 无忆稍稍一顿,应道:“老师,即便行路以难,哪又何妨?登云是我们的根,也是我们的家,即便死,那也得死在登云!” 青霖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对无忆寄予了很大的期望,而后者也没有让其失望,他在无忆这般年龄的时候,实力远没有达到巅峰出窍境。 听得青霖与无忆之间的对话,天翊同武忘似有些感怀,这一刻,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烈阳。 武忘道:“老大,我突然有些想老师了,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在青霖的告知下,众人得知,当年空寂引天之九劫,激发斗转星移大阵,直使得时空错乱,无形中一股强大无匹的吸扯之力将所有狂客学院的人渡引到了虚无中。 青霖醒转之际便已身处雨木之域内,恰逢遇到瘴阵侵袭,他甚至都未来得及查探,便沦为了一名迷失者。 听得武忘这话,天翊淡然一笑,笑意中偏又饱含了苦涩,言道:“放心吧,老小子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武忘点了点头,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他也只能祈祷于心,望烈阳一切安好。 自从离开雨木之域后,闫帅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在听得青霖诉说空寂引九劫之力启斗转星移大阵时,他的心头便被疑惑覆盖。 闫帅在想,仅凭一九劫境不到的炼气士,何以启得了斗转星移大阵?即便是借助了九劫之力那也不可能。 他知道,空寂的身上一定隐藏了什么,但他却没有将这些疑惑同天翊等人说明。 史大彪撑着禁元伞,悠闲自若地前行着,他出奇地没有饮酒为乐,尽管于他而言,一刻也少了不酒。 千钰、千叶以及幻茵三女的脸上,皆覆盖了一层忧郁。 千钰的忧在前方,穿过飘雪城后便是中土之地,而在中土皇城中,曾有一处府邸,名为元府。 千叶的忧在后方,那里有一人,他如影随形,偏又如空气一般让人难以捕捉,她以为她可以对他置之不顾,却发现自己终究是抛却不了。 幻茵的忧在眼前,这一刻,她想起了冷轩与晓月,才子佳人一对,本该棋瑟合鸣,到头来却相隔天涯。 她偷偷地瞄了眼天翊,两人的距离,咫尺可及,但恍然间,幻茵却觉得自己与天翊之间,隔着一段遥不可及。 小貂一如既往地扎头在千叶的怀中,打从出了造化之域,小家伙就变得安静不已。 阿布也若以往一样沉默,他的沉默是金,他的世界,本就是一个要承受孤独与寂寞的世界。 大青与小笨并肩而行,前者还是演化成熊体模样,两熊不时便会上演一番激言厉词,接着也不顾那满地泥泞,打滚在拳脚相交中。 就这般,天翊等人前行而去,他们走出了天色阴霾,别过了厚厚云层,将那一方滂沱大雨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小半日后,一行人抵达飘雪之原,入目所见,乃是一望无际的银白叠浪,远可见几颗枯树,死一般沉寂地伫立在呼呼风雪中。 众人驻足,眼望飞雪纷纷,心灵就好若受到了风雪的洗礼,变得洁净一片。 闫帅道:“雪花飞浮,点点无声。”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朝着天翊望去:“不忘,除了雪花无声外,你还能想到什么是无声的?” 天翊探出一手,承接到片片落雪,言道:“这世上无声而来之事物,举不胜数,但以当前而论,那无声而至的应该是杀意!” 闫帅笑了笑,武忘等人则在翩跹悠然的雪景中感觉到了一股肃杀气息。 青霖舒展的眉头顿时紧皱在了一起,他也知道,天翊等人这一路走来,谓之腥风血雨也不为过。 放眼整个风澜大陆,北冥阁、东方阁、九幽教以及玄冥谷这四大势力都位列顶尖,他一直都作疑惑,天翊等人到底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随着天翊的一言杀意出口,气氛顿变得肃然起来,但一行人中,却有两人神游在外。 千钰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天翊之言,她心醉神迷地望着那飘落漫天的雪花,她喜欢雪,就如史大彪喜欢酒一般。 她依稀记得,自己曾倚门望雪,那时,轻寒缭绕,霏微过墙,风低未敛,带雪还轻。 她还记得,在那一个雪夜,曾有一个落魄枯瘦的小男孩在风雪中与她凝眸对视。 想着想着,千钰的颊面填满了微笑,她的笑,来得无声,就如那蹁落的雪花般无声。 相较于千钰沉醉,史大彪也处于沉醉中,前者沉醉于雪,他却沉醉于酒,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比在堆风砌雪中畅饮,来得更为逍遥快活。 稍作停顿后,天翊等人踏雪而去,他们距离飘雪城主城所在,尚且还有这一片茫茫雪原需要穿过。 之所以选择以步代行,乃是因为大青这些日子下来,体内元力消耗不少需要时间恢复。 云雪成霞,万里山河,银装素裹。 此时,雪原之中,有一行人悬空在满天风雪中,他们目以远眺,那里,似乎有什么人或物是他们所等待的。 冥刹道:“悠帝,你将阻截之地选在这飘雪之原,想来应该是早就想好的了吧?” 慕容悠面不改色,道:“我不会对不忘出手,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样的天气罢了。” 玄刹道:“悠帝,你若不出手,我跟冥刹可不敢全力施为。” 赤幽与青幽吧鄙夷地瞪了玄刹一眼,对于这个无眉的“孩童”,两女可不做待见,倒是冥刹的俊朗清秀,颇得两女好感。 慕容悠道:“玄刹,我们既然选择联手,那就该抛却彼此之间的成见,若是连这点诚意你都做不到,那我们合力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玄刹道:“我只是不想将自己的性命交由他人掌控。” 慕容悠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那袖手旁观之人,我答应过她不追杀不忘,但我并没有答应她不对其他人出手。” 闻言,玄刹这才安心地收回了眸光,当得知冥刹答应与九幽教的人联手时,他本是极为反对的。 一直以来,玄冥谷与九幽教都处于敌对关系,两大势力明争暗斗了无数岁月,彼此已经结下了深仇。 不过当听得九幽教的人愿意让出五行封天印后,玄刹的心态明显有了松懈,为了五行封天印,两大势力不止一次地大打出手,所造成的杀戮只道无尽。 玄冥谷与九幽教的人之所以对五行封天印紧追不放,那是因为五行封天印的背后,隐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一秘密,恰逢两大势力都做知晓。 两方中无论谁得到五行封天印,都将让那隐秘重见天日。 对此,玄刹与冥刹都很清楚,慕容悠等人自然也作明白,可慕容悠竟然愿意主动让出五行封天印,这让玄冥双刹心生疑虑,他们看不透慕容悠此般行举的用意。 赤幽道:“二姐,你说雨木之域核心之地到底有何隐秘?为何连幽主对那里,都做忌惮不已?” 慕容悠蹙了蹙眉,摇头道:“我不知道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隐秘,但连幽主都忌惮的人或物,绝对不是我们该去触碰的。” 赤幽点了点头,若是依着她的性子,一定会去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查探一番,但她却因为慕容悠的一句话语硬生生地打消掉了那样的念头。 慕容悠说:“你若是想要找死,我不会拦着。” 青幽顿了顿,凝眸看向冥刹,略显妩媚道:“冥刹公子,你知道雨木之域核心之地中隐藏着什么吗?”。 冥刹摇了摇头,言道:“我不知道那里隐藏着何等隐秘,我知道的是,我们冥主也曾言令禁止,绝不容许我谷之人踏足那里。” 青幽道:“那你就不好奇吗?”。 冥刹苦涩一笑,应道:“我自然好奇,但好奇往往会将人带入到万劫不复之中,相对于好奇,我更在意我的身家性命!” 慕容悠道:“如此说来,玄冥谷曾有人忍不住好奇去过那里?” 还不待冥刹回应,玄刹却是率先开口道:“去过的人,都永远留在了那里。” 慕容悠凝沉着脸,玄冥谷曾有人去雨木之域核心之地探查,九幽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去了那里的九幽教众,从无一人折返九幽涧 就在九幽与玄冥之人静待之际,雪原的另一个方向,有四道身影伫立在一晶莹剔透地护罩下。 水幽魄道:“星魂,我越来越觉得,我们想要擒拿住不忘,似乎艰难不已。” 水星魂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连冥部的人都败退而去,我们要拿下不忘,确是一难事。” 水凕儡道:“弓六在与不忘交手后疯掉了,那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阴傀道:“布道之力。” 水星魂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言道:“我担心便是这一点,不过这一点对我们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坏事。” 说着,他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倒是水幽魄三人落得满脸茫然失措。 水幽魄道:“星魂,九幽教与玄冥谷的人似乎联手了。” 水星魂道:“只要利益足够,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就是不知他们之中,到底是哪一方发现天翊身怀布道之秘?” 水凕儡道:“星魂,这一次我们还是不动手吗?”。 水星魂微微笑了笑,他没有回应什么,但他的笑意却是说明了一切。 水幽魄道:“对我们而言,若是让九幽教或者玄冥谷的人捷足先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水星魂道:“放心吧,他们得不了手,我们只需安安静静地等风来即可。” 水阴傀一愣:“等风来?等什么风来?” 水星魂谜之一笑,言道:“东南西北风!” 闻言,水幽魄三人脸上的无知与疑惑更加泛滥,对于水星魂的含糊以言,他们无不愤然,但碍于后者的可怖实力,他们也只能强忍于心。 他们不知道水星魂的心里到底有何盘算,他们知道的是,对于水星魂而言,他们只若棋子,必要之时,可舍可弃。 见得三人神色有异,水星魂淡然一笑,道:“你们三人应该有一些不想让我知道的话要说。” 言罢,水星魂的身影消散无形,他看出了水幽魄三人的心思,所以他留给三人空间,让他们畅所欲言。 此时,水幽魄三人的神色阴沉似水,从水星魂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们的存在于水星魂而言,似乎真的可有可无。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继而在一阵空间漪动下,纷纷追随水星魂而去。 天若帘,帘上有月,月染寒霜,帘外飘雪,雪浸风凉。 天翊一行人于风花雪夜中前行,月渐中天,风倏变得凛冽起来,飞雪也随之以急促。 有那么一刻,寒霜彻底遮掩了住朦月,天地顿陷入阴沉之中,大块大块的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很低,宛若要塌下的破墙。 寒风迎面,呼呼作响,掀起密集的碎雪,撕扯着众人的衣襟。 雪野上最显眼的是孤独的枯草以及蓬蒿,狂风把枯草大把大把地拔出来,夹着碎雪,无情地摔向空中。 古老的落叶树,树枝冻得酥脆,被风吹打得吭吱吭吱响,时而有枝干折落下地。新楂上刚现的绿汁,立刻又冻成了冰。 天翊等人驻足而望,可见朦胧中,停伫着五道身影,其中有一矮小身影显得特立,且给众人以熟悉。 隐可闻众人微弱的惊诧声:“小轩?” 此时,那五道身影已缓缓朝着天翊等人靠拢,待得抵至视可具细的位置后,五人停了下来。 玄刹冲着众人无邪一笑,特地对着天翊道了声:“大哥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他的无邪落得武忘等人的眼中,只作别一番韵味,谁曾料想到,当初那个天真的孩童,竟还别有他面。 天翊回之一笑,道:“恙,噬人之虫,善食人心,我自当无恙。不过,我记得小轩你似乎抱恙在身,急需医治。” 玄刹凝沉着脸,转而看向青霖,见得后者两眉深锁,再无之前般呆愣无神,言道:“大哥哥,你误会小轩了,你难道不明白小轩离去的苦衷吗?”。 他做一副委屈模样,只是依眼下情形来看,他那洋装的委屈未免也太过明显了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零:前招不前,后招不后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飞雪冷光,枯树寒鸦,朦月挂幕,朔风凄凉。 武忘等人满脸诧异地盯着玄刹,那个天真无邪的小轩似已一去不复,前后变化判若两人。 天翊神色如常,早在清风亭与牡丹一叙后,他便对小轩产生了怀疑,而小轩的不辞而别则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 眼下小轩与四个来路不明之人当道拦截,只道是,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其意何尝不作昭然? 慕容悠的目光牢牢将天翊锁定,她本该在虚空战场内就将天翊袭杀,奈何有墨梅暗中相助,致使其计划落空。 赤幽与青幽两女,各带妩媚地盯着武忘与无忆,眼中魅惑丝毫不做遮掩,挤眉弄眼之态染让人甚感厌恶。 冥刹噙着一抹淡淡的微xiào,他的视线流辗不定,落至在闫帅身上时,其神色中隐有凝重闪烁,一晃而逝。 玄刹道:“大哥哥,你的身上似乎隐藏了不少秘密,小轩不做多求,只希望大哥哥能将有一方印留下。” 天翊笑了笑,随手一挥,一尊漆黑小印停落掌心:“你说的可是这五行封天印?” 玄刹点了点头,言道:“大哥哥,这五行封天印于你而言,只做一拥有封禁之力的印器,但对小轩而言,其价值不可估量!不知大哥哥可否割爱?” 天翊道:“此印威能不凡,印出之际,抽魂炼魄,歹辣毒狠不已,其印本身便有伤天和,若是在落到心怀叵测之人的手里,我担心”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将五行封印摄入储物袋中,于天翊而言,五行封天印的威能却是不容小觑,但他却很少动用此印,其原因便在于此印太过霸道狠历。 玄刹见状,神色突变地阴鸷起来,配以无眉的额头,其整个人看上去阴冷幽寒,让人瘆意连连。 冥刹道:“不忘,将五行封天印交给我们,我不仅可以不为难你们,甚至还能为你们打发掉某些不速之客。” 说这话的时候,冥刹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慕容悠等三人。 他这一看眼,顿时招来了赤幽与青幽的鄙寒,倒是慕容悠始zhōng自若如初的笑着。 还不待天翊开口,武忘已是凝沉着眉道:“你们是玄冥谷与九幽教的人?” 冥刹颔首道:“小丹帝倒是生得一双金睛。” 千钰与千叶面色一沉,目光直在慕容悠等三女的身上多逗留了片刻,两人曾是九幽圣女,知道九幽教中有九大幽帝,个个实力不凡。 见此一幕,赤幽泛冷一笑道:“千钰、千叶,你二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判出我九幽教不说,还敢截杀我教之人,你们可知错?” 语出,自赤幽的身上突起一股凌厉的压迫之力,直以横扫之势朝着千钰、千叶袭去。 天翊眉头一皱,正待出手之际,其身旁的闫帅已是一步踏出。 步落的一瞬间,掀起雪花飞溅,那迎面卷袭而来的威压顿在一片风雪的撩归中消散无形。 闫帅道:“自持有些实力,难道你以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成?” 赤幽冷哼一声,便要动手,却被其身旁的慕容悠制止住。 慕容悠也不着急,她只微xiào的看着天翊道:“不忘,荒殿在你身上可是花了不少心血,背后的蹊跷你可曾想过?” 天翊笑了,闫帅也笑了,连带着武王等人也笑了,于众人而言,慕容悠这明显的离间之语只道枉然。 她以为墨梅是荒殿的人,眼下更是认定闫帅也是荒殿之人,殊不知这两人都不作荒殿身份。 天翊道:“我的事还用不着他人来指三道四。” 慕容悠两眉一凝,冷眸中饱含的寒意,直让四野幽寂。 史大彪提坛以饮,啧啧作声:“以天地为怀,方知世间辽阔,若自持为是,仅观眼前方圆,只可谓一叶障目。” 慕容悠的脸色刷地惨白成片,神情中的寒意更盛之前,她堂堂九幽幽帝,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教xùn? 被慕容悠不怀好意地瞪着,史大彪的神色却无半点惊惧,他雍容自若,依旧自顾地饮着酒,颇有几分豁达潇sǎ的风度。 见此一幕,慕容悠稍作平复,杀意顿敛无踪,言道:“不忘,千钰、千叶两人本是我九幽圣女,她二人擅自判离我教,我执掌九幽法度,此次要带她们回教受罚!” 千钰与千叶的面色倏变得难看起来,两女打从击杀颜幽使后,便没打算再回九幽涧。 那里,黑雾漫漫,鬼祟暗出,魑魅无尽,魍魉无边。 那里,山不生草,峰不插天,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九幽涧的一切,都笼罩在阴暗幽森下,那是一处邪魂厉魄的聚集之地,至今回想,只让两女心胆俱颤。 听得慕容悠这般以言,天翊微微一笑,道:“你这借口倒是找的不错。” 慕容悠回笑道:“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借口,这只是事实罢了,对我九幽而言,她二人都是有罪之身!” 天翊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好一个有罪之身,只是我不明,她们何罪之有?” 慕容悠道:“判出我九幽教是一罪,杀我九幽之人是二罪,只此两罪,便道罪不可赦。” 千钰似一副有话要说模yàng,却迟迟道不出口,倒是一旁的千叶迟疑片刻,开口道:“罪不可赦又如何?我千叶身以自由,心以自由,仅凭一教之规,难道就想将我身心束缚?遑论你九幽的罪,可受不到我们身上。” 千钰连连点头,言道:“叶儿姐姐说的不错,难道只准他人来取我们性命,却不准我们反抗?” 两女之言出口,直让慕容悠陷入沉默。 赤幽道:“你二人倒是伶牙俐齿,不过入了我九幽的门,那便生生世世都是我九幽的人,即便死,也只能化作九幽的亡魂!” 青幽道:“等将你二人带回九幽涧,定让你们知道判教的后果,葬魂山中,不止有邪魂厉魄,还有孤寂了无数岁月的蛮野之人!” 听得“葬魂山”三字,千钰、千叶的脸色刷地一下青白,两女曾经身为九幽圣女,又岂会不知葬魂山? 天翊的神色不知何时已有些阴郁,他盯着慕容悠道:“我若对千钰、千叶的安危置之不顾,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慕容悠清冷一笑,道:“她二人随你一路走来,你若置她们不顾,失望的恐怕不止是我。” 天翊道:“如此说来,今日这头,我是出定了。” 语落的一瞬,天翊的身上突涌起磅礴战意,他的心里很清楚,于慕容悠而言,千钰与千叶判教之事是小,她想趁此机huì打他的注yì方才是大。 慕容悠轻蔑地瞅了天翊一眼,她知道天翊的实力远超其本身境界,但即便如此,天翊在她的眼中,也只若渺小卑微的蝼蚁。 她转目看向闫帅,言道:“我曾与荒殿的一位女荒者交过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与阁下切磋一二?” 闫帅自若地笑了笑,慕容悠的用意他又岂会不明于心? 在慕容悠看来,天翊一行人中,能让她产生忌惮的也就闫帅一人,她只需要将其拖住,天翊等人便是插翅也难飞。 闫帅道:“我从不与人切磋,与我为战,那便是生死之战,况且,只你一人,根本没有资格让我出手!” 语出,闫帅的身上突有一股雄霸之气侧露,他静伫在前,身姿挺拔,傲然地“不可一世”。 慕容悠眉宇一凝,厉喝道:“荒殿的人,当真个个孤傲成性,这般大言不惭之言竟也说得出口?” 言罢,慕容悠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只见一道冰封之力迎面袭来,撩的漫天飞雪寸寸碎裂,无数针尖麦芒横夺飞刺直取闫帅而去。 就在慕容悠动手之际,冥刹等四人也连忙出手,他们的目标的很明确,直指天翊。 天翊从容而立,本做为御的姿态也若风云般轻淡,他知道,有闫帅挡在他们的身前,这一战根本轮不到他们出手。 倒是武忘等人纷纷祭出刀剑,似一副大战在即模yàng。 见得迎面飞卷而来的无数雪刺,闫帅面不改色,气度悠然,那斜挂在起身后的包裹无风自开。 下一刹,只见数道金芒破霄而起,翻转衔接中,直演作一杆凌锐锋利地金色长枪,此枪,名为狂风。 闫帅举手一探,正好承接住霄落而来的狂风长枪,枪一入手,金芒横掠,狂风四作,直撩得风雪飞卷。 长枪横挑竖撩,半空之上突起刺耳的音爆声,银辉灿漫下,一道道金色枪影锐啸摆渡,若匹练般横扫天荒地宇。 此时,慕容悠等五人的攻势尚未临至,便觉己身四周突被一种奇妙的法则笼罩,还不待他们作何以应,他们的身子已在风雪席卷中消失不见。 闫帅自然也随之不见了踪影,他的虚实之域,名为狂风之域。 那里,只有迎面呼啸的狂风,每每一风吹袭,都若一道挑刺而来的凌锐枪势。 这一刻,月消星隐,低沉昏暗下,风雪依旧,寂静的雪原,只可闻凄厉萧条的朔风,携着空灵之音飞掠。 沉寂好半响,武忘率先开口道:“老大,闫帅前辈以一敌五,他能行吗?” 天翊神秘地笑了笑,但却没有对武忘的担忧作何解释,他的笑意中,充满了对闫帅的坚xìn。 在这之前,闫帅曾与戏子联手激战北冥阁冥部的枪四。 那一战的结果,枪四似是受伤在身,闫帅与戏子却若无事,仅以此来看,闫帅的实力,定然也做虚实境界。 闫帅能在与枪四的战斗中展现出游刃有余来,那便说明他的实力即便放眼于虚实镜也做不凡。 当然,这并不是天翊对闫帅满怀信心的原因,天翊的心里很清楚,闫帅的实力,或许远不止虚实镜,之所以有此判断,只缘于晓月对其的态度。 无论是冷轩还是晓月,实力绝对远超虚实,之前在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晓月自等待中苏醒过来,她看向闫帅的眸光中,充斥着一股平等的气息。 青霖道:“放心吧,他老人家的实力只高深莫测,哪是你们这些小崽子所能胡乱揣测的到的?” 在知晓闫帅那先辈狂客的身份后,青霖对其便由心地敬佩,只是若让闫帅听到青霖称呼他为“老人家”,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天翊道:“青霖老师说的不错,闫帅前辈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 无忆等人一脸失措地笑了笑,既然青霖与天翊都选zé相信闫帅,他们自然而然地也对闫帅充满了信心。 于此之际,距离天翊等人不远处的风雪之中,北冥四大神杀静伫以望。 水幽魄道:“星魂,九幽教与玄冥谷的人牵扯住了荒殿高手,眼下可是一个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水阴傀与水凕儡连连点头,在他们看来,对付失去了荒殿高手庇护的天翊等人,只道是手到擒来。 水星魂饶有深意地一笑,道:“好时机吗?” 只留下这一疑问颇深的言语,他的身影便在虚幻中消隐不复。 水幽魄紧皱着眉头,对于水星魂她已经隐忍了很久,若不是己身实力不及,她甚至恨不得将其斩于手下。 水阴傀与水凕儡也做愤愤之态,水星魂给予他们的缥缈难测,已然让他二人心生不耐。 三人互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决意。 水幽魄道:“他不出手,我们出手!” 水阴傀与水凕儡沉思片刻,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眼下天翊等人的身边没有强者守护,这对于他们而言,何尝不做天赐良机? 意见达成一致后,三人便欲动手,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见天翊等人身前的一方时空,倏其涟漪波动。 继而便见得,一道清幽倩影自虚无中踏行而出,女子一袭橙色长衣,蹁跹中自带一股清绝幽冷。 她一脸笑意地看了看天翊等人,自顾以言:“二姐这一后招,果真起了奇效!” 说着,她微一摆手,手心中顿有一把泛着橙光的长剑显现而出。 女子道:“你们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出手带着你们走?” 感受到女子身上传出的强大气息,武忘等人的脸色直被一层寒霜覆盖。 武忘道:“想让我们跟你走,那得看你有何能耐?” 言语落地,烈焰长刀倏展而动,赤炎茫茫,刀锋烈烈。 无忆掩手一挥,佛皇棍横斜在手,翠绿青芒,耀眼欲滴,木元澎湃。 千钰等人也纷纷祭出跻身武qì,眼里除开浓厚的警惕外,便只剩下不息的战意。 史大彪此时已经喝得半醉半迷,颊有红晕泛动,眼有迷离丛生,人在风雪中,心驰四野外。 天翊眸定在橙衣女子身上,言道:“你若自持有那实力带离我们而去,大可一试!” 说着,花醉长剑烁空而出,剑鸣之音,空颤心神,五彩光华,飞虹天星。 见此一幕,女子轻蔑一笑,身动剑出,天地万物瞬间陷入一道橙色匹练的笼罩之下。 天翊没有丝毫迟疑,迎空撩剑,直直朝着那女子奔袭而来的橙影迎击上去。 武忘等人紧随在天翊身后,刀光剑影,直若飞芒飘絮,穿风破雪。 一时间,各色元力攻击,纷繁缭绕,在这漫天风雪之中,起舞长空。 然则让人惊愕的是,天翊等人迎击上前的攻击尚未与那橙影交击在一起,如匹的橙芒突地凭空消失。 恍然中,众人只好似听到身后有一破空之声贯掠而逝,接着便再无丝毫动jìng。 天翊停顿在半途,风雪撩得他的衣襟猎猎作响,连带着惊诧住了武忘等人。 无忆道:“人呢?怎么突然消失了?” 他四顾而望,仍不得见半分人影。 青霖道:“适才有强者暗中出手,将来敌牵引到了己身的虚实之域中!” 无忆点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一可能方才能完美的诠释为何那女子无故失了踪迹。 武忘等人没有开口以言,他们微不可查地瞄了瞄千叶,秦万里的存在,于他们中一些人而言,根本不做隐秘。 其实就 连千叶自己,对此也心知肚明,她曾经说过,若是秦万里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便死给他看,自那以后,秦万里果真没再让千叶看其一影。 天翊轻声一叹,这一叹,多了些许的苦涩与无奈,且无关己身。 史大彪似醉似迷道:“缘起前世,缘来今生。渐行渐远,渐行渐近。前影踌躇,后影默默。” 说着,这家伙打了一个酒嗝,一双迷离眼,两颊红晕面,前摇后晃,摇曳生姿。 就在众人暗暗揣测之际,风雪之中再起异变,只听得三道破空声由远而近须臾即至,紧随着,三道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映现在了天翊等人的眼幕中。 说熟悉,那是因为天翊等人曾在虚空战场见过寒魄等人,说陌生,那是因为此刻的三人并不作寒魄等人的模yàng。 水幽魄冷冷一笑,言道:“不忘,我们又见面了!” 水阴傀道:“杀人,取物!” 水凕儡没有开口,他只牢牢将天翊锁定,那目光就若看待猎物般生辉 ps:本书首发,求个订阅,以求能混个穷饱!!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一: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寒风起,暮色苍茫,人从容,暗云飞渡。 天翊一手横斜着花醉长剑,一袭麻衣粗袍猎猎随风,眸带玄冰般地凝视着水幽魄三人。 水幽魄轻蔑一笑,言道:“不忘,不知今日你是否还有当初的豪气云干?敢以一己之力独战三人?” 她饶有深意地与天翊对视着,虚空战场一役,天翊曾与北冥四大杀神“凝元赋魂”而出的灵体激战,且最终将那四道灵体斩于虚无。 也是在那时,北冥四大杀神方才在天翊的身上感受到了布道之力的潜息。 天翊皱着眉,稍一回想,顿时明悟了水幽魄的言内言外之意。 其言内,就如字面之意,想知晓而今的自己是否还如当初那般豪气吞梦。其言外,是想以此为激,让自己主dòng身陷她三人的合力围攻下。 一念及此,天翊脸上的凝重反是消逝了许多,水幽魄寥寥几言,只道是心怀叵测,杀机暗藏。 天翊襟怀坦白,大笑道:“枉费心机空费力,雪消春水一场空。” 水幽魄的眼中隐有异烁闪掠,言道:“如此说来,不忘你倒也是个识时务之人,懂得知难而退。” 水阴傀道:“多说无益,杀人,取物!” 水凕儡连连点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他们必须在其他战斗结束之前将天翊拿下。 还不待水幽魄开口,天翊剑锋一摇,剑尖直指三人:“三个一起上吧,让我看这些日子下来,你们是否有所长进!” 水幽魄三人的脸色,顿变阴沉,三两互视,狠厉兀显。 武忘等人则一副满脸诧异吃惊模àng,水幽魄三人,个个都有着炼虚实力,天翊要以一己之力独战三大炼虚,如何不让人震惊失措? 水幽魄道:“当真是狂妄至极,你莫不是还以为这是在虚空战场不成?” 水阴傀道:“杀人,取物!” 水凕儡道:“不忘,你既然有此要求,那我们便遂了你愿!” 言落,水幽魄率先凌空一展,掩手间,一条似匹如雪的绸缎飘飘起舞,似腾蛇,若飞龙,翩跹中,蕴藏凌锐杀机。 见状,水阴傀与水凕儡哪里还作迟疑?纷纷祭出元力与兵刃,直朝天翊杀将而去。 水阴傀的手中,飞射出成百上千道寒芒,细一观,方知为一枚枚刺眼冰针。 水凕儡的掌心,突有一抹蓝光一闪而逝,继而见得一道枪影凭空闪现,劈阖之下,势超奔雷,速越电光,直取天翊所在。 天翊横斜着花醉长剑,整个人不动如山。 此时,在他的身前,有银绸穿空,有寒针破雪,有长枪点苍。 水幽魄三人的攻击,转瞬即至,磅礴而又浩荡的元力,封天锁地,直将天翊笼罩其内。 于此千钧一发之际,天翊动了,他身如飞旋,剑随人动,急速旋转下,人影剑影皆不见,唯剩彩芒飞曳。 同时,水幽魄三人也已杀临,手起攻落,强猛轰袭纷纷加持在那飞旋而来的彩芒上。 一时间,银绸缠袭,寒针飞刺,长枪落击,天翊持剑飞旋的身姿顿时淹没在了浩荡攻击下。 “轰隆隆” “砰!砰!砰!” 连绵不休的炸裂声不绝于耳,直震得天似浑崩,直颤得地若塌裂。 让人骇然的是,在这般猛烈的轰袭下,那飞旋而动的彩芒,其升腾而起的身姿竟是丝毫不为所阻。 它就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在高速旋转中,扶摇而上,直入九天。 水幽魄三人一番攻击下来,神情皆已纳骇,他们愣眼而视,眼中饱含不敢置信。 &bsbs,在适才那般狂猛的轰击下,即便是炼虚修士,也管让其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现实是,他们甚至连笼罩天翊周身的五彩之芒都未能击破,这让三人情何以堪? 水幽魄厉喝一声:“五行封天印!” 说话之际,她与水阴傀以及水凕儡已呈品字阵型将天翊合围在中心。 雪原上,武忘等人焦急而又关切地凝视着阴沉昏沉的天幕。 无忆看向青霖,问道:“老师,我们不去帮老大吗?” 众人皆一副服摩拳擦掌之态,只待同心协力,杀敌御寇。 青霖凝沉着眉头,神有不定,这些年下来,他虽以无意识的迷失者身份苟活于世,但其实力却是增长了不少,已达劫成境。 一朝醒悟,意识归体,祸福相倚,只道莫测。 他自然看得出来,水幽魄三人个个都作不凡之辈,实力更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难测深浅。 沉寂了好半响,青霖方才开口道:“不忘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既然敢独自迎战,想来定有着他的思忖。我们若是贸然出手,说不得便会乱了他的谋划。” 闻言,武忘等人虽心有按耐不住,但终究是没能影入长天,与天翊一道迎战水幽魄等三大炼虚强者。 停顿稍许,水幽魄三人再次动手了,三人这一次的攻击较之前更为霸道凌厉。 飘舞的银色绸缎,铺展之下,盖了长天四野,晃眼一观,偌大天幕宛若披染了一件银色外衣。 狂风呼啸下,倒空而来数之不尽的寒雨,密密麻麻,针尖麦芒,铺天盖地。 一道枪影落霄而过,一点冰影一点蓝,直在扶摇中缀色长空。 此时,天不复天,地不复地,天地好似对换,日星宛若颠转。 天翊化身的那一道五彩光芒,瞬间便被淹没在刺风寒雨中,飘摇之姿,零丁见怜。 这一刻,天际上,乱雨穿空,破风散云,茫茫一片,飘摇的银色绸缎就如蛛网般直朝着天翊化身的彩芒捕罩去。 银绸作缚,寒针走雨,长枪断空,水幽魄三人前后夹击天翊,誓要一举将其擒下。 眼看着大势将成,那飞旋的彩芒,突地化一为三。 三道五彩之光一闪而逝,一者向左,一者向后,一者向侧,只见得: 向左五彩若天芒,势动寰宇破琼霄,向后五彩如陨星,刺破苍穹掩尘星,向侧五彩化剑雨,潋滟飞虹寒风霜。 这一刻,天翊手持“花醉”,迎空便是三记横剑撩出。 剑出,绝了浮云,负了长天,五彩射天地,雷腾越万光。 三记撩剑,光寒乾宇,声动霄汉,作缚而来的银绸寸寸碎裂,穿空而来的乱雨絮絮如飞,破啸激射的长枪瞬间崩灭。 “嘭!嘭!嘭!”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下,天摇地震,整个天地都好似要塌陷了一般。 五彩剑光一闪而逝,顺势落击到水幽魄等三人的身上。 受此剑击,三人直直喷血倒飞,虚晃的身影,若有形神俱灭之势。 于此同时,水幽魄三人的身边突有诡异之力无端泛起,三两息后,一尊巨大的虚幻方印便已牢牢将三人笼罩。 三人脸色一沉,对于五行封天印他们又岂会不识? 此时,那演幻的虚幻方印越发变得实质,一道道强横无比的五元之力交相衍动,给人以生生不息的感觉。 水幽魄厉喝道:“赶紧将五行封天印的封禁之力破开!” 闻言,水阴傀与水凕儡哪里还作丝毫迟疑,飞针、寒枪只若奔星走电,锐啸腾空,水幽魄的银绸也于此时缚击开来。 这一刻,三大炼虚境强者再无任何保留,体内元力澎湃汹涌而起,借以灵宝四射而出,须臾之间便与那愈发凝实的五行封天印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一道道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掀起狂暴四起的炸裂,天摇地动,四野八荒都颤动了起来。 受此合力御袭,那本愈演愈实的五行封天印顿在一阵剧烈的晃荡下涣散无影,继而化作一尊漆黑小印朝着天翊飞落而去。 此时,天翊的脸色苍白至极,喉间直有一股咸涩似欲泉喷,他终究是没能忍住五行封天印的反噬之力,猛地就是一口鲜血喷洒长空——“噗嗤!” 见此一幕,雪原之上的武忘等人,无不惊诧失措,他们再无法定安以待,跃空之下,纷繁攻击只如疾风厉雨纷纷朝着水幽魄三人袭去。 水幽魄三人眉宇一横,体内也作好一番闹腾,为了破开五行封天印的封禁之力,三人已是全力施为,却依旧负伤在身。 眼见得武忘等人杀将过来,三人自不会坐以待毙,掩手间,各自凝练出一道元力迎击出去。 天翊神色低沉,他本想制止武忘等人的,但还不待其开口,武王等人的攻势已成了开弓之箭,再无回转的可能! 眨眼间,武忘等人那纷繁撩射而出的攻击已同水幽魄三人的迎击之力交击在了一起。 只听得连绵不休的爆裂声响彻天宇——“轰!砰!砰砰!” 这一刹,昏暗低沉的天幕直被各种元力占据,直缭得飞雪成絮,云散月出。 武忘等人尚未杀至水幽魄三人的跟前,便觉得身前涌来狂狼般的冲击之力,那力量,就如惊涛拍岸,声威并重,直将一众人飞击出去。 “噗!噗嗤!噗” 霎时间,重归清明的雪夜突被鲜血笼罩,放眼以望,只见落星坠地,一轮血色般的明月遥挂中天。 天翊咬牙切齿,紧了紧手中的花醉长剑,眼中突有迷离闪烁。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没想到我辰南子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竟连区区三个炼虚小辈都收拾不下来!” 他的声音越发微弱,直至彻底归于沉寂。 与此同时,天翊眼中的迷离突然硝烟云散,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清明,一抹如皎月光芒般的清明。 天翊回了声:“辰老,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原来这之前,一直是辰南子在掌控天翊的身体与水幽魄三人为战,为此,后者消耗掉了不少灵魂之力,现在更是陷入到了昏沉迷离中。 此时,水幽魄三人在抵御住武忘等人的攻击后,连连展身朝着天翊杀来,他们的目标的很明确,只要能将天翊擒拿或是击杀,那么他们便作这一场战斗的最终胜利者。 见状,那喷血倒飞出去的武忘等人皆一副惊愕失措模àng,他们很想助天翊一臂之力,但事与愿违的是,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只道无奈丛生。 天翊停悬在半空之上,两目直直凝视着水幽魄三人袭杀而来的身影,有那么一刻,他突然闭上了双眼。 若是此刻辰南子并未陷入昏沉迷离之态,绝对会立马阻止天翊,后者的身体在承了五行封天印的反噬后,已不足以再支撑其进入与天地之力共鸣的状态中。 恍然间,天翊的心神已是驰骋身外,迷蒙混沌中,他感受到了诸天灵力散布满苍,密集的光点,宛若夜幕中的璀璨繁星。 不消片刻,天翊只觉得自己的心神已然同这一方时空交相融合,这一刻,他就是这一方天地,这一方天地也就是他。 于此之际,水幽魄三人已从三侧袭杀而至,他们的手前,各悬着一道凌锐的攻击,势若奔电般地朝着天翊落去。 见天翊停驻当空一动不动,武忘等人倒飞之际,连连关切大喝: “老大!小心!” “老大!” “不忘!” 对于众人的急切呼喝,天翊置若罔闻,他不动如山,任凭朔风来袭,飘飘而吹衣。 眼看着水幽魄三人的攻击就要落击到天翊身上,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翊猛地便是睁开眼来。 这一睁眼,眸若玄冰,光寒四射。 此时,自天翊的身上,突涌出一股磅礴浩荡的气息,给人的感觉,他好似就是这一方天地,这一方天地就是他。 那是一种睥睨,他只站在那里,就如这天地间的王者一样。 那是一种霸气,一种天xià之大,舍我其谁的霸气。 天翊掩手一挥,那已奔杀到他身前的攻击,就如狂风摆柳般碎灭不复。 紧随着,天翊持拿花醉长剑的一手,突地横撩开来。 霎时间,这一方天地的灵力宛若受到征召,四聚而来,奔腾浩荡的气势,直如万马腾空。 花醉长剑在天翊的拨撩横挑下,直激起三道彩色剑芒,剑芒就如从九天倾泻的激流,在烟波浩渺中勇进,在飞雪皎月间飞渡。 剑出,势如山,猛如雷,剑气如罡风,大开大阖,劲势雄迈。 霎时间,瑞彩呈郁,锋似严霜,彩芒满剑身,萧飒动苍旻。 天翊持剑而动,剑影重重,人影叠叠,凌风嗖嗖,纤尘不入,劈撩摇渡,音爆连绵——“砰!砰!砰!” 须臾之际,狂猛的音波浩荡于天苍地茫间,凝出一曲震颤人心的破裂。 水幽魄三人尚且还处在惊愕之际,己身便已湮没在了漫天剑波之中。 一时间,三人只觉得无数道凌锐的割裂之力贯穿全身,衣若飘絮,血如雨飞。 受此剑波轰袭,三人纷纷抛飞出去,鲜血飞洒,雪烟缭绕。 这一刻,细雪微泣,斜风渐起,雪夜中,云飞雾起,远近朦胧。 水幽魄三人直直轰砸在地,掀起漫天雪尘,久久不见动jìng,生死未卜。 天翊停悬当空,那本作挺拔的身躯突然开始摇曳不定起来,他的眼中,迷离丛生,就如此时突然卷涌而出的云雾般迷蒙。 武忘等人骇然而望,适才天翊所激发的攻击,震颤天地,直让人心胆俱裂。 风过,衣飘,影落。 天翊缓缓闭上眼,身体随风而坠。 武忘等人一诧,强忍着体内伤势纷纷展空而起。 也不知是谁率先将天翊承接住,那一只只微颤的手臂最终托扶着天翊降落到雪原上。 “老大!” “老大!” “不忘!” 一道道焦急而又关切的呐喊声连绵不休的响起。 天翊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自那微小的眼隙中透射而出的乃是无尽的疲乏。 这一刻,幽云遮残月,飞雪对飘叶,枯絮带寒烟,入目更伤景。 就在众人担忧之际,不远处突有泛冷之笑传荡开来:“哈哈!不忘,这一次我看还有谁来助你?” 展目而望,可见雪堆之中,有三道身影慢慢停直身来,泛笑之人正是水幽魄。 水阴傀与水凕儡凝沉着脸,缓缓靠拢到水幽魄的身边,三人的嘴角血迹斑斑,周身衣襟破裂成絮,隐有血迹附着在飘絮之上。 武忘咬牙切齿地凝视着水幽魄三人,只听得一记怒喝入琼霄,电闪千般嗔,雷鸣万钧怒。 他站起身来,横斜在手的烈焰长刀,火元汹涌,若星火贯落,似火龙腾飞。 无忆也与此时停直了身躯,惊风乱展,青衣猎猎,佛皇长棍,虚掩雄浑,遥天缥缈,葱茏横贯。 紧随着,千钰等人也纷纷起身,唯余幻茵始zhōng不肯松开环抱着天翊的手。 青霖冷冷地凝视着缓缓走来水幽魄三人,他的心中已有决意,今日就算拼得身死道消,也要保得天翊等人周全。 小貂不知何时已经飞跃到了小笨的肩头,小家伙的眼中,迷蒙横掠,偏又带着激怒。 不消多时,水幽魄三人已经临至众人的跟前。 水幽魄道:“怎么?难道就凭你们这一群蝼蚁,也想阻拦我等不成?”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适才受了天翊那一剑袭,其体内已有了不轻的伤势,但即便如此,武忘等人也被她放在眼里。 就在武忘等人激愤欲动之时,一道轻悠的叹息突作而起:“菩提本无树,明境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史大彪一脸迷醉地走上前,接着以一抹似梦似幻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水幽魄三人。 见得史大彪这般行举,水幽魄轻蔑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圣王学院的院长!我连圣王学院都能屠戮一空,你以为你能阻拦的了我?” 闻言,史大彪的脸色顿时大变,神情中的醉意了然一空,取代而出的则是一股滔天愤怒。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二:听我三曲,答我一问 这一刻,夜色的天幕中,迢迢而过着宛若游丝般的浮云,风抚月弦,轻雪飞梦。 不知何时,风雪骤停,星月暂隐,万籁俱寂,幽静雪原,盛怒映照。 史大彪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烟波几重,流云几重?蹙眉凝眸间,恩怨情仇蹁跹,赤染苍穹如血。” 他笑了笑,笑得满怀惆怅,惆怅中偏又落得苦涩连绵。 史大彪怒了,他的怒,不做面红耳赤,不做烟生七窍,就若他这个人一般,难以捉摸。 武忘等人诧异以望,不明史大彪为何在此时突发感慨,在他们看来,这感慨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水幽魄嘴角微掀,似笑非笑道:“烟波隐散,流云暗渡,最终操控恩怨情仇的,只有为强为尊者。” 史大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言道:“你所说的,可是强者为尊?” 水幽魄点了点头,姿态昂然道:“没错,强者不仅能操控恩怨情仇,还能掌控他人生死。” 说着,她探出手来,十指曲合,状作拿捏,好似她便是那掌控者一般。 青霖紧握着三尺青峰,暗自催发己身木元之力,轮转的青烟晓尘,缭漫剑身。 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决意,此战若起,当奋不顾身以护得天翊等人周全。 见得水幽魄如此行举,史大彪淡然一笑,他笑得风轻云淡,笑得悠然自得,自顾喃道:“强者吗?” 语落的瞬间,史大彪掩手一挥,手中突显出一根笔物,正是衍天笔。 他微斜抬手,言道:“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不知此刻这持笔的人,是否算是强者?” 水幽魄轻蔑一笑:“强者?真是可笑,你若也算是强者,这普天之下,岂不强者林立?” 水阴傀凝沉着一张脸,言有急切:“抓紧时间!杀人!取物!” 水凕儡跟着连连点头,在他二人看来,水幽魄适才的言举似乎有些多余了。 天翊神色低靡地凝望着史大彪,暗叹:“笔底有才华,腹中存韬略。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水幽魄两眉一皱,手中银绸直若匹练飞虹,横贯而出,水阴傀与水凕儡也不迟缓,飞针寒枪,似雨若芒,铺天盖地。 武忘等人骇然以望,刀光剑影已作飙发之势。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史大彪动了,神出而鬼行,声销迹敛,行神如空,行气如虹。 那被起提悬在手的衍天笔,随影而动,破空呼啸——“呼!咻!” 刹时间,衍天笔出,倏若造化,一点一顿,乾坤兀显,染一片凄风苦雨,作一方天昏地暗。 紧随着,史大彪的身影消失不见,连带着水幽魄三人也不见了踪影。 武忘等人瞠目结舌地伫立着,惊骇之下,迟迟道不出半个字来。 这一刻,天地之间唯余一道狂霸的喝声缭绕不息——“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那是一处灰蒙世界,清无上腾,浊无下凝,阴阳若合形,混沌似未开。 烟雾弥漫中,史大彪的身影偏又落得清晰可见,他一手横斜着衍天笔,身躯凛凛,眼有寒星射,眉似浑漆刷。 他威武而立,无形中自有一股万夫莫敌之势,他的脚下好似踩着枯骨峥嵘,就如傲视这一片天地的王者一般。 水幽魄三人惊诧四顾,神情中的惧意,只若排山倒海来袭,他们虽未踏足虚实镜,但对虚实之域却不陌生。 水凕儡的脸色阴沉似水,战战兢兢道:“他...他竟然...隐藏了实力。” 水阴傀原本木讷的脸庞,此时平添了诸多紊绪,那里交织着骇然与恐惧。 水幽魄再无法保持镇定,她的昂然,她的冷傲,她的不屑,皆作流烟消失不复。 此时的史大彪,面无杂色,仅以那一脸的淡漠便让人心底生寒,他凝视着水幽魄,言道:“你说过,强者不仅能操控恩怨情仇,还能掌控他人生死。” 语落的瞬间,水幽魄的身前突泛起一阵空间涟漪,一只大手在粼粼波光中探出影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一只大手毫不迟疑地掴在了水幽魄的脸颊之上。 一记掌掴,倏地而来,倏地而去,来去无踪。 受此抽打,水幽魄直直喷血倒飞出去,她的脸颊之上,有五指血印清晰可见,迷蒙昏暗的天地,血雾绕腾。 见此一幕,水阴傀与水凕儡直吓得心胆俱裂,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那从虚无中飞渡而来的一巴掌,不仅将水幽魄扇得七荤八素,也将他两人扇得浑噩失措。 此时,水幽魄身影尚还在血雨中倒卷,就在她倒地的前一刻,其另一颊面再起掌掴之声——“啪!” 这一巴掌,直将水幽魄扇得冲霄而起,鲜血狂喷猛洒,撩起满天血雾。 水幽魄的身子弧飞出老远距离,接着垂空坠地——“砰!” 此时,水幽魄只觉脑海中嗡音连绵,她的两臂松弛下垂,傲冷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迷离丛生。 就在其昏沉之际,其脸颊之上再起掌掴之掌声——“啪!” 这一次,没有空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涟漪泛动,只见掌落人飞。 水幽魄的身子迎空而起,直在半空划拉出一条血线,继而在一声轰鸣声下栽倒在地——“砰!” 风起,尘扬,露出水幽魄那瘫软在地的身影,她耸拉着头,整个人俨若一副行将就木之态。 三记掌掴之力,打得她昏天晕地,打得她痴愣呆傻,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自始至终,史大彪一动也不动,他只静伫在那里,他用他的方式向水幽魄诠释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强者。 水阴傀与水凕儡看了看倒将在地的水幽魄,后者的脸颊红肿遍布,她那俏丽的容颜,宛若戴上了一副狰狞可怖的面具。 两人的背脊,寒凉滋生,内心的骇惧已无法用言语表达。 史大彪淡漠如初,冷言道:“不知这持笔的人,是否算是强者?” 他低眼看了看了手中衍天笔,接着展目朝着水阴傀、水凕儡望去。 承接到史大彪的这一望眼后,水阴傀与水凕儡一怔,两人的身子竟是不约而同地踉跄倒退。 水凕儡道:“前辈,我等有眼无珠,还望前辈大人大量,绕我等性命!” 说着,他已匍匐在地,姿态卑微,傲然全无。 水阴傀顿了顿,接着连忙学着水凕儡的模样跪拜在地。 两人的心头,哪里还兴得起丝毫战意? 给两人的感觉,在这一片虚实之域内,史大彪便是主宰,他主宰着这里的一切,包括他们的性命。 史大彪不为所动,只自顾地陷入到追忆中。 那时,碧落晴空,有丝竹管弦之音从天而降。 曲出,恰流莺花底叮咛,又似孤鸿云外悲鸣,滴碎金彻雨,敲碎玉壶冰。 曲动,极尽哀转婉鸣,似乎历尽了人世沧桑,使人印心不忘。 曲终,悠远而悲凉,若一孤影,独自凭栏,以曲忆往日今昔。 恍一忆,恍一听,尽是断肠之声。 史大彪眯了眯眼,叹言道:“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红尘风涟。天若怜,弦动在谁的指尖?” 语落,史大彪随手一挥,停悬在手的衍天笔消失无踪,取代而出的乃是一件拨弦之器。 此器,似琴非琴,似瑟非瑟,晃眼一看,竟与荒时的“九霄环佩”若出一模。 水阴傀与水凕儡满脸茫然地望着史大彪,他们听不懂其的言语,更揣测不到其行举蕴意。 那轰砸在远处的水幽魄,脸色苍白至极,两眼迷离,俨若一副弥留模样。 史大彪抬了抬眼,曲指一动,水幽魄的身影径直而起,片息时间便已落至到水阴傀与水凕儡的身旁。 看着那已深陷迷沉的水幽魄,水阴傀与水凕儡的脸色就如玄冰般幽寒。 谁曾料想,适才还作风发意气的水幽魄,此刻已做半死半活模样,而造成这一结果的人,此时正盘膝在地,低眼的尽是柔忆。 史大彪道:“听我三曲,答我一问,若是让我满意,今日彪爷饶你三人不死!” 他没有多作解释,妙手玉指搭落在琴瑟上,他没有理顾水阴傀等人的骇然与失措,撩指间,琴瑟之音弥起。 乐音如涟漪泛起,感慨,怅惘,何以奢望明日来临? 音色犹一汪清泉,江山、美人,只如过眼云烟飘散。 任凭曾经叱咤风云,而今只作片片悲愁——跌宕,起伏,平息。 水阴傀三人痴痴以望,恍然之下,只觉自己深陷在浮世轻尘中,若痴、若醉、若悲,无可自拔。 这一刻,一切的尘嚣都已远去,唯余耳畔的乐音缥缈四起。 史大彪十指一顿,半眯的双眼缓缓睁开来:“此曲名为独幽,境取嚣外,韵留嚣内,浮华一世转瞬空,思往日,莫失莫忘,增感伤。” 水阴傀与水凕儡连连点头,连带着水幽魄也艰难而复杂地眨了眨眼,好似在迎合史大彪的话语一般。 原本在三人的心头各悬着一块大石,他们本以史大彪所抚之曲,乃是经由元力激发而出,听曲便若身陷战场,那里处处刀光剑影,险绝横生。 可当史大彪抚曲以终后,三人方才发现,他们的担忧似乎是多余了。 即便如此,三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们牢牢地铭记了史大彪弹指之下的每一个音符,因为后者说过,三曲之后,还有一问。 对于水阴傀三人的言行神态,史大彪置之不理,他那刚刚睁开的双眼再次闭合,脱离琴瑟的两手已然再次落下。 指落,声起,韵动。 婉转的音色,勾勒出了——雨中青山,江上渔舟,天空白鹭,两岸红桃。 闻听此音,水幽魄三人只觉心神悠然,高远中带着柔和,冲澹中蕴含宁静。 指拨,声变,意浓。 音色绕漫下,三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烟雨迷蒙的图景。 那里,有一从容自适的老翁,他戴着青箬笠,穿着绿蓑衣,在斜风细雨中乐而忘归。 指撩,声急,情切。 音色急驰中,风雨的声势突变得猛烈,急风携雨而来,适才的闲适之景,顿作茫茫无可见。 然则,那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翁对此却无动于衷,他在风雨中吟啸而去,他的淡定,若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潇洒。 指顿,声停,味存。 音色散逝去,那老翁踽踽独行于风雨飘摇的身影却未消散,直在水幽魄三人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史大彪深呼吸一口,接着缓缓睁开双眼。 一曲终了,伴随着绵绵细雨也停顿了下来,恍然间,水幽魄三人只觉有落雨从天而降——滴答滴答。 细细谛听,水声重重叠叠,如诉如泣,放佛悠远的丝竹,裹着万般柔情,袅袅回升。 史大彪道:“此曲定风,摆绸缪宛转之度,若使人登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于尘垢之外。” 水阴傀与水凕儡连忙颔首称是,水幽魄则艰难地点了点头。 三人的额上,有密珠悬浮,他们自问已将史大彪落手后的每一音符牢记在心,但他们却依旧心慌意乱。 史大彪顿了顿,他那一脸的淡漠突起变幻,继而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一笑,直让水幽魄三人彻底陷入到惊慌失措中,心神就如驮着一方巨大山岳,让三人压抑地尤若窒息。 史大彪含笑道:“莫听急风携雨声,何妨吟啸且独行。箬笠蓑衣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此言出口,水幽魄三人的脸色顿变得青白交替,史大彪似乎是在描绘适才的“定风”曲韵,迷蒙中带着真切,给人以无限遐想。 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句话本是天翊所说,也是后者在那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取胜史大彪的“锐器”。 弹完这一曲“定风”后,史大彪陷入到了沉定之态,他似乎也在回味曲风之中的意韵, 想着想着,史大彪笑了,他笑得很开心,他有所求,亦无所求,谁说他的心里就没有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豪迈? 见得史大彪这时疯时癫的模样,水幽魄三人的脸色已若凝沉得出水来,于三人而言,一个举止正常的强者便道可怕,但一个喜怒无常其又疯癫的强者则道可怖。 史大彪没有多做迟缓,他落手一拨,受力之下,停悬在其两膝之上的拨弦之器顿有音色飘扬而起。 这一刻,这一方迷蒙天地,乾坤倏变。 远望而去,可见月色笼罩,史大彪独坐在孤月下,清远,萧瑟,若有些凄冷之景。 史大彪顿了顿,平息片刻,两手微落,音弦微动。 轻吞慢吐中,有声娓娓而来,虽细弱游丝,却给人一种清音入杳冥的感觉。 伴随着史大彪的转指拨弦,曲调顿生浓情,整个天地都好似陷入到了回音缭绕中。 若如一梦,梦有楼台,但却高锁加门。 恍然醉醒,帘幕低垂,方知云梦缥缈。 云青欲雨,水澹生烟,怅然惊目层巅。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唯剩青冥浩荡。 霓衣风马,瑟动鸾鸣,忽惊起而长嗟。 ...... 云窗雾阁,何以临仙,只道飞鸟长天。 一曲终了,史大彪缓缓睁开双眼,此时,他那本作清澈的眼眸中,竟是泛动着莹莹泪花。 那做闻曲的水幽魄三人,依旧身临在一种奇妙的境地中。 一曲“临仙”,使得他们飘飘欲仙,游离于现实之外,迷幻于憧憬之中。 好长一段时间,三人方才自幻想中醒转,嗟叹之声就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这一刻,三人似是忘却了史大彪的“三曲一问”之言,他们徜徉在苦涩与无奈之间。 临仙临仙,飞鸟长天,飞鸟何以飞得过长天? 史大彪道:“此曲名为临仙,飞鸟若实,长天如梦。” 水阴傀三人沉默不言,状作聆听,三人都在想,三曲已听,史大彪的那“一问”似乎也到了呼之欲出的时候了。 史大彪微一摆手,停置于两膝之上拨弦之器消失不存。 伴随着史大彪的缓缓起身,水阴傀三人脸色凝重到了极致。 此时的史大彪,敛了颊面的微笑,如初的淡漠,给人以幽冷高远。 他随手一挥,这一片灰蒙天地顿起异变,只见得: 阴阳合形,混沌演开,迷蒙天幕,星辰璀璨,四野荒芜,化海辽阔。 这一刻,经天的星月,好似从海中升起,继而又降落于海中,横贯长空的星汉,似乎是从头到尾都垂在海上。 水幽魄三人守望着无尽海域,那里,时而波光粼粼,时而汹涌澍湃,细腻与震撼交织在心。 史大彪道:“我说过,听我三曲,答我一问,彪爷饶你们不死。眼下三曲已终,我要问的是...” 他没有立马询问,反是饶有深意地凝视着水幽魄三人。 被史大彪这般盯着,水幽魄三人只觉全身汗毛直竖,心跳声“怦怦”作响,撩得三人神思难安。 史大彪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你们抬头看一看悬顶的星空,然后告诉我,你们仰望之下,看到了什么?” 此言一出,水幽魄三人脸色彻底陷入迷蒙阴沉,他们如何也的没想到,史大彪的“一问”之语竟做如此。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三:言不合意,独战五强 这一刻,水幽魄三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只见悬顶的天幕,繁星自在,烂漫璀璨,海气寒空。 静伫凝望,夜色朦胧,万盏星灯,明珠嵌天。月影山边,流萤飞淌,浮风带华,寂静沉沦。 晓月星辰,本该给人以轻悠,但水幽魄三人却如何也定安不下来。 于他们三人而言,这夜,只若凄风冷夜,这星,只若高悬寒星。 就这般凝视了好长时间,三人的脑海中空蒙一片,史大彪的那一问难住了他们,三人根本无从以应。 不知何时,繁星烁空的天幕,渐被迷蒙所布满。 漆黑的天野,扩散而出的,乃是一种感伤的氛围。 仰望天空,再不见格外澄净的星空,闪耀的星辰渐远而去,就像飘散的细碎泪花。 史大彪淡漠如初,那一双玄冰般的寒眸,落定在水幽魄三人的身上。 被史大彪这般凝视,水幽魄三人神情中的惊惧与骇然只若排山倒海来袭。 史大彪道:“现在,你们一个一个告诉我,仰望星空之后,你们看到了什么?” 闻言,水幽魄三人互视着彼此,这个时候,谁也不愿做那身先士卒之人。 见得三人那推脱模样,史大彪两眉一横,无形中自有一股杀意弥漫开来,直压抑得水幽魄三人如若窒息。 史大彪抬了抬手,点指落到水阴傀的身上,言道:“你,告诉我你的答案!” 水阴傀一愣,心神放空,入目四方,皆作朦胧。 他的模样本就木讷,而今这木讷就如同被冻结了一般。 水阴傀凝沉着眉头,思绪则若潮水般来回卷涌,他在想,眼望星空之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见水阴傀迟迟不做应答,史大彪的眉宇不由地皱得更为厉害,言道:“再给你三息时间,若不作答,死!” 他之言语说得铿锵有力,丝毫不容人质疑,水阴傀在听的那一“死”字后,整个人都耸软了下来。 沉寂片刻,水阴傀的眼中闪过一抹决意,连连做声应道:“前辈,仰望星空之下,我看到的是星空,是一片璀璨无边的星空。” 水阴傀凝沉着一张脸,他的回答颇有些搪塞之意,但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该作何以应。 听得水阴傀的回答后,史大彪清冷地笑了笑,道:“仰望星空,看到的就是星空吗?”。 话语刚一落定,史大彪的手中,突显出一根笔物来,衍天笔划拨之下,直指水阴傀。 被史大彪以笔点指着,水阴傀直吓得踉跄倒退,神色中的恐惧丝毫不加掩饰,来得透彻而又清晰。 还不待水阴傀作何以言,其跟前的空间突泛起一阵涟漪来,继而见得,一道虚幻的灵体已是持笔点指在其额头。 水阴傀笼罩在一方阴影下,他骇然地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只见一根细尖笔头,刺目而又寒凉。 幻影道:“你的答案,我不满意。我说过,只有让彪爷我满意,方才能饶尔等性命。” 言罢,那停悬在水阴傀额头的笔头,直如针尖麦芒扎刺而出——“咻!” 须臾之间,一道幻影之笔已从水阴傀的额头横穿而过。 这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就连风也来得轻悠自在。 水阴傀愣直着身子,他的神情尚还定格在惊惧骇然的中,他大张着嘴,舌桥不下,瞳孔骤敛,宛若一断线木偶。 他的额头,有一处金色笔孔耀眼闪烁,自那笔孔之中,有刺目的金芒四散开来,诡异而刺目。 不消多时,水阴傀的身体开始渐趋虚空,笔孔中的金芒却越发的烁目。 有那么一刻,水阴傀整个人突地金芒大盛起来,纷繁四射的光芒,仰以冲霄,俯以撼地。 幻变离散之下,水阴傀的身体寸寸碎裂,接着随同金芒的消散而消散,归于虚无,点迹不可觅。 见此一幕,水幽魄与水凕儡两人直吓得心胆俱裂,他们满面骇然,眸中惧意已无法用言语表达。 虚实镜的修士,两人见过不少,但如史大彪这般强大的虚实镜修士,两人却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后者举手投足之间,便将一炼虚修士斩杀于虚无,此等手段,当真是一个虚实镜的修士所能施展的手段吗? 两人未做多想,因为此时史大彪眼中的寒星已经闪烁到了他们的身上。 史大彪道:“彪爷说话算话,你二人的回答若是与我心中所想的一致的话,还是有活命的机会。” 说着,史大彪饶有意味地展目到水凕儡的身上,言道:“接下来就你吧,告诉我,你的答应是什么?” 此时,水凕儡的脸色已然阴沉地可以凝练出水来,他顿了顿,应道:“前辈,仰望星空之下,晚辈看到的是一片朦胧空奇。” 相较于水阴傀的搪塞之应,水凕儡的言对之语就显得模棱两可了许多,就连他自己不知道,那所谓的朦胧空奇到底指的是什么。 史大彪泛冷一笑,持笔点悬在空的一手,轻一划拨,接着便见得,水凕儡的身前泛起了涟漪阵阵,那消隐不复幻影再度显现,连带着还有一根悬额之笔,让人望而生畏。 这一次,史大彪并未开口言说什么,那突显而出的幻影更是丝毫不做迟疑地点笔而动。 影动,手落,笔出。 水凕儡整个人瞬间呆滞,他瞠目结舌,神情中的惊骇尚未敛散,他这副模样与适才水阴傀的模样宛若一模刻画而出。 紧随着,金芒浮啸,水凕儡的身子在涣散的金芒中碎灭不存。 眨眼间,这一方迷蒙的天地,便只剩下史大彪与水幽魄两人。 水幽魄本就重伤在身,在见得史大彪轻描淡写地将水阴傀与水凕儡两人击杀后,她的脸色已然惨白到了极致。 史大彪依旧一脸的淡漠,于他而言,接连将水阴傀与水凕儡斩杀,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史大彪正欲开口,水幽魄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 她笑得有些怅然,怅然中又饱含了无奈。 史大彪道:“怎么?自知难逃一死,所以自暴自弃了?” 水幽魄阴冷着脸,恶狠狠地盯着史大彪道:“你即便杀了我,圣王学院也不复存在,我沐浴过鲜血,成千上万的鲜血!哈哈!” 她歇斯底里地大笑着,似一曲挽歌,为自己送行。 史大彪笑了笑道:“只要彪爷还在世,圣王学院便永远也不会沉寂,你所说的不复存在,在彪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水幽魄冷冷一哼,道:“好一个根本不值一提,你以为你是谁?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有扭转时空之力不成?” 史大彪道:“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仰望星空之下,你看到了什么?” 水幽魄怔了怔,继而苦涩一笑,言道:“看到了什么?哈哈,我可以说我看到是绝望吗?”。 其言语刚一出口,史大彪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不见,出现时,其人已低至水幽魄的身前,他提悬着衍天笔,神带激愤。 水幽魄尚未作出任何反应,史大彪持拿在手的烁金笔影已然落下,席卷而动的乃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凌厉笔锋。 一道雄迈奔逸的笔锋,一声响彻寰宇的轰鸣,一片炸裂成渣的幽影。 下一刹,笔影涣散,史大彪的身影悬空而立,他淡漠地看着水幽魄身消之地,睥睨之态,莫不外是。 史大彪道:“聚散虚空去复还,彪爷枕酒慰心安!” 言落,史大彪掩手一挥,一坛醇酿提悬在手,他仰口即饮,酒顺喉下,咕咕作响。 从不知愁苦为何味的他,此时却那般清晰地感受到酒水之中愁苦。 此前他所弹奏的三首曲子,皆出自荒时之手,随后的那一问言,则是出自虎妞之口。 虎妞说过:“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到希望。” 史大彪抬了抬头,举目之下,不见日月星辰,唯剩无边无际的虚无迷蒙,布满了苍穹。 他收回目光,接着缓缓闭上眼,紧随着,迷蒙飘散,史大彪的身影也随着迷蒙的消失渐趋虚幻。 此时,天翊等人静憩在雪原之上。 仰可见飞花连绵,垂雪练寒,银丝带雨,俯可视大地缥银,叠白涟漪,灵韵浩渺。 就在众人等待之际,有一身影突从虚无中引渡而出,正是史大彪。 此刻的史大彪,眼有丛生的迷蒙,整个人就如失了魂般呆滞。 武忘等人神带异色地盯着史大彪,一直以来,史大彪给他们的印象都作疯疯癫癫,但今日他们方才知晓,史大彪是个谜,连带着他的疯癫也是个谜。 史大彪呆愣片刻,随后将视线落定在天翊身上,问道:“不忘,你说这一片风雪,可能洗净俗世尘颜?” 天翊微微一笑,应道:“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俗世尘颜,又何须风雪去洗涤?” 史大彪没再多言,他只自顾地走到一边,接着席坐在漫天风雪下,这一刻陪伴他的,只有那一坛清浊交替的烈酒。 此时,凄风,孤月,落雪,只道风尘夜夜扬,凄风弄落雪。 武忘等人起初并未急着去追问史大彪什么,但随着时间流逝,众人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围将到史大彪的身边,问东问西个不停: 千叶道:“大彪院长,原来你一直都隐藏了实力,真是没看出来!” 武忘道:“大彪院长,那三个家伙呢?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无忆道:“那三人都有着炼虚实力,要杀炼虚境修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千钰道:“大彪院长,他们真的都被你杀了吗?”。 面对众人的问长问短,史大彪不为所动,他动的,只有提悬在手的酒坛。 见得史大彪如此沉寂,众人皆做一副无奈苦涩状,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阿布,突然冒了句:“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闻言,武忘等人纷纷颜笑于面,许是阿布之言勾起了众人的兴致,他们纷纷开始模仿史大彪。 武忘昂了昂首,悠远长叹:“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千叶紧随其后,大步以阔,言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听得众人这般言辞,史大彪依旧一副无动于衷模样,他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天翊微微笑了笑,余光不自住地落映出了他身旁的幻茵,此刻的幻茵,一脸安详地笑着,她的两手牢牢地搀扶着天翊,似乎一刻也不愿松开。 就在众人谈笑之下,向西的雪原深处,有一人影静静伫立在风雪下,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流眸顾盻间,碧山迟暮,暗云九重。 水星魂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远方,一身星蓝长袍随风摇曳。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的微笑,一抹淡薄如云的微笑,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沉寂半响,水星魂自顾呢喃道:“曳于晴空的云,真的就是云吗?飘落大地的雪,真的就是雪吗?”。 言落,水星魂转身而去,衣飘襟舞下,一道蓝芒横贯而出,三两时息,蓝芒便隐没在云雪飞渡中。 他离去的很从容,从容中带着满心欢喜,即便他清楚地知道,北冥四大杀神已有三“神”被诛,但这何尝又不是水星魂希望看到的呢? 夜渐深,万籁俱静,朔风鸣笳,飞雪连天,星横斗转。 经由了一曲风波之后,天翊等人再次陷入了等待,史大彪回归了,但闫帅却迟迟不见从虚实之域中折返。 史大彪对付的是三个炼虚境的修士,而闫帅所面对的,乃是名副其实的四个虚实镜强者,这不由让天翊等人担忧。 无忆道:“老大,闫帅前辈不会有事吧?” 天翊顿了顿,言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武忘道:“老大,你怎么这么坚信丑帅前辈不会有事?他对付的那几人,可全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天翊笑而不语,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武忘,甚至他对闫帅的坚信,也来得莫名。 见天翊不做回应,武忘也只好打住不问,反是饶有意味地望着无忆问道:“小白脸,你说是大彪院长厉害,还是抽帅前辈厉害?” 说着,他还朝着不远处正听风望雪而饮酒的史大彪看了看。 无忆白了武忘一眼,言道:“死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武忘道:“老大都那么相信丑帅前辈,我为什么不相信呢?” 无忆苦涩一笑,一时竟被武忘这话顶得无言以对。 千钰等人一脸微笑地静静等待着,尽管他们并没有如天翊那般相信闫帅。 千叶的神色略显得有些不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担忧闫帅的安危。 这之前,还曾有一橙衣女子拦道而出,但却无缘无故被人牵引而去,千叶的心里很清楚,这是秦万里所为,而她此刻的不安与担忧,也全是为了秦万里。 她虽不愿承认秦万里与自己的关系,但两人的血缘始终存在,说到底,她终是狠不了心不去认这个父亲。 这一刻,夜月,雪原寂静,穹阔,星辉灿烂。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星辰暂隐,飞洒的雪花匿了身影,东方已作泛白一片。 与此同时,一处平野长空之地,清辉晨霜敛散,刀枪剑影飞渡,人相吵嚷,力尽凶猛。 “砰!砰!砰!” 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 闫帅与慕容悠等五人激战于天穹之上,闫帅的枪,名为狂风,横挑撩拨之下,金芒闪摇不休,杀气腾幽朔,锋锐灭鬼神。 其势如山,其猛如雷,枪气如罡风,大开大阖,劲势雄迈。 慕容悠等五人在面对闫帅的枪攻之下,皆作艰难抵御之状。 给他们的感觉,闫帅的实力只作虚实镜,但后者每每一记枪锋轮转,无不掀起如山枪影,毫无破绽。 激战这么长时间,慕容悠等五人皆已负伤在身,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平野长空,乃是闫帅的虚实之域,如此为战下去,于他们而言,绝无丝毫益处。 此时,受得闫帅一记横扫之力,慕容悠等五人纷纷退飞出去。 冥刹大喝道:“咱们若是再这般畏首畏尾下去,迟早会被耗尽元力,大家都别再留手了,先将此人诛杀后再论其他!” 言罢,冥刹手中的幽冷长刀,倏出一片风雨,横撩成风,锋似严霜,重而柔铤,水元满刀身,萧飒动苍旻。 浩荡的刀力汹涌澎湃地朝着闫帅落击而去,冥刹再无丝毫保留,全力施为。 见此一幕,慕容悠等人纷纷出击,他们将己身元力凝练到了极致,哪里还有留手之意? 霎时间,大战再起,一道道光影腾空飞掠,刀光剑影,倾泻而出。 这一方天地,突被笼罩在声势浩大的动荡中,云雨飘摇,凄风厉啸。 见此一幕,闫帅神色如常,手中的狂风长枪,扎、挞、圈点了几多,翻翻覆覆,枪影丛生。 枪出,虚实尽锐,若一匹练横空贯射,进不可挡,速不能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四:静默成兰,抵达飘雪 闫帅的枪,势若洪涛,锐啸凌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万物凋敝。∈↗,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砰!砰!砰!” 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那围杀而来的慕容悠等人,身影尚未临近,便已在血泊中倒将了出去——“噗嗤!噗嗤!” 这一刻,鲜血飞雾,缭漫成花,绽放于平野长空之上。 闫帅横持着狂风长枪,身以挺拔,神以轩昂,睥睨之下尽显狂霸之气。 一人,一枪,横扫五大虚实境高手,闫帅之实力可见一斑。 倒地的慕容悠等人,皆作骇然吃惊,他们愣直着眼,饱含惧意地凝望着闫帅。 此时,平野的天,抑郁昏沉,平野的风,萧瑟凄凉。 荒草,一叶叶,飘飖终自异。飒风,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不消片刻,这一方天地突起变幻,它变得静谧安详,无风无云,抬眼可见蔚蓝的天穹,旷然而又深邃。 天穹之下,万物披霞,晶灿若辉,花草灵木皆以赤霞为衣,落英缤纷,锦簇飞扬。 感知到这一番虚实之变后,慕容悠等人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他们只道闫帅是一虚实境修士,却不知虚实虚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闫帅噙着一抹微淡的笑容,狂风长枪一敛,天地四野顿陷到涣散之下。 眨眼间,慕容悠等人只觉眼前的景象突变虚幻,再次望眼之际,五人的身影已静伫在雪原之上。 伴随着闫帅等人的现身,本作幽静的雪原,顿有彤云密布,朔风渐起。 不多时,雪原竟是再次纷纷扬扬卷下了一天大雪,这雪下得很密,但见: 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天尘。 见得闫帅若无其事的挺身而立,武忘等人满怀欣喜,眼中兴奋哪有丝毫遮掩之意? 此时,慕容悠等人瘫软在地,他们的嘴角残留着斑斑血迹,神情更是低靡了极致。 慕容悠与赤幽、青幽互视一看,三人的眸中皆带着满满的愕然与诧异,冥刹与玄刹稍顿片刻,也不待说点什么,两人的身影便已夺空而起,三两时息,再不见半分踪影。 慕容悠觑着眼,心道:“难道四妹没有得手?” 一念及此,她的神色顿陷入阴沉中,她对着赤幽与青幽示意了一眼,接着三人再不丝毫停留,纷纷凌空虚渡而去。 见得慕容悠等人落荒而逃,武忘等人纷纷朝着闫帅围将而去,倒是那被幻茵搀扶着的天翊,神色隐含着低沉。 就在武忘等人动身之际,那本傲然挺立的闫帅,突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噗嗤!” 下一刹,他的身子直直瘫倒在地,雪光映照之下,只见其脸色苍白如雪。 见状之下,武忘等人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转而演做满面的担忧与关切,一众人连连涌上前,探询之声急切响起。 无忆道:“闫帅前辈!” 武忘道:“丑帅前辈,你没事吧?” 青霖道:“前辈!” 闫帅咬着牙,切着齿,单膝跪地,连带着还有一手撑落在积雪中,暗道:“该死的封印,哪怕撕裂那么一点点,都要付出惨重的反噬!” 待得武忘等人涌上前来后,闫帅已是再次挺直了身躯,他强忍着体内伤势,笑道:“放心吧,我没事。不过是对付几个小毛贼罢了,我这伤,是大意所致!” 他似乎极力地想要去掩饰些什么,但他的笑与语落在众人的耳目,只道是颇有几分强颜欢笑的味道。 一番问暖之后,众人在禁元伞下休憩了下来,这一战,天翊与闫帅皆负伤在身,倒是史大彪只自顾地喝着酒,那一副云淡风轻的背后,也不知隐藏着什么? 这一刻,晨曦已至,天地之间,可见银光浮掠,飘摇下,落雪翩翩。 一朵朵洁白的雪花迎风而落,玉叶如蝶,似舞似醉。 天翊与闫帅服用了恢复元力的丹药,开始闭目调息,余下的人,或许百无聊赖,或许思绪万千。 千钰没有待在禁元伞内,她独自一人伫立在落雪之下,飞雪如蝶,蝶舞掌心,忽散忽聚,轻盈无比。 千叶席地而坐着,她的思绪却如漫天飘舞的风雪,凌乱而又庞杂,史大彪与闫帅都已从虚实之域中回归,但秦万里的身影却作难觅。 就在众人静休之际,雪原靠东的方向,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凭空显现。 橙幽脸色惨白地盯着秦万里道:“你很不错,竟以炼虚实力战我不败,今日我杀不了你,不过等到下次见面,你应该再无活命的机会!” 言语落地的一瞬间,橙幽的身影已在风雪飞卷之下消失不见,她甚至都没等秦万里给她以回应。 秦万里粗重地喘着气,他的嘴角渗着淋漓的鲜血,蓬散的发丝随风而舞,连带着还有飞絮般的衣襟,整个人的气息萎靡至极。 他抬眼朝着向西之地望去,眼神中突有温馨泛烁,于他而言,只要千叶安然无恙,他即便拼上自己的性命,又有何妨? 转眼间,时已愈一天一夜,禁元伞下,天翊缓缓睁开了双眼。 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诧的是,这般的时间下,他的伤势竟是全然恢复,体内元力也作充盈全盛状态。 天翊很清楚这一次他所受得伤有多重,强行与天地之力共鸣,使得他在反噬之力的作用下身负重伤,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隐隐间,天翊似乎有种感觉,他的四肢百骸好像能够自行修复伤势。 对此,天翊也只能将其归结到自己的鸿蒙圣体体质上,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见得天翊醒转,武忘等人纷纷凑到其身前,感受到天翊那充盈的精神状态后,他们无不惊愕失措。 无忆道:“老大,你体内的伤势都恢复如初了?” 天翊点了点头。 武忘道:“老大,这般短时间,就算是服用灵丹圣药,也不可能那般迅捷吧?” 天翊笑了笑,打趣道:“这得看是什么灵丹圣药。” 武忘一愣,言道:“这般说来,老大是服用了高阶的灵丹圣药?” 天翊没有回应什么,他只是淡淡地笑着,笑得意韵深藏,让人难悟其笑意。 千钰顿了顿,眸光停留在自天檐中飘落而来的雪花,问道:“不忘,我们可以走过这一片雪原吗?” 天翊道:“雪在天空,路在脚下,我们这一路,不都是走过来的吗?” 千钰微微一笑,言道:“我只是想要多看看这漫天而来的雪花。” 千叶道:“不忘,钰儿妹妹喜雪,将来你可要寻得一处落雪之地,那里或许是一处不错的宿地。” 闻言,千钰的脸颊顿有红晕弥漫,她低着眼,垂着眉,状若娇羞。 打从击杀颜幽使脱离九幽教后,千叶便笃定千钰喜欢上了天翊,为此甚至要与其私奔,即便是浪迹天涯,也不离不弃。 千钰本无意,但随着时光流逝,她方才发现,自身似乎已经身陷于一方囫囵中。 这一刻,她再次想起了史大彪的兴叹之言:“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天翊讪讪一笑,他的尴尬并非无的放矢,正是因为他的心中有感觉,所以他才会尴尬。 武忘等人只笑着却不开口,那模样似乎也认定了天翊与千钰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听得千叶如此以言,青霖挑了挑眉,言道:“不忘,要不让老师替你们当个见证人吧,我想烈阳那家伙应该不会介意,对了,你介意吗?” 一言出,天翊彻底陷入尴尬境地,且这尴尬来得是那般无言以对。 见此一幕,青霖乐得大笑出声:“哈哈!没想到当初把我登云峰闹得鸡犬不宁的家伙,也有害羞胆怯的时候?” 武忘与无忆偷笑着,小笨与大青的笑声却不做丝毫遮掩——“咯咯!” 就在众人谈笑之际,他们谁也也未曾发觉,此时有一人一貂,那暗淡的神色,那满眼的忧愁。 躲卧在千叶怀中的小貂,眸中饱含晶莹,不知为何,小家伙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造化之域的那一夜。 那一夜,天翊与千钰在一片冬雪之下,互藉温存,缠绵悱恻。 一想到这些,小貂只觉心中涩味翻卷,惊起海浪滔天。 小貂不知道,是谁把光阴埋葬,看透了世间的恩怨情仇,又是谁将陪他踏尽繁华,浪迹一生? 小貂知道的是,有一人用一世的缘,换取了今生的无怨无悔。 另外一边,幻茵低矮着,她轻咬着唇,似乎想要极力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与不安。 这一刻,她只觉行云飞雪就如一个个纷繁复杂的音符,谱出一曲长相守,游丝入耳,在这个寒风剪剪的雪原,缓缓倾斜出一片溺水的温柔。 这样的柔情与她的梦寐一样,执守在有风有雪的日子中。 她不知道,他是否会放下拈花的手,借一根紫毫,缠一根青丝,蘸满一片烟云墨香。 或许,只需一笔,便能描绘出盈盈秋水里,惦念的影,幽幽心尘上,默念的名。 史大彪四顾而盼,他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提坛仰饮,有感而叹:“一季秋思,一脉痴语,醉笔描素笺,或深、或浅。将一朵雪花般的心事遣入流年,以一种花开的姿态静默成兰,如水、如仙。” 见史大彪终于开口以言,武忘等人的兴致顿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武忘道:“大彪院长,你的醉酒逍遥,何时变得这般缱绻连绵了?” 千叶道:“大彪院长,你堂堂男子汉,怎会想到要以一种花开的姿态静默成兰,且还如水、如仙?” 无忆道:“大彪兄的言语,当真是越来越隐晦难明了。” 对于众人的言辞,史大彪不为所动,他只是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而后目光又在小貂与幻茵的身上一扫而逝。 史大彪道:“寂寂流年,浅浅擦肩,只想捻一阕诗情,书一怀画意,小酌怡情,吟风弄雪,无关他言,且歌、且行。” 承接到史大彪那般眼意,天翊笑了笑道:“静守一份安然,很好!” 就在众人谈笑以言之际,那一直闭目调息的闫帅也缓缓睁开了眼,经过一天一夜的恢复,他体内的伤势有了好转,但要痊愈,恐不是一时半会之事。 扫目而视,闫帅的眸光落定在了天翊的身上,他的神色布满了惊疑。 以他的实力,自然看得出来,此刻的天翊,气息平稳,神气充盈,哪里像是刚刚受过重伤的模样? 闫帅道:“不忘,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之前的那一场暴风雨而今已掩作了一片飞雪,但下一场风雨的到来,恐会比这一次还要猛烈地多得多。” 说这话的时候,闫帅显得很郑重,郑重地连一向悠然的他,都凝沉起了眉头。 天翊笑了笑道:“闫帅前辈,我们为何要让他人来制约我们的行程呢?况且以那些势力的能耐,你觉得我们能逃脱出他们的眼线吗?” 闫帅苦涩一笑,对于天翊之言,他不置可否,但他却知道,天翊或许错解了他意,他口中的暴风雨与天翊心中所想的暴风雨,应该不做相同。 接下来,天翊等人启程向西,等行过了这一片雪原,走出飘雪城的地域后,他们将迈入中土之地。 天光散漫,却有风雪飘舞,入目之景,皆披上了银装素裹。 天翊并未让大青载着众人飞出这一片雪原,他或许是为了满足千钰的愿望,或许不是,谁又知道呢? 此时,一行人踏足在积雪之上,身前身后,唯余茫茫无边的雪海。 雪还在下着,就如天翊的脚步,依旧还在前行着,再有小半日脚程,他们便能抵达飘雪城的主城所在。 无忆道:“老大,风澜大陆一共有五大区域划分,其中东南西北四方有四方阁独大,为何唯独中土之地默默无名?” 天翊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曾揣思过,可结果他却一无所获,中土之地似乎很神秘,神秘地就好像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面纱,让人难以看清虚实。 青霖顿了顿,言道:“中土之地,乃是风澜大陆的祥瑞之地,四方阁曾达成共识,不允许任何势力独霸中土,若不然,将会被四方阁合力讨伐!” 天翊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闻中土轶事,无忆等人则若明悟般地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的闫帅在听得青霖如此之言后,竟是哂笑道:“中土之地乃是一片祥瑞之地?” 听得闫帅这把语气,天翊等人纷纷将目光加持到前者身上,他们自然能感知到,闫帅言外有言。 青霖尴尬一笑,对着闫帅恭敬道:“闫帅前辈,这些信息也是晚辈道听途说而来,真伪难辨,难道前辈知道中土之地的一些秘幸?” 对于闫帅,青霖是打心底对其尊敬,不为别的,只因前者是一名狂客,一名资历远超玉他的老狂客。 闫帅道:“秘幸什么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中土之地绝不是一处祥瑞之地。更可况,谁又知道暗中是否早已有势力独霸了这一地域呢?” 说到这里,闫帅神秘一笑,这一笑,笑得颇多深意,偏又给人以晦涩难明。 见得闫帅这一副模样,天翊不由紧了紧心神,从闫帅的话意中不难发现,中土之地似乎远不止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中土之地然设立有皇城,但皇城之人却并不管辖整个中土之地,整个中土之地实则是处于一种分割的状态,区域之内,慵散着形形色色的人或势力。 青霖诧异道:“前辈,难道在中土之地的地域范围内,还有如四方阁一般强大的势力不成?” 闫帅嘴角轻掀,淡淡一笑道:“四方阁?很强大吗?” 众人皆诧,若是换做往常,在听得闫帅这般轻谑之言,他们定然少不了一番鄙夷侧目。 但经由此前闫帅独战慕容悠等五大虚实境修士后,他们对闫帅的怀疑消隐了许多,取代而出的则是钦佩。 武忘道:“丑帅前辈,风澜大陆最强大的几股势力,不就是四方阁吗?” 众人纷纷点头,青霖不敢质疑闫帅,并不代表武忘等人不敢。 当然了,武忘等人的质疑,存在于颜笑之内,并非如同对持般冷厉。 闫帅道:“你们要记住,听得到的名头,不一定就是最响亮的。能感受到的强大,并非真的一定就强大,最强大的往往来得无声无息。” 说着,闫帅再不做何逗留,径直朝着远处走去,只留下武忘等人满腹狐疑地眺望着远方。 天翊凝沉着眉,他本想传音辰南子询问些事宜,但后者似乎陷入了昏沉迷蒙中,对于天翊的传音置若罔闻。 天翊知道,之前辰南子借助他身,独战水幽魄、水阴傀、水凕儡三人时,定是负了重伤。 对此,天翊心有愧疚,他暗暗下定决心,之后一定要为辰南子寻得对恢复灵魂伤势有奇效的草木之灵。 小半日后,天翊等人抵达飘雪城的主城——飘雪城。 此时,他们的头顶,悬着一片宁静的夜空,夜空中,偶有零星飘雪散漫而落,只见得璀璨的星辰在夜幕中闪烁,亦真切,亦绚烂。 夜幕之外,缭绕着烂漫星云,如轻纱,似烟岚,幻美中带着神秘。 夜幕之下,静落着一座城池,一座雪雕冰刻的城池——飘雪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五:飘雪三仙,一品有红 举首而望,长空皎洁,静看莹净,埋没遥山。 飘雪城内,阁楼俨然,晶雕画栋,延绵无边。 整个城池,就宛如一条盘卧在幽野之上的雪龙,潜蛰藏伏。 雪夜的雪,下得很大,落卷如席。 雪夜的夜,清明透彻,星月璀璨。 天翊等人踏过积厚的雪层,进入飘雪城中。 入得城内,眼幕尽被冰晶雕砌而成的阁楼所占据,就连天翊等人的脚底,都铺设着透明而又清净的冰面。 晃眼一观,可见脚底的冰面之下,水皆缥碧,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武忘感叹道:“难道飘雪城是建立在一处冰湖之上不成?” 无忆道:“没错,飘雪城的确是落建在冰湖之上,湖泊名叫冰水湖,水不结冰,冰不融水。” 天翊的目光,顺着一朵飞雪由天到地而视,只见落地的雪花散漫开一片莹光,接着消隐不复。 隐隐间,天翊似是有所察觉,那漫天而来的飞雪,皆携带着一股隐晦而又神秘的力量,它们以落红化泥更护花的姿态滋养着飘雪城。 千钰心醉神迷地流盼而顾,可见玉龙鳞甲,长空飘絮,于她而言,飘雪城倒是一处不错的落宿余生之地。 她清晰地记得,就在不久前,天翊曾言道:“静守一份安然,很好!” 此时,在听得无忆对飘雪城的介绍后,众人纷纷显露出一幅惊诧模样,他们想不通的是,这冰水湖到底是作何做到冰水分明的? 闫帅沉寂片刻,言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闻言,天翊与史大彪相继笑了笑,两人都笑得意韵连绵。 史大彪道:“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埋,其道光明。”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那一处没有硝烟战场在其眼意之下表露无遗。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大彪兄轻语岁月,淡看流年,但奈何岁月静好,时光易老。” 史大彪道:“如若岁月静好,我亦微笑,亦不老。” 天翊没有再做回应,时如何,空如何?勾勒而出的,终究不过是一副缱绻红尘的画卷。 伴随着天翊的不作声,周围时空顿时陷入沉寂之中。 沉默了好半响后,武忘问道:“老大,我们是连夜赶路,还是在飘雪城停驻一宿?” 天翊笑道:“不只是停驻一宿,我们或许要在飘雪城内多待上两日。” 众人怔了怔,不明天翊言外何意?在他们看来,飘雪城虽多瑰奇,但这并不能让天翊为之而停下脚步。 他们哪里知道,之前辰南子为了护得众人周全,借助天翊之身与水幽魄等三人激战,落得个魂负重伤的下场。 天翊选择在飘雪城暂憩一两日,自然是为了给辰南子找寻对恢复灵魂创伤有奇效的草木之灵。 就在众人言对之际,冰清玉洁的街道之上,有一身影正缓缓朝着天翊等人走来。 来人是一女子,她身着一袭白衣,皓若明月,皑如冰雪。 诧一看,只觉人生的尘、岁月的沙,半点也沾她不得。 女子径直到天翊等人的跟前,顿步以言:“想必阁下应该便是不忘小哥了,我家城主姐姐有邀,还望小哥不吝以行。” 她对着天翊欠了欠身,双眸似水,却又带着淡淡的冰冷。 听得女子这般相邀之言,武忘等人皆是一愣,暗叹天翊适才的停留之言有先见之明,同时也疑惑这飘雪城的城主究有何事以邀天翊? 天翊凝视着女子,笑了笑道:“你是如何看出我就是不忘的?” 武忘等人纷纷点头,这女子步履从容,来意明确,一语便道破了天翊的身份,这也是众人纳疑的地方。 女子回之一笑,言道:“姐姐说不忘小哥穿着一袭麻衣粗袍!” 说着,女子转身而去,她似乎并不在意天翊是否会跟来,又或者说她极为笃定天翊不会拒绝她的来意。 天翊淡然一笑,同众人示意一眼后,连连跟着那女子而去。 一路上,众人不时便会对天翊发出疑惑之问。 武忘道:“老大,你难道认识这飘雪城的城主不成?” 天翊摇了摇头,在此之前,他从未踏足飘雪城,他也极为坚信,自己与飘雪城的城主应该素未谋面。 无忆道:“飘雪城的城主据说是一个俏丽佳人,她很神秘,东方之地有不少才俊都慕名而来这飘雪城。” 闻言,千钰几女的脸色稍有异变,俏丽佳人几字,很是轻易地便将她们的心神撩动。 武忘打趣道:“小白脸,你知道倒是不少,连飘雪城的城主是一个俏丽佳人都知道,难到你曾经也以才俊的身份慕名而来过飘雪城?” 无忆白了武忘一眼,厉言道:“死胖子,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一个正经人。” 武忘不以为然,再道:“正经人?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不像!” 无忆眉宇一横,眼看便要发作,这时青霖突然开口道:“无忆,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可能,老师也希望能做你的见证人。” 这话一出口,无忆彻底被咽得地无言以对,连他的老师都这样说了,他还能作何驳言? 见此一幕,武忘乐得开怀以笑,连带着千钰等人也做一副笑意延绵。 此时,那领路在前的白衣女子,依旧从容地前行着,对于身后的那一片言笑之语完全置之不理。 走着走着,本作静安的街道,渐趋热闹起来,行人驻足,纷纷展目朝着天翊等人看去,确切地说,是朝着天翊等人身前的女子看去。 “那不是水仙姑娘吗?真是一俏丽的人儿啊!” “我在飘雪城已经待了三个月了,没想到今日终于见到飘雪三仙了!” “要是能与这般佳人共度余生,方才不枉今生啊!” “跟在水仙姑娘身后的那些人是谁?看他们去的方向,似乎是城主府,难道是飘雪要召见他们?” “” 随着越来越接近飘雪城城主府,街道四周的议论纷纷更显热烈,以至于最后,街道两旁都伫满了行人过客。 武忘等人本还有说有笑,但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瞩目加持在身,他们也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倒是天翊、史大彪以及闫帅显得从容自若,他们闲庭信步,身随风轻,意携云淡。 听得周围的阵阵议论后,天翊淡然地笑了笑,早在见得那女子时,他的心中便已有了推断,而“水仙”之名则是印证了他的揣测。 行过了阡陌的街道,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府邸前。 这一处府邸,颇具奇异,它没有落建在地,而是修建在一颗参天的古树之上。 古树很大,大到宛若撑起了这一片雪夜,静立在树上的亭台楼榭,晶莹美奂,就宛如银花般闪烁着。 天翊等人惊诧地举目而望,谁也未曾想到,飘雪城的城主府竟落建在一颗巨树之上,只道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水仙在巨树下稍作停顿,接着回眸看了看天翊等人,言道:“不忘小哥,你们且随我来。” 言落的一瞬,水仙探出的一手轻点了下虚空。 下一刹,自那参天古树之上,突有片片荧光散落,不消多时,翩跹的荧光便在如虚如幻中构建出了一条通道。 水仙同天翊示意了一眼,继而率先踏足到通道中。 天翊毫不迟疑的迈步出去,倒是武忘等人心有疑虑与不安衍生。 闫帅瞟了瞟遮天的古树,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抹异色。 史大彪只自顾地喝着酒,自从他将水幽魄等三人击杀后,他便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当然,史大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染了鲜血,即便武忘等人极为坚信他造了杀孽,他也笃定自己的清白。 伴随着阿布的迈步上前,整个通道顿敛无形,古树还是古树,参天的古树,银花闪烁,飞雪飘舞。 此时,巨树之下,已经围将了大波人群,他们期盼而又不甘地举首以望,怅然与失落并存。 待得天翊等人走出那一条通道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巨树的枝干之上。 这一颗巨树很大,仅是一枝干便有数十丈之宽,枝干上修建着亭台楼榭,隐可闻流水潺潺之声。 武忘等人惊讶地四顾而望,只见得,楼台银压瓦,树壑玉龙蟠,银枝雪条,皓拱星攒。 他们不由地回眼,本该收归在眼底的飘雪城却作一片朦胧,模糊在飞雪漫漫之中。 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冰雕的大殿中。 水仙道:“不忘小哥,你的这些朋友暂且在这大殿内稍事休息,姐姐她只想见你一人。” 闻言,千钰等人的脸色顿变得阴郁起来。 天翊微微一笑,同众人示意了一眼,让他们放心,接着他便随着水仙一道离开了这一处大殿。 千叶嘟了嘟嘴,不满道:“这飘雪城的城主,当真是奇怪,难道她与不忘之间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成?” 千钰尴尬的笑了笑,却不作应,她倒不是担心天翊与飘雪城城主有何关系,她担心的是天翊的安危。 幻茵的思绪与千钰一般无二,她也担心天翊的安危,她总觉得,整个飘雪城都笼罩在诡奇中。 青霖道:“我感觉那水仙颇有不凡,她的实力,我看不透。那被其唤作姐姐的城主,到底作何人许?”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看无忆,众人中,也就无忆对东方之地了解颇多。 让青霖倍感无奈的是,无忆在承接到他的眼意后,竟是如此以言道:“老师,你是说飘雪城的人会对老大不利吗?”。 青霖不置可否,他只凝沉着眉头。 武忘道:“他们若是敢对老大有丝毫不利,我就拆了这城主府!” 见得武忘这一副大咧模样,众人无奈笑了笑。 众人担忧关切之际,闫帅与史大彪倒是自若如常,经由之前雪原一战后,众人对两人有了新的认识,对于他们的悠然也有了别眼之看。 以往的不自然,变成了自然,这不是习以为常,这或许是他们该有姿态。 闫帅道:“放心吧,不忘不会有事。” 一语出,千钰等人那不安的心稍稍定安了一些。 史大彪自顾地喝着酒,他总归是要说些迷蒙之言:“尘世昏昏谁梦醒,众人皆醉我独醒。” 众人瞄了瞄史大彪,神色中的无奈更盛之前,在他们看来,这无关梦不梦醒,醉着的,至始自终都只有史大彪一人而已。 此时,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驻足在一扇紧闭的门前,他的身后,是茫茫的虚无,再不见来时之路。 水仙道:“姐姐就在里面等你,我就不陪你一起进去了。” 说着,她转身离去,三两时息,人已消失在了茫茫虚无中。 天翊淡然笑了笑,一手探出,缓缓推开那一扇紧闭的门扉。 门开的一瞬间,映现在天翊眼幕的,只做别一番风景,只见得: 水秀山妩,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这里的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水面投下婀娜的映影。 徐徐轻风,拂悠而过,与水草、花木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壮丽的妩媚。 绮艳华丽中透着一份清绝,如画般山水鲜活灵秀。 这一片山水之地,很静。 天翊伫立在门前,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一扇门后,竟别有一片天地。 这一刻,他忘却了飘雪城,忘却了城主府,他迈步而行,身影落入到明秀的天地中。 伴随着天翊踏入门内,只听得一道细微的轰隆声从他的身后传开。 天翊微一转身,他的身后,哪里还作门掩?其身影此刻已经落定在一片繁花似锦的簇团中。 那些花,开得娇艳无比,血红的色彩耀眼而刺目。 花团中,有一石桌,石桌前坐着一名女子,一名身着一袭血红长跑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她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女子一双朱唇,嫣然地望着天翊。 她的一举一动都似在翩舞,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天翊顿了顿,接着径直朝着那女子走去。 见状,女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就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天翊临至到石桌前,女子示意他坐下,他颔首落座。 女子道:“不忘小哥,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才是。” 天翊笑道:“你是百花城的人。” 女子点了点头,言道:“看来小哥真如牡丹姐姐所说,乃是一个懂花的人。” 天翊自谦地笑了笑,这一路走来,他也结识了不少百花之人,给他的感觉,百花城的人似乎遍布在整个风澜大陆,且个个都做深不可测之辈。 见天翊不言语,女子饶有深意道:“不忘小哥,你既然懂花,那你可能猜出我之名讳来?” 天翊顿了顿,接着转目朝着四周看去,但见那满地的红花娇艳无比。 那些花朵,苞片呈血红色,重瓣,花瓣上下卷曲而成球形。 于此之际,天地突起飘雪,花朵的火红,映衬着洁白的飞雪,那卷曲的花瓣突地伸展开来,含苞而放。 天翊道:“前辈的名讳应该叫一品红吧?” 言出,女子的神情顿变得惊异交错,那里,有若狂的欣喜,也有如潮的疑惑。 女子含笑道:“没错,我的名讳的确叫一品红。不忘,你能告诉后,你是如何得知我名讳的?难道仅凭这一地红花?” 天翊点了点头,言道:“这一地的红花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一品红蹙了蹙眉,她听不懂天翊之言。 天翊道:“一品红前辈,你能以一件麻衣粗袍便认出我是不忘,我为何不能以这一地的红花而道出前辈的名讳呢?” 一品红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畅然笑道:“不忘小哥当真名不虚传,难怪芝兰会说你是风澜小圣,为圣者,知天晓地。” 天翊讪笑道:“一品红前辈,不忘可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是知天晓地之辈,不忘是不忘,也只是不忘。” 一品红道:“不忘,于我百花而言,你就如圣人一般。” 天翊尴尬地笑着,也不作应什么,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他更愿意做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那样更显真切。 一品红道:“不忘,对于我们百花城,你难道不感到好奇吗?”。 天翊道:“我当然好奇,不过我却不会多问。” 一品红一愣:“哦?既然好奇,不应该探根寻底,弄个明明白白吗?”。 天翊道:“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明明白白?行为处事,仰不负天,俯不愧地,无愧于心。” 一品红沉默,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不忘,牡丹姐姐说你此次西去之路,危机重重,险绝横生。” 天翊道:“途行千里而不言路遥,披星赶月而不语道艰。” 一品红道:“看来不忘小哥倒是一个静安的人。” 天翊道:“心静如止水,志刚如磐石,静默守星月之变,怀志付诸行日月乾坤之郎朗。” 一品红笑了笑,道:“你的志是何志?” 天翊缄默不语,他也在想,他的志到底是何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六:星魂催灵,万金拍卖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打从来到风澜大陆,天翊便做浑噩,连带着他的志也作浑噩。 见天翊沉思不语,一品红唤了声:“不忘小哥?” 天翊醒转过来,淡言道:“前辈,我若说我的志是杀人之志,你可会惊yà?” 一品红神色如常,道:“我为何要惊yà?你杀该杀之人,快意恩仇,即便乱云飞渡,依旧从容。” 天翊笑了笑,这一刻他想起了冷轩等老一辈狂客,他们的身上背负着天xià大志,守德仗义之行,让人由心钦佩。 但现如今的天翊做不到将天xià苍生的安危落肩在己身,他要做的,是重临登云,是为狂客正名,仅此而已。 一品红沉默半响,言道:“冤仇若不分明报,枉做人间大丈夫。” 天翊道:“前辈不是说我要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吗?” 一品红不作回应,这一刻,两人只笑着,相对而视的笑着,有那么一瞬,飞雪与斜晖同至。 斜阳草树,山影深沉,红花落日,烟生碧雾,断霞映水。 沉寂好片刻,一品红方才开口道:“不忘小哥,牡丹姐姐让我交予你一物,她说此物或许有助于你的中土之行。” 说话之际,一品红掩手一挥,自她的掌心中,顿有一面玉牌显现出来。 玉牌外拱成圆,圆内刻画着一镂空的飞走之兽,它麋身龙尾一角,作乘风之状。 天翊眉头微地一皱,暗道:“鳞介尊神龙,走兽宗麒麟。” 见天翊这般神色,一品红讶然道:“不忘小哥,你难道认识这玉牌之中刻画之兽?” 天翊笑了笑道:“不知道前辈可曾听过勾陈?” 一品红诧异地摇了摇头,晓以她的实力与阅历,对这玉牌上的刻画之兽也做无知。 天翊顿了顿,又道:“那麒麟之名前辈可有所耳闻?” 一品红愣了愣,依旧摇了摇头,无论是勾陈还是麒麟,她都作陌生,都是第一次耳闻。 天翊道:“上精为钩陈者,钩陈也,害土,立万物度数,以阙陈。” 一品红茫然地笑着,接着随手将那玉牌抛给了天翊,言道:“不忘小哥,姐姐还让我转告你,她说本该的沉睡的隐秘,而今已经醒转,让你小心。” 天翊接过了玉牌,但整个人却是怔住,只稍一回想,他便知晓牡丹的言外之意。 此前他们一行人进入雨木之域,过千山万水,横渡核心之地而出,那期间,牡丹曾说在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有一沉睡的隐秘,她不希望因为天翊等人的前去而让那隐秘醒转。 但事与愿违的是,在天翊将龙葵果摘下后,那隐秘苏醒了过来。 一品红道:“小哥,你应该知道牡丹姐姐说的隐秘指的是何吧?” 天翊淡然地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他这倒不是存心要欺瞒一品红,他的确不知那隐秘指的是什么。 见天翊守口不言,一品红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她只是好奇罢了,她很清楚,偌大风澜大陆,能让牡丹谈之色变的人或事只道屈指可数。 天翊道:“一品红前辈,不知在飘雪城内,可能购置到一些对恢复灵魂伤势有奇效的草木之灵?” 一品红想了想,道:“飘雪城内,有四重楼的分楼,还有风澜大陆最dà的拍卖会的分会,小哥若是想要草木之灵,或许可以去这些地方瞧上一瞧。” 天翊诧了诧,对于四重楼他自然不陌生,他诧异的是那所谓的风澜大陆最dà的拍卖会。 许是看出了天翊的惊诧,一品红道:“小哥不会是连四重楼以及万金拍卖会的名头都没听过吧?” 天翊讪讪一笑道:“前辈,四重楼我知道,倒是那万金拍卖会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一品红满脸的惊诧,平复好半响后,神色方才恢复如常,言道:“小哥,万金拍卖会可是风澜大陆最dà的拍卖会,你竟然都没听过其名头?” 天翊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一路走来,他也横穿的诸多城域,但却从未听说过万金拍卖会的名zì。 一品红状作沉思,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言道:“小哥知道万金拍卖会也没关xì,两日后,飘雪城内的万金拍卖会便会召开一次拍卖,小哥到时候前去参加一次,就明白了。” 天翊顿了顿,言道:“两日后吗?” 一品红颔首,道:“没错,就是两日之后。万金拍卖会在飘雪城以西,我不敢保证小哥在四重楼中一定能找到高阶的草木之灵,但万金拍卖会一定不会让小哥空手而归的。” 天翊一愣,从一品红的言语中,他听到了一种肯定。 一品红道:“小哥,你需要对恢复灵魂伤势有奇效的草木之灵干吗?那些高阶的灵草,一般只有炼丹师才会争着抢着去购买。难道小哥还是一个炼丹师?” 天翊笑而不语,对于一品红的猜疑,他不置可否,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个炼丹师。 这之后,一品红并未再问,天翊也未再言,两人只相顾而视着,皆可见彼此眼中的笑意。 不多时,这一片潋滟的天地消失不复,天翊只觉四周景象须臾之间便隐匿到了虚幻中。 现身之时,天翊停驻在一扇紧闭的门扉前,给他的感觉,他似乎从始至终都站在这门前,根本就未进入门后的那一片天地。 天翊转身,映显眼幕的乃是茫茫虚无。 于此之际,有一人影从虚无中迢迢而来,正是水仙。 水仙临至到天翊跟前后,言道:“不忘小哥,城主姐姐说你需要购买一些草木之灵,不知你介不介yì让我做你在飘雪城的向导?” 天翊笑了笑道:“有劳水仙姑娘了。” 言罢,水仙带着天翊行过了一片虚无,继而来到武忘等人停憩的大殿中。 众人在见得天翊安然归来后,悬着的心终是安定了下来。 武忘道:“老大,她没有为难你吧?” 天翊一愣:“为难?” 他苦涩地笑了笑,言道:“放心吧,她没有为难我。” 武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轻声嘀咕道:“没有就好,她要是敢为难老大,我就拆了这城主府。” 说这话的时候,武忘还瞄了瞄水仙,只见得后者依旧一副傲冷模yàng。 接下来,水仙为众人安排了住处,让人倍感疑惑的是,偌的大城主府内,显得极为冷清,除开水仙外,众人并未见得他影。 翌日,风烟俱净,天雪共色。 水仙引领着天翊等人行径在飘雪城内,早在离开城主府前,天翊便向众人言道清楚,等参加了万金拍卖会后,他们便离开飘雪城。 有水仙一道,天翊等人自然而然招惹来了不少瞩目,飘雪城内不乏一些慕名“一品三仙”的人,见得水仙现身,少不了围观与赞叹。 对此,水仙皆一副无动于衷模yàng,她自若的行走在前,给人的感觉,这尘世的风沙丝毫沾染她不得。 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等人率先来到西重楼,一番探寻下来,天翊花费了数十万金购买到了一株草木之灵——紫霜草。 接下来,天翊又在其他三重楼中,分别购置到了一株草木之灵,而这三株草木之灵竟然也都是紫霜草。 历经一个白昼,天翊收获了四珠草木之灵,倒也不枉此行。 飘雪城的夜,飞雪四合,星光散漫,悠然而又宁静。 此时,天翊独自一人待在房中,迎面的桌案上,置放着四株紫霜草。 紫霜草,单枝单叶,枝呈银霜,叶绕紫芒,与衍魂草、七彩琉璃一样,都为高阶草木之灵,对恢复灵魂伤势有奇效。 天翊看了看了桌上的紫霜草,这四株紫霜草都有着千年的生长时限,算是成熟期的紫霜草。 按理说,天翊本该第一时间为辰南子引用,但他却并未那样做。 天翊自顾道:“不知道星月石对这些紫霜草有无催生效果?” 说话之际,天翊掩手一挥,拂袖之下,一颗颗璀璨的晶石赫显而出,这些晶石都是星月石,且不是一般的星月石,而是有星月魂潜藏其中的星月石。 星月魂,拥有诡异而神奇的功能,那便是对草木之灵的催生效果,当初天翊获得了还未成熟的衍魂草与七彩琉璃,在星月魂的催生下,衍魂草与七彩琉璃皆在短时间内达到了成熟期。 一念及此,天翊连忙凝练心神,接着将心神探入到星月石内,开始牵引其中的星月魂。 不消片刻,一缕缕晶蓝的光丝缭绕而出,直使得天翊的房中云雾饶漫,迷蒙中又带着虚幻。 天翊操控着一道道的星月魂,继而将其牵落在紫霜草的枝叶之上。 只见得,那些缭绕在紫霜草周身的星月魂,刚一临近,便尽数被紫霜草吸食,其速之快,迅雷掩耳不及。 天翊神色一喜,连忙感应紫霜草的变故,可让其错愕的是,紫霜草在吸收了星月魂后,似乎并无多大变化。 稍作思虑,天翊便得出了结论,这些紫霜草本就已经达到了成熟期,要想让其药效进一步地扩化,需要的星月魂又岂会少? 好在天翊的身上拥有大量的星月石,他并未有所迟疑,挥手间,大批量的星月石悬映而出,接着在其牵引下,无数的星月魂凝汇成河,接着源源不断地涌入紫霜草中。 接下来,天翊所做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他只需要将星月石中的星月魂牵引出来,接着让紫霜草吸收就行。 如此往复而为,紫霜草的年限在不断地增长,从最初的千年时限,生长到了后来的一千五百年时限,而完成这一转变,只用了一夜时间不到。 天翊不惧疲乏地牵引着星月魂,不得不说,他的灵魂之力在此般行举之下,消耗得极为迅速,以至于后来,天翊的心头中都滋生出一种昏沉迷蒙的感觉。 即便如此,天翊也没有停止下来,这一路走来,辰南子一直在帮助他,可以说,若是没有辰南子,或许就没有今天的天翊。 辰南子为了他可以奋不顾身地陷入昏沉迷离,他为了辰南子,又岂会在意那短暂的迷蒙昏沉? 天翊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丈夫,但他却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 此时,日已中天,天翊依旧处在牵引星月魂的状态下,让其颇感无奈的是,那四株紫霜草似乎就如四个无底洞一样,似乎无论多少的星月魂都无法将之填满。 一转眼,夜幕再次降临,皎月如轮,穿梭在明净的飞雪中。 天翊一天一夜未曾现身,自然招得武忘等人担忧,一众人等纷纷围将在天翊的房外,却无一人破门而入。 隐隐间,众人只觉天翊的房内,游动着让人惊心动魄的灵魂之力,只稍稍感应,便给人一种清明的感觉。 有那么一刻,天翊紧闭的双眼突地睁开眼来,他的神色显得很疲乏,精神状态极为不佳。 原本悬浮在屋内那成千上万的星月石,此刻尽皆碎灭成为虚无,它们如烟如雾,在一阵微风的吹拂下,消失不复。 天翊静坐在桌前,吐纳声略显得有些粗重,其面前的桌案之上,有四株紫霜草静默地置放着。 相较于一日前,这四株紫霜草有了很大变化,原做一枝一叶的紫霜草,现如今已经演化成为了一枝两叶。 天翊惊奇道:“难道紫霜草每增加一千年的生长时限,便会多增加一叶不成?” 说话之际,天翊连将四株紫霜草摄入到无相神衣内,他身上的星月石已经用光了,恰好让四株紫霜草的时限各增加了一千年。 在天翊的神念的操控下,四株紫霜草连连飞停到了辰南子的跟前。 还不待那四株紫霜草落定,自辰南子的身上突涌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继而便见得,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幽紫光芒源源不断地朝着辰南子的灵身涌去。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紫芒涌入,辰南子那本作虚幻的身影渐变得凝实起来。 见此一幕,天翊欣喜地笑了笑,暗道:“也不知辰老在吸收了这四株紫霜草后,还需要多少草木之灵?” 就在天翊沉思之际,辰南子身上的吸力变得更为狂猛,那悬停在其身前的四株紫霜草也做摇曳不定,就好似在颤抖一般。 就这般吸收了好长一段时间,辰南子的灵体已经凝实得宛如肉身一般,而那四株紫霜草却若枯萎了一般,变得颓败不已。 有那么一刻,悬浮当空的四株紫霜草突地一声碎响,接着纷纷坠落在地,摔得粉化虚无。 见状之下,天翊知道,辰南子应该已经将那四株紫霜草中蕴含的灵魂之力吸收一空。 天翊凝望着辰南子,打探地叫了声:“辰老?” 辰南子并没有回应什么,他依旧盘膝在地,哪有丝毫醒来之意? 天翊的神色中略带了些失望,在他想来,那四株紫霜草可都是有着两千年时限的草木之灵,但辰南子在吸收了它们的力量后,依旧没有一丝醒转的迹象。 天翊苦涩笑了笑,暗道:“看来明日还得去那万金拍卖会一趟才行了。” 说着,天翊连将自己的心神收归了回去。 天翊的神念刚一消失,那本闭目的辰南子突地苏醒过来,他朝着不远处望去,那里,曾是天翊的神念化身之所在。 辰南子神秘地笑了笑,他笑得有些“狡黠”,言道:“没想到天翊这小子办事效率还挺高,这才多长时间,就弄来了四株两千年时限的草木之灵。” 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再道:“小子,你可别怪我自私,我若是不尽快恢复实力,将来怎么帮得上你的忙呢?你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敌人无不是越来越强,我真怀疑,有一天你小子是不是要把四方阁的人全都给招惹了?” 一想到这里,辰南子脸上的苦涩与无奈顿时敛散了许多,多出的,是欣慰。 在感知到辰南子并无苏醒的迹象后,天翊收回了心神,他起身朝着屋外走去,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现身,武忘等人怕是真的要破门而入了。 打开门,天翊从容迈步而出,众人见得天翊后,纷纷围将上前。 武忘道:“老大,这一天一夜你都把自己所在屋里,我们还以为你修liàn地忘记了时间了呢!” 无忆道:“老大,水仙姑娘早就在大厅候着了。”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同众人示意一眼后,连连朝着大厅走去,他知道,今日应该便是那万金拍卖会召开之时。 此时,大厅内,水仙静静地落座而候着,她眯着眼,好一副闲悠模yàng。 当听得阵阵脚步声后,水仙睁开了眼,她的眸光直直落定在天翊身上,言道:“不忘小哥,今日万金拍卖会便会召开,城主姐姐让我们带你们去参加。” 武忘若有不耐地撇了撇眼,在他想来,他们又不是不认识地儿,为何还要让水仙跟着一道呢? 有此想法的可不止武忘一人,千钰等人也都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们总觉得飘雪城城主府的人对天翊应当是别有所图,甚至将水仙安排在他们的身边,也有着监视之意。 也不知这到底算不算是小人之心? 本书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七:视如等闲,挥金如土 飘雪城的天,飞雪翩跹,天寒色青,朔风携凉,冷光放逐。 天翊一行人在水仙的带领下,径取飘雪城以西,那里,落建着一座阁楼,名万金楼,正是万金拍卖会的召开之地。 此时,万金楼前,人流不息,往来颇火,一个个修士三五相邀,兴高采烈地步入万金楼内。 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身临万金楼下,举目而望,只见得: 一座高楼直耸入霄,檐牙高啄,晶莹剔透,皆披玉霞,光彩美奂。 水仙悠然地朝着万金楼内走去,看护的小厮见得她后,连连上前恭迎。 小厮道:“水仙大人,您交代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飘雪厅给诸位客人候着!” 说着,小厮谄媚地对着天翊等人笑了笑,暗道:“这些人什么来路?竟让飘雪三仙之一的水仙大人陪携?” 万金楼内,副阁众多,间以长廊,不知何通?隐隐可闻,衣袖飘拂,古琴涔涔,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天翊等人在那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万金楼第三层,这里的廊道呈弧状布局,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一门,门前挂有一晶莹玉牌。 一行人在书有“飘雪厅”的门前驻足下来,那小厮满脸堆笑地打开门,恭笑以迎:“诸位客人里面请!” 水仙一脸淡冷地迈入飘雪厅,天翊等人紧随其后,待得所有人都进入飘雪厅后,那小厮方才敛了颜笑离去。 刚一进入飘雪厅,众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只见得: 环绕四周的墙体之上,映照着跹舞的落雪,一叶叶,一片片,清澈而又明净。 悬顶的墙面之上,有一星河旋转,星月璀璨,光彩烁人。 四处墙角,各挂着一个风铃,风微拂,铃轻响,悠悠清越,动人心魄。 一张张软玉雕刻而成的桌椅错落有致,桌案之上,摆放着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 水仙未做多言,择了一处靠边的位置落座下来,武忘等人诧异地四顾而望,收归眼底的尽是迷幻而又真切的飞雪。 闫帅与史大彪显得悠然而自得,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桌案上的金樽玉酒看去。 史大彪道:“凄凄冷风,翳翳日雪,倾耳无声,目皓已洁。” 言罢,他自顾地斟了一杯,接着仰而饮之,啧啧道:“酒虽好,但却远无杏花红来得亲切。” 闫帅笑了笑,自斟自酌后,兴感而叹:“这酒不够烈!” 水仙撇了两人一眼,若一副嫌弃模样,只是她的嫌弃来得很隐晦,且一闪而逝。 武忘等人可没心情去听闫帅与史大彪的论酒之言,他们一脸凝沉地的望着水仙,好似在向后者讨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样。 他们此行是来参加万金拍卖会的,可不是在这飘雪厅内饮酒赏风雪的。 水仙冷然地扫视着众人,她没有解释什么,尽管她知道众人都很纳疑。 见得水仙那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后,武忘等人无奈而又愤懑地叹了叹气。 天翊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他静静地坐着,目光顺着身朝的方向望出去,那一面墙体之上,飞雪依旧,飘飘洒洒。 水仙顿了顿,言道:“不忘小哥,你觉得这飘雪厅如何?” 天翊环顾而视,但见左右映带,如鸟张翼,浑然一体,言道:“四方飞雪皆到眼,悬顶星河照缥缈。” 水仙笑了笑,言道:“小哥难道就不作疑?我们可是来参加万金拍卖会的。” 天翊道:“我有什么好作疑的?胜地重重,予怀渺渺,飞雪之后,天光可见。” 水仙敛声不语,视线延展到身前所对的那一面墙体之上,随着她这一看眼,墙面之上的飞雪消隐不存,来作烟霞,去掩风尘。 举目而望,只见那如镜的墙面之上映现而出的,乃是一副人影攒动的景象。 那是一处宽阔的大厅,厅内设有一台,台下环置着成百上千的席位,一个个修士对号入座,彼此相谈甚欢。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算是明白了过来,他们所在的飘雪厅,应该是一贵客厅,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方才能入其内。 至此,萦绕在众人心头的疑惑得到了释然,他们静默以望,等待着万金拍卖会的开始。 天翊四顾望了望,言道:“水仙姑娘,既是拍卖会,总归是要竞价,我们若是看上某一件物品,要如何叫价?” 水仙淡然一笑,皓腕微抬,点指了指桌案之上的那一翡翠盘,言道:“不忘小哥只需将财物放到盘中即可。” 天翊明悟地点了点头,暗道这万金拍卖会倒是奇异。 如此等待了一段时间,那一处宽阔的大厅已然座无虚席,一个个修士交头接耳地言笑着。 于此之际,有一佝偻的老者缓缓走上台,他两鬓斑白,下巴蓄着一撮山羊胡,老态龙钟却又不失抖擞。 老者满脸笑意扫视了片刻,接着言道:“诸位修友,欢迎来到万金拍卖会,鄙人逸风,主持今日这一场拍卖会,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言罢,逸风对着台侧示意了一眼,接着便有一名身姿绰约的女侍从捧着一精雕的玉盒姗姗到台上。 逸风道:“万金拍卖会的规矩我就不多说了,诸位想来也不喜听我言说其他,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直接进入主题好了。” 逸风从女侍从的手中接过玉盒,道:“这玉盒之内盛放着一株草木之灵,名七叶莲,品列八星,对滋养灵魂有些作用。” 说到这里,逸风微微一笑,笑得似有话要说,偏又落得个欲言又止。 此时,大厅内坐着的修士皆一副自若模样,似乎对逸风那未曾言尽的话语了然于心。 飘雪厅内,天翊的神色微微一凝,七叶莲他不曾听闻,但仅凭其八星的品阶便足以知晓其不凡,天翊甚至都在开始思忖一会儿的竞价多少。 他来万金拍卖会的目的,是为了购买对恢复灵魂伤势有奇效的草木之灵,没想到这拍卖会才刚开始,便出现了一株七叶莲。 水仙瞟了眼天翊,含笑不语。 让天翊等人错愕的是,他们到静静地等待着,却并未等来不绝于耳的竞价声,大厅内出奇的沉默,成百上千的修士的门的也在等待,他们等待的只是一个结果。 天翊皱了皱眉,正欲开口以言时,那摆放在其身前桌案上的翡翠盘突地烁出一阵光芒,耀眼而又刺目。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使得天翊等人茫然不知所措。 这一刻,大厅内的诸多修士纷纷回首以望,他们所能看见的,唯有耀眼欲滴的翠芒。 一个个修士面露微笑,眸光中透射而出的,有淡然也有羡慕。 见此一幕,逸风笑道:“恭喜飘雪厅的客人,这一株七叶莲有主了!” 说着,逸风将玉盒交还到身后的女侍从手里,他显得极为淡定,就好像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天翊一脸愕然,连带着武忘等人也都做一副迷蒙无知模样,他们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竞价的时候是需要将财物放到那翡翠盘中,可他们身前的翡翠盘内,除了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芒外,别无他物。 武忘怔了怔,疑惑道:“老大,咱们还没开始竞价吧?” 天翊无奈地点了点头,神色中的茫然丝毫不加掩饰。 见状,一旁正自顾饮酒的史大彪,突然开口道:“不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痴傻了?别人免费送你一株七叶莲,你难道不要?” 此刻的史大彪,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见他这般神态,众人都知道,以往那个惜财爱财的大彪院长又回来了。 天翊愣了愣,尴尬笑了笑,转而看向落座在一边的水仙。 水仙看也没看天翊,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众人的惊诧,言道:“每一次万金拍卖会正式开始前,都会向参加拍卖会的修士随机赠送一物,算是回馈大家的捧场。” 听得水仙的解释后,武忘等人皆作释怀,但他们脸上的惊讶却并未因此而有所消缓。 武忘道:“这万金拍卖会的手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一株八星品阶的草木之灵,竟然说送就送!” 他身为南宫小丹帝,自然知道一株八星品阶的药材是何等的珍贵,可到了万金拍卖会这里,竟然用作了赠物,由此可见,万金拍卖会背后的势力是有多么的财大气粗。 无忆道:“不知道正式拍卖的物品又做何珍奇之物?” 千钰等人无不好奇地朝着大厅内望去,不得不说,他们都被勾起了浓烈的兴致,想要一看个究竟。 天翊含笑看着水仙,他知道,他们之所以有这般好的气运,应是托了飘雪城城主府的福。 没过多久,便有专人将装有七叶莲的玉盒送到了飘雪厅中,与此同时,万金拍卖会也正式开始了。 逸风站在台上,他的身后,站着四名壮汉,这四名壮汉适才抬着一口大箱子走到台上。 观那四名壮汉气喘吁吁的模样,箱子中似乎装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逸风笑了笑,道:“诸位,今日拍卖的第一件物品,可是一件重物。” 说着,他径直到大箱子跟前,本就佝偻的身子弯得更低了,只听得“哐啦”一声,大箱子应声打开。 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顿有金芒横贯而出,耀眼而又刺目,众人觑着眼,隐隐可见箱子中装着一块规则不正的金石。 一时间,整个大厅顿时陷入到了纷纷议论中: “恩?石头?” “这是什么东西?一块发着金光的大石头也会被拿来拍卖?” “能在万金拍卖会上拍卖之物,绝对非同一般。” “这话倒不假,万金拍卖会向来走得都是精品路线,能被其拿来拍卖的东西,件件都做不凡!” “” 大多数的修士,对那泛着金芒的大石头都作无知,但也有一些识货之人看出那大石头的那来历。 “那一块大石头,好像是究炎金?” “恩?究炎金?” “啊!没错,就是究炎金,的确就是究炎金。” 一石激起千层浪,伴随着“究炎金”三字传递开来,整个大厅顿时陷入到了中。 “那一块大石头,难道就是传说能锻造神器的究炎金?” “天啊!一定是究炎金,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石头能散发出那般耀眼的光芒来。” “究炎金,这东西要是在放在南宫之地,定能拍卖出一个天价来。” “” 对于这热闹的场面,逸风显得很满意,他是个生意人,一切都得从利益出发。 逸风道:“诸位也都看出来了,这是一块天外来石,名为究炎金,若是有谁想要锻造一把高阶的神兵利器,此物可助其成事。” 说到这里,逸风顿了顿,又道:“究炎金的底价是十万金,每一次竞价不得少于一万金币,诸位开始吧!” 这话一出口,静坐在飘雪厅内的天翊等人,无不骇然失措,任凭他们思绪万千,也没想到一块名不见经传的石头,竟这么贵。 他们并不知道,万金拍卖会之所以叫万金拍卖会,其因有二,要参加万金拍卖会,入场前就得缴纳一万金,万金拍卖会上,竞价时加价均不得少于一万金。 武忘怔了怔,似是陷入到了沉思中,好半响后方才开口言道:“究炎金,可不只是天外来石那么简单,其坚硬程度甚至超越了一般的灵宝。” 究炎金,尚未淬炼前便有着超越灵宝的硬度,仅此一点,便能看出其不凡。 就在天翊等人惊讶之际,大厅内的竞价声已是此起披伏,绕耳不休。 “我出十一万金!” “十三万金!这究炎金我要了。” “哼!十三万金就想取得究炎金,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吧?我出二十万金。” “二十二万金!” “二十四万金” “” 一时间,大厅中开始了激烈无比的竞价,等到了后来,那一块究炎金的价格已经抬升到了四十五万金。 至此,大厅内的叫价声方才停歇了许多,只有两人还在不予余力的叫着价。 这两人,一胖一瘦,皆带着一副傲然神色。 胖者道:“五十万金!” 瘦者道:“五十五万金!” 胖者道:“六十万金!” 瘦者道:“六十五万金!” 胖者陷入沉思,他不是飘雪城的人,来这里,一是慕名飘雪三仙之名而来,二便是为了参加这万金拍卖会。 瘦者不急不缓,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他来这里的目的,与那胖者一样。 胖者冷哼一声,瞪了那瘦者一眼,终究没有再继续与之竞价下去。 逸风见状,悠然地笑了笑,言道:“究炎金,六十五万金,可还有客人要加价的?若没有,这一单买卖可就要敲定了。” 他特意将自己的语速放缓了许多,以留给众多修士更多考虑的时间。 等候了好半响,大厅内依旧无人加价,逸风淡然一笑,接着便要开口宣布结果,但就在其张口的一瞬间,大厅周围突有一间贵客厅闪烁出耀眼至极的光芒来。 逸风的神情顿起异色,连道:“云水厅的客人,出价百万金!” 此言一出,那本洋洋自得的瘦者,神色兀地凝沉了起来,他不是出不起百万金这个价格,但他却极为识趣地没有再开口竞价。 逸风朝着那瘦者瞄了眼,从后者的神情中他已看出了其心意,言道:“云水厅的客人出价百万金购买这一块究炎金,可还有要加价的?” 这一次,他的语速放快了许多,似乎极为迫切地想要将这一单生意做成一般。 大厅内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再加价。 逸风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这究炎金”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又有一件贵客厅泛烁起了耀眼光芒。 感知到这一幕后,逸风再难定安下来,特别是在他通过特殊方法感知到这一次加价之人给出的价码后,其神色已然变得震惊无比。 逸风瞠目结舌了好半响后,方才战战兢兢道:“飘雪厅的客人,出价两百万金。”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起一片哗然,究炎金虽然价值不小,但两百万金这个价码的确是远超其值了。 云水厅内,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端坐在软玉椅上,他的身后,恭敬地站立着两名老者,这两名老者,一者穿着一袭黑袍,一者穿着一袭白袍。 若是天翊见到这两名老者,定能一眼认出他二人的身份来,不正是朱雀城内西重楼的黑农、白农吗? 此时,男子凝沉着一张脸,眉弯成峰,似是对那两百万金的加价愤感在心。 下一刻,男子随手一抛,一个储物袋顿时落入到其跟前的翡翠盘中。 大厅内,逸风脸上的震惊尚未褪去,却被紧随而至的耀眼光芒烁得心神恍惚。 他的气息略显得有些紊乱,言道:“云水厅的客人,出价三百万金!” 言语刚一落地,整个大厅的修士无不荡魂摄魄,一块究炎金,竟然叫价到了三百万金,这样的价格,依然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然而还不待众人的惊愕落定,飘雪厅已是再次泛烁出耀眼至极的光芒。 逸风触目骇心以望,脖间的喉结不停地来回蠕动,气有不平道:“飘雪厅的客人,出价五百万金!!” 本书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八:草木之灵,五彩培育 云水厅内,环绕的墙面上,有流云缥缈,有清洌潺流。@, 人置身其中,只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澄澈宁静,舒缓蕴藉。 可此时,那男子却静心不下,他面红耳赤,烟生七窍,一副盛怒至极的模样。 他之所以有此冲冠之怒,皆因逸风那一句惊诧之语——“飘雪厅的客人,出价五百万金!!” 一块究炎金,有人竟加价到了五百万金,此事若传了出去,定作骇人听闻。 但真正让男子愤怒的是,在他加价到三百万金时,飘雪厅的人还做追价,这已然有些刻意而为之的味道。 黑农与白农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后,两人看不见男子的神情,但后者那毛发皆竖的模样却彰显了其愤怒。 黑农对白农使了个眼色,似有让白农开口劝说一二,在他想来,为了赌气而花大价钱购买一块究炎金,实为不智。 白农在承接到黑农的眼意后,并未言说什么,他只微微笑了笑,他笑得很淡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男子会怒令智昏。 黑农眉头一皱,正欲开口之际,端坐在前的男子突然自顾地言道:“一块究炎金,五百万金,这人倒是阔绰,就冲他这一份阔绰,我也不能扫了他的兴不是。” 说话之际,男子嘴角微掀,敛了满腔的怒火,一脸的似笑非笑。 黑农轻舒了口气,暗道这西重楼的少当家并非如人言那般,乃是一纨绔儒冠之辈。 白农神色如常,襟怀洒落之下,也不知作何思量? 与此同时,飘雪厅内,武忘等人痴愣愣地望着史大彪,他们的不敢置信来得唐突至极,就如史大彪出手时一样唐突。 武忘道:“大彪院长,我知道你有钱,但有钱也不是这样一个花法吧?” 无忆道:“究炎金真的值五百万金吗?” 千钰道:“五百万金应该可以购置几件上等的灵宝了。” 千叶道:“大彪兄,你向来只做有利可图之事,你给我们说说,那一块究炎金是不是另有玄机?” 这话一出口,武忘等人纷纷朝着史大彪望去,他们全都心知肚明,史大彪在“爱财惜财”之上的造诣,早已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闫帅神色自若地喝着酒,他没有喝金足樽内的琥珀酒,因为那酒对他而言,还不够烈。 水仙饶有意味地的看了看史大彪,接着撇开头去,作不再理顾状。 天翊没有开口言说什么,他甚至看也没看史大彪,他的沉着镇定,就如飘雪厅的飞雪,悠然而又缥缈。 听得众人一番言论后,史大彪淡然道:“我只是觉得究炎金这个名字听着对我胃口,所以就竞价了。” 史大彪的这一解释,使得武忘等人彻底无言以对,仅仅只是对胃口,他就花费那般多金钱购下究炎金,这何尝不做一份任性? 此时,大厅内,逸风的目光直在云水厅与飘雪厅之间游离,当见得云水厅内久无动静,他明悟了过来。 逸风道:“飘雪厅的客人出价五百万金购买究炎金,诸位可还有要加价的?” 众人怔了怔,接着出奇一致的笑了,他们笑得很无奈,无奈中又带着一抹可笑,可笑的是,有人竟出价五百万金购买了一块究炎金。 见无人回应,逸风点点头道:“既然无人加价,那这一块究炎金就属于飘雪厅的那位客人了。” 说着,逸风对着身后的四个壮汉使了个眼色,四人会意之后,连连抬着那一口大箱子退了下去。 于此之际,飘雪厅内那置放在翡翠盘中的储物袋顿时消失不存。 接下来,万金拍卖会得以继续,一连拍出了好几件器物,品阶皆不低,全部都是灵宝。 这期间,忆时厅内的人叫过价,很是顺利地拍走了一件拨弦之器。 逸风一脸自得地拍了拍手,台侧顿有一名身姿妖艳的女侍从走上台来,她的手中捧着一个花盆,一个青花花盆。 这一花盆,素胚勾勒,青花发色,浓艳适中,纹饰疏朗,描绘细腻,底釉较白。 惹人瞩目的可不止是这花盆本身,还有栽种在花盆内的那一株不知名的草木之灵。 它根扎在五彩斑斓的土壤中,枝叶繁茂,一片片,一叶叶,璀璨若星辰,散漫着迷幻的华光。 还不待逸风开口,台下已是议论纷纷起来: “这不是星月草吗?它不是应该放在最后压轴吗?” “怎么回事?星月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拿出来拍卖?” “我花了一万金入场费,为的就是一睹这星月草真貌,可这一株星月草看上去怎么与传言有所出入?” “......” 听得如潮般地议论声,逸风淡然一笑,接着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言道:“诸位修友,稍安勿躁!” 一众修士缄默不语,连连将目光落定到逸风身上,他们的疑惑,也只有后者能为他们解答。 逸风道:“诸位修友想来也看出来了,这一株草木之灵便是星月草,它乃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之物,也是最后一件拍卖物。” 此言一出,顿引得台下吵杂四起: “什么?最后一件拍卖物?” “此次拍卖会一共才拍卖了几件东西,这就最后一件了?” “我是为了混元枪而来,为何此物不做拍卖了?” “还有金鳞甲呢?怎么也不拍卖了?” “......” 一时间,大厅内充满了愤懑之声,此次的万金拍卖会,前后方才拍卖了几件物品,竟然就要草草结束,这让诸多修士如何不做愤怒? 逸风尴尬地笑了笑,他也是临时收到了上面之人的传音,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就在逸风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有一道苍老之声传来:“小风,打开笼罩着星月草的封禁之力,算是对他们的一点补偿好了。” 说着,那苍老之声消隐不复,逸风脸上的尴尬也随之一道烟消云散。 逸风道:“诸位修友,且先听小老儿将话说完如何?” 大厅内的吵杂声熙攘了好些时候,方才平静下来,一个个修士满眼愤懑地盯着逸风,今日万金拍卖会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绝然不会善罢甘休。 见得大厅回归平静,逸风先是对着众人躬身行了一礼,以表歉意,接着言道:“诸位修友,此次因为特殊原因,导致一些本该拍卖的物品不能继续拍卖,对此我仅代表万金拍卖会深表愧歉。” 逸风顿了顿,神色尽被愧疚覆盖,诚恳而又真切,见无人起哄,逸风再道:“为了表达我万金拍卖会的歉意,今日便让大家一睹星月草之真容。” 语落,众人的眉头深深凝皱在了一起,他们面有茫然,视线不约而同地朝着那轻摇微曳的星月草看去。 “怎么?难道此时我们所看到的星月草还不是它的真容不成?” “据说星月草乃是吸收天地精华而生,其品质似乎已经超越了凡品之阶。” “我就说这星月草怎么与传言有所出入,原来这并不是其真容。” “......” 一个个修士低言细语地交流着,他们敛了不少的愤懑,于他们而言,那所谓的誓不罢休,不过是过怒之言而已。 怒过了,誓也就罢休了,万金拍卖会乃是风澜大陆最大的拍卖场所,背后支撑其运转的势力,又岂会惧怕他们? 逸风不仅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同时也给了众多修士一个台阶下,而这个台阶,正是由星月草。 大厅内的修士喋喋不休着,那十数间贵客厅内的人却出奇地沉寂,他们此行的目的,为的便是星月草,只要星月草还做拍卖,他们自然不会发难。 飘雪厅中,武忘等人一脸疑惑地望着大厅,他们来此,更主要的是为了陪同天翊,至于万金拍卖会怎么拍卖,要拍卖什么,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 倒是那一直淡冷着一张脸的水仙,此时的神色有了不小的起伏,那波澜来得毫无遮掩可言。 天翊的目光,牢牢锁定着那女侍从手中的花盆,确切地说,是锁定着那花盘中五彩斑斓的泥土。 若是天翊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青龙村中,他也曾目睹过五彩土,而由五彩土培育而出的两极果,竟使得小笨、大青在服用后能口吐人言,仅此一点,便可看出两极果之不凡。 两极果乃是由五彩土培育而出,而此时那星月草也是由五彩土培育,且星月草还是此次万金拍卖会的压轴之物,由此可见,星月草定然不做凡物。 一念及此,天翊的神色隐有些动容起来,他虽不知道星月草有何效用,但直觉却是告诉他,此物绝对不凡。 天翊在凝思着,闫帅的神色却有了不小波动,他紧紧皱着眉头,言道:“不忘,你不是需要滋养对恢复灵魂伤势有奇效的草木之灵吗?” 闻言,天翊微地一愣,接着恍然明悟过来,他已经从闫帅的话语中听出了些什么。 这时水仙开口道:“不忘小哥,星月草可不是凡物,其功效之大,远不是那一株七叶莲所能相提并论。” 天翊点了点头,暗暗决意,这一株星月草他势在必得。 许是看出了天翊的决心,水仙道:“不忘小哥,此次来参加这万金拍卖会的人,大多都是冲着星月草而来。要成功地拍下这一草木之灵,可不是区区五百万金就能做到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饶有意味地朝着史大彪瞅了一眼,神情中的觑意丝毫不加掩饰。 早在之前史大彪豪掷大把金钱购买究炎金时,水仙便对他有了成见,在水仙看来,史大彪的所作所为,是莽夫的行径,这才有刚刚的鄙夷与轻蔑。 承接到水仙的眼意后,史大彪清冷一笑,看着天翊道:“不忘,这星月草大彪替你拍下。” 说着,史大彪撇开视线,再也不去看水仙,他要做的,是用自己行动来告诉水仙,她的轻蔑与戏言,到了他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水仙也不来气,她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别人不知道此次参加万金拍卖会的那些人的来历,她又岂会不知? 那些人的身后,个个都有着擎天之柱相撑,说话实话,她并不认为史大彪有那个能耐可以与他们去争夺星月草。 天翊也没有客气什么,言道:“既然大彪兄有此好意,不忘就却之不恭了。”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纷纷颜笑以对,他们自然也看见了水仙轻觑史大彪时的表情,所以他们脸上的笑意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水仙不知道史大彪的根底,他们又怎会不知? 当初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开始后,史大彪曾以一己之力与风澜群豪开设了一场惊天赌局,仅凭这一壮举,便能看出史大彪所拥有财富之雄厚。 闫帅自顾地喝着酒,那被其提悬在手的泛黄枯旧的葫芦,在飞雪的映照下,显得斑影重重。 小笨支支吾吾地在大青耳根前熊语了几句,接着两手环抱于胸,那模样,似乎已经做好了看一出好戏的准备。 大青在听得小笨之言后,微地一愣,目光直直朝着水仙看去,神色复杂,难表其状。 小貂不知何时脱离了千叶的怀抱,直直停伫在小笨的肩头,小家伙若有不悦地瞪了水仙一眼。 若说在史大彪与天翊之间,它会袒护谁,无疑是后者,但若在史大彪与水仙来挑选,它自会站到史大彪这一边。 感受到武忘等人神态后,水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接着转过头去,以求落个眼目清静。 此时,大厅内在经过一段低言细语后,一众修士皆作静默以望之态。 见状之下,逸风转身走到那女侍从跟前,接着从其手中接过栽种着星月草的花盆。 他面朝着诸多修士,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下一刻,逸风的两眼倏地一闭一睁,继而便见得,从他的眸中有两道寒芒一闪而逝,须臾间,那两道寒芒便在星月草的顶空消失不见。 紧随着,那本轻摇微曳的星月草突起剧烈变故。 风过,吹皱了一袭烟雨,吹来了一弯星河,只听得星月草上有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不消多时,异变再起,星月草那繁茂的枝叶迎风摇曳,接着变幻不复,取而代之的是: 千里星云,疏朗明净,隐若实形,灿漫星辰,飘似弄影,清秀逸奇。 远远望去,众人只觉看见了一方迷你的天地,那里,有璀璨的星,有明净的月,而支撑着那一处星月的,正是星月草。 此时的星月草,或许已经不能再用草木之灵来形容,它似乎自含了一处乾坤,日月星辰,若出其中,就如同枝叶一般悬挂在草身上。 见得这般奇异的一幕,诸多修士无不瞠目结舌,骇然而望,然则还不待他们的惊愕落定,迎面扑来了缕缕熏风。 熏风携着一股怡人的清香,只稍稍纳入一点,便让人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受此风袭,诸多修士只觉己身如浴在春风之中,灵魂都好像接受了洗礼,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十数间贵客厅内人,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一股神奇的力量,他们眼露精芒地盯着星月草看着,心下滋生而出的是——势在必得。 好长一段时间后,众人方才从那心醉神迷中醒转过来,他们甚至都没发现,逸风手中的星月草不知何时已经回归到了枝叶繁茂时的模样。 天翊直直盯着星月草看着,眼中的决意更盛之前,心道:“若是辰老吸收了这一株星月草的精华,想来应该能够从沉睡中醒来了吧?” 见得众人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逸风笑道:“诸位修友,想来大家也都感受了星月草的奇效了吧?这还只是星月草散溢而出丁点力量,其一枝一叶,都可以说成是高品阶的草木之灵!” 众人心神激愤,眼中的觊觎丝毫不加掩饰,能来参加万金拍卖会的人,都不作凡辈,又岂会判断不出星月草的珍奇? 逸风微微一笑,言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诸位宿友若是有意的话,那便自行开价吧!这一株星月草的拍卖,没有固定形式,只看诸位修友谁给的价值高,它便属于谁!” 他的话语就如一块大石落击在一滩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飞浪遏天,最先炸开锅的自然是大厅。 “我出千万金!” “千万金就想拍下星月草,这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吧?我出五千万!” “哼!星月草这等天地之灵,哪是金钱所能衡量的?这样吧,我出十株九星草木之灵!” “我出二十件灵宝!” “我出三十件灵宝!” “灵宝要那么多有何用?我这里有一地图,标注了一处古战场的遗迹所在。” “......”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个不停,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竞价是否抵得过星月草,这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事。 大厅内吵杂不已,但贵客厅却出奇的静,那静来得沉寂,沉寂中又隐含着爆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本书网首发,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月票!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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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时,黑农与白农满心的无奈,天翊炼制丹药时,他两人也在场,虽有五彩丹劫降临,但天翊炼制的乾坤丹竟黝黑无比且无丹纹脉络。 虽满心苦涩,两人却也别无他法,只好收下丹药,可对于库中药材地去向,两人总归是要给上miàn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两人只得将那十一颗丹药呈给了重楼总部,且如实汇报了天翊是如何将乾坤丹炼制出来的。 天翊所施展的炼丹手法的翔龙诀以及那盛威浩大的五彩丹劫,在两人呈递的信轴中,被形容地绘声绘色,直让人身临其境。 原本两人只希望上miàn不要因此而降罪于他们,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让两人倍感震惊的是,他二人竟是在不久后调离了西重楼。 两人一路北上,入得中土之地,进入到了重楼真正意义上总部——九重山。 九重山上,两人见到了池半步,后者只稍稍询问了一些关于那十一颗丹药的事情,而后便将两人安排到了池暝的手下。 池半步一共有四个儿子,池暝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池半步最看好的一个,黑农与白农能落得这样一个差事,谁说又不是池半步于他二人的恩赐呢? 这之后,两人一直辅佐在池暝的左右,知晓池暝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重楼的当权者时,两人着实激动了好些时候,对于天翊的感激油然而生。 这些年下来,两人再没有得知天翊的消息,而他们的心头一直都萦绕着一个疑惑,那十一颗黝黑无纹的丹药,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忆时厅内,墙面深沉,浓荫如盖,隐可见一颗颗古树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之声。 此刻,有一老者挺身而立,他的须眉在葱郁之下都已映成碧绿,他的眸光透过身前的那一面晶莹墙体直直落到大厅内。 老者的神情,说不出的安详悠闲,他负着手,很安静。 其身后,恭敬地站着一名男子,男子浓眉大眼,彪悍中带一点傻愣的气息。 男子道:“族老,这星月草对我们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老者点点头,原本安详的神色顿变得凝重了起来,言道:“有了星月草,便有了指引,它能指引着我们找到要找的人。” 男子微微晃了晃脑袋,不明道:“族老,这一株星月草真有那么神奇?它能帮助我们找到那个失散多年的族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子的心头泛起了嘀咕,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他所在的氏族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族人,一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失散不见的族人。 在男子的记忆中,这些年来,他们族内失踪的族人可不少,但族内高层对此却并没有如同找这一个缥缈的族人那般上心。 老者没有言语,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 此时,周围的三面墙体之上,树影斑驳,木叶深处好像有蝉声随着微风一道摇曳,却衬得那虚幻之境更为寂静。 老者睁开眼,言道:“也不知倾了全族之力,是否能得到这一株星月草?” 男子突地变貌失色起来,不满地小声嘀咕道:“那可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一点一点累积而来的财富啊!” 与此同时,一间名为花醉的贵客厅内,有一女子独身而立,环绕在她周围的,满是翩跹起舞的繁花。 那里,花醉蝶,蝶恋花,蝶舞翩翩,花嫣然。 若是天翊见得这女子,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这人不正是飘雪城的城主一品红吗? 此刻,一袭红袍加身的她,嫣然而立,她笑着,周遭的繁花也随着她这一笑,变得更为妖艳起来。 一品红道:“牡丹姐姐怎么会那么看重这不忘呢?难道在不忘的身上,有着什么惊天之秘不成?” 她淡然地笑了笑,百花的身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在想,不忘或许与百花之秘有着什么难解难分的渊源也不一定。 飘雪厅内,天翊等人静默以待,史大彪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回归到了乐酒逍遥的状态中。 他提悬着酒坛,仰饮而叹:“醉知酒浓,醒知梦空!” 对此,天翊等人早已习以为常,倒是水仙冷不丁地瞪了史大彪一眼,这个不时便会满口胡言乱语的史大彪,可不怎么招她喜欢。 十来间贵客厅内毫无动jìng,但下方的大厅中却已炸开了锅,一个个修士争得面红耳赤,只差没有大打出手了。 “我出一件伪神器来换取这一株星月草,你们若有人能超过我,那我便放qì这一次的争夺了。” 说这话的是一名男子,是一名头戴蓑笠的男子,他那蓑笠颇为不凡,丝毫外念不得入,让人看不清蓑笠下的真伪。 随着男子的开口,整个大厅顿时陷入沉寂,伪神器三字就如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大厅,且这风暴来的猛烈而又寂静。 风澜大陆上,器物的品阶有法、灵、神、仙之分,其中神器与仙器只存在于传说中,在此前提之下,一件伪神器的横空出世可想会掀起多大的风暴。 好半响后,大厅的寂静彻底沉淀了下来,一个个修士纷纷展目到那男子的身上,似乎仅凭肉眼便想将其看穿一般。 逸风笑意依旧地站在台上,他的眸光直直落定在男子身上,也不知作何心思? 稍顿片刻,逸风开口道:“诸位修友,可还有人出价超过一件伪神器的?” 言出,沉寂被打破,那一个个修士虽无人再开口竞价,但他们的低声细语却是将矛头指向了那男子。 “哼!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星月草的价值,想来应该与一件伪神器的价值相当,他竟然舍得拿出来兑换?” “什么叫舍得?我看这人根本就是来搅局的,你看看他那潦倒的样子,像是拥有伪神器的人吗?” “我看那,这人根本就是个骗子,他在拿我们大家伙儿寻开心呢?” “喂!你不是要用伪神器换取星月草吗?把你的伪神器拿出来会我们大家伙儿瞧瞧。” “没错!口说无凭,我们都是只看事实说话。你,快把伪神器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 感受到诸多修士言辞中的针对后,那头戴蓑笠的男子不为所动,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触犯众怒。 逸风笑意依旧,他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但他的沉默不言何偿不做一种默许呢? 男子顿了顿,接着随手一探,只听得一道空音响起,下一刻,男子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顿有一只长达两丈的笔杆显露而出。 笔出,恣意纵横,笔势雄浑,一股厚重的韵息缭漫在整个大厅,直让人心神受颤。 男子微微抬了抬头,因为他那倾斜的蓑笠的在此时持平到了一条水平线上。 下一刻,男子掩手一抛,那一根黝黑的笔杆顿朝着台上的逸风飞去,只听得一道破空声刺耳闪过——“咻!” 逸风脸色一沉,伸手去接那长笔,然则笔身入手的一刹,其整个人顿时陷入到了惊惧之中。 原本一手捧着星月草的逸风,竟是在那长笔的拖坠之下,突地单膝跪拜在了台上。 见此一幕,大厅内顿起惊愕连绵,能来参加这万金拍卖会的人,个个都做不俗,以他们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逸风拥有劫成实力。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惊愕方才得那般不休,一个劫成修士,竟然在一根笔杆的拖拽下,不敌跪拜,这如何不让人震惊失措? 就在众多修士愕然之际,那头戴蓑笠的男子开口道:“此笔名为千钧笔,品阶伪神,若无炼虚实力,很难随意使笔。” 男子这话一出口,大厅内的修士再无人敢轻蔑诋觑于他,他们的实力,大多不及逸风,更不说同这男子相比了。 逸风无奈地笑了笑,冲着那头戴蓑笠的男子躬了躬身,言道;“前辈,千钧笔是伪神器不假,还望前辈收回这一杆笔锋!” 说这话的时候,逸风的脸色显得有些吃力,他那加持在千钧笔上的一手,丝毫不敢挪动。 他能感觉到,若是自己一收手,千钧笔便会朝着他塌倒过来。 闻言,男子也不开口言说什么,他只是随手对着身前一招,那杵在台面之上的千钧笔,顿如飞虹回转,落入其手,三两时息,笔已消失不见。 此时,伴随着男子的强势出手,整个大厅顿显寂静,这一刻再没有人去怀疑男子的话语。 逸风缓缓站起身来,神情中的苦郁转眼即做烟消云散,心道:“这男子实力不凡,竟舍得用伪神器来换取这星月草!不过上miàn既没有传音于我,难道这星月草的价值还在伪神器之上不成?” 一想到这些,逸风的目光连连朝着环置在大厅后上方的一间间贵客厅看去,他知道,上miàn之所以迟迟没有回音,那是因为贵客厅中的人可还没有出手。 沉思片刻,逸风的脸上重焕出了笑意,言道:“有人出价一件伪神器,用以交换这一株星月草,可还有人要加价?” 说这话的时候,逸风的目光只在大厅内停留了片刻,接着视线直在一间间贵客厅之间延展。 看着看着,有一间贵客厅内突起一阵璀璨光华,逸风稍稍感知,面色有异,兴奋道:“忆时厅的客人,出价两件伪神器!” 闻言,那头戴蓑笠的男子,微微一怔,但也只是片刻,其惊诧便回归到了平静。 他说过,他只出一件伪神器,若有人能超过他,他便放qì这一次的争夺。 逸风话语刚一落地,又有一间贵客厅内闪烁起了耀眼的光芒,逸风道:“风雨厅的客人,出价两件伪神器,外加五件巅峰灵宝。” 言罢,大厅内的众多修士,无不瞠目结舌,他们噤若寒蝉,满脸不敢置信。 一株星月草,竟能换取两件伪神器外加五件巅峰灵宝,这已然有些超出他们的想xiàng了。 云水厅内,池暝面色一沉,随手一挥,顿有一抹流光虚掩到翡翠盘内的储物袋中。 与此同时,逸风再次开口道:“云水亭的客人,出价两件伪神器,外加十件巅峰灵宝!” 这时,大厅内的修士已经彻底陷入震hàn中,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逸风手中的星月草望去,他们在想,这星月草到底有何出奇之处,竟惹得各方豪势这般争夺? 就在众人震惊失措之际,又有一件贵客厅内泛烁起了刺目的光华。 逸风道:“雷鸣厅的客人” 他稍稍顿了顿,平复片刻后,方才继续说道:“雷鸣厅的客人,出价三件伪神器!” 一语出,惊愕只若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拍卖大厅,众人脸上的震惊已然变得木讷,他们舌桥不下地回首以望,收归眼底的却是迷蒙,晶莹泛烁的迷蒙。 接下来,贵客厅内的人纷纷出手,转眼间,已有了十数次的竞价,星月草的对换价格已经到了四件伪神器。 这期间,只有两间贵客厅内毫无动jìng,一者名为飘雪厅,一者名为花醉厅。 竞价到四件伪神器的人,是忆时厅内的那一名老者,此时他依旧负手而立着,但面上的安详与闲悠却不知在何时已被凝重覆盖。 那站在老者身后的男子,神色已然阴沉似水,他很清楚,四件伪神器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好在伴随着老者的竞价,整个拍卖会都陷入到了沉寂中,这沉寂是全方位的,连带着那十数件贵客厅也一道沉寂了下来。 逸风强忍着激动,道:“忆时厅的客人出价四件伪神器,可还有人要加价的?” 云水厅内,池暝在听得逸风这话后,突地拍案而起,愤怒道:“混账!四件伪神器都拿得出手,这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他平复片刻,眼中有决意一闪而过,紧随着,他缓缓落座下去,伸手将翡翠盘中的储物袋回执到手。 见此一幕,黑农与白农的神情顿有异色翻涌,然则还不待两人的神色落定,池暝已是掩手一挥。 下一刻,自池暝的手中飞出一抹流光,光华直直掩落在翡翠盘内,显露出一精巧的储物袋来。 与此同时,那正暗暗期许的逸风,脸色突地大变,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战战兢兢道:“云云水厅的客人出价一件神器!” 此言一出,本作沉静的大厅,顿掀起了惊涛骇浪,不少修士甚至惊愕的站起身来。 “天啊!神器!” “神器!竟然有人出价一件神器换取星月草!” “云水厅的人,到底作何身份,竟舍得用神器来换取星月草?” “原来在风澜大陆上真有神器存在?” “”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零: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云水厅内,池暝嘴角微掀,似笑非笑中饱含傲慢与讥讽,为了顺利拍下星月草,他已不惜代价,甚至拿出一件神器来竞价。 他身为重楼少东家,身份地位超然,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神器傍身,这一切都是他的父亲池半云所安排。 黑农与白农两人的脸色皆起剧烈波澜,仅“神器”两字便足以让他们心驰意乱。 忆时厅中,老者负手而立,他缓缓闭上眼,整个人突显得清瘦无比,他的身前,莹帘空透。 这一刻,周围的墙面之上,树影斑驳,落叶萧索,荡涤着有心人的无助心魂。 老者身后,那一憨壮的男子神色复杂地伫着,他看不见老者的面容,但他却能感觉到老者的黯然神伤。 男子迟疑片刻,问道:“宏老,用一件神器换取那一株星月草,真的值得吗?”。 于我拓跋氏而言,若能得到星月草,付出一切都值得。” 男子道:“我是我们手中没有神器,最多也只能拿出四件伪神器来。” 老者苦涩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没有神器,一件也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老者再次闭上眼,隐隐可闻他平息己心的吐纳声,悠长而又无助。 花醉厅内,一品红茕茕而立,她一袭血红长袍加身,孤傲人间,宛若天仙。 一品红道:“重楼之人出手倒是阔绰,一件神器,换取一株星月草,他们那势在必得的背后,难道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话声方歇,那本繁花似锦的墙面,突起变幻,只见得:天降飞雪,清水柔柔,烟波千层,丹霞雪月,一枝红秀,点开了梦幻万里的悠悠。 与此同时,飘雪厅中,武忘等人皆作失措模样,他们愣眼巴巴地望着史大彪,偏又落得丝毫言语全无。 水仙冲着史大彪冷蔑一笑,她并不认为史大彪拿得出一件神器来,甚至于武忘等人也都做此心想。 闫帅放下手中的酒葫芦,言道:“那一株星月草,不值得用一件神器去换取。”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他看不透天翊,同样也看不透史大彪。 天翊神色如常,他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只是凝视着自若地好似风轻云淡的史大彪。 史大彪微笑了笑,言道:“能够用神器来解决的问题,根本算不得问题。大彪既然说过要为不忘兄弟拍下这一株星月草,又岂会食言?” 说着,史大彪探手将置放在翡翠盘中的储物袋拿了回来。 于此之际,拍卖大厅经由了一场惊涛骇浪后,终是归于平静,但从那一个个修士涨红的脸色就能看出,他们人静,心却不静。 逸风平复了好半响,方才开口道:“诸位修友,云水厅的客人出价一件神器,可还有人要加价?” 一语出,万般皆寂,连带着贵客厅在内,再无一个修士开口竞价。 逸风顿了顿,接着上前一步,似欲宣布结果,可就其张口的瞬间,那到喉间的言语突地哽咽冰封。 他呆若木鸡的伫在台上,满目骇然,尽显动魄惊心,颤巍巍道:“飘飘雪厅的客人出价出价两件神器!” 此言脱口,那本沉寂的大厅顿陷入滔天风浪中,一个个修士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满脸不敢置信地回首而望。 “什么?两件神器?竟有人出价两件神器换取星月草?” “天啊!什么时候神器变得这么泛滥了?” “飘雪厅内的人,到底什么身份?竟拿得出两件神器?难道是南宫阁来人不成?” “一株星月草,竟拍出两件神器的价格,太不可思议了!” “” 这一刻,大厅中的修士全然陷入到了疯狂中,即便只是见证,也足以使得他们为之惊骇。 云水厅内,池暝神色中的傲慢与讥讽尚未褪去,但他却已经愤怒地咬牙切齿拍案而起。 “混蛋!!又是飘雪厅的人!他们莫不是诚心要与我过意不去不成?” 池暝紧攥着双拳,“咯咯咯”的错齿声清晰可闻,此前为了一块究炎金,他曾与飘雪厅中的竞价者角逐了一番,最终主动放弃,被后者以五百万金的价格拍走了究炎金。 对此,池暝本着大人大量的心态,不予记恨,可现如今,在星月草的竞价中,他本已胜券在握,却冷不丁地从云端跌入谷底,摔了个一切成空。 黑农与白农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一株星月草关系重大,他二人的前途命运都可谓系在其身上。 池暝面红耳赤地伫立着,偏又落得丝毫办法全无,他能拿出一件神器来已是极限,只道心有余而力不足。 直到逸风开口宣布星月草的最终归属后,池暝方才缓缓落座下去,他的脸上忽现出一抹阴鸷的笑容,冷冷道:“我池暝看上的东西,岂能随随便便被人夺走?” 此时,飘雪厅内,武忘等人一脸惊骇地望着史大彪,连带着水仙也觑眼皱眉了起来。 武忘道:“大彪院长!你竟然拿得出两件神器来?你的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身为南宫小丹帝的他,不仅炼丹能力出众,炼器之能也作不凡,神器唯有神匠方才能炼制出来,即便是南宫阁阁主南宫夏也远没有到达神匠层次。 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能彰显出神器的珍贵,若不然,神器在风澜大陆上也不会只存在于传闻中。 千叶道:“大彪兄,你的身上可还有多余的神器,要不赠我们一人一件如何?” 千钰连连点头,附和之下,心思却做别一番悸动。 这一路走来,她从未向任何人表露自己的心声,那里,冰天雪地,偏又被仇恨的画笔泼染地遍地血红。 青霖等人惊骇之余,颊面堆笑,却难掩笑意中的动容与憧憬。 无忆道:“根据传言所说,神器无论是炼制还是孕育,混沌之气不可或缺,大彪兄可知何为混沌之气?” 听得此言,原本对于众人之言无动于衷的史大彪,神色终是有了些许起伏,但这波动一闪而逝。 闫帅眉宇一沉,转而看向天翊,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此时,天翊凝视着史大彪,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初遇史大彪时后者给他的印象——“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见史大彪缄默不语,武忘等人无不鄙夷而视,只是这鄙夷再不是之前的那一种鄙夷,早在史大彪出手斩杀水幽魄等三大杀神后,他在众人的心中便已烙印下了高深莫测的一面。 天翊道:“大彪兄,藏于你身的器,到底是何器?” 史大彪谜之一笑,应道:“我想应该不是神器。” 天翊道:“大彪兄置身于岚雾深幻中,可曾看惯流风与云锦?” 史大彪道:“于我而言,一坛烈酒便是一方乾坤,流风云锦何尝不在乾坤之下?我只是偶尔添一笔酒色,阡陌依依。” 天翊不再言语什么,早在遇到史大彪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晓后者不简单。 听得两人对话,武忘等人莫不茫然,连带着水仙也做一副审视模样,她从牡丹的口中得知不忘,而在不忘的身边,发现了史大彪。 闫帅不知何时已再次提悬起了那泛黄枯旧的酒葫芦,饮酒啧言:“一株星月草不值得用一件神器去换取,但要是换做两件神器的话,却又勉强值得了。” 说着,他笑了笑,笑得意蕴深藏,笑得形华暗浓,笑得温酒留香。 闻言之下,武忘等人脸上的茫然更盛一分,在他们看来,闫帅的话语,毫无逻辑可言,颠覆了他们的思绪。 天翊悠然地笑了笑,道:“长醉后花眠,花眠后何尝又不做长醉?” 闫帅点了点头,回之一笑后,转而看向水仙道:“这万金拍卖会倒是有些意思,连带着还有那些来参加万金拍卖会的人。” 水仙蹙眉,这才多瞄了瞄闫帅,这一看,她只看到了后者一脸的雍容自若,道:“你指的是大厅中的人,还是贵客厅的人?” 闫帅道:“他们不都一样吗?”。 水仙道:“谁说他们都一样的?贵客厅的人,大多来历不凡,若不然他们哪里拿得出那般多灵宝、伪神器来?” 闫帅不置可否,说道:“在我看来,那千钧笔的价值或许并不比神器差。” 听得闫帅提及“千钧笔”,天翊等人的目光不自主地朝着大厅内的一道身影看去。 此时,伴随着星月草的归属落定,整个万金拍卖会也宣告结束,一个个修士开始离场,但有一人却还落座不动,而天翊等人的目光也正加持在他的身上。 这人,一袭白衣,头戴蓑笠,他坐在那里,形影相吊。 不知是否是感应到了天翊等人的注视,男子头上的蓑笠微微旋动了些弧度,好似在与天翊等人对视一般。 不多时,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他没有多做逗留,径直出了万金楼。 水仙的眉头蹙得更为厉害,早在之前那男子叫价的时候,她便看出了其不凡,那被其拿出的千钧笔,神意纵横,充满狂霸之气,可不止是一件伪神器那么简单。 闫帅能言道出这些,昭显了其不凡的眼力,他之话语,自然让水仙动容,原来在天翊身边,高深莫测的并不只有史大彪一人。 这之后,天翊等人在飘雪厅内待了一段时间,这期间,逸风亲自将星月草送到了他们手中。 除开水仙外,逸风对天翊等人陌生得紧,他在想,天翊等人到底作何来历? 史大彪在拿到星月草后,毫不心疼地将其递给了天翊,天翊也很洒脱,欣然地将之接受,要知道,这一株草木之灵可是用两件神器置换而来。 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等人折返到了城主府,按照天翊的计划,明日他们便会离开飘雪城,踏足中土之地。 此时,水仙驻足在一扇门前,她迟疑了片刻,并未选择去推开那一扇门,反是转身欲离。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响起一道传音:“水仙妹妹,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 说着,水仙跟前的那一扇门轰然打开,水仙稍稍顿了顿,接着迈步而入。 现身时,水仙已经来到了一处暗香簇影之地,这里,红花遍地,傲霜斗雪。 一品红姿态悠然地坐在石桌前,正含笑看着水仙。 水仙道:“姐姐,万金拍卖会的事你都知道了?” 一品红点了点头道:“我在花醉厅内,看到了该看到的,听到了该听到的。” 水仙道:“姐姐,那你可否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一品红笑了笑,说道:“水仙妹妹,你知道牡丹姐姐怎么与我道说不忘的吗?”。 水仙摇了摇头,张口像是想说些什么,向端坐的一品红侧睨了一眼,又忍住了。 一品红道:“牡丹姐姐说,不要试图去看穿不忘,因为到头来,落空的是迷蒙,只会给自己徒添烦恼而已。” 水仙沉思片刻,言道:“姐姐,那史大彪与闫帅呢?他两人似乎也很高深莫测。” 一品红缓缓起身,她本身着一袭血红长袍,这一刻却给人一种衣袂素染的感觉。 她转身远望,风雪从天而降,吹皱了一袭烟雨,荡涤了遍地花香,言道:“史大彪与不忘一样,牡丹姐姐看其不透。至于闫帅此人” 说到这里,一品红微微顿了顿,再道:“他与牡丹姐姐似乎很早前就认识。” 水仙一愣:“很早前?” 一品红道:“没错,那个时候,百花尚未盛开。” 水仙惊诧,身为百花之人,她自然知晓百花的背后,隐藏着何等秘幸,百花尚未盛开,的确称得上是久远之时。 一品红道:“水仙妹妹,不忘等人明日或许便会离开飘雪城,雪莲与山茶她们什么时候归来?” 水仙道:“姐姐,她两人老早就想见见不忘小哥了,但在明日之前赶回飘雪城,恐怕是来之不及。” 一品红道:“办正事要紧,若是有缘,谁说以后又不能得见呢?” 水仙点头,心头却依旧萦绕着不少疑惑。 与此同时,天翊盘膝在房中,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心念实则是落定在无相神衣内。 辰南子的灵体凝实不已,却唯独没有丝毫神念传出,此刻辰南子的身前,悬浮着一株草木之灵,赫然正是日间从万金拍卖会拍得的星月草。 没有封禁之力的防护,星月草完全展现出了其面貌,它的枝叶,飘摇舒曳之下,泛烁着一片璀璨的迷你星河,纯粹而又磅礴的灵魂之力直将整个无相神衣包裹。 只是让天翊颇多无奈的是,那散溢四方的灵魂之力,就如缕缕悠烟般翩跹起舞,丝毫不为辰南子所吸收。 天翊凝视着辰南子,纳疑道:“怎么会这样?辰老为何连一点力量都不吸收?” 之前刚一返回城主府,天翊便借故回到了自己房中,他迫不及待地将星月草拿给辰南子吸收,可后者对此竟是不为所动。 如此沉寂了好半天后,辰南子依旧不见吸收半点星月草中蕴含的灵魂之力,这让天翊满腹疑虑。 以往在为辰南子准备好了草木之灵后,辰南子无不是迅速地将草木之灵中的力量吸纳一空,但这一次却出了意外。 见辰南子迟迟没有动静,天翊的眉宇皱得有些明显了,且还带着浓浓的狐疑与担忧。 然则就在天翊不知所措之际,那本处于昏沉中的辰南子竟是突地睁开眼来。 还不待天翊惊诧以言,辰南子已是率先喝道:“小子,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将星月草封禁起来?再这般下去,其精华都要流逝一空了!” 天翊愣了愣,也不忙询问什么,一道法决顿从其手中闪逝而出,这一道法决乃是逸风所授,为的便是封禁星月草,以确保其效力不散。 法决激发后,星月草顿演成枝叶繁茂之态,再无之前满挂着璀璨烂漫的星辰模样。 天翊惊讶道:“辰老,你怎么醒了?” 辰南子鄙夷地瞪了天翊一眼,说道:“怎么?难道你小子还希望我一直昏沉迷离下去不成?” 天翊讪讪一笑道:“辰老,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辰南子道:“哪你是什么意思?” 天翊无言以对,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道:“辰老,你知道星月草?” 这一次轮到辰南子尴尬了,他轻咳了两声,说道:“星月草可不简单,超越凡品的草木之灵,我岂会不知晓?” 天翊点了点头道:“辰老,既是如此,为何你不吸收其力量?” 辰南子眼珠转动,思量片刻后,说道:“我这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许是觉得这样的说辞还不够说服力,辰南子连忙补充道:“我这灵体所能纳入的灵魂之力暂时已经饱和,再纯再多的灵魂之力也难吸收半点。” 天翊并未多想,他本就极为信任辰南子,自不会对其言语产生怀疑,说道:“辰老,这星月草我就放在无相神衣中了,等哪天你的灵体能够纳入更多的灵魂之力,你就把它吸收掉吧!” 还不待辰南子言说些什么,天翊的心神已从无相神衣中撤离了去。 辰南子一脸苦涩地笑了笑,他看了看星月草,心神都有些悸动起来:“我若吸收了这一株星月草中的灵魂之力,受创的灵魂少说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只是那样以来” 他没有将话说完,似是在衡量着什么,不消多时,其神色已然变得磐坚无比,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动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一: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翌日,天翊同一品红作别后,便与众人启道西去。 寒风起,落叶没,雪飞絮,漫天飞雪残照里,淹没了一世的芳华,埋首天地间,一片苍白。 对于之前的万金拍卖会,众人颇多感触,谁也未曾料到,一座小城中,竟还潜藏着这等盛事。 武忘道:“那些前来参加万金拍卖会的人,个个都不简单,特别是云水厅与忆时厅内的人,来历更是不凡。” 无忆点了点头,说道:“能拿得出伪神器与神器的人,想来定是弛声走誉的势力。” 千钰道:“不忘,星月草最终被我们拍下,那些有心之辈许会做出些杀人越货的事情来。” 天翊道:“不是许会,而是肯定会。” 说着,他笑了笑,笑得意韵连绵,万金拍卖会上,众多修士于星月草的争夺激烈无比。 但这一切对于天翊而言,又做无关,他想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想用星月草助辰南子恢复伤势。 闫帅道:“风萧雪飘,严风送行,落叶如棺,血花祭奠。” 众人愣住,他们皆能清晰地感应到,自闫帅的身上有一股冷冽的杀意弥散开来,扼了漫天风雪,寒霜冲云天。 史大彪道:“一坛清酒,洗涤无余,万事消磨,渐已去远。” 话语方歇,史大彪已从容迈步而去,天翊只微微笑了笑,便携同闫帅等人落影于积雪茫茫中。 自飘雪城向西,再有三两日脚程便能抵达中土之地,天翊并未让大青载着众人快速驶离这一片雪原。 因为他也不知道,等出了飘雪城,是否还会有这般景象——旷野无人迹,飞雪落无声。 洁白的雪,沉沉的天,天翊一行人取道于风雪之中,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中背着北风而行。 时至沉昏,乱云薄暮,急雪回风,玉树琼枝,冷风戏谑。 天翊等人驻足在雪原上,只因前方有数道暗影伫立,皆散着凛冽的杀意与煞气。 为首的男子,有着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烁着一丝妖异,正是池暝。 池暝含笑凝视着天翊等人,笑意中颇多傲慢与讥讽,还不待其开口以言,其身旁顿有惊诧之声响起。 白农道:“是他!” 黑农道:“怎么会是他们?” 突来的诧言,顿使得池暝眉头紧皱,连道:“怎么?黑白二老难道与他们认识不成?” 白农急忙上前,继而在池暝的耳根前低言细语了几句,这期间,池暝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天翊等人,但他的目光中却有犹豫闪烁。 在见得黑农与白农后,千钰等识得他们的人也做诧异,谁曾料想,在这漫天风雪中,竟还飘来了两个“故知”。 天翊神色如常,道:“两老在这风雪交加之地,可是特地等候我们?” 黑农与白农默不作声,两人先是瞟了眼天翊,而后眸定在池暝身上,两人对天翊心有感激,但那也仅仅只是感激而已。 池暝微掀了掀嘴角,目光不由地朝着身边的另外两个老者凝视去。 这两名老者,一高一矮,高的消瘦,矮的肥胖,两者沧桑如雪,无声的白,渗透鬓角。 此时,两老正洞幽烛微地打量着天翊等人,眉宇间似有轻尘跌落,蔓过纷飞的雪雨,悄无声息。 池暝挑了挑眉,说道:“两老意下如何?” 高瘦的老者低沉道:“少主人,星月草你可是势在必得?” 池暝笑了笑,虽未点头承认,但其笑意却已言道出了一切。 矮胖的老者顿了顿,转目朝着天翊看去,道:“小子,识相的话,将星月草交出。若不然,你们怕是走不出这一片风雪之地。” 此言一出,武忘等人纷纷展戈以对,刀光剑影,只若飞溯的流光在凄寒的天幕下刺目而出。 天翊不为所动,他只是悠然地笑了笑,那高矮胖瘦的两名老者,实力颇为不凡,想来应有着炼虚实力。 池暝一脸的自得,在白农的告知下,他知晓天翊等人同南宫阁有些关系,但在这风高天远之地,南宫阁的火恐也难以蔓延到此。 天翊风轻云淡道:“星月草就在我身上,你们想要,尽管来取便是!” 闻言,矮胖的老者冷哼一声,人却已凌空虚渡般地朝着天翊飞夺而来:“不识好歹的家伙!抢你,那是看得起你!” 话语声尚且还做袅绕,矮胖老者的身影已然临至天翊跟前,他一手探出,状作抓取,连带着还缭乱了一方风雪。 面对矮胖老者的出击,天翊自若如常,他脸上的笑意仍如春风般和煦。 眼看着矮胖老者的大手便要落击在天翊的胸膛,可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风声侧传而来,继而见得,一道金色枪影旋撩于空,荡起涟漪阵阵,乱了寒风,碎了飞雪。 闫帅持枪微一撩拨,无形中一股狂傲的枪力直将矮胖老者反震出去。 矮胖老者三两踉跄后,方才稳住身影,他满目惊骇地望着闫帅,眉宇间的皱纹已做纵横峰岭。 闫帅长枪一收,接着于天翊的身旁顿枪挺身,言道:“重楼的高矮坨,何时成了拦道的劫匪了?” 听得闫帅一语道破自己身份,高矮胖坨的脸色顿显现出似水的阴沉。 矮胖的老者道:“阁下既然知道我重楼,也认得出我等身份,想来应该不是默默无名之辈才是。” 闫帅清冷一笑,道:“这话若是池半云开口,我或许会考虑一下应不应他,但你们么?” 说到这里,闫帅轻掀了掀嘴角,神色中的轻蔑与小觑并无丝毫遮掩。 闻言,池暝的脸色突变得阴冷起来,盯着闫帅喝道:“你不必在这里故弄玄虚,我父亲岂会与你这市井之徒有所交集?赶紧将星月草交出来,你们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 高矮胖坨已于池暝言落之际挺身上前,一边将池暝护在身后,一边随时准备动手。 闫帅疑惑地喃了声:“是吗?”。 说着,其身影无端地消失在了原地,待得其再次现身之时,他的身边已多出了一道人影,这人不做别人,正是池暝。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即便是高矮胖坨两人,也做猝不及防。 此刻的池暝,一脸惊愕地大张着嘴,他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却硬生生的被内心的惊恐所阻绝。 闫帅看也不看池暝,只淡冷地说道:“你若还想活命,最好就别说话,对于我而言,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他朝着高矮胖坨看去,嘴角上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这笑容落到后者几人的眼里,只道高深莫测。 高矮胖坨互视一眼,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惊恐与骇然,闫帅能在他二人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掳走池暝,仅此一点便能看出,闫帅并不是他们的所能招惹得了的。 黑农与白农早已惊愕地舌桥不下,两人痴愣愣地看着天翊,思绪紊乱不堪。 如此沉寂了好半响,高矮胖坨两人方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他们对着闫帅微一躬身,姿态已是摆得极低。 高瘦老者道:“前辈实力通玄,又何苦为难小辈呢?今日之事,是我们不对在先,还望前辈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矮胖老者道:“池暝乃是我家大人的爱子,看在我家大人的面子上,还请前辈不要伤他性命!” 说着,两人再次对着闫帅俯身一拜,他两人此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星月草的争斗,而是为了保护池暝的安全。 由此可见,池半云对池暝的确是爱护有加,竟会派出两名炼虚境的修士贴身保护。 闫帅淡然地笑了笑,转而看向天翊,言道:“不忘,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也知道,我有所擅长,也有所不擅长。” 言落,闫帅已是朝着武忘等人靠去,他能感应到,武忘等人的瞩目浓烈无比,直灼得他的眼睛都有些刺痛。 天翊无奈笑了笑,他之本意是想以己之力与炼虚修士一战,可眼下看来,这一战怕是打不起来了。 这一刻,高矮胖坨也将目光落定在了天翊身上,他们的神色略显得有些紧张。 天翊道:“星月草乃是我正常拍下,并没有不择手段地去获取,但你们却做这劫道之事,妄图杀人越货,这不义之举,你们可知会为自己招来何等祸事?” 高矮胖坨的脸色凝覆着一层霜雪,若不是惧怕闫帅,他两人又岂会如此安分地听一个后辈絮语? 这时,身处后方的武忘等人,纷纷起言做声: 武忘道:“老大,对于这种人还多说什么?直接杀了得了,他们活着,只会为祸世间。” 千钰的等人连连点头附和,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辈,这一路走来,他们披乘过腥风,沐浴过血雨,早已脱离了青涩懵懂。 池暝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骇然地四顾而望,口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无忆道:“老大,要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二:蝉鸣喧哗,闻声之遇 天翊一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无忆点头,还不待其说点什么,史大彪已经率先夺声问道:“你可是云水厅的人?” 他之虎目牢牢锁定着池暝,后者见状,直吓得浑身哆嗦连连点头称是。 史大彪道:“是就对了,你不是要用一件神器拍下星月草吗?”。 话到此处,众人对于史大彪的言外之意已然了悟于心。 池暝也做不笨,眼中微不可查地浮掠过一抹决然,他甚至看也未曾去看高矮胖坨,心念一动,便从储物袋内摄取出一根竖笛。 见此一幕,高矮胖坨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但一想起闫帅那高深莫测的实力,两人也只要偃旗不语。 池暝道:“此笛名为蝉鸣,乃是我父煞费周折方才到手的一件神器,重楼藏宝阁中,蝉鸣笛尊列第二。” 史大彪接过蝉鸣笛,入手的刹那,只觉拿捏着一管清极的寒凉,叹言道:“一曲通灵管,两三有原声,四五指飞动,曲尽有蝉鸣。” 言罢,史大彪掩手虚晃,蝉鸣笛便被其摄入储物袋内。 池暝道:“蝉鸣笛已经给你们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去了?” 他看了看闫帅,早在后者擒拿于他的时候,他便感应到了自己的身心都被封禁在一股奇妙的力量中。 闫帅微微一笑,随手一挥,那加持在池暝身上的封禁之力顿消无影。 池暝深呼吸了一口,似是极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缓缓朝着高矮胖坨走去,每一落步,都在厚厚的积雪上烙印出重重的脚步。 天翊等人离开了,从容而又自若地离开了,池暝留下了,损失了一件神器而留下。 望着天翊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池暝的眉头只做深沟竖壑,冷冷说道:“我重楼的神器可不是那般好拿的!” 高瘦老者道:“少主人,使枪的那男子,实力深不可测,许是一虚实镜修士。” 矮胖老者附声道:“他们这一行人中,也就那使枪男子有些实力,其余之人,不足为患!” 黑农与白农默不作声地伫在一旁,他二人与天翊有些交情,但自此之后,那本就微不足道的交情怕是也到头了。 池暝道:“我们先折返重楼,蝉鸣笛被人强抢豪夺而去,此事还得让父亲替我做主,他们既是西去,那便是要进入中土之地了” 一想到这里,池暝的脸上突有一抹阴鸷的冷笑浮现,世人只道中土之地乃是一分裂割据之地,殊不知在这背后,重楼所扮演的角色可丝毫不比四方阁差。 暮烟拂峦,飘雪渐远,迎接风雪的身影,演做了踏雨潇潇的身影。 雪逝去,雨相迎,两日后,天翊等人行出了那一片云水为天。 这一刻,落日西沉,暮色青烟,回首远眺,仍可见青山郭外皆白,余黄点缀千堆雪。 迎面于天翊等人的,乃是一片青青的梅林,林海苍茫而又浩瀚,秀丽多姿,青翠欲滴。 闫帅道:“等走出这一片青林,我们便算是真正踏足中土之地了。” 武忘怔了怔,说道:“丑帅前辈,这一青林之地难道不属于中土之地吗?”。 闫帅摇了摇头,笑道:“风澜大陆共有五大区域划分,每两个区域之间,都有一缓冲地域,这一片青林,便是中土之地与东方之地的缓冲地带。” 众人明悟地点了点头,他们本以为闫帅只是对雨木之域熟悉,可从后者的言谈来看,他所熟悉的似乎远比雨木之域要大的多得多。 史大彪眼望着满目苍翠,不由兴感而叹:“岁云暮矣可奈何,云愁雨湿阴风多。林壑摧残海惊波,惨淡一色无山河。” 天翊悠然一笑,说道:“大彪兄,山河不就在你眼前吗?”。 史大彪顿了顿,煞有其事道:“山河在我心中。” 还不待天翊继续为言,千叶已是插口道:“大彪兄,你心中的山河可是被酒色渲染的山河?它们作何色彩?” 史大彪思量片刻,应道:“这得看我喝酒时的心情。” 武忘道:“大彪院长,值此情景,你何不为我们吹上一笛?那蝉鸣笛的声调当真让人回味无穷呢!” 这两日下来,众人曾不止一次的去调侃史大彪,后者取了本属于重楼的神器蝉鸣笛,这可是一久谈不衰的话题。 在这期间,史大彪曾以蝉鸣笛吹奏过一曲小调。 众人清晰地记得,那一夜——皎月,星辰,深空。 笛声,悠扬飘荡,绵延回响,宛若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 它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将如蝉鸣般的喧哗化作了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飞雪寒隅,渺渺笛音,素染空幽。 每每念及,众人只觉心神都受到了洗涤,无端坠入一片缥缈的静悠中。 史大彪终究没有再次吹响那蝉鸣笛,他紧随在天翊身后,默默无声,连落地的步子都显得悄无声息。 天翊等人迎着月色,穿梭在苍翠葱茏的林海中,东升的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爬到了西方的天幕,它极力地洒漫着光华,万物披霞。 这一刻,天翊等人驻足在一处相对空旷的平野上,身前不远处,有一小楼笼罩在漫天月华之下。 放眼以望,可见藤蔓枝条,蔓过栅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小楼。 那里,有褪色的纸窗,有跌落的灰尘,岁月似乎徜徉着,也轻声叹息着。 天翊等人望眼以观,而在那小楼之上,亦有两人凭栏而观,目以对视,可见那是一老一壮的两人。 见得天翊等人后,老者与那壮汉的身影一闪而逝,现身时,两人已来到平野上。 老者凝视着天翊,说道:“小友,老朽拓跋宏,这是老朽孙侄,拓跋烈。几日前,我们曾与小友等人有过闻声之遇。” 武忘等人皆是一诧:“闻声之遇?” 老者点了点头,道:“万金拍卖会,忆时厅。” 众人明悟,同时警惕起来,他们若是没记错,在竞拍星月草时,云水厅与忆时厅可是争夺的最为激烈。 天翊道:“宏前辈应是在此处专程等候我们的吧?” 拓跋宏点了点头,其身旁的拓跋烈则有些不耐起来。 天翊道:“此前我们也曾遇到专程等候我们的一拨人,他们等来了我们,但却没有等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拓跋宏一脸淡然地笑了笑,道:“我们拓跋氏与重楼不一样,小友等人既是向西而去,可愿屈尊降贵去我拓跋氏一趟?” 天翊道:“是因为星月草的缘故?” 拓跋宏洒脱的点了点头。 天翊沉思片刻,言道:“若是真顺路,去一趟拓跋氏,倒也无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拓跋一氏,羲和望舒 简单的交流后,天翊应下了拓跋宏的邀请,答应随其前往拓跋一氏的栖息地——日月湖。 这一夜,银汉迢迢,星云渺渺,风回云断,碎红乱点。 天翊等人在拓跋宏的带领下,穿过郁郁葱葱的林海,回首来路,悲喜无堪一笑。 他们踏过枯枝败叶,行过落木萧萧,风来也婆娑,风去也婆娑,且随着树影斑驳。 晨露滴翠,岚雾深幻,天翊等人走出那一片青梅林海,正式踏足中土之地。 此时,映现在众人眼幕的,作一方磅礴山河。 这里,峰峦绵长,佳木葱茏,林深草茂,苍翠蓊郁。 这里,泉溪清冽,奔腾跳跃,喷珠吐玉,铿锵悦耳。 天翊等人驻足在一处山涧之上,望眼大好河山,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种挥斥方遒的意气。 中土之地与东方之地倒是有些相似,延绵无尽的林海碧波,到哪里才是头?” 史大彪顿了顿,含笑道:“你应该问,这苍茫大地,到底谁主沉浮?” 无忆笑了笑,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天翊。 此刻的天翊,也正极目远望,他着一身麻衣粗袍,一身风华,却不为迎面而来的风所动。 拓跋宏道:“中土之地,可不是眼前这一方山水所能囊括,它很神秘,神秘的就如山中的岁月,单薄而又缥缈。” 还不待天翊作应,史大彪已率先开口道:“岁月风烟,花开嫣然。闲池阁畔,落英缤纷。醉的,不过是一场流年。” 拓跋宏淡然如初,倒是其身边的拓跋烈,颇有些不耐急躁的意思。 千钰等人早已听惯了史大彪的疯言癫语,对此倒也习以为常,反是青霖眼带迷蒙地盯着史大彪。 闫帅左顾右盼片刻,笑着说道:“若是看够了风景,那便开启虚空通道吧!” 话语方歇,拓跋宏与拓跋烈的神情皆有异色翻卷,前者的惊愕来得隐晦,后者的震颤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拓跋宏饶有深意地瞅了瞅闫帅,接着探手虚空,屈指卷动,连连打出数道诡异繁复的法决。 霎时间,山涧之上,突起朦胧水气,凝而成云,铺砌成道。 拓跋宏道:“诸位请吧!” 武忘等人微诧地看着漂浮在己身脚下的云雾,它的轻怜,如梦,似幻。 天翊自若如常,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虚空通道,早在参加学院天才战时,他们便是经由虚空通道进入那悬于碧落的缥缈之地。 他率先踏足到一朵轻云上,身影落定,人也好似变得如薄云般轻缈,武忘等人平复片刻,纷纷落足云端。 风过,浮掠了缥缈云烟,深锁了素净天幕,沉醉了云色阑珊。 伴随着天翊等人的消失无影,那一处山涧之巅,虚空微微一颤,无形中似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穿梭于时空之中。 不消多时,一切恢复如常,山涧的天,依旧澄碧如洗,山涧的地,苍翠葱茏不变。 刹那间,天翊等人便已降临在一处奇妙之地。 率先映入众人眼幕的,乃是两处湖泊,这两处湖泊,泾渭分明,隔岸以对。 一湖如日,波光嶙峋,明媚动人;一湖如月,一泓汪洋,明瑟可爱。 日月湖上各修建有一处亭榭,日湖在东,亭名羲和,月湖在西,亭名望舒,恰应了那句:“羲和为日,望舒为月。” 众人只惊鸿一瞥,便知道这应该就是拓跋宏口中所说的“日月湖”了。 日月湖的四周,有如雪的砂砾,但在砂砾之上,偏又落映着苍翠的植被。 一个个身着朴实的男男女女,或俯或伫在日月湖旁,金穗天光,碧波倾斜,映照着他们的身躯。 当见得有外人到来,有人好奇地簇拥过来,有人停伫在远方私语着。 拓跋烈顿了顿后,随意择了一个方向走去,接着融入到攒动的人群中。 天翊等人则在拓跋宏的带领下,朝着日月湖后的一处山坳行去,初一看,那里只有金黄的砂砾簌簌随风,灵动而又缥缈。 拓跋宏道:“不忘小友,我拓跋氏族世代隐于日月湖内,族人从未见到外人,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天翊等人含笑示意,那种被人瞩视的感觉有些奇异,但他们却又能感觉到,那一份奇异中饱含的真挚与热烈。 千钰一语不发地随在天翊身旁,不知为何,在来到日月湖后,她的心底深处,竟有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那熟悉好似与生俱来,又或者说远比与生俱来还要早得多,那陌生令她唐突失措,她极为确信,在此之前她从未到过这里。 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在拓跋宏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一处山坳,让人意外的是,众多拓跋氏的族人在见得天翊等人行至到那一处山坳时,原本萦绕在颊面的好奇顿时消散无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虔诚,一种由心地的虔诚。 闫帅的眉头不知何时已是紧蹙在一起,他能察觉到,眼前的这一处山坳绝对不只是一处山间平地那么简单。 正当天翊等人莫名之际,拓跋宏动了,他先是对着山坳平曲的方向躬身一礼,接着探出一手,自其掌心顿有一道纷繁复杂的法决迎空飘出。 法决飞射之下,直在空中荡起阵阵涟漪,一道道奇异复杂的符文裂划开来,构建出一片绚烂之景。 天翊等人尚未有所反应,身子便在一股诡奇之力的牵引下消失原地。 现身时,众人来到了一处瑰奇之地,只见得: 落日溶金,暮云四合,金霞带着无尽的沉思,落在了一片青冢之地上。 那里,有一湖泊,湖泊中心耸立着一颗苍劲雄伟的参天古木,湖泊四周,砂砾随风翻卷。 天翊等人如痴如醉伫立着,他们缄默,连带着云也无语,草也沉默,唯独剩下: 早凋的梧楸,飞尽了翠叶,金黄的晓霞,从杈丫树隙里,深湖溪中,泼靛的波面,泛出彩虹似的光。 拓跋宏没有惊扰天翊等人,他静静地等候着,就如此刻那参天古木上的那一名老者一样。 如此沉寂了好半响后,天翊等人方才从那缥缈中醒转过来,他们举首而望,正好迎上那老者的眸光。 只稍稍对视一眼,众人的心底便泛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老者伫立在树栏之上,己身就好似已与那树枝同化。 他站在那里,用缕缕青丝熬成了白发沧桑,用自己的明眸点染了这一方净土,这一方空灵,以及这一方空白,这一道风景。 拓跋宏道:“不忘小友,他是我拓跋氏族的老祖拓跋烈山,我受老祖旨意,带你们入这神农境,你们沿着湖面之上的通道一直走下去,便能见得老祖真身了。” 言罢,拓跋宏一脸敬畏地看了看参天古木之上的拓跋烈山,躬身行了一礼后,便匆匆退了下去。 转眼间,落日金湖旁便只剩下天翊一行人,他们并未急着踏足到那一条虚幻缥缈的通道上,此番前来拓跋氏族,一切都透着诡秘。 闫帅沉默半响,突地开口道:“不忘,那老者的实力很强,我们所见的那一身影,并非是他本身,那或许只是他的一缕神念。” 一语出,众人尽皆惊愕,他们不由地再次抬了抬眼,参天古木之上的老者身影却是那般真切明晰地映落在他们的眼幕中。 武忘道:“只是一缕神念便能幻化虚实,他的实力到底作何境界?” 闫帅微微笑了笑,说道:“境界?”他脸上的笑意突变得苦涩起来,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接着,闫帅一脸谨慎地看向天翊,他虽没有开口以言,但眼神中让天翊小心之意却作昭然。 天翊稍顿片刻,也不言说什么,接着提步踏上那一条虚幻的通道。 若是换做以往,史大彪定会紧随在天翊身后,但这一次他却出奇地没有动静,直到阿布都已迈上那通道,他也依旧静伫着。 史大彪痴愣愣地看着那老者的身影,眼中散漫着缕缕迷蒙,后者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却如何也想不起那一份熟悉源自何处。 如此沉默了好长时间,天翊等人的身影都已泛影在了湖中,史大彪方才从迷蒙中醒转,他提悬着一坛酒,仰地就是数记猛饮,酒入腹中,涌起一股炽烈的气息,撩得他心神如炙。 紧随着,史大彪也迈步到了湖面之上的那一条缥缈通道,他每每前行一步,身后的缥缈虚幻便做消散,只剩下缥碧的湖水随风泛着微波。 待得天翊等人行至在参天古木下,入目可见,那泛着岁月气息的树干之上,栽种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草木之灵,它们个个光华照人,明澈而又烂漫,偏又落得丝毫气韵全无。 就在天翊惊诧之际,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已是震惊地兴喝道:“小子,这些草木之灵每一株都是超越凡品之物,那是绮罗草,那是灵仙果” 天翊环顾而视,目光直在那一株株草木之灵的身上流辗着,他能感应到,每一株草木之灵的周身,都设有封禁之力,就如星月草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大道的大,遁去的一 武忘举目三两,说道:“老大,这些草木之灵应该都不是凡品,每一株都可做高阶丹药的主药。@,” 他身为南宫小丹帝,小小年纪,便已有着七星炼丹之能,他虽不认识这些草木之灵,但心中却有着己身的判断。 天翊点了点头,道:“不要乱动这些草木之灵,那样做,只会给我们徒添麻烦。” 他这话本无意针对谁,但武忘等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朝着史大彪瞄去,对于这个一向见财就起意的家伙,众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让人意外的是,对于众人的侧目,史大彪置若罔闻,他只自顾地喝着酒,俨然一副心猿意马之态。 众人沿着天然的木廊而行,一路上,可见有精舍小房,绌屈蜿蜒。 这一颗参天巨树上,有层崖,有小涧,有幽篁,节节有致。 一路盘蜒而上,天翊等人花费了好长时间,终是来到了一处开阔的之地。 这里,水落如雪,茂叶奇古,杂以名花,有一老者盘膝其中,他一头的苍白,两眼微微闭合。 感受到天翊等人的到来,老者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眸,深蓝中带着沧桑,沧桑中带着深邃,只一眼,便好似能渗透人的灵魂一般。 老者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拓跋一氏的老祖拓跋烈山。 天翊对着老者微微躬身,说道:“烈山前辈,小子不忘!” 随着天翊这一俯身,拓跋烈山的身影突地消失在了奇花烂漫中,这也致使天翊的躬身一礼失了空。 下一刻,拓跋烈山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处山石上,他依旧做一副盘膝状,只淡然地道了句:“你们来了。” 闫帅紧皱着眉头,他在拓跋烈山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至极的气息,他不知道,若是这老者向天翊等人发难,他是否有能力阻拦? 天翊一脸的愣神,似还沉浸在拓跋烈山不受他之一拜的疑惑中,突听后者那淡然的言语,这才醒转过来。 天翊道:“烈山前辈,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拓跋烈山微微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要来,我只知道,我在这神农境内,已经等待了无数岁月。” 天翊一怔:“如此说来,前辈可曾等到了你所等待的?” 拓跋烈山道:“我本以为此生权当是在苦等中而终,但凋敝的落叶,何尝不是为了新生而落?” 天翊顿了顿,掩手一挥,掌心顿有一株草木之灵璀璨而出,道:“前辈,你可是在等这一株星月草?” 拓跋烈山神秘地笑了笑,他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拓跋氏都在等这一株星月草,若不是老朽无法走出神农境,早就自行上万金山庄取它去了。” 话到此处,拓跋烈山稍稍停顿,接着又道:“但现如今于我而言,这星月草也就一株超越凡品的草木之灵罢了。” 众人莫名而视,从拓跋烈山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拓跋一氏在以前似乎极为看重这一株星月草,但现在却突然对失了兴致,个中缘由,让人捉摸不透。 天翊凝沉着脸,他虽然拿出了星月草,但心底深处却早已有了决断,即便拼着与整个拓跋氏为敌,他也不会交出星月草,因为这一株草木之灵是他为辰南子恢复灵魂伤势所用。 许是感受到了天翊等人警惕与疑惑,拓跋烈山笑道:“放心吧,我并无恶意,即便星月草依旧对我拓跋氏有着指引作用,我也不会有丝毫歹念滋生。” 他这话说得洒脱而又随意,偏又给人一种不可置疑的错觉,众人闻听之下,心神竟无端地松弛了许多。 天翊道:“烈山前辈,有些事小子或许不该多问,但却忍不住想知道,这一株星月草对拓跋氏到底有何指引?” 他本不是一个会被好奇驱使的人,但这一刻他却在好奇的作祟下,问出这一番话语来。 拓跋烈山笑了笑,目光直在众人的身上游动,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它的指引,便是你们的到来。”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莫名更显浓烈,拓跋烈山话中有话,意外有意,但这话意来得唐突不已,即便是天翊也难以度测。 天翊缄默不语,他本想说,若是星月草对拓跋氏真的无可替代的话,他愿意用其与拓跋氏交换,这一路走来,辰南子的惊愕便未停歇过,那栽种在这一颗参天古木之上的草木之灵,有很多与星月草品阶相仿。 他做事有着自己的原则,不会平白交出星月草是一码事,用星月草交换一株等价的草木之灵又作另一码事。 然而在听得拓跋烈山的释言后,天翊知道,这一株星月草于拓跋氏而言,因为他们的到来,或许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指引之能。 这一刻,天翊想到了很多,他在想,这拓跋烈山莫不是看出了他身怀三大布道图之秘?但让天翊想不明白的是,这跟星月草之间有何关系? 就在天翊沉思之际,史大彪突然冲着拓跋烈山道:“老者,你能告诉我,为何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觉?我们曾经难道认识?” 拓跋烈山淡然笑了笑,说道:“曾经作多久?识与不识又有何关系?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世间可证大道者三千。你可知那遁去的一,又作何?” 史大彪愣住,连带着武忘等人也做呆愣,在场之人,唯独剩下天翊,还能自若如常地凝视着拓跋烈山。 恍然间,史大彪想起了当初在青龙村内的一幕幕,那时他与天翊联手破阵,七星、八卦、九宫三阵最终在两人的合力下被破除。 在破八卦阵的途中,天翊曾问史大彪:“大彪兄,天去掉下方的大,还余下什么?” 史大彪稍做思量,便是明悟过来,天去掉下方的大,余下的正是“一”字。 天翊口中的那一个“大”字,何尝不是拓跋烈山口中大道的“大”,而那一个“一”字,又何尝不是那遁去的“一”呢? 沉寂片刻,史大彪开口道:“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难得糊涂,星月之引 拓跋烈山怔了怔,问道:“道何以立于一?” 史大彪宽而有制,从容以和道:“君子执一而不失,人能一则心纯正,其气专精。人贵取其一,至精、至专、至纯,大道成矣。” 拓跋烈山悠闲舒缓地笑了笑,说道:“众芳芬郁,乱於五风,何以从容?” 史大彪道:“林木茂盛,随风披靡,从容亦猗靡。” 天翊凝视着史大彪,感叹道:“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 拓跋烈山不再言语,他只微笑着,这一笑,笑得落日西斜,笑得月漫苍霄。 这一刻,天地顿陷到静谧祥和中。 平静的湖面上,星月落映,耀眼闪烁,翻簌的砂砾上,繁花似锦,招蝶引舞。 月伴星,星傍月,繁星闪闪,月痴迷。 花醉蝶,蝶恋花,蝶舞翩翩,花嫣然。 就在众人错愕之际,拓跋烈山那盘膝在山石上的身影兀地消失不见,随之一道消失不见的,还有天翊。 闲隙之际,天翊只觉己身凌空在一处迷蒙的空间,刹一盼顾,只道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有那么一瞬,拓跋烈山的身影自迷蒙中显现,他饶有意味地打量着天翊,说道:“大哉乾元,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 天翊一愣,两眸牢牢凝定在拓跋烈山的身上,言道:“或欲显而不得,或欲隐而名彰。” 拓跋烈山悠然地笑了笑,说道:“不忘小友,不知你说的,是我这人欲盖弥彰,还是我的话欲盖弥彰?” 天翊道:“烈山前辈,你认为呢?” 拓跋烈山笑意不减道:“我不认为我这人或是我的话在做欲盖弥彰,相反我觉得这一切都很相得益彰。” 对于拓跋烈山之言,天翊不置可否,反是问道:“烈山前辈,之前你为何不承小子的一拜之礼?” 拓跋烈山道:“江流有声,断岸千尺。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山高月小,也会看到水落石出。” 天翊再问:“前辈说星月草对于拓跋氏而言,有着指引之能,它指引着我们来到日月湖,确切地说,应该不是指引着我们吧?” 拓跋烈山道:“不忘小友,你很聪明,就如当初一样聪明,但有时候聪明不一定就是好事,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何尝不做一幸事?” 天翊愣住,诧道:“前辈,你口中的当初指的是什么时候?” 拓跋烈山笑了笑,身影渐趋虚幻,四方迷蒙中,来回荡漾着他之叹语:“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伴随着拓跋烈山的消失,那一片迷蒙的空间也随之一道消散不存,天翊望眼,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在古木上开阔之地。 天翊四顾而盼,不得见武忘等人的身影,唯独剩下——寂寂星月,淡淡其华,轻飘轻散,随风入画。 时间推前到天翊无故消失的那一刻,武忘等人尽皆愕然。 还不待众人神色落定,无形之中有一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直接加持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甚至来不及作何思量,身影便已凭空消失。 天翊凝沉着眉头,他并不担心武忘等人的安危,因为他知道,拓跋烈山若是要取他们性命,只道易如反掌,他犯不着故弄玄虚。 这一刻,天翊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适才与拓跋烈山之间的对话。 寥寥几句对言,却是给天翊透露出了不少讯息: 拓跋烈山似乎知道他的身份并非不忘,而是天翊。 不仅如此,拓跋烈山的那一句“就如当初一样聪明”,更惹得天翊深思,拓跋烈山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明摆着与天翊曾经相识吗? 想着想着,天翊只觉一切都好似陷入到了诡谜中。 就在天翊暗暗思量之际,武忘等人皆被渡引到一处迷蒙的空间中,每一人的身前都有一个拓跋烈山显出身来。 拓跋烈山与他们言道着一些无关风月话语,让人好一番莫名其妙。 这其中,唯千钰一人与众不同,她所身处的那一片天地,没有丛生的迷蒙,有的只是漫天而下的飞雪。 拓跋烈山迎着风雪与千钰相对而视,他的两颊,带着和善安详的微笑,说道:“姑娘,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千钰怔了怔,一脸警惕地看着拓跋烈山道:“前辈,我叫千钰。” 拓跋烈山似徜徉在追忆之下,一边点着头,一边自顾呢喃道:“千钰拓跋千钰拓跋玉儿” 见得拓跋烈山这一副举止,千钰一脸的惊愕失措,面上的警惕不由更盛一分。 好半响后,拓跋烈山方才从那游离之态中收回神来,但他脸上的兴奋却不做丝毫衰减,看着千钰道:“千钰,你觉得日月湖如何?” 千钰稍顿片刻,应道:“日月湖给了我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拓跋烈山笑出声来:“哈哈!熟悉就对了,当真是苍天有眼,怜我拓跋一氏。” 闻言,千钰只觉一股莫名袭扰身心,稍一回想,她的眉头顿时紧蹙在了一起,她不笨,反而很聪明,她想起了拓跋烈山之前一番话语。 千钰道:“烈山前辈,星月草所指引的人,应该是我吧?” 拓跋烈山敛了敛笑意,点头道:“没错,是你没错。” 听到拓跋烈山的答复后,千钰并没有惊愕失措,她反倒是特别的镇定,问道:“星月草为何具有指引之力?前辈又是如何甄别出我就星月草所指引的人?” 拓跋烈山顿了顿,他探出一手,朵朵雪花在他的掌心绽放开来,道:“这里是神农境,这里有一颗古树名为神农树,神农树上原本住着两人,一老一少。” 千钰的面色稍有起伏,疑道:“前辈的意思是说,我原本生活在神农境中?” 拓跋烈山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摇头否认,他只微微笑着,但也是这一笑,给了千钰答复。 千钰愣了愣,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生活在神农境内?我的家在中土之地没错,但绝对不是这神农境。” 拓跋烈山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还不待千钰作疑,拓跋烈山又继续道:“千钰,你们来这里的路上,可曾见到种类庞多的草木之灵?” 千钰的气息略显得有些紊乱,她点了点头道:“那些枝木上,的确栽种着不少草木之灵。” 拓跋烈山道:“那你可知道那些草木之灵是何人栽种?” 千钰的目光兀地将拓跋烈山锁定,好似在问拓跋烈山,那些草木之灵难道不是他栽种的吗? 拓跋烈山摇了摇头,笑道:“我这身子骨儿,可经不起那折腾,随着年龄大了,我越来越嗜睡了。” 说着,拓跋烈山打了个哈欠,晃一看,倒还真有几分睡意袭上他的神情。 千钰没有再开口言说些什么,因为拓跋烈山已经将一切都说的很明白。 拓跋烈山说过,在神农树上原本住着两人,那些草木之灵既然不是老者所栽种,那便只剩下少者去亲为了。 若星月草也是那少者栽种而出,那么它对于栽种它的人,具有指引之能,也就自然而然了。 一想到这些,千钰的思绪只若万般交织,纵横交错下,理也理不顺,数也数不清。 拓跋烈山道:“千钰,等你哪天明白过来,你才会发现,回首处,遍地萧瑟,离去归来,无风无雨。” 话语方歇,自拓跋烈山的手中顿有一抹流光飞射而出,流光直直掩落在千钰的手中,继而幻化成为一尊迷你的方鼎。 拓跋烈山道:“千钰,此鼎名为神农鼎,你且带在身上,它或许能为你挡一杀劫。我知道,我留不下你,但你要明白,随着你的出现,我拓跋一氏的等待,再也不作茫茫无终。” 语落的一瞬间,拓跋烈山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连带着那漫天的飞雪也作不复。 千钰静默地伫立着,当她自失神中醒转过来,发现自己仍旧停驻在神农树上那一处开阔的枝干上。 也正是在此时,原本消失的武忘等人,也纷纷显出身影。 众人在见得天翊后,连忙簇拥上前,他们的面色都带着一抹凝重,唯独史大彪若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无忆道:“老大,想来我们都应该陷入到了迷蒙之地中,只是不知他与我们言说的话语是否一样?”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拓跋烈山,此刻后者已不知所踪。 天翊道:“见不一样的人,自然说不一样的话,你说对吗,大彪兄?”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那老者倒也有着几分趣味,他竟然与我煮酒论道,早知道有今日,我就不该那么快的将星辰盘还给你,一边喝酒,一边对弈,岂不快哉?” 他冲着天翊掀了掀眉,此前他曾借天翊的星辰盘观摩,并答应天翊要为星辰盘量身定做一副棋子。 他没有食言,亲自动手制作了一副天罡地煞星子,合计有一百零八颗,但随着雨木之域核心之地一行后,星辰盘与天罡地煞星子皆落到了晓梦的手中,至此一去无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会者近尔,迷者远乎 听得史大彪之言后,众人简略地表述了一番与拓跋烈山的对言,就如天翊所说,拓跋烈山见的是不同的人,说的也是不同的话。 众人中,唯独千钰缄默不语,好在天翊等人对此似乎并未在意,倒也不至让千钰落个尴尬境地。 就在众人言谈至终时,奇花烂漫中,突有一道人影凭空显现,正是拓跋烈山。 当见得拓跋烈山后,众人的脸上皆有异色翻涌,他们好奇的似乎不只是拓跋烈山这个人,也好奇他所说的那些隐晦之言。 拓跋烈山道:“诸位既是来了我拓跋氏,那便是我拓跋氏的客人,若是不嫌弃,不妨就在这里小住些时日如何?” 武忘等人顿了顿,接着纷纷看向天翊,天翊身为他们的主心骨,这样的决意自然会落在他身上。 说着,天翊对着拓跋烈山微一躬身,以表歉意。 让人诧异的是,天翊的身子尚未彻底躬下,拓跋烈山便已躲闪到了另一个方向。 拓跋烈山道:“不忘小友,你之俯身之礼,老头子我可消受不起,你们既然决定要离开,那便一人择取一株草木之灵吧,也算是我拓跋氏族的一点小心意。” 天翊顿了顿,道:“既是如此,那不忘就待大家却之不恭了。” 这一次,天翊只对着拓跋烈山点头示意了一下,后者见状,神色松弛了许多。 阿布怔了怔,若有些不敢置信道:“我也可以择取一株草木之灵吗?”。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神农树上的栽种的草木之灵很多,远不止天翊等人之前所见,赠予几一,只道无关痛痒。 听到拓跋烈山说要相赠草木之灵,史大彪的眼中顿有精芒浮掠,他笑望着拓跋烈山道:“烈山兄,你我一见如故,此前那一番煮酒论道,只稍稍一想,便让人回味无穷。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次相见。” 说到这里,史大彪一脸忧愁地长叹了一声,那模样,倒还真有几分惜别之意。 武忘等人见得史大彪这一副作态,皆做摇头苦笑,后者那点小心思,他们又岂会不明?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拓跋烈山在听得史大彪这一番言语后,竟煞有其事道:“大彪兄,相见难,别亦难。若有缘,重逢易。” 史大彪讪讪一笑,也不知这笑意背后,是否在埋怨拓跋烈山的不懂“风情”。 这之后,天翊等人在拓跋烈山的引领下,各自择了一株草木之灵,接着离开了神农境,离开了日月湖。 让天翊等人震惊的是,他们在神农境内似乎并未停留太久,但外界却已过去了半旬时光。 在闫帅的解释下,众人方才知晓,神农境的内的时间流逝,要远远慢于外界。 对此,闫帅给出了的自己见解,他认为神农境内的时光之所以流逝地那么慢,许是因为拓跋烈山停留在一境界过久,以至于大限将至,这才以逆天手段构建出了一方新的时空。 听得闫帅的释言后,武忘等人无不啧啧称奇,他们在想,到底要多强的实力,方才能左右时空之力? 出了日月湖后,天翊等人再不做停留,大青摇身一变,化龙从云,直朝着西方飞速而去。 此时,神农境内,神农树上,拓跋烈山负手而立在那一处开阔的枝干上,他极目远眺着远方。 那里,再没有星月闪烁,有的只是一轮西沉的落日,残阳余光,迟暮中带着凄凉。 不知何时,拓跋烈山的身后,凌空虚渡出了一道人影,那是一名老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拓跋烈山虽然也做两鬓斑白,但他与此刻那老者相比,却给人一种生涩的感觉。 这突然出现在拓跋烈山身后的老者,并不做他别,正是宣老。 对于宣老的到来,拓跋烈山毫无察觉,他依旧凝望着远方,看着看着,眼底深处竟是泛烁起了浑浊的泪花。 就在拓跋烈山惆怅至于,他的身后突有弥音泛来:“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闻言,拓跋烈山猛地一诧:“谁?” 他连忙转身以望,收入眼幕的,唯有——水落如雪,水溅飞光,茂叶奇古,杂佩名花。 拓跋烈山凝沉着面,神色中的谨慎就如其额头的深沟竖壑般凌厉可见。 适才的弥音,此刻仍清晰地回荡在拓跋烈山的脑海中,他极为确信,有人潜入到了神农境内,但他却感应不到来人的丝毫气息。 就在拓跋烈山惊诧之余,他的身前,突有一道苍老之声传出:“我就站在的面前,但你却看不见。这就如,雾中的花,水中的月。” 拓跋烈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厉喝道:“你究竟是何人,鬼鬼祟祟算什么本事?” 他四顾而望,神念铺展到极致,仍然无法感应到来人的气息,这不由让拓跋烈山紧张起来。 以他的实力,在自己开辟的这一方时空境内,竟有人能瞒过其耳目,来去无踪,只稍稍一想,便让他心悸。 不多时,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这一次的传声,显得空灵缥缈了许多,拓跋烈山突然又能感应到,适才凭空而来之人,此时已经离去,但他的高深却在拓跋烈山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拓跋烈山静静地伫立着,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便能彻底打开识海中的禁封之力,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之时。” 说到这里,拓跋烈山微微笑了笑,他笑得有些迷蒙,迷蒙中带着疑惑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都快饿得皮包骨了。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狂府匡扶,十万大山 合两更 就在天翊等人离开日月湖西行而去之际,日月湖外,两岸连山,略无阙处,一处重峦叠嶂的山崖之巅,此刻正有两人迎风而立。 这两人一者落得洒脱不羁,未绾未系的长发,缕缕随风,正是秦万里。 秦万里的身旁,一袭星蓝长袍的水星魂静默地站着,他与秦万里一样,一直都在躲身在暗处。 此时,两人皆展目眺望着远方。 那里,山逶迤,水延绵,可见素湍绿潭,可观回清倒影,那里,也是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 秦万里道:“你从东方之地一直尾随到中土之地,心中图谋,想来应该不小。” 水星魂道:“起风了,你听到了吗?” 秦万里道:“金风未动人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一梦吹醒江无云。” 水星魂道:“无情者伤人命,伤人者不留命,你身上的伤势想来应该还未恢复吧?” 秦万里淡漠地笑了笑,说道:“我的确有伤在身,但你杀不了我。” 水星魂道:“你的自xìn倒也不做盲目,你能告诉我在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中,你见到了什么?” 秦万里道:“你若真的好奇,为何不亲自去瞧一瞧?” 水星魂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况且你真的以为我对那里好奇吗?” 秦万里道:“你以为我会关心你好不好奇吗?” 这一刻,水星魂笑了,秦万里跟着也笑了,两人的笑中,皆带着冷冽的杀意,但谁都没有率先动手。 水星魂道:“你真的没有听到起风的声音吗?那风来得狂猛而又隐晦,但以你的探知,应该知晓在心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水星魂微微眯上眼,那模yàng,好似真的在感知迎面而过的风一样。 秦万里神色如常,眉头都不见皱一下,他转目而视,只见峭岩之上有一颗奇松挺拔而生,言道:“立根破岩,挺拔坚劲,何惧三两微风?” 水星魂顺着秦万里的目光看去,当见得那一颗奇松时,他轻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下一刹,水星魂屈指一弹,一道星蓝流光破空呼啸,转瞬之间便轰袭在那奇松的枝干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一颗奇松轰然炸裂,继而化作漫天星蓝光点,在闪烁中摇曳。 水星魂道:“不知现在它是否还挺拔坚劲?” 秦万里不为所动,说道:“你若真想知道,何不试试?” 水星魂泛冷一笑,道:“我不过是一个看戏人而已,我所图谋的,不过是想让这一出戏更加动人罢了。” 秦万里稍顿片刻,身子突地腾跃而起,三两间隙,其人已消失在长天碧海中。 他离开了,但空中却有余音飘来:“你是看戏人不错,但你同时也是戏中人,这一出戏,或许并没有你想xiàng的那么动人。” 听得秦万里这话后,水星魂脸上的笑意渐jiàn敛散,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令人心悸的幽寒。 他的目光直直落定在远方,呢喃自语道:“不知道接下来不忘他们又会遇到谁呢?” 话语刚一落地,水星魂的身影便在星蓝绽放中幻散不存,山巅之上,唯剩冷厉的风声,呼呼而过。 秦万里与水星魂刚离去不久,那一处山巅之上,便有两道身影凭空显现。 拓跋宏道:“这半月以来,那两人一直徘徊在此。” 拓跋烈道:“他们应是尾随不忘等人而去,所图不轨,宏老,你可知道老祖召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拓跋宏摇了摇头,道:“老祖之事,我哪里敢去多嘴?走吧,这一次外出,或许会是一次长途跋涉。” 说着,拓跋宏率先朝着远处飞去,拓跋烈稍顿片刻,连连尾随而去,他们飞离的方向,恰巧也是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 于此之际,东方之地与中土之地交接的那一片梅林中,有一男子踏风而过,他着一身银裳,随风飘飘,背挂一条银色长枪,落得洒脱而又不羁。 男子的身影显得缥缈无实,宛若来自无间,他独自前行着,飘落身后的是永寂,好似一息百年,永岁飘零。 若是水星魂见得这男子,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他名为黄泉,任职于北冥阁冥部,一身实力,深不可测。 黄泉此行中土,乃奉天玄子之命,势必将一人带回北冥阁,这人自然便是天翊。 北冥阁有此举动,东方阁、九幽教、玄冥谷又岂会落人身后,这几大势力也纷纷派出高手前往中土之地,他们目标一致,都是为天翊而来。 一转眼,距离天翊等人离开日月湖已经过去了五个日头。 这一段时间,天翊一行人穿梭在清荣峻茂的林海中,一路多悬泉瀑布,飞漱山涧,偶可闻高猿长啸,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青霖道:“不忘,我们似乎已经快要抵达十万大山的地界了。” 说这话的时候,青霖停顿了下来,他目以远眺,眸中饱多思忆之色。 大青正与小笨嬉闹着,突听得青霖这话,这才放眼开来,这一看,两“熊”的眼中皆有昔惆翻涌。 天翊顿住脚步,“十万大山”几个字,就如雷霆一样响彻在他的脑海,十万大山中,有一座名为六指峰的山峰,别名又叫登云,那里曾修建有一处学院,名为狂客。 这一刻,武忘与无忆凝沉着一张脸,两人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眼有恨意扰四方,胸有怒气动苍宇。 天翊显得很安静,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激愤溢出,淡淡道:“看来通往拓跋一氏的虚空通道,为我们节省了不少路程,但眼下的十万大山,并不是我们此行的终点。” 武忘点头,看了看阿布,转而说道:“我们会回来的,等我们去西门之地与尘哥汇合后,就回来!” 他这话说的坚决无比,额头上的褶皱显得既锋锐又无边。 无忆抿了抿嘴,似一副有话要说的模yàng,也不知是何原因,让他欲言又止。 史大彪自顾地饮着酒,自从出了雨木之域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连带着也消逝了许多疯癫。 他能感觉到,现在每每前行一步,他便离山高月小更近了一步,他的心中有些期许,却也有着怅然。 千钰迟疑半响,若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不忘,此行我们可不可以去中土皇城一趟?” 天翊顿了顿,点头道:“可以。等出了十万大山,我们便在中土皇城休憩两日。” 见天翊一口承下自己的请求,千钰低了低眼,秀眉微垂,早在进入飘雪城时,她便有过类似的请求,对此天翊都是一口答应。 无论是天翊还是千钰,中土皇城都给了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千钰的记忆中,中土皇城意味着一个温馨的词汇——家。 而在天翊的回忆中,中土皇城留给他的却是一个缥缈的词汇——梦。 他初来风澜大陆,便是在中土皇城,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偷,一个枯瘦如柴的小偷,突眼大汉四人称呼他为瘦猴儿。 他曾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夜,落得一身饥寒交迫,也是在那一夜,他偶遇到了一个倚门望雪的女孩。 那个女孩,赠予他飘着热气的馒头,外加一件驱风避寒的麻衣粗袍,他永yuǎn记得女孩的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也永yuǎn不会忘记,那女孩的名zì——玉儿小姐。 同样让天翊烙印在心的,还有那一次“偷天换日”的行举,那之后,他结识了烈阳,后者的三最之问,仍让他历历在目,只道记忆犹新。 烈阳曾问天翊:“最高超的作为是何?最高大的风德是何?人穷极一生最后的目的又是为何?” 那时的天翊,在听得烈阳如此之问后,笑得很从容,他回答道:“无为之为是为最高超之作为,上德不德是为最高大的风德,我之一生,只为逍遥而游。” 当时的一幕幕,天翊铭记在心,莫不相忘,他喝酒独钟于“杏花红”,也源于中土皇城,他曾与烈焰说道:“道上红尘,江中白浪。饶他皇城万郊,我只识得杏花酒香。” 这一切,交织在如梦如幻的思绪中,每每追忆,都让天翊深陷,有时甚至都让他无可自拔。 此时,人影,物影,影影交错,它们流辗在天翊的脑海中,激起的惆怅,何止澎湃? 见得天翊原本的从容,突变得深沉起来,众人皆是一愣。 闫帅道:“不忘,我有一些事情想单独与你说说。” 说着,闫帅朝着一边走去,他似乎并不担心天翊会拒绝他。 天翊深深呼吸了一口,敛了满心的惆怅思绪,同武忘等人示意了一眼,便朝着闫帅跟去。 对此,众人倒也没有多做他想,闫帅也是一名狂客,青霖等人自然不会对他有何猜忌。 天翊与闫帅来到一旁,后者掩手一挥,无形中一股诡异之力撑起四方时空,隔断声息流逝。 闫帅道:“不忘,冷轩你见过,晓梦你也见过,他们都是狂客。而我,也是一名狂客。” 天翊点了点头,闫帅所说之事早已分晓,他自然不会惊诧。 闫帅又道:“不忘,六指峰下,你可知道隐藏着什么?” 天翊沉寂半响,说道:“前辈应该问五狱之地中到底囚禁着什么。” 闫帅笑了笑,他难得笑得那么苦涩,道:“五狱之地,何为狱?又为何而狱?” 说到这里,闫帅眯了眯眼,接着长叹一声,叹息声中,饱含无尽的感慨。 天翊道:“登云是狂客的根基,是我辈狂客的家,无论五狱之地隐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我之初衷也不会改biàn!” 他之言语说的斩钉截铁,不容有丝毫质疑。 闫帅顿了顿,说道:“你说的没错,但狂客的家,可不止停留在登云。” 天翊道:“天南地北,问天xià何处可容狂客?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前辈是要说,这天地便是狂客的家,而狂客该将这天地肩负在己身是吗?” 闫帅颔首道:“自古以来,狂客都以天xià苍生为己任,俯仰无愧与天地,仁义为心,穿梭于乱世,不堕于喧嚣靡景,不为一人一物而捆住手脚。” 听得闫帅这般话语,天翊笑了,他笑得有些疯狂,说道:“我也是一名狂客,但我没有那般志存高远,我这一生,为老师为兄弟,可付出一切,天大地大,任己逍遥,还己自由。” 闫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得出来,他笑得很无奈,无奈中甚至还带着一点凄苦,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先辈狂客之举。” 天翊沉寂片刻,感叹了一声:“或许吧!” 闫帅道:“不忘,你炼化过狂道之血,现在也拥有狂客之令,你打算在重临登云前,激发狂客之令?” 天翊点了点头,他的确打算在重临登云前,激发狂客之令,借以召集天xià狂客,为狂门正名! 闫帅道:“那你可想知道狂客之令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天翊不做言语,只凝视着闫帅。 闫帅道:“你既然见过冷轩,想来也知道狂客之令并非只有一枚。” 天翊道:“登云峰下有五狱之地,对应着五行,我手持的狂客之令属火,想来另外四枚狂客之令,该是五行中其他四行。” 闫帅道:“你说的没错,除开狂火令外,的确还有四枚单属性的狂客之令,它们都在五狱之地中。只有五令相合,才能开启狂府,才能助那些被禁封在这天地下的狂客脱离困境。” 天翊突地紧皱起了眉头,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说,我若激发了这一枚狂火令,将会导致五令不全?还有那狂府又做何地?” 闫帅淡然一笑,偏又笑得有些不自然,说道:“事情虽没有你所说那般严重,但也差之不多,毕竟以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为狂客之令灌输召唤之力。至于狂府,你不觉得它听上去很像一个词的谐音吗?” 天翊一愣,瞳孔猛地一缩,道:“狂府?莫不是指的是匡扶?” 闫帅点了点头,说道:“不忘,你的心思很缜密,你也很聪明,我不会左右你的决意,我只是希望,若有可能,还请凑齐五枚狂客之令后,再做他算。” 说到这里,闫帅微微一顿,再道:“不忘,我得提醒你的是,一旦激发狂客之令,有所感应的可不止狂客。” 他这话说的很隐晦,隐晦中却又饱含着慎重的意味。 不知为何,天翊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冷轩与晓梦。 两人中,冷轩被囚禁在无字战碑内,而今已演作一方碑灵,再无自主可言。 至于晓梦,经由无尽岁月的沉淀,演化成了一尊石雕,那个抱着琴瑟,望穿一江春水的身影,让人心酸。 龙葵果被天翊采摘后,晓梦从梦晓中醒来,她独自找寻冷轩而去,也不知走过天涯咫尺后,她所找寻的那人,是否已与她相隔了咫尺天涯的距离? 天翊道:“闫帅前辈,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究jìng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秘密?” 他记得,早在前往雨木之域核心之地前,牡丹便与其道说过,希望隐藏在那里的秘密,不会因为天翊等人的前去而被搅醒。 突听得天翊有此一问,闫帅的面色顿变得阴沉起来,他紧皱着眉,说道:“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那秘密的时候,我能告诉你的是,当你摘下龙葵果的那一刻,风澜大陆便注定了会有天变的那一天。” 言罢,闫帅随手一挥,那笼罩在四方的奇异之力,顿消散于无形,他轻轻从天翊的身旁擦过,神情中的凝重也随之烟消云散。 天翊在原地呆愣了好半响,闫帅的避而不谈,无形中给他的心神附加上了一道重力,那一股力量,让他有些郁结,也有些压抑。 停驻稍许后,天翊平复了过来,他转身朝着武忘等人走去,心下已有了决意,龙葵果是他摘取,若是因此而让风澜大陆深陷变天的危机,他自会站出来,这一桩因果,他已置身其中。 天翊虽有此决意,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还未等到风澜大陆变天,他的天却已率先变了。 闫帅与天翊两人回归后,武忘等人并未插嘴多问,他们都很清楚,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接下来天翊等人继续前行,未过多久,他们便已身临在十万大山中。 十万大山,占据着中土之地很大的幅廓,山脉连绵,峰峦重叠,点不清,数不尽,故称十万大山。 这里,无山不绿,无峰不秀,无石不奇,无水不飞泉。 一路上,峰峦叠翠,雄伟挺拔,古木参天,峭壁悬崖,洞府隐没其间,珍禽异兽,奇花名药繁多。 天翊等人行径在山内,有流水潺潺,有清风拂面,沁人肺腑。 十万大山中的天气,也道莫测,时而云雾缭绕,林木昏暗,细雨霏霏,时而又云散天晴,霞光万道,层林如洗,百鸟欢唱。 不知不觉,距离天翊等人踏足十万大山中,已过三日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天狼登云,包我打听 合两更 明月出远山,苍茫云海间,天翊等人披着月华,抵至一处幽深的峡谷内。 皎月之下,遥挂着一条银色的飞瀑,飞花碎玉,白练腾空,水帘悬挂,如雪崩泻。 天翊等人伫立在飞瀑前,只觉有狂风巨浪迎面来袭,声势浩大的银落声,响彻天地,盖过了尘世喧嚣。 这一刻,天地之间唯独剩下眼前那一飞瀑在吟唱——悠远,寂静。 天翊望眼以对,如潮的思绪,来得竟是那般汹涌澎湃。 这一处幽深的峡谷,他并不陌生,他清晰地记得,这里名叫明月峡谷,他曾与烈阳一道在明月峡谷中找寻子夜星辰草。 天露灵草,子夜滋长,凝星辰之力,故名子夜星辰。 当初为了一株子夜星辰草,天翊被冰珞、阴玥师徒两联手打成重伤,正因为如此,烈阳一怒之下方才率众砸了天狼学院。 可以说,狂客学院最终被几大势力联合屠戮,此事应该算作导火线。 此时重临明月峡谷,水声山色锁银泻,往事思悠悠,天翊的心中万千感慨,只道一言难尽。 青霖道:“我们已经抵达明月峡谷,此处距离登云峰并不遥远。” 话至此处,青霖朝着天翊望去,眼中似有询问之意。 他虽然身为狂客学院的老师,但随着这一路走来,他已然发现,狂客学院的后浪现已冲劲遏天,他们再也不是活在襁褓中的婴儿。 天翊稍稍平复,目以扫视,言道:“青霖老师,你们留在明月峡谷中,我去登云峰探查一二。” 说着,天翊便欲起身飞离,武忘与无忆见状,连忙出声上前。 武忘道:“老大,让我跟你一起吧!” 无忆道:“老大,还有我!你说过,无论这天地有多大的风雨,我们都要一起撑!” 大青与小笨也连连靠身上来,看得出来,它们也很愤动。 千钰等人面带焦急地望着天翊,他们似是有话要说,偏又落得个欲言又止。 天翊迟疑片刻,冲着武忘与无忆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闫帅,他虽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眼中的拜托之意却是清晰无比。 闫帅悠悠笑了笑,淡然道:“不忘,早去早回。” 天翊微一颔首,继而便与武忘、无忆破空而去,不消多时,再不得见半分踪影。 千钰等人遥望着天空,那里除开皎月如轮、碧云连天外,便只剩下熏染的清风,徐徐飘过。 史大彪自顾地饮着酒,兴感而叹:“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闫帅笑了笑,接语道:“天幕卷轻霜,月波清霁,烟容明淡,都缘自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史大彪斜睨了闫帅一眼,他没有再言说什么,只手一挥,一根竖笛赫显在手,正是得自于池暝之手的神器——蝉鸣笛。 此时,初夜凉夕,风月甚美,史大彪吹笛作声,画映葱茏,断续声随断续风,响遏行云横碧落,清和冷月到幽峡。 笛音轻慢而舒缓,好似脚步之声,由近到远,缥缈而清晰,又如潺潺流水般绵绵不绝,似淳淳溪水般清脆欢快。 一曲笛声终了,史大彪垂缕饮酒,流响出深谷,居高声已远,非是藉悠风。 千钰等人如痴如醉地聆听着,笛声虽已悠远而去,但在他们的心中却袅袅不息。 听得史大彪这一曲吹笛后,萦绕在众人心头的不安与焦忧,无声无息地消远而去,他们只觉得心平气和了许多。 千叶道:“大彪院长,你什么时候变得精通音律的?” 千钰、幻茵等人纷纷朝着史大彪凝视而去,打从认识史大彪开始,他们只知史大彪疯癫逍遥,并不知晓他对音律竟也那般精通娴熟。 史大彪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道:“我并不精通什么音律,只是有些思绪在我心中落地生根罢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眯上眼,脑海中无端浮现出荒时、卜噬月、虎妞等圣王学院之人的身影。 天翊等人有百千思绪,史大彪又何尝不做如是? 听得史大彪此言,千钰与幻茵低了低眼,两女知道史大彪心之所系,隐隐约约也能感受到史大彪心底深处的那一份怅惘。 闫帅神色如常地看着史大彪,笑道:“百种相思千种恨,最是伤人,若不愤,何不枕酒伴月痕?” 说着,他也不等史大彪提坛,自顾地拿起那泛黄枯旧的酒葫芦,仰头便饮。 让人意外的是,承听到闫帅这话后,史大彪竟一副无动于衷模yàng,他没有如以往般提坛豪饮,他只是微闭着眼,酝酿着一方迷醉。 这一刻,明月峡谷所在的一方天地,月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月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月外。 再说天翊、武忘、无忆三人,他们离开明月峡谷后,径直向西而去。 月斜西天之际,三兄弟落定在一处陡峭的山巅。 抬望眼,碧天银月,低俯视,翠叶苍地。 落于那陡峭山崖之下的,乃是一片延绵平坦的草原。 草原的一头,城楼俨然,高墙林立,那里,曾是天狼学院的院址。 草原的另一头,有一座耸入云霄的山峰,山峰若一生有六指的手掌,作撑天之势。 此时,天翊三人静静地伫立着,他们谁也没有率先出声,似不想打破那一份久违的温馨与熟悉。 不知不觉,三人的眼中皆有莹光泛烁,泪水直在眼中打圈,搅动了风云,乱离了颠沛。 如此沉寂了好半响,天翊方才开口道:“遇事别冲动,而今的登云,恐怕再也不是当初的登云,记住我们此行的目的。” 武忘与无忆点了点头,平复片刻,异口同声道:“我们慕天狼之名而来,希望有幸能入得其内学习。” 早在来时的路上,三兄弟便已商榷妥当,他们到此,只因仰慕天狼学院的声名,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下一刻,三人展空而落,不消多时,人已降临在草原之上。 他们收敛好了情绪,神色从容而又淡定,自眼目中流露而出的,唯有憧憬与期许。 沿着丰茂的草地前行了一段时间后,天翊三人抵至到了草原一头的城楼高阁。 天狼学院的招牌不复存在,城楼之上,铭文金刻着一块横匾——“天狼城!” 城门是打开的,也没有一人看守,身立于城外,便可闻听城内的喧闹吵杂,绵绵不休,不绝于耳。 天翊与武忘、无忆示意一眼,接着毫不迟疑地踏入城内。 一入城内,只见得月色之下,有烟柳画桥,有风帘翠幕,有阁楼参差。 这里,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豪奢无比。 见得此般景象,天翊三人的眉头皆有疑虑横浮,他们在想,天狼学院何时变成了天狼城? 就在三人迟疑之际,有一尖嘴猴腮的男子快步迎面到他们的身前,男子笑道:“看三位大人这风尘仆仆的模yàng,想必也是为了拜入天狼学院而来吧?” 天翊笑了笑,点头道:“小哥倒是好眼力,我三人结伴至此,正是慕天狼学院之名而来。” 尖嘴猴腮的男子谄媚道:“三位大人,小的名叫包打听,三位大人若是不嫌弃小的粗鄙,小的愿yì为三位大人接引导荐。” 武忘与无忆同时一愣:“包打听?” 男子讪讪一笑道:“小的虽不敢说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但对于天狼学院的往来今昔,却是了如指掌,况且小的在天狼学院内有一兄长,他是此次天狼学院招收新学员的负责人之一。” 说到这里,包打听饶有意味地对着天翊三人使了个眼色,其意不言而喻。 天翊自若地笑了笑,说道:“包兄有此能耐手段,在下佩服,以后我等三人的前程,可就全看包兄的了。” 闻言,武忘与无忆也纷纷对着包打听献笑,那模yàng,倒还真有几分仰仗之意。 见此一幕,包打听眉色飞舞,一脸兴奋道:“三位兄弟且随我来,此处可不是说话之地。” 接下来,天翊三人在包打听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家名为“月狼”的装潢奢豪的客栈,包打听先是让天翊三人订下三件客房,见天翊三人出手阔绰,他也是乐得个眉开眼笑。 此时,天翊的房中,武忘、无忆以及包打听端坐在一桌案前,他们既是决定前来探查天狼学院虚实,自然要了解个通透。 包打听的目光在天翊三人身上扫视片刻,道:“三位兄弟,不是我包打听吹嘘,只要是关于天狼学院之事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他昂了昂首,挺了挺胸,只是中气不足,略显有些作态。 天翊佯装惊愕,说道:“包兄真是人如其名,让我等兄弟钦佩不已!对了包兄,我听说天狼学院以前的院址,似乎就是现在这天狼城。” 武忘与无忆连忙附和地点着头,眸带异色地朝着包打听望去,好似希望后者给他们答疑解惑一般。 闻听天翊此言,包打听突地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人已半爬在桌面上,低声细语道:“我给你们说,这事可不能乱讲,你们也就遇到我包打听,若是换做他人,可没人敢跟你们提及那一段血腥的历程。” 天翊三人的眼中皆有郁色一闪而逝,而后做一副好奇模yàng,专注地盯着包打听。 天翊学这包打听的语调,小声道:“包兄,愿闻其详!” 包打听抿了抿嘴,四下张望了一番,说道:“我给你们说,数年前,天狼学院的院址的确就是现如今的天狼城。那个时候,在天狼草原的那一头,还有另外一所学院,名叫狂客学院。” 听得包打听提及“狂客学院”之名,天翊三人的思绪,澎湃如潮,但他们强忍着内心的悸动,表面上佯装出一副听得入神模yàng。 包打听自然发现不出天翊三人的异常,依旧滔滔不绝道:“狂客学院所在的山门,名为登云峰,你们来的路上想必也看见了那如六指擎天的峰峦,那里便是狂客学院的院址所在。登云峰上,天地灵气浑厚不已,据说在那里修liàn一天,抵得上在外界修liàn十天。” 说到这里的时候,包打听还忘我地对着天翊三人比划出了十个手指头。 天翊顿了顿,道:“包兄,你的意思是说,天狼学院取缔了狂客学院的山门,而且使用的是铁血手段?” 包打听眉宇一挑,对着天翊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为了夺取登云峰,天狼学院可是纠集了不少势力,那一战,天昏地暗,据说鲜血将登云峰的六跟指头都尽数染红了。” 话至此处,包打听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浑身上下汗毛直竖。 天翊三人默不作声,心却如同被一柄锋锐的尖刀穿刺而过。 包打听轻声一叹,再道:“风澜大陆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之地,这里,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方能称王称霸。狂客学院的衰落灭绝,也道自然。” 武忘与无忆低了低头,两人虽极力克制,但内心的激愤仍有外溢的迹象。 倒是天翊微微眯了眯眼,睁眼时,他的神色已然如常,说道:“包兄,我等三兄弟远道而来,为的便是能入天狼学院,修习高深功法,不知天狼学院实力如何?” 包打听想了想后,说道:“现如今,天狼学院在风澜大陆声名鹊起,如日中天,它的背后若无强者坐镇,你们觉得可能吗?” 无忆道:“包兄,强者有多强?” 包打听道:“出窍境的老师多不胜数,劫成境的老师也不是没有。” 天翊三人稍作一愣,接着同时表现出一副期许向往的模yàng来。 包打听见状,满意地笑了笑,说道:“我再给你们透个底,据说在天狼学院中,还隐居着一些真正的大能之辈。你们若是有缘能得到他们的指点,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包打听这话一出口,天翊三人自然要表现得惊骇一些,他们面红耳赤,额有惊愕浮,神有精芒掠。 天翊道:“包兄,我们现在可能进入登云峰,如此圣地,若能一睹风采,也道足矣!” 许是因为渐jiàn熟络了起来,包打听白了天翊一眼,说道:“兄弟,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如今的六指峰已经不叫登云峰,它叫天狼峰,你可要牢记在心。” 天翊尴尬笑了笑,却又听得包打听继续道:“你们以为天狼学院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不成?每年的这个时候,天狼峰上都有专人下山来挑选外门弟子,只有被选中的弟子,才能进入天狼峰。” 天翊点了点头,道:“包兄说的极是,倒是我有些心猿意马了。” 包打听顿了顿,道:“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你们也知道,我在天狼学院有些人脉,你们若是想要顺利进入天狼学院,我或许可以给你走动走动。” 说着,包打听饱含深意地冲着天翊三人笑了笑,言外之意倒也昭然。 天翊道:“包兄,此事你当真有把握?” 包打听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道:“十成十的把握,够不够?” 无忆道:“包兄,说说条件吧!” 包打听笑了笑,说道:“你们也知道,我要走动自然需要金钱,一层一层的打点,需要的钱财可不是个小数目。” 武忘道:“包兄,你就尽管开口,说个价吧,要多少钱?” 包打听迟疑三两,似在暗暗盘算,最后比划出十根指头,说道:“一个人,十万金,保你们进入天狼学院。” 无忆与武忘看了看天翊,似有询问之意,包打听也于此时看向天翊,当见得天翊那凝沉的面色后,他的心突地“咯噔”了一下,暗道自己的要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天翊沉思了好片刻,眼有决意浮掠,说道:“好!十万金就十万金!包兄,这里有二十万金,你且先收着,事成之后,我们再付你剩下的十万金!” 天翊随手一挥,顺势将手中的储物袋递到了包打听的跟前。 见此一幕,包打听两眸放光,眼疾手快地将储物袋拿捏在手,誓言道:“三位兄弟放心,我包打听的信誉天狼城内谁人不知?你们就在此处等我好消息吧!” 丢下这一句话后,包打听退了下去,也不知是携款私逃了,还是真去打点走动去了。 转眼间,房内便只剩下天翊三兄弟。 无忆道:“老大,天狼学院内难道还有炼虚境的修士坐镇不成?” 武忘道:“炼虚境的修士又如何?登云峰都被改成天狼峰了,那些狼子野心之辈,还真不知廉耻。” 天翊沉思片刻,说道:“如今登云峰上的云,再也不是当初的云,天狼峰,他们还真想得出来。” 武忘道:“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去天狼学院以假乱真不成?” 天翊没有作应,他只是微微xiào了笑,目光顺着窗口望去。 那里,有一轮西沉之月,正悬在擎天的六指峰上,凄肃而又悲凉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世情梦幻,故人频来 合两更 晚凉幽径,山染华黛,树影扶疏,飞花漫漫。 寒光零乱中,有一人影急速穿梭于茂林盛草中。 风力驱寒,云容呈瑞,遍装琼树,却遮拦不住他那倏如流光的身影。 这人正是天翊,武忘与无忆并未与他同行,反是留在了月狼客栈,包打听言虽详尽,可天翊还是决定亲上登云一探真伪。 青云路稳,天声迤逦,归袅丝梢,翠满登云。 不作多时,天翊人已抵至一处陡峭的望台之上,举目而视,山川尽在脚下,辽阔的平原一览无余。 天翊静默地伫立在这一望台之上,不知不觉,竟是有些出神起来。 这一处望台,又叫望月台,遥想当初,天翊等人也曾在这望月台上聆听风声,他们谈天吐地,静观皓月星辰。 一转眼,时光已逝,烟云已散,物换星移,望月台上已经布满了荒草,它们不负春光,野蛮生长,不知凌乱了几多风雨? 天翊停驻在崖边,凝目瞭望,任凭清风贯掠,撩得他长发飘舞,衣襟猎猎。 此时,天有星河转,地有翠延绵,旧时天气旧时地,旧时情怀却已不似——旧时情。 天接云涛,月华浮照,晓雾迷蒙,归鸿有声,残断云天。 就在天翊沉浸于旧时年轮的翻转中时,有一人影在风定落花后显现出来。 来人是一男子,他身着一袭单薄的衣衫,一头黑白参半的长发随意绾系,他的左眼珠深凹在眼眶中,好若目盲之态。 天翊背对着男子,他的目光直直凝视远方,心神却早已从追忆中醒转。 这一刻,霁天空阔,碧月风凉,愁云凝幕。 还不待男子开口询问,天翊已是率先叹道:“败叶零乱空阶,斜月独照徘徊,风摇苍木‘故人’来。” 男子面色一沉,眉宇见疑,问道:“阁下深夜潜入我天狼峰,应该不是为了闲话赏月而来吧?” 天翊转过身来同男子对视,后者苍老了许多,额头之上密布着纵横交错的皱纹。 男子名叫冷邬,曾是天狼学院的院长,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便是阴玥的爷爷,而现如今的阴玥,又叫幽女。 天翊随意至极地笑了笑,笑意中涵盖的风轻云淡,只若丝纶慢卷,牵动了一方星河。 冷邬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着婴成实力,念你修为不易,速速从我天狼峰退去,此事我可不予追究。” 天翊依旧淡然地笑着,他回首看了看天幕,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今夜,月很冷,风也很高吗?” 冷邬眉头兀地一皱,他从天翊的言语中已然听出了凛冽的杀意,大喝一声:“放肆!” 话语方歇,冷邬已是探出一手,屈指点动之际,一道磅礴的寒元,直在奔腾的途中演化成为一只独眼银狼。 狼貌狰狞可怖,此刻正张牙舞爪地朝着天翊飞扑而来,整个望月台,倏地陷入一片寒冰封寂之中。 眼看那由寒元凝聚成形的独眼银狼就要扑袭到天翊身前,天翊挽手一动,追灭长弓赫显在手,他搭弓引箭的速度极快,快到一蹴而就,须臾间,只见一根五彩箭矢从泣露凉风中穿射而过——“咻!” 迎面于天翊跟前的那一只独眼银狼,在五彩箭矢的穿透下轰然碎裂,竟是连一点声响也未发出。 见此一幕,冷邬的瞳孔猝然紧缩,他两手平举,一道道寒元交相凝汇,继而演作成为一面寒元之盾。 天翊微微掀了掀嘴角,似乎在他的眼中,冷邬的举动显得极为可笑。 眨眼之间,五彩箭矢便已穿时破空,抵射到冷邬的身前,冷邬紧皱着眉头,全身心地凝汇着寒元做御。 然而让冷邬始料未及的是,那一道五彩箭矢在接触到他的寒元之盾后,竟然如入无人之境,畅射无阻地便是穿过寒元之盾的防御。 冷邬大骇,神色中的惊愕与失措尚未退却,人却已经如一尊石雕般呆愣在风月下,一动也不动。 天翊缓缓走到冷邬的跟前,后者眼眸中的神光正在快速流逝,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神的呆痴。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杀了他,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天翊道:“辰老的意思是我不该杀他?” 辰南子无言以对,冷邬的突然出现,确实让人始料未及。 沉寂好半响,辰南子方才开口道:“天翊,这事也怪我,我不该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去吸收那草木之灵中蕴含的灵魂之力,以至于连他的到来都没有发现。”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你现在醒来了,可能发现登云峰内,有何异常?” 辰南子稍顿片刻,说道:“小子,五狱之地中各有一股隐晦的气息潜藏其内,你杀这人的事情,他们应该都已有所察觉。” 天翊点了点头,自顾道:“看来现如今的登云峰,再也不是当年的登云峰了。” 言罢,天翊展空而去,三两时息,人已消失在漫天月华的笼罩下。 他并没有听到,辰南子在呆愣稍许后的呢喃之言:“当年的天,不一样也不是当年的天了吗?” 就在天翊离去后不久,望月台上,突有两道身影显现出来,若是天翊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两人的身份。 其中一人,白发苍苍,枯瘦嶙峋的他,只站在那里,便如风中残烛一般,正是幽篁。 此刻,伫立在幽篁的身边那一老者,正凝眸看着那石化在风中的冷邬,他与冷邬之间,就如似放置着一面镜子,两人的相貌以及穿着装饰,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幽篁道:“冷邬,来人到底是何身份?竟连你的银狼分身,都被其一击所杀?” 冷邬凝沉着眉头,想了想后,说道:“幽老,我不认识来人,他很年轻,出手也很随意,应是隐藏了实力。” 幽篁点了点头,沉思片刻,说道:“冷邬,站在这望月台上,你可曾追忆起什么往事来?” 冷邬突地变貌失色,道:“幽老,你的意思是说,来人兴许是狂客学院的余孽?” 幽篁笑了笑,道:“当年登云一战,空寂那疯子引九劫天力,不知启用了什么阵法,将一众狂客渡引无踪。前些日子,玥儿曾传讯,说在天才战中,有狂客之人现身。” 冷邬思虑半响,心中隐有不安滋生,说道:“幽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彻查此事?” 幽篁摇了摇头,笑着道:“不用,而今的天狼学院再不是当初的天狼学院,他们若是敢来,唯剩有死无回之路等着他们。” 冷邬颔首,一想起现如今隐居在天狼学院内的那些强者,他便止不住有些心悸。 两人在望月台上停驻了些时候,接着便回返到了天狼宫,与此同时,天翊也折返到了天狼城内。 月狼客栈中,武忘与无忆正焦急地等待着,距离天翊离去已过去了很长时间。 此时,天幕已经别了迢迢的银汉,不见纤云弄巧,唯余晨曦来临前的昏沉与漆黑,漠漠轻寒绕上阁楼,淡烟流水画屏幽。 就在两人心急之际,天翊回到了月狼客栈,武忘与无忆见得天翊后,连忙凑上前来。 武忘道:“老大,你没事吧?登云峰上的情况怎么样?” 天翊尴尬笑了笑,道:“我只抵达到望月台,便被天狼的人发现了,想来天狼学院内定是守卫森严,暗哨众多。” 无忆道:“老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参不参加天狼学院的弟子选拔?” 还不待天翊开口,武忘已是斥喝道:“小白脸,你是不是傻?老大不是说过了吗?他在望月台上已经被天狼学院的人发现,我们再去参加那选拔,那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突被武忘这般喝斥,无忆竟也不来气,他只微微xiào了笑,说道:“死胖子,我看你才是真的傻。你以为发现老大的那人,现在还活在世上不成?” 武忘一愣,本想反驳些什么,这一张口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语匮言乏了。 听得两人这般争吵,天翊无奈笑了笑,说道:“好了,都别争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不参见那选拔了。” 话语刚一落地,天翊已朝着屋外走去,既然决定不参加选拔,他们自然是要回明月峡谷与千钰等人会合。 武忘与无忆瞪了彼此一眼,似乎谁也不服谁,接着连忙追随天翊而去。 三人刚离开月狼客栈不久,包打听便与一名衣着光鲜的男子回到了客栈中,当得知天翊三人已经离去,包打听硬是愣了好半响,倒是随着他一道而来的那男子,在月狼客栈的老板那里讯东问西了好些时候。 待得天翊三人回到明月峡谷时,已是日高烟敛之际,天光下的明月峡谷,云闲草远,飞絮悠悠,连带着还有一条自九天遥落而下的银练。 简单地言谈了一番,天翊等人继续前行,他们从北边绕过登云峰,经过三日路程,终于抵至中土皇城。 中土皇城,繁荣依旧,商贩的吆喝声连绵成片,画阁巧楼之上,尽饰沉香,常有权贵出入其中。 天翊等人落住在一家名为“梨园”的客栈中,这一家客栈,搭有专供戏子唱戏的戏台,平日里有不少人都来此听曲,往来颇火。 按照天翊的打算,他们在中土皇城停歇两日后,便会启程前往西门之地,等与绝尘汇合后,他们还会回来,堂堂正正地回来。 此时,梨园的戏台下,天翊端坐在人群中,千钰等人则是结伴在皇城中游玩去了,连带着史大彪与闫帅也被生拉硬拽了去。 这一处戏台,花梨作栋,紫檀作梁,檐缀铜丝,犹若细网,绿绮裁窗,天光映翠。 戏台上,正有几名浓妆艳抹的戏子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天翊静静地聆听着,心道:“也不知戏子前辈若是在此,将会作何感触?” 一曲终了,天翊起身离去,他之所以不愿与千钰等人一道在中土皇城中游玩,那是因为在他的心中,深隐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已有些年头没有出没在中土皇城,但皇城内大的格局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天翊行走在皇城的大街小巷中,倒也落得个轻车熟路。 此时,天翊停驻在一条幽深的巷子口,他清晰地记得,小巷的那一头,修建有一处府邸。 曾经有一个寒夜,寒夜中曾有一个小女孩在那府邸外倚门望雪,她叫玉儿小姐。 值此故地重游之际,天翊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心竟有些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待得穿过这一条小巷后,一切是否还如当初? 稍许忐忑后,天翊停顿的脚步得以迈出,然则他才刚走出两步,小巷的那一头,突有一道娇小的身影窜出,紧随在那身影之后,是四个生得彪壮的汉子。 见此一幕,天翊略有些出神,眼前的情景竟给了他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不消多时,那窜逃的身影已是抵至天翊跟前,近眼一看,这才发现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 女孩近身到天翊身前的一刹,本有些紊乱的步子,竟是突地一滞,接着猛地便将天翊的臂膀抱挽在手。 她唯唯诺诺地躲身在侧,战战兢兢道:“大哥哥,救我,他们要杀我!” 还不待天翊说些什么,那紧追着女孩的四个壮汉已然临至天翊跟前。 为首的一个大汉,两眼略有凸出,这不由更让天翊感慨世事的无常与奇妙。 大汉道:“小子,你是这贼丫头什么人?奉劝你少管闲事,赶紧让开道来!若不然,可别怪兄弟几人连你一道擒下!” 天翊正欲开口,那挽着他手臂的女孩却是率先开口道:“大蛮子,你凶什么凶?他是我大哥哥,你们要是再敢追我,小心大哥哥把你们打地得遍地找牙!” 说着,女孩还冲着大汉四人使了个鬼脸,那模yàng,哪还有之前的惊慌失措? 闻言,四个大汉同时横眉冷眼地望向天翊,他们摩拳擦掌,偏又有些投鼠忌器的模yàng。 为首的汉子道:“小子,你果真是这贼丫头的大哥哥不成?她偷了我家少主人的东西,现在若是交还,你们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 天翊笑了笑,转身看了看身旁的女孩,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女孩愣了愣,那一双清澈的说眸子中,无端泛起了晶莹的泪花,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承认大汉所言非虚。 见得女孩承认,四个大汉皆理直气壮地了起来,为首者道:“小子,你也看见了,这贼丫头承认了自己的偷盗之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竟然做出这等不齿之事” 大汉似还有着滔滔愤言要说,但却被天翊突然而来的插口之言所打断,天翊说道:“那又如何?” 为首的突眼大汉兀地一怔,直愣愣地盯着天翊,他似是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无奈地重复着:“你你你” 女孩见状,眼有精芒浮掠,那在眸中打圈的泪花缭漫开了层层涟漪,兴奋地冲着那大汉道:“你什么你,你个大蛮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他可是我的大哥哥,自然要护着我了。” 听得女孩这话,为首的大汉气急败坏,厉喝道:“兄弟们,给我上!将这两个贼人捉回严府!” 言罢,大汉四人已做饿虎扑食状朝着天翊与那女孩袭来,这四个大汉,实力平平,只有聚气境界,虽生得彪悍,但出手之下,破绽尽露。 见得大汉四人动手,那女孩连忙松开挽着天翊臂膀的两手,接着侧移划步,人已躲身在天翊后方。 天翊从容地笑着,任凭那四名大汉横冲直撞而来,他且不动如钟。 有那么一刻,只听得数道闷哼声在这小巷中传荡开来,继而见得,那四名身彪体悍的汉子直直倒将飞出,落地的刹那,掀起尘埃漫天,地面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四名大汉满脸惊惧地凝视着天翊,起身后,也不多言什么,脚底生风,竟是开溜了去。 女孩惊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似有些不敢置信模yàng。 沉寂了好半响后,女孩方才回过神来,她紧紧拽着天翊的衣角,道:“大哥哥,你好厉害,连大蛮子他们都被你们打跑了!” 天翊笑了笑,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随手一挥,顿有一个储物袋被其拿捏在手,储物袋中,装有不少钱财,一普通人,只要不去挥霍,倒也够其安度余生。 天翊将储物袋递到女孩跟前,说道:“拿着吧,大哥哥以前,也跟你一样。” 女孩顿了顿,神有不安地将储物袋承接到手中,她低了低眼,抿了抿嘴,似是有话要说。 可当女孩抬起头时却发现,小巷中的那一背影,已然渐行渐远。 女孩迟疑片刻,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决意,心道:“以前?跟我一样?” 下一刻,她朝着天翊追去,似乎想要看清那留下渐行渐远的背影之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一张脸谱?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来者何人,来者不善 合两更 小巷不长,天翊却走了很长时间,身定于巷头的那一刻,有惨云惊卷,有霜风迎猎。 映入眼幕的,乃是一处荒废之景,风沙弥漫,侵蚀着苍凉的落叶,枯木四周,断墙残垣,破败不堪。 值此颓败中,落有一座府邸,门阶堆寂,梁柱之上,蛛网密布,侵檐琅玕。 府邸的正门之上,横匾不横,它倾斜着,连带着匾上的“元府”两字也似飘然欲落。 见此一幕,天翊眉头紧皱,快步上前,身入萧瑟,体感寒寂,心中无端涌起一股失落与惆怅。 他失神般地伫立在元府门前,久久不得语。 当天翊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倦客羁怀,飞埃无迹。 此时,天翊的身旁,女孩静默而立,她没有出言打搅天翊,她只是陪着他在这一场时过境迁中萧索情绪。 如此沉寂了好半响后,天翊缓缓睁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zì?” 女孩想了想,说道:“大哥哥,我没有名zì,不知道贼丫头算不算?大蛮子他们都这样叫我。” 天翊的面色本浸染着一层寒霜,突听得女孩这般相言,他无奈笑了笑,转身即离。 女孩凝视着天翊远去的背影,叫喝道:“大哥哥,你可想知道元府究jìng遭何变故,方才落得衰败残破?” 天翊身子一顿,也不转身,只说道:“怎么?难道你知道?” 女孩迟疑片刻,一边朝着天翊走去,一边说道:“数年前,元府被歹人血洗,一府上下,无一幸免。” 天翊猛地一颤,身影突转过来,急言道:“什么?元府被人血洗,无一幸免?” 见得天翊这突来的变貌失色,女孩怔了怔,接着点头道:“大哥哥,此事在中土皇城中家喻户晓,事发之后,也曾轰动一时。” 天翊愣住,整个人就如伫立在风中的一尊石雕,一动也不动。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了一道娇柔纤弱的身影。 她曾于那个寒风凛凛的雪夜,倚门望雪,她曾赠予他麻衣粗袍,外加几个散着腾腾热气的馒头。 他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他只记得,她叫玉儿小姐,除此外,别无其他。 那一个寒夜,那一场风雪,而今都已一去不复返,连带着还有那一个可俏的人儿,似也湮没在了时光的长河中。 想着想着,天翊的眼眶竟有些湿润起来,此时他的心头除开延绵着浓浓的悲伤外,还有激怒愤卷而起。 天翊平复片刻,眸定在女孩身上,问道:“你可知道,血洗元府的都是什么人?” 女孩摇了摇头,说道:“大哥哥,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外面有传闻,说在元府之中,好像有着什么稀世珍宝。那些人,应该是冲着那宝贝去的。” 天翊同女孩颔首示意一眼,言道:“谢谢你,小妹妹!” 说着,天翊再不做停留,径直朝着“梨园”走去。 女孩没有随同天翊一道,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翊的背影看着,嘀咕道:“这个大哥哥还真个有意思的人呢!我还没跟他说谢谢,他倒是先给我道谢了。” 言罢,女孩随手一挽,掌心之中顿有一个储物袋显现出来,正是天翊之前相赠。 就在女孩看得入神之际,她身旁的空间,突起一阵涟漪,继而便见得,有一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从虚无中凌渡而出。 黑影对着女孩躬了躬身,说道:“若蓝大人,我们在中土之地也逗留了很长时间了,是时候启程回返了。” 女孩微微xiào了笑,说道:“裨恶,你觉得适才我刚认的那大哥哥如何?” 名为裨恶的黑袍男人,稍稍愣了愣,似在思虑着什么,好半响后,方才回应道:“若蓝大人,裨恶看不出他的深浅,只觉得在他的身上,环绕着层层迷蒙。” 若蓝顿了顿,饶有深意道:“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 言语之际,若蓝摇身一变,本作蓬头垢面的她,顿演作一沉鱼落雁的俏丽人儿。 只见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她静静地伫立着,翠羽加身,一袭淡蓝拖着烟笼的百水裙,外披着薄织的纱衣。 微风徐过,若蓝腮边的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她那充满灵韵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此时,若蓝朱唇轻启,眉睫低垂,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那贼丫头的模yàng? 裨恶道:“若蓝大人,你的意思是说那人,就如空蒙一般,实无所得?” 若蓝笑了笑,道:“只有经lì了空,才能抵达无,只有有空皆忘,才可以彻底的无。” 说着,她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影。 裨恶愣在原地,好似在思量着若蓝适才那一番话意一般,只是任凭他如何揣思,到头来却仍jiù浑噩不知。 下一刻,裨恶无奈地叹了叹气,声未散,其人却已从原地消失不见,他追随若蓝而去,自始至终。 再说天翊,自元府折返后,心中便好似悬上了一块大石,抑郁而又沉闷。 天有煦色,韶光明媚,天翊的心却被笼罩在阴暗之中。 元府的玉儿小姐于他有恩,虽只做点滴之情,但对天翊而言,一衣一食,给了他新生,即便涌泉相报,也道不足。 此时,天翊一人伫立在窗前,凭栏远望,那里,有池塘,浅蘸烟芜,有帘幕,闲垂风絮。 眼幕中的风景很好,但此刻的天翊却不再是那个看风景的人。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莫不是打算要彻查元府被灭之事?” 天翊道:“辰老,元府于我有恩,无相神衣便是元府的玉儿小姐相赠于我。” 辰南子突地一愣,道:“哦?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得到无相神衣的,如此说来,我也要承元府之恩才是。” 天翊不置可否,说道:“辰老,你觉得是何人血洗了元府上下?” 辰南子沉思了好半响,道:“元府处于中土皇城之中,自然受皇城的管辖,此事应该有人比我更清楚。” 天翊明悟地点了点头,中土之地虽然没有如四方阁那般的大势力总领一方,但整个区域却被割分出无数小区域,每一区域之内,都有着掌舵势力。 中土皇城,若只依字面来看,倒还有着总揽中土之意,实则只是偌大中土中的一隅之地,而执掌中土皇城的实力,正是严氏一族。 严府在皇城之中,开设有一学院,名为中土皇家学院,仅从严府以皇家自居便可看出,严府在中土皇城的地位。 当年天翊初遇烈阳之时,后者便言道中土皇家学院乃是一垃圾学院,倒是那时的天翊,对其颇有向往。 心下有了决意后,天翊也不拖沓,起身出了梨园,只稍一打听,便得知了严府位置。 云容皓白,风力无端,天翊独自一人行走在中土皇城的街道之上,他向东而去,那里落建有一处府邸,正是严府所在。 此时,严府内的一处亭榭中,正有一男子在众多佳人的陪伴下,赏烟花,听弦管,处处欢笑。 男子名为严平,俨若他的相貌般平平,他乃是严府的少主人,在这中土皇城,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哥。 严平虽然长得不尽人意,但凑身在侧的佳人,却个个都是明艳动人的主儿,她们喜得不是严平本身,而是他身后那有钱有权的严府。 就在丝竹管弦声灵动悦耳之际,突有四个大汉乱入这香艳空灵中。 见此一幕,严平的脸色刷地一下阴沉了起来,那一对鹰目锋锐而又凌厉,直瞪得那四个大汉浑身寒浸,汗毛直竖。 为首的那一突眼大汉,唯唯诺诺道:“少主人,我等兄弟四人无能,没能将那贼丫头擒拿回来,还请少主人降罪!” 说着,四个大汉齐刷刷地对着严平跪拜了下去。 严平轻蔑地瞅了四人一眼,冷冷道:“你们的确很无能,连个黄毛丫头都抓不回来。我严府不养无能之人,你们自行离去吧!” 四个大汉互相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无助与无奈。 紧接着,四人起身,悻悻而去,临走之前,为首的汉子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严平的横眉冷眼硬生生地阻绝回去。 “哼!这严平还真是个白眼狼,说翻脸就翻脸!” “我等兄弟四人,这些年来,在严府任劳任怨,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哎!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好,我们觅一处闲荒之地,种种地,打打猎,也道逍遥快活!” “都少说点吧!这里还是严府,要是让严平知道我们在背后议他长短,指不得又要发难于我们了!” “大哥!咱们现在已经不是严府之人了,怕他作甚?” 这话道出之后,四个大汉彼此一笑,他们笑得很苦涩,一路走去,竟是再无言对之语。 四个大汉前脚刚刚踏出严府大门,正好同迎面而来的天翊撞了个正着,见得天翊后,四人的脸色倏地惨白一片,之前小巷中的一幕幕,四人可是记忆犹新。 见得这四个大汉后,天翊微微一诧,稍作回想,他便是记忆了起来,那为首大汉似乎曾与他说过,要将他与贼丫头一并捉回严府。 天翊笑了笑,说道:“原来这里便是严府!” 四个大汉听得天翊这话,面上的异色更做翻卷不休,为首的大汉迟疑三两,连忙凑到天翊跟前,低声细语道:“兄弟,严府之中高手众多,你可不要逞一时意气,眼下你人在府外,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天翊怔了怔,大汉的口吻中带着好意提醒的味道,再无之前那趾高气昂之态。 余下的三个大汉,先是瞄了瞄看守府邸的护卫,当发现那些护卫正冷眼相观后,连连拖拽着为首大汉,似一副要远离是非模yàng。 天翊淡然笑了笑,说道:“这严府就算是地狱黄泉,今日我也去定了!” 言罢,天翊从容阔步而去,那模yàng,宛若并不将权势滔天的严府放在眼里一般。 四个大汉退到一边后,并未忙着离去,反是将目光锁定在天翊身上。 “大哥!他不会是来找严平算账的吧?” “老三,你莫不是傻了不成?他可是那贼丫头的大哥哥,就算是算账,那也该是严平找他算账才是!” “大哥,那他来严府干嘛?” “难道是畏于严府的权势,登门谢罪而来?” “恩!我看有这个可能,先看看吧!严府大门,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得了的!” 大汉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接头接耳着,视线却随着天翊的移dòng,辗到了严府的府门前。 此时,看守府邸的护卫,倏有两人侧出身来,这两人连从腰间抽出一柄钢刀,明晃而又刺眼的刀刃,横栏在了天翊的身前。 一护卫例行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天翊微微xiào了笑,说道:“我叫不善!” 两名护卫听得天翊如此之言,眼中顿有狠厉一闪而逝,打从他们看守严府门邸以来,还从未有人胆敢上门挑衅。 一护卫喝道:“小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来这里闹事?” 天翊抬了抬眼,目视着悬于门梁的那一匾额,笑道:“我虽才疏学浅,但严府两字却还识得!” 话语刚一落地,那抽刀阻拦天翊的两名护卫已是动手了,他们一左一右,劈刀而出,只见两道实质的刀气倏如飞电走芒,直取天翊而去。 见此一幕,天翊面色不改,他之一手微微探出,不紧不慢地临空两点。 下一刻,只听得“哐当”两声,那携刀劈砍而来的两名护卫,便在一股强大无匹的震力之下倒飞了出去。 此刻严府的府邸门前,尚还有着十来个护卫,突见得有人敢来严府撒野,且还打伤他们兄弟,心中愤怒澎湃而起。 紧随着,十来人齐齐杀出,凛冽的刀影,光寒了门邸,金波银汉,潋滟无际。 面对密密麻麻的刀影,天翊仍jiù一副从容自若模yàng,以他实力,就算是站着不动,十来个聚气境的修士,也休想伤他分毫。 天翊的确没动,他就如一尊磐石般伫立着,但那奔袭围杀而来的十来个护卫,却纷纷吐血倒飞,落地之后,好一阵鬼哭狼嚎。 见得这诡异一幕后,那在不远处静观的大汉四人,无不瞠目结舌,满面惊恐。 在他们的眼中,只看见严府的护卫气势汹汹地杀向天翊,然而杀意未至,他们人已率先败退了下去。 “好强的实力!他出手了吗?” “大哥!看他这般行径,可不像是登门谢罪而来啊!” “哼!严府之人,个个都是薄幸之辈,他们平日里作恶多端,现在报应来了。” 为首的大汉直愣愣地盯着天翊看着,眼幕尽被骇然占据,说道:“走吧!这一处是非,我们可沾染不得!” 言罢,四人再不做逗留,循着街道速退而去。 府邸门前的动jìng,自然瞒不过府内之人的感应,不消多时,自严府之中便有一道道人影破空而来。 这些修士,实力大多处于凝丹境,若不然,也不可能破空飞行,其中也有几人,散着婴成气息。 他们恶狠狠地盯着天翊,牢牢封住天翊的来去之路。 天翊自若地笑着,这点阵仗他哪会放在眼里? 小片刻后,自严府中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是一中年男子,生得朗目星眸,倒也有着几分气势。 此人名为严中天,乃是严府当家之人,严平便是他的独子。 严中天先是看了看倒将在地的护卫,而后眸定在天翊身上,说道:“阁下何人?为何打伤我严府守卫?” 天翊看了看严中天,反问道:“你可是严府当家之人?” 严中天觑着眼,点头道:“没错!鄙人严中天,敢问阁下大名?” 天翊道:“我说我叫不善,你信吗?” 严中天一愣:“不善?” 天翊笑了笑,道:“我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二,不知严府主,可否不吝赐教?” 还不待严中天开口,四周围将的修士已是冷言相对。 “哼!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娃,你以为严府主是你什么人?以他身份,岂容你这小厮呼喝?” “婴成实力,倒也有些资本,但你以为凭此便能在严府门前傲慢无礼了不成?” “严府主,我等供奉于严府,严府之事,自然便是我等之事。有人不长眼,找严府麻烦,那便是与我们过意不去!” “” “大家还与这恶徒多言作甚?先将他拿下再说!” 说着,那将天翊围将的数十修士,纷纷杀向天翊,只见刀光剑影,遮天蔽日,一道道磅礴浩荡的元力,就如洪流般从天而降。 严中天一语不发地站着,他只微微xiào着,他严府供奉的这些修士,可不是摆设。 此时,面对漫天而落的攻击,天翊依旧从容自若,他微微掀了掀嘴角,掩手一挥,披风长棍赫显在手。 下一刻,天翊举棍而动,披风长棍衍行随风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左眼千秋,右眼万古 合两更 此时,刀光剑影密集而落,惊起漫天星火,皇城动摇,乱雨穿空,劲风纵掠。 天翊举棍之下,风尘化云烟,一啸动千山。 棍出,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杀气莹莹冲牛斗,豪情跃跃耀九天。 如山的棍气,环绕天翊四周,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愈。 他这一棍,棍动如游笔,笔下生风雷,彩笔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棍定的那一刹,偌大天穹,风云色变,有河汉惊落,有乾坤既定。 金戈交击声,遍布苍宇,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砰!砰!砰!” 披风长棍衍动的五彩光华,势如洪涛,翻卷激涌,直将那落击而来的刀光剑影吞噬一空。 风过,散了彩华,天光微熏。 散漫之余,一道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在天际弧划出一条条血线。 半空中,天翊持棍悬立,身不动,棍不动,一身麻衣粗袍,猎猎随风。 他的人显得飘逸而又洒脱,手中的棍却作傲然挺立,一双无喜无悲的眼目此刻正打量在严中天的身上。 严中天承接到天翊的眼意后,下意识的一怔,心有骇然,神有震诧。 那些供奉于严府的修士,个个都做不凡,但在天翊的手下,却显得那般不堪一击。 严中天很清楚,不是严府的那些修士无能,而是眼前这个男子太强。 天翊笑了笑,道:“严府主,不知现在你可愿开一开金口?” 严中天一脸的阴郁,稍顿片刻,言道:“你随我来,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说着,他转身朝着严府内走去。 此时,涌将在严府周围的看众已然不少,见得严府外遍地狼藉,人仰马翻,他们无不啧啧称奇,接耳有私语。 天翊也不拖沓,三两躲闪,人已降临在严府之内。 他随在严中天身后,步履从容,那一份不羁来得安之若素。 严府之内,庭院深深,烟波千顷,云峰倒影,空翠成堆。 在严中天的带领下,天翊来到一处雅致的阁楼中,后者正欲唤人上茶以待,却被天翊突来的言语制止住。 天翊道:“严府主,我所问不多,根本要不了盏茶功夫。” 严中天谄媚地笑了笑,对着恭立在旁的几个明艳侍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避。 一转眼,阁楼中便只剩下天翊与严中天两人。 严中天颊面堆笑,说道:“小兄弟,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中天若是知晓,绝不敢有丝毫欺瞒。” 天翊也很直接,开门见山道:“严府主,我只想知道一事,元府究jìng遭何人血洗?” 闻言之下,严中天的脸色倏地大变,急切道:“小兄弟,你打听元府之事干吗?” 天翊神情一凝,目有寒星四射,淡漠道:“严府主,你只需要回答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严中天陷入沉思,眉宇间始zhōng凝沉着深沟竖壑般的皱纹,好半天后,他摇了摇头,道:“小兄弟,实在抱歉,此事中天也不知情。” 天翊凝视着严中天,他能感觉到,后者所言,并非出自本心,那躲闪的目光中,定是对他有所隐瞒。 被天翊这般盯着,严中天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然,沉寂半响,他叹言道:“小兄弟,你若想知道真相,不妨去通天塔问问。” 天翊愣了愣:“通天塔?” 严中天点了点头,眺目朝着向西的天幕望去,说道:“中土皇家学院中,有一通天塔,塔内隐居着一位老人。当年元府被灭之事,他应该很清楚!” 天翊与严中天颔首示意了一眼,接着转身离去,他来的很干cuì,走的也很干cuì。 严中天觑着眼,似一副心事重重模yàng,暗道:“此人与元府之间,到底有何关xì?当初元府一夜之间被人血洗,骨老为何不让我彻查此事?” 一想到这里,严中天的心中便被层层迷蒙笼罩,往事袭上心头,愁思却已不复东流。 于此之际,严平带着几个供奉来到阁楼,适才他正在亭榭中听风赏曲,突闻严府门邸动jìng,连忙起身前去,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严平声严色厉道:“父亲,听说有人到我严府撒野来了?” 严中天瞄了瞄严平,说道:“平儿,骨老很是器重你,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可在通天塔?” 严平怔了怔,脸有茫然,道:“父亲,你为何有此一问?自从骨老得到‘云门夜雨’残图后,他老人家便一步也未曾离开通天塔。” 严中天点了点头,俯在严平的耳根前低声细语了几句,严平明悟地点着头,接着带着几名供奉匆匆出了严府。 再说天翊,离开严府后,径直沿着西街而去,不论严中天所言是否属实,他都要去中土皇家学院验证一番。 走着走着,天翊的身边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名女子,女子一袭蓝衣,她有着一副美艳动人的容貌,一颦一笑,无不使人心醉神迷。 天翊皱了皱眉,惊鸿一瞥地看看了女子,疑道:“姑娘一路上都跟着我,所图为何?” 女子笑了笑,若有些天真地问道:“你的名zì,难道真的叫不善吗?” 天翊不置可否,并未因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而有丝毫驻足。 见天翊对自己置之不理,女子似乎一点也不生qì,她依旧紧随在天翊身后,大有天翊去哪里,她便去哪里的样子。 与此同时,辰南子传音于天翊道:“小子,这女子怎么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天翊面不改色,回应道:“辰老,你可还记得之前我在小巷中遇到的那个贼丫头?” 经由天翊如此提醒,辰南子恍然大悟,道:“难怪她总给我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原来她就是那个贼丫头,生得倒是水灵!” 说到这里,辰南子顿了顿,再道:“小子,你是怎么发现她就是那贼丫头的?” 天翊没有回应辰南子,他之所以能看出女子就是之前的贼丫头,皆因适才的惊鸿一瞥下,他在女子的皓腕之上看到一个翡艳欲滴的蓝镯子,他若是没记得,之前那贼丫头的手腕上也带着一个形似的镯子,只不过黯淡垢尘了一些罢了。 天翊猜想的没错,这女子正是之前的贼丫头,而她的名zì叫若蓝。 此时,若蓝紧随在天翊身后,心神则与裨恶悄悄沟通。 裨恶道:“若蓝大人,他似乎看出了你的身份。” 若蓝道:“我不过了换了身装饰,他能看出我就是贼丫头,又有何出奇?” 裨恶道:“若蓝大人,他的身体中,好像并不只有他自己的气息。” 若蓝道:“怎么?难道他的身边也有如裨恶你这般的灵体不成?” 裨恶不再多言,此时他静待在那蓝色手镯中,一袭黑袍涌动在徐徐微风下,缕缕墨丝,随风飘散。 如此行径了一段时间后,天翊与若蓝两人,一前一后抵达中土皇家学院。 中土皇家学院,宽阔而厚重的土地上,修建有连绵的贝阙珠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华丽至极。 学院门前,高累着一块厚岩,岩石上miàn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中土皇家!” 天翊只稍稍顿了顿,接着提步迈入中土皇家学院,若蓝凝思片刻,紧随天翊之后步入其中。 两人前脚刚一踏入学院,阔道两旁的阁楼中,便有数人冲将出来,继而横栏在天翊与若蓝的去路之上。 当先之人,乃是一名中年男子,环绕在下巴上的那一圈络腮胡,倒是让人印象深刻。 男子说道:“两位应该不是我中土皇家学院的弟子吧?非我学院的弟子与老师,一律不可擅自进入学院,两位还请回吧!” 他对着天翊与若蓝指了指来路,示意两人离去。 天翊抬了抬眼,目之所向,可见一高塔直入云霄,说道:“我要去通天塔!” 语落,满脸络腮胡的男子面色突变,他已好言劝说两人离去,殊不料来者似乎并不听规劝。 此时,男子身后的数人,也都一脸幽郁地凝视着天翊与若蓝,后者擅闯学院已是无礼在先,竟还提出要去通天塔这等要求。 要知道,即便是中土皇家学院的老师,也不可擅自靠近通天塔,更别说入得其内。 男子道:“小兄弟,我奉劝你们还是趁早离开的好,通天塔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天翊微微一笑,挑了挑眉道:“我若一定要去呢?” 男子怒从心起,泛冷道:“这里是中土皇家学院,可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言罢的瞬间,男子已是抡拳而动,拳出,音颤,劲风横掠,迎面直取天翊而来。 男子的拳力,刚猛劲霸,势如迅雷,携带着厚实如山的力道,眨眼便已抵至天翊身前。 天翊神色如常,很是随意地抬手探点而出,这一探手,破了苍劲有力的拳风,碎了厚重如山的拳力。 只听得一声闷响,男子的身影直直倒退出去,连带着将那欲意上前搀扶男子的数人也一道飞退了出去。 退居了好远距离后,男子数人方才借助退划的阻力稳住身形,他们一脸骇然地看着天翊。 男子道:“你这人怎如此不知好歹?莫不是要拆我中土皇家学院的台不成?” 说着,男子随手一挥,一根短笛赫显在手,他执笛到口,一曲清音顿时弥散开来。 不消多时,一道接着一道的破空声相继传来,眨眼间,男子的周围,便有上百人凝聚。 这还不算,那延展的广场之上,此刻正有风尘迭起,浩浩荡荡的人群正火速朝着学院门口赶来。 见此一幕,天翊面不改色,他既然决定要去通天塔,那便无可阻挡。 若蓝站在天翊身旁,自始至终她一句话也没说,她只是静静地伫立,宛若止水一般。 天翊这边很安静,但那络腮胡男子的身边,却已吵杂一片。 “胡峰老师,这在学院之内,你为何吹响存亡笛?” “大胡子,你虽然姓胡,可也不能胡来啊!” “胡老师,这存亡令可不能乱吹,一个不好,院长可能要怪责于你了!”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言道着,语调却显得有些随意。 存亡笛音一经响起,那便说明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里是中土皇家学院,这些老师可不认为有谁胆敢来这里撒野。 对于众人之言,胡峰置若罔闻,他的目光牢牢将天翊锁定,适才与天翊初一交手,他便知道来者不凡。 以他婴成境的实力,竟被天翊轻描淡写的一记点手击退,足可见来者实力之强。 见得胡峰这般凝视着天翊,众人的视线也顺势落定在天翊身上,当感受到天翊身上散发的凌傲不屈后,他们这才敛了松弛。 胡峰道:“这两人来我中土皇家学院,心存歹念,先是伤我不说,他们还要前去通天塔。胡某不敌他手,这才吹响存亡笛。” 听得胡峰这一番解释,众人的脸色已然阴沉似水,他们目带不善地凝视着天翊与若蓝,眸光只若针尖麦芒,凛冽而又刺眼。 “你两人果真如胡峰老师所说,是来我中土皇家学院惹事不成?” “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你二人擅自闯入我皇家学院,本就无礼在先,眼下竟还打伤我学院老师,今日若不是给个说法,怕是不好脱身啊!” “” 面对这般指责,天翊自若如初,他侧身看了看若蓝,说道:“贼丫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打算跟着我吗?” 见天翊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若蓝也不惊yà,她只微微xiào了笑,说道:“大哥哥!我不叫贼丫头,我的名zì叫若蓝。” “若蓝?” 天翊突地一愣,这个名zì有些牵动他的思绪,让他无端想起了那个娇弱的身影,她们的名zì中,都带有一个“蓝”字。 想着想着,天翊无奈笑了笑,他没有再去理顾若蓝,提步之下,竟不紧不慢朝着前方走去。 若蓝的脸颊,始zhōng挂着一抹浅笑,伴随着天翊的动身,她也莲步上前,对于那阻拦在前的众多修士,好若不以为然。 见得天翊与若蓝两人的举动,皇家学院的一众老师们,无不惊愕失措,紧随着便是满腔怒火滔天而起。 就在众多老师群愤欲动时,天幕之上,突有两道流光一闪而至。 流光之下,落定着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们的长相极为相似,宛如一人。 若说两人身上有何不同,那便是他们的眼眸,其中一人,左眼呈血红色,而另一人,则是右眼呈血红色,除此之外,再无他别。 见得来人后,一众人等纷纷躬身以礼,异口同声道:“见过左、右院长!” 两名老者微微颔首,继而眸定在天翊与若蓝身上,此刻天翊与若蓝顿住了脚步,正凝视这两名老者。 有那么一刻,那左眼血红的老者突地变貌失色起来,若有些不敢置信道:“是他!” 此时,他的视线正落在天翊的身上,神色中的震惊来得很突然,以至于他看上去,好像受了惊吓一般。 右眼血红的老者怔了怔,道:“千秋,怎么?难道你认识他们不成?” 左眼血红的老者点了点头,大声道:“不知圣王学院之人来我中土皇家学院,所为何事?” 听得“圣王学院”四字,在场之人无不满面骇然,此前轰动风澜的学院天才战,那问鼎无字战碑之巅的学院,不正是圣王学院吗? 天翊稍做思虑,便是明白过来,那左眼血红的老者既能一眼认出他圣王学院的身份来,想来定是参加过之前的学院天才战。 沉思片刻,天翊开口道:“我奉院长之命,前来通天塔见一故人。” 闻言,左眼血红的老者神色成异,脑海中却是无端浮现出了一道微胖之人的身影来,那人曾在风澜城内,以一己之力与天xià群豪对赌,至今回想,仍让他记忆犹新。 思量稍许,左眼血红的老者开口道:“好了!大家都退下吧!” 说着,他含笑看向天翊与若蓝,再道:“两位小友,且随我来!” 围将在四周的人群,皆一副疑惑模yàng,但却极为识趣地撤离了下去,天翊与若蓝则在两名老者的陪同下取道那耸入云霄的通天塔。 左眼血红的老者道:“小友,老朽左千秋,这位是我兄长,右万古。” 右万古对着天翊与若蓝点头示意了一下,当初左千秋从风澜学院归返后,便将发生在学院天才战中的事情详言以尽,他也知晓了圣王学院的事迹,圣王学院既然能够力压风澜学院四方分院,最终夺魁天才战,足可见这一学院不凡。 此时,听得左千秋的介shào后,天翊微微一愣,饶有意味地多看了两名老者一眼。 这两名老者,各有一眼呈血红之色,左眼千秋,右眼万古,倒是有些意思。 别人以礼相待,天翊自然不会失了礼数,简略道:“两位院长,小子不忘,这位是我妹妹,她叫若蓝!” 左千秋与右万古笑着点了点头,姿态已是摆得极低。 眼看着便要抵达通天塔时,左千秋兀地问道:“不忘小友,不知贵院的大彪院长,现在何处?”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云门夜雨,君竹离言 合两更 见左千秋突然询问史大彪,天翊微微一笑,道:“千秋前辈,通天塔已经到了。” 说着,天翊展目相望,只见一弯环水围绕着一处杂草丛生的院落,而在院落中则耸立着一座直入云霄的高塔。 此塔便是通天塔,塔有内外之分,内塔九层,外塔五层,隐有九五之尊之意。 通天塔下,有一照壁,照壁之上镶有奇异彩石镌刻而成的“永镇山川”四字,字体苍劲,雄浑有力。 左千秋讪笑道:“不忘小友,通天塔内隐居着一位前辈,我与兄长能做的便是带你到此,至于他老人家见你不见,全凭你造化了。” 说着,他同右万古示意了一眼,接着两人便隐退了下去。 转眼间,通天塔下便只剩下天翊与若蓝伫立以望,两人自若如常,那一份风轻云淡,只道风来疏竹、雁渡寒潭。 天翊稍顿片刻,提步迈上残破的石阶,若蓝紧随其后,莲步生漪。 落步的一瞬,通天塔外,荒草斜晖,水上烟微,苍波露凉,白鹭惊飞。 天翊与若蓝凝眸望向通天塔塔身所在,那里,杀气凝不流,风悲日彩寒,浮埃起四远,寰宇静波澜。 这一刻,静谧祥和之中,无端泛起一股肃杀悲凉。 天翊与若蓝神色不改,步伐丝毫不乱,两人面如平湖,从容自若地踏过败阶。 不知何时,通天塔内突有箫声弥散,其音嘈切而又神秘,阵阵频催。 恍然间,乾坤变幻,天翊与若蓝只好似行走在如水的凉夜中,细雨沙沙,绵绵无尽。 不多时,两人又已身处在雷雨滂沱之下,轰雷震耳发聩,暴雨磅礴撼心,雷雨之下遍地厮杀,交戈声不绝于耳。 放眼四周,不知是雷鸣电闪,还是刀光剑影,直将天地划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豁口。 面对如此变故,天翊与若蓝依旧走得不急不缓,任凭疾风厉雨沾衣而过,他们也不为所动。 就这般,两人走过了夜阑深沉,走过了暴雨磅礴,走过了雷鸣电闪。 通天塔前的残破石阶并不多,但两人却好似走了很久,就如刹那般的久远。 此时,雷鸣的轰隆声隐了踪迹,一管洞箫却在此刻横空出世,清越悠扬之音,穿透淅沥的雨声,弥漫于长空四野。 一瞬间,天地都好似暂隐不存,厮杀似也偃旗息鼓,唯独剩下一曲箫声,在柔和的细雨中,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 箫声时而绵长,时而急骤,时而舒缓,时而激越,闻听者莫不心驰神往。 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安抚着每一颗倾听的灵魂,消融了万丈红尘中的戾杀之气。 天翊与若蓝仍jiù自若如常地前行着,待得两人迈过最后一个石阶,那一曲箫声也到了终了之时。 两人举目而视,只见自身不知何时竟已置身在通天塔内。 那是一处宽阔的大厅,大厅内没有丝毫陈设,只有一名老者盘膝闭目着。 老者须发皆白,骨瘦嶙峋,他凝眉敛容,两手尚还轻按在一紫箫之上。 他缓缓睁开眼,清澈如波的目光直直落在天翊与若蓝身上,道:“两位远道而来,可曾在雷雨山间迷了路?” 若蓝微微xiào了笑,说道:“云门夜雨之下,纵使孑然而行,也不至沦落迷途。” 老者觑了觑眼,再次打量若蓝时,神色中已多了些异彩,他看向天翊,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天翊一脸淡然,笑说道:“吹箫人本该身居云门,却为何自锁塔中?” 老者眯了眯眼,接着站起身来,他缓缓走到窗前,透过一帘雨幕,看向遥遥远山,叹言道:“山含瑞气,水带恩光,烟雾笼罩中,谁又能安然屹立?” 天翊道:“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一云一净土,一土一如来。心不静,看山山动,看水水逝。” 老者含悠一笑,道:“小友倒是看得透彻,就是不知适才那狂风暴雨下,你可曾分清,山在何处,水又在何处?” 天翊自若不变,应道:“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我为何硬要去分辨山在何处,水在何处呢?我的路在我脚下,我走到哪里,山水便在哪里,这样岂不是更好?” 老者转身看向天翊,眸色中的异彩远比适才看待若蓝时要耀眼地多得多。 沉寂片刻,老者淡淡道:“我久羁于通天塔中,心倦神疲,旧学早已荒芜,不复经理,你二人到此,不知缘于何故?” 若蓝瞄了瞄天翊,道:“老人家,我若是说我缘于缘而到此,你可会意外?” 老者慈祥地笑了笑,道:“你到此处来,那是己身之事,我一糟老头子可未沾染丝毫因缘,又岂会意外?” 若蓝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老者的言语隐晦深奥。 下一刻,老者看向天翊,他知道若蓝口中的“缘”,系于天翊之身,哪天翊的“缘”又系于什么呢? 天翊沉思片刻,开门见山道:“前辈,晚辈到此,只有一事相询。” 说到这里,天翊顿了顿,见老者状做聆听,他继续道:“当年到底是谁血洗了元府?” 此言一出,老者本作波澜不惊的神色突有异动,他凝沉着眉头,肃然道:“你到底是谁?了解这些又做何用?” 天翊道:“如此说来,前辈应该知道那幕后元凶是谁了?” 老者一敛面上凝重,轻悠舒缓道:“我是知道,但我知道,并不代表我会告诉你,有些事本就不可说,说即是破,也是错。” 言罢,老者缓缓走到适才起身的位置,接着闭目席坐下去,却是再也不看天翊与若蓝。 见此一幕,天翊只微微xiào了笑,他也不做多问,转身即离,对此,若蓝似也不意外,她只随行在天翊身后。 不多时,两人已出了通天塔,塔外的天,澄碧如洗,纤尘不染,惠风和畅,青丝荡涤。 若蓝道:“大哥哥,你难道不打算从那老头儿那里得知事情原委了吗?” 天翊笑了笑道:“贼丫头,你也看见了,你觉得他会松口吗?” 若蓝撅了噘嘴,道:“大哥哥,我叫若蓝,不叫贼丫头。对了,你真的想知道是谁血洗了元府吗?” 天翊也不作态,直接点了点头,道:“元府于我有恩,此事我既然遇上了,自不会独身于世外。” 若蓝的眼珠不停地打着转儿,好似在思衬着什么,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大哥哥,你可是打算为元府报仇雪恨?” 天翊不可置否地瞄了若蓝一眼,他虽未言对,但他的神色却已说明了一切。 若蓝道:“大哥哥,血洗元府的势力来头不小,你想以一己之力与其抗衡,怕是有些困难!若蓝可以告诉大哥哥那一方势力是谁,但大哥哥切记莫要冲动,不要做无谓地牺牲。” 她这话说的认真无比,如水的眸子中烁烁发光,映现着一道傲然不羁的身影。 天翊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若蓝,说道:“贼丫头,你想说的可是北冥阁?” 闻言,若蓝波澜不惊的神情突起异色,她失措般地看着天翊,久久竟是言道不出一个字来。 天翊没有多做逗留,他径直朝着中土皇家学院外走去,只留给若蓝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其实早在得知元府被人血洗的那一刻,天翊的心头便已有了猜断,他要做的,不过是去印证自己的猜想罢了,而今一切都已明朗。 若蓝伫立在通天塔下,她没有追随天翊而去,她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天翊的背影,任凭其消远在视线中。 与此同时,通天塔内,那老者不知何时起的身,此刻正凭栏而望,天幕下,正有三道人影结伴而去。 老者的身后,有一男子静静地伫立着,正是严平。 严平道:“骨老,那人欺我严府无人,上门打伤我严府供奉数十人,令我严府尊严扫地,骨老刚刚为何不永yuǎn将他留下?” 老者转身瞪了严平一眼,只一眼,便看得后者毛骨悚然,心神寒透。 严平再不敢多言,悻悻的低下头。 老者道:“严平,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何那般器重于你,今日过后,你不可再来通天塔。” 说着,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 见此一幕,严平呆愣当场,满脸的不敢置信,喃喃道:“骨老” 待得老者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空荡的大厅内,唯独剩下一道遗音飘荡:“你若能为我找来其他‘云门夜雨’残图,我或许可以为你严府出一次头。” 遗音歇远后,整个大厅中便只剩下严平独自一人站着。 他阴沉着一张脸,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狠厉,暗道:“这老家伙还真是贪得无厌,还好当初我多了个心眼,并未将完整的‘云门夜雨’图交给他。” 这之后,严平匆匆离开了通天塔,他似乎满怀心事,连带着回府的步伐都变得急切了许多。 他与骨老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约定,而那约定,皆来自于“云门夜雨”图。 严平前脚刚离开通天塔,那空无一人的大厅中,老者的身影便是重新凝显,他狡黠地笑了笑,自顾道:“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不成?” 说到这里,老者脸上的笑容突变得有些无奈起来,又道:“不过你还真瞒住了我,严府里里外外都被我搜查了个遍,我也没有找到‘云门夜雨’全图。” 老者顿了顿,这一刻他又想起了天翊与若蓝,面色顿变得阴沉无比,道:“适才那一男一女的身上,皆给我一种危险至极的气息。想来他二人的背后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念及此,老者眉宇间的凝重竟是舒缓了许多,他阴鸷地笑了笑,道:“等我参悟了下一幅‘云门夜雨’图,他们的秘密或许便该拨云见日了。” 说着说着,老者的身影渐趋迷幻,不消多时,通天塔内,唯独剩下阴冷的笑声回荡不息。 再说天翊,刚离开通天塔不久,左千秋与右万古两人便主dòng靠上前来,一番假意探寻后,两人又开始打听起史大彪的下落来。 对此,天翊倒也未做什么隐瞒,直言史大彪就在中土皇城中,这让两人着实兴奋了好半天,继而便同天翊一道折返“梨园”,似乎势必要一睹史大彪之神采一般。 待得三人回到“梨园”时,已是东风渐急、夕阳斜落之际,史大彪等人已经游玩归来,但却唯独少了千钰的身影。 左千秋与右万古见到史大彪后,热情四溢,一番仰慕之言后,三人便是寻了处隐蔽之地,也不知在商谈着什么。 在千叶的告知下,天翊方才得知,众人在游玩的途中,并非一道而行,千钰则是在中途与众人分开。 此时,众人围坐在天翊的房中,言谈之下不乏游玩时的见景。 闫帅道:“不忘,你若是担心千钰安危,何不前去寻她?如果你要去,我可以给你指明方向。” 天翊笑了笑道:“前辈都如此说了,那便说明千钰她没有什么危险,她既是一个人独自离去,想来应该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她。” 闫帅不再开口,悠闲自若的喝起酒来,倒是一旁的千叶神有疑色覆盖,她与千钰情同姐妹,也知道千钰的身上,背负着深仇大恨,她只是不知道那深仇大恨缘由何处罢了。 青霖道:“不忘,中土皇城并不是羁留之地,我看我们还是趁早启程为好。” 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迫,面色也显得阴郁不开,天翊知道,这一切都缘于青霖的狂客羁怀。 中土皇城距离登云峰并不远,而今的登云峰,已经改名成天狼峰,曾经的狂客学院也被天狼学院鸠占鹊巢。 天翊清晰地记得,当他将登云峰的情况告知给青霖时,后者那一脸痛心悲愤的模yàng。 突听得青霖此言,武忘、无忆、大青、小笨纷纷敛了笑意,他们又岂会不明青霖的言外之意? 天翊思定片刻,点头点头道:“青霖老师,明日我们便启程西门之地。” 青霖缓了缓面色,同众人示意一眼后便离开了。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略显得有些压抑,空气都好似凝重了许多。 无忆道:“老大,此去西门之地,路遥途远,一来一回,耗时怕是不短。” 武忘眉头一皱,道:“小白脸,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去接尘哥不成?” 无忆无奈地撇了武忘一眼,道:“死胖子,你胡说什么?尘哥可是我兄弟,我怎会对他有丝毫舍弃?” 武忘瞪着无忆,说道:“尘哥也是我兄弟。” 无忆似有些气郁不过,摇头苦叹道:“老大,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并不需要前往西门之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先是在天翊的身上落定多许,接着又侧眼看了看一旁的闫帅,好一副眼含深意模yàng。 天翊神色淡然,说道:“无忆,我知道你的言外之意。我们的确可以不去西门之地,而且方法还不止一个。” 无忆点了点头,道:“我至少知道两个方法,一者在于老大本身,一者在于闫帅前辈。” 闫帅笑了笑道:“此地距离西门之地虽有些路程,但我一来一回,应该耗费不了太多时间,不过是一番疲劳而已。” 听到这里,众人也算是明白了无忆的弦外之音。 武忘呆愣着一张脸,也不言道什么,只盯着天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心底,其实并不赞同无忆的提议,但他却未反驳什么,因为天翊还未开口。 众人都能听出无忆的言外之意,天翊又岂会不明?就如无忆所言一样,他们的确可以不用煞费周折地前往西门之地。 一来天翊可以麻烦闫帅前去西门一趟,直接将绝尘接引回来,二来天翊可以激发狂客之令,届时绝尘会受到感召,自能赶来相会。 这些天翊都明悟在心,甚至很早之前便已想到,但他为何又要执意前往西门之地? 这一刻,众人的目光全都凝汇在天翊身上,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决意。 天翊沉思片刻,视线落停在无忆身上,说道:“无忆,这一路走来,我曾认了一位兄长,他叫君竹,你可还记得?” 无忆似有茫然地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一道青衣飘飘的身影,他手执三尺青竹,烟尘轮转。 天翊道:“当初我与君竹大哥作别之际,他曾与我言道过一番话,你可知道他与我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天翊顿了顿,观其面色,好一副追忆模yàng,好半响后,天翊方才继续道:“君竹大哥说,不忘,你要离开,大哥不送你。但你若归来,再大风雨,大哥都来接你!” 语落,无忆的面色倏地一变,他低了低头,一脸惭愧。 整个房间,也在这一刻陷入无声寂静中,那一片静,来得汹涌澎湃,偏又给人以万籁俱寂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章:阴阳山线,织梦超物 合两更 夕照萦空,破彩飞霞,小巷孤影,孑然独立。 此刻,千钰身着一袭白衣,素净天然地伫在小巷的尽头,她凝眸而望,望着身前那一处萧条残破的府邸。 那里,庭院深寂,大木枯索,落叶零散,横于门梁的匾额,迎风半斜,唤着凄凉的“吱吱”声。 曾几何时,在那个素雪凝华的月夜中,她也曾倚门望雪。 那时的天,不妆空散粉,无树独飘花,飞雪散漫,霏微过墙头,不分残照影。 那时的家,昵昵馨语,灯火通明,一府上下,其乐融融, 那时的她,颊生两靥,也曾笑得嫣然,也曾舞得翩跹。 但那时的一切,却在一个雨暗雾昏的凄夜中,化作染血的飘零,消远弥逝。 此时,千钰的脑海中,浮现着一道道黑衣束身的人影,他们屠刀在手,枉杀平人。 那一场雨,来得肃杀而又凄凉,那一场雾,凝漫了朵朵血花,风吹不散。 元府上下,数百人口皆倒在了血泊中,无一幸存。 千钰恰因外出赏玩,方才躲过一劫,却也在她的心中种下了一道不可泯灭的杀劫。 想着想着,两行清泪顺着千钰的脸颊滑落,这一刻的她,心已碎,念已凉,徒留一心的悲伤,绽开无主。 她缓缓闭上眼,平复片刻后,正对着府邸躬身三拜。 紧随着,千钰转身离去,她这一转身,飘远了一抹冷香,逝去了一方雪深,迎来了一弯浅笑。 千钰刚出小巷,迎面便有一女子拦住了其去路,女子身着一袭悠婉蓝袍,她的不染俗尘,来得分外明净。 若蓝冲着千钰友好一笑,道:“大姐姐,小巷的那头,是否埋藏着你的羁绊?” 千钰一脸凝沉地瞅了若蓝一眼,冷道:“那是的我的事,不需闲人来多管!” 说着,千钰迈步而行,周身左右,突有寒元卷涌,斥力张合之下,好似要将若蓝排挤开来一般。 面对千钰冲撞而来的身影,若蓝淡然地笑了笑,她只微微挥了挥袖,人却从原地消失不见,现身时,竟已躲身在千钰的后方。 千钰突地的一顿,面上的凝重更盛一分,她能感觉到,这个不速而来的女子极不简单。 她没有转身再去看若蓝,只稍稍顿了顿后,便匆匆离去。 若蓝笑望着千钰离去的背影,叹言道:“长步障,小纱笼。不堪回首,小巷尽头,雪掩空府。” 于此之际,一袭黑袍加身的裨恶显影出来,道:“若蓝大人,你已能堪破出窍修士的心音,想来已经开启了天音宝盒第六层了?” 若蓝淡淡道:“我能感受到她的心音,但我却看不穿那个大哥哥的心音,他的实力似乎还未到出窍吧?” 裨恶道:“若蓝大人,他或许隐藏了实力,要不裨恶前去试探他一下?” 若蓝摇了摇头道:“大哥哥应该不喜别人在背后行那卑劣之举,倒是通天塔里的那老头,阳奉阴违,道貌岸然。” 裨恶微微一愣:“若蓝大人,你的意思的是?” 若蓝一敛脸上笑意,漠然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裨恶点了点头,身影虚晃,不消片刻,人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暮云收尽,夜溢清寒,银汉无声,玉盘轮转。 天幕中,一道光影宛如流星般划破苍穹,落入高耸入云的通天塔内 翌日,微风轻拂,浮云淡薄,天翊一行人出了梨园,取道西去。 昨夜,史大彪与左千秋、右万古商谈到了深夜方才散去,离开时倒也落得个皆大欢喜,也不知缘于何? 千钰折返后,天翊等人并未追问什么,倒是千叶若有担忧地询问些事情,千钰皆应答如流。 与此同时,严平急匆匆地赶到中土皇家学院,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径直到了通天塔下。 根据严府暗中的眼线来报,天翊等人已经离开梨园,似要远行而去。 严平得知此事后,顾不得多虑,取了暗藏的一张残图后,连忙赶往通天塔。 让严平略有失措的是,他人来到了通天塔下,塔内却无半分动jìng。 如此等待了些时候,严平按耐不住,望眼道:“骨老,你吩咐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言语缭绕,通天塔内依旧毫无反应,这让驻足在一旁的左千秋与右万古,好一阵讪笑连绵。 严平紧皱着眉头,满脸苦涩,他相信,若是骨老听到他的喊话,绝不会将他晾在塔外。 左千秋道:“平儿,骨前辈或许不在通天塔内,或许有事外出去了,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严平苦郁地点了点头,回首三两后,也只能暂shí离开。 左千秋与右万古相视笑了笑,接着一道离开了通天塔,从始至终,都没人觉得此事透着蹊跷。 他们若是进入塔内,便能发现,在那一处空旷的大厅中,有一老者神态安详的盘膝在地。 老者微微低着头,双眼紧闭,他两手悬空,状做按箫模yàng,手里却无管箫之影。 顺目低视,便可见得,老者膝间的衣襟以及地面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紫色管渣,那色彩与老者之前吹奏的紫箫的色彩倒是如出一辙。 昨夜星降,破了云门,散了夜雨,老者心想之事还未达成,人却已经湮没在了滚滚风尘中。 天翊等人出了中土皇城后,取道山岚城。 一路上,万里晴空,澄碧如洗,烟敛云收,纤尘不染。 时愈中天,天翊等人抵至一处两壁夹峙之地,举目而视,壁道延绵而又悠长,不见尽头。 史大彪望了望眼,言道:“这一处阴阳山线,倒是生得奇特,两崖的阴阳壁,也做世间罕有。” 众人一头雾水地瞅了瞅史大彪,皆不明其言意。 天翊笑了笑道:“(阴)壁在西崖,石壁坦露,寸草不生。阳壁在东崖,草长茂盛,生机盎然。”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众人连连展目而视,眼见之景,与天翊所言尽相吻合。 史大彪点了点头,说道:“阴阳山线又名一线天,人行其中,仰望长空,蓝天仅存一线,若非子、午,不见日、月,故此得名。” 天翊紧随着道:“三山石岳,界断银河,一字劈天。” 闻言,武忘等人纷纷点头,对这一线天倒也有了些了解。 无忆道:“老大,这一线天之中,不见斜阳嵌石,一尺青天落映,足有万丈之长,我们该不会是要穿其而过吧?” 天翊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若是有那兴致,走走倒也无妨!” 其话语刚一落地,武忘已飞奔而出:“若论险峻阴森,这山河哪里抵得上人心?” 众人淡然笑了笑,接着纷纷步入一线天内。 幽静的山道,只容得下一人前行,人处其中,只觉险壮清凉。 昂首而望,两面险崖绝壁,斜插空云,就如同一座大山被利斧逢中劈开,透过疏藤密蔓、枝梢叶尖,露出蓝天一线。 天翊等人花费了好些时候,方才从一线天内走出,其尽头之地,乃是一处平坦开阔的高台。 人立其上,眺眼以视,只见:深谷生云,峭石凌风,云浮风起,瀑布轰鸣,山鸟吟唱。 史大彪看着眼前这一方景色,兴叹道:“层峦深壑银龙回,不染人烟不染埃。上有青冥窥一线,下临白浪吼千川。” 闻听史大彪如此激言,武忘等人皆一副兴色绕面,他们本也算是中土之人,但却从未如此细看过中土山川。 天翊目以远望,说道:“山越深,泉愈响,岭越峻,云偏闲。这山泉岭峻的背后,谁说又没有暗藏危机呢?” 言罢,天翊也不作停,径直朝着高台旁一条穿云而过的索道走去。 索道之上,锈迹斑斑,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常年无人问津的原因。 千钰等人本做一副心驰神往的模yàng,突听天翊如此一说,面上的轻悠顿敛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凝重。 武忘悄悄凑到闫帅的跟前,打探道:“丑帅前辈,老大口里的危机绝非无的放矢,你老人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闫帅没有好气地瞪了武忘一眼,道:“你小子叫我丑帅也就罢了,为何又要得寸进尺的叫我老人家呢?” 他苦涩而又无奈地叹了叹气,侧身朝着天翊追去,却是对武忘所问之言丝毫不予理会。 无忆饶有意味地瞅了瞅武忘,轻声一叹后,也追随而去。 武忘撇了撇嘴,气郁地斜睨了闫帅一眼,口里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在埋怨着什么。 不多时,众人都已行至在那索道之上,俯视深涧,可见溪水晶莹,清澈见底,凌空仰望,可观峭壁浓阴,千藤万蔓。 待得众人踏而过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深幽空谷中,那里,野花点染,怪石峥嵘。 宁静的溪流,随着峰回路转,从一间简易的草屋旁跌落深涧,尽是一点回声也不见传荡。 草屋前,栽种着一颗不知名的花树,树下斜倚着一名老者,正打着盹儿。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纷纷停下脚步,他们先是看了看那老者,继而将视线落定在天翊身上。 早在出了一线天时,他们便该在大青的携带下从云而去,但天翊的一路引领,却是将众人带到了这里。 闫帅觑了觑眼,神情中有一抹讶色一闪而逝,以他实力,竟是没有率先感应到这老者的存在,警惕油然而生。 天翊上前两步,嘴角带着微xiào,说道:“老先生,你等的人已经来了,还不从织梦中醒来吗?” 老者缓缓睁开眼,道:“不忘小哥的耳根倒是灵敏,你若是让老头子将这一觉睡过去,岂不落个清静?” 闻言,武忘等人皆一副如临大敌模yàng,老者既能一口唤出天翊身份,这已然说明了很多。 天翊笑了笑道:“我的心本就清静,旁来之风又岂能相扰?” 老者站起身来,目以展视,期间在闫帅与史大彪的身上多逗留了两分,道:“修道生涯,如梦如幻。织梦一生,转眼成空。” 天翊道:“天也空,地也空,人不一样渺渺在其中吗?” 老者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天翊,而后将视线落定在无忆身上,道:“人老了,记性也差了。都忘了与你们介shào,老头子东方千木。” 无忆一愣:“东方千木?” 老者笑了笑,道:“小家伙,别来无恙啊?我本有意将你纳入门下,奈何世事幻变,去无声色。” 无忆紧皱着眉头,东方阁内,高手众多,而东方千木,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虽未与其有过照面,但其名头却早已深谙在心。 他曾听闻,东方千木曾与东方老祖切磋较量,两者最后似是打了个平分秋色,谁也奈何谁不得,其实力可见一斑。 此时,听得老者自报家门,众人心中也都有了衡量,他们与东方阁之间,可谈不上什么友好。 见得众人如临大敌模yàng,东方千木含悠一笑,他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哥,你觉得老头子的来意是善是恶?” 天翊自若如常,道:“前辈本有意在此憩睡,倒是小子唐突,搅了你老清梦。” 东方千木道:“不忘,你很聪明,聪明的有些超出想xiàng。” 天翊道:“千木前辈不远千里而来,应该不是为了夸赞小子而来的吧?” 东方千木淡淡道:“不忘,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说着,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无忆,道:“佛皇棍于我东方阁而言,牵连甚大。” 天翊微微皱了皱眉,这一路下来,东方阁不予余力地想要将佛皇棍追回,仅此便可看出佛皇棍的背后,怕不只是东方三宝那么简单。 许是担心天翊有所误会,东方千木连忙道:“虽说佛皇棍对东方阁而言莫不可失,但它既然选zé了无忆,那便是无忆的造化。”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东方千木。 天翊道:“千木前辈,这般说来,东方阁不再执着于佛皇棍了?” 东方千木笑道:“与其一番执着,倒不如放下来得洒脱。佛皇棍,终究还是停留在物的层面,执着于物,便会凝滞于物,不可远矣。” 天翊道:“千木前辈,那在你眼中,什么才是超脱物的存在?” 东方千木眯了眯眼,竟是懒洋洋的打了两个哈欠,道:“我的梦尚未织完,诸位随意吧。” 说着,他缓缓俯下身子,接着斜靠在那无名的花树下,再次进入梦乡。 众人一脸茫然地望着东方千木,谁也未曾想到后者的到来,竟这般地如梦如幻? 天翊停顿了片刻,继而与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心领意会之下,腾空而起,一道巨龙身影遮天显现。 紧接着,天翊率先腾跃到大青的龙背之上,武忘等人稍稍愣了愣,接着也一道跃上了龙身。 大青长吟一声,龙身一展,直作一道青芒划过澄碧如洗的天幕。 待得天翊等人离去,草屋前,花树下,东方千木缓缓睁开眼,他站起身来,朝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远眺而去。 “青阳子,若是让你知道,你一生的追寻都已经付诸东流,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微微xiào了笑,笑得很安详。 这一刻,有微风和煦而来,散漫的天光普照在东方千木的身上,使得他看上去,显得分外慈祥而安静。 在大青的携带下,眼下的山川险峻,转眼即逝,但萦绕在众人心头的疑惑,却久久挥之不去。 闫帅凝视着迎风而立的天翊,问道:“不忘,你是如何发现他的?” 天翊动也不动,唯有言语声传开:“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里有人专程在等我们,所以我过了索道,去见他。” 闫帅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天翊之言有所隐瞒,但他却没有要刨根问到底的意思。 无忆面有挣扎,沉思半响,开口道:“老大,东方千木在东方阁内身居高位,他此番前来,难道只为了与我们三言两语几句?” 天翊道:“他之本意我无可揣测,但适才他所言,却道诚挚。” 千钰道:“这么说,东方阁真的不再执着于追讨佛皇棍了?” 武忘道:“此言差矣,佛皇棍本就是小白脸之物,何来追讨一说?” 千叶道:“武忘,千钰妹妹不过随口之言,你也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武忘摆了摆手,好一副欠打模yàng。 幻茵张了张嘴,到口的话语却又不知为何欲言又止了下去。 阿布一如从前般的沉默,他只静静聆听着众人的谈话,无喜也无悲。 无忆尴尬笑了笑,为了佛皇棍,天翊不惜与东方阁交恶,曾先后两次将佛皇棍从东方之人的手中夺回,随之相赠于他。 仅这一份恩情,无忆也不敢相弃佛皇棍。 他说过,人在棍在,人亡棍消。 史大彪本在一旁自顾地饮着酒,有那么一刻,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天翊问道:“不忘,东方千木似乎没有回答你之所问。” 天翊淡淡道:“大彪兄指的可是那超脱于物之问?” 史大彪点了点头。 天翊道:“他已经回答了,他说过,他的梦还未织完。” 史大彪眉宇一沉,稍作思量后,他一脸明悟地叹了叹气,连带着提悬在手的佳酿都好似变得怅惘了起来。 一番言谈后,众人沉定在了安然中。 这时,辰南子方才传音于天翊,道:“小子,你之所以能发现东方千木,是因为东方布道图吧?”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章:苍生草芥,股掌蝼蚁 合两更 东方千木的出现,闫帅与辰南子皆未察觉,至于史大彪是否有所感应,便无从知晓了。 就如辰南子所猜测的那般,天翊之所以能感应到东方千木的存在,正是因为东方布道图的关xì。 天翊道:“辰老,你猜的没错,之前走出一线天时,东方布道图便给了我指引,它与东方千木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感应。” 辰南子沉寂了好半响后,方才说道:“如此说来,东方千木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东方布道图在你身上。” 对此,天翊不可置否,这也是他所但心之处,加上东方千木突然舍弃对佛皇棍的追讨,更让他觉得此事透着蹊跷。 这一刻,天翊想起了青龙村,想起了苍木朔以及苍龙七子。 辰南子曾与天翊说过,布道图关xì重大,四方阁的手中各持有一张布道图,但东方布道图却是他在青龙村中得到。 青龙村本是一处与世隔绝之地,东方布道图何以被人置放在七星八卦九宫阵中? 东方阁有苍龙七宿,青龙村有苍龙七子,他们之间到底有何关xì?苍木朔与东方家又有何渊源? 这些事疑窦丛生,扑朔中带着迷离,剪不断,理还乱,盘根错节让人毫无头绪。 就在天翊迷蒙失措之际,史大彪缓缓走到他身旁,说道:“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天翊微微一诧,笑了笑道:“于大彪兄而言,一壶浊酒,便可道尽相逢,古今之事,不过笑谈。但于我而言,有些事我不可不做。” 史大彪道:“那是你执念太深,人间烟火,灼灼多姿,执念轻散,茫茫如雾。” 天翊道:“人若无执念,那活着又为了什么?等过了黑发苍白,如一飘萍随风而去吗?” 史大彪沉默不语,眼有迷茫一闪而逝,他静静地伫立着,突觉得迎面的风有些割面,天光也变得刺眼起来。 武忘等人默不作声,他们或坐或立,皆一副沉思模yàng。执念?他们都有。 一转眼,两日即过,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抵达山岚城。 举首而望,只见泽气沉沙白,山岚过野红,这一座城池的四周皆被雾气环绕,让人难辨真伪。 天翊等人在山岚城外的迷雾中落降,接着穿过迷雾,进入山岚城内。 本该有的人声鼎沸并未出现,整个山岚城内,空旷寂寥,门可罗雀,唯剩萧索的风穿梭在空门空巷中。 闫帅兀地皱起眉头,沉声道:“不忘,似乎有些不对劲,整个山岚城内,尽皆被死气弥漫。” 武忘等人猛地一诧,细细感应,却丝毫感应不到闫帅口中的死气。 史大彪环顾而视了好半响,悲切地叹了叹气,说道:“下手之人好大的戾气,枉杀一城平人,这等草菅人命之举,天地不容!” 闻言,众人皆作骇然,他们四下相望,只见风掀珠帘,缭乱了一袭轻烟,吹皱了一弯清波,却不见人影半分。 武忘道:“老大,山岚城中的人,真的被人全部杀害了?为何不见一具尸首?” 无忆道:“难道是东方千木干的?” 天翊没有开口,他凝沉着一张脸,目光直直朝着街道的尽头处望去。 这一刻,城外有半规残日,雾边有一缕余霞,满城天光,悠悠散漫,万顷池地,寂寂湜湜。 与此同时,街道的那一头,有一男子踏风而来,他着一身银裳,随风飘飘,背挂一条银色长枪,显得洒脱而又不羁。 男子的身影显得缥缈无实,宛若来自无间,他独自前行着,飘落身后的是永寂,好似一息百年,永岁飘零。 见得这男子,众人的神色皆被凝重覆盖,闫帅连忙上前,将天翊等人护在身后,因为他在这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 不消多时,男子已临身到天翊等人的跟前,他微微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不忘,你们可让我好一番难等!” 天翊凝沉着眉头,问道:“山岚城中的人,全都被你杀了?” 男子淡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止是山岚城中的人,这方圆十里以内的生灵全都被我杀了。” 突听得男子这般话语,武忘等人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阵寒凉,他们也曾见过嗜杀成性的修士,但却从未见过如男子这般丧心病狂地嗜杀之人。 天翊道:“你要等的人是我,为何要杀那些无辜之人?” 男子轻蔑地瞅了天翊一眼,不以为然道:“我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如果真要我给你一个理由的话,或许是我等你等得太无聊了。” 天翊深深呼吸了一口,借此平复着心中的悸动,他或许不该去询问男子杀人的理由,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此时,武忘等人无不恶狠狠地瞪着男子,恨不得将紧攥在手的兵刃,刺入那男子的心腹。 男子杀人的理由荒唐的一塌糊涂,只因无聊便屠戮了满城之人,在他的眼里,似乎并没有人命的界定。 天翊苦涩地笑了笑,随手一抖,花醉长剑赫显而出,他没有去问男子来lì,因为这一切都已不重要。 闫帅斜睨了天翊一眼,淡然道:“不忘,让我来吧,这家伙的实力可不弱。” 说着,他转身看向男子,余光则是瞄了瞄男子身后那一杆银色长枪。 男子自若地笑了笑,看着闫帅道:“早听闻不忘的身边,有着几个实力不错的守护之人,你应该便是其中之一吧?我很好奇,你们那般守护于他,到底所为何?” 闫帅道:“你这般啰嗦干嘛?在我眼中,你不过一蝼蚁而已!” 男子稍有些诧异,不由地多打量了闫帅两眼,道:“一区区虚实境修士,谁给你夸下这般海口的勇气?” 闫帅淡漠地笑了笑,他没有再多言语,斜挂于身后的包裹无风自动,数道金光窜落连接,合成一柄锐气横生的长枪。 见状,男子依旧一脸地不以为然,他一手探空而出,本被其斜背在身后的银色长枪突地移形换位,落映在手。 男子道:“没想到你也使枪,就是不知是你的枪厉害,还是我的枪更为厉害?” 闫帅冷冷道:“你试一试,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语落的一瞬,闫帅的身影凭空消失,现身时,一人一枪已飞夺到男子跟前。 一枪刺出,枪尖绽出冲霄金芒,枪势如九天洪涛摇落,直荡得天震地颤。 这一刻,金芒携着怒涛激涌而前,苍茫天幕,瞬间便被卷入无边的枪影中,寂寥空城,尽被笼罩在金浪锐啸之下。 面对闫帅的这一枪,男子一点也不惊慌失措,那被其横斜在手的银色长枪只轻一挑动,一道银色匹练顿时横贯而出,继而便与闫帅的枪势撞击在了一起。 霎时间,剧烈的轰鸣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砰!砰!砰!” 值此动荡中,闫帅的身子直直倒卷而归,那男子却稳如泰山地伫立原地不动。 男子阴冷一笑,道:“就凭你虚实镜的实力,也想将我渡引到你的虚实之境中?真是痴心妄想!” 闫帅后退了好长一段距离,方才稳住身形,他只与男子对枪一招,似乎便是败退而归,这让退居到后方的武忘等人惊心骇目不已。 这一路走来,闫帅的身份与实力只道神秘莫测,雨木之域中,他曾以一己之力败退数名虚实镜强者,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闫帅已是再次夺身而出,狂风长枪刺动之下,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男子见状,微微一笑,手中长枪迎空撩舞,枪势澎湃而又灵敏,光动凌虚。 刹那间,风云卷动,银色枪影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只过须臾,闫帅与男子便再次交击在了一起。 两枪撞击的刹那,金银两色元力纷繁交织,继而汇成斑斓长河,宛若狂风暴雨下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这一刻,灿金朗天,寒银赤地,轰鸣连绵,势有不休。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风云色变,日月颠倒,两枪掀起的浩荡之力席卷苍冥,惊起“骇浪滔天”。 天翊等人惊骇地看着这一幕,身子却随着大地的颤动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但更让人惊愕的是,闫帅在与那男子的对击下,竟是再一次的不敌败退,那喷洒于长空的鲜血,淋漓而又刺眼。 此时,云漠漠,风瑟瑟,飘尽玉阶琼霄,袭风来尘日色昏。 闫帅倒将在地,其脸色阴沉似水,嘴角处血迹斑斑,他觑眼望着不远处的男子,暗怨道:“该死的封印!为何突然变得固不可松了?” 念及此处,闫帅一个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噗嗤”地喷吐出来。 天翊等人见状,连连靠身到闫帅跟前,别看平日里,武忘等人时不时地来闫帅开开涮,但这个时候,可没人去奚落闫帅什么。 天翊道:“闫帅前辈,你没事吧?” 闫帅同众人示意了一眼,接着在武忘与无忆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不远处,男子并没有急着动手的意思,他一脸轻蔑地看着天翊等人,目光之下,天翊一行人就若待宰的羔羊一般。 男子笑望着闫帅,说道:“怎么?你不是说在你眼里,我就如蝼蚁一般吗?你哪里来得自xìn?” 闫帅阴沉着脸,他没有去反驳男子的话语,反是道出了一句让人嘀笑皆非的话语来:“希望今天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闻言,武忘等人无不茫然相望,在他们看来,闫帅莫不是被男子打得丧失了神智不成?眼下似乎是他们处于弱势的一方。 听得闫帅如此话语,男子突地大笑出声来:“哈哈!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要说那些漫无边际的话语吗?” 闫帅也不来气,转身扫视了众人一眼,谁也未曾察觉,他在看史大彪的那一瞬,眼有一抹深意一闪而逝。 此时的史大彪,目无讶色,神情定安,他提悬一坛烈酒,畅然自若地饮着。 天翊稍稍顿了顿,他不知道闫帅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却对男子的身份信息有了许多了解。 早在闫帅与男子动手之际,辰南子便将一些重要的讯息告知给了他。 男子名为黄泉,隶属于北冥阁冥部,乃是超越了虚实镜的强者,他手中的银色长枪,名为黄泉枪,品阶达到了伪神器级别。 就在天翊愣神之际,黄泉的目光突起异色,他看着天翊道:“不忘,为何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黄泉皱了皱眉,好似在思量那熟悉的感觉究jìng来自何处一般。 天翊怔了怔,暗道黄泉难道发现了辰南子的存在? 黄泉思量好片刻,眉宇舒缓了开来,说道:“不知在你们当中,还有谁是不忘的守护者?” 他这话说的随意至极,随意中却又带着轻蔑玩弄之意。 天翊一扬手中花醉,整个人的气势突变的凌傲无比,言道:“你不就是自持实力不俗吗?要打我给你打!” 说着,天翊便欲动手,却不料有一人影竟是率先躲闪到了他的身前,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史大彪。 他含笑看了看天翊,道:“别人都点名道姓了,我若不站出来,岂不落人笑柄?” 天翊愣了愣,稍作思量,便也不再多言,说实话,他没有对付黄泉的把握,按照辰南子所说,除非他祭出布道之力,许能战而胜之。 黄泉本欲调侃天翊几句,突见得有人自告奋勇地站出身来,也就打消了挤兑天翊的念头。 他打量着史大彪,说道:“你这人倒也识趣,在我面前,就不必将实力压低在聚气境了吧?” 史大彪淡然一笑,道:“我本就在聚气境,何来压低一说?” 黄泉瞅了瞅史大彪,接着竟是大笑起来:“哈哈!你本来就在聚气境?你难道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 史大彪微微一叹,道:“在我眼里,你何尝又不作三岁孩童呢?” 黄泉眉眼一横,冷厉道:“我也不与你多做口舌,来吧!让我瞧瞧你那‘聚气境’实力到底有何了得?” 史大彪笑了笑,不急不缓道:“你枉杀山岚城无数生灵,心中难道一点忏悔之意都没有吗?” 黄泉阴鸷地盯着史大彪,他突然觉得,这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似乎絮叨的紧。 见黄泉不言不语,史大彪继续道:“看你这模yàng,应该也不知道慈为何,悲为何吧?” 说到这里,史大彪提起酒坛,咕噜咕噜地就是仰饮了好大几口。 黄泉的脸色已然阴沉到了极致,他本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激怒的人,但在史大彪的三言两语下,他却有种暴怒的冲动。 见得黄泉一副面红耳赤的模yàng,史大彪道:“你的怒来得太过轻浮,无根之怒,盛盈不久。” 闻言,黄泉面上的肌肉都瑟抖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这厮莫不也是个信口之辈不成?” 史大彪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没再多言什么,提步一迈。 随着史大彪这一步上前,他的气势突做癫转。 这一刻的史大彪,神色淡漠无比,那一对玄寒之眼,仿若能将万事万物都给冰封一样。 他只身伫立在那里,身躯凛凛,威武之姿,就如这天地的王者一般。 黄泉见状,面色一沉,拿捏在手的黄泉枪竟是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史大彪道:“你视苍生如草芥,那彪爷是否也可以将你视为蝼蚁,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黄泉强忍着心头激怒,大笑道:“黄口之辈,我黄泉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言罢,黄泉动了,手中长枪,点顿而动,倏出了一片幽寒,冰封了四野长空。 然则就在其动身的刹那,自史大彪的手中,突有一物飞射而出,其速之快,迅雷奔电不可及。 须臾之际,那一长物便已破了黄泉枪的攻势,径直落击在黄泉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黄泉的身子就如断线的风筝倒卷了出去,血雨喷洒,扬起好大一片血雾。 稳住身形后,黄泉惊恐地望着史大彪,然而还不待史大彪的身影在他的眼眸中落映成形,一道光影已然抵至他的身前。 这一道光影,不做他别,正是史大彪,他就如鬼魅般移空换位,其速快愈奔雷,动辄霹雳不及。 “啪!” 还不待黄泉将震惊落定,他的脸颊之上便有一道清脆之声响起。 下一刻,黄泉的身子就如草芥一般飘飞出去,他的脸颊红肿了好大一块,隐有鲜血从皮肤之下渗透而出。 黄泉惊愕地看着史大彪,恐惧只作排山倒海袭来,他对自己的实力极为了解,虚实镜的修士他都不放在眼里,但在史大彪的手下,他却显得那般无助。 就在黄泉骇然之际,他身前的空间突起一阵涟漪,自那波荡中,有一笔物直射而出,转瞬间,那笔物便已朝着他的额头点射而来。 “咻!” 物影顿定,一尖锐的笔锋已落悬在黄泉的额头。 史大彪傲然而立在黄泉身前,淡漠道:“我说过,在我眼里,你何尝又不作三岁孩童呢?”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也说过,你视苍生如草芥,那我也可以视你为蝼蚁,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章:山岚之后,重楼林立 合两更 伴随着史大彪这话出口,四方天野突起变幻,山岚城消隐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方迷蒙的世界。 不消多时,迷蒙之中,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晦涩昏暗的天空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史大彪的身影偏又落得清晰可见。 见此一幕,黄泉一脸的惊骇无处安放,瑟抖的身体颤出如席的恐惧,整个人蜷缩在地,心胆俱裂,神呆魂愣。 这一刻,天幕中有风卷微雨,飘然而过,宛如幽语凝咽,窃窃相闻,如泣如诉。 史大彪静静伫立,任凭雨滴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他一动不动,衍天笔提悬于黄泉额前,磐坚而又锋锐。 落雨,迷迷漫漫,雨点看不见,也数不清。 即便如此,那从笔锋之上滑落的雨滴,却那般明澈地滴打在黄泉的额头。 不多时,斜风细雨远逝而去,风更猖獗起来,雨也变得震怒,无边的黑暗落入恐惧中。 史大彪道:“此笔名为衍天,笔顺天地而生,落笔生风雨,点顿成乾坤,你本该死在这笔下。” 他稍稍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再道:“但彪爷这一次不杀你,你的命,他日自有人取!” 说着,史大彪淡漠地瞟了眼黄泉,道:“你以为身入无间,足踏黄泉,便可视藐视苍生吗?大千茫茫,你却浑然不知自己的渺小!” 史大彪摇了摇头,轻声一叹,人却已从原地消失不见。 此时,阴翳的天空,唯余弥音荡漾:“欲描衍天形,安得丹青手?” 下一刹,迷蒙消散,天幻地变,山岚城的风,簌簌作响,拨弄着凄肃与悲凉。 黄泉半俯在地,一手撑着黄泉枪,红肿的颊面,带血的嘴角,预示着适才他所经lì并非幻空。 不远处,史大彪静默而立,他似乎动也没动,神情中的淡漠却如玄冰般幽寒。 黄泉只稍稍瞅了史大彪一眼,整个人都不寒而栗起来,他没有多言什么,一阵凄风掠过,人影枪影随之涣散。 武忘等人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在他们的眼中,这一切来得太过莫名。 因为之前他们只见到史大彪摇了摇头,继而凝眸与黄泉对视了片刻。 之后黄泉倒将在地,似一副身受重伤模yàng,无人知晓在那仓促的时间中发生了什么,虚实的幻变,如梦如空。 天翊凝视着史大彪的背影,有那么一刻,他突然觉得那背影极为熟悉,熟悉地好似亘古永存。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史大彪缓缓转过身来,一眼的淡漠突被无尽的疲乏笼罩,他冲着众人微微一笑,笑着笑着,整个人竟瘫倒过去。 见状,天翊等人连忙靠上前去,继而将史大彪搀扶到一旁。 征途如醉梦,夕停路昏沉,天翊一行人休偃于山岚城内,静待着史大彪的醒转。 与此同时,山岚城内的一间的空楼中,有两道身影凭栏远望。 拓跋烈道:“宏老,没想到不忘的身边还有这等高手,那使得一手银枪的男子,实力很强!” 拓跋宏道:“何止是强,即便是我要想胜他,也不容易。” 拓跋烈道:“宏老,既是如此,老祖为何还让我们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拓跋宏笑了笑,道:“老祖的用意,又岂是你我所能度量?我们只需照做即可。” 拓跋烈无奈地撇了撇嘴,嘀咕道:“照做照做,这跟受人摆布的木偶有何分别?更可况,他们一点也不需要我们保护!” 拓跋宏瞪了拓跋烈一眼,沉声道:“烈儿,老祖一生都在为我拓跋氏着想,在他眼里,氏族的利益,永yuǎn排在第一位。” 拓跋烈苦郁地点了点头,也不做声言道什么。 同一时间,山岚城以东的一间阁楼中,若蓝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她目以远眺,所向之地正是天翊等人所在。 若蓝的身后,裨恶恭身而立。 裨恶道:“没想到他竟是个高手,黄泉在他手中,竟跟一玩物般被任意蹂躏。” 若蓝笑了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跟着大哥哥他们了吗?” 裨恶道:“若蓝大人,你是想看看他们身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若蓝点了点头,道:“黄泉身为北冥阁冥部之人,天玄子连他都派遣了出来,用意还不够明确吗?” 裨恶若有所思了片刻,说道:“若蓝大人,难道他们之中,有人身怀北冥布道图不成?” 若蓝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何看不出大哥哥的心音了?” 裨恶神有异色卷涌,兴道:“原来北冥布道图在他身上。” 话至此处,裨恶的脸色突变得阴鸷起来,道:“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我将他们” 裨恶话还没说完,若蓝的脸色已然阴沉似水,道:“裨恶,大哥哥的身边,可不止一个高手。你以为他们都是通天塔内的那老头儿吗?” 裨恶沉默不语,似在考量着什么。 若蓝道:“我们难得出来一趟,此次权当跟着大哥哥一道,游山玩水好了。” 她笑了笑,身影却在如花的笑靥中,渐趋虚幻。 裨恶沉思了好半响,紧皱的眉宇也舒展了开来,也不知他到底想通了什么? 不知何时,山岚城内,朔风劲流,冷颤摇曳,暗云袭涌,九重蒙蒙。 和煦的天光消隐在飞霞之后,一轮冷月徐徐升起,山岚城笼罩在寒影下,肃穆而又凄凉。 待得皎月行至中天时,史大彪缓缓睁开了眼,闫帅的身影率先映入其眼幕。 闫帅看了看史大彪,感激地笑了笑,道:“大彪兄,谢谢!” 史大彪晃了晃头,神色尽被迷茫覆盖,不解道:“你谢我干嘛?” 闫帅缄默不语,他没有将一些话敞开来说,只道是心知便足矣。 见得史大彪醒来,武忘等人纷纷靠上前来,他们神带异色地打量着史大彪,心中对其已是钦佩不已。 史大彪怔了怔,扫视着众人道:“你们都这样盯着我干嘛?难道也跟这家伙一样,是来感谢我的不成?” 他瞪了闫帅一眼,也不待众人回应什么,连忙又问道:“对了,不忘呢?” 无忆笑了笑,说道:“老大见你迟迟没有醒来,独自一个人赏月去了。” 说着,无忆朝着远处斜睨而望,视线尽头,有一高耸的城楼,隐约可见一道身影负手而立在楼巅。 史大彪点了点头,前一刻他还安之若素,可有那么一瞬,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猛地便是弹立而起。 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把武忘等人惊了个不轻,他们纷纷环顾而视,谨慎之态,俨然一副如临大敌模yàng。 史大彪道:“我若是没有记错,山岚城现在应该是一座空城了吧?” 众人愣了愣,不明史大彪为何突有此问,早在他们到来之前,黄泉便已将整个山岚城的人屠戮一空。 对于众人的惊愕,史大彪置之不理,他微微xiào了笑,先后看了看小笨与小貂。 见得史大彪那般眼神,武忘等人稍顿片刻,接着竟不约而同地苦笑了起来。 小笨与小貂稍一思量,便对史大彪之意了然在心,小貂一个闪跃,径直落到小笨肩头,小笨则大步阔阔地来到史大彪身前。 见此一幕,史大彪自得地笑了笑,挥手间,一坛佳酿已被其提悬在手。 下一刻,史大彪扬长而去,小笨与小貂紧随在其身后,大青凝沉了半响,接着也追身了上去。 不消多时,他们的身影便消失了风涌的大街小巷中。 对此,武忘等人并未有何惊诧,他们都作一副习以为常模yàng,反倒是青霖紧皱着眉头,满面疑惑。 青霖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无忆笑了笑道:“老师,山岚城已是一座死城,虽然人死了,但物却还在。” 青霖愣了愣,思量了好半响,终是恍然明悟。 此时,那一处城楼之巅,天翊负手而立,风潇飒然,夜凉如水,寒意袭人。 他目以远眺,视线所及之处,有一轮明月,遥挂于中天之上。 不知何时,天翊的耳畔突有苍声传来:“时不做良,景不做好,孤身一人,思如潮涌,可难降息?” 这一刻,他的身旁无端有一身影显露而出,来人长发飘飘,衣襟随风,正是秦万里。 天翊没有转身,他的眸光从始至终也未偏动,道:“秦前辈,这一路走来,你独行独坐,千里丝雨,凝眸处,你看到的是什么?” 秦万里仰望着天穹,笑道:“上一次你我一同仰望星空,你也曾问我看到了什么。” 天翊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都看到了星空。” 秦万里道:“不忘,你说过圣王学院有一个名叫虎妞的弟子。” 天翊道:“虎妞说,只有眼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秦万里道:“如此说来,那一片星空并非缥缈无实,它还承载了希望。” 天翊收回目光,转身看向秦万里,说道:“秦前辈,那你可知道那希望到底寓意着什么?” 秦万里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它有何寓意,我只知道,那里,离我们太遥远了。”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前辈,你似乎有伤在身?” 秦万里微微一诧,饶有意味地打量了天翊一眼,道:“你是如何看出我有伤在身的?” 天翊淡淡道:“我能感觉到,前辈体内的元力紊乱不已。” 秦万里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只说道:“我能活着来到这里,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运气。” 天翊道:“前辈是因为帮助我们阻拦追击之人才受的伤吗?” 秦万里顿了顿,思量半响,说道:“我没有那么大能耐,而今追击你们的人,实力已经远超我之所能。” 天翊道:“如此说来,前辈身上的伤势应该是在雨木之域落下的。” 秦万里猛地一怔,道:“你都知道了?” 天翊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想来,不久后的风澜大陆,应该要变天了。” 秦万里道:“不忘,我或许会离开一段时间,此一别,当是山高路迥,会面之期,也不知何时。” 天翊道:“前辈,我这一行,前路漫漫,千叶跟着我” 他没有将话说完,他知道秦万里懂得他之言意。 秦万里道:“不忘,叶儿跟着你,总好过于随我去历经九死一生,更可况,她也不会愿yì随我一道离开。我只希望,在你力所能及之下,护得叶儿周全。” 说到这里,秦万里突然对着天翊躬了躬身。 见状,天翊也是一怔,以往的秦万里从不会将有些话语挂在嘴边,这是他第一次言明心意。 天翊愣愣地看着秦万里,他总觉得今日的秦万里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 不知为何,天翊的心底突有些酸意涌动,他本意是让秦万里带着千叶离开,因为接下来他要走的路,穷凶极恶。 但在听闻秦万里这话后,天翊竟没有去反驳什么,他默默地应承了秦万里的嘱托。 天翊道:“前辈,你难道不是要回荒殿吗?” 在天翊想来,秦万里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许是因为雨木之域之事。 秦万里只淡然笑了笑,他没有回答天翊,但他的眼神却已说明了一切。 下一刻,秦万里转身朝着远处看去,一眼的柔光,尽皆落持到一道倩影身上,无声之中却为他觅来了太多的新愁。 秦万里道:“不忘,追击你们的人很多,也很强,但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 说着,秦万里便欲离去,却被天翊出声喝止住:“前辈!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做什么吗?” 秦万里笑了笑道:“情来情往,缘起缘灭。谁能看清,谁又能悟透?谁能云淡风轻的放下,谁又能浅笑嫣然地不留一丝执着?” 言罢,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这一刻,月色下,轻风中,唯余淡淡凄凉,倏来倏出,偏又无迹可寻。 秦万里离开了,但天翊的心却很难安定下来。 他不知道秦万里要去做什么,他知道的是,秦万里绝不是因为雨木之域的事情,而要折返荒殿。 天翊回想着适才秦万里的话语,后者说过,他这一去,将会历经九死一生。 恍然间,天翊似乎明悟了些什么,他缓缓闭上眼,似乎不想让眼意中的悲切映照在如华的月色下。 这一夜,天翊一直站在楼巅之上,夜下的山岚城,落叶满地自零乱,万籁无声皆寂寥。 千钰与幻茵两女,时不时地便会偷瞄眼望,两人心中不止一次地挣扎过,但终究没有迈出步伐,踏上那楼巅,与天翊一道对月成影。 翌日一早,史大彪满载而归,他似乎一点也不疲困,连带着小笨、小貂以及大青,也都一副意犹未尽的模yàng。 历经一夜扫荡,整个山岚城内的大小商铺,被史大彪扫荡一空,也不知他到底搜刮了多少奇珍异宝? 此时,天翊依旧伫立在城楼之巅,皎皎明月早已消逝不存,晨曦之下,飘过缕缕清风,撩动着他的衣襟。 武忘等人结伴到楼下,他们没有开口打扰天翊,只静静地等待着。 天翊似乎也感应到了武忘等人的到来,迎着四野长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下一刻,他飞身落地,神色中,再无怅惘与悲切。 史大彪看了看天翊,感慨道:“过往的记忆,就如一缕飘远的青烟,风一吹,就渐jiàn地散了。”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那你可知道它们都消散到了什么地方?” 史大彪四顾而视,应道:“或消失于青天白日下,或藏匿于白云雾霭中。” 天翊没有再开口,他先是看了看千叶,眸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抹悲愁,而后他对着大青使了个眼色。 大青心领意会,身影腾空而起,接着众人便在大青的化龙之身的携带下,从云而去。 破开环绕的迷雾后,天翊一行人离开了山岚城,不消多时,他们便已再次穿梭在苍翠葱茏中。 宿鸟动葱林,远岫披霞光,山岚之后,重楼林立。 两日后,天翊等人出了山岚城地界,进入重楼的势力范围。 此时,日已黄昏,暮色苍茫,彤云如絮,染红了垂天云翼。 千里暮云下,有一片辽阔的平原,平原的四周,被遍地的枫林环绕。 夕日红霞,丹枫瑰艳,寂寂相映,天地空秀。 平原上,耸立着一座直入云霄的高楼,远不见楼端于何处。 天翊等人停降在这一片平原之上,正惊愕那高楼的孤耸与奇异之际,不远处已有数道流光飞射而来。 落影成形后,皆可听到两方之人的惊诧声。 武忘道:“是他?” 无忆道:“没想到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千叶道:“看来大彪院长有麻烦了。” 这突然出现在天翊等人面前的,不是他人,正是重楼的池暝。 之前在飘雪城中召开的万金拍卖会上,为了得到星月草,各方势力可谓手段尽出。 到了后来,池暝都已将星月草的归属牢牢掌控在手,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个史大彪。 最终,池暝非但没有得到星月草,甚至连神器蝉鸣笛都给弄丢了,为了这事,其父池半云还对他大动了肝火。 眼下见得史大彪等人,池暝心中的愤怒无可遏制,他阴冷着面,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章:九重楼内,别有乾坤 合两更 此时,池暝的身后,高矮胖坨皆凝沉着一张脸,两人谨慎地盯着闫帅,好一副担惊受怕模yàng。 除开他二人外,还有一清瘦老者正含笑打量着天翊等人,他站在池暝身边,身份地位颇有不凡。 池暝阴鸷笑了笑,轻蔑道:“诸位去哪里不好?偏偏来我重楼,若不邀诸位到重楼坐一坐,岂不有失待客之道?” 说到这里,池暝侧身看了看身边那清瘦老者,淡淡道:“邪老,他们便是我曾提及的那一拨人。” 老者轻点了点头,神色也无波澜起伏,轻描淡写道:“诸位既是公子故人,想来应该不会拒绝公子好的意才是。” 闻言,武忘等人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他们可不认为池暝会那般好意地邀请他们到重楼做客。 闫帅自若如常,一脸淡漠地瞅了瞅池暝四人,他这一生,什么龙潭虎穴没闯过?小小重楼可还唬不住他。 史大彪正自顾地饮着酒,听得老者之言后,他缓缓放下酒坛,神色中的风轻云淡,偏又被酩酊渲染。 下一刻,他掩手一挥,掌心之中,顿有一根竖笛显现出来。 史大彪道:“一曲通灵管,两三有原声,四五指飞动,曲尽有蝉鸣。” 话至此处,他突地打了个酒嗝,身影微晃,道:“你们不就是想要你拿回蝉鸣笛吗?不过而今这笛落在彪爷手里,可就有来无回。” 史大彪微微xiào了笑,弥漫在笑意中的,也不知算不算挑衅? 池暝觑了觑眼,眼中隐有一抹阴冷一闪而逝,蝉鸣笛可是神器,即便重楼底蕴深厚,也不容有失。 池半云在得知蝉鸣笛被人胁要而去后,怒火大动,眼下的中土之地,也不知有多少高手在打探着天翊等人的下落。 正当那些重楼高手苦寻无果之际,天翊等人却是主dòng踏足到了重楼的地界,只道世事无常。 见池暝没有作声,那老者笑了笑,看向史大彪道:“这位朋友,蝉鸣笛可是个烫手之物,你就不怕灼伤了手吗?” 史大彪怔了怔,低眼看了看手中的蝉鸣笛,煞有其事道:“烫手?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烫手?反是觉得拿握着这一根长笛,我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呢!” 老者面色不改,说道:“阁下莫不是饮酒过度了不成?” 史大彪一愣,正欲开口驳言,那一直未曾开口的天翊,突然冲着池暝说道:“你不是要尽地主之谊吗?带路吧!” 池暝顿了顿,微微掀了掀嘴角,而后同老者三人示意一眼后,便朝着远处的高楼飞去。 武忘道:“老大,这些家伙明显不安好心,我们为何还要顺着他们的道而行?” 天翊道:“水来土掩,兵至将迎,有何疑焉?” 言罢,天翊展空而去,闫帅等人迟钝稍许,连连紧随天翊而去。 转眼间,平野之上便只剩下武忘与史大彪尚未动身。 武忘稍作思量,神色中满含疑惑,正要起身之际,史大彪突然开口道:“武忘,大彪不过一小小聚气境修士,你可愿载大彪一程?” 突听这话,武忘整个人都呆愣了住,他鄙夷地盯着史大彪,道:“大彪院长,你能不拿我寻开心吗?” 说着,武忘再不做逗留,身子一跃,直掩作一抹流光飞向远处。 史大彪苦涩地笑了笑,轻摇了摇头后,不急不缓地迈步而动。 此时,落日苍茫,千里清秋,风定无力。 飞行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天翊等人在池暝的带领下,终是来到了那一高楼之下,只见得: 高楼崇峻,迢迢而安,绮窗尘冥,陛蹑云端。 楼有几高?直耸云霄不见端。楼有几宽?地宇延绵不见边。 展现在众人眼幕的,与其说是一高楼,倒不如将其唤做高城来得更为贴切。 这样的高楼,天翊等人闻所未见,一行人静伫在楼下,只觉自身渺小得好似沧海一粟。 见得天翊等人那般模yàng,池暝的眼中满是不屑,此楼乃是四方重楼的总部所在,又名九重楼。 此时,众人并未迈入九重楼内,因为史大彪尚未赶来,等候了有些时候,依旧迟迟不见史大彪的身影。 池暝皱了皱眉,看了看身旁的老者,担忧道:“那人该不会携带着蝉鸣笛逃逸而去了吧?” 老者笑了笑,说道:“他还在赶来的途中,只是让我不明的是,他为何要步行?” 闻言,无忆等人皆是一诧,这一路走来,史大彪的深藏不露已渐jiàn浮出水面,他们看不透的,唯有后者的疯癫而已。 天翊与闫帅自若地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惊疑一样。 武忘顿了顿,回想起了之前离开时的一幕,说道:“老大,我离开的时候,大彪院长说让我载他一程,我没有理会他。” 天翊点了点头,道:“你们在此处等我,我去带他过来。” 说着,天翊迎空而去。 与此同时,史大彪做一副酩酊模yàng,披霞光而行,这一刻的他,顶似天旋,底若地转,他没醉,但此时却是一个醉客。 走着走着,史大彪突然顿住了身子,只见一道流光划破天穹,继而在他的身前落定下来。 天翊凝视着史大彪,说道:“大彪兄,你莫不是喝醉了酒?” 史大彪笑了笑,说道:“独醉亦有趣,兀然天与地。不忘,在你的眼中,可有东西南北之分?” 天翊悠然地笑道:“大彪兄,你是想说,在你的眼中,没有东西只有南北,我说的可对?” 史大彪一顿,继而畅快地大笑了起来,同样的话,他也曾问过君竹与秦万里,但两人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沉寂片刻后,史大彪举首,眼望云顶,但见天光散漫,云摇影烁,言道:“重楼一行,云霄难通,风波难测。” 天翊道:“心有凌云志,不坠且坚。此去重楼,上可揽九天星月,下可拂四野狂风。” 史大彪道:“凌云之上可有奇珍异宝?” 天翊微微一笑,道:“凌云之上或许没有奇珍异宝,但重楼之中的奇珍异宝,想来应该不少。” 听得这话,史大彪晃了晃头,整个人都好似清醒了许多,道:“如此说来,重楼我是飞去不可了。” 天翊没有就此以应,反是跳度极大地问道:“大彪兄,你可信宿命?” 史大彪收回目光,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我不信宿命,但我相信宿敌。” 这一刻,史大彪直直凝视着天翊,目以炯现,笑以谜呈。 天翊不为所动,神情玄定,处之弥泰。 他与史大彪都曾说过——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天翊很清楚,在史大彪的眼里,他不止是知己,也是敌人。 只是让天翊不明的是,为何敌人两字从史大彪的口中说出,却成了“宿敌”? 其实就连史大彪自身也作迷蒙,他言道宿敌,乃是由心而为,只是何故心生此触,他却茫然不知。 史大彪知道的是,他对天翊的那一份“敌视”,不仅仅只作与生俱来,那种感觉更像是飞越了时空的界限——天来。 沉寂片刻,天翊与史大彪同时敛回目光。 有些话,似乎老早便储存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言对之时,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来得亲切,偏又给人以针锋相对。 沉默了好半响后,天翊方才开口说道:“大彪兄,是让我带你飞过去,还是让我陪你一起走过去?” 史大彪笑了笑道:“带我飞吧!想来有人应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天翊轻一探手,顿有一道柔和的元力把持在了史大彪的身上,下一刻,两人演做流光远逝而去。 一路上,天翊并未追问史大彪什么,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在史大彪的身上,或许禁封着一种奇异之力。 当他掌控那奇异之力的时候,他化身彪爷,狂言当歌的彪爷——“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当他没有掌控那奇异之力的时候,他是史大彪,逍遥成曲的史大彪——“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天翊这一来一去,花费了些时间,待得折返到高楼之下时,落日不复,整个平原陷入到昏沉交替中,迷暗苍笼。 见得天翊带着史大彪归来,池暝暗松了口气,他可是极为担心史大彪携笛私逃。 武忘等人疑惑地打量着史大彪,他们不明的是,这个连黄泉那等级数的强者都可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大能”,为何突变至此? 池暝轻蔑地瞅了天翊等人一眼,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随我进入九重楼吧!” 言罢,他随手对着虚空一抛,只见一方令物直朝着身前的一扇门扉飞去。 下一刻,那本落映着漆黑的门扉,突然光芒四射起来,流光散溢,如梦如幻。 池暝迟疑片刻,接着率先迈入那流光中,高矮胖坨紧随其后,倒是那老者侧身一让,做出一副让天翊等人“先请”的模yàng。 天翊与那老者示意了一眼,接着连同武忘等人一道迈入那流光中。 晃眼间,天翊等人就好似经lì了一场时空穿梭,现身时,他们已身处在一月夜之下,只见得: 街道阡陌,交织如网,临街两旁,曲水以绕,月华映水,露气吸之,噀天以银。 曲水之上,佳木葱茏,影作斑驳,林漏月光,疏如残雪。 见此一幕,众人的神色皆被惊诧覆盖,就连一向自若的闫帅,也做一副不可思议模yàng,倒是天翊与史大彪显得沉稳异常。 史大彪淡然道:“有人的袖中藏有乾坤,这楼内江山,又有何奇特?”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你的酒坛之中,是否也有一方江山如画?” 史大彪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出奇地没有去回应天翊。 池暝轻蔑地看了看天翊等人,冷哼一声后,径直沿着一条街道走去,高矮胖坨一语不发地跟在他身后,贴身保护。 那被池暝称之为邪老的老者笑着道:“诸位,此楼名为九重楼,九重楼内有九重天,我们现在所处之地,名为月天。” 他没有过多地去解释什么,只简略地言说了两句,接着便招呼着天翊等人前行。 此时,月色笼罩的街景下,人影攒动,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天翊等人的到来,招来了不少侧目,但见得有池暝在前引领,那些修士却也不敢窃窃什么。 武忘等人一边前行,一边暗暗探查着过往行人。 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一探查,他们感知到了许多实力强大的修士,婴成境、出窍境的修士虽没有达到比比皆是的程度,也不可细数。 渐jiàn地,武忘等人的神色变得阴郁起来,他们都很清楚,池暝将他们带入九重楼内,乃是歹念作祟。 如此前行了好半天后,池暝带着天翊等人来到了另一处门扉前。 这一处门扉,落映在一面高大的墙体之上,放眼以观,只可见门扉之内掩落着一片漆黑。 池暝稍稍顿了顿,言道:“你们应该感到很荣幸,因为即便是我重楼之人,也不见得就能去往第九重天!” 说着,他饶有深意地笑了笑,随手一挥,又是一面令物飞向那门扉。 幻彩四溢中,池暝与高矮胖坨的身影率先消失。 邪老侧开身子,微微躬身,说道:“诸位,请吧!” 言道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阴寒,只看上一眼,便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天翊淡然地笑了笑,脚下的步伐丝毫不做停顿,继而提步迈入那幻彩中。 武忘等人谨慎地看了看邪老,接着相继消失在门扉后。 不消片刻,那一面墙体之下,便只剩下邪老一人,他阴冷地笑了笑,自顾道:“我重楼的东西,可不是谁都可以持有的!” 说着,他临空一跃,身影便在迷幻中虚渡不见。 现身之时,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上。 这一处广场,白玉铺砌,延绵无尽,好似无边无际一样。 迎面在众人眼前的,乃是一座宫殿,殿宇并不多,只有九间。 伴随着天翊等人到来,广场之上无端泛起烟岚,迷迷蒙蒙,使人身陷在薄雾轻烟中。 池暝同高矮滂沱示意了一眼,接着又淡漠地看了看天翊等人。 下一刻,他只身上前,对着那一处宫殿微微躬身,说道:“父亲,池暝将蝉鸣笛寻回来了。” 语落的一瞬,自那宫殿之中,突有一道流光冲霄而起。 与此同时,半空之上,有流云舒卷而至,那一道流光恰好落入朵云之中。 许是受那的流光的冲击,本做团状的云朵顿时四分八散,盘卷摇曳之下,竟是演化出一道中年男子模yàng。 这男子,蓄著一头长发,斜飞的英挺剑眉下,蕴藏着细长而又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那缱散的云朵,就好似一件云衣披附在他身上,让人难以辨别,到底是云衣,还是衣云? 男子名为池半云,乃是重楼名副其实第一人。 见得池半云后,闫帅的神色倏地大变,这一路走来,众人从未见他如此变貌失色过。 闫帅不由自主地前移了移身子,将天翊等人护在身后,说道:“不忘,他很强!我若与他交手,只有一成的生机。” 他的话语声不轻不重,但落在天翊等人的耳中,却显得清晰至极。 辰南子也于此时传音于天翊,道:“小子,这人绝不是你现在可以招惹,即便你能动用布道之力,也不可!” 听得闫帅与辰南子先后之言,天翊的神色已然阴沉至极,这一路走来,他也曾遇到过许多实力强大之辈,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但这一次遇到的这人,似乎超出想xiàng的强大。 就在这时,那由流云幻变而来的池半云,突地低眼一眼。 随着他这一眼之力落下,武忘等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瞬间便陷入到了迷蒙之中。 池半云先是看了看闫帅,淡然道:“你说的可不对,你想要那一成的生机,还得先解开你身体中的封禁之力才行。” 说着,他微微xiào了笑,转而看向天翊,道:“你的身上,隐藏了许多东西,恰好,它们都是我感兴趣的。他说的不错,我的存在,的确还不是你现在可以招惹的。” 话至此处,池半云的目光又落到了史大彪身上,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我竟然看不透你!” 听得池半云这寥寥几语,天翊的脸色已然凝沉到了极致,他没有开口回应什么,他只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池半云。 天翊的心中已有了决意,这一战若是真不可避免,那么他唯有奋力一战!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章:听雨旧事,邪剑狂刀 合两更 九重楼,第九重天原天之中,残阳退没,白云如烟。 云摇影曳中,身处在云来雾里中的池半云,正淡然地打量着天翊等人。 霎时间,有弓上弦,有剑出鞘,有弩张开,战斗似一触即发。 正与此时,闫帅与史大彪同时上前一步,两人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沉彩。 史大彪自若笑了笑,举首望天,开口道:“你自以为的看透,真的就是看透吗?你以为掩云为身,就真能如悠云般自在了吗?” 此话出口,云影化身的池半云突地怔了怔,说道:“我心无尘垢,不染俗尘,白云化身,何不自在?” 史大彪淡淡道:“你若真的自在,又何须以白云为化身?” 池半云一时无语,深邃的眸光中浮掠着浓烈的异彩。 史大彪没再多言什么,继而退回到天翊身旁,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 闫帅顿了顿,望向池半云道:“登顶入轩,薄雨蒙蒙。云骤去,满天星光,塘水汪汪。” 池半云在听得史大彪之言后,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沉定中,但随着闫帅这话一出口,他目光中的异彩瞬间迸裂,取而代之的则是惊诧。 下一刻,悠影摇曳的云身,突地散漫无踪,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一袭白衣的池半云,真身以显,他速降而落。 这一刻,天光云影,不与徘徊,青丝染霜,风华无尘。 见此一幕,池暝等重楼之人无不瞠目结舌,尤以邪老、高矮胖坨更盛。 他们虽然身为重楼之人,且在重楼中的身份地位颇为不低,但却从未见过池半云真身,甚至整个重楼,也没几人闻见。 但今日,他们却是得以相见,心中震惊可想而知。 池暝愣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池半云是他的父亲,但他却很少得见其真容。 让池暝倍感错愕的是,为何自己的父亲在听得闫帅寥寥几语后,竟会选zé真身以示? 天翊微微皱了皱眉,稍作思虑,突然追忆起了什么事情。 当初在飘雪城中参加完万金拍卖会后,他们曾被池暝等人半路拦截,那个时候,闫帅曾提及过池半云,似与池半云有旧。 之前闫帅所言,乍一听,只道莫名,但天翊却是清楚,其言如曲,曲外之人晦涩难懂,唯有曲中之人方能会得其意。 此时,池半云愣愣地伫在闫帅的跟前,他整个人都显得失措,颤声以言:“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听雨轩?” 闫帅淡然地笑了笑,说道:“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相逢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 池半云眉宇凝沉,思绪随风,辗入尘昔。 曾几何时,有山名巫,巫山之巅,落有一亭,名曰听雨轩,山脚下有一湖,谓之听雨湖。 他曾在听雨轩中,偶遇两男一女,三人中,一男好棋,一男喜酒,一女擅琴。 那是一个暮至黄昏的时候,巫山之上,有风微起,有雨点点,雨洗尘积,心旷神怡。 池半云与他们饮酒轩中,落手执棋,众生为局,悦耳琴瑟,天地为弦。 霜散飞晚,枯荷听雨,登顶入轩,薄雨蒙蒙,云骤去,满天星光,塘水汪汪。 一夜即逝,几人分离道别,池半云甚至都不知那三人名讳,他唯一记下的,只有巫山之巅的听雨轩。 自那以后,池半云朝思暮想,脑海中始zhōng挥之不去一道倩影,一道在落雨之下抚琴轩中的倩影。 他深知天地造化无穷,却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成为一个不知归途的人。 时至今日,池半云已然记忆不清,白云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过? 他从未放qì过探寻,只为心中那一道永不可磨灭的身影,但事与愿违的是,他始zhōng都一无所获。 等到了后来,他握住了苍老,拥有了禁锢时空之力,心却好若一下子到了地老天荒。 沉寂了好半响后,池半云稍稍平复了下来,他望眼闫帅,淡淡地问道:“她还好吗?” 闫帅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她还好,她与他都很好!” 池半云滞愣片刻,而后怅然地笑出声来:“还好就好!时过境迁,巫山的山,还有那听雨轩的雨,怕是早已山雨不复。” 帅道:“你说的没错,物是人非,繁华竞逐,年少已不再。” 闫史大彪轻声一叹:“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天翊顿了顿,道:“登高境,近则远,远则近。” 池半云饶有意味地打量了天翊与史大彪一眼,继而笑望着闫帅道:“你是喜欢执棋,还是喜欢喝酒?” 闫帅道:“这两件事,只有相映,方才成趣。只可惜我身上只有酒,但却没有棋,更没有拨弦之器。” 池半云道:“这事简单!” 言语落地,他一手探出,无形中自有一股磅礴的元力冲上云霄。 下一刻,有流云飞卷而来,继而在天幕之上,演化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棋子。 再一观,整个天幕,似掩出了一条条纵横之线,宛若棋盘之上的棋路一般。 池半云道:“当年那一局棋还未下完,雨便停了,今日你我再下一局如何?你若胜了此局,我便让你们安稳离去!” 闫帅笑了笑,身不做停,临空直上云霄。 池半云一脸从容地伫立着,望向史大彪道:“蝉鸣笛既然在你手中,想来你应该能够吹响它吧?你若一曲动我心,蝉鸣笛相送于你又何妨?” 史大彪一怔,说道:“我得纠正一件事情。” 池半云瞄了瞄史大彪,示意其说下去。 史大彪随手一挥,一根长笛赫显在手,他轻扬了扬蝉鸣笛,说道:“此笛本就是我之物,你那相送之言,可是有些失准了。” 池半云眯了眯眼,说道:“如此说来,你不打算为我们吹上一曲了?” 史大彪道:“我只陈述了一个事实,并未说不为你们吹奏。” 池半云微微一笑,再不多言什么,身影凭空消失,现身时,已然停伫在云霄之巅。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一脸地茫然,事情的发展来得太过唐突,唐突的让人只觉身处在深云迷雾之中。 武忘道:“老大,这到底怎么回事?丑帅跟他之间,似乎很早就认识?” 天翊道:“有些事,我们还是身处局外比较好,况且,我们也只能身处局外。” 千叶顿了顿,看向武忘道:“胖子,你这都瞧不出来吗?闫帅前辈与那人之间,可是情敌的关xì。” 这话一出口,众人无不惊愕失措,连带着池暝等重楼之人,也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是如何看出他们是情敌的?” 无忆等人纷纷点头附和,他们虽然不明闫帅与池半云适才的对言,但逻辑判断还是有的,他们可没有从那对话中,听出两人乃是情敌的关xì。 千叶讪讪一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幻茵迟疑了好半响后,开口道:“我觉得叶儿姐姐说的没错。” 说着,她低了低头,似乎是担心众人会对她的话语质疑,好在武忘等人只无奈笑了笑,并未再多言什么。 天翊本无心去探究什么,可在听得千叶这般天马行空的揣测后,他恍然发现,若是依着千叶的猜测,大胆地设想下去,似乎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了一般。 这一刻,他想起了冷轩,想起了晓梦,想起了两人执手的棋、瑟。 就在天翊思量之际,史大彪已将竖笛入口,随着气息转动,一曲清音弥散而起。 与此同时,天幕之上,池半云与闫帅相对而立,两人的身前,各有无数云朵漂浮,状若棋子。 曲笛音起,声色柔美,宽厚圆润。 恍然间,众人只觉身处在一处晨雾依稀的楼台亭阁中,那里,小桥流水,细雨纷纷,烟雾缭绕。 轻盈的旋律,在叠音、打音、颤音的交汇下,时而吟唱低回,时而激扬高歌,时而柔美动人。 悠悠清静的笛音中,众人从云水所蔽中而入,又从云水奔腾中而出,偏又心情平和。 音符跳动,宛若细雨一般,滴滴沥沥,绵绵不尽。 众人沉浸在笛曲中,流连忘返,直至一曲终了,他们仍做一副痴迷模yàng。 待得众人从心醉神迷中折返归来,天幕之上的朵朵白云,已掩作了风尘,消散不存。 池半云笑望着闫帅,笑着笑着,他的身影却渐变地虚幻起来。 不消多时,池半云的身影已然彻底消失不见,四野长空,声言独荡:“你赢了!” 下一刻,闫帅飞降而下,他自若如常地笑了笑,道:“走吧!这里可不是一处羁留之地。” 说着,他望向池暝,大有让其带路之意。 池暝怔了怔,此时他的思绪紊乱不已,怎么理都理不清,但他却很清楚,其父池半云已然没有再对付天翊等人的打算。 他的眼角,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口齿交错,隐有愤懑的“咯咯”声传出。 紧随着,池暝猛一甩手,冷地哼了哼道:“你们跟我来!” 话语方歇,一令物已朝着虚空飞去,不多时,空无一物的天幕突有一扇门扉显露出来。 天翊等人相视一笑,继而便随同池暝一道离去。 眨眼间,第九重天原天之中,便显得空旷寂寥起来。 深锁的宫殿内,池半云负手而立在窗前,他凭栏远望,入目的满是朦胧的云雾,撩得他眼有昏花,晶莹泛烁。 在池暝的引领下,天翊等人直接出了九重楼,平原的天,繁星闪烁,平原的地,披华辽阔。 刚一离开九重楼,武忘等人便连连凑到闫帅的身前,七嘴八舌的问了好大一通,闫帅却只有微xiào回应他们。 此时,池暝静伫在平野之上,他的身旁,高矮胖坨形影不离,还有那名为邪老的老者一并而立。 高胖坨道:“少主,主上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了?蝉鸣笛也就这样平白相送了?” 矮胖坨道:“当时只顾听曲去了,也不知主上与那人的一局对弈,究jìng有着何等精彩的过程?” 池暝觑了觑眼,说道:“过程有什么重要?这个世道,是一个只看结果的世道,只有掌控结果,那才是王道!” 高矮胖坨愣了愣,皆不出声,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这时,邪老笑了笑道:“少主,那你的意思是?” 池暝道:“父亲可以将蝉鸣笛相送于他们,那是他眼界俱空,但他们能不能护住蝉鸣笛,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狡黠地笑了笑。 邪老点了点头,说道:“少主,此事若只让我邪剑一人去办,成事的可能性怕是不高。” 池暝沉思片刻,说道:“眼下重楼会即将开始,狂刀叔叔想来也该从刀冢中归来了。” 邪剑明悟,颔首道:“有狂刀与我联手,此事应该十拿九稳了。” 言罢,邪剑的身影凭空消失。 邪剑消失后不久,池暝与高矮胖坨也折返到了九重楼内。 池暝不是一个自命清高的人,但他却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他从未想过要放过胁迫他的人,一开始便没有。 待得池暝几人离去后,平原之上,突有两道身影显现出来,一袭黑袍加身的裨恶紧随在若蓝身旁。 裨恶道:“大人,他们似乎想对你的大哥哥图谋不利。” 若蓝也不言语,只静静地凝望着那高入云霄的九重楼。 裨恶道:“重楼的池半云,并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他行事向lái光明正大。” 若蓝微微一笑,道:“但他却有一个妄自尊大的儿子,行事阴险狡诈!” 裨恶的面色稍稍一沉,道:“若蓝大人,池半云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是他儿子有所闪失” 他没有将话说完,他知道若蓝知道其后续的言意。 若蓝顿了顿,说道:“你以为我那大哥哥会畏惧重楼吗?他的身后,想来也不做平平无奇。” 裨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他的身边,有荒殿之人出没,而且我还在身上感受到了百花的气息。这两大势力,可神秘的紧!” 若蓝道:“我很好奇,大哥哥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竟惹得整个风澜大陆,都为其暗流涌动?” 裨恶神有茫然,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知晓天翊的身上怀有北冥布道图,但此时若蓝之言,明显不是针对布道而言。 若蓝道:“观大哥哥他们行程所向,应该是要前往西门之地。” 说着,她朝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看去,那里,一弯繁星泛烁在深邃的天穹中,熠熠而又耀眼。 裨恶怔了怔,道:“若蓝大人,我们该不是也要一道前往西门之地吧?剑神一笑若是知道我们踏足西门之地,怕是会很麻烦!” 若蓝没有回应裨恶,莲步微移,身影却已逝远在星空下。 裨恶紧皱着眉头,轻声叹了叹后,连忙追随若蓝而去。 与此同时,空旷的平野之上,水星魂踽踽独行着,这一路走来,北冥四大杀神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眼望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自顾道:“连黄泉都拿他们不下,也不知接下来阁主会派谁前来?” 一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顿变得阴郁不已,他本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所预料。 事到如今,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渐远了谋划,退居成了一个不在戏中的看戏人。 同一时间,九重楼下,拓跋宏与拓跋烈伫立着。 拓跋烈道:“宏老,我听闻九重楼内有九重天,每一重天内,变幻万千,甚是奇妙。” 拓跋宏道:“怎么?你难道想要去九重楼内走上一遭不成?” 拓跋烈笑了笑,那模yàng似还真有被拓跋宏一语中的的感觉。 拓跋宏道:“九重天可不好上,即便是我,怕也没资格去那里。” 拓跋烈猛地一诧,道:“宏老,九重楼的楼主很厉害吗?他与老祖相比,孰强孰弱?” 拓跋宏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若是老祖走出神农境,普天之下,能与之并肩者,屈指可数!” 拓跋烈神色骤变,他只知拓跋氏族有一神秘莫测的老祖,却不曾想他们的老祖竟如此厉害。 见得拓跋烈如此模yàng,拓跋宏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烈儿,走吧!咱们再不启身,怕是就要跟丢他们了。” 拓跋烈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点头应是了一声,在他看来,这一次的历行来得莫名无比,且还有些多余。 因为天翊等人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而他也不清楚为何要做那暗中保护之事。 翌日,晴空万里,天穹澄碧,纤尘无染。 连夜的行程下来,他们终是走出了那一片辽阔的平原,原来那所谓的无边无际,也并非真的指的就是无尽。 此时,一行人停歇在一小溪旁,眼幕中的山峦不高,但却连绵逶迤。 天翊静坐在溪旁,状做沉思,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知何时,闫帅来到了他的身边,说道:“不忘,你应该清晰地看到我与池半云的那一局对弈了吧?” 天翊回过神来,道:“那一局对弈,前辈棋差一着,惜败在了他手中。” 闫帅轻点了点头,道:“我输了,他却道我赢了。” 天翊笑了笑,道:“胜负本就无常!有时输了,实则作赢了。有时赢了,何尝又不是输了?”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章:输赢之道,负气离家 合两更 闫帅状做沉思,在他的认知中,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两者的界定清晰无比。 武忘等人也似茫然地望着天翊与闫帅,他们倒是未曾料到,闫帅与池半云的一局白云对弈,竟是闫帅输了。 史大彪本自顾地饮着酒,突听天翊所言,他微微一笑,接着将酒坛收好,慢步走上前来。 此时,山色葱笼,胜境如幻,空谷低回,溪声弥漫。 众人的身前,那一条蜿蜒的溪流偃卧在群草与众花之间,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 伴随着史大彪行步到前,乱花丛中,草帘突动。 下一刻,一只彩蝶轻扇彩翼,翩舞而起,其姿轻盈绚丽,舞弄微风,群花迷醉。 史大彪微微xiào了笑,倏一探手,那一只蹁跹的彩蝶顿被其禁锢掌心。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紧皱眉头,不明所以地凝视着史大彪。 史大彪缓缓走到武忘跟前,说道:“武忘,摊开手掌。” 武忘愣了愣,虽满腹疑惑,却还是照做地将手掌摊开。 紧随着,史大彪将锢于自己掌中的彩蝶转交到武忘手中,道:“禁锢好它,别让它飞了。” 武忘点了点头,低眼看了看手中彩蝶,其彩翼扑扑地扇动着,触手微痒。 做完这一切后,史大彪看向无忆,说道:“无忆,你可敢与武忘来一次对赌?” 无忆一脸茫然地望着史大彪,诧道:“对赌?” 史大彪微微颔首,道:“这一路走来,你二人不都在争论孰大孰小吗?这一次对赌,谁赢谁大,谁输谁小,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本还一头雾水,听得史大彪如此以言,心下顿有所悟。 闫帅饶有深意地打量着史大彪,武忘与无忆的神情却被异色笼罩。 天翊悠然地笑了笑,随手一挥,一个泛黄枯旧的酒葫芦顿显在手,他与这酒葫芦阔别已久,今日重拾,酒味却道如初。 这一刻,武忘与无忆相视而看着,皆可见彼此的魂悸魄动。 武忘昂了昂首,道:“大彪院长,不知这一对赌怎么个赌法?” 无忆也一脸迫切地朝着史大彪望眼过来,若说是其他对赌,他或许还会斟酌一番,但眼下这对赌,却不容他丝毫退怯。 史大彪顿了顿,视线落定在无忆身上,说道:“无忆,武忘的掌心之中,禁锢着一只彩蝶。等下他摊开掌来,你若能猜准彩蝶生死,便算你赢。” 言至此处,史大彪微微xiào了笑,笑得yì韵深藏,笑得满面春风。 听得这般对赌之法后,武忘与无忆两人的脸色倏起剧烈波澜,前者激昂亢奋,后者阴郁低沉。 无忆没有开口驳意什么,武忘也作缄默不语,两人心知肚明,这一场对赌或许已经算不得对赌。 他两人不开口,并不代表千钰等人也会保持沉默。 千钰道:“大彪院长,你这对赌之法对无忆而言,有失公平!” 千叶附和道:“没错,那彩蝶的生死完全由武忘掌控,你让无忆如何去猜?” 阿布点了点头道:“这对赌的确不公平,无忆若猜那彩蝶生,武忘完全可以将其扼杀手下,无忆若猜彩蝶死,武忘亦可放留其命!” 幻茵小嘴一嘟,若有不满道:“大彪院长,你该不会是有意偏袒武忘吧?” 小笨、大青以及小貂尽皆鄙夷地凝视着史大彪,也觉得这一场对赌乃是史大彪是故意为之。 见得众人质疑,史大彪只微微xiào了笑,他转眼看向无忆,说道:“无忆,佛皇棍无刃无锋,你可知它,节节分明,挺立不傲?” 听得史大彪这跳度极大之言,众人深陷迷蒙,倒是无忆眼珠微转,好似体会到了什么。 下一刻,无忆神色中的阴郁低沉顿敛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清澈。 武忘怔了怔,疑道:“小白脸,这一场对赌于你而言,毫无公平可言,你当真还要对赌下去?” 无忆微微一笑,也不言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武忘愣住,满脸的激昂亢奋竟捎上了一抹幽寒,转瞬之间,便作滞愣冰封状。 沉寂了好片刻,武忘觑了觑眼,说道:“小白脸,既然如此,那你且猜一猜,我掌心中的那一只彩蝶到底是生是死?” 言罢,他一手探出,拳面之上包裹着熊熊火元,让人难以窥探拳中真伪。 无忆淡然一笑,侧眼看了看史大彪,继而望向武忘,道:“死胖子,以你的决断,我想那一只彩蝶应无活命可能!” 武忘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地道了句:“是吗?” 说着,他摊开掌心,只见一道彩影蹁跹而起,蝶舞风尖,逝远别流波,藏身随行云。 武忘道:“小白脸,你输了!从今以后,我为大,你为小。” 无忆缓缓闭上眼,继而轻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内心泛涌着无奈与苦涩,但无形中他却好似得到了一份解脱。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面有不忿地瞪着史大彪,在他们看来,这一场对赌不仅有失公平,且还无聊至极。 承接到众人的鄙夷后,史大彪不为所动,他仍jiù笑得风轻云淡,叹道:“输赢是一场对赌,生死也是一场对赌。无忆猜料那一只彩蝶殒命,它却获得生机。武忘认为无忆输了这一场对赌,难道他真的就输了吗?” 说到这里,史大彪泛笑摇头,也不顾众人那一脸迷蒙浑噩的神色,他径直走到一旁,取出酒坛,接着自顾地开始饮起酒来。 闫帅眉宇凝沉,细细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想着想着,他的眼中顿有精光浮掠,整个人就若醍醐灌顶了一般。 他看向天翊,赞叹道:“大彪兄不亏是身怀大才之人!举手投足之间,便将输赢之道以化蝶呈现,帅不及也!” 天翊笑了笑道:“闫帅前辈,那你且说说,适才武忘与无忆的这一场对赌,到底是谁赢了?” 闫帅沉思片刻,说道:“哪里还有什么输赢?” 天翊道:“蝶成梦,梦化蝶,也不知是以蝶成梦,还是以梦成蝶?” 闫帅轻声一叹,道:“原来这世上那所谓的输赢,有时也如大梦一般,倏来无踪,倏去无影,来来去去,也不必真要分出真伪来。”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泛起了嘀咕,传音道:“小子,梦蝶之说,可是庄圣之迹?” 听得辰南子如此相问,天翊应道:“当初庄老悟道,入梦化蝶,醒悟始知,乃是梦也。恍一思量,又觉己身如蝶。久思终明,物我两忘。” 辰南子顿了顿,道:“小子,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去寻找华夏遗迹吗?” 天翊没有回应辰南子,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所谓的找寻,到底该如何去找,又如何去寻? 这一刻,千钰等人皆陷入到了沉思中,经史大彪稍一点拨,他们已是明晓在心。 无忆之所以猜那彩蝶死,实则是为了让其有生的可能。 武忘愣愣地盯着无忆,以他的心智,又岂会不明事中原由?他想不通的是,为何自己明明赢了对赌,但此刻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就这般沉寂了好些时候,众人终是半醒半梦地回归到了现实。 武忘靠身到无忆跟前,说道:“小白脸,之前的对赌算不得数,我们以后再做较量。” 无忆笑了笑,道:“死胖子,我可不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况且谁大谁小又有何关xì?你是我兄弟,我不一样也是你兄弟吗?” 武忘愣住,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心有惭愧,但直视无忆的眼目却无丝毫偏斜。 下一刻,只见武忘曲掌成拳,继而于自己的胸前重重锤击了三两下,道:“好兄弟!一辈子!” 无忆畅然一笑,照搬武忘之举,捶胸以言:“好兄弟!一辈子!” 说着,两人以拳对拳,拳开掌出,十指相和。 千钰等人神带异色地看着这一幕,也不知为何,体内好似有一腔热血澎湃而起。 天翊欣慰地笑了笑,他对无忆与武忘很了解,两人平日里老是针锋相对,兴起之时,甚至免不了一番大打出手,但在两人的心底深处,对彼此的那一份忠义,却坚不可摧。 这之后,众人又修整了些时候,待得月半山河,他们方才继续上路。 时光如梭,眨眼间,五日时光已飞逝不复。 此刻,天翊等人飞降到了一座山峦之下,映现眼幕的,乃是一座直耸云霄的高山。 隐可见高山的山腰之上,有怒雪威寒,那里的天地,肃杀成片,千里银白,几无杂色。 而在高山的四周,笼山络野,列卒周匝,星罗云布。 千钰凝望着山腰上的飞雪连天,心神迷醉,她一直都喜雪,然而此刻她却非因喜而痴迷。 不知何为,在来到这一处山峦的时候,她的心底深处,好若有一根无形之弦被拨弄了开来,撩得她魂悸魄动。 天翊看了看千钰,他知道她喜雪,所以他说道:“接下来我们步行翻越这一座山峦好了。” 武忘等人并未反驳什么,只饶有意味地笑了笑,视线则在天翊与千钰之间来回辗动。 紧随着,众人起身朝着那山峦走去,雪景在山腰之上,若以步行,需花费些功夫。 走着走着,天翊等人停下了脚步,只因此刻迎面于他们的山道之上,正有一人影踽踽而来。 来人一袭灰色长袍,头顶之上,带有一蓑笠,众人竟无法窥探其面目。 见得这人,武忘等人的脸色顿有沉疑浮现,他们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 天翊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万金拍卖会。” 经由天翊这般提醒,众人顿时记忆了起来,当初在万金拍卖会上,曾有一头戴蓑笠的男子愿以一件伪神器置换星月草。 无忆道:“原来是他!” 千钰道:“他身怀的那一件伪神器,好像叫千钧笔!” 千叶道:“此人实力不若,也不知是敌是友?” 武忘道:“他难道是为了星月草而来?” 就在众人揣测之际,那男子已经临近到了天翊等人的跟前。 他顿下步伐,戴顶的蓑笠微微上扬了些弧度,说道:“不忘小哥,我已等候你们多时。” 众人一愣,来人既能一口道出天翊身份,那么是敌非友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 一念及此,众人的神色顿显警惕起来,他们谨慎地打量着男子,除开收获了满眼的萧瑟外,竟再不能窥探其丝毫。 天翊淡淡笑了笑,说道:“阁下专程在此等候我们,所为何来?” 男子道:“我在找人。” 天翊微诧:“找人?” 男子点了点头,道:“找一个极愿与你们一道而行的人。” 天翊道:“如此说来,你应该还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 男子道:“没错,所以我在此处等候你们,希望接下来能与你们一道。” 天翊没有应承什么,他稍稍一想,对于男子口中之人的身份,已然有了些推测。 这时,武忘开口道:“你跟着我们,难道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男子沉默不语的愣在原地,似乎这个问题难住了他。 千钰道:“前辈,你要找的人是何身份?你说他(她)极愿与我们一道,想来我们彼此应该认识才是。” 男子沉思片刻,缓缓道:“她叫南宫盈盈!” “什么?” “盈盈妹妹?” “盈盈?” “小姑奶奶失踪了?” 言出,众人皆诧,连带着一向不为尘风所动的史大彪也有了剧烈反应,他本自若地喝着酒,此时竟不自主地喷吐了出来。 武忘眉头一皱,连道:“盈盈她怎么了?” 男子道:“当初回到南宫阁后不久,小姐就负气离家出走了。” 武忘一愣:“负气?她怎么会负气?她离开的时候都高高兴兴的。” 男子道:“小姐为何会负气我不无从知晓,我只知道,此事或许与你们有关。” 这一刻,武忘的神情尽被焦急覆盖,自言自语道:“与我们有关?难道是因为我,惹得盈盈不高兴了?” 见得武忘这一副关心则乱的模yàng,天翊开口道:“前辈,以南宫阁的力量,想要在风澜大陆之上找一个人,应该算不得什么难事吧?” 男子道:“要找其他人,或许轻而易举。”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顿,其言意中的其他人,似有特指之意。 停顿片刻,男子继续道:“但小姐这一次离家出走,还捎带走了一件羽衣,她若穿上那羽衣前行,普天之下,能找到她的人,屈指可数。” 此时,武忘已急得来回踱步,嘴里嘀咕个不停:“盈盈这丫头,一定又是在她爷爷那里,巧取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风澜大陆这么大,要找到她岂不是大海捞针?” 男子道:“风澜大陆算不得大海,对小姐而言,你们才是她的大海。” 辰南子暗暗道:“离老儿不会连凤翔衣都给那小丫头了吧?” 武忘愣住,那本沉淀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愫,竟随着这消息的到来,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忆道:“死胖子,你先别担心,以盈盈的身份,风澜大陆还无人敢动其分毫。” 武忘紧皱着眉头,也不开口言道什么,他知道南宫盈盈任性,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任性到了如此程度。 天翊沉思片刻,对着那男子道:“前辈,你既然人在中土之地,想来也是奔着盈盈在这里的消息而来的吧?” 男子点了点头,道:“没错,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小姐现在应该就在中土之地中。” 千钰盯着那男子看了看,突道:“前辈,我很疑惑,你既然是为找寻盈盈而来,理应心急才是,可为何还有心参加飘雪城的万金拍卖会?” 随着千钰这一疑问的出口,众人的脸上皆有沉郁显现,他们纷纷展目望向那男子,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子笑了笑,道:“你是在怀疑我不成?” 说着,男子随手对着虚空一抛,只见一道流光直朝着天翊速射而去。 “不忘!小心!” “老大!” 见状,无忆等人纷纷惊愕出声,连连祭出各自兵刃,戈向那男子。 天翊面不改色,只手一招,顿将那一道流光敛入手中,摊开掌心,只见得一枚刻画着灵鸟飞天的火色令牌栩栩如生。 男子道:“不忘小哥身为丹塔长老,这令牌想来应该不陌生吧?” 天翊点了点头,此令名为朱雀令,乃是丹塔长老的象征,他身上也有一枚。 男子道:“我这一生,醉心于炼丹,之所以会去参加万金拍卖会,便是想置换到那一株星月草。” 众人敛了敛目中凶光,男子的这一解释,虽不足以彻底取得天翊等人的信任,倒也算得合理。 武忘道:“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即便只是中土之地,也道广阔无垠,要找到盈盈,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不待天翊开口,那男子却是率先说道:“不忘长老,我等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帮忙去寻找小姐,你们不必为此乱了己身行程!我只是觉得,跟着你们,或许便能找到小姐。” 闻言,武忘等人皆一副惊愕失措模yàng,在他们看来,男子这话多少显得有些好笑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章:天马行空,剑刀齐至 合两更 其实就连男子自己都觉得奇怪,数日前,他曾独自一人穿梭在逶迤的群山中。 时至黄昏,斜阳草树,山影深沉,红花落日,烟生碧霞。 男子停憩在一山涧之上,望眼四野长空,寂寥横生。 就在男子兴叹之际,他的身后竟有一老者凭空而来,老者须发皆白,他的沧桑宛若洞穿了亘古,神秘而又深邃。 男子询问其来意,老者只微微xiào着,却不作应。 之后男子与老者一战,千钧笔下,铁画银钩,气势奔放,笔力雄健。 男子运笔出击,磅礴浩荡的元力直使得,天地震荡,山峦催崩,啸吒清风,震骇八荒。 然而让男子骇然无比的是,老者从始至终一动也未动,任由他攻击,可他的笔锋竟丝毫不得沾其身。 这之后,老者对男子留下了一席话,继而便消失在来烟飞霞中。 老者道:“欲寻盈盈,先找不忘,随行其道,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正是因为听了老者的指引之言,男子方才找上不忘等人,他自身对此,实则也做迷蒙无知。 此时,天翊等人皆做沉思状,男子虽说过不需他们亲力亲为地去寻找南宫盈盈,可他们又岂会真的对此事置之不理? 天翊顿了顿,说道:“我们若盲目地去找寻盈盈的下落,大千山河,只道茫茫。” 武忘急切道:“老大,那我们该怎么办?盈盈性子直烈,若是遇上拦道劫匪” 他没敢继续说下去,思绪已紊乱如麻,中土之地广浩无垠,各方势力盘根交错,庞杂而又冗多。 天翊沉思片刻,说道:“仅以我们的人力,要在广阔的中土之地寻到盈盈,无yí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 无忆愣了愣,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天翊道:“中土之地鱼龙混杂,大大小小的势力数不胜数,我们要找盈盈,或许还得依靠他们的力量!” 众人明悟地点了点头,倒是那头戴蓑笠的男子微微一诧,说道:“不忘长老,我们已在中土之地广发寻人贴,以南宫阁的威信,那些势力想来应该不敢怠慢才是。” 天翊笑了笑,淡然道:“前辈,将在外,令有所不受,遑论那些势力并不隶属于南宫阁。” 说着,天翊转身离去,武忘等人迟疑稍许,连连尾随在其身后。 男子在原地伫了好些时候,方才朝着天翊等人追去。 山路曲折,蜿蜒盘旋,待得众人行至山腰,已可见皑皑白雪从天而落,风帘微曳,摇落出一银一翠两个世界。 天翊顿足在雪地中,凝望着漫天风雪,眉宇沉凝。 下一刻,他随手一挥,掌心之上顿有一面玉牌显现出来。 玉牌外拱成圆,圆内刻画有一飞走之兽,此兽麋身龙尾一角,状做乘风。 这一枚玉牌,乃是牡丹托一品红相赠于他,说是有助于他的中土之行。 此时临至这山腰之上,天翊突感玉牌之中有一股诡异之力泛波而动,这才驻足以观。 武忘等人默默不语地围将在天翊身旁,倒是那头戴蓑笠的男子在见得天翊手中玉牌后,诧道:“天马?” 天翊怔了怔,说道:“前辈,这玉牌之上镌刻的走兽,名为天马么?” 男子道:“不忘长老,我们现在所处之地,正是天马山。据传闻所言,此山中蛰伏着一只灵兽,其形似马,脚踏祥云,故有天马山由来。” 天翊一愣,陷入沉思:“天马?天马山?” 他曾向一品红问及过,可后者无论是对勾陈还是麒麟均一无所知,直到这一刻,天翊方才明白,这所谓的天马怕是与麒麟关xì不浅。 正与此时,史大彪淡然笑了笑,开口道:“鳞介尊神龙,走兽宗麒麟。” 闻言,天翊突地变貌失色,这话他也曾与一品红说过,他清晰地记得,后者那一脸的茫然,与此时武忘等人的神色竟如出一辙。 闫帅道:“大彪兄,神龙之名我有所耳闻,但万兽之宗的麒麟,指的又是何种灵兽?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天马不成?” 史大彪神情悠然,并未着急解释什么,他朝着天翊看去,笑道:“不忘,你可知麒麟为何兽?” 天翊平复片刻,说道:“麒麟又名勾陈,所谓上精者为勾陈,害土,立万物度数,以阙陈。”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不忘,那依你来看,这天马与麒麟之间,有何关xì?” 天翊笑了笑道:“天马都不得见,大彪兄莫不是要我妄言行空之言不成?” 史大彪畅然大笑,继而在众人满眼诧异下,行步到了漫天风雪之中。 天翊顿了顿,接着与史大彪一道,披着飞雪,渐远在众人的视线内。 无忆看向闫帅,说道:“闫帅前辈,难道以你的阅历跟见识,也不知道麒麟为何兽吗?” 闫帅苦涩地摇了摇头,他若是知道,也不会对史大彪大发疑惑之词了。 武忘凝沉着一张脸,此时他的脑海中尽被一道倩影萦绕,哪里还有闲思去顾及麒麟? 紧随着,众人纷纷朝着天翊与史大彪追去,谁也未曾发觉,一向喜雪的千钰,在漫天飞雪之下,竟失去了以往的沉迷。 行至天马山巅时,正值落日西沉之际,满眼的银白镀上了一层薄金,绵延起伏,风吹微涌。 此刻,众人停伫在高览之地,山河万千,尽揽眼底。 就在众人感慨之际,天幕之上,突有飞云卷涌,转眼间,朵朵悠云便凝汇出一飞兽模yàng。 此兽,独角,麋身,龙尾,赫然正与天翊那玉牌之上镂雕的飞兽一般无二。 见此奇异一幕,众人皆做震惊。 闫帅道:“天马?” 头戴蓑笠的男子道:“相传天马现身之时,有祥云铸身,这一幕难道是?” 千叶道:“天马莫不是真的存在?” 史大彪提悬着一坛烈酒,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飘幻当空的那一云兽。 就在众人惊诧之时,天翊只觉无形中似有一股厚重的力量,突然加持己身,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那些力量正被他手中的玉牌所吞噬。 原本只作一小物什的玉牌,越发变得沉重,不消多时,便愈千钧之力。 天翊皱了皱眉,正欲提气以御,那一股厚重诡异的力量突然将他牵引而出。 在武忘等人的眼中,只见天翊愣愣地盯着那由云层凝汇而成的飞兽,看着看着,天翊的身影便已凭空消失。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骇然失措。 武忘道:“老大!” 无忆道:“老大人呢?怎么突然消失了?” 幻茵左右环顾,满脸惊忧,道:“不忘!” 千叶失措道:“钰儿妹妹,钰儿妹妹也不见了。” 阿布道:“那由云层幻变而来的天马也消失不存了。” 头戴蓑笠的男子道:“这里难道有一处被封禁的虚实之域不成?可为何我却丝毫察觉都没有?” 闫帅紧皱着眉头,沉声道:“连我没有察觉,你又能感应到什么?” 说着,闫帅连连朝着史大彪望去,在他的心中,早已将史大彪归结到绝世强者之列,观其神色,似是想要从史大彪那里得知些讯息。 让闫帅无言以对的是,此刻的史大彪,俨然一副酩酊大醉模yàng,迷蒙的双眼浑浑噩噩,毫无清澈可言。 史大彪左摇右晃着,跌撞之下,张开欲言,可还不待其话语出口,其人已闷头栽倒在雪地中。 见状,众人连连将史大彪搀扶起来,后者却好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谁也未曾察觉,那一直躲卧在千叶怀中的小貂,一对黑紫大眸此刻正牢牢锁定着一个方向。 惊慌了好半响后,众人方才稍稍平复了些。 青霖道:“这里应该有一虚实之域,不忘手中的玉牌,兴许便是开启那虚实之域的钥匙。” 千叶道:“青霖前辈,那钰儿妹妹呢?她为何也随不忘一道消失了?” 青霖思衬稍许,竟无法对此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得沉默不言起来。 武忘眸定在闫帅身上,焦急道:“丑帅前辈,我们怎么办?老大与千钰到底去了哪里?” 闫帅一脸凝重,思量片刻,说道:“青霖说的不错,不忘与千钰应该是身陷到了虚实之域中。” 青霖道:“前辈,难道以你的力量,也无法探查出具细?” 闫帅摇了摇头,道:“布置这一虚实之域的人,实力通玄,即便我在全胜时期,也难以堪破。” 众人惊愕,满脸茫然,连闫帅都这般说了,他们又能作何? 无忆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苦苦等候?” 其言语尚未落定,天际之上,突有桀笑之声传来。 眨眼间,便有两道身影停悬于虚空之上。 两人中,有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背负着一柄长剑,此刻正狡黠地打量着武忘等人。 这老者武忘等人都不陌生,正是之前出行在池暝身旁的邪老,本名邪剑。 此时,邪剑的身旁伫立着一中年男子,男子披头散发,双手抱于胸前,他目如鹰视,寒光四射,让人不寒而栗。 邪剑阴冷一笑,道:“诸位,你们的脚程倒是挺快,可让我与狂刀好一番追寻呢!” 闫帅上前一步,道:“是池半云让你们来的?” 邪剑轻掀了掀嘴角,道:“是谁派我们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蝉鸣笛在你们身上。” 说着,邪剑的目光瞟了瞟史大彪,当发现天翊与千钰不在时,他的神色稍稍有了些起伏。 狂刀轻蔑地瞅了瞅众人,道:“邪剑,蝉鸣笛在谁身上?” 邪剑笑了笑道:“在那昏沉入睡之人的身上。” 狂刀点了点头,掩手一挥,一柄泛涌着金光的长刀烁空而出。 他轻一挑拨,凌厉刀锋直指闫帅等人所在,道:“将蝉鸣笛交出来,今日饶你们不死!” 闻言,武忘等人纷纷祭出兵刃,霎时间,刀光剑影,纷繁撩动。 闫帅紧皱着眉,他本不该这般凝重的,但之前在山岚城遭遇黄泉后,他发现自己体内的封印变得越发牢固,丝毫不可松动。 眼下,闫帅所能爆发的实力,顶多也就虚实层次,而观邪剑与狂刀两人的气息,即便是在虚实镜中,怕也属上乘之流。 闫帅道:“武忘,你们保护好大彪兄!” 武忘等人迟愣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无论是邪剑还是狂刀,远不是现在的他们所能面对。 紧随着,闫帅又朝着那头戴蓑笠的男子看去,说道:“你可有把握对付虚实境修士?” 男子怔了怔,应道:“我没有把握,但眼下这形势,似乎容不得我退却。” 言罢,男子一手探空,千钧笔赫显在手,还不待闫帅说些什么,男子手中的千钧笔已倏点而动。 下一刻,只见一道笔锋冲天而起,继而在天穹深处绽出一道璀璨银花。 男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顿使得众人疑惑,他不攻击邪剑与狂刀,反是发出一道空击,欲意何为? 闫帅凝重的面色稍有些松缓,暗道:“希望能坚持到南宫之人的到来吧!” 见此一幕,邪剑与狂刀相视笑了笑,邪剑道:“看来他们并不识时务!” 狂刀冷冷一笑,道:“不识时务,那便死!” 语落,狂刀的身影已然消失当空,现身之际,凌厉的刀锋衍如风雷,以天地为幕,划出一片阴阳明暗。 刀出,刀光若河,刀锋被金芒缭绕,翻卷激涌。 闫帅见状,长枪一挑,迎击而上。 枪出,枪影重重,势若洪涛,无声无息,染成风雨。 须臾之间,闫帅便与狂刀交击在了一起,只听得一道惊天巨响透彻天地——“砰!” 剧烈的震荡中,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天幕之上,唯余道道金芒缥缈浮动。 邪剑觑了觑眼,视线落定在头戴蓑笠的男子身上,言道:“你以为凭你炼虚境实力,能拦得住我不成?” 说着,邪剑微冷一笑,背负在身后的那一柄长剑迎风而出。 剑出,凌厉幽寒,飞虹天降,斜卷风云,颤人心神。 匹练行空之下,男子一抖手中千钧笔,长笔提撩,大开大阖,雄迈豪放。 剑锋笔锋一交击,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砰!砰!砰!” 这一刻,炸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光寒摇动,整个天马山都好似要崩塌了一般。 一记交锋,男子的身影倒卷而退,口中鲜血直喷如泉,染红了一袭飞雪,飘落了茫茫血花。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男子的身子直直轰砸到了地面上。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惊愕失措,连忙上前将男子搀扶起来。 无忆道:“前辈,你没事吧?” 男子一手杵着千钧笔,缓缓站起身来,气息微弱道:“放心吧,暂shí还死不了!” 说着,他朝着邪剑望去,虽未言语什么,但眼眸中投射而出的决然,却已将其言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邪剑笑了笑,道:“你以为对付你一个炼虚修士,还需要我施展虚实之域不成?你手中那一笔物想来应该是一品阶不低的宝物,若不然,承我一剑,你不可能还站得起身来。” 言罢,邪剑的身影兀地消失不见,现身之时,其人已来到武忘等人的跟前。 那被邪剑持拿在手的长剑,倏地横撩而动,凌冽的剑气,半月切割,划破虚空,直将武忘等人尽数覆盖。 武忘等人骇然地凝视着身前,剑气尚未抵至,他们的面上,已遍布着刀割般的疼痛。 眼看着索命剑刃便要飞达,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一道笔影翻旋而起,继而同那凌厉的剑气撞击在了一起。 这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没有地震天颤的动荡感,那一笔物落笔之下,好似将一切都涂抹了去。 邪剑见状,神色一动,谨慎的他并没有冒进,反是凌空一跃,飞退到了半空。 此时,武忘等人的神色尚还滞留在惊愕中,于此之际,那瘫卧在地的史大彪,突地伸了个懒腰,哈欠道:“我是醉的昏睡了过去,还是昏睡的醉了过去?” 说着,史大彪缓缓站起身来,他四下而视,只稍稍一想,便对眼前状况了然在心。 邪剑凝视着史大彪,确切地说,应该是凝视着史大彪手中的那一笔物。 他若没记错,适才他所激发的剑气,便是在那一笔物之下平白消失,无声无息。 见得史大彪醒来,武忘等人方才从惊骇中醒转,提悬的心,也于此刻定安了许多。 在他们想来,有史大彪在,邪剑想要兴风作浪已无可能,要知道,史大彪可是连黄泉这样的强者都拿三岁孩童般戏耍。 千叶道:“大彪院长,此人妄图残杀圣王学院弟子,你身为院长,可要为弟子们出头。” 幻茵道:“大彪院长,他真正要杀的其实是你,因为蝉鸣笛在你手上!” 听得两女如此说,史大彪微微xiào了笑,他先是瞄了眼邪剑,继而将视线落在男子身上。 史大彪道:“你既然也用笔,可知用笔之道?” 男子怔了怔,道:“愿闻其详!”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章:七式笔锋,刀有无极 合两更 史大彪凝视着那头戴蓑笠的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邪剑眉宇成峰,悬空而立,并未急着出手。 这一刻,夜幕降临,风凉丝丝,天马山巅,轻烟袅袅。 史大彪扬了扬手,衍天笔飞旋转动,上下番飞,如行云流水,活法无定势,道:“使笔者,不可反为笔使。用墨者,不可反为墨用。笔与墨,人之浅近事,二物且不知所以操纵,又焉得成绝妙也哉?” 语落,史大彪提笔而动,笔行如风,掩千里阵云,流畅而又沉着。 只见得,一道道凌厉笔影于半空中,作一片飞雪云天,掩一方浩荡山河。 重重笔影,实中有虚,虚中见实,虚与实浑然一体,运笔有千钧之力。 史大彪的笔锋之下,似有弥音摇曳,衬得这天地更显寂静,仿似红尘中的嚣闹烦扰,都似渐远无存。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尽皆瞠目结舌,他们沉浸在史大彪那自然含蓄的挥笔下,久久无法自拔。 此时,史大彪行使着衍天笔,笔路纵横随意,欲横先竖,起收缥缈,只道鬼神难测。 那头戴蓑笠的男子,一动也不动地伫在原地,有那么一刻,其头顶的蓑笠在一阵微风的摇曳下,突地分裂开来。 这一变故,顿使得男子的真貌显露在众人眼底,乌黑的长发,不扎不束,微微漂拂。 男子有着一张宛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不羁不拘,飘逸而沉稳。 他直愣愣地盯着史大彪挥笔而动的身影,眼里唯剩下那一道道飘灵的笔影。 邪剑的神色已被冰霜覆盖,一脸的凝重,道说着他此时心中的震骇。 在他的眼中,史大彪挥舞而出的笔锋,雄迈奔放,点顿之间,似另有乾坤。 一番演练,史大彪突地收笔而立,这一刻,半空之上,只剩下虚灵笔痕,摇曳在真伪之间。 史大彪微微xiào了笑,饶有意味的看向男子,问道:“你可看清楚,适才我起笔、运笔、收笔,一共有几式笔锋?” 男子顿了顿,应道:“七式笔锋!” 说着,男子突地俯跪在地,感激道:“多谢前辈不吝传授笔技!御风他日若有所成,全拜前辈今日所赐!” 众人一愣:“御风?”似是觉得这样的名zì,很是奇特。 史大彪摆了摆手,道:“好了,我已经尽力了,那家伙就交给了!” 话至此处,他朝着邪剑看了看,神色中毫无波澜起伏,只道云淡风轻。 御风两眸一凝,起身朝着邪剑望去,眸中战意,滔天而起。 他只有炼虚实力,而邪剑则是虚实镜的强者,若是换做以往,那一道鸿沟莫不可愈。 但在史大彪适才的教授下,御风习得了七式笔锋,衍笔之下,在那鸿沟之上勾勒出了一座桥梁。 御风不知道自己为何能那般快的就习会了那笔技,那倏出的笔路,他只一观眼,便铭记在心。 此时,武忘等人皆有惊愕失措,他们本以为史大彪会亲自出手对付邪剑,却不料到头来竟是这般光景。 在他们的眼中,史大彪适才挥舞的笔锋,倏来无踪,倏去无影,神秘莫测,让人眼花缭乱。 但史大彪只是迅雷般地演练了一通,便让御风与邪剑放对,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一点? 要知道,在此之前,御风可是连邪剑的一剑之力都承接不下。 感受到众人的惊yà与诧异,史大彪不为所动,反是莫名奇妙地道了句:“丹青一笔伏麒麟,麒麟非凡谁争锋?” 说着,史大彪径直到一旁,继而席地而坐,任凭漫天飞雪遥落其身,他只自顾地提坛为饮。 此时,悬空而立的邪剑,在感受到御风身上传来的浓烈战意后,眸色中的凝重更盛一分。 他咬了咬牙,切齿的“咯咯”声清晰可闻,冷厉道:“故弄玄虚!” 话语方歇,邪剑一挑手中长剑。 剑出,凌厉幽寒,气横九野,高拂玄穹,有飞虹天降,斜卷风雪。 长剑衍动,风云色变,剑影天来,浩荡声势似一副莫有能阻之态。 御风面不改色,千钧笔随风而动,黝黑的笔杆,直在长空划出一道阴阳明暗的笔影。 笔出,长空万里,有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堆雪,飘落出一袭烟雨。 须臾之间,剑、笔便已交戈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撩得山河动荡,碎屑漫天。 经此对击,御风与邪剑的身影皆做飞退,前者没有如之前般喷吐鲜血,反倒是好像与邪剑互换反震之力,来了个平分秋色。 见状之下,邪剑的面色阴沉至极,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御风,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一个炼虚修士,何以能与我不分上下?” 相比于邪剑,御风此时也做震惊,只不过他的震惊被喜色与激奋笼罩着。 适才提笔而出的那一记攻击,正是史大彪之前的起笔之势。 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一起笔,竟让他在与虚实镜修士的对击中,并未落于下风。 想着想着,御风更显昂然起来,这一刻,他战意澎湃,斗志高昂。 此时,邪剑尚还处于骇然失措中,御风已然主dòng出击。 “咻!咻!咻!” 一道道凌厉的笔影贯掠在长空雪夜,浩荡的火元之力澎湃而出,火龙游笔瞬间便将苍宇覆盖,只见得,千钧笔下: 有横笔如千里阵云,隐若实形。 有点笔似高峰坠石,磕如山崩。 有撇笔犹陆断犀象,飘似弄影。 有折笔如百钧弩发,郁拔纵横。 有竖笔似万古枯藤,清秀锐透。 有捺笔若崩浪雷奔,畜怒拂郁。 有钩笔作劲弩筋节,先逸后奇。 七式笔锋,雄迈奔逸,直直迎击上邪剑。 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笔力,邪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那苦苦招架之态,已然身处下风。 御风越战越勇,千钧笔被其运使得宛若行云流水。 武忘等人眼观天幕之上的激战,皆做舌桥不下模yàng,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御风不过受史大彪三两点拨,怎么就能将邪剑压制住? 怀着满腹疑惑,众人纷纷朝着史大彪望去,好似希望后者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一般。 此时,微风伴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醇的酒香。 史大彪眯着眼,自若地端坐在雪地中,悠闲之状,羡煞旁人。 天幕之上的战斗还在继续,邪剑在御风的一记捺笔转钩之下,受震倒飞,喉间泛涌着一股咸腥,险些便将鲜血喷出。 他恶狠狠地盯着御风,心中除却骇然之外,便只剩下滔天的愤怒。 堂堂一虚实镜强者,竟被一炼虚修士压制,这话若传出去,只怕他邪剑知名恐将贻笑风澜。 邪剑顿了顿后,眼有一抹决意一闪而逝,他已经决定,要动用虚实修士特有之能,施展虚实之域来对付御风。 长剑一撩,隐起云雾,染成风雨。 见此一幕,御风丝毫不惧,此刻的他,胸有凌云战意,横点着千钧笔,迎击而上。 眼看着两人便要交击在一起,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得,清辉飞雪的天幕,突有一道耀眼的裂口划显开来,轰鸣之声,震耳欲聋——“轰隆隆!” 下一刻,自那裂缝之中,一道刀芒若弧电般滑落,眨眼之间,刀芒便劈砍在了邪剑的剑势之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惊天巨响,邪剑的剑势在那刀芒的劈砍下,寸寸断裂,须臾之间,尽数消散当空。 受此刀击,邪剑再难稳住身形,直直朝着身后倒卷出去,口中鲜血更若泉喷般飘洒——“噗嗤!” 刀芒消散,御风的身前有一佝偻的老者显现出来,老者白发苍苍,他虽然弯着腰,但却给人以傲然挺拔。 老者的手中,横斜着一把木质的刀锋,看不出有丝毫凌厉。 武忘等从南宫之地一路随行而来的人,见得这老者后,神色皆有动容,他们识得这老者,只是叫不出其名讳罢了。 这老者不做他人,正是南宫离口中的小刀,他真名叫刀无极,南宫三王之一的鬼王刀盛便是他的独子。 见得刀无极现身,御风对其微微躬了躬身,道:“御风见过无极前辈!” 刀无极微微点了点头,他先是看了看史大彪等人,继而又将目光投递到败退到远处的邪剑身上。 承接到刀无极的眼意后,邪剑整个人都是一颤,他能感觉到,刀无极的眼意远比其手中的木刀要锋利得多。 刀无极笑了笑,说道:“邪剑,这般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邪剑皱了皱眉,飞身上前,接着在众人满目惊诧下对着刀无极微微躬身,道:“承蒙无极前辈挂念,邪剑诚惶诚恐!” 刀无极道:“我可没挂念你,没想到士别许久,你的实力倒是大有长进,竟然堪破炼虚,抵达到了虚实镜!” 邪剑愣了愣,讪讪道:“在无极前辈的眼里,邪剑这点能耐,可入不得流!” 闻言,刀无极面色一沉,冷道:“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你堂堂一虚实修士,为何对我南宫晚辈出手?” 他看了看身旁的御风,神色中隐含疑惑,以他实力,自能探查到天地之间弥散地笔锋、剑气,想来御风与邪剑应是交手有一段时间。 让刀无极想不通的是,御风是如何在邪剑的攻势下,坚持到他赶来的? 听得刀无极这话,邪剑顿时面红耳赤起来,神色中还夹杂着浓烈至极的惊骇。 邪剑瞄了瞄御风,他怎么也没想到,御风竟是南宫阁的人,一想到这里,他的思绪顿有些紊乱起来。 此番行动,并不是池半云委派,而是池暝的孤行之举,此事若是传回重楼,他们决然免不了一番责罚。 一念及此,邪剑的心神不免失措,盯着刀无极道:“无极前辈,此事应是一误会。” 刀无极一愣:“误会?” 邪剑连忙点头,他心知此事绝不可闹大,若不然,不仅他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还会牵连池暝。 眼下重楼会在即,若是这事败露,池暝说不得便会因此而失去竞争下一任掌舵之人的资格。 一想到这里,邪剑再无丝毫战意,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息事宁人。 刀无极怔了怔,转而看向身旁的御风。 御风道:“无极前辈,此人妄图争抢蝉鸣笛。” 刀无极诧了诧,道:“蝉鸣笛?可是重楼的神器蝉鸣笛?争抢?” 他有些迷蒙了,对于蝉鸣笛,他又岂会不知?当年他还活跃在风澜大陆时,此笛便露峥嵘,只是蝉鸣笛本就是重楼之物,怎么现在反倒是重楼之人在争抢它了? 御风点了点头,关于蝉鸣笛之事,他知道的也不详细,他只是朝着史大彪看了看,张了张口,却又欲言又止。 见状,邪剑微微一愣,接着开口道:“无极前辈,以你身份,自也知晓蝉鸣笛乃是我重楼之物,但却被人巧取豪夺了去!正是因为如此,晚辈方才对他们出手,我事先并不知道他是南宫之人。” 邪剑特意看了看御风,在他想来,只要撇开南宫阁这一层关xì,他并非没有机huì将蝉鸣笛夺回。 刀无极思虑片刻,继而将视线落定在史大彪身上,早在他现身的时候,他便感知到了后者那一副闲悠之态。 此时,史大彪一手搭在酒坛上,整个人低矮着头,竟似入睡了一般。 武忘顿了顿,提步上前,说道:“前辈,蝉鸣笛乃是我们正常所得,此人心怀不轨,妄图出尔反尔!” 刀无极笑了笑,他对武忘极为赏识,因为他用刀,武忘也用刀,用刀的人,多少有些惺惺相惜。 当然,刀无极之所以赏识武忘,远不止于此,后者曾是名震南宫的小丹帝,小小年纪便被南宫阁纳入旗下,火元天fù异常出众。 更让人震惊的是,武忘的体内,还拥有另外一种元力,水元力。 刀无极从造化之域回归南宫后,南宫夏将一些隐秘之事相告于他,这其中便有武忘乃是兼修之体一事。 依南宫夏的意思,他是希望刀无极将武忘收为亲传弟子。 刀无极在听得武忘之言后,慈祥地笑了笑,接着转目看向邪剑,道:“邪剑,你也听到了,此事是你重楼不对在先!这里距九重楼不远,我并不介yì上门与池半云理论一番!” 闻言,邪剑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来,从刀无极的言语中,他能听到一种偏袒,且这偏袒毫无遮掩。 邪剑沉定了好半响,方才开口道:“无极前辈,邪剑在此向诸位赔礼道歉了!” 说着,他对着武忘等人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哪里还有之前的盛气凌人? 刀无极笑了笑,转而看向武忘,好似在询问,对于邪剑这般行举是否满意,若不满意,他不介yì让邪剑留下一些深刻的回忆。 明悟到刀无极之意后,武忘神色一动,后者妄图将他们截杀在天马山,对于这样的阴厉之辈,武忘向lái嫉恶。 稍作思量,武忘便欲开口,即便不让刀无极斩杀掉邪剑,那也得让邪剑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可就在武忘准备言语之时,其身旁的无忆却是率先说道:“前辈,既然他已知错道歉,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听得无忆这话,武忘突地变貌失色,诧道:“小白脸,你这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在此之前,他可是准备将我们尽数斩杀在此。” 无忆笑了笑,也不回应什么,对着刀无极躬了躬身,感激其临危出手。 刀无极稍稍一顿,看向的无忆的目光中,多了些意味难明的神色。 邪剑怔了怔,以他的老练,又岂会听不出刀无极适才的言意? 他虽然确信刀无极不会杀了自己,但后者若是真追究起来,今日的他,绝对不可能全身可退。 刀无极道:“既是如此,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回重楼后代我向池半云问好,若是有时间,我会亲自上门拜访!” 一听得“上门拜访”几字,邪剑整个人都不寒而栗了起来,道:“无极前辈,你的话,晚辈一定带到!只是晚辈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狂刀也在这里!” 刀无极一愣:“狂刀?”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处泛涌着一抹淡淡的微xiào。 就在这时,天幕深处,突有一阵轰隆声传出,继而便见得,闫帅与狂刀两人相继显现。 无论是闫帅还是狂刀,脸色皆被苍白覆盖,没人知道两人在那一方虚实之域中有何激战,但观两人模yàng,都似负伤在身。 闫帅瞅了瞅刀无极,继而微诧地打量了御风一眼,稍一思量,便也猜料到了许多。 下一刻,他朝着狂刀看去,道:“你的刀,倒也勉强称得上刀,之前一战,倒也畅快。” 言罢,闫帅也不等狂刀回应什么,径直朝着武忘等人所在的天马山巅飞去。 狂刀皱了皱眉,正欲反驳,目光却恰好落到刀无极身上。 他的神色倏变愕然,一脸的不可思议,颤巍巍道:“老师”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章:四象中宫,灵归紫府 合两更 刀无极淡冷地瞄了眼狂刀,道:“阔别数久,没想到你也有了今日成就,老师之冠尤言过重,当年的三两碎语,又何足置之齿牙?” 狂刀面色一沉,道:“当初若无老师点拨,狂刀恐入歧途深远而无可自拔,此恩莫不敢忘!” 言罢,狂刀将长刀一收,继而对着刀无极躬身一礼,姿态诚恳而又谦卑。 刀无极罢了罢手,道:“往昔之事,都已做过眼云烟,去而不复,何以欣然?” 狂刀张了张口,似欲再言,却见刀无极对着他与邪剑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 见状之下,邪剑连同狂刀示意了一眼,他们今日所行之事,本就见不得光,一味纠缠在此,恐节生不必要的麻烦。 狂刀迟疑片刻,毕恭毕敬地对着刀无极作揖一礼,接着便与邪剑驶离天马山。 待得这两人离去后,刀无极看了看身旁御风,道:“御风,你是如何在邪剑的剑下坚持到我赶来此地的?” 御风愣了愣,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史大彪看去,道:“无极前辈,晚辈幸得大彪前辈授一笔技,正是凭此与邪剑为战!” 刀无极一愣,饶有意味地望向史大彪,此时后者枕雪以卧,闲悠之状,不问俗事,不染风尘。 下一刻,刀无极与御风相继飞降到天马山巅,风雪缭漫,偏又可见辽阔的苍穹,泛烁着迢迢星光。 刀无极四顾而视,眸定在武忘身上,问道:“武忘,不忘人呢?” 武忘正思量该如何以对,御风已在刀无极的耳根前低声细语了几句。 刀无极的神情顿变得凝重起来,晓以他的实力,竟也无法窥探出此地有何异常,但事实是,天翊与千钰的确凭空消失了。 闫帅瞅了刀无极一眼,道:“设置这一处虚实之域的人,手段通天彻地,也不知不忘与千钰现在怎么样了?” 武忘等人倏地陷入惊忧,心下有无奈泛涌,缭绕出一片茫茫的苦涩。 无忆稍作思量,道:“放心吧,老大与钰儿姑娘定能吉人天相!对他们而言,这说不得或许是一次不小的机缘!” 突听得无忆这宽慰之言,武忘眉头一皱,继而鄙夷地瞪了无忆一眼。 他虽然没有开口以言,但神色中却饱含愤懑,许是因为之前无忆为邪剑“开罪”的缘故。 无忆在承接到武忘的眼神后,也不来气,他只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早在见得刀无极与邪剑有旧之时,无忆便已思绪良多。 他很清楚,刀无极绝不会因为他们而对邪剑下杀手,而己身这一方的力量又远远不足以将邪剑与狂刀永yuǎn留下。 有言道:“打虎不死,必遭反噬!” 无忆深谙其理,他不是不想杀邪剑,但现实是,他们杀不了邪剑。 与其交恶于邪剑,倒不如卖其一个人情,这是明智,也是无奈,更是无忆的为人之道。 刀无极一脸深意地看了看无忆,心下对于无忆之前的选zé赞赏不已。 身为南宫高层,他很清楚不忘一行人而今的处境,虽不及举世皆敌,却也道相差无几。 就在这沉寂之际,枕醉于飞雪下的史大彪,缓缓睁开眼。 他凝视着不远处的刀无极,微微xiào道:“我若没看错,你使的刀,乃是一把木质的刀。” 刀无极点了点头,掩手一挥,一把木质的长刀赫显在手,“此刀取材于一颗枯木,耗费三日光景雕刻成形,我给它取名为封刀。” 史大彪一愣:“封刀?但凡是刀,便有刀锋的一面,你想封的不是刀,而是你的心。” 刀无极淡笑道:“早先便听闻大彪院长深藏不露,今日一见,果真人如其名。” 史大彪道:“我名史大彪,大是大小的大,彪是彪悍的彪,现在你还觉得我人如其名吗?” 刀无极不置可否,道:“大盛而虚,彪极返璞,大彪院长的归真,隐伏在寻幽小筑中,常人何以得见?” 史大彪道:“你这人倒也有些意思,只是世外之境难寻,你真以为你所了悟的都做清澈明朗了吗?” 说着,史大彪提坛而起,畅饮好几,啧啧之音不绝于口。 刀无极不再言语,只细细打量着史大彪,他曾听闻南宫夏说过——“不忘的身边,有一个叫史大彪的,此人,深不可测!” 言语虽简,但此话乃是南宫夏所说,分量十足,能被他这样的强者描以深不可测,足可见史大彪不凡。 武忘等人愣愣地聆听着史大彪与刀无极的对话,两人的言语游离在晦涩之中,让人捉摸不透。 沉寂了好半响,刀无极突地看向御风,说道:“御风,你可别忘了,此番中土之行的要务!” 言罢,刀无极也不多做逗留,对着史大彪微一颔首,继而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御风怔愣着,他本想解释些什么,但稍一回想方才发现,那所谓的解释似乎来得太过缥缈,索性便缄默不语。 星月隐没,晨曦临至,天马山巅,风雪依旧。 偶有三两啼鸣,响彻空寂,缱绻飞花,伏倒尘埃。 这一夜等候下来,仍不见天翊与千钰归返,众人不由苦郁烦闷,满面焦愁。 于此之际,一处迷蒙的天地中,天翊与千钰相伴而行。 这一方时空,无星无月,天地间昏暗一片,混沌未始开。 两人就这样走着,漫无目的,便又心有所引。 天翊没有询问为何千钰也会被渡引到这一方虚实之域中,他很清楚,他能到这里,全因牡丹转赠的那一枚玉牌。 千钰话不多,只默默地随行在天翊身边,她能感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一方时空极为熟悉,可她的记忆中偏又毫无烙印。 就这般,两人穿梭在迷雾重重中,也不知走了多久,迎面突有一阵清风拂掠而过。 风过,迷蒙飘散,不消多时,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这一片山水,交相环绕,水以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峰峦之上,小涧无数,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楼在湖畔旁,霞从天边来。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此时,云天xià,长桥上,有一雕像婷婷而立,她身着一袭洁白长裙,清雅傲冷,流盼以远,好似被定格在如雾的回忆中。 见得这一雕像,天翊与千钰尽皆骇然失色,因为那雕像刻画出的面貌,与千钰的相貌竟如出一辙。 两人顿足而望,见得那雕像似忧似怅立于长桥上,心中皆有疑虑衍生。 千钰愣了愣,道:“不忘,那雕像与我的样貌是不是极度相似?” 天翊点了点头,道:“是很像!看来你来此处,并非只是偶然。钰儿,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千钰迟疑了好半响,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而且我感觉” 话至此处,千钰顿了顿,定安片刻,方才继续说道:“而且我感觉,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言出,天翊的眉头倏地紧皱了起来,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是一强者开辟出的虚实之域,钰儿你能进得这里,且对此处有掌控之觉,想来你与那强者之间,应有着非比寻常的关xì。” 千钰愣住,前思后想,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世真如天翊所说那般,玄妙神乎。 想着想着,千钰突然记忆起了之前前往日月湖的事情,神农境内,拓跋烈山的那一席话语,让她莫名而又失措。 拓跋烈山说她一直生活在神农境内,神农树上的万千草木之灵,也都全是她一手培育而成。 可让千钰百思不解的是,她本一直生活在中土皇城中,即便后来突遭变故,她流离失所,却又从未踏足日月湖半步。 这些事情,让千钰心乱如麻,她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给天翊,就如她一直深隐着己身的血海深仇一般。 见得千钰若一副出神之态,天翊轻唤了声:“钰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千钰连从沉思中醒转过来,她心事重重地笑了笑。道:“不忘,湖畔的那一阁楼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我!” 天翊凝沉着面,转眼朝着那楼阁看去,他没有道明的是,牡丹相赠给他的那一枚玉牌,此刻也有引念传出,直指那阁楼! 稍顿片刻,两人提步迈上那卧波长桥,他们从那一尊雕像旁走过,只见那雕像,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她仿似另一个千钰,带着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顾盼生辉,两眉如弯月,般般入画,撩人心神。 让天翊侧目的是,那雕像的手中,竟持拿着一面玉牌,赫然与他所持有的那一枚玉牌形出如一。 两人走着,心中思绪却道纷繁复杂,千丝万缕,只道剪不断,理还乱。 谁也未曾察觉,此刻在天翊与千钰的身后,有两道身影随行而动,那是两名老者,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若是让天翊见得这两老的真身,定能一眼认出他们的身份,不正是天幻学院的宣老以及神农境内的拓跋烈山吗? 看着天翊与千钰结伴而去的背影,拓跋烈山感慨道:“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飘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宣老笑了笑,道:“纷繁世事,终究逃不过一梦初醒,尘缘如梦,谁心悠然?”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那千尘树上,可曾拓印得有他们的因果?” 宣老道:“你那神农树上,是否又培育得有他们的生灵?” 拓跋烈山道:“老儿说笑了,我那神农树上的草木之灵可都是她亲手培育的。” 宣老道:“你说当他们看到阁楼之内展现的结果后,可会感知到什么?” 拓跋烈山道:“她我不知道,但他我想应该会有所察觉。” 宣老淡然一笑,身影却在起伏的滟滟之波中消失不见,拓跋烈山顿了顿,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xiào,他没有继续随行下去,影随轻风而去。 湖水之畔,错落着一间间晶莹剔透的阁楼,阁楼的一切都好悄无声息的衍动着,就如流水一般。 虽是如此,自那阁楼之上,却散发着一股厚重的气息,那气息,宛若能承载万物,同时又收藏万物。 当天翊与千钰来到那阁楼之下时,原本晶莹剔透的阁楼突地散溢出强烈无比的紫光。 那紫光,不似赤橙般激情,也无黄绿般灵动,更无青蓝般幽冷,它妖艳华贵,偏又远离喧嚣,桀骜迷乱,却又不失厚重。 见此一幕,天翊怔了怔,叹言道:“四象和合入中宫,化作一灵归紫府。” 闻言,千钰一脸疑惑地望向天翊,她不知道天翊所言何意,但她却好似能感受到天翊话中的意境。 与此同时,那一直缄默不语的辰南子,突地作声道:“小子,你口中所说的那一灵,是否指的是麒麟?” 这一路走来,辰南子都作沉寂,在进入这一方虚实之域时,他只觉心神激荡,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阻碍之力。 那力量,似土元沉稳厚重,但又不似土元之力,辰南子身隐在无相神衣中,却依旧能感到其压制,足可见其不凡。 天翊没有回应辰南子,在后者告知下,他知晓了风澜大陆许多隐秘,而其中,最为让那些大人物疯狂的便是布道之谜。 辰南子曾说,风澜大陆上,四方阁各自持有一张布道图,布道图中,隐藏着一个关于终究力量的秘密,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将其勘破。 而今天翊身怀南宫布道图、东方布道图、北冥布道图,各代表着火、木、水三种力量,而在西门阁中,还有一张代表金系力量的西门布道图。 只稍一思量,天翊便已发现问题所在,这里似乎缺少了一系力量,正因为如此,这才致使五行不全,布道之谜无人参破。 一念及此,天翊不由自主嘀咕道:“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自混沌鸿蒙,开天辟地,人立其中,天、地、人三才立,五行出,万物成。” 听得天翊自言自语,千钰一脸迷蒙,倒是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似有所悟。 这一刻,辰南子想起了天翊曾与他道说的子圣之言——“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 一想到这些,辰南子突地变貌失色,隐约间,他似乎领悟到了些什么。 还不待辰南子相询,天翊与千钰已提步迈入身前的紫府中。 一入紫府,天地变幻,率先映入两人眼幕的,乃是一片盛火景象。 只见得,火光烛天,火气弥漫,熯天炽地,整个时空俨若被交织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那里,绳岩峭壁,火色笼罩。绛红烟云,蒸腾缭绕。瀑落三千,火花飞溅。泉摇九天,喷壑泄远。 两人的惊愕尚未落定,火景摇身一变,继而幻变出一片水景。 那里,碧水微澜,烟雨杳杳,轻霭浮空,乱峰倒影,潋滟无边,风淡淡,水茫茫,动一片晴光。 不多时,水景消散不复,取代而出的又作木景。 那里,林以苍翠,木以葱茏,云以悠闲,风以和容,根盘水石,叶接烟霞。 晃眼间,景象再变,四野长空,尽被金芒笼罩。 那里,金如长虹,锐啸横贯,凌厉无边,天地苍茫,尽被挽破。 这一幕幕景象,辗动得极为迅速,三两时息,便从天翊与千钰的眼中消退不存。 天翊与千钰愣愣地伫立着,他们望眼远处,适才那短暂的景象,在两人看来,却若一眼万年,亘古斑驳。 千钰的气息起伏不定,道:“不忘,你怎么知道这紫府之内会有四象演变?那中宫指的也是什么?难道是这紫府不成?” 这一刻,她想起了适才不忘在紫府外的嘀咕之言——“四象和合入中宫,化作一灵归紫府。” 念及此处,千钰连忙四顾而视,她好似在找寻什么,四象之景她见到了,那一灵又在何处? 天翊只微微xiào了笑,并未与千钰解释什么,他没有未卜先知之能,他不过是依着前人之言在这里道说风月罢了。 见天翊不做回应,千钰低了低眼,也不知道心底深处是否撩拨着失落。 正与此时,紫府内景象在幻变中被定格,展现在两人眼中的,乃是一片茫茫无边的土地。 放眼以望,辽阔的大地,延绵无尽,浩荡的土元之力充斥在天地之间,只稍稍感应,便给人以载物的厚重感。 天翊与千钰伫立在这一片大地之上,己身渺小得就如恒河一沙般,此一刻,两人凝眸在不远处的一座石台上。 那石台,并非规整的石台,细一观,似与天翊所拥有的那一面玉牌上的飞走之兽有些神似,麋身龙尾一角。 那一角,似作托物之用,可上miàn却空无一物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章:雾散梦醒,武神布衣 合两更 此时,天翊与千钰静默以望着那一处石台,岁月给石台镀上一层古老,但却掩饰不了它那庄严肃穆的沉重。 恍然间,两人只觉有一走兽睥睨而动,它超脱沼泽,行不踩蚁虫,止不踏花草,得yì未妨,行尽青山。 这一刻,风细细,云日斑斑,飞走之兽行空四野,观其形态,似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伴随着飞走之兽的御风而行,一道道浩荡而又磅礴的土元之力缭绕当空,载承五岳千秋,滋润三山万物。 天翊直愣愣地凝视着那一飞走之兽,心下已有决判,后者不正是万兽之宗的麒麟吗? 千钰怔立不动,整个人宛如石化了一般,她这一副模yàng,倒与那长桥上的雕像颇有相似。 两人就这般凝目而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方天地突变得风烟俱净起来。 不消多时,地幕失了辽阔浩荡,御风的麒麟匿了踪影,连带着那一处石台也虚幻不存。 天翊与千钰皆是一愣,环顾而视,但见己身竟身处在一内殿之中。 这一处大殿,八窗玲珑,紫光泛烁,有轻烟薄雾缭漫,偏又落得空荡无余,别无一物。 看着眼前没有丝毫陈设的殿堂,千钰一脸茫然地望向天翊,此刻她再无之前那种相惜的感觉。 天翊顿了顿,状作沉思,说道:“钰儿,你与之前那飞走之兽,可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千钰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它,它于我而言,似乎陌生而又熟悉。” 天翊微微xiào了笑,同千钰示意一眼后,转身离开大殿。 千钰滞愣了小半会儿,连追随天翊而去,三两时息,两人便已出了紫府。 放眼而望,仍可见长桥卧波,水秀山妩,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眼幕中的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水面投下婀娜的映影。 徐徐轻风,拂悠而过,与水草、花木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壮丽的妩媚。 绮艳华丽中透着一份清绝,如画般山水,鲜活灵秀。 此时,这一片山水之地,很静。 天翊与千钰伫立在湖畔的桥头,恍然之下,宛如重返人间。 这种触感,就如——雾散,梦醒。 这一刻,两人身后那泛烁着紫光的阁楼,突在阵阵“轰隆”中坍塌不复,连带着眼前的山水之景也一道逝去。 眨眼间,便只剩下一道长虹铺砌在天翊与千钰的眼底。 天翊顿了顿,道:“走吧!” 说着,他率先迈上桥面,千钰紧随在其身后,两人结伴而去,不作多时,便行至到长桥一端。 来时的湖畔水景已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重重迷蒙,桥端有轻烟成帘,隐有风雪之声在帘后撩荡。 天翊没做太多逗留,提步一迈,人已消失在桥上。 千钰愣了愣,回首以望,好似在找寻什么,但入目之景却道茫茫。 她凝蹙着眉头,滞留片刻,身影直从晓雾成帘中穿梭而过。 天有晴空寥廓,四面碧垂,地有草木衔接,直指天涯。 可天马山巅,熏风轻扬,拂来的却是一阵浸透的胆寒,衣飘随风,武忘等人焦愁地盼顾而视着。 距离天翊与千钰无端消失,已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时久之下,众人难免忧切两人的安危。 就在这时,漫天飞雪突起卷涌,雪花弥散中,有两道身影显现而出,正是从紫府归来的天翊与千钰。 见状,武忘等人脸上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由心的欣喜。 一行人连连朝着天翊与千钰围将上去,关切之言滔滔不绝。 天翊简略地述说了之前的紫府之行,他并未将雕像与麒麟的事情告诉给众人。 千钰神色如常,时不时地便会对天翊所说稍加补充,但她同样也未道说雕像之事。 而在武忘等人的告知下,天翊知晓了邪剑与狂刀前来截杀之事。 天翊对刀无极的临危出手,心存感激,而对邪剑与狂刀的卑劣之举,则嗤之以鼻。 他不知道此事是否是池半云之意,但重楼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出尔反尔的印象。 这之后,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飞离天马山。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将南宫盈盈找到。 丛云之中,一道青虹一闪而逝,经由短暂的不安后,武忘等人纷纷进入安定之态。 此时,天翊负手而立在龙身之上,任凭迅风拂面,云卷雾奔,他且不动如山。 他似是在思量着什么,想着想着,神色竟被凝重覆盖。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在那紫府之中,到底发现了什么?” 天翊缓缓闭上眼,似在平复己心,好半响后,方才回应道:“辰老,我能发现的,你不一样也都发现了吗?” 辰南子猛地一诧,道:“如此说来,这世上还真有第五张布道图?” 天翊不置可否,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去那紫府,更不愿透过那层层迷蒙,看到他所不愿看到的一幕。 见天翊久久不作回应,辰南子只当他默认了下来,自顾地激叹道:“原来如此!难怪千百年来,风澜大陆从来都没有人透析布道之谜!” 辰南子道:“天翊,那做走兽之状的石台,想来本应是中土布道图的存放之地,但中土布道图却不在其上,许是遗失了的缘故!” 天翊依旧没有回应,神情中的凝重更盛一分。 辰南子道:“小子,你已身怀三大布道图,若这世上真有中土布道图存在,你可一定要将其寻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思量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此事,你或许可以从千钰与牡丹身上下功夫。” 天翊之所以能够将紫府开启,全依仗牡丹相送的那一面玉牌,千钰虽无玉牌在身,却能一道而入紫府,且对紫府拥有掌控之力。 在辰南子看来,中土布道图若真实存在,那么一定与牡丹、千钰有着非比寻常的关xì。 天翊深深吸了口气,道:“辰老,此事待以后再说吧!” 听得天翊这略显苦涩无奈的话语,辰南子兀地一愣,他总觉得此时的天翊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虽有此感觉,辰南子却并没有将其言道出口,在他想来,眼下天翊一心要为狂客正名,即便是布道之谜,也无可动摇其丝毫。 与此同时,天马山巅,若蓝与裨恶迎风雪而立。 若蓝依如从前般出尘自若,她眺望着远方,那里,正是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 裨恶四顾而望,好似在探查着什么,久久之后,他方才将神念收回,但萦绕在颊面的凝重却无丝毫趋缓。 裨恶道:“大人,我已仔细查探过,这里似乎并没有隐藏着的虚实之域。” 若蓝淡淡道:“没有吗?那大哥哥与那女子去了哪里?” 裨恶一愣,张了张口,似有话要说,偏又落得无言以对。 他与若蓝曾亲眼目睹天翊与千钰在这里消失不见,若不是身入一方隐伏的虚实之域,哪两人又去了何处? 裨恶想了想,说道:“大人,还有一个可能,这里的确存在一处虚实之域,不过设置这虚实之域人,实力通玄,远超于我们!” 若蓝点了点头,言道:“也只有这样,方才能解释得过去。” 说着,若蓝便欲起身离开。 裨恶见状,连忙道:“若蓝大人,要不要我出手,将那尾巴斩掉?” 说这话的时候,裨恶一脸狠厉地朝着身后看了看。 若蓝笑了笑,道:“随他吧,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只是游山玩水的行者。” 话语刚一落地,若蓝的身影已凌空虚渡而起,裨恶迟愣片刻,这才追随若蓝而去。 不消多时,水星魂现身在天马山巅,他的神色尽被阴郁覆盖,他曾不止一次的感受到杀意来袭。 而就在刚刚,他再一次地感受到了那一股冰冷的杀意。 水星魂很清楚,他的存在,怕是早已被人探查到。 这一路走来,他本是为了谋求北冥布道图,但在路遥途远下,他方才发现,自己已完完全全沦为一个看客。 即便如此,水星魂也没有要折返北冥阁的打算,他在想,既然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看客,那么就该将这一出戏好好看完。 此时,水星魂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风雪中,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zhōng。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笑了笑,笑得淡薄如云。 水星魂道:“不忘,你曾说我不辨真假,那你可又分得清,风是什么风,云是什么云?” 说着,水星魂那一身星蓝长袍随风摇曳起来,衣飘襟舞下,一道蓝芒横贯而出,三两时息,蓝芒便隐没在层云飞渡中。 倏忽之际,云不复云,影收天宇,光灭太虚,无数层云直演作漫天星蓝光点,飘摇而落。 值此幻变之景下,拓跋宏与拓跋烈显现而出。 拓跋烈道:“宏老,他们鬼鬼祟祟跟在不忘等人身后,定作图谋不归,我们既受老祖之命保护不忘等人,是否有义务为他们解决掉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拓跋烈的神色中有战意澎湃而动,这一路走来,他也感到了无聊。 拓跋宏笑了笑道:“烈儿,老祖只让我们保护不忘等人,并未说让我们为他们清除威胁。” 拓跋烈道:“宏老,难道非得等他们对不忘等人下手之后,我们才能出手阻止吗?” 拓跋宏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身影一展,人已飞渡远逝。 拓跋烈沉郁着一张脸,面红耳赤地盯着远方,隐隐可闻,咬牙切齿般的“咯咯”声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龙虎山,中土地界内的一处弹丸之地,山头之上,聚有闲散之众。 他们出为盗贼,聚为博弈,群饮於市肆,而叫号於郊野。 此时,龙虎山头的大殿内,有数百人齐聚而至,他们个个生得彪形体壮,凶神恶煞之态,让人不寒而栗。 大殿的主位之上,端坐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黑装,不甚整齐,头围黑布条,腰系黑线带,脚登软布鞋。 男子的身旁,恭敬地伫着一名儒雅男子,他布衣葛巾,上蓝下灰,袖口、膝盖处还有几个补丁。 此刻,大殿内吵杂不休,窃窃私语者,不知几多,他们一边交头接耳,时不时便会神带畏惧地朝着主位上的男子望去。 如此繁喧了好些时候,那布衣男子淡然笑了笑,继而挥舞手中折扇,漫步上前。 布衣男子道:“诸位,大当家之前的吩咐你们可曾照办?人手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伴随着男子这话开口,大殿内顿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沉寂了好半响后,有一衣着光鲜的大汉站起身来。 大汉先是对着主位上的男子躬了躬身,接着说道:“大当家的,凡云城,城高墙厚,城内高手众多,仅凭我们这点人,便想将其拿下,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这话一出口,本作沉寂的大殿顿起议论纷纷。 “龙哥说的不错,我们平日里也就做些打家劫舍的小本买卖,要让我们去攻打一个城池,这未免太过痴人说梦了一些!” “据说凡云城的城主可是出窍境的高手,我们这点实力,在他眼里,怕还不够其塞牙缝!” “先不说凡云城的城主有何厉害,光是凡云城的守卫怕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城主府内,还招募了许多供奉,那些供奉,个个都是实力强大的主儿。” “” 数百人你言我语地说了好大一通,不过他们的言意却很一致,都反对去攻打凡云城。 龙虎山,坐落在凡云城的地界内,山头之上盘踞着一伙山贼,他们独霸龙虎山头,专挑途经此地的行人下手。 半月前,有两名男子路过龙虎山,却不幸被大波山贼团团围住,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人意外。 真正不幸的并非是那两名男子,而是落草在龙虎山上的山贼们。 他们浩浩荡荡上百人,竟被一名男子全数撂倒在地,而这一名男子,便是如今坐在主位上的那一男子。 听得众人齐刷刷地反对之言后,布衣男子微微怔了怔,接着连忙朝着主位上的男子看去。 这布衣男子,不仅人如其衣,名也如其衣,他就叫布衣,简单而又实在。 至于主位上的男子,自封武神之名,布衣也是在半路与其结识,之后方才结伴而行。 两人来到龙虎山已有半月时间,让布衣颇为赏识与感慨的是,武神此人竟让龙虎山的山贼们,由习惯性的巧取豪夺转变成了间接性的劫富济贫,眼下更是将注yì打到了凡云城上。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凡云城的城主,名为霸天,其为人狠历毒辣,整个凡云城在其掌控下,只道民不聊生。 凡云城本就处于万山环列之中,易于哨聚,又值山高水恶,加之凡云城城主府的压榨,顿使整个城域,民穷财尽,人心思乱。 城内民众,虽有万千愤慨,但摄于城主府势大,也唯有敢怒不敢言。 凡云城内,山头众多,山贼的数量自然不会少,龙虎山不过小居其一罢了。 在武神与布衣还未来到龙虎山前,这里的山贼都受龙三、虎四两人的掌控,龙三是把头,虎四则是二把头。 但随着武神的强势来袭,龙三虎四也唯有“退位让贤”。 此时,武神承接到布衣的眼神后,淡然笑了笑,下一刻,自他的手中,倏有一柄阔斧迎风而出,斧阔五寸,柄长七尺。 下一刻,武神突地离位而起,他身材高大,健壮如虎。 紧随着,武神挽手而动,推搂之下,手中大斧,若支云之态仰天而起,继而又做劈跺之势降地而落。 “轰” 刹那间,风云吞涌,火光万丈,气凌九天,粗犷豪迈中一柄参天火斧熠立天地。 见此一幕,大殿内的众人皆做骇然,那一脸的惊惧,丝毫不加掩饰。 武神一言未出,持斧而动,横劈之下,劲风丛生,劈斧成风阔千里! 接着,武神摇斧一抖,斧向长天,气冲云霄,撩斧成云遮霄汉! 耍得这三斧之后,武神神秘一笑,道:“有我在,难道还拿不下区区一凡云城?我要的只是你们的声势,又何须你们亲阵搏杀?” 说到这里,武神掩手一挥,手中阔斧顿消无形,他饶有意味地扫视着大殿内的众多山贼,再道:“难道你们真想一辈子栖居在这龙虎山不成?” 这话一出口,大殿内的山贼们顿陷入凝眉沉思中,若不是被迫无奈,他们谁愿yì落草为寇? 沉寂了好半响后,那一个个山贼的眼中,突有精芒飞掠,他们似已做出了决意。 不消多时,殿内顿有激昂亢奋之言滔滔而起: “城主府行了天怒人怨之事,我们揭竿而起,将其取缔,乃顺天道!” “没错!有大当家在,拿下凡云城定做轻而易举!” “”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章:机之源来,正义之战 合两更 风去飘飘,雨又潇潇,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丛云西去,等过了这一场夜雨,他们便将抵达凡云城地界。 天翊之前便过,中土之地鱼龙混杂,大势力错综复杂,要找盈盈,他们或许还得“借助”那庞杂的力量。 恰逢天马山临近凡云城,这才“首当其冲”成了天翊等人的目标。 早在天翊等人踏足中土之地前,南宫阁便已遣派了诸多好手前来找寻南宫盈盈的下落,且还动用了强大的关系网,结果却一无所获。 那星罗棋布的大势力,虽承下了南宫阁的寻人帖,但哪有人真将其上心对待? 他们的行举,明是唱筹量沙之计,敷衍着南宫阁,得空便张罗自家之事,哪有闲心去理顾南宫阁的“琐事”? 天翊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幕,这才定计于心,他口中所的借助,有铁血做为前缀,有拳头做为道理。 遥想当年,天翊为了参加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也曾开设圣王学院,与此间事比,倒有些异曲同工的意思。 一路上,天翊已将自己的谋划同武忘等人言清楚,对此,众人也都心领意会地表示赞同。 御风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尽管他过,不需要让天翊等人专程去寻找南宫盈盈。 听得天翊的打算后,史大彪的眼中精芒横掠,只看他那贼精模样,便知其许是动了他念。 此时,史大彪一脸堆笑地凑到天翊等人的跟前,道:“不忘,你这办法的确不失为一妙法,但你是否觉得少了什么?” 话语方歇,史大彪轻咳了两声,接着昂首挺胸,摆出一副身正姿端模样。 众人见状,尽皆无奈苦笑,史大彪之心,岂止是路人皆知? 千钰道:“大彪院长,等将盈盈妹妹找到后,我们是否要改一改对你的称呼了?” 史大彪一愣:“恩?改称呼?” 他状作茫然,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实则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②…②…②…②,m.■.c+om 千钰了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其身旁的千叶已率先夺口道:“堂堂一院之长,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沦落深山野谷,成为山大王的?” 无忆微微笑了笑,接口道:“大彪兄胸襟开阔,天下之‘才’趋之若骛!” 闻言,众人再难抑制笑意,纷纷大笑出声,他们都很清楚,无忆口中的“才”,可不仅仅指的是“才”! 见得众人这般神举,史大彪不为所动,反是一脸谄笑地看向天翊,他欲成那山大王,还得征得天翊同意才可。 天翊神色自若,并未急着回应史大彪。 见状,史大彪着急了,连道:“不忘,在你眼里,大彪难道真是一视财如命之人不成?” 天翊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大彪兄学识渊博,度天下形势如同掌中观纹!腹藏玄机,帷幄之中可决胜千里之外!论道德可比圣贤,言文道语字字珠玑!讲韬略算无遗策,藏胸中有百万雄兵!” 天翊这一席话语下来,众人皆一副瞠目结舌模样,也不知是惊诧天翊对史大彪的夸赞,还是在惊诧其他? 史大彪怔了怔,神情中有滞愣一闪而逝,紧随而出的则是满满的自得,大笑道:“哈哈!还是不忘兄弟了解大彪,这么,不忘你同意了?” 天翊没有表态,只问道:“大彪兄,你可知‘机之源来’?” 史大彪一敛脸上兴奋,陷入追忆,久久之后,方才开口道:“木应天地因缘感召,得天之气,积阳之温,化地之水,聚土之尘,累积木几,曲直向上,执著生‘机’,通天会地,修木高尚,至成机会。” 天翊笑了笑道:“因无缘,则不果。机不投,因不果。” 史大彪沉思片刻,道:“于大彪而言,缘就在眼前,机也就在眼前。” 天翊顿了顿,道:“既是如此,那接下来就全仰仗大彪兄的总领了。” 史大彪欣然地了头,谁也未曾发现,他的眼底深处,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怅然。 天翊的言意很简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史大彪很清楚,种下了因,便要承下果,适才他追忆起了圣王学院,那一枚因果,总让他心起愧疚。 听得两人这晦涩难懂的对话,千钰等人一脸的苦涩茫然,他们不懂因果机缘,却不知己身本就身处在一份因果机缘之中。 闫帅与御风愣伫在大青的龙背上,千钰等人不知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言之意,但他二人却似有所悟,只不过有些迷蒙难以拨明罢了。 这之后,众人都陷入到沉默中,天翊负手而立,眼观风云萧瑟,苍笼四野。 史大彪径直到一旁,自言自语地嘀咕个不停,一边提坛以饮,一边盘算着怎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山大王。 一行人离去后不久,天幕之上,突有阵阵涟漪泛涌而动,继而便见得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显现出来。 宣老凝视着天翊等人消失的方向,悠然叹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果。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因。” 着,他微微笑了笑,身影却在一阵熏风的吹拂下,涣散不存。 ...... 繁星烁空,耀野千里,人影树影,斑驳而动。 值此之际,龙虎山头,武神与布衣正星夜兵,待蓄势成足,便开拔凡云城。 上千彪汉,气势汹汹而立,他们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己身都萦绕着一股浓重的煞气。 武神与布衣等人停驻在一高台之上,左右四周,人影攒动,一个个山贼横刀立马,蓄势待发。 武神没有开口言什么,反是饶有深意地朝着身旁的龙三、虎四看了看。 别看他与布衣挂了大当家、二把头的名衔在身上,那不过只是名义上所言,实则整个龙虎山的山贼,全都掌控在龙三、虎四的手里。 此时,承接到武神之意后,龙三与虎四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决意。 龙三走上前来,只手一挥,本做攒动窃语的诸多山贼,顿时敛神静立。 龙三道:“诸位弟兄,眼下有一大活摆在我们面前,不知大家可有胆量承接?” 语出,周遭顿起议论纷纷: “龙哥,我们有什么活儿不敢接?” “没错!我龙虎山的人,个个生龙活虎,哪有我们不敢接的活儿?” “龙哥!你吧,即便刀山火海,兄弟们也誓死相随!” “我这大关刀都快闲得生锈了,龙哥,你就别吊兄弟们胃口了,到底啥活?” “......” 一众山贼,亢奋以言,言有风轻意,语似云淡韵。 龙三道:“这可是你们要我的,等下可别吓得湿了裤襟!” 闻言,哄笑声连绵而起。 “龙哥,咱们个个都是铁打的汉,即便湿了裤襟,那也是鲜血浸染所致!” “的没错!咱龙虎山的弟兄,没有一个是孬种!” “龙哥!吧,看上哪家大户了?” “......” 一个个山贼你言我语个不停,不过想来也道平常,打家劫舍对他们而言,本就是生计。 龙三怔了怔,轻咳了两声,道:“你们觉得,凡云城可算是一大户人家?” 语出,那本弥漫在山野中的粗犷豪放的笑声,兀地一敛,不消多时,整个龙虎山头,顿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静,寂静,万籁俱寂。 好半响后,众多山贼方才从惊愕中醒转过来,他们愣眼巴巴地望向高台,诧异出声: “什么?凡云城?” “龙哥?你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吧?要我们去洗劫凡云城?” “我看龙哥一定是喝醉了,在这里跟我们酒话呢!凡云城固若金汤,我们区区三两毛贼,怎拿得下?” “龙哥,你就别跟我们打马虎了,快吧,此次的活儿到底是凡云城内哪家门户?” “......” 诸多山贼不敢置信以言,在他们想来,龙三这话只道玩味之言,当不得真。 殊不知,就在众人轻言之际,高台之上的龙三,眉宇突地一横,厉喝道:“都给我闭嘴!” 见得龙三动怒,万千山贼们顿敛了觑意,神色尽被凝重覆盖,这些年来,他们跟着龙三出生入死,都很了解龙三为人。 在他们的记忆中,龙三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这似乎有背于山贼之名,但龙三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人。 一念及此,山贼们的眉头顿作横沟竖壑,他们凝视着龙三,再无人觑言。 见此一幕,龙三屏气凝神片刻,道:“这些年来,弟兄们跟着我出生入死,趟过腥风血雨,也曾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此番攻打凡云城,我不强求我的兄弟与我一道,你们若要离去,可去金库分得重金!” 到这里,龙三稍稍顿了顿,他环顾而视,见诸多山贼并无一人擅离,又道:“你们之中,定有人动了离念!毕竟凡云城兵多将广,对我们而言就若一庞然大物,我们去攻打凡云城,多少有些以卵击石的意思!” 龙三轻声叹了叹,听得出他的叹息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道:“你们要离去,我不阻拦,我依旧拿你们当兄弟!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有得选择,我也想离去。” 话至此处,龙三眯了眯眼,神色中隐有痛苦之意,好似追忆起了什么往事一般。 稍顿片刻,龙三睁开眼来,再道:“可是,我别无选择!!”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虎四走上前来,他先与龙三互换一坚定眼神,开口道:“龙哥的不错,不仅他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因为我是他兄弟,他若赴死,我又岂可独活!凡云城城主府鱼肉平人,整个城域,民不聊生,凄苦何以堪言?” 龙四顿了顿,继而指手划天,一杆长枪锐啸而出,枪峰凌锐孤傲,承载着不屈战意。 龙四道:“兄弟们!龙哥了,你们若要离去,我们不会阻拦,你们依旧是我龙虎山的弟兄!我只是在想,我们能不能有那么一次,为正义而战?” 言语至此,虎四也息停了下来,他退身到龙三的跟前,接着两人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彼此以言:“好兄弟!!” 这一刻,周围左右的成千山贼们,皆陷入思量之中,这些年来,凡云城城主府的种种所为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细细一想,他们发现,凡云城城主府所为之事,就连身为山贼的他们都做之不出。 想着想着,众人的心头有愤慨滔天而起,萦绕在他们眉头的凝重消散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决然。 “妈的!我老早就看不惯凡云城城主府的人了!他们连孩都不放过,当真该诛!” “何止是孩?只要不顺其意,无论老弱妇孺,统统灭杀!那些家伙,视人命如草芥,没有一道义可言!” “龙哥!虎哥!这一趟活儿兄弟接下了!就算战死!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没错,接下了!” “血洗凡云城城主府!为那些枉死之人报仇!” “对!血洗他们,让他们也尝尝鲜血滋味!” “虎哥的不错!我们是为正义而战,纵死又何妨?” “对!为正义而战!” “为正义而战!” “为正义而战!!” “......” 一时间,整个龙虎山头被壮阔的声浪席卷,万千山贼豪语激言,热血澎湃,他们突然觉得,活着似乎也并非从前般浑噩,活着也可以很有意义! 见此一幕,龙三与虎四同时朝着一旁的武神看了看,他们已遵照其吩咐,将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 承接到龙三与虎四的眼意后,武神满意地笑了笑。 下一刻,他一步上前,掩手一挥,参天金斧,倏然而出,熠熠金芒,直冲斗牛。 武神道:“兄弟们!此去凡云城,诛狡辈,灭恶徒!我武神在此立誓,此去若有死别,我定做那第一人!!” 言罢,武神凌空跃下,手持开天阔斧,继而快速朝着龙虎山下飞驰而去。 布衣怔了怔,儒雅地笑了笑,手中折扇噗地的张折了一个来回,道:“杀!” 着,他的身影亦随风而起,连连朝着武神紧追而去。 龙三、虎四迟疑片刻,腾空而动,异口同声大喝道:“杀!!” 见状,那万千山贼纷纷效言道:“杀!!!” 下一刻,浩浩荡荡的山贼,尽数演做疾风,穿梭在林间道,他们去势如洪,豪壮激阔! 不知何时,凡云城的夜,突起变幻,只见得: 阴云四合,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 山川震动,高穹浑天崩。长野颠狂,左右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这一刻,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磅礴大雨中,数千山贼气势汹汹地杀向凡云城,他们冷厉当面,心存愤怒,持拿在手的兵刃,在寒雨的浸透下,更显凛冽。 ...... 翌日,凡云城,城主府,一亭台水榭中,一腰宽体胖的男子正坐于其中畅饮美酒。 男子名为霸天,乃是凡云城的城主,出窍实力。 此刻,霸天的周围,簇拥着众多佳丽,她们个个都落得齿白唇红,浓妆艳抹,妖艳动人。 这些佳丽,有人抚曲,有人喂食,有人莺歌,有人燕舞。 霸天极为享受地眯着眼,自从他当上凡云城的城主,这样的生活一天也未断过。 就在这时,亭榭外有一消瘦男子一脸谄笑地走了过来。 男子道:“大人,之前从西城逃脱的娘子给你找到了!” 闻言,霸天猛地睁开眼来,他满面激奋,大笑道:“哈哈!好!做的不错!人可带回城主府了?” 男子了头,道:“已沐浴更衣,唯待大人前去品尝!” 霸天一脸自得地站起身来,笑道:“这些佳人都不错,你随意挑选几人回去当陪从吧!” 着,霸天扬长而去,他不是一个好色之人,之所以对某方面有特殊喜好,乃是因为修炼所致。 他曾偶然而得一本元技,习练之后,实力进步神速,但要修炼此元技,却必须采集生气。 这里的生气,有老人的迟暮之气,有妇孺的羸阴之气,也有壮男的阳刚之气。 凡是被其采集过生气的人,无不落得陨亡下场,这些年下来,死在他身下的人,只道数之不尽。 此时,霸天在那消瘦男子的带领下,朝着一阁楼走去,他的心情很好,这一次的佳人,乃是他物色了许久之人,待得他将其生气采纳,实力定有大幅度提升。 眼看着霸天便要抵达目的地,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有一护卫急匆匆奔来。 护卫道:“大人,大事不好了,龙虎山的人攻城来了!” 闻言,霸天面色倏地一沉,厉喝道:“你什么?” 护卫道:“大人,龙虎山的那一伙山贼,现已兵临城下,他们扬言要血洗城主府,匡扶正义!” 霸天眉宇成皱,咬牙切齿道:“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当真不知道凡云城是谁做主了?” 到这里,霸天朝着身旁的阁楼看了看,冷哼一声,道:“通知供奉殿、护卫殿,随我一道诛杀来犯之敌!” 言罢,霸天迎空而起,乱雨成线,斜动了一方时空。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章:武神一斧,鱼死网存 合两更 天空阴翳,暗色裹住层云,连同风雨一并落入凡云城。 风变得猖獗起来,雨也变得震怒,无边黑暗落入恐惧中。 凡云城内,平人皆惶恐,战戈之后,受伤是他们,他们是池鱼,或波及而死,或流离失所。 凡云城外,龙虎山数千人马杀气腾腾,列阵以待,持手兵刃,寒光凛凛,摄人心魄。 武神只身在前,身躯凛凛,胸脯横阔,一柄开天阔斧熠熠生辉,斜支斗云,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布衣、龙三、虎四恭立在武神左右,任凭风雨缭袭,三人晏然自若。 风飒飒,雨萧萧,泻雾倾烟,震雷满穹,降无边怒嚎,天地齐鸣。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 高城厚墙之上,凡云城的守卫枕戈以待,他们面无讶色,反是一脸戏谑地扫视着龙虎山众。 凡云城兵多将广,固若金汤,区区数千毛贼,何以得破? 值此之际,一道破空声横贯长空而来,三两时息,一腰宽体胖的男子已停悬在城头上空,正是闻讯愤至的霸天。 霸天的手中,持有一柄血色长刀,刀名饮血,专吮对敌之人的鲜血,借以增幅刀力。 此时,见得龙虎山众后,霸天长刀一横,淡冷道:“龙三!虎四!你二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兵临凡云城下?” 霸天身为凡云城城主,对落草在凡云城地界中的贼寇之辈悉数于心,龙虎山自也不例外。 听得霸天这般质问,龙三与虎四微低了低头,他们与霸天之间,情不至深,但也颇多交往,一时无言以对。 两人迟愣片刻,同时展目望向武神,他们之所以有次行举,无疑是受武神“挑拨”。 武神淡然笑了笑,望着霸天道:“你就是凡云城城主?” 霸天眉尖上挑,轻蔑道:“龙虎山的人,应是受你挑唆方才做出这等愚蠢之事吧?” 武神面不改色道:“你只言对了一半。”≤∽≤∽≤∽≤∽,m.@.co◎m 着,他微微侧身,瞄了瞄左右蓄势待发的诸多贼众,再道:“他们的确是受我‘挑唆’,但我并不觉得此事有何愚蠢。” 霸天昂了昂首,道:“如此来,你觉得今日是吃定我凡云城了不成?” 武神了头,道:“今日之后,凡云城将易主,而你,也将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闻言,霸天突地大笑出声:“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凭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就能在我凡云城撒野了不成?” 言语方歇,天幕之上突起连绵不绝的破空声——“咻!咻!咻!” 不多时,凡云城内号角齐鸣,城头上空,被密密麻麻的人影所占据,他们气势十足,战杀之意,澎湃浩荡,只见得: 旌旗红展一天霞,刀剑白铺千里雪。 弓弯鹊画,飞鲁袋半露龙稍,箭插羽雕,狮子壶紧拴豹尾。 人深盔垂护项,微漏双睛,列前人兵,齐担大斧,合后军将,尽挑长枪。 这一拨人,数以万计,齐整之姿,令行禁止,正是凡云城的护卫殿军。 另外一拨人,人少数微,寥寥数十,穿戴各异,慵散之态,犹若云淡风轻。 他们来自凡云城供奉殿,个个都有着婴成实力,实为不凡。 伴随着这两拨人马的到来,天地直被黑云催压,霜刃如风,杀气腾空,压抑得龙虎山众喘息不过。 龙三、虎四面显沉疑,他两人也就元婴实力,凡云城供奉殿随便出两供奉,便够他二人难堪。 至于龙虎山的其他山贼,更做疲弱,他们的实力良莠不齐,大多处于化灵境,只有为数不多的头目,有着凝丹境的实力。 而反观凡云城护卫殿,那数以万计的殿卫,个个都可悬空而立,实力最低也做凝丹。 只此稍稍比对,便可见两方实力悬殊之大,不可以道里计。 霸天在见得龙虎山众的怯态后,朝着武神投递去一抹轻蔑的微笑,在他看来,龙虎山此番的攻城之举,无异于自己找死。 承接到霸天的笑意后,武神自若如常,他似乎一也不担心,反是随在他身旁的布衣,眉宇见凝,许是受了那浩大阵仗所影响。 下一刻,武神回之霸天一笑,道:“你又错了,要拿下凡云城,取你性命,我武神一人足矣!” 言罢,武神眼中有精芒披露,豪迈当歌,雄宇气刚,那被其紧握在手的阔斧指天而出——“咻!” 只听得一声撕裂响彻天地,阔斧三尺,光耀秋霜。 摇光之下,武神的身影离地不见,现身之际,竟已杀到列阵悬空的护卫殿军跟前。 见此一幕,霸天眉宇一横,厉喝出声:“杀!给我把他们统统杀光!!” 语落,数以万计的护卫殿军纷纷挥戈而动,只闻见: 鼙鼓冬冬撼凡云,旌旗猎猎摇天风。枪影腾空翻玉蟒,剑光耀日飞苍龙。万千鹰扬鬼神泣,殿卫英勇貅虎同。 霎时间,长枪阔斧,刀光剑影,强弓硬弩,只若漫天风雨,飘摇来袭,足将武神湮没其中。 见状之下,龙三、虎四等龙虎山众,皆吓得魂飞胆破,心胆俱裂。 数千山贼,蜷缩收拢,聚于一团,哪里还有半分义胆包天、忠肝盖地之态? 布衣气息不稳,目光牢牢锁定着武神的身影,他与武神结识在半路,相谈三两,言语投机,这才结伴而行。 他知道武神实力不俗,但却从未料到,武神竟生得这般豪迈,纵然孤身一人,也不惧千军万马。 此时,见得凡云城的护卫殿军纷纷朝着自己动手,武神面色不改,推搂的阔斧,横渡长空,劈撩成风。 谁也未曾发觉,那本威风凛凛的武神,竟在不经意间窃笑了一下,那笑意,颇有巧笑嫣然的味道。 须臾之间,武神持斧劈撩的火元之力,便同护卫殿军的万千元力攻击撞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狂暴的炸裂声震耳欲聋,此起披伏,不绝于耳。 这一刻,四野长空尽被纷繁元力占据,撩得天震地颤,浑似塌裂。 霸天见状,瞳孔一缩,眉头凝沉,两目直勾勾地凝视着天幕中的一团烈火。 还不待霸天的惊疑落定,自那一团烈火之中,突起一声厉啸:“开天!” 语出,烈火迸射,斧影重重,武神的身子从浴火中飚发而动,高举过的阔斧,猛地就是一劈斩落下。 眨眼间,万千斧影撩射于云霄地宇之间,携带而起的动荡,直让万物蛰伏。 “轰...轰隆...轰隆隆!” “砰...砰...砰!” 斧芒落时城郭碎,烟云散处鬼神愁,剧烈的轰鸣声经久不息,浩荡的火元经阔斧增幅,崩裂天穹,焚灭太虚。 受此斧力侵袭,那数以万计的护卫殿军,纷纷吐血倒飞,手中兵刃寸寸断裂,身上甲胄焚化脱虚。 “啊...啊啊...啊!” “噗嗤...噗嗤...噗嗤!” 只听得痛嘶哀嚎响彻天地,只见得血雨铺天盖地摇落,连带着还有一道道形似飘零的身影。 一时间,整个凡云城的护卫殿军溃散一空,当场毙命者不知几多,重伤殆死者亦不知有几多? 这还不算,那本在一旁闲悠观望的供奉殿众,竟也在此斧力的波及下败退出去。 数十名婴成修士,个个都做苍白脸色,他们身挂血彩,气息微靡,一看便知受伤不轻。 霸天在那斧力来袭之际,借以饮血长刀的横档为御,勉强抵住冲击,但身子却也不由自主飘退了老远距离。 此时,武神悬空而立,手中阔斧,横斜生辉,衍一片凛凛微风,无人可及。 他朝着停歇在不远处的霸天看了看,神色中的戏谑丝毫不加掩饰。 霸天紧皱着眉头,满脸惊骇地看着武神,他如何也想象不到,武神只用了一斧之力,便将凡云城的固若金汤全数瓦解。 他能感觉到,自己绝非武神之敌,能爆发出此等威势的修士,其实力怕是早已超越了出窍之境。 一念及此,霸天的心神便有紊乱之态,他痴愣愣地看着凝视着武神,看着看着,额头竟有悬珠密布,背心也起寒凉透骨。 同时,凡云城外,布衣、龙三、虎四等龙虎山众,皆做瞠目结舌模样,他们都知道武神很强,但从未想过武神竟强大如斯。 布衣道:“武神人如其名,当真神人也!” 龙三道:“我龙虎山有此强者领衔,何愁大事不成?” 虎四道:“我发现,我突然有些喜欢武神了!” 布衣平复一笑,手中折扇轻一挥舞,开口道:“我们还愣着干什么?眼下凡云城内,可还有大量的残兵败将静候我们收拾呢!” 龙三与虎四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决意。 龙三转身朝着数千龙虎山众看去,喝道:“兄弟们,凡云城城主府鱼肉平人,助纣为虐者,是否当诛?” 数千山贼迟愣片刻,似还未从之前的震骇中醒转过来。 稍顿半响,众人方才齐声喝道:“当诛!杀!” 言罢,数千人纷纷腾空而去,刀锋凌厉,剑影幽寒,也不知会有多少人将染血在那刀锋剑影上? 此时的凡云城,狼烟四起,战火纷飞,漫卷着整个阴霾浊空。 撕杀声,嚎叫声,萧萧风声,声声如杜鹃,啼血。 受武神一斧之创,凡云城护卫殿军再无丝毫战斗力可言,此刻的他们,只若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见得龙虎山众大肆屠戮护卫殿军,霸天面色一沉,转而看向不远处那不为所动的供奉们。 霸天冷厉喝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把他们给我杀光?” 闻言,数十名供奉依旧无动于衷,他们互相看了看,神情中皆撩荡着迟疑。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武神持斧一横,道:“你们若是不想丧命在此,最好别轻举妄动!” 着,武神微微笑了笑,他笑得很随意,但这笑意落到那数十名供奉的眼中,却道别一番韵味。 经由武神这一提醒,凡云城的供奉们,只稍一思量,便敛了神色中的迟疑。 下一刻,数十人极为默契地朝着远处飞去,他们没有离开凡云城,但也没有遂霸天之愿,前去击杀龙虎山众。 见此一幕,霸天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此时的他,空有满腔愤怒,却无从发泄。 他恶狠狠地望向武神,咬牙切齿道:“阁下今日难道真要与我来个鱼死网破不成?” 武神淡然一笑,道:“你又错话了,今日,鱼会死,但网却不会破!” 着,武神的身影凭空消失,现身时,人与斧已双双齐至霸天跟前。 他提斧横撩,虚实尽锐,若一匹练横空贯射,进不可挡,速不能及。 霸天见状,瞳孔猛缩,人已惊的三魂荡荡,七魄幽幽,手中饮血,颤巍以御,势已弱了三分。 眨眼间,一斧一刀已是撞击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刀势怯了御力,斧攻却道意犹未尽。 漫天火树银花,血色缭舞。 霸天只觉自饮血长刀的刀身之上,有一股浩淼的火元之力铺展而来,还不待其惊愕余定,饮血长刀突起一阵碎裂——“哐当!” 下一刻,错身在霸天跟前的饮血刀身顿做截断,接着在熊熊火芒中焚灭成虚。 只一瞬间,一道火芒冲天的斧影便从空隙中推劈而来,继而猛地轰袭在霸天的胸口——“砰!” 一声巨响,霸天的身子喷血倒飞出去——“噗嗤!” 不消多时,霸天身卷血雨轰砸在一废墟中,风尘漫天,碎屑横飞。 武神顿了顿,提斧飞展而去,三两时息,人已临立在废墟之上。 此时,风依旧吹袭着,雨却变得淅淅起来,轰荡在天幕深处的雷鸣也掩了咆哮。 武神低了低眼,只见断壁残垣中,霸天闭眼蜷缩着,他的胸口,有一空洞的斧痕,皮肉翻卷,鲜血汩汩,触目惊心。 观霸天这般模样,只道已气绝身亡,但别忘了,他可有着出窍实力,肉身覆灭,但出窍灵体尚存。 武神凝视着霸天,观其模样,那一向果敢决断的他,此刻似乎有些挣扎。 就在这时,霸天的肉身之上,突有一道幽芒飘飞出来,那幽芒三两辗动,继而便在武神的面前演化成一人影模样,赫然正是霸天的出窍灵体。 还不待武神言语什么,霸天的出窍灵体突地就是俯跪下去,道:“前辈,霸天修行不易,望前辈不要赶尽杀绝,我将一切都奉送给前辈,还望前辈开恩,放晚辈一条生路!” 霸天一边言着,一边不停地对着武神磕头认罪。 见状,武神本就有所踌躇的心神,更作动摇起来。 他过,今日之后,凡云城会易主,霸天也会永久从这个世上消失。 但真当这一刻到来时,他才发现,他原来也并非如自己所的那般狠决。 其实就连之前他对付凡云城护卫殿军的开天一斧,也留有余地,他若全力施展,哪里还需布衣等人收拾残局? 见武神如有动容,霸天磕头的频率变得更为频繁,求饶之言,也做不休:“前辈,霸天家中,还有一行将就木的老母亲,她老人家还等着我为她送终呢!霸天自知罪孽深重,只希望前辈能满足我这心愿,望前辈成全!!” 武神怔了怔,道:“你所言,是否属实?” 霸天连忙头,诚诚恳恳道:“前辈,晚辈所言,句句属实,若有欺瞒,天打雷劈!” 武神陷入思量,他似乎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就在武神出神之际,自霸天那出窍灵体的手中,突有异物窜射出来,只见一道血芒宛若游蛇般扑向武神——“咻!” 血芒的速度快愈闪电,加之霸天与武神的距离本就极近,这致使武神根本无从反应。 只听得“哐”的一声,那一道血芒轰然袭击在武神的胸前,继而演作阵阵缭绕不散的血雾。 武神愣了愣,转目凝视着霸天的出窍灵体,状似不解。 霸天阴冷一笑,道:“哈哈!妄你实力强大又如何?还不一样被我种下了嗜血虫?你不是想将我彻底击杀吗?现在你大可挥斧试试,看看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见霸天这一副嘴脸,武神明白了过来,他觑了觑眼,眉有沉凝覆盖。 霸天一脸狡黠,对武神愤怒颇有些不以为然,道:“前辈,你可能还不知嗜血虫为何物吧?它们不仅可以禁封修士元力,而且还会食噬修士的血肉灵体!你现在即便想杀我,怕也有心无力了!” 武神一愣,道:“哦?那所谓的嗜血虫真有你的那么厉害?” 霸天洋洋自得,道:“有没有我所的那么厉害,你现在不应该最清楚吗?” 到这里,霸天极度自信地伸长了脖子,侃道:“来吧前辈!杀我试试!” 见此一幕,武神一敛之前的凝沉,淡笑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人!” 话语方歇,那被武神持拿在手的阔斧,猛地就是一级劈斩落下。 斧动,火元丛生,霸天那出窍灵体的头颅,应声落地,继而灵散于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缭绕在武神周身的血雾,也做消失不存,只见一只只虫物,浑身焦黑,随风而落。 谁也未曾察觉,武神着身的一袭黑袍,有那么一刻,竟有火芒一烁而逝。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章:大中小隐,上门夺权 合两更 残寒销尽,疏雨斜过,晚来轻拂,游云尽卷,霁色寒相射。 震天的厮杀声消隐不存,凡云城内,尸骸蔽野,血染阡陌,凄惨惋景,直让天地号哭。 数以万计的护卫殿军,在龙虎山众的屠戮下尽数伏诛,城主霸天也在武神的劈斧之下断了性命。 萧萧风叶,悲切残卷,宿云收尽,纤尘不警,只道清冥风露不胜寒。 此时,武神孤身而立在一处废墟上,一袭黑袍,随风猎猎。 那在远处观望的数十名凡云城供奉,见得霸天被武神一斧毙命,心中震诧只若惊涛骇浪,席卷不休。 他们迟疑三两,再不做丝毫停顿,纷纷逃逸而去,此生怕是再不敢踏足凡云城半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雨歇了,霁霞散晓,天光重现。 凡云城的天,澄碧如洗,不惹半尘。 值此之际,布衣折返而归,他静伫在武神的身边,默不作声。 武神似在沉思着什么,久久之后,方才开口道:“布衣,你抱负不凡,却不见于用。眼下有凡云城作为根基,可能伸展?” 布衣怔了怔,他与武神乃是半路知己,两人一见如故,也曾畅谈过许多人生理想。 他曾与武神言道:“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xià,忧以天xià,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寥寥几语,布衣心怀的抱负与理念,已作昭然。 布衣道:“武神,凡云城是你凭借一己之力打下来的,这一片天地理所应当该由你来执掌!” 武神微微一笑,道:“布衣,我的天地并不在这里,或许不久后,我便会离开。” 布衣愣住,连道:“武神,你要去哪里?我能与你一道吗?” 武神顿了顿,言道:“我也不知要去哪里,有些事并非我所能决定。眼下凡云城刚被攻克下来,平人惶惶,需要你留下来安抚!” 说到这里,武神朝着布衣投递去了一抹坚定的神色,他相信布衣一定可以治理好凡云城。 布衣思量片刻,对着武神感激地点了点头,身影一展,人已远去。 看着布衣远去的身影,武神淡然笑了笑,举目望天,只见归鸿声断,残云成碧。 霎时间,那一幕幕的空灵幽境,竟撩得武神心神恍惚,茫然而不知所措。 时至黄昏,长空万里,云无留痕,苍穹深邃,余辉掩照,滟滟无边。 此时,凡云城外,有一道青芒从天而降,正是从西而去的天翊等人。 他们本该在清晨时分抵达凡云城,但却在途中偶遇变故,这才晚了半日光景。 这一刻,残垣断壁中,有人影来往攒动,观他们的行举,似在修复城楼。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的脸上皆有疑虑浮掠。 闫帅环顾而视,说道:“看来凡云城似乎刚刚经lì了一场战火的洗礼!” 武忘等人纷纷点头,因为稍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凡云城那败破的景象,显然是由强大的元力攻击造成。 御风皱了皱眉,顾盼之下,神有异色,他隐约察觉到,那已弥散在天地间的元力气息,竟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天翊稍顿片刻,率先提步迈入凡云城,武忘等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绕残垣断壁,进入凡云城内,一路上可见众多平人忙忙碌碌的身影,他们在抚平战斗给凡云城带来的创伤,偶可听闻: “霸天那挨千刀的终于死了!” “可不止那祸害归西了,他的那些爪牙也都死光了!之前我这店铺外,还有数十具横尸呢!” “哎!霸天是死了,但又来了个龙虎山,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实在不行,我看咱们还是准备准备,然hòu迁离凡云城吧!这一处是非之地,怕是不宜久留!” “我怎么觉得龙虎山的那一伙山贼,对我们似乎并无敌意?他们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实际上还是挺和气的!” “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些山贼是不是做戏给我们看?” “哎!先静观其变吧!” “” 众多平人,一边忙碌,一边窃窃私语着,突见得天翊一行人,他们目露警觉,连忙缄默不语起来。 武忘道:“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听他们这意思,似乎凡云城易主到一群山贼的手中了。” 天翊道:“对我们而言,凡云城掌握在谁的手中,有那么重要吗?” 武忘点了点头,他们的确不需要知道凡云城受谁掌控,因为他们来了,自会接管这一地域的话语权。 这时,史大彪轻咳了咳,作声道:“不忘,既然你让我总领大家,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我安排具体行动了?”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点头道:“大彪兄,那就有劳你了!” 史大彪罢了罢手,目以扫视,道:“无忆、小笨、阿布,随我前去城主府交涉,其他人便在客栈等我们好消息吧!” 说着,史大彪侧了侧身,说来倒也巧合,史大彪侧身所对的街面,正有一家名为“如来”的客栈。 天翊凝眸看了看横匾上龙飞凤舞的“如来”两字,继而便同众人一道而入,史大彪则带着无忆、小笨以及阿布前往凡云城城主府。 天翊等人进入如来客栈后,只见店内空空荡荡,萧条之景,颇有些门庭冷落的感觉。 此时,柜台内正有一打着小盹儿的中年男子匐憩着,似是察觉到了有客临门,中年男子连连睁开惺忪睡眼。 见得天翊一行人后,男子的睡意顿做烟消云散,连连招呼道:“客官们,里面请!里面请!” 在男子的热情招呼下,天翊等人落座下来,稍一打探,对凡云城今日的变故也知晓了一些。 中年男子与天翊等人简略地道说了一番事由后,转身欲离。 正在这时,天翊突然开口道:“无所从来,亦无所去。” 男子顿了顿,背对着天翊等人,只听他淡淡笑了笑,应了句:“故名如来!” 说着,男子再不做逗留,连忙去为天翊等人张罗住店琐事。 闫帅笑了笑,凝视着天翊道:“不忘,你看出来了?” 天翊道:“我只是对这店名有些感兴趣罢了!” 闫帅道:“你对这客栈老板难道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可不简单!” 一听闫帅这般相言,武忘等人顿做诧异,他们连连展目朝着那中年男子看去,但却并未在后者的身上察觉到有何出奇之处。 天翊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闫帅愣了愣,说道:“野与市我能理解,可那所谓的‘朝’指的是何?” 天翊道:“‘朝’放在风澜大陆来说,想来应称之为‘阁’!” 闫帅明悟地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端坐的武忘等人满脸茫然。 千钰道:“不忘,你们是在说这客栈的老板,是一个隐士高手吗?” 天翊与闫帅相视一笑,却没有作何回应,这时,适才离去的中年男子已端着茶水折返。 男子为众人一一添杯,接着眸定在天翊身上,笑道:“这位小哥,不知如实而来,是否也叫如来?” 天翊反问道:“店主,不知如实道来,可算如来?” 男子稍稍顿了顿,笑道:“店主?这个称呼我倒是挺喜欢的!小哥,你们想知道的,适才我已详尽以言!” 天翊道:“这般说来,那便只剩下我们不想知道的了。” 男子点了点头,道:“既是不想知道,那也没有言说的必要不是?” 说着,他添水的一手悬空凝滞,目光深邃地朝着天翊望去。 承接到男子这一眼意,天翊微微xiào了笑,自若如常,没有人知道,他在男子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下一刻,男子收回目光,同众人点头示意一眼后,便隐退了下去。 闫帅道:“不忘,你说他是小隐、中隐、还是大隐?” 天翊笑了笑道:“他是店主,是这如来客栈的店主!” 闫帅明悟地点了点头,心下似乎已有了确切地答案,几人的这一番对话,彻底让武忘等人陷入迷蒙之境 于此之际,史大彪带着无忆、小笨以及阿布,抵达到了凡云城城主府外。 府邸大门前,有龙虎山众分列守护,布衣的办事效率很高,区区小半日,便彻底将凡云城接管到手。 他怀有远大抱负,但要尽数施展,远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事。 见得来人,护府的龙虎山贼,纷纷觑眼而来,若是依着他们以往的性子,早在史大彪几人到来之际,便叱喝出声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按照布衣所说,从今以后,他们不再是成天喊打喊杀的山贼,而是凡云城的府兵。 一念及此,众多守卫连连撇开眼去,颇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意味。 阿布怔了怔,问道:“大彪前辈,我们要怎么做?” 史大彪悠然一笑,道:“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夺了凡云城的掌控权便是。” 阿布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否真的明白史大彪的话中之意。 史大彪看向无忆,道:“无忆,你知道为何我只带你前来,而不带上武忘吗?” 无忆笑了笑,道:“大彪院长,死胖子用的是刀,而我用的是棍。” 史大彪顿了顿,转而看了看阿布,说道:“可他用的是枪?” 无忆道:“阿布用枪不假,但他很沉稳,沉稳的沉默寡言。” 史大彪欣然地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史大彪掩手一挥,他的身旁顿有一张藤椅落显而出,藤椅之上,还置放着一坛佳酿。 紧随着,史大彪在阿布满眼惊诧下,躺卧到了藤椅上,他一手提悬着佳酿,悠闲以饮。 小笨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史大彪做那甩手掌柜。 无忆淡淡一笑,也不多言什么,提步便朝着凡云城城主府走去,小笨阿布迟疑片刻,紧随在其身后。 见此一幕,那做看护的数十府卫连连侧出身来,他们老早就注yì到无忆等人的诡异之举,哪里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来者何人?这里是凡云城城主府,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话毕,数十修士,齐齐亮出兵刃,刀剑斧戟,一应俱全,毫无规格可言。 无忆不为所动,笑了笑道:“我不是闲杂之人,我来此,是有要事与城主相商!” 数十府卫愣了愣,你眼看我,我眼看你,似有些不知所措的模yàng。 “你你找我们城主,有何要事相商?说来让弟兄们听听,若真的事关紧急,我们立马为你通传!” 一个府卫绕口饶舌地说了这一通,他们的前身是山贼,话里行间,总归有些匪意。 无忆道:“我想你们不会愿yì听我所言的,还是速去通知你们城主吧!” “哼!你这人莫不是诚心找事不成?我等好言相询,你怎生得如此霸道?再说了,我凡云城城主,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见的吗?” 无忆无奈笑了笑,还不待其言语什么,其身旁的阿布突地横出身来,连带而出的还有一柄凌厉锐啸的金色长枪。 枪动,衍一片虚实尽锐,凛冽枪势,直做一阵狂风吹袭到数十名府卫身上。 下一刻,只见得那数十府卫噔噔后退,竟是被阿布的枪势袭扰所致。 阿布长枪横斜,冷厉喝道:“我师叔说了,让你们速去通知凡云城城主!!” 闻言,数十府卫皆做骇然,他们实力虽不强大,但行走绿林多年,却也有些眼力。 阿布仅凭借一道枪势便将他们尽数逼退,实力之强,可见一斑,那他的师叔又做何等实力? 一念及此,数十府卫再不敢有丝毫怠慢,连有一人火急火燎地朝着城主府内飞奔而去。 见状,阿布收回长枪,转而看向无忆道:“师叔,不知我做的可对?” 无忆笑了笑道:“你做的很不错,比你师叔我强多了。” 阿布怔了怔,不明无忆言外何意? 这时,呆头呆脑的小笨连连凑身到阿布跟前,看其手足舞蹈的模yàng,好似在向阿布讨要些什么一般? 阿布一脸茫然地看着小笨,接着低眼瞅了瞅手中长枪,道:“小笨,你是想要我这长枪吗?” 小笨愣住,鄙夷地瞪了阿布一样,两手怀抱于胸,似一副闷闷不乐模yàng。 无忆苦涩一笑,阿布不知小笨何意,但他却了然于心,若是按辈分而言,小笨可是跟无忆的老师青霖处于同一层次。 适才小笨听得阿布称呼无忆师叔,这才连连上前,也想享shòu一下受人敬仰的感觉,殊不知阿布不懂“风情”,坏了小笨的兴致。 不远处,史大彪已眯上了眼,他似乎是睡着了,因为那被其提悬在手的酒坛,此刻已没了声息。 数十府卫警惕地打量着无忆等人,给他们的感觉,这几人实在是诡异无比。 不过当一想起武神,萦绕在他们心头的惊惧也就安定了许多,经lì日间的那一战后,武神在龙虎山众的心里,已然成了神的化身! 等待了些时候,适才传话那一府卫引领着一群人走了出来,正是武神、布衣等人。 见得无忆等人后,布衣的神色顿有凝沉。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两人一熊,都做不凡,特别是那一袭青衣的无忆,给了他一种危险至极的感觉。 龙三、虎四觑眼盯着无忆,两人神色略显傲慢,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己方有武神坐镇的缘故。 谁也未曾察觉,武神在见到无忆等人后,眼中微不可查地浮掠过一抹惊喜。 布衣道:“诸位,有什么紧要之事,咱们到府内坐下再说可好?” 言罢,布衣侧了侧身,做一副恭请模yàng。 见状,无忆不为所动,说道:“既是紧要之事,哪里还有时间入府落座?” 布衣怔了怔,他能感觉到,来者颇有些不善,道:“既是如此,不知阁下口中的紧要之事,所指为何?” 无忆也不拖沓,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依靠凡云城的力量去找一个人!” 布衣神色稍缓,道:“只是找一个人吗?这好说!你告诉我那人模yàng,我吩咐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传来!” 他本意并无敷衍之意,只是这话落在无忆的耳中,多少有些模棱两可的韵味。 还不待无忆开口,阿布已是作声道:“我师叔的意思是,要你交出凡云城的掌控权!” 言出,布衣等人的脸色刷地一下难看起来,他们今早方才攻克凡云城,但在今夕却有人上门夺权,世事变幻,只道无常。 听得阿布这般凌冽之言,无忆补充道:“等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人,凡云城一切照旧,而我们也将远去!” 布衣冷冷笑了笑,在他看来,无忆这话多少有些好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强者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无忆怔了怔,他并不擅长反驳,遑论他们此次的行举,与布衣所言多少有些吻合。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武神,突地侧出身来,道:“打赢我!一切好说!”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章:一斧一棍,武神盈盈 合两更 无忆一愣,这才转眼看向武神,一袭黑袍、头系黑带的武神,此时也正云淡风轻地打量着无忆。 见得武神出声,布衣等人缄默下来,在他们看来,有武神出手,挑事者自会尝到苦果。 阿布紧了紧手中长枪,锐利双眸牢牢将武神锁定,战意澎湃。 小笨一脸疑惑地凝视着武神,它在武神的身上,隐隐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只不过那气息来得晦涩,它一时想不起源于何处。 无忆顿了顿,笑道:“我若赢了你,当真一切好说?” 武神的脸色兀地一变,鄙夷道:“等你赢了我再说!” 言罢,武神的身影腾空而起,一柄灿金大斧随影而动,光动太虚,锐掩乾坤。 无忆自若如常,含笑看了看那已悬立长空的武神。 下一刻,一道青色流光夺烁苍穹,三两时息,无忆与武神已迎对在天幕之上。 武神扬了扬手中阔斧,轻一挽手,可见其臂如皓腕,竟落得洁白无瑕。 无忆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询问些什么,武神却已持斧劈撩而来。 斧落,运斤成风,大开大阖,气势雄浑,遮拦架隔无休歇,杀气迷漫牛斗寒。 见状之下,无忆掩手一挥,佛皇棍节节分明,应势而出,苍翠欲滴。 无忆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愈。 棍出,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一斧惊落河汉,一棍势破云天,斧棍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霎时间,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整个凡云城都好似笼罩在轰雷之下——“轰隆隆!” 火元、木元漫天缭绕,直将向晚的天幕渲染成一片彩色。 风过,散了彩华,天光云影,不与徘徊。 于此之际,一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在天际弧划出一道青芒。 此刻的无忆,面色惨白,嘴角渗着血迹,执拿佛皇棍的一手,不停的颤抖着。 在与武神对击之下,他人已负伤,身已倒飞,眸却凝视,牢牢锁定着不远处的人影。 那里,武神持斧而立,身不动,斧不动。 见无忆被击飞,阿布与小笨尽皆失措,一人一熊连连腾飞而起,布衣等龙虎山众,自不会落人之后,身若飞电走芒直奔武神。 不消多时,两方人马便于天幕之上对持而立。 阿布与小笨本欲动手,却被无忆阻拦了住,布衣等人恭立在武神身后,气势十足。 无忆平复稍许,看向武神道:“你手中的那一阔斧,来lì颇为不凡,其中蕴含的元力,似乎并非你自身所拥有!” 武神自若一笑,道:“你手里的棍,不一样也做不凡吗?不过它倒是需要你以自身元力催发,所以你败了!” 无忆笑了笑,道:“我败了?” 武神昂了昂首,道:“难道不是吗?” 无忆没再作应,身影一展,人已凭空消失,现身之时,已身临在武神跟前。 佛皇棍虚掩而动,棍如游笔,下笔风雷,青彩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佛皇一怒!” 棍落,势如洪涛,翻卷激涌,漫天的碧翠绿芒好若要将一切都予吞噬。 这一刻,暮烟斜,日转山腰,青霞直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人影,棍影,余晖。 见此一幕,布衣等人无不瞠目结舌,他们骇然以望,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武神凝沉着眉头,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三两,也不知嘀咕些什么。 刹那间,武神等人尽数置身在无忆的这一棍下,布衣等龙虎山众只觉全身无力,任凭他们激怒满怀,似也破了那棍影天来。 面对无忆撩棍而来的攻势,武神一动不动,似不以为然,也作无动于衷。 无忆眉头一皱,似有了迟疑,他也不知自己这一棍是否真该落下。 就在无忆踌躇之际,一道光影倏闪而至,继而在武神的身前撑起一片浩荡的土元护盾。 这突然而至者不做他别,正是小笨,此刻的它,再不那憨态可掬的小熊,大地之熊的本体显露无yí。 小笨似已做好了迎接无忆那“佛皇一怒”的准备,它眉宇凝重,哪有丝毫大意? 浩荡的棍力冲击并未如期而至,无忆持棍的一手,倏地一转,继而便见满幕苍翠随风席远, 无忆停止了施展“佛皇一怒”,也不知是因小笨的突然搅局还是其他。 见状之下,小笨心安地蜕演成之前模yàng,它转了转身,怔怔地望着武神,其神态好似在询问武神什么。 武神瞅了瞅小笨,他只微微xiào了笑,好似一切都在他那缱绻的笑意下一样。 阿布也于此时飞驰了过来,他提悬着一杆锐啸长枪,神色却被惊疑覆盖。 无忆滞愣了片刻,竟无奈地笑了笑,道:“小笨,阿布,我们走吧!” 说着,无忆转身欲离。 武神见状,神色突有波澜起伏,连道:“怎么?你打算就这样离去了?” 无忆愣了愣,道:“不然呢?” 武神沉思片刻,道:“你们不是需要借助凡云城的力量去找寻一个人吗?” 无忆道:“你觉得现在还有那必要吗?” 武神低了低头,默不作声,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好吧,那你们走吧!” 说到这里,他似乎真怕无忆转身便走,所以连忙补充道:“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好了!” 闻言,无忆再不做逗留,身影一动,人已朝着昏沉入睡的史大彪飞去。 小笨呆愣片刻,幡然明悟,它饶有深意地瞄了瞄武神,接着紧随无忆而去。 阿布作一副茫然模yàng,他的思绪有些紊乱,在他的认知中,是非曲直,似乎只有曲与直之分。 虽是如此,阿布并未多做停留,倒是他神色中对武神的警惕,丝毫不做消散。 此时,茫然的可不止阿布一人,布衣等龙虎山众,也道莫名,他们愣愣地看着武神,欲言又止。 武神顿了顿,接着随手一抛,那被其持拿在手的阔斧顿做一影飞鸿落入布衣的手中。 “布衣,此斧名为开天,希望它可以助你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说着,武神对着布衣咧嘴一笑,他这一笑,笑靥如花,有嫣然巧至,有百媚横生,但却给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觉。 布衣紧握着开天斧,心中道不出何种滋味,他什么也没说,脑海中只回荡着武神之前所言——“我的天地并不在这里!” 龙三、虎四等龙虎山众,讶然地望着武神离开,他们忐忑,他们不安,但他们却没有出言挽留。 不消多时,无忆、小笨、阿布以及武神便已临身到史大彪跟前。 此刻的史大彪,入梦已深,对于无忆他们的归返,丝毫未做察觉。 无忆正欲开口唤醒史大彪,武神却率先一步走到其身前。 下一刻,武神在无忆等人的满脸惊诧下,落手到了史大彪的大耳之上,只见他指尖一转,一股揪力顿时传遍史大彪的耳垂。 只听得一声鬼哭狼嚎响彻凡云,史大彪的身子就如利箭一般弹射而起。 这一幕,直惊得无忆等人噔噔后退,倒是武神不以为然,含笑自若地凝视着史大彪。 此时,史大彪一脸的怅然失措,叹道:“是谁无端扰大彪好梦?可惜了我那青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啊!” 武神脚下一横,昂首挺胸道:“大彪兄,不知你那江山如画,是否经得起破天一轰?” 话语刚一落地,武神的手中顿有一筒状器物显现出来,正是灵宝破天。 见状,史大彪猛地就是一惊,踉跄之余,身后的藤椅与酒坛,尽皆横倒竖歪在地。 武神扬了扬手中破天,笑道:“大彪院长,你可知破天之中,遥寄了一桢水墨连天,你若不感受一下,只道会悔恨交加!” 说着,武神将破天一把抛给了小笨。 小笨心领意会,冲着史大彪狡黠一笑,接着将破天上肩,筒口直对史大彪。 史大彪一脸惊恐,左闪右躲之余,连道:“我道是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扰我大彪清梦,原来” 说到这里,史大彪谄媚地望向武神,道:“原来是小姑奶奶驾到!” 话语方歇,史大彪连连瞪向小笨,叱喝道:“大笨熊,还不赶快将破天放下!你莫不是忘了这一路来我对你照顾有加了?” 小笨晃了晃头,扛于肩头的灵宝破天哪有丝毫下肩之意? 正在这时,武神走到了小笨跟前,他冲着小笨会意一笑,后者见状,这才悻悻地将灵宝破天交还到了其手中。 史大彪长长松了口气,只有曾被灵宝破天轰过的人,方才能体会到此刻他心中的苦涩。 无忆与阿布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幕,有些事,发生在他们与天翊相遇之前。 此时,布衣等龙虎山众也飞降了下来,他们眸定在武神身上,神情中饱含不舍与疑惑。 武神回首看了看众人,他没有去解释什么,只同无忆道了句:“我们走吧!” 紧接着,无忆等人便在龙虎山众的惊诧中渐远而去。 谁也没说道别的话,谁也没做过多的疑问,天地间,唯余徐徐清风,吹皱了一袭晚烟,缱绻了凡云悠悠。 折返如来客栈的路上,阿布时不时便会偷瞄武神,早在史大彪叫出“小姑奶奶”几字的时候,他便明悟了许多。 察觉到阿布的举态后,武神笑了笑道:“小阿布,之前你一口一个地叫无忆师叔,甚是亲热!怎么见到你盈盈师姑后,就沉默寡言了?” 阿布一愣,张了张口,好似要说些什么,偏又落得欲说无言。 小笨似也来了兴致,连连拉扯着阿布的衣襟摇晃个不止,论辈分,它可是当之无愧的老一辈。 见状,无忆无奈笑了笑,道:“盈盈,你打算就这样去见你的武忘哥哥吗?” 南宫盈盈顿了顿,她现还做武神的男儿之身,一袭黑衣、头系黑带,看上去颇有些好汉之风。 见南宫盈盈不作应答,无忆摇了摇头,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盈盈,南宫阁的御风前辈也随我们一道!” 闻言,南宫盈盈的脸色倏地一变,道:“无忆,你们可不可以替我保守一个秘密?” 无忆道:“这秘密指的是你的身份吗?” 南宫盈盈点了点头,道:“若是让御风叔叔知道,他一定会把我擒回南宫阁的!” 说着,南宫盈盈的脸上顿有苦郁浮掠,可如今她是武神,所以那悲怜总给人一种膈应的感觉。 无忆思量片刻,承下了南宫盈盈的要求,阿布与小笨对此似乎也无异议,倒是史大彪沉闷着一张脸,一言也不发。 见史大彪心猿意马,南宫盈盈道:“大彪兄,你可听见我适才所说?” 史大彪一愣:“你说什么了?” 南宫盈盈眉宇一横,道:“我说让你替我保守秘密!我是武神,不是南宫盈盈!” 史大彪随意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是武神,你本来就是武神!” 一言及此,史大彪的神情突有迷茫晃动,此时他的记忆中,好似突然多了一些本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些记忆来得凌乱,且又迷蒙,史大彪只知那是记忆,但却无法窥探其具细。 无忆道:“盈盈,我担心的是,以老大的慧眼识珠,你的身份,怕是瞒不了他!” 南宫盈盈笑了笑道:“我要瞒的又不是不忘老大。” 无忆明悟,道:“盈盈,那御风怎么办?他可是扬言要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找到你为止!况且我们停驻在这里,本就是为了找你,总不可能一直揣着明白糊涂下去吧?” 南宫盈盈思量片刻,心有一计衍生,接着自储物袋中拿出一卷信轴,低声细语对着信轴言说了一通。 听得南宫盈盈之言后,无忆笑了笑,论鬼精灵,他又怎么比得上南宫小魔女呢? 这之后,南宫盈盈又简单地与无忆商谈了一番,道说了一些“行骗”的细节。 小笨与阿布在听得南宫盈盈所言后,无不佩服这小魔女的聪慧,他们在想,若不是事先知道,他们只怕也会被蒙在鼓里。 史大彪一直沉默不言,他似乎在懊恼什么。 无忆看出了史大彪的心思,说道:“大彪兄,是否因为武神的出现,扰乱了原本的计划?” 还不待史大彪回话,南宫盈盈已夺声道:“怎么?大彪兄莫不是还想借着寻找南宫盈盈的名义,在凡云城惜财爱财一回?” 史大彪一愣,到口的“小姑奶奶”几字,硬是生生被他咽了回去,道:“武神,凡云城本就民不聊生,大彪就算再爱财,也不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颇有些悲天悯人的意思,但南宫盈盈却对他鄙夷地撇了撇眼。 她似乎极为笃信,若真能爱财惜财,史大彪连伤天害理的事也做得出一样。 不知不觉,无忆等人已临身在如来客栈外,武神屏气凝神片刻,再无半分媚绕,从此刻开始,他是武神。 此时,如来客栈内,天翊等人已归返到各自房间休息,感知到无忆等人的气息后,众人纷纷踏出房门,来到大厅内。 第一个出现在大厅的人,是武忘,他似乎很焦急,关切道:“小白脸,怎么样了?凡云城拿下了吗?他们怎么说?帮不帮忙?你手段太温和,我怕他们不答应帮我们找盈盈。” 听得武忘如此以言,武神刚做平缓的气息顿有了不小的起伏,好在武忘一心他处,并无察觉出他的一样。 无忆道:“死胖子,你就那么着急你的盈盈妹妹吗?当初也不知是谁说厌烦她来着?” 武忘与武神的脸色同时一变,但各自韵意却道不同。 无忆摇头叹了叹,侧眼看向武神,道:“小白脸,这位是凡云城的城主武神,他知道盈盈的下落,但非得等见到你才肯具言以细!” 武忘一愣:“武神?” 武神点了点头,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悸动。 武忘道:“你知道盈盈的下落?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 武神正欲开口,天翊等人却在这时来到了大厅,他们简单地向无忆探询了几句,接着纷纷凝眸看向武神。 被众人这般盯着,武神自若如常,盯着武忘道:“你可是武忘?” 武忘颔首道:“我是,快告诉我,盈盈她到底在哪里?” 许是因为焦急的缘故,武忘这话略显得有些耳提面命的感觉。 武神皱了皱眉,似有不悦,说道:“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是武忘?你可有证明?” 武忘愣住:“证明?” 武神点头道:“没错,证明!” 武忘沉思片刻,先是拿出了烈焰狂刀,接着又拿出了许多证明他南宫小丹帝身份的器物。 武神顿了顿,煞有其事地对这些器物一一做了检查,且附言道:“按照恩人所说,这应该便是烈焰狂刀了,这是南宫丹塔外事长老的令牌” 见武神如数家珍般地道出自己所拿出的器物,武忘的神色突有剧烈起伏,连道:“武神大哥,既然你已确定了我的身份,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盈盈在哪里了?” 武神踌躇三两,淡然道:“恩人去西门之地了!”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章:店主殿主,酒癫疯癫 合两更 说着,武神随手对着武忘一抛,一卷信轴顿落于后者手中。 信轴内留言不多,寥寥几语:“武忘哥哥,我去西门之地了,武神会带着你找到我!” 声落之余,停悬在武忘手中的信轴顿做一缕幽烟涣散不复。 武忘怔了怔,眸定在武神身上,似是希望后者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御风从始至终都凝视着武神,眉宇见沉,也不知在思量什么,此时听得信轴中南宫盈盈的留言,御风心中更添疑虑。 天翊自若如常,看向的武神的眼神总好似带着点意味难明的韵味。 武忘道:“武神大哥,盈盈真去西门之地了?” 武神点了点头,道:“恩人说了,只有等你们抵达西门之地后,我才能将她具体的落脚之地说出来!” 武忘一愣,正欲开口,天翊却率先问道:“武神兄,你一口一个恩人,不知盈盈何恩于你?” 武神顿了顿,状若追忆,接着将南宫盈盈把他从山贼手中救出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他说的绘声绘色,众人闻听之下,只若感同身受,特别是武神被救后,南宫盈盈又让其充当山贼之事,更让人信服。 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南宫盈盈这样的鬼精灵,方才会有这么一出。 此时,御风凝沉的眉头,稍有舒缓,看向武神道:“武神兄弟,在下可否与你单独言谈几句?” 武神顿了顿,道:“阁下可是南宫阁的人?” 御风点了点头。 武神道:“既是如此,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共同的话语!” 说到这里,武神愤懑地瞪了御风一眼,转而看向武忘道:“恩人还说了,若是你们与南宫阁的人同行,我也就没有必要与你们同去西门之地了。” 话语方歇,武神已做转身欲离之态。 见状,武忘连忙出声喝止道:“武神大哥且慢!御风前辈只是碰巧与我们相遇在凡云城而已!” 武神踌躇片刻,半信半疑道:“真是如此?” 武忘点了点头,看向御风,其眼神泛烁不休,好似在示意御风什么。 见此一幕,御风无奈一笑,道:“他说的没错,我只是碰巧遇到他们而已,不时便会离开!” 话至此处,御风突然看向天翊,道:“不忘,我想与你单独言谈几句,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天翊淡然笑了笑,接着与御风一道出了如来客栈。 武神若有若无地瞄了眼御风的背影,继而开始流水般地回答武忘等人的疑惑。 此时,天翊与御风伫立在一处房梁之巅,两人的眼中,有寒月一轮,有芳草满园,有清辉散漫。 沉寂半响,御风突然开口道:“不忘,阁主说你很聪明,那你可知我找你所为何事?” 天翊凝视着远方,只见有高山环绕在凡云城的四周,而在高山之上,有寒月停悬。 天翊道:“前辈,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我想你在离去之前,应该会嘱托我一些事情吧?” 闻言,御风的脸色倏地起伏,赞赏之意丝毫不加掩饰,道:“我今天算是明白了,阁主为何会对你那般看重。” 天翊笑了笑,他没有追问什么,御风也没有具体言说所嘱之事,两人只淡然地眺望着远方。 那里,薄雾轻烟,月色清华,疏影横斜。 也不知过了多久,御风开口道:“不忘,我要走了,替我与大彪前辈道别!” 天翊道:“御风前辈,你真打算不回如来客栈了?” 御风点了点头,一脸无奈道:“那丫头应该不想再看到我。” 天翊道:“前辈是打算回南宫阁复命,还是前往西门之地?” 御风笑道:“你觉得呢?” 天翊道:“我想在西门之地,我们还会再见。” 御风笑出声来:“哈哈!你叫不忘,可别忘了今日我的嘱托!” 说着,御风对着天翊微微躬了躬身,还不待天翊开口,御风的身影已随风消逝。 御风离去后,天翊传音辰南子道:“辰老,你是如何知晓武神就是盈盈的?” 辰南子道:“小子,你可知武神着身的那一袭黑袍是何物?” 天翊道:“辰老,你明知我不知道,还这般问我,想来是故意寻我开心不是?” 辰南子淡笑道:“武神身上的那一袭黑袍名为凤翔衣,乃是离老儿最为得yì之作,别人或许感知不到其气息,但如何瞒得了我?” 天翊明悟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陷入疑惑,道:“辰老,你口中的别人,包不包括御风前辈?” 辰南子一愣,心有疑生,道:“对啊!御风又是如何知晓武神就是盈盈的?” 两人并未就此事展开过多的联想,只道御风分辨出武神的身份,许是有着其他方法。 而事实上,御风之所以能甄别出武神的真实身份,乃是因为曾有一老者对他的指引。 老者说过:“欲寻盈盈,先找不忘。随行其道,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御风很聪明,早在武神出言逼迫他离开的时候,他便心有所疑。 对于御风而言,当时的局面他已没有退路可言,因为他即便不开口主dòng请离,武忘等人恐也不会继续让他同行其道。 稍一应对老者所留的指引之语,御风顿时明悟了过来。 要么是那神秘老者所言有误,若不然,结果便做显而易见。 因为当时的如来客栈,只有武神一个陌生人,“他”若不是盈盈,谁又是呢? 待得天翊折返如来客栈时,众人依旧与武神言谈个不休,武神似乎特别健谈,有一出没一出的胡侃个天上地下。 天翊没有打搅众人,就若一个旁听之人一样,静静地落座在角落处的木桌前。 不知何时,天翊所在的那一木桌前,已多出了一道人影,他与天翊一样,也做旁听之人,且听得津津有味。 这男子不做别人,正是如来客栈的老板。 男子道:“不忘小哥,你们打算何时启程?” 天翊道:“明日一早!” 男子道:“此去西门之地,路遥途远,穷山恶水,数不胜数,小哥可有心里准备?” 天翊道:“西风凛冽,雁叫长空。霜蒙晨月,马蹄声碎。雄关漫道,义真如铁。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男子笑了笑,道:“不忘小哥,你若应我一事,我可管你平坦抵达西门之地,你意下如何?” 天翊道:“天xià间还有这等好事?” 男子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件苦差事,因为此地距离南宫之地的大荒芜域相隔着千山万水。” 天翊道:“千山总有穷,万水总有恶,这与我去西门之地的穷山恶水又有何区别?” 男子道:“区别很大,我意是好,但他意却是坏。” 天翊道:“‘店’主,你的好意不忘心领了,他日若有闲心,我或许会一登‘店’门。” 男子不再多言什么,只悠然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的身影凭空消失,好似从未现身过一般。 也是在这时,闫帅来到了不忘的身旁,他眉头紧皱,沉声道:“不忘,没事吧?” 天翊笑了笑,示意并无他事,心神却凝重不已。 感知到天翊的折返后,武忘等人纷纷聚拢过来,闲谈三两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憩。 此时,天翊负手而立于窗前,眼幕下,寒香满院,扶疏清影,皎皎玉树,月下冰魂。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为何不答应他?以他的能耐,绝对可保你们平安抵达西门之地。” 天翊道:“辰老,大荒芜域,萧条而又凄凉,那里可不是一个饮酒赏月的好去处!” 辰南子道:“但这未尝不做一缓兵之策!”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以你身份,难道也对他不了解吗?” 辰南子稍顿片刻,道:“荒殿很神秘,荒殿的殿主也很神秘,我当初游历风澜时,他便已归隐,关于他的传言也很少。” 天翊道:“想来那些历经传言的人,都已经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了吧?” 辰南子不置可否,也没有再多言的意思,只留天翊一人凭栏远望。 不知为何,天翊此时突然想起了秦万里,后者作别离去后,也不知去了何处? 天翊在想,这如来客栈的“店主”或许知道答案,只可惜他忘了去打探。 思量了好长时间后,天翊长长叹息了一声,他打消了再去寻找“店主”的念头。 翌日,天翊等人作别了如来客栈,继续启程西去,他们没有再见到如来客栈的“店主”,伴随着他们的离去,如来客栈已人去楼空。 离开凡云城时,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 在大青的携带下,众人丛云而行,但见疏雨洗尽烟波,风起白鸥零乱,破岚光影深碧。 三日后,一行人停降到了鹊桥城。 鹊桥城,蝶飞烟草,莺啼云树,此时正值珠帘日晚,银屏人散,天翊等人伫立在一山峦之巅,只见得: 一江秋水碧湾湾,绕青山,玉连环,帘幕低垂,人若画图间。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畅饮以叹:“不相思,缘底事,红绡褪玉。鹊桥城,想来应该沉淀了许多的醉横霜竹。” 天翊笑了笑道:“轻风飘散杏梢红,更吹皱,池波如漪,意阑珊。” 言罢,天翊与史大彪相视而笑,徒惹得武忘等人满面茫然。 闫帅神色凝重,自从离开凡云城后,他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穷山恶水到底会有多穷恶? 稍许停顿后,天翊等人行山色以远而去。 一路上,人不见,草连空,有野渡舟横,有杨柳绿阴。 行至了好些时候,众人停下了脚步,鹊桥城的主城就在山色的那一头,但此刻他们的身前,却有一男子横栏在道。 男子相貌平平,倒是那一头银色长发惹人记忆深刻,此刻他躺卧在一处山石上,四周左右横七竖八地潦倒着众多空酒坛。 见得天翊等人后,男子眼泛迷蒙,打了个酒嗝,道:“不忘小哥,酒癫本不癫,但为了等你们,却变得酒癫了起来!” 说着,男子从山石上一跃而下,他左摇右晃,好一副醉酒模yàng。 闫帅眉头紧皱,连忙上前一步,以他的实力,竟无法感知男子的深浅,只隐隐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混散着浓烈的酒味,随风飘散。 见得闫帅这般警惕,男子笑了笑,道:“你这人怎生得如戏谨慎?难道不能给彼此以信任吗?我虽然名为酒癫,实则一点也不癫!” 男子一边说着,身子却随风摇曳得更为厉害,似乎只需轻一点动,他便会醉倒在地一般。 闫帅没有开口,脸上的警觉更无丝毫松懈,能在这个时候拦住他们去路,且一口叫出天翊不忘小哥名讳的,是敌非友的可能性居大。 天翊稍稍顿了顿,继而走上前来,他凝视着酒癫,道:“前辈应该是荒殿之人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发此问,只是在酒癫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气质,那气质,大多都来自于荒殿之人。 酒癫怔了怔,笑道:“不忘小哥就是不忘小哥,殿主说我一见到你,就会被识破身份,我开始还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知晓酒癫乃是荒殿之人后,武忘等人的警惕稍有了松缓。 在他们看来,荒殿是友非敌的,毕竟这一路走来,曾有不少荒殿高手,明里暗里出手援助过他们。 那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戏子,那执着于琴瑟之曲的曲离殇,还有那默默付出的秦万里。 虽是如此,但此刻天翊与闫帅的神色却无多大转变。 闫帅道:“没想到我们这才刚离开不久,你们就按耐不住了!” 酒癫道:“阁下这话可说的不对了,这里哪里来得你们?分明就我酒癫一人。而且我也并非按耐不住,因为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很长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酒癫沉了沉眉,接着抬手开始盘算起来,好似他也不知那很长一段时间到底有多长。 闫帅还欲开口,天翊却率先说道:“酒癫前辈,你既已在此等候我们多时,不知所为何事?” 酒癫一愣:“所为何事?” 一想到这里,酒癫的眉头顿有横沟竖壑显现,他挠了挠头,好似在记忆什么,偏又落得什么也记忆不清。 好半响后,酒癫的神色倏地大变,大笑道:“哈哈!我想起来了,我在这里等候你们,是为了让你们陪我喝酒!!” 一言及此,酒癫连忙挥手而动,下一刻,他的周身左右,顿有一坛又一坛的佳酿铺展在地。 酒癫笑了笑,身子却依旧晃动个不停,那刚被其摄出的佳酿,顿有数坛倾倒在地,迷醉了一片闲花碧草。 见得酒癫这一副姿态,武忘等人的脸色无不惊愕失措。 在此之前,他们只道史大彪疯癫,却不料而今有一酒癫横空出世,隐有超越史大彪之势。 天翊顿了顿,道:“酒癫前辈,你专程等我们,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我们陪你喝酒?” 酒癫一脸迷茫,蹙眉片刻,点头道:“我只记得这些了。这里花草丰茂,你们若是能把酒癫我灌倒,我不介yì做一蛰伏的花间人!” 他这话说得疯疯癫癫,但稍一回味,却道话外有话,其弦外之音,谁人又做不明? 天翊沉思片刻,正欲开口将此事应承下来,其身后的史大彪却于这时突然迈步上前,大喝道:“你这酒癫,不仅癫,而且还很狂!你不是想找人把你灌倒么?有我大彪在,就算十个酒癫在,怕也不够倒!” 史大彪昂首挺胸地望着酒癫,那模yàng,除却大气横秋外,谁说又没有一点疯癫呢? 闻言,酒癫的眼中突有一丝清明一闪而逝,道:“你这大汉,好大的口气!真有本事,过来与酒癫一战!!” 他斜眼瞄了瞄满地的佳酿,那所谓的“一战”也道不言而喻。 酒癫的话语刚一落地,史大彪已大刀阔斧地走上前去,在史大彪的眼里,这天xià怕还没有人能拼酒拼得过他。 史大彪与酒癫碰对后,直接席地而坐,冷眼对冷眼,横目对横目,都似在酝酿着什么。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奈笑了笑,就连天翊也稍稍舒缓了神色,倒是闫帅始zhōng不肯放松警惕。 这一刻,史大彪与酒癫迎面而坐,两人的身旁,环绕着大量酒坛,坛中有佳酿,落映着飞鸿云影。 彼此凝视了好半天后,两人同时提悬起一个酒坛。 史大彪道:“你这酒坛,装得是酒!” 酒癫一愣:“酒坛若不装酒,哪又用来装什么?” 史大彪微微一笑,还不待他开口,伫在天翊身旁的千叶突地接言道:“我们大彪院长的酒坛中,装得是乾坤!” 听此一言,酒癫的神色兀地一沉,原本缭绕在面的酒意都好似清醒了许多。 史大彪道:“千叶说的不错,我的酒坛中,装得是乾坤,你可知乾坤无极?”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六章:乾坤无极,风雨即至 合两更 酒癫愣住:“乾坤无极?” 史大彪笑了笑,道:“我的酒中,仰可观天文,俯可察地理,近以取诸身,远以取诸物,是为内定阴阳。??要·” 话语方歇,史大彪倏地扬起手中酒坛,畅饮,豪饮,乐此不疲。 只听得“咕咕”声连绵不休,吟唱着唱翻云覆雨的酒涛。 不消多时,满满一坛佳酿便被史大彪一饮而空,他微微眯着眼,似在回味着什么。 这一刻,鹊桥城外,紫陌纷争,浅装樱红,燕回婉转,晴空远去。 天地之间,唯余史大彪虔诵的“啧啧”声,呢喃成诗。 酒癫提悬着酒坛,迟迟不见所动,他的醉意涣散不存,整个人就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瞬,酒癫怅然一叹,提坛以饮,入口的佳酿却做寡然无味。 史大彪缓缓睁开眼,看向酒癫,淡笑道:“阁下可品出坛中之酒为何味?” 酒癫怔了怔,只苦苦笑着,却不作应。 史大彪道:“酒也是有生命的,它少时轻狂,中年沉稳,老而淡雅。你,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言罢,史大彪放下手中空坛,转身,慢步走向天翊。 天翊凝视着史大彪,神色中毫无波澜起伏,他甚至笑也没笑。 史大彪道:“不忘,你可知道大彪酒中的乾坤无极,所指为何?” 闻言,天翊笑了,笑得云淡风轻,说道:“大彪兄,物之终始,初无极已。始或为终,终或为始,哪有什么所指?” 史大彪一顿,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继续这无极之行吧?” 言语刚一落地,史大彪再次转身,他从容阔步而去,途经酒癫身旁时,眉眼不动,眼界俱空,宛若那里的根本就空无一人。 天翊悠然提步,早在史大彪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场拼酒落得毫无意义。 闫帅眉宇疏斜,神色在谨慎与疑惑的交织下,演作风云变幻。 武忘等人愣神以望,他们本还抱着看一出好戏的心思,殊不知,这一场戏,尚还没有开始,便已结束。 这之后,天翊一行人从酒癫的跟前擦身而过,后者本是在此邀酒以陪,却不料会是这般收场。 天翊等人离开了,他们自蝶飞烟草中穿梭而行,去向鹊桥城。 空旷的天底,此时只剩下酒癫一人静默而坐,那悬停在他手中的酒坛好似被定格了一般,就如此时他那呆愣的表情一样。 不知何时,酒癫站起身来。 伫立,凝眸,无绪。 这一刻,云如帆,风如纱,云帆风纱后,鹊桥城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酒癫停伫在雨中,只觉雨如酒,稍做回思,史大彪的一言一语,竟惹得他痴醉沉迷,他醉得很癫,沉得却很迷蒙。 再说天翊等人,耗费些时间,进入到了鹊桥城中。 鹊桥城内,有一鹊桥,桥以无数石形飞鹊镂空搭建,连岸的两边,错落屋舍,点缀在苍翠葱茏之间。?· 天翊一行人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鹊桥的一端。 本作来往颇火的鹊桥城,此刻却无一人行径在鹊桥上,那里空灵缥缈,有薄雾轻烟环绕。 风过,散了一袭轻烟,吹皱了静谧波光,鹊桥之上,突有一女子凭空显现。 女子静静地伫立在桥上,依着行云流水的音符,恍然间,似有一曲长相守游丝入耳。 她落得不染俗尘,姿色天然,绰约逸态,轻盈灵动。 见得这女子后,闫帅的神色倏地大变,连带着武忘等人也做一副失措模样。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雨木之域核心之地的晓梦。 感知到天翊等人的到来后,晓梦烟眉微蹙,接着提步朝着众人缓缓走来。 不消片刻,晓梦人已来到天翊等人的跟前,她凝视着闫帅,也不开口说些什么,唯余两靥之愁惹人动怜。 闫帅怔了怔,道:“你去过无字战碑了?” 晓梦点了点头,道:“去过了。” 闫帅道:“那你可曾见他?” 晓梦摇了摇头,道:“四方阁高手不少,他们拦住了我。我体内的封禁之力,也愈发变得牢固。” 闫帅轻声一叹:“你应该很清楚,当你苏醒的那一刻,便也意味着会有这样的一天。” 晓梦稍稍一顿,没有回应闫帅什么,下一刻,她朝着天翊看去:“从今天开始,我会守护你!” 天翊愣住,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有些词穷。 闻听晓梦此言,闫帅突地一喜,道:“晓梦!你都想通了?” 晓梦冷冷地瞥了闫帅一眼,道:“想通什么?我早已说过,在我心中,那凛然的大义已做凋零,我如此做,只是为了他!” 闫帅脸色一沉,他自然知道晓梦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非但如此,天翊等人对此也了然于心。 史大彪轻一挥手,一坛佳酿赫显而出,他提坛以饮,道:“执守在有风有月的夜里,何不放下拈花的手?” 晓梦转而看向史大彪,道:“你是叫我放下吗?那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才能放下?” 史大彪笑了笑,道:“借一根紫毫,缠一根青丝!” 晓梦蹙眉,一脸莫名地凝视着史大彪,她不是天翊,自然没有天翊那般相惜于史大彪。 史大彪道:“蘸满关于他的烟云墨香,只需一笔,便可描绘出盈盈秋水里,惦念的影,幽幽心尘上,默念的名。” 晓梦道:“如此说来,你应该知道那影是何影,那名是何名?” 史大彪笑而不语,转而看向天翊,有些事他不认为该他来点破。 天翊顿了顿,开口道:“晓梦前辈,冷轩前辈已经陨落了,现如今的他,已化身成无字战碑的碑灵,神魂皆亡!” 一语出,众人尽皆愣住,关于冷轩化身碑灵之事,闫帅曾特意提及过,言道此事万不可告知晓梦。 但此刻,天翊却如此直截了当地讲出了实情,这让众人如何不震惊? 当然,众人只是震惊,远不到痛心,可晓梦不一样,她也不做痛心,因为心碎了,哪里还来得痛? 她痴愣愣地伫着,满脸不敢置信,口里碎言不断:“不...不...这不可能!冷轩他不会就这样陨落的...” 晓梦的泪水止不住横流而下,她若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凝噎道:“你说过,任凭江山如画,也敌不过我的素颜清雅。?·你说过,会陪我一同看青水碧于天。你说过,会随我一道画船听雨眠...” 说着说着,晓梦的声息变得若有似无起来,就如她的泪水,无声无息。 她抽泣着,泪水就如雨线般飞落,那一个梦中的千古棋客,也曾怜香惜花,他还说过,如能与她逍遥天涯,此生又何妨? 见得晓梦这般伤心,闫帅几次都欲开口劝慰,但到口的话语却又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天翊凝沉着一张脸,他不知道自己将实情道出,对晓梦而言,是残忍还是不残忍? 史大彪怅然地喝着酒,感慨道:“君心犹不知,万般无奈断琴弦。君心可有忆,海角风吹灭流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晓梦敛了哭声,脸颊之上,唯余两行未干的泪痕。 她的神色变得冰冷无比,犹若铺砌了一层霜寒。 晓梦道:“不忘,从今天开始,我会守护你!” 这话她之前已经说过,但话中的韵味却道变幻莫测,有时,咫尺是天涯,天涯又何尝不做咫尺? 闫帅紧皱着眉头,他能感觉到,晓梦那冷面寒霜的背后,涌动着滔滔仇怒。 天翊只苦涩笑了笑,有那么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冥冥之中,偏又给了他这种被操纵的感觉。 他没有多言什么,提步之下,默默地踏上了鹊桥。 武忘等人见状,心中滋味百般沉杂,他们看了看晓梦,继而紧追天翊而去。 见天翊等人已经走远,闫帅方才开口道:“晓梦,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们是狂客,我们的身上还背负着狂客的使命!” 闻言,晓梦冷冷一笑:“狂客?使命?” 说着,她莲步轻移,径直朝着天翊等人追去。 闫帅的脸色凝重不已,他本希望晓梦与他一样,尽心守护天翊,待得五令齐聚,狂府大开,匡扶天下。 可眼下看来,他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晓梦的确回来守护天翊了,可她的心,却已被仇恨填满。 思虑了好半天后,闫帅重重叹息了一声,身影却在一阵风袭中,消散不存。 待得天翊等人离去后不久,鹊桥之上,突有两道身影显现出来,正是若蓝与裨恶。 裨恶道:“若蓝大人,九幽与玄冥的人,已追击而至。来人实力,颇为不凡,你的大哥哥,怕是要历经一险劫了。” 若蓝自若如常,道:“九幽教与玄冥谷的人还真是不死心,他们难道也知道北冥布道图在大哥哥身上不成?” 裨恶道:“大人,要不我们先取了北冥布道图如何?以大人资质,若能参悟布道之奇,天音宝塔说不得便能尽数开启!” 此言一出,若蓝的脸色倏变得难看起来,冷冷道:“裨恶,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你难道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裨恶怔了怔,躬身道:“大人说的是,我们此行只为游山玩水而来!” 若蓝轻掀了掀嘴角,似笑也非笑,人却在一阵徐徐清风下幻去。 裨恶呆愣稍许,身影一展,连忙追随若蓝而去。 两人离去后,拓跋宏与拓跋烈紧随而至。 拓跋烈道:“宏老,在这样下去,我都快闲出病来了。早知道这么无聊,我还不如待在神农境内不出来!” 拓跋宏笑了笑,四顾而视,但见鹊桥城的周围,有彷徨山泽,有野径盘纡,有荒阡交互,道:“烈儿,要不了多久,你就不会感到无聊了。” 闻言,拓跋烈顿时来了精神,道:“宏老,你说的可是真的?” 拓跋宏点了点头,道:“暴风雨就要来了,你说你还会无聊吗?” 拓跋烈道:“宏老,我记得你说过,不到不忘生死攸关之际,我们不可以出手的!” 拓跋宏道:“我是说过,但有时我们也要懂得因时而变。再说了,这样的变化,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拓跋烈讪讪一笑,神情中的战意,澎湃不止,涌动不休。 言谈三两后,拓跋宏与拓跋烈的身影也消失了去,紧接着,水星魂现身在了鹊桥之上。 此时的水星魂,面色略显苍白,似是负伤在身。 早在抵达鹊桥城之前,他曾被一大汉拦住去路,那大汉二话不说,出手便来真招,两人一番较量后,他落败而逃。 而就在刚刚,他目睹了鹊桥之上的两道身影,伤他的那个大汉,恰巧正是两人中的一人。 水星魂皱了皱眉,寻思道:“那一老一壮,到底什么来头?他们跟着不忘,又作何企图?他本可取我性命,为何却留我不杀?” 一念及此,水星魂的思绪便若乱麻一般交织,丝毫理不清。 下一刻,水星魂的身影从鹊桥上涣散不存。 伴随着水星魂的离去,原本空无一人的鹊桥,突有细碎的脚步声连绵而起,行人们悠闲地落步桥上,欢言笑语成片。 与此同时,鹊桥城以西的一处山峦之巅上,一行九人停伫以望,鹊桥城主城的形貌尽收她们眼底。 这九人,皆是女子身,她们个个落得如花美眷,逞娇呈美。 其中,有七人身着色彩艳丽的长袍,染以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 余下两人,一人黑衣,一人白衣。 身着白衣的女子,天翊等人并不陌生,正是九幽教的慕容悠。 此时,慕容悠微微一怔,接着将落于鹊桥城内的神念收归回体。 “大姐,我们等的人已经到鹊桥城了,我们是亲自去找他们,还是就在此地等候他们?” 慕容悠朝着一袭黑衣的女子看去,神色中饱含恭敬。 黑衣女子笑了笑道:“在此之前,北冥阁的黄泉曾对不忘他们出手过,但最后却落荒而逃,看来不忘的身边,还是有许多高手的!” 慕容悠道:“大姐,真正的高手也就两人,一个叫史大彪,一个叫闫帅,至于其他人,根本不足为虑!” 黑衣女子道:“那你可知暗中还有多少人相助于不忘?” 此话一出,慕容悠顿时陷入沉思,早在虚空战场时,她便见识过墨梅的强大,那行一片水墨天色的长剑,至今仍让她记忆犹新。 沉寂片刻,慕容悠方才开口问道:“大姐,那你的意思是?” 黑衣女子淡然一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九幽教也不多求什么,只要他交出五行封天印,一切都好说。” 慕容悠皱了皱眉,她本意不是问此,但黑衣女子却如此以应,直教她无言以对。 许是察觉到慕容悠的疑之所在,黑衣女子又道:“二妹,你以为教主只派遣了我们九大幽帝前来追讨五行封天印吗?” 言罢,黑衣女子的身影突地凭空消失,慕容悠等人稍稍顿了顿,接着连连凌空虚渡而去。 ...... 天翊等人进入鹊桥城后,随意找了间客栈休憩下来,大青历经三日飞行,也需要恢复体内元力。 好在天翊身上恢复元力的丹药众多,倒也足够支持大青的消耗。 这一夜,月明星稀,整个鹊桥城都笼罩在淡淡月华下,朦胧而又清澈。 此时,天翊伫在窗前,凝眸远眺,不知何时,他的身旁突有一道光影聚敛成形,正是晓梦不请自来。 天翊感知到了晓梦的到来,但却没有开口言语什么,他依旧眺望着远方。 晓梦也没有开口,目光沿展,顺着天翊的视线瞭望出去。 那里,月色天华,轻烟袅袅。 沉寂了好半响后,晓梦方才开口道:“不忘,冷轩他真的成了无字战碑的碑灵?” 天翊点了点头,隐隐察觉到晓梦那颤动的心神。 晓梦道:“不忘,你难道不好奇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到底隐藏了什么?” 天翊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晓梦道:“前辈,龙葵果是我所采摘,为了救青霖老师,我觉得值得!” 晓梦道:“不忘,这天地远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救与不救,值不值得便能囊括!” 天翊微微笑了笑,道:“可是在我眼里,这天地就是这么简单。” 晓梦迟疑片刻,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言道出口,她停顿了些时候,身影凭空消散。 翌日,鹊桥城,劲风起,晨色苍茫,人从容,暗云飞渡。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七章:我辈狂客,何惜一战 合两更 昏沉天,鹊桥地,朔风紧,草木摇落。 值此晨昏,天翊等人迳取向西,离开鹊桥城后,影落于苍林厚土中。 举目可见,阴云四合,黑雾漫天,白昼如夜。 不知何时,天地间突起磅礴风雨,猛烈怒雷于乌云罩合中穿梭。 霎时间,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天地浑似崩塌,直让人心胆生寒。 天翊等人穿雨破风而行,身影未作丝毫停顿,风雨再大,似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此刻,众人踏行在一片平野上,风雨滂沱,怒雷猛烈,只闻见: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犹似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禁元伞下,天翊等人驻足不前,只可见伞檐四周,落雨成线,晶莹成珠。 这一刻,风雨依旧滂沱,雷鸣电闪下,一名男子伫于雨中,岿然不动。 男子站在雨中,全身湿透,肩头扛着一柄鬼头长刀。 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 男子闭着眼,状做等待,天翊等人到来后,他缓缓睁开眼,眸以凌厉,色以不迫。 见得这一男子后,闫帅眉头紧皱,他从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且愈发强烈。 武忘等人眸生寒星地凝视着男子,他们感知不到男子的实力,但自后者身上散发而出的煞气,却如风雨卷席。 晓梦面色不改,任凭漫天风雨,似也无法洗涤她脸上的寒霜。 她心已死,昔日好景,都做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也无人道说。 天翊自若如常,他知道,这一路西行下去,该来的,始zhōng都会来。 此刻,男子一脸淡漠地打量着天翊等人,那一双冰寂的眼眸,只看得人心神慌乱。 于此之际,辰南子突然传音于天翊,说道:“没想到天玄子连他都派出来了!天翊,这一战,若无大彪出手,绝不可力战!” 一言出,天翊的神情稍有了些波澜起伏,道:“辰老,如此说来,这人应该是来自北冥阁了。” 辰南子顿了顿,说道:“此人名催命,执掌北冥阁冥部。有言道,鬼头长刀判死生,天涯咫尺催命魂!乃是一极度危险人物,沾上死,碰见亡。” 听得辰南子对催命的评价后,天翊的脸色已然变得阴沉无比。 这一路走来,来犯之敌愈发强大,而他的实力却无太多提升,每每一次危机降临,都有他人助其化险为夷。 天翊不争,那是因为他的性格所致,他的那一份风轻云淡,就如鸟穿浮云,云不惊,沙沉流水,水尚清。 昨日遇见晓梦后,晓梦曾前后两次以言:“不忘,从今以后,我会守护你!” 这一席话,对天翊触动很大,那深隐在他心底的“狂傲”,都似被其松动。 天翊有着一身傲骨,但随着登云之变后,他铅华敛尽,将杀气藏于两袖之中,将凌厉伏于披风之内。 他的所做所为,只为重临登云,但随着这一时刻的愈发逼近,天翊的睥傲睨狂,已做再起之势。 此时,催命与天翊等人互视着彼此,谁也未曾率先开口言说。 沉寂了好半响后,催命淡漠一笑,道:“不忘,我在这里专程等你,等了你大半月,今日终于等到了你!” 天翊回之一笑,道:“你本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但却专程在此等我,可见决心不小。但不巧的是,你等来了我,同时也等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催命觑了觑眼,他与天翊素未谋面,但给他的感觉,天翊却好似对他了如指掌一般。 一想到这些,催命敛了些轻蔑,持手的一刀,微微抖动,上肩的鬼头长刀横斜而下,雷鸣电闪也于此时更加猛烈。 催命道:“不忘,想来你也知道我之来意。我阁阁主三番五次邀你北行做客,可你为何不领情?” 天翊笑了笑,身正气昂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催命微微皱眉,也不知道天翊口中的“天”是否是有所特指,因为北冥阁的阁主就叫天玄子。 这一刻,催命凝视着天翊,斜风错乱了他的发,落雨撩湿了他的身,他却岿然不动。 催命道:“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不忘你还太年轻,这话听着,总给人一种轻狂的感觉!” 天翊处之弥泰,道:“我的年少,我的轻狂,又何需他人妄论?” 催命轻掀了掀嘴角,紧了紧手中长刀,那本银光烁寒的刀身,倏起变幻,三两时息,已演化成一血光凛冽的刀锋。 天翊昂了昂首,花醉长剑迎撩而出,五彩剑芒披风历雨,光掩太虚。 正与此时,天翊身前突有两道光影一闪而至,正是闫帅与晓梦。 闫帅道:“不忘,此人太强,远非你所能对付,还是让我来吧!” 晓梦道:“我说过,从今以后,我会守护你!” 闻言,天翊微微xiào了笑,他没有如以往般保持无动。 提步,缓缓踏入到泥泞落雨中,步以从容,神以自若。 见状之下,众人皆做痴愣,闫帅更是练练喝道:“不忘,现在可不是逞能之时!” 天翊没有应声,他那丝毫未作停留的脚步,已是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晓梦清冷一哼:“无畏可敬,无知可憎!你还是太年轻了一些,也太轻狂了一些!” 言罢,晓梦的手中突有一琴瑟显现出来,她妙手掩动,落指成音。 霎时间,千里丝雨,烟柳青青,别样清雅,暖风袭面。 就在这时,天翊持手的花醉长剑倏地指天而动,只见一道五彩剑光直入苍穹,惊得天颤地动。 五彩元力,磅礴浩荡,吹散了那岁月风烟,荡碎了那十里翠微。 晓梦落指一顿,琴音涣散,她的神色,惊愕而失措,且还带着一丝愤懑。 闫帅等人皆做莫名之态,他们都想不通,天翊为何强行阻止晓梦的帮助? 晓梦冷哼一声,气郁道:“你既然自持不凡,那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抵得过一合体境修士!” “合体境?” 武忘等人一愣,对于炼气士的境界划分,他们最高的也就听闻过虚实镜,至于虚实镜之后的境界划分却道茫然,今日却是知晓。 听得晓梦这话,催命自得一笑,饶有意味地打量了晓梦片刻。 天翊对此,似无动于衷,他身不见转,傲然而立在胖坨风雨中,只言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 一言出,花醉长剑迎空舞撩,斜风带雨,光摇寰宇,势动乾坤。 早在天翊迈步而前的那一刻,他便心意已决,今日这一战,非他莫属。 史大彪提坛以饮,叹言道:“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坛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 说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入口的佳酿,也变得豪烈起来。 催命瞅了瞅天翊,神色中的轻蔑虽有收敛,却依旧清晰可见,以他合体境实力,道以傲视风澜也不为过,又何曾真将天翊放在眼里? 催命道:“不忘,现在我对你的轻狂,倒是愈发感兴趣了。来吧,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命不由我的?” 天翊眉头一皱,手中花醉,倏地直刺而出。 影动,剑动,人影留痕,剑气凌风。 这一刻,五彩元力,蓄势无穷,倏出一片风雷,直取催命而去。 催命见状,嘴角掀起一抹淡然的微xiào,横斜在手的鬼头长刀,霎地就是横撩劈出。 刀出,刀势雄浑,劈砍之下,断雨成线,撩风成片,水元漫天,萧飒满苍。 一时间,剑对刀,刀剑触火星,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这一刻,风雨不歇,刀剑之光,不减不衰,两人携着杀伐之气,从荒草泥泞战到风雨云霄。 狂猛的元力,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光影挥夜电,汗雨落泥泞,覆盖平野的幽暗,仿若不是自然而来,而是在两人的对战中衍生而出。 半空,风急雨切。 催命举刀成劈,一记落砍而下——“锁命刀!”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自鬼头大刀中迸射而出的水元之力,映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花醉长剑提撩而上——“花醉之剑定乾坤!” 剑出,落袭而来的风雨顿作回击,五彩元力直作腾卷之势,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剑之中。 眨眼间,长刀对下剑,劈砍对迎撩,两刃交击,顿起发聩轰鸣——“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而去,喷洒的鲜血在疾风厉雨的吹袭下窜落,直演作朵朵血莲,随风飘摇。 天翊败了,败得并不冤枉,他与催命的实力悬殊,着实太大。 催命甚至连三分实力都未爆发出来,天翊便在他的一记劈刀下败倒而去。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心胆悬忧,他们欲飞身而起,无形中却被一股力量牢牢禁锢住,起身不得。 闫帅的身影已从禁元伞内消失不见,晓梦独立在前方,淡冷道:“你们就算过去,也做无事于补。有些敌手,还远不是你们可以应对的!” 武忘咬牙切齿道:“纵使不敌,势也不弱,生是人杰,死为鬼雄!你放我出去,我要与老大同生共死!” 他紧攥着烈焰狂刀,眼中哪里丝毫胆怯之意,那视死如归的模yàng,颇有几分凛然。 闻言,千钰等人纷纷点头附和,这一路走来,他们与天翊早已建立了匪浅的情谊,这一份情谊,已然超越了生死。 无忆顿了顿,理性告诉他,此刻他们若是冲出去,非但不能帮助天翊什么,反倒会徒添不必要的伤亡。 虽是如此,他依旧祭出了佛皇棍,那跃跃欲离之态,已诠释了一切,理性诚可贵,但兄弟情义不可抛,即便明知是死! 见得众人这般模yàng,晓梦不以为然,她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所以她选zé了缄默,但禁锢众人的力量却丝毫不做减缓。 史大彪怔了怔,他先是看了看武忘等人,道:“诸位都稍安勿躁吧!不忘的命,普天之下,还没人取得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眼看向晓梦,道:“你说不忘轻狂无知,那你可知道,这苍茫天地,谁主沉浮?” 他这话来得多少有些唐突,以至于晓梦蹙眉凝神,久思无语。 不知为何,武忘等人在听得史大彪这话后,竟全部按耐住了己身的担忧关切,许是因为史大彪的高深莫测所使吧! 此时,天幕之上,天翊承了催命的那一劈刀后,身卷血雨而退,他的脸色惨白一片,体内元力更作四紊八乱,身已重伤。 天翊吐血败退后的三两时息,闫帅已躲闪到他的身旁,他搀扶着天翊,关切道:“不忘,你没事吧?” 天翊顿了顿,道:“放心吧,只这一刀,还要不了我的命!” 闫帅道:“不忘,还是让我来吧!这人太强,即便放眼合体境,也处于顶尖之列!” 与此同时,辰南子也急忙传音天翊,道:“小子,他说的不错,催命的实力,距离大成境,也只一步之遥!现在的你,还远不是他的对shǒu!” 听得两人这般相言,天翊只微微xiào了笑。 下一刻,他错了错身,摆离了闫帅的搀扶,道:“闫帅前辈,不知你可曾听闻过一句话?” 闫帅一愣:“什么话?” 天翊没有立马开口,他缓缓闭上眼,同时从他的口中,有铿言传出:“我辈狂客,何惜一战!!” 闻此一言,闫帅怔住,整个人就若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愣愣地看着天翊,心中沉杂着百般滋味,他不知道,天翊今日的行举,到底是无畏,还是无谓? 就在闫帅出神之际,无形中,天翊的身上产生了一股奇妙的气息,在这一股气息的沟通下,天翊若有与天地合一的感觉。 天地有正气,杂然配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充塞盈寰宇,正气贯日月 这一刻,天翊便被一股浩然正气萦绕,这种感觉奇妙无比,正是天地共鸣之态。 感知到天翊气息的变化后,闫帅猛地从出神中醒转过来,他紧皱着眉头,双眼微觑,道:“这是?” 同一时刻,不远处的催命也探查到了天翊的变化,他环视片刻,面不改色,淡淡道:“倒也有些能耐,竟能进入天地共鸣这一奇异状态,看来你的体质应有奇特之处。” 此时,催命的心神并未因此而起什么波动,他反倒是思绪久远地想起了北冥阁的一后生小辈。 那是一名女子,正是因体质特殊,方才被破格招入北冥阁,她的名zì,叫幽女。 催命并未没有及时选zé出手,以他的眼界与实力,早在探查出天翊与这一片天地有共鸣的苗头时,便可出手阻拦。 可他没有那样做,反是任由天翊而去,他一合体境修士,若是这点自xìn都没有,那般多年的修liàn也道白费了。 闫帅停悬在天翊身边,他思绪紊乱,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天翊适才之言——“我辈狂客,何惜一战!!” 想着想着,闫帅的脸颊突有微xiào泛涌,他似是想通了什么,所以也释怀了些什么。 当天翊睁开眼时,只觉自身就是这若这一片风雨飘摇的天地,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新奇而又强大,仿似他就是这乾坤的主宰! 他侧身看了看闫帅,后者对他微微一笑,道:“不忘,痛快去战吧!谢谢你让我拾回了久违的狂意!” 天翊没有回应什么,紧握花醉长剑,凝眸看向催命。 催命道:“不忘,你以为自身与这天地共鸣了,就有在我面前笑傲的资格了吗?” 说着,他微微xiào了笑,笑得很轻蔑,笑得的谑然。 天翊扬了扬手中花醉,对于催命之言未作理会。 霎时间,横斜的长剑,势动的长天,飘摇的风雨,零落的凡尘,诸物齐聚,合鸣齐吟。 这一刻,天地作壁,回荡着清脆悦耳的剑鸣之声。 天翊长剑一抖,三尺彩锋,轮转而出,只见得:四方风云齐号令,笑傲寰宇动苍茫。 无边无际的灵力,交相涌动,势如洪涛,伴随着天翊的剑出,齐齐朝着催命袭杀而去。 催命见状,神色如常,持拿在手的鬼头长刀,倏地就是一记环旋破斩——“催命刀!” 刀出,斩风而过,撩起若河刀芒,滚滚中,水元浩荡,碎了如席般风雨,撩了如雪般梨花。 刀落,惊起漫天风尘,轰鸣中响起一道闷哼声——“噗嗤!” 继而见得,天翊的身影倒飞出去,花醉长剑都似有脱手之势,鲜血如洒,撩雾漫天。 与此同时,适才还做席卷的万千灵力,也在催命这一刀下,尽数涣散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九章:虚空投影,命悬一线 合两更 得知小貂不见了踪影,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折返而归。 长空之上,有一青龙怆然腾飞,它龙吟声微,轻迹凌乱。 不消多时,浮影交横,青龙的身影隐没不存。 时至黄昏,暮烟斜,日转山腰,霞光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绿野风烟,平泉草木,遥岑远日,千里清秋。 至此时分,山野焦土,满目苍夷,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 催命一脸阴郁的静伫而立,他面色惨白,嘴角处血迹呈晟,持拿鬼头长刀的一手瑟抖不休。 拓跋宏与拓跋烈这两个不速之客已经离去,但留给他的却是伤上加伤。 刀无极停驻在一旁,神无波澜起伏,他亲历了一场以刀对刀的盛宴,己身却游离在浮华世外。 言罢,催命转身欲离,此前受天翊布道一剑,他已身受重伤,而后遭拓跋烈强势刀攻,他体内的伤势已然堪危。 现如今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然后寻一处静谧之地,好好恢复伤势。 见催命这般行举,刀无极微微笑了笑,正要开口道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两人同时凝眸看向远处,那里,晚来云淡,天光潋滟,一道倩影虚幻而出。 女子冰肌玉肤,冷艳绝俗,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若身处在轻烟薄雾中,似真似幻。 她的眼,黑紫泛烁,自其目光中透射而出的寒意,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摄人心魄。 女子悬空而立,白衫飘舞,不沾纤尘,不染俗色。 见得女子后,催命大惊失措,愤懑趁人之危者的接踵而至。 此刻的他,一身实力十不足一,他虽然感知不到这女子的实力,但后者既然敢于此时现身,实力想来也作不弱。 一念及此,催命的脸色顿变得阴沉无比。 他凝视着女子,正欲开口,可还不待其出声以言,只见得天地四方于须臾之际寸寸冰封,只见得: 连山叠翠,披银挂雪。九天飞瀑,凝滞冻咽。幽坛深影,厚冰无裂。 霎时间,千峰云海雪如尘,天涯霜飞霁寒宵,万事万物都好似笼罩在严酷萧瑟之下,就连时空都若冻结。 这一刻,催命的周身上下被寒冰覆盖,他惊恐地大张着嘴,连带着其身旁的刀无极,也如冰雕般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瞬,自催命与刀无极的身上,突起一道道细微的碎裂声,继而见得覆盖在两人身上的寒冰,突地裂作片片晶莹飞舞而落。 两人骇然至极,四顾而视,日暮已薄,苍山已远,飞雪满目。 女子的这一式冰封天地,足可谓之大手笔,晓以他二人实力,也道不及。 刀无极怔了怔,道:“催命,我就不陪你在此听风赏雪了!” 说着,刀无极对着女子颔首示意了一眼,身影虚晃,消隐不存。 催命顿了顿,惊骇以言:“阁下是何人?” 女子道:“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你之所以能见到我,那是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的言语幽寒凛冽,每每一语都若冰锥刺骨,直使得催命心胆皆颤。 催命紧皱着眉头,他只道天翊的身边,有一深藏不露的史大彪,却不料除此之外,竟还有一如此强大之人暗中相护。 这一刻,女子淡漠而立,烛花摇影,冷透疏衾。 她轻瞄着催命,那眼神,就若看待一死物一般,被女子这般凝视着,催命心胆俱寒,毛发皆竖。 催命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女子神情如初,依若之前般冷艳无伦,她只言道了寥寥几字:“你可以试试。” 闻言,催命动了,鬼头长刀横竖就是两记劈斩落出,只见得数道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携着凌厉的刀锋直朝着女子杀去。 见此一幕,女子不动声色,任由那数道水元刀锋朝着自己劈阖而来。 眼看着催命的攻击便要劈撩到自己身前,女子的黑紫寒眸突地一凝,那似匹练般斩劈而来的数道水元之力竟是倾数冰封,继而在一道道刺耳的爆裂声下破碎成空。 催命满脸惊惧,只觉身心内外突然遭受到一股强大无匹的寒力侵袭,就连体内元力都作冻结。 下一刹,他之身躯在一阵寒风吹袭下倒将出去,他没有吐血,因为血已凝冰,他没有出声痛嚎,因为声已冰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催命的身子重重轰砸倒飞落出去。 催命瘫倒在地,寒凉在他的体内肆意奔行,他的心魄正急剧收缩着。 他笑了笑,笑得悲凉而疯狂,苦涩以言道:“我催命一生,判他人生死,索他人命魂,没想到也有沦落之日!” 说着,催命缓缓闭上眼,好似在等待死亡的降临,他本就重伤在身,哪里经受得了女子那诡谲的攻击。 女子淡漠地看了看催命,她很冷艳,冷艳中带着一种高远,远到无人能及。 她微微抬手,眼看着点指将出,一道苍老之声突从天际降落:“怀旧空吟复往事,阁下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女子罢手,举目而视,但见天幕之上,水云敛聚,三两时息,竟凝成一道老者的身影。 老者白发苍苍,面带慈祥,一双深邃的眼眸宛若能洞穿虚空。 他只手一探,无形中有一股诡异之力投射而下,催命在那力量的把持下,身影渐趋迷离虚幻,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女子没有出手阻止,状若沉思,她若想留下催命,催命走不了,即便有神秘老者的虚空投影也拦不住他。 可她没有那样做,思量片刻,其身影隐没不存。 伴随着女子的离开,这一片冰封的天地山川重归如初,天光已疏斜,熏风仍悠扬。 值此之际,一道青芒划过天幕,大青携着众人折返归来,待得众人落地后,但见有一雪白小兽疲态入梦,正是小貂。 千叶第一时间冲上前来,接着将小貂揽入怀中,见得小家伙一副闭眼昏沉之态,她心尤怜。 她不知道小貂是自己偷跑了出去,还是因为她的疏忽方才将小貂遗留在此,这一切都已不重要,因为小貂已经找回。 带上小貂后,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连忙从云远去。 一转眼,夜已深,举首以望,可见云顶上空,星河运转,云摇影烁,璀璨烂漫。 天翊没有醒转,小貂也若深陷迷蒙久不知归,武忘等人满脸凝重,思绪愁飞,静静守护在天翊身旁。 闫帅与晓梦伫立在一旁,两人背对着众人,目以远眺,观星斗飞云,慨往事遥遥,却不留只言片语。 史大彪举首,见星河绕月,舒云流空,叹言道:“此去西门,山重水复,银汉难通,风波难测!” 武忘等人侧目看了看史大彪,他们本就心情低落,再一听史大彪这感慨之言,心中抑郁更显凝沉。 武神顿了顿,随手一挥,掌心之中顿有一枚晶莹圆润的丹药显现出来。 还不待武神开口,一旁的武忘已夺声道:“还神丹!” 武神点了点头,道:“此丹是恩人临走时所留,我也不知她所留何人,所以动了些私念。” 说着,他将还神丹递给武忘,道:“这还神丹或许对不忘的伤势有所帮助!” 武忘想也没想,连忙将还神丹承接入手,继而在众人满目惊诧下,将其放入天翊口中。 身为南宫小丹帝的武忘,又岂会不识还神丹?即便他有着七星炼丹之能,也炼制不出此丹来,足可见其不凡。 做完这一切后,武忘展目看向武神,凝视了好半响后,方才感激地道了句:“谢谢!” 武神微微笑了笑,他从武忘适才的眼神中看到了质疑,还神丹珍贵无比,若不是见天翊迟迟不肯醒转,他也不会将其拿出。 殊不知他的这一举动,却是招来了武忘的怀疑,好在他已做了解释,至于武忘如何看待,他左右不了。 武神不知道的是,武忘在见其拿出还神丹后,的确心有所疑,不过只稍稍思量,那疑虑便作烟消云散。 因为在武忘看来,南宫盈盈之所以将还神丹留于武神,那是因为她成熟了许多,懂得了未雨绸缪,心生了先见之明。 无忆道:“死胖子,还神丹是什么丹药?你可别对老大胡乱用药!” 千钰等人神色一紧,纷纷展目看向武忘,他们心系天翊安危,关切担忧自然来得明澈。 武忘顿了顿,道:“还神丹,品阶八星,具有滋养神魂的功效,且没有丝毫负作用。老大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体内元力消耗一空,神魂怕也受创不轻,服用还神丹,将有助他的恢复!” 听得武忘这般释言,无忆等人方才心安地点了点头,继而眸定在天翊身上,状若期待。 让人失望的是,天翊在服用了还神丹后,神色并无回转起伏,他依旧紧闭着双眼,惨白的脸色更无丝毫消退。 没人察觉到,此刻自天翊的体内,正有一道道精纯的丹力渗透皮骨,接着钻入天翊的麻衣粗袍中。 无相神衣内,辰南子状若迷离,他之灵体虚浮摇晃,好似风一吹,便要离散一般。 正与此时,一道道精纯的丹力渗透到无相神衣中,继而疯狂地朝着辰南子席卷而去。 浑浑噩噩的辰南子,哪里还做他想?潜意识下,将那无端而至的丹力猛吮一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相神衣内再无一丝丹力乱入,辰南子那虚弱的灵体此时已变得无比凝实,再无飘摇零散之势。 他缓缓睁开眼,稍一感应,发现己身的神魂伤势虽未痊愈,却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辰南子沉思片刻,轻声一叹,道:“小子,这一次托你之福,若不然,我要醒转过来,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一念及此,辰南子连忙感应起天翊的状况来,这一探查,他的脸色顿变得阴沉无比。 外人感知天翊的伤势,只道其元力耗尽,神魂低靡,但体内经脉却运转正常,稍事休整,便可恢复过来。 但辰南子不同,他知晓天翊的诸多隐秘,也知道这之前天翊动用布道之力所产生的危害有多大。 天翊表面上并未大碍,可实则在他的下丹田中,元力之种已成枯败萎落之姿,只剩寥寥几丝游元徘徊在五元之种间。 辰南子极为诧异,武忘等人感知不到这一幕尚且有情可原,可为何连闫帅、晓梦对此也做浑然不知? 他没有深究这疑惑,因为此刻天翊的状况,已然岌岌可危,若不及时应对,天翊极有可能就此陨落。 一想到这些,辰南子顿变得焦急无比,他思来想去,竟想不到一个可以挽回天翊元力之种枯败的办法。 此刻的辰南子,极度懊恼,愧疚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将那丹力吸食一空,天翊这小子或许还能坚持些时日!” 辰南子焦急无比,以至于在无相神衣内来回飘踱,心中思绪,繁复沉杂,交织着万千感慨。 对于天翊的状况,武忘等人毫不知情,他们只静静地守护在天翊身旁,殊不知此刻天翊的性命已到了险绝的境地。 辰南子虽然知道天翊命悬一线,却苦于无计可施,那种煎熬,不可言状。 就在辰南子焦郁失措之际,无相神衣内,突有一道青芒一闪而逝。 见状,辰南子的神情倏起剧烈变伏,躲闪之下,其人已经瞬移到那青芒消失之地。 低眼以视,可见一张透着亘古沧桑的图卷静置在地,不正是天翊得自于青龙宫中的东方布道图吗? 这一刻,辰南子牢牢盯着东方布道图,眼有精芒浮掠,他本摇曳不定的思绪也于此刻定安了下来。 当初天翊在得到东方布道图后,并未及时选择炼化,因为炼化布道图耗时极久,而他心系绝尘的安危,西门之行已刻不容缓。 正因为如此,天翊方才将东方布道图置放在无相神衣中。 按照天翊的计划,等与绝尘汇合后,他便会着手炼化东方布道图,事成之日,便是他五元出窍之时,也是他重临登云之际。 这一切,本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但奈何世事变幻,风云难测,眼下他重伤殆亡,唯有借助东方布道之力,方才有一线生机。 辰南子迟疑片刻,弹指一挥,顿将置地的东方布道图摄取在手,道:“小子,你之前虽然说过,你命由你不由天,但这一次,也只能看你造化了!” 言罢,辰南子的灵体突地消失不见,没人知道,他已用自身神魂之力,不知不觉将天翊的身体掌控。 辰南子本就以灵体形势存在,其神魂之强,足以支撑他把持天翊的身体。 而他掌控天翊的身体,此次也不做第一次,早在云荒平原上,他便以自身神魂之力,借以天翊之体,独战过六大劫成高手。 就在辰南子取得对天翊身体掌控之时,那本极目远眺的晓梦与闫帅,突地侧转过身来。 晓梦觑眼凝视着天翊,目光中带着幽寒凌厉的神韵。 闫帅紧皱着眉头,自也察觉到了天翊的异常。 两人相视一看,接着便欲动身上前,就在这时,枕酒于一旁的史大彪,突然开口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知两位可有闲心与大彪把酒言欢,稍以慰藉这凉月寒星?” 说着,史大彪缓缓起身,举坛以对着漫天星月,脸上弥散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闻言,闫帅与晓梦皆是一诧,两人都感觉到了天翊识海中的异变,但史大彪突然间的插科打诨,却让两人难以明决。 闫帅怔了怔,同晓梦示意一眼后,竟没有选择前去天翊的身前,反是径直走向史大彪。 晓梦撇了眼史大彪,神不变,影不动,只轻悠地转过身去,那姿态,已然将拒绝言道地清晰无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使得武忘等人纷纷侧目,他们面有沉疑,却解开不史大彪口中的风月。 闫帅来到史大彪的跟前后,顺势接过后者手中的那一坛佳酿,三两酒入腹,道:“大彪兄,你为何” 还不待其言语出口,史大彪的一个手势已将其打断。 史大彪道:“你说这烟笼的寒水月笼的沙,可曾栖近你心中的酒家?” 闫帅愣了愣,不明史大彪言外何意。 他哪里知道,史大彪突然间的邀酒相向,只做兴之所至,除了饮酒外,别无他意。 与此同时,辰南子也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怕已被闫帅与晓梦察觉,但好在史大彪的插言,却是为他免去了一番口舌。 沉定后,辰南子再不做迟疑,连连牵引着东方布道图,借以天翊的身躯,开始炼化这一隗宝。 世事变复,本就无常,无常中又有缘,缘也做巧合,这才描绘出了众生之态、诸事之妙。 若不是武神拿出还神丹,辰南子也不会苏醒,他不苏醒,又如何帮助天翊炼化东方布道图? 史大彪突然间的插话,打断了闫帅与晓梦,但却为天翊的生还多添了可能 就这般,大青载着众人穿云而去,飞着飞着,眼前的景象突起变幻,放眼以望,只见: 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章:北冥之后,幽水流至 合两更 面对突如其来的幻变,大青止住了飞行,庞大的龙躯悬摇长空,周身左右,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武忘等人神情阴沉,纷纷起身而立,闫帅与晓梦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 盼顾而视,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 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这里的地势,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 晃一观,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眸以凝定,道:“虚危之地,纯阴无阳,幽以极静,都以广野。” 闫帅怔了怔,眼望长天,道:“北冥之后,幽水流至。为了对付不忘,九幽教也算煞费苦心了。” 晓梦回首,意味深沉地瞅了天翊的一眼,后者依旧昏沉不醒,状做迷蒙,她似是对天翊之前的倔行之举仍耿耿于怀。 千钰与千叶的脸上有玄冰覆盖,眸中更有寒星迸射,两女曾为九幽圣女,对九幽教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于此之际,自那幽寒清冷的缭雾中,有一行十人显现出身影来,为首之人,是一男子,余下九人,尽作如花美眷。 男子既年轻又秀丽,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 特别是他那一对如曜石般的瞳目,泛烁着凛然之气,那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此刻,男子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望着武忘等人。 被男子这般盯着,武忘等人只觉身有寒凉浸透,心神皆颤,他们不认识这男子,但男子身后的女子,他们却不陌生。 早在雨木之域,他们便已领略过慕容悠等女的厉害,当初若非闫帅出手,他们怕是难逃劫手。 而此时,慕容悠等人尽皆恭立在男子身后,主次尊卑,一眼可辨。 沉寂片刻,男子笑道:“诸位,我们已恭候多时,不知这九幽绝阵,你们可还满意?” 说着,男子四顾而视,望眼幽野山川,凄风凛冽,他面上的笑意却显更盛。 闫帅怔了怔,他没有多言什么,狂风长枪横斜而动,掩一片月沉星隐,盖一方幽野清寒。 晓梦微微觑眼,只一望,乱了径雾迷茫,散了微风舒卷。 她的眼,灿若星辰,深邃中带着一股透彻的寒凉。 她的眸,清澄似水,高冷中带着远超世俗的绝逸。 晓梦掩手一挥,瑶琴静悬,琴有七弦,每一弦,皆有六尺之长。 此琴,漆色璀璨古穆,断纹隐起如虬,铭刻精整生动,金徽玉轸、富丽堂皇,名遗音。 曾几何时,有才子佳人名动风澜,才子棋落,起转星辰,佳人抚指,玉琴遗音。 寥寥几言,道说的便是冷轩与晓梦,冷轩持一星辰盘,天作棋盘星作子,晓梦抚一琴遗音,地为琴面路为弦。 只如今,物换星移,冷秋何度?纵使月色满轩白,也无琴声动夜阑。 见得闫帅与晓梦摆开架势,武忘等人纷纷祭出兵刃,霎时间,刀光凛冽,剑影幽寒。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锋被赤焰缭绕,翻卷激涌。 无忆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逾。 千钰的剑,凌厉幽寒,飞虹天降,携卷风云,剑凛山河。 千叶的伞,飞旋速转,幽芒拂啸,摄转撩动,森寒凛冽。 武神的斧,斧势豪迈,大开大阖,宛有开天之力。 青霖的剑,青匹木练,霁而成虹,光寒摇动,虚空震彻。 阿布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缭绕,肆意奔腾,炽烈嗷啸,威势不凡。 大青龙尾横摆扫渡,磅礴木元就如叠叠滔浪,狂掠不休。 小笨化身大地之熊,浩荡土元,浑厚雄迈,莫不可愈。 一众人等,摇戈以对,倒是史大彪落得闲悠如常,只自顾地喝着酒,哪有丝毫所动模yàng? 这一刻,云漠漠,风瑟瑟,飘尽玉阶琼霄,袭风来暮日昏色。 见此一幕,男子淡漠地笑了笑,以他实力,何曾将众人放在眼中? 慕容悠顿了顿,继而于男子耳根前低声细语了几句。 闻言之下,男子的目光落定在闫帅身上,眼里少了些轻蔑,多了点正视。 承接到男子的眼意后,闫帅不为所动,手中的狂风长枪越发凌锐激昂起来。 他侧了侧身,看向武忘等人道:“照顾好不忘与小貂,这一战,并不是你们所能参与!” 武忘等人愣了愣,面有不甘,手中兵刃,微微晃动,终敛了锋芒。 男子转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不忘,说道:“不知不忘何以陷入昏沉?我们在此等候,可是专程为了他!” 闫帅冷道:“我不管你们今日所图为何,你只需知道,若想成事,得先问问我手中长枪同不同意!” 说着,他长枪一挑,枪锋直指男子。 男子微微xiào了笑,道:“你这人倒是狂傲得很,你以为凭借你们的实力,能阻拦得了我吗?” 语出,男子的脸色顿变得阴沉无比,自他周身,有森寒幽冷的元力磅礴而出。 紧随着,那从男子身上散溢而出的元力,纷纷演作一道道鬼魅黑影。 黑影乱窜,铺天盖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妖行。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只觉心慌意乱,寒意透彻。 男子一动不动,自其体内窜射而出诡异元力,却道无穷无尽,说道:“让不忘将五行封天印交出来,我可撤销九幽绝阵,也可放你等安然离去!” 闫帅一怔,这一路走来,围追堵截天翊的人多不胜数,他们来自不同的势力,但目的却很一致。 天翊身怀布道图的事,闫帅也了然于心,他只是没点破而已,却不想九幽之人,原来是为五行封天印而来。 对于五行封天印,闫帅知晓的不多,他甚至从未见过天翊施展什么印物,但此印既能惹得九幽教大动,足可见其不凡。 闫帅道:“我虽不知五行封天印是何物,但它既然被不忘所持有,那其归属自当不受他人安排!” 闻言,男子的眉头倏地凝皱,道:“这般说来,好言相劝是不行了,既是如此,我也只能亲自相取了!” 话语方歇,男子的身影消失不见,连带着其身后的九大幽帝也一道消隐无踪。 霎时间,天地突起剧烈变幻,众人呆愣,只好似身处于一幽冥世界。 这里,刀林耸日,剑岭参天,沸馊腾波,炎炉起焰,铁城昼掩,铜柱夜燃。 魑魅横闪,魍魉夺飞,携着无边幽冷气息,纷纷朝着武忘等人袭击而来。 见状,闫帅与晓梦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决意。 闫帅道:“晓梦,你保护他们!这些鬼魅屑小,交给我!” 还不待晓梦回应,闫帅的身影已夺烁而起,手中狂风长枪,劈撩成风。 枪出,行云流水,枪影重重,锐啸横生,摇山震岳,天颤地动。 一时间,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砰!砰!砰!” 那自四方八面窜袭而来的鬼影,在闫帅的长枪之下,纷纷爆裂。 与此同时,晓梦落指在瑶琴之上。 妙指抚动,清音四起,飒飒凉风劲,萧萧暮雨零,风卷暮雨,凝成无数音刃,继而将大青的龙身环绕其中。 数之不尽的鬼影掠闪重出,凄凉的鸣嚎传荡不休,但却无一影可以临近武忘等人。 因为,那里有闫帅行神如空、行气如虹的狂风长枪,有晓梦万籁悠悠、孤桐飒裂的琴音。 此时,在两人一内一外的阻拦下,鬼影莫不可愈。 至此之际,自那无边叠影中,突有一道光影奔啸而出,其身灵动迅捷,飒沓流光。 只须臾时息,一道剑光便已飞抵闫帅跟前——“咻!” 剑出,冷光凛冽,阴冥浩荡,狂猛剑力,阴沉压抑,直让人不寒而栗。 闫帅见状,狂风长枪撩迎而上,刹那间,枪影、剑影便已交击在一起——“砰!砰!砰!”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不休,剧烈震荡中,枪影涣散,剑影犹存。 下一刻,一道剑影携着幽阴元力,直直挑刺到闫帅胸口——“噗嗤!” 闫帅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直接倒飞出去。 这一幕,看呆了武忘等人,他们个个都落得惊忧满面。 闫帅的强,他们有目共睹,然则此时他竟然在男子的一道剑力下,被轰得喷血倒飞。 晓梦的脸色难看至极,她以为冷轩死后,她的心也随之一道死去。 可就在刚刚,在见得闫帅吐血倒飞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她那死寂一般的心竟被撩地有些痛了。 晓梦再无法抑制内心的激愤,两手搭落在一根根琴弦上,继而用力一拨——“噌噌” 一时间,悲风调,霹雳吟,青冥浩荡弦中起,琼音冷声指下生。 闫帅倒飞的身子被琴音绕丝承接住,继而被牵引到大青的龙背上,同时有一道道音刃纷纷朝着那男子袭杀而去。 男子泛冷一笑,掠影飞渡,手中光剑,微一挑刺,顿有无边幽力如浪席卷。 只听得一阵碎裂声响,那袭杀到男子跟前的音刃纷纷湮没不复,但男子挑刺而来的剑力却无丝毫势弱之态,直直朝着大青杀来。 晓梦蹙了蹙眉,身姿一展,人影、琴影消失不见,现身之际,已在音刃护罩之外。 此刻的晓梦,极尽清奇,如月之曙,如气之秋,她的清奇中带着冷厉,音弦锋锐,银如秋霜。 眼看着男子持剑便要杀临,晓梦撩指成风,遗音琴瑟,弦影叠叠。 这一刻,琴无声,人无影,唯有浩荡元力汇聚出一条大气磅礴的天河,风作萧瑟,洪波涌起,宛若天弦拨动。 这一天河之弦,就如一道激流,一道自九天倾泻而下的激流,在烟波浩渺中勇进,直直杀向男子。 眨眼间,狂猛浩荡的音弦之力,便直直迎上了男子的那一剑——“砰!” 巨响声直让山川摆簸、长河倾覆,震荡中,如河的音弦之力寸寸碎裂,男子挑刺而来的那一道剑光,却闪耀如初! 只闻见,四面清音随风起,幽野千嶂,长烟氤氲,茫茫中,人与音弦两不见。 不消多时,一道倩影倒身飞冲而出,血雨相送,绽出漫天血雾。 原本萦绕在大青龙身周围的音刃,也于此时覆灭不存。 闫帅一愣,惊喝道:“晓梦!” 惊愕之余,其人已飞夺而起,继而于半空之上,将晓梦揽入怀中。 三两躲闪,闫帅已带着晓梦回落到大青的背上,此刻的晓梦,神情萎靡,脸色惨白,嘴角处血迹连连。 武忘等人见状,纷纷靠身上前,眼中满含关切焦忧。 晓梦平复片刻,略显吃力地脱离了闫帅的搀抱,她踉踉跄跄地停直了身躯,一脸冷厉地望着临至不远处的男子。 闫帅也于此时转眸而视,他与晓梦,本不做这般不堪,但奈何世事弄人,他们的力量,大多都被封禁,所能施展的力量,十不足一。 见得众人义愤填膺般地看着自己,男子淡然一笑,道:“眼下你们还有一个活命的机huì!” 说着,男子展目看向天翊,后者依旧昏沉不醒,在其身旁,躺卧着一只浑身洁白的小兽。 男子道:“将不忘交给我,你们可自行离去。” 他昂了昂首,若一副悲天悯人模yàng,偏又傲然无比,似乎众人的生死,都只在他一念施舍之下。 闫帅与晓梦没有开口,两人只紧皱着眉头,也不知作何思量。 见此一幕,武忘第一个挺对身来,厉喝道:“你想带走老大,得先从我武忘的尸身上踏过!” 无忆也于此时开口道:“没错!只要我无忆还有一口气在,你便休想打我老大的注yì!” 千钰等人纷纷起身,他们将天翊牢牢护在身后,虽未言道什么,但他们的举止已言明了一切。 青霖顿了顿,走上前来,道:“当老师的都还没开口,你们着什么急?” 说着,他看向男子,道:“我青霖的弟子,岂容他人随随便便就带走?你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言罢,青霖一挑手中青木长剑,遥遥寒光,凛寒锐冽。 见此情景,男子轻掀了掀嘴角,戏谑道:“在我眼里,你们的举止落得可笑不已,一群蝼蚁,也有大义凛然?” 话语方歇,男子手中长剑倏地泛烁起幽冷光芒,一股磅礴浩荡的剑力,怦然四裂,惊得天动地颤。 男子没有出剑,但无形之中,却有一股剑势腾啸长空。 受此威压,青霖等人的身躯纷纷匍匐下去,他们神情痛苦,想来也做极力挣扎,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们的挣扎却显得那般不堪。 闫帅与晓梦虽站着,但全身上下,却止不住地颤抖。 见得众人这狼狈模yàng,男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他笑得自得不已,笑得yì气横生,那高昂的姿态,好似宣告着胜者的荣耀。 值此之际,闫帅大喝道:“大彪兄,都到了这生死存亡之际了,你难道还不打算出手吗?” 说着,他吃力地斜睥了史大彪一眼,这一看,闫帅的神色顿变得惊愕无比。 只见此刻的史大彪,双手紧紧抱着酒坛,身子却蜷缩在酒坛之后,那模yàng,不正是惊吓过度的表现吗? 听闻到闫帅的喝声后,史大彪的身子瑟抖得更为厉害,颤巍巍道:“那个星辰盘天罡地煞” 隐隐间,只听得史大彪道说了些模模糊糊的言辞。 晓梦怔了怔,掩手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四方星盘显现而出,正是冷轩遗赠给天翊的星辰盘。 此刻,黑白当道的星辰盘上,错落着一百零八颗棋子。 这棋子,出自史大彪之手,谓之以天罡地煞子,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 伴随着晓梦将星辰盘拿出,一道灿漫光华突地从盘中扩散开来,刹那间,凝绕天际的阴云失了踪迹,咆哮的怒风匿了身影。 天穹中,好似多出了一片天,它叠影而动,泛烁着无数璀璨星辰,那一颗颗耀眼之星,排阵布列下若一迷幻的千古棋局。 原本受男子剑势威压匍匐而跪的青霖等人,突觉得把持在身的压抑顷刻烟消云散。 他们一脸惊诧地站起身来,继而憎恨地望向那男子。 此时,不远处的那男子,也做瞠目结舌,如此诡异之变,来得唐突而莫名,哪怕是他,也道生平仅见。 更为让其骇然的是,自他身上散溢而出的剑势威压,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就在男子震惊之际,天幕之上,突有一颗颗落星降临,其速之快,超越了时空限制,须臾之间,便已置悬在长空四周。 这一刻的天际,星河旋转,黑白分明,那一颗颗的落星,泛烁着一道道刺人眼目的银芒,耀满天苍地宇。 在银芒的拂照下,男子与九幽幽帝合力布置的九幽绝阵顷刻化为虚无。 慕容蓉等幽帝的身影也于此时显现出来,她们满脸面惊恐,状若茫然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一章:斗转星移,五脏五行 合两更 月下风波,俊采驰星,披霞决汉,悄怆惊神。 晓梦愣愣以望,叹迟迟星光,偏又那般肆意的泼墨,写意着涣散的烟花盛世。 红尘里,烟雨如梦,碧水凝烟,她也曾抚琴融洽一场遇见,菁华浮梦,诗化了一缕美景良辰。 只如今,柔情绕指尖,谁的琴弦,在谁的袅娜中化作悲言,弦断。 见晓梦这般出神,史大彪惋然一叹:“落子心间,韶华倾负,岁月阑珊,此生空憾!” 说着,他提坛以饮,酒水入腹,竟落得那般痴然悲然。 这一刻,琼霄烟霭外,天罡地煞显,列野星辰正,当空鬼魅逝。 慕容悠满脸惊骇,眼望着身前男子,道:“琉璃大人,九幽绝阵被破了!” 他顿了顿,冷厉道:“千柔,动手将他们拿下!” 琉璃这话是说给慕容悠身旁的黑衣女子的,女子名为千柔,位列九幽教九大幽帝之首。 千柔怔住,迟迟不见所动,连带着慕容悠等人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此刻这一方天地,尽被星华覆罩,瑞烟萦绕,天接云涛,星连晓雾。 那急转的星河之中,正气横掠,气涌千帆,倾舞寰宇,威势着实惊人。 琉璃在这个时候让千柔等幽帝动手,何尝不是抱着“抛砖引玉”的心思? 只不过那砖,是废砖,是可弃之砖。 见九幽幽帝无动于衷,琉璃的神色顿显阴冷,道:“怎么?你们难道想抗命不从?” 千柔觑眼瞅了瞅琉璃,道:“琉璃大人都已开口,我等卑屑又岂敢违逆大人?” 说着,她朝着慕容悠等人示意了一眼。 下一刻,九道寒光夺闪而出,剑影刀光,横空贯掠,直取晓梦等人所在。 见状之下,史大彪踏着大青的龙身,一步上前,道:“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时看?” 话语方歇,他之一手已弹指落到晓梦托掌的星辰盘上。 指落,星辰盘上,顿有耀眼光芒泛烁而起,白子三十六,黑子七十二,伴随着流光衍动,纷纷消隐不存。 与此同时,浩淼星穹,突起轰隆连绵,剧烈震荡中,有黑白两道光芒自九天飞落,威势浩大,声似吼雷,势若洪涛。 这一刻,风起云蒸,星消月隐,乾坤摆摇。 眨眼间,晓梦等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只留一缕轻风缱绻地吹袭。 见此一幕,千柔等幽帝顿住了身形,她们一脸惊恐,心中震骇只道无穷无尽。 琉璃紧皱着眉头,疑道:“他本不必这般畏首畏尾,却为何煞费苦心地施展这一手斗转星移?” 言罢,琉璃的身影渐变虚幻,不消多时,便已隐渡不存。 慕容悠盯着千柔道:“大姐,琉璃王走了!” 千柔点了点头,道:“他走了,可我们却留了下来。” 慕容悠道:“那女子手中的盘器很是不凡,莫非是一神器不成?” 千柔道:“能蕴藏那般浩大的星力,除了神器外,也别无他释了。不过真正不凡的是史大彪,风澜大陆不乏拥有神器的强者,但能于弹指一挥间,便将神器的威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者,少之又少!” 慕容悠颔首,在此之前,她便言道过闫帅与史大彪的不凡之处。 闻言,一袭红袍加身的赤幽道:“大姐、二姐,琉璃王适才准备拿我们当弃子,其用意甚是歹毒,亏我姐妹九人,一直尽心尽力效忠于琉璃殿!” 言出,橙幽等其余幽帝皆是愤懑出声,对于琉璃之举,心感憎恶。 千柔苦涩一笑,道:“若不果决,他何以坐上九幽十王殿的位置?欲成事,心必狠!” 赤幽等人缄默不语,也不知对于千柔这话,是默认以对,又或是无声的反对? 慕容悠顿了顿,道:“大姐,眼下截取五行封天印失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千柔无奈一笑,道:“我们不过是排阵布列的棋子罢了,又能如何呢?” 说着,她凌空虚渡而去,那一道逝远的背影,颇显得怅然。 慕容悠等人滞愣片刻,连连尾随千柔而去 再说闫帅等人,在一股诡奇之力的把持下,宛若穿梭了时空,现身之际,已置身在一陵迁谷变、石烂松枯之地。 望着月下萧条,众人惊诧地望着史大彪,他们需要后者给出一个解释,一个无关合不合理的解释。 闫帅道:“大彪兄,你既然可以完全操控星辰盘,为何不将他们斩杀当场以绝后患?” 晓梦颦眉蹙頞,道:“那一副天罡地煞星子,是你亲手所制?” 武忘等人虽未言语,但神情中横掠的疑惑,已将他们的心思言道地一清二楚。 史大彪笑了笑,并未忙着回应,他提坛仰饮了两口,道:“我之前便说过,我也是有心无力,若无那天罡地煞星子,此次我们怕是在劫难逃!” 闫帅一愣,稍作思量,顿时回想了起来。 之前史大彪在把挥星辰盘时,自其指尖并无元力涌动的迹象,那一幕斗转星移的出现,似乎真如史大彪所言,乃是那一百零八颗天罡地煞星子触发所致。 晓梦顿了顿,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天罡地煞星子,是不是你亲手所制?” 史大彪淡然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时候是与不是,又作何区别呢?” 说着,他席地而坐,接着自顾地喝起酒来。 见状,晓梦淡漠地撇开眼,择了一处山石坐息下来。 闫帅愣了愣,不明晓梦为何一直纠结于天罡地煞星子不放,但他也未多问什么,瞅了瞅史大彪后,便朝着昏沉不醒的天翊走去。 武忘等人听得这一番模棱的对话后,心中疑惑只增不减,稍顿片刻,他们连连靠身到天翊的身旁。 此时,天翊被幻茵紧紧抱在怀中,而在天翊的怀中,则有一只雪白小兽酣沉着。 打从天翊昏迷不醒后,幻茵便一直守护在天翊身边,于她而言,守护着天翊,那便是守护着整个世界。 对此,众人并未多言他语,幻茵对天翊的情义,他们又何尝不作了然于心? 当然,众人也很清楚,天翊似乎钟意的是千钰,两人情投意合,唯差花前月下春宵共度。 千叶一脸异色地看了看千钰,后者落得神情如常,对于幻茵揽抱着天翊,她似乎并不拈酸吃醋。 闫帅径直到天翊身旁,接着微微蹲下身,一眼锐利地凝视着天翊。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皆作惊疑,不明闫帅何以这般目视天翊? 还不待众人开口相询,闫帅已缓缓闭上眼,他的神念无影无形,探入到天翊的体内。 稍一查探,闫帅的脸色瞬间大变,他那横沟竖壑的眉头,显示着他的惊愕与不安。 见闫帅眉宇凝沉,武忘等人也作提心吊胆,天翊迟迟不醒,他们何以定安得下来? 他们很想问问闫帅到底发现了什么,奈何后者双眼紧闭,唯余颊面的惶恐失措经久不散。 闫帅之所以大惊失色,原由于他的神念在探查到天翊下丹田时,其内竟空空如也,哪里见得元力之种半分身影? 元力之种,又称为元种,其内孕育着炼气士耐以生存的力量。 元种固存在炼气士的下丹田中,可此刻天翊的下丹田内,元种不复存在,这教闫帅如何不惊愕? 震骇之余,闫帅的神念衍行而上,似欲进入天翊的识海。 早在之前,他与晓梦便察觉到天翊的识海中有异常波动,奈何史大彪的插科打诨,暂阻了他的查探。 眼看着闫帅的神念便要抵至天翊识海,正与此时,一道陌生的神念突从天翊的识海中流转而出。 见状,闫帅的神情已然阴沉似水,天翊的神魂若被他人取代,那天翊便再也不是天翊。 感受到闫帅神念中的愤然,辰南子的神念连连传音道:“阁下还请宽心,我对不忘并无丝毫歹意!” 闫帅念音道:“宽心?你鸠占鹊巢,如何让我宽心得下来?识相的赶紧从不忘的识海中离去!” 辰南子冷地一哼,道:“哼!你这人怎生得如此好歹不分?我若离开,不忘的性命怕也要随之一道离开。” 闫帅道:“你是在威胁我?” 辰南子微微一叹,道:“我为何要威胁你?我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以你眼界,可曾端倪出不忘体内的伤势?” 闫帅怔了怔,初观天翊伤势,只道一切如常,后者不过是元力消耗过度而已。 可此次再一查探,天翊体内的元种都做消失不存,闫帅不知道这算不算伤势,他只知道,一个炼气士若是失去了的元种,便也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沉寂好半响后,闫帅方才开口道:“不忘体内的元种去了何处?你是不是觊觎他身上的布道图?” 闻言,辰南子笑了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不忘身怀布道图,那你可知他身怀几种布道?他的元种,并未消失,不过是融入到了五脏之中罢了。” 闫帅愣住:“几种布道?融入五脏?” 他只知天翊怀有南宫布道图,却不知天翊身上竟还有其他布道图。 至于元种融入五脏,更让闫帅震惊,这等异事,晓以他之阅历,也道闻所未闻。 辰南子道:“这一路走来,北冥、东方、九幽、玄冥四大势力对不忘围追堵截不弃,你只稍稍揣思便知他们所图为何。至于不忘的元种为何会融入到五脏中,我也纳疑。当然,你若不信,大可自行去精细查探一番。” 说着,辰南子的神念便欲撤离,临离之际,他又补充道:“你若信我,便不要进入不忘的识海,现在的他脆弱不已,而我,是在挽救他的生命!” 言罢,辰南子的神念一闪而逝,须臾之间,便尽数窜入天翊的识海中。 闫帅沉思着,心有迟疑生,那一缕神念久不见动,好半响后,他之神念方才回转而动,继而前去探查天翊的五脏情况。 他的神念率先来到天翊的五脏之心处,只见一颗莲蕊圆而下尖,外有心包卫护,鲜红的血液往复循环,“怦怦”声强而有力。 晃一看,这只是一颗再平常不过的心脏,但依辰南子之前所言,天翊的五脏之心中,应是融入了元种才对。 一念及此,闫帅连忙细细探查起来,这一探查,闫帅的脸色倏然大变,只见天翊的五脏之心内,深藏着一颗火元之种。 这一火元之种,敛息而存,潜以深形,若不仔细探查,当以无视而过。 闫帅满腹惊骇,但神念却不作停,连连探查了天翊体内余下的五脏之地。 一番寻疑下来,闫帅整个人已呆滞了住,他瞠目结舌,满脸不敢置信。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置身在梦中,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天翊的五脏之中,的确如辰南子所言,融入了元种,但让闫帅惊愕无比的是,那些元种的属性竟各不相同。 五脏之心,火元之种;五脏之肝,木元之种;五脏之脾,土元之种;五脏之肺,金元之种;五脏之肾,水元之种。 这一发现,颠覆了闫帅的认知,他久活于世,从未闻见有人能兼怀多种元力。 惊骇之余,闫帅收回了神念,他缓缓睁开眼,但见武忘等人皆做心神惶惶地盯着自己。 武忘道:“丑帅前辈,老大怎么样了?他服用了还神丹,按理说应该很快醒来才是。” 无忆道:“前辈,观你适才神色,难道是老大的伤势出现了反复不成?” 千钰等人愣住,皆一副担惊受怕模样。 闫帅长长一纳吸,平复后道:“放心吧,不忘并无大碍,过些时候想来就会醒来!” 说着,他还对众人投递去一抹宽慰的眼神,示意众人不必太过挂牵。 闻言之下,武忘等人方才稍稍定安了一些,只是一想起之前闫帅那倏变的神色,他们便悬心吊胆。 闫帅停顿片刻,接着径直朝着史大彪走去,后者依如往昔般枕酒为乐,似乎这天地,都只作一坛之影。 晓梦眯着眼,颊面寒霜,她的世界,已经只剩她一人踽踽而行,那里,风雪满天,落寞横生。 闫帅的临近,并未换得史大彪睁眼以对。 史大彪的悠然,来得总是那般随意,随意的如同天幕舒卷的轻云。 闫帅怔了怔,开口道:“大彪兄博闻强识,敦善不怠,不知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史大彪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笑望着闫帅道:“世人道我疯癫,口若悬河,你却这般夸赞于我,看来你心中疑惑不小。” 闫帅道:“大彪兄,以你见解,五脏作何?” 史大彪一愣:“五脏?你说的可是人体内的五脏?” 闫帅点了点头。 史大彪沉思片刻,道:“若是细说,这五脏所牵连的东西着实繁冗。” 闫帅道:“对大彪兄而言,繁冗何尝又不做简精呢?” 史大彪讪讪一笑,在他的认知中,闫帅可不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今日之举着实有些反常。 他也未多想,直截了当道:“五脏之心,阳中之阳脏,主血脉,藏神志,为五脏六腑之大主、生命之主宰。五脏之肾,主行水,水谷精微。五脏之脾,主疏泄,藏喜条达而恶抑郁,体阴用阳” 史大彪一番言说下来,直听得闫帅迷蒙浑噩,有时,那所谓的简精,何尝又不作晦涩难明呢? 闫帅虽然听不懂史大彪的言意具细,但大意却还把捏得住,问道:“大彪兄,按你所说,人的五脏对应着五行?”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没错,天衍五行,五行囊万物。心主火、肝主木、脾主土、肺主金、肾主水。” 闻言,闫帅倏地变貌失色,史大彪所言与他在天翊体内五脏中所见竟不谋而合。 见闫帅这般神态,史大彪笑了笑,提坛以饮,疯癫以言道:“天,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至高无上,从一而大。” 说着,他缓缓眯上眼,不消多时,已入憩成眠。 闫帅呆愣当场,今日所见所闻,直让他心绪紊乱。 辰南子的存在,天翊身怀五元之种之事,史大彪关于五脏五行之说,种种事由交织成网,牢牢将他的思绪捆缚。 这一夜,星垂萧野,月涌江流,一行人停栖在这莫名之地。 翌日,山野萧萧,熏风微凉,武忘等人起身以望,只觉路也茫茫,心也茫茫。 天翊依旧昏迷不醒,小貂也作酣沉。 一人一貂,宛如身陷在如歌大梦之中,那里,吟诵着亘古今生。 武忘顿了顿,先是关切地看了看天翊,接着眸转到史大彪身上,道:“大彪兄,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地?” 史大彪一愣,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众人怔住,却是没想到史大彪的斗转星移失了确切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二章:渡人渡己,琅邪峰巅 合两更 一番商议后,众人择道向西,期许路遇城池之地,方可得知己身所在。 过一道萧条凄凉,山高窎远,耗费大半日行程,武忘等人终得见一处生机向荣之地。 这里,环滁皆山,林壑尤美,望之蔚然,深秀迷人。 此时已值夜月明朗之际,前有小舟绝壁,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 肃穆萧然中,有不谢之花点缀其壁,有长青之草摇曳其峰,只道花红翠色披陡峭。 悬峰之上,灯火星明,俨然屋舍,落于凿壁之中,取径之道,蜿蜒盘桓,若飞龙印壁,腾展九霄。 武忘等人停驻于绝壁之下,身前的一弯清潭,落得水皆缥碧,徐徐清风,袭过夜色迷离的渡口,荡起微波涟漪。 不多时,自小舟中有一老者探出身来,他落得白发苍苍,双眼如潭,正觑眼打量着武忘一行人。 见得老者,武忘等人纷纷靠上前去。 闫帅道:“老人家,不知此处作何地?何道可取西门之地?” 老者一愣,眉宇间的皱纹略显凌锐锋利,道:“此地名为琅邪峰,诸位可是要上峰一观?” 他转身看了看身后那入霄的绝壁,对于闫帅的请疑之言,丝毫不做理会。 闫帅怔了怔,再道:“老人家,自琅邪峰如何前往西门之地?” 老者皱眉,摇了摇头道:“恕小老儿无知,不知那西门之地为何地?自然也无法告知诸位径取之道。” 语落,众人皆诧,老者郑重以言的模样,倒不像是存心欺瞒。 无忆道:“老人家,这里难道不是中土之地吗?”。 老者舒展下眉头,无奈一笑,道:“琅邪峰坐落于剑域之内,剑域内有七十二郡,每一郡都有一主峰。至于中土、西门之地,小老儿实在是陌生得紧!” 众人愣住:“剑域?七十二郡?七十二主峰?” 老者点了点头,道:“剑域广袤无垠,琅邪峰位于琅邪郡内,小老儿穷尽一生,也未踏出过琅邪郡。” 只此一言,众人尽皆瞠目结舌,他们也不愚笨,稍一思量,便知史大彪的那一手斗转星移,怕是将众人渡引到了一处缥缈之地。 一念及此,武忘等人纷纷朝着史大彪望去,似是希望后者对此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承接到众人的眼意后,史大彪悠然笑了笑,把酒以言道:“剑起缥缈峰峦,遥见繁烟纷落,百花荣谢,大梦长歌。” 听得史大彪这疯癫之语,众人莫不苦郁着一张脸,倒是佝偻在渡船上的老者,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史大彪。 闫帅顿了顿,沉声道:“难道我们到了域外之地?” 晓梦一怔:“域外之地?” 武忘等人也做滞愣,不明两人口中的“域外”是否指的便是风澜大陆之外? 渡船上的老者倏地变貌失色,讶然道:“听诸位所言,你们难道不是我剑域之人?” 闫帅道:“老人家,我们来自风澜大陆,你可有所耳闻?” 老者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恕小老儿孤陋寡闻,对风澜大陆之名毫无听闻,不过我们琅邪峰的峰主见多识广,你们不妨去试上一试!” 闫帅道:“琅邪峰峰主?如此说来,剑域七十二峰便有七十二位峰主?” 老者颔首,道:“没错!峰主大人们实力通玄,知天晓地,他们或许能为诸位解疑答惑。” 晓梦霜眉冷面,道:“你们峰主在哪?带我们去见他!” 老者尴尬笑了笑,道:“小老儿何德何能,哪有资格带诸位去见峰主?我不过一渡奴,守着这片潭之水罢了!”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又道:“诸位是否决定要上琅邪峰?若是,那便上船吧!” 言罢,老者侧了侧身,对着闫帅等人做出一副恭请模样。 闫帅等人并未急着移步,他们先是看了看老者伫立的小舟,接着又展目望了望身前的这一片清潭。 武神道:“置锥之潭,何以用得船渡?” 说着,武神的身影临空而起,在他想来,这一望眼可及的小潭,哪里用得着那般多事,还需渡船以引? 然而让人惊愕的是,武神的身子刚一临空,便做悬停之态,好似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于众人而言,武神未动,但在武神自己的体会中,他已倏出若飞电,耳畔唯余急切的风声呼呼作响。 让武神骇然无比的是,一眼可及的彼岸,此刻却好似无限宽广,任凭他风驰电掣,似也不可逾越半分。 好半响后,武神停悬当空的身影兀地折降到地,他一脸疲态,气喘吁吁道:“真是奇怪,这一清潭看似不宽不长,可当人飞驰其上,却道无边无尽。” 众人眉头紧皱,他们只见得武神悬空而停,哪有他所说的飞驰之象。 武神愣了愣,不明众人何以用这般眼神凝视着自己。 于此之际,武忘等人纷纷展空而起,与武神一样,他们的身影刚一腾空,便作悬停之势。 见状之下,武神惊疑道:“哦?他们怎么停空不前?” 闫帅侧首笑道:“你适才不也做这般姿态吗?”。 武神一愣:“我也做这般姿态?” 他清晰记得,自己御空飞行,虽无奔逸绝尘之势,却也道潮鸣电掣,岂会停空不动? 就在武神惊愕之余,武忘等人的身影落降而归,他们皆凝沉着一张脸,眸色中满含不可思议。 正如武神之前所说一样,他们腾空后,纷纷蹑影追风般地朝着清潭的另一边飞去,殊不料却若飞驰在一片无边沧海上,漫无尽头。 感知到武忘等人的惊疑后,闫帅与晓梦相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沉凝,两人同时朝着渡船上的老者望去。 老者笑了笑,道:“在你们眼里,这清潭是潭,是一方置锥之潭,殊不知置锥之地也内有乾坤。” 听得老者这般言语,众人怔了怔,脑海中不由想起史大彪曾说的疯癫之言——“天,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至高无上,从一而大。” 史大彪神色如常,淡然以笑道:“都还愣着干嘛?他这渡船,本就是为渡人而用。” 言罢,史大彪摇摇晃晃上了老者的渡船,其身影刚一落定在渡船,便倏地消失在众人的眼幕中。 见状,闫帅等人的脸色更显凝重,老者身处的一叶小舟,形微体小,哪里容得下他们这一行人? 可伴随着史大彪身影的消隐,他们方才恍然醒悟,那做内有乾坤的似乎并非只有眼前的这一片清潭。 这之后,闫帅等人纷纷上了渡船,幻茵搀扶着天翊,千叶则是抱着酣沉的小貂。 一入小舟,众人顿时惊愣了住,只见原本破皱枯旧的小舟,此刻竟变貌一新,楼船高危,琼宇叠立。 这一幕,着实惊呆了众人,望向那老者眼神中,多了些意味难明的异彩。 老者悠悠一笑,道:“此去琅邪峰下,许会耗费些时日,诸位一切还请自便!” 说着,老者转身朝着船头走去,每每一步落下,他的气势便会豪壮一分。 三两时息,老者的气势已然壮盛无边,激昂之势,宛若可以贯穿长虹。 闫帅与晓梦的脸色凝沉至极,初见这老者,他们只道后者平凡无奇,但此刻自老者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即便是他二人,也不得不为之侧目。 武忘道:“这剑域到底作何之地?我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众人缄默不语,武忘的疑惑,也是他们的疑惑,就连闫帅与晓梦,也作一副莫名不解模样。 此时,史大彪悠闲地躺卧在旁,星辉灿灿,落映其身,他提坛以饮,声言如歌: “青蛾皓齿在楼船,横笛短箫悲远天。春风自信牙樯动,迟日徐看锦缆牵。风吹细浪摇歌扇,燕蹴飞花落舞筵。不有小舟能荡桨,百壶那送酒如泉。” 话语方歇,史大彪持坛的一手已速辗而动,坛中酒水,清冽如泉,落得满腹清凉。 于此之际,船头之处,那老者做一副撑船模样,但他的两手之上却无半影船篙。 就在众人惊讶之余,自老者那满是皱纹的两手中,突有两道凌锐光芒落旋入水。 只听得两声轰鸣响彻天地,只见得如席飞浪遏空咆哮。 下一刻,楼船飞空掠海般地破浪而行,铁甲舰头,刺破碧波,分开一条水路奋勇前进。 那被激起的层层水涛,带着银白的浪花高叠而动,然后在楼船尾部汇合成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水带。 水带扩大到水面之上,泛起万顷波光。 伴随着楼船既动,原本迷蒙一片的水面,豁然明朗,只见得: 一波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尽染江水澄月明。 众人呆住,惊诧眼幕中的江天一色,那里,无一纤尘,唯余一轮孤月,皎皎空中。 至此时分,船头的老者,放声以歌:“一道声闻兮,二空三藏理,四恩五戒从,六根去无忌,众生念弥陀,繁星照船明,往事不抬头,朝花夕拾忆,渡人也渡己!” 老者的吟唱之声,半入江风半入云,听得众人心神痴迷,沉醉而不知归返。 闫帅道:“剑域绝不只是一处秘境那般简单,仅是这一人一船,便让人叹奇无穷!” 说着,他侧眼看了看史大彪,他好想问问,后者激发星辰盘后,到底将他们传送到了怎样一处瑰奇之地? 晓梦点了点头,道:“他说他是渡奴,既有奴,便有主,想来那主者便是琅邪峰的峰主了!” 闫帅一脸凝重,眼下天翊身陷昏沉,他们又至一处莫名之地,只道福祸难期。 此时,武忘等人伫立远眺,但见水波无尽,浩淼无边。 他们身虽定,但心却不定,内有忐忑,激涌连绵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船终是渡行到了可及之地。 让人纳疑的是,悬挂天幕的那一轮孤月,似乎从始至终都未移动,它就如定格在天际一般,如画卷中的一轮明月。 此时,船头的老者敛了撑船之态,他面带和蔼地来到众人跟前,道:“诸位,彼岸已到,下船后,便可见通峰之道,你们沿着峰道一直走下去,兴许便能见到峰主!” 说着,老者微微躬了躬身,做出一副“请”的姿态。 闫帅等人迟疑片刻,三两互视后,移步下船。 身定的一刹,楼船不复,浩淼不存,展现在众人眼目的,只一方清潭、一叶扁舟、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望眼,依稀可见清潭的另一边,众人曾停驻的山石。 老者笑了笑,道:“诸位,渡奴能做的很少,只能将你们从彼岸的那一头送到彼岸的这一头。” 说着,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连带着他所栖身的那一叶扁舟也做涣散。 不消多时,人影舟影皆不见,空余清潭照月明。 众人痴愣半响,这才回首以望,这一望,但见: 琅邪峰下的山崖巨石,被月色所洗,远远以观,直如青玉。 峭壁之上,草色如花,花色如琼,正是造物者灵秀的胜境。 如洗的山壁中,蜿蜒着一条凿空的通道,通道内有澄明之光,星火点点。 武忘道:“丑帅前辈,我们真要去找那琅邪峰的峰主?” 闫帅怔了怔,道:“你觉得眼下我们还有其他事可做吗?”。 武忘欲言又止,闫帅说的没错,现如今的他们,别无选择,他们甚至连自己置身何处都做迷蒙不知。 一想到这里,武忘止不住地瞄了瞄史大彪,那复杂的眼色,也不知是否在埋怨史大彪的那一手“斗转星移”。 这之后,一行人心怀不安地踏入到了通道中。 通道半开半闭,闭面接壁,壁以澄碧,开面迎天,天有星月。 待得众人进入通道后不久,本作寂静的清潭边,水面突起一阵涟漪。 下一刻,一人一舟显现而出,人是那老者,须发皆白的老者,舟是那小舟,形微体小的小舟。 老者轻掀了掀嘴角,淡言道:“天罡成刀,地煞成剑,刀域三十六,剑域七十二。此行如梦行,大梦如长歌,是谁吟唱,又是谁该聆听?” 言罢,老者微微一笑,本作佝偻的身影,竟变得挺拔起来,三两时息,老者已是面貌俱变。 若是武忘等人见得此时这老者模样,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不正是宣老吗?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已置身在那蜿蜒的峰道中,越是盘桓而上,山风越是激涌。 不时有寒凉侵人,连带着袭风中也带着凛冽的寒气。 月行中天时,众人已行至到琅邪峰的半腰之上,回首来路,不见端倪,再观开面之天,风朗月清,甚是幽静。 此一刻,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琅邪峰上似乎没有任何声音,只闻山风簌簌,细声低语。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前行,众人已然快要抵至琅邪峰巅,放眼以望,物影缥缈,倒是那西沉之月,依旧明晰可见。 不消多时,众人停驻了下来,身前不远处,可见通道尽头,有华光朦胧,罩一片清辉,映一方迷蒙。 闫帅提步到前,道:“你们随在我身后!” 说着,他从容阔步而去,晓梦稍滞片刻,示意众人随闫帅而去。 武忘等人顿了顿,紧随在闫帅而去,按照那渡奴所说,这琅邪峰上有琅邪峰主,他们若是得见后者,许能得解心中疑惑。 三两时息,闫帅的身子已迈入那朦胧光团之中,武忘等人也未拖沓什么,有闫帅开道,有晓梦断后,他们倒也落得心安。 待得众人踏出通道尽头后,只见己身竟置于一片平坦之地上,周身有断崖万尺,环顾而视,只见: 千山耸立,峰峰如刃,危峰之高,手可摘星。 众人置身于此,只觉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恍然间,竟有蜉蝣天地、沧海一粟之感。 至此之际,断崖边,陡然踱上一道人影,来人是一男子,羽衣星冠,丰神冲夷。 他的目光四周一转,道:“来者何人,何故擅闯我琅邪峰?” 男子的言语颇有不善,其周身左右,更有凌锐元力汹涌澎湃而动,只那气势波动,便让武忘等人不寒而栗。 好在闫帅横身在前,阻挡了男子那激涌的气势威压。 闫帅道:“阁下可是琅邪峰峰主?” 男子觑了觑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闫帅道:“若是,我们有疑虑一二望峰主解惑。若不是,我们自当他寻!” 男子泛冷一笑,道:“剑域七十二峰,唯有峰主方能傲立峰巅,我若不是琅邪峰峰主,何以在此?” 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颊面的冷意不由更胜一分,再道:“你们上我琅邪峰巅,想来是为了我这琅邪峰峰主之位而来,既是如此,那便出招吧!” 言罢,男子已做动手之态。 见状,闫帅连喝道:“峰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受渡奴指引,只为求疑解惑而来,并无他意!” 男子一愣:“渡奴?我栖身琅邪峰巅无数载时光,哪里听说过有什么渡奴?”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三章:渡奴剑奴,剑域之成 合两更 见男子不晓渡奴,闫帅等人皆惊讶,琅邪峰下的一弯清潭,扁舟一叶,有一渡奴,亘古守候。 男子身为琅邪峰峰主,对此又岂会一无所知? 只稍稍一想,众人便作恍悟,渡奴若无欺言,那便是眼前这男子在说谎。 史大彪悠然自若,举坛以饮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男子皱了皱眉,一对深邃的眸星直在史大彪身上绽出凌厉寒芒。 武忘等人讪讪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史大彪的般若自在,总是来得这般唐突,却又不觉出格。 闫帅稍怔,言道:“峰主阁下,渡奴之事暂且不提,我等寻你,只期峰主能为我们答疑解惑。” 他这话已说的极为诚挚,男子实力不凡,若非必要,闫帅也不愿与其有所冲突。 闫帅道:“我等从中土之地而来,不知峰主可知如何取道西门之地?” 男子的脸色倏地一变,诧声道:“你们不是我剑域之人?” 闫帅微微笑了笑,轻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来自风澜大陆,偶入剑域,还望峰主指点径道。” 男子道:“剑域七十二郡之中,有一湛卢郡,湛卢郡内有一湛卢峰,你们去那里,许能有所收获。” 闫帅一喜,连道:“峰主,不知湛卢郡在何方?” 男子道:“由琅邪峰向东而去,过百二山川,便能抵达湛卢峰!” 说到这里,男子微微一顿,再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的是,湛卢峰的峰主可没我这般好说话,何况你们外域来人,向来不受我剑域待见,你们此去湛卢,怕是险阻不小。” 闫帅惊疑道:“峰主,难道剑域以前也有外域之人到来?” 男子觑了觑眼,冷厉道:“以前有,不过他们都死了!” 众人一愣,从男子的话语中,他们隐隐察觉到了一种仇视之意。 闫帅沉思片刻,暗叹此次剑域之行只怕又是一番波折,道:“峰主阁下,既是如此,那我们便不多做逗留了!” 说着,闫帅对男子投以感激神色,接着又同晓梦等人示意一眼,继而便欲起身而去。 正与此时,男子突然喝道:“阁下且慢!” 闫帅一顿,不明所以望向男子,武忘等人也纷纷展目到男子身上。 男子道:“阁下莫不是健忘不成?渡奴之事,你还未曾与我言说明白呢!” 语落,男子嘴角轻掀,那一抹浅弯之中,绽着丝丝冷意。 闫帅道:“看来峰主阁下是不想让我们安然离去了?” 男子笑道:“我说过,我很好说话,我不过是想看看,你们是否有资格前往湛卢峰罢了!” 话语方歇,男子只手一招,自其手中顿有一柄三尺长剑倏显而出。 此剑,朱红色,剑体通直,剑身满布菱形暗纹,剑光青凛,冷若霜雪。 男子道:“此剑琅邪,阁下可要小心了!” 话语刚落定,男子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一剑出,剑气凛冽,造化神秀,阴阳割晓。 见此一幕,闫帅微一抖身,斜挂身后的包裹顺势打开,只见数道金芒冲霄而出,继而连接成枪。 抢出,若游龙一掷,堪破乾坤,狂风九连,锐利横生。 须臾之间,男子的琅邪长剑便与闫帅的狂风长枪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不绝于耳,起度声喧在千山耸立之间。 这一刻,万草千花动凝碧,剑芒枪峰随风染,裂下鸣月色相射。 受此对击,男子与闫帅纷纷倒退三两,初一交手,两人竟落得个平分秋色。 男子一脸淡笑地望着闫帅,道:“你既能承下我琅邪一剑,湛卢峰倒也去得,我不会再阻拦你们!” 言罢,男子收剑,神情中的玄寒也敛藏不复。 闫帅神色有异地愣在半空,眼底深处蕴藏着不敢置信,自顾道:“怎么可能?我体内的封禁之力为何那般轻易地就松动了开来?” 他之所以一直同男子和气以言,一来是有礼在先,二来是他早就察觉到了男子实力不凡,若交恶动手,只道胜负难测。 然而适才与男子放对,闫帅恍然发现,那禁锢其元力的封印,竟是极为轻易地便被其堪破。 如若不然,他断然不可能在男子的那一剑下全身而退。 见闫帅这般神色,男子的神色稍有起伏,道:“阁下难道还要与我继续为战下去不成?” 闫帅顿了顿,笑道:“峰主哪里话?你既已开口不在阻拦我等,我又岂会自找麻烦?” 说着,闫帅与晓梦等人示意了一眼,接着率先朝着东方展空而去。 晓梦冷冷瞥了男子一眼,继而临空而起,朝着闫帅随去。 无忆瞅了瞅大青,后者心领意会之下,直化身为从云青龙,扶摇长天。 这之后,众人纷纷腾跃到大青的龙背之上。 眼看着大青便要起身而动,史大彪突然冲着男子道:“你不是想知道渡奴之事吗?”。 男子一愣:“怎么?难道你想留下来与我细细言说不成?” 史大彪悠然笑了笑,道:“丈六金身,能变能化,无大无不大,无通无不通,普渡众生,号作天师。” 说着,史大彪转过身来,再不去看那男子,大青也于此时临云速去。 不多时,琅邪峰上,便只剩下男子一人形单影只。 他紧皱着眉头,视线朝着闫帅等人离去的方向延展以望,道:“渡奴?普渡众生?号作天师?这些域外来人,倒是有些意思!” 想着想着,男子的神色中顿有怅然浮掠,他掩手一挥,琅邪长剑横悬身前,叹言道:“渡奴渡奴,为渡之人成奴。我剑域之人,何尝又不做守剑之奴呢?” 言语声尚还缭在半空,男子的身影已消失在琅邪峰巅,唯余簌簌风声,撩得千山惶惶 于此之际,鹊桥城以西之地。 在此之前,这里曾做一片森幽鬼魅。 有山却不生草,有峰却不插天,有岭却不行客,有洞却不纳云,有涧却不流水。 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 那一幕幕景象,只道是让人不寒而栗,心胆俱裂。 然而此时,这一片天地,已做夜深,举首以望,可见云顶上空,星河运转,云摇影烁,璀璨烂漫。 哪里还有半分萧肃凄凉之态? 一处云峰上,若蓝与裨恶停驻而立,两人目以远眺,神色中满含惊疑。 沉寂半响,裨恶摇了摇头,开口道:“大人,属下无能,并未发现不忘等人行迹!” 若蓝颦眉蹙頞,道:“没想到那大汉竟是深藏不露,竟能施得一手斗转星移!” 裨恶点了点头,道:“大人,即便他们被渡引到秘境之中,也绝不可能不留丝毫痕迹,可是” 他没有将话说完,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不忘等人的无故消失。 若蓝静默不语,似在思量着什么。 裨恶道:“大人,眼下我们该如何?” 若蓝顿了顿,神色中的惊疑敛散不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玄定,道:“大哥哥他们是要去西门之地!” 裨恶一愣,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在西门之地等他们?” 若蓝淡然地笑了笑,一袭水蓝长袍无风自动,影以翩跹,人却已远去。 裨恶迟愣片刻,连连朝着若蓝紧追而去。 两人离开后不久,拓跋宏与拓跋烈也显出身来。 拓跋烈道:“宏老,我们怎么办?难道也与他们一样,前往西门之地?” 拓跋宏凝思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临走之际,老祖有过交代,让我们暗中保护不忘,眼下不忘等人踪影难觅,我们若盲目前往西门之地,也只怕成效甚微。” 拓跋烈怔了怔,道:“宏老,你的意思是?” 拓跋宏轻声一叹,道:“我们先折返神农境吧!正好此间也有许多诡事,需要向老祖禀明!” 闻言,拓跋烈的脸色倏地一变,他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说,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他从小到大便生活在神农境内,之前参与飘雪城的万金拍卖会,乃是他第一次离开神农境。 外面的世界,姹紫千红,他虽时常感叹无聊,但心底深处,终归是有些乐不思蜀。 拓跋宏斜睥了拓跋烈一眼,后者那点小心思,又岂会瞒得了他? 但眼下事出有变,不忘等人下落不明,连带一路上截杀不忘等人的高手层出不穷,事事都透着诡秘,他不得不将此禀以拓跋烈山。 稍顿片刻,拓跋宏与拓跋烈的身影在一阵轻风的吹拂下,涣散不存。 值此之际,水星魂的身影显露了出来,他一脸凝重,满心茫然。 这一路走来,他暗中尾随天翊等人,起初时,他抱着有机可趁的心态,但随着事态发展,他才恍然发现,自己走着走着,便成了一个局外人。 现如今,水星魂失去了天翊等人的方位感应,整个人顿变得失措起来,心底深处那无奈的浪涛,只道汹涌澎湃。 沉寂了好半响后,水星魂怅然一叹,继而转身离去。 他没有向西而去,反是破空飞向了北方,他要回北冥阁,回那一片山水之阁。 就在水星魂离去后不久,天际之上突起一道道急切的破空声。 声顿,数十道黑影停悬天幕,当先三人,落得气势不凡,玄冷之气,宛若来自幽冥。 若是天翊等人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三人之中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玄冥谷的玄刹与冥刹。 此刻,玄刹与冥刹分立在男子两侧。 冥刹道:“大人,我们是不是来晚了?难道九幽教的人得手了?” 男子环顾而视,稍一感应,道:“九幽教的决心当真不小,竟连九幽绝阵都布置了出来!” 玄冥双刹同时一愣,神色顿被阴沉覆盖。 孩童模样的玄刹冷冷以言道:“如此说来,五行封天印怕是落到了九幽之手了!” 男子轻掀了掀了嘴角,似笑非笑道:“也不尽然,九幽教的人虽然布置了九幽绝阵,但此阵似乎是被人破了!” 玄刹变貌失色,不敢置信道:“九幽绝阵被不忘他们破了?” 男子点了点头,道:“没错,的确是被人破了。” 说到这里,男子的眉头突地凝皱了起来,道:“让我想不通的是,不忘等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 冥刹与玄刹稍稍一顿,接着盼顾而视,神驰意飞,哪里探查得天翊等人的半分影迹? 玄刹道:“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男子抬了抬头,只见黑色斗篷之下,一双血目灿辉而动,道:“既然我们来晚了,那也意味着有人来得并不晚!” 冥刹颔首,道:“大人,我们是去追北冥之人,还是九幽之人?” 男子没有作应,身影一展,人已凌空虚渡而去,观其去向,赫然正是水星魂离去的方向 此时,剑域之内,大青携着武忘等人从云东去,闫帅开道在前,晓梦断道在后。 琅邪峰峰主虽有指引,但无人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百二山川”,到底有山几重,有川几叠? 武忘等人沉郁着面,眼下天翊昏沉不醒,他们又深陷不明剑域,心中忐忑只道飞卷不休。 一想到这些,众人的目光不由地朝着史大彪凝定了去。 他们之所以陷入剑域之内,全因史大彪所致,后者虽也言表过歉意,但终究难平他们心中的愤懑。 武忘道:“大彪兄,你当真不知剑域是何处?” 闻言,史大彪一顿,提坛一手停悬当空,说道:“之前不知道,现在却是知道了一些。” 武忘一喜,道:“哦?大彪兄难道是记忆起了什么?” 史大彪笑了笑,提悬之坛突一倾斜,顿有佳酿如泻,倒灌入口,啧啧道:“真是好酒啊!” 见史大彪对自己置之不理,武忘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偏又无言以对。 一旁的武神见状,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只此一眼,史大彪便觉身心寒凉,别人不知武神真实身份,他与无忆以及小笨却了然在心。 武神扬了扬手,手中顿有一柄阔斧倏显而出,道:“大彪兄,我听无忆兄弟说,你也使斧,不如你我切磋切磋如何?” 说着,武神冲着史大彪微微一笑,这一笑,笑得神秘,但笑意中的晦涩史大彪却道再清楚不过。 史大彪止住了饮态,讪讪道:“武神兄弟,你手中这斧,可不简单啊!” 武神昂首挺胸,自得道:“那是!我自小便喜斧器,储物袋中,阔斧一大堆。” 他这话倒是不假,当初离开凡云城时,武神便赠与布衣一斧,名曰“开天”。 史大彪顿了顿,暗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得史大彪心神恍惚之态,武神又道:“当然,我储物袋内,除了诸多斧器以外,还有许多其他器物!大彪兄若是感兴趣,不妨看上一看如何?” 这话落到武忘等人的耳中,只道莫名,但于史大彪而言,武神言语中的警告威胁之意,未免也来得太过强势了一些。 当初在朱雀城内的盼墨别院外,他可是被灵宝“破天”轰得留下了阴影。 史大彪沉思片刻,道:“武神兄弟,这试斧就算了,谁知道盈盈那丫头,有没有将开天斧相赠于你?大彪的斧,名为衍天斧,开天克制衍天,大彪实则已是输了!” 听得史大彪这服软之言,众人先是一脸惊奇,继而又做莫名其妙。 适才武忘本正在探询剑域之事,那曾想武神突然横插以言,竟要与史大彪切磋斧器。 武忘哪里知道,武神正是见史大彪对他不理不顾,方才积怨开口。 此时,听得史大彪的话语后,武神倏地皱了皱眉,史大彪之言看似服软,可何尝又不是在提点他呢? 史大彪知道武神就是南宫盈盈,言语之中,自也含沙射影般地对武神予以了回击。 想着想着,武神的神情愈发显得难看,他觑着眼,隐有动怒之意。 史大彪见状,脸色刷地一下惨白,他很清楚南宫小魔女的作风,若是真将其激怒,保不准灵宝“破天”会不顾时宜地显露出来。 一念及此,史大彪连忙开口道:“武忘,你们不是想知道剑域之事吗?”。 闻言,众人的注意力顿做回转,纷纷眸定到史大彪身上。 武神愣了愣,接着敛了一脸的阴沉,满意地笑了。 武忘道:“大彪兄,你若知道,那便别再跟我们卖关子了!” 史大彪轻声咳嗽了两声,期间还不时偷瞄了瞄武神。 无忆与小笨见此一幕,无不苦笑摇头,在场之人,怕也只有他们知晓内情。 史大彪道:“剑域,顾名思义,乃是以剑成域之地!剑成之时,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乃成剑域” 接下来,史大彪将所知的剑域信息详细地与众人言道了一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知晓这些,只若与生俱来一般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四章:大彪成谜,兄弟红颜 合两更 史大彪的言论,自然逃不过闫帅与晓梦的耳听,两人闻言之后,纷纷回撤到大青的龙身之上。 晓梦凝视着史大彪,道:“按你所说,剑域乃是铸剑后的遗迹?” 史大彪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点头道:“没错,铸剑之时,千山焚赤,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遂衍成剑。” 众人听得出神,满脸不可思议,依史大彪所说,剑域的形成乃是因为铸剑所致。 晓梦本作霜眉冷面,事实上,她一直都这样,自从知晓冷轩化身成无字战碑的碑灵后,她的世界,尘土湮无,月色空燃。 然而此时,晓梦却是笑了,笑得毫无感情,兼以漠言:“那我倒想问问大彪兄,那铸剑之人又是何人?” 言出,众人皆愣,若剑域的形成是因为铸剑所致,那铸剑之人的实力,岂止通玄可论? 那从记忆深处流辗而出的信息中,并无铸剑之人的清晰面貌,唯余一道若迷如幻的朦胧身影。 见史大彪不开口,晓梦再道:“大彪兄,你能铸得出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子,何以记不清那铸剑之人?” 晓梦这话似是别有意韵,直听得武忘等人眉宇凝沉,若有所思。 闫帅心中不禁一动,暗惊道:“天罡地煞星子合计一百零八颗,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剑域有七十二郡,难道” 一念及此,闫帅的神色倏地大变,看向史大彪的眼神中,满含不可思议。 史大彪自若如常,淡笑道:“终日昏昏醉梦间,哪得浮生半日闲?” 见史大彪疯癫来复,众人苦涩以笑,但在晓梦眼里,史大彪这话何尝又不做欲盖弥彰呢? 好在众人对此并未纠缠不放,史大彪既疯言癫语以塞,自是有其难言之处。 此时,幻茵一脸愁态,搀扶着天翊的纤手纹丝不动,她微微抬眼,望及苍穹,黯黯生天际。 这一路走来,她一语不发,心神全都遥寄在天翊安危上,哪有丝毫分心之空? 武忘等人也于此时折返到天翊身旁,见幻茵愁眉苦脸之态,他们也作忧心如焚。 无忆怔了怔,看向闫帅道:“前辈,老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闫帅一顿,他之前说过,天翊过些时日便会醒转,可观其迷沉之样,哪有丝毫觉醒之意? 武忘道:“丑帅前辈,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闫帅敛了神情中的异色,笑道:“放心吧,过些时候不忘就会醒来!” 他这话说得随意至极,偏又给人以诚挚,众人取信了他,却也暗暗焦忧,闫帅口中的“过些时候”到底作何时候? 这之后,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从云东渡而去,一路上,可见: 孤峰突兀,直插云天,壁立千仞,重岩叠嶂,隐天蔽日,整个剑域就好似笼罩在绝峰之中一般。 一转眼,三日即过,时至下夜,月落星沉,星光黯淡。 剑域的天,突飘起绵绵细雨,将擎手捧月的峻峰写意得迷蒙无比。 史大彪撑开禁元伞,伫立一旁,他难得没有提悬着酒坛,反是持拿着衍天笔,状做沉思。 武忘等人静守在天翊身边,他们在等,等天翊从昏沉中醒转,却不料率先等来了一场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晓梦静坐在侧,她微眼瞄了瞄史大彪,神情中有异色卷涌。 正与此时,闫帅移步来到她的跟前,接着席坐而下,传音道:“晓梦,你在大彪兄身上是否发现了什么?” 晓梦显得很淡漠,看也不看闫帅,暗中却是回应道:“你可知那天罡地煞星子作何品阶?” 闫帅面色一沉,他若是没记错,晓梦似乎一直都对那天罡地煞星子紧揪不放。 当初天翊将星辰盘转借于史大彪,后者归还时,多添了一副棋子,名作天罡地煞。 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中,天翊将星辰盘、遗音琴交归给了晓梦,连带着天罡地煞星子也一并涵盖其中。 从始至终,闫帅都没有触及过星辰盘,自也不知那天罡地煞星子到底有何奇异。 见闫帅不作回应,晓梦传音道:“星辰盘的品阶想来不用我多说,而他所炼制的天罡地煞星子竟能与星辰盘匹对。” 晓梦并未具体去点明什么,但这话落到闫帅耳中,言意却做清晰昭然。 闫帅侧目看了看史大彪,神情饱含不敢置信,回以晓梦道:“难不成那天罡地煞星子都做仙灵之器不成?” 闻言,晓梦鄙夷地瞪了闫帅一眼,传音道:“你当仙灵之器是什么?天罡地煞星子可有着百零八的数量!” 闫帅一脸尴尬地笑了笑,稍作思量,道:“既不是仙灵之器,又要匹对得上星辰盘,那至少也得是神器品阶才行!” 一念及此,闫帅突地变貌失色,侧望于晓梦的眼神中满含不敢置信,道:“晓梦,你的意思是说,那一百零枚星子,全都是神器?” 晓梦不可置否地看了看闫帅,神情虽无异色,但气息却有紊动,道:“没错!全都是神器!” 闫帅愣住,心中骇然直若洪涛猛浪席卷而起,平复好半响后,他方才敛住心神的跌宕起伏,道:“如此说来,大彪兄不仅实力深不可测,且还是一神匠!” 晓梦顿了顿,只惊疑地道了句:“只是神匠吗?”。 说着,她望眼到史大彪的背影上,此时后者一手持伞,一手执笔,他似是在闻风听雨。 正与此时,史大彪提笔一挥,笔尖沾连绵细雨,随风圈点,且有叹声起:“终是红尘人,亦染红尘事。缘来则去,缘聚则散。” 言罢,他转过身来,视线直朝着晓梦与闫帅凝定过来,他没有言道些什么,只微微笑了笑。 见得史大彪这一笑,闫帅与晓梦突做惊诧,两人都在他的笑意中,体会到了堪破之意。 史大彪收回目光,同时也将衍天笔收归起来,他随手一抛,禁元伞悬定当空,人却是朝着天翊走去。 晓梦怔了怔,似想起什么,连传音闫帅道:“你探查过不忘的状况,想来也应该发现了他体内的异常。” 闫帅迟疑片刻,道:“不忘的体内,有一灵体存在。” 言至此处,他稍作一顿,再道:“不过那灵体对不忘并无歹念,它在帮助不忘恢复伤势!” 晓梦一愣:“并无歹念?何以见得?” 闫帅思量片顷,道:“直觉!” 听得闫帅这般回复,晓梦微微一笑,这是她第二次发笑,依旧笑得那般冷透。 此时,史大彪已来到天翊的身旁,自从天翊深陷迷沉后,他对天翊的安危不理不顾,也不知是毫不在意,还是丝毫不担心? 武忘等人瞅了瞅史大彪,但见后者一脸悠然,正含笑地打量着天翊。 史大彪没有开口言说什么,一对明眸牢牢加持在天翊身上,眼意中似含期切,又添深韵。 如此炯炯以视了好半天后,史大彪突地收回目光,掩手一挥,一坛佳酿提悬在手,道:“世事无相,为何你又偏要执着呢?” 说着,史大彪径直到一旁,他自顾畅饮,作个闲人,迎面所对,一幕天,一坛酒,一袭雨,一溪云。 史大彪的唐突之举,徒惹众人莫名,就如他这个人一般莫名。 他只笑望了天翊片刻,便退居到旁,说了句“疯癫”之言。 无人知晓史大彪的用意,懂他的人,此刻正深陷昏沉。 与此同时,天翊的识海之中,辰南子突地惊愕做声:“恩?这是?” 言落,只见一股磅礴浩荡的诡异之力倏地落持到天翊的识海中,霎时间,惊风涌湍,波澜幻变,层彩叠出。 骇然之余,辰南子突然发觉,天翊识海中的时空之力,竟流速快衍起来。 见得这一幕,辰南子的惊愕只道无穷无尽。 这之前,他正全身心地帮助天翊炼化东方布道图,这一炼化过程,绝非短时可期。 但突如其来的时空衍变,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辰南子虽无法感应具体,但隐隐有觉,他要助天翊炼化东方布道图,许不会耗费太长时间 这之后,武忘等人依旧东行而去,他们要前往湛卢峰,到了那里,他们便能知晓如何离开剑域。 让众人颇为无奈的是,史大彪对剑域似是极为了解,但一些关键信息,他却是言道不明。 一转眼,半月即逝,武忘等人仍穿梭在千山耸立中。 让他们惊疑的是,这一路走下来,他们竟是一人未见,望眼之下,唯余茫茫无边的逶迤山峦。 这一刻,众人想起了渡奴之言,后者曾说,剑域广袤无垠,他穷尽一生,却是连琅邪郡也未踏出。 半月时间下来,大青不顾昼夜的从云奋飞,但给众人的感觉,他们似乎还未离开琅邪郡。 许是觉得行程滞慢,晓梦与闫帅站出身来,有两人的把持以行,众人东行的速度快了数倍不止。 时光如梭,眨眼又是半月流逝,映现众人眼幕的,依旧是千峰险峻,但却银装素裹,飞雪连天。 此时正值落日西沉之际,众人停悬当空,举目而视,只见得: 山外半规残日,云边一缕余霞,满峰飞雪若花,万顷银白如画。 青霖眉头深锁,怔了怔道:“我们不会是才踏出琅邪郡的地域吧?” 一言出,众人无不滞愣,稍一回想沿途山景,青霖的质疑却也坐实了几分。 闫帅道:“剑域有七十二郡,每一郡都若这般大的话” 他没有将话说完,言意中的苦涩却道延绵无尽。 这半月以来,有他与晓梦的把持,众人行径的速度方才加快了许多。 但他与晓梦也不可能一直这样为继下去,毕竟带着这么多人速飞,他们元力的消耗也做极大,光是恢复,便要耗时不少。 武忘道:“琅邪峰峰主只说让我们向东而去,却不言琅邪郡距离湛卢郡到底相隔几郡?” 无忆道:“他只说了过百二山川,我们这一途下来,越过的山川何止百二之多?” 正与众人愤慨之际,幻茵突然开口道:“闫帅前辈,不忘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她一眼忧愁,凄怜之态,惹人动容。 武忘等人闻言,纷纷展目看向闫帅,后者说过,天翊过些时候便会醒来,但这一过便过了一个多月。 闫帅尴尬笑了笑,他若没记错,这已是幻茵第九次问及天翊何时醒来。 见闫帅默不作声,众人的脸色顿变得沉郁起来,起初时,闫帅说天翊并无大碍,只休息些时日便会醒转,只是这一时日却等得众人备受煎熬。 这一刻,气氛略显得有些压抑,每每幻茵提及此问时,总归免不了一场抑郁。 沉寂了好半响后,晓梦冷冷以言道:“他到了该醒来的时候,自会醒来,你们着急也没用!” 说着,晓梦率先朝着下空飞去,只留给众人一道疏冷的倩影。 闫帅顿了顿,道:“放心吧,不忘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寻一落脚之地,稍事休息后,再启程东去吧!” 他对着众人示意一眼,继而连朝着晓梦追去。 武忘等人滞愣片刻,满心无奈地跃空而下,史大彪则是在无忆的携带下,安稳降落在地。 让无忆颇感惊愕的是,以史大彪的实力,何以会让他携领? 不作多时,众人已停憩在一雪峰的山脚之下,入目之景,唯余: 积玉堆琼,山巅横卧,似矫健玉飞龙,巍峨奇美,直入上苍穹。 雪峰有云雾缭绕,有飞雪融成溪水,清澈淙淙。 峭峻陡崖有冰瀑悬落,起止千丈,奔涌汹汹,稍凝遐想,迷蒙沉醉,似百态嫣红。 闫帅与晓梦刚一落地,便纷纷闭目养元,开始恢复己身所消耗的元力,武忘等人也不做闲,连连进入修炼之态。 一行人中,倒是有两人显得闲悠。 史大彪坐卧雪中,酣酒成乐,他的闲悠,来得如常,因为他一直都这样。 千钰静默伫立,遥望漫天风雪,不由心醉神迷,她很喜欢雪,从小便是这样。 此时,众人都已入定,只有这两人各有心闲。 史大彪瞄了瞄千钰,道:“摘下浮云作薄纱,撷来银月试菱花。萧风劲舞玲珑处,笑访冰魂雪域家。” 千钰怔了怔,呢喃自语道:“家?我还有家吗?”。 幻茵不闲悠,反是满脸愁苦凝绕,她心不定,神以恍,何得自若? 天翊迟迟不醒,她的世界便跌宕不止。 稍顿片刻,幻茵侧眼看了看千钰,众人都知千钰与天翊关系不浅,她又岂会不知? 只是让幻茵想不通的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千钰对天翊是否太过淡冷了一些? 许是感知到了幻茵的凝视,千钰从出神中回转,她对着幻茵微微一笑,笑得很温柔,偏又给人以意味深长。 两女彼此以望,也不知她们的眼意,是否无关风月? 好半响后,千钰方才收回目光,她只晃眼看了看千钰怀中的天翊,脸上的笑容依旧,接着径直到千叶的身边坐下,缓缓闭上双目。 幻茵愣了愣,她隐隐可以感觉到,千钰对天翊并非冷淡,因为有一种关心,叫淡漠。 她没做多想,低眼看了看天翊,眼中柔波翻涌,于她而言,既是爱,那便要轰轰烈烈,尽管她以前不做这样。 就在众人沉定之际,无相神衣中,辰南子苦涩笑了笑,传音道:“小子,你若再不抓紧时间,只怕会红颜落泪、兄弟流血啊!” 闻言,天翊应道:“辰老,你不是说要让我安心炼化东方布道图吗?怎么反倒是你最先扰乱我心?” 辰南子笑了笑,道:“如此说来,你倒也不是个冷血动物。为了兄弟,为了红颜,心乱又何惧?” 天翊无言以对,早在数日之前,他便醒转了过来,只是辰南子的一番言语,让他无法分心他顾。 辰南子所说,无外乎东方布道图的炼化不能终止,若半途而废,只怕后果难测。 天翊别无他法,只得专心于东方布道图的炼化,让天翊颇敢惊讶的是,他的身体中好似曾在着另一方时空,这一方时空之中的时间流速,远远要快于外界。 虽有惊疑,天翊也未多作询问,因为按照辰南子所说,眼下他正处于炼化东方布道图的关键时刻。 只是让天翊无奈的是,辰南子适才的一袭问言,却是有些动摇他心。 见天翊不做回应,辰南子又道:“小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天翊一愣:“辰老,你还让不让我专心炼化东方布道图了?一个问题不够,你还要问几个问题。” 辰南子也不理会天翊的埋怨,开口问道:“若有一天,你需要在兄弟与红颜之间做选择,你是选兄弟,还是选红颜?” 天翊怔住,迟迟不见回声。 辰南子又道:“若是让你在千钰与幻茵之间择一伴侣,你又作何选择?” 天翊依旧不言,被辰南子如此以问,他的心神都若恍惚起来。 沉寂了好半响后,天翊终是开口,道:“辰老,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选择?”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五章:五元出窍,雪虹湛卢 合两更 辰南子没再多问,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与天翊对言,乃是因为后者对东方布道图的炼化已然接近尾声。 若不然,他又岂会不明事理地去搅扰天翊? 天翊也没再作应,辰南子的一袭择语,对他触动不。 他没有告诉辰南子的是,生命,不一定要濒临死亡才显深刻,用心去做,用心去选择,也能谱写出一曲真挚的生命之歌。 只是天翊尚不能明,自己的心,又归何处? 稍有些怅然后,天翊定安了下来,接着继续炼化东方布道图。 对于己身五元之种移置到五脏之事,天翊并未诧异讶然,他与史大彪一样,对五行与五脏之间的关系也做了然。 心,在五行属火,为阳中之阳脏。 主血脉,藏神志,为五脏六腑之大主、生命之主宰。 肝,在五行属木,为阴中之阳脏。 主疏泄、藏喜条达而恶抑郁,体阴用阳。 脾,在五行属土,为阴中之至阴。 主运化、统血,输布水谷精微,为气血生化之源,脏腑百骸皆赖濡养,后天之本。 肺,在五行属金,为阳中之阴脏。 主气司呼吸,助心行血,通调水道。在五脏六腑中,位居最高,为五脏之长。 肾,在五行属水,为阴中之阴脏。 主藏精,主水液,主纳气,为人体脏腑阴阳之本,生命之源,先天之本。 此刻,天翊的肝脏之内,有青气缭绕,其性温和,蕴育万物,待机而出。 伴随着天翊心神归位,竭力为炼,那缭绕在其肝脏中的木元之力突地漫化开来,只做片息,其脏腑百骸尽被木元笼罩。 五脏心内,火元撩腾,凝而成婴,婴化为窍,磅礴浩荡的火力,宛有焚天炼地之势。 非但如此,其余脏腑中的元种此刻也做凝华,连从灵基之态火速攀升,天翊的实力随之以变——聚气、化灵、凝丹、婴成、出窍。 ⊙⊙⊙⊙,m..co♂m 不消多时,天翊发觉己身的五脏之中,好似蕴藏着澎湃无边的力量。 晃一看,五脏形体竟好似笼罩在一虚幻的出窍灵体之内,而这出窍灵体的模样,赫然正是天翊幼时之貌。 感知这一幕后,天翊兴奋异常,这般多年来,他一直在等这一天,现如今,他终于达到——五元出窍! 察觉到天翊的激奋后,辰南子连忙传音道:“子,别光顾着高兴而忘记了稳固境界!你五行兼修,彼此元力若不疏通,很容易出大问题的!” 天翊敛了兴奋,五行相生相克,若不把捏好彼此间的度量,很容易产生冲突,天翊深谙其理,自不会蹈此败辙。 与此同时,雪峰之下,武忘等人正入定静憩着。 幻茵搀抱着天翊,望漫天银白,雪舞茫茫,惊鸿照影,只道,重山阙远,归人何醒? 她免不了地忧愁起来,低了低眼,垂了垂眉,但见,幽寒不歇,山缈人沉。 看着看着,幻茵的眸里有晶莹泛烁,不尽情意,堪比那漫天飞雪,来得的绵绵不休,锦绣有愁。 正与此时,天翊的体表,突起一阵幻彩。 一赤红,疏映雪野,熊熊火元,炽热灼烈。 见状,幻茵倏地大惊,连喝道:“不忘!” 一语出,武忘等人纷纷惊醒过来,顺目而视,见得天翊那绚烂之身后,众人无不惊愕失措。 此时,天翊的体表,瑰丽多姿,浓艳夺目,斜阳外,飞雪下,五彩辗转。 磅礴浩荡的生机,郁郁苍苍,轮动在红绿清澄里。 史大彪悠然地瞄了瞄天翊,感叹道:“勃勃阴阳,惟德是行,养老化育,万物蕃昌。” 值此之际,武忘等人已纷纷围将到天翊身旁,连带着闫帅与晓梦也探身过来。 当见得天翊的体内有勃勃生气散溢而出,众人无不欣喜若狂。 武忘道:“丑帅前辈,老大这是要醒来了吗?” 无忆道:“我怎么觉得老大好似经历了一场华丽的蜕变?” 闫帅笑了笑,道:“我过,不忘不会有事的,现在你们放心了吧?” 幻茵愣了愣,道:“前辈,不忘体内元力杂乱,有多达五种的元力交相涌动,怎么会这样?” 言落,众人的神色顿显抑郁,稍一回想,他们眉做沉疑,因为这一路走来,他们竟是连天翊到底修炼何种元力都作不明。 闫帅顿了顿,道:“你们莫不是忘了,不忘身怀五行封天印,正是因为有此印器,其体内方才会有多种元力存在。放心吧,想必再过三两时日,他便会醒来!” 着,他对着众人示以慰色,实则心底深处,也道惊愕连连,他知道天翊五元同修之事,只是没与众人道破而已。 听得闫帅这般释言,武忘的等人的惊忧方才敛复了许多。 对于五行封天印,众人也不陌生,这一路走来,九幽教与玄冥谷截杀不断,为的便是追讨此印器。 晓梦瞅了瞅天翊,也不言语什么,沉定片刻,转身回坐下来,开始继续恢复元力。 有闫帅的告知,天翊身怀的诸多隐秘,晓梦都做了悟,让她想不通的是,到底身负何等气运,方才能被那诸般诡奇落持于身? ...... 一日后,众人起身东去,天翊虽未醒转,但气色骏异,神清矍铄,想来距离觉醒之期已不远矣。 半天行程下来,众人停悬当空,展目以望,但见一雪峰直上琼霄,峰有银黛,参天二千尺。 这一刻,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 闫帅抬眼看了看雪峰,道:“走吧!想来亭中之人,已等候我们多时。” 言罢,闫帅与晓梦率先腾空而去,武忘等人滞愣稍许,继而在大青的携带下紧随而上。 这一雪峰很高,高到众人飞抵而落之时,天幕都已挂上了星月。 众人落身之地,有风雪轮转,谁曾料想到,在这风敛清寒的高峰之上,竟落有闲潭悠亭? 潭不大,也不深,漫雪,依依飘落。 亭轩旧,巧玲珑,这,是别致的,是妙处横生的静,层现迭出的模样,没有雍容的华丽,只有深切的白。 此刻,古旧的亭榭中,有一白衣倩影双手垂坐,她背对着闫帅等人,面向着一潭清幽,闻风听雪。 闫帅顿了顿,开口道:“值此风花雪夜,我等冒昧上峰,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女子也未转身,清音成呓:“你怎么知道我已在此等候你们多时?” 闫帅笑了笑,道:“从我们踏足雪峰之地的那一刻,姑娘便已察觉到我等行迹。” 女子道:“你的没错,但你何以那般笃定我就是在等你们?” 着,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绝代佳色跃然眼底。 她有着沉鱼落雁之容,有着闭月羞花之貌,俊眉修眼,绰约逸态,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见得女子容貌,众人无不痴愣,一时竟神醉忘返。 闫帅呆愣着,迟迟不作应语,也不知是被女子反问得无语,又或是也迷恋女子那出尘的绝色? 晓梦冷面霜眉,略显鄙夷地瞪了在场男性一眼,而后看向女子道:“此郡作何郡?此峰为何峰?你又作何人?” 女子淡然笑了笑,道:“此郡名雪虹郡,此峰名雪虹峰,至于我...”到这里,女子稍稍顿了顿,道:“三千墨丝任我欲,白衣素颜随我心,踏遍阡陌谓心寒,山居隐世一闲人。” 晓梦正欲开口再问,一旁却有惊诧之声缭转而出。 千叶诧道:“雪虹?” 着,千叶转目朝着身旁的千钰看去,她之所以这般讶然,皆缘于“雪虹”两字,因为千钰的随身佩剑,也道“雪虹”。 千钰眉头微蹙,欲言又止,许是觉得此时开口有些不合时宜。 女子见状,笑了笑道:“没错,这里是雪虹郡,也是雪虹峰,而我也叫雪虹,我有一剑,还是叫雪虹!” 言落,千钰再难自定,掩手一挥,一柄清寒剑锋映现在手,正是雪虹长剑。 见得千钰手中长剑,女子的脸色倏地大变,不敢置信道:“你这剑,得自何处?” 千钰顿了顿,应道:“机缘巧合所得于一雪峰中。” 女子平复半响,了头,却不再多问,反是看向闫帅道:“你们上我雪虹峰,想来是为了我这雪虹峰主而来吧?剑域七十二峰,我雪虹峰不过末尾之数,诸位也敢兴趣?” 听女子这般一言,闫帅等人也道纳疑,他们若是没记错,之前上得琅邪峰巅,琅邪峰主也曾如此揣测他们的来意。 闫帅道:“雪虹峰主,我们到此,并无半觊觎峰主之位的意思。” 女子一愣:“哦?既是如此,那你们又作何来意?” 闫帅道:“我们只想知道,雪虹郡距离湛卢郡还有多远距离?” 女子顿住,状作沉思,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你们难道不是我剑域之人?” 闫帅了头,道:“雪虹峰主是如何看出我们不是剑域之人的?” 女子凝沉着眉,眼有寒芒凛冽,冷言道:“你们不是夺峰而来,反是上峰问路,剑域之人,又岂会不知湛卢峰所在?” 闫帅道:“峰主慧眼,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告知我们,湛卢郡距此相隔几远?” 女子想了想,眸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瞟了眼千钰,确切得,是瞟了眼千钰手中的“雪虹”长剑。 下一刻,女子开口道:“自此地向东而去,出了雪虹郡地域后,便是湛卢郡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喜,没想到雪虹郡竟毗邻湛卢郡,如此来,倒也不做路远途遥。 见得众人欣然之态,女子道:“你们去湛卢峰,想来是为了离开剑域吧?” 闫帅颔首,道:“我们自域外而来,自然要回域外而去。” 女子清冷一笑,道:“湛卢峰好上,但要离开剑域,却道艰难无比。” 闫帅愣了愣,道:“雪虹峰主,此话怎讲?” 女子瞄了瞄闫帅,却无应言之意,只嘴角的那一抹浅笑,缱绻着意味深长。 见女子不作应,闫帅也没再追问,对着女子示以感激眼神,道:“雪虹峰主,路也问了,我们便不在此多做逗留了!” 着,他与众人示意一眼,接着起身而去。 晓梦稍顿片刻,身不作停,连连朝着闫帅追去,武忘等人也于此时纷纷腾跃到大青的龙背之上。 眼看着大青便要从云以渡,千钰突地对着虚空一抛,本被其持拿在手的雪虹长剑,顿做一抹流光飞向女子。 女子承剑后,满脸不可思议,之前她对千钰手里的雪虹长剑,确有过觊觎心思,但转念便是消逝。 她本想着以答疑解惑为条件,借以换取千钰的雪虹长剑,好在正念战胜了欲念。 何曾料想,千钰聪灵慧智,只女子之前那惊鸿一瞥,其心意便被千钰尽数洞悉。 千钰不知女子为何对“雪虹”长剑那般在意,但想来其中应有一番波折离奇才是。 于她而言,雪虹只做一防身之物,既有缘,赠剑也道自然。 见得千钰将己身之剑抛于女子,众人无不惊愕失措。 千叶道:“钰儿妹妹,你为何将雪虹给她?那可是你的贴身佩剑!” 千钰笑了笑,道:“我想她应该比我更需要雪虹!” 众人无言以对,他们只道史大彪喜欢云游世外,却不晓今日的千钰,竟也落得如此深不可测。 听得千钰之言,史大彪淡然一笑,侧目看了看亭榭中已起身而立的倩影,叹道:“白绸青丝珠泪,冷月寒霜星坠,古榭孤亭独影。” 众人一脸无奈地笑了笑,继而在大青的携带下,速远而去。 这一刻,古榭孤亭中,女子静默而立,她之一手牢牢攥着雪虹长剑,剑身微凉,寒意丝丝。 星辉下,飞雪中,千钰等人的身影已逝远不见。 女子低眼看了看手中长剑,道:“我本不是在此等候他们,谁知那所谓的不是,到了最后,竟演做了是!” 言落,一袭风雪席卷到了亭榭中。 风过,雪散,女子的身影也消失不存。 ...... 三日后,众人出了雪虹郡,展现在众人眼幕中的,乃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 见此一幕,众人惊疑不已,这一时没有看见那逶迤连绵的耸立千山,他们也道莫名。 史大彪道:“不是所有的山,都高耸入云,低矮在地底深处的山,难道就不是山了吗?” 着,他也不顾众人的满目惊诧,一个人提悬着一坛酒,径直朝着平原深处走去。 晓梦顿了顿,看向闫帅道:“你听得懂他在什么吗?” 闫帅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大彪兄的话语,弦外颇多,我体会不及!” 晓梦道:“既是如此,那他那么多的弦外之音,又于谁人听呢?” 闫帅笑了笑,转而朝着天翊凝视了去,史大彪的言辞曲高和寡,而能与之相和的人,天翊是其一。 此刻,幻茵搀扶着天翊,感知到闫帅投递而来的眼神后,她愣了愣,接着也朝着天翊看去。 这一看,只见天翊的眉头微微颤动了两下,额下的睫毛,也不知是因风的关系,还是其他,竟缈缈飘展。 幻茵惊讶,满眼喜色,内心尽被激奋占据。 下一刻,天翊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一对深邃的眸子,清澈动人地映落在幻茵的视线中。 还不待天翊开口言什么,幻茵已抽噎出声:“不忘!” 紧随着,一道倩影随风入怀,直直将天翊扑到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自然逃不过武忘等人的耳目,早在幻茵激奋以言出“不忘”两字后,他们的注意力便已尽数调转过来。 然而让众人惊愕的是,他们侧目的一刹,只见到幻茵将天翊扑倒在地,至于其他却做一无所获。 就在众人愕然之际,那被幻茵压身在地的天翊,突地咳言以声:“咳咳!茵儿,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听得这一落语之声,武忘等人的面色倏地大变,他们惊喜交加,连连飞奔到天翊身旁。 幻茵也于此时抽身开来,她羞红着一张脸,不仅因天翊的那一声“茵儿”,也因后者的“喘不过气”。 天翊刚站起身来,正欲开口言什么,迎面而来的武忘突地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无忆紧随武忘之后,也连连将天翊抱住。 三兄弟中,武忘的身材最魁实,无忆次之,倒是天翊相较要“弱不禁风”一些。 武忘道:“老大,你总算是醒了!这段时间,可担心死我了!” 他这话的酸楚至极,言语之间,甚至还夹杂一丝哽咽。 见状,无忆连道:“死胖子,难道就你担心老大不成?” 武忘“嘿嘿”一笑,难得没有同无忆争辩。 天翊笑了笑,有意想些什么,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相拥稍许后,武忘与无忆松开手来,天翊转而看向千钰等人。 千钰等人满面欣喜,激涌心间的万千言语,尽落于出口的“不忘”两字中。 闫帅与晓梦显得很淡然,对于天翊的醒转,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六章:低矮高峻,大湖如眼 合两更 伴随着天翊的醒转,众人的担忧烟消云散,缭畔而来的熏风也作清畅娱耳。 这之后,众人过郊野东去,前行不久,见一身影静默而立在原野上,正是史大彪。 此刻的史大彪,背对着众人,一手提悬着酒坛,一手执拿着衍天笔,迎面的天幕,有一轮孤日,吟动天涯。 他似是专程在此等待,连带着手中的酒与笔,都已定格在风中。 天翊一行人栖身以近后,得见史大彪这一姿态,心下不由有无奈苦涩翻卷。 史大彪并未转身,只言道:“不忘,你这天,何以长存?你这地,又何以久恒?” 天翊笑了笑,应道:“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 史大彪轻声一叹,道:“你又何以得知,它们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的运行着呢?” 天翊道:“淋离身上衣,颠倒笔下字。大彪兄手中执笔,既名衍天,倒收笔锋之下,勾勒的何尝不作乾坤?” 史大彪顿了顿,转身道:“笔生风雷,云霓晻翳,参长星宿,夜分易位,颠倒迷路。” 着,他提坛狂饮,入腹清酌,此刻竟生得火辣无比。 天翊道:“既是如此,大彪兄何不身将客星隐,心与浮云闲?” 史大彪一愣,看向天翊的眼神中精芒横掠。 武忘等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晦涩难懂,但他们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的大彪兄,似被苦郁缠绕。 千叶稍作思量,开口道:“大彪兄,你难道忘了你的座右铭了?” 言落,千叶连同千钰、幻茵两女示意了一眼。 许是因为天翊的醒来,三女笑靥如花,异口同声道:“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话语方歇,三女已交拥在一起,活泼灵动,惹人动怜。 史大彪呆愣了好半响,神中抑郁顿敛一空,看向天翊道:“不忘,在你眼里,大彪还是以前的大∠▽∠▽∠▽∠▽,m.≠.co≈m彪吗?” 天翊淡然一笑,了头道:“大彪兄还是以前的大彪兄,俊伟不羁、无日不饮的大彪兄!” 闻言,史大彪突地大笑出声:“哈哈!好一个俊伟不羁!好一个无日不饮!” 话之际,史大彪提悬在手的酒坛,已扶摇而上,入腹之酒,如风露清冽,醉心怡神。 闫帅与晓梦静默在一旁,在他们看来,史大彪似乎只有在面对天翊时,才是真正的史大彪。 这之后,众人继续东行而去,谁也未曾发觉,天翊临行之际,眼幕深处的那一丝哀伤与忧愁。 他的哀伤与忧愁中,映落着深切的白,而那白,来自于他怀中的貂。 许是因为天翊醒转的喜庆所致,众人对貂倒是有些忽略了。 众人忽略,不代表天翊也忽略,别忘了,天翊也是不忘,不会遗忘的不忘。 虽是如此,天翊却也有些记忆不清,貂对自己的冷落,到底过足了几个春秋? 一念及此,天翊的脑海中便有清音缭荡,低回吟唱:“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哥,虚无缥缈。” 天翊不知道,那常有奇异烟霞出没的幻烟城,而今的天幕是否还做轻盈,帷幕中又是否还有幻烟盘绕? 想着想着,天翊的心底竟有些酸楚起来,他是醒来了,可貂却依旧昏沉。 天翊不知道貂何以陷入酣沉,当日与催命一战后,他率先沉睡了过去。 众人离去了些时候后,千叶方才察觉貂失了踪迹,等寻得貂,后者已然昏迷不醒。 许是感应到天翊的担忧,辰南子传音道:“子,你既是担心你那貂儿,那便为它寻些高阶的草木之灵吧!” 经辰南子如此一提醒,天翊恍然明悟,他若没记错,貂喜服食一些丹药以及草木之灵,除此之外,他从未见过貂食用他物。 天翊暗下决心,此去西门之地的路途中,定要为貂寻得些天材地宝。 就这般,天翊一行人漫步在平野长途之上,这期间,武忘等人也将近来之事悉数告知。 天翊在得知眼下他们正处于剑域这一缥缈之地后,稍稍有些诧异,而最为让他挂心的是,众人中竟无人知晓貂是何以陷入沉睡的。 走着走着,日渐西沉,延绵的平原终是有了起伏,只见得: 浅溪受日,天光炯碎,野林参天,阴翳悠长。 波弄斜辉,光翻锦彩,林含烟景,直浮空穹。 闫帅道:“按照雪虹峰主所言,此地应该便是湛卢郡了!湛卢郡内有湛卢峰,可峰在何处?” 虽然此刻众人眼幕中的景象已有了起伏波动,但参耸的峻峰,却做无影无踪,也难道闫帅会如此发问。 无忆顿了顿,转而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你之前过,不是所有的山都高耸入云,低矮在地底深处的山,也是山!” 史大彪笑了笑,道:“你是想问我,那低矮在地底的山在何处吗?” 无忆不置可否地回之一笑。 史大彪看向天翊,道:“不忘,依你所见,那低矮的山在何处?” 天翊稍作回想,简略地整理了一番从武忘等人口中得知而来的讯息,道:“大彪兄的低矮的山,应该指的便是湛卢峰吧?” 史大彪了头,道:“没错!那你可能告诉大彪,湛卢峰低矮吗?” 天翊道:“若我所料无差,剑域内七十二峰之中,最为高险雄峻的应该便数湛卢峰了!” 听得天翊这般回应,武忘等人的神色顿显迷蒙,明明在湛卢峰“低矮”,可到了天翊的口中,怎么又变成“高险雄俊”了? 倒是史大彪一脸赞叹地望着天翊,他之言意,在场之人,怕也唯有天翊能堪破。 史大彪顿了顿,神衍昂然,势以挺胸,道:“不忘,你的确不假,可是否有些答未所尽?” 适才他一共问了天翊两个问题,低矮的山在何处?湛卢峰可堪低矮? 天翊神色如常,放眼以望,但见浅溪蜿蜒,过野林参天,继而凝汇于一片大湖之中。 见天翊不作回应,武忘等人一脸莫名,同时也愤慨于史大彪的刁钻以问,他们从未踏足剑域,又岂会悉知湛卢峰在何处? 史大彪只微微笑着,视线却随着天翊的目光流辗而动。 天翊虽还未开口以言,但史大彪却已了然,因为天翊那落定的目光,已对低矮之山在何处做了最好的回答。 沉寂片刻后,天翊淡淡道:“大彪兄,你还需要我回答吗?” 史大彪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不忘,你的眼眸,不仅澄清明亮,也做瞳仁纯黑。” 天翊笑了笑,道:“澄清明亮,为湛。瞳仁纯黑,为卢。” 言罢,天翊身影一展,须臾之间,人已做一抹流光掩向前方的浅溪野林之中。 武忘等人痴愣愣地看着天翊远去的身影,他们神色茫然,不知所措。 武忘挠了挠头,盯着无忆道:“白脸,你听得懂老大与大彪兄所言吗?” 无忆怔了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一知半解算不得懂!” 武忘一愣:“一知半解?” 无忆轻悠地了头,若论悟性,他确实胜过武忘一筹。 武忘尴尬笑了笑,无忆还能听得出“一知半解”,可他脑海中却做混沌一片,那迷蒙,来得狂猛而又浓烈。 千钰等人也道莫名,只凝视着史大彪,静默不言。 这一路走来,他们对这样的一幕也该司空见惯了才是,可真当历史重演之时,他们却不可避免地陷入重重迷雾中。 闫帅思量半响,盯着史大彪道:“大彪兄,难道湛卢峰在那大湖之中不成?” 史大彪侧目瞅了闫帅一眼,虽未开口,却意味深长地回之一笑。 见此一幕,晓梦冷地瞥了瞥闫帅,倩影腾空而起,人已直追天翊而去。 紧随着,武忘等人也纷纷动身,史大彪则是在笨的携带下得以飞远。 不消多时,众人飞过了水网纵横,来到了那一处大湖边。 湖畔,林草密布,湖中,水天一色。 这一刻,清风徐来,碧波粼粼,天翊负手而立,貂已被其摄入无相神衣中。 闫帅等人分列在天翊左右,除开史大彪外,其余人皆作探头顾视模样,他们在找,找湛卢峰到底在何处。 好半天后,众人方才收回目光,神色中的茫然却做玄定,依旧绵绵的不休。 他们的视线,牵连着疑惑,游离在天翊与史大彪之间,大湖他们看见了,可湛卢峰的踪影却道半分未见。 没人开口,耳畔唯余轻悠的风,徐徐拂过,摇曳出无边静谧。 此时,天翊与史大彪皆不动如山,两人的视线,牢牢注视着眼前的这一片大湖。 大湖很蓝,蓝的纯净,蓝得深湛,也蓝得温柔恬雅。 那蓝锦缎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就如一蓝晶晶的眸子。 沉默了好半响后,史大彪开口道:“不忘,你觉得这一片大湖像什么?” 天翊道:“不是像什么,它本就是一只眼睛。” 史大彪一顿,继而大笑道:“哈哈!没错,它就是一只眼睛,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 兴奋之余,史大彪连问:“不忘,你可知这一只眼,注视着什么?” 天翊道:“君道,王道!” 闻言,史大彪脸上的赞赏之意更盛一分,只低声细语地道了句:“知我者,莫若不忘!” 天翊转身,笑望着史大彪,后者也于此时回以一笑,两人就这般浅笑对视着。 这一刻,没有晦涩难懂的言辞,没有颇多的弦外之音,似乎只彼此相惜的这一笑,便道足矣。 天翊与史大彪笑着,闫帅等人的脸色却被阴郁覆盖,他们体会不到两人的言意,更加难测两人的笑意。 晓梦的颊面,已有霜寒攒动,她冷觑着天翊与史大彪,道:“你们若是惺惺相惜够了,可以告诉我们湛卢峰在何处了吧?” 天翊与史大彪顿了顿,互视一眼后,两人竟同时一展身姿,继而一头扎入身前的大湖之中。 只听得“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两人的身影却在缱绻的水花中消隐不存。 见状之下,武忘等人尽皆骇愣,打从天翊与史大彪开始对话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已陷入迷蒙,眼下更有种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 闫帅滞愣片刻,身子突地腾跃而起,须臾之间,其人在翻腾的水花下不见了踪影。 晓梦冷面霜眉,心中虽有千百不愿,却也将一道倩影落映在斜晖下的大湖中。 武忘等人一脸莫名地彼此相视着,他们摸不清状况,但碍于天翊等人都已入水,他们也别无选择。 下一刻,只听得一连串的流水声空彻而起——“噗通!噗通!噗通...” 一入大湖之中,预料中的湍流并未如期而至,连带着清冽的湖水也道难觅。 众人之觉一阵恍惚,这恍惚,来得宛如一场幻梦,给人似真似假。 展目以望,只见一座高耸无边的山峰雄奇险峻,就好像一柄参天剑锋,直插霄汉。 此时,落日尚存,熏风依旧,缱绻的悠悠白云,缭绕在山峰半腰,缥缈而又空灵。 见得这一奇异之景,闫帅等人无不瞠目结舌,谁曾料想,在那大湖之中,竟真的内有乾坤。 武忘一脸不敢置信,痴痴以言道:“这难道就是湛卢峰?” 史大彪了头,道:“没错!此峰可低矮?此峰可又高险雄峻?” 闫帅道:“湖以低洼而成,此峰幻存湖内,道以低矮确不为过!观其峰势,凌傲九天,锐利横生,谓以高险雄峻,也道实至名归!” 晓梦怔了怔,望向天翊道:“不忘,你是如何知晓湛卢峰就在这大湖之内的?” 言落,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定到天翊身上,后者从未踏足过剑域,又是如何知晓湛卢峰所在的? 史大彪苦涩一叹,正欲开口替天翊解释,却不料一旁的无忆率先夺声:“老大,难道你只是从‘湛卢’两字之中,便推演出了湛卢峰在这湖中?”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无忆所言虽不做全,却也差之无几。 经由无忆这一,众人方才回想起来,之前在湖畔时,天翊便过:“澄清明亮,为湛。瞳仁纯黑,为卢。” 之后天翊与史大彪又将大湖喻作一只眼睛,言外之意,只稍一思量,便道了然。 晓梦面色一沉,她聪慧一世,却不料被天翊与史大彪这一搅扰,人都浑噩了起来。 千钰等人明悟地了头,看待天翊与史大彪的眼神中,涵盖着浓浓地钦佩。 他们已然记忆不清,这一路走来,天翊与史大彪曾有过几多对言,其中深谙之理,他们已错失,且回转无力。 那些长远消逝的深言,已不可追,但适才天翊与史大彪的言对,于众人而言,却道记忆犹新。 这一刻,众人想了起来,两人言道过这大湖如一只眼睛,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 闫帅道:“不忘,你与大彪兄这大湖如眼,想来并非指的就是这大湖吧?” 晓梦道:“你们那一只眼所注视的,是君道,是王道,也应不是这大湖!” 闻言,天翊与史大彪皆一脸笑意,两人都未作应,但神色却已言明了一切。 无忆思量片刻,眸色中突有精芒迸射,道:“那一只眼的注视,更像是监察,而能监察君道、王道的,是剑!” 武忘一愣:“剑?” 无忆了头,道:“琅邪峰有琅邪剑,雪虹峰有雪虹剑,这湛卢峰自然也有一剑!” 武神惊道:“湛卢剑?” 无忆笑了笑,目转天翊,似是想要得到后者的确证一般。 天翊自若如常,只言道:“天色已然不早,沉着落日尚未彻底西沉,我们赶紧上峰吧!” 语落,天翊率先动身,展空之下,一抹流光直冲天霄而去。 闫帅等人滞愣稍许,纷纷紧随,他们已顺利抵达湛卢峰,眼下唯差上峰见一见那湛卢峰主了。 湛卢峰虽做高险雄峻,但山体之上,却不乏清幽树茂,灵泉清冽,整个山峰都被裹在灵韵之中,生气勃勃。 天翊等人扶摇而上,行至半山腰后,有流云齐寄身下,灿漫斜晖穿云而过,映照出一片闲悠。 此时,一行人停落在峰间道上,任谁都察觉到,这道的尽头,正有一人在等候他们。 不消多时,众人已行径到了径道的末途,放眼以望,但见: 孤峰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数座老屋匿坳中,依山傍水秀群峰。高墙楼角久远,飞檐翘脊伴归鸿。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莫不惊愕失措,倒是天翊与史大彪,驾轻就熟地朝着那数间老舍走去。 时不作多,众人已来到那数间老旧的屋舍外,他们静伫以望。 只见一颗枯木下,有一枯瘦嶙峋的老者盘膝而坐,老者双眼紧闭,淡淡道:“今日有归鸿飞来,老朽便知有客临至!”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七章:剑庐剑匠,松下童子 合两更 老者瘦骨嶙峋,白发下垂,额上刻着深深的皱纹。 此刻,他微眯着双眼,一脸悠闲地打量着天翊等人,懒散谁比数,形骸堕醉梦。 天翊示以老者一笑,道:“前辈,空山归人少,青峰背日寒,可曾惶惶?” 老者悠然若初,道:“湛卢峰山高岭峻,本是蔚兮朝云,沛然时雨,四季雾凝,但随着你们的到来,太清都变得无云了!” 随着老者这话出口,缭绕山腰的白云顿时悠散而去,唯余太清明朗,斜晖曙天。 数间老旧的屋舍,连带着那一颗枯木,在天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敞亮,却又给人以迷蒙。 闫帅与晓梦紧沉眉头,自老者的身上,他们察觉不出丝毫元力的气息,但心底深处偏又被忐忑交织。 武忘等人在听得天翊与老者的一番对话后,无不一脸茫然,他<无><错>小说们的闲云之语,只道飘飘渺渺。 史大彪顿了顿,笑望着老者道:“清明风日好,湛卢半山望。极远何萧条?枯树坐惆怅。” 闻言,老者眸转以微,早在天翊等人踏足这一方平原之地的那一刻,他便对众人的行迹了然在心。 天翊与史大彪对大湖以眼作喻之言,更是让老者惊愕无比。 此时天翊与史大彪先后开口,言辞之意,看似山高风远,但老者却能听到那弦外之音。 老者顿了顿,盯着史大彪道:“阁下既不是剑域之人,何以对剑域如此了解?” 说着他又看向天翊,再道:“你很不错,小老儿许是老眼浑浊,竟看你不透!” 天翊笑了笑,并未回应什么,老者与史大彪之语是问言,但与他所道却做陈述。 史大彪愣了愣,老者的这一问言对他触动颇大。 于他而言,偌大剑域,处处都透着熟悉的气息,但他却回想不起,那熟悉源于何处。 见史大彪久不回应,老者只手一挥,一柄湛黑剑锋倏然映现在手。 灿漫的天辉下,长剑烨烁,有精光贯天,若日月争耀,直让星斗避彩,鬼神悲号。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好似被包裹在凌锐的剑气之下,仅从剑身中散发而出的气势,便让人不寒而栗。 见状之下,闫帅与晓梦第一时间横身上前,狂风长枪,金锐横列,遗音锦瑟,清音凄寥。 武忘等人一脸骇然,他们心有不屈斗志,奈何身加重负,竟丝毫挪动不得。 这一刻,老者很淡然,他只持着剑,人未动,剑也未动,但四方山河,日月天辉,却已撩、乱不堪。 好半响后,老者怅然一声长叹,他微微眯了眯眼,手中长剑顿敛了湛黑耀芒,继而幻变无形。 不多时,散漫的斜晖自天际疏落而下,连带着那已飘远的悠云也做重归。 老者道:“你们也看见了,适才之剑,便是湛卢剑。我只想知道,你们何以得知湛卢剑就是一柄监察君王之道的剑锋?” 说这话的时候,老者的目光只在天翊与史大彪之间游离。 史大彪自若如常,即便亲感湛卢剑的剑势,他也无动于衷,他没有出声,只笑望着天翊。 天翊沉定片刻,突然发现老者的这一问,问得很无解,因为他竟无法去解释什么。 见天翊不作应,史大彪也是一愣,依着他对天翊的了解,老者的这一问本不该这般难以回释才是。 无声稍许,老者的眉头隐有凝沉起伏,他感受得到,天翊对湛卢剑并非无知。 下一刻,老者开口道:“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诚。在小老儿面前,言而不当,当死。为人不诚,亦当死!” 话语落定的一刹,老者慵懒气息顿变得凌傲起来,他的周身,突起磅礴浩荡的元力,气势之强,移山填海。 天翊皱了皱眉,淡然道:“久拥湛卢,前辈身上的戾气倒是强盛不已。只是我智与不智,又或是诚与不诚,怕不是前辈说了算!更可况,我命由我不由天,前辈的当死之言,在我看来,就如云花般无实!” 言罢,天翊缓步上前,体内五行元力,交相涌动,循环衍行,给人以无穷无尽,浩渺无边。 天翊知道老者很强,即便自身实力达到五元出窍之境也绝非老者对手,但他无所畏惧,他的道,超越君、王之道,名逆狂! 见天翊这般凛然,老者悠悠一笑,道:“我说过,你很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你不该在老朽面前轻狂,因为这样,你或许等不到成器的那一天!” 天翊正欲开口,闫帅却是率先夺声:“剑域之人,仗剑以行,这仗可以是行侠仗义的仗,也可以是仗势欺人的仗!你若自持实力,我可以陪你玩玩!” 老者稍稍一惊,转而看了看闫帅,道:“这天下人,谁又不是仗势的人呢?松开你体内的封禁之力,拿出你最强的实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能耐?” 被老者这般一激,闫帅的脸色顿陷凝沉,体内的封禁之力倏地开裂,其实力飞速攀升。 与此同时,冷面霜眉的晓梦也作相同举动,自从来到剑域后,两人体内的封禁之力便做松缓。 老者面色不改,他若没有底气,又岂会这般相激以言? 下一刻,老者的手中,那本幻变无形的湛卢剑,重归显现,浩荡剑势,凛冽迸发,直让山河摆簸。 面对湛卢剑的剑势,武忘等人皆做抑郁之态,虽无战姿,但神色中的不屈却道凌傲。 天翊掩手一挥,花醉长剑倏显在手,五彩轮转,作一方磅礴剑势,映一片山河沉醉。 既是战,天翊不会退缩,更不会畏惧。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那做闲悠之态的史大彪,突地笑了笑。 他的目光,落定老者身后的那一颗的枯木之上,煞有其事道:“枯树逢春时如何?” 言出,众人皆愣,这都什么时候了,史大彪竟还有闲心言谈这些? 闫帅与晓梦怔了怔,余光带寒,且多鄙夷。 然而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老者在听闻史大彪这话后,神色倏地大变,盯着史大彪的目光中,满含不敢置信。 老者近似呆傻般地看着史大彪,那神色,颇多韵味,许是百感交织,勾勒出思绪万千。 天翊迟疑片刻,持手一抖,花醉剑身上的五彩光芒,敛散不存。 不多时,老者手中的湛卢剑锋也涣散不见,他直愣愣地盯着史大彪,颤巍巍道:“你是” 史大彪道:“我是大彪,大是大小的大,彪是彪悍的彪!” 老者一愣,史大彪的言语,似做玩味,可他偏又说的那般认真。 闫帅与晓梦同时冷哼一声,继而收了执手兵刃,谁曾想到,那本一触即发的大战,竟在史大彪的一句莫名之语下被冰释。 这一刻,老者沉默着,但他的视线,却再也没有从史大彪的身上离开。 好半响后,老者方才开口道:“枯树也会逢春吗?逢春的时,到底作何时?” 史大彪笑了笑,点头道:“枯树自然也会逢春,只要随上了机缘。” 老者兀地变貌失色,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这一刻被打开。 时逝烟云散,崎路冷秋寒,闲云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老者已然记忆不清,那是何年何月。 他只记得,那时的湛卢峰,有一剑庐,剑庐中有一剑匠,有一童子,剑庐外有一颗湛翠的松树。 有一天,剑庐外的松树枯败了,童子在树下宛然叹息,剑匠却在这时出现在童子身后。 剑匠道:“枯树逢春时如何?” 童子一脸茫然地望着剑匠道:“枯树也会逢春吗?”。 剑匠笑了笑,道:“枯树自然也会逢春,只要随上了机缘。” 童子不解,正欲开口询问,剑匠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 剑匠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但他却在剑庐之中,留下了一柄湛黑长剑,名湛卢 见得老者陷入追忆,众人无不惊愕失措,哪怕是一向颇懂史大彪的天翊,也难参透那一句“枯树逢春时如何?” 如此沉寂的好半天后,老者方才从出神中醒转过来,他看了看史大彪,一时竟落得老眼昏花,整个人都颓丧了许多。 老者顿了顿,道:“你们来湛卢峰,想来是要离开剑域吧?” 众人一愣,他们听得出来,老者的话语似乎突变得柔和了起来,哪里还有之前的盛气凌人? 天翊道:“前辈,我们不是剑域之人,还望前辈指点!” 说着,他对着老者拱了拱手,老者敬他们一分,他自然要回敬老者一分。 老者笑了笑,抬眼朝着湛卢峰巅望去,道:“峰巅之上,有一虚空通道,那里是离开剑域的唯一出口。” 天翊等人彼此互视,似也没想到老者会这般轻易就将离开剑域之法说出来。 一念及此,众人纷纷朝着史大彪凝视去,任谁都看得出来,老者的态度之所以会有这般大转变,皆因史大彪的那一句魔性之语。 天翊道:“前辈,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就此别过!” 说着,天翊与众人示意一眼,接着便欲起身朝着湛卢峰巅而去。 老者见状,连忙出声道:“小友且慢!小老儿话还未说完!” 天翊等人一顿,神色破忧地看向老者。 老者道:“湛卢峰巅确有一虚空通道不假,但通道的入口却被人设置了一处封印,那封印极为厉害!” 说到这里,老者瞄了瞄史大彪,神色中似有难堪之意,稍顿后方才继续说道:“即便合剑域所有之力,也未曾使那封印松动丝毫!” 此言一出,天翊等人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至极。 老者的实力作多强,他们无从知晓,但想来绝不弱才是。 整个剑域有七十二郡,每一郡中都有一主峰,执掌一峰的峰主,实力个个不弱,合他们所有的力量,都未打开那封印,可想而知那封印有多强大。 天翊顿了顿,转而看向史大彪,稍一思量,神色的苦郁,顿时烟消云散,道:“大彪兄,你可办法打开那封印?” 史大彪一愣,无奈笑了笑,道:“不忘,大彪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有那通天之力,我还是大彪吗?”。 天翊一脸深意地回之一笑,道:“不知彪爷有没有那能耐?” 说着,天翊的身影已然腾空而起,三两时息,人已掩作一抹流光远渡而去。 闫帅等人迟愣片刻,纷纷起身紧随,史大彪则是在武忘的携带下升云以飞。 不消多时,湛卢峰的半山腰上,便只剩下老者一人,他举首朝着峰巅望去,眼里浮掠着数之不尽的怅然。 老者怔了怔,叹言道:“大人,是你回来了吗?”。 言落,老者的身影虚幻不存,只见一道精芒扶摇而上,直冲湛卢峰巅。 湛卢峰很高,耸立云霄不见端,众人升飞了好长时间,也不得终。 史大彪不知何时已将酒坛提悬在手,一边为饮,一边自顾道:“湛卢本孤峻,凭高结层轩,剑气偏宜早,林英粲已繁。” 听得史大彪这话,众人再不觉其言意疯癫,只凝念以思,揣测其言外之意。 然而史大彪就是史大彪,他的话语,向来都做疯癫,众人沉思甚久,也未揣摩出什么来。 当然,天翊例外,早在之前醒转之际,武忘等人便已将剑域的信息悉数告知。 那些讯息之中,自然不乏剑域由来——铸剑所成,遗留成迹。 天翊知道,所谓的剑域,不过一剑冢罢了,而剑冢,是藏剑之地,亦是葬剑之地。 一想到这里,天翊不由放慢了飞行速度,转而看向被武忘搀持的史大彪,道:“大彪兄,在你眼里,剑作何?” 也不知是朔风回寒,还是佳酿迷人,此刻的史大彪竟一脸的迷醉之态,迷迷蒙蒙道:“不忘,剑就是剑,哪有什么作何不作何的?” 天翊道:“大彪兄,那你是喜剑,还是喜斧?又或是喜笔?” 史大彪笑了笑,连将提悬在手的酒坛推送到前,道:“大彪喜酒!” 天翊无奈一叹,他能感觉到,史大彪是有意在回避一些话题。 这之后,天翊也未再多问,身子一展,凌空而上。 史大彪依旧自饮为乐,闲趣之中,醉意连绵。 就这般,众人扶摇而上九天,这一飞,飞来了星月烁空,飞来了晚风如簌,终是抵达到了湛卢峰巅。 湛卢峰巅,就如剑尖般直指苍穹,一锥难立,遑论以人? 天翊等人停伫空中,但觉有一方星河就在头顶旋转,闪烁在天幕中的星辰,触手可及。 盼顾而视,不得见一山一峰之影,湛卢峰太高,高到其他剑峰遥不可及。 此刻,不远处的天幕中,老者悬空而立,他似是已经等候了些时间。 老者看着天翊道:“小友,小老儿虽已年迈,筋骨还算硬朗,你们要破除那封印,我或许能出些蛮力!” 说这话的时候,老者微不可察地瞅了瞅史大彪,见后者一副醉酒模样后,他的神色方才松缓了一些。 对于老者的热心,天翊并未出言以拒,他四顾而视,但见星野茫茫,却是寻不得那一虚空通道所在。 闫帅与晓梦的眉头,也做深锁,只看两人的神色便可得知,他们许是也未发现那虚空通道。 见状,老者微微一笑,轻一挥手,湛卢剑迎啸而出。 下一刻,老者持剑点动,湛卢剑顿作一抹流光朝着湛卢峰巅飞去。 须臾之间,湛卢剑的剑尖便与湛卢峰的峰尖交击在了一起,只听得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质感之音响彻而起。 不多时,缭绕在天幕的星月消隐不存,满耳尽是浩浩荡荡的轰隆声——“轰隆隆!” 值此震荡中,湛卢峰逝了踪影,连带着湛卢剑也道无形,剑锋与山峰两尖的对撞,开启了一条迷蒙通道。 众人的眼目中,可见一门,这门不作方轨,反是成圆形。 圆拱之中,黑白当道,偏又落得泾渭分明,但黑面之中却落有白点,白面之中对衬这一黑点。 天翊见得这一门形后,神情顿有波澜起伏,道:“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听得天翊这话,众人的脸色顿被茫然倾覆,倒是史大彪醉意醺醺地道:“元气未分,混沌为一!”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八章:翊以易喻,众妙之门 合两更 听得天翊这话,众人的脸色顿被茫然倾覆,倒是史大彪醉意醺醺地道:“元气未分,混沌为一!” 言落,万籁俱寂,清音入幽梦,破影抱空峦,恍惚声语里,湛卢晓思难。 众人听得史大彪之言后,举目皆茫然,他们不解所谓,纷纷以问: 武忘道:“大彪兄,元气就是指得天地灵气吗?”。 无忆道:“混沌是什么?怎么听上去给人一种模糊之觉?” 千钰颦眉蹙頞,也不知为何,此时她竟是记忆起了当初在七幻烟塔中的一幕幕。 她脑海中的那一紫色光团,看似平平,实则其内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威道骇人。 还有那神秘的苍老传音,也让千钰记忆犹新——“今鸿蒙孱弱,汝以为介,暂存纯元。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 难不成鸿蒙、纯元与大彪院长所说的混沌,有着什么联系不成?” 一念及此,她的心神便难以平复,好在众人的焦点都玄定在史大彪身上,这才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史大彪并未对他们的疑问有所回应,反是在一番畅仰后,感慨以言:“我醒我寐天际会,非我颠狂非我醉!” 众人无语,只得看向天翊,他们不懂史大彪,但天翊与史大彪却做相惜。 这一刻,云屏烟嶂锁苍穹,九霄云气接蓬莱。 星月明素,云染微霞,天翊悬空以望,不远处,那黑白交替的圆拱之门,光连虚象,气以风寒。 他沉默不语,对于众人投递而来的目光只道是未有闻见。 晓梦顿了顿,冷地一哼,道:“我倒要看看,这封印是否真的不可撼动?” 言罢,晓梦的身影倏地消失,现身之际,人已临至圆拱之门的跟前。 下一刻,晓梦持手一动,琴瑟“遗音”飘然映现,玉指冰弦未动,宫商之意已传。 晓梦妙指一落,轻拢、慢捻、复挑,琴瑟之音醉缭绕,转瞬间,人影消,琴瑟隐,一帘星幕,悲歌未彻。 史大彪迷醉以言:“琴瑟无端思华年,沧海为水叹容颜。一指流沙,一场韶华。吹尽的是豆蔻时的蒹葭,掩去的是幽梦中的锦绣。” 众人闻听,只觉得心有酸楚翻涌,谁曾料想,晓梦的绕指下,柔得忧伤。 伴随晓梦落至遗音,四野天幕,清音横空,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笼覆回旋,翰留天帐。 不消多时,激涌的水元之力,携着潇潇琴音飞卷而动,直以撼天之势冲袭到那一扇黑白交替的圆拱之门上。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连绵不休——“轰隆隆!” 一时间,风雨动沧桑,浮沉凝凛素,群云惨岁阴,星月掩复明。 远远望去,只见道道晶蓝,骤然落击,撑开长天,划出海云,翻云覆雨之下,洪涛威势——“砰!砰!砰!” 不绝于耳的炸裂声响彻天地,琴音崩裂,锐敏幽微,绽出漫天蓝絮。 让人惊愕的是,那圆拱之门受晓梦如此一击后,竟岿然不动,甚至就连沿边流辗的光辉也丝毫未受影响。 晓梦怔住,敛了出击之势,只愣愣地盯着那一扇圆拱之门看着。 看着看着,晓梦的脸色愈发显得难看起来,给她的感觉,那一扇圆拱之门浑若天成,其内衍动的诡奇之力,轻慢无声,且生生不息。 武忘等人惊愣着面,神色中的不可思议,汹涌而又澎湃。 天翊自若如常,言也不说,身也不动,只淡然地凝视着那圆拱之门。 不远处,湛卢峰的那老者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对此一幕,他似是早有预料。 遥想当初,他曾集整个剑域之力,也未能堪破那一道封印,晓梦实力虽做不弱,但想要撼动那圆拱之门,却是差了不少。 闫帅眉头紧皱,稍顿之余,人已飞电而出,狂风长枪,凌锐傲啸,夺掠长空,直刺得空间崩裂,直迫得寰宇震颤。 抢出,有气吞山河势,有万夫不挡勇,凌厉的金元自枪尖咆哮而出——“咻!咻!” 须臾之间,狂风长枪的枪尖已然夺刺到圆拱之门上,只听得一声巨响翻天而起——“砰!” 受此一击,圆拱之门依旧如初,它似乎不为外力所动,己身便做一方乾坤。 见状,闫帅呆愣住,他回首看了看晓梦,神中满含不敢置信。 稍顿片刻,闫帅眉宇一沉,对着晓梦示意一眼。 晓梦心领意会地点了点头,轻一抛甩,手中遗音琴,顿化一抹流鸿直取圆拱之门而去。 与此同时,闫帅也点枪挑刺而出,枪峰中的锐利,比之适才,只强不弱。 刹那间,一金一水两股浩荡元力,直凝汇成一片天河,洋洋洒洒,奔袭向那圆拱之门。 落击之际,暝岚金锐,声鸣天宇,狂猛的元力,宛若要将这一片天地撕裂一般——“砰!砰!砰!” 连串的炸裂声震耳欲聋,直使得山岳催崩,江河凝塞。 持续了好长时间,震荡方才消缓,然而重雾拨散之后,那一扇圆拱之门依然如初,它似乎固若金汤,无坚可摧! 闫帅与晓梦互视一看,皆可见彼此眼中那浓烈无比的骇然。 两人适才已是全力而为,但那般攻势之下,圆拱之门依旧不为所破,这如何不让他二人惊愕失措? 沉定了好半响,两人面露不甘,正欲继续施为之时,一旁的天翊突然开口道:“两位前辈,要想开启这易门,仅凭强猛元力,怕是难有所成!” 众人一愣:“易门?” 老者也做惊诧,暗道:“这一扇圆拱之门叫易门?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老者带着满心疑虑,朝着天翊望去。 这一望,悬立在天翊身边的史大彪的身影,自也不可避免地落映在老者的眼中。 不知为何,老者的心,突地颤动了起来,史大彪给他以陌生,但这一份陌生中偏又交织着熟悉。 千钰道:“不忘,易门是什么门?既是不能以元力堪破,那我们又该如何?” 还不待天翊回答,一旁的史大彪已是率先夺口道:“易门,也叫太极门,兴许也可以称之为玄门,正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史大彪这话本意是做解释,但众人闻听之后,脸上的茫然却是更盛一分。 武神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道:“大彪兄,你门来门去的,到底想说什么?不就是一扇门吗?怎么到了你口里,就变得那么玄妙了?” 史大彪顿了顿,轻声一叹:“人说我痴我就痴,人说我癫我就癫。甘苦千重太极路,唯心痴癫达峰巅。” 见史大彪这般言举,众人也只能摇头苦叹,接着纷纷将目光凝视到天翊身上。 史大彪不愿多说,但天翊却不做他那般自持高深。 承接道众人的眼光后,天翊微微一笑,道:“无极太虚气中理,太极太虚理中气。乘气动静生阴阳,阴阳之分为天地。这易门本就是一片阴阳,也自演出了一方天地,外持之力,又何以能动起丝毫呢?” 天翊看了看武忘等人,继而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闫帅与晓梦。 晓梦怔了怔,道:“你若有方法打破这易门,那便快些道来!” 她似是有些动怒,也不知是碍于没能击破易门的不甘,还是原由天翊的晦涩难懂之言。 天翊自若地笑了笑,对于晓梦的冷厉之语毫不动容,转而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你说这易门的周围,是否少了些什么?” 史大彪沉思片刻,开口道:“不是少了什么,只是我们肉眼凡胎,难以明晰罢了!” 天翊一愣,别人察觉不到,但他却能清楚地感应到史大彪话语中争锋之意。 沉寂片刻,天翊道:“大彪兄所言极是,想来对这易门应了解的极为透彻才是!” 闻言,史大彪的脸色倏地一沉,道:“不忘啊!大彪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开启易门的重任,我怕是难以担当啊!” 说着,史大彪连对着天翊谄媚一笑,哪里还有半分要与天翊“作对”的样子? 天翊无奈笑了笑,接着在众人满面惊疑下,起身飞向那易门。 三两时息,天翊人已来到易门跟前,他起初作凝视状,而后却缓缓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就好似站着入定了一般。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天翊,在后者的身上,他们感受不到丝毫元力涌出的迹象,更不知天翊要如何去打开那易门。 史大彪稍稍一顿,掩手一挥,一坛佳酿顿显在手,他先是畅饮了两口,接着道:“易门,也叫太极门。太极寂然不动,本无形象,唯为清净光明之体,此为无生之理性。” 听得史大彪的释言,众人稍有侧目,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史大彪的话语。 他们虽不作大彻大悟,但往复思定之下,却也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了些什么。 史大彪一脸悠然,连带着脸上的醉意也显飘忽起来,继续道:“太极,动则显象起用,乃名为生。所生之象,其数无穷,但始动之际,只有一明一暗两种形色,明色为阳,暗色为阴,因此你们所见景图,也被称之为阴阳两仪图。” 这一次,众人似明非明的点了点头,天翊之前也言道过——“易门本就是一片阴阳,也自演出了一方天地!” 史大彪这话,倒是对天翊所言,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诠释作用。 无忆凝视着史大彪,道:“大彪兄,那我们未曾看见的又是什么?” 史大彪笑了笑,道:“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无忆一怔:“难道我们未曾看见的是那四象、八卦?” 史大彪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早在东方之地的清枫城内的龙脊峰下,他便看出了无忆悟性不凡。 武神挠了挠头,不明道:“四象是什么?八卦又是什么?” 他这一举动,本作无可厚非,但他貌生精明,配以此举,却道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武忘等人都做别顾,并未发现武神的这一形态。 史大彪一脸淡然,他没有作应,视线却是落定在天翊身上。 见状之下,众人纷纷顺势朝着天翊看去,这一看,众人倏地变貌失色起来。 只见适才还落影在他们眼幕中的天翊,此时竟已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那做圆拱的易门四周,突起色彩斑斓,交相涌动之下,彩以凝汇,继而演变出四道活灵活现的灵影,只见得: 东位龙灵,傲吟飞舞。 南位雀灵,翔展羽振。 西位虎灵,腾奋猛跃。 北位龟灵,沉稳统摄。 四方四灵,盘游而动,或蜿蜒、或翔舞、或垂头、或驯頫,栩栩如生,让人难辨真伪。 众人见此一幕,无不瞠目结舌,心神悸动。 湛卢峰的那老者,更是骇然满面,他曾集剑域所有人力来开启易门,却从未引得易门生此异象。 呆愣之余,老者偷瞄了瞄史大彪,心中本作悬而未决的思虑,已然落实了八、九分。 惊愕了好半天,众人方才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武忘担忧道:“大彪兄,老大人呢?” 史大彪笑了笑道:“放心吧,等易门开启,他便会现身!” 千钰也作关切,但闻史大彪如此以言,他们也只能敛忧在心。 无忆顿了顿,道:“这所谓的四象,看样子似乎是四种极为厉害的灵兽!” 他没有说的是,那盘旋东位的游龙,他曾见识过,东方阁的青龙令上,刻画的灵物与之犹若一模所出。 不仅无忆做此熟悉,武忘与武神也一样,翔舞南位的雀灵,不正是南宫阁朱雀令上镌刻的灵物吗? 给众人的感觉,这易门还应了史大彪所言,只道是玄之又玄。 正与此时,自那四象之外,再起异变,只见一道道长短不一的爻象三两组合,演而成体。 它们有三连之态,也有六断之形状不作复,变化无穷。 众人只晃眼一观,便觉落目之景,囊括了乾坤风雷、水火山泽。 这一幕,只看得他们呆若木鸡,个个都若失魂的主儿,舌桥不下。 史大彪稍瞟了瞟众人,笑道:“此乃八卦之象,乾配天,坤配地,兑配泽,离配火,震配雷,巽配风,坎配水,艮配山。”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以示,也不知明悟与否。 史大彪道:“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言落刚一落定,那自易门周围演化而出的四象、八卦之景,突地涣散不存,直做袅袅轻烟,飘远而去。 于此之际,天翊的身影也自虚幻中幻变而出。 这一刻,天翊依旧伫立在易门之前,他微闭着双眼,好似从始至终都恒定不动着一样。 武忘等人愣了愣,接着连连朝着天翊飞去,史大彪则是在小笨的把持下,得以飞临。 待得众人临近到天翊身边,后者仍旧不为所动。 此刻的天翊,心灵和躯体皆沉浸在一片迷蒙的时空中,那里空蒙,却又给他不空之觉,他似能亲感万物,却有捉摸不到。 武忘等人并未开口以言什么,许是担心自己的冒失之语,恐会惊扰到天翊。 沉寂了好半响后,天翊的身心渐渐从那一片迷蒙的时空中消退出来。 下一刻,天翊缓缓睁开双眼,这一睁眼,落目的易门,突起异动,只见: 那分割易门的明暗之线,突地晃动起来,紧随着,易门自中央处分裂开来,就如门扉敞开一般。 不消多时,整个易门也做消匿不存,展现在众人眼幕中的,唯独剩下一条虚实相间的通道。 见状,不远处的那老者,神色突起剧烈起伏,他直愣愣地看着那一条通道,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又或是怅然。 千钰道:“不忘,你适才去哪了?这易门你是如何开启的?” 众人纷纷点头以望,千钰的疑惑,也做他们想知之谜。 天翊笑了笑,也不回应千钰,反是朝着那老者望去,道:“前辈,虚空通道已开启,他日若还有机会,我们再来剑域拜访!” 说着,天翊做欲离状。 老者眉宇一动,连喝道:“小友且慢!” 天翊一愣,似有不明的回望了老者一眼。 老者道:“小友,老儿这一生都被困在剑域之中,不知可否沾你所幸,也一道踏如这虚空通道!” 他这话虽是对天翊所说,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朝着天翊身边的史大彪看去。 天翊淡然一笑,道:“前辈,道既是路,路既是道,你的道与路,难道还受我所控不成?它不是应该在你的脚下吗?”。 言罢,天翊再不做停,躲闪之下,人已迈入那通道之中。 闫帅等人稍顿片刻,纷纷跻身通道内,倒是史大彪迟迟不动,连带把持着他的小笨也只能无奈地等待着。 此时,史大彪一言不发地凝视着老者,眸光之中,颇多深意。 承接到史大彪的眼神后,老者惊悸不已,身子竟不自主地瑟抖起来。 见状,史大彪笑了笑,道:“你的道与路,真的在你脚下吗?”。 话语方歇,史大彪示意了小笨一眼,后者会意之下,腾空一展,一人一熊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通道中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九章:离开剑域,玄冥诚意 合两更 老者滞愣,好半响后,心神方才回转。 他凝目而视,但见身前那虚空通道虽作敞亮,可却给人以路曲迷蒙之觉。 迟疑片刻,老者起身而去,须臾之间,人已临至通道的入口。 他没有丝毫停顿,脚影乱星光,倏地便是迈入通道之中。 然而让老者惊愕的是,随着他迈步以入,其身子竟没有落定通道,反是如同穿过一帘幽梦,依旧停悬当空。 老者一脸骇然地转过身来,只见虚空通道依旧,那圆切般的入口就如镜面一般光滑,且熠熠生辉。 此时,万里云沙涨,星野冰霰涩,浮埃起四远,风悲月彩寒。 老者面露不甘,身展如风,眨眼间,唯见一道流光飞射到虚空通道的入口中——“咻!” 老者愣住,苍容缭悲,老态横生,脑海中回响着史大彪的离去之言——“你的道与路,真的在你脚下吗?”。 这一刻,星云寥廓,超然物外,但于老者而言,便又落得那般镜花水月。 他原本以为打开了易门,便能踏出剑域这一牢笼之地,殊不知,到头来一切成空,空得就如身前那虚空通道一般。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沿虚空通道而去。 一路上,绮霞绕道,幻彩织网,太白苍苍,星辰森列。 晓梦蹙着眉头,看向天翊道:“不忘,你是如何打开易门的?” 闻言,众人停顿了下来,纷纷凝视着天翊,易门难开,即便是晓梦与闫帅联手施为也不得破。 但天翊却轻而易举将其打开,这如何不让众人疑惑? 天翊愣了愣,神色中浮掠着迷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可以那般轻易就将易门打开。 对于天翊而言,当他置身在易门跟前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好似变得空蒙起来。 那一刻,他无思无为,岿然不动,但却有种感而遂通天下之觉。 紧随之后,易门周围,四象衍出,八卦相辅,天翊只心念一动,易门便作开启,只道玄妙异常。 见天翊迟迟不作回应,晓梦一怔,转而朝着史大彪看去,她知道,在场若是有人知晓内中之情,唯史大彪一人尔。 承接到晓梦的眼意,史大彪微微笑了笑,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 言罢,史大彪也不顾众人那一脸的茫然,畅而为饮,接着提悬着酒坛朝着虚空通道的深处走去。 天翊看了看众人,讪讪道:“我若说,我稀里糊涂就将易门打开了,你们信吗?”。 晓梦鄙夷地瞪了天翊一眼,冷哼一声后,移步而去。 闫帅敛了敛神色中的惊疑,笑道:“不忘,我相信你!” 说着,他也挪步而动,其言意已明,但这话落到天翊的耳中,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武忘憨憨一笑,道:“老大,我也相信你!稀里糊涂都能开启易门,厉害!” 语落之际,武忘已对着天翊竖起了大拇指。 天翊摇头苦叹了片刻,转身即离。 武忘等人顿了顿,面色略显得有些尴尬,他们不是不相信天翊,只是天翊的回答实在是太过虚无飘渺了一些。 这之后,众人没再探讨易门之事,只静默地前行着。 这一条虚空通道很长,烟云身轻,朦胧飘渺,众人过迢迢银汉,终是抵达了其尽头。 尽头处,有一光帘垂幕,众人都很清楚,在那帘幕之后,应是别有一番天地。 此时,天翊一行人停驻在光幕前,谁也不知道,穿过这一光幕后,他们又将置身何处? 天翊处之弥泰,神情玄定,道:“大彪兄,你可知这条虚空通道将会通往哪里?” 史大彪笑了笑,道:“世事变幻,乾坤无极,实让大彪难以揣测!” 天翊道:“世事再怎么变幻,也逃不脱阴阳衍行,乾坤再如何无极,不一样被大彪兄的酒坛囊括?” 史大彪一怔,接着抛了抛手中酒坛,大笑道:“哈哈!大彪的酒坛中,仰可观天文,俯可察地理,近以取诸身,远以取诸物,是为内定阴阳。” 话语方歇,史大彪倏地扬起手中酒坛,畅饮,豪饮,乐此不疲。 只听得“咕咕”声连绵不休,吟唱着唱翻云覆雨的酒涛。 不消多时,满满一坛佳酿便被史大彪一饮而空,他微微眯着眼,似在回味着什么。 见史大彪与天翊又做晦涩难懂的对话,晓梦鄙夷地瞅了瞅两人,冷道:“出口就在面前,与其在这里胡乱揣思,何不眼见为实呢?” 说着,她微一展身,身影顿没入那光帘中,消隐不见。 天翊无奈笑了笑,晓梦总给人以冷面霜眉,那种玄寒,寂封天地。 稍顿片刻后,天翊等人纷纷穿过那一道光帘 夜黑天高,清风斜影,鹊桥城以西的苍林厚土中,天翊等人凭空显现。 众人四顾而视,得知己身置地后,无不惊愕失措。 月前,他们曾在此地遭遇九幽之人的截杀,好在史大彪的那一手斗转星移,将他们渡引到了剑域之中。 殊不知,历经一番曲折离奇后,他们竟又回到了原地。 此时,天以昏沉,朔风凛冽,草木摇落,伴随着天翊等人现身,静谧顿被打破。 举目可见,阴云四合,黑雾漫天,白昼如夜。 天翊顾盼片刻,淡淡道:“没想到刚从剑域出来,便赶上了这欲来的风雨!” 史大彪道:“你不是说过,该来的始终会来,不该来的,兴许也会到来!” 天翊微微一笑,也不回应什么,只同众人示意一眼后,便连连朝着西径飞去。 此次他们误入剑域,一来一回,已是耽搁了不少的行程。 天翊极为迫切地想要快点赶到西门之地,武忘等人不知他的实力已突破到了五元出窍之境,但天翊自己又岂会不知? 他曾说过,等他五元出窍后,便是他重临登云之时,眼下,他达到了既定的目标,不过在此之前,他要接上绝尘。 见天翊展空速去,武忘等人哪里还做迟钝?连连朝着天翊紧追而去,史大彪则是被小笨携带以飞。 不多时,半空之上,便只剩下闫帅与晓梦尚未动身。 闫帅与晓梦互视一眼,皆可见彼此眼中凝沉,他们察觉到了一股晦重的戾气,弥漫在天地间。 同时,两人体内的封禁之力,也突然变得坚不可摧起来,他们的实力,再次被压制到了虚实境。 晓梦道:“你感觉到了?” 闫帅点了点头,道:“就在向西的途中!” 晓梦顿了顿,也不再多言什么,倩影掩作一抹流光,横贯长空而去。 闫帅迟疑片刻,轻声叹了叹,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种疲乏,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肩上挑负着重担。 就这般,天翊等人取道向西。 不知何时,天地间突起磅礴风雨,猛烈怒雷于乌云罩合中穿梭。 霎时间,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天地浑似崩塌,直让人心胆生寒。 天翊等人穿雨破风而行,身影未作丝毫停顿,风雨再大,似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此刻,众人飞行在一片平野上空,天幕深处,风雨滂沱,怒雷猛烈,只闻见: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犹似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值此之际,天翊等人落降到了平野上,史大彪撑开了禁元伞,只可见伞檐四周,落雨成线,晶莹成珠。 不多时,一道道破空声四合而来,继而见得,数十道黑影悬空而立在风雨中。 见得来人后,武忘等人倏地变貌失色起来,他们的失色,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惊诧。 隐隐可以闻见,众人口中的微诧之言:“小轩?” 天翊自若如常,视线直直落到当先三人的身上,三人中,他熟悉的有两人,正是玄冥谷的玄冥双刹! 此刻,玄刹与冥刹分立在一男子左右,男子全身都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难以窥见其真貌。 见得天翊等人后,玄刹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大哥哥,别来无恙啊!我们又见面了!” 天翊淡然道:“一般小孩,哪能只影从容在雨木之域?不过当时你编的故事,倒是感人至深。” 玄刹阴冷一笑,说道:“大哥哥说的没错,为了能蒙骗你们,小轩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呢!甚至都不惜对自己人下了杀手!” 当初天翊等人行径在雨木之域中,偶遇玄刹,后者安排了一出好戏给天翊等人看。 那一出好戏中,玄刹改名换姓成了小轩,当时小轩与其父母正被迷失者追杀,为了换取小轩活命,其父其母双双陨落。 武忘等人从迷失者的爪牙之下救出了小轩,一路上对其照顾有加,殊不知小轩竟是玄冥谷的人。 其实早在进入雨木之域核心之地的那一刻,众人便已意识到了小轩有问题,只不过那时,小轩已经悄然离去。 见得玄刹那一副阴冷模样,武忘等人的惊诧顿作隐怒转换,那种被欺瞒的感觉让他们心生愤然。 玄刹若无其事地笑着,却也不再言说什么。 冥刹顿了顿,对着身旁的男子道:“大人,这人便是不忘了!我们要的东西便是在他身上!” 说着,他与男子指了指天翊。 男子轻点了点头,看向天翊道:“不忘,我们在此地可是苦等了你们很长一段时间,想来你应该不忍心让我们空手而归吧?” 早在一月之前,他们便已抵至此地,那时的天地,只剩下战后的余息,却不得见天翊等人的踪影。 好在男子等玄冥谷众,及时追赶上了水星魂,在后者的告知下,他们知晓了天翊等人曾与九幽之众激战,而后却凭空消失。 男子本打算带着一干随从回返玄冥谷,但再三思量后,终是决定在此静候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一等,还真的等来了正主。 闻言,天翊笑了笑,淡淡道:“你们本就是空手而来,空手而归又有何出奇?” 男子轻咦一声,道:“哦?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交出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听得出来,男子的语气并没有凌人之势,甚至之前的话语还带着点商量的口吻。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男子是一心慈手软之辈。 之前他在探查中便已得知,九幽教的人,为了截取五行封天印,曾在此地布置九幽绝阵。 九幽绝阵的威能,即便以男子的实力,也做忌惮不已。 但天翊等人却是能将其破掉,且如今安然无恙,只稍稍一想,便可看出不少端倪。 闻听男子之言,天翊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五行封天印本就是一戾器,若是再落到冷戾之人的手中,只怕凶戾助长,危祸苍生! 见天翊一副决绝之态,男子又道:“不忘,五行封天印于我玄冥谷而言极为重要,难道真的不肯割舍吗?”。 天翊摇了摇头,道:“五行封天印对你们重要,对我也极为重要!” 男子一愣,自那黑色斗篷之中,顿有煞势席卷而出,看得出来,他有些动怒了。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男子稍稍平复后,竟是和气以言道:“不忘小友,不知五行封天印对你而言,重要在何处?你且与我言道言道,我或许能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天翊道:“你所谓的折中的办法,想来是要与我置换五行封天印吧?” 男子道点了点头,笑道:“不忘小友果然聪明!” 天翊沉思片刻,说道:“其实你想要置换五行封天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担心你拿不出我想要的东西!” 见天翊似有松口之意,男子连道:“不忘小友,我玄冥谷虽不如四方阁那般家大业大,却也有些底蕴,你且说说,你想要什么?” 天翊道:“我想要一件可以抵御得了五彩丹劫的器物,不知玄冥谷可能拿得出手?” 言出,男子突地一愣,若是掀开他着身的斗篷,定能看见他那一脸的阴沉。 五彩丹劫,他从未见过,但却有所耳闻,此劫只在极品丹药出世时才会降临,威能之大,直让神鬼以惧。 玄冥谷在风澜大陆,的确算得上一方豪强,谷内灵宝器物众多,但能抵御五彩丹劫的器物,却是一件也没有。 男子思虑了好长时间,似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道:“不忘,能抵御五彩丹劫的器物,我玄冥谷没有!你看这样如何,我用一件神器与你置换五行封天印,你觉可好?” 话语刚一落地,男子身旁的玄冥双刹已然惊愕失措。 他两人在玄冥谷内身居高位,知道玄冥谷中的神器并不做多,但男子竟舍得以一件神器为代价来置换五行封天印,足可见其决心。 当然,更让两人疑惑的是,五行封天印到底有何出奇之处? 此刻,武忘等人也做惊诧状,他们对五行封天印知晓不多,甚至都很少见天翊施展此印。 男子愿以一件神器来交换,可见五行封印的不凡。 闻言,天翊笑了笑,道:“我说过,我只要可以抵御五彩丹劫的器物,玄冥谷既是拿不出手,我也没办法!” 话语方歇,天翊对着男子摆了摆手,好一副无奈模样。 见状之下,男子的心神顿被滔怒占据,他能放下身段与天翊好言相说,已然是给足了颜面。 非但如此,他甚至还愿意拿出一件神器来置换五行封天印,这之种种,足以昭示他的诚意。 可天翊却丝毫不领情,那怕是面对神器的诱惑,他也无动于衷。 男子看了出来,天翊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打算要与他做交易。 这一刻,风雨依旧滂沱,电闪雷鸣不断,昏沉中,天翊一行人与玄冥谷众当空对持。 男悬立在雨中,本作防护周身的斗篷突地滑落,雨水瞬间湿透了他的身子。 只见得,男子的脸上,尽被密密麻麻的疤痕占据着,配以一双血色的眼眸,只稍稍一看,便让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男子的血目牢牢凝视着天翊,掩手一挥,手中顿有一柄血色刀锋横斜而出,一时间,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男子给人以幽寒冷利。 他轻一挑动,刀锋直指天翊,道:“不忘,你当真不愿与我置换五行封天印?” 天翊神色如常,道:“不换!现在即便你能拿出抵御五彩丹劫的器物来,我也不换!” 闻言,男子心中的愤怒只若惊涛拍岸,厉喝道:“好!既是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有不换的资本!” 语出,身展,刀动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章:两剑一弓,挫败炼虚 合两更 刀出,赤色冲霄,狂风忽起,乌云密布,直将天幕染成红晕。 只听天际突起一记惊雷,只见一道赤色刀芒光急冲浓云,大开大阖之下,直取天翊而来。 见状之下,闫帅与晓梦第一时间冲身而出,一枪一琴,转瞬便迎上了男子那沉猛的刀势——“砰!” 一道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后,闫帅、晓梦以及那男子的身影,兀地消失不见,想来应是战到了虚实之境中。 天翊怔了怔,他本是想与那男子一战的,殊不料却被闫帅、晓梦抢了先。 辰南子道:“小子,你莫不是以为现在的自己能与合体境修士一较高下了吧?” 天翊笑了笑,却并未回应辰南子,他有一颗无畏之心,何曾怯意过什么? 与此同时,围将在天翊等人周身的玄冥谷众,也纷纷袭杀上前。 青霖老师,你们相持以战,且不可被分割开来!” 言罢,天翊转眸看了看武忘等人,众人明悟地点了点头,自知合力之下,他们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紧随着,天幕的静谧瞬被打破,继而见得武忘等人的身上有凛冽的元力浩荡而起。 这一刻,天幕昏沉,奔雷倏电,轰鸣连绵,势有不休。 玄冥谷众牢牢将青霖等人围住,自他们手中激发而出的各种元力直若洪涛来袭。 小笨凝汇而出的土元护罩,在一道道凌锐的攻击下顷刻碎裂——“轰轰!” 防御一经破开,武忘等人的攻击纷至沓出,继而同玄冥谷众的攻击交击在了一起。 只消片息,武忘等人便在青霖带领下,与玄冥谷众激战在了一起——“砰!砰!砰!” 此时,平野长空,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人相吵嚷,力尽凶猛。 兵刃鸣交戈,炸裂起四合,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只见得: 长空之上,各色元力纷繁交击,汇成斑斓长河,狂风暴雨来袭,掀动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锋被赤焰缭绕,翻卷激涌。 刀出,势如洪涛,炽烈刀芒,席卷长天,赤寒交冽,颤人心神。 无忆的棍,棍气如山,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逾。 棍出,大开大阖,重重棍影,行云流水,摇山震岳,天颤地动。 千钰撩元以凝,一柄虚幻的光剑寒烁而出,她的雪虹长剑已在剑域内赠于雪虹峰主,此时这剑,乃是元力虚凝。 虽是如此,长剑丝毫不减凌厉幽寒,剑光若飞虹天降,携卷风云,剑凛山河。 剑出,晴空飞雪,匹练行空,霁而成虹。 千叶的伞,飞旋速转,幽芒拂啸,摄转撩动,森寒凛冽。 阿布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武神的斧,气势如山,猛烈如雷,斧撩罡风,大开大阖,劲势雄迈。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飞出,肆意奔腾,炽烈嗷啸,威势不凡。 大青龙尾横摆扫渡,磅礴木元就如叠叠滔浪,狂掠不止。 小笨已化身大地之熊本体,熊拳挥舞之下,劲势沉猛,纤尘不入。 史大彪早在战斗开始前,便撑着禁元伞落降到地,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此刻他竟然枕酒以卧,闲悠之态,非常人所能及! 此时,围击武忘等人的玄冥谷众在面对纷繁而来的攻击时,处变不惊,浩荡澎湃的元力直直迎御而上。 一时间,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雨霄——“砰!砰!砰!” 狂风骤雨中,天翊悬空而立,他先是看了看武忘等人所在战团,发现众人迎击的游刃有余后,心也定安了许多。 下一刻,天翊转目朝着不远处看去。 那里,玄刹与冥刹一脸淡然地悬于空中,两人的眸光牢牢将天翊锁定,眼中玄寒,堪比刀光剑影般冷冽。 此时,黑云翻墨,遮星避月,骤雨跳珠,乱入天野。 见得天翊投射而来的眼意,玄刹阴鸷笑了笑,道:“大哥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日这局,远超于危,你何不交出五行封天印?” 天翊微微一笑,道:“正所谓,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危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你们想要五行封天印,那便要看看你们有无那本事了!” 言罢,天翊轻一挥手,花醉长剑,迎撩而出。 霎时间,剑气纵横,肆虐飞扬,直使得天摇地颤,神鬼彷徨。 下一刹,自花醉剑身上有五彩剑芒夺目而出,磅礴浩荡的五元之力,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此时,电闪千般嗔,雷鸣万钧怒。 “杀!!” 只听得一记厉喝入琼霄,天翊持剑飞掠,流光飒沓烁长空,花醉承怒剑光寒。 这一刻,风曛岚雨变得肃杀起来,云垂天野,昏沉一片,偏又如血染红。 见此一幕,玄刹与冥刹目无讶色,神情定安。 冥刹稍稍一顿,掩手一挥,一柄火刀呼啸而出,锋似严霜,重而柔铤,火花满刀身,萧飒动苍旻。 玄刹对着身前倏一点指,幽元萧萧,纵横交错,宛若一道道坚韧的绳索牢牢朝着天翊缠绕而去。 见状,天翊速不见缓,花醉长剑迎空便是一记横撩。 只听得剑鸣之音铿锵破空,响彻天地,只见得五彩剑光,若匹练刺云破雾,横贯苍宇。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处于震荡中,刀光剑影赫闪满空,五彩光华直让人眼花缭乱,连绵不休的炸裂声此起彼伏——“砰!砰!砰!” 这一刻,长空之上,震荡连绵,云霓弥散,光寒影疏,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天翊手持花醉长剑,刺撩横挑之下,五彩剑光瞬间迎上玄冥双刹的攻势。 剑出,剑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登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受此剑力,那与之迎对的玄冥双刹,纷纷倒展而退,他们的神情难看到了极致,脸色更是苍白如雪。 天翊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方才出窍实力的修士,何以强大如此地步? 一击败退了玄刹与冥刹,天翊攻势不减,手中花醉迎空撩舞,剑风澎湃而又灵敏,且不失豪迈,五彩剑气,光动凌虚。 刹那间,风云卷动,五彩元力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一剑出,万物皆寒,纵横睥睨之意笑傲九天。 剑芒时而翻卷,时而平铺,席卷之态,俨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三两时息,五彩剑芒便已奔掠到了玄冥双刹的身前。 见状,玄刹与冥刹的神情已做骇然无比,慌乱中,两人连连御力而出。 “轰轰轰” “砰砰砰” 惊绝不休的炸裂声响彻天地,浩荡剑力仿若发疯了一般,缭乱激射,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触及到的一切。 于此剑荡之力下,玄刹与冥刹的抵御俱灭不复,只听得一道道的碎裂声荡漾开来。 受此剑击,玄刹与冥刹纷纷吐血倒飞——“噗嗤!噗嗤!” 败退好远距离后,两人方才稳住身形,他们的脸色惨白至极,气息更是微弱到若有似无。 玄刹一脸的阴沉似水,稍许平复,神有决厉浮掠,道:“冥刹!我这大哥哥可是小觑不得!你我都别再留手,杀了他!!” 冥刹怔了怔,继而轻点了点头,他与玄刹都有着炼虚境实力,但适才在面对天翊时,竟落得败退而归。 有了共识之后,玄刹与冥刹再不做顿。 玄刹执手一舞,一条幽冷长鞭落映苍穹,如龙似蛇,凛冽缭腾。 玄冥挥刀而动,漫锋火元摇身一变,纷纷凝作无数刀影,刀掠如急雨,直朝着天翊劈斩而去。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火元刀锋以及重重鞭影,铺天盖地而来,迅疾如风,声势若雷,三两息后,已然奔射到天翊跟前。 天翊见状,眸有玄寒衍生,持手花醉,当空便是一记横撩。 一剑出,万千剑芒冲霄而起,阴沉昏暗顿被彩芒飞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这一刻,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星月颠倒,花醉长剑掀起的五彩剑河席卷天野,惊起骇浪滔滔。 须臾之际,天翊与玄冥双刹便是再次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刀落,震反而归。 鞭至,轰然崩裂。 只听“噗嗤”两声,玄刹与冥刹两人突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如飘蓬倒飞出去。 两人的眼中,满含惊惧,惊惧中浮掠不敢置信,他二人可是货真价实的炼虚境修士,可在天翊的剑下,竟落得这般不堪一击! 此时,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天还是天,阴暗昏沉的天。 天翊横斜着花醉长剑,傲然而立,一双明眸牢牢锁定着玄冥双刹,他以一人一剑,向两人诠释了何为横扫! 这一刻,沉昏交融,万木空霁,流阴夜攒,栖鸟惊飞,雨萤卷帘。 雨幕之下,玄刹与冥刹神色萎靡地摇曳于空,前后受了天翊两道剑击,两人已然身负重伤,他们气喘吁吁地看着天翊,神色中的惧意飘掠无休。 让两人稍感庆幸的是,天翊并未再次持剑以攻,反是一脸淡漠地凝视着他们。 然而还不待两人的心安落定,天翊突一挥手,花醉长剑顿掩无形,取而代出的则是一张长弓。 此弓,名追灭,有追魂灭魂之能。 玄刹与冥刹见状,脸色顿变得难看至极,眉宇上的横沟竖壑中,浸落着细细密密的水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天翊神色如常,持手的长弓,突起五彩变幻,弓开如秋月行天,弓搭有五彩箭矢。 只听“咻”的一声,五彩箭矢若飞虹贯空,箭飞似流星,撩得风云翻卷,天地为之色变。 箭出,疾风呼啸,浮影交横,直将天地映照得五彩通霞。 玄刹与冥刹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下意识地提起周身元力,以做防御。 眨眼之间,两道五彩箭矢便已飞夺到两人身前——“咻!咻!” 这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那两道五彩箭矢直直穿过玄刹与冥刹的防御,继而虚掩无影。 也是在这时,玄刹与冥刹的脸色倏地凝滞,两人猛张着瞳孔,一眼骇然,一眼惊惧。 渐渐地,两人掩落身前的元力失了光泽,持拿在手的一刀一鞭,也在雨水的冲刷下,脱坠而落。 不消多时,只见两道身影垂头栽倒。 见得玄刹与冥刹坠地而去,天翊的神色顿有疲乏激涌,适才他虽然只动用了两剑一弓之力,但体内的元力却是消耗巨大。 好在这般卖力之下,终是败退了玄刹与冥刹,倒也不做无功。 天翊不知道玄刹与冥刹是否已经陨落,但他却极为肯定,两人即便不死,怕也再无可战之力。 辰南子在探知天翊与玄冥双刹的这一战后,兴叹道:“没想到天翊这小子达到五元出窍境后,实力竟提升了这么多!两名炼虚境修士,在他的剑弓之下,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要知道,这一次天翊与玄冥双刹交手,并未借助其他玄奇之力。 他没有进入与天地共鸣之状,更没有动用布道之力,而是完完全全凭借着自身的元力为战,仅是如此,他已可败炼虚! 平复了好半响后,天翊方才将注意力转向武忘等人所在的战圈。 此刻,数十名玄冥谷众艰难为继地围攻着武忘等人,他们人数虽多,个个都有着不弱修为,但却难以攻破青林等人合力搭建的防御。 当见得不远处的天翊正凝眸朝着他们看来时,一干玄冥谷众无不落得惊骇满面。 之前天翊与玄冥双刹交手的一幕,他们多多少少都有所闻见,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最终落败的会是玄冥双刹! 一念及此,玄冥谷众的心神顿起紊乱,连带着围击的攻势也变得破绽百出。 武忘等人瞅准时机,变御为攻,刀光剑影之下,顿有数人负伤而退。 一溃而全溃,众多玄冥谷修士哪里还兴得起丝毫战意?落击之余,连连逃窜以远。 见状之下,武忘等人神色一喜,敌衰我盛,便欲起身追杀! 青霖连忙喝止道:“都给我停下!穷寇莫追!” 一语出,武忘等人方才稍定下来,这一顿,众人自有暇心顾盼而视,当见得不远处的天翊后,他们纷纷围将上去。 武忘道:“老大,那两个家伙都被你解决了?” 无忆道:“老大,我可是看见了,你只动用了两剑一弓,便将那二人击败了!” 千钰道:“不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没事吧?” 幻茵张了张口,到嘴的话语便又落得欲言又止,千钰已问及了天翊的安危,她倒是不好多做提及! 千叶等人凝视着天翊,神情的兴奋的丝毫不加掩饰,这一场胜利,来得酣畅淋漓,就如此刻漫天而下的瓢泼大雨一般! 天翊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只是体内元力消耗地有些大而已!” 闻言,众人定安了许多。 青霖一脸赞赏地凝视着天翊,久久之后,方才开口道:“不忘,我若没感应错,那两人应该都有着炼虚实力吧?” 天翊一顿,继而微微点了点头,他神色如常,并无丝毫波澜惊伏。 倒是武忘等人听得这话后,满脸不可思议,惊诧之语,不绝于耳。 武忘道:“什么?炼虚境?小轩与那人竟有着炼虚实力!” 无忆道:“只两剑一弓,便败了两大炼虚修士?老大,你是不是强得有些离谱了?” 千钰道:“不忘,你到底处于什么境界?” 听得众人七嘴八舌之言,天翊只微微笑了笑,他没有回应什么,转身之下,连朝着地面飞去。 众人惊愣片刻,连忙追随天翊而去。 此时,平野之上,史大彪枕斧而卧,他半眯着眼,似沉浸于刚刚下肚的几口佳酿,若一副细细回味之态。 对于发生在天际中的激战,他无暇以顾,他所专注的,只有坛中的酒! 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飞降到了史大彪的身旁。 天翊道:“大彪兄,适才你可见得有两人坠落在地?”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见过!他们受伤不轻,但出逃地却极为迅速!” 天翊没再多问,转而朝着天幕看了看,他们这边的战斗虽是结束了,可闫帅、晓梦与那男子的战斗却还难测! 史大彪从衍天斧上扶正了身子,仰饮了两口佳酿后,随手一挥,自他的两膝之上,顿有一拨弦之器映落。 这一刻,史大彪席地而坐,身正姿端,他没有疯言癫语什么,落指成音。 指动,弦拨,声起。 初音轻慢而舒缓,若如脚步之声,由近到远,踏上征途。 弦音渐变,由慢到快,律声紧张而又神秘,阵阵频催,萧杀气氛突地弥漫全场。 扫弦而动,音以宏亮,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赫显而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 点指,重勾,声烈。 硝烟起,剑锋出,古战场上厮杀震天,号角齐鸣,热血悲壮,跌宕起伏 指顿,弦停,声回。 暴风骤敛,剑锋寒凉,悲歌四面,有人站着,有人倒下。 站着的成王封圣,倒下的埋骨幽野。 一曲终了,悲壮豪迈,奔放激昂,颤动人心。 伴随着拨弦之器的音止,这一片风雨滂沱的平野突起变幻,只见得: 天色明朗,皓月千里,繁星阴爻。 不多时,月沉星隐,素光不见,平野清寒,径雾迷茫,微风舒卷。 举目而望,四方无行迹,谁怜野草枯?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一章:雨花城内,偶遇故人 合两更 众人沉浸在史大彪所抚之曲中,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回曲之声: 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 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 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 这一刻,长野风微起,映云光暂隐,隔野花如缀,远遥山缥缈。 天幕之上,无数流星协月而行,带晕重围,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史大彪收指而归,落至膝间的拨弦之器也随之消散,他看了看天翊,道:“不忘,适才那一曲琴音你觉如何?” 天翊笑了笑,道:“凄怨而又苍凉,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如轻云无定般飘浮。” 史大彪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可知此曲最先是由谁人所抚?” 前者所抚之曲,楼高日尽,陌上初熏,他的琴弦上,枕着离殇,凄尽荒凉。 而荒时所抚之曲,一词一阕,如征如途,徐落在日暮下,悠惋在清幽中,天地变迁,百世轮回,何日以临仙? 稍一思量,天翊开口道:“我闻听过荒老的独幽、定风以及临仙,但这一首曲子却是从未听他弹及过。” 史大彪怅然一叹,道:“青海长云暗风澜,千炎遥望缥缈山。仰啸苍天挥利刃,不动风澜誓不还!” 天翊怔了怔,思绪翻飞,回到了当初的千炎城,回到了当初的圣王学院。 史大彪道:“当日我们前往风澜学院参加学院天才战,这一曲子便是荒时于我们的送别之曲。” 天翊一愣:“恩?我当时为何没有听见?” 千钰等人亦作追思,一番回忆后,他们面有疑涌,并不记得当初离开之际,荒时曾抚过这样一首曲子。 史大彪顿了顿,怅惘以言:“抚曲无语,征程无路,证道无形。” 言罢,他也不顾众人一脸的茫然失措,取出衍天斧后,枕斧以卧,他难得没有饮酒,尽管此刻本该是一个以酒慰藉的时候。 天翊滞愣在原地,身形踟蹰,心底微恙,入目之景,素色悠悠,如一滴墨晕渲染周侧,事物混淆,模糊不清。 这一刻,他想起了荒时,想起了虎妞,想起了那如红日初升的圣王学院。 想着想着,一抹惆怅泪,碧阶滴无痕,忽而岁月晚,是弦断音垮,景在人已散。 见天翊这般神态,武忘连道:“老大,你没事吧?” 天翊自出神中醒转过来,轻悠笑了笑,道:“我没事!不过是在荏苒的时光中,蹉跎了回眸罢了!” 无忆张了张口,有意想要说些什么,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此时,四野天幕,月明风清,平沙人静,万籁俱寂。 没人再言语些什么,任凭思绪撩动在飕飕风冷中。 好半响后,千钰方才开口道:“不忘,闫帅前辈与晓梦前辈不会有事吧?” 天翊微微皱了皱眉,在辰南子的告知下,他知道玄冥谷的那男子有着合体境实力,而闫帅与晓梦却碍于体内封禁之力的缘故,难以发挥出所有实力。 一想到这些,天翊不由为闫帅、晓梦的安危担忧起来,嘴上却上说道:“放心吧!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一等,众人等过了月隐星沉,等来了晨曦曙光,天光疏斜之下,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此时的天幕,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 一夜过去了,闫帅、晓梦以及玄冥那男子,依旧没从虚实之域中踏出。 天翊静静地伫立着,他身着一袭麻衣粗袍,任凭雨滴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 雨点看不见,也数不清。 落雨,迷迷漫漫,却遮不住天翊望眼的精芒。 武忘等人静默在天翊身旁,世上最难捱的,莫过于等待。 有那么一刻,缭绕在空的斜风细雨突起卷涌之势,风过,乱了三千发丝,袭扰得众人心神不宁。 此时,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天幕深处,突起一阵电闪雷鸣——“噼!啪!” 紧随着,三道身影凭空显现,赫然正是闫帅、晓梦以及玄冥谷那男子。 三人的脸色皆做惨白一片,一看便知受伤不轻。 分飞之下,闫帅与晓梦速展而归到天翊等人身旁,玄冥谷那男子则半摇半曳在空中。 男子先是四下打探了一番,见周围再无玄冥谷人,其神色已然阴沉至极。 闫帅与晓梦没有开口言说什么,两人一左一右而立,直将天翊等人护在身后。 男子顿了顿,冷冷道:“不忘,这一次算你好运!不过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着,他狠厉地瞪了闫帅与晓梦一眼,身姿一展,人已消失不见。 他走得有些匆忙,匆忙中带着慌乱,慌乱很快便消失在薄雾轻烟中。 男子离去后,武忘等人纷纷对着闫帅以及晓梦关切以言: 武忘道:“丑帅前辈,你们没事吧?” 无忆道:“晓梦前辈,你们似乎负伤不轻!” 让人惊愕的是,听得武忘等人的切问之言后,闫帅与晓梦竟一副无动于衷模样,两人依旧停伫在风雨中。 他们身不做转,整个人就如石雕一般,一动也不动。 见状,天翊的脸色倏地凝沉起来,移影之下,人已来到闫帅与晓梦的身前。 抬眼以望,天翊的神情顿做惊滞,只见身对的闫帅与晓梦,不知何时竟已闭上了双眼,两人的嘴角,有汩汩的鲜血渗出。 天翊震诧地唤了声“前辈”,两手已分别朝着闫帅、晓梦搀去。 也是在这时,闫帅与晓梦的身形随风栽倒。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骇然无比,连连冲将上前,继而一道将两人那柔弱的身躯搀扶住。 看着昏沉不醒的闫帅与晓梦,众人的心神只道七上八下难以定安。 天翊探了探两人的气息,微弱地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无忆道:“老大,他们没事吧?” 武忘则在一旁大声的呼唤道:“丑帅前辈!!” 千钰等人满面焦愁,神似忐忑,心若激流,回荡着滔滔不绝的惊忧。 值此之际,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他二人体内的元力已消耗一空,神魂更是受创严重,以至身陷迷沉!” 天翊凝沉着脸,也不言说什么,心中酸楚却道延绵无尽。 适才闫帅与晓梦现身之时,尚不做如此,两人落地后,置身前沿,卫护之意,昭然可视。 谁曾料到,他二人实则早已拼尽全力,能安稳落降在地,完全是凭借过人的意志。 天翊黯然凝眸,心念一动,闫帅与晓梦的身影顿被其摄入到无相神衣中,道:“辰老,替我照顾好他们!” 辰南子没有回应,只轻声叹了叹,暗道:“接下来的路,只怕会越来越艰险了!” 见得天翊将闫帅、晓梦摄入无相神衣中,武忘等人神色一紧,连连关切地望向天翊。 天翊道:“他们受伤颇重,不过并无性命之忧,我们走吧!” 说着,天翊看了看大青,后者心领意会之下,倏地化龙升空。 武忘等人滞愣片刻,纷纷跃到大青的身上。 紧随着,天翊一行人从云西去,不消多时,这一片平野之上,唯剩斜风细雨轻拂,好似吟诵着一丝哀愁。 天翊没有与众人多言什么,内心却早已有了决断,闫帅与晓梦是因他而陷入昏沉,他无论如何,都会将两人救治过来。 众人离去后不久,平野上空,突有两道身影显现出来。 刀无极道:“阁主,我们真的任由盈盈那丫头与不忘前去西门之门吗?”。 南宫夏道:“随她吧!她既然以男儿之身潜藏,想来是不愿随我们回南宫阁了!” 刀无极怔了怔,道:“可是阁主,不忘此去西门,也不知还要历经多少艰难险阻,盈盈跟在他身边,不会出什么事吧?” 南宫夏道:“无极叔,你这般担心盈盈的安危,想来父亲对你应是特有所嘱吧?” 刀无极道:“阁主,大哥虽已隐居造化,但盈盈是他的心头肉,怎么也割舍不掉!” 南宫夏长长一叹,道:“我是盈盈的父亲,这丫头又何尝不是我的心头肉呢?” 刀无极一愣,面有沉疑浮掠,在他看来,南宫夏既是这般担忧南宫盈盈,那便不该让其随天翊等人一道前往西门之地。 许是猜料到了刀无极的心思,南宫夏道:“无极叔,我不想让南宫阁成为一牢笼之地,盈盈的天地,不应该局限于南宫一隅。” 言罢,南宫夏的身影突地幻散不见。 刀无极停伫半空,久思之后,怅然地一声长叹,人也随着微风敛散而去 一转眼,三日即过,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安然抵至雨花城。 雨花城,一座有雨有花的城域,自从平野那一场微风斜雨降临后,一路的细雨便未停歇过! 这里,有天风吹落,有满空寒白,雾卷烟开后,眼可观落雨繁花。 城外,横枕鳌峰,城内,重重观阁。 此时,天翊一行人行径在雨花城内,临街两侧有水渠清澈,水面倒衔苍石,苍石四周映落着带珠花叶。 那一朵朵繁花,就如酒红的颊面,疏帘半卷微,露华上,烟袅凉,熏泽怡人。 这一刻,碧水惊凉,黄云凝暮,花叶零乱空阶,天翊的步伐却道急切。 武忘等人紧随在天翊身后,在他们的记忆中,天翊很少会这般的不自定。 一间间商铺行径下来,天翊脸上的愁云却不见丝毫舒缓,他需要高阶的草木之灵,然而这些商铺之中却无以为供,这如何不让他焦急? 众人默默地相随而行,只稍一思量,他们便也不做茫然,天翊之所以这般行色匆匆,全然是为了闫帅、晓梦以及小貂。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雨花城内,细雨绵绵,但天幕却做明澈,此刻甚至还有斜月孤照其上。 这般景象,只道玄奇,可此时天翊等人却无心情去欣赏这诡妙。 一行人刚从一家贩售灵药的商铺中走出,武忘等人紧皱着眉头,神情中颇多愤懑。 无忆道:“老大,这家商铺的老板明显是在说谎,这么大一家店面,怎么可能没有草木之灵出售?” 武忘道:“小白脸说的不错,对付这样的人,就该强行逼供才行,只是老大你为何要阻止我?” 千钰道:“前前后后我们已经去了不少贩售灵药的商铺,可这些商家给我们的回答却道一致,全都以没有为借口来搪塞我们!” 千叶道:“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众人你言我语地道说个不休,心中郁结却并未因此而有舒泄,反是激增了许多。 天翊一语不发,状做沉思,武忘等人所言不假,而他也知道这些商铺之中都有草木之灵贩售,只是别人不愿卖给他而已。 正与此时,自天翊等人适才所进的那一家店铺之中,突有一道人影窜出身来。 这人身材矮小,一脸精明之相,一看便知是个生意人,正是此间商铺的老板。 男子道:“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若是真想购买草木之灵,那便去城主府求得一纸文书吧!” 言落,男子也不待众人回应什么,转身之下,连忙折归到店铺内。 武忘顿了顿,不满道:“一纸文书?这都什么规矩?难道我们购买草木之灵,还需要这雨花城的城主府同意不成?” 众人纷纷附和,这商铺开店为业,本就做一买一卖,哪里需要他人参合? 天翊紧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那男子口中的“一纸文书”所指为何。 就在这时,自那商铺之内,有一行客走出,偶听武忘之言,行客突地一怔,继而说道:“这位朋友!想来你们应是初到雨花城吧?” 武忘瞅了这行客一眼,也不点头承认,倒是面露的森寒,让那行客有些不寒而栗。 行客顿了顿,道:“也难怪你们外来之人不懂规矩!这样跟你们说吧,整个雨花城内的草木之灵,都是由城主府供应!你们要想购买草木之灵,那就必须获得城主府的认可才行!” 闻言,天翊一愣,道:“如果按阁下所说,是否每一个购买草木之灵的人都需要得到城主府的认可才行?如果是,那岂不很麻烦?” 行客摇了摇头,笑了笑道:“非也非也!有些规矩,只是针对你们外来之人罢了。” 说着,行客不再多言,稍瞅了瞅天翊等人后,人已渐远在蒙蒙细雨中。 这一刻,武忘等人的额头,无不做横沟竖壑,他们这一路走来,也见过不少奇闻异事,但如这一次这般的事情,尚数第一次。 滞愣片刻,武忘冷冷一哼,道:“老大,我们去雨花城的城主府瞧瞧,我倒要看看,做出这般不可理喻的规矩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沿着街甬而去,他的心底,也有些隐怒滋生。 随意问了个路人,众人很轻易地便是得知雨花城的城主府所在。 向西之地,落有一府邸,府邸名为“雨花”。 此时,天翊等人正朝着这一府邸行径而来,一路上,细雨飞斜,绵绵不尽。 不消多时,一行人已来到雨花城主府的跟前,放眼以望,可见重阁叠楼落映在烟雾轻缭中。 让天翊等人惊愕的是,此时这府邸门前,竟无一人看守,落得朦胧萧条,也做门可罗雀般清冷。 带着满腹疑惑,天翊等人进入了城主府内。 迈入府邸后,只见一条清流蜿蜒而动,盘绕在阁楼之间。 天翊一行人从流而行,行径了些时间,突地临至到了一处湖畔。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此时,星月下,长桥上,有一女子婷婷而立。 她身着一袭墨青长纱裙,清雅傲冷,流盼以远,似沉浸于如雾的回忆中。 她的回忆,淡薄如素,不过一盈袖暗香,不过一清欢浊酒。 她站在那里,就如站在画中,画中桥,桥中娇,姿色天然,墨染的风景,人如画。 天翊等人驻足而望,见得女子似忧似怅立于长桥,皆生起犹怜之心。 女子并未因天翊等人的到来而有所触动,她的不惹芳尘,似乎与生俱来,那是一种清雅,一种傲冷的清雅。 见得这女子后,众人倏地变貌失色,异口同声诧道:“是她!” 天翊凝沉的眉头,终是舒展了开来,淡淡一笑,提步走上长桥,众人紧随其后,目光却是始终停落在墨衫女子身上。 行渐远,身渐近,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与那女子近身而处。 女子面无脂粉,但却不妨其绰约逸姿。 她有着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顾盼生辉,两眉如弯月,般般入画,撩人心神。 女子的手中执一青色簪子,质地素然,却更添出尘之触。 见得天翊等人临近,女子笑了笑,道:“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不忘弟弟,我们又见面了!” 天翊回之一笑,道:“墨梅嫂子,别来无恙?”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二章:雨花城主,玉步轻影 合两更 墨梅挽簪于头,笑了笑道:“不忘,姐姐散居百花,小楼云杳,天涯山小,人闲心悠,倒是你这一路走来颇为不平!” 天翊自若如常,道:“墨梅嫂子,不忘还得在这里多谢你与君竹大哥了!” 说着,天翊对着墨梅微一躬身,当初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结束后,他曾委托墨梅与君竹将幻羽、慕青青送回南宫之地。 墨梅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又何须弟弟惦念于心?” 话至此处,墨梅转目看了看众人,视线在幻茵身上落定了多许,道:“你这小丫头,倒也落得一往情深!你怕是连你哥哥已然成家立室都不知道吧?” 闻言,幻茵一脸不可思议,讶然道:“什么?羽哥哥都已成亲了?墨梅前辈,那羽哥哥的佳侣可是青青姐姐?” 武忘等人状做惊诧,兴感之余,由心为幻羽与慕青青两人祝福。 天翊抬了抬眼,左右顾盼,身下虹桥,横贯南北,一头彼时,一头今时,可此刻的他却静伫在桥中。 史大彪怔了怔,提悬酒坛,仰而为饮,叹道:“时而言,有初、中、后之分。日而言,有今、昨、明之称。身而言,有幼、壮、艾之期。” 说着,他眸转到天翊身上,道:“不忘,大彪所说可对?” 天翊悠然一笑,点头道:“大彪兄所言甚是,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无忆迟疑半响,转而对着天翊示意一眼,此番前来雨花城,他们可不是为了吟风赏雨。 天翊知晓无忆之意,可还不待他开口,一旁的武忘已是率先夺声道:“墨梅前辈,这雨花城内的规矩可当真是不小啊!我们购买草木之灵,竟然还需要城主府的一纸文书!” 武忘这话,意带愤慨,似有不悦。 闻言,千钰等人的脸色也稍显得沉郁起来,想来对于之前在各家店铺中的遭遇仍旧耿怀在心。 墨梅面色不改,笑道:“雨花城内,落雨飞花,这里的规矩并非由我制定,我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武忘一愣:“墨梅前辈,如此说来,你并不是这雨花城的城主?” 墨梅笑了笑,道:“我定居的地方叫盼墨别院!” 武忘明悟地点了点头,身为南宫小丹帝,他又岂会不知朱雀城内的那一处幽静别院? 正与此时,一直未曾开口天翊说道:“墨梅嫂子,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城主府吧?” 墨梅不可置否地一笑,说道:“所以我专程在这里等你们,我若离去,想来你们应该见不到她!” 天翊道:“她可是这雨花城的城主?” 墨梅微微笑了笑,却不回应,同众人示意一眼后,取道桥北而去。 天翊等人稍顿片刻,继而紧随于墨梅身后。 一路上,百尺清泉,清音陆续,落映潇洒,碧梧翠竹,风雨潇潇,面千步回廊,重重帘幕,掩落寒玉。 稍许时候,众人已行至一处巍峨重阁前,驻足以望,但见: 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青竹拂檐,蓝花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 墨梅顿了顿,道:“我们到了!” 话语方歇,墨梅已提步迈入重阁之中,武忘等人稍做迟疑,行步不乱地紧随而入。 倒是天翊与史大彪,状若出神地看着门梁之上的那一幅横匾,其上鸾翱凤翥地落镌两字——“玉影!” 史大彪道:“不忘,你说这雨花城的城主是否叫玉影?” 天翊笑了笑,打趣道:“大彪兄,你怎么不说她叫雨花?” 史大彪一愣,好一副沉思模样,定思半响,他自言自语道:“其实雨花这名字,也蛮不错!” 天翊苦笑着摇了摇头,脚下步伐却不作停,接着与史大彪一前一后踏入重阁之中。 一入重阁,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又有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 天翊等人遁着墨梅的足迹,于飞楼插空、雕甍绣槛中穿行而过。 行不多远,出亭过池,一山一水,一花一木,莫不惬意。 那一山,形作悠远,似飘似渺,众人与其相隔一水之遥,只见水上漂浮着朵朵落花,水也变得清溶荡荡。 放眼以望,隐隐可见那一缥缈山下,有一孤立屋舍,屋舍前,有一花一木停伫。 木已枯败,花却向荣,其势若伞,丝垂翠缕,葩吐丹砂。 随着斜风细雨的飘荡来袭,一片片蓝色花瓣顺势携珠飘落水中。 此时,众人停驻在水的这一头,遥见繁花锦落,凄然心生,而在水的那一方,又是嫩寒清晓,孤山篱落。 墨梅怔了怔,似惆似怅道:“不忘弟弟,这里便是雨花城城主的居所了。” 说着,墨梅抬眼朝着在水的那一方望去,道:“飞燕妹妹,我有些故人想要与你介绍介绍!” 言出,四方寂静,唯余清音徐徐回荡。 天翊与史大彪皆一副沉思模样,也不知道在思衬着什么? 好半响后,自那孤山独舍之中方才传出一道回音:“墨梅姐姐,他们是你的故人,但却不是我的故人,恕飞燕无礼,就不作相见了!” 闻言,武忘等人的神情顿变得沉郁无比,任谁都听得出来,这雨花城城主的话语中,透着孤傲清冷。 墨梅面色如常,笑望了望天翊,道:“不忘弟弟,你可想见见我这飞燕妹妹?” 天翊一脸淡然,只微微笑着,却不作声。 倒是武忘等人满面惊疑地瞅着墨梅,适才这雨花城的飞燕城主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她不作相见,哪怕是墨梅的面子她也不给。 见天翊不做应,史大彪悠然一叹:“物外知何事,山中无所有。风鸣静夜琴,月照芳春酒。” 说着,他已畅饮起来,丝毫不顾众人那四起的鄙夷。 墨梅稍稍一愣,道:“不忘弟弟,我这飞燕妹妹,性子有些古怪,你别见怪!” 言落,墨梅再次看向在水的那一方,道:“飞燕妹妹,我的这些故人想要在雨花城内购置些草木之灵。” 其话语刚一落定,自那一间屋舍之中,突有一道蓝芒横贯而来。 三两时息,墨梅的手中已持有一卷晶莹泛烁的卷轴,自那卷轴之上,散溢着浓浓无比的精气,只稍一感应,便让人神清气爽。 墨梅将卷轴交由到天翊手中,道:“这便是你们所求的那一纸文书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墨梅嫂子,多谢了!” 说着,天翊与众人示意了一眼,接着转身欲离。 见状之下,墨梅连道:“不忘弟弟,你当真不想见一见飞燕妹妹?” 天翊一顿,道:“一支蓝艳露凝香,云雨孤山枉断肠。掌中舞罢箫声绝,重楼阁宇星夜长。” 一言既出,天翊再不作停,三两步下,人已远出了些距离。 武忘等人一脸愤懑地瞅了瞅远方孤山寒舍,接着紧随天翊而去。 倒是史大彪在饮酒之余,兴感而叹:“苦心膏沐不论赀,闲淡人生各有时。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朝阳。” 言罢,史大彪也提步而去,临走之前,他对着在水远之处惊鸿一瞥,眼意之中,深韵漾漾。 墨梅没有阻止天翊等人,她只微微笑着,因为她知道,在天翊与史大彪先后出言后,那独守于此的飞燕决不会无动于衷。 就如墨梅所预料的一样,天翊等人还未行远,自那屋舍之中,便有一道光影翩若惊鸿而出。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身着一袭蓝色长袍的女子,她从细雨斜风中蹁跹而落,一风一雨,不曾凌乱她分毫。 女子的体态,轻盈瘦弱,纤腰款摆,迎风飞舞,就好像要乘风而去一般。 只消寥寥片息,女子人已飞落到墨梅跟前,她淡漠地与墨梅示意了一眼,继而朝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凝视去。 女子道:“既然来了,诸位不妨就在我这雨花城内稍事歇息如何?” 突听得身后传音,天翊等人皆是一愣,回首以望,但见一绝色佳人落入眼目。 女子的美,没有墨梅那般的飘逸出尘,她更像是万千繁花中的一枝独艳。 见得飞燕后,武忘等人皆做心醉神迷之态,好半天后,方才从痴神中醒转过来。 天翊道:“飞燕前辈之前不愿见我们,现在为何又主动现身以见?” 飞燕微微一笑,道:“想来你应该便是不忘小哥了,你在我百花之中,名声可不小!”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侧眼看了看身旁的墨梅,接着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愿意见你们,那是因为前时之情与后时之情不可淆论。” 听得飞燕这话,武忘等人面色一沉,飞燕虽有着沉鱼落雁之容,但却给人以一种清高,一种难以栖近的清高。 天翊笑了笑,他与百花之间,渊源颇深,对于这一势力,天翊也曾有过猜料,得出的结论是,百花之强,怕是不弱于任一四方阁。 见天翊不做回应,飞燕微微蹙眉,道:“不忘小哥,你既是急着要购买草木之灵,想来应该是用以疗伤吧?”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于飞燕能意测出这些,并不觉得奇怪。 飞燕道:“雨花城中的草木之灵,全都做底品阶之物,想来对不忘小哥的用处,应该不大才是!” 天翊道:“如此说来,飞燕前辈的手中,应该有高阶的草木之灵了?” 飞燕点了点头,道:“没错!” 天翊道:“飞燕前辈,不忘要如何才能得到你手中的草木之灵?” 飞燕道:“很简单,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即可!” 天翊笑了笑,道:“飞燕前辈,你问吧!” 飞燕稍作思量,道:“你们进入府内,想来也知道此地名为‘玉影’,我要问的是,在不忘小哥眼里,这玉影作何?” 闻言,武忘等人无不惊愕失措,他们进入这重阁之时,许是因为疏忽,倒是遗忘了些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飞燕口中的“玉影”也不难作辨,毕竟飞燕本身,便是一玉影之人。 当然,这些都是武忘等人的揣思,哪里言道得出口? 一念及此,众人也只能朝着天翊凝视去,想看看后者到底会如何作答。 天翊自若如常,他没有急着回应,反是朝着身旁的史大彪看了看,此刻的史大彪,神有精芒浮掠,整个人都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承接到天翊的眼神后,史大彪兀地一怔,他从天翊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战意”。 这种“战意”无声无息,只有他能切身体会。 这一路走来,史大彪也曾无数次地对天翊这般示战过,他与天翊的战斗,向来都没有弥漫的硝烟。 稍作思量,史大彪望向飞燕,开口道:“玉影玉影,玉步轻影。玉步者,回屡飘影似霓裳,轻影者,体轻能为掌上舞。” 言罢,史大彪昂首挺胸,他对自己的回答极为自信,也坚信这一答案绝对能获得飞燕的青睐。 就如史大彪所预料的一样,飞燕在听得他的回应后,神色倏地大变,就连那敛卷于面的清寒都似消融了许多。 这一刻,飞燕愣住,一脸的不敢置信,她如何也想不通,史大彪为何能将“玉影”诠释得这般逢合她心。 想着想着,飞燕连连看向身旁的墨梅,她的眼神中,飘掠着些许质疑。 墨梅笑了笑,道:“飞燕妹妹,你难道认为是我事先与他们通过气不成?” 飞燕顿了顿,接着摇了摇头,道:“墨梅姐姐,你误会飞燕了,我只是有些被震惊到了而已。” 这些天来,墨梅一直待在虹桥之上,她自信以她实力,绝对可以探查到墨梅的一举一动。 史大彪道:“飞燕姑娘,不知大彪对‘玉影’的解释,可还入得了你心?” 飞燕点了点头,史大彪的回答,确实称得上是透心之释,若不然,她也不会那般惊讶。 见状,史大彪的神色顿被喜色缭绕,他先是一脸兴奋地瞅了瞅天翊,接着连忙对着飞燕所在的方向伸出一手来。 飞燕微一皱眉,不明史大彪这一举动是何意。 史大彪道:“既是如此,那便烦请飞燕姑娘,将高阶的草木之灵给我吧!” 闻言,飞燕轻掀了掀嘴角,笑道:“阁下莫不是耳聋不成?我这一问,问得是不忘,又不是你,你的回答,自然算不得数!” 说着,飞燕饶有深意地朝着天翊看去,眼意之中颇多考究。 对于不忘,飞燕早有耳闻,可以这样说,整个百花,无人不知不忘。 这其中,有人对不忘钦佩,也有人对不忘质疑,飞燕恰巧便是处于后者。 被飞燕如此回击以言,史大彪突地一愣,整个人都呆滞了起来,他一脸愧疚地看了看天翊,也不知是否在为自己的言行予以歉意。 武忘等人闻言之下,神色也道愤然无比,给人的感觉,飞燕似是在耍赖,可她的话语偏又落得那般无可反驳。 墨梅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对于飞燕,她自然熟悉无比,正如她之前与天翊所说一般,飞燕的性子,颇为怪异,乃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 让墨梅感兴趣的是,天翊在此时此景下,又当如何以应? 墨梅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史大彪的回答已是让飞燕无比满意,无形之中,且还给了飞燕一个评断的标准。 天翊要想再对“玉影”做以更为完美的诠释,只道是难上加难。 这一刻,众人的目光纷纷落持到天翊的身上,就连史大彪,也一脸意味沉杂地盯着天翊。 天翊自若地笑了笑,望漫天细雨微风,身感轻悠,衣随风舞,言道:“凉风起兮天陨霜,怀君子兮渺难望。感予心兮多慨慷。天陨霜兮狂飚扬,欲仙去兮飞云乡,予以舞兮留玉掌。” 言罢,天翊也不待飞燕回应,同墨梅示意一眼后,转身离去。 武忘等人滞愣当场,久久无可自拔,他们听不懂天翊之言,但隐隐间却能感应道一股淡淡的悲伤,在归风中缭绕。 史大彪怔了怔,接着摇了摇头,叹了叹气,道:“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倒是大彪始终未能放下那执念!” 说着,史大彪连同武忘等人紧随天翊而去,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消远在斜风细雨中。 这一刻,水畔边,只剩下墨梅与飞燕两人静默而立。 沉寂了好半响后,墨梅方才开口道:“飞燕妹妹,思量了这么久,你心下可有决判?” 飞燕怔住,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史大彪与天翊对“玉影”释言之语。 久久之后,浮掠在飞燕眼中的踌躇突地消散不存,她对着墨梅轻一挥手,一株晶莹泛烁的草木之灵顿落到墨梅手中。 飞燕道:“墨梅姐姐,还得烦请你将这一株飞燕草交于不忘!” 墨梅低眼看了看手中的飞燕草,道:“飞燕妹妹,你能告诉姐姐,你到底更青睐于谁对玉影的解释吗?”。 飞燕愣了愣,淡冷地瞄了眼墨梅,她不想让人看出她的心思,但墨梅却是做到了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三章:一事青簪,共伞风雨 合两更 这一刻,云屏冷落,落花随风,细雨淅淅,烟云琢空。 飞燕稍顿片刻,展身而去,有轻鸢飞鸣,影过清波,如拂镜尘鸾舞。 墨梅轻悠笑了笑,抬望眼,只见静水流深,绵雨星月交融,几朵浮云似絮。 她低了低眼,见手中草木之灵,色彩淡雅,蓝晕衍动,有澄明之态,落空流之姿,风影篝纱。 沉寂片刻,墨梅怅然道:“山下幽谷水边舍,曾被疏花断客魂。犹恨东风无情义,更吹烟雨暗黄昏。” 话语方歇,墨梅的身影已随风掩幻,人去,疏影横斜,水波清浅,暗香浮动 天翊等人离开雨花城城主府后,随意择了间客栈落栖下来。 此时,雨花城的雨,依旧下个不停,雨花城的花,却不知飘落何方。 窗外雨潺意阑珊,香雾无情作薄寒。银灯吹处气如兰,凭肩人爱夜阑珊。 武忘等人落座在厅内,侧目之下,可见天翊的背影,竟落得有些清幽婆娑起来。 沉默了好半响后,武忘开口道:“老大,我们既是得到了城主府的一纸文书,为何不去购买草木之灵呢?” 还不待天翊作何回应,无忆已率先应道:“死胖子,你难道忘了之前飞燕所说?” 武忘一愣,状若追忆,回想多时,却不得丝毫释怀。 武神顿了顿,连忙凑到武忘身旁,接着低声细语在其耳畔言说了三两。 闻言,武忘方才有所明悟,只是让他不解的是,凭借城主府的那一纸文书,虽不能购买到高阶的草木之灵,但低阶的总能买到吧? 千钰定思片刻,望向天翊道:“不忘,高阶的草木之灵也不是只有雨花城才有。” 众人纷纷点头,既是在雨花城中不得所期,那么自有他处可盼。 天翊转过身来,笑着点了点头,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离开!” 这之后,众人又相谈些时候,接着各自回屋休憩去了。 待得众人离去后,天翊稍稍整理了下思绪。 伴随着闫帅与晓梦陷入昏沉,他们接下来的西行之路无疑更添险峻,而小貂的无故沉睡,更是让天翊忧心不已。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此去西门之地,路遥途远。若放在以前,这一行程只道历练,但眼下你的实力已达五元出窍境,短时间内恐难再有突破!” 天翊怔了怔,道:“辰老,你的意思是?” 辰南子道:“风澜大陆广浩无垠,若只靠脚程行径,何年何月方能以周全?” 天翊微微皱眉,辰南子的言意清晰明澈,他又岂会不明? 辰南子道:“你那墨梅嫂子,实力不凡,这件事上,她或许可以帮你。” 他这话语刚一落定,天翊的脸色倏起变化,只见清幽的房内,突有一道倩影凭空凝显。 来人墨衫飘飘,纤尘不染,逸姿绰约,正是墨梅。 见得墨梅后,天翊平复了下来,开口道:“墨梅嫂子,不忘之前若有唐突之处,还望嫂子莫要见怪?” 墨梅笑了笑道:“不忘弟弟,你觉得我是那种小肚心肠的人吗?”。 天翊回之一笑,道:“墨梅嫂子,君竹大哥近来可好?” 墨梅道:“他很好,只是常常念叨你,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喝酒!” 天翊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手持三尺青竹身着一袭青衣的身影。 见天翊状作追忆,墨梅轻悠一笑,继而随手一挥,自其掌心中顿显出一株湛蓝飞荧的草木之灵。 这一株草本,叶柄呈圆柱形,细长。 叶表面浓蓝,背面暗紫,其上点缀一多轮之花,花生五瓣,片片轮转。 花色以蓝,艳丽而不妖,其香,清幽而淡雅,其姿,苍古而清秀。 精纯的灵气缭绕在花叶四周,只稍稍一观,便觉香风飒来,令人神清气爽,飘飘然有凌云之意。 天翊自出神中醒转过来,接着凝目看向墨梅,似有不明。 墨梅道:“不忘,这一株草木之灵乃是飞燕妹妹特地嘱托我转交给你!” 说着,墨梅对着天翊轻手一抛,一抹湛蓝流光顿落入天翊手中。 天翊怔了怔,道:“飞燕前辈应该不是因为我对玉影的解释,才有此举的吧?” 墨梅不置可否,道:“不忘,那你可知这一株草木之灵叫什么?” 天翊稍作沉思,应道:“墨梅嫂子,这一株草本,花形别致,茎具疏分枝,叶掌状全裂,宛若一只轻盈的灵燕,可是飞燕草?” 墨梅倏地变貌失色,牡丹曾与她言,说不忘对百花的了解甚是深透,第一次见面,便能唤出她为百花之王的牡丹。 在牡丹等百花之人的眼中,天翊对百花的那一份通透,更像是与生俱来,让人百思不解。 惊愕之余,墨梅问道:“不忘弟弟,你能告诉姐姐,你为何对我百花之人那般了解吗?”。 天翊怔了怔,道:“墨梅嫂子,不忘曾经喜花喜酒,那时的我,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在花下眠。” 墨梅一愣,凝视着天翊的目光中,饱含情思,意韵深藏。 她没有继续追问天翊,尽管天翊的话中,颇多疑处。 天翊也没有点破什么,只笑望着墨梅。 两人就这般互视着,好半响后,天翊方才开口道:“墨梅嫂子,不忘急需这一株高阶的草木之灵,所以就却之不恭了!烦请姐姐替我向飞燕前辈道以感谢!” 说着,天翊将飞燕草摄入无相神衣内,眼下闫帅、晓梦以及小貂皆陷入昏沉,他的确很需要高阶的草木之灵。 墨梅笑了笑,道:“不忘弟弟,你可知道飞燕妹妹在我百花之中作何身份?” 天翊道:“百花有佳人,轻盈蓝腰舞。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我若没猜错,飞燕前辈应该是一个舞者吧!” 墨梅含悠一笑,其实早在之前天翊与史大彪对玉影解释中,便能看出两人对飞燕身份的揣测。 玉影玉影,玉步,轻影,何尝不是对一个舞者的上佳诠释? 想着想着,墨梅的脸上突起怅惘,叹道:“飞燕妹妹曾以舞姿笑傲百花,只是后因一事,罢绝再舞,这也致使那一支‘凌波飞燕’舞技成为绝响!” 天翊顿了顿,没有问及墨梅口中的那“一事”究为何事,反道:“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墨梅淡然一笑,她很享受与天翊对话时的感觉,不仅因为天翊是一个聪明人,更因他还是一个解花人。 沉默片刻,墨梅道:“不忘弟弟,你打算何时启程西去?” 天翊陷入沉思,这一刻,他想起之前辰南子所说。 见天翊迟迟不语,墨梅又道:“不忘弟弟,在姐姐面前,你莫不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天翊笑了笑,道:“墨梅嫂子,不忘在此有一事相求,不知姐姐可能助我一助?” 墨梅一愣,道:“不忘弟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了?” 天翊稍作迟愣,讪讪道:“墨梅嫂子,不知你可有办法让我们快速抵达西门之地?” 墨梅面色一沉,道:“快速抵达西门之地?” 天翊点了点头,就如辰南子所说,眼下他的实力已达五元出窍之境,也不必再耗时于不必要的行程上。 墨梅没有一口回绝天翊,那便说明此事并非行不通。 沉思好半响后,墨梅一脸凝重地说道:“不忘弟弟,不知你所说的快速抵达,到底作多快?以姐姐的实力,想来花费月许时间,应该可以将你们送达西门之地。” 天翊道:“墨梅嫂子,你出现在雨花城,想来应该身兼他事吧?” 墨梅点了点头,道:“我受牡丹姐姐所托,的确有些琐事缠身。” 话至此处,墨梅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不忘弟弟,你应该也知道,在风澜大陆上,存在着许多虚空通道!” 天翊颔首,神色稍有起伏,对于虚空通道,他并不陌生。 当初前往风澜学院参加学院天才战,他们便是从虚空通道而入,就连前不久自剑域回归风澜,他们也是遁着虚空通道而行。 墨梅道:“不忘弟弟,姐姐也不瞒你,在雨花城中,有我百花构建的一条虚空通道,恰巧这一虚空通道也连接着西门之地,只不过” 说到这里,墨梅突然顿了顿,思定片刻,她方才继续以言:“只不过要想开启这一条虚空通道,怕是有些困难!” 天翊一愣:“困难?不知难在何处?” 墨梅道:“难在看守这一虚空通道的人!” 天翊怔了怔,道:“墨梅嫂子,那看守虚空通道的人,该不会就是飞燕前辈吧?” 墨梅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你们若是想要借助那虚空通道前往西门之地,必须获得飞燕妹妹的认可才行。只是我那飞燕妹妹,性子古怪,想让她为你们开启通道,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天翊思量片刻,慨叹一声道:“看来我还得亲自上门感谢飞燕前辈的赠灵之情了!” 墨梅道:“如此的话,那便祝弟弟功成了。” 天翊道:“墨梅嫂子,你这是要离开了吗?”。 墨梅点点头,道:“有些琐事,我必须要去理清,记得有空时,回盼墨别院看看!” 说着,墨梅挽手于发髻之间,落手之下,摘取了一支翡翠青簪。 这一青簪,质地素然,节节分明,晃一看,竟给人一种出尘之触。 墨梅道:“这簪子你拿着,若飞燕妹妹真不予你方便,你可将它示以她看,她念情之下,许有回寰!” 言罢,墨梅也不待天翊回应什么,身影一展,人已幻变不见,整个房内唯余一道缭转青芒,飞落天翊手中。 天翊微微皱眉,低眼看了看手中青簪,不知为何,这青簪竟给他一种熟悉的触觉。 思忆翻覆,天翊终是记忆了起来,这一青簪之形,与君竹轮转在手的那三尺青竹,竟翩跹的那般相似。 天翊知道,这青簪定是君竹相送墨梅之物,其中情意,只道绵绵不绝。 但墨梅值此时景赠簪于他,其中深意,只稍稍一想,天翊便作通透! 辰南子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突听得辰南子这话,天翊也是一愣,道:“辰老,你何时学会这般情意吟诵的?” 辰南子笑了笑,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不过是从史大彪那里耳融而来的罢了!” 天翊苦涩一笑,无奈之余,凭栏远眺而去,连辰南子都看出了那一支青簪中的过往情意,他又岂会不明? 也是这时,天翊想起了之前墨梅所言,她说飞燕曾因一事,罢绝再舞,致使那一支“凌波飞燕”舞技成为绝响。 此时在天翊看来,墨梅口中的那“一事”,想来也不过一“青簪之事”罢了! 翌日,雨花城内,飞雨依旧,落花缠绵。 武忘等人一早便做好启程准备,他们纷纷聚到天翊的房中,等待着天翊的安排。 然而让众人惊疑的是,天翊并未如往常般招呼大青从云以飞,反是在众人一脸的惊诧下宣布前往雨花城城主府。 一路上,众人面色呈疑,各抒己疑: 武忘道:“老大,你莫不是还想从她那里得到高阶的草木之灵不成?” 千叶道:“普天之下,又不是只有她才有草木之灵,不忘你为何这般执着呢?” 无忆道:“老大,你该不会真的还要去找她换取草木之灵吧?” 听得众人之言,天翊神色如常,他只微微笑着,却不作应。 之所以不与众人言明,那是因为天翊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让飞燕开启虚空通道。 史大彪自饮自言:“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 对于这家伙的疯言癫语,众人早已司空见惯,此时也不觉得有何出格之处。 倒是天翊闻听史大彪这话后,稍稍顿了顿,后者的那一份预见,总来得缥缈无实,偏又落得那般清晰透彻。 行途之中的雨,搅天晴以霏霏,忽漫成团,时密时稀,且伴着徐徐斜风的吹拂,给人以轻幽微寒。 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再次来到雨花城的城主府前。 空空荡荡的府邸大门,落得萧条横生,只是横匾之上的“玉影”两字,翩跹起舞,舞出一段愁思,缱出一片哀怨。 天翊稍稍顿了顿,继而随同武忘等人迈入城主府内 就在天翊等人进入府邸后不久,府外的街道之上,有两道身影落映在绵绵的雨幕下。 这两人,一男一女。 女的撑一把翠色油纸伞,她本生得姿色绝艳,但眼中却包含哀愁,整个人的灵艳都好似随着伞檐的雨水一并滴落。 这一刻的雨中,有清风带出的阵阵花香,和着倾城的雨雾,迷蒙出一片忧伤。 女子的忧,在伞下,女子的伤,亦在伞下,而伞下除了她,还有那男子。 相较于女子的绝色佳容,男子的面貌,只道触目惊心。 他的颊面,密布着数之不尽的伤痕,横切竖直,宛若网织,只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生余悸。 若说男子面目全非已让人触之生寒,那男子眼神中的空蒙,却让人见之尤怜。 此刻的他,神色呆滞,左右顾盼,好似在找寻什么,偏又在无所获下落得惊惧满面。 男子支支吾吾地言说个不停,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那迷糊的声语中,也不知涵盖了多少辛酸? 对于雨花城的人而言,这一男一女他们不做陌生,他们虽不知这两人来历,却知道女子喜欢男子,而男子却作一丑陋的疯子。 伴随着这一男一女的现身,四临之人,低声细语的议论着。 对此,女子置若罔闻,她为男子撑着伞,为其遮挡风雨,她要做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是陪在男子身边而已。 看着伞下迷迷糊糊的男子,女子轻声一叹,言道:“我与你同伞风雨,你要知道,伞下的你,无论晴天还是雨天,依旧风度翩翩。” 男子对女子所言无动于衷,依旧疯疯癫癫地四顾而视着。 就这般,一路徘徊,一路辗转,女子陪着男子走过了许多,也记下了许多。 走过的那些,是她永远的记忆,是她不老的思念。 烟雨飘,风花落。 油纸伞晃抖着,雨雾缠绵着,女子与男子渐行渐远,终是隐匿在了人群中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四章:披风蓝绸,簪中之情 合两更 此刻,雨花城内,细雨如丝,沾衣欲湿。 风骤,飞花似梦,雨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落雨成花,而是点点旧人泪。 这一次擦肩,有风尘覆盖,人来人往,可曾走过沧海横流,又或是苦等着桑田成陌。 天翊等人入了雨花城城主府后,穿竹屋木阁,过青石雨巷,临阁顺流之下,再次来到飞燕所居之地。 这里,一山一水依旧,一花一木从容,山以孤寂,落映水中,飞花飘絮,凄蓝零散。 武忘等人默不作声,只抬眼凝视着天翊,在他们想来,天翊本不该这般执着于飞燕手中的高阶草木之灵。 事实上,天翊并非如众人所料那般,他之所以再次到访,本就不是为了草木之灵。 至此之际,有清音自那迷蒙的烟气中传荡出来:“不忘小哥,草木之灵你已到手,去而复返,不知又所为何事?”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愣,继而一脸惊疑地看着天翊。 天翊笑着同众人示意了一眼,接着身对迷蒙水霭,说道:“飞燕前辈,不忘此来,一是为了感谢前辈的赠灵之情,二来是希望前辈能为我们行一方便之道。” 话语方歇,萦绕于水面的薄雾轻烟顿作消散,只见一道蓝色倩影,飞袂拂云雨,越艳而出。 不消多时,飞燕已停悬半空,她那寒星般的眸子,牢牢将天翊凝锁着。 飞燕道:“那一株飞燕草本就该你所得,道谢的话就免了。至于你所说的方便之道,飞燕庸平,怕是无能为力。” 见飞燕这般决绝,天翊神色如常,道:“飞燕前辈,此事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飞燕冷冷一笑,道:“也不是没有商量,你若能打赢我,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天翊怔住,状做沉思,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不忘就厚颜向前辈讨教一二了!” 言罢,天翊的身影已临空而起,披风长棍,衍行随风,五元之力,激涌澎湃,撩得彩华漫天。 面对来袭的天翊,飞燕神情淡漠,蓝袖轻舞,一股晦涩的水元之力,低回破风,直取天翊而去。 飞燕的那一袭蓝袖,飘然如游龙举,落袖之下,断魂流水,浩波千里。 袖舞,有露华零落,有幽寒惊起。 须臾之间,天翊持棍的身姿便已迎上飞燕的落袖之力。 只听得一声巨响颤震天地——“砰!” 霎时间,风动四野,飞雨似箭,烟尘轮转,水波兴溅。 受此对击,天翊的身影直直倒退而归,体内元力好一阵翻江倒海,飞燕很强,其实力怕是远超炼虚境。 见天翊不敌飞燕落退归来,武忘等人纷纷上前将其搀扶住,他们的神色中,除却担忧外,便只剩下失措与茫然。 武忘道:“老大,你没事吧?” 千钰道:“不忘,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无忆道:“老大,我们到底需要她行什么方便?” 幻茵等人担忧地望着天翊,眼中满含关切,但却只言不语。 在此之前,众人只道天翊来此,是为了飞燕手中的高阶草木之灵,但从适才天翊与飞燕的对话来看,他们怕是预估有误。 武忘等人虽有明悟,却也腹疑重重,天翊口中的“方便之道”到底指的是什么? 天翊微微笑了笑,与众人示意一眼后,转目朝着飞燕看去。 此时,飞燕收袖而立,她冷漠地盯着天翊,神情中的孤傲冷清,高不可攀。 飞燕道:“不忘,你年纪轻轻,实力倒是不弱!但想要赢我,却还差了一些。” 天翊顿了顿,道:“飞燕前辈,你我这一战尚未结束,胜负之说也做悬而未决!” 说着,天翊的身上散发出澎湃战意,盯着飞燕的目光也变得灼烈无比。 飞燕淡淡一笑,道:“不忘,适才交手,我观你的元力五行庞杂,想来应该是借助了五行封天印的力量吧?这样好了,你将五行封天印交给我,我为你们开启一次虚空通道,你看如何?”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愣:“虚空通道?” 稍作思量,他们便也了悟了过来,原来天翊口中的“方便之道”指的竟是“虚空通道”。 天翊紧皱着眉头,飞燕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多少让他有些防不胜防,他不知飞燕为何突然对五行封天印这般感兴趣? 至此之际,辰南子连忙传音天翊道:“小子,五行封天印切不可交给她!此印于你而言,作用不小!” 辰南子虽未细言,可天翊却也明了在心。 对他来说,五行封天印不仅可以吸噬丹劫之力,还能为他的五行兼修做以掩饰,仅此两点便可见五行封天印作用非小。 当然,真正让天翊决意不会将五行封天印交由他人的是,此印太过狠戾,有伤天和,若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只道酿祸成劫。 一念及此,天翊连连看向飞燕,道:“飞燕前辈,恕不忘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飞燕笑了笑,道:“怎么?你是担心五行封天印落入我手,会酿出一方浩劫不成?” 天翊不可置否地回之一笑,飞燕虽是百花之人,可她行事古怪,让人难以捉摸。 倒是自饮为乐的史大彪,醉言以道:“善恶一时妄念,荣枯不曾关心。神静湛然常寂,不妨坐卧歌吟。”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武忘等人都未曾过耳闻见。 见天翊不作应,飞燕轻掀了掀嘴角,心道:“没想到这不忘倒也是个有担当的人!” 沉静些时候,四周山水,风惊雾起,驰荡不休,飞燕迟定片刻,转身欲离。 天翊见状,连道:“飞燕前辈,不知你之前所说,可还算数?” 飞燕一愣,道:“怎么?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能胜得了我不成?你眼中的悬而未决,在我看来,早已尘埃落定!” 天翊神色如常,横斜在手的披风长棍,五彩滴转,烁出一片耀眼光华,艳照风雨。 飞燕道:“你既是这般执着,那便放手来战吧!” 言罢,萦绕在飞燕周身的裙襟,回舞迎风,灿蓝生辉,肃凌清霄。 她满眼淡漠地凝视着天翊,四方时空都变得凄凉幽冷起来。 感知到飞燕身上散发而出的肃杀之气,武忘等人无不眉宇凝沉,偏又落得不寒而栗。 青霖顿了顿,道:“不忘,想来我们也不是非要踏足那一条虚空通道才是!” 语出,武忘等人神色稍缓,凝视着天翊的目光中,多了些复杂的意味。 天翊微微一笑,侧身看了看青霖,他没有开口言说什么,但笑意中却充斥着一抹执拗。 下一刻,天翊的身子已离地而起。 身展,棍动。 那被其点、拨、横、挑的披风长棍,也于此时烁出璀璨五彩,偌大天幕都好似笼罩在一片艳丽之中。 天翊的棍,棍如游笔,下笔风雷,彩笔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棍出,惊落河汉,势破云天,棍定乾坤。 五彩的棍影,搅动满天风雨,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飞燕而去。 见此一幕,飞燕宠辱不惊,舞袖之下,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振作龙蛇动。 眨眼间,袖影、棍影已交击在一起——“砰!砰!砰!” 偌大天穹,风云色变,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 只见漫天的元力,窜撩激射,乱雨穿空,劲风纵掠,直使得山河动摇,天地撼惧。 这一次对击,天翊并未败退而归,面对飞燕的袖舞成风,天翊迎击得游刃有余。 一时间,天翊与飞燕各踏一片清寒,激战于烟波浩渺中。 期间,天翊的披风长棍,架隔遮拦几许,盘旋点搠几多。 飞燕的蓝袖,挥舞之下,携雨衔风,只道春风舞袖千山醉,丹心飞花万里愁。 让人惊叹的是,两人斗来半晌却无输赢,战得数番却无胜败。 不知何时,风停了,雨却还下着。 风过,散了彩华,雨如星。 此时,天翊与飞燕迎空对立,天翊横斜着五彩的披风长棍,飞燕却作落袖翩翩。 飞燕轻挽了挽袖,道:“不忘,你们走吧!现在的你,不可能胜得了我!” 天翊怔了怔,别看适才他与飞燕激战得不分上下,可天翊却是清楚的知道,飞燕根本没有动及全力。 稍顿片刻,天翊道:“飞燕前辈,你难道真的不愿为我们行那方便之道吗?”。 飞燕冷地觑了天翊一眼,道:“每个人行事都有自己的准则,我也不例外,你既然胜不了我,那便休想我为你们行以方便!”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言中决绝,闻之心寒。 天翊滞愣当空,眉宇成凝,心下思量,是否该将墨梅赠与他的那一只青簪拿出。 沉寂了好半响后,天翊缓缓闭上眼,心驰神出,整个人顿陷入到一方奇妙的境地之中。 感知到天翊此刻的状态后,辰南子连忙喝道:“小子,你干嘛?又不是生死之战,何须进入与天地共鸣的状态中?” 此刻的辰南子,一脸的焦急,因为此时的天翊正在沟通天地之力,欲入共鸣之态。 若是这一幕放在生死之战中,辰南子断然不会惊慌失措,但问题是,他与飞燕之战,切磋性质居多。 这一路走来,辰南子在天翊的身上也见证了诸多诡奇,其中最为让他惊骇的是,莫过于天翊能与天地之力齐鸣以及动用布道之力。 此二事,普天之下,怕也唯有天翊能做到。 天翊虽能做到,但他却不能驾轻就熟,每每动用此间两力,无不落得个两败俱伤之果,想来便让辰南子心生余悸。 见天翊不做回应,辰南子又道:“小子,你那墨梅嫂子不是给了你一支青簪吗?你拿出来给她啊!” 让辰南子想之不通的是,天翊本可在此时拿出青簪,说不得此事便可化解,但观天翊之态,哪里有要拿出青簪的意思? 对于辰南子的急切之言,天翊置若罔闻,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半空,静静感受着这一方烟雨蒙蒙的天地。 飞燕凝望着天翊,她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手,尽管她可以这样做。 渐渐的,天翊身上的气息开始转变,连带着横斜在他手中的披风长棍也敛了五彩光华,回归黝黑之状。 不消多时,天翊整个人的气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缭绕在他身上的澎湃战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空蒙,一种可以囊括诸般万千的空蒙。 下一刻,天翊缓缓睁开眼来,他看了看飞燕,只一眼,便让飞燕心神失措。 给飞燕的感觉,此刻的天翊就如这一片天地般浩渺无边,那种睥睨之势,已然凌驾于万物之上。 飞燕微微皱了皱眉,盯着天翊道:“没想到我还是小瞧了你,谁曾料想,你竟能进入天地共鸣的状态中!” 说到这里,飞燕稍作一顿,继而又道:“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胜得了我吗?”。 天翊没有回应飞燕什么,凌空一展,身已夺射出去。 那被其持拿在手的披风长棍倏点而出,携带而起的元力直如泄洪般狂啸而出。 与此同时,四方天幕,万千灵力纷繁交融,继而纷纷朝着飞燕奔袭而去。 一时间,长棍衍动,棍影天来,风云色变,苍穹溃溃,浩荡之威,莫不可阻。 飞燕的脸色稍有些凝重,盼顾之下,只见四方来袭的磅礴灵力,直若汹涛骇浪,席卷天幕。 不消片刻,天翊劈棍而来的身影已然临至飞燕的跟前,棍落之下,清辉沉暮,暗云流重。 见状,飞燕挽袖而动,蓝绸飘絮,见舞回风,无形无踪。 下一刻,飞燕的身影凭空消失,一时间,那洪涛骇浪的卷席之中,唯剩一道蓝色绸缎翩跹游转。 见此一幕,天翊攻势不滞,披风长棍威势澎发,迎举间,棍力满苍——披风之纵横天下! 重重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棍中的睥睨笑傲之意迸发而起。 这一棍,宛若凌驾在天地万物之上,谓之以纵横天下并不为过。 狂猛的元力直直轰袭到那一蓝色绸缎之上,棍力翻卷而下,平铺而上,席卷之姿,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顷刻间,从天而降的无数棍影就如流星一般落击到蓝彩中——“砰!砰!砰!” 交击之余,万千灵力纷繁撩射,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声震云霄。 受此一击,那一蓝色绸缎飘然随风,灵性翩柔,韧劲十足,竟丝毫不为天翊这一棍所动。 天翊微微皱眉,举棍劈合之下,又以摧枯拉朽之势劈斩而落——“披风之棍定乾坤!” 这一刻,密密麻麻的棍影遮天盖地,瞬间勾勒出一方棍之乾坤。 棍落,风云聚会,骇元卷涌,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直取蓝绸而去。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响彻开来——“砰!” 霎时间,浩荡的元力,纷乱撩射,直使得天摇地动,那辗转于天幕的斜风细雨瞬间便作湮灭。 然而让天翊惊愕的是,那被棍影圈点的蓝色绸缎,依旧落得从容如常,它迎风飘舞,任凭万千元力如何激涌,也丝毫沾惹它不得。 迟疑片刻,天翊再次挥棍而动,手中“披风”,点、拨、撩、挑而动。 一时间,棍影成风,风雨交击下,不知是风乱了雨,还是雨乱了风? 这一刻,只听得天幕之中,轰鸣成片——“砰!砰!砰!” 如此为继了好半天,那蓝色绸缎仍没有被天翊的棍势所击中,即便天翊的棍势已构建出了一方棍之乾坤,可它总能飘舞于空隙之间。 有那么一瞬,天翊收棍停势,连带着卷涌的四方灵力也如潮退般消散。 他身正而立,意以崇敬,气以轩肃,目端而视着身前不远处的那一蓝色绸缎。 蓝绸飘舞片刻,有烂漫光彩四溢而散,紧随着,飞燕的身影在幻变中显现出来。 她噙着一抹淡笑,看向天翊道:“不忘,我说过,即便你能与天地之力共鸣,也一样胜不了我!” 天翊面色如常,并未因此而有挫败之感,道:“飞燕前辈实力超凡,不忘叨扰了!” 他对着飞燕拱了拱手,接着提棍欲离。 天翊很清楚,他若真想胜过飞燕,怕是唯有动用布道之力许有可能,但他与飞燕之间,远没有达到那种生死之斗的地步。 见天翊欲离,飞燕倏地皱眉,道:“不忘,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离开吗?”。 天翊回首看了看飞燕,也不回应,只微微笑着。 飞燕顿了顿,道:“墨梅姐姐给你的那一只青簪,你难道不打算用吗?”。 天翊依旧笑着,掩手一挥,那支青翠的簪子顿显在手,道:“此簪之情,不忘不敢妄动!” 闻言,飞燕顿陷入于滞愣。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也作痴愣愣地看着天幕,适才天翊与飞燕交手的情形,在他们的脑海中浮掠不休,那等威势,直让人惊叹。 史大彪在一旁提坛以饮,好不自在,似梦似醉道:“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作时过无声,岁过无痕,所谓弃者,一点执念而已。”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五章:凌波飞燕,是敌非友 合两更 此时,浑苔缀玉,霏雪霭霭,天翊与飞燕静伫于雨中。 两人都未再开口,这一刻,唯剩清风拂过,夹杂着细雨。 天翊停立半响,掩手收了青簪,接着转身欲离,就如他所说,墨梅赠于他的那一支青簪之中,饱隐情思,他又岂能妄动? 见状,飞燕轻声一叹,言以沧桑道:“你们随我来吧!” 话语方歇,飞燕已身轻而去。 天翊怔了怔,转而朝着飞燕望去,这一看,只见其形似孤,其影若怜。 只道是,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 不知为何,此刻天翊的脑海中,竟挥之不去飞燕适才的那一声幽叹。 那一叹,叹过了飘雨无痕,伤离了落花纷纷。 滞愣了好半响,天翊方才同武忘等人示意了一眼,众人会意之下,连连紧随天翊朝着那孤山下的篱落疏径飞去。 史大彪受小笨的把持,坛酒手中,提悬以饮,道:“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淡雅清梦,撩染一方千尘,归梦绕飞燕。” 闻言,天翊眼含深意地瞅了瞅史大彪,他能从那一支青簪中揣思出一些过往情意,可史大彪又是从何处得意,继而发出这般感慨? 承接到天翊的眼神后,史大彪迷醉一笑,笑得醉翔云海,让人无从捉摸。 不消多时,众人已飞落到那一处简易屋舍外的院落中。 屋舍以木质所构,落得清幽雅致,院外有一花一木,旁侧而立。 花以向荣,其势若伞,丝垂蓝缕,葩吐丹砂,花边的一木,却作萧索颓败,荒凉水岸。 此刻,飞燕伫立在花木之间,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一眼映落着繁花似锦,一眼落目着残枝枯叶。 她的视线,孤看流云,独望天涯。 她的心殇,交织成音,吟一曲,浮华一世转瞬空,徒留痴心泪未央,红尘烟雨难依恋,三千痴缠绕指尖。 见得飞燕这般神态,天翊等人皆作沉默,没人出言去打扰她,她的世界,也不会再有他影留存。 好半响后,飞燕方才从出神中醒转,她侧身朝着天翊看去:“不忘,你很不错!” 言罢,飞燕轻一挥手,长袖漫舞,挥洒出一片灿蓝星辉。 伴随着飞燕的轻舒长袖,其娇躯也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地自地上翩然飞起。 与此同时,那一株花物之上,有无数娇艳的花瓣轻翻而起,飘飞于天地之间。 飞燕蓝袖开合,皓腕遮掩,玉手挥舞,无数道蓝色绸带轻扬而出。 这一刻,院落中突泛起蓝色波涛,飞燕的身姿凌空在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的仙子。 见此一幕,众人皆入沉醉,只觉此刻的飞燕,纤腰不盈一握,她的舞美得无瑕,她的人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就在众人心醉神迷之际,那一颗枯木之上,兀地飘散出道道蓝荧,荧光滴转交汇,竟是构建出了一条迷幻的甬道来。 不知何时,飞燕已停了舞姿,整个人悬停当空,那一袭湛蓝长裙,随风摆舞,飘飘飒飒。 此时,天翊等人依旧沉浸在痴迷中,脑海里不断浮掠着飞燕适才起舞的身影,直让人流连忘返。 飞燕淡漠地看了看天翊等人,开口道:“不忘,趁我还没有改主意之前,你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言落,一股寒意迎袭而来,天翊等人纷纷惊醒,再次看向飞燕时,眼中已多出了些意味难明的神色。 天翊怔了怔,道:“飞燕前辈,不知适才你的舞姿,可是舞技‘凌波飞燕’?” 以天翊的性格,本不会如此以询,但此时天翊却言意由心地道出了这样的话来。 飞燕冷地瞥了天翊一眼,道:“我曾立誓,绝不会在人前再跳‘凌波飞燕’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不忘小哥,你可是要我为你舞上一支?” 说这话的时候,飞燕整个人的气息突变得肃杀起来,眸中寒星,宛若玄冰般刺骨凛冽。 天翊笑了笑,道:“飞燕前辈,是不忘唐突了,在此还得多谢前辈的行以方便!” 说着,天翊连同武忘等人示了示意,身展而动,接着直朝那枯木上蓝色甬道飞去。 武忘等人稍作滞愣,继而纷纷尾随天翊而去,三两时息,众人的身影便已落入虚空通道内。 飞燕冷面霜眉,看也不曾看天翊等人一眼,她只随风而立,整个人寒峭不已。 天翊停驻在虚空通道的入口处,见飞燕那淡漠姿态,暗叹:“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 言落,天翊转身朝着虚空通道深处走去,武忘等人倒也自若,迟疑片刻,身不作停。 眨眼间,虚空通道的入口处便只剩下一道身影,这人提悬着酒坛,一脸地酒态,正是史大彪。 史大彪看了看飞燕,突地长叹一声,道:“将醒未醒梦已惊,辗转轻叹梦不成。相思人,唯梦里!” 说着,史大彪转身离去,提悬在手的酒坛,在其转身的一刹,已成仰度。 听得史大彪这话后,飞燕依旧无动于衷,反手落袖,辗动于枯木上的虚空通道,顿掩无形。 不多时,这一片天地重归平静。 山依旧是山,一座孤寂未亡的山,雨依旧是雨,飘落无尽情思的雨。 飞燕顿了顿,轻身飞落花下,望眼之下,万物残絮尽,蒙蒙花絮轻飞。 突地,自那轻烟薄雾中,有双燕临空而起,飞舞帘栊,彼此相依,醉翔云海,醉梦还稀。 这一刻,飞燕人立花下,天幕细雨绵绵,只道是,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飞燕苦涩笑了笑,接着缓缓闭上眼,连带着也掩盖了她那满眼的莹莹泪光。 再说天翊等人,入得虚空通道后,便一直前行而去。 这一通道,皆被蓝芒缭绕,壁体之上,来来回回飘落着花影,那花影,状若灵燕,绵绵无尽,偏又落得形单形只。 武忘道:“老大,这虚空通道通往何处?” 一语出,众人纷纷凝目到天翊身上,他们虽然知晓方便之道便是虚空通道,但却不知这一虚空通道到底通往何处。 天翊微微一顿,道:“西门之地!” 这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顿被震惊覆盖,任凭他们如何猜想,也不曾料到,这虚空通道竟连接着西门之地。 武忘怔了怔,接着欣喜道:“老大,这么说,我们很快便能见到绝尘大哥了!” 天翊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等接上绝尘大哥后,我们就回家!” 言罢,天翊迈步而去,他这话说的很随意,随意地风轻云淡,但落入武忘等人的耳中,无疑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简简单单的“回家”两字,蕴含了万千思绪,直让人心神激奋。 登云,一个坐落在中土十万大山之中的山隅。 那里,是无数狂客落地生根之地,那里,云卷风舒着狂客的荣耀,那里,是狂道滋生的圣地。 而如今,登云被鸠占鹊巢,狂客的荣耀被欺辱,身为狂客,定不负流淌在身的狂道之血。 他们会拿回本属于狂客的尊严,继而于登云之巅,昭告风澜——犯我狂门者,必诛! 这一天,已然不远! 怀着激荡的心情,武忘等人连连紧随天翊而去。 这一条虚空通道很长,绵延之下,好似无穷无尽。 此时,天翊行走在最前沿,他的脸上,并无焦急之意,他已蛰伏等候了许多年,也不差这点时光。 走着走着,辰南子突然传音道:“小子,飞燕草只有一株,你决定先给谁用?” 天翊稍有迟疑,陷入昏沉的有闫帅、晓梦还有小貂,但飞燕草只有一株,于谁先用倒是个难题。 想了想后,天翊回应道:“辰老,先给小貂用吧!等到了西门之地,我再另寻其他的高阶草木之灵。” 听得天翊这般回答,辰南子兀地一愣:“小子,你不打算先让闫帅与晓梦觉醒过来吗?” 天翊没有再应语,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做这般选择。 无论是闫帅还是晓梦,实力都作非凡,觉醒之后,对天翊而言无疑有着巨大帮助,但天翊却选择了小貂,这如何不让辰南子惊愕? 见天翊不做回应,辰南子又道:“小子,你可想清楚了,高阶的草木之灵可不好寻,你此去西门,所待时日怕是不多!” 天翊知晓辰南子的言外之意,道:“辰老,小貂体弱,我担心它长久陷入昏沉,恐有不测。” 闻言,辰南子轻声一叹,天翊的这一解释,着实很难让人信服。 辰南子虽心有偏移,但碍于天翊意志,倒也不好再做他辨,接着利用飞燕草开始为小貂恢复伤势。 就这般,众人行走在通往西门之地的虚空通道中,一路上,颇显沉寂。 许是觉得这气氛稍显压抑,武忘转而看向武神道:“武神大哥,盈盈到底在西门之地什么地方?” 武神愣了愣,讪讪一笑,道:“恩人有过交代,只有等到了西门之地后,才可告知她的具体去向。” 武忘一脸无奈,他的心中实则极为担忧南宫盈盈的安危,只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罢了。 见武忘若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忆打趣道:“死胖子,你什么时候把盈盈迎娶过门啊?到时候为兄好给你备一份大礼!” 武忘眉宇一沉,盯着无忆喝道:“小白脸?你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间,谁为兄谁为弟了不成?” 言语至此,武忘稍稍一顿,接着神色倏地一变,变得有些厚颜起来,再道:“小白脸,你到是说说,你打算给我备什么大礼啊?” 这话一出口,千钰等人无不嗤笑出声来。 无忆似也没想到武忘竟会这般“厚颜无耻”,一时竟被问及的无言以对。 倒是一旁的武神,不知为何神色会变得极度不自然起来,本作刚毅的面容中,甚至还夹杂了些许红晕。 就在这时,无忆突地转向武神,问道:“武神大哥,你觉得我送武忘什么大礼才合适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武神猛地一愣,左顾右盼,偏又落得手足无措。 好半响后,武神方才叱喝道:“你送什么礼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忆笑了笑,道:“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武神愣住,盯着无忆的眼神中,沉杂了颇多意味,思量片刻,道:“无忆,我听恩人说过,你似乎有个小情人,好像叫什么西门剑馨的是吧?这种事,你应该去问她才是!” 伴随着武神这话落口,无忆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连带着武忘等人也做失措模样。 对于西门剑馨,他们又岂会陌生,这个剑神一笑的后人,在虚空战场中,可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初,天翊要杀幽女,却在其“问天剑气”的阻拦下功败垂成,身负重伤。 众人对西门剑馨的印象,来得很复杂,而这复杂正是因为无忆的存在,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二人两情相悦,只是未曾说破罢了。 此时听得武神突然提及西门剑馨,众人的思绪顿被牵引了出来,百般交织,直让人难以启言。 见无忆面色大变,武神也做一脸尴尬,他自知适才之言,怕是有些触怒无忆了。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无忆平定片刻,神色中的抑郁顿敛无形,只淡淡说道:“武神大哥,你可别听盈盈那丫头胡言乱语,西门剑馨可算不得我的小情人,我与她虽不作形同陌路,却也有着是敌非友的恩怨。” 无忆这话说得很随意至极,恍一听,根本不觉其中涵盖着什么主观之念。 但这话落到武忘等人的耳中,却道别一番韵味。 无忆曾与西门剑馨相会于一袭烟雨中,那时,细雨微泣,斜风渐起,雨中,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 他曾对西门剑馨说过:“你在我身后,剑也在我身后,你的剑,不会从人的身后刺来。若不然,你就不是剑神一笑的后人。” 但在虚空战中,西门剑馨为了救幽女,不惜引动“问天剑气”,趁天翊不备,将其重伤。 此一事,无忆莫不敢忘,也是在那之后,无忆决绝地同西门剑馨说道:“今日之后,若有再见,你我是敌非友!” 这一言,曾让西门剑馨怅然若失,也让无忆的心,尽被酸楚填满。 时至今日,无忆仍未释怀,尽管之前他的话语,已说得平淡如水。 武忘顿了顿,转而瞪了武神一眼,以往他也时常拿西门剑馨来打趣无忆,但自从天才战结束后,他便再没有在无忆面前故意提及西门剑馨。 在无忆的心中,西门剑馨,是他的伤痛所在,可他偏又无法却割舍那一份伤痛。 一时间,虚空通道内的气氛略显得有些抑郁,有些不经意的话题,总归是容易让人陷入沉重。 天翊微微一顿,接着转身看向无忆,道:“无忆,剑馨很不错,与你很般配!有些事,身不由己,你又何必那般介怀?” 无忆点了点头,道:“老大,你说的我都明白。” 天翊道:“你既是明白,为何又放不下?” 无忆道:“我之所以放不下,乃是因为她是西门剑馨,而我,是无忆!” 天翊无奈一笑,不再作言,转而继续朝着虚空通道深处走去。 武忘怔了怔,冲着无忆咧嘴一笑,道:“小白脸,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打算给我备一份什么大礼?” 无忆道:“你是我兄弟,我的命都可以给你,你说这礼大不大?” 武忘一愣,心知无忆的郁气怕是还未消平,笑道:“小白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把你的命给我,你要记住,兄弟我要你好好活着!” 闻言,无忆也是一诧,看向武忘的眼神中,颇多情义翻涌,且落得坚若磐石。 青霖张了张口,似是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落得个欲言又止。 这之后,众人连连追随天翊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终是来到了虚空通道的尽头处。 那出口如门形,四周被蓝茫缭绕。 天翊等人稍顿片刻,接着纷纷没入门中。 现身时,天色已暮,落日西沉,展现在众人眼幕中的,是一片辽阔的平野,有飒然之风萧萧而来。 众人停驻以望,目光所向之处,斜阳残辉,有一高台堆砌。 此刻,在那高台上,有一老者迎辉而立,他穿着极为精致的灰色长袍,背后斜背着一柄长剑。 此剑的剑身很长,背在老者那枯瘦的身躯上,几乎挂到地上,显得有些滑稽。 可老者的广额深腮,目光如鹰,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剑野之地,背道而驰 合两更 老者静立着,他的纹丝不动,来得好似亘古沧桑,他站在高台上,整个人也好若成了高台的一部分。 天翊等人顾望以视,但见,四方平野,仿偟山泽,林泉栖息,野径盘纡,荒阡交互。 这一刻,天光悠悠,抹野衔山,云色远连尽平野,夕阳偏傍入疏林。 沉寂了好半响后,老者怅然叹道:“浮生回首如驰影,能消几度闲愁闷?苍老了容颜,斑白了发髻,过了浮生,化了微尘。” 说着,老者展身而动,踏空无痕飞孤影,笑叹晴空有回声。 寥寥片息,老者人已飞临到天翊等人跟前。 他笑了笑,继而对着天翊等人微微躬身,道:“老奴见过诸位大人!”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老者鬓发尽皤然,眉分白雪鲜,深意一笑,道:“诸位大人虽不是百花之人,但小老儿却是百花的老花奴。” 天翊怔了怔,老者的言笑之中,似乎另有他意,道:“老前辈,不知此处作何地?” 老者面色一沉,打量天翊等人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疑色,却依旧应声道:“这一片地域,名为剑野,乃是中土之地与西门之地的交接地带,向西行径三百里,便是西门之地的地界。” 天翊点了点头,与老者示以感激后,便随众人朝着西边行去。 老者滞愣着,并未多言什么,他凝视着天翊等人远去的背影,自诧道:“他们难道真不是我百花的人?若不是,他们又岂会从百花专有的虚空通道中出现?” 思虑了好半天,老者也未探究出个所以然来,摇头苦笑之下,其人已再次飞临到那高台之上。 他是百花的花奴,奉行终身的便是守候。 此时,平原广野,突起风尘,散漫的夕辉,随着风尘的衍动,也变得疏荡起来。 天翊等人行径在寒烟萋萋之中,幕似穹庐,笼盖四野,茫然浩荡。 武忘道:“老大,你是怎么看出那老者是百花之人的?” 天翊笑了笑,道:“感觉!” 武忘一愣,他可没有从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丝毫百花之人的气质,老者的装束打扮,更像是一个年迈的剑客。 说着,天翊看向阿布,道:“阿布,剑野距离庚辛学院相隔有多远?” 阿布未做多想,应道:“流金城坐落西门之地以西,城不卓著,此间而去,路遥途远,若是按我们以往行速,少说也得耗费两月时间方可抵达。” 闻言,众人倒也不做惊愕,风澜大陆区分五地,每一个地域都作广浩无垠,两月之期,并未超出众人期料。 天翊道:“阿布,你乃是西门之地的人,此去一途,还得劳烦你为我们指引了。” 阿布笑了笑,颔首道:“绝尘老师曾带我在西门之地游历,这一方山川,我虽不做了如指掌,却也道熟悉!” 眼看着便要踏入西门之地,阿布的神色也变得舒逸了许多,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话也较平时多上了不少。 从阿布的口中,众人也得知了不少讯息,绝尘流落到西门之地后,在流金城中的庚辛学院内任教,阿布是绝尘唯一的弟子。 无忆道:“阿布,你给大伙儿说说,我们在西门之地内,可有些要注意的事宜?” 阿布一愣:“要注意的事宜?” 无忆点了点头,道:“我很早便听闻,似乎西门之地中的规矩可不少!” 武忘鄙夷地瞪了无忆一眼,道:“小白脸,这天下的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更何况,你可不像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无忆眉宇一凝,道:“死胖子,你诚心与我找茬不是?算算时间,你我也有些时候没过过招了,你是不是又嫌自己皮松了?” 见无忆这般挑衅自己,武忘哪里还做忍气吞声,叱喝道:“小白脸,你难道以为我怕你不成?” 无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一副轻恣漫意,更将武忘激怒。 眼看着武忘手足舞蹈便欲发作,阿布突然开口道:“西门之地虽做规矩众多,但其中只有一条切不可触及。”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阿布,就连叫嚣着要与无忆“决一死战”的武忘也暂放下了“恩怨”。 武忘道:“是什么规矩,还切不可触及?规矩既是人定的,人自然也可以将之推翻!” 阿布顿了顿,讪讪一笑,道:“西门之地的修士,崇尚剑道,剑在西门之地,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每一个行走在西门之地的人,都务必谨记尊重剑!” 天翊稍作思量,言道:“西门阁乃是剑神一笑一手缔造,在他的影响力下,剑在西门之地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众人明悟地点了点头,对于天翊所言,并无驳意。 无忆道:“老大说的不错,这就如阵法在东方之地的地位一样。” 其话语刚一落地,武忘连忙开口道:“也如炼丹在南宫之地的地位一样。” 说着,武忘一脸轻谑地瞅了瞅无忆,两人的斗气总归是来得那般唐突,不经意间便已酿成。 千钰沉思片刻,盯着阿布道:“阿布,剑神一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布苦涩笑了笑,道:“我也就庚辛学院一普通弟子而已,哪里接触得到剑神一笑这样的高人前辈?不过据传闻所说,剑神一笑前辈在剑道之上的造诣,似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他的剑,神乎其神,一笑一剑,傲视西门!” 阿布虽未具言以细,但武忘等人的脑海中,却已浮现出一人、一笑、一剑来。 见得众人这般神色,史大彪的神情顿变得颇多沉意,仰饮三两,叹言道:“以剑之名傲视苍生又如何?以剑之名风华绝代又如何?那挑撩手中的剑,终究逃不过染血的宿命!” 好些时候没听史大彪“疯言癫语”,此时突然听闻,众人竟落得一脸愕然。 史大彪的言下,似乎蕴藏着一股高深,而那高深之中偏又涵盖着绵绵伤愁。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你认为当今天下,可有止戈的可能?” 史大彪稍稍一顿,虽未回应什么,但他的叹息之声却变得延绵悠长起来。 这之后,众人继续朝着平野深处走去,三百里的路程,虽不道多远,却也要花费一两日光景。 一转眼,夜幕降临,星辉灿烂,天翊等人停歇在一芳草萋萋的野地上。 武忘悄悄临至到武神身旁,低声细语道:“武神大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盈盈在何处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武忘还不时朝着无忆等人瞄了瞄,见众人都作入定之态,其面色方才舒缓了许多。 突被武忘问及此事,武神也有些发愣,想了想后,道:“恩人说过,要等到了西门之地才可告知她的具体去向!” 武忘一怔,道:“武神大哥,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吗?再有一日时间,我们便会抵达西门之地的地界,这早说一天与晚说一天,似乎并无多大区别吧?” 武神道:“你也说了,这早一天晚一天并无多大区别,那你为何不能再多等一日?” 武忘想也没想,脱口道:“我不一样,我很担心盈盈!” 言落的一刹,武神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就连他的气息都隐有紊乱。 见武神不开口,武忘的脸上写意着失落与惆怅,道:“武神大哥,我们此番前来西门之地,是为去往流金城,你现在告诉盈盈所在之地,若是她身处之地与我们的行程不符,我们也好早作打算不是?” 听得武忘这一解释,武神的脸色顿变得踌躇起来,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沉寂片刻,武神轻声一叹,说道:“放心吧,恩人的去向与我们的行程并无冲突,等我们抵达流金城了,你便能见到她了!” 此言一出,武忘神色中的郁色顿作烟消云散,欣喜道:“武神大哥,你的意思是,盈盈她也在流金城?” 还不待武神回应什么,武忘已自顾地点起头来,他一脸的幡然明悟,呢喃道:“没错了,盈盈知道绝尘大哥的下落,她却流金城倒不做奇怪!” 言罢,武忘对着武神感激一笑,继而提步朝着一边走去,知晓了南宫盈盈的下落,他心中的大石也道玄定了许多。 武神凝望武忘渐远的背影,心下莫名地卷涌起一股暖意。 就在天翊等人憩停之际,不远处的疏林之中,正有两人凝眸注视他们。 裨恶道:“若蓝大人,你怎么知道不忘等人并未踏足西门之地?” 早在月前,他与若蓝便已经抵达了剑野,让裨恶惊诧的是,若蓝并没有选择穿过剑野进入西门之地,反是落驻在这一片幽野中,静静以待着。 若蓝笑了笑,一袭水蓝裙摆,在星月之下,随风摇曳,烁出无边的灿烂,道:“西门之地,广阔无比,我们若是盲目以入,只怕会渐行渐远。” 裨恶皱了皱眉,似乎对于若蓝的这般解释并不做信。 许是感知到了裨恶的质疑,若蓝道:“裨恶,你莫不是糊涂了不成?你可别忘了,我是天音宝塔的主人,我既能看透人心知晓过往,自也能预见将来!” 闻言,裨恶的脸色倏地大变,他虽然很清楚天音宝塔意味着什么,但此时却依旧惊骇无比。 裨恶之所以会这般骇然,那是因为他所清楚的天音宝塔,可并未预期未来之能。 见裨恶这般神态,若蓝自若如常,微笑道:“裨恶,你可知道,我在大哥哥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只是我想不起来,那熟悉到底源于何处?” 裨恶怔了怔,道:“大人,此事或许只有尊上她老人家知晓,此次折返后,你或许可以去问问她老人家!” 若蓝摇了摇头,道:“裨恶,你以为尊上她会如实相告于我吗?”。 裨恶一愣,思绪翻转,隐隐有些明白若蓝的话中之意,不敢置信道:“大人,你的意思是,尊上她尘封了你的记忆?” 若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叹道:“我能看出他人的过往将来,但却无法看穿自身往昔,也不知这算是可悲,还是可怜?” 裨恶凝沉着一张脸,他张了张口,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为何落得欲言又止。 若蓝道:“好在我遇上了大哥哥,我看不透他,想来他也看不透我,这样方才有意义,不是吗?”。 裨恶顿了顿,缭绕于面的,除却浓浓的苦涩外,便只剩下无奈。 沉寂片刻,裨恶道:“大人,以往尾随不忘的人,而今都匿了踪迹,他们应该不会就那般轻易放弃!” 若蓝道:“你说的没错,大哥哥的身上,拥有的秘密可不少,若是公开,只怕整个风澜都将为之震动。” 裨恶道:“布道之谜,向来都是风澜最大的玄谜,尊上若是知道,恐怕也会按耐不住!” 若蓝的脸色倏变得凝重起来,盯着裨恶道:“裨恶,你该不会打算将此事上禀给尊上吧?” 裨恶笑了笑,道:“大人,裨恶平日里虽是愚钝了些,但有些事却也想得很透彻,大人既是不想此事传到尊上的那里,裨恶又岂会多言?” 若蓝一脸的紧色稍有了些舒缓,开口道:“裨恶,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此次出来我才会向尊上要求由你陪同。” 裨恶怔了怔,神色突有波澜起伏,若蓝对他的信任,使得他受宠若惊,就连一向沉稳的他,此刻也不免心神激荡起来。 若蓝道:“裨恶,待我将天音宝塔尽数开启,便是我上位之日,届时,你可愿助我一统截天教?” 裨恶愣住,沉定半响,他突地单膝跪拜到地,道:“大人,裨恶定不负大人所愿,不予余力助大人成事!” 若蓝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 裨恶站起身,郑重以言道:“大人,待得我们进入西门之地后,行事怕是要多加小心了。若是让西门阁发现我们的存在,只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若蓝点了点头,道:“等进入西门之地后,我们便寻个时机与大哥哥他们一道吧!” 言罢,若蓝裙摆随风,须臾之间,身影便已隐没在月光疏斜下。 裨恶迟疑稍许,连连追随若蓝而去 翌日,晴空万里,偌大天幕,澄碧如洗,纤尘不染。 天翊等人经过一夜调息,各自状态都已抵至巅峰,继而在大青的携带下,驰影飞速而去。 时值正午,日行中天,烈光满布,天地宛如一巨大烘炉,蒸汽腾腾。 一行人本惬意当空,殊不知这一份惬意竟在道道剑光的冲袭下被打破。 此刻,大青的龙身盘定在天顶上,天翊等人迎风而立,不远处,有数十道人影横列长空。 这些人,个个都作黑衣蒙面的主儿,他们的手中,各持一柄长剑,天光虽做灼烈,但剑身之上的剑气却做幽寒凛冽。 见得这些人的装饰后,阿布面色一沉,道:“剑盗!” 众人一愣:“剑盗?” 阿布点了点头,道:“剑盗在西门之地臭名昭著,他们的剑,只知杀戮,他们的道,是背道而驰的盗!” 武忘道:“阿布师侄,你直接说他们是强盗不就行了?还说什么背道而驰的盗。” 阿布尴尬笑了笑,也不知他这般言语,是否有受到史大彪的影响? 知晓来人身份后,千钰等人的神色顿变得肃冷起来,这一路走来,他们也遇到过许多劫道之人,但后者的下场无不作凄惨。 此时,在听的阿布与武忘所言后,那数十名黑衣蒙面的修士顿起一阵吵乱。 为首之人冷冷一哼,道:“你们既是知晓我们乃是剑盗,那便乖乖将你们的储物袋交出来!本爷若是高兴,你们许还有活命可能!”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直在千钰、千叶以及幻茵的身上游离不停。 三女皆有着俏丽容颜,难免不让人想入非非。 天翊无奈叹了叹气,以他眼界,只稍稍一观,便知这数十名修士,实力都不算太强。 为首之人有着劫成境实力,随行之众,大多处在婴成境,除此之外,还有五个出窍境的修士。 若是换做以往,这般实力搭配只道强大无比,但随着天翊等人的成长,以往的那些强大已经变得弱小不堪。 天翊顿了顿,轻声道:“他们既是背道而驰,那我们便也无需客气!动手吧!” 言罢,武忘等人的身影已是飞驰出去,只见得: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锋被赤焰缭绕,翻卷激涌。 刀出,势如洪涛,炽烈刀芒,席卷长天,赤寒交冽,颤人心神。 无忆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逾。 棍出,大开大阖,重重棍影,行云流水,摇山震岳,天颤地动。 千钰的虚幻之剑,凌厉幽寒,飞虹天降,携卷风云,剑凛山河。 剑出,晴空飞雪,匹练行空,霁而成虹。 千叶的伞,飞旋速转,幽芒拂啸,摄转撩动,森寒凛冽。 阿布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飞出,肆意奔腾,炽烈嗷啸,威势不凡。 大青龙尾横摆扫渡,磅礴木元就如叠叠滔浪狂掠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负阴抱阳,剑盗剑客 合两更 眨眼间,武忘等人便与那数十名剑盗激战在了一起,只见得: 平野长空,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人相吵嚷,力尽凶猛。 “砰!砰!砰!” 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 此时,青霖与为首的劫成剑盗激战成对。 青霖的剑,剑如青玉,挥撩之下,行神如空,行气如虹,直掀起漫天碧波。 而那为首的剑盗使得一把长柄大刀,劈砍迎对之下,刀风凛冽,劲势雄迈。 两人战得不分上下,一来一往似龙翻身,一撞一冲如鹰展翅,一个照搠尽依良法,一个遮拦自有悟头。 他二人战势胶着,余下一边的混战却道摧枯拉朽。 五名出窍剑盗以及数十名婴成剑盗,在武忘等人的强势破攻下,根本难兴招架之力。 武忘的烈焰长刀,于双腕下飞曳,银光火海,闪摇不休,杀气腾幽朔,赤芒焚鬼神。 刀光所过,血肉横飞,浓烈血雾,直在长空绽出朵朵翻腾的血花,好一番煞绝景象。 相较于武忘的决厉,无忆便显得悲悯了许多,佛皇棍圈点挑拨之下,棍声呼啸,棍势勇猛,但却并未伤剑盗性命。 无忆不杀,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杀,那些挫败在其棍下的剑盗,身形还未稳固,便在刀枪剑影的来袭中,横尸空野。 一时间,哀嚎遍野,血雾漫天,数十名剑盗只消些许功夫便尽数伏诛。 见此一幕,史大彪怅然叹道:“心中鸟兽追,梦里欲魂飞。岁月日往复,风云雨来回。”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本就闲悠逍遥,何以乐得无暇慈悲?” 史大彪道:“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俗尘万千,大彪不过是醉了一曲逍遥,吟了一阕烟雨罢了!哪里谈得了众生,渡得了慈悲?” 天翊怔了怔,凝视着史大彪的眼眸中颇多意味难明的神色。 与此同时,那正与青霖激战正酣的为首剑盗,突见得己方人马尽数陨落,心中骇然只道连绵无尽,一个出神,青霖的长剑倏地便已点刺在其持刀的一手上。 那被其持拿在手的长柄大刀顺势脱手而落,鲜血飞溅之下,剑盗应声败退。 武忘等人也于此时合围上前,直让他剑盗左右皆无出路。 剑盗气息紊乱,满面惊惧,颤巍巍道:“诸位修友,还望手下留情,绕我一命!” 武忘一脸淡漠地瞅了剑盗一眼,道:“我也很想饶你一命,但可惜的是,我找不到不杀你的理由!” 话语方歇,烈焰长刀已如风雷烁出,激卷的火元,掀起凛冽刀河,转瞬便将剑盗湮没其中。 无忆有心想要开口,但武忘出刀的时机与速度着实太过迅疾,其言尚未讲出,剑盗惨绝的哀嚎之声已在炽烈的刀河中缱绻开来——“啊啊!” 这一刻,遥遥剑野,无边无际,杀戮下的血雾映漫长空,随风遣散。 天翊稍顿片刻,接着把持着史大彪朝着众人飞来。 这一路走来,他早已见惯了腥风血雨,对于这些剑盗的身死,唯余可悲可叹。 武忘道:“老大,这些剑盗倒也不长眼,竟把注yì打到了我们身上!” 千钰等人一脸淡漠,面无丝毫波澜起伏。 风澜大陆,本就是个杀人流血之地,那锦绣的山河下,何尝不做血染的江山如画? 倒是无忆,神色稍显得有些抑郁,握紧于手的佛皇棍,隐有颤音回旋。 天翊微微一笑,道:“剑盗久存于西门之地,连西门阁都未将其覆灭,其背后定有不少蹊跷,以后若是遇见,大家切莫有小觑之心!” 武忘等人点了点头,对于天翊所言不可置否。 就在这时,史大彪突地轻咳一声,道:“不忘,大家刚刚经lì了一场大战,是不是要小憩一段时间,待元力稍有恢复后,再行启程?” 说着,史大彪连忙朝着一旁的小笨、大青望去,他嘴角轻掀,笑意中竟浮掠着些许“狡黠”。 小笨一愣,憨然地回望着史大彪,似有不明后者之意。 倒是大青在承接到史大彪的眼神后,一脸鄙夷不屑地冷哼了两声。 武忘等人稍做思量,便也洞悉了史大彪的弦外之音。 千叶道:“大彪兄,你要是再不行动,那些剑盗的尸首怕是就要沦为蛇鼠虫蚁的腹中之物了!” 闻言,史大彪兀地变貌失色,冲着小笨喝道:“大笨熊,你还愣着干嘛?还不随我一道去清理战场?” 小笨愣了愣,接着不情不愿地载着史大彪飞降而落,大青迟疑半响,竟也尾随其后。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唯有摇头苦叹个不停,对于史大彪的“惜财爱财”,看得更为透彻了几分。 这之后,史大彪领着小笨、大青“打扫战场”,武忘等人则于平野上静候着。 适才一战,他们并未消耗太多元力,只稍稍恢复,体内元力便作充盈。 天翊思定片刻,继而缓缓走到千钰身旁,道:“钰儿,你在剑域之中将雪虹长剑赠给了雪虹峰主,手里想来也无趁手兵刃了!” 说话之际,天翊掩手一挥,花醉长剑顺势烁出。 千钰愣住,受宠若惊地看着天翊,倩手迟迟没有探出。 见状,武忘等人纷纷注视过来,他们只微微xiào着,谁也没有多言什么。 倒是幻茵低了低眼,稍显得有些不自在,也不知作何思量? 沉默片刻,千钰开口道:“不忘,花醉是南宫阁主相赠于你,我不能要!更可况,我所修liàn的元力属性,怕是与花醉有所不符吧?” 天翊笑了笑,道:“南宫阁主能将花醉赠送给我,我为何不能将它赠送给你呢?此剑颇为玄妙,我想你的寒元应该不会受它排斥!” 说着,天翊再次将花醉呈递到千钰的跟前。 千钰一脸踌躇,思绪都显得有些紊乱,不知是否该承接下来。 正与此时,一道倩影倏地便是临冲到千钰身旁,皓腕摇曳中,天翊呈递的花醉长剑顿落入这一倩影的手中。 千叶持着花醉,满面笑意道:“钰儿妹妹,难得不忘开窍会送你东西,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言罢,千叶连将花醉长剑专递到千钰手中,千钰稍显得有些猝不及防,只觉入手剑柄,尚有余温缭绕。 见此一幕,天翊淡然笑了笑,而后转身到一旁,于他而言,花醉长剑确作珍guì,但他更钟情的是棍。 千钰滞愣在原地,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宛如一尊石雕。 她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千钰及时拦口道:“钰儿妹妹,赶紧试试这花醉长剑是否与你的寒元相匹配!” 千钰本意是想道谢,不仅仅只为这一次的赠剑而道谢,还为天翊曾相送“七星项链”而道谢。 当初在见得七星项链的奇异后,千钰沉醉其绚丽美幻,她也曾触手过七星项链的质感,温雅袭人。 而后有一天,千叶带着七星项链找到了千钰,告知是天翊让其将“七星项链”转赠给她。 此事,千钰一直铭记于心,许是因为小女儿心思,她一直将这事深埋在心,甚至从未在众人面前坦露过七星项链在她手中。 千钰并不知晓,这七星项链本是秦万里之物,后者曾托付天翊将“七星项链”交给千叶,因为这是千叶母亲的遗留之物。 天翊遵照秦万里嘱托,将“七星项链”送给了千叶,只是他也未曾想到,千叶竟会假借他的名义私下将其送给千钰。 事中由来,便道如此。 此刻,千钰承下了花醉长剑,于一旁稍作检测,惊喜发现,她的寒元之力与花醉并无丝毫冲突。 起舞弄剑,只见晴空飞雪,匹练行空,霁而成虹。 武忘等人笑望着这一幕,对此并没有感到有何不妥,花醉是天翊之物,他将其赠送给谁,皆循其意。 幻茵神色中不自然消隐不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羡鸳,她也没有拿手的兵刃,她也希望,天翊可以如对千钰般赠情于她。 千钰稍作演练后,持着花醉来到天翊身旁,她若有些娇羞,呓语了声:“谢谢!” 天翊轻悠笑了笑,只点头示意了千钰一眼,并无言语之表。 千钰回之一笑后,便径直到千叶身边席坐下来,谁也未曾发现,她那微微低头下,缱绻的温柔。 值此之际,辰南子突然传音道:“小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天翊愣了愣,回应道:“辰老,你说吧,需要什么趁手兵刃?只要小子拿得出手,定不吝啬!” 辰南子道:“小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一糟老头子,早已看淡了红尘,可担不起你的‘薄彼’啊!” 听得辰南子这般打趣之言,天翊方才明悟过来,不经意的转目而视,正好迎对上幻茵顾盼而来的目光。 突见天翊看向自己,幻茵慌乱地撇开视线,心里落得个七上八下,好不安定。 天翊一脸尴尬,思绪翻飞,也不知交织出了什么。 辰南子道:“小子,你可丈量得出红尘深有几许?” 天翊轻声叹了叹,他没有相对以应,反是岔开话题道:“辰老,小貂已经将飞燕草吸收掉了?” 辰南子一怔,这才想起适才插话的本意,道:“小子,飞燕草所蕴含的魂力已被小貂完全吸收,可奇怪的是,小貂并未醒转过来!” 天翊微微皱眉,惊疑道:“没有醒来?难道是因为魂力不足的缘故吗?” 辰南子道:“也许吧!看来你在西门之地中找寻高阶草木之灵,怕是得花一番狠功夫了!” 天翊没有再作回应,深呼吸了几下,便将一切的不安与悸动平复了下来。 接下来,众人静待些时候,史大彪志得yì满地带着小笨、大青归来,想来收获应该不小才是。 武忘道:“大彪兄,那些剑盗身上的财富,想来应该不少吧?” 史大彪讪讪一笑,道:“哪里?只是小有收获罢了,时日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说着,他转而朝着大青示意了一眼。 大青怔了怔,并未理会史大彪,反是朝着天翊看去。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大青会意之后方才化为龙身腾空而起。 这之后,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飞速驶离剑野之地。 转眼间,一日即逝。 此时,北斗初横,东方渐白,天涯曙色才分,海角残星暂落。 天翊等人日夜兼程,终是踏出了三百里剑野,映入眼目的乃是一片祥和的村庄,只见得: 牧童樵子离庄,牝牡牛羊出圈。几缕晓霞横碧汉,一轮红日上扶桑。 阿布道:“这里便是西门之地的青釭城域了,城主名为夏侯青,是一极为了得的剑客!” 众人一愣:“剑客?” 阿布点头,道:“西门之地有剑盗为祸苍生,也有剑客主持正义。” 史大彪道:“正义与邪恶本就伴生于世,剑盗与剑客也不外如是!” 天翊笑了笑,道:“正如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说着,一行人迈入村内,那一张张朴实无华的脸庞,给人以宁静。 天翊等人并未在这小村中停顿,他们只如一匆匆过客,不经意间便从那祥和中穿梭而过。 出了小村后,众人转入到延绵的山川之中。 依阿布所言,西门之地内,多乡村小舍,只有地域的主城方才落得规模宏建一些。 两日后,天翊等人行出了江河山川,抵达青釭城。 就如阿布所说一般,青釭城落建得宏伟壮阔,只见得: 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成为山九仞之功,鄙夷天xià之势,固若金汤。 金戈铁甲之下,与战火热血相对的,是城内的车水马龙,显得平安喜乐。 天翊等人入得青釭城内,但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散漫着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只觉感置身在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整个人就如一酒徒一般,边饮边叹:“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天翊笑了笑,兀地问道:“大彪兄,你可觉得西门之地与剑域颇有些相似?” 史大彪一愣,岔开话道:“不忘,我们今日可是要在这青釭城休憩一夜?” 对于剑域,史大彪不想多做谈及,剑域给他以熟悉,但他偏偏又记忆不清,只隐隐觉得,剑域之中,似乎埋藏着他的喜乐哀愁,不愿被触及的喜乐哀愁。 见史大彪这般言举,天翊淡然一笑,道:“连日的赶路,大青的消耗也不小,今日便在这青釭城内落住一宿!” 对此,众人自然别无异议,接着便在青釭城内寻了处客栈休憩下来。 明月高悬,长空寂寥,青霖的房中,有一孤影凭栏远望。 自天翊等人的口中,青霖也知这一路走来,众人的所遭所遇。 天翊在朱雀城中与武忘、小笨相逢,继而于虚空战场中寻得了无忆,再之后又于龙脊峰中找到了大青, 至于他,则是在雨木之域中邂逅天翊等人,之所以说邂逅,那是因为那时的他,乃是迷失者,一个没有自主意识,浑噩不知天理的迷失者。 天翊等人为了唤醒他,冒险深入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摘得龙葵果后,方才使得他从迷失中醒转过来。 眼看着天翊等小一辈狂客的勃发,青霖的心底无端涌起一抹惆怅。 他似乎失去了许多斗志,整个人都显得随波逐流了起来。 这一刻,青霖想起了烈阳,想起了破军,想起了碧灵、熊昊等好友。 想着想着,青霖神色中的怅然更显明晰,流辗之下,竟化作无声的伤痛,撞击着他的心扉。 青霖望漫天月华,长长一叹,道:“老友们?你们现在何处?” 正与此时,房门外突然传来天翊的探寻声:“青霖老师!” 闻言,青霖连忙敛了满面愁容,接着开门将天翊迎入。 青霖道:“不忘,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天翊道:“老师,我的房间就在旁边,适才听得老师愁叹,不知作何缘故?” 青霖顿了顿,道:“我只是突然有些想念烈阳他们了!” 天翊愣住,一时竟也不知如何以应。 好半响后,天翊方才开口道:“青霖老师,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会重逢的!” 青霖微微xiào了笑,笑意之中,有磐坚,也有苦涩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苍山如海,是故是敌 合两更 天地无心,男儿有意,壮怀欲补乾坤缺。 鹰鹤何事奋云宵?驾凤垂翅登云里。情脉脉,恨悠悠,发双指。 热血肯为狂客止,微躯拼为狂客死。横尸何借登云名,解纷岂博世间名? 不平聊雪胸中事,愤方休,气方消,心方已! 青霖放之不下,不仅因他有着满腔的热血,也原由他的高情厚谊。 天翊的平淡自若,那是因为这般多年下来,他早已铅华不御,纵使心底深处悸动翻涌,也处之弥泰。 他二人,一人为师,一人为徒,两种心情,孑然不同。 天翊与青霖谈片刻后,折返到自己房中。 此时,月行中天,似瑶台之镜,拂照着人清且安。 天翊举首以望,忧来如洪涛,凄怆汹涌,摧摄心神。 感知到天翊的不安忐忑后,辰南子怅然轻叹,自顾以言:“子,你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责任!” 正与此时,天翊的屋外突有清音传来:“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俗尘前。若得花酒与车马,驱驰径我得闲。” 言落,史大彪已推开天翊的房门——“吱吱!” 见此动静,天翊从出神中回转,转目而视,只见史大彪的两手中,各提悬着一坛佳酿,此刻正醉意醺醺地朝着他摇曳走来。 史大彪满面绯红,迷蒙道:“不忘,你独自凭栏,倚仗之下,可曾听到江声?” 天翊面色如常,淡淡道:“大彪兄,你可见过横于星河之中大江?” 史大彪愣了愣,三两踉跄,人已来到天翊跟前,随意将一酒坛递给天翊后,他方才朝着苍穹望去。 那里,纤云弄巧,银烛光冷,星垂月明。 沉寂半响,史大彪轻悠一叹:“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彷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着,史大彪提坛狂饮,酒入喉腹,咕咕之声,连绵不休。 天翊微微皱眉,道:“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史大彪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道:“不忘,你难道真不知道‘帝所’在何处?”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你喝多了!什么帝所,什么天语,都抵不过时过无声,岁过无痕!” 史大彪猛地摇晃着脑袋,连带着持拿在手的酒坛之中,也惊起酒水触壁的回荡声,道:“你一定知道的!一定...” 言语未终,史大彪整个人已飘摇起来,他缓缓闭上眼,继而瘫软了过去。 见状,天翊无奈笑了笑,将史大彪安顿好后,他便席地而坐静修起来。 无相神衣内,辰南子满脸疑惑,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总是那般的玄妙高深,哪怕以他的老练,也只听得含糊莫名。 转眼间,一夜即逝,长河渐落,晓星暂沉。 一大早,武忘等人便纷纷汇聚到了天翊屋外,见得屋内别无动静,众人唯有静候以待。 稍等了些时候,天翊的房门终是打开了来,然而让人惊愕的是,落入眼幕的身影,并不作天翊,而是史大彪。 此刻的史大彪,不停地微晃着头颅,他一副睡眼惺忪模样,似乎还未从大梦中醒转。 众人愣住,满眼错愕地盯着的史大彪,他们的眼神中,颇多不敢置信。 武忘道:“大彪兄,你怎么从老大的房间中出来了?” 千钰等人纷纷凝定在史大彪身上,武忘的这一问及之言,诠释了他们为何会那般的惊愕失措。 史大彪怔了怔,随口道:“我昨晚似乎喝的有些过头了,所以才与不忘共寝一室。” 这话一出口,武忘等人顿时大惊失色起来。 武忘道:“大彪兄,你你跟老大共寝一室?” 千叶道:“不会吧?这之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不忘还有着这嗜好?” 千钰怔住,有心想要些什么,偏又什么也道不出口。 幻茵东张西望着,气息都显得紊乱不平起来,她与千钰一样,也落得个无言以对。 见众人这般神态举止,史大彪恍然明悟。 他笑了笑,没有刻意地去解释什么,反是欲盖弥彰道:“怎么?你们莫不是嫉妒大彪不成?你们难道忘了,早在当年离开盼墨别院的时候,我便是不忘的人了!” 言罢,史大彪也不顾众人那满面的惊诧,洋洋自得地朝着客栈大厅走去。 与此同时,天翊也从房内迈出身来,让天翊颇感不适的是,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似乎涵盖了许多意味难明的神色。 武忘道:“老大,昨晚你跟大彪兄共处一室?” 天翊神有莫名,但却自然而然的了头。 千叶口直心快,想也没想,道:“不忘,你不会真有那嗜好吧?” 天翊一愣:“那嗜好到底指的是什么嗜好?” 千叶皱了皱眉,若嫌似弃道:“就是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嗜好!” 天翊稍怔,继而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彪兄不过是多喝了酒而已。” 着,天翊在众人那满目惊愕的目光中,徐徐而去,他走得从容阔度,但却给众人留下了难以释怀的疑惑。 千叶一个悸颤,道:“钰儿妹妹,此事关乎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好好探查一番,且莫让人有机可趁啊!” 她这话不知是做玩味,还是做忠告,但落入千钰的耳中,总归是给人以瘆意。 武忘等人一脸尴尬地笑了笑,继而一同朝着大厅走去。 当见得天翊与史大彪在大厅中有有笑时,众人心底也不知作何思量,可神情中的讪意却显得清晰明朗。 天翊自若如常,简单与武忘等人言了几句后,便携众离开了客栈。 在青釭城内走了一圈后,众人取道向西。 青釭城主城之外,山川逶迤,江河密布,横切竖展,延绵无尽。 此刻已值落日西沉之际,天翊等人行径在一条阔道上,远远望去,苍山似海,残阳如血。 天翊传音辰南子道:“辰老,你的不错,高阶的草木之灵果真不甚好寻!” 这之前,天翊等人曾在青釭城内遍寻,但却无功而返。 青釭城内贩售丹药草灵的地方不少,但能入得了天翊法眼之物,却作空也。 辰南子道:“子,青釭城城主府内,想来应有高阶的草木之灵,只是你为何被拒后,就果断离开?” 天翊等人走遍了青釭城内的大商铺,并未寻得高阶的草木之灵,之后千钰提议前去城主府试试,天翊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可当他们抵至城主府后,却被看护的守卫阻拦在外,且被告知,青釭城的城主夏侯青谢绝见客。 闻言之下,武忘等人当即便有大动干戈之势,却被人天翊及时制止。 天翊也未多言什么,接着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城主府。 此时听得辰南子这般疑言后,天翊回应道:“辰老,以你的探查之能,不会没有发现青釭城城主府已是空壳一个吧?” 辰南子一愣,道:“你的意思是我明知故问吗?” 天翊笑而不语。 辰南子道:“子,我的意思是,那夏侯青或许使了些遮掩手法,让人无从探知其存在也不一定!” 天翊道:“辰老,我可不认为一个青釭城城主能那般瞒天过海的本领!再了,他藏身不见,所图为何?没有因,何来得果?” 辰南子怔了怔,有心想要再做驳言,偏又落得无言以对,唯余一声悠惋长叹,回荡在无相神衣中。 就这般,众人继续依着阔道前行而去。 行不多时,天翊等人停驻了下来,只因不远处的一片开阔之地上,交戈成片,厮杀四起,只见得: 四野愁云,满空冷雾,飘扬不觉。扑通通鼓炮驱雷,明晃晃枪刀簇浪。 将对将,如天神地鬼争功,马邀马,似海兽山彪夺食。 骑着的紫叱拨、五花骢、银獬豸、火龙驹、绿骓骢、照夜白、满梢马、的卢马,区区都是如龙骄骑,飞兔神驹。 白色的浪滚,万朵梨花,赤色的霞卷,千围杏蕊,青色的晓雾,连山横野,黄色的浮云,速卷随风。 舞着的松纹刀、桑门剑、火尖枪、方天戟、五明铲、宣花斧,件件是凌霜利刃,赛雪新锋。 飘飘絮舞,万枪刀,滚滚杨花,一团刀影。 虹飞电闪,剑戟横空,日转光奔,戈矛耀目。 何殊海覆天翻,成个你赢我负。 交战的双方,各有人马上百。 其中一方,个个都做黑衣蒙面的主,乍一看,倒与天翊等人之前所遇的剑盗颇有些相似。 另外一方,着统一的青盔亮甲,气度从容,攻势齐整,一看便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此时,两方人马战的天昏地暗,刀剑枪影,轮转不休,各有伤亡。 其中有一人,颇引得天翊等人暗自关注。 他面容俊秀,胸腹横阔,持拿于手的一柄青色剑锋,削铁如泥,利啸无比。 那与之迎对的敌手,只在其三两剑招下,便落得陨落倒地。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状作沉思,只稍稍一想,便已看出了些端倪。 无忆道:“老大,那些黑衣蒙面之人应该是剑盗,至于青盔亮甲之人,想来便是青釭城城主府的人手了!” 闻言,武忘连忙补充道:“老大,那手持青色剑锋的人,是青釭城城主夏侯青,他手中的剑,应该是青釭剑!” 听得两人这般一言,千钰等人纷纷头,他们都不做愚钝,无忆与武忘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能想到。 天翊笑了笑,道:“看到之前城主府的那些护卫并非是要诚心与我们为难,他们的城主,外缉剑盗,确实不宜见客!” 武忘顿了顿,道:“老大,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 着,千钰等人也纷纷看向天翊,剑盗的做派他们早已有所见识。 天翊道:“先等等吧,城主府的人若是实在抵御不住剑盗,我们再动手不迟!” 武忘道:“老大,你的意思可是,与其做锦上添花之事,倒不如行雪中送炭之情?” 天翊微微一笑,对于武忘之言表现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淡眼凝望着不远处的战势,当见得那散落四处的尸首后,他的神情顿变得有些焦促起来。 见得史大彪这般神态,武忘等人摇头苦笑不止。 武忘打趣道:“大彪兄,这一处战场,可比之前那一处战场要大上不少啊!” 千叶连忙承过话来,道:“战场要大上不少,那也意味着收获也要多出不少,大彪兄,你可是动心了?” 听得两人这般言道,史大彪尴尬笑了笑,道:“你们就知道寻大彪开心,不过那些散落的储物袋,若是没人拾取,的确是有些浪费了!” 着,史大彪怅然一叹,再道:“大彪一向提倡勤俭节约,这种铺张浪费之事,绝非大彪所能容忍!” 千叶道:“所以呢?” 史大彪昂首挺胸,一脸的正义凛然,振振有词道:“所以大彪决定,等他们打完了,替他们打扫这一战场!” 闻言,众人脸上的笑意不由更盛一分。 史大彪在惜财爱财上的“厚颜”,只道无人能及,其造诣,怕是早已登峰造极。 天翊从容自若,明眸延展,时时注意着战圈中的形势。 对于剑盗,他并无什么好感,对于那些仗势行凶、肆意杀戮之辈,更道深恶痛绝。 此时,青釭城的人马正与诸多剑盗杀得难解难分——“砰!砰!砰!” 炸裂声纷繁四起,直让山川摆颠,河岳催崩。 淋漓的鲜血,缭绕成雾,激涌翻卷,直将西沉之日,掩映在血色中。 战斗在持续,山河在破碎,大地在颤抖,两方力量平分秋色,杀至如今,只道两败俱伤。 此刻,夏侯青正与为首的那一剑盗过招拆招,后者抡使着一柄宣花大斧,开阖阔劈之下,劲风横生,蛮霸异常。 面对大斧之力,夏侯青迎御得游刃有余,手中青釭长剑,剑气逼人,刃如秋霜,行剑飞虹。 两人的实力,均为三劫之境,剑斧交击,各有千秋,抵御四合,杀得是有来有回,胜负难分。 正与此时,一道黑影兀地破空而来——“咻!” 只见一柄凌锐剑锋,烁空而动,迅如一行白鹭,趁着夏侯青不备,直取其后背刺来。 这一刻,飘飘密雪向空旋,凛凛寒意涛风卷。 剑出,山岳皆寒,战酣尘雾欲遮天,蛟龙离陷阱,狐兔遁荒阡。 夏侯青猝不及防,受下这一阴险剑招,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噗嗤!” 至此之际,那本与夏侯青放对的剑盗,阴鸷一笑,手中宣花大斧,连连劈合迎撩,与那偷袭之人呈前后夹击之势,杀向夏侯青! 受此偷袭,夏侯青身仰在前,本就身形难稳,再遭两人前后攻势,一时竟陷危险之境中。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纷纷凝神专注,他们的身上,战意澎湃,在他们看来,此刻已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这一刻,高山连野起,古木带云陰,红绣天似锦,幽光佛苍宇。 林深鸟自乐,风紧叶常吟。萧瑟生秋意,征人恐不禁。 眼看着剑盗与那偷袭之人的攻击便要落持到夏侯青的跟前,天翊却迟迟不作表态,这可急坏了武忘等人。 就在众人焦忧之际,天幕之上,突起一道破空声响——“咻!” 继而见得,一道金芒横贯长空,接着一分为二,化作两道凌锐的剑芒。 剑芒倏闪而至,挑撩之下,衍做两道龙影,恰好一前一后将剑盗与那偷袭之人的攻势瓦解! 只听得炸裂声连绵而起,惊天动地——“砰!砰!砰!” 受此阻击,为首的剑盗与那偷袭之人,纷纷败退而归,夏侯青则趁此空隙,连连抽身他去。 此时,那正交战正酣的人马,也纷纷退出战圈,接着各自为阵,虎目对鹰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阔道之上,有两名男子缓缓走来。 其中一人,眉飘偃月,目炯曙星,鼻若胆悬,齿如贝列。 神爽朗,冰心玉骨,气轩昂,虎步龙行,锋藏锷敛。 他掩手一挥,尚还缭绕在空的金芒剑气顿时回转而归,接着于他的手中,凝化成一金色剑锋。 另外一人,身材壮硕,长得粗犷豪放,轮廓深刻,黝黑的皮肤,凶煞的瞳目。 他的肩上抗着一柄巨剑,巨剑看上去并不锋利,钝而厚重。 见得来人后,天翊等人的脸上顿有波澜起伏,他们虽不识得那俊朗男子,但对那粗犷作风的大汉,却道记忆犹新。 大汉不作他人,正是西门阁的剑奴,那被其抗肩的巨剑,名为“巨锋”!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红尘易醉,针锋相对 合两更 此刻,伴随着剑奴与那俊朗男子的现身,双方人马皆落得凝转而视。 夏侯青一脸感激地同两人示意了一眼,一众剑盗却做彷徨失措,落得身心不安。 为首剑盗的蒙面之下,双眸阴鸷,寒星迸射,他的身旁,静伫着适才偷袭夏侯青之人。 不消多时,剑奴与那俊朗男子便已临至众人跟前。 剑奴冷目凶瞳,一身凶煞之气,宛如来自炼狱,随行在旁的男子,却道和颜悦色,嘴角还噙着淡淡微笑。 夏侯青道:“多谢两位修友适才的仗义出手!” 说着,他对着两人拱了拱手,之前他身处剑盗的前后夹击之中,形势危极,幸有两道剑芒抵挡,方才得以脱身。 俊朗男子只笑着同夏侯青示意了一眼,却并未开口言说什么。 仗义出手的只有一位,我可不在其中!” 说着,剑奴转开视线,其眸光先是在俊朗男子身上落定片息,继而又朝着东方看去。 青釭城的人马与一众剑盗列位于南北之向,剑奴却于此时看向东方,只因那里,正有一行人静默而立。 见此一幕,众人纷纷转目而视,天翊等人的存在,他们早有察觉,对此倒也不作过多惊疑。 剑奴眉头微皱,喝道:“既是故人,何不前来叙叙旧?” 闻言,天翊悠然笑了笑,接着随同武忘等人一道提步上前。 对于剑奴,天翊了解得不多,只知在虚空战场内,他一直都陪伴在西门剑馨左右。 倒是武忘曾与剑奴有过交手,后者的那一柄“巨锋”让他记忆尤深。 巨锋开阖,其势如山,其猛如雷,剑气罡风,劲势雄迈。 此时,武忘淡漠地瞅了剑奴一眼,道:“剑奴,不知是敌非友可算故?” 当初在虚空战场,剑奴曾与东方文宇联手袭杀他们,好在他与小笨“人熊合一”,方才得以保全性命。 剑奴冷地眯了眯眼,持扛巨锋的一手不由得紧了些力道,道:“武忘,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身处在西门之地!” 武忘一脸不屑,道:“怎么?你这是要在我们面前耍一耍地头蛇的威风吗?”。 剑奴的眉宇兀地凝沉,他其实并不善言辞,也就是见得天翊等人现身西门之地,方才惜言了几句。 听得武忘这般戏言相对,剑奴的神色顿变得阴沉冷冽,眸中战意,汹涌澎湃,唯差崩裂。 武忘不以为然,他生性好战,又岂会惧怕剑奴?寒目飞星,摄人心魄。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顿变得诡谲抑郁起来。 正与此时,同剑奴一道而来的那俊朗男子突地笑了笑,只见他缓步上前,目以扫视,竟是挨个儿的打量起了天翊等人。 看着看着,男子的目光落定在无忆身上,道:“阁下可是东方无忆?” 无忆自若如常,道:“我是无忆,不是东方无忆!” 男子笑意依旧,道:“东方无忆也好,无忆也罢,听剑奴说,你手中有一佛皇棍颇为了得,不知可否让我开开眼界?” 无忆淡笑道:“等你忙完手中的正事再说吧!” 说着,无忆的目光微微转动,竟是朝着那一众剑盗凝视了去。 男子愣了愣,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早就听说你慧心不凡,今日一见,倒也坐实了一些!” 无忆不再作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男子对他充满了敌意,那锋锐远比其手中的灿金长剑要凌厉地多。 千钰等人若有茫然,武忘与剑奴的针锋相对他们还能理解,可那男子为何对无忆这般仇视? 天翊淡然笑了笑,转身看向独饮为乐的史大彪,道:“大彪兄,值此风轻云淡之际,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道的吗?”。 史大彪一愣,接着打了个敞亮的酒嗝,笑道:“红尘易醉,风一帘,影一帘。前帘伤心,半生孤眠。后帘落寞,暮云相隔。红尘难渡,红颜难募!” 说着,史大彪长叹一声——“哎” 叹息中,有沧桑为饮,有年华果腹,有倩影朦胧。 千钰等人愣住,继而一脸莫名地看着史大彪,后者的言语,来得空灵虚设,幽幽咽咽,让人难测其意。 天翊只微微笑了笑,也不知是否领略到了史大彪的弦外之音? 倒是无忆与那俊朗男子在听得史大彪这话后,脑海中竟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道倩丽的身影——西门剑馨。 此时,夏侯青等青釭城众以及那一干剑盗,无不愕然满面,他们听不懂众人言意,这不懂缘于陌生。 俊朗男子顿了顿,转而看向剑奴,道:“等料理了这些剑盗后,我们许还有些私事要解决一下!” 对于男子这话,剑奴不置可否,但他看向武忘的眼神,却已将他的态度言道得的透彻无遗。 闻言,夏侯青倏地变貌失色起来,看向剑奴与男子的眼中,平添了许多欣意。 这一伙剑盗,常年混迹于青釭城内,为祸四邻,只道天怒人怨,他曾多次率卫缉剿,始终不得尽诛。 此次行动,他本抱着必诛之心,殊不料剑盗也留有后手。 那暗中突袭而来之人,实力不下劫成,若不是俊朗男子及时出手搭救,他只怕已身消魂亡。 此时听得俊朗男子与念奴的来意后,夏侯青哪里有不欣喜的道理? 正所谓:“月儿弯弯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 夏侯青等青釭城众乐得欣喜,另外一边的一干剑盗却做满面阴沉。 为首剑盗稍作一顿,转而看向男子与剑奴,沉声道:“两位想来应该是西门阁的人吧?” 一听“西门阁”三字,夏侯青的脸色突地大变。 他身为青釭城城主,本就隶属于西门阁管辖,但以他的地位与实力,却并未任职西门阁内,只混了个外事身份。 俊朗男子笑了笑,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只需知道,我们来此,只为取你等剑盗性命!” 言落,男子的身影已如疾风掠出,剑奴也于此时飞奔电走。 须臾之间,两道剑光便已袭到众多剑盗跟前。 见状,为首剑盗连与众人起御于空,各色元力交相涌动,纷繁兵刃交织落击。 不多时,天幕之上,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 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砰!砰!砰!” 剑奴持“巨锋”狂攻不止,他的剑,势如山,猛如雷,剑气如罡风,大开大阖,劲势雄迈。 俊朗男子的剑,奔腾千里荡尘埃,金龙飞下九天来。 一时间,银光火海,闪摇不休,杀气腾幽朔,赤芒焚鬼神。 与俊朗男子放对的是那为首的剑盗,受剑奴“巨锋”为攻的则是偷袭夏侯青的那一剑盗。 两人都有着三劫境实力,但在剑奴与俊朗男子凌厉剑锋的招呼下,他们竟只能落得个苦苦招架的结果。 余下剑盗,对着剑奴与俊朗男子旁攻侧击个不停,但却成效甚微。 见此一幕,夏侯青等青釭城众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自能看出,剑奴与那俊朗男子,都做年纪轻轻,但拥有的实力,却让人望尘莫及。 好半响后,夏侯青方才开口喝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随两位大人一道诛杀剑盗?” 言落,青釭城众纷纷腾空袭杀而起,只寥寥片息,天幕之上的厮杀,便道混乱不堪! 天翊等人静默而立,举首以望,刀光剑影横掠,附耳以听,炸裂之声四起。 混战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剑奴与俊朗男子皆将那两名列首的剑盗斩落于空,余下一干剑盗小厮却是在夏侯青等青釭城众的围袭中尽数伏诛。 天幕之上,血雾绵绵,清风吹拂了好些时间,方才将之敛散。 此时,剑奴与俊朗男子已身降在地,夏侯青则一脸兴奋地随在两人身后。 夏侯青道:“两位大人,此地距离青釭城主城并不远,两位大人若不嫌弃,不妨到城主府内歇息歇息如何?” 对于夏侯青的邀请,剑奴与俊朗男子皆一副置若罔闻模样,两人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天翊一行人。 剑奴道:“武忘,不知这一次你是否要与你那灵兽合而为一?” 说着,他不经意地的瞄了眼小笨,当初武忘与小笨人熊合一后施展的“烈焰一刀”,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 武忘淡冷一笑,道:“对付你一人,我一人一刀即可!” 言罢,武忘的手中,倏地横斜出一柄长刀,刀名烈焰,其光凛冽,其锋炽灼。 剑奴紧握“巨锋”,钝重剑锋,金芒闪烁,刺眼不已。 与此同时,俊朗男子看向无忆道:“无忆,我已忙完正事,你是否该给我瞧瞧你那不凡的佛皇棍了?” 无忆见状,眉宇若常,随手掩动,一根长棍赫显而出。 那是一根棍分多节的长棍,棍面青翠,节节分明,每节都镶有玉珠,挺立不傲。 无忆道:“如你所愿,这就是佛皇棍,不知你想怎么看?” 俊朗男子长剑一挑,灿金剑锋直指无忆,道:“此剑名为胜邪,我名崇阳,我看人看物,想来都用剑来做眼!” 无忆笑了笑,持手的佛皇棍翠绿横生。 这一刻,风也潇潇,云也漠漠,场上的气氛异常凝重,大战一触即发! 至此之际,夏侯青突然走上前来,道:“两位大人,我观你们与这些修友也道旧识,何苦落得个兵刃相见?不如一道随我折返城主府中,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话语方歇,崇阳的冷喝声已是传出:“我们的事,用不着你多言!退去一边,若不然,刀剑无眼!” 见状,夏侯青一脸尴尬地笑了笑,他没再开口,同青釭城众示意一眼后,便退到了一边。 以夏侯青的眼力,自能看出天翊一行人不凡,先不说青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气息,仅凭天翊等人的从容淡定,便也能看出些端倪。 夏侯青的言意,乍一听,是为化干戈为玉锦,可细一揣测,实则是为剑奴与崇阳的安全着想。 他实力虽不做多强,但心机却道深沉,若不然,他也坐不上青釭城城主的位置。 只是让夏侯青无奈的是,剑奴与崇阳似乎根本不领他情。 剑奴顿了顿,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眼下我虽已进阶劫成境,但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等下你兄弟若是败于我剑下,你可要为他出头?” 闻言,崇阳的神色倏地大变,他极为了解剑奴的性子,后者向来都不是一个服输之人,但适才剑奴之言,却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 一念及此,崇阳看向天翊的目光中,也多了些凝重的意味。 他在西门阁内,一心向剑,若有还能触及他心神的人或事,唯西门剑馨一人尔。 学院天才战结束后,西门剑馨随西门玄古等人折返西门阁。 回到西门阁后的西门剑馨,状态极为不佳,她的沧容憔悴,让崇阳心痛不已。 那时的西门剑馨,好似换了一个人,一个游离在怅惘界中,魂不守舍的人! 她的世界,好似枝离片片,偏又雾袭蒙蒙。 她独步长街,唯寂寞相随,心梦之中,雪雨纷飞。 她曾凭栏高楼,目断云天,凄冷连绵,只道是: 情怀薄幸,看流年归雁,梦可循踪。 花开花落,身只花不同,多少朝花夕拾,到于今,合手成空。 此番事,拼它醉,醉后何从? 寒夜雨声寂寥,颜瘦良人影杳,纤指捻余香,偏惹韵律袅袅。 应晓,思念渐催人老! 每每念及西门剑馨,崇阳的心,只若刀绞般疼痛。 他在暗中,曾无数次看到西门剑馨默默擦拭着泪水。 之后在剑奴的告知下,他方才知晓,事中原由,皆因一个名叫无忆的人而起。 此番得见,崇阳对无忆的憎恨,只道有滔天之势,只不过他将自己的内心掩饰的很好。 此时,听得剑奴之言后,天翊微微一笑,他看了看武忘,继而眸转到剑奴身上,道:“我相信我兄弟不会输!当然,他若真输了,我这个当老大的自会站出身来!” 闻言,剑奴的脸色突地凝沉不已,天翊的强大,他早已见识过,哪怕他现在的实力已突破到了三劫境,也绝不会在天翊的面前造次。 武忘看了看天翊,道:“老大,你放心吧!对付这家伙,哪里还需要你出手?” 说着,武忘已腾空而起,烈焰长刀随影而动,烁出一片火海银天。 与此同时,无忆也凌空虚度而去,手中佛皇棍翠掩欲滴,抡转出一片青霞。 剑奴与崇阳迟疑片刻,纷纷展空,临飞途中,剑奴悄言道:“崇阳,等下交战,你可别伤了那无忆性命!” 崇阳一愣,回应道:“剑奴,你就这般忌惮那不忘?我就是杀了无忆,他也休想拿我怎样!” 剑奴道:“崇阳,我劝你还是敛好杀意为好,给无忆一点教训也就罢了!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一道!不忘的强大与狠厉,绝对超乎你想象!” 言落,剑奴已于崇阳分飞开来,连连朝着武忘迎落而去。 崇阳紧皱着眉头,隐隐可闻咬牙切齿下的“咯咯”声。 此次偶遇无忆,他本是抱着必杀之心,可剑奴的一席话,却是有些动摇他心了。 不消多时,天幕之上,武忘已与剑奴迎对而视,余下一边,则是无忆与崇阳针锋相对! 武忘横斜着烈焰长刀,刀锋所持,火海银光。 剑奴探指着巨锋大剑,剑锋钝重,威雄势厚。 无忆平撩着佛皇棍,棍影苍翠,叠青重重。 崇阳斜执着胜邪剑,剑芒凛冽,锐气横生。 见得四人摆开架势,大战欲发,身处于地的众人,无不屏息凝神,遥首以望。 千钰道:“不忘,剑奴与崇阳应该都已突破到了劫成境吧?” 天翊点点头,道:“没错!他二人都已渡过了天之三劫,实力不容小觑!” 千叶道:“这般说来,武忘与无忆想要胜他二人,怕是有些困难了!” 天翊不置可否,只微微笑了笑,那些流逝的时光中,剑奴与崇阳的实力精进不少,武忘与无忆又岂会原地踏步? 幻茵道:“不忘,崇阳对无忆似乎充满了敌意!他不会对无忆痛下杀手吧?” 崇阳虽掩饰的很好,但众人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与无忆之间,似乎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切磋。 天翊顿了顿,眼有玄寒迸射,声以凄冷:“他若真敢那样做,我会先他出手之前,让其变成一具尸体!” 感知到天翊气息的变化,众人皆有种不寒而栗感觉。 倒是一旁的史大彪叹了叹气,道:“吟一段烟花烂漫,听一曲月色未央,邂逅几许寒风透窗,烛影摇红,风舞幔帐。凝眸处,那渐行渐远的倩影将去何方?又将缱绻何方的少年?” 言罢,他提坛畅饮,三两酒下肚,人已落得个随风摇曳。 他本有着极好的酒量,只是不知为何,最近只稍稍以饮,醉意便道来袭!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上清佛皇,及时雨来 合两更 凉风过空,赤日下天西。 天幕之上,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 不知何时,有霏霏细雨,飘飘洒洒而落,如丝如烟。 西沉的赤日,朦胧的烟雨,轻悠摇曳,痴雾迷幻,直至——雨霁,晚霞红。 此时,无忆与崇阳迎空而立,适才落身的雨滴,在红霞的映照下,悬凝沾襟,鲜红欲滴。 崇阳道:“无忆,你不该来西门之地!” 无忆道:“可是我来了。” 崇阳道:“此战你若败于我剑下,我要你答应我永世不再踏入西门之地!” 无忆道:“暮色苍茫,征途漫漫,我心由我,纵雄关漫道,又何惧矣?你的剑,束缚不了我,更不可能限制得了我!” 崇阳皱眉,冷道:“如此说来,你是拒绝我的好意了?” 我没有感受到你的好意,倒是你剑上的杀意,凛冽而又浓烈!” 崇阳眉宇一沉,手中胜邪倏地点刺而出——“咻!” 胜邪剑出,金光万道侵云汉,瑞气千条锁太空。 剑势狂猛,犹如落叶遭风卷,剑气冷冽,一似轻冰见日消。 烁熠剑芒,一闪而逝,转瞬便已飞抵无忆跟前。 无忆见状,眉宇轻沉,惊风乱展之中,青衣猎猎,人动,棍动。 佛皇一棍,虚掩雄浑,遥天缥缈中,葱茏横贯,瑞彩呈郁。 这一棍,棍势无悔,豪迈雄壮中带着淋漓战意,直迎崇阳的剑势而去。 胜邪长剑速超飞电,须臾间便与无忆的佛皇棍交击在一起——“砰!” 惊天巨响下,金云盖木秀,翠芒夺金灿,只道金碧满空。 受此对袭,无忆与崇阳双双飞退,前者身影刚一落定,佛皇棍顺势一倾,连连御风回杀,勇而无畏,猛而直进。 崇阳一脸沉郁,适才的胜邪一剑,他已出力过半,原想着这一剑势无忆应无抵御之能,殊不知无忆的强大已然超出了他之预料。 眼见得无忆横撩长棍回杀而来,崇阳反手一挑,胜邪剑芒再次金灿烁空而出。 不多时,佛皇棍落,如电光射下,无忆把手承棍,猛地就是一记劈棍落下——“佛皇一怒!” 霎时间,棍影如风,凌威气锐,如有雷霆之怒自九天落击而来。 崇阳眯了眯眼,执手胜邪,轻舞撩挥,本作长剑之身的胜邪,顿敛身形,须臾之间,胜邪剑体竟已缩短了一半。 此刻,自胜邪剑身上,有凛然煞气撩腾掩动,剑势之中的凌锐,堪破天地。 放眼以望,只见得两道匹练一闪而逝,一端劈撩苍宇落击剑芒,一端直上九霄承迎棍力。 “砰!砰!” 两记炸裂声顺势而起,惊天动地,震耳发聩。 无忆的棍力在剑芒的抵御下瞬间溃散,而崇阳的剑芒也在一个照面中纷纷碾碎。 “轰!轰!” 强猛的反震之力,直直落击到两人身上。 “噗嗤!” “噗嗤!” 两人喷出一口鲜血,继而于落日残辉中倒飞出去。 交手尚短,但两人却已尽力施为。 一棍一剑,前后交击,声威直让天地动容,万物瑟抖,最后两人竟拼了个不分上下。 此时,无忆持棍而立,身不动,棍不动。 他身正姿端,一袭青衣,猎猎随风,嘴角处的鲜血落映着一抹残红。 他的人显得飘逸洒脱,手中的佛皇棍仍旧傲然挺立。 不远处,崇阳满面骇然,他恨得咬牙切齿,持手胜邪,更是随风轻吟,那吟声,凄冷决厉,闻之心神寒凉。 崇阳道:“无忆,我承认自己小看了你!但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说着,那被崇阳横斜在手的胜邪长剑,突地烁出璀璨金芒,锋啸凌锐之下,胜邪剑的剑身竟已完全隐了踪迹。 远远看去,崇阳的手中,哪里还做半分剑影? 无忆神色如常,拭了拭嘴角鲜血,转而噙上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道:“不结束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崇阳有着三劫境实力,无忆虽未破窍成劫,但凭着身心相连的佛皇棍,其实力哪里又会落后崇阳多少? 见得无忆这般轻蔑之态,崇阳的神色顿变得阴沉似水,他气郁得恼羞成怒,面红耳赤,厉喝道:“找死!” 话语方歇,崇阳点指而动。 他的手中,已无胜邪剑影,但随着他这一落指,四方天野,金锐横啸,无形之中,仿有破空剑芒直朝着无忆袭杀而去。 一时间,天似浑裂地似崩,凌锐之声,摄人心魄。 无忆见状,微微皱眉,稍许停顿,他已是掠影而出。 佛皇棍破空虚点,只见一道翠芒横贯长空,直取点指而来的崇阳。 眼看着无忆持棍而来的身影便要与崇阳交击在一起,可就在这时,无忆的身前,突有数十道灿金剑芒凭空显现。 刹那间,那数十道剑芒纷纷朝着那一道翠芒轰袭而去,金蛇腾空,星奔电走,似有要将翠芒彻底刺破之势。 无忆身姿不停,人以御风而掠,棍随人动,人至棍落——“佛皇一怒!” 棍出,斜影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砰!砰!砰” 巨响声撩起成片风尘,那作穿刺而来的数十道剑芒,仅仅一个照面,便纷纷碎裂为漫天飘零。 无忆动势不减,手中佛皇棍若倏电般再次点出,须臾之间,人影棍影,已双双袭到崇阳跟前。 只听得“嘭”的一声轰响,佛皇棍再次劈落。 只见得一道落棍影下——木元,碧天。 棍出,力以激涌,惊落河汉,势破云天——“佛皇一影!” 霎时间,无忆手中的佛皇棍突地演作一道夺目碧影,棍落之际,一影化二,二影化四,四影化八 上百道棍影,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瞬间便将崇阳的身影笼罩。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延绵天地,在那数百棍影的轰袭下,虚妄无所遁形。 值此狂猛棍攻,崇阳的身子却做消失不见,也不知是否在那浩荡木元之力的碾动中湮灭不复? 无忆稍稍一顿,眉宇见凝,他与佛皇棍心神相通,自能感受到那密布的棍影下,已失去了崇阳的气息感应。 就在无忆迟疑之际,异变突起,只见绵绵的苍翠棍影中,兀地烁出一道金芒。 金芒掩映着一个剑柄,剑柄的剑茎之上,镌刻着一灿金盘龙,它活灵活现,宛若要离剑傲吟而出。 紧随着,金芒愈演愈盛,灿璀刺目,只寥寥片息,便已缭腾出一片金色山河。 下一刹,本无剑身相接的剑柄,倏地凝炼出一锐啸剑锋——“咻!” 只听得一道刺破之声传荡而出,佛皇棍下延绵苍翠的棍体,瞬间崩裂——“砰!砰!砰!” 受此震袭,无忆的身子轰然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如雾飘洒——“噗嗤!” 如此同时,崇阳的身影重新显现。 他从金芒包裹中飞射而出,持手的胜邪长剑,锋芒毕露,金元激荡,凌锐满苍。 崇阳持剑朝着无忆飞刺而去,胜邪剑身,光彩烁目,剑气直冲九霄,金光撩射日虹。 剑音若啸若啼,声锐锋利,直让人毛发尽竖,不寒而栗。 千钰等人屏息以望,他们一动不动,惊恐满目,四肢百骸全般石化。 天翊自若如常,似乎并不担心什么,他很清楚无忆的实力,岂会这般轻易便败于崇阳剑下? 史大彪提坛自饮自乐着,他没有关注天幕之上的战况,反是平眼朝着四周望去。 那里,横七竖八地倒将着不少尸首,更有诸多储物袋,散布各处。 此时,撕空裂气中,崇阳刺撩而来,人影剑影,飞走如风,一呼一诺,锋锐的胜邪长剑已然杀取至无忆跟前。 面对崇阳的凛冽剑势,无忆面有凝沉,继而微微一笑,道:“你既是想要快速结束这一战,我若不成全你,岂不让你大失所望?” 言落,无忆倒退的身影突地消失不见,眨眼间,落日余晖之下,唯独剩下一根节节分明的苍翠长棍静悬于空。 此刻自佛皇棍棍身之上,散溢着浩淼无边的木元之力,它停驻当空,生气勃发,就连西沉的那一轮落日,都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 见此一幕,崇阳紧皱着眉头,但落刺而来的胜邪剑却不作丝毫滞缓,眨眼之间,便已刺击到佛皇棍上! 预料中的炸裂声,并未惊天动地而来,胜邪剑刚一落击到佛皇棍上,随剑而来的凌锐只若陷入虚无缥缈之中,竟没有掀起丝毫动静。 崇阳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无比,他骇然地凝视着抵触着胜邪剑身的佛皇棍。 这一看,崇阳的神情顿变得迷蒙起来,他的心神好似遁入到了一方奇异的时空之中。 那里,清音弥漫,有一翠绿长棍,擎天而立,它宝相庄严,散着慈悲肃穆。 棍身之上,盘旋着一条青龙,龙身微腾,龙眼微侧,只一低眼,便看得崇阳心胆俱裂! 更让崇阳骇然的是,那擎天长棍的棍巅之上,有一男子迎风而立,他青衣飘飘,落得潇洒倜傥,赫然正是无忆。 许是感受到了崇阳的仰望,那停驻棍巅的无忆,突地转目视来,他笑意轻悠,如徐徐清风,让人心醉神迷。 这一幕落入崇阳的眼里,却让其骇然至极,他一脸不敢置信,颤颤惊惊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坠入虚实之域中?他怎么可能施展得了这一手虚实相生?不不可能” 崇阳不断地摇头晃脑着,整个人状若疯癫,有那么一刻,他突地惊叫出声:“啊!!” 值此之际,那正提剑点刺着佛皇棍的崇阳,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噗嗤!” 下一刻,他的身子就如残叶遭风卷席,弧划般地朝着远出飞落。 崇阳前身刚退,那静置于空的佛皇棍,突地旋动起来。 紧随着,无忆的身影凭空显现,他微一招手,佛皇棍顺势入手,继而人棍相随,连连朝着飞退的崇阳袭去。 此时的崇阳,满目惊骇,他的身子倒远而去,浑身上下,鲜血只作淋淋。 无忆身影一展,三两息后,一根长棍已然悬停在崇阳喉前三分处:“你想要的结束我给你了!你可满意?” 崇阳颤巍巍地看着无忆,眼中惊惧波荡不休,他张了张口,却又落得无言以对。 无忆道:“在我眼里,你的自大跟自负,甚是可笑!我说过,你的剑,束缚不了我,更不可能限制得了我!” 语落,棍已衍动,成穿喉之势。 崇阳见状,似已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急喝道:“住手!!” 无忆稍稍一顿,他的神色无喜无悲,下一刻,他收棍转身,状作欲离! 见此一幕,崇阳低了低头,自顾喃了句:“我输了!” 说着他看向无忆的背影,喝道:“无忆,你知道我有杀你的之心,可你为何不杀我?” 无忆并未转身,只言道:“你之前说过,想见识见识佛皇棍的不凡,现在可曾见到?” 言罢,无忆的身影已从天而降,转瞬间,其人已归返到天翊等人身旁。 崇阳痴愣当空,脑海中不断浮掠着无忆适才所言,他很聪明,也知道无忆那一席话,绝不是为了在他面前炫耀什么。 久久之后,崇阳苦涩笑了笑,也不知是否在无忆的话中领会到了什么。 稍顿片刻,崇阳道:“他很不错,想来世间也只有他这样的男子,方才能配得上馨儿吧!” 说着,崇阳转目朝着天际的另一方望去,他与无忆的战斗已经结束,可武忘与剑奴之战,却仍在继续。 放眼以望,只见剑奴的“巨锋”之下,剑势雄浑,开山裂地。 武忘的刀,刀破霹雳,人如飞天焱神,刀若天来火芒。 两人激战长空,以刀对剑,有九天风雷惊落,有日星隐耀潜伏。 剑奴的剑,气势雄浑,迎撩挑刺之下,金锐横列,偏又不失蛮霸。 武忘持烈焰长刀与之相对,刀落之下,刀势炽烈,每每一道闪摇,火海银天,萧飒满苍。 刀剑交击,火星漫天,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砰!砰!砰!” 战得此时此分,两人竟落得个上下不分。 此刻,一记对击后,武忘与剑奴纷纷飞退出去,各自脸色,皆落苍白。 剑奴凝沉着面,盯着武忘道:“武忘,你的确很强!但你的境界终归是要低我一阶,这一战若继续下去,败的人,只会是你,而不是我!” 武忘狂冷一笑,烈焰长刀横斜在手,道:“怎么?你这是劝我认输吗?”。 剑奴不置可否,道:“我没有劝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武忘顿了顿,盯着剑奴的眼神中,多了些凛寒。 剑奴说的没错,他的境界只有出窍境,而剑奴却已突破到了三劫境。 两人的整体实力虽作持平,但若真的这般为战下去,境界高深的剑奴获胜的可能性确做大一些。 见武忘不回应,剑奴又道:“武忘,我想我们也没有再继续战下去的必要了,你若认输,这一战便到此为止!” 说着,剑奴猛一甩手,本被其横持在手的“巨锋”顿落到他宽阔的肩膀上。 武忘笑了笑,横斜的烈焰长刀,并无收敛之势,道:“剑奴,你我这一战,胜负未分,仅凭你那预见之言,便想让我武忘低头,你觉得可能吗?”。 剑奴微一皱眉,道:“这般说来,你是要与我继续战下去了?” 武忘点了点头,放声大笑道:“没错,我要与你战到最后一分气力,我倒要看看,到了那时候,究竟是你站着,还是我站着?” 剑奴顿了顿,神色中的寒凉卷涌而起,他本不想再多耗费元力,但武忘的执着,却让他无从选择,他尊重每一个对手,自然也包括武忘。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正于地面上举首闻听着。 青霖道:“不忘,剑奴说的不错,武忘若继续为战下去,落败的可能性极大!” 千钰道:“他们的整体实力相当,在持久战下,境界的高低,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千叶等人纷纷点头,他们倒不是不相信武忘,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无忆没有开口,只看了看天翊,继而又转目朝着天幕之上与剑奴迎对的武忘看去,暗道:“死胖子,你可别给我狂客丢脸啊!” 天翊笑了笑,道:“预见可以很准,但有时候却也会失准!” 闻言,千钰等人皆是一愣,他们在天翊的眼中看到了一股高深莫测,同时也看到了他对武忘的坚信。 千叶道:“不忘,你的意思是说,武忘与剑奴这一战,还做风雨难测吗?”。 天翊微微一笑,也不作应,举首而望,但见长空四野,风云骤变。 这一刻,如血的残阳隐了踪影,天幕之上,阴云四合,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 一时间,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却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见得这突袭来的胖坨大雨,天翊淡淡道:“这一场雨,来得很及时!”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飞天焱神,金冠太宁 合两更 此刻,武忘与剑奴悬立雨中,两人全身湿透,任凭疾风厉雨,滴打在身。 武忘横斜着烈焰长刀,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 剑奴巨锋握手,钝重刀锋,熠烁雷光,直让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两人互以凝视,身不动,影不动,目光却若针尖对麦芒,皆作凌厉。 剑奴扬手一挥,巨锋直指武忘,道:“此剑巨锋,剑剑浑金!” 武忘淡然一笑,拂手间,烈焰长刀豁显在手,刀锋火烈,风吹不熄,雨打不灭,道:“此刀烈焰,刀刀烈火。” 言落,雷鸣电闪再起,两道人影挥刃而动,静如江海凝光,动如雷霆疾发,须臾之间便已激战在一起。 剑奴的剑,剑势雄浑,每每一记劈撩,断雨成线,撩风成片。 这一刻,风雨不歇,刀剑之势不衰,两人携着杀伐之气,激战于风雨云霄之中。 浑厚的剑气,纷繁撩射,钝重的巨锋,衍行如流水,锋芒凌锐。 猛烈的刀劲,震颤在天地间,刀光挥雷电,汗雨落昏泥。 覆盖天野的幽暗,仿若不是自然而来,而是在两人的激战中衍生而出。 半空,风急雨切! 剑奴举剑成劈,一记落砍——“劈天!” 剑落,惊起风雨回撩,自“巨锋”中迸射而出的金芒,映照漫天,剑势开阖,蛮横绝霸,若有断天之势。 武忘见状,眉宇一横,烈焰长刀提撩而上——“破空斩!” 刀出,落袭而来的风雨顿作回击,火元直作腾卷之势,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刀之中。 眨眼间,上剑对下刀,劈砍对迎撩,两刃交击,顿起震耳发聩的轰鸣声——“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倒退,喷洒的鲜血在疾风厉雨的吹袭下窜落。 剑奴顾不得己身倒卷的身姿,顾不得飘洒成雾的鲜血,他愣愣地盯着武忘,满眼交织着惊骇。 他自认适才的剑势,绝不弱于武忘的刀势。 可一交击,他方才发现,自武忘刀中传递而出的力量,来得诡异无比,给他的感觉,这天地风雨都好似受其挥刀号令一般。 这一幕,不止看呆了崇阳,更让千钰等人满面惊诧,倒是天翊与史大彪显得自若如常。 青霖道:“怎么会这样?武忘的实力怎么突然增强了这么多?” 千钰道:“武忘适才的那一刀,刀势凛冽,其中蕴含的力量竟丝毫不弱于剑奴!” 无忆道:“怎么给我的感觉,死胖子的那一刀中,似乎不止澎湃着火元?”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放眼长空,凄风冷雨,雷鸣电闪。 崇阳满脸不可思议,剑奴的实力,他极为清楚,西门阁一众小辈之中,其实力绝对处于佼佼之列,即便是他,也做不及。 可剑奴竟在武忘适才的一记撩刀之下,被击得喷血倒飞。 武忘的实力,只有出窍之境,而剑奴却是实打实的三劫境修士,有此反差,如何不让崇阳震惊? 一念及此,崇阳不由得看了看地面之上的无忆等人,之前他败于无忆的棍下,何尝不做意想不到? 稍作思量,崇阳的面色变得凝重不已,心道:“这些家伙到底什么来历?个个都落得不凡,按剑奴所说,那个叫不忘的才是最厉害的人!” 崇阳朝着天翊看了看,当见得后者那一脸的从容阔度后,他的心神竟莫名其妙的颤悸起来。 此时,剑奴被一刀撩飞之后,直直朝着云雨深处飞去。 武忘攻势不减,速超飞电,斜横在手的烈焰长刀,穿雨破空,携带而起的刀势,直如倒卷的刀河,洪涛猛烈。 举目而视,只见凛冽的刀芒,席卷苍宇,潇潇洒洒,直取剑奴而去。 剑奴稳住身形,脸色却惨白一片,体内元力四紊八乱,已是重伤。 见武忘迎击而来,他的颊面更添凝重,握手的巨锋发出拿捏的厚重音。 下一刻,剑奴的眼中浮掠过一抹决厉,他咬牙切齿,整个人状若疯癫,喝道:“武忘,你是第一个让我将巨锋开锋之人!” 说着,剑奴猛地一挑手中巨锋大剑,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芒夺烁而起,只见本作钝重无锋的剑身,顿变得凌锐傲啸起来。 那薄口的剑刃,闪动着刺目光芒,只稍稍一看,便给人以凌厉森寒。 见状之下,武忘动势不减,斜撩而来的刀芒,雄浑浩荡,掩一片云水火天。 与此同时,剑奴也已劈剑落下。 巨锋长剑,锐啸而出,剑势汹涌,所过之处,万物割裂。 武忘不为所动,烈阳长刀,若匹练刺云破雾,横贯长空。 刀出,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眨眼间,剑奴与武忘便已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只听得成片的轰鸣响彻天地,只见得漫幕风雨激撩回荡,一刀一剑,在阴阳明暗之中,划出金烁火腾。 霎时间,风云色变,日月颠倒,狂猛的震荡席卷四野长空,惊起“骇浪滔天”。 受此对击,武忘与剑奴的身子皆如飘蓬倒飞出去——“噗嗤!” 这一刻,昏沉天,山野地,朔风紧,草木摇落。 剑奴昏昏沉沉,整个人就如弥留之态,唯余潜意识中的执拗支撑着他摇曳当空。 武忘倒卷出好长一段距离后,方才稳住身形,他凝沉着脸,持拿烈焰长刀的一手隐隐有些颤抖。 稍顿片刻,武忘倏地飞夺而出,烈焰长刀直在半空划拉出一片火色雨线。 不消多时,武忘人已飞抵剑奴跟前,但他的刀锋却并未落下,反是停悬在剑奴的身前。 看着摇摇欲坠的剑奴,武忘淡冷道:“剑奴,你的预测失准了!我武忘的世界里,没有认输可言,即便战死!!” 武忘这话,说得字字铿锵,摄人心魄。 剑奴迷沉地笑了笑,半眯的眼缝之中,有武忘傲然挺立的身影,有斜雨加身的烈焰长刀。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言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其人已倒坠而落。 这一刻,剑奴就如一飘零,身随风展,他落得神智不清,但持拿巨锋的一手却做牢固! 见此一幕,不远处的崇阳连连倏展而动。 不消多时,崇阳便已经把持住了的剑奴的身子,他悻悻地看了看武忘,对后者没有于剑奴下杀手暗感庆幸。 崇阳顿了顿,目以扫视,也未多言什么,继而带着剑奴远渡而去。 此时,武忘依旧悬空而立,他身姿挺拔,一袭赤袍,猎猎随风。 沉定了好片刻后,武忘方才落降归来。 身定的一刹,风停了,雨也停了,弥漫四合的阴云消散不复,一轮孤月缓缓升起。 见得武忘归来,无忆等人纷纷靠上前去。 武神对着武忘竖了个大拇指,兴奋道:“武忘兄弟,你真厉害!连三劫境的剑奴都被你打败了!” 千叶道:“武忘,没看出来,你的实力竟这般强大,佩服!” 无忆淡然笑了笑,道:“死胖子,干得不错,总算是没给我狂客丢脸!” 青霖道:“武忘,你能告诉老师,你是如何挫败剑奴的吗?”。 听得众人七嘴八舌之言,武忘讪讪一笑,这一笑,笑得面色惨白,笑得气息紊乱,傲挺的身子也变得踉跄起来。 见状,武神第一个冲上前去,接着将武忘搀扶住,关切道:“武忘兄弟,你没事吧?是不是子在与剑奴打斗过程中,受了伤?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武神这一开口,顿引来了千钰等人的诧异,在此之前,他们可没发觉武神竟这般关心武忘。 无忆顿了顿,打趣道:“武神大哥,死胖子伤得的是心,你可要去看看?” 武神一愣,敛了敛面上的担忧,尴尬笑了笑,道:“我只是替恩人担心而已!她应该不希望武忘兄弟出什么差池!” 武忘道:“放心吧,我没事!只是体内元力消耗得有些大而已。” 说着,武忘朝着天翊看去,因为他发现,打从他落地归来后,天翊的神色便一直被阴沉缭绕着。 承接到武忘的眼神后,天翊淡淡道:“远烟当叶敛,骤雨逐风多,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武忘低了低头,小声道了句:“老大,我错了!” 适才武忘与剑奴一战,只道险象环生,别看此时他尚还能自主而立,可其体内的伤势,却道不轻,想来要恢复如初,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不及。 武忘知晓天翊的言外之意,早在虚空战场之中,天翊便言说过同样的话语。 那时,他与轩炎一战,也是借助那一场瓢泼风雨,方才取胜。 武忘之所以能挫败剑奴,皆因他的体质之秘,因为他不止修炼有火属性的元力,更修炼有水属性的元力。 众人中,知道武忘水火兼修的,唯天翊一人,当初武忘也是在天翊的帮助下,方才将体内的水火元力契合。 武忘很清楚,自己两元齐修的事情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见武忘这般神态,天翊笑了笑,道:“今夜我们便在此休息好了!” 说着,天翊径直朝着一旁走去,那里,青釭城一众人等,正瞠目结舌地伫立着。 无忆等人见状,无不莫名失措,他们不解地看了看天翊,接着又眸定在武忘身后,不明后者为何突然认错? 武忘同众人示意一笑,继而寻了处地方席地而坐下来,此战他受伤不轻,必须抓紧时间恢复。 见武忘不愿多加言谈,千钰等人只得作罢,武神怔了怔后,尾随武忘而去,接着在其身旁静默而坐。 史大彪从容如常,饮酒如常,三两酒入腹,他朝着小笨与大青投递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言意。 小笨与大青愣了愣后,皆有鄙夷相对,但最终还是随着史大彪一道,开始“打扫战场”! 此时,天翊已来到夏侯青的身旁,他点了点头,微笑示意。 见状,夏侯青兀地就是一个机灵,道:“修友,你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但说无妨!”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与夏侯城主客气了,不知城主身上,可有高阶草木之灵?” 夏侯青一愣:“高阶草木之灵?” 天翊点了点头,他本没有刻意地要去强求些什么,但既然遇上了,他又岂会平白错失良机? 迟疑片刻,夏侯青轻一挥手,自他的掌心之中,顿有一株灵草显现,这一草本枝叶繁茂,蓬动之下,宛如一顶冠。 夏侯青道:“修友,此草名为金冠草,不知可是修友口中所指的高阶草木之灵?” 天翊低眼看了看夏侯青手中的“金冠草”,只稍一感应,便可探查到这一草木之灵上,散溢着浓郁无比的精纯灵力。 天翊颔首,道:“夏侯城主,不知你可否将这‘金冠草’置换给我?” 夏侯青爽朗一笑,想也没想便将手中的“金冠草”递到天翊跟前,道:“修友,你给我一件巅峰法器,这一株‘金冠草’我便与你交换了!” 虽有腹疑,但他们都未开口,也知道夏侯青如此做,不过是要买个情面给天翊罢了。 天翊微微笑了笑,掩手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杆笔锋显露而出,道:“夏侯城主,你看这一笔物如何?” 夏侯青怔了怔,转而朝着天翊的手中的笔物看去,此笔晶莹泛烁,笔体之上,灵力缭绕,一看便作不凡。 天翊道:“此笔名为太宁笔,我得到它时,它的品阶尚且还停留在巅峰法器层次!” 天翊没有将话说完,轻手一抛,太宁笔顿落入夏侯青的手中,与此同时,那本被夏侯青呈递于手的“金冠草”突地凭空消失。 见状,夏侯青倏地变貌失色,以他实力,竟是没有看清天翊是如何将“金冠草”取走的! 当然,更让夏侯青激奋的是,那落手的笔物,触感微凉,只入手的刹那,便给他一种神清气爽之觉。 有感于此,夏侯青猛地一惊,暗道:“灵宝?” 这一刻,夏侯青痴愣愣地拿捏着“太宁笔”,当他从出神中醒转过来,天翊人已远去,轻悠月色下,唯独剩下一道背影。 稍顿了些时候,夏侯青轻声一叹,继而带着一众青釭城卫离开。 与此同时,辰南子传音天翊道:“小子,那太宁笔颇有奇异,你竟然就这样与他置换了?” 天翊笑了笑,回应道:“辰老,我不想落他人情,既是置换,我又岂会占他便宜?” 辰南子顿了顿,道:“我看不是你占他便宜,而是他占了你的便宜才是!” 天翊不置可否,太宁笔是他从史大彪那里捯饬来的,而史大彪获得太宁笔,则是在学院天才战中的那一场豪赌中。 就如天翊之前所说,他得到太宁笔时,其品阶尚且处于巅峰法器层次,可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笔物竟升阶到了灵宝层次。 天翊用其与夏侯青交换“金冠草”,也只想落个心安从容罢了。 沉寂好半响后,辰南子又道:“小子,这一株‘金冠草’你打算用在谁身上?” 在此之前,天翊曾从飞燕的手中得到过一株“飞燕草”,当时他选择让小貂用灵,可后者吸收之后,并未醒转。 此时辰南子如此相问,不由让天翊踌躇起来。 思定片刻,天翊道:“辰老,还是用在小貂身上吧!” 言出,辰南子顿做惊讶,道:“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就在刚刚,你们可是将西门阁小辈中的翘楚痛打了一顿!” 天翊道:“辰老,你是说西门阁会因此怀恨于我们?” 辰南子道:“难道不是吗?除开西门阁外,也不知其他势力,是否有人一路追杀到了西门之地,前方的路,可谓险峻不已!” 说到这里,辰南子悠地长叹,也不知在感叹什么。 天翊顿了顿,他知道辰南子的言外之意,眼下闫帅与晓梦皆做昏沉,如果用以“金冠草”,两人说不得便会有一人醒转归来,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有着巨大帮助。 稍作思量,天翊道:“辰老,‘金冠草’还是给小貂用吧!我会尽管寻得其他高阶草木之灵,让闫帅前辈与晓梦前辈从昏沉中醒来!” 听得天翊这般言语,辰南子除了无奈长叹外,再也不做言对 暮日西沉,夜月东升。 此刻的天际,清澈中带着朦胧,夜色悄悄地踱着步,以一宽大的幕布将山川原野笼罩。 等人栖停月下,静休以待着。 天翊抬了抬眼,思绪翻滚,将缱绻的旧事伴着月色的辉映,肆意泼墨写意着相聚的渴望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莫愁湖畔,西门一笑 合两更 翌日,天光和煦,惠风满盈,天翊等人继续启程西去。 让天翊颇为无奈的是,小貂在吸收了“金冠草”的精纯魂力后,依旧没有觉醒迹象。 大半日行程下来,众人抵达一处峻峰之巅,此时正值落日西沉,天际边缘,缱漫着缕缕金光。 放眼以望,但见身下有一阔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只道是,一带江山如画,风物轻扬潇洒,水浸碧天何处断,翠色悠光相射。 阿布道:“此湖名为莫愁,入湖之水源自渡江,泛莫愁湖而过,便是出了青釭城地界,毗临城域名为倚天!” 众人一愣:“倚天?” 阿布点点头,道:“倚天城域幅员辽阔,纵观整个西门之地,也数前列!城主名唤半双,身份信息不详,诡秘莫测。” 半双即为单,善单者,总归是有些故事可言!”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不知你口中的故事,指的是人还是物?” 史大彪道:“半双也可理解为无双,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天翊道:“就是不知,半双手中的倚天,是否真的就是倚天?” 闻言,史大彪讪讪一笑,却不作应,早在之前,天翊便与他言道过,说西门之地与剑域颇有相似之处。 剑域七十二郡,落有七十二剑锋,每一剑锋之上都有一峰主,人与剑同名,剑与人同行。 让天翊好奇的是,不知剑域内的七十二座剑锋之中,是否也有青釭、倚天之名? 天翊虽有猎奇之心,但却并未口出探究之言,他能感受到,史大彪有意在回避一些话题,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做那强人所难之事? 阿布愣了愣,惊诧道:“不忘师叔,你们怎么知道半双的手里拥有倚天剑的?” 闻言,天翊笑了,史大彪也笑了,两人皆笑得意韵深藏。 下一刻,天翊临空一跃,身如流光直朝着山巅之下飞射而去。 武忘等人迟疑片刻,紧随天翊身后。 不消多时,一行人已降临在莫愁湖畔,远处看湖,湖以浩荡广阔,近身以观,浩淼的却作烟霭蒹葭。 只见得,莫愁湖的四周山色,迷蒙澄秋,水光融日,浮萍飘碎还圆。 轻烟薄雾中,有数行征雁,分破白鸥烟,高下回湖,闲静凝望,残霞暝霭,落有一渔船。 距那渔船不远的岸边,滩涂瑟瑟,荻花丛簇,隐映着一间竹篱茅舍。 伴随着天翊等人的到来,自那竹篱内突有一老者走出身来,他面容慈祥,衣着素朴,一头黑白掺杂的发髻未绾未系。 见得众人,老者微微皱眉,继而闲悠踱步上前,道:“诸位行客,你们可是要过这莫愁湖?” 天翊道:“老人家,你可是要载我们一程?” 老者笑了笑,转而看了看停置湖边的渔船,道:“夜来之时,莫愁湖上颇不平静,明日一早,我再载诸位过湖如何?” 武忘怔了怔,正欲开口,却被天翊的一记示眼阻断。 莫愁湖虽作宽广,但在他们眼里,却只若身下云飞之地,展空而过,想来也花费不了太长时间。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在老人家这里叨扰一夜了!” 老者摆了摆手,和蔼可亲地笑了笑,接着便将众人引入竹篱茅舍的小院中。 小院别致,四五竹屋,错落相连,院外有荻芦环簇,院内有篱落堆花。 天翊等人并未入得屋内休憩,反是在院内席地而坐了下来。 老者见状,并未作何惊讶,同众人稍作示意后,便自顾出了院子,忙碌着渔樵之事。 武忘顿了顿,不解道:“老大,我们为何要在此处停驻下来?” 闻言,千钰等人也纷纷展目看向天翊,以众人的能耐,一小小莫愁湖可阻断不了他们的行程。 天翊笑了笑,看向武忘道:“你体内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武忘愣住,低了低眼,继而拿出一枚恢复伤势的丹药服下,天翊之言何尝又不是停歇在此的原因之一呢? 当然,真正让他下此决意的,乃是辰南子的暗中传音。 早在见得那老者时,辰南子便惊诧以言:“小子,如果可以,你最好别违背此人的意愿!” 听得辰南子如此之言后,天翊也震惊不已,他能感受到,辰南子是识得这老者的,且他的认识中还带着浓浓的忌惮。 只是当天翊追问老者身份时,辰南子却陷入缄默。 沉寂片刻,无忆开口道:“老大,我在那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凌锐无匹的气息,他似乎也是个炼气士!” 天翊怔了怔,道:“风澜大陆,能人隐士不少,有人闲居于山野,有人离尘于江渚,倒也不足为奇!” 无忆点了点头,萦绕眉宇的凝重却不见丝毫松缓。 也不知为何,一见到那老者,他体内的木元之力都若有滞断之势,他也曾暗中打探那老者,但却一无所获。 对此,千钰等人倒无太多猜忌,也就无忆说出这话后,他们方才心生了些惊疑。 迟定了些时候,天翊起身朝着院外走去,武忘等人见状,纷作欲随之势,却被天翊的一个眼神制止了住。 倒是史大彪小饮两口后,连忙追随在天翊身后,天翊竟也出奇地没有制止他。 此时,正值夜幕降临之际,宿霭笼幕,层云遮天,远近莺声,清音萦回。 昏暗中,隐可见老者正于渔船之上,收拾着渔具,孤影蹒跚,瘦怯单衣,凉生两袖。 天翊与史大彪出了别院后,径直到了老者跟前。 感知到两人的到来,老者暂停了手中忙活,他缓缓停直身躯,迎面所对的莫愁湖上,瑞烟回起,写意迷蒙。 老者就那般站着,也不转身视对天翊与史大彪,只言道:“乘物游心,无所势,无所依,独与天地精神往来,逍遥天下。” 史大彪道:“我本渔樵大泽野,一生自是悠悠者。宁可狂歌草泽中,岂愿背信俗尘下?” 两人彼此对言,老者口下说的是史大彪,而史大彪的言语何尝又不是再说这老者? 沉寂半响,老者开口道:“你看得倒挺透彻,只是不知,面对这一湖的烟雨,你的逍遥又该所寄何处?” 史大彪道:“我的逍遥不需寄托,心随天地远,神游逍遥吟!” 老者顿了顿,继而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落定在天翊身上,笑道:“辰兄,契阔已久,你难道不打算见见我这老友吗?”。 闻言,天翊倏地变貌失色,辰南子的存在,向来少有人知,且他身处拥有规避探查的无相神衣内,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感知其存在。 可此时老者却一语道破玄机,这如何不让天翊震惊? 正与此时,辰南子的言语声从无相神衣内传了出来:“时光悠悠,百载不复,也不知道当年的旧人,是否依旧?” 见辰南子开口,天翊稍敛了惊容,只凝视着老者,也不作言。 老者笑了笑,道:“纵使沧海桑田,我依旧是我,岁月可以将物、人颠覆,但却无法动摇我心!” 辰南子道:“这般说来,你认为自己还在坚守本心?那你告诉我,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老者道:“天大地大,寰宇无极,我等俗人,不过浮世飘萍,我出现这里,不过是因有一阵风恰巧吹袭到此,至于让你们在此停歇一夜,皆源于这莫愁湖上,晚来多不平静。” 辰南子冷地一哼,道:“这可是你找的借口?” 老者笑意顿敛,整个人的气息突变得凌厉起来,道:“辰兄,在你眼里,我做事需要找借口吗?”。 辰南子兀地一怔,稍作追忆,方才开口道:“曾经的你不是!” 老者平复稍许,祥和重归颊面,无奈一叹,道:“辰兄,这般多年不见,看来你对我倒是多了许多偏见。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小子吧?” 天翊一愣,他自然知道老者口中的“这小子”指的便是自己。 辰南子道:“怎么?你终于承认你的来意了?” 老者苦涩一笑,摇头叹息道:“放心吧,我对他并不感兴趣,他在我眼里,只一匆匆行客而已!” 说着,老者饶有意味地冲着天翊看了看。 辰南子道:“你对他不感兴趣,那你对他身怀之物可感兴趣?” 老者道:“事作身外事,物作身外物,他既能拥有,便是他福,我又岂会眼红?” 辰南子道:“我不管你来意如何,但你若真要动他,我即便拼个魂消道亡,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言罢,辰南子陷入沉寂。 老者一脸无奈,叹道:“看来辰兄于我的成见,颇多蒂固,我又何须多费唇舌,是非曲直,自古唯有时间能以丈量!” 说着,老者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友,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天翊沉定片刻,应道:“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在小子眼里,是非曲直,由心不由时!” 闻言,老者突地一愣,稍顿片刻,他开怀大笑,道:“好一个由心不由时!” 天翊道:“前辈,不知这莫愁湖中,到底有何不平静?” 老者道:“怎么?你想看看?” 天翊点了点头,以他眼识,自能看出老者对他并无恶意,倒是辰南子对此担忧不已。 老者笑了笑,掩手一挥,四方时空皆起变幻,天翊与史大彪只觉周遭景象,倏然骤变。 现身时,天翊与史大彪已悬空在湖泊上空,顾盼而视,波光溶漾无际,云收天净如水。 老者指了指潋滟的湖水,道:“这莫愁湖中的不平静,便在这里了!” 闻言,天翊与史大彪顺势眼望而去,只可见湖面如镜,水波不兴,哪里可见丝毫异常? 老者笑着,观其模样,似乎并无解释之意。 正与此时,天际边缘,一轮悠月缓缓升起,明媚月华,疏斜而下,直将莫愁湖映照得通透明澈。 然而好景不长,那悠月尚未行飞中天,便被四合而来的阴云笼罩。 霎时间,整个莫愁湖顿被昏暗交织,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突起剧烈风涛,激涌卷动,搅一片黑暗昏沉,凝一方煞气漩涡。 只听得“轰隆”之声连绵不绝,只见得风云雾绕,幽寒凛冽。 漩涡之中,黑水翻滚,波澜湍急,雷填雨注。 这一刻,风以飒飒,木以萧萧,那水涛高速旋转的漩涡内,隐有诡秘暗影穿梭其中,晃眼一望,就如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紧接着,湖面之上,突作阴风怒号,黑浪抛空,诡影遮天蔽日,疯狂起舞。 此时,天地彻底陷入昏暗,黑雾漫漫,鬼祟暗出,魍魉无尽,邪魂无边,凄惨悲哭,颤心动魄。 无数鬼影飞窜下,黑雾突变浓厚,继而于半空之上凝汇出一道模糊轮廓。 隐约之下,只可见一双泛烁着幽光的眼眸,若能洞彻世间万般,黑影一手探出,四方时空突起变幻。 一时间,山不生草,峰不插天,洞不纳云,涧不流水,一切都好在在那黑影的手下被遮掩。 天翊与史大彪痴愣以望,只觉心神恍惚,寒凉透骨,迷蒙中,他们好似听到了那黑影在言述着什么,偏又无法闻听清澈。 倒是缭绕在那黑影周身的无数鬼影,无不沉吟幽咽,怨哭之声冲霄而起,枯萎了飞霜,零落了翠莽。 不消多时,黑雾消散,鬼影无踪,天地恢复如常,清风悠拂,直在未磨的湖面荡起层层微波。 那一轮悠月,此刻已渐中天,清辉洒满,笼罩四合。 老者面上的笑意已作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凝重,道:“不忘小友,这莫愁湖上的不平静,是否来的壮阔?” 天翊凝沉着脸,不知为何,当见得那黑色漩涡中的鬼魅幽影后,他的心神颇不安宁。 倒是史大彪对此显得不以为然,提悬着一叹佳酿,若无其事地自饮为乐着。 老者道:“适才有我把持,你们并未感知那漩涡之中的吞噬吸扯之力,其势之强,炼虚境以下,皆无反抗之力!” 闻言,天翊猛地一颤,道:“前辈,这般说来,你出现在这里,便是因为这漩涡?” 老者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缄默不语的辰南子突然传出声来:“剑老儿,那漩涡之中,煞气强烈,以你实力,难道也未从中探查出什么不成?” 老者苦涩笑了笑,道:“辰兄,你也感应到了,漩涡之中煞气猛烈,纵然是我,也深入不得,对其自是无法一探究竟!” 辰南子道:“看来不久后的风澜大陆,怕是要有劫难降临了!” 老者道:“辰兄,你一向以天下苍生为重,值此之际,你难道还不愿站出身来吗?”。 辰南子无奈长叹,道:“剑老儿,你认为以我现在的状态,还能为风澜做些什么?” 老者一怔,满面怅然,掩手一挥,四方时空再起变幻。 须臾之间,天翊与史大彪便是归返到了莫愁湖畔的竹篱小院外。 此刻,老者依旧置身在渔船之上,他忙着收拾各类渔具,适才之事,好若根本就未发生一般。 史大彪顿了顿,也未言说什么,同天翊示意一眼后,便提悬着酒坛朝着院内走去。 天翊凝视着老者,说不出有何感想。 正与此时,辰南子突然传音于他:“小子,适才在那黑色漩涡出现之际,闫帅与晓梦皆有颤应。” 天翊一愣,思绪翻转。 这一刻,不由回想起了发生在雨木之域核心之地的事情来。 那里,也有一如镜的湖面,晓梦曾驻望在湖畔,历经无数时载的风雨吹袭。 直至他们的到来,摘取了龙葵果,晓梦方才醒转过来,也正因为如此,那个沉寂的隐秘被打开。 思定半响,天翊方才回应道:“辰老,你觉得闫帅前辈与晓梦前辈对此应有知晓?” 辰南子道:“不止他二人知晓,百花的牡丹城主怕是也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对此,天翊不可置否,当初他们前往雨木之域核心之地时,牡丹便与他有过照面,且说了些深隐之言。 眼下看来,这一切倒也并非无的放矢。 就在天翊思忖之际,老者已收拾了好了一切,他从渔船上缓步而下,接着来到天翊身旁。 老者道:“不忘小友,你的那两个兄弟倒是颇为不凡。” 天翊兀地一愣,道:“一笑前辈,比起西门阁的人才济济,他二人又如何入得了你眼呢?” 闻言,老者轻悠一笑,道:“当今风澜小辈之中,能挫败剑奴与崇阳者,屈指可数!” 说着,老者身不作停,径直朝着院内走去,刚行没几步,他突地一顿,再道:“我很想看看,身为他们老大的你,又作何惊艳?” 言落,老者的身影再不停留,三两时息,其人已掩入到竹篱茅舍中。 对于天翊能言道出自己的身份,老者并未感到奇怪,在他想来,这一切应是辰南子告知给天翊才是。 可事实是,辰南子一直都对天翊隐瞒着老者的身份,此时闻言,不由诧道:“小子,你是如何知道他就是西门一笑的?” 天翊自如如常,只淡淡道了句:“猜的!”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倚天半双,神曲之战 合两更 翌日,水天摇影,翠幕云飞,水阔无边,微动涟漪。 天翊等人在西门一笑的渡引下,泛莫愁湖而过,水浸碧天,清风皱波,荻花荇蔓,悠随双桨。 西门一笑悠然得态,此刻的他,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泛舟于烟波浩渺中的渔夫。 只道是,一棹春风一叶舟,一轮茧缕一轻钩,从来不著万斛船,一苇渔舟也从容。 天翊等人静坐船上,观莫愁湖平阔浩荡,烟缭无际,心下却有愁思交织,人在莫愁湖上,又有几人真能做到莫愁? 一番行水之路,落得坦荡无惊,夜幕将临,渔船已靠岸。 西门一笑同天翊等人稍作示意后,便泛桨折返,寥寥片息,其人已消失于薄雾轻烟中。 武忘等人一脸疑沉,在他们想来,莫愁湖畔的水波之路,本不该过得这般迟缓。 昨夜,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老者与他携望一川山水,山作莫名之山,水却作莫愁湖水。 梦里,老者所言不多,只叮嘱他,若有可能,便去西门阁一趟。 那里,有伊人深锁春闺,伫倚危楼,清风细细,望极春愁,黯生天际,唯有他,可凭阑意。 老者的面容落得模糊不清,但无忆却能感知到,梦里的老者与适才泛舟归去的老者,似作同一人。 一念及此,无忆的神色更添凝重,恍惚间,他竟有些分辨不清梦与现实。 众人落定稍许后,便沿着暮烟芳草而去,依阿布所言,再过些许山川,他们便能抵达倚天城。 此刻,长烟落日,天色以昏,千山叠嶂,丛影斑驳。 仿偟山泽,林泉栖息,野径盘纡,荒阡交互。 天翊等人行径山间,只道岩壑萦回云水窟,林深路断迷烟客,人寂寂,寒湜湜。 待得月色唤出,清辉迷漫,众人终是得见万千灯火,于一城池中摇曳阑珊。 阿布道:“不忘师叔,前面便是倚天城了!” 天翊点了点头,放眼以望,但见有百丈城墙蜿蜒盘旋,疑是龙卧于陆,又似有山仞之锐,鄙夷天下之势。 倚天城,落建在延绵的山川之中,四面临险峻高山,但其锐势却丝毫不逊色。 整个城池,肇始绵延,彪炳千秋,安然如山,深沉敦实,偏又不失凌锐。 这之后,众人沿逶迤路道而去,时不作多,便已身临倚天城外。 入得城内,但见灯火通明一片,车马粼粼,行人如织。 倚天城的夜,竟落得这般闹热不凡。 天翊择了间客栈,让众人稍事休息,自己却是马不停蹄地开始在城中转悠起来。 眼下闫帅、晓梦以及小貂皆入昏沉不醒之态,他急需大量的高阶草木之灵,若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在倚天城停顿。 然而让天翊无奈的是,一番搜寻下来,高阶的草木之灵却是一株未得。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若实在找不到高阶的草木之灵,购置些偏次的草木之灵融炼成丹也未尝不可!” 经由辰南子这般提醒,天翊若有恍悟,可稍稍一想,激奋又作消退。 天翊道:“辰老,炼丹没问题,这一方面武忘与茵儿也是行家,只是苦于我手中并无丹方,如何以炼?” 辰南子一愣,他虽见识广博,但对丹药一道却不甚了解,且恢复灵魂之力的丹药本就稀少,一时竟落得无言以对。 沉寂好半响后,辰南子方才开口道:“小子,武忘身为南宫小丹帝,他或许知晓一些偏门的丹方!” 天翊顿了顿,连忙调转身姿朝着客栈折返而去。 行至半途,天翊突然停下了脚步,只因为迎面所对,有一女子正含笑打量着自己。 女子红衣罩体,玉颈修长,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无不发出诱人的艳冶。 她的大眼睛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按理说,有此媚艳女子停驻当街,理应招来千般瞩目才是,可此时来往行人,对此却无动于衷。 只稍稍思量,天翊便作明悟,不是那些行客不驻足,而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见这女子。 女子笑望着天翊,道:“不忘小哥,今晚月色迷人,城外有一清幽亭轩,不知可否有幸与小哥在那里听风赏月?” 天翊神色如常,女子的妖艳并未使得他心神动摇,淡淡道:“阁下是何人?你我素未谋面,” 女子道:“我是何人有那么重要吗?你只需要知道,我身上有你急需之物!” 说着,女子身姿摇曳,一颦一笑,无不摄人心魄,也不知她口中的“急需之物”是否另有所指? 天翊一愣,凝视着女子的眼神也变得凝沉了许多,他不认识女子,但女子却认识他,且有备而来。 见天翊迟迟不以回应,女子掩手一挥,一卷信轴顿作一抹流光落入天翊手中。 天翊怔了怔,对那信轴稍加探查,神色却是倏地大变起来,惊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急需此物?” 女子淡然笑了笑,道:“我并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我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天翊眉头微皱,颊面的惊骇却无半分敛散,就连无相神衣内的辰南子此刻也做惊愕失措不已。 这一切,皆源于女子抛给天翊的那一卷信轴,信轴之内,承载着一种丹药的炼制之法。 此丹药,恰好正是恢复灵魂伤势的丹药,且所需的草木之灵,对品阶的要求并不太高。 在辰南子的提醒下,天翊心生炼丹之法来让闫帅等人醒转过来,而此事,就发生在刚刚,且两人是以神念沟通,旁外之人何以得知? 但这女子的出现,却是震骇住了天翊与辰南子,两人可不相信,这会是简简单单的巧合,而女子也说了,她是受人之托。 稍作思量,天翊开口道:“不知阁下是受何人所托?” 女子笑道:“不忘小哥,恕我不能言道以明!不知现在,你是否愿意随我前去城外的亭轩一叙?” 天翊顿了顿,道:“你既已将这信轴转交我手,不是已经完成所托之人的嘱咐了吗?”。 女子笑意依旧,道:“不忘小哥,你以为我只受了一人所托吗?”。 天翊一诧:“哦?如此说来,嘱托你办事的人还真不少!” 女子道:“小女子命苦,所以也只能做些苦差事,不忘小哥,请吧!” 说着,女子为天翊让开一道来,且顺势做了个恭请的姿势。 天翊迟疑片刻,终是迈开了步子,继而与女子一道朝着倚天城外走去。 清辉月华,散漫天低,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万影皆因月,千生各为秋。 行至了好些时候,天翊与女子来到了一条阔江旁,此江名为渡江,依渡江水流而去,可至莫愁湖。 江畔,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于青松翠柏之中。假山假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两人过玉阶白露,穿幕帘水晶,身抵一处清幽高亭。 天翊与女子迎面于渡江,放眼以望,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女子道:“不忘小哥,据说你年纪轻轻,实力却作惊艳非凡,不知小女子可有幸能与你手下讨招一二?” 天翊微微一诧,来时的路上,他还心有惊疑,可随着女子这话出口,他却揣悟了许多。 稍作沉寂,天翊笑道:“半双城主,小子区区出窍实力,何以担得起惊艳非凡?” 闻言,女子倏地变貌失色,惊诧道:“小哥是如何知晓我就是半双的?” 天翊只微微笑了笑,却不作应。 他若没记错,昨日西门一笑曾夸赞武忘与无忆不凡,而后又与他言道:“我很想看看,身为他们老大的你,又作何惊艳?” 言语之中,已然包含了打探之意,只是让天翊没想到的是,西门一笑对他的打探竟来得这般迅捷。 见天翊迟迟不言,半双道:“不忘小哥,想来你也见过阁主他老人家了,他对你似是极为看重!” 天翊道:“半双城主,小子才疏智浅,何以得入一笑前辈法眼?也担不起城主的讨招之说。” 说着,天翊对着半双示以歉意,继而转身欲离。 见状,半双笑了笑,道:“不忘小哥,你来我倚天城,应该是想要获取高阶草木之灵吧?” 话语方歇,半双轻手一挥,皓腕兀呈,冰肌玉肤,滑腻似酥。 随着半双的这一行举,其掌心之上,顿有一株草木之灵显现出来。 这一草木之灵,茎干挺直,花叶卷曲,怯生生的,腼腆得紧,碧叶之下,落映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天翊本作欲离,突见半双这一举动,顿时停下了脚步。 半双道:“不忘小哥,这一草木之灵名为神曲草,想来应是你正在找寻的高阶之物!” 天翊道:“半双城主,说正题吧,小子如何才能从你手中拿走这神曲草?” 半双笑了笑,道:“小哥想要这神曲草也简单,只要你答应与我过招,且取胜于我,那么它便是你的了!” 言罢,半双轻手一抛,托于掌心的神曲草顿做一抹流光弧落到一旁的石桌上。 天翊顿了顿,他很需要高阶的草木之灵,半双拿出神曲草来,着实让他很难拒绝。 见天翊这般神色,半双脸上的笑意更盛一分,也更妖媚了一分。 她直愣愣地凝视着天翊,好半响后,她突地一展身姿,接着径直朝着渡江上空飞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天翊迟定了些时候,欲离的身影突地一转,竟是随着半双之后,影入于月下江清之间。 此时,半双与天翊迎空而对。 前者红衣猎猎,绰约身姿,袅娜含羞,娇靥脉脉,明晰动人。 后者粗袍加身,身端姿正,从容阔度,无喜无悲,平淡如常。 半双微微一笑,拂手间,一匣剑鞘顿落手中,道:“看来不忘小哥,的确是很需要那一株神曲草!” 天翊一怔,瞥眼看了看半双手中的剑鞘,但见剑鞘之上隐隐发出一层金气,剑未出鞘,凌锐之气却有莫不可挡之势。 见半双拿出此剑体,天翊脱口而出:“想必这应该便是倚天剑了吧?” 半双稍作惊讶,道:“看来不忘小哥对小女子也不是一无所知,连倚天剑也知道。” 天翊道:“据说倚天剑凌厉非凡,今日得见,名不虚传。半双城主,出剑吧!” 言落,天翊轻一挥手,一根黝黑的长棍顿被其横斜在手。 半双示以一笑,也不多言什么——人动!剑动! 只见她提撩着剑柄,竟不除下剑鞘,连剑带鞘,便向天翊点刺而来。 霎时间,无边凌锐横贯空宇,携带而起的剑啸之音,凛冽锋利,直让天惊地颤。 见此一幕,天翊微微皱眉,披风长棍一封,五彩光华,闪烁棍身,五行元力,交相滴转,生生不息。 须臾之间,半双已是人剑齐至,点手剑鞘轰然落击到天翊御合而来的披风长棍上。 只听得不绝于耳的炸裂声此起彼伏——“砰!砰!砰!” 自剑鞘之中,迸发而出的锐啸金元,势如破竹,直将披风长棍周身的五彩元力撩的紊乱不堪。 紧随着,又听得“嗤”的一声轻响,披风长棍的棍面上竟有割痕显现。 伴着这一交击,天翊的身影倏地倒退出去,他虽未真切地感知到倚天剑气,可仅凭适才威势,已可想见其厉害。 落下这一剑攻后,半双敛眉凝视了天翊半响,道:“不忘小哥,你若只御不攻,你我之间的这一战,便也没了意思!” 天翊迟定片刻,攥手的披风长棍迅一抖动,刹时,五彩光华重现——身动,棍出。 棍落,风起,渡江之上,乱雨回席。 眼见天翊持棍袭来,半双的眼中,顿有精芒浮掠,手中剑鞘丝毫不滞,兀地便是迎撩而上。 一时间,剑裂金芒,棍迸彩星,须臾之际,一剑一棍已成并举之势,惊起成片轰鸣——“砰!砰!砰!” 这一对击,两人皆负反震之力,竟各自倒飞三两。 天翊身影刚一落定,迅地转身,手中披风,回撩速动——“披风之惊鸿一现!” 五彩披风,一抽一挑,顿时显现出数道耀眼棍影,须臾间,这数道棍影便作无形。 下一刻,半双的跟前,波光若粼,五彩棍影凭空显现,直射之下,彩华浮掠。 见状,半双的神色倏地一变,提撩之下,剑鞘横出。 这一交击,半双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滑退出去,暗暗惊道:“好强的力量!” 天翊并未迟缓什么,挑棍突作横落之势——“披风之横扫千军!” 一棍横扫,莫当之勇,千军难敌。 五色元力经由披风增幅,爆发出覆灭之威,风卷云涌。 半双倒退之际,突见这般惊奇一幕,颦眉蹙頞,惊愕丛生。 持手剑鞘,抵合之间,顿有数道剑芒横贯而出——“咻!咻!咻!” 寥寥片息,天翊的落棍便已轰袭到剑芒之上,只听得一连窜的音爆声不绝于耳——“砰!砰!砰!” 撞击之时,元力直飞乱窜,直将渡江引怒,周围山石划破,江中浪遏长天。 半双紧皱眉头,惊疑道:“不忘的元力好生古怪?怎么五行都有?” 还不待半双深究,不远处的天翊已是再次动了。 只见他棍指苍天,划落之余,整个人的气势突变得笑傲睥睨起来。 半双惊诧之余,抬眼而望,这一望,只觉眼幕中的天翊就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样。 这一刻,天翊就是长棍,长棍就是天翊。 “披风之纵横天下!” 一声风啸,一道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天地万物都好似震颤起来。 一棍出,携王者之风,纵横天下。 见此一幕,半双哪里还做迟疑?剑鞘撩动,金光熠熠,点刺之下,一柄巨大的虚幻金色剑影烁空而动。 眨眼间,一剑一棍便已撞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巨响下,半双的身影突地倒退出去,点刺而出的虚幻剑影也在天翊的这一棍下,碾碎不复。 倒退之余,半双一脸骇然地望着天翊,她堂堂一炼虚修士,在面对天翊的接连之棍,竟落得有招架不住。 隐约间,半双似有些明白,为何西门一笑要让她来试探天翊的实力。 就在半双骇然凝思之际,天翊再次动了。 披风长棍举顶而过,继而以摧枯拉朽之势劈落而下——“披风之棍定乾坤!” 霎时间,风卷云涌,一棍天来,携动的五彩元力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势如洪涛,直朝着半双袭来。 棍动,惊落河汉,势破云天,棍定乾坤。 面对天翊的这一棍,半双整个人顿陷入呆滞,她痴愣愣地凝望着,媚眼之中,满含惊愕。 不消多时,天翊的棍势便已抵达半双跟前。 当见得半双滞愣出神,天翊眉宇一沉,反手回撩,袭卷漫天的棍影,顿敛无踪。 收棍后,天翊若有不解道:“半双城主,你为何不作抵御?” 忽闻此言,半双方从愣神中醒转,她苦涩笑了笑,道:“不忘小哥,神曲草是你的了!” 天翊一怔,道:“半双城主,你与我一战,为何不让倚天出鞘?” 这一战,半双从始至终都只以剑鞘出力,隐于鞘中的剑锋却是从未显出。 半双笑了笑,道:“倚天出鞘后不饮人血,便不还鞘,你我之间,远未及那般厮斗!”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天开阴散,回魂有丹 合两更 听得半双所言,天翊明悟,笑道:“半双城主,既是如此,不忘便在此拜谢了!” 说着,天翊对着半双微微躬身,继而展空落归亭轩之中。 石桌上的神曲草摇曳随风,碧叶敛卷,珠明露澈,天翊掩手一挥,顿将神曲草摄入无相神衣中。 与此同时,半双也落降归来。 当见天翊状若欲离,半双连忙问道:“不忘小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托我将那一卷信轴送给你的吗?” 天翊顿了顿,他猜到了半双找他比试,是受西门一笑之命,可对于暗中送他信轴之人的身份,他却一无所知。 沉默半响,天翊道:“半双城主,你之前不是说过,不会透露那人的身份信息吗?” 半双笑了笑,道:“我的确这样说过。” 天翊道:“那你何故又以此言叫停我呢?” 半双道:“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何会这般镇定?按常理说,你不是应该追问我些什么吗?” 天翊淡淡道:“想来我若开口询问此事,半双城主怕也不会与我具言以细致吧?” 半双一脸的不置可否,道:“小哥倒是看得透彻,半双虽只作小女子一个,却也不是那种背信之人!” 天翊轻点了点头,饶有意味地同半双示意了一眼,继而再不作停,提步离去。 不消多时,其人已消失在朦胧月色下。 这一刻,渡江的风,徐徐吹拂,渡江的水,缱绻微波。 半双只身而立在高亭内,明眸熠烁,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于此之际,半双侧身之地,突泛起一阵空间涟漪,紧随着,一名老者显出身来。 老者未绾未系着一头黑白参半的发髻,整个人落得虚幻而又缥缈,正是西门一笑。 见得来人,半双的脸色突作起伏,连忙对着西门一笑施以躬身,敬道:“阁主,不忘他...”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西门一笑的抬手制止住。 西门一笑看也没看半双,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只牢牢凝视着远方,所向之处,正是天翊离去的行径。 半双不敢多言,唯静默而立,心神却作彷徨,此次她受西门一笑所命打探天翊实力,但后者并未说她不可动用倚天剑。 她担心自己的擅作主张,恐会迁怒西门一笑。 好半响后,西门一笑方才收回目光,叹言道:“亲履艰难者知下情,备惊险易者达物伪,故能一贯万机,靡所疑惑,百揆允当。” 半双一愣,维诺稍许,道:“阁主,你都知道了?” 西门一笑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我其实也不尽知道,若我向你问及那人身份,你可会如实相告?” 闻言,半双顿陷入踌躇,稍以思定,开口道:“阁主,我已与人有约在先,恕不能透露,还请阁主降罪!” 说着,半双便欲俯跪请罪,可就在她俯身之际,其膝下突有坚实充盈,竟丝毫不得拜身下去。 半双一脸惊愕,看向西门一笑的眼神中,颇多疑惑。 西门一笑淡然如初,道:“你身为剑客,做了剑客本该做的事,何罪之有?” 半双抿了抿嘴唇,似有话要说,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西门一笑道:“半双,你回去吧!得空之时,可去西门阁藏剑楼一趟!” 突听此言,半双的脸色瞬被喜色缭绕,兴奋道:“多谢阁主大人!” 言罢,她再不做逗留,转身离去。 半双走了,西门一笑却依旧停伫在亭中,他稍以侧身,继而负手以望着一汪渡江。 眺远片刻,西门一笑自顾赞叹:“没想到不忘的惊艳竟落得那般横溢,只怕这浩荡渡江,也承载不下!” 说着,西门一笑欣然笑了笑,继而便欲离去。 可就在这时,其身旁突起变幻,只见原本侧空无人之地,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白发苍苍的老者。 见状,西门一笑倏地的变貌失色,以他在风澜大陆的声望与实力,哪里会做这般惊愕神色? 但此刻西门一笑的愕然,却来得透彻无遗,甚至那愕然中还隐含着一丝惧意。 对于西门一笑的失措神举,老者置若罔闻,他放眼于渡江之上,淡然以叹:“江边照影行,天在江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渡江水。” 话语方歇,老者微微侧身,冲着西门一笑微笑示意。 承接到老者的笑意后,西门一笑的神色更添凝重,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老者道:“我只是一个打扫尘院的无名之辈,何德何能受一笑阁主挂牵?” 稍事平复,西门一笑开口道:“当今风澜大陆,能无声无息栖近我身之人,你是第一个!” 老者道:“有了第一个,那便会有第二个。” 西门一笑兀地紧皱起了眉头,老者这话,似是在提醒他什么。 沉定片刻,西门一笑道:“半双给不忘的信轴,是你所赠?” 老者点了点头,道:“信轴之中,记载了一种丹药的炼制之法。” 西门一笑道:“不忘还会炼丹?” 老者笑了笑,道:“他会的很多,却也什么不会!” 西门一笑面有疑沉,老者之言,颇多弦外之音,奈何他不是那闻曲听音之人,唯有莫名难揣。 就在这时,老者话锋突转,道:“你既已知晓莫愁湖中的异变之事,对此可有应对之策?” 西门一笑愣住,关于莫愁湖中的异象,他尚未探查透彻,又何来得应对之说? 沉寂片刻,西门一笑道:“阁下可知莫愁湖中的异变,究竟所源于何?” 老者思量片刻,说道:“有因便有果,你之前不是也说过一贯万机吗?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不都是贯穿于因果之中吗?” 西门一笑眉宇凝沉,老者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甚至有些答非所问。 感知到西门一笑这般神举,老者道:“不久后的风澜,将起滔天风雨,这一弯渡江,只怕也难以渡人!” 言罢,老者轻摇了摇头,其身影也在一声怅叹中,消隐不复。 霎时间,亭轩之外突有狂风四作而起,撩得渡江之水,惊涛拍岸。 西门一笑怔住,神色尽被阴郁覆盖,耳畔却清晰地回荡着一道苍老之言:“风雨作,劫难出,唯天开,散阴霾。” 老者之言,来得清晰无比,任凭乱风回撩,也无法遣去,更在西门一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痕。 这一刻,西门一笑望满江波涛,心神忐忑,久久都无法平息,叹道:“风澜大陆真的要变天了吗?适才那老者,实力通玄,纵然是我怕也不及。他口中的唯天开,天又指的是何?” 想着想着,西门一笑的神情愈发变得凝重,他能感受到,适才那老者的云淡风轻下,酝酿着疾风骤雨。 如此沉思了好半天,西门一笑终是有了些眉目,他虽然不知老者口中的“天”究竟寓意所何,但他却知道,老者似乎极为关切不忘。 一念及此,西门一笑凝沉的神色稍有舒缓,身影虚晃,寥寥片息,其人已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天翊正行径在折返倚天城内的路途中。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真的对那托送丹方之人不感好奇吗?” 天翊道:“辰老,你觉得呢?” 辰南子一愣,没有好气道:“我若知道,还用得着来问你?反正我是挺好奇的,那人似乎有着未卜先知之能!” 对于辰南子这话,天翊不可置否,他其实也对那人的身份好奇得紧,只是半双守口如瓶,他也不会做那种强人所难之事。 天翊道:“辰老,对我们而言,至少那人并无歹意不是?” 辰南子道:“这倒是事实,谓之以及时雨也道不过。” 说到这里,辰南子稍稍顿了顿,接着又道:“小子,神曲草你还打算继续用在小貂身上吗?” 在此之前,小貂已吸收掉了飞燕草、金冠草两株高阶的草木之灵,但却依旧没有醒转,眼下再得一株神曲草,依辰南子之意,是不想让天翊一条道走到黑。 然而让辰南子郁结的是,天翊在听到他这话后,想也没想便回应道:“辰老,继续为小貂用灵吧!” 辰南子无奈,但又不好违背天翊意愿,只好牵引着神曲草为小貂疗伤起来。 行径了好些时候,天翊已抵达倚天城外,他停下了脚步,只因此刻他的身前,竟又有一女子拦道而立。 这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她静静地伫立着,翠羽加身,一袭淡蓝拖着烟笼的百水裙,外披着薄织的纱衣。 微风徐过,女子腮边的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她那充满灵韵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感知到女子的气息后,辰南子稍停手活,感慨道:“小子,你不入红尘,谁入红尘?来时有佳人相伴,这去时仍有佳人相随啊!” 对于辰南子的打趣之言,天翊不予理顾,他从容自若地看着身前那一袭蓝衣加身的女子。 天翊道:“贼丫头,你不在中土之地待着,跑到西门之地来干嘛?” 闻言,若蓝的脸色顿有惊愕起伏。 她与天翊相遇在中土皇城的小巷中,那时的她,蓬头垢面,可没如今这般光鲜亮丽。 若蓝眨了眨萌眼,不解道:“大哥哥,蓝儿若说是因为你而来西门之地,你可相信?” 天翊笑了笑,对于若蓝之言不予回应。 若蓝见状,也不来气,反是问及了一个逝远已久的话题来缓解这尴尬:“大哥哥,你能告诉我,当初在中土皇城之中,你是如何看出蓝儿就是贼丫头的?” 天翊笑道:“我说我是猜的,你信吗?” 若蓝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信!大哥哥能看出我的身份,想来定有他法。” 天翊道:“那你可想知道他法究竟指的是什么方法?” 若蓝道:“大哥哥若是愿意告诉蓝儿,蓝儿自然洗耳恭听,大哥哥若是不愿,蓝儿自也不会多问。” 听得若蓝这般言态,天翊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掠着“蓝儿”两字。 若蓝与忆蓝只一字之差,这一字,可天差地别,却也可无限接近,若与似,何尝不做异曲同工之妙? 见天翊陷入呆滞出神之中,若蓝道:“大哥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说着,若蓝对着天翊笑了笑,她笑得天真无邪,笑得活泼动人。 天翊顿了顿,道:“我只是回想起了我的妹妹,你跟她,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若蓝道:“大哥哥,若是可以,蓝儿就是你的妹妹!” 天翊笑了笑,继而便与若蓝一道折返客栈。 一路上,天翊也将悬疑已久之事同若蓝言道清楚。 当初他之所以能一语道破若蓝就是贼丫头,皆因若蓝手腕之上那一个翡艳欲滴的蓝镯子。 若蓝闻听之下,小嘴微嘟,淘气以言:“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早知道就该把乾坤镯藏好才是!” 天翊无奈一笑,道:“怎么?你不想让我知道若蓝就是贼丫头?” 若蓝道:“当然不想了,大哥哥什么都看出来了,那还有什么的意思?” 天翊道:“对了蓝儿,你还没告诉我为何来西门之地?” 若蓝一顿,颊面顿有羞红弥漫,她低了低眼,垂了垂眉,轻声细语道:“大哥哥,蓝儿之前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闻言,天翊的脸上顿有尴尬浮掠,也不再应语什么,继而便于若蓝一同朝着客栈走去。 此刻,客栈内的大厅中,武忘等人尽皆如坐针毡,天翊离去已有些时候,但却迟迟未归,众人心系天翊安危,哪里还坐得住? 不消多时,天翊与若蓝已折归,见得天翊后,一众人纷纷靠上的前来,少不了又是一番东问西问。 天翊倒也耐心,将购置草木之灵以及遇见半双之事简略地诉说了一遍。 闻言之下,众人无不屏气凝神,哪里想到,天翊这一去,竟是已与倚天城的城主半双有所交手。 对于若蓝的到来,众人也道平常,倒是千钰与幻茵两女,神色之中隐隐有些不可言状的深韵。 此时,听得天翊一番述说后,武忘连道:“老大,那丹方之中究竟记载了什么丹药?品阶几何?” 天翊轻轻挥手,顿从无相神衣内将那信轴摄取出来,道:“丹药名为回魂丹,品阶不高,只作六星!” 武忘点了点头,顺势将信轴取到手中。 一番探查下来,武忘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道:“老大,这六星丹药我怕是炼制不出!” 说着,武忘又将信轴递给了一旁的幻茵,幻茵稍加查看后,脸色一变,接着摇了摇头道:“我也炼制不出!” 闻言,天翊突地愣住,武忘与幻茵在炼丹之上,都有着极高的造诣,以他们的炼丹之力,要炼制出一枚六星丹药来,并未什么难事。 可此时两人竟都说自己无以为炼,这如何不让天翊惊讶? 许是感知到了天翊的疑惑,武忘连道:“老大,这回魂丹的品阶虽然只有六星层次,可炼制它所需的手法却已经达到了四影级别!” 幻茵点了点头,道:“武忘说的没错,这回魂丹的炼制好生奇怪,品阶虽然只有六星,但却要求四影级的炼丹手法!按理说,六星丹药的炼制,只需二影级炼丹手法便可!” 千钰等人本静静聆听着,突闻武忘与幻茵之言,他们的脸色倏地大变。 对于炼丹,他们知晓的不多,但对于一些常识,却也不做陌生。 炼丹讲究手法,丹药品阶以星级区分,炼丹手法却以影级作别,炼丹中,有“一影三星”的说法,讲得便是,一影级的炼丹手法最多可以炼制出三星品阶的丹药。 回魂丹品阶六星,按照常理,以二影级的炼丹手法便可将之炼制出来,但事实是,炼制回魂丹却需要四影级的炼丹手法。 无论是武忘还是幻茵,在炼丹手法之上,顶多也就三影级,这也是两人言道无法炼制回魂丹的原因。 此时,天翊在听得武忘与幻茵所言后,神色也被惊疑缭绕,他早已看了回魂丹的丹方,知晓此丹是六星丹药,但却不知道炼制回魂丹需要四影级的炼丹手法。 天翊道:“武忘、茵儿,你们是如何知道炼制回魂丹需要四影级炼丹手法的?” 闻言,武忘与幻茵皆作惊愕,两人若有些鄙夷地看了看天翊。 武忘道:“老大,亏你在炼丹之上有着那般高造诣,看了回魂丹的丹方,竟然不知道连需要四影级的手法方可炼制此丹!” 天翊讪讪一笑,他知道回魂丹是六星品阶的丹药,那是因为丹方之中明确地标注了出来,可对于炼制回魂丹的手法,丹方之中,却是只字未提。 幻茵道:“不忘,回魂丹的炼制,需要将上百种草木之灵尽归于一手融炼中,这等融炼之能,唯有四影级的手法方可办到!” 闻言,天翊算是明悟了过来,暗道:“看来炼制这回魂丹,还得我亲自动手才行了!”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翔龙凤舞,回魂丹成 合两更 同众人小谈了些时候,天翊折返房中,凭栏以望,但见: 隔窗屋外,夜寂静,寒声碎,堕叶飘香,天淡银河。 天翊静默而立,一双明眸游返在天霄地宇间,望及衍色,清幽翩跹。 辰南子道:“小子,有人在敲门!” 经由辰南子这般提醒,天翊方从出神中醒转,侧耳聆听,“咚咚”声悄然轻悠。 天翊打开房门,只见一女子婷婷而立,她巧笑嫣然,美目流盼,正是若蓝。 见得若蓝后,天翊眉宇微轩道:“蓝儿,你怎么来了?” 若蓝大眼闪烁,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道:“大哥哥,你难道就让蓝儿在屋外说话吗?” 还不待天翊开口以应,若蓝已轻移莲步,款款入得房内,其发有香,散如晨露,悠染九秋霜。 若蓝也不客气,先四下打探了一番,继而落座下来,道:“大哥哥,你不是要炼制那回魂丹吗?” 天翊轻点了点头,在知道炼制回魂丹需要四影级的炼丹手法后,他便已决定亲力亲为。 若蓝道:“大哥哥,蓝儿对炼丹也小有研究,许能帮得大哥哥将那回魂丹炼制出来。” 天翊一惊,道:“蓝儿施展得出四影级的炼丹手法?” 若蓝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大哥哥,不知你可曾听闻过‘舞凤诀’?” 天翊怔了怔,摇头道:“蓝儿,你所说的‘舞凤诀’可是指的你会的炼丹手法?” 若蓝颔首,道:“大哥哥,‘舞凤诀’乃是蓝儿家传手诀,手法轻盈脱俗,成风之斫。普天之下,唯有南宫阁的‘翔龙诀’能与之媲美!” 一听得“翔龙诀”三字,天翊的心神突有起伏波动,他所习得的炼丹手法,赫然正是“翔龙诀”。 天翊道:“蓝儿,你为何说‘翔龙诀’是南宫阁的?” 若蓝愣了愣,说道:“大哥哥,南宫阁以炼丹闻著风澜,而‘翔龙诀’这一炼丹手法,乃是南宫阁的镇阁法决,向来只有最核心的弟子方才得以授习!” 闻言,天翊陷入沉思,他的“翔龙诀”手法得传于宣老,如若蓝所说无误,那是否意味着宣老与南宫阁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见得天翊这般神态,若蓝一脸莫名道:“大哥哥,你没事吧?” 天翊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接着说道:“蓝儿,既是如此,那回魂丹的炼制便拜托你了!” 若蓝道:“大哥哥,此事可不能全靠蓝儿一人。” 天翊一愣,似有不解。 若蓝尴尬笑了笑,掩手一挥,湛蓝元力缭绕指尖,萦带出一片水色幽幽。 见此一幕,天翊算是明悟了过来,只苦苦一笑,道:“蓝儿,那就让大哥哥陪你一起炼制回魂丹好了!” 若蓝一脸满足地笑了笑,道:“大哥哥真是好生聪慧呢!蓝儿如果也能像大哥哥这样那该多好?” 这一次轮到天翊尴尬了,他看了看若蓝,道:“蓝儿不一向都很聪明吗?” 若蓝顿了顿,慧眼泛烁,若星河转动,空幽而又深邃。 接下来,若蓝又与天翊闲聊了些时候,继而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去。 若蓝走后,辰南子传音道:“一翔龙,一舞凤,你与这小妞子倒是挺般配的!” 天翊苦涩笑了笑,道:“辰老,你能不能不拿小子寻开心?” 辰南子一本正经道:“小子,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哪有丝毫玩味之意?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不与她言说清楚?” 天翊轻声一叹,以他“圣手神偷”的手法技巧在配以翔龙诀,炼制回魂丹只道轻而易举。 但他并未将此事与若蓝言明,许是不忍拒绝后者那满腔的心热。 稍顿片刻,天翊道:“辰老,你在若蓝身上,可曾感应到什么熟悉的气息?” 辰南子道:“你是想说,若蓝与忆蓝那小丫头是否有所牵连?” 天翊点了点头,若蓝给他以似曾相似,但深一探究,却又让人陷入迷蒙。 辰南子道:“若蓝与忆蓝,都作乖巧聪慧,但两人的那一份天真无邪,却做异曲之分!” 天翊一愣:“异曲之分?难道不是异曲同工吗?” 辰南子怅然一叹,道:“忆蓝的天真无邪,来得真挚,毫无遮掩。可若蓝给我的感觉,却做他别。” 天翊道:“辰老,你怀疑若蓝她别有目的?” 辰南子道:“我也言道不出,只觉得这丫头身上,有种让我厌恶的气息。” 天翊怔了怔,不再言说什么,辰南子也于此时陷入沉寂。 依窗而立,但见别院之中,史大彪一边邀月以饮,一边叹言道:“年华匆匆似流水,尘缘如梦为谁醉?缱绻东风落兰旁,幽幽尘梦扰心伤。” 言落,史大彪侧身回望,那一双迷醉的眸子正好同天翊对视在一起。 他举了举手中酒坛,同天翊示意一眼后,便不再理顾,唯留给天翊满心的眷念,无处安放。 与此同时,客栈内一间雅房之中,有丹青屏落,有茜纱窗缈,有燎沉香冉,有芙蓉帐飘。 窗未开,若蓝却孤立在窗前,隔着薄纱,在这个月色里猝不及防的瞬间,缱绻着一缕箫音里的秋水望穿。 ...... 翌日,千山收晨霭,一气蔼金行,爽吹舒澄碧,晴晖丽太清。 倚天城的天,纤尘不染,澄碧如洗。 天翊一行人一早便出了客栈,炼制回魂丹需要不少的草木之灵,这些药材虽然品阶不高,但想来也不可能在一家店铺中尽数所得。 正因为如此,天翊方才将丹方之中的药材罗列于众,接着让大家分头行动,相约午时在客栈会合。 同天翊随行一道的,除开史大彪外,还有幻茵与若蓝,他们依倚天城东而去。 至于武忘等人,则是三两组合,分别去往倚天城其他方向。 一番搜寻下来,倒也顺畅,高阶的草木之灵难得,但偏次的草木之灵却作易得。 小半日后,众人先后折返于客栈中,观众人神貌,便知所获颇丰。 众人将大摞的药材呈递给天翊,继而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天翊。 武忘道:“老大,药材都购置齐全了,你打算在什么地方炼制回魂丹?” 天翊道:“这客栈的后院之中,有一空置之地,我看便在那里炼制吧!” 说着,天翊同众人示意了一眼,继而移步离开。 见状,武忘等人彼此互视片刻,连忙追随天翊而去,对于天翊的炼丹之能,他们早有见识,久违之下,心里自也充斥了许多的期许。 不消多时,众人便已来到了那一处空置之地中。 放眼而视,但见院落之中,闲花野草遍布,山石翠竹静置,倒也有几分雅致。 武忘等人静默而立在一旁,目光却纷纷悬定在天翊身上。 天翊顿了顿,转而看了看身旁的若蓝。 下一刻,两人缓缓走去,步向身前的敞阔之地。 见状,武忘等人本作兴奋的脸色,倏变得疑沉起来,他们三两遥望,眸带不解。 幻茵沉声细语道:“她跟着不忘去干嘛?” 武忘等人皆作一脸的莫名,虽满心疑虑,却也不便在此时提及出口。 三两时息,天翊与若蓝便已定身在一片空地中。 天翊微微笑了笑,随手一挥,焚天鼎应势落地。 此鼎得自于天空之城城主云天的手中,鼎身之上有着一道巨大的豁口,乃是受创所致。 见此一幕,武忘连喝道:“老大,慢着!” 言语声尚作缥缈,自武忘的手中已有一道赤芒弧划而落。 只听得一道落地轰鸣响彻而起,继而便见得,焚天鼎旁有一熠立生辉的赤红丹鼎停落。 此鼎名为“玄天鼎”,乃是武忘特丹鼎,当初天翊与武忘在七宿丹会上的丹试,武忘便是以此鼎炼制出“噬魂丹”。 见得武忘这般行径,天翊微笑着点了点头,焚天鼎受损严重,武忘此举也作好意。 心念一动,天翊将焚天鼎摄入储物袋内,接着随手对着虚空一挥,但见一株株草木之灵排列当空。 天翊道:“蓝儿,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若蓝道:“大哥哥,蓝儿所习元力为水属性,自是无法独自炼丹,我需要大哥哥的火元相助,还请大哥哥在感知我的牵引后,不要有所抵触才是。” 天翊明白地点点头,既是答应了协助若蓝炼丹,他又岂会做那喧宾夺主之事? 倒是一旁的武忘等人闻言之后,满脸的惊疑不定,以天翊的炼丹之能,哪里需得若蓝帮助? 虽有不解,但众人也未言道出口,只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于此之际,天翊微一挽手,自其手中,顿有磅礴火元泛烁而出,直将这一处别院都映照得通红一片。 若蓝见状,也不拖沓什么,纤手倏出,掩一片叠影重重,作一方轻悠缥缈。 她的手指,灵动转换,直将天翊释放而出的火元牵引到玄天鼎内。 只听“轰”地一声缭响,玄天鼎上,顿有磅礴火焰熠熠升腾。 若蓝倩手不停,缭转变化中,有一鸟灵幻显当空。 此鸟灵,鸿前麐後,蛇颈鱼尾,鹳颡鸳思,龙文虎背,燕颔鸡喙,五色备举。 出现的一刹,顿有轻鸣传出,一鸣五音,闻之安宁。 下一刻,只见排布当空的上百株草木之灵,纷纷飘扬而动,继而在若蓝的把控下朝着玄天鼎内飞去。 与此同时,那一缕缕火芒交相撩动,顿化作一只孤傲火灵,轻鸣长动——“舞凤诀之单凤来仪!” 诸多草木之灵一入玄天鼎内,顿激起火焰翻腾,只见熊熊火光顷刻间便将所有草木之灵尽数包裹。 众人看不清火内虚实,只可见一只火灵仪态万千,翩跹于玄天鼎上。 见此一幕,武忘与幻茵的脸色顿变得凝沉起来,两人在炼丹上,都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但若蓝的这一手法,两人却是陌生得紧。 倒是一旁的武神见状后,不由自主开口道:“她这手法,怎么好像是失传的舞凤诀?” 闻言,武忘与幻茵皆是一愣:“舞凤诀?” 武神怔了怔,一脸尴尬地笑了笑,罢了罢手道:“我随口说说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说着,武神连忙撇开头去,心下忐忑不已,不过对若蓝此人,倒是多出了些猜忌。 此时,玄天鼎上,那一只鸟灵翩宛了好些时候,接着突地便是仰天一声长鸣! 鸣声出,顿有火芒浮掠而动,继而于玄天鼎上勾勒出三层火云——“舞凤诀之凤舞三才!” 放眼以望,只见那三层火云之中,遥落着株株草木之灵的身影。 不消多时,那包裹其中的草木之灵,纷纷快速消融,演变成璀璨的液流,轻悠晃动。 惊叹未起,若蓝掐诀的手势迅地变动,手指屈伸速度已然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那本彼此相隔的三层火云,竟是急速演动,眨眼间,便已凝汇成在一线之中。 隐隐可见,那一线火云内,由草木之灵熔炼而来的药液正缓缓衍流,继而彼此交融在了一起。 这一幕,直直看呆了武忘与幻茵,就连身处若蓝身边的天翊,也暗暗惊叹不已。 就在众人暗惊之际,若蓝倏地对着玄天鼎一抛,那本凝成一线的火云顿时分裂开来——“舞凤诀之凤舞六幻!” 须臾之间,六道灵幻的鸟灵遍布六个方位,它们长鸣不断,自其口中,喷吐而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芒。 六道火芒凝汇在一个中心点上,那里,有精纯的药液交融成团,此刻正经受着六面火焰的全方位淬炼。 起初时,那成团的药液尚且还有拳头大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形愈发变得娇小,以至于后来只余木拇指头般大小。 见状之下,若蓝的神色略显得有些凝重,但她的手指却不作停,轻撩点勾,变幻由心,那本置身于六个方位的幻灵突地舞动而出。 寥寥片息,六道虚幻的鸟灵便已交融在了一起,连带着那圆润如丹的药液也消失不见。 这一刻,举首而望,只可见玄天鼎上停悬着一团朦胧的火焰。 若蓝顿了顿,气息变得紊重了不少,纤手一挥,一道灵决倏地落入那朦胧火焰之中——“舞凤诀之凤舞九天!” 伴随着若蓝这一举动,火焰光团突起变幻,它冲霄而起,焰华九天,飞舞之余,本交融成一团的火芒纷纷展动,或平展成羽,或高舒成翎,或低演成足...... 霎时间,一只活灵活现的鸟灵,羽烁长空,翼动霄汉,它身姿傲立,仰天便是一声长鸣。 此鸣,清和淡远,恬逸闲适,能虚能静,偏又落得迂回曲折,疏而实密,抑扬起伏,断而复联。 一声鸣唱,有清高灵远,仿似与这与天地万象所融合。 史大彪见状,轻悠长叹:“凤,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清泉不饮。凤舞九天,大极之数!” 闻言,千钰等人无不莫名失色,但碍于时景,并没有人开口相询。 天翊愣愣地抬眼以望,他能感受到,若蓝在牵引他的火元时,似有些不知名的神念的在波动着。 那感觉来得极为晦涩,晓以天翊的警觉,也只稍稍有所感应,甚至不知是虚是实。 此刻,那一只冲霄而起的鸟灵,于长空之上婉转动鸣,只可见一道火芒越飞越高,最后竟是掩映到了苍穹深处,只留下一条笔直的火线,延绵无尽。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本作纤尘不染的虚空,突有一片片火云凭空显现,它们灿得宛如鲜血一般,让人望而生悸。 不消多时,自那火云之中,有一流火天降,流火之内,包裹着一颗圆润的丹药,丹面光滑无比,没有一道丹纹铭刻其上。 若蓝微弱地开口道:“大哥哥,回魂丹炼制成功了,看这架势,怕是会有丹劫降临!一定要趁着丹劫降临之前,让回魂丹落入玄天鼎内!” 天翊顿了顿,再一抬眼,只可见万里晴空之上,兀地响起一道清脆的炸雷声——“啪!” 一声惊雷,风云骤变,和煦顿消,幽暗丛生。 霎时间,满天乱云飞,天穹盖乌云。 层叠而来的厚重云层遮掩了天光,逆空而起的朔风撩得人心焦意烦。 这一刻,偌大的倚天城顿被笼罩在了阴暗之中,天定黑云延绵,不见其端,只可见一道火色流芒飞速划降!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之际,那已作黑云压城的天顶,突起一阵波动。 这一幕,就好似天空化作了一方阴沉的幽潭,突遇一块落石之击,泛起无边涟漪。 众人抬头凝目而去,但见涟漪泛动,道道彩华如万花筒一般在苍穹中平铺开来。 此时,彩练当空,勾勒出一圈圈波纹,色泽有五,赤橙黄绿青,往复扩散。 晃眼一看,只觉无边天际化身五彩祥池,风云涌动下,掀起粼粼波光。 见状,武忘等人皆呆愣着一张脸,不敢置信以言道:“五彩丹劫!!” ...... 本书网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章:印噬丹劫,貂梦双醒 合两更 一时间,五彩雷河缭如织,浩动九天垂而落。 天翊迎风而上,长袍猎猎,幻彩迷芒若飞蓬一般渐远。 倚天城内,万千瞩目皆凝聚在天翊身上,恍然间,此时的天翊就好似化作一道可柱长天的身影。 五色奔雷气汹势煞,携着毁灭之力从天而降,诸天皆颤,万物蛰伏。 天翊凝视着自九天而来的“洪涛”,他之凡躯在此等威势下,显得微不足道,言以沧海一粟。 这一刻,天翊化身的“一粟”扶摇飞霄,五彩奔雷衍动的“沧海”仆啸银落。 一粟与沧海之战,转瞬即成,交击的刹那,风起云涌,天地震荡。 “轰隆隆” “砰砰砰” 炸裂声响彻寰宇,摄人心魄,在无数惊惧、愕然的目色下,天翊的身子湮没在了五彩奔雷中。 此时,天际上,唯见浩荡奔雷之力,五彩霞衣灵动浮掠,哪里还有天翊半分身影? 就在众人惊愕失措之际,那做缭乱四射的彩色劫力,突然朝着一处快速敛聚。 眨眼间,还作纷繁的无数劫力,便是涌将到了一处。 那里,正是天翊之前被吞没的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整个倚天城炸开了锅。 嘘声还未散漫开来,那绕乱的劫力顿时以肉眼可见之速消失不见。 诧一看,那一处敛聚之地好似化作了一个漩涡,一个可以吞噬丹劫之力的漩涡。 彩芒滴转,天际之上轰鸣连绵,原作威势庞大的劫力,不消多时便尽数不见所踪。 待得幻彩销声匿迹,阴霾也随之退去。 天光重现,碧空澄澈,蔚蓝天际,一道身影飞悬而立,他身姿挺拔,嘴角微掀。 天翊微微一笑,这一笑,笑得睥睨天地,笑得傲视苍生。 看着天翊毫发无伤的身影,无数看众瞠目结舌以望,适才那声威浩大的五彩丹劫,就这般莫名其妙过去了? 这样的一幕,武忘等人并不陌生。 当初在七宿丹会上,天翊炼制的乾坤丹也曾引来五彩丹劫,之后五彩丹劫也如此次般无故消失不见。 如今旧事重演,众人仍无法平息心底惊骇。 若蓝痴愣愣地凝望着,不消多时,一道火色流芒从天而降,继而直直坠入玄天鼎中。 火芒掩入,玄天鼎的鼎盖倏地封闭。 天翊迟定片刻,四顾而望,但见倚天城内,轰动一片,无数修士正飞速朝着他围涌过来。 见状,天翊哪里还多做逗留,身影一展,连忙朝着客栈内飞降而去。 无论是天翊还是若蓝,都未曾想到,只炼制一颗回魂丹,竟会招引来五彩丹劫。 天翊折返的一刹,武忘等人纷纷靠上前来,他们面有兴色,兴奋之中却又饱含惊疑。 武忘道:“老大,回魂丹只做六星品阶的丹药,怎么会招引来五彩丹劫?” 幻茵道:“不忘,你是怎么迎下五彩丹劫的?” 闻言,千钰等人也神带惊愕地凝望着天翊。 天翊没有作应,只微微笑了笑,继而转目看向玄天鼎。 若是众人稍作回想,便能记忆起来,当初从剑域渡引归来之际,玄冥谷众曾在鹊桥城外拦道以阻。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天翊身上的五行封天印,也曾想过以置换的方法谋取。 当时天翊给玄冥谷众的回应是,若后者能拿出抵御五彩丹劫的器物来,他便将五行封天印予以置换。 仅凭这一事,便可看出,天翊之所以能如此轻松抵御住五彩丹劫,恐与五行封天印关联不小。 此时,天翊等人所在的客栈,也因适才炼丹时的动静而有了大波动。 一个个修士纷纷围将到客栈后院,探头探脑,惊诧而又好奇。 不消多时,客栈周围的天空也陆续出现众多陌生修士,他们惊疑不定凝视着天翊等人。 当见得院内那一口赤红丹鼎后,诸多修士的脸色倏起变幻,不少人的眼中更是浮掠起了觊觎的神色。 武忘顿了顿,道:“老大,看来这回魂丹的炼制,引起的动静可不小啊!” 无忆道:“人总归是有贪心的,只是贪心不足,也唯有以命来填补!” 武忘道:“小白脸,这等绝厉之言,可不像是你能说得出口的。” 无忆瞟了眼武忘,道:“死胖子,既是包容,那便理应容得下杀戮才是。” 武忘笑了笑,对于无忆所说不置可否,盼顾的目光,突变得凌厉起来。 若是这些修士真不识好歹,他不介意在此大开杀戒一番。 此刻,千钰等人也作一副严阵以待模样,他们从不抗拒杀戮,这一路走来,对于杀戮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天翊自若如常,他淡然地扫视了一番,接着目光重新落定到玄天鼎上。 若蓝愣神般地伫立着,她的脑海中,疑思交织,剪不断,理还乱。 感知到武忘等人身上散发而出的幽寒凌锐后,诸多修士顿将心中的贪欲敛藏起来,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就在这时,天幕之上,突起一道道锐啸的破空声——“咻!咻!咻!” 继而见得,一个个身着统一甲胄的修士御剑飞来,竟是倚天城的城卫军。 城卫军到来后,也不多做解释,直接便开始了驱逐行动。 不消多时,围将四方的修士在城卫军的剑锋所向下消散一空,直到这时,一个领卫方才落降到天翊身旁。 还不待领卫开口,天翊已率先说道:“烦请阁下替我与半双城主言道一声感谢!” 领卫怔了怔,稍瞄了瞄玄天鼎,与天翊示意了一眼后,便带着大批城卫军离去。 说来倒也奇怪,伴随着城卫军的这一插手,那被驱远的修士竟无一人折返,连带着落住客栈之内的修士也纷纷掩了踪影。 霎时间,院落重归安宁,武忘等人也于此时纷纷靠到了玄天鼎前。 经由这一段时间的蕴养,玄天鼎内的回魂丹也到了该成丹的时候了。 天翊伫立在玄天鼎前,一手缓缓探出。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屏息以待,寂静中唯有悠风轻轻浮掠。 在众人的注视下,玄天鼎的鼎盖缓缓打开——“噌噌!” 没有丹香四溢,没有金芒璀璨,没有荧光幻漫。 放眼玄天鼎内,只有一颗漆黑无比的丹药静置在丹槽内。 见状,武忘等人的神色顿作起伏不定,他们的惊愕中似又隐含着可预之色,对于天翊所炼丹药的成形,早有见识。 天翊自若如常,打从他开始炼丹,便没有炼制出一颗带有丹纹的丹药。 若蓝兀地一诧道:“大哥哥?怎么会这样?这回魂丹上怎么连一道丹纹都没有?这回魂丹可招来了五彩丹劫,即便不是满纹之数,也该相差无几才是。” 听得若蓝此问,天翊尴尬笑了笑,这疑惑哪怕是他自己,也言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史大彪饮了一口烈酒,喃喃道:“世事茫茫,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知容枯有数,虚实难量!” 说着,史大彪再不做停,提悬着酒坛,径直离开了去。 若蓝微微蹙眉,晃眼看了看史大彪的背影,这一看,她眼中的疑虑更添了一分深沉。 天翊将回魂丹从玄天鼎中取出,也未多作观察,直接便将其摄入到无相神衣中。 这之后,武忘也收了玄天鼎,一行人稍稍谈论了些时候,便各自折返房间。 按照行程安排,过了今夜,天翊等人便会启程离开倚天城。 此次众人购置而来的草木之灵,远不止炼制一颗回魂丹的量,但观炼丹之动静,在这倚天城内,怕是再难继续炼制。 暮云收尽,夜溢清寒,银汉无声,玉盘轮转。 客栈中,天翊正闭目与辰南子交流着。 天翊道:“辰老,怎么样了,小貂可有醒转迹象?” 辰南子道:“小子,急什么?那回魂丹虽只有六星品阶,可丹内蕴含的魂力却远超高阶的草木之灵。小貂也于刚刚方才吸收完丹力,若真有效果,只怕也要等候些时间。” 天翊顿了顿,一时也不好再多询问。 这一次将回魂丹炼制出来,他依旧选择让小貂吸收丹药之中的魂力。 在此之前,小貂可是吸收了飞燕草、金冠草两株高阶草木之灵,但却成效甚微,小貂依旧没有醒转迹象。 对于让小貂吸收回魂丹内的魂力,辰南子可是颇多意见。 好在天翊还从半双那里得到了一株神曲草,天翊也答应,无论小貂在吸收回魂丹后是否醒来,神曲草都为晓梦所用,这才稍藉了辰南子的抑郁。 与此同时,客栈内的一间雅房之中,若蓝正凭栏远望,目光所及,星河摇曳,空灵幽深。 晚风悠悠,撩得她那一袭蓝色裙摆微微拂动。 她就这样凝望着,不知何时,其身旁的空间突起一阵波动。 紧随着,一袭黑袍加身的裨恶显现出来。 若蓝道:“裨恶,我不是吩咐过你,没有我的召唤,你不可随意从乾坤镯中走出吗?”。 裨恶躬了躬身,道:“若蓝大人,裨恶感觉得到,此刻你需要一个人说说话。” 若蓝淡漠地瞅了裨恶一眼,继而转过身去,道:“今日炼丹之事,你可曾感知到?” 裨恶笑了笑道:“大人的舞凤诀手法,缥缈灵动,一诀凤舞九天,让人叹为观止!” 若蓝一顿,道:“你应该知道,我之言意并不是要询问你这些。” 裨恶愣了愣,侧面看去,仍旧可见萦绕于若蓝脸上的疑惑,道:“看来大人此次出手,依旧是无功而返!” 若蓝道:“你说的没错,我借着牵引大哥哥的火元之际,悄悄施展天音探心之法,但我看到的,却是一片迷蒙。” 裨恶静静聆听着,整个人陷入沉思中。 若蓝又道:“还有那回魂丹的炼制也作奇异,一颗六星品阶的丹药,怎么可能引来五彩丹劫?” 裨恶一怔,道:“若蓝大人,你施展舞凤诀炼制回魂丹,丹成之际,引来五彩丹劫,这又有何奇怪?” 在他看来,五彩丹劫的降临,全然是因为若蓝的炼丹手法所致。 若蓝淡淡一笑,道:“裨恶,炼丹的手法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却是淬炼药材的文武双火!我也曾以舞凤诀炼制其他丹药,你可曾见过有五彩丹劫降临?” 言落,裨恶顿陷入呆滞,这般多年来,他一直跟随在若蓝身边,后者也曾以舞凤诀手法炼制过不少丹药,但却没有一颗丹药在成丹之际引得五彩丹劫降世。 一念及此,裨恶的脸色顿变得凝重不已,道:“大人,你的意思是,五彩丹劫的降临,也是因为你那大哥哥所致?” 若蓝轻点了点头,道:“我能感觉到,大哥哥的火元之力,与以往我所见过的火元之力皆不相同!” 裨恶道:“大人,这有何奇怪?每个修士体内的元力属性,阴阳之比都不尽相同。” 若蓝顿了顿,微微转身,凝视着裨恶道:“裨恶,那你可曾见过满文满武的火元之力?” 闻言,裨恶愣住,满脸不可思议,道:“满文满武的火元之力?若蓝大人,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不成?自古有满文火元,也有满武火元,哪里来的满文满武兼存一说?” 若蓝笑了笑,要是裨恶这话是在她炼制回魂丹之前所说,她绝对深信不疑,但经由今日炼丹之事后,她对元力的认知已有了颠覆性的发现。 炼丹之中,存有文、武之火一说,若是回归到修士本身,文力指的便是偏阴属性的力量,而武力则是偏阳属性的力量。 见若蓝这般神态,裨恶的脸色顿变得阴晴不定起来,迟愣半响,道:“若蓝大人,难道你所说的拥有满文满武火元之力的人,就是你的那位大哥哥?” 若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着转过身去,再次眺望漫天星河,那里,星辰璀璨,给人以明澈而又深朦之触。 裨恶滞愣原地,眼中惊骇只道排山倒海袭出。 许是感知到了裨恶的悸动,若蓝淡淡道:“裨恶,我不希望此事传回教内,你可清楚?” 裨恶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大人,裨恶定当守口如瓶,绝不向他人透露丝毫!” 若蓝淡然一笑,皓腕微呈,乾坤镯上的湛蓝光辉,熠熠动人。 裨恶见状,一脸的苦涩无奈,对着若蓝稍一躬身后,整个人便演作一抹流光飞入乾坤镯内 下半夜,月渐消沉,天翊的房中,辰南子突然间的传音打破了沉寂: “小子,你的小貂儿醒了!” 闻言,天翊猛地睁开眼来,这一睁眼,只见自己的怀里,突有一只雪白小兽窜入。 此刻的小貂,忽闪着一双黑紫大眼,全身雪绒般的毛发轻展随风,雪尾陡峭,左右摇摆个不停。 “唔唔!” 承接到天翊的眼意后,小貂埋下头来,接着亲昵地蹭着几下。 天翊欣喜不已,兴奋道:“小貂,你终于醒了!” 说着天翊连将小貂揽入怀中,不知为何,他似乎感觉到了,曾与他一道逍遥于幻烟城的那个小貂似乎是回来了。 小貂点了点头,“唔唔”了两声,若细语般温馨,又似呓语般娇羞。 一人一貂,就这般互藉着温存。 好半响后,天翊方才传音道:“辰老,那一株神曲草” 还不待天翊将话说完,辰南子已是没有好气地开口道:“神曲草我已经给晓梦吸收了,感觉效果还不错,若无意外,她应该很快便会醒来!” 闻言,天翊尴尬笑了笑,他听得出来,辰南子的话语之中,似有埋怨之意。 在辰南子看来,若是天翊一早便将飞燕草、金冠草用在闫帅、晓梦身上,两人说不得早已醒转。 小貂迷蒙地眨了眨眼,一脸不解地望着天翊。 天翊温柔地抚了抚小貂,抬眼之下,只可见眼神之中,并无丝毫后悔。 翌日,天光和煦,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一早,武忘等人便在客栈的大厅中静候起来,他们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地盯着角落处的楼道。 不多时,天翊的身影出现在了楼道上,本作无奇的一幕,却招得武忘等人惊愕以望。 只见天翊的身旁,有一俏丽的佳人默默以随,而在天翊的肩头,则有一只雪白小兽伫立。 见状,千叶第一个冲出身去,她对着天翊伸开怀抱,兴奋道:“小貂!” 然而让千叶始料未及的是,见得她这行举后,小貂只淡漠地瞥了她一眼,继而便作无动于衷起来。 千叶怔了怔,假怒以言道:“哼!你这小家伙,当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亏我这一路走来,那般照料于你!”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也纷纷靠上前来,他们同晓梦示意了一眼,对于这个冰美人,他们更倾于敬而远之。 稍稍相谈,众人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紧随着,一行人便离开了客栈,离开了倚天城,取道向西。 出了倚天城,山色葱笼,胜境如幻,空谷低回,溪声弥漫。 前行了些时候,众人的身前,有一条蜿蜒的溪流,偃卧在群草与众花之间,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章:水清水浊,冰尘之危 合两更 风华悠然,碧空澄霁。 山崖巨石,被天辉所洗,远远望去,直如青玉。草色如花,花色如琼,正是造物者灵秀的胜境。 秋意虽已侵人,但微风中却无凛冽的寒气。 此刻,天翊等人停憩在小溪旁,进入西门之地已有些时日,再有月旬不到,他们便可抵达流金城。 依阿布所言,此去流金城,近乎横贯整个西门之地,路途不可谓不遥。 武忘道:“老大,你说要是有直通流金城的虚空通道那该多好?” 天翊笑了笑,他的心何尝又不作焦切? 无忆道:“也不知尘哥现如今怎么样了?” 闻言,阿布的脸色顿有起伏,迟定片刻,道:“老师生性坦率,他的直言不讳,在庚辛学院内一直不受待见,为此也结下了不少仇怨。” 突听得阿布这般言语,天翊等人的神色倏变得凝沉起来。 武忘一愣,诧道:“什么?难道尘哥坦率一点,直言不讳一点,就不受待见?” 无忆道:“自古道来,直言逆耳,这个天xià,总归是喜听好话的人要占多数!” 史大彪悠然笑了笑,感慨道:“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水清可濯衣,水浊亦濯足。” 千钰等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风澜大陆看似山色清明,但在这明辉之下,却隐藏着太多的黑暗。 阿布顿了顿,又道:“在我拜入老师门下后,也偶尔听他提及过,似乎老师在流金城内还有其他大敌!” 话语方歇,武忘与无忆已坐之不住,一个身挺,便是站起身来。 武忘道:“阿布,你到是把话说清楚啊!尘哥的大敌到底是何人?” 说这话的时候,武忘身上的气息已然变得凛冽无比。 阿布面显急切,想了想后,说道:“我也不清楚老师的大敌具体指的是谁,我只知道,老师除开教导我以外,近乎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修liàn上,他说他的枪没能护得了他最为在意的人!” 武忘一愣:“最为在意的人?” 阿布颔首道:“老师向lái钟情于枪,但在一次醉酒后,他却亲手折了自己的长枪,说自己没用,说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他)!” 无忆眉宇紧皱,道:“她(他)指的是谁?” 阿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老师,向lái都作沉默寡言,也就饮酒后,会对他稍稍敞开心扉一些。 武忘道:“老大,咱们赶紧启程吧!” 小笨与大青也做一副亟不可待模yàng,隐隐间,他们似乎能感觉得绝尘的状况。 天翊缄默不言,从始至终,他只静静地聆听着,思绪却被阿布的这一番话搅扰地有些紊乱起来。 见天翊不言不语,武忘与无忆连连凝视过来,眼中急切,汹涌而又澎湃。 天翊顿了顿,稍以回视后,目转到阿布身上,问道:“阿布,尘哥在庚辛学院内就你一个弟子吗?” 阿布点了点头。 天翊又道:“庚辛学院的人对尘哥颇多芥蒂,可曾有人与尘哥大动干戈?” 阿布沉思稍许,摇头道:“老师在学院内虽受人排挤,但却无人敢明面与他作对,毕竟老师的实力摆在那里,整个庚辛学院也就院长他老人家能与之争锋。” 天翊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得尽快赶到流金城才是了!” 说着,天翊同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会意后,身子一展,庞大的龙躯顿掩长空。 武忘等人一脸莫名地凝视着天翊,不知天翊适才与阿布所言,到底有何深意? 紧随着,一行人纷纷跃上大青的龙背,待得众人落定后,大青长吟一声,继而化作一抹青色流光消远而去。 此时,武忘一头雾水地凑到无忆身旁,小声道:“小白脸,你可听出了老大的言外之意?” 无忆瞟了瞟武忘,道:“我只知道,尘哥现在的处境恐怕是内忧外患,他寄身在庚辛学院,多半也做无奈之举!” 武忘眉头一皱,道:“小白脸,你的意思是,尘哥之所以选zé留在庚辛学院内,乃是被逼所致?” 无忆点了点头道:“没错。” 武忘的神色顿被担忧覆盖,道:“也不知尘哥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连贴身长枪都亲手折断,想来他许是以为我们都陨落了才是。” 闻言,无忆鄙夷地瞅了武忘一眼,道:“死胖子,你的脑筋莫不是也是死的不成?” 武忘怔住,满脸不解地看着无忆道:“小白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无忆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死胖子,我且问你,尘哥他为什么将自己的配枪折断?” 武忘想也没想道:“阿布不是说了吗?尘哥他愧于没能护得他最为在意之人,所以才断枪留恨!” 无忆没再回应什么,只冷冷地撇开头。 武忘愣了愣,恍惚间,他似是抓住了些什么,惊道:“最为在意之人?难道是” 一念及此,武忘连忙转身看向无忆,等着着无忆给他印证。 无忆一脸的凝重,沉声道:“当年在登云之时,尘哥对晴姐便暗许倾心,我想他口中所说的最为在意的人,应该指的便是晴姐了!” 说着,他冷地瞪了武忘一眼。 武忘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来,颤道:“这么说,晴姐她” 一想到这里,武忘连忙止住了自己的念头,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不愿在继续想下去。 无忆深一呼吸,转而朝着天翊看去,他能想这些,天翊又岂会猜想不到? 此刻,天翊负手而立在一旁,眼幕中有逶迤山川飞逝而去,耳畔有劲风呼呼作响。 小貂半眯着眼,静静地躺卧在他的肩头,打从小家伙醒来,便一刻也不愿离开天翊的肩膀。 千钰等人静坐着,但心神却难以定安下来。 倒是史大彪若无其事地枕睡在衍天斧上,那一份闲悠,少有人及。 晓梦独坐在一旁,一双冰眸直直凝定在天翊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青的速度很快,延绵山河,在他的速展之下,转眼即逝,但再快却也无法快过天翊等人的盼聚。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月华清美,月色撩人。 大青卖力地展空而去,只求能尽最快速度赶到流金城。 飞着飞着,远处的天幕之上,陡然踱上一道人影。 来人羽衣星冠,丰神冲夷,目光四周一转,忽地回首笑道:“不忘,你们来了!” 话声虽清朗,但细细听来,其中却有一种令人悚栗的寒意。 大青停下了身子,龙目圆睁,怒视着身前的不速之客。 武忘等人也于此时纷纷起身,眸带凛冽地看着男子。 天翊淡漠地瞅了男子一眼,道:“我给你三息时间让开道来,若不然,死!” 闻言,男子的脸色瞬变得难看至极,他也不言说什么,只静静地悬空而立,眼中的挑衅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三息时间,转瞬即过,男子却并未让开道。 他轻掀了掀嘴角,一脸冷笑地望着天翊,好似在说,三息已过,你能奈我何? 正与此时,天翊动了,身如流光,棍掩风云。 撩手之下,一片五彩光华如倾如泻,眨眼之间,便将那拦道男子笼罩。 男子见状,神色已然骇然至极,还不待他提起元力抵御,铺天盖地的五彩棍影便已加持其身——“砰!砰!砰!” 只听得连绵不尽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只见得五彩棍影下鲜血飞洒。 只一棍,男子便在漫天五彩棍影的打压下,朝着下空坠去。 天翊出手的速度极快,快到一闪而至,一闪后又归。 寥寥片息,其人已重新飞定到大青的龙身之上,持手的披风长棍上,五彩光芒尚未消退,烁着迷迷蒙蒙的光芒。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惊愕失措,他们能感觉到,天翊的这般雷厉风行下,隐藏着焦切。 天翊没有去理顾众人,只对着大青淡淡说道:“大青,动身吧!” 大青愣了愣,龙目带疑地朝着那坠地的彩芒瞟了一眼,接着连忙飞速而去。 与此同时,地面的一处山坳之中,一片彩芒轰然坠下——“嘭!” 一声巨响,直让山川颤栗,山石飞屑,迎风乱舞,狂猛的力道,直将地面轰袭出一个硕大的坑洼。 彩华散却,垢尘落定,一男子披头散发地从坑洼中站起身来。 此刻这男子,浑身上下衣襟如絮,有鲜血混杂着泥水飘摇而落,他一脸污垢,两眼无神,就连恨意都难激发。 踉跄三两,一阵微风拂过,男子的身姿左摇右晃了片刻,接着便栽倒了过去。 不消多时,有两道破空声骤然落下,继而见得,剑奴与崇阳定身在了坑洼之中。 剑奴淡漠地瞅了眼栽倒在地的男子,神色毫无悲悯。 倒是崇阳连忙上前将男子搀扶起来,急喝道:“尚阴!” 呼唤多许,男子依旧不见醒转。 剑奴道:“早与他提过醒,让他不要自找没趣,落此后果,也只能怨他自作自受!” 崇阳一怔,厉声道:“剑奴,你这话什么意思?尚阴被打成这样,难道你很开心不是?” 剑奴冷地瞪了崇阳一样,道:“不忘的强大,远非你所能想xiàng!你若还继续在此与我争吵的话,尚阴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 言罢,剑奴身不作停,一个展空,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天际。 见得剑奴离去,崇阳的脸色顿变得阴鸷无比,他搀扶着昏沉的尚阴,咬牙切齿道:“不忘,你们伤我无事,可伤了尚阴,这就是你们自找麻烦了!” 说着,崇阳连忙带着尚阴快速飞离而去,他要去寻尚阴的老师,一来是为保其性命,二来是为将此间之事如实以告。 西门阁内,小辈众多,但有几人却道出类拔萃,而尚阴在这出类拔萃之中也作佼佼。 论实力,西门剑馨若不动用“问天剑气”,只怕也难是其对shǒu。 崇阳与尚阴私交甚好,形同兄弟,之前他与剑奴在缉杀了一干剑盗后,偶遇天翊等人。 而后崇阳与无忆一战,剑奴与武忘一战,皆以落败而归。 两人离去后遇见了尚阴,稍一交流,尚阴便来了兴头,以他凛傲的性子,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对于尚阴的性情,剑奴颇为了解,知道他若与不忘等人对上,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也曾出言奉劝。 但尚阴哪里听得进qù剑奴的规劝?势必要在此地截等天翊等人,他要为西门阁长长脸,也要替崇阳出出气。 等待了这般多日,尚阴终是等到了天翊等人,可等来的结果,却是他从未料想过的。 他甚至连出剑的机huì都没把握住,便在天翊的一棍之下被轰飞,落得个命悬一线的结果。 此时,天翊等人在大青的带领下,从云飞渡而去。 之前天翊的那一棍,仍在众人的心头萦绕不休,他们也做好奇,那不要命的拦道之人,到底作何身份? 虽作如此,但却无人前去询问天翊什么,众人能感应到,天翊的沉静之下,隐藏着澎怒。 若蓝顿了顿,缓缓走到天翊身前,问道:“大哥哥,放心吧,尘哥他不会有事的!” 一路听闻,她也知晓了天翊等人前来西门之地所为何。 天翊微微转身,看了看若蓝,道:“尘哥?” 若蓝眨了眨眼,笑道:“大哥哥的尘哥,自然也是蓝儿的尘哥!我觉得尘哥也是个懂得隐忍的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天翊笑了笑,笑得很苦涩,叹道:“以尘哥的性子,他会隐忍得了吗?也不知晴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些,天翊的脸色顿被忧愁覆盖,心神都变得不安起来。 若蓝张了张口,有意想要在说些什么,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以言。 不远处,千叶瞄了瞄若蓝,转而收目看向身旁的千钰,道:“钰儿妹妹,我看不忘的这个小妹妹,来意不善啊!” 千钰怔了怔,道:“不善?” 千叶笑着点了点头。 千钰道:“我觉得蓝儿挺乖巧的,叶儿姐姐怎会如此说她?” 千叶无奈一叹,道:“钰儿妹妹,你不会是在与姐姐装傻吧?我说的不善,只是对你而言!” 千钰一愣,稍作思量,顿时明白了千叶的言外之意,淡笑道:“叶儿姐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能感觉到,蓝儿她很善良!” 千叶道:“钰儿妹妹,该争取的时候你可千万别退缩,你与不忘,可是咱们公认的才子佳人!” 闻言,千钰的脸颊顿有羞红弥漫,道:“叶儿姐姐,你胡说什么呢?钰儿身负血海深仇,哪有心思去做那良期佳人的梦?” 说着,千钰低了低头,谁也未曾看出她眼中的挣扎。 千叶轻声叹了叹,事到如今,她还坚定不移地认为,当初千钰杀幽使,判九幽,是为了天翊,是为了爱。 可让千叶想不通的是,当初千钰都能做出那般为爱疯狂的事,为何到了现在,反倒是变得畏首畏尾了起来? 她没有再去追问什么,唯余叹息声,缭耳不休。 两人言谈声虽小,但却没能逃过不远处幻茵的闻听。 当听得千叶说千钰与不忘乃是“才子佳人”时,幻茵只觉心有刺痛。 她侧眼偷瞄了瞄天翊,只可见若蓝静静地伴在其身旁,两人虽未言语什么,但落入眼幕,总归给人一种难以明状的感觉。 想着想着,幻茵便也释怀了,于她而言,能这样时不时地看上天翊一眼,也道足够了。 就在这时,一直淡冷在一旁的晓梦突地站起身来,她缓缓来到若蓝的身旁。 见状,若蓝连忙转身与晓梦示意了一眼,然而晓梦回之给她的,却做一抹耐人寻味的深寒。 若蓝怔了怔,也不言语什么,接着便走到了一旁。 晓梦道:“不忘,她的身上,有一股隐晦的气息,让我极为厌恶!” 天翊道:“蓝儿心地纯正。” 晓梦道:“心地纯正的人,也难免会有歹念相随,身处在阴暗明晦之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天翊道:“既是如此,晓梦前辈又何必那般在意?” 晓梦道:“我不是在意,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天翊道:“那便多谢前辈了!” 晓梦愣了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炼制回魂丹?” 天翊道:“下个休憩之地,我便着手炼制,想来不会太久。” 晓梦点了点头,转身便离。 这一路走来,她从未过问天翊要与哪里,要去做什么事,似乎对于她而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在危险来临之际,第一个站出身来相护。 转眼间,三日即逝。 经由这几天的日夜兼程,大青体内的元力消耗得极为巨大,不得不停息起来,稍作恢复。 此刻,日转山腰,众人停驻在一片山色葱茏之地上。 不知不觉,西方天幕的晚霞,逐渐由绚丽归于平淡,淡淡的一抹斜阳,也终是消失在苍翠的群山后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章:七彩丹劫,琴音渺渺 合两更 暮云收尽,清寒悠溢,银汉无声,玉盘轮转。 值此静谧之时,众人停憩于在山野上,哪怕是阿布,也言道不出眼下所处何地。 天翊迎着月辉而立,身面所向,山以逶迤,河以蜿蜒。 光影在他的身上流转,有午后淡金中的孤直,有夕阳斜曛中的落寞,有月华寒峭的傲慢冷淡。 这一路走来,他默默地坚守着自己的固执,他也曾疲惫孤单,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退缩。 他为狂客而执着,即便越尽千山,万水覆河山,也不觉倦,纵惊涛拍岸,天地血染,也不觉悔。 小貂静伫在天翊肩头,一对黑紫大眼忽闪个不停,烁出一片朦朦月驻,风轻摇叶,瑟瑟秋暮。 武忘等人停坐在不远处,凝目而视,只可见天翊的背影,傲然而凄凉。 执念太深,天涯苦远,一缕叶落秋风残。苦海无边,回头怎是岸?过尽千帆,怎可回首曾归处?” 晓梦冷地撇了眼史大彪,接着便欲起身而去。 她若没记错,天翊说过等停息下来的时候,便会着手回魂丹的炼制,毕竟闫帅尚还处于迷沉之太态。 还不待晓梦动身,一道魅蓝光影已然夺烁而出,若蓝纤腰凌步,眨眼间,人已来到天翊的身边。 若蓝顺着天翊的视线望去,但见漫天星辰,明暗交汇,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 她微微蹙眉,道:“大哥哥,你在看什么?” 天翊沉默半响,道:“我在看天的心,蓝儿可曾看到?” 若蓝一愣:“天心?” 天翊笑了笑道:“天心乃一虚幻之说,借寓为心之宽阔。蓝儿可知,心如何才能宽广?” 若蓝若有所思片刻,道:“大哥哥,蓝儿心里装得下漫天繁星,算不算宽广?” 闻言,天翊突地变貌失色,凝对着若蓝的眼中,饱含诧色。 曾几何时,他也听闻过这般应答,那时的登云峰上,山抹微云,迷蒙中翠绿横生,谷水潺潺隐动,落叶翩翩摇曳。 这一刻,天翊滞愣着,不由自主地颤巍道:“蓝儿,你是蓝儿吗?”。 若蓝怔了怔,似有不明天翊所言何意,转念后,却又道:“大哥哥,若是你想,蓝儿就是蓝儿!” 说着,她对着天翊调皮一笑,偏又笑得微晕红潮呈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只道霞光荡漾。 此时,天翊的心神,跌宕起伏,他直愣愣地看着若蓝,那缭绕在后者身上的虚实,只道难辨。 好半天后,天翊方才平复下来,道:“蓝儿,之前你展现了‘舞凤诀’的炼丹手法,那你可想看看与之齐名的手法?” 若蓝一惊,道:“大哥哥说的可是‘翔龙诀’?”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掩手一挥,焚天鼎悬空而出,接着天翊一指点出,但见一缕火元迎落到焚天鼎内,继作噗腾的火芒啸动。 与此同时,一株株草木之灵也纷纷跃上天幕,莹光散溢在月华下,颇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觉。 紧随着,天翊之一手倏以摘星之势落出,那悬于焚天鼎上的药材,顿受一股牵引之力,滚滚倾落。 不多时,上百株草木之灵便已尽数贯落到焚天鼎内,勾起熊熊火焰。 见此一幕,若蓝无不愕然震惊,她知道天翊也会炼丹,但她却从未想过,天翊在炼丹上有着何等天赋。 这一刻,寂静瞬被打破,武忘等人也纷纷起身靠上前来。 值此之际,天翊操控火元的一手突地快速变幻起来。 只见得焚天鼎上,原作呼啸的火芒顿时翻滚激涌,继而便见得一条火龙腾跃而起,其龙腹之中,包裹着所有的草木之灵。 火龙摇头摆尾,身姿灵动,一副自由游弋之态。 下一刻,火龙仰天长吟,吟声贯耳,绕场不休——“翔龙决之游龙独吟!” 一声吟动,龙霸之气尽显无余,整片山野受听此声,都好似瑟瑟颤动了起来。 此时,那被包裹在龙腹中的草木之灵,在一缕缕火芒的包裹下正快速消融,不消多时,便可见得璀璨液流晃动。 惊叹未起,天翊掐诀的手势迅作变动,手指屈伸的速度已然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在武忘等人的眼中,天翊操控火元的一手,一动未动。 此时,焚天鼎上,游龙独吟一声,腾掠下,其身影突地化一为二。 一者作腾啸之游龙,一者作轻盈之火凤——“翔龙决之游龙戏凤!” 凤前龙后,嬉戏于悠空火云之上,游龙之姿威武洒脱,火凤之影婀娜曼妙,给人以遐想翩翩。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焚天鼎上,腾飞在前的火凤,突地一声长鸣,火翼鹏展,身影顿变。 晃眼间,火凤便是演变成了两条游龙,继而三龙扶摇而上,腾空九天。 细细探查,便可见在三龙的体内,各自包裹着数十株草木之灵,那些草木之灵在火力的灼烧下早已化作药液。 天翊能清晰地感应到每一滴药液的存在,亦能轻而易举地控制每一道火元之力,这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无甚难度。 不消一会儿,三龙仰天吐息,一道道火芒自三龙口中喷出,火芒散掠下,三颗“明珠”顺口显现。 待得三龙汇合,三颗“明珠”顿作交融。 一时间,三龙相互扰动,襄珠而起——“翔龙决之三龙襄珠!” 此刻,三龙护珠直上,身姿周围,金光万丈,若有神圣之韵。 就在这时,三条火龙的身影突地一顿,继而原地旋动,一缕缕火芒在火龙的旋飞中离散而出。 离散出的火芒,无形中好似受到了一股牵引之力,竟是快速地凝聚在一起。 下一刻,那经离散的火芒竟然演化成了第四条火龙。 第四龙刚一显现,其体内瞬间飘落出无数晶莹,交融后,竟是化作了一颗新的“明珠”。 之前的三条火龙,早在第四龙出现之际,便是停止了旋动。 待得第条四龙“明珠”出口,之前三龙已是襄着“明珠”凑身跟前。 两珠相遇,顿作互相吸引之势,仅仅片刻,便已演化成为一珠。 一珠现,光辉灿漫,四龙若欣若喜。 飞吟长歌,豪迈之势,似有要与日月争辉一般——“翔龙决之四龙争辉!” 此时,若蓝已瞠目结舌,满面呆滞。 天翊所施展的“翔龙诀”,根本没有一点勉强之意,从始至终,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行如流水。 静,寂静,整个山野没有一点声响。 于此之际,天翊掐诀的手势瞬间做出数十种变化。 焚天鼎上,豪迈飞吟的四龙突然交融在一起,晃眼一看,四条火龙竟是以交融之躯演变成了一条火元巨龙。 这一刻,巨龙摇曳着威武雄姿,扶摇直上,身展万里,躯飞九天。 焚天鼎上,火芒连绵成云,星火之光耀动乾坤。 此刻,巨龙升天而起,腾火云,驾火雾,姿态傲健。 史大彪道:“龙行踏绛气,衔烛耀幽都。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若蓝一怔,颤巍巍道:“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 她的面色,震诧交掠,心若满弓之弦,意驰念骋,愕然之态表露无遗。 那戴在若蓝手腕上的乾坤镯,也于此时微微颤动起来。 之前若蓝炼制回魂丹,所施展的炼丹手法名为“舞凤诀”,她天资绰约,已能施展出“舞凤诀”的四影之法——凤舞九天,但五影之法“百鸟朝凤”却是难窥其境。 若蓝眼力不凡,又岂会看不出天翊适才所施展的“翔龙诀”已然达到五影之阶的“五龙升天”? 就在若蓝惊愕之际,巨龙升天的身姿突地幻散不见。 继而见得,无数星点晶莹似落雨一般飘降,穿过一片金碧辉煌,散落到焚天鼎内。 一道道火元,如游云一般在鼎上重叠铺开。 下一刻,焚天鼎的顶盖顺势闭合,火元游云渐变得若隐若消,不多时,便作无形。 天翊双目微眯,一手探出,火元做引线沟通着他与焚天鼎。 此刻,焚天鼎内,那无数飘落的晶莹,宛若雪花一般散漫,它们缓缓而降,接着融汇在一起。 不多时,自焚天鼎内倏出一股直冲天霄的丹气,犹若狼烟。 紧随着,轻悠月华突地消失不见,天幕之上,风云骤变,清辉顿消,幽暗丛生。 霎时,满天乱云涌,天穹盖阴沉。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之际,那已作黑云压城的天顶,突起一阵波动。 这一幕,就好似天空化作了一方阴沉的幽潭,突遇一块落石之击,泛起无边涟漪。 众人抬头凝目而去,但见涟漪泛动,道道彩华如万花筒一般在苍穹中平铺开来。 见状,武忘、武神、幻茵以及若蓝皆做一脸的不敢置信,异口同声道:“七彩丹劫!!” 武忘神情恍惚,道:“传闻只有十星丹药出世方才会出现的七彩丹劫,怎么会降临在一颗六星丹药的炼制上?” 幻茵六神无主,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七彩丹劫?不忘炼制的真的只是一颗六星丹药?” 武神心胆俱颤,道:“据说七彩丹劫之下,会有丹灵诞生。” 若蓝出神道:“当今天下,能引得七彩丹劫降临的人,怕只有南宫阁的两任阁主吧?” 武神顿了顿,饶有意味地看了若蓝一眼,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是让南宫阁的两任阁主,也不一定能引来七彩丹劫。 晓梦一脸凝重,望着天翊询问道:“不忘,需要我出手吗?”。 此刻的天幕,彩雷奔涌,气势之强,宛有毁天灭地之势,哪怕是晓梦,也没有把握能接得下那浩荡劫力。 天翊淡然笑了笑,轻一抖肩,小貂顿朝着千叶怀中飞去,他人却作一抹流光直冲天顶。 见状,武忘等人无不为天翊捏一把汗,他们谁也没有见过七彩丹劫,自也不知七彩丹劫到底拥有多强的威能。 倒是史大彪的显得很是惬意,一边饮酒,一边感慨道:“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闻听史大彪这般风凉癫语,武忘等人顿以横眉冷对,直教史大彪心生苦郁。 此刻的天顶,七彩泛动,整个天地都好似笼罩在一股迷幻中,彩色氤氲,迷离丛生。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天际突起阵阵轰隆之声,弥漫下,直让人心神焦虑,肝胆俱颤。 那作圈纹的彩华,也与此时旋转起来,诧一看,整个天空好似变成了一方巨大的磨盘在旋动。 “轰隆隆!” 震耳般的声响下,闪光浮掠,电芒横生,偌大的穹顶被雷电交织,好似一张铺天大网。 一股威慑诸天的气势从天而降,压迫之大,龙蛇蛰伏,万物息声。 寥寥片息,天翊扶摇而上的身影便没入到了彩色雷网中。 千钰等人骇然以望,尚未发出一丝言语,便见得那彩色奔雷实打实地落击到了天翊身上。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天翊的身影瞬间消失不存,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不忘!” “不忘!” “唔唔!” 众人惊呼出声,心似鼓动般“咚咚”直跳。 然而让人震骇的是,激涌飞卷的彩雷只撩荡了片刻,便纷纷敛散无踪。 那一瞬,没有震耳欲聋的炸裂,没有惊天动地的震荡,一切都显得寂静无声。 不多时,幻彩销声匿迹,阴霾随之退去。 月华重现,散漫飘落。 天幕之上,一道挺拔身影,一轮清辉玉盘,一前一后飞悬于空。 武忘等人定安之余,皆做舌桥不下模样,传闻中威能莫大的七彩丹劫就这样被天翊渡过了? 就在众人痴愣时,天翊已飞降而归,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见得天翊归来,武忘等人皆有意想询问些什么,可张了张口方才发现,竟一言一语也说不出口。 天翊笑了笑,径直到焚天鼎前,一手缓缓探出。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屏息以待,寂静中唯有悠风轻轻浮掠。 下一刻,焚天鼎的鼎盖缓缓打开。 没有丹香四溢,没有金芒璀璨,没有荧光幻漫。 焚天鼎内,一颗漆黑无比的丹药静置在丹槽中。 众人一愣,这样的一幕,在之前若蓝炼制回魂丹时也曾出现。 天翊自若如常,随手一挥,收取了回魂丹,同时也将焚天鼎摄入到储物袋中。 若蓝顿了顿,道:“大哥哥,没想到你在炼丹上竟有着这般造诣,之前倒是蓝儿班门弄斧了!” 天翊道:“蓝儿又何必说这些自谦的话呢?你的舞凤诀,大哥哥可施展不出。” 若蓝道:“大哥哥,你此次炼制的回魂丹内可有丹灵诞生?” 闻言,众人纷纷侧目过来。 天翊摇了摇头,所谓丹灵,那便是丹药之灵,相当于丹药有了生命。 若蓝微微蹙眉,道:“怎么会这样?据说承接了七彩丹劫的丹药,都会被赋予丹灵。” 天翊只笑着却不作应,他很清楚,若是“堂堂正正”接下了七彩丹劫之力,丹药或许真的会产生丹灵,可他承下劫力,全是倚靠的五行封天印,这或许便是回魂丹没有产生丹灵的原因所在。 这之后,众人又谈论了些时候,接着便各自入定下来。 让人意外的是,这期间,竟无一人去询问天翊是如何迎下七彩丹劫的。 下半夜,月色渐变迷蒙。 无相神衣内,辰南子正牵引着之前天翊炼制好的回魂丹,为闫帅疗伤。 天翊闭目调息,心神却别有思量,之前五行封天印在吸收了七彩丹劫之力后,本作漆黑的印身顿变得彩芒熠烁起来。 给天翊的感觉,五行封天印内蕴藏的力量似乎已到了极限,隐隐有种盛盈而溢之势。 对于五行封天印,天翊知晓不多,哪怕是辰南子,对此也做知之甚少。 但随着这一路走来,也不难发现,五行封天印的背后怕是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 若不然,九幽教与玄冥谷的人也不会那般锲而不舍地想要将之截取。 稍作思量,天翊便将这些的心绪抛开了去,眼下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尽最快速度赶往流金城与绝尘汇合。 翌日一早,天翊等人继续启程西去。 经由一夜修整,大青的元力恢复了许多,但尚不足支撑它带着众人飞行。 大半日下来,众人停驻在一山巅平顶上,放眼以望,但见: 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四时俱备。 此时,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夕日欲颓,沉鳞竞跃。 值此之际,山涧中突有清音回荡而起,那是一曲悲惋的琴声。 琴音瑟瑟,似吟动着尘世的悲欢离合,醮了一抹沧桑,在指间舞落。 不知不觉,风轻雨掩,渲染几许微凉,缥缈凄切的琴声在山川谷地缭荡,好似透析了几载春秋。 闻声,史大彪怅然一叹,道:“几度风雨离人愁,万里青山谁最忧?” 天翊一愣,不知为何,他此时突然想起了一个阔离已久的故人——秦万里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章:故人离散,玄古一剑 合两更 一曲琴声,吹去了暮云愁绝,迎来了风寒夜寂。 夜色溶溶,月光幽幽,天翊等人停憩山巅,受那凄切琴声的影响,他们神情低沉。 不知何时,琴声渐趋弥散,一阵清风掠过,皎月下,长空上,一黑袍老者悬空显现。 见得老者,武忘等人尽皆站起身来,但却没有如临大敌般的警觉,倒是若蓝的眼中烁着谨慎的眸色。 老者静伫半空,背后斜挂一长琴,两鬓斑白,风霜饱面,额上那一道道沧桑的皱纹,见证了岁月的沧桑。 天翊看了看老者,道:“一曲离殇,唱不出朱颜难断。一脉情思,望不穿秋水天长。往事如云烟,离殇落尽,只剩荒芜。”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荒殿大长老曲离殇。 天翊点了点头,道:“不知离殇前辈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曲离殇笑意一敛,转而看了看武忘等人,道:“不忘小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天翊颔首,这一路走来,荒殿之人给予了他极大的帮助,在他心里,荒殿的人至少不作敌人。 见天翊答应,曲离殇转身即离,只留一抹残影逝远而去。 天翊也未多想,连忙朝着曲离殇追去。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皆做担忧状,荒殿之人行事诡秘难测,这也致使他们给人一种敌友难分的感觉。 武忘望着天翊与曲离殇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老大不会有事吧?” 晓梦道:“放心吧,他们并未去远。” 说着,晓梦冷地收回眼目,转而径直到一旁落坐下来。 若蓝顿了顿,看向无忆道:“那老者实力不凡,你们认识他?” 无忆点点头道:“蓝儿姑娘,想来你应该知道荒殿才是,那老者便是荒殿大长老,曲离殇。” 若蓝明悟,眼珠滴转个不停,也不知在思量什么。 千钰等人滞疑片刻,也只能带着不安的心静待起来。 千叶凝望着远方,不知为何,早在之前听得那琴声时,她的心神便作忐忑难定,那种怅然彷徨的感觉,给她以空落。 与此同时,天翊在曲离殇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溪回之地。 清幽月华下,山木显得寂寥,连带着一弯溪水也变得低回郁沉不已。 曲离殇面向溪流,只留给天翊一道沧桑而又落寞的背影。 天翊站在曲离殇身后,不言不语,沉默以待。 两人就这般静默而立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以言。 不知何时,那斜挂在曲离殇背后的长琴倏地迎空而起,曲离殇也于此时盘膝而坐。 眨眼间,迎空的长琴已然落至曲离殇的两膝之间,他似是轻轻地怅叹了一声,却没能掩过拨弦之音的悲惋。 悲音起,琴声动,声带花美眷,不逾似水流年。 这一刻,天空突有飘雨摇落,似天悲而恸哭,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悲伤,只道离殇杳杳。 一席清雨锁清愁,清风拂画溪,落栩满地,飘零似旧。 天翊沉浸在悲伤的琴声中,思绪衍展,心神触动,整个人都显得不定起来。 好半响后,曲离殇收了落指,一曲终了。 他微微抬了抬头,只可见趋晚的山色草木,都被悲色缭绕。 天翊顿了顿,道:“离殇前辈,你应该是为了秦前辈之事而来的吧?” 曲离殇长长叹了叹气,道:“不忘,万里他托我拜托你一事。” 天翊道:“我会照顾好千叶,至少在我死之前,她不会有事。” 曲离殇缓缓起身,道:“万里没有看错你,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在此多做逗留了!” 说着,曲离殇便欲离去。 见状,天翊连道:“离殇前辈,不知你可否告诉我,秦前辈他还活着吗?”。 曲离殇一顿,叹道:“一人孤行万里,九幽涧内血染长空,我只知道,他一去后便没有再回来!” 言罢,曲离殇的身子渐变虚幻,不消多时,再不见半分影迹。 这一刻,潆洄的溪流前,只剩下天翊一人呆愣而立,他眺目以望,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尽落得迷蒙不清。 他不知道秦万里的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但他却知道,秦万里对千叶的父爱来得无声而又至伟。 沉寂了好半天,天翊方才从出神中回转过来。 不知为何,此刻的天翊显得很失落,失落中带着沉郁,沉郁中流淌着浓浓的悲伤。 天翊缓缓闭上眼,继而深呼吸了一口,借此平复内心的悲荡,睁开眼时,他说道:“秦前辈,登云之行后,我若还活着,我会去九幽涧一趟!” 话语方歇,天翊再不做停,转身展空而去。 不消多时,一道流光从远而来,接着落归于山巅平顶上。 见得天翊安然而归,萦绕众人心头的担忧终是落定了下来。 千叶第一个凑到天翊身旁,怯懦懦道:“不忘,离殇前辈找你何事?” 天翊面色不改,笑了笑道:“他让我有空去荒殿一趟!” 千叶轻“哦”了一声,悄然间两目盼顾而视,好似在找寻什么,偏又落得满心的怅惘失措。 史大彪看了看千叶,提坛以饮,摇头苦叹道:“淡陌相思寄哀愁,谁可慰?心思悄瘦,夜未央,谁人不寐?皎月悄落泪,身只无人随,思量或已碎。” 突听得史大彪这话,千叶心间的不安不由来得更为汹涌,她低了低眼,连忙折转到千钰身旁。 见千叶这般神举,天翊只微微笑着,但他的心,却若被利刃绞刺,疼痛无比。 武忘等人自若如常,对于天翊所言,根本不做怀疑。 夜无声,月无声。 向西的天空,浩瀚延展,那里,存有一片辽阔,一片如空明的辽阔,但却承载不了那一股隐晦的悲伤。 翌日,众人继续启程。 视透烟岚,俯瞰而望,可见千山万壑越陌度阡,可观林海茫茫苍翠无边。 武忘等人静憩于大青的龙背之上,吸纳灵气,淬元炼力。 天翊负手而立,任由云彩烟霞掠眼而过。 史大彪侧立在其身旁,他出奇地没有提着酒坛,眼目随着烟云而动。 沉寂片刻,史大彪突然开口道:“烟消云散,可是要消歇?”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烟未消,云未散,消歇而去的是我们。” 说着,天翊朝着大青凝望而去:“大青,停下吧!” 大青轻吟一声,龙身一顿,盘空以停。 旁瞻而视,但见适才还作飞逝的烟云,此时竟随着大青的停驻而不动。 史大彪道:“世人只当过眼云烟容易消歇,却不知,到头来消歇是自身。” 天翊只笑了笑,转转朝着身前看去,那里,有一男子悬空而立,他背负长剑,气度非凡。 见得来人,武忘等人皆做神情紧绷,细细一看,突觉得这男子颇为眼熟。 男子不作别人,正是西门阁的西门玄古,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便是尚阴的老师。 稍作追忆,众人方才记忆起来,他们曾在虚空战场见过西门玄古。 天翊看了看西门玄古,道:“不知前辈为何拦下我等去路?” 西门玄古道:“不忘,我弟子尚阴可是你所伤?” 天翊愣了愣,稍以回想,方才记忆起之前那截道自傲的男子来。 西门玄古道:“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你出手倒也狠辣,若不是我及时施救,我那不争气的弟子怕是就要绝命了!” 天翊眉宇一沉,道:“我与他素不相识,但他却拦道不让,我给过他三息时间退让,但他却无动于衷。” 西门玄古倏地皱眉,冷道:“如此说来,你伤我弟子还有理了不成?” 天翊淡淡一笑,道:“前辈,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西门玄古道:“好一个就事论事!而今我也学学我那弟子,拦你们的道,不让你们通行,不知你是否也要给我三息时间让我退让?” 天翊笑了笑,他能感受到西门玄古的怒意,但他对挫伤尚阴一事却无半分愧疚。 见天翊不作应,西门玄古的脸色更趋难看,以他的身份地位,在这西门之地只道呼风唤雨,何曾有小辈敢这般无礼于他? 不久前,西门阁组织小辈历练,剿除西门之地内的剑盗,他的弟子尚阴,本就是小辈中的佼佼者,自然也在此行列。 可这才出来不久,尚阴便被天翊打成重伤,他这个当老师的,哪有不愤怒? 稍顿片刻,西门玄古道:“不忘,我也不欺负你,我只出一剑,你若能接下,那我便放你们安然离开!” 天翊微微一笑,与武忘等人示意一眼后,便欲起身而去。 可就在这时,天翊的身前的空间突起涟漪阵阵。 下一刻,一男子凭空显现,他横持着一柄金色长枪,枪势凌尽锐啸,大喝道:“你不是想打架吗?来!我盗帅陪你玩玩,别说是一剑,就是十剑百剑,我也接着!” 这突然现身的男子,自然便是闫帅,在吸收了回魂丹后,他从昏沉中醒转了过来。 殊不知这刚一醒来,便遇上了这一出好戏,他虽然不是戏子,却也极为钟意演戏,且演技还不算太差。 见得闫帅后,武忘等人突地一喜,对于这个一路陪伴他们走过来的老狂客,他们早已将其接纳。 西门玄古怔了怔,凝视着闫帅的眼中多了些凝重。 前些时候,他的实力得幸突破到虚实镜,可即便如此,他却看不出闫帅的深浅,后者给他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天翊看了看闫帅,笑道:“盗帅前辈,只是承西门前辈一剑而已,小子还受得起!” 说着,天翊便要起身飞上前去。 还不待闫帅开口,一道倩影突地从大青的龙背上翩跹而动。 晓梦冷面寒眉,淡漠地瞅着西门玄古,道:“你若伤了不忘分毫,我必让西门阁上下,血流成河!” 她这话,说得凛冽幽寒,只微一闻听,便让人不寒而栗。 闻言,西门玄古的脸色顿变得凌厉无比,适才他也查探了天翊一行人的气息,但却丝毫没有发现晓梦的强大。 此刻再一感应,自晓梦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只道浩淼磅礴,不由得让他大惊失色。 西门玄古冷冷一笑,道:“真是好大的口气!普天之下,还没人敢在西门之地大放如此厥词!” 晓梦冷漠依旧,道:“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西门玄古一愣,晓梦的言辞,来得幽冷而又坚决,他能感受到,若是他真的伤了天翊,后者绝对会疯狂报复西门阁。 见闫帅与晓梦挺身而出,天翊无奈笑了笑,接着飞身而动。 天翊道:“剑道,本就该直取无畏,前辈为何变得有些踌躇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天翊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此言落到西门玄古的耳中,更添轻蔑挑衅之意。 这一刻,西门玄古的眉头已然凝沉到了极致,他冷厉地盯着天翊,道:“不忘,如你所愿,接下来的这一剑,我不会留丝毫余地!” 言罢,背负在西门玄古身后的长剑,倏地迎出。 剑出,起初呈一点金光,转瞬便作万丈剑芒铺天盖地而来。 只见得,剑气纵横,锐啸满苍,撩得天日无光,浩荡的金元之力,势若洪涛,贯掠无休。 这一刻,西门玄古的身影已不见,天翊身前,唯余磅礴的剑河凌锐扑啸。 见状,天翊自若如常,随手一挥,披风长棍顺势落出。 提棍点拨,棍出风雷,掩一片山河苍翠,映一方乾坤五彩。 棍出,棍影如山,环环相护,纵万千剑气,莫不可愈。 眨眼间,万丈剑芒便已轰袭到环护天翊周身的棍影上——“砰!砰!砰!” 不绝于耳的炸裂声,连绵四起,天丁震怒,掀翻金海,散乱珠箔。 受此剑击,天翊周身的棍影层层碎灭,待得最后一道棍影消散,那锐啸而来的剑芒也作不复。 不多时,碧空重归寥廓。 天幕之上,西门玄古持剑而立,金光摇剑身,杀气横戌幕。 天翊迎对着西门玄古,横斜在手的披风长棍,五彩落映,傲然不屈。 武忘等人痴愣愣地凝视着两人,适才的交手,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一剑一棍,只寥寥片息,便已喷撞出璀璨的花火。 闫帅与晓梦神色如常,前者的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西门玄古怔了怔,接着轻声一叹,道:“不忘,没想到虚空战场一别,你竟然成长得这么快!你既是承下了我一剑,我自然不会再做那阻拦之事,你们走吧!” 说着,西门玄古随手一抛,持拿在手的长剑凌空翻跃,顿落到其背后的剑匣之中。 与此同时,西门玄古已为天翊等人让开一道来,萦绕在身的杀气也于此时消散地无影无踪。 天翊笑了笑,道:“前辈,那我们就不多做逗留了!” 话语方歇,天翊转身朝着大青飞去,闫帅与晓梦也做归返。 西门玄古没有率先离去,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天翊等人。 当大青的龙身从他身旁浮掠而过时,他突然喝道:“无忆,若你得空,便去西门阁一趟,是恨是爱,总归是要给个明白!” 声音尚作缭绕,大青的龙身已然消失在了远方。 西门玄古顿了顿,感慨道:“不忘此子,当真不凡,风澜大陆的强者之林,他定有一席之地!” 其言语刚落定,身旁的时空突起波动,紧随着,一老者凭空显现。 见得老者后,西门玄古连忙躬身敬道:“老师!” 西门一笑点了点头,道:“玄古,不忘此子,可远非你所言道的那般。” 西门玄古一愣,不解道:“弟子愚钝,还望老师示下!” 西门一笑道:“我若说此子的身上,有关乎风澜兴衰的气运,你可信?” 西门玄古惊愕出声:“啊?” 西门一笑道:“玄古,想来你也应该很清楚,不忘身怀何物吧?” 西门玄古道:“老师,北冥布道图似乎在不忘的身上。” 西门一笑顿了顿,叹疑道:“只是北冥布道图吗?”。 闻言,西门玄古彻底陷入惊愕,久久言道不出一个字来。 西门一笑道:“玄古,传信给在外历练的小辈弟子,让他们立刻折返西门阁,此次的历练到此结束!” 西门玄古怔了怔,虽满心不解,却唯命地点了点头,道:“老师,无忆也来西门之地了,馨儿若是知道他还活着,许会从藏剑楼中走出!” 西门一笑惆怅一叹,道:“无忆此子,也做人中之龙,若能与馨儿修好,也道我西门之福!” 西门玄古道:“老师,我只是担心无忆放不下心中芥蒂,当初馨儿为了救幽女,不惜一动问天剑气,她可是差点杀了不忘!” 西门一笑道:“如此说来,无忆这小子倒还是个重义之人,只要是芥蒂,那便有缓解的办法,此事就交给你了!” 西门玄古讪讪一笑,还不待其言说些什么,西门一笑的身影已然凭空消失不见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章:剑盗临城,绝尘束手 合两更 大半月后,流金城地域。 一片黄土,晴有日,日将落。 天翊一行人在落日下走上了这一片黄土,晚霞起,土色红,红如血。 望眼成漠的黄土,若流金之在沙,载飞载止。 史大彪兴叹道:“烈火流金,不能焚景。沉寒凝海,不能结风。” 言罢,他独坛以饮,萦绕脸颊的酒色就如落日余晖般潇醺。 天翊怔了怔,经由长时间的日夜兼程,他们终是抵达了流金城地界。 一想到很快便能见到绝尘,众人止不住心神激荡,这般多年过去,也不知其现况如何? 天翊道:“阿布,此地距离流金城主城,还有多少行程?” 庚辛学院坐落流金城主城之内,算得上是流金城的主城学府,但若放眼整个西门之地,却又道渺若一粟。 不忘师叔,以我们的脚程,若星夜赶路,想来子夜时分,便可抵达流金城主城!” 天翊点了点头,身子却已凌空而起,他担忧绝尘境况,哪里愿做丝毫耽搁? 武忘等人见状,纷纷升空,心中急切,不可言状。 大青面显疲色,这大半月下来,它载着众人狂飙了无数山河谷地,体内元力消耗巨大。 好在有闫帅、晓梦的提携,众人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抵至流金城。 这期间,一行人也曾从云端浮掠过气势恢宏的白虎城,但他们并未就此停留,事有先后紧缓,绝尘之事,自作当下首要。 与此同时,流金城主城所在,红尘紫陌,斜阳暮草,流景内照,引曜日月。 其城若天梁之宫,实开高闱,结驷方蕲,轹辐轻骛,容于一扉。 长廊广庑,途阁云蔓,闬庭诡异,门千户万,重闺幽闼,转相逾延。 值此时分,天穹突有黑云呼啸翻滚而来,地宇突做千军万马奔腾而至。 只听得“轰隆”声连绵不休,声震四野,高拂寰宇,天惊并地颤。 不消片刻,整个流金城顿被笼罩在无边阴沉中,细一观,只见: 绣彩旗,如云似雾,朴刀枪,烁雪铺霜。 鸾铃响,战马奔驰,画鼓振,修士勇跃。 这一刻,流金城外,荡天寒风凛凛,杀气满苍,卷地黄尘霭霭,土雨漫天。 无数修士,个个着统一黑袍,他们怒举利刃清锋,寒亮的眸中尽被煞色覆盖。 整个流金城在这无数修士的合围下,水泄不通。 见此一幕,守城卫士无不落得惊骇失措,慌忙中连连放出信号。 烽烟起,讯传递,流金城城主府内,顿有一道道光影冲霄而出,不消多时,上百修士便已落降在护城之上。 为首男子,身穿绛色袍鲜,连环铠甲兽吞肩,抹绿战靴云嵌,凤翅明盔耀日,狮蛮宝带腰悬。 男子拈一狼牙棒在手,凛凛生风,此刻正虎目鹰视地打量着不远处的一个黑袍人。 黑袍人静默不语,胯下是一奇异凶兽,吊睛血瞳,凶神恶煞之态,让人望而生畏。 男子皱了皱眉,冷道:“血剑,你带着这般多人马围困我流金城是何意?” 名为血剑的黑袍人冷冷一笑,道:“流金,我也不与你多言,将杀我爱子的凶手交出来,若不然,血洗流金城!” 言语刚落,四方修士,个个都散发出凛冽森寒的气息,气如狼烟,直将整个流金城笼罩,无形中,一股低沉压抑的气息弥漫城内。 流金怔了怔,道:“血剑,你倒是好大的口气,难道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可别忘了,眼下西门阁正组织力量对你们围剿,你不在血剑山潜伏不出,还敢来我流金城寻衅滋事?” 血剑不以为然,冷漠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大不了此间事了,我带着众兄弟折归忘剑之域!” 流金愣住,道:“血剑,你口口声声要我交出杀你爱子的凶手,那你可知他具体身份?” 血剑道:“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但我却知道,此人潜藏在庚辛学院内!你若不想流金城惨遭战火,那便速将此人擒拿于我!” 流金眉宇凝沉,想了想后,连对着身旁一老者说道:“庚老,你身为庚辛学院院长,不知对此作何解释?” 名为庚老的老者,头发花白,苍颜成桑,嶙峋的身姿,风吹欲倒。 庚老半眯了眯眼,道:“城主,我庚辛学院向来奉公守法,遑论血剑此人乃是剑盗出身,我等岂能向他妥协?” 闻言,血剑的脸色倏地大变,冲着庚老厉喝道:“老东西,你找死不成?” 庚老面色如常,道:“小老儿年岁已大,早已看淡生死,你用不着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血剑恨得咬牙切齿,盯着流金道:“流金,我耐心有限,你给个痛快话,今日这人,你是交与不交?” 流金陷入沉思,展目之下,只可见万千剑盗气势汹汹,个个都做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他身为流金城城主,肩负着流金城的安危,今日若与这大批剑盗撕破脸皮,流金城免不了一番血流成河。 沉定好半响后,流金看向庚老,道:“庚老,烦请将庚辛学院的老师弟子尽数召集到此!” 庚老突地变貌失色,诧道:“城主,万万不可!此事若传到西门阁内,罪责可不小!” 流金城一脸阴沉,道:“放心吧,西门阁那边我自有交代。” 庚老愣住,迟迟不见所动。 见状,流金城眉宇一横,道:“怎么?庚老莫不是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庚老苦涩一笑,道:“城主,小老儿适才已将话说得通透明白,庚辛学院内绝无那所谓的凶手!” 话语方歇,一声冷笑侧传而出,继而见得,一高挑男子从人群中走出身来。 男子一脸阴鸷,道:“庚院长,你这话似乎说的太过绝对了一点吧?” 说着,男子对着流金点头示意,再道:“城主大人,庚辛学院曾收纳了一名来历不明之人,我想他极有可能便是那杀人的凶手!” 闻言,庚老的面色顿作冰封,不可思议道:“乾方,你” 乾方笑了笑,道:“庚院长,这些年来,你处处袒护于他,莫不是私底下与那人有何不为人知的隐秘不成?” 庚老凝眉,隐隐可闻切齿之声,道:“乾方,你可莫要胡乱以言,我庚辛一辈子,何曾做过半点有愧于心的事?” 乾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接着转目看向城下的血剑,道:“阁下欲寻之人,可是使得一手长枪?” 言罢,乾方随手一挥,只见一张画像飘摇而落,画纸之上,一男子落得蓬头散发,但却不失挺拔傲然。 血剑只微一瞟眼,便将画像上的人貌尽收眼底,还不待画像飘至,他之一手,突地撩开。 一柄血峰倏地挑出,一道血芒飙发电走,直直点刺到那画像之上——“砰!” 只听得一道撕裂之声传荡开来,那画像已沾着血气化作漫天碎屑。 这一刻,血剑已临空飞悬,横斜在手的血色长剑,杀气凛冽,他直勾勾地盯着流金,冷道:“交出此人!若不然,今日我必当屠尽流金城!!” 流金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一众守城护卫噤若寒蝉,持手兵刃牢牢在手,偏又免不了瑟抖。 乾方道:“城主,为了这一人,而堵上满城人的性命,实为不智之举。” 话语方落,流金的厉喝已然传出:“本城主自有主张,何须你这小厮在此唇舌不断?” 乾方尴尬笑了笑,接着退居一旁,他笑得颇为志得,冷眸中满含阴郁。 庚辛冷面霜眉,乾方乃是庚辛学院的老师,平日里,与绝尘有说有笑,整个学院的老师,也就他与绝尘走得较近,当然这只是单方面而言。 让庚辛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日出卖绝尘之人,竟会是乾方。 见流金迟迟不作回应,血剑狂喝道:“流金,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人,你是交与不交?” 他这话,说得如咆似哮,特别是最后那一个“交”字,更添一份雷丁之怒。 流金面显踌躇,他很清楚,今日若不交出绝尘,只怕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他战死沙场倒也无甚可惧,只是流金城内的万千平人,又作何安置? 一念及此,流金脸上的迟疑顿敛不复,他深吸了口气,长长一叹。 就在流金正欲开口之时,城楼的房檐之上,突有一道淡漠之声传来:“血剑,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我一人,还这般兴师动众!” 闻声而视,但见悬梁之上,一男子身挺而立。 男子剑眉星眸,双目朗日月,两眉聚风云,他静静站着,就如一磐石般难摧。 蓬散长发随风飘,越罗衫袂迎清风,壮志凌云入九霄。 他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见得男子后,庚辛不由自主道了句:“绝尘!” 与此同时,血剑的身上,已有滔天之怒激荡而起,厉喝道:“小子,拿命来!!” 言落,血剑的身影已然朝着绝尘俯冲而来,持手的血色长剑,映一片四溅血芒。 绝尘见状,神色如常,轻一挥手,一杆木质的长枪赫然落出。 枪动,影动,转瞬便与血剑挑刺而来的长剑迎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只听得连绵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激涌的元力撩荡长天,直让月星隐耀,层云惨淡。 剑落,枪迎,绝尘的身子直直倒飞出去,一口鲜血突地喷洒出来——“噗嗤!” 他的实力已达出窍巅峰,距离劫成之境唯一步之遥。 虽是如此,却依旧在血剑的一剑之下败退出去,后者踏足劫成之境已作多年,一柄血色长剑,凌锐而煞猛,绝尘远非其对手。 正因为这样,绝尘方才潜伏在庚辛学院内,他没日没夜苦修,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荡平血剑山。 无可奈何,荡平之期尚未到来,他却不得不现身。 此时,见得绝尘被血剑一剑击飞后,一干流金城众无不惊愕失措,血剑出手狠辣,剑气之中饱含凌锐杀气。 庚辛一脸的担忧失色,顿了顿后,说道:“流金城主,我辈修士,可以战死,但却不可妥协歹人!城主心怀大义,庚辛佩服!我只希望,我死后,庚辛学院不要落入恶人之手!” 说这话的时候,庚辛饶有意味地看了看乾方。 下一刻,他身姿一展,连连朝着上空飞去。 流金怔了怔,神色中有钦佩弥漫,他何尝不想如庚辛这般自由洒脱地去战斗,只是他背负太多,注定受牵绊所制。 乾方阴沉着面,小心翼翼朝着流金打探了去。 这一看,乾方兀地变貌失色,他在流金眼中看到了一种决然,那决然之中,交织着崇敬与杀凛。 见状,乾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三两,他悄然退步,似欲离开这是非之地。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其身刚动,流金的冷言已是传出:“来人,给我将这小厮带下去看好,断不可让他潜逃离开!” 闻言,数名护卫连连应诺,接着将乾方擒住带离了下去。 乾方一语不发,只微微笑着,其笑意之中,颇多深意。 与此同时,天际之上,绝尘在血剑的剑攻之下飞退败走,后者并未就此停歇,持剑追袭而来,扬手的血色长剑,依旧锋锐无比,凛冽的杀意圈点着层云暮霭。 眼看着血剑便要袭杀而至,正在这时,其身后突有一道光影闪烁而至。 庚辛提手一金杖,杖身铭刻一盘龙。 他一手点出,金杖顺势激发,缭绕杖身的盘龙竟脱杖而出。 一声龙吟,锐啸满苍,磅礴金元,倏出若河。 霎时间,汹涌澎湃的金元之力便在盘龙的携带下,直朝着血剑席卷而来。 血剑见状,两眉一横,挑刺绝尘的血色长剑突地一记回撩。 顷刻间,血色剑芒浩荡奔涌,只寥寥片息便与那奔袭而来的盘龙交击在一起——“砰!砰!砰!” 轰鸣声震耳欲聋,纷繁元力四乱窜射。 受此一击,金色盘龙瞬间碎灭,一道血光穿透而出,直直轰击到庚辛胸前——“砰!” 庚辛一顿,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噗嗤!” 其身影也于此时倒退出去,整个人的气息,显得萎靡不已。 见此一幕,绝尘面色一沉,惊道:“庚老!” 血剑冷冷一笑,笑意映照在血色剑锋上,给人以幽寒。 他先是看了看倒飞的庚辛,接着面向绝尘,道:“小子,想来你应该一直都期望上我血剑山吧?今日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可放那老不死的一命!” 闻言,庚辛一个劲儿地冲着绝尘摇头,喝道:“绝尘,不可!!” 他深知这些剑盗之人,断然无甚信誉可言,要知道,他们标榜的便是出尔反尔。 让庚辛始料未及的是,绝尘竟是想也没想,便应声道:“好!我答应你!” 说着,绝尘掩手一挥,横斜在手的木质长枪顿敛无形。 血剑冷厉笑了笑,身姿一展,连忙朝着绝尘飞去,持手的血色长剑,衍行随风,直在天幕撩出一条刺眼的血线。 见血剑朝着自己飞来,绝尘面色不改,他傲然而立,昂首挺胸,那一股凛然,惹人动容。 不消多时,血剑人已飞抵绝尘跟前。 身定,剑出,血色剑锋直直刺入绝尘前胸。 长剑穿体而过,绝尘竟是哼也未哼,反是从容笑着。 鲜血汩汩,顺着血色剑锋——滴落,飘洒。 血剑道:“小子,你杀我爱子,此仇不共戴天!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去的,我会让你在千刀万剐中慢慢死去!” 说着,血剑猛一抽手,穿刺在绝尘身体的剑锋倏地抽开来。 剑出,撩一片血雨如雾,绝尘的身子微微颤动,脸色惨白一片。 他眯了眯眼,神色若有迷离,笑道:“血剑,你最好现在就将我杀死!我若不死,必然荡平你血剑山!” 这话本该落得坚决无比,但依绝尘此时的境况,却变得势弱了许多。 听此一言,血剑突地大笑出声:“哈哈!真是可笑!你都成了我剑下待宰的羔羊,哪里来得勇气放出这般厥词?” 说着,血剑猛地便是一掌落击到绝尘的胸口——“噗嗤!” 受此掌力,绝尘的身子就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口中鲜血连连喷吐,直在长空绽出无数血莲。 血剑轻掀了掀嘴角,道:“将此人押解回血剑山!” 言落,悬于四周的剑盗,顿有数十人飞将上前,接着将陷入昏沉迷离的绝尘架离了下去。 此刻的绝尘,气息微弱至极,只余道道游丝缓缓频出,他双眸欲闭,整个人就如频临死态一般。 擒下绝尘后,血剑并未忙着离开,他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庚辛看去。 承接到血剑的眼意后,庚辛面色一变,他能感受到血剑身上散发出来的凌锐杀气。 正与此时,一道人影倏地冲霄而起,眨眼间,流金已手持狼牙棒飞抵到庚辛身边。 流金道:“血剑,你既已达到了目的,还不速速退去?莫不是真当我流金城好欺负不成?” 血剑笑了笑,道:“流金城主,血剑山上的血花已开,闲来无事,可前来赏花游玩!” 说着,他转身而去,合围四方的万千剑盗也于此时消退离开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章:兄在何处,血树血花 合两更 月行中天,寒风冷峭,天翊等人披星戴月而行。 时至子夜,众人抵达流金城的主城外,别远广漠杳无穷,身临孤城四面空。 月下,水以眼波横,山似眉峰聚。 烟横水际,映带几点归影,朔风销尽,黄沙流金。 城门前,护卫威压而立,寒锋铁胄,熠熠生辉。 当见得天翊一行人后,领首护卫长剑一横,错步到前,道:“来者何人?” 天翊等人一愣,观这护卫神色,颇多戒严。 见状,阿布皱了皱眉,他是庚辛学院弟子,打小便生活在流金城内,但却从未见过守城护卫这般声色以厉。 稍顿片刻,阿布开口道:“护卫大哥,我是庚辛学院的弟子,此前外出历练,而今归返。” 说着,阿布示以护卫一笑。 闻言,护卫的神色突地一沉,道:“你是庚辛学院的弟子?” 阿布点了点头,正欲开口之际,却不料侧立在旁的护卫率先出声道:“哼!你们庚辛学院可真是出的人才!今日险将我流金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阿布愣住,连带着天翊等人也作一脸莫名之状。 为首护卫瞪了开口之人一眼,继而看向阿布,道:“出示你身为庚辛学院弟子的令牌!” 阿布拿出身份令牌,萦于颊面的笑意却已敛散不复。 稍作查验,为首护卫道:“你既是庚辛学院的弟子,我等自不会阻你入城!” 说着,他朝着天翊等人打探去:“你们可是我流金之人?” 天翊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位大哥,不知此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首护卫一脸冷峻,道:“流金之事,岂可与外人言道?城主有令,即日起,但凡外来之人,皆不可擅自入城,需严加盘查方得以入!” 天翊道:“怎么个严加盘查?” 为首护卫道:“先检查你们的储物袋,再做履历盘问。” 闻言,千钰等人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做履历盘问倒也无甚关系,可检查他们的储物袋却是万万不可。 武忘道:“好一个严加盘查,我们若是不依呢?” 话语方歇,城门前的数十名护卫,纷纷迎戈以对,气势凌厉,森寒幽冷。 为首护卫道:“若是不依,你们休想入得城内,自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武忘冷冷一笑,道:“就凭你们这点力量,你以为可以拦得住我们?” 言罢,武忘气势突发,狂暴的火元气息如涛似浪般地席卷开来。 那数十名护卫猝不及防之下,尽皆倒退三两,缭面的冷峻已然转变成为骇然惊惧。 为首护卫沉了沉气,稍事平复,喝道:“兄弟们!给我拿下他们!” 说着,数十名护卫连连冲袭上来,持手剑锋,摇如雪练。 见状,武忘淡然一笑,正欲出手之际,无忆却是快其一步飞将到前。 佛皇棍出,掩一片苍翠葱茏,棍气成半月之形澎发而出。 那俯冲上前的护卫,尚未有所反应,便已落入浩荡棍力的包裹中——“砰!砰!砰!” 受此棍力袭扰,一干护卫纷纷倒将在地,持手兵刃七零八落,狼藉一片。 武忘侧瞄了无忆一眼,道:“小白脸,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下手不知轻重的人不成?” 无忆笑了笑道:“难道不是吗?”。 武忘道:“当然不是!” 无忆不置可否,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意味沉杂起来。 就在这时,栽倒在地的为首护卫,突从怀中取出一信筒之物,仰口对天,一道流芒烂漫冲霄——“嘭!” 随着一道突如其来的声响,一团彩色的光芒直在半空绽开,火树银花不夜天后,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依旧自定如常。 稍等些时候,一道道破空声连绵而来,只可见城楼四周,光影浮动,数百修士相继显现。 他们个个落得凶瞳目煞,缭散周身的元力,激涌迸发,凌锐无比。 城主流金身处其中,他身穿绛色袍鲜,连环铠甲兽吞肩,抹绿战靴云嵌,凤翅明盔耀日,狮蛮宝带腰悬。 仗一手狼牙棒,凛凛生风,此刻正虎目鹰视地打量着天翊等人。 天翊眉宇微敛,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流金道:“尔等何人?何故伤我流金城卫?” 天翊笑了笑,道:“想必阁下应该便是流金城的城主吧?” 流金一脸冷漠,声以严厉道:“我问你为何伤我流金城卫?” 说着,他猛一横斜狼牙棒,棒身之上,金光璀璨,凌锐横生。 天翊道:“伤?何来的伤?你所眼见的伤,真的就是伤吗?”。 适才无忆的那一棍,看似劲霸凶猛,实则另含乾坤,棍力之中隐藏的生力,正悄无声息地抚愈着那些护卫的伤势。 流金一愣,心中气郁油然澎发,此前血剑携领万千剑盗逼城,他身为城主,碍于形势,不得不妥协。 眼下天翊等人来临,伤了流金城卫不说,还与他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如何不让他愤怒? 就在流金欲要发作之时,那本栽倒在地的护卫,纷纷站起身来,他们左顾右盼,好一副惊诧模样。 之前还动辄全身的疼痛,此刻竟消散成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暖流散溢四肢百骸。 流金见状,眉头一皱,以他眼力,又岂会看不出其中蹊跷。 这时,闫帅走上前来,他笑望着流金,道:“流金城真是好大的做派,进个城竟然还要检查储物袋?” 听闻闫帅这话,流金倏地变貌失色,他只吩咐护卫严加盘问,何曾说过要检查进城之人的储物袋? 严加盘问与严加严查,虽一字之差,但却有着天壤之别。 流金也是修士,自然也知道每个修士的储物袋中,涉密甚多,岂会随意交由他人探查? 一念及此,流金两眼一瞪,直直看向那一干护卫。 此时,那为首护卫早已吓得心胆俱裂,突地俯跪在地,颤巍巍道:“大人,属下知错!还请大人责罚!” 流金切了切齿,冷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对你从轻发落不成?来人,将他们押下,待后处置!” 闻言,顿有众多护卫应诺上前,接着将之前看守城门的护卫押解了下去。 接着,流金略显尴尬地看向闫帅,道:“流金管教无妨,让诸位见笑了!诸位说说来意吧!” 闫帅笑了笑,看向天翊,以他实力跟眼界,哪会与一劫成修士一般见识? 对此,天翊倒也没有过多隐瞒,道:“流金城主,我等不远万里来此,只为寻一故人。” 阿布顿了顿,接过话来:“城主,阿布乃是庚辛学院的弟子,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他们前来流金城,绝无恶意!” 流金一愣,看向阿布:“你是庚辛学院的弟子?” 阿布颔首,道:“城主,这是我院弟子的身份令牌!” 说着,他对着流金随手一抛,一枚泛着金光的令牌顿时飞落其手。 流金低眼打探了片刻,只稍稍感应,便已分辨真伪,令牌之中蕴含的金锐之气,乃流金独有,无可复制。 紧随着,流金将令物交换给阿布,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阻你等去路,见了故人后,速速离开流金城,想必近来这些时日,流金城怕是难以安宁!” 说着,他轻声一叹,继而转身欲离。 见状,阿布连忙喝止道:“城主,不知此前流金城内可是生得了什么变故?” 流金顿了顿,一脸的愧疚无奈,道:“此事,你还是去问你们院长吧!” 言罢,流金再不作停,带着诸多护卫起身离去。 天翊凝沉着面,急切道:“阿布,带路!去庚辛学院!” 阿布会意,连带着天翊等人速速奔往庚辛学院。 不消多时,庚辛学院外,迎来了天翊等人。 此刻,无忆、武忘、大青、小笨以及青霖,皆兴色以望,过了前面这道门,他们便能与绝尘汇合。 倒是天翊,神色带凝,若一副不安之样。 没有拖沓,阿布直接带着众人进入庚辛学院内。 让人意外的是,庚辛学院的大门竟无人看守,连带着整个学院都做人影杳杳。 见此一幕,武忘道:“庚辛学院怎这般冷清?” 无忆笑了笑道:“死胖子,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何时?” 武忘怔了怔,望眼之下,月色明朗,倒也没与无忆多做争辩。 阿布紧皱着眉头,道:“不对!庚辛学院内弟子上千,就算深夜时分,也有不少弟子勤学苦练于各处。” 闻言,众人也是一诧。 天翊顿了顿,稍一感应,其身速展如风,直朝着一座高楼飞驰过去。 武忘等人迟定半响,连连追随天翊身后。 不多时,众人来到高楼下,楼高且阔,直耸入云。 以众人的实力,只微微感知,便能探查到楼内的气息纷繁交织。 阿布道:“这里是庚辛学院的议会之地,只有遇到需全院共同决策的大事,才会将所有人聚集在此!” 天翊眉宇凝沉,接着一手探到楼门之上。 下一刻,缭绕在门上的封禁之力轰然碎裂,大门随之打开。 天翊身不做停,一跃而入,武忘等人紧随其后。 刚一入得楼内,只可见一片灯火辉煌的开阔场地,成百上千之人交错其中,议论声不绝于耳。 伴随天翊等人的贸然进入,争吵声戛然而止,千般瞩目纷纷凝对过来。 当见得天翊身旁的阿布后,刚刚平复下来的争论再起汹涌: “阿布?” “他活着回来了?” “想来他也如他那老师一般,苟且潜藏,方得保全吧!” “哼!他还有脸回来?我看他也应该被一并开除才是,我庚辛学院,可不愿包藏于他!” “没错,血剑山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留下他,只怕会给我庚辛学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众多老师、弟子纷纷议言,一时倒是忽略了天翊等人的存在。 此刻,人群的最前沿处,有一老者静默而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正是庚辛学院的院长庚辛。 之前血剑带领血剑山众兵临城下,扬言若不交出绝尘,那便屠灭整个流金城。 庚辛不愿做那妥协忘义之辈,仗而出手,希望保全绝尘之命,奈何血剑实力不俗,只一剑,便将他重伤。 折返学院后,庚辛召集所有人在此议事,将绝尘之事通报于众。 殊不料,院内老师听闻绝尘被带走后,竟做幸灾乐祸之态,甚至还煽起了要将绝尘从庚辛学院除籍的风来,这才有了适才的议论纷纷。 此时,天翊等人在听得众人的言谈后,神色突变得凝沉无比。 阿布一脸惊容,诧道:“老师出事了!” 话语刚落地,天翊已然踏步上前,他走得不紧不慢,但每每一步落下,让人不寒而栗。 武忘等人踌躇片刻,纷纷尾随在天翊身后,之前的兴色早已消失无踪,取代而出的唯有让人颤栗心寒的凛冽。 这一刻,杀煞之气萦绕在天翊周身,且愈发变得浓烈,那做凝望的老师弟子们,不由自主地为其让开道来。 不多时,天翊已来到庚辛身前,淡冷道:“告诉我,绝尘他人在何处?” 庚辛正欲开口,旁边一名出窍境的修士突地道:“放肆!” 其言刚出,一道手影飙发而至,只听得“啪”的一声,其人顿时倒飞出去——“噗嗤!” 一声轰响,修士倒将在地,迷离昏沉,不省人事。 细一观,只可见其颊面映落着清晰的五指印,鲜血森森,触目惊心。 见状,庚辛学院之人无不瞠目结舌,满面惊骇,他们痴愣愣地盯着天翊,神色饱多不敢置信。 适才一幕,诡异无比,众人只看见一道手影落掴在那出窍老师的脸上,但却并未看出是何人出手。 只一记掌掴,便将一出窍修士打得昏沉不醒,出手之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庚辛怔了怔,古井无波的眸色中,突起波澜,盯着天翊道:“你们是何人,找绝尘何事?” 说着,他冷地瞪了阿布一眼,在庚辛想来,这些不速之客,极有可能乃是绝尘的仇家。 天翊一脸的阴沉似水,道:“绝尘是我兄弟!” 庚辛眯了眯眼,神有疑色浮掠,仅凭一面之词,他是不会轻信于天翊的。 此时,周遭之众,无不落得噤若寒蝉,没人胆敢胡乱以言。 阿布顿了顿,道:“院长,不忘师叔与老师系属同门!” 闻言,庚辛的神色稍作舒缓,却迟迟不作回应。 见此一幕,武忘突地横步上前,道:“我也是尘哥的兄弟,告诉我,他人在何处?” 无忆也于此时站出身来,道:“还有我!我也是尘哥的兄弟,前辈,烦请告诉我他人在何处?” 这一刻,天翊、武忘、无忆皆凝视着庚辛,三人的眼中,被关切填满,那情谊来得真挚,毫不做作。 庚辛长长一叹,道:“你们来晚了,绝尘他已经跟人走了!” 天翊道:“跟谁走了?作何走法?” 庚辛道:“他自愿跟血剑走了。” 天翊微愣:“血剑?” 庚辛点了点头,道:“绝尘杀了血剑爱子,夜临之际,血剑率大军威逼流金城,扬言若不交出绝尘,便将整个流金城屠戮一空!” 闻言,天翊等人的脸色突地大变。 武忘情不禁地厉喝出声:“什么?尘哥自愿跟仇家走了?杀子之仇,杀子之仇!” 一想到这里,武忘整个人都不自定了。 无忆道:“血剑既是带大军兵临流金城,且不惜代价也要拿下尘哥,足可见其对尘哥的恨意。” 天翊一脸冷然,盯着庚辛道:“血剑山在何地?” 庚辛道:“沿流金城西而去,行百里之程,便能入得血剑山地,那里的山峰,赤红冲霄。” 听闻此言,天翊转身离去。 这一次,他走得匆忙,哪怕庚辛曾出言喝止,他之步伐也不曾做丝毫停留。 武忘等人紧随其后,他们的神色,皆被冷厉覆盖。 刚一出楼,天翊直接破空而起,其速之快,奔雷飞电不及。 武忘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从云飞渡以随。 一路无言,压抑沉郁。 这一刻,流金城的天,抑郁昏沉,流金城的夜,萧瑟凄凉。 荒草,一叶叶,飘飖终自异。飒风,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两道流光自凄暗的天穹划过,如星火掠空,一闪而逝。 天翊等人乘奔御风,此时距离血剑山已然不远。 天翊一语不发,心情犹若头顶那惨淡的暗云一般,沉郁千叠。 武忘等人神色紧绷,紧紧攥着双拳,拳心中无端地沁出冷汗 晨至,本该消停的风,却依旧吹着,本该瓢泼的雨,却迟迟未落。 血剑山迎来了曙色,天地间却仿佛更寒冷,更黑暗。 这里,一座座赤色山峰直耸入霄。 山峰之上,生在着一种奇异花树,树干笔直,通体血红,其上点缀着纷繁花朵,花色也作血红,名血花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章:荡平血剑,活着希望 合两更 四野愁云,满空冷雾,飘扬不觉。 血剑山的主峰上,有一方形水池,池水四周,血树环簇,血花繁盛。 迎风缭织,天光云影徘徊。 此时,血剑落座在水池一旁,迎面所对,有一桅杆,其上绑束着一人。 伤口,鲜血,触目惊心,顺着桅杆缓缓流淌下。 长发,飘散,未绾未系,看不清人影面貌具细。 血剑直愣愣地凝视桅杆上的人影,眼里没有一丝一点的悲怜,有的,唯剩无可遏制的满腔仇怒。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苦寻桅杆上的人,但却毫无所获。 数年前,其子血衣外出办事,恰逢此人,当时与之一道的还有一名女子,其姿绰约,甚得血衣心许。 一番交涉不成,大战顿起,血衣不敌,丧命抢下。 为了追杀此二人,血剑不惜代价,下发血杀令,终是在一僻静山谷寻得两人下落。 他本以为可手刃此人为子报仇,却不料最后关头,与之同行的女子拼死以护,致使男子负伤逃离。 那之后,男子销声匿迹,再无半点讯息。 直到不久前,有一男子到访血剑山,带来了一则讯息,言谈血剑苦寻的仇人寄身于庚辛学院内。 这告密的男子便是庚辛学院的乾方,而血剑苦寻的仇人便是绝尘。 怒意涛涌下,血剑举血剑山众,强势兵临流金城,这才有后续之事。 此刻,血剑冷厉地凝望着绑束在桅杆上的绝尘,无可言说欢喜,只道悲愁交织。 他的手中,紧攥一长鞭,鞭身之上,一滴滴刺目的鲜血,悬而欲落。 血剑道:“绝尘,当年你杀我爱子,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言罢,血剑猛地就是一记横空舞鞭——“啪!” 鞭落,风飘玉屑,血撒琼花。 绝尘的身子,倏起一道鞭痕,衣襟残破,皮肉翻卷,鲜血横飞。 风过,发丝吹扬而起,露出绝尘那一对迷离的双眼。 此刻的绝尘,气息低靡,已是人命危浅,摇摇欲堕,就多少怨言,一时也说不出口。 血剑冷冷一笑,道:“绝尘,想来你一定很恨我才是,当年那女子,可是你的红颜知己?” 其言刚落,绝尘微微扬了扬头,那满沾鲜血的双手,几度想要曲握成拳,却始终未能如愿。 血剑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恹恹无语对东风,你一定以为她已经死在了我的剑锋之下吧?” 绝尘愣住,迷离的眼眸中,似多了些神采。 血剑一脸阴鸷,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她是我爱子相中的人,我又岂会狠心取她性命?” 话至此处,血剑稍稍顿了顿,继而又道:“我爱子虽亡,但有她这佳人相伴,想来也可慰藉其亡灵了!” 闻言,绝尘的气息突变得急促起来,费尽心力,缓缓以言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血剑笑道:“做了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让她用余生伴我爱子亡灵罢了。” 绝尘还欲开口,却再无一丝气力支撑,只可见其嘴唇轻微蠕动了两下。 血剑道:“绝尘,你杀我爱子,此仇不共戴天!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就让你死去的!” 说着,血剑低了低眼,看向身前的一方水池。 池水不深,如镜面般滑平,此刻自那桅杆之上,正有鲜血流淌而下,缓缓注入池中。 血剑道:“等你的鲜血将这池水尽数染红的那一天,我才会了结你的性命。” 言罢,血剑猛一挥手,持手长鞭迎风伸展,长鞭不偏不倚,恰好落击到绝尘的左边脸颊上——“啪!” 受此鞭力,绝尘的脸上突起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汩汩,血雾弥漫。 一时间,池水上空下起了一阵血雨,一滴滴鲜血飘摇而落,滴打到水池中,激起片片涟漪的血色。 打完这一鞭后,血剑冷哼一声,接着方才起身,扬长而去。 此时的绝尘,已完完全全陷入迷沉,自从被血剑带回血剑山后,他的肉身已承载了无数记鞭笞。 在血剑的鞭打之下,他之身体,早已变得血肉模糊,但从始至终,他一声未哼,任凭那万千锥刺之痛,也无法让他屈服。 在绝尘的心底,始终缭绕着一道回声,他不可以死,绝不可以,他得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复仇的希望,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狂客 与此同时,血剑山外,天翊一行人落降在地。 望赤红千峰,耸入云端,其势凌锐,宛如剑锋。 观血花遍野,处处灿漫,残影映红,鲜艳欲滴。 天翊等人静默以望,萦绕周身的气息,早已被杀煞充斥。 天翊一脸冷漠,看向闫帅道:“可探查到尘哥下落?” 闫帅轻点了点头。 天翊道:“需要多长时间?” 闫帅顿了顿,掩手一挥,一酒葫芦飞落天翊手中。 下一刻,其人已消失无踪。 天翊拿着闫帅抛来的酒葫芦,接着缓缓提手,酒入喉,来得迅烈无比,来得杀气腾霄。 见状,史大彪怅然一叹,道:“酒盏落杯血花遍,举葫独酌醉几人。酒醒情深归何处?唯是多情伴此生。” 武忘等人默不作声,只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天翊将酒葫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有那么一刻,天翊持放在口的酒葫芦突地一顿,接着顺着手势落归下来。 此时,天翊的眼中闪过一片森寒,整个人瞬间迸发出令人窒息与绝望的恐怖气场。 他一脸冷漠,唇齿微张——“杀!” 言落,天翊人已飞掠出去,披风长棍,五彩成风,掀起漫天血花凋残。 武忘等人稍作迟定,接着纷纷袭杀而动。 眨眼间,一行人便掠入血剑山的地界之中。 他们刚一现身,顿有数十名剑盗拦身出来,还不待剑盗开口以言,天翊的披风长棍已呼啸而至。 棍势扫合,棍力凶猛,叠叠棍影,半月弧拉——“砰!砰!砰!” 棍落,掀起血雾漫天,数十名剑盗纷纷倒卷出去,脸上的惊骇尚未消散,却已身首异处。 有此动静,四面八方,突有无数光影咆哮飞至——“咻!咻!咻!” 扑通通的元力震荡,明晃晃的枪刀簇浪,铺天盖地朝着天翊等人袭取而来。 武忘等人面不改色,纷纷驭刃为攻,刀枪剑影,速展成风。 白色的浪滚,万朵梨花,赤色的霞卷,千围杏蕊,青色的晓雾,连山横野,黄色的浮云,速卷随风。 飘飘絮舞,万点枪刀,滚滚杨花,一团刀影。 虹飞电闪,剑戟横空,日转光奔,戈矛耀目。 霎时间,整个人血剑山地,海覆天翻,轰鸣成片,哀嚎遍野。 “砰!砰!砰!” “啊!啊!啊!” 无数剑盗,倒地身亡,鲜血凝汇,如河流淌,直将血剑山的地面,沾染成血红一片。 武忘等人实力非凡,对付这些只有凝丹、婴成境界的剑盗,只作刃出命亡。 天翊一人奔杀在前,两眼腥红,气锐势煞,披风长棍点、拨、撩、挑,每每一棍落下,便添好些新魂。 一行人气势如虹,无可阻拦,直从这山杀到那山,携带而起的腥风血雨,遍布苍宇。 所过之处,尸首无数,横七竖八,遍野遗骸。 杀着杀着,剑盗们再无士气,开始四乱逃窜。 他们本以凶恶著称,谁曾料想这世上还有比他们更为“凶恶”的人。 值此之际,血剑带着一干随从降临,当见得满山遍地的尸首,血剑的神色已作骇然至极。 见得血剑来临,那被天翊等人的“狠厉”吓得六魂无主的剑盗们,方才稍稍安定下来,纷纷汇拢在血剑左右。 他们惊魂失措,瑟抖不休,凝视着天翊等人的眼中,满含惧意。 血剑怔了怔,盯着天翊道:“你们是西门阁的人?” 天翊冷漠如之前,只回了句:“我们是来杀你的人!” 言落,天翊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现身之际,其人已临至血剑顶空。 披风长棍,五彩熠烁,浩荡元力,激涌澎湃。 棍落,只见得五彩棍影,若匹练刺云破雾,横贯长空。 一棍天来,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日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震荡席卷血剑山,惊起“骇浪滔天”。 见状,万千剑盗无不失措,惊惧之余,纷纷迎击而出。 血剑举剑成撩,一记卷动着金锐的剑芒竖动苍茫。 须臾间,纷繁的攻击连连迎上披风长棍的袭撩。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只听“噗嗤”一声,血剑一口鲜血喷出,身如飘蓬倒飞出去。 一众剑盗也在棍芒的冲击下,直如细沙遭遇狂风,纷纷吐血卷飞。 “噗嗤!噗嗤!噗嗤” 此时,武忘等人并未出手,他们只静静凝望着,望着漫天血雨密集随风。 血剑只有五劫境实力,面对天翊的棍定乾坤,哪有抵御可能?那万千剑盗更做不堪,或殒或伤而退。 一人,一棍,横扫血剑山众! 这是实力,也是霸气! 若蓝痴愣愣地盯着天翊,在她的认识中,自己的这个大哥哥是个极为儒雅之人,可今日这一份血性,却是让她有种“刮目”之触。 一棍败退众多血剑山众后,天翊掩手一挥,持手披风敛于无形,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方七彩小印。 五行封天印,本作黝黑,但前后两次吸收丹劫之力后,此印却是发生了许多变化。 天翊此时取出五行封天印,那便说明,他没有打算放过血剑等人。 他朝着武忘等人看了看,道:“你们退下,与大彪兄一道在外等我。” 闻言,武忘等人稍作迟疑,接着纷纷展空离去。 此前杀伐,史大彪与晓梦并未出手。 见得武忘等人飞离,一干剑盗竟无一人敢做阻拦。 血剑此时已稳住了身影,一脸苍白地凝望着天翊,道:“阁下到底是谁?今日莫不是要让我血剑山血流成河不成?” 天翊冷冷一笑,道:“血流成河吗?”。 言罢,他随手一抛,托于掌心的五行封天印顺势升空。 不消多时,五行封天印已悬停在虚空深处,远远望去,唯余一道七彩光芒若隐若现。 血剑紧皱着眉头,他实在猜想不出天翊等人的身份,在他想来,天翊等人是西门阁的人可能性居大。 就在血剑凝沉之际,自天翊的手中突飞出一道法决,携带而起的光芒冲霄而起,直直落入五行封天印内。 受法决牵引,五行封天印闪摇不定,接着膨而虚化,演作一方巨大虚印,足将血剑山的一片天地笼罩。 霎时间,四幕七彩,环护缭绕,千百赤峰,尽数落归彩幕之中。 天翊迎空而立,周身左右,突起磅礴元力,冲天的杀气与煞气直令万物失色。 见此一幕,血剑等万千剑盗无不惊心骇目。 正与此时,天穹深处突起阵阵轰隆——“轰隆隆!” 这一刻,天摇地动,整个血剑山都颤栗了起来,闪摇四周的彩幕愈发浓烈,其内蕴含的力量,只道毁天灭地。 血剑惊恐万分,不敢置信道:“这是” 还不待他话语出口,环绕的彩幕突然开始急速旋动,无数道凌锐的元力脱飞而出,就如万千利刃席卷开来。 “咻!咻!咻!” “砰!砰!砰!” “噗!噗!噗!” 受此力袭,那处于彩幕包裹之中的剑盗,纷纷割裂,身体直被分斩成无数碎片,鲜血如沸,窜腾不歇。 一时间,整个人血剑山顿陷入无边激荡中。 其内,割裂声不绝于耳,鲜血飘洒,无止无休。 血剑身处其中,甚至都未来得及施展自身底牌,便湮没在了翻滚的血色中。 天翊迎立长空,亲眼目睹了五行封天印的狠厉蛮霸。 无数剑盗的肉身,只一个眨眼,便做四分五散,下丹田中的灵体,也做爆裂不复。 这一刻,整个世界,唯独剩下激涌不休的鲜血,在疯狂地起舞。 与此同时,血剑山外,闫帅已折返归来,带着绝尘一道。 武忘与无忆守候在绝尘身旁,见得绝尘那遍体鳞伤之样,两人皆落得满怀心伤。 阿布单膝跪在绝尘跟前,眼中弥漫着关切与悲伤。 余下之人,此刻尽皆眼望着身前的那一彩幕。 望着望着,本作七彩滴转的光幕,突变得腥红无比,谁也感知不到光幕之中发生了什么。 闫帅道:“五行封天印到底是何器物?” 晓梦道:“此物戾性十足,蛮横霸道,怕不是一般之物。” 史大彪闻言,怅然以叹,道:“五行本顺天而生,何故以封天?其逆反之势,便道以煞戾!” 说着,史大彪提坛以饮,三两酒下肚,再道:“想来今日之后,血剑山将会彻底从风澜除名了!” 若蓝看了看史大彪,暗道:“没想到在大哥哥身边,还有一人也是我无法看透的!” 她身怀天音宝塔,兼修天音观心之法,可探人之过往,但初遇天翊之时,她却无法洞悉其往昔。 若蓝曾评说天翊道:“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 说的便是天翊给她的那一种空蒙感,随着在天翊身边久待,若蓝方才发现,天翊并非只是唯一一个让她看之不透的人。 至于闫帅与晓梦,若蓝眼下虽无法参透两人的过往,但她却能感应到,那是因为她实力还不够的缘故。 但这样的感觉,若蓝在天翊与史大彪身上,却没有丝毫察觉。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缭绕在血剑山四周的血色帘幕渐变消散,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望眼之下,只可见天翊迎空而立,他的手中,持有一方黝黑小印。 经由此次施展,五行封天印中积蓄的力量似乎得到了宣泄,它又重归如初。 天翊顿了顿,展目以望,整个人血剑山地已然大失前貌。 本被血花缭绕的千百赤峰,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唯剩荒寂,毫无生机,血剑等万千剑盗的身影也做荡然无存。 稍事停顿,天翊展空而起,寥寥数息,其人已落归到武忘等人的跟前。 此时,闫帅等人无不一脸惊愕,就如史大彪所言一样,今日之后,血剑山将彻底从风澜除名。 若蓝怔了怔,轻声唤了句——“大哥哥!” 天翊淡淡一笑,接着移步上前,他俯下身子,看着被武忘与无忆搀扶的绝尘。 此刻的绝尘,依旧处于昏沉不醒,他之两手,被武忘与无忆牢牢攥着。 武忘道:“老大,尘哥伤的不轻,要恢复过来,怕是需要修养些时日。” 天翊点了点头,道:“至少尘哥他还活着,只要活着,那便还有希望!” 说着,天翊探出两手,径直落持到武忘与无忆的手背之上。 天翊看着绝尘,道:“尘哥,等你醒来,我们就回家!” 闻言,武忘与无忆皆是一颤,一旁的小笨、大青以及青霖也做兴然。 他们这般多年的蛰伏等待,为的不正是那一天的到来吗?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章:流金苏远,天翊之决 合两更 流金城城主府,碧波湖畔,绿绕群峰,红摇千柄,微雨初收。 绰约岸,堤柳近,波万顷,碧琉璃,镜样平。 优雅亭榭中,流金静默而立,他身材魁梧,样貌粗犷,与这景象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流金身旁,恭身而立着一男子,男子朗眉星眸,俊秀非凡。 流金道:“苏远,流金城内很少下雨。” 苏远笑了笑,道:“城主,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流金道:“可眼下时已入秋,况且之前那一场雨,也并非做润物般无声。” 苏远道:“春者,天之和也,谁说此春又位于四季之列呢?” 流金怔了怔,道:“如此说来,莫不是我流金城要逢春了不成?” 苏远道:“在城主心中,何患以存?” 流金道:“血剑等剑盗常年盘踞我流金城内,为祸远近,此乃我心中大患!” 苏远微微一笑,举首而望,视线直直延展到西远之地,道:“想来之前那一场雨,也应下到了血剑山才是。” 流金道:“你的意思是?” 苏远道:“血花逢雨便落,洗涤满枝繁华,从此以后,血剑山怕是再无血花盛景之象了!” 言罢,苏远的身子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流金见状,满目骇然,苏远的凌空虚渡,来得唐突不已。 一直以来,流金都只当苏远是一儒雅书生,却不料后者实力,远超他所想象。 这般多年来,苏远一直待在城主府内,为其治理流金城出谋划策不少,苏远的满腹韬略,颇受流金赏识。 流金从未料想到,柔弱的苏远,竟是一深藏不露的高人。 此时,流金惊诧无比,虎目圆睁,满眼不可思议。 稍以呆愣,流金连连传唤城卫过来,简单吩咐后,他人也急匆匆地离开了城主府。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也已折返到了流金城内,他们随意寻了处客栈,静待着绝尘的醒转。 僻静的幽院中,天翊孤身而立,此时的他,再次回归到了平常状态。 之前于血剑山地的一番杀戮,已若过眼云烟般消散。 不知何时,闫帅来到了院落内,他静静地伫立在天翊身旁,久久都不开口以言。 天翊道:“闫帅前辈,你是为狂火令而来的吧?” 闫帅笑了笑,道:“我还没开口,你便已洞悉我的来意。” 天翊侧转了转身,看向闫帅道:“前辈久不开口,想来心中也作踌躇不定,可是不知该如何规劝于我?” 闫帅轻声一叹,讪讪道:“我只说一句,唯有五令齐聚,方能开启狂府!” 言罢,闫帅转身便离,只留天翊一人淡然而立,他没有去看闫帅,视线直直落定在天际。 那里,层云叠转,暗黑涌动。 不消多时,武忘等人纷纷临至院中。 天翊道:“尘哥恢复的如何?” 无忆道:“服用了许多丹药,伤势已经稳固,但要恢复如初,尚还需些时日。” 天翊点了点头,他说过,等绝尘醒来后,便会带着他回家。 正与此时,自千叶的怀中突有一道流光飞射而出。 眨眼间,天翊的肩头便有一雪白小兽停伫,正是小貂。 之前从血剑山归来,小家伙被千叶带在身边,那时的它,极为不愿,黑紫大眼中满布不安。 此刻重归天翊肩头,小貂终是安定了下来,似乎天翊的肩头,是一可避风雨的港湾。 千叶无奈笑了笑,打从小貂醒来后,她便觉得小家伙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了,与她再没有之前那般亲密。 倒是这一路都被小貂“嫌弃”的天翊,重新得宠,小家伙似一刻也不愿离开天翊。 青霖道:“不忘,你打算如何做?” 天翊顿了顿,道:“青霖老师,登云是我狂客的根基,而今被天狼所占。当年他们如何对待我狂客学院,不久后,我会加倍奉还。” 青霖点了点头,道:“不忘,你老实告诉老师,你是否身怀狂客令?” 天翊也没隐瞒什么,颔首道:“我身上的确有一枚令牌,不过却不是狂客令,而是狂火令。” 青霖愣了愣:“狂火令?” 天翊道:“没错,按照闫帅前辈所言,只有五令齐聚方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狂客令。” 青霖一怔,道:“五令齐聚?登云五峰?” 只稍稍一想,青霖便也揣测了出了许多。 天翊道:“闫帅前辈还说过,狂客令乃是开启狂府的关键。” 闻言,众人皆做诧异。 天翊自若如常,时至如今,有些事他也没必要再多做隐瞒,接着便将关于狂客令的一些事情告知于众。 听得天翊一席话语下来,青林等人顿变得踌躇不定起来。 天翊若是提前激发狂火令,那便会致使五令难以齐全,自然也无法开启狂府。 但他若是不激发狂火令,召集天下狂客,以他们的力量,重临登云,只道胜负难测。 武忘道:“老大,那你打算激发狂火令吗?”。 听此一言,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定在天翊身上,他们只是好奇,至于天翊作何选择,他们都会予以支持。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只微微笑了笑,并未明确以言是否会动用狂火令的力量。 见天翊不言,众人也不好再问。 倒是一旁的史大彪兴冲冲地凑到天翊身边,开口道:“不忘兄弟,不知可否让大彪看一看那狂火令?” 天翊笑了笑,随手一挥,一枚泛着火色的令牌顿时落入史大彪的手中。 史大彪持拿着狂火令,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眼中,时有精芒浮掠,也不知作何念想。 查看了些时候,史大彪将狂客令交还给了天翊,笑道:“此令倒是颇为奇特,想来能制作出此物之人,在炼器之上,应是有些造诣才是。” 闻言,武忘等人无不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任谁都知道狂火令不凡,哪需他在此多言以赘? 面对众人的侧目,史大彪不以为然,再道:“不忘,想来你的心中早已有了决意才是。” 天翊笑了笑,道:“既是如此,大彪兄认为不忘的决意如何?” 史大彪道:“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天翊道:“不忘怕是要让大彪兄失望了。” 史大彪轻声一叹,道:“水无所起止,只知流淌,也总得流淌,它只是遵循己心,仅此而已。” 天翊道:“大彪兄,不忘可不是水。即便是,我也要在山高月小之时,换以水落石出!” 史大彪不再回应,只淡然笑了笑,扬手间,一坛佳酿已悬停嘴边。 武忘等人迟愣一旁,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言,总是来得这般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明晰。 若蓝的目光,不断在天翊与史大彪的身上游转着,眼底深处,浮掠着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之后,众人又言谈了些时候,接着便各自归返而去。 武神临走之时,一脸的惆怅,他不时便会瞟眼看一看武忘,那隐晦的急切惹人动怜。 夜至,萦绕于空的阴沉散了去,一轮明月悄然跃上天幕。 月华清辉,飘飘洒洒,散漫在流金城的大街小巷。 此刻,城主府,议事大殿。 流金端坐在主位之上,殿内两侧,各有数十人惴惴以坐。 不消多时,一道流光直直破空落入城主府内。 感知来人气息后,流金等人连地弹身而起,继而便见一人身卷风云现身于大殿内。 流金连道:“怎么样?血剑山可曾出现什么异状?” 来人满脸惊骇,气喘吁吁道:“大人!血剑山没了!千百赤峰,尽成荒芜,血花凋残,生机皆灭!” 言落,殿内之众无不瞠目结舌,惊骇以望。 “血剑山灭了?” “千百赤峰,尽成荒芜?” “血花凋残,生机皆灭?” “” 众人惊愕以言,满脸不敢置信,他们都是流金的心腹下属,自然知道血剑山众的强大。 就在昨日,血剑还率领万千剑盗威逼流金城,这才一夜时间,血剑山就覆灭了? 流金呆如木鸡的站着,眸色之中,万千惊骇涌动。 这一刻,他想起了苏远离去之言——“血花逢雨便落,洗涤满枝繁华,从此以后,血剑山怕是再无血花盛景之象了!” 一念及此,流金整个人都惊愣了住,他很想问问苏远,到底是如何预料到这一切的? 他若没记错,近来这一段时间,苏远从未远离城主府半步,但他却对城外之事了若指掌,甚至还预期出了血剑山的覆灭,这如何不让流金震惊失措? 见流金这般神态,那探查归来的修士连地唤了句:“大人?” 闻言,流金方才从出神中醒转过来,他深呼吸了两口,稍事平复,喝道:“我们走!” 下一刻,流金展身而起,一抹金光直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幻美的弧线。 见状,一众修士纷纷跃身上空,连连追随流金而去。 在这之前,流金对苏远之言,也只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若不然,他也不会派遣属下前往血剑山查探。 但眼下,流金却是按耐不住己身的震惊,即便他清楚地知道,其属下绝不会欺言于他,可他还是决定亲自前往血剑山一探究竟。 下半夜,流金一行人抵至到了血剑山的地界。 若是以往,他们只需凭借那满山的血花,便可轻易知晓血剑山所在。 但这一次,流金等人却是依着往常的经验,方才得知眼幕之中的荒寂山地,乃是血剑山。 看着遍地的死沉凄凉,流金久久言道不出一个字来。 一随行修士开口道:“大人,难道是阁内派的人干的?” 流金怔了怔,关于血剑山的这一伙剑盗,常年为非作歹,可谓是流金城内第一大患。 此事他也曾禀呈于西门阁,只是讯息一去,犹如石沉大海,回应杳无。 为此,流金甚至亲临过白虎城,但得到了回复却让他莫名无比——“血剑山既然存在,那便有它存在的道理!” 简简单单一席话,便是将流金打发了走。 流金知道,此事背后,怕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若不然,西门阁也不会放任血剑山的剑盗在流金城内为非作歹。 而今日,血剑山无故覆灭,原本栖息山中的万千剑盗也做踪影全无,且那千百赤峰,无不化作荒寂之地。 此事透着古怪,古怪地让流金摸不着头脑。 流金怔了怔,道:“于我流金而言,血剑山的覆灭,只道幸事一件。只是此事,怕不是阁内派人做的!” 说着,流金转身飞离,一众随从莫名稍许,连连展空离去。 晨曦来临,流金带着一众人等折返城内,来去奔波,众人皆做疲态。 稍作吩咐后,流金独自一人前往庚辛学院。 从血剑山的兵临城下到其覆灭,不断短短一夜时间,流金也不呆愚,自能嗅到这两件事中定有些关联。 不消多时,流金悄然而至庚辛学院,但此刻学院之中,却做热闹非凡。 广阔的操练场上,人山人海,庚辛学院的弟子、老师,尽数聚集于此。 放眼以望,只可见广场的中心,正有两道人影激斗正酣。 其中一人,使得一柄灿金长剑,剑剑生风,凌锐无比。 与之放对之人,挑唆着一杆长枪,枪峰呼啸,虹飞电闪,孤傲凛然。 这两人,一人作庚辛学院老师,余下一人则是阿布。 今日一早,阿布便在武忘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庚辛学院,他们是为绝尘出气而来。 此时,庚辛学院那老师怒举金锋,翻身直下如飞龙,一剑直取阿布胸口。 阿布见状,面色如常,枪锋一挑,倏地便是迎了上去。 须臾间,枪剑交击,激起轰鸣震荡——“砰!砰!砰!” 狂暴的撕裂声下,庚辛学院的老师兀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出——“噗嗤!” 受此对击,庚辛学院的老师倒卷飞退,斜抵在地面的剑锋,划出刺眼星火——“滋!滋滋!” 见状,周遭千百看众,无不噤若寒蝉。 “乾圆老师竟然败了?” “怎么可能?阿布怎么胜得了乾圆老师?” “哼!真是混账一个!一点也不懂得尊师重道!” “阿布是绝尘的弟子,绝尘在学院之中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没想到教出个徒弟也做这般目中无人!” “阿布的进步很大,这才多长时间,便已突破到了法婴境界!” “”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惊愕失措的,有愤然谩骂的,也有赞赏誉言的。 对此,阿布无动于衷,长枪一收,枪锋直指苍穹,整个人傲然而立。 乾圆落定后,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便欲提剑再动。 这时,庚辛突然开口道:“乾圆,此战你已落败,妄动之下,只怕生死难测!” 闻言,乾圆突地一怔,他冷地瞪了庚辛一眼,接着归入一旁。 对于绝尘,乾圆恨之入骨,而他的兄长,名为乾方,正是此前被流金收押的那一名修士。 两人之所以这般嫉恨绝尘,皆源于一场比斗。 那时候,绝尘刚刚来到庚辛学院,也不知为何,他与乾方总看不惯绝尘那淡漠模样。 绝尘要做庚辛学院的老师,自然少不了测试,而乾方恰是试探绝尘实力之人。 切磋中,乾方一直处于下风,乾方好面子,不甘被绝尘所败,一时竟对绝尘下以重手。 绝尘见状,也不留手,眼看一枪便要重伤乾方,乾圆却是在那时动手了。 这之后,乾方与乾圆两兄弟联手与绝尘一战,却在绝尘的枪下败下阵来。 好在庚辛最后出面制止,方才平息了这一争斗。 自这以后,两人对绝尘便心生偏见,处处与绝尘过意不去,甚至还挑唆其他老师,孤立绝尘。 再到后来,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开启,绝尘有意让阿布参加,却惨遭全院抵制,这其中,自然少了乾方两兄弟的推波助澜。 绝尘无奈,以一己之力,挫败全院上下数十名老师,硬生生用一杆长枪为阿布获取了参加天才战的机会。 从那以后,庚辛学院的老师、弟子们,无不对绝尘嫉恨在心。 此时,见得阿布挫败乾圆后,武忘等人却做谈笑风生。 武忘道:“阿布这小子,也不知下手轻一点,怎么说,对方于他也有师恩!” 无忆道:“死胖子,你这风凉话说的可真风凉!要是换做你,只怕他已成了你刀下亡魂了!” 千叶道:“他们对阿布哪里有师恩可言?” 听得武忘等人这话后,乾圆的神色更添激愤,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偏又无可发泄。 阿布顿了顿,看向庚辛,接着躬了躬身,道:“庚院长,你身为一院之长,那你可能告诉我,这些年来,学院的老师、弟子,是如何对待我与老师的?” 闻言,庚辛愣住,他张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但却落得一言未发。 顿了顿后,庚辛长长一叹,道:“罢了!从今以后,你与绝尘,都不在是我庚辛学院之人,你们走吧!” 说着,庚辛缓缓眯上眼,谁也未曾看见他眼底深处的不舍之意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章:寸阴酒肆,平淡如水 合两更 闻言,乾圆一脸鄙夷,眼兴迢遥,颇有些趾高气昂之态,道:“绝尘?只怕此人早已葬身花海了吧?” 庚辛面色一沉,回眼瞪了乾圆一眼,接着眸带微疑地看向阿布等人。 这一看,庚辛神色中的惊疑更添一份,只见武忘等人神色如常,对乾圆这话竟丝毫不为所动。 阿布顿了顿,接着在众人的满目诧异中,对着庚辛跪拜了下去。 “阿布在此拜谢院长这些年来的收养之恩,同时也代老师向院长作别!” 说着,阿布躬身磕拜了三两,接着缓缓起身,与武忘等人示意一眼后,便欲离去。 庚辛迟愣当场,神情满多复杂,只微微点了点头,也未言说什么。 武忘等人宠辱不惊,看向阿布的眼中,多了许多赞赏。 绝尘是狂客的一员,阿布身为其弟子,无错小说自然也做狂客之人。 身为狂客,头顶天,脚踏地,个个都是敢作敢当的人,真性真情,恩怨分明。 见得阿布等人欲离,庚辛学院之人纷纷让开道,那怕是乾圆,也情不愿地侧开了身。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喝声突然传荡开来:“诸位小友且慢!” 言落,流金从人群中漫步走出,一脸煦笑地凝望着武忘等人。 见流金现身,庚辛学院之人无不惊愕失措,纷纷对其躬身以礼。 庚辛看着流金,淡淡道了句:“城主大人!” 流金罢了罢手,接着看向武忘等人,道:“诸位小友,不知是否有幸能邀诸位前去城主府一坐?” 武忘淡漠地瞥了眼流金,并无搭理之意。 其身旁的无忆笑了笑,说道:“城主阁下,你之好意我们心领了!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去城主府闲坐了。” 说着,无忆与众人相视一眼,继而径直朝着庚辛学院外走去。 见此一幕,万千看众皆作惊诧模样,流金掌控一方城域,以其在流金城的身份地位,哪有主动屈尊相邀他人的时候? 但事实是,流金不但屈尊了,也善意地发出了邀请,可结果却被无忆婉言回绝了。 流金愣了愣,也不来气,盯着无忆等人的背影喝道:“诸位小友,不知可曾见过满簇的血花?” 闻言,无忆一顿,也不转身,只道了句:“昔日繁华异常,此时荒凉之地,血色香魂再难出没于花间。” 话语方歇,无忆再不作停,随同武忘等人一道出了庚辛学院,继而掩没在如织的行人中。 流金呆滞当场,神色中的惊愕在这一刻被定格,他凝视着无忆等人渐远的背影,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见流金这般出神,庚辛等人也做满面惊诧。 好半响后,庚辛方才探寻道:“流金城主?” 闻言,流金猛地吐出一口长气,道:“庚院长,你可知道血剑山内发生了什么动荡?” 庚辛一脸莫名,稍以回想,脸色顿变得惊愕交加起来。 流金道:“从今以后,血剑山彻底从流金城地界中除名了!” 言罢,流金倏地一叹,也不知在感叹什么? 还不待庚辛加以询问,流金人已远去,整个庚辛学院,顷时变得鸦雀无声。 在场之人,都不做愚钝,只稍稍一想,便也揣测出了些许端倪 就在武忘等人前去庚辛学院之际,天翊与闫帅却是被史大彪拉到了城内的一家酒肆中。 至于晓梦,并未出离客栈,她是个冷俏的人,更是一个已经死心的人,这样的人,向来都与寂静为伴。 此时,酒肆之中,有花香满店,有美姬压酒,香随静婉歌尘起,影伴娇娆舞袖垂。 落座饮酒之人,皆做赏心悦目,时有喝声四起,好一番热闹非凡。 天翊三人坐于一角落之中,位置看上去并不起眼。 见得酒肆内歌舞升平、推杯换盏的景象后,天翊微微皱眉,道:“大彪兄,你带我们来这里作甚?” 史大彪神秘一笑,道:“不忘,你不打算猜一猜大彪的用意吗?”。 天翊轻叹摇头,一脸无奈地回之一笑,却不言应。 闫帅怔了怔,道:“既是来这酒肆,自然是为喝酒而来,难道大彪兄还别有用意不成?” 史大彪笑道:“我哪里有其他用意?带你们来这里,只是单纯的饮酒而已。” 正于此时,一店小二也已凑到了天翊三人的桌前,敬道:“不知三位客官要喝点什么酒?是否需要侍酒师?” 闫帅一愣:“侍酒师?” 店小二含笑点头,目光却是朝着旁边的酒桌看去。 顺目而视,只可见一妖娆苗条的女子,正围坐在两名男子之间,唇齿微展,谈吐留香。 也不知女子说了些什么,直使得那两名男子神魂颠倒,豪饮以酒。 见状,闫帅倏地打了冷颤,道:“侍酒师就不必了!” 店小二笑了笑,道:“既是如此,不知三位客官要喝些什么酒?本店别的不敢说,但酒类之多,管保让诸位客官一饱口欲!” 史大彪笑了笑,看向天翊,他知道,以天翊心思的缜密,此时已然猜到了他之用意。 天翊饶有深意地回看了史大彪一眼,接着对那店小二说道:“不知你们店内,可有杏花红?” 闻言,店小二突地一愣,凝视着天翊三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波动起来。 紧接着,店小二说道:“三位客官,实不相瞒,本店的确有一种名为杏花红的酒!只是此酒的价格稍有些高!” 话语刚落,史大彪的喝声已起:“你这小厮,莫不是以为我们付不起酒钱不是?” 店小二连连摇头示歉,道:“三位稍顿,小的这就去给诸位上酒!” 说着,店小二迅地一个转身,同时大声宣扬道:“有贵客点酒杏花红,上酒了呢!” 言语一出,本作热闹不凡的大厅,突变得鸦雀无声起来,酒客们纷纷朝着天翊三人望来,眸色中饱多惊讶。 闫帅愣了愣,道:“怎么?难道这杏花红真的贵得不可思议不成?” 史大彪谜之一笑,道:“倒也不是贵得不可思议,只是贵得有些难以想象罢了。” 言罢,史大彪看向天翊,却不料后者依旧一副淡然自若模样,似乎对这一切都作毫不关心。 史大彪道:“不忘,你就不好奇那杏花红有多贵吗?”。 天翊道:“大彪兄,你可知道,在不忘心里,杏花红是作无价的?” 史大彪愣住,讪笑了好一阵,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闫帅笑了笑,道:“看来这那一坛杏花红中,似乎还酝酿了许多故事。” 天翊道:“故事不多,有时只一个,便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闫帅道:“所以你才取名为不忘?”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暗叹道:“再过不久,兴许不忘便会成为过去了吧?” 言谈之际,适才离去的店小二已捧着一酒坛走上前来。 酒坛似已尘封了许久,坛身之上,遍布着岁月的痕迹,斑驳而又迷离。 店小二道:“三位客官,这是你们要的杏花红,小的可事先说好了,这一坛酒的价格可是这个数!” 说着,店小二将酒坛轻放于桌,两手食指交错以搁,比划出一个“十”字。 闫帅一愣,惊道:“不会吧?只是一坛酒,便要十万金?” 这个数目,已然是闫帅所能料想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个价格。 殊不知他这话一出口,店小二却是讪漫一笑,道:“客官,小的话还没说完,这坛酒不以金贯论,你们要喝它,需要支付本店十件灵宝!” 闻言,闫帅不镇定了,猛地便是站起身来,不敢置信道:“什么?我没听错吧?一坛酒竟然要十件灵宝来换?” 店小二点了点头,继而将置放于桌的酒坛小心翼翼地重捧于怀,道:“这位客官,你们若是不要这一坛杏花红,大可点些其他酒,我之前便也说了,这坛酒的价格,的确是稍许有些高了!” 闫帅气郁,几度想要开口以言,一时却又说道不出。 就如史大彪所说,这一坛杏花红的价格,的确是贵得超出他所想象了。 与此同时,店内的酒客们也纷纷展目过来,他们并未出言讽说些什么,只是那看好戏的模样,丝毫不作掩饰。 闫帅平复稍许,缓缓落座下去,以他的眼界与阅历,本不该这般失态,只是此事太过离奇,他方才没有按耐住己心的震荡。 让闫帅感到奇怪的是,天翊与史大彪对此竟若无事一般。 他们一人作风轻,一人作云淡,噙于嘴角的微笑,也显得淡然无比。 闫帅顿了顿,看向店小二道:“此酒是否有何特异之处?” 在他想来,只一坛酒便要十件灵宝为换,想来其中定有什么奇异才是。 店小二低眼看了看怀中坛酒,道:“此酒并无什么奇异之处,甚至在酒味上也算不得上乘,它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坛用杏花、杏泉酿造而成的酒!” 闫帅彻底呆滞,惊愕道:“既是如此,它凭什么值十件灵宝的价格?” 店小二苦涩笑了笑,道:“我家老板说了,此酒就是值这个价格!” 闫帅一愣:“你家老板?” 店小二点了点头。 闫帅道:“我看你家老板这是漫天要价!” 店小二一脸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闫帅。 他在这店里也待了好些个年头,关于这一坛杏花红,也成了流金城内的一个传说。 没人知道为何一坛再普通不过的酒水,竟然会贩售出这么高的价格,十件灵宝,纵然是流金城城主府,怕也负担不起。 长久以往,众人也作猜想,这或许只是此间酒肆故意造就出的一个噱头,不得不说,还真有不少酒客,不辞路遥途远地赶来这家酒肆中饮酒。 店小二顿了顿,道:“三位客官,这酒你们是要,还是不要?” 闫帅一脸愤然,正要开口拒绝,却不想身旁的天翊突然开口道:“酒留下!” 一言出,只若一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中,掀起激涌波涛,那本作沉寂的酒客们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他们要下这一坛杏花红了?” “不会吧!那可是十件灵宝,这人不会是胡乱以言的吧?” “此人定是疯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拿得出十件灵宝来!” “天啊!终于有人将寸阴酒楼的杏花红买下了!” “” 霎时间,酒店之内议论如潮,诸多酒客们纷纷侧目而视,神色之中,满含不可思议。 就连那店小二与一众侍酒师也作茫然失措,他们似是不敢置信,那常年尘封的一坛杏花红,今日竟是寻了得主。 惊愕了好半响后,店小二方才缓过神来,盯着天翊颤巍巍道:“这位客官,你可是认真的?” 天翊淡然笑了笑,道:“我一向都很认真。” 店小二道:“这一坛杏花红,可是需要十件灵宝来换!” 天翊道:“这话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店小二怔了怔,连忙将怀中的那一坛杏花红置放到桌面上,兴道:“既是如此,那三位客官慢用!” 说着,店小二飘飘然地朝着一旁走去,脚下的步伐,也不知为何,突变得有些凌乱与不定起来。 史大彪道:“不忘,这一坛杏花红,可是让大彪难以下口啊!以大彪的酒量,三两酒下肚,那便是损了一件灵宝,想想都让人心痛!” 言说之际,史大彪作一副痛惜模样,连带着还摇头轻叹个不停。 闫帅道:“不忘,你怎么想的?只是一坛再普通不过的酒,你竟然舍得用十件灵宝来换取?” 天翊笑了笑,顺势揭开那一坛杏花红的坛盖,接着为史大彪与闫帅斟满一杯。 下一刻,天翊提杯为饮,竟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我说过,于我而言,杏花红是作无价的。” 闻言,史大彪畅然一笑,继而毫不客气地提杯以饮,喝得不亦乐乎,啧啧有声:“真是好酒啊!” 闫帅愣在一旁,迟迟没有提杯,他实在是下不了口,因为他不若史大彪那般“口是心非”,他是真的心疼那十件灵宝。 此时,店内的酒客们皆做一脸羡鸳模样,纵使那一坛杏花红真的难喝至极,他们也愿小酌一二。 再怎么,那也是用十件灵宝换取来的,只是这样的“好事”,他们也只能臆想于心,算不得真。 见闫帅始终不提杯,天翊笑道:“盗帅前辈,你向来喜酒,难道就不想尝尝这杏花红是何滋味吗?”。 闫帅道:“这么贵的酒,我可喝不起!” 他一脸沉郁,似有些动气了。 史大彪见状,连地便将闫帅身前的酒杯推展到自己的跟前,道:“盗帅兄,这酒可不一般,你要是不喝,大彪便代劳了,这一杯的量,怎么也得值好几件巅峰法器,不喝实在是太浪费了!” 说着,史大彪提起那一杯酒来,一饮而尽,好一副酣畅琳琳模样。 闫帅见状,喉间不由微耸了三两,就如天翊所说,他也是个好酒之人,眼见天翊与史大彪喝得这般尽兴,他自然而然变得唇干舌燥起来。 即便如此,闫帅也未动口半分,他只静静地坐着,至于坐的是否定安,便无从而知了。 不消多时,一坛杏花红已所剩无几。 正与这时,适才离去的店小二去而复返,他看了看酒坛,接着道:“三位客官,如果酒已喝完,不知是否可以结账了?” 天翊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朝着史大彪看去。 被天翊这般一看,史大彪整个人都不自在了,他的神情突变得慌张起来,道:“不忘啊!你该不会是要大彪来付这‘酒钱’吧?” 天翊笑了笑,道:“知我者,大彪也!” 闻言,史大彪几欲昏厥,这一坛杏花红可不便宜,整整十件灵宝,这对一向视财如命的史大彪来说,可不比在他身上割下三两斤肉来让其疼痛。 史大彪张了张口,似要驳言。 天翊道:“大彪兄,不忘囊中羞涩,实在是拿不出十件灵宝!这一次权当你借我十件灵宝如何?” 史大彪愣住,好一副沉思模样,久久之后,方才有所决意。 他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用一副近乎悲怜地目光盯着天翊,道:“不忘,你可别忘了,以后一定要还我十件灵宝啊!” 天翊道:“我既是叫不忘,自然便不会忘记!” 这一刻,史大彪显得很失落,神色中的兴奋也已全然消退,他看向店小二,言以低沉道:“走吧!我跟你去‘结账’!” 店小二道:“三位客人这边请!小人眼拙,辨不出器物品阶,不过我家老板,却能辨得!” 说着,店小二做出一副恭请模样。 史大彪凄苦一叹,转而朝着店小二指引的方向走去。 天翊微微笑了笑,接着将酒坛之中所剩不多的酒水倒入空杯之中,看向闫帅道:“盗帅前辈?你难道真的不尝一尝吗?”。 言罢,天翊身不作停,转而离去。 闫帅愣住,先是看了看史大彪与天翊,而后又看了看樽杯中的晶莹泛烁。 不知为何,在得知这一坛杏花红改由史大彪“结账”后,萦绕其心头的沉郁,顿时消散了许多。 稍作迟定,闫帅突地提起杯来,接着将杯中玉酿一饮而尽。 酒水入腹的刹那,闫帅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满脸的不敢置信,整个人已瞠目结舌。 只因,那落入腹中的酒水,竟无色无味,平淡的宛如水一般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章:贤者之交,不尚虚华 合两更 闫帅迟愣片刻,带着满腹惊疑,连连追随天翊与史大彪而去。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三人从一偏门走出,过蜿蜒小径,来到一处幽静别院。 放眼以望,只见别院之中,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平展而视,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见状,天翊三人皆有些惊愕失措,谁曾料想,那热闹非凡的酒色歌舞背后,竟还隐有如此僻静的优雅之地。 店小二神色如常,轻车熟路地带着三人从花石草木之中穿行而过。 池水之上,搭建有一条平桥,木质古色,韵味天然,缩千里为咫尺。 此时,平桥的一头,孤悬一亭榭,亭榭迎对天翊等人的一面,有一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一男子背对而立,给人以或虚或实之触。 店小二笑了笑,道:“诸位客人,小的便带你们到此了!” 说着,他对着天翊三人稍稍躬身,继而退隐了下去。 天翊三人并未忙着行桥而过,反是静默地凝视着那亭榭。 看着看着,闫帅的脸色渐变得凝重起来,道:“不忘,此人实力很强!” 天翊淡然笑了笑,他很清楚,能被闫帅如此郑重以对的人,绝非弱者,但他无所畏惧,提步走上前去。 史大彪一副神游物外之貌,似还沉浸在即将痛失灵宝的状态中而无可自拔。 紧随着,三人行过平桥,来到亭榭外。 透过水晶珠帘,隐可见那静默而立的男子,状做沉思,对于天翊三人的到来似乎没有丝毫察觉。 天翊与史大彪也不急着开口,倒是闫帅按耐不住之下,轻声咳嗽了两声。 就在闫帅将欲出言之际,亭榭中的男子却是突然开口道:“南风吹归心,飞坠酒楼前。” 言出的一瞬,池水之上突地撩来了一阵微风,它拂过水面,荡起微波涟漪。 落垂在天翊三人身前的水晶珠帘,也于此时错击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空灵声。 听得男子这话,天翊倏地变貌失色,男子的一句“南风吹归心”何尝不作他心底最为迫切的写照? 天翊能感应到,他与亭榭中的男子素未谋面,但后者却能这般精准地言破其心思,只道莫测难揣。 迟定片刻,三人掀开水晶珠帘,步入亭榭之中。 男子的身影清晰入目,仅从背影去看,便给人一种俊逸脱俗、气质非凡的触觉。 天翊顿了顿,“前辈”两字刚刚脱口,却被男子的转身以言打断:“不忘小哥,切莫这般称呼于我!” 说着,男子笑了笑,这一笑,笑得淡雅如雾,笑得意蕴深藏。 天翊微微皱眉,举首下,只可见男子生得俊秀不已。 他有着垂直的黑亮长发,斜飞的英挺剑眉,锐利的深邃黑眸,分明的棱角轮廓。 整个人给人一种轩昂之觉,只静静站着,便有凌云之气散溢周身。 男子道:“不忘小哥,我叫苏远。冒昧问下,那一坛杏花红的味道如何?” 天翊正欲开口,一旁的闫帅突地作声道:“味道?哪有什么味道?与其称之为酒,倒还不如直接说是水来得贴切!” 闫帅的话中,饱多愤慨,他喝下了那最后一樽的杏花红,可味道着实让其难以启齿。 苏远淡然一笑,也不来气,说道:“那坛中本就装的是水。” 闻言,闫帅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一片,诧道:“什么?本就是水?” 苏远倒也坦然,点了点头,道:“酒从水中来,水何尝也不是一种酒呢?” 说着,他看向天翊,再道:“不忘小哥,苏远说的可对?” 天翊怔了怔,时至此刻,他已极为确信,眼前这个名叫苏远的男子绝不简单,这里的不简单,并不只是指得其实力。 天翊道:“贤者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 苏远道:“如此说来,不忘小哥也看出苏远有意结交之心了!” 天翊道:“不知苏远大哥想要如何结交于我?” 苏远道:“在此之前,不忘小哥是否可以先将那一坛杏花红的酒钱兑付于我?” 话语方歇,闫帅的神色突变得惊愕不定起来,他很想开口问问,说好的“不尚虚华”呢? 虽然如此,闫帅终究没能言道出口,他怔了怔,朝着天翊凝视而去。 天翊笑了笑,转眼看向史大彪,来此之前,他便与史大彪达成了协议,购买那一坛杏花红所需的十件灵宝全由史大彪来出。 此时,史大彪若一副失魂落魄模样,丝毫不曾顾及其他,只呆愣而立着。 见史大彪这般出神之态,天翊道了句:“大彪兄?” 闻言,史大彪一个激颤,连连醒转过来,接着随手一挥,霎时间,十轮光彩烁闪而出。 光彩映辉中,各携卷一器物,有刀、有枪、有剑、有戟 整整十件器物,个个落得非凡,灵气缭绕,势磅涌动。 史大彪涨红着脸,对着天翊道:“不忘啊!你可别忘了,这十件灵宝,大彪只是借你!既然是借,自然是需要还的!” 天翊无奈地笑了笑,道:“放心吧大彪兄,不忘以后定会还你十件灵宝!” 听得天翊这般承诺,史大彪那略显紊动的气息方才平缓了许多。 紧随着,天翊看向苏远,道:“苏远大哥,你且看看,这十件器物,是否达到灵宝品阶?” 苏远微微一笑,掩手一挥,悬空的十件灵宝尽数被其摄入储物袋中,以他的实力与眼界,哪里还需多做查探? 见得灵宝被苏远收起,史大彪方才平定的神色,再起波澜起伏,他爱财守财,何曾想过会破财? 天翊顿了顿,道:“苏远大哥,十件灵宝已交付于你,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告知不忘,你的结交之法了?” 苏远笑了笑,道:“不忘,等你们离开流金城时,便知晓苏某何以结交与你了!” 说着,苏远淡然地看了看天翊三人。 下一刻,他一步提前,竟是准备就此离去。 闫帅见状,猛地一个横身,想要借此拦住苏远的去路,在他看来,苏远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大骗子。 然而让闫帅始料未及的是,他之身躯明明横栏在苏远身前,但后者却是不知以何方法,一个闪身便已愈过了他的阻拦。 只寥寥片息,苏远便将背影留给了天翊等人,他走得不急不缓,雍容而又自若,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未曾留下。 闫帅正欲开口喝止,却被天翊制止道:“盗帅前辈,你觉得他会因你的怒喝而停下脚步吗?”。 闫帅一怔,道:“此人心性之沉稳,城府之深厚,实乃我生平仅见!在他眼里,我的愤然,想来只若过眼云烟般无实!”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前辈又何必开口呢?” 说着,天翊迈步而动,顺着平桥,踏入一袭清波微烟之中。 闫帅愣住,久久言道不出半个字来,他侧了侧身,看向史大彪,好似希望后者能在言语上给他以慰藉。 史大彪状作深思,凝想好半响后,突对闫帅道:“盗帅兄,你说不忘他真的会还给我十件灵宝吗?”。 见史大彪还惦记着灵宝之事,闫帅气郁满怀,道:“大彪兄,你觉得不忘拿得出十件灵宝吗?”。 说着,闫帅冷地一哼,身不作停,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闻言之下,史大彪倏地一脸惊恐,忙喝道:“盗帅兄,你可要给大彪做个见证啊!!” 言罢,史大彪速展身影,飞窜般地追向闫帅,他可不想自己的十件灵宝,如石沉大海般再难寻觅。 天翊等人离去后不久,那悬于池水上的亭榭中,突起一阵空间波动。 下一刻,两道身影凭空显现,这两人,一者做一老者,余下一人,则是适才分明已经远离的苏远。 苏远对着老者躬了躬身,道:“老师,你吩咐弟子做的事,弟子已做完!” 老者点了点头,道:“苏远,你我相识有多久了?” 苏远一愣,道:“弟子恩从老师,已时愈六载。” 老者道:“这般多年来,你从未询问我为何吩咐你做那般多事的目的,我若给你一个提问的机会,你最想问我什么?” 苏远怔了怔,眼前这老者,是他的老师,但他却连老者姓甚名谁都不清楚,他只知晓,老者实力通玄,功参造化。 对于老者,苏远颇多好奇,私下他也曾打探过老者来历,但却无一所获。 这些年来,老者吩咐他做过很多莫名难测的事,苏远全都照办,虽口上不曾有丝毫质疑,但并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思虑。 见苏远迟迟不开口,老者道:“苏远,你可是心有不定,不知该提及何问?” 苏远颔首道:“老师,弟子心中之疑,远非一问所能囊括。” 老者笑了笑,道:“可今日之后,那成团的疑惑不是全都昭然了吗?”。 苏远一愣,稍以思量,便明悟地点了点头,道:“老师,你吩咐弟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不忘对吗?”。 老者也不作应,只微微笑着,笑着笑着,他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散无影。 对此,苏远也不惊愕,老者的神出鬼没,他早已司空见惯。 稍顿片刻,苏远轻声一叹,萦绕在心头的疑惑虽然得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诠释,但旧的疑惑逝去,新的疑惑却又袭绕而来。 他好奇的是,自己老师为不忘所做的这一切,到底作何目的? 与此同时,天翊三人已出了寸阴酒楼,一路上,史大彪不停地言道着灵宝之事。 他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闫帅要做此事的见证,一边对不忘千叮万嘱,让其一定要记得归还灵宝。 对此,天翊与闫帅颇显得无奈,他们知道后者爱财惜财,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已爱财惜财到了如此程度。 回客栈的途中,辰南子传音天翊道:“不忘,苏远对你的事情,似乎极为了解!” 天翊道:“南风吹归心,飞坠酒楼前。他早就知道我会前去寸阴酒楼!” 辰南子疑道:“可是他如何得知你的事情的?” 天翊顿了顿,一时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道:“登云之事,知晓的人不多,但从苏远的字里行间之中不难看出,他应该知道不少讯息!” 辰南子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当面质问于他?” 天翊道:“辰老,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实情吗?更可况,兴许他自己都不知情也不一定!” 闻言,辰南子的思绪顿陷迷蒙,道:“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苏远若是不知情,岂会与你言道那些话语?” 天翊道:“我也不确定,我只感觉,我所历经的事情,似乎是有人暗中刻意在推动。” 辰南子道:“小子,你不会是在与我说笑吧?哪有人可以操控诸般万事的?这世事运转,冥冥中自有天定,可没人能有难通天彻地的本领!” 天翊淡淡一笑,不再回应什么,继而随同闫帅与史大彪一道折返于客栈中。 此时,武忘等人尚未归来,他们离开庚辛学院后,并未立刻回客栈,而是在流金城中览行去了。 眼下绝尘依旧处于昏沉,武忘等人也想看看,能否在流金城中购置些奇物,兴许对绝尘的伤势有所帮助。 感知到天翊等人归来,晓梦从入定中醒转,接着与天翊三人相汇在客栈的大厅中。 晓梦道:“不忘,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中土?” 天翊道:“等尘哥醒来,我们便回去。” 晓梦道:“那你是否要激发狂火令?” 一提到“狂火令”,闫帅的脸色倏地一变,早在之前,他便劝说过天翊,但天翊却未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此时晓突提此事,自然引得闫帅关注,不由得将目光凝视到天翊身上。 天翊笑了笑,并未出言作答。 见状,晓梦脸色一沉,道:“不忘,狂火令事关重大,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说着,她突地起身离去,似乎对天翊的不予言语颇有些动气。 天翊神色如常,就如史大彪所说,他的心底早有了决意。 闫帅怔了怔,道:“不忘,晓梦所言无差,狂火令关乎狂府是否能顺利开启,切不可意气用事!” 天翊道:“闫帅前辈,不知那狂府之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闫帅一愣,道:“狂府之中有何隐秘,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道,其中有关乎狂客兴衰之物!” 天翊道:“闫帅前辈,不知你可相信人定胜天之说?” 闻言,闫帅突地沉默不言起来。 倒是一旁的史大彪开口道:“不滞于物,方才能超脱以物!” 闫帅思定半响,看向天翊道:“如此说来,不忘你是打算激发狂火令了?”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此前行过中土之地时,他曾悄入登云,但却险被冷邬、幽篁发觉,以他的实力,两人绝无可能探查到其行踪。 这般来看,那便说明登云之中,还有强者坐镇,况且辰南子也说过,他在登云峰中也感受到了数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结合这之种种,不难判断出而今的登云峰内怕是高手齐聚,这对于天翊重临登云的计划,阻碍不小。 眼下,虽有闫帅、晓梦为助,但天翊仍旧觉得不够保险。 他要带着众人重回登云,是风风火火地回,他要以凛傲的姿态告诸风澜,狂客的尊严不容亵渎! 既然如此,那便需要强大的力量。 狂火令出,可召集天下狂客,这些力量若是凝汇在一起,绝对不容小觑。 见天翊依旧不做回应,闫帅无奈地叹了叹,他何尝看不出,天翊其实早已决意要将狂火令激发。 就在天翊等人言谈之际,客栈外突有一魁梧大汉走了进来。 见得来人后,客栈的老板连躬身以迎,满脸堆笑道:“城主大人!” 来人不做别人,正是流金城的城主,流金。 流金随意做了个示意,继而朝着天翊等人走去,道:“不忘小友,不知流金可有幸落座在此?” 他指了指桌前的一个空位,正是之前晓梦离去所留。 天翊道:“流金城主还请随意。” 闻言,流金一脸笑意地坐了下来。 天翊道:“流金城主,看你这模样,似乎是专程为了我们而来!” 流金笑了笑,点头道:“不忘小友倒是洞悉得颇准!流金前来,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天翊道:“不知城主有何事以询?” 流金道:“不忘小友,血剑山的事,可是你们所做?” 天翊不置可否,道:“城主是何以得知此事的?”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章:天刀地剑,不打自招 合两更 流金一愣,想起了常年隐居城主府内的苏远来。 稍稍顿了顿后,流金开口道:“城主府内,曾有一入幕之宾,此事是他所言,后经我核查,确作不假!” 天翊笑了笑,道:“流金城主,不知那隐匿于帷幕之后的人,是否名叫苏远?” 流金的脸色顿便惊诧,道:“不忘小友,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已经见过苏前辈了不成?” 天翊点了点头,道:“苏远我们见过了,血剑山的事也的确是我们所为。” 闻言,流金神色中的愕然更添一份,整个人已呆若木鸡,他张着嘴,但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些时候,流金方才轻叹了叹气,道:“没想到不忘小友等人,也作苏前辈般深藏不露!流金之前若有唐突之处,还望小友们不要见怪才是!” 天翊道:“流金城主,不忘贸然问一问,不知苏远此人,可是常年栖息于流金城中?” 流金思虑半响,道:“苏前辈这些年来,一直待在城主府内,深居简出,几不与世人相通。” 天翊颔首带笑,一旁的闫帅却做眉宇深锁,倒是史大彪对此似一副不以为然模样,他本该神游物外,便又受滞于物。 流金道:“不忘兄弟,血剑山的剑盗常年盘踞流金城内,他们兴风作浪,为祸远近,弄得流金城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此番辛得诸位仗义出手,为流金城除此大患,流金感激不尽!” 话语方歇,流金人已站起身来,他冲着天翊三人拱手以礼,饱含感激。 见状,天翊眉头微皱,道:“流金城主,血剑山在西门阁面前,只若枯草朽木般卑弱!他们在流金城内高调作伥,难道西门阁就不予理会吗?”。 流金面露沉疑,说道:“以阁内的眼线,又岂会不知血剑山中潜藏着大批剑盗?让我苦思不解的是,阁内明知有剑盗为祸我流金城,但对此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有纵容之意!” 言罢,流金怅然一叹,身为一城之主,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城内平人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只是血剑山的存在,阻拦了他之殷期。 那种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的理想,在有血剑山的情况下,无异于水中之月,缥缈无实。 眼下血剑山覆灭,流金城迎来了春降,这一切,只待时间的催化。 话至此处,流金长长吐息,这般多年来的担忧此刻竟变得宽慰了下来。 他的最为关切的疑惑已得到了解释,至于西门阁纵容血剑山的存在到底抱有何种心思,已不是他该考量之事! 流金这边心安意定了下来,天翊的眉宇却更添了一份沉郁。 见状,闫帅道:“不忘,难道血剑山内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不成?” 天翊道:“存在即是合理,西门阁放任万千剑盗安逸于血剑山地,定有其思衬之处!” 闫帅点了点头,连带着一旁的流金也做明悟。 天翊道:“流金城主,你可血剑山中有何奇异之处?” 流金一愣,想了想后,道:“不忘兄弟,你们既已去过血剑山,想来也见过那千百赤峰了,不知那血树血花是否称得上奇异?” 经由流金这一提点,天翊突然捉摸到了些什么,却又无可言状。 流金顿了顿,道:“不忘兄弟,有些事牵连甚广,我们又何苦非要将自己深陷那无底漩涡中呢?” 说着,流金连同天翊三人示意一笑,接着拱手道别而去。 他走得很匆忙,就如最后劝解天翊之言般匆忙一样。 流金离去后,闫帅觑了觑眼,看向天翊道:“不忘,你说流金适才之言,可有隐瞒之处?” 天翊笑了笑,道:“盗帅前辈,你应该问,他是否没有将话说完?” 闫帅道:“这般说来,他的确是没有将话说完。” 天翊道:“他身为一城之主,行为做事,自然有着一套原则,更何况,他也没有义务与我们多言其他!” 闫帅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去血剑山地一趟?” 天翊思量稍许,摇头道:“血剑山中,血花繁盛,而今都已凋残归尘,我们又何必徒扰那一份寂静呢?” 闫帅顿了顿,并未再追问什么,他想再临血剑山地,无非心中好奇所驱使。 起身后,闫帅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天翊既然不打算前去血剑山探查,他自然也不会因为一己之奇,而做些枉费心力之事。 转眼间,桌前便只剩下天翊与史大彪两人。 天翊静默而坐,思绪反复,也不知在考量着何事? 史大彪一直沉默不言,神情略显低沉。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从出神中醒转过来,道:“不忘兄弟,你可别忘了,一定要还大彪十件灵宝啊!” 天翊一怔,苦涩道:“大彪兄,这话你今日已言说了不下半百了!” 史大彪讪讪一笑,道:“不忘啊!你也知道,大彪家底单薄,以后可再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了!” 天翊笑了笑,打趣道:“大彪兄,你这话可就有些自谦了,我若是没记错,重楼的蝉鸣笛可还在你手中呢!” 一听天翊提及神器“蝉鸣笛”,史大彪的神色倏变得警惕无比,道:“不忘,你不会是要打我蝉鸣笛的注意吧?” 天翊笑道:“大彪兄,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闻言,史大彪煞有其事地打量着天翊,他虽未点头,但其凝沉的神色却已言说了一切。 见此一幕,天翊无奈道:“放心吧大彪兄,日后不忘一定会奉上十件灵宝给你!” 史大彪一愣:“真的?” 天翊点了点头。 史大彪顿了顿,嘴角轻掀,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道:“不忘啊!大彪深知你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你看这样如何,大彪就收你一件灵宝作为利息如何?” 听得此言,天翊脸上的无奈更盛一分,道:“大彪兄,你我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我看那十件灵宝还是算了吧,我给你一件灵宝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话语刚落,史大彪突地变貌失色,连道:“不忘兄弟啊!大彪与你说笑呢!你跟我什么关系?我怎么好意思找你要利息?大彪借你十件灵宝,你能如数奉还,大彪就已心满意足了!” 说着,史大彪还不忘对天翊献以谄媚。 天翊轻声一叹,道:“大彪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是一个炼器大师?” 史大彪的脸色兀地一沉,接着又转为颜笑之态,道:“不忘,你说什么呢?大彪要是练器大师,哪里还会与你坐在这里说话?” 言落,史大彪忙从储物袋内摄取出一坛佳酿来,紧随着,他提坛以饮,脸大的酒坛顿时遮掩住了他的面容。 天翊淡然一笑,他又岂会看不出史大彪这是刻意在避免某些话题。 当初史大彪相借星辰盘后,曾为星辰盘量身打造出一百零八颗星子,其中天罡星子三十六,地煞星子七十二。 这一副天罡地煞棋子,颗颗都作不不凡,论品阶,更是远超一般灵宝。 仅此一事,便可端倪出史大彪在炼器方面应有着不为人知的造诣。 遑论星辰盘激发后,天翊等人竟意外卷入了剑域之中,那里,有剑峰七十二,各锋都孕养着一柄锐啸之剑! 一念及此,天翊突然开口道:“大彪兄,若将天地以刀剑为喻,你觉得天是何?地又是何?” 史大彪正饮着酒,思绪也作他量。 恍听得天翊这般相询,他想也没想,脱口道:“天刀地剑!” 闻言,天翊自得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史大彪一怔,稍以回想,神色顿变得惊愕无比,盯着天翊道:“不忘,你竟然趁我不备套我话?” 天翊道:“大彪兄,不忘怎知你什么时候有备,什么时候不备?” 史大彪张了张嘴,有意想要反驳,偏又落得无语凝噎。 天翊笑道:“天刀地剑,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既有七十二剑峰,那是否也有三十六刀峰?” 说着,天翊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你以为呢?” 史大彪凝沉着一张脸,没有好气道:“不忘,你既已猜料了出来,又何必多加求证?” 天翊道:“如此说来,这世上除开剑域之外,果真还有一刀域。大彪兄,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刀域走走?” 史大彪轻冷一哼,道:“刀域,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刀域!不忘你若是知道,大彪不介意随你去长长见识!” 兴许是感受到了史大彪言语中的泛冷之意,天翊不再继续追问。 有些事,他早已洞悉在心,只是寻个合适的时机言说以明罢了。 一时间,气愤略显有些低沉,正于此时,一阵吵杂之声从客栈外传来。 紧随着,武忘等人纷纷步入客栈,当见得天翊与史大彪后,众人连连靠拢过来。 当然,众人的速度再快,也没小貂的速度快,小家伙只一个飞窜,身已停悬在天翊的肩头。 小貂嘟着嘴,轻声“唔唔”个不停,含糊之下,也不知其在埋怨什么。 武忘道:“老大,你们见过流金了?” 适才在归来的途中,众人遇见了往返的流金,后者极为诚挚地再次发出邀请,让他们前去城主府作客。 天翊点了点头,道:“见过了。” 无忆道:“老大,流金可是为血剑山之事而来?” 天翊再点了点头。 无忆道:“之前在庚辛学院,我与他已言道的够清楚了,没想到此人这般谨慎,竟还寻到了这里!” 天翊道:“他也只是被一些疑惑扰乱得不能定心罢了。对了,你们此行收获如何?” 话语方歇,武忘连道:“老大,你是不知道,阿布今日可是大展神威,一人一枪,独挑整个庚辛学院!” 说着,武忘还不忘朝着阿布投以赞赏目色。 阿布愣了愣,本该欣然的他,此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天翊道:“庚辛学院,也就庚辛院长凛然一些,至于其他人,大多都作道貌岸然之辈!阿布,你可与庚院长言说清楚?” 阿布点了点头,道:“不忘师叔,阿布给庚院长磕了头,也代老师与他作了别。” 天翊道:“阿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庚辛学院的弟子,我想尘哥醒来后,也会与你言说同样的话!” 阿布一怔,稍作沉思,方才似明似悟地颔首道:“不忘师叔,阿布知道了!” 这时,无忆开口道:“老大,我们走遍了流金城的大小商铺,购置了不少药材,死胖子打算为尘哥开鼎炼丹,希望能让尘哥快点醒转!” 天翊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你们便着手炼丹之事!” 无忆点了点头,同武忘示意一眼,便随同众人一道离去。 转眼间,只余若蓝、武神两人不作动身。 若蓝顿了顿,接着紧挨着天翊坐了下来,道:“大哥哥,大彪兄今天带你们去什么地方了?”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带我们去喝酒了!” 若蓝道:“喝酒?蓝儿长这么大,还滴酒未沾呢!下次大哥哥去喝酒,能不能带上蓝儿一起?” 天翊道:“蓝儿若喜欢,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酒是浇愁物,总归会徒惹些哀伤!” 若蓝一愣,道:“大哥哥,不知你有什么烦愁?可能与蓝儿说说?” 天翊淡然一笑,并未作应。 见状,若蓝略有些失落,轻撇了撇嘴,不再开口以言。 天翊却于此时看向武神,道:“武神大哥,你说不忘所说可对?” 闻言,武神突地一颤,他似乎有些出神,以至被天翊凝视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武神道:“不忘,你刚刚说什么?” 天翊笑道:“我在问武神大哥,为何一副魂不守舍模样?” 武神愣住:“魂不守舍?我有吗?”。 天翊点了点头,道:“武神大哥的精神分散而又恍惚,意念亦不能集中自持,这难道还不是魂不守舍吗?”。 武神张了张口,话语未出,他已底下了头。 天翊顿了顿,道:“武神大哥,你不是说盈盈也在流金城吗?她在什么地方?” 言落,武神突地抬起头来,看向天翊的眼神中,意味沉杂。 这句话,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但问及之人,却不是他所期望之人。 见武神这般神态,天翊笑道:“武神大哥,这话本该武忘来问你的,我突然开口,你是否觉得唐突?” 武神勉强一笑,道:“不忘,恩人所在之处,距离流金城并不远,我明日便去通知她!” 说着,武神稍以示意,接着便退离了下去,他的背影,显得很落寞,落寞中似还带着一丝凄凉。 天翊凝望着武神的背影,开口道:“武神大哥,记得告诉你家恩人,武忘很在乎她,她与他,不该做咫尺天涯!” 闻言,武神的身子猛地一顿,他又岂会听不出天翊的言外之意? 武神并未转身,只轻声言道:“不忘老大,你是否早就看出我之身份了?” 天翊道:“我看出有什么用?我那傻兄弟若能看出,那才有用。” 武神道:“他的确很傻,不仅傻,而且还很笨,笨得让人恨,恨得让人咬牙切齿!” 他这话说得很平淡,但平淡之中却满含气郁。 说完这话后,武神再不作停,三两提步,其人已隐没在角落中。 若蓝道:“大哥哥,武神姐姐还真是可爱呢!” 天翊一愣:“哦?蓝儿是如何看出武神是女儿身的?” 若蓝神秘一笑,道:“秘密!” 说着,小丫头扬了扬头,颇有些自得之态。 天翊道:“我倒是差点忘了,蓝儿还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探心之能。” 若蓝怔住,疑眼巴巴地盯着天翊,道:“大哥哥,你又是如何知道蓝儿有探心之能的?” 天翊道:“我若说我是猜的,蓝儿可信?” 若蓝道:“我信!” 这一刻,天翊笑了,若蓝也跟着笑了,倒是一旁的史大彪一脸鄙夷地看了看两人。 稍顿片刻,史大彪道:“蓝儿姑娘,在不忘面前,我们哪里还有什么隐秘可言?” 说这话的时候,史大彪的神色颇多愤懑,他似乎还对之前天翊套他之言耿耿于怀。 天翊道:“大彪兄,你这话可就说得有些严重了,不忘从未想过去窥探他人之秘!” 史大彪道:“那你之前为何问我刀域之事?” 天翊道:“我问你,是因为我推演所来,不过是想在大彪兄这里得个印证罢了!” 史大彪一愣,道:“如此说来,难不成还是大彪不打自招了?” 天翊笑了笑,道:“不打自招?这一言词倒是用地贴切无比!” 史大彪愕住,有心想要再言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然理屈词穷。 若蓝静静聆听着,缭绕于面的笑意虽然不做增减,但却多多少少,笑得有些牵强 本书首发,求百~万\小!说的朋友们给个订阅,支持下三狼,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章:冥海天池,相知是契 合两更 听得天翊如此相言,史大彪无言以对,滞愣半响,微带抑郁地起身离去。 观其所向,是以取道客栈的后院,武忘等人此时正于那里炼丹。 转瞬间,桌前便只剩下两人一貂。 此刻,小貂悠逸地躺卧在天翊肩头,微风入厅堂,撩起皮毛柔顺,宛若丝滑的锦缎,光艳亮丽。 若蓝静静地坐在天翊身旁,淡白梨花面,湛蓝水烟裙,娴静似娇花照水。 天翊道:“蓝儿,你能告诉大哥哥,你来自何处吗?”。 闻言,若蓝微微一愣,道:“大哥哥,你能告诉蓝儿,为何现在才问及我的身份的来历吗?”。 初遇若蓝,是在中土皇城之中,那时若蓝还作一个蓬头垢面的“贼丫头”。 此次前来西门之地,天翊第三次遇到了若蓝,所以此时他才开口询问若蓝的来历。 天翊笑了笑,却没有开口回应的意思。 若蓝慧眼滴转,稍以思量,顿时红了脸,低下头,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形容。 她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排红,孩子似的眼里窜出惊喜,但又夹着惊疑之光。 若蓝抿了抿嘴,道:“大哥哥,是因为相遇、相识、相知吗?”。 天翊面显诧异,似也未曾料到若蓝竟这般聪慧,道:“相遇是缘,相识是份,相知是契!” 若蓝平复片刻,别远了娇羞,缓缓抬起头来,问道:“大哥哥,那相爱是什么?相许又是什么?” 突被若蓝这般反问,天翊顿陷入迷蒙中,他张了张嘴,到口的话语却始终未能吐露出声。 他很想告诉若蓝,相爱是感,相许是诺,但稍作思量,又觉得这话颇有些不合时宜,这才缄默了住。 见天翊迟迟不作回应,若蓝这才发觉自己发问的尴尬所在。 她低了低头,轻声道:“大哥哥,北冥之地,有一冥海之地,蓝儿便是来自冥海!” 闻言,天翊一愣:“冥海?” 若蓝点了点头,冥海之说,极为隐秘,即便是北冥阁,也作知者甚少。 她没有隐瞒天翊什么,正如天翊所说,两人这已是第三次相见,道之以相知是契。 天翊顿了顿,喃喃道:“穷北之处,有冥海者,天池也!” 言落,若蓝的神情突地变色,道:“大哥哥,你知道冥海?” 天翊摇了摇头,只投递给若蓝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若蓝不解,诧道:“大哥哥既是不知冥海,何以知晓冥海之中,有一天池?” 天翊想了想,说道:“蓝儿,我曾有幸闻见一些经史子集,适才之言,便是出自其中。” 若蓝稍怔,一脸的将信将疑,冥海的存在,本就鲜为人知,更不提冥海的核心之地天池了。 见若蓝状作沉思,天翊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他能感受到,若蓝的心中也怀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这便是所谓的契,默契的契! 沉寂半响,若蓝缓缓起身,道:“大哥哥,你不去看武忘哥哥他们炼丹吗?”。 天翊笑着道:“蓝儿若是想去,还请自便。” 若蓝点了点头,同天翊示意一眼后,转身朝着客栈的后院莲移而去。 正于此时,辰南子突然传音道:“小子,你是如何知道冥海的?” 天翊道:“辰老,刚刚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辰南子一愣:“你真是从那些所谓的经史子集上知晓的?” 稍作思量,辰南子便也释怀了过来。 这一刻,他想起华夏村,想起那些隐居村中的子圣,想来天翊口中的“经史子集”,说不得便是得传于他们。 天翊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何时欺瞒过你老人家?对了辰老,冥海到底是什么地方?” 辰南子追忆片刻,道:“在北冥之地中,有一禁域,冥海便是处于禁域之中!” 天翊愣住:“禁域?” 辰南子道:“没错,冥海于北冥之地而言,就如造化之域之于南宫之地、雨木之域之于东方之地一样。” 言至此处,辰南子稍稍顿了顿,接着又道:“甚至还更为危险!” 天翊陷入沉思,无论是造化之域还是雨木之域,都只道险绝无比,冥海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足可见其凶险。 正当天翊思衬之际,辰南子突然开口道:“小子,若蓝那丫头不可能来自冥海!”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坚定无比。 闻言,天翊的眉头倏地紧皱,道:“辰老,你何以这般笃定?” 辰南子道:“冥海之内,罡风凛冽,凶阵交织,我当年也曾前去一探,但却止步于冥海外围!若蓝年纪轻轻,实力微弱,断不可行径与冥海之中。” 听得辰南子这一解释,天翊苦涩笑了笑,回应道:“辰老,要是有人知晓如何避开那些罡风、凶阵呢?” 只此一言,顿使得辰南子无言以对,他只想到了冥海对出入者的实力限制,但却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若蓝如果真的来自冥海,又岂会不知规避那些罡风、凶阵的方法? 沉默了好半响后,辰南子长长一叹,道:“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 天翊笑了笑,接着起身离去。 他并没有打算深究冥海之事,眼下他人在西门,与北冥之地相距甚远,远到有天涯相隔。 只是天翊没有去想的是,若蓝离他很近,近到咫尺相望。 这之后,天翊来到了客栈的后院之中,远远望去,可见无忆等人正聚集在一宽阔之地上。 见得天翊到来,无忆等人纷纷颜笑相迎。 天翊错身以入,平展而视,只见不远处,武忘正于玄天鼎前凝练药材。 武忘炼丹所用的手法,也作“翔龙诀”,虽也若行云流水般流畅,但与天翊相比,总好似少了点什么。 伴随着武忘的专心以炼,大批药材纷纷消融成液,继而凝汇成雏丹,落入玄天鼎中。 蕴丹了些时候,玄天鼎的鼎盖轰然开启,丹槽之中,一颗遍布丹纹的赤红丹药显现出来。 武忘掩手一挥,连将那一颗赤红丹药摄入丹瓶内,接着收了玄天鼎,一脸兴奋地来到众人跟前。 幻茵道:“武忘,不知你炼的回血丹品质如何?” 武忘昂了昂首,摊开手来,只见托于其掌心的丹瓶中,一颗赤红圆润的丹药上,丹纹密集交织,让人难辨具细。 武忘道:“回血丹,品阶五星,主辅药材六十四味,成丹丹纹五十八!” 闻言,幻茵的脸色顿变得惊愕不已,想来也是被武忘所炼的回血丹的品质所惊到。 只差六道丹纹,武忘便可炼制出满纹的回血丹来。 虽然回血丹的品阶只有五星,但即便是让一些六星炼丹师来炼制,怕也炼制不出五十八道丹纹的回血丹。 仅此一点,便可看出武忘在炼丹上的非凡造诣。 天翊道:“武忘,一颗五星品阶的丹药,对尘哥的伤势能起到什么作用?” 武忘讪讪道:“老大,我们在流金城内所购置的药材,顶多也就能炼制出五星品阶的丹药!回血丹虽然不做多珍贵,但却能加快尘哥体内精血的恢复!” 天翊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之后,众人来到了绝尘修养的房中,后者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武忘将刚刚炼制好的回血丹为绝尘服下,丹药入腹后,绝尘那苍白的脸色明显有了好转迹象。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欣然,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努力总归是没有付诸东流 一转眼,轻烟薄雾斜阳下,暮色晨昏流金远。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天际之上,一轮孤月映照。 流金城内,歌台舞榭,彻夜不息。 朦胧的月光下,有人轻弹浅唱着醉舞的霓裳,有人轻颦浅笑黯淡的流光,也有人落得离殇难诉惆怅连绵。 客栈内,一处雅静的别院之中,武忘负手而立,眼望苍穹。 一袭赤红长袍的他,落得风度非凡,缱绻的微风吹拂在他身上,接着摇变成为凛然的威风。 不知何时,武忘的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由远而近,直至落定。 此刻,一魁梧大汉站在武忘后边,他生得昂然而又粗犷,正是武神。 感知来人后,武忘并未开口言说什么,他的目光依旧凝悬在无边的星穹中。 那里,繁星闪烁,银摇九天,无边美幻,缥缈空灵。 沉默了好些时候,武神方才开口道:“武忘,你在看什么?” 武忘顿了顿,道:“盈盈星与汉,咫尺犹相望,况复万里远,音书岁月长!” 闻言,武神猛地一怔,他低了低头,本作刚毅的眼神,突变得柔情无比。 失措之余,武神道:“武忘,你是想恩人了吗?”。 话语方歇,武忘兀地笑出声来:“她本与我咫尺以对,为何却道说天涯之言!” 闻言,武神顿时呆住,不敢置信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武忘缓缓转身,明灿的双眸直直落定到武神身上,道:“我没有看出来,我是感觉出来的!” 武神低下头,满脸绯红,手足无措。 这般姿态加持在一刚毅之貌的人身上,多少有些不协调。 这一刻,明月依旧,清风袭面,寂静悠院,别样清雅。 武忘与武神两不相言,前者昂首挺拔,后者低头娇羞。 不知何时,有细微的啜泣声缓缓传开,继而见得,一滴滴晶莹泛烁的眼泪顺着武神的脸颊静淌而下。 岁月风烟里,她曾与他持手相望万里南宫,也曾于闲池阁畔,落英缤纷间共舞霓裳,拈花一笑醉流年。 时如旧,明月清风思故人,姹紫嫣红看遍,君影在侧,似梦迷离。 见状,武忘的神色顿有了剧烈的起伏,他似有惭愧,想说些什么,偏又落得无语凝噎。 下一刻,武忘身轻摇,臂微张,接着将武神揽入怀中。 伴着武忘这一举动,武神的身影突起变幻,魁梧的他,顷刻演作一软玉佳人。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她静静地枕着武忘的臂膀,泪花不停地在武忘臂膀上绽放。 她的眼中,有调皮,有淘气,更有不盈一握的美丽,还有历经千辛万苦的委屈。 武忘紧紧抱着南宫盈盈,两眼眯动,湿润成片。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既是早就知晓我之身份,为何不予以揭穿?害我成天为此,担惊受怕!” 言说之际,南宫盈盈哭得更为伤心了,抽泣声也随之大了几分。 武忘道:“盈盈,眼下尘哥昏沉不醒,不久后,我也要随老大重归登云!我实不想在这个时候而去分心他想!” 闻言,南宫盈盈突地一顿,连带着哭声也做消歇了许多,道:“武忘哥哥,如此说来,盈盈在你心中,终究不是最重要的,是吗?”。 武忘怔了怔,抱着南宫盈盈的手,更添紧凑,道:“盈盈,我只是不想你也卷入接下来的纷争之中,有些事,我必须去做,即便身亡命陨!” 说到这里,武忘稍以停顿,接着又道:“但你不一样,有些事,你本不必随我一道去经历!” 南宫盈盈收了哭声,一眼郑重地盯着武忘道:“武忘哥哥,那如果是我自己愿意呢?” 武忘道:“你自己愿意?” 南宫盈盈点了点头。 武忘道:“我不愿意!” 南宫盈盈心下一暖,道:“武忘哥哥,盈盈只愿随在你身旁,纵千难万险,香消玉殒,哪又何妨?” 其言刚出口,武忘的喝声已出:“盈盈,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将来会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南宫盈盈一怔,也不知为何,在听得武忘这话后,她的心中突然布满了酸楚,搅扰而起的疼痛,远比撕心裂肺来得更为汹涌。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盈盈会一直跟着你!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绝!” 言罢,南宫盈盈的脸颊上,有泪成珠,翩跹窜落,偏又落得那般无声无息。 武忘怔住,久久不得以言。 这一刻,武忘的脑海中,翻覆响彻着南宫盈盈适才所言——“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绝!” 这一诺言,来得磐坚无比,直在武忘的心中,烙下了永世难忘的印记! 下一刻,武忘缓缓闭上眼,他静静地抱着南宫盈盈,再不言语什么。 南宫盈盈埋头在武忘怀中,哭着哭着,竟也定安了下来。 好半响后,两人方才平复下来。 南宫盈盈微微抬头,道:“武忘哥哥,你之前说你不愿分心他想,为何又于此时揭穿盈盈身份?” 武忘苦涩笑了笑,道:“你也说了,我是不愿,但谁又能说,不愿就是真的是不愿呢?” 闻言,南宫盈盈突地埋下头去,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武忘言语中的柔情,那样的温柔,总归是让她忘怀所以,无可自拔。 这之后,两人在别院中待了很长时间,他们彼此相拥,似一刻也不愿分离。 时至今日,武忘终是正面了他对南宫盈盈的情意 翌日,阳光和煦,流金城的天,万里澄碧,纤尘不染。 一大早,众人便汇聚客栈的大厅中,不知为何,众人看向武神与武忘的眼神中,颇有些奇异。 被众人这般盯着,武忘似有些不自在,连忙看向天翊道:“老大,我打算再去城中逛逛,看看还能不能购置到一些有用的药材!” 说着,武忘也不待天翊回应,忙地窜出身来,若有些慌乱地朝着门外奔去。 武神见状,急道:“我跟武忘兄弟一道!” 言落,武神连忙追随武忘而去。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颜笑以对,昨晚别院之中的那一场风花月夜,他们又岂会没有感知? 无忆顿了顿,笑喝道:“武神大哥,不知你介不介意,我与你们一起?” 武神一顿,慌里慌张地回望了片刻,也不作应什么,只径直朝着武忘追去。 千钰道:“真没想到,武神竟会是盈盈妹妹伪装的!” 千叶打趣道:“钰儿妹妹,你莫不是羡慕他们的郎情妾意了?” 说着,千叶朝着天翊看了看,接着又与千钰示以一道耐人寻味的眼神。 承接之下,千钰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道:“我还是跟武忘他们一道去找寻药材好了!” 言罢,千钰迈出身去,她走得竟也如南宫盈盈那般慌乱失措。 千叶“噗嗤”一笑,饶有意味地瞅了天翊一眼,继而随同千钰而去。 紧随着,无忆等人也纷纷出言离去。 一转眼,天翊的身边,便只剩下若蓝与小貂,就连史大彪也在一声不吭中渐远了身影。 若蓝道:“大哥哥,我们要不要也去城中逛逛?” 天翊笑了笑,轻点了点头 本书首发,写了一百六十多万字了,希望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让三狼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章:小笛卧月,并无为难 合两更 天翊简单与若蓝相说三两后,便一道出了客栈,前脚刚踏出大门,突有一孩童靠上前来。 孩童扎着一对牛角般的小髻,天真无邪,活泼动人。 此时,孩童眨巴着双眼,上下打量着天翊,问道:“不知公子可是不忘小哥?” 天翊微微一笑,轻点了点头,倒是身旁的若蓝略有些颦眉蹙頞。 见天翊点头认可,孩童躬身一礼,道:“不忘小哥,我家先生想邀你一叙!” 天翊一愣:“你家主人?” 孩童颔首,道:“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bxwx.tv/book/52261/』===。” 若蓝脸色一沉,谁曾料想眼前这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孩童,竟还出口成章? 天翊笑意依旧,望着孩童道:“你家先生何许人也?” 不忘小哥,想来你应刚来流金城不久吧?” 天翊点了点头,稍以回想孩童适才所言,其颊面的笑容不由更盛一分。 这一刻,天翊想起了当初还在幻烟城时,城内广为流传的那一徒歌之谣——“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逍遥飘渺!” 此言,何尝又不如孩童适才所说那般呢? 稍作追忆,天翊看向孩童,道:“你家先生可是叫卧月?” 闻言,孩童猛地一愣,盯着天翊的眼神中,饱多不可思议。 适才他已将他家先生名传流金的歌谣言道出口,但天翊与若蓝对此却一副无动于衷模样。 可这一转眼,天翊却又是道出了他家先生的名讳,实让孩童苦思难解。 惊愕之余,孩童盯着天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先生名叫卧月的?” 天翊笑了笑,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孩童一怔,若说“卧月”两字,他也只在适才的歌谣中有所提及,但仅凭那三两言谣,谁又能道得出他家先生就叫“卧月”? 见孩童一脸惊愕,天翊道:“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你家先生寻我又作何事?” 孩童从出神中醒转过来,应道:“我叫小笛,至于先生找你有何事,我却不甚清楚!” 天翊点了点头,四顾而盼,但见街道之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不由心起疑惑,道:“小笛,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不忘的?” 小笛一脸天真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天翊肩头的小貂,道:“我家先生说了,他要寻的人叫不忘,此人的肩上,习惯性俯卧着一只雪白灵兽。” 闻言,天翊的脸色稍有凝沉,小貂习惯性地俯卧其肩,那已是在幻烟城的事了。 见天翊陷入思量,小笛安静地等待着,一旁的若蓝则直直凝视着小笛。 谁也未曾察觉,若蓝暗中已施展了天音观心之法,将小笛的过往看了个一清二楚。 沉寂半响,天翊依旧没有开口以言,也不知在思衬着什么。 小笛见状,道:“不忘小哥,先生说了,你若是心有顾虑,便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说着,小笛从腰间掏出一古旧锦囊,继而将其递到了天翊的跟前。 天翊微微一诧,接过小笛递来的锦囊,打开锦囊,其内盛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之上,墨舞游龙,只提写着寥寥几字。 看完纸条上所留之言后,天翊的脸色顿变得凝沉无比。 小笛道:“不忘小哥,不知现在你是否愿意去见见我家先生了?” 天翊想也没想,道:“带路吧!” 小笛淡然一笑,接着瞅了瞅若蓝,道:“我家先生说了,只见不忘一人!” 闻言,若蓝的脸色兀地有些难看起来,正欲开口,天翊却是率先道:“蓝儿,你去寻武忘他们!” 若蓝满心无奈,偏又无法违拗天翊的决意,悻悻点了点头,倩影渐远而去。 若蓝离开后,小笛方才于前带路,天翊紧跟其后,思绪却做潮涌般翻卷。 就这样,小笛与天翊一前一后出了流金主城,步入飞沙走石的荒漠中。 时至黄昏,余晖落日,晚霞映照,西垂的天幕上,有灿金勾勒出一条粗细的线条。 小笛不紧不慢地行走在流沙之中,天翊随行在其身后,一路上,两人也未相顾,更无言对。 走着走着,漫漫黄沙之上,渐起草色,枯萎延绵。 值此之际,一曲笛音飘远而来,笛声之下,似隐藏着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 有那么一刻,小笛顿下了脚步,回首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哥,我们到了!” 说着,小笛与天翊指了指前方。 天翊顺势而望,但见不远处的丘尘之中,有篱落疏疏,有一径幽深,数间简易的茅草屋圈点成院。 那悠惋而又凄肃的笛声,便是从院落中的茅草屋中传递而出。 小笛道:“不忘小哥,先生就在那里等你,我就不与你一道了!” 言罢,小笛对着天翊微以示意,继而消远而去,他的去向,是那茫茫黄沙,不消多时,整个人已湮没无存。 天翊并未忙着动身,反是静静地凝望着。 此地风大,沙也大,但飞扬的沙尘,却不曾沾染篱落、小院半分。 那一处小院,这就朦胧中的一点清明,显得特立不已。 迟定片刻,天翊起身而去,寥寥数息,其人已来到了院落外。 伴随着天翊身定的一刹,那从院落内传荡而出的笛声也突地消歇下来。 天翊伫立在院外,但见荒苔野蔓,缭上篱笆,落得寂静空幽不已。 正与此时,院内突有声来:“不忘小哥既是来了,何故迟迟不入院内?” 说话之声,浑厚而不失灵逸,缥缈而不缺殷实。 天翊笑了笑,道:“我只是在想,那横野的六七里草铺,我为何走了这般长时间?” 言出,院落之内,顿陷入寂静,好半响后,方才有言传出:“那你可觉得那一曲笛音,悠远绵长?” 天翊不做回应,接着提步迈入院内,身影刚一落定,四方时空突起变幻。 适才还萦绕眼幕中的茅屋三两,此刻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处僻静宫宇,茫茫无际的飞沙走尘,此刻也湮没在了空幽的月色下。 放眼四周,远山叠影显,苍翠月中立,清风徐徐来,昏晓如练色。 天翊愣住,他清晰记得,夜幕并不该这般早的便降临,既便那六七里的草铺他与小笛的确走了很长时间。 稍稍思量,天翊便明悟了过来,他所看到了的那一处草屋,外貌是草屋,但内中乾坤却是一虚实之域。 一念及此,天翊的脸色便作凝重,能让他不知不觉便落入虚实之域之中,足可见“卧月”此人的不凡。 就在天翊凝思之际,宫宇的东面再次有声传来:“不忘小哥,既然都进了别院,难道你就不打算与我见见吗?”。 天翊怔了怔,也不回应什么,提步朝着东径走去。 走着走着,天翊绕过了一厅堂,其东有瀑布,水悬三尺,泻阶隅,落石渠,宛有夜中环佩琴筑之声。 此时,在那石阶之上,有一平台,平台之上,有一口突泉,突泉的旁边,有一人影背对着天翊躺卧在地。 天翊走上石阶,接着在人影的身旁停驻了下来。 感知到天翊的到来后,那本躺卧在地之人,缓缓起身,披挂在身的蓑衣也于此时顺展成形。 男子站直了身子,但有蓑衣加身,天翊却是看不清其面貌具细。 天翊道:“卧月前辈,不知你唤小子前来此地,所谓何事?” 闻言,男子的身体明显颤了颤,道:“是小笛将我名讳告诉你的?”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见状,卧月稍事停顿,道:“我找你,不过是想见见你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天翊一怔,道:“只是见见我这么简单?” 卧月道:“没错,就这么简单!” 天翊皱了皱眉,掩手一挥,掌心之中顿有一古旧的锦囊显露出来,道:“那前辈送我这锦囊又是何意?” 卧月道:“想来小笛也与你言说清楚了,这锦囊的用意,不过是预防不忘小哥难移贵步罢了!” 天翊觑眼看了看卧月,眸色之中,满含惊疑,道:“卧月前辈,锦囊之中的字条可是出自你手?” 卧月摇了摇头,道:“锦囊不是我的,其内的字条也并非出自我手!” 说到这里,卧月顿了顿,接着再道:“不知那字条之上,留了什么话?” 天翊一愣:“前辈没有看字条上的内容?” 卧月道:“没有。”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天翊便欲起身离去。 卧月见状,隐与斗篷下的双眸,突地皱了皱,喝止道:“不忘小哥,想来你也看出这里是一方虚实之域,你以为没我允许,你能走得出这里?” 天翊淡然笑了笑,回应道:“你以为这虚实之域能困得了我?” 卧月一顿,轻蔑道:“不忘小哥,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点!” 天翊不予理会,提步便走。 对于卧月,他不想去深究什么,即便他不相信后者寻他来此处,只是为了见见他那么简单。 见天翊起步,卧月的眉头凝皱地更为深沉。 天翊刚走三两步,其喝声已是再次传出:“听闻不忘小哥年纪轻轻,实力颇为不凡,不知卧月是否有幸能与小哥讨教一二?” 闻言,天翊身不见转,只冷冷回了句:“没兴趣!” “恩?”卧月一愣。 下一刻,清辉散漫的天幕突窜出一道黑芒。 “不与我切磋,今日你哪里都去不得!” 奔掠途中,传来卧月的厉喝声。 此刻,天翊只觉得背后传来一声“嗖”响,卧月的速度很快,破空之下,刺耳之音不断,转瞬间,那黑芒已是飞抵天翊的背后。 但见,卧月那撩起的手掌之上,一道金光闪起,在这轻悠的月色下显得极为刺眼。 天翊稍稍一顿,眉头微皱,挪身间,披风长棍已做横扫之势。 刹那间,只见棍影如山,环护在天翊周身。 “砰!” 一道空旷的音爆声突然响彻起来,金光四射。 于此一击下,天翊身前的棍影顿时崩散开来,身子在此金波的震荡下倒退了几步。 “连元力都不用,就想抵御住我的攻击,不忘小哥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卧月冷哼一声,手上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金元之力汇聚下突变成一根金色长笛,直取天翊而来。 此时,天翊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凌锐起来,沉稳中散发着一股锐利的气息,一道道金元之力缭绕在披风长棍之上,直将长棍渲染成暗金之色。 见此一幕,卧月的眉头顿时紧皱在了一起,暗暗嘀咕道:“怎么是金元之力?” 没想太多,卧月一笛挑出,但见长笛好似金蛇吐信一般缭射而来。 看着卧月携枪俯冲而来,天翊的战意越发地浓郁起来,手中披风亦是变得越发金光熠熠。 “披风之惊鸿一现!” 下一刻,天翊跃身而起,手中长棍回挑之际又是猛烈出击,一记竖棍直射之下,但见金光浮掠,转瞬便已迎上卧月的身影。 “嘤嘤” 笛棍相交,顿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锐之声,继而金光震荡之下音爆频频。 “披风之横扫千军!” 天翊借着回震之力,身子临空一翻,点落间,手中披风如扫风之态再次击出。 一棍撩荡,金元之力突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开来,卧月刚刚靠身上前的身子顿时便被阻拦了住。 见此,卧月手中的金色长笛猛地在身前一震,晃动间,笛影重重,顷刻之下便同那席卷而来的元力碰撞在了一起。 “砰!砰!砰!” 震荡刚过,天翊的身子已是携棍直取卧月的中庭而来。 “披风之仁者无悔!” 棍击之下,金光皪皪,元力浩荡。 见此一幕,卧月心中一骇。 这一刻,他竟然从天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勇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势,他本身修炼的便是金元之力,自知要达到这一境界可不是一两日功夫就能做到的。 更让卧月感到无奈的是,在面对天翊这一攻击之下,他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抵挡的错觉。 下一刻,卧月决意之下,身前震动的金色长笛突然一滞,挽手间,手执在笛,身作飞旋。 “笛音旋!” 卧月飞旋之下,十道金色笛影撩射而出,顷刻间便同天翊携棍而来的身影交击在了一起。 一时间,棍笛撩动,金芒横飞。 “砰砰砰” 一连串的炸裂声后,天翊之身直直飞落出去。 见天翊被击飞,一直躺卧在其肩头的小貂,焦急之下,连忙飞掠出去,其身尚且还处在半空,便见天翊回转之下执棍对着地面一点,倒空一跃间,身子已是稳稳落地。 卧月在见到天翊稳落在地时,也是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天翊的身子却是再次飞射而来。 “披风之纵横天下!” 奔掠途中,天翊的身影已不见。 卧月抬眼之下,只见一道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棍中的睥睨笑傲之意迸发而出,好似天地万物都经不起这一棍之击一样。 见状,卧月呆愣了住。 眼看棍影虚落间便要飞抵到卧月的跟前,天翊突然将金元之力回收回去,顷刻间,棍影消散,直露出那暗黑长棍的本体来。 紧随着,天翊临空腾跃,闪躲间,已是落到小貂跟前。 见天翊安然无恙归来,小貂一脸欣喜,一跃到其肩上,接着一人一貂便做离去之势。 “不忘小友,还请留步!” 卧月出口道。 “什么事?” 天翊的言语声依旧冷漠不已,神色中更是没有丝毫涟漪荡起。 倒是那略显粗重的喘息声,显示着刚刚这一番比斗下来,他体内的元力消耗了不少。 卧月顿了顿,道:“没事!你可以走了!” 言罢,四方时空突起变幻,月色消隐,清辉逝远,僻静的宫宇再次演变成为之前的篱笆院落。 院落外,飞沙走尘依旧,茫茫无边,杳杳如烟。 天翊依着疏疏小径,直直出了院落,接着沿原路折返流金城。 此时,天边的余辉尚存,镀金的地平线,却是稍显得暗淡了许多。 卧月伫立在院落中,看着天翊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后方才开口道:“此子倒是不凡!跟着他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一想到这里,卧月的神色顿有些苦涩起来。 与此同时,天翊行径在折返流金城的路途中。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那卧月实力不凡,与你交手,也只做试探而已!他若真与你为难,你怕是很难走出他之虚实之域!” 天翊点了点头,回应道:“辰老,他本就没有要为难我的意思!” 辰南子一愣,道:“哦?你是如何知晓的?” 天翊神秘一笑,道:“我猜的!”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章:受人所物,受人所托 合两更 与此同时,隐于沙漫之中的别院内,突起一阵空间漪动。 卧月侧了侧身,但见一俊朗男子从虚空中走出。 天翊若是在此,定能一眼道破男子身份,不正是寸阴酒楼的老板苏远吗? 苏远笑了笑,道:“山中一木屋,道夹两青湖,明月缀天幕,傍树结为庐。” 卧月一脸淡然,看着苏远的眼中似还带着些怨尤。 苏远道:“卧月先生,你也试探过他了,心下可有决意?” 卧月道:“我不喜欢他!” 苏远道:“如此来说,先生是答应了?” 卧月轻地一笑,道:“我何曾说过答应?等你说服了其他人再来找我吧!” 话语方歇,一袭蓑衣加身的卧月提步离去。 卧月一顿,轻挥了挥手,夹指间的那根长笛顿衍金灿。 稍许沉寂,卧月淡淡道:“苏公子莫不是忘了,卧月已阔别剑道多年,而今所钟意,不过一区区长笛罢了!” 苏远道:“卧月先生欲入忘剑之境,可真正的忘剑,难道只是简简单单的手中无剑吗?”。 卧月怔了怔,提悬在手的长笛倏一横动。 下一刻,有笛音清亮悠远而起,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霎时间,灿金成阵,笛声脆鸣,飞沙弄影,烟波宁饶。 苏远默默而立,不知何时,双眼竟已微眯了起来,于娴悠中静享着那婉转缥缈的笛声。 好半响后,笛声方才消歇下来。 卧月没有转身去看苏远,只留给后者一抹渐远的背影。 苏远缓缓睁开眼,笑意如初,叹道:“一曲笛音江湖远,云飞雾漫付笑谈。” 言罢,苏远的身子幻散不存,唯剩余音涟动,不绝如缕。 卧月顿了顿,隐于蓑帽下的面容,突有波澜起伏,自顾道:“受人所物,忠人所事,我既已收下灵宝,又岂会言而无信?” 说着,卧月轻摇了摇头,身影一晃,人已没入茅屋之中。 与此同时,天翊已从茫茫沙尘中走出,高大坚固的流金城再次映入眼幕。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可看出卧月之意?” 这句话,辰南子早想问及,也不知为何,到了现在方才脱出口来。 天翊道:“辰老,卧月不是说过了吗?他只想见见我而已!” 辰南子道:“小子,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成?”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你觉得那锦囊中的字条,是否真如卧月所说,并非出自他手?” 听得天翊提及“字条”,辰南子猛地回过神来,道:“小子,那字条之上到底说了些什么?” 天翊心念一动,连将悬于腰间的古旧锦囊摄入无相神衣中。 辰南子拆开锦囊一看,只见那字条之上,招展着龙飞凤舞地四字——“南图之志!” 见此,辰南子兀地愣住,道:“小子,难道卧月知道你来自登云不成?” 天翊苦涩地摇了摇头,道:“辰老,你难道忘了,卧月说过,他也不知锦囊之中所置何物!” 辰南子思定片刻,疑道:“这么说,这锦囊的背后还另有他人了?” 天翊道:“不知辰老可还记得寸阴酒楼?” 闻言,辰南子猛地一诧:“是他?” 天翊道:“不是他又是谁呢?” 说到这里,天翊稍稍一顿,继而轻叹道:“南风吹归心,飞坠酒楼前!” 这一言,乃是数日前天翊见苏远时,后者所说,言中之意,与“南图之志”何尝不作异曲同工之妙? 辰南子沉思半响,突地开口道:“小子,苏远莫不是觊觎你身上的布道图?” 天翊道:“我看不像!苏远实力非凡,他若想抢布道图,也不会迟迟未见动作。” 辰南子一愣:“既不是为了布道图,那他意欲何为?” 天翊淡然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 交流之际,天翊人已步入流金城内,稍许时间,便回到了客栈中。 此时,夜已降临,武忘等人还未归来,客栈内,只有闫帅、晓梦两人静修以待,兼顾绝尘安危。 感知到天翊的气息后,闫帅现身相见,晓梦则是无动于衷。 大厅内,两人对坐桌前。 闫帅道:“不忘,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天翊道:“盗帅前辈,之前我去了城外,并未跟武忘他们一道。” 闫帅一愣:“城外?你去城外干什么?” 天翊道:“有人相邀于我,可我偏又无法拒绝,自然是要去瞧上一瞧了!” 闫帅道:“是认识的人?” 天翊道:“素未谋面。” 闫帅惊道:“哦?这般说来,是否又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天翊笑了笑,道:“盗帅前辈,不知你出盗时可有准则?” 闫帅道:“盗亦有道!” 天翊道:“那如果不忘想要劳烦前辈出手一次,不知前辈可愿?” 闫帅倏地一惊,道:“不忘,你称我一声前辈,是重我的资历。但就出盗而言,你怕是不在我之下吧?” 天翊道:“流金城东,过草铺六七里,有一小院,院内住着一身穿蓑衣之人,名唤卧月!” 闻言,闫帅无奈撇了撇嘴,道:“你不用给我言道的这么详细,说吧,要我盗卧月身上的什么东西?” 天翊道:“我并非是让前辈去盗取什么!” 闫帅愣住,一脸莫名地看着天翊。 天翊道:“我之意,是想让前辈去探探那卧月的虚实。” 闫帅似有不信,道:“这么简单?” 天翊点点头,道:“就这么简单!” 闫帅怔了怔,起身的刹那,道:“不忘,你交由我这事,似乎与出盗并无什么关系?” 天翊道:“盗帅前辈,卧月此人,实力不凡,你若遇见,还需谨慎对待。” 闫帅呆愣片刻,思量多许,终是明白了天翊的线外之意。 他悠然笑了笑,对着天翊问道:“不忘,你觉得盗者出手,会去考虑被盗之人的实力吗?”。 天翊道:“自信的盗者,不会!” 闻言,闫帅再不作停,转身离去,临走之际,留予天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于此同时,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为何要让闫帅去探卧月的虚实?” 在辰南子想来,此前不忘已与卧月有所接触,以天翊的眼力,哪里还需多此一举? 天翊道:“辰老,我只是想要印证下我的猜想而已。” 辰南子愣住,满心莫名,有意要想再开口询问,却迟迟未能言道出口。 天翊独坐桌前,他似是在思衬着什么,但从他目光中投射而出的睿智,却又好似一切都做了悟一般。 想着想着,天翊轻一挥手,一个泛黄古旧的酒葫芦顿掩在手。 还不待其多做动作,那一直静卧在天翊肩头的小貂,突地俯冲而下。 小家伙的速度很快,快到一闪而至,直直抱着那酒葫芦落归天翊肩头。 见状,天翊无奈笑了笑,当初在幻烟城时,小貂也喜欢把玩这个酒葫芦。 正与此时,客栈外突起一阵吵杂的声响。 不消多时,武忘一行人兴采而归。 让天翊颇有些诧异的是,武神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明艳女子。 她落得如画中之娇,姿色天然,一貌倾城,正是南宫盈盈。 见得天翊诧然相望,南宫盈盈娇羞不已,紧挨着武忘的身子,不由更紧了一些。 武忘讪讪一笑,道:“老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武神就是盈盈?” 天翊道:“知道此事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说着,天翊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无忆、史大彪。 无忆摆了摆手,道:“老大,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武神大哥竟是盈盈伪装!” 闻言,武忘与南宫盈盈的脸色皆有绯红卷映。 千钰等人见状,无不颜笑连连。 南宫盈盈顿了顿,别了怯羞,探出身来道:“不忘老大,此次我们可是寻了不少药材!要不你出手给尘哥炼制丹药?” 武忘道:“老大,盈盈说的不错,之前的回血丹只能加快尘哥的气血恢复!但此次这丹药,品列七星,想来只有老大出手,才能确保成丹!” 天翊一愣,道:“哦?怎么此次会寻得那般好的药材?” 若蓝道:“大哥哥,此次的药材,不仅质地极高,而且购置得还颇为便宜!” 天翊的脸色渐变得凝沉起来,之前武忘等人跑遍全城,也未能采购到炼制高阶丹药的药材,这一次怎生得如此容易? 千钰道:“不忘,那些药材是我们在一个街边地摊上买来的。” 天翊道:“街边地摊?” 无忆点头,道:“是一个老人家在出售,恰巧被我们遇上。” 众人纷纷颔首,一想起那个老人家,他们还做回笑不已。 这世上,哪有嫌钱多的人?他们出钱购买药材,那老人竟推脱说给的价格太高了。 天翊迟疑片刻,道:“是什么丹药的药材?” 武忘道:“老大,丹药名为金还丹,我曾于南宫阁内得悉其丹方,此丹对修炼金属性元力的修士,不仅有固本之效,还兼顾伤势恢复之能!” 天翊点了点头,在炼丹上,他并未花费过多关注,以至于牢记于心的丹方也不做多。 但武忘不一样,身为南宫小丹帝,他所知晓的丹识远非天翊所能相及。 简单交流后,天翊便有了决意,今夜便着手“金还丹”的炼制。 当然,炼制“金还丹”的地点自不会选择在流金城内,因为天翊自己也不知晓,此次炼丹,是否会招来丹劫降临。 紧随着,众人一道离开了客栈,径直去往流金城外。 前去炼丹的途中,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是否觉得此事透着古怪?” 天翊道:“辰老所指的古怪,可是说的武忘他们采购药材一事?” 辰南子道:“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在一街边地摊便能购置到七星丹药的药材?” 天翊道:“与其说是古怪,倒不如说那恰巧并非恰巧!” 辰南子一愣,道:“你是怀疑那出售药材的老者?” 天翊笑了笑,没有再回应什么,他心中虽有质疑,但眼下却不是去探究追疑的时候。 既是得到了金还丹的药材,他自然会先将丹药炼制出来,让绝尘恢复伤势。 迎着月辉,天翊等人行到了一处偏远之地,顾盼而视,但见飞沙走尘,茫茫无边。 此地距流金城已远,想来即便炼丹招来丹劫,也不会第一时间被人察觉。 天翊也未拖沓,自武忘那里取了药材与玄天鼎后,便专心开始了“金还丹”的炼制。 再次见天翊炼丹,众人眼中的兴色仍作勃然,那行云流水的炼丹手法,神出鬼没的文武双火,无不让人惊叹。 与此同时,闫帅行径在流金城以东的荒漠之上。 清辉散漫,草铺萎连,随着不断前行,闫帅脸上的惊疑愈发浓烈起来。 按照天翊所言,他此次之行,只在六七里地间,以他的脚程,理应早该见到卧月所居之处才是。 然而此刻萦绕在闫帅眼幕中的,唯剩平沙卷草、月色轻悠。 带着满腹疑虑又前去了些时候,闫帅突地顿下了脚步。 放眼以望,只见一孩童正横栏在闫帅的去路之上,孩童不作他别,正是小笛。 小笛道:“前辈,夜已深,我家先生已入睡!” 闫帅道:“你家先生可是名叫卧月?” 小笛点了点头,道:“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闫帅道:“我来寻你家先生,与这深夜有何关系?” 说着,闫帅提步上前,大有横冲而过之势。 小笛见状,连地伸开双臂,作阻拦状,道:“前辈,先生已入睡,实不愿被人打扰!” 闫帅道:“我不会打扰你家先生。” 言罢,闫帅提步的速度倏飙升,只寥寥片息,其人已越过小笛的阻拦。 小笛怔了怔,摊伸的双臂缓缓垂落,神情略显苦涩,他不过一平人而已,哪里拦得住闫帅? 闫帅去远后,小笛也悻悻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朦胧,悠远。 再说闫帅,前行稍许后,本作漫无边际的沙尘之地,突起变幻,只见数间草屋点缀于轻悠月下,篱落四周有飞沙卷席。 闫帅顿住,直直凝望着小院。 不消多时,自那小院之中,有一人影走出身来,他身着一袭蓑衣,头戴蓑帽,手中横着一根长笛,正是卧月。 两人隔着一片沙海相望,却也未曾率先开口。 沉寂半响,卧月道:“阁下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闫帅笑了笑,道:“受人所托,忠人所事!” 闻言,卧月稍有迟愣,道:“受何人所托?忠何等之事?” 闫帅道:“抱歉,无可奉告!” 卧月道:“前有人相邀而至,今逢人无请自来!这天下事,还真做瞬息万变!” 闫帅道:“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你若打赢了我,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些信息。” 卧月笑道:“我本没有什么好奇心,不过听你这样一说,却又起了些兴头。” 言落,卧月的身影倏从原地消失不加,现身时,其人已飞夺到闫帅跟前,顺带还有一根灿金长笛直点闫帅中庭而来。 闫帅见状,神色如常,拂手间,狂风长枪挑动以御。 眨眼间,一枪一笛便已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轰鸣声成片撩荡,搅得那月华轻悠别远而去 这一夜,流金城外颇不平静,有五彩的雷电咆哮天宇,有凌锐的金元震荡苍穹 翌日一早,天翊一行人折返流金城,回归途中,也曾遇见大批城卫火急火燎出行。 迈身客栈时,只见闫帅一脸惬意地静坐在桌前。 武忘等人简单与闫帅道说三两后,便寻绝尘而去,眼下“金还丹”已炼制成功,自然是提早为绝尘服下为好。 一转眼,桌前便只剩下天翊、史大彪已经若蓝。 天翊落座,笑了笑道:“昨夜之行,盗帅前辈可有收获?” 闫帅回之一笑,也不言语,只微一挥手,一个储物袋已悬落桌上。 天翊道:“盗帅前辈可曾探查过储物袋中有何物?” 闫帅道:“不忘,你莫不是忘了,这储物袋可是有主之物。” 天翊道:“对盗帅前辈而言,它真的是有主的吗?”。 说着,天翊一脸深意地看了看闫帅。 闫帅轻声一叹,道:“看来还是未能瞒过你!” 早在雨木之域与闫帅相逢之后,天翊便知晓闫帅不凡,这一路走来,众人的储物袋大概都被其光顾过。 也不知闫帅施以何法,竟能从有主的储物袋中摄取出其内器物。 这一切,天翊了然在心,只是未与闫帅道破而已。 他与闫帅有约,后者只有盗取了他储物袋中的物品,方才能对武忘等人的储物袋下以盗手。 所以闫帅盗取了众人的储物袋后,也只做把玩,并未占据其内的任何一物。 听得闫帅这般以言,天翊笑了笑,道:“前辈既已查看过这储物袋,可有何发现?” 闫帅一顿,面色顿起惊疑,掩手轻挥,自那储物袋中,顿有一柄长剑被摄取出来。 此剑,剑身晶莹剔透,隐隐可见剑体中,有一寒魄游弋。 见状,本作若无其事的史大彪突地变貌失色,诧喝道:“寒邪剑!!” 数日前,史大彪曾带着天翊、闫帅前去寸阴酒楼饮酒,那一坛“杏花红”可是史大彪用十件灵宝所换。 而“寒邪剑”,恰好便是那十件灵宝中的一件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章:代友收徒,远近朦胧 合两更 史大彪感知事有蹊跷,当即问道:“盗帅兄,这寒邪剑你是从何处所得?” 说着,他低眼看了看桌上的储物袋,又道:“难道这储物袋是苏远的不成?” 闫帅微微一笑,摇头道:“大彪兄,这储物袋的主人,名为卧月。” 言说之际,闫帅轻一挥手,寒邪剑顿化作一抹流芒贯落储物袋中。 史大彪愣了愣,道:“卧月?” 闫帅点了点头。 史大彪陷入沉思,迟许了些时候,叹道:“篱落院中,卧月眠云,长笛在怀,吟风弄影,躲离万丈红尘!” 话至此处,史大彪突地朝天翊看去:“不忘,你见过卧月此人了?” 天翊神色如常,笑道:“流金城东,草铺横野,六七里地,星垂云阔。” 闫帅眉宇微沉,道:“不忘,你交办于我的事我已做到,可我还有一事不明。” 天翊笑了笑,道:“盗帅前辈可是不明我为何让你这样做?” 闫帅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天翊道:“昨日卧月相邀于我,我与他素未谋面,他为何偏要寻我前去?” 只一点拨,闫帅顿时明白了过来,诧道:“苏远!” 天翊颔首道:“没错,之前我们曾与寸阴酒楼内饮酒,苏远见我时,直言道:‘南风吹归心,飞坠酒楼前。’” 闫帅道:“苏远对你之事,极为了解,甚至连登云之变,也做一清二楚!” 天翊道:“之前我只是怀疑卧月与苏远有关系,经由盗帅前辈出手,事情也就了悟了许多。” 闫帅皱了皱眉,似在梳理自己的思绪。 史大彪见状,笑道:“盗帅兄,此事哪里需要那般凝眉沉思?” 闫帅一怔,不解地望向史大彪,道:“还请大彪兄示言以明!” 史大彪顿了顿,道:“寒邪剑本是苏远之物,而今却入卧月之手,卧月之所以能那般精准地找上不忘,背后定有着苏远的指使!” 闻言,闫帅的脸色更添疑尤,道:“大彪兄,你的意思是说,卧月承了苏远一件灵宝,所以对不忘进行试探?” 史大彪点了点头。 闫帅道:“卧月此人,实力非凡,只区区一件灵宝,怕是很难请得动他吧?更何况,他似有心归隐,远离尘嚣!” 昨夜闫帅曾与卧月有过交手,以当下而论,卧月的实力绝不在他之下。 一件灵宝,或许可以让出窍境、劫成境的修士为之疯狂,当在炼虚境以及虚实境修士的眼中,却又算不得珍奇。 卧月乃是一虚实镜修士,只一件灵宝,便想让其受人驱使,无疑于痴人说梦。 史大彪道:“礼虽轻,贵在相送之人附赠的那一份情义。” 说着,史大彪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不忘,你说大彪言说的可对?”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所言极是,苏远与卧月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听到这里,闫帅也算明悟了过来,道:“不忘,卧月找你,可是为了你身上的东西?” 话至此处,闫帅略有些谨慎地看了看天翊身旁的若蓝。 见状,若蓝凝对着闫帅的目光丝毫不予躲闪,接着天真烂漫地回之一笑。 天翊自也察觉到了闫帅对若蓝的警惕,笑道:“苏远的用意,颇为深沉,我看之不透!至于我身怀之物,觊觎者众多,卧月却不在此行列!” 闫帅点了点头,随手收了桌上的储物袋,起身离去。 见闫帅一声不吭地离去,若蓝不解道:“大哥哥,盗帅前辈这是要去哪里?” 这期间,若蓝虽未插言什么,却也端倪了许多事由。 天翊淡淡一笑,道:“盗帅前辈,盗亦有道,既已查看了卧月先生的储物袋,他自然是要想方法还回去!” 若蓝惊住,喃喃道:“难道卧月连自己的储物袋丢了都没察觉不成?” 话语方落,天翊脸上的笑容不由灿盛了许多。 下一刻,天翊伸出一手,对着若蓝道:“蓝儿,你看看这是什么?” 闻言,若蓝连地侧目而视。 这一看,若蓝的神情顿变得惊愕无比,满面的不敢置信,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只见天翊的手中,吊悬着一储物袋,袋身之上,有迷幻的篮彩游展,正是若蓝的储物袋。 若蓝痴愣了好半响,不可思议道:“大哥哥,你是如何做到的?” 天翊笑了笑,只道了句:“秘密!” 说着,天翊将储物袋抛还给了若蓝,继而起身离去。 史大彪顿了顿,连忙离座追随天翊而去,只留若蓝一人,静默成呆! 平复了好些时候,若蓝方才从惊愕中回过神。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手中的储物袋,接着将其系回腰间,这才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绝尘的房中,武忘等人围坐于桌前,金还丹已经给绝尘服下,众人正谈论着一些过往之事。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照你这么说,你们不是还有许多失散的亲人没有找到?” 武忘轻点了点头,神情之中,饱多惆怅。 登云一别,众多狂客下落成谜,事到如今,冰晴、忆蓝、烈阳、碧灵、熊昊、破军等人仍不知所踪。 无忆道:“死胖子,放心吧!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定会重逢的!” 武忘一怔,抬眼之下,只见无忆的眼中,磐坚无比。 稍以迟定,武忘回之无忆一个坚定的眼神。 正于此时,天翊、史大彪以及若蓝也做前后到来。 见得天翊后,南宫盈盈突地站起身来,继而小跑到天翊身边,道:“不忘老大,盈盈有一事相求,还望不忘老大予以许可!” 天翊一诧,连忙看向武忘等人,却不料众人的脸上竟也被诧异覆盖。 南宫盈盈顿了顿,回眸间,竟是朝武忘投递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天翊道:“盈盈,你我之间,何来相求一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我也要加入狂客学院!” 一言出,众人的神色颇多沉杂,武忘更是如离弦之箭从座上飙发而起,喝道:“盈盈,你说什么?”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说我也要加入狂客学院!” 说着,南宫盈盈转而看向天翊,神情中满含真挚。 适才在听得武忘与无忆言说狂客往昔时,她便更加坚定自己这一念头了。 天翊思量片刻,道:“盈盈,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要知道,我在狂客学院,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 说到这里,天翊顿了顿,继而又道:“更何况,以你身份,哪里需要屈身在我狂客?”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道:“不忘老大,难道加入狂客学院,还要看人身份不成?在盈盈看来,狂客学院应该是一不论出处之地才是!” 天翊张了张口,有心想要在劝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武忘等人也愣住,南宫盈盈说的无差,狂客学院确是没有那些繁文缛节。 滞愣之余,天翊转目朝着桌前看去,那里,坐着一名青衣飘飘的男子,正是青霖。 天翊道:“盈盈,此间之事,我做不了主,你或许可以去问问青霖老师。” 南宫盈盈一怔,连忙转身看向青霖,只见后者一脸从容地落座着,神情之中,也无风雨也无晴。 还不待南宫盈盈开口,青霖已率先发话:“盈盈,我且问你,你若入我狂客,南宫阁那边你当如何交代?” 南宫盈盈道:“青霖老师,于南宫阁而言,我只是其阁主的女儿。我想父亲若是知道我要加入狂客学院,也不会阻拦我的!” 说到后面之时,南宫盈盈的声音明显细微了不少。 青霖道:“盈盈,入我狂客,当有将生死置之度外之觉,你可敢?” 南宫盈盈昂了昂首,道:“有何不敢?” 青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既是如此,那我便代烈阳收下你了!” 闻言,南宫盈盈的脸上顿被喜色缭绕,她兴冲冲地跑到青霖跟前,继而俯身跪拜了下去,道:“青霖老师在上,请受盈盈一拜!” 青霖不躲不闪,受了南宫盈盈的跪拜之礼。 见此一幕,天翊等人也做惊诧,但却无人出言驳逆什么。 论辈分,青霖乃是木灵峰首席,他既已开口收下盈盈,此事便也坐实了下来。 青霖道:“盈盈,火灵峰的老师名为烈阳,坐下弟子有两人,一个是你的武忘哥哥,一个是你的不忘老大!” 南宫盈盈点了点头,转而看了看天翊与武忘,眼中喜色只道澎湃激涌。 天翊平复片刻,侧目看了看青霖,任谁都看得出来,青霖收下南宫盈盈,多少有些唐突。 正与此时,幻茵突地侧出身来,接着来到青霖的跟前。 她想也未想,直接便是俯跪了下去,道:“青霖前辈,晚辈幻茵,也希望能加入狂客学院!!” 还不待青霖说些什么,千钰、千叶、阿布竟也一道走上前来,接着如幻茵一般跪拜在地。 “晚辈千钰,也望加入狂客学院!” “晚辈千叶,也望加入狂客学院!” “晚辈阿布,也望加入狂客学院!” 见状,青霖脸上的笑意更盛一分,大笑道:“好好好!都收!行了拜师礼,便起来吧!” 闻言,千钰、千叶、阿布连地跪拜了三两,接着站起身来。 青霖道:“幻茵,你与盈盈一样,归入火灵峰下,千钰、千叶,你二人归入水灵峰下,你们的老师名唤碧灵!其座下有两名弟子,冰晴,忆蓝!” 幻茵、千钰、千叶点了点头,在此之前,她们对烈阳、碧灵等人的存在,便已有所耳闻。 紧接着,青霖看向阿布,道:“阿布,你是绝尘的弟子,绝尘是金灵峰首座破军的首徒,你要铭记在心!” 阿布道:“青霖老师,阿布定当谨记于心!” 青霖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起身欲离,他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开怀。 见状,史大彪轻咳了一声,对着青霖道:“青霖兄,不知狂客学院是否还缺老师?要不也算上大彪一份如何?” 青霖笑了笑,道:“大彪兄若是愿意,我狂客学院自当扫榻以待!” 史大彪道:“既是这样,那我们可说定了!” 青霖点了点头,接着提步离去,行过天翊身旁时,他微微顿了顿,萦绕于面的笑容,突变得有些凄涩起来。 待得青霖离去后,南宫盈盈连忙凑到武忘跟前,道:“武忘哥哥,从今以后,我也是狂客的人了!” 武忘凝沉着一张脸,道:“等烈阳老师说要收你后,你再说这话吧!” 南宫盈盈一顿,道:“怎么?难道有青霖老师发话还不够吗?”。 武忘愣住,一时竟落得无言以对。 天翊没有言说什么,径直到绝尘身边,他不知青霖将众人收归狂客作何打算,也不愿去深究什么。 他只知道一点,青霖的出发点,一定是为狂客着想。 此时,绝尘依旧紧闭着双眼,周身上下,一道道淡金色的游丝缭动着。 相较之前,绝尘的起色好转了许多,隐隐间,都能感觉到凌锐的金元之力,散着刚毅的气息。 无忆等人见状,纷纷靠上前来。 当见得绝尘全身上下都被金芒覆盖时,武忘皱眉道:“老大,按理说,服用金还丹后,并不该出现这般迹象才是!” 说着,武忘连忙探出一手,状做查探。 然而还不待其探手落定,一道金芒已是跃出——“咻!” 金芒似割裂之刃,携着汹汹凌锐,直直落击到武忘的手上。 武忘一个猝不及防,连地瞪退三两,适才探出的一手上,有红晕弥漫。 无忆道:“怎么会这样?” 众人也做惊疑,神色尽被担忧缭绕。 天翊陷入沉思,他自信,在金还丹的炼制上,绝无差池,既是如此,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一念及此,天翊连地探出手去,与之前一样,一道道凌锐的金芒疯狂地卷涌而出,好似要阻拦天翊对绝尘的探查一般。 眨眼间,汹涌的金芒便已轰袭到天翊的手中——“嘭!嘭!” 数声闷响中,天翊收回了手来。 武忘道:“老大,怎么会这样?不会是金还丹给尘哥造成了什么副作用吧?” 天翊摇了摇头,道:“放心吧,尘哥不会有事,若我所料无差,想必过不了多久,尘哥便会醒来!” 闻言,众人的担忧方才落定了一些。 天翊顿了顿,转而走到了桌前坐下,武忘等人随后也落归下来。 沉寂半响,天翊看向幻茵道:“茵儿,不知你可认得贩售你们药材的那老者?” 幻茵愣了愣,摇头道:“不认识。” 天翊点了点头,接着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见状,武忘等人无不一脸莫名,言谈稍许后,便各自折归了到了房中 夜幕降临,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流金城的天幕中,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朦胧。 朦胧中,天翊静伫在窗前,他身着一袭麻衣粗袍,任凭窗外雨水细潺滴下。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在担心什么?” 天翊道:“我没担心什么!” 辰南子道:“我感觉的到,你的心境没有以往平静了!”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我只是在想,这雨为何来得这么朦胧?” 辰南子道:“那是因为你的视线有了阻拦!” 天翊道:“我看不透,辰老可曾看透?” 辰南子道:“我也看不透,但我并不焦愁,因为我相信,诸事千般,总有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一天!” 天翊含悠而笑,突觉得回忆有时竟淡薄如素,不过一袖清风,不过一欢浊酒。 值此之际,雨幕中,突有琴音响起,如泣如诉。 天翊怔了怔,叹言道:“一曲离歌晚风乱,琴声委婉诉更长。” 说着,他离开了窗沿,移步绝尘的房中。 推开的房门的一刹,只见一女子背对着他席地而坐,正是晓梦。 这些日子以来,很少见晓梦身影,她深居简出,不多走动,只因她的心,早已随着冷轩飘远。 她几乎一直都待在客栈,晚来时,便会在绝尘房中静修,以作看护。 感知到天翊的到来,晓梦抚琴的两手并未落停,琴音袅袅,低鸣婉转,哀怨音律顺着敞开的窗户,飘入微澜的细雨中,凄笼四野。 好半响后,晓梦方才定手下来,她没有转身去看天翊,只言道:“不忘,绝尘醒后,我们是否便要离开?” 天翊道:“我说过,等尘哥醒来,会与他一道回家!” 晓梦冷地笑了笑,道:“家?何来的家?” 天翊愣住,他知道,晓梦许是又追忆起了冷轩。 晓梦道:“此去登云,险绝无比,只怕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的那些伙伴” 她没有将话说完,她知道天翊明白她的意思。 天翊迟定片刻,说道:“若有陨亡,我会身先!”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六章:吟风听雨,雨筝丹青 合两更 与晓梦简单言谈三两后,天翊折归到了房中。 他凭栏以望,寒影浸窗,凄云蔼蔼。 不知不觉,时至下半夜。 小雨收尘,凉蟾莹彻,水光浮璧,阑干四绕,听折柳徘徊,片云尽卷清漏滴。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打算一直这样站着?” 天翊怔了怔,轻声一叹:“辰老,流金城似乎并不常下雨。” 辰南子道:“但今晚这雨却下得潺潺,下得满目愁思。” 天翊道:“辰老,你莫不是在说小子愁思不成?” 辰南子道:“难道不是吗?”。 天翊笑了笑,道:“晨钟暮鼓,日走云迁,听雨暗梦,皱了眼角,瘦了闲情。” 言罢,天翊缓缓转过身来,正于此时,一道流芒划破凄暗的夜空,斜直穿过窗扉。 &无&错&小说{}.{}.{com} 只听“嗖”的一声,一短径飞箭直直悬定在屋内的梁柱上,飞箭一端,挂有一锦囊,此刻正轻摇曳空,来回摆动。 见状,天翊眉头微皱,回首探查下,却无丝毫所获。 稍顿片刻,天翊径直到梁柱跟前,抬手取下令箭一端的锦囊,只见锦囊内,置放一字条。 这一幕,颇让天翊熟悉,在此之前,小笛便曾拿出过锦囊,想邀他与卧月一见。 那锦囊内,同样装有一字条,上书“南图之志”四字。 回想稍许,天翊打开字条,映入眼目的除开那极为熟悉“南图之志”四个大字以外,还有“城西约见”几字。 辰南子道:“小子,苏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天翊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语刚一落地,天翊倏地展身,身影直作一抹流光朝着流金城西而去。 此时,小雨已经消歇,明月高悬,清风徐徐,给流金城的夜,平添了一方悠静。 天翊的速度很快,不消多时,人已出了流金城的西城门。 城外,萧条荒凉,特别是在这微雨初霁的夜里。 天翊盼顾而视,见并无异常后,便缓缓迈步前行着。 走着走着,萦绕周身的荒寂渐远了踪迹,天翊只若走进了天涯水湄、云雨朝歌之中。 有那么一刻,天翊停下了身子。 与此同时,不远处,有一女子翩跹而落,她拈花轻笑,云衣薄衫。 女子素衣清颜,届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她站在那里,颜笑以望,只一望眼,衍生了遍布的婆娑,羽化的荒芜,斑驳着笙歌处处,搁浅着温柔亘古。 天翊凝视着女子,伸出持拿着锦囊的一手,道:“这锦囊可是姑娘所留?” 女子含笑脉脉,道:“我叫听雨,锦囊是我受人所托,转交给不忘公子的!” 天翊凝沉片刻,道:“嘱托你的人,可是苏远?” 听雨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道:“不忘公子,听雨钟情于音律,想为公子抚上一曲,不知公子可愿?” 天翊道:“洗耳恭听!” 听雨微微一笑,皓腕微呈,一类似古筝的拨弦之器映现而出,筝器五弦,弦架筝柱。 下一刻,听雨的身子缓缓升空,她悬空而定,筝器平置于两膝之间。 听雨道:“不忘公子,此拨弦之器名为雨筝,你觉如何?” 天翊淡然如初,道:“上崇似天,下平似地,中空准六合,弦柱拟十二月,设之则四象在,鼓之则五音发,乃仁智之器也!” 闻言,听雨的脸色突起波澜,惊道:“难道公子也懂晓音律不成?” 天翊笑了笑,并未回应什么。 见状,听雨也未作多问,妙指落下,清音四起。 音动,朦胧夙愿,红尘踯躅,缄舞惊鸿,墨靥卿心。 隔远的倩影,闲敲了斑驳半世的荼蘼云子,惊醒了偷泣浮生的一夕清梦。 风微凉,谁荒芜了谁的华灯初上?谁挥别了谁的末之未央?谁婆娑了谁的簪花弄影?谁妄言了谁的璎珞残妆? 飘散的弦音,如雨如珠,轻轻叹,声声慢,缱绻了红尘紫陌,遗落了黄泉碧落。 天翊静默以听,心神沉浸在弦音中,只觉那五阶之音,如泣如诉,催人黯伤。 这一刻,月淡,风凄,如画,似梦。 一曲终了,一袭素衣,一弯醉月,禁锢了时光,背负了尘寰。 听雨收指,那缱绻的雨殇,却做意犹未尽,依旧回荡在天霄地宇间。 她缓缓睁开眼,继而朝着天翊望去,道:“不忘公子,听雨献丑了!此曲尚未命名,不知公子可愿赠其一名?” 天翊顿了顿,他能感受到,听雨半夜寻他,绝不只是为了让他闻曲赋名。 稍作思衬,天翊开口道:“烟波浩渺的雨水,平平仄仄的轮回,拓染了谁的鬓霜残颜?浮生若酒,梦若雨花,无题之作,无题之名。” 听雨一愣,道:“公子的意思,可是说这曲名叫无题?” 天翊笑了笑,道:“正是。” 听雨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无题”两字。 久久之后,听雨方才缓过神来,盯着天翊道:“不忘公子,曲子也弹了,曲名也敲定了,听雨便不多做逗留了!” 说着,她对着天翊示意一笑,继而便欲起身离去。 天翊见状,连道:“听雨前辈” 其言语还未说完,听雨突地打断道:“不忘公子,听雨可担不得你一声前辈,你若不嫌,直接叫我听雨即可!” 天翊怔了怔,思绪如织,难以理顺,开口道:“听雨姑娘,不忘想知道,你们可是受苏远之嘱,前来寻我?” 听雨笑着点了点头,道:“公子应该是想问我们为何前来寻你吧?” 天翊颔首,他之心思缜密而又明晰,但此次却是洞悉不出苏远之意。 听雨顿了顿,笑道:“不忘公子,不是不道,时候未到,等过些时候,便会有拨云见月!” 说着,听雨微微举首,放眼之下,可见玉盘云中转,透着朦胧,散着迷辉。 下一刻,她的身影凭空消失。 天翊怔愣原地,眉宇间的凝沉,清晰无比。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听雨很强,她那雨筝,也做非凡之器!” 天翊依旧呆滞着,似乎并未听及辰南子所言,自顾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辰南子道:“小子,你若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不去寻苏远问个明白?” 经由辰南子这般一提醒,天翊方才醒转过来。 此前卧月相邀以见,言道只是为了与他会会面,而今听雨现身,只让他闻曲赋名。 天翊虽知两人有此行举,定然与苏远脱不了关系,但却无法明晰苏远的具体用意。 稍稍思量,天翊便已下定决心,明日便去寸阴酒楼一趟,向苏远寻个明白。 一念及此,天翊再不作愣,转身便欲离开。 只一转身,天翊突然顿住,只见来路之上,不知何时竟有一男子静默而立。 男子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散。 他的双眸,冰冷而又孤傲,深黯的眼底,饱含平静,周身左右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见得男子,天翊眉头一皱,沉声道:“阁下莫不也是受苏远所托,前来寻我?” 男子轻点了点头,道:“苏远于我有恩,我欠他一条命!他既有所嘱,我吟风自当不辞!” 天翊一愣:“吟风?” 男子淡冷道:“我叫吟风。” 天翊道:“你可认识卧月跟听雨?” 男子道:“认识。” 天翊道:“你寻我,所为何事?” 吟风道:“我有一笔,想请你挥毫以墨!” 言罢,吟风倏一挥手,下一刻,一道灿金流芒直直朝着天翊飞来。 天翊承住流芒,光色消退下,一根长约三尺的笔物显现而出。 此笔,通体金光,笔身之上,萦绕着凌锐的气息,天翊将其持拿在手,只觉得手心遭受着阵阵割裂之力的冲击。 这一刻,天翊持着笔物,久久不见所动。 吟风见状,道:“不忘小哥,怎么?难道还要我给你准备笔墨纸砚不成?” 闻言,天翊淡然一笑,道:“天幕作纸,灵元为墨,我哪里还需要笔墨纸砚?” 话语刚落,天翊的身影已是一跃而起。 握手丹青笔,挥毫一阙,绕指金元,呼啸当空。 放眼以望,只见天翊身入天幕,笔走如龙蛇,力透苍穹,点顿之下,灿金洒辉。 寥寥片息,偌大的天幕中,便有铁画金钩飘若浮云,两行衍金大字清晰显现: 上阙——“天地不仁!” 下阙——“以万物为刍狗!” 吟风惊愕以望,入目之字,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他钟情用笔之道,自能看出天翊所书之字,洞达跳宕,刚柔相济。 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悬针收笔处有正有侧,或曲或直,提按分明,牵丝劲挺。 一番暗赞,吟风的气息便变得有些紊乱起来,盯着天翊的目光,满多不可思议。 不消多时,天翊人已从长空落下,他神色如常地看了看吟风,轻手一挥,顿将笔物抛还吟风。 吟风承接住笔物后,稍事平息,也不言说什么,转身便离。 天翊见状,眉头突地凝皱起来,喝道:“吟风前辈,你难道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闻言,吟风一顿,道:“吟风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说着,他之身影再不做停,三两时息,其人已消失在薄雾轻烟中。 天翊静默而立,思绪飘舞,偏又来得狂动不已。 辰南子道:“先有卧月,后有听雨,现在又多了一个吟风!此三人,皆作不凡,只是他们的行举让人难测!” 天翊道:“他们都是受苏远之托前来寻我,此事也只能于这个当事人这里寻些端倪了!” 说着,天翊提步离去,不知为何,他一向都作轻盈的步子,此时却变得沉重了许多。 花费了些时候,天翊回到了客栈中。 此时已值深夜,客栈内显得很寂静,但天翊的归来,却没能瞒过众人的耳目。 若蓝静静地伫在窗前,喃喃道:“这么晚了,大哥哥出去干嘛?” 言说之际,其手腕上的乾坤镯顿起一阵湛蓝光芒。 下一刻,裨恶的身影飞展而出。 见状,若蓝眉头一皱,道:“裨恶,我不是说过,没我允许,你不可现身吗?”。 裨恶一脸凝重,道:“若蓝大人,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流金城内有高手藏身,你可要小心!” 闻言,若蓝的神情顿有惊愕衍生,她很清楚裨恶的实力,风澜大陆,能被其称为高手的人可不多。 稍以思量,若蓝道:“你说的高手,可是大哥哥口中的苏远?” 裨恶点了点头。 若蓝道:“裨恶,你又未曾见过苏远,何以得知其不凡?” 裨恶郑重道:“感觉!” 若蓝一愣:“感觉?” 裨恶道:“没错!” 说着,裨恶对着若蓝躬了躬身,继而化作一抹流光没入乾坤镯内。 若蓝微微蹙眉,心思滴转,也不知作何思量 翌日一早,天翊起身前去寸阴酒楼,不作多时,他便从酒楼中走了出来。 按照店内酒侍所说,苏远并不在酒楼中,天翊也不知苏远是否是故意避而不见,总之是落得个无获而归。 带着些许失落,天翊回到了客栈,前脚刚刚踏入,武忘等人便是兴冲冲地靠上前来。 无忆道:“老大,你去哪里了?我们正到处寻你呢!” 武忘道:“老大,尘哥醒了!” 闻言,天翊猛地一怔,来不及多言什么,连忙朝着绝尘的房间跑去。 武忘等人稍以迟定,纷纷追随天翊而去。 此时,绝尘的房中,晓梦淡冷地伫立窗前,闫帅站在床边,眼以直愣地盯着床上的绝尘看着。 另外一边,史大彪坐在桌前,孤饮独乐。 不多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天翊满脸兴色地冲了进来。 紧随着,武忘等人先后而至。 此刻,天翊神色迥异,呼吸急紊,他快步到床边,只见绝尘依旧平躺以卧,周身上下,金芒缭绕。 天翊愣了愣,眉头一皱,状做不解地朝着武忘等人看去,之前武忘可是告诉过他,绝尘醒来了。 武忘笑了笑,道:“老大,你再仔细观察观察!” 闻言,天翊这才平复下来,他听得绝尘醒来,思绪都起了紊乱,倒是少了平日里的那一份明察秋毫。 下一刻,天翊再次朝着绝尘打量去。 起初时,天翊并未察觉出绝尘有何异样,但有那么一刻,天翊的神情突地一滞。 只见,绝尘的眉宇上,睫毛竟微微眨动,好似随时都有可睁开眼来可能一般。 见此一幕,天翊的脸上顿被喜色缭绕,盯着绝尘道了句:“尘哥!” 绝尘似是听到了天翊的呼唤,微微眨动的睫毛,更添一份快频颤动。 闫帅道:“不忘,绝尘恢复的很快!想来再有一两日时间,便能睁眼开口了!” 天翊欣喜地点了点头,武忘等人也做激奋不已。 闫帅道:“只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只一颗七星丹药,怎会生得如此奇效?” 他说的自然便是指的天翊所炼制的“金还丹”。 武忘怔了怔,道:“金还丹的功效虽也不凡,但按理来说,不应有着这等奇快之效才是!更何况,尘哥在服用了金还丹后所产生的反应,根本就不是服用金还丹后该有的反应!” 说着,武忘看向天翊,金还丹是天翊所炼制,在他想来,天翊应该知晓些内情才是。 天翊稍稍一顿,道:“金还丹是我炼制不假,给尘哥服用的也的确是金还丹,我只是在想,炼制金还丹的药材,真的就是金还丹的药材吗?”。 一言出,众人皆陷入沉思。 好半响后,无忆开口道:“老大,你的意思是,那老人家贩卖给我们的药材,根本就不是金还丹的药材?” 武忘一脸苦郁,不敢置信道:“不对啊!药材我们都做过检查,正是炼制金还丹的药材!怎么可能有假?” 幻茵点了点头,道:“武忘说的没错,每一株药材我们都有仔细探查!” 南宫盈盈顿了顿,道:“我觉得不忘老大说的有理,问题一定是出在药材上,我们看不出真假来,只能说明蒙蔽我们的人,手段极为高明!” 说着,南宫盈盈还不忘朝着天翊投以微笑。 天翊无奈笑了笑,老早他便察觉到了此事之中透着的蹊跷,他只是没做深究罢了。 阿布道:“就算那老人家有意蒙骗我们,但他却并未歹念,老师在服用了不忘师叔炼制的金还丹后,恢复速度较以往快了许多!” 天翊道:“阿布说的没错,我想那隐与暗中的前辈,或许与我们作旧识也不一定!” 闻言,幻茵的脸色突地一凝,她若没记错,在此之前,天翊曾特意询问过她,是否认识那贩售药材的老者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七章:出窍破劫,劫心之地 合两更 与此同时,流金城内,一身着布袍的老者趋步而行。 老者有着一副苍容之貌,脸上的皱纹凹凸有致,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 熙攘的人群,擦身而过,老者身处其中,显得毫不起眼。 有那么一瞬,老者突然顿下脚步,他微微抬眼,但见一颗枯木摇曳于残风之中。 老者笑了笑,道:“枯木虽枯,生机未绝,遇秋而寂,逢春而茂。而春秋之隔,近乎弹指,尘叶也做倏然而出,倏然又隐。” 说着说着,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只留一抹缱绻的微笑,摆渡时空,经久不散。 同一时刻,流金城外,有一女子停驻以望。 女子生得满面愁容,好一副憔悴模样。 此时,女子静默而立着,萦绕其身的,唯余冷冷清清,凄凄切切。 她微微举首,望眼之下,思如潮涌,再难降息。 女子不作别人,正是西门剑馨,她忘不掉那一日的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那时,天幕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 朦胧中,有一男子静静伫立,他身着一袭素青长袍,任凭雨滴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 雨点看不见,也数不清。 落雨,迷迷漫漫,却遮不住男子的神气高朗,他一动不动,轩轩然如朝霞举。 男子的身影,早于西门剑馨的心头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稍作停顿,西门剑馨提步迈入流金城内。 翌日。 风起,狂沙漫舞,朦胧了整个流金城域,幽暗的天际铁音争鸣。 天翊等人自静修中醒来,望漫天风尘,黑云压城,不由心生抑郁。 武忘道:“老大,这流金城的天,说变就变,看这模样,似有暴风雨来袭之势!” 天翊笑了笑,道:“心定则风止!” 武忘讪讪一笑,好一副莫名之态。 无忆等人则作闲悠状,眼下该做的事都已做毕,只待绝尘醒来,便可风火归登云。 千钰怔了怔,开口道:“不忘,登云峰真的那般险绝不成?” 打从青霖将众人收归成狂客的一员后,武忘、无忆便与众人言道了许多登云往事。 在千钰等人看来,以天翊如今的实力,想要重临登云只作轻而易举。 天翊神色一沉,道:“登云峰并不险绝,甚至风澜大陆的万千之峰,都不作险绝,这世上,真正的险绝的是人心。” 闻言,史大彪轻声一叹,道:“人心难测,有如深渊,有如险壑。” 天翊饶有意味地瞅了眼史大彪,最近这些日子,史大彪鲜有与他言对。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天翊洞悉了“刀域”之事,方才让史大彪耿耿于怀。 闻听史大彪之言,武忘等人的脸色顿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一时间,气氛略显沉抑。 南宫盈盈见状,连凑到武忘身旁,继而好不避讳地挽起后者的臂弯,道:“武忘哥哥,要不我们到城中逛逛?” 武忘稍愣,接着欣然点了点头,若是换做以往,他只会义正言辞地予以拒绝。 紧随着,两人与天翊示意一眼后,便朝着客栈外走去。 无忆顿了顿,道:“反正闲来无事,我也随死胖子他们出去走走吧!” 这之后,千钰、千叶、幻茵、大青、小笨也纷纷而去,就连史大彪,竟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客栈。 不消多时,客栈内便只剩天翊、青霖、闫帅以及若蓝。 闫帅道:“不忘,你是否心有所感?” 天翊一愣,道:“盗帅前辈,你说的可是不久后的登云之行?” 闫帅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总感觉,登云一行,更像是一曲绝唱!”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变得凝沉无比,他没有开口回应什么,萦绕心头的沉郁却难以理开。 下一刻,天翊迈步朝着绝尘的房中走去。 青霖见状,淡淡道:“不忘,你的肩上,背负了太多太多,我想在狂龙的心中,你应该活得不羁洒脱才是!” 听地“狂龙”两字,天翊的身子突然顿住。 别人不知这两字寓意何为,他又岂会不知? 他的老师,名唤烈阳,外号——赤焰狂龙。 停顿之余,天翊缓缓道:“青霖老师,你可思念老小子他们?” 青霖笑了笑,笑得很苦涩,道:“无日无夜,无时无刻!” 天翊心下一触,道:“我也是!” 言罢,天翊再不作停,三两提步,人已迈入廊曲之中。 若蓝怔了怔,眸色之中,满多莫名,偏又不失那一份天真无邪。 她与闫帅、青霖示意一眼后,便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青霖平复片刻,神色重归如常,盯着闫帅道:“盗帅前辈,登云峰内,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之秘?” 闫帅笑了笑,道:“既是不为人知之秘,我又何以知晓?” 青霖一愣,稍以思量,便已明悟了许多。 正与此时,闫帅突然问道:“青霖,你为何要将千钰等人纳入狂客?” 青霖脸色稍变,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解释些什么,到头却又作无言以对。 闫帅看了看青霖,叹道:“也不知对他们而言,你的那一许点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言罢,闫帅提步离去,只留青霖一人,静默呆立。 此时,绝尘的房中。 天翊安静地待在床边,他之两眼,牢牢凝视着昏沉中的绝尘。 不远处,晓梦冷若冰霜地端坐着,她两眼微闭,不为所动。 时不作多,闫帅与青霖先后到来,两人径直到天翊身旁,继而眸转到绝尘身上。 只见原本萦绕在绝尘周身的金芒,现今已黯淡稀薄了许多。 闫帅道:“绝尘恢复的很快。” 青霖道:“那一颗金还丹,药效不凡,若不然,绝尘想要恢复过来,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天翊沉默不语,神情中有沉思浮掠,他虽不确定,但对贩售给武忘等人药材的老者,却也有了些定测。 就在这时,原本游窜于绝尘身表的金芒,突地没入其体内。 不消片刻,自绝尘的身上,渐散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磅礴的金元之力,浩淼无边,衔天接地,吞吐日月,凌锐呼啸,让人不敢逼视。 见此一幕,天翊突地皱起了眉头,一旁的闫帅与青霖,也作惊诧满面。 晓梦冷面不改,稍以侧首,视线透窗而出。 这一看,只见暗沉的天幕突起厚云激涌。 一时间,朔风劲流,冷颤摇曳,暗云袭涌,九重蒙蒙。 稍许时逝,天穹深处,雷电争吼,霹咆雳哮——“轰隆隆!” 感知这一幕后,闫帅猛地一怔,道:“不好!这是要有天劫降临!” 言罢,闫帅连地看向绝尘。 以他的眼力跟实力,能隐晦地察觉到,无形之中,绝尘身上散溢而出的气势与苍穹深处雷电似有某种奇异的联系。 青霖怔了怔,诧道:“绝尘的实力,本就处于出窍巅峰,难道他这是要进阶了不成?” 闫帅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以他而今这状态,哪里承得了天之三劫?” 炼气一道,过出窍而进劫成,劫成境又分三、五、九劫之境。 欲入三劫境,需受天之三劫,其后以此类推。 绝尘此时依旧昏沉不醒,整个人毫无抵御之力,哪里承得住天劫之力? 听得闫帅与青霖之言后,天翊脸色一沉,转而朝着天幕看去。 这一刻,天翊的眼中浮掠着决然之色,绝尘虽未醒来,但他还在,别说天之三劫,即便天之九劫,天翊也不会让其伤绝尘分毫。 感知到天翊之意后,闫帅道:“不忘,你莫不是想要替绝尘去应劫不成?” 天翊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闫帅道:“不忘,天劫之力,乃顺承于天,贸然以迎,只怕会突生变故!” 天翊淡然一笑,道:“盗帅前辈,你这可不像是一个虚实镜的修士该说的话!” 闫帅一愣,似有些来气,道:“不忘,我可没与你说笑,此事非同小可!” 天翊道:“我只知道,尘哥不可有事!” 说着,天翊缓缓朝着凭栏走去。 见状,闫帅的眉头凝皱地更为厉害,还不待其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晓梦率先道:“不忘,你要替绝尘应劫也可!但你需知道,在应劫的过程中,你不能使用诸多器物。” 天翊微微一怔,他身怀五行封天印,此印颇为奇异,有吞噬丹劫之能。 在天翊想来,五行封天印既能吞噬丹劫,也该能吞噬天劫才是,可此时晓梦所言,却是给了他提醒。 闫帅道:“不忘,晓梦说的不错,你要去应劫,你身怀的诸类器物将会失去效用。你只能凭借己身之躯,与之对抗!” 天翊沉思片刻,微微笑了笑,他没有多做过问,即便不能施展五行封天印,他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下一刻,天翊身影一展,人已朝着虚空深处飞去。 闫帅见状,到口的话语硬生生被吞咽了回去。 青霖思量半响,说道:“盗帅前辈,以你之能,难道不能替绝尘去应劫吗?”。 在青霖看来,无论是闫帅还是晓梦,实力都别天翊强大,如果他二人愿意出手,岂不比天翊出手更有把握? 闻言,闫帅冷不丁地白了青霖一眼,道:“青霖,你也是九劫境修士,难道还不知应劫的一些常识吗?”。 青霖一愣,有意想要再言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的确有着九劫境实力不假,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了这般实力。 当初在雨木之域内,他是一迷失者,所谓迷失者,心神皆作迷失。 待得天翊等人为其寻得龙葵果服下后,他的实力便已定格在了九劫境。 见青霖这般神色,闫帅道:“自古以来,出窍境突破至劫成时,都会有天劫降临。应劫之人,可以是突破之人本身,也可是他人!” 说到这里,闫帅稍稍顿了顿,继而又道:“若是他人帮衬应劫,不仅不能施展器物,而且所承受的天劫之力,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言败,闫帅看了看青霖。 青霖眉头紧皱,只寥寥几语,便已明白了闫帅话中之意。 还不待青霖作何回应,闫帅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连带一起消幻不存的,还有那冷漠的晓梦。 青霖微一抬眼,只可见天幕之上,隐约有三道光影浮定其中。 不做多想,青霖一展身,连连朝着天际飞去。 此时的天际,阴云四合,雷电霹雳,嘶吼咆哮,直震得整个流金城晃颤不已。 层云浓厚之中,勾勒着一圈圈的波纹,色泽明耀,往复扩散。 晃眼一看,只觉无边天际化身雷电之池,风云涌动下,掀起粼粼波光。 闫帅顿了顿,伸手指向一处明暗交汇的漩涡,道:“不忘,那里乃是天劫的劫心之地,你若要帮绝尘应劫,便去那里。” 话语方歇,天翊身影已如流光飞烁而出,甚至都未来得及听闫帅的告诫之言。 当然,闫帅的告诫天翊没听到,但辰南子的提醒之语,却早已传递到天翊的脑海中。 稍稍交流,天翊也知晓了帮人应劫的一些讯息。 辰南子言道的很清楚,说这天降之劫,将会随着帮衬之人的实力高低,而出入不同,哪怕阅历如他,也不知天翊跻身劫心之中,将会引来何等变故。 天翊无所畏惧,身展之下,速超飞电地驶向劫心之地。 他没有选择,也不用选择,绝尘昏沉未醒不能应劫,他自当效劳,不为别的,只因他二人乃是兄弟! 看着天翊飞向劫心之地,晓梦看了看闫帅,冷冷道:“也不知不忘的介入,将会引得劫力发生何种变化?” 闫帅眉宇凝皱,摇了摇头道:“不忘的实力,看上去只有出窍之境,但其真实实力,足以让劫成境的修士望尘莫及!” 晓梦道:“你我都不知道这天道,是如何判定一个人的实力,不是吗?”。 闫帅苦涩笑了笑,颔首道:“你说的没错,我倒是希望不忘能有瞒天之遇!” 晓梦撇开眼去,再不多言什么。 倒是一旁的青霖,听得两人如此相说,萦绕心头的担忧,不由更胜之前。 与此同时,流金城内也做喧哗吵杂一片,诸多平人、修士纷纷抬眼以望。 当见得天幕之上,雷鸣电闪,轰隆连绵,无不心生怯意。 一些有胆识的修士,也于此时纷纷跃空而起,想要一看究竟,这其中,便有之前外出闲逛的武忘等人。 见此一幕,晓梦冷地一哼,只见她随一挥手,一匹寒元四射而下,眨眼之间,便有一道隔幕阻拦在众人身前,使人再难逾越半步。 当然,武忘等人并不在此行列,他们顺利得以通行,接着来到闫帅三人的跟前。 还不待无忆等人询问以言,天翊的身影已然落定在了劫心之地中。 伴随着天翊的这一举动,萦绕天际的阵阵轰隆声,变得更为疯狂,嚎嘶怒吼,直让人心神焦虑,肝胆俱颤。 那作圈纹的光华,也与此时旋转起来,诧一看,整个天空好似变成了一方巨大的磨盘在旋动。 “轰轰轰轰” “隆隆隆隆” 震耳般的声响下,闪光浮掠,电芒横生,偌大的穹顶被雷电交织,好似一张铺天大网。 一股威慑诸天的气势从天而降,压迫之大,龙蛇蛰伏,万物息声。 无数看众,只觉胸闷不已,身处那一股气势威压之下,直使得他们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天翊身处气势威压的正中心,他一动不动,身正姿端,哪有丝毫屈服之意? 下一刻,那旋动的一道光纹突地离心脱落,接着以奔雷之势,朝着天翊袭来。 “轰!” 这一幕来得唐突至极,哪怕天翊本身都有些始料未及。 奔雷的速度奇快无比,眨眼之间,便从天顶落到了天翊头顶上空。 见状,万千看众,无不惊恐失措,被这样一道奔雷之力轰击中,那还不落个魂飞魄散之果? “砰!” 惊天巨响之下,天翊的身影瞬间淹没在了那一道奔雷中,耀眼的光华四散而起,让人连作虚遮之势,以避刺芒。 武忘等人距离天翊较近,此刻能清晰地感应到,那从天顶贯落而来的奔雷中,充斥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受此一击,天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之灵魂都好似有种要破灭的趋势。 “老大!” “不忘!” “不忘!” “唔唔” 武忘等人同时惊呼出声,紧随着,众人便欲朝着天翊飞去。 就在这时,闫帅突地喝道:“你们若是想去,只会平添这天劫的威力!” 闻言,众人这才顿住身形,但面上的担忧却无丝毫消退。 史大彪自若如常,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天翊的安危,此时更是开口道:“放心吧,不忘兄弟不会有事的!”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八章:劫力炼体,绝尘苏醒 合两更 言罢,史大彪挠了挠头,眼有迷蒙浮掠,叹道我对不忘这般有信心,我对似乎都没这么有信心过!” 说着,史大彪笑了笑,笑得很苦涩,苦涩中还掺杂着一丝无奈。 “轰隆隆” 话语刚落,劫心之地内,怒雷翻卷,狂风掀巨浪,惊雷动苍宇。 这一刻,风驱急雨洒流金,云压嚎雷殷地声,磅礴浩荡的天劫之力,朝着天翊铺天盖地袭取而去。 只听得“轰隆”连绵,咆哮震天,河汉颤惊。 劫力落击,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 天翊置身天劫之力下,只若沧海一鳞,微乎其微。 霎,狂雷如排空的怒涛,由远而近,倏地翻滚。 它撕碎云层,直将天翊吞噬其中——“轰!砰!轰隆!” 见状,武忘等人方才消歇的担忧,顿如满弓之弦紧绷。 无忆怔了怔,一脸惊忧地看向青霖,道老师,到底发生了?难道我们离开后,老大开鼎炼丹了不成?” 闻言,千钰等人也纷纷朝着青霖凝视去。 青霖神色凝沉,接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以说。 不消多时,天际上的光电波纹愈发变得虚无,直至奔雷彻底消散,萦绕天幕的光芒方才尽数消失。 武忘等人知晓事由后,尚未来得及去询问,便连连展目朝着劫心之地望去。 他们心系天翊安危,此刻哪里有去顾问其他? 众人屏息以待,眸色中的担忧翻卷不歇,望眼之下,只见一道身影不动如山的站着。 他头顶着虚无长天,脚踩着苍茫阔地,傲然于天地之间。 众人见得天翊如若无事一般地站在那里,喜色顿上眉梢。 就在众人惊叹、欢喜之时,天际之上再次响起轰雷之声——“轰隆!” 惊雷一起,众人方才醒悟,天劫之力尚未结束。 此时,天翊淡然而立,没人,他是如何应下适才的天劫之力的,那般威势,只凭肉身去抵抗,何以为御? 见得劫力再起,天翊微掀了掀嘴角,其眸中闪过一抹狠决,下一刻,他之身影竟是突地腾跃而起——“咻!” 一,只见天翊扶摇直上,身取之处,赫然便是天际劫成之地的漩涡中心。 闫帅神色大变,惊呼道好狂!” 晓梦微一蹙眉,道这不一向都是狂客的作风吗?”。 闫帅讪讪笑了笑,不再作言。 武忘等人此时可没心情去言道其他,他们关切无比地盯着天翊。 伴随着天翊的跃身以冲,劫成之地的漩涡,突起剧烈震荡,它就如同被激怒了一般,疯狂旋转。 下一刻,偌大的天幕,无数斑驳的雷电之芒,交融凝汇。 不消多时,一道宛如长河一般的雷电光河晃荡在天顶之上,接着以九天银落之势贯取天翊。 天翊见状,飞掠的速度丝毫不见减缓——“咻!咻!” 他昂着头,迎着风,嗷啸之姿,令天地动容。 一,雷电长河撩如织,浩动九天垂而落。 天翊迎风而上,长袍猎猎,萦绕周身的元力就如幻彩迷茫般渐射开来。 这一刻,流金城内,有万千瞩目凝聚于天翊身上,恍惚间,众人只觉有一道可柱长天的身影烙印天幕。 雷电长河气势汹汹,携着毁灭之力从天而降,诸天皆颤,万物皆伏。 但天翊却不在此行列,他的心,磐坚不催,就如他与绝尘的情义,牢不可破! 天翊凝视着自九天而下的“洪涛”,他之凡躯在那威势之下,显得微不足道。 虽是如此,天翊飞冲的速度却做无畏。 他扶摇飞霄,直与扑啸银落的雷电长河撞击在一起。 交击的刹那,风起云涌,天地震荡。 “轰隆隆!” “砰砰砰!” 眨眼间,炸裂声响彻寰宇,摄人心魄,在无数愕然、惊惧的目光下,天翊的身子湮没在了雷电长河中。 此时,天幕之上,唯见浩荡的奔雷之力,狂暴飞掠,哪里还有天翊半分身影? 众人见状,无不呆滞,武忘等人皆做手足无措模样。 就连对天翊信心十足的史大彪,此刻也将提拿在手的酒坛,临空悬顿。 正于众人为天翊的举止惊叹暗慨之时,天际之上,那如奔流一般天劫之力竟是突变得缭乱起来。 窜飞的光芒,宛若蘸了色彩的画笔,在天空肆意涂鸦,时过不多,偌大的天顶,便交织在一片绚丽中。 闫帅与晓梦皆紧皱起了眉头,以他二人的阅历跟见识,此刻竟也落得个不明不白。 武忘道老大不会有事吧?” 无忆道老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幻茵紧攥着粉拳,暗暗祈祷不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千钰道这天劫之力,似乎跟丹劫之力颇为不同!不忘的五行封天印,能将其吸纳吗?”。 闻言,闫帅、晓梦以及青霖的脸色皆做一沉,急迫,他们并未将有些事情言道以细。 虽然此时的天劫之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沾染成了五光十彩,但三人却是极为清楚,这绝非是因五行封天印的缘故。 此时,天劫衍生之地的漩涡中,五彩光华滴转缭动,牢牢将天翊包裹其中,让人难辨其内虚实。 没人知晓那五彩纷繁的光幕内发生着,因为谁也无法将神念穿透天劫之力。 当然,万事都无绝对。 此刻,流金城内的一座房檐之巅,一男子轻身而立,他长发飘飘,着身的一袭云袍,猎猎随风。 男子凝视着天幕深处,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沉寂片刻,男子开口道此子体质,超凡脱俗,竟能以天劫之力洗涤己身,实乃罕见至极!” 其话语刚一落定,他的身旁,突有一道人影凭空显现,正是苏远。 苏远道弄雷兄,这么说,你可是答应了苏某之求?” 弄雷笑了笑,道苏远,弄雷可担不起你之兄称!” 苏远也不来气,神色如常,道不忘身上,可远不止你所看见的这些。” 弄雷觑了觑眼,道苏远,你应该已经找过卧月老大哥了吧?” 苏远颔首,道我不止找过了卧月,也找过了吟风,还找过了听雨!” 弄雷一顿,道不知他们意向如何?” 苏远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你觉得呢?” 言罢,苏远的身子随之幻散不存,只留弄雷一人凝疑满面地静默而立着。 这一刻,天幕深处的雷电光芒,仍旧无休无止地飞掠着,它们不断朝着光幕之中窜射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阴云开始消散,雷电之芒也作敛落。 渐渐的,光幕深处,天翊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悬空而立,一动不动,周身左右,还有些许雷丝轻柔奔飞。 见得天翊安然无恙,千钰等人悬着的心终是安定了下来,神情中,饱含欣喜。 闫帅紧皱着眉头,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晓梦摇了摇头,道你若想,等他去问他不就行了?” 说着,晓梦微一转身,倩影随风而展,三两时息,其人已落入客栈之内。 闫帅一脸苦涩,轻叹片刻,连地回转身姿。 武忘等人并未着急离去,只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天翊的归来。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落住的客栈中,凭栏之上,有一男子挺拔而立。 男子生得朗眉星眸,自其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宛如枪锋般凌厉,男子不作别人,正是绝尘。 早在天翊扶摇飞霄之际,绝尘便已醒转了,只稍稍探查,他便明悟了许多。 当见得有人为了竟愿意去应劫的时候,绝尘的心颤动不止。 此时,绝尘愣愣以望,眸色之中,浮掠着沉杂。 悬立天际的人中,他只认识一人,那便是的弟子阿布。 至于天翊等人,容貌较登云之时,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绝尘认之不出,也道平常。 等候了好长,弥漫天幕的阴云终是尽数散开,那本一动不动的天翊,也于此时睁开眼来。 伴随着他的睁眼,其双眸之中,一眼有奔雷扑啸,一眼有闪电飞烁。 只寥寥片息,天翊眼中的异常便作消隐。 下一刻,他朝着武忘等人看了看,接着展身以动。 见得天翊醒转,武忘等人皆作欣喜地靠上前去。 武忘道老大,你没事吧?” 天翊笑了笑,道你觉得我这像是有事的模样吗?”。 武忘挠了挠头,道老大你太厉害了!连天劫都奈何你不得!” 说着,武忘连向天翊竖了个大拇指。 天翊无奈笑了笑,与无忆等人示意了一眼,接着与众人一道,飞归而下。 飞着飞着,天翊的身子突地顿住,紧随着,武忘等人也停下了身子。 这一刻,众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一处阑干上,确切的说,是凝聚在挺立于阑干上的男子身上。 阿布第一个冲出身去,兴不可止地叫道老师!” 飞掠途中,阿布再难抑制内心的激动,泪花哗哗而下,宛若飘雨一般。 眨眼间,阿布人已飞落绝尘身旁,只听得“噗通”一声,阿布应声跪下。 绝尘侧眼看了看阿布,淡淡道阿布,男儿有泪不轻弹,起来吧!” 阿布点了点头,抽泣三两,继而站起身来。 紧随着,两人一道朝着停悬当空的天翊等人望去。 阿布张了张口,正欲言说之际,却被绝尘的一个手势阻拦了住。 下一刻,绝尘飞身而动,时不作多,其人已飞临到天翊等人的跟前。 他凝视着天翊等人,天翊等人也凝视着他。 看着看着,绝尘笑了,天翊笑了,武忘、无忆也笑了,青霖神色若欣,小笨憨态以望,大青凝目以沉。 千钰等人神情如常,虽无甚波澜起伏,但却难掩那一份藉色。 绝尘虽无法辨识出天翊等人的身份,但小笨他却是识得,只稍稍一想,便也揣测出了许多。 此时,伴随着天劫的,流金城的天,重归明朗,晴空万里,澄碧如洗,纤尘不染。 稀疏和煦的眼光,落到众人身上,缭绕出一片暖沉之气。 渐渐的,绝尘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他盯着天翊道你可识得此物?” 言语一落,绝尘轻一挥手,霎,自其体内有金元飞啸而出,凝汇交融之下,竟是演变成一灿金长枪。 绝尘左侧弓步之下,挑枪在胸,那虚幻长枪在其挥舞之下,熠熠生辉,枪与人,皆做蓄势欲发之态。 天翊闻言,欣然一笑,道此枪,名唤燎原!” 下一刻,两人相视一笑,接着朝着彼此飞冲出去。 绝尘枪随身动,燎原枪法如行云流水般迎击而来。 天翊飞驰之余,撩掌以攻,两掌之上,火芒丛生,正是多年都不曾施展的“烈火掌”! 眨眼间,两人的攻击便已交击在了一起。 只见,天翊托在手掌之上的两团火芒顿时大盛起来,继而对着迎面而来的绝尘迎了上去,两掌击出,火芒掠动。 元力涌动之下,“嘭”的一声巨响。 须臾之间,天翊的两掌便是迎上了绝尘奔袭而来的枪芒,一声碎裂之下,火芒顷散。 继而,那虚幻长枪轰然一动,一股磅礴而又锐利的金之元力直扑天翊而去。 天翊见状,一道火芒直直从其手中喷出,呼闪之下,那火芒竟然凝聚成了一根火光四射的长棍来。 枪芒与棍风瞬间交击在一起,一道道金火之光瞬间缭乱激射。 受此元力震荡,绝尘与天翊的身子纷纷后退。 简短的交手后,两人再次俯冲上前,他们笑着,狂笑着,笑得淋漓尽致,笑得泪流满面。 眨眼间,两人便已临近彼身,他们张开双臂,继而来了一个猛烈的拥抱。 绝尘道好!” 天翊道好!” 言语之际,两人凝对以视,皆可见彼此眼中的那一份深厚情义。 值此时分,武忘、无忆也靠上前来。 无忆道尘哥,阔别多年,你可还认得我?” 绝尘不舍地松开双臂,转视到无忆身上,笑道你是小白脸!” 武忘挺了挺胸,轻咳一声,道尘哥,那我呢?” 绝尘道你瘦了,不过在我心里,你还如当初那般胖!” 武忘回之以坚定,颜笑稍以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肃然的坚毅。 这一刻,四人迎空而立,再没谁开口言说。 沉静稍许,天翊抬了抬手,点指着绝尘,收手作拳,继而在的胸前重重地捶击了两下。 “海若无边我作岸,山若无顶你为峰。今后,这天地,我与你同撑!无论多大风雨,无论多少刀锋剑影,你我并肩!” 寥寥数语,掷地有声,正气昂扬,直冲云天。 绝尘点了点头,曲掌成拳,捶胸以应,道好!一辈子!风雨不惧!” 武忘与无忆闻言,彼此换以磐坚眼神,眼中的泪水却是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 下一刻,四人不约而同地单膝落空。 今生今世,若能得一共撑天地的,于血雨腥风中并肩作战,即使下九曲黄泉,亦能谈笑风生,岂不快哉? 此时,四张颊面,泪水哗哗,他们互犄而拜,义薄云天。 不知何时,青霖带着大青、小笨走上前来。 见状,天翊四人缓缓起身。 青霖道绝尘,你可还认得我?” 绝尘看着青霖,后者一袭青衣飘然,落得洒逸非凡。 紧随着,绝尘单膝以拜,道绝尘见过青霖老师!” 青霖点了点头,本做定安的心神,随着绝尘的这一跪拜,顷刻缭乱。 他含着泪,接着转身,面向东方。 见此一幕,天翊等人皆以转身。 下一刻,青霖倏地跪拜了下去,他这一跪,天翊等人也随之跪拜。 青霖没有言说,似乎任何辞藻在这个时候,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他对着以东的方向躬身三拜,天翊等人呼应以拜,眼中泪水,饱多而流。 这一幕落到众多流金城众的眼里,只道莫名无比,但千钰等人对此却做极为清楚。 稍顿片刻,千钰等人竟也学着天翊等人的模样,跪身以拜! 他们既已入得狂客,自当有狂客羁怀! 就这般,一行人对着中土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 紧随着,众人折归到了客栈中。 待得天翊等人消隐后,有一女子从空飞落,正是西门剑馨。 适才她见证了无忆等人情义,但她的心绪却做愁思百千,她很了解无忆,即便是见了无忆,后者怕也不会原谅她! 此时,她的眼眸中,尽是温柔,斑驳深处,偏又落寞依依。 她一个人,游走在寂寥的街道,不知不觉,时光已走过了再也无法找寻的痕迹,终究是一个人的寂寞。 就这样,她一个人行走,渐行渐远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九章:血衣坟冢,存在之本 合两更 夜幕降临,寒风冷峭,烟横水际,映带几点归影,朔风销尽,黄沙流金。 月下,水以眼波横,山似眉峰聚。 流金城外,寂静一片。 可以听到轻风扫地的沙沙声,可以听到风卷激石的游滚声,可以意到雨洒流沙的飒寒声。 西门剑馨落寞而去,踏碎了一片痴情,落殇满典狱。 微风编制的幽梦,舒展心长,迷雾流金,轻盈焚香,梦里祈求,是忧伤,是惆怅,是念郎。 她渐行渐远,孤寂的身影穿过寒锋银胄,出了流金城外。 风,轻舞薄衫,西门剑馨的周身左右,骤起一片清冷绝然。 她微微一顿,这一刻,思念烙印在心棂上,被风吹成凌乱的碎片,向着记忆深处的人影飞去。 闻声,西门剑馨兀地一颤。 凝眸所向,但见飞沙走尘之中,竟落定有一颗不知名的大树。 大树上金黄一片,盘枝错落下构建出一条自然的树道,蜿蜒径道所止,乃是一间小巧别致的木屋。 此刻,木屋外的树阑处,有一老者迎风而立,他含笑凝望着西门剑馨,笑得很浅,偏又给人以意味深长。 西门剑馨愣住,眉额成峰,流金城外,黄沙沉浸,哪里可存这般大树? 见得西门剑馨颦眉蹙頞,老者笑了笑,道千尘树逢春而茂,遇秋而寂。春秋之隔,弹指之间。树上的千尘叶,也好似倏然而出,倏然又隐。你可知这千尘树的背后笼罩着?” 说到这里,老者突地一顿。 下一刻,满树金黄,迎着清风悠月,翩跹而落,点散出一片金灿。 被老者这般一问,西门剑馨全身一颤,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都好似在老者的这一望眼之下悸动起来。 此时,落叶飞尘从西门剑馨眼前划落。 恍惚间,那一片片尘黄之中,倒映出了往昔的一幕幕。 诗画般的云朦雨胧,轩然的身影,血色的虚空战场,寒峭的剑锋,绝情的漠言 呆滞稍许,西门剑馨猛地醒悟,她震惊地望着不远处的老者,道了句你是何人?” 老者眯眼笑了笑,并未回应西门剑馨,反是悠语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之烦忧仇怨可曾映现在这千尘叶上?若是,你便寻它而去!” 霎,满空飘摇的落叶倏地悬定,时空在这一刻都好似被冻结。 听闻老者这一席话,西门剑馨整个人就如雕像一般杵在那里。 老者道你都未曾前去找寻,何以臆断你所期望,就一定落个云水成空?” 言罢,老者淡然一笑,本作清晰无比的树影渐变模糊,连带而去的还有那一道仙风鹤骨的身影。 西门剑馨迟愣不动,香唇微启,终是没能言及出口。 待得老人与树消散不存,虚空四野,琼音回缭问世人何苦匆匆?终不过浮生若梦。剪影中的过往,渐渐蒙上尘埃,化成苍白,我原是寂寞,又归于寂寞。” 迟定了好些时候,西门剑馨微微转身,迎面所对,沙尘飞卷,飘溅的尽头,正是流金城落建所在。 她低了低头,神色饱多挣扎。 有那么一瞬,西门剑馨平复了下来,沉杂的心神已被决然替代。 下一刻,她提步而去,步履磐坚,再次走向流金城。 与此同时,流金城内的那一间无名客栈中,众人于天翊的房中,言谈着过往来昔。 听得绝尘一番诉说下来,众人的脸色都被蒙上了一层郁霾。 武忘道尘哥,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绝尘淡然笑了笑,道你们不也过得很辛苦吗?”。 武忘一脸尴尬,转目看了看无忆。 他与无忆,登云之别后,一个入得南宫阁,一个入得东方阁,相较绝尘,他们至少不用担心己身安危。 无忆顿了顿,看向天翊,道老大这些年来,想必才是最辛苦的!” 闻言,众人纷纷凝眸到天翊身上,却不想天翊神色如常,那一份从容,众人不及。 天翊道尘哥,你适才所提及的女子,可是晴姐?” 一言出,众人皆怔,绝尘在言道他与血剑山的恩怨时,曾提及过一无姓女子。 按照绝尘所言,他颠沛到流金城域,偶遇血剑之子血衣对那女子意图不轨,他出手杀了血衣,这才结怨血剑山。 对此,武忘等人倒也未做过多思虑,但天翊突然间的问语,却是让人震惊。 武忘愣住,不敢置信道晴姐?” 无忆凝沉着面,也不知作何思量。 绝尘怔了怔,神色中的怨尤却道清晰至极,长声一叹,道我早该,这件事瞒不了你!” 天翊道尘哥,你可曾亲眼看见晴姐被血剑所杀?” 言落,屋内的气氛顿变得压抑无比。 绝尘陷入沉思,追忆之下,摇了摇头,凄叹道我虽未能见得晴儿被血剑所杀,但依血剑的狠厉” 他没有将话说完,心神已是颤抖不止,隐于袖管之中的臂膀,早已紧绷,血脉膨胀! 这一刻,武忘等人皆做沉默,一想起冰晴或已长辞于世,不由心神激紊,难以安息。 就在这时,绝尘阴郁的脸庞突起变幻,他突地站起身来,满脸激色,道我想起来了!” 见状,众人愕色以望,不明绝尘何以突然有此行举。 绝尘道当日我被血剑抓住后,被其囚于血池之地,模糊之际,他好似提及过晴儿。” 话至此处,绝尘突然顿住,观其沉思之貌,似在努力回想。 武忘连道尘哥,血剑到底提及晴姐了?” 绝尘晃了晃头,并未立即做出回应。 武忘还欲开口,却被天翊的一个眼神制止住。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时,绝尘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晴儿没死!没死!” 闻言,众人脸上的沉郁终是舒缓了许多。 天翊道尘哥,晴姐现在何处?” 绝尘道血剑说过,他将晴儿禁锢在血衣的坟冢之地中。” 这一刻,绝尘的脑海中幻显出血剑的身影来。 他一脸的阴鸷,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 “她是我爱子相中的人,我又岂会狠心取她性命?” “我爱子虽亡,但有她这样的佳人相伴,想来也可慰藉其亡灵了!” “我对她做了?其实也没做,只是让用她余生伴我爱子亡灵罢了!” 听得绝尘此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变,愣声道坟冢之地?” 绝尘道没错,就是血衣的坟冢,血衣垂涎晴儿美色,最终死于我枪下,血剑爱子心切,对我有必杀之心,但对晴儿,他却将其禁锢于血衣的坟冢之中,扬言要让晴儿伴血衣亡灵一生!” 沉寂片刻,众人纷纷看向天翊。 不久前血剑山的那一场腥风血雨,尽受天翊所掌控,血剑山的千百赤峰,而今早已变成荒墟之地。 武忘顿了顿,道老大,当日你血洗血剑山时,可曾感应一处坟冢之地?” 天翊的气息略显紊乱,之前施展五行封天印时,他哪里顾得其他?一心只想着荡平整个血剑山,为绝尘讨个公道,却不料此事之中竟还牵连着这等不为人知之秘。 来不及回应,天翊倏一展身。 下一刻,其人已化作一抹流光,直朝着血剑山所在飞速而去。 武忘等人见状,哪里还做迟疑?纷纷展身以追。 此时,流金城的天,突变得抑郁昏沉起来,流金城的夜,也做萧瑟凄凉无比。 荒草,一叶叶,飘飖终自异。 飒风,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一道道流光自凄暗的天穹划过,如星火掠空,一闪而逝。 天翊等人乘奔御风,此时距离血剑山已然不远。 天翊一语不发,心情犹若头顶那惨淡的暗云一般,沉郁千叠。 若是冰晴死在了他的五行封天印下,他这一生,都将愧疚。 武忘等人神色紧绷,他们紧紧攥着双拳,拳心中无端地沁出冷汗。 当日天翊发威,整个血剑山地,万千生灵,尽数陨灭,那等凄威,想想都让人后怕。 绝尘紧锁着眉头,他的思绪很乱,乱得如同那激涌的飞沙,在狂风的扫袭下,不知所终。 时至下半夜,天翊等人抵达了血剑山地,望眼之下,山川寂寥,败絮横飞。 还不待天翊言说,众人已飞星贯出,继而于方圆之内,探寻那坟冢之地所在。 史大彪并未所动,这一段时日以来,他似乎失去了往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又重归到了迷蒙之态。 一番搜寻下来,众人失落而返。 武忘轻声叹了叹,摇头道血剑山内,早已落得惨败不堪,往日之迹,根本难以探查!” 闻言,无忆冷不丁地瞪了武忘一眼,继而看向沉默不语的天翊,道老大,血衣的坟冢或许并不在血剑山中。” 他的言语声略显轻微,任谁都听得其安慰之意。 天翊怔了怔,望向绝尘,道尘哥,晴姐若真死在我手,你可会怪我?” 早在登云之时,众人便已看出绝尘对冰晴的爱意,只是那时他们还小,对于爱恋之事,体悟不深。 绝尘微微凝眉,只开口道了句你是我!” 天翊苦涩一笑,道尘哥,就算你不怪我!我也会愧疚终生!” 言罢,天翊再次飞出,他之神识,疯狂卷涌,足将整个血剑山包裹,寸土不放。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沉默,久久之后,众人也飞展了出去。 血衣乃是血剑之子,血剑山乃是血剑的固本之地,血衣死后,又岂会不将血衣安葬于血剑山中? 只是五行封天印威能莫大,一经施展,整个血剑山早已面貌全非,哪里还可寻得那坟冢所在? 虽作如此,众人也并未放弃,他们一寸一毫的搜寻着。 闫帅与晓梦并未再作动身,两人一左一右伫立于史大彪身旁。 此时的史大彪,提悬着一坛醇酿,喝得很是尽兴。 闫帅道大彪兄,不知坛中之酒可烈?” 史大彪一顿,转而将手中酒坛抛给闫帅,道烈与不烈,你喝喝不就了?” 接过酒坛,闫帅猛饮起来,以他与晓梦的实力,都未曾探查出那坟冢之地所在,武忘等人又岂会有所收获? 晓梦冷地瞟了眼闫帅,淡漠道我不喜欢酒,因为它会让人麻醉!” 闫帅持拿酒坛的两手微微一顿,接着再不作停,狂涛般的酒浪,顺喉入腹,浇灌出一道的火辣。 史大彪笑了笑,道夜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流金。却顾所来飞沙径,只留苍茫翠微横。” 晓梦道大彪兄,你说这酒,可能解开世人的千万般愁绪?” 史大彪道烟络横林,山沉远影,离情叶叶成千恨,不胜伤悲,若不然,坛中又岂会留下残酒?” 晓梦道为何是残酒?” 史大彪淡然一笑,道因为酒未喝完,人已沉醉。” 晓梦一脸不以为然,转而飞身以出,即便她已知晓,纵使百般找寻,也不可寻得坟冢所在,可她还是飞离了出去。 闫帅放下酒坛,惆怅以叹,他虽身居事外,但却能体会事中的弄人之意。 史大彪道盗帅兄,你莫不是也认为冰晴死在了不忘的五行封天印下不成?” 闫帅一愣,苦笑道大彪兄,血剑的实力,只做劫成之境,他即便可以布置封印,又能强得过几许?” 史大彪道我曾问过不忘,我的酒乐逍遥有多远,你可,他是如何回答我的?” 闫帅一脸莫名,史大彪的话语,来得唐突不已,甚至给人以不着边际。 史大彪笑了笑,道思想有多远,逍遥便有多远。” 言罢,史大彪悠然地席地而坐了下去,他如以往般摄取出了衍天斧,一手之上,已提悬出一新的酒坛。 看着史大彪枕斧以卧的模样,闫帅久久难以平息,对于史大彪,他一向抱以崇敬。 后者的疯癫,在当下看来,坐实无疑,但待后而观,偏又落得玄机处处。 闫帅,史大彪适才之言,定有其弦外之音,只是他一时参悟不透罢了。 等候了好长,天翊等人也未折返。 闫帅伫立风中,思绪飘飞,缭绕交织。 有那么一刻,闫帅好似体会到了,不由自主地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我了!” 史大彪并未回应,此时的他,早已闭合上了双眼,看其模样,好一副酣睡之态。 闫帅滞愣片刻,连连飞身出去。 此时,血剑山内,四野愁云,满空冷雾,飘扬不觉。 一道道光影飞闪而逝,天翊等人仔细探查着一寸一土。 血剑山的主峰上,有一方形水池,池水四周,本作血树环簇,血花繁盛,而今池毁水绝,花树凋残。 天翊正于此地探查,不消多时,武忘等人纷纷靠拢,他们并未开口以言,但面上那略显沉郁的神色却已说明了一切。 绝尘一语不发,四顾而盼,眼中颇多焦愁,颇多无奈。 正与此时,闫帅的身影从天而降。 见得闫帅,众人微微一顿。 闫帅道不用找了,以我们之力,怕是难以找寻到那坟冢所在。” 众人一愣,不明闫帅所言何意。 天翊凝眉片刻,萦绕眉尖的抑郁突地涣散了许多。 见状,闫帅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道不忘,你可是察觉到了?” 天翊道之前我被担忧所困,心神紊乱,倒是忘了去思量!” 他的言辞之中,带着一份沉定,就连萦面的焦愁,此刻也幻散开来。 武忘紧皱着眉头,道老大,难道血衣的坟冢不在血剑山内?” 天翊淡然笑了笑,道血剑山是血衣的家,他既是死去,自然是要落叶归根!” 武忘一愣,脑袋里迷蒙一片。 绝尘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天翊却突然投望,道尘哥,你放心吧!若是我所料不差,晴姐她应该还活着!” 闻言,众人皆作瞠目结舌,满脸莫名,不知天翊所言何意,就连闫帅也做惊诧不已。 当然,闫帅所惊与众人不同,他惊讶的是,天翊竟能这般快地转思。 闫帅道不忘,那你且说说,你为何这般笃定冰晴还活着?” 天翊迟顿片刻,道我想血衣的坟冢之地,绝非一般坟冢,那里,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之秘!以我们之力,要想进入那里,或许还差了些?” 闫帅道血剑不过一区区劫成修士,以他的力量,何以布置了那般诡奇之地?” 天翊道血剑布置不了,却还有比他强的人布置得了!” 闫帅点了点头,天翊之言与史大彪之前所说,竟不谋而合,慌乱中,他们的思想都被禁锢了,所以看得不远,想得不深。 天翊道血剑山曾有大批剑盗栖息,以西门阁的强大,为何默许他们在此作伥?” 众人陷入沉思,这个问题,困惑住了他们。 天翊道血剑山之所以存在,必定有其立足之本,我想,血衣的坟冢之地,便是本之所在!”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让三狼混个低保。 今天中秋,祝大家中秋快乐!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章:陌路故人,忘剑之域 合两更 听得天翊如此一说,众人恍然明悟。 血剑山内曾栖居千百剑盗,西门阁对此却不闻不问,其中猫腻,不言而喻。 绝尘道血剑曾说,要让晴儿一生相伴血衣亡灵,如此说来,那坟冢之地定是一诡奇难测之地。” 说着,他顾盼而视,朔风凛冽,将征衣吹打的猎猎作响,月隐星藏,轻烟薄雾,残花落败。 武忘道老大,既是如此,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那坟冢之地?” 天翊顿了顿,目光不由在闫帅与晓梦的身上飘游了片刻,两人实力非凡,皆寻不到坟冢所在。 迟定片刻,天翊开口道看来我们得去西门阁一趟了!” 闻言,无忆的脸色兀地骤变,一想到西门阁,他的脑海中,便有一道倩影浮现出来,他想忘记,偏又挥之不去。 天翊看向无忆,道无忆,有些事需要坦然去面对,只一味躲闪,何时方才是头?” 无忆淡淡一笑,轻点了点头,道老大,我去!” 话语方歇,史大彪提拿着一坛烈酒,施施而来,他走得不急不缓,懒散而又悠闲。 还不待众人开口,史大彪淡笑道此去西门,路遥途远,在此之前,是否该见一见故人?” 众人一愣故人?” 史大彪点了点头,身影微转,但见紧随其身后的那一片冥暗,突地明衍开来。 下一刻,一女子自黑暗中迈步而出。 她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翩游之步,落得从容而又怯生。 见得女子,众人皆是一诧。 倒是天翊自若如常,轻声道了句看来西门阁许是去不成了!” 其话语刚落,停伫一旁的无忆,已若飞虹贯出,佛皇棍挑撩之下,倏出一方风雷,盖一片苍翠欲滴。 “咻咻!” 棍势如洪,寥寥片息,人影棍影皆已袭至女子身前。 史大彪见状,连忙躲闪开来,仓促之余,怀抱于胸的酒坛,历经颠簸,酒花四溅。 西门剑馨一动不动,任由无忆的佛皇棍点刺而来,磅礴棍力携带而起的劲风,直缭得她秀发飘卷。 这一刻,料峭夜风,微冷,尘岚渐散,夜明。 血剑山的天,变幻几多,莫测几多,使人琢磨不透。 风过,那一片沉郁的天,烟消云灭,不见踪影。 皓月之下,无忆的棍,终是没能彻底落下,它落悬于西门剑馨的跟前,颤瑟不止。 无忆气息不平,颤巍道西门剑馨,你来此地作何?” 西门剑馨道我来找你!” 无忆冷冷一笑,道找我?找我干嘛?自虚空战场一别,你我再见,已是敌非友!” 西门剑馨一怔,道当日一别,我以为你死了,不久前听玄古叔叔所说,你还活着。” 话至此处,西门剑馨稍稍顿了顿,继而又道你既还活着,那我便该来寻你!” 言落,其眸眼之中,突起晶莹泛烁,翻卷的泪花,绽出一片沧桑沉寂。 无忆愣住,隐可闻切齿之声入腹浇心,道我活着,但予你之心,却已死去!” 闻言,西门剑馨的眼眶突地决堤,泪雨成线,串联着一颗颗离殇的明珠。 无忆咬着牙,决然道西门剑馨,出剑吧!你的‘问天剑气’不是很厉害吗?配以从人后背出手,威力更道不凡!” 西门剑馨道无忆,你若要杀我,尽管动手便是!我,与你说再多也作无济。” 说着,西门剑馨缓缓闭上眼,她微微扬了扬头,翩跹的泪水,在其脸颊缭乱得一塌糊涂。 无忆怔住,久久言道不出半个字来,他的心神早已失守,点持佛皇棍的一手都变得颤抖不止。 西门剑馨紧闭着双眼,泪水渐渐风干,铿然道无忆,我西门剑馨看上的男人,不该是那种畏首畏尾之辈!” 话语方落,佛皇棍已破空而动。 “咻!” 棍出,碎了一缕飘远的青烟,散了一片满腔的情愁。 见状,武忘等人无不惊愕失措,还不待众人有所言行,无忆的棍,已然落定。 这一刻,万籁无声皆寂寥,行云过尽星河烂。 棍定,并未如预想中的那样,点刺在西门剑馨的身上。 佛皇棍偏移而悬,与西门剑馨擦身而过。 无忆顿了顿,淡漠道西门剑馨,你走吧!从此以后,你我天涯陌路,两不相望,天荒地老,两不相忆。” 西门剑馨睁开眼,泪痕淡却,痴心不改,言道无忆,我会跟着你,直到你亲手将我杀死为止!” 闻言,无忆的脸色突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喝道西门剑馨,你真以为我不愿杀你不成?” 语落,无忆倏地抽回佛皇棍,与此同时,其身影也做立地而起。 一,棍举长天,落而成劈! 浩荡棍力,凌威气锐,如有雷霆之怒自九天落击而来。 西门剑馨昂着头,眼中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她微微笑了笑,笑得如释重负,却又给人以惆伤。 眼看着佛皇棍便要当头落下,一记黝黑光芒倏闪而至,接着御支于无忆的棍力之下。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震耳发聩,无忆的棍力四溃而散,直在西门剑馨的周身轰出连绵风尘。 西门剑馨落定其内,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她的身旁,有一人影持棍向霄,正是天翊。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纷纷靠上前来。 无忆滞愣半响,收棍落地,眸眼之中,饱多愁思。 天翊道无忆,我都能放下,你何以放之不下?” 无忆抬了抬眼,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西门剑馨怔了怔,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你不该救我,我若死在他手,也算是一种解脱!” 闻言,无忆的心,犹如锥刺。 早在他举棍劈落的那一刹,他便已心生悔意。 天翊道你不能死,你若死了,西门阁内定作一番天翻地覆。”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武忘等人的神情皆有疑惑丛生。 以他们对天翊的了解,后者哪里有过畏惧?西门阁的确强大,但这并不是让天翊畏惧的理由。 稍作思量,众人便是明悟了,纷纷朝着无忆看去。 天翊这话,明显是说给无忆听的,无忆本就有着一颗谨慎之心,若不然,他也不会潜伏东方阁内韬光养晦多年。 无忆看了看天翊,以他聪慧,又岂会看不出天翊用意? 稍顿片刻,无忆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西门剑馨见状,连忙错身以追。 无忆一顿,道你最好别跟着我,你应该,西门阁在我眼里,算不得威胁!” 说着,无忆再不作停。 三两时息,其人已落定到了远处,接着盘膝闭目起来。 天翊自若如常,盯着西门剑馨道剑馨,给无忆点,也给你点!” 西门剑馨一怔,脚下的步伐却是没再迈出。 武忘笑了笑,道剑馨姑娘,要不要我替你开导下小白脸?” 西门剑馨冷地瞅了眼武忘,虽无言说,但那一股冷冽却让人不寒而栗。 南宫盈盈见状,连地横上前来,小妮子“趾高气昂”地盯着西门剑馨,大有你再瞪我的武忘哥哥试试看? 西门剑馨撇开眼去,看向天翊时,眸色中的玄寒已然消融,道不忘,当日我对你出手,实非迫不得已。” 天翊笑了笑,道我虽名为不忘,但有些事,却作选择性的忘记。” 西门剑馨道如若旧事重演,时复当日,我还会义无反顾地对你出手!” 闻言,武忘等人的脸色稍变得阴沉起来。 天翊道你我若易位相处,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西门剑馨微微颔首,继而独自到一旁,她既是决定来此,那便没有想过要离开,甚至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 见得这一幕,史大彪轻声一叹,道原来叹心就如琉璃,也会被尘埃思量。” 天翊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接着径直走去,道大彪兄,可能借一坛清酒于我?” 史大彪道清酒没有,我这里,只有辣喉的烈酒!” 说着,史大彪随手一挥,一坛烈酒卷破着风声落定在天翊手中。 天翊接过酒来,也不言说,直接弹去封纸,畅饮起来。 见状之下,武忘等人皆做莫名之态,稍许迟定后,便各自归憩。 此时,血剑山很静,千百荒峰,静静地延展在辽阔的地面上。 天幕中,皎月穿梭,清辉散漫,无疑为这夜色更添了一份寂寥。 西门剑馨落定之余,开始四下打量,盼顾之下,神色顿起变幻,暗诧道此处的地貌,与血剑山颇有相似?” 正与此时,天翊朝着她走了,适才一坛烈酒下腹,天翊的神情有酒色缱散。 天翊道剑馨,你可看出此地是何处?” 西门剑馨顿了顿,道若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血剑山地才是。” 天翊道如此说来,你也应该知晓这血剑山中的隐秘了?” 闻言,西门剑馨的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抹谜芒,道我只,血剑山中栖居着大量的剑盗,却不想,此地竟已变得这般荒凉!” 天翊笑了笑,道既是知晓此地有大量剑盗,西门阁为何无所作为?” 西门剑馨道西门之地内有一忘剑之域,那里是诸多剑盗的大本营。血剑山之所以可以长存在外,是因为一笑爷爷与忘剑之域的主人有过约定!” 天翊点了点头,眉宇却变得凝沉了不少,道剑馨,你可,这血剑山中,可有暗道密室存在?” 西门剑馨摇了摇头,道我已将可以告之的信息全部告诉给你了!” 天翊顿了顿,从西门剑馨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她还是有所保留。 迟疑片刻,天翊道剑馨,那你可以告诉我,有谁可以给我解惑吗?”。 西门剑馨道西门之地内,只有两人可以解你之疑!” 天翊道一个是你的爷爷西门一笑,余下一个可是忘剑之域的主人?” 西门剑馨点了点头,道一笑爷爷行踪不定,你们贸然前去西门阁,只怕会扑个空。” 天翊道这么说来,我们便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西门剑馨道忘剑之域内,危机重重,忘剑之域的主人,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你要去寻他,结果难测。” 天翊笑了笑,道血剑山之秘,我必须解开!” 言罢,天翊转身而去,继而召集武忘等人相谈事宜。 西门剑馨于一旁静静以望,神色之中,满含疑虑,也不知作何思量? 在天翊的一番诉说下,众人也知晓了事中原由,谁也未曾料想,本一平常之事,演变至今,竟是变得如此冗复起来。 绝尘道不忘,忘剑之域内危险至极,我们这么多人进入,是否太过招摇了一些?” 天翊道招摇?我要的便是招摇!若是不招摇,忘剑之域的主人,可以会注意到我们?” 绝尘一愣,隐隐已有些明白之意,只是一想起忘剑之域的主人,他的心神便有些忐忑,那可是能与剑神一笑比肩之人。 武忘笑了笑,道尘哥,你怕?我们这一路走来,何时不做血雨腥风?” 无忆苦涩一叹,道死胖子,你脑子里,能不能少点杀戮?” 还不待武忘驳言,南宫盈盈已横出身来,盯着无忆道小白脸,武忘哥哥可没你杀性重!” 说这话的时候,小妮子冷不丁地看了看不远处的西门剑馨。 闻言,无忆顿时沉默了下来,眼角的余光,自也捕捉到了那一道孤影。 闫帅道不忘,你可知忘剑之域的所在何处?”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不,但剑馨却是!” 说着,天翊看向无忆,道无忆,我若化身幽女,你若化身剑馨,当日虚空战场一役,你当如何?” 无忆愣住,久久言说不出一个字来。 天翊笑了笑,道你与剑馨,本就没有芥蒂,你又何必将某些小事无限放大呢?” 言罢,天翊拍了拍无忆的肩膀,道忘剑之域在地方,就交给你去打探了!” 语落,天翊朝着一旁走去,武忘等人闻言,也识趣地四散开来。 无忆若有些手足无措,目光游离不定,终是寻得了一处归影。 青霖淡然笑了笑,道无忆,此事老师可帮不了你,去吧,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 说着,青霖也提步离去。 一转眼,便剩下无忆一人张皇而立,他显得极为不安,目光更是不敢栖近西门剑馨半分。 适才他还对西门剑馨予以狠厉,此时又如何抛却得了那一份悸动? 不远处,武忘等人已经坐定,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忆,好似在等待看一出好戏一样。 天翊的身旁,围坐着四个女子,千钰、千叶、幻茵以及若蓝。 若蓝道大哥哥,此时让他去询问忘剑之域所在何处,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些?要不让蓝儿去吧?” 天翊笑了笑,道蓝儿,你真正的残忍是吗?”。 若蓝不解地摇了摇头。 天翊道真正的残忍,是明明相互倾慕,却做陌路而行。” 若蓝似有所思,道大哥哥,你是说,他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他吗?”。 言说之际,若蓝的目光不停地在无忆与西门剑馨之间展动。 天翊含笑点了点头。 千钰道蓝儿,有些事可不是谁都可以代劳的,无忆若是连这一步都走不出,以后的路,只怕会更加难走!” 若蓝轻地“嗯”了一声,继而不再开口以言。 此时,小貂静静地躺卧在天翊肩头,小家伙的目光,牢牢凝定在西门剑馨的身上,看着看着,其眼眸竟有些湿润起来。 无忆迟疑半响,一个狠心下,终是转身朝着西门剑馨走去。 可刚走没两步,他突地又顿住了身影,其思绪早已紊乱如麻,就连脚下的路,都好似变得迷蒙不堪。 好半响后,无忆方才继续迈开步子来,他不敢去看西门剑馨,只低着头一路而去。 有那么一刻,无忆停下了步伐。 此时,他已站在西门剑馨的身旁。 对于无忆的到来,西门剑馨并无动容,至少,从其脸色来看,毫无波澜起伏。 无忆张了张口,有意想要言说些,但到口的话语却又硬生生被其咽回到了肚中。 就在这时,西门剑馨突然开口道我会带你们前去忘剑之域。” 闻言,无忆再不作停,连忙抽身离开。 离去时,无忆的步子显得很紊乱。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未说出口来,但至少,他走到了西门剑馨的身旁!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一章:海棠忘川,生死之道 合两更 血剑山,主峰。 月,千尺之高,夜,寂成苦思。 是谁郁结难诉,铸就千重心墙,剪影一弯冷月,交织千缕愁丝。 无忆折返到天翊身旁,语以淡然老大,她会带我们前去忘剑之域。” 天翊微微一笑,点头道无忆,你可知剑馨的襟带之上,飘藏着?” 无忆一愣,不翊何出此言? 天翊道群山清绮素,孤零襟带霜,凄然何处藏?” 无忆沉了沉眉,心有转身之意,形却作呆讷之态。 天翊不再言语,缓缓眯上眼,待得晨曦拂晓,他们便会启程前往忘剑之域。 千钰等人愣愣地望着无忆,只见后者的脸上,满挂着苦痛挣扎。 任凭刀剑凌锐如霜,终是难挥断情丝。 她静默地盘膝而坐,双眼微闭。 月夜清寂,似是掩盖了所有的浮躁与喧嚣,她让心,在寂静中慢慢沉淀。 不远处,史大彪枕斧以卧。 他似已进入梦乡,那里,有飞花入梦,有一颗悠云般的心,无影无追。 于他而言,浮沉各自事,旧时影沓来,他要做的,是宠辱不惊,是去留无意。 南宫盈盈依偎在武忘身边,在她的心里,憔悴罗裳单,只为君愁,只为君侬,君是武忘,亦是勿忘! 阿布栖坐在绝尘身旁,侧眼之下,可见绝尘满面忧愁。 他,的老师是在担心冰晴。 阿布顿了顿,言道老师,你放心吧!师娘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绝尘兀地一诧,沉郁的神色竟有些舒缓开来,继而浮现出一抹浅染的微笑。 闫帅与晓梦默默不言地待在一旁,不知为何,此时两人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往昔。 那时,他们还年轻,也曾迷途于惆怅情狂之中。 事到如今,心依旧,情依旧,但沧海却已演化成了桑田。 翌日,天朗气清,碧霄呈瑞,孤然爽异。 血剑山的荒寂,在和煦天光的映照下,更添一份凄煞。 天翊等人自静修中醒转,放眼四野山幕,已可见掺杂的败絮荒枝间,时不时有几点乱红窜影。 无忆道血剑山的血花,似有重开之势。” 史大彪悠然一叹,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称仙道!” 闻言,武忘连忙出声打趣道大彪兄,论富贵,我们之中哪有人及得上你?论安乐逍遥,你更是让我等望尘莫及!” 南宫盈盈附和道武忘哥哥说的没错,大彪院长的取财逍遥之道,可是没人能学得会呢!” 史大彪讪讪一笑,转而朝着天翊看去。 他虽未开口以言,但其眼神却已出卖了他。 天翊道大彪兄,你放心吧!不忘欠你的十件灵宝,一件也不会少你!” 闻言,史大彪连地一笑,道不忘啊!大彪也不急着用那些灵宝,慢慢来,慢慢来” 他口上说着“慢慢来”,但入耳之余,却给人一种催促的感觉。 天翊一脸无奈,接着朝着西门剑馨望去剑馨,接下来还得烦请你带我们前去忘剑之域了!” 西门剑馨轻点了点头,道忘剑之域距离流金城并不远,沿北而去,过海棠城后便可行至忘川城,而忘剑之域便处于忘川城的地界之中。” 闻言,阿布与绝尘的脸色倏地一变。 阿布道忘剑之域竟然在忘川城中?” 西门剑馨颔首道忘剑之域的存在,虽不作何隐秘,但其具体位置,却鲜有人知。” 千钰等人点了点头,他们并非西门之地的人,对此并无过多惊诧。 倒是天翊与史大彪闻言后,眉色皆有起伏变化。 天翊道海棠城?” 史大彪道忘川城?” 西门剑馨突地一怔,何曾料想天翊与史大彪竟会露出这般面色来。 天翊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他关心的是“海棠”,而后者关心的却是“忘川”。 武忘道老大,不过两个城域的名字而已,你跟大彪兄怎生得这般惊讶?” 天翊笑了,史大彪也跟着笑了,两者都未言说。 这之后,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从云北去。 众人离去后不久,血剑山的主峰之上,突有十数道人影凭空显现。 当先一人,落得清逸脱俗,正是寸阴酒楼的老板,苏远。 苏远的身边,伫立着十人,卧月、吟风、听雨以及弄雷皆在其列。 卧月道苏,不忘他们走了!” 苏远笑了笑,道他还会的。” 卧月道那依的意思,我们是现在就追随他而去,还是在此地等候他归来?” 苏远道这是你们的事。” 卧月眉头微沉,稍定片刻,道吟风、听雨,你二人暗中跟随,力所能及地去保护他们的安全!” 吟风与听雨应是一声,继而展空而去。 弄雷道卧月大哥,忘剑之域内危机重重,只吟风与听雨两人,怕是难以顾及吧?” 卧月正欲开口,一旁的苏远突地微微一笑,开口道就算你们全部跟去,只怕也过不了忘川河。” 卧月一愣,沉声道苏远,你这是何意?你明明有意让我们在此等候不忘归来,却为何不以言明?” 苏远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卧月沉思片刻,道若吟风与听雨都过不了忘川河,不忘他们,又如何得入?” 苏远道他们自有他们的办法。” 言罢,苏远长长一叹,叹声之中,似蕴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卧月道苏,我离开之后,小笛那孩子还望你能稍加照料。” 苏远道我身边缺一伴读书童,小笛悟性不差,我会让他跟在我身边。” 卧月点了点头,萦绕心头的唯一牵挂,也作安定了下来。 下一刻,苏远的身影渐变虚幻,不消多时,其人已凌空虚渡而去。 转眼间,血剑山的主峰之上,便只剩下卧月一行八人。 若是加上适才离去的吟风、听雨,他们一共十人,又做十方剑士。 此番受苏远之托,本已归隐的十人,不得不再次涉世。 弄雷道卧月大哥,我们何时去取剑?” 卧月道不及,等吟风、听雨归来后,我们再去取剑。” 说到这里,卧月的脸色突变得怆然起来,道当年我们十人埋剑离尘,何曾料想会有今日?此次取剑后,想要再将利锋深埋地底,只怕已不可能了!” 言落,卧月怅然长叹。 闻言,一旁的弄雷等人,皆作一副感慨模样。 有些事,他们必须去做,也不得不去做。 他们甚至都不曾问及过苏远,不久后的远行,是否颇多险绝?之所以不问,那是因为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险绝已成必要,又何须过多言辞呢?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已踏上了前去忘川城的路途。 大青倏展龙身,过长空一线,绝云气,负青天,速度奇快无比。 众人停驻于龙背之上,并无风尘袭身,只可见山河万千,自眼底下一闪而逝。 西门剑馨滞愣片刻,朝着天翊看去,问道不忘,你之前为何对海棠城突发感慨?” 天翊笑了笑,道我只是听到海棠之名后,想起了一些故人而已。” 西门剑馨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转而朝着史大彪望去。 承接到西门剑馨的眼意后,史大彪道剑馨姑娘,不知忘川城中,可有忘川山,忘川山后可有忘川河?” 闻言,西门剑馨的脸色倏地大变,诧异道你的?” 史大彪神秘一笑,道我猜的。” 西门剑馨愣住猜的?”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据说,忘川河的水能映照出人的内心,若心无杂念,无牵无挂,看到的便是一汪清水,若牵挂太多,便是永远也看不到头的!” 西门剑馨的神情凝沉更为显著,她痴愣愣地盯着史大彪,眸色之中满含不敢置信。 迟疑了好长,西门剑馨方才开口道你说的没错,忘川山后的确有忘川河,而过了忘川河,便能入得忘剑之域。” 值此之际,武忘等人也靠拢了。 无忆悄然地瞅了瞅西门剑馨,接着连忙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你莫不是去过忘剑之域不成?” 史大彪摇了摇头,也不理顾无忆,反是朝着天翊看去,问道不忘,你觉得大彪所言可对?” 天翊一脸自若,笑了笑道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听得天翊此言,众人皆做莫名,但却无人开口询疑。 因为众人都很清楚,无形之中,天翊与史大彪的交锋已是展开。 果不其然,史大彪在听得天翊所言后,淡然一笑,道原来不忘你也有无可奈何之时。” 天翊道我有无可奈何时,大彪兄又何尝没有呢?” 史大彪道我有,但我以逍遥而视,以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又何来无可奈何?”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可知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又何其羡乎?” 史大彪道忘川忘川,生死之道,不知在不忘的眼中,生死作何别?” 天翊道大彪兄觉得呢?” 史大彪顿了顿,掩手一挥,一坛酒酿落定于手,接着豪迈畅饮,道死者已矣,生者尚存。生生死死,天道之恒!” 天翊陷入沉定,好半响后,方才回应道生如何,世上之一遭也。死如何,物化之一瞬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尽则人死,死穷则再生,不过如此!”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不忘你为何放之不下?” 天翊道大彪兄,你这是在规劝我吗?”。 史大彪道我一直都在规劝你!” 天翊道我有执念在心,它超脱生死,生,我要完成,死,我亦要完成!” 天翊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说的磐坚无比,他心中的登云狂客志,早已凌云九天,莫不敢忘,莫不敢弃! 史大彪苦涩一叹,轻摇了摇头,转而朝着一旁走去。 下一刻,他自顾地落坐下来,突觉得入腹之酒,是那般的滋味沉杂,偏又索然无味。 天翊挺身而立,眸色之中的坚定哪有丝毫动摇? 一旁,武忘等人皆做瞠目结舌模样,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高深得有些不着边际,可他们却又好似捉摸到了些,只是不可言状罢了。 若蓝直直凝视着天翊,有那么一刻,她的神色中突起风云变幻。 不知为何,天翊适才的一席话,似是有些刺痛她心,她无缘由地冲着天翊唤了句大哥哥!” 天翊转身看了看若蓝,轻微的笑颜,舒展随风,来得翩跹,来得缱绻。 西门剑馨的眉头早已紧皱在了一起,心神却若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 彷徨失措之余,她连地朝着无忆看去,却不想正好迎对上了无忆悄然而至的目光。 两人对视着,虽只作寥寥片息,但那一眼之对,却若超越了亘古。 下一刻,两人默契地撇开眼。 南宫盈盈愣了愣,拽了拽武忘的衣角,小声询问道武忘哥哥,不忘老大跟大彪院长说的话是意思啊?” 武忘尴尬一笑,好一副无可奈何模样。 千钰等人皆作凝眉之态,谁也未曾开口言说,但心底深处,却有郁结沉淀。 闫帅轻声长叹,转而朝着天远之地眺望而去。 晓梦见状,道你感叹?” 闫帅顿了顿,道晓梦,你宿命吗?”。 晓梦道你说的可是狂客的宿命?” 闫帅道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晓梦怔了怔,轻声道义胆包天,忠肝盖地!” 闻言,闫帅笑了,晓梦却依旧冷面寒眉。 武忘等人状做惊愕,相同的话,他们曾在无字战碑的那一方时空中闻见。 不知不觉,时至夕沉,朔风暮色浓,寒烟笼旷野。 几缕箫音知何处?雾朦胧。 一行人从空而降,放眼以望,四面平阔,视虽不能远及,却也可以敲断脚下是一平野之地。 西门剑馨道这里应该还是血剑山的地域!” 绝尘道剑馨说的不错,海棠城内,从不出现大雾朦胧!” 天翊道大家稍事休息,然后再行赶路!” 闻言,众人纷纷寻地落坐了下来。 不远处,小笨拿着大量恢复元力的丹药凑到大青跟前,它本可开口人言,但却支支吾吾言道个不停。 大青虽作一脸鄙夷,但对小笨投递而来的丹药却做来者不拒。 渐渐地,夜幕降临,浓稠雾气开始散去。 皎月之下,平野长阔,幽绿阴浓,望眼不可及。 天翊的等人并未长此停留,大青恢复元力需要过程,所以他们选择了以步前行。 微微熏风,在苍茫中穿梭,轻轻洒洒。 晃一看,天翊一行人,悠悠然于天幕下,过森森之草,观猗猗之花。 他们遁着箫声而去,缕缕之音,渐变得清晰明朗,继而见得,一草木环绕的山石之上,有一男子静默而立。 男子着一袭飘然白衣,两手横斜着一根长箫,正于月下闭目吹奏。 天翊等人停驻下来,静静地凝望着男子,没人出声,似不愿打扰那飘摇之音。 对于天翊等人的到来,男子置若罔闻,他依旧沉浸于洞箫之中。 初音轻慢而舒缓,若如脚步之声,由近到远。 箫音渐变,由慢到快,律声紧张而又神秘,阵阵频催,萧杀气氛突地弥漫旷野。 紧随着,音以宏亮,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赫显而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 恍然间,如有硝烟四起,剑锋出,古战场上厮杀震天,号角齐鸣,热血悲壮,跌宕起伏。 暴风骤敛,剑锋寒凉,悲歌四面,有人站着,有人倒下。 站着的成王封圣,倒下的埋骨幽野。 指顿,音停,声回。 男子缓缓睁开眼来,他微微笑了笑,笑得很是随意,偏又给人一种莫测之触。 史大彪直愣愣地盯着男子,男子吹奏之曲,给了他一种熟悉之意。 他若没记错,当初前往虚空战场时,荒时也曾扫弦拨弄过相似之曲。 天翊凝望着男子,道阁下可是在此专程等候我们?” 男子笑了笑,道你应该便是不忘小哥吧?” 天翊点了点头。 男子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不忘小哥,你可知转廊之后,是谁在等你?” 天翊道我若没猜错,你应该是海棠城的人吧?如果真有人在等我,想来也应是海棠之人才是。” 闻言,男子的脸色倏地一变,道看来我没有等错人,诸位请吧!” 说着,男子随手一挥,只见一抹银光散漫而出,继而演做一方扁舟。 男子一个跃身,率先飞定于扁舟之上。 天翊等人顿了顿后,先后上了扁舟。 四野平平,无水波之兴,但却有一扁舟,泛星河而过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二章:彼岸之舟,海棠花影 合两更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携住,星舟吹取海棠城。 天翊等人伫立银舟之上,放眼以望,但见天接云涛,晓雾延绵,星河欲转,千帆起舞。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大口大口仰饮个不停。 他目光迷离,似有酩酊之态,叹言道:“醉后不知水在天,满船清梦压星河。”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你的清梦不是在你手中的酒坛中吗?” 闻言,史大彪突地一怔,醉笑道:“不忘,你说的没错,我的清梦确在这酒坛之内,但此时它却散满了这一片银舟!” 话语方歇,史大彪缓缓闭上眼,嗅了嗅鼻,似在探闻那萦漫银舟的酒香! 见状,天翊笑而不语。 他微微抬眼,望星河灿漫,观流星飞语,但觉有丝吹杨柳,摆弄酒光,踪迹萧索,翩上浮萍。 武忘等人状作迟愣,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总是来得那般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揣度。 此刻,银舟的端前之上,男子负手而立,他姿态昂然,一袭白衣猎猎随风。 一路走来,男子一语未发,他就静默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如石化了一般,偏又不失清逸。 沉寂半响,史大彪突然望向男子,问道:“这位兄弟,不知此舟作何物?” 言落,武忘等人的神情顿添讶色,史大彪的言外之意,他们岂会不知? 男子顿了顿,也不见转身,只淡淡道了句:“彼岸!”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此舟颇具诡奇,可作无水之行,泛星河而过,这等器物,只道稀少无比。 但让人更为惊诧的是,此舟竟名为“彼岸”,思来想去,总给人一种古怪之觉。 史大彪道:“彼岸之舟,倒是个有趣的名zì!” 说着,他稍稍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渐变得谄媚起来,再道:“这位兄弟,不知此舟你可愿交换?” 见得史大彪这般言举之态,武忘等人皆作一脸无奈,说到现在,史大彪总算是道明了他之本意。 男子久不作声,也不言表自己的态度。 史大彪见状,神有焦急,正欲开口之际,男子却于此时突然转过身来。 他一脸浅笑地望向史大彪,道:“阁下可是相中了这彼岸之舟?” 史大彪道:“大彪实力卑微,但却答应要随不忘兄弟涉遍风澜,苦不甚脚力,这才有意换取此舟,以作出行代乘之物!” 男子笑了笑,道:“阁下既是看中了这一彼岸之舟,又何须与我多做解释?” 史大彪讪笑道:“这彼岸之舟不是兄弟之物吗?既是兄弟之物,大彪自然要与你言道明白。” 男子道:“彼岸之舟不属于我。” 史大彪一愣:“不属于你?那它属于谁?” 男子笑意依旧,反问道:“你说呢?” 寥寥几字,来得通透明晰,落入史大彪耳中,直给他醍醐灌顶之触,连带着他那满脸的酒意都作消散了许多。 下一刻,史大彪笑了,笑得开怀至极,道:“彼岸彼岸,有此便有彼,此舟既名彼岸,那便是众生之舟,自然不属于个人。” 男子轻点了点头,道:“阁下既知此彼之道,不知此岸作何,彼岸又作何?” 史大彪神色淡然,道:“这话你应该问不忘兄弟才是。” 说着,史大彪看向天翊,颜笑之中饱多深意。 男子顿了顿,一脸笑意地望向天翊,在此之前,他与不忘素未谋面,但关于不忘之事,却早已耳熟能详。 见得史大彪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天翊自若笑了笑,淡淡道:“生死为此岸,涅盘为彼岸。” 闻言,男子倏地变貌失色,盯着天翊的眼神中,满含不可思议。 此时,一旁的史大彪颇有些自得,望着男子道:“这位兄弟,不知我不忘兄弟的解释,可入得你心?” 男子怔住,虽未言道什么,但他的表情却已说明了一切。 史大彪道:“这位兄弟,不知大彪要想借乘这彼岸之舟,你可有何方法赐教?” 他没有说要获取此舟,因为之前他已说过,这彼岸之舟不属于个人,它是众生之舟。 男子道:“实不相瞒,这彼岸之舟并非我所掌持。” 话至此处,男子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大彪兄弟若能了我一桩心愿,我倒是有些法门可口述于你!” 听得男子这话,史大彪顿时来了兴致,连道:“不知兄弟有何心愿?” 男子笑了笑,道:“我的心愿很简单,简单到只想要一个契合我身的名讳!”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诧,暗疑这男子莫不是连个名zì都没有? 男子自也看出了众人面色中的惊愕,笑道:“你们猜得没错,我存活至今,尚无名冠,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可以契合我身的名zì!” 武忘等人三两互视,皆可见彼此眸色之中的愕然,任凭他们如何猜料,都未料想到这男子竟是连一名zì都没有。 闫帅与晓梦直愣愣地盯着男子,晓以两人实力,也未能看出男子的深浅来,加之男子适才的突兀之言,无yí更让他们起疑。 倒是天翊自若如常,男子虽未看他,但他却在男子的神色中,看到了一抹意味深长。 伴随着男子这话出口,彼岸之舟顿陷沉寂之中。 史大彪凝沉着眉头,好一副深思熟虑之态。 好半响后,史大彪方才开口道:“这位兄弟,你我素不相识,你该不会想让大彪凭空想xiàng吧?” 男子道:“我自然不会做那为难你之事,我这里有一提示之语,大彪兄且听好!” 史大彪状做聆听,连带着武忘等人也做侧耳以待。 男子淡然笑了笑,轻声道了句:“如影随形。” 言落,武忘等人皆做茫然,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男子说出的四字之言,偏又落得无可捉摸,漂浮不定。 史大彪微皱着眉头,口里反复念叨着“如影随形”四字。 男子也不着急,静默以待,倒是不经意间看向天翊的眼神中,浮掠着一抹深沉之色。 天翊面色不改,那云淡风轻的模yàng,让人看之不透。 沉寂了好些时候,萦绕在史大彪面上的犹豫终是落定了下来。 他自得一笑,似有成竹在胸之意。 男子也于此时看向史大彪,等候稍许,却迟迟不见史大彪开口,不由面显疑惑。 正在这时,史大彪突地望向天翊,道:“不忘兄弟,你可能看出大彪心中所想之名?” 闻听史大彪这话,武忘等人无不鄙夷以对。 在他们想来,史大彪怕是没能想出合适的名zì来,这才借机向天翊讨教。 天翊笑了笑,道:“如影随形,有形就有影,有因就有果,形影不离,因果不分。”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世间的种种琐事,就像花影一般,萦绕在花前,挥不尽,抛不去。只要有日月轮回,只要花还停留在这世上,影便躲不开,赶不走。” 天翊道:“那永伴在花下的影子,也不管花喜不喜欢它,它始zhōng不离不弃。” 史大彪大笑:“哈哈!没错,不离不弃,也不可离,不可弃!” 说着,史大彪看向男子,笑意稍敛,道:“这位兄弟,我这有一‘花影’之名,不知你觉如何?” 闻言,男子的清逸轩昂突起波澜,他大惊失色地凝望着天翊与史大彪,久久竟言道不出半个字来。 这一刻,男子的气息变得激紊涌乱,愣神之余,嘴里还不停地地重复着“花影”两字。 好半响后,男子方才从惊愣中回转过来,平复片刻,男子从舟端走下。 他来到史大彪的跟前,接着俯耳细语了几句。 众人虽距史大彪很近,但却丝毫听不见男子与其言道之语。 听得男子所言,史大彪笑了,笑地自得自满,笑得yì气风发。 男子说过,若史大彪能为他取一个契合自身的名讳,他会告知史大彪一些法门,而那所谓的法门,自然便是指的彼岸之舟的操控之法。 简短言说三两后,男子转身朝着星舟的前端走去,临走之前,他看了看天翊,眸色中的感叹丝毫不加掩饰。 待得男子身影落定后,他再次回归清逸,清逸得一动不动,宛如一尊迎风的石雕。 男子这边沉静了下来,武忘等人却做热议了起来。 南宫盈盈道:“大彪院长,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算计不忘老大?” 史大彪尴尬一笑,道:“小姑奶奶,你莫不是以为凭借大彪的才智,还想不出‘花影’之名不成?”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道:“我反正觉得,你就是算计了不忘老大。” 史大彪一脸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 武忘道:“大彪兄,适才花影可是告知了你彼岸之舟的操控之法?” 史大彪道:“这是秘密,是我与花影的秘密。” 武忘道:“此舟神奇非凡,吞纳星辰之力,行径于星河之间,宛如载水之舟,其品阶怕是不低!” 史大彪昂了昂首,道:“彼岸之舟是凡器,但却超脱凡器,器物的品阶,不足言论其质地!” 武忘一愣,似有不明。 正与此时,千叶道:“大彪兄,这一次你可捡了个大便宜,这彼岸之舟,很是了得!” 史大彪笑了笑,道:“哪里哪里!这世上,可没人把控得了彼岸。” 千钰道:“大彪兄,我一直很好奇,你获取那般多财器灵物在身,到底作何之用?” 这一问,问得史大彪无言以对,他状若迷蒙,好似再追忆什么,偏又无可捉摸。 好半响后,史大彪方才从出神中醒转,谄笑道:“这世上,可没人会嫌灵宝财器少的!” 若蓝闻言,稍顿了顿,转而看向史大彪,道:“大哥哥呢?大哥哥也如你所说的那样吗?” 史大彪一怔,沉思片刻,道:“他不是人!” 言落,众人皆愕,就连天翊也被史大彪这话弄得颇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若蓝煞有其事地问道:“大哥哥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说着,她陷入思量,观其认真之态,好似真的在沉思一般。 见得若蓝这般模yàng,史大彪再次愣住,脑海中的思绪纷繁交织,迷蒙窜飞。 他好似也被若蓝这话问及了住,想着想着,史大彪暗暗以言:“他不是人,他是天” 下一刻,史大彪猛地醒转,眼中的迷离却显得更为深沉,适才萦绕其脑海之言,更是烟消云散,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闫帅与晓梦静静聆听着众人的言谈,两人谁也未曾开口,这一刻,他们是聆听者 夜静,海棠城,城主府。 悠亭闲榭旁,花簇阵阵,花姿潇sǎ,花开似锦。 此时,亭榭之中,有一倩影静默而立。 她人在亭榭之中,却也在花下,香风阵阵,不时有花瓣随风飘落,有花如雨,妙不可言。 女子幽姿淑态,迎风峭立,明媚动人,楚楚动人。 她微微抬了抬眼,望漫天星辰,自顾道:“想来再过些时候,彼岸之舟便要停降在海棠城了吧?” 其言刚落,女子的身边突起一阵空间涟漪。 下一刻,又有一女子的身影显现出来。 她站在那里,就如站在画中,画中亭,亭中娇,姿色天然,墨染的风景,人如画,正是墨梅。 见得墨梅,女子道:“墨梅姐姐,不忘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吗?” 墨梅笑了笑,道:“海棠,你这是怀疑我吗?” 海棠道:“墨梅姐姐的话,海棠自是不敢质疑,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还有那样的人!” 墨梅道:“你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海棠道:“两者都有。” 墨梅沉默,好半响后,方才道:“他还如从前那样如影随形吗?” 海棠点了点头道:“他一直都那样。” 墨梅道:“可是他现在却不在你身边。” 海棠道:“那是因为我让他出去接不忘了!” 墨梅微微一笑,不再就此事而言,道:“牡丹姐姐说了,此间事了,你许是要随我回百花城了!” 海棠道:“是只有海棠一人吗?” 墨梅摇了摇头,道:“不只是你,散落风澜的百花,不久后,都将齐绽!” 海棠的脸色顿变得阴沉起来,道:“墨梅姐姐,难道百花城出了什么事故不成?” 墨梅道:“不只是百花。” 海棠一惊,道:“难道是风澜?” 墨梅点了点头,道:“具体事宜,等你回了百花城后,牡丹姐姐自会详细告知!” 海棠顿了顿,道:“她也会回去吗?” 墨梅一愣:“她?” 海棠道:“墨梅姐姐,你就别取笑妹妹了,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墨梅苦涩笑了笑,道:“我说话,不久后,百花齐聚,梨花自然也不例外。” 海棠轻叹了叹,微微低头,也不知作何思量。 墨梅道:“怎么?妹妹难道对梨花还做介怀?” 海棠微微一笑,道:“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消散的早已消散,海棠并非不明事理,一切谨遵牡丹姐姐召唤!” 墨梅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大家都是百花之人。” 说着,墨梅便欲转身离去。 海棠见状,连道:“墨梅姐姐,你难道不打算等不忘来了再离开吗?” 墨梅顿了顿,道:“不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你见到他,替我转告于他,说他君竹大哥很想他!” 海棠笑着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墨梅姐姐,我一定如实转告。” 紧随着,墨梅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墨梅离去后,海棠脸上的笑意渐敛成凝,她长长一叹,道:“梨花姐姐,这般多年过去,不知你可还记得我海棠?” 说着,海棠的身影也变得虚无起来。 微风飘过,吹摇了一弯花簇,花瓣朵朵,翩跹而落,落入水波,激荡得水中之月,褶皱成波。 值此之际,海棠城外,一抹流光从天而降。 天翊等人自彼岸之舟上落下,继而随同花影一道,进入海棠城内。 临街两旁,曲水以绕,月华映水,露气吸之,噀天以银。 曲水之上,佳木葱茏,影作斑驳,林漏月光,疏如残雪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三章:空实殊见,忘川之城 合两更 天翊行步在前,步以从容。 众人紧随其后,神色各异,也不知作何思量。 史大彪似一副酩酊模样,披月夜行,顶似天旋,底若地转,他没醉,但此时却是一个醉客。 花影随在天翊身旁,不言不语,他很少,沉默无比。 不消多时,众人行至海棠城城主府前。 只见得,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海棠”。 此时,天阶夜色凉如水,白玉阶上落英缤纷,王府屋檐上折出绚烂星华。 入得府内,远瞧有雾气沼沼,瓦窑四潲,近视有纵横拱立,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微露羊肠小径。 沿幽径而行,过佳木茏葱,穿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行出,视以开阔,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 天翊等人停驻以望,但见行道两侧,亭台周围,树梢边缘,水滨池畔,有花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花开似锦。 花影顿了顿,与天翊等人稍以示意后,其身姿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这一刻,长空淡碧,素魄凝辉,星斗寒相射,池畔水波,荡着叠叠绰影。 见得花影悄无声息离去,众人的脸色突变得惊疑起来。 闫帅凝沉着眉头,道他虽作如影随形,但却来无影去无踪。” 晓梦冷冷道花影此人,实力不俗,我看不出其深浅。” 闻言,武忘等人皆陷惊愕,连闫帅与晓梦都作赞叹之辈,花影之不凡可见一斑。 天翊自若如常,萦面的微笑,不深不浅,不起不伏。 史大彪摊开手掌,目不转睛地盯着掌心看着。 那里,一点晶莹泛烁,宛若一颗执掌之星,璀璨而又耀眼。 正于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冉冉佩环高下,歌清韵雅,花雾成浓,轻语穿空而来不忘小哥,还请入厅一叙!” 闻声以望,但见那连桥之亭内,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道倩影。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海棠城的城主海棠。 此刻,海棠正凝望着天翊一行人,她眉眼带春,嘴角含俏,娇若朝霞。 见状,闫帅等人皆是一愣,晓以他们眼力,竟也未曾察觉海棠是如何现身于亭的。 天翊淡然一笑,接着提步而去,众人紧随其后,过贴池长桥,入幽雅亭榭。 海棠道不忘小哥,想来你应该知晓我之身份才是。” 天翊点了点头,早在西门剑馨道出“海棠城”时,他便有所预料。 海棠道不忘小哥,海棠贸然相邀,还望勿怪!” 天翊笑道海棠城主,不忘这一路走来,幸得百花相助,百花于我是友非敌,既是友,何来贸然之说呢?” 海棠道不忘小哥,你可知海棠邀你所为何事?” 说着,海棠一脸深意地打量着天翊,对于天翊身旁的闫帅等人,则如置若罔闻。 天翊道海棠城主,不忘并非圣人,又岂能做到事事明心?” 海棠一愣,道这么说,不忘小哥是猜之不出了?” 天翊顿了顿,淡笑道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闻言,海棠的脸色倏地一沉,天翊这话,于她似有极大的触动。 好半响后,海棠方才回缓,盯着天翊道不忘小哥,谢谢!” 天翊道海棠城主,你谢我干嘛?” 海棠道小哥可还记得芷兰、菊乐?” 天翊颔首道但凡见过的百花之人,我自是一一记得!” 海棠道既是记得,那你便担得起海棠这一声道谢。” 天翊笑了笑,初遇芷兰、菊乐时,他曾言辞以喻,且还解开了两者之间的间隙。 海棠因她两人而言谢于他,想来其与芷兰、菊乐之间的关系,定不一般。 见得天翊若有所思,海棠微微一笑,道不忘小哥,墨梅之前曾找过我。” 闻言,天翊兀地一诧,因为君竹的缘故,她对墨梅,总有种亲切的感觉。 海棠道墨梅让我转告你,说君竹大哥很想你。” 天翊笑了笑,道等忙完眼下之事,不忘定会前去寻君竹大哥,与他一醉方休。” 海棠道不忘小哥,不知你们此去何处?出了海棠城,可就是忘川地界了!” 天翊道海棠城主,实不相瞒,我们正是要前往忘川城。” 海棠笑了笑,道小哥可是要去忘剑之域?” 言落,西门剑馨的神色倏地一变,忘剑之域的具体所在,鲜有人知,但海棠却一语道破,且说得淡然无比,如何不让她惊愕? 天翊道忘剑之域我非去不可。” 海棠轻咦一声,道海棠冒昧问一句,小哥前去忘剑之域,所为何事?” 天翊道寻忘剑之域的主人。” 闻言,海棠的脸色顿作沉郁,沉声道忘剑之域的主人可不好寻,据传此人性情怪异,很是难缠。” 天翊道即便他再难缠,我也要寻到他。” 海棠道可你纵然寻到了他,他也不一定会帮你。” 天翊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道不试一试,又岂会结果呢?” 海棠回之一笑,道不忘小哥,若是换作往常,海棠还可与小哥一道前往,但眼下海棠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你们同行。” 天翊道海棠城主客气了。” 海棠道你们要寻忘剑之域的主人,或许可以先到忘剑之域内的无心岛试试!” 听此一言,众人的神色皆有讶色浮掠,任谁都听得出海棠的言外之意。 天翊笑了笑,对着海棠拱了拱手,道多谢海棠城主不吝所言!” 海棠一脸淡然,道我只是让你们试试,并未说你们一定就能在无心岛找到忘剑之域的主人。”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不在此多做逗留了!” 说着,天翊与海棠示意一眼,转而看向众人,状作欲离。 海棠见状,也未出言相留,接着朝着史大彪看去,道彼岸之舟既是在你手中,你可要好生使用!” 听得海棠这话,史大彪连将彼岸之舟收归起来,那模样,颇有些警惕的意思。 对此,武忘等人也未过多思衬,只一笑置之。 倒是天翊闻言后,眸色稍有起伏,他能听得出来,海棠的话中,似是别有一番深意。 紧随着,天翊等人冲霄而起,继而在大青的携带下,急速朝着忘川城驶去。 天翊等人离开后不久,亭榭外的池波突起皱碧,绰影重重,一男子从飘花落影中走来。 见此一幕,海棠神色如常,她的目光,还停留在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 花影道彼岸之舟是我给他的。” 海棠点了点头,道我。” 花影道你不怪我?” 海棠笑了笑,道我为要怪你?” 花影怔住,沉寂半响,道他们给我取了个名字,我觉得于我之身契合不已,所以才以彼岸之舟相赠。” 海棠一诧,转而收回目光朝着花影看去,道他们给你取了个名字?” 花影道花影。” 海棠愣了愣,道花影花影,如影随形,只是花开有形,花落亦有形。” 花影道海棠” 还不待花影将话语说完,海棠的一个手势已然将其打断。 花影苦涩笑了笑,缄默之后,再未开口。 两人静静地伫立在亭榭中,默默无语。 一,池畔四周,飞花弄影,荡千里,暗香平远,端正看,琼树三枝。 再说天翊等人,离开海棠城后,一路速驰而行。 若是依着以往,他们自会在海棠内停歇几日,但眼下冰晴被困,天翊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多做逗留。 此刻,天翊负手而立,望眼之下,星辰渐隐,晨曦将至。 正与此时,闫帅与晓梦靠身了。 闫帅道不忘,百花之人,个个神秘莫测,你既与百花交好,可曾端倪出?” 天翊摇了摇头,他也能感知百花带来的那种神秘感,但对此却无法做出诠释。 晓梦道海棠实力不弱,乃是一虚实镜修士。” 言落,一旁的武忘等人纷纷惊愕失措起来,其中尤以西门剑馨的神色更显疑重。 海棠身为海棠城城主,海棠城隶属于西门阁管辖,但她却从未听人提及过海棠来。 要,即便是在西门阁内,虚实镜修士的存在也做尊贵不已。 天翊顿了顿,道晓梦前辈,不知你们可曾探知出花影的实力?” 闻言,晓梦突地皱了皱眉,摇头道花影的身上,蕴藏着一股奇妙之力,我们的神识落入其身,就如穿空而过,丝毫不得以定!” 闫帅点了点头,一脸凝重道难道花影的实力,已然超脱了虚实之境不成?” 听得闫帅这般一说,武忘等人皆做瞠目结舌之状,虚实境对他们而言,已然遥不可及,遑论超脱虚实的存在。 天翊也不回应,只淡然笑了笑。 就在这时,史大彪突然插言道花影既是影,那他本身便是空,你们查探不出他的实力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着,他轻一挥手,标志性的酒坛顺势而出,司空见惯地仰饮,啧啧声中,赞叹酒香。 闫帅愣了愣,道大彪兄,难道你能看出花影的实力来?” 史大彪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彪眼拙,可没你们那般明察秋毫。” 见得史大彪这般作态,南宫盈盈突地靠上前来,指着史大彪道大彪院长,老实交代,如若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闻言,史大彪尴尬一笑,道小姑奶奶,你就是把我大卸八块,我也交代不出啊!” 南宫盈盈一愣,还欲开口,却被突然横出身来的武忘所打断。 武忘道大彪兄,你可觉得大青的速度未免过于慢了一些?” 话语方歇,飞流之中突然传来大青的忿吟声。 史大彪觑了觑眼,以他心智,又岂会不知武忘的言外之意? 稍顿片刻,众人也领会到了武忘的弦外之音。 南宫盈盈连道大彪院长,正所谓熟能生巧,彼岸之舟既是在你手中,何不拿出来多多操练一下?” 言罢,南宫盈盈还不时朝着史大彪投以狡黠目色。 这一看,直让史大彪陷入慌乱,连带着入腹之酒都变得寒凉了许多。 史大彪顿了顿,大义凛然道你们休想打我彼岸之舟的注意!” 见状,众人无奈地笑了,寂静的夜也在这一片轻悠的笑声中隐了去。 东方渐白,路入苍烟。 行过星河烂,回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晨曦之后,碧霞映空,视透烟岚,俯瞰而望,可见千山万壑越陌度阡,可观林海茫茫苍翠无边。 武忘等人静憩于大青的龙背之上,吸纳灵气,淬元炼力。 天翊负手而立,任由云彩烟霞掠眼而过。 史大彪侧立在其身旁,他出奇地没有提着酒坛,眼目随着烟云而动。 沉寂片刻,史大彪突然开口道烟消云散,可是要消歇?”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烟未消,云未散,消歇而去的是我们。” 说着,天翊朝着大青凝望而去大青,停下吧!” 大青轻吟一声,龙身一顿,盘空以停。 旁瞻而视,但见适才还作飞逝的烟云,此时竟随着大青的停驻而不动。 史大彪道世人只当过眼云烟容易消歇,却不知,到头来消歇是自身。” 天翊只笑了笑,俯视一看,这一看,只见地面那漫林碧透中,似有人烟飘摇。 下一刻,大青载着众人落降到了地面。 在天翊的引领下,众人穿林破雾,好一番行径,终是走出了一片斑驳,映入眼幕的,宛若一处世外桃源。 只见得山以环绕,曲以蜿蜒,交汇平坦之处,屋舍俨然,有轻烟袅袅,有落英缤纷,有芳草鲜美,有良田美池 天光和煦,照耀在青石铺砌的小路之上,行人寥寥,却也惬意地穿梭其上。 武忘等人伫立在村落之外,他们心未定,所以还只是看画的人,而非画中人。 史大彪道此地与当初的青龙村倒是有些相似。” 天翊笑了笑,道这里可没青龙村那般玄妙。”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这里的天,是真实的天,这里的地,是踏实的地。” 闻言,众人好一副无奈模样,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只道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这之后,一行人朝着不远处的村落缓缓走去,期间偶遇三两村民。 让人诧异的是,这些村民对于天翊等人的到来,并不感到吃惊,反是憨厚朴实地微笑以对,那是一份纯真,也作一份无邪。 行过烂漫的田野,入得村内,可见青砖老巷,老屋旧物,平淡在这里沉淀。 绝尘停下脚步,望向天翊道不忘,我们为何在此停留?” 他的心里,始终挂牵着冰晴的安危,即便这一偏隅小村静谧平淡,也无法使得他心定安。 天翊没有回应绝尘,只微微笑了笑,继而提步离去。 众人虽满心莫名,却并未再询问,随着天翊在小村中穿行而过。 他们不知天翊突然间的停留,究竟作何深意,一番行径下来,也未能察觉出异常。 殊不知,最为平淡的,也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 天翊之举,只是为了让众人定心安神,仅此而已 不知觉间,三日即过。 月行天云,皎皎如轮,路疑霜雪,林栖白羽。 天翊一行人静憩于原野之上,偶可闻三两飞鸣,山以幽静。 史大彪枕斧而卧,眼望漫天繁星,他没去理顾天翊投递而来的目光,依旧自若地喝着酒。 天翊笑了笑,正欲收回目光,史大彪却悠然以言山月高,心事沉。水风空,落花实。碧云斜处谁摇曳?” 说着,他朝着天翊望来,神以低回婉转,语以远韵悠然。 天翊抬眼看了看天,说道月斜碧云,空实殊见,物我同忘。” 史大彪道可是你叫不忘。” 天翊笑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史大彪道随缘生灭,不忘无常,是无常法。” 天翊问道那依大彪兄看来,不忘何以无常?” 史大彪道不忘不过是无常中的假象,无假即无真,无真是空,不忘是空,空即不空,空亦是空。” 闻言,千钰等人纷纷从入定中醒转,他们茫然以望,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就如云雾般缥缈,他们却如何也吟不出云雾下的那一阕烟雨。 夜逝昼来,阳景照林,清风飘衣。 天翊一行人别了静幽原野,取道向北,他们行山翠葱茏,观游鱼潜水,见鸟飞薄天。 山色浅深随夕照,江流日夜变鸣声。 转眼间,又是半日逝去。 这期间,风很若大漠孤烟直,浪静如长河落日圆。 西沉之际,众人抵达一处原野。 那里,是一处庇静之地,是这延绵千里的山野中的一片净土,静得只剩——浅草,悠花,行客。 那里,已出了海棠城地界,划归于忘川之城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双倍月票期间,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四章: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合两更 “我们到了!” 西门剑馨淡淡说道,举首以望,凉风萧瑟,草木黄落。 天翊轻点了点头,同众人稍以示意后,便携带着一抹从容朝着夕色下的平野走去。 武忘等人停顿稍许,继而紧随天翊而去。 倒是无忆,迟迟未见动身,他静静伫立着,连带着不远处的西门剑馨也作缄默而伫。 两人就这样站着,话也不说,语也不讲,任凭风拂长发,吹皱万千情愫。 沉寂了好些时候,天翊等人的身影已渐远在了平野之上。 这时,西门剑馨开口道你打算一直不言不语吗?”。 无忆一脸漠色,道你不与我一样,也未开口?” 西门剑馨冷地瞥了眼无忆,道我西门剑馨看上的男人,何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了?” 风过,卷起残叶飘零,平野很野,野得有些萧瑟。 无忆滞愣原地,一脸的漠色顿起壮阔波澜,他直直凝望着西门剑馨的背影。 怅然之下,若有一份恋情踟蹰在旧时风雨中,飘溅红尘,滚滚映落,如花似海,在流光中菲薄了思念。 这一刻,暮霞如烟,浮云千幻,西门剑馨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在无忆的眼幕中变得模糊不堪。 迟定半响,无忆深一呼吸,悲惋怅叹后,方才朝着天翊等人追去。 此刻,时已黄昏,暮烟倾斜,日转山腰,霞光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绿野风烟,平泉草木,遥岑远日,千里清秋。 值此之际,旷野森凉,满目萧索,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 天翊一行人并未以飞代步,这几日下来,大青体内的元力消耗颇大,自也需要缓冲恢复。 众人迳取向北,影落于平林厚野之中。 走着走着,天色渐变昏沉,朔风趋紧,草木摇落。 不知何时,举目而视,只可见,阴云四合,黑雾漫天。 有那么一瞬,天地间突起磅礴风雨,猛烈怒雷于乌云罩合中穿梭——“轰隆隆!” 霎,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天地浑似崩塌,直让人心胆生寒。 天翊等人穿雨破风而行,身影未作丝毫停顿,风雨再大,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此刻,众人踏行在一片忘川城内的平野上,风雨滂沱,怒雷猛烈,只闻见: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犹似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禁元伞下,天翊等人驻足不前,只可见伞檐四周,落雨成线,晶莹成珠。 这一刻,风雨依旧滂沱,雷鸣电闪下,一名男子伫于雨中,岿然不动。 男子站在雨中,全身湿透,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其肩头之上,扛着一柄长刀。 长刀之上,幽色萦绕,给人以森幽鬼魅,不寒而栗。 突地,一记电闪霹雳划过苍穹——“咔嚓!” 男子闭着眼,一动不动,状做等待! 待得天翊等人到来,男子缓缓睁开眼,眸以凌厉,色以不迫。 见得这一男子后,闫帅眉头紧皱,他从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且愈发强烈。 武忘等人眸生寒星地凝视着男子,他们感知不到男子的实力,但自后者身上散发而出的煞气,却如风雨卷席。 晓梦面色不改,任凭漫天风雨,似也无法洗涤她脸上的寒霜。 她心已死,昔日好景,都做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也无人道说。 天翊自若如常,他早已,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此刻,男子一脸淡漠地打量着天翊等人,那一双冰寂的眼眸,直看得人心神慌乱。 于此之际,辰南子突然传音于天翊,道小子!你可还记得催命此人?” 天翊回应了一声,催命执掌北冥阁冥部,一身实力,强大无比。 辰南子道小子,此人也来自于北冥阁冥部,名为夺魂,其实力虽不如催命,却也相差无几!” 一言出,天翊的神情稍有了些波澜起伏。 当日与催命一战,他直接陷入昏沉,而后晓梦莫名开启了星辰盘,将他们送入了剑域之中,方才规避了许多事情。 这名为夺魄的男子,实力既与催命相当,自然引得天翊重视。 沉寂了好半响后,夺魄淡漠一笑,道不忘,我在这里专程等你,等了你很久,今日终于等到了你!” 天翊回之一笑,道你本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但却专程在此等我,可见决心不小。但不巧的是,你等来了我,同时也等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夺魄觑了觑眼,他与天翊素未谋面,但给他的感觉,天翊却好似对他了如指掌一般。 一想到这些,夺魄敛了些轻蔑,持手长刀,微微抖动,横斜之下,雷鸣电闪也于此时更加猛烈。 夺魄顿了顿,道不忘,你可我是谁?” 天翊道鬼头长刀判死生,天涯咫尺催命魂!” 夺魄一愣,道你这话说的似乎并不是我。” 天翊笑了笑,他说的的确不是夺魄。 鬼头长刀乃是催命之物,这话自然也是说的催命。 可天翊既然都能道出催命,夺魄的身份还不呼之欲出? 见天翊不再作应,夺魄又道不忘,那你可知我之来意?” 天翊道北冥之人的来意,向来都作一致,难道阁下不是吗?”。 夺魄冷冷笑了笑,道你错了,我来找你,是以我个人名义而来,无关北冥。” 天翊道如此说来,你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来了?” 闻言,夺魄的脸色顿变得阴沉起来,道不忘,你若识时务,那便将交出来,如若不然” 话至此处,夺魄突抖了抖手中长刀,凛冽刀锋,冰冷凌锐。 见状,天翊淡然一笑,身正气昂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让我识时务,那你可知,何为时,何为务?” 夺魄皱了皱眉,作一副沉思状。 他不天翊口中的“天”是否是有所特指,因为北冥阁的阁主就叫天玄子。 他更不天翊为何要将时务分化以言,自然也道不出何为“时”,何为“务”。 这一刻,夺魄凝视着天翊,斜风错乱了他的发,落雨撩湿了他的身,他却岿然不动。 夺魄道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不忘你还太年轻,这话听着,总给人一种轻狂的感觉!” 天翊处之弥泰,道我的年少,我的轻狂,又何需你来妄论?” 夺魄轻掀了掀嘴角,紧了紧手中长刀,那本银光烁寒的刀身,倏起变幻,三两时息,已演化成一凛冽的刀锋。 天翊昂了昂首,披风长棍迎撩而出,棍芒披风历雨,光掩太虚。 正与此时,天翊身前突有两道光影一闪而至,正是闫帅与晓梦。 闫帅道不忘,此人太强,远非你所能对付,还是让我来吧!” 晓梦道我说过,我会守护你!” 武忘等人也于此时冲上前来,他们个个都作凛然,凛然之中带着不屈。 早前在中土之地时,各方追杀不断,入得西门之地后,追杀之人的影踪突地消失不见。 但伴随着夺魄的现身,是否说明那暗中涌动的激流,已然再次迸发起了来? 闻言,天翊神色如常,他一动不动,连带着噙于嘴角的微笑都做雍容。 下一刻,天翊提步,缓缓踏入到泥泞落雨中,步以从容,神以自若。 见状之下,众人皆做痴愣,闫帅更是连连喝道不忘,现在可不是逞能之时!” 天翊没有应声,他那丝毫未作停留的脚步,已是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晓梦清冷一哼,她张了张嘴,到口的呵斥却始终未能言道出来。 紧随着,晓梦的手中突有一琴瑟显现出来,她妙手掩动,落指成音。 霎,千里丝雨,烟柳青青,别样清雅,暖风袭面。 就在这时,天翊持手的披风长棍倏地指天而动,只见一道五彩棍芒直入苍穹,惊得天颤地动。 五彩元力,磅礴浩荡,吹散了岁月的风烟,荡碎了延绵的翠微。 晓梦落指一顿,琴音涣散。 她的神色,惊愕而失措,且还带着一丝愤懑。 闫帅等人皆做莫名之态,他们都想不通,天翊为何强行阻止晓梦的帮助? 晓梦冷哼一声,气郁道不忘,你既然自持不凡,那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抵得过一合体境修士!” “合体境?” 武忘等人一愣,凝视着夺魄的眼神中,突起波动, 听得晓梦这话,夺魄自得一笑,饶有意味地打量了晓梦片刻。 对此,天翊无动于衷,他身不见转,傲然而立在滂沱风雨中,只言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 一言出,披风长棍迎空舞撩,斜风带雨,光摇寰宇,势动乾坤。 早在他迈步而前的那一刻,他便心意已决,今日这一战,非他莫属。 史大彪提坛以饮,叹言道苍茫大地,一棍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坛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 说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入口的佳酿,也变得豪烈起来。 夺魄瞅了瞅天翊,神色中的轻蔑虽有收敛,却依旧清晰可见,以他合体境实力,道以傲视风澜也不为过,但天翊面对他时,却不曾有半分敬畏。 夺魄轻掀了掀嘴角,戏谑说道不忘,现在我对你的轻狂,倒是愈发感兴趣了。来吧,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命不由我的?” 天翊眉头一皱,手中披风,倏地直点而出。 影动,棍动,人影留痕,棍气凌风。 这一刻,五彩元力,蓄势无穷,倏出一片风雷,直取夺魄而去。 夺魄见状,嘴角掀起一抹轻蔑的微笑,横斜在手的长刀,霎地就是一记横撩劈出。 刀出,刀势雄浑,劈砍之下,断雨成线,撩风成片,水元漫天,萧飒满苍。 一,棍对刀,刀棍触火星,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这一刻,风雨不歇,刀棍之光,不减不衰,两人携着杀伐之气,从荒草泥泞战到风雨云霄。 狂猛的元力,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光影挥夜电,汗雨落泥泞,覆盖平野的幽暗,仿若不是自然而来,而是在两人的对战中衍生而出。 半空,风急雨切。 夺魄举刀成劈,一记落砍而下——“夺魄!”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自那长刀中迸射而出的水元之力,映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披风长棍提撩而上——“披风之棍定乾坤!” 棍出,落袭而来的风雨顿作回击,五彩元力直作腾卷之势,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棍之中。 眨眼间,长刀对下棍,劈砍对迎撩,两两交击,顿起发聩轰鸣——“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倒飞出去。 天翊败了,败得并不冤枉,他与夺魄的实力悬殊,着实太大。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心胆悬忧,他们欲飞身而起,无形中却被一股力量牢牢禁锢住,起身不得。 闫帅的身影已从禁元伞内消失不见,晓梦独立在前方,淡冷道你们就算,也做于事无补。有些敌手,还远不是你们可以应对的!” 武忘咬牙切齿道纵使不敌,势也不弱,生是人杰,死为鬼雄!你放我出去,我要与老大同生共死!” 他紧攥着烈焰狂刀,眼中哪里丝毫胆怯之意,那视死如归的模样,颇有几分凛然。 闻言,千钰等人纷纷点头附和,这一路走来,他们与天翊早已建立了匪浅的情谊,这一份情谊,已然超越了生死。 无忆顿了顿,理性告诉他,此刻他们若是冲出去,非但不能帮助天翊,反倒会徒添不必要的伤亡。 虽是如此,他依旧祭出了佛皇棍,那跃跃欲离之态,已诠释了一切,理性诚可贵,但情义不可抛,即便明知是死! 绝尘凝沉着面,缭手的金元之力,刺目凌厉,仿若要将时空都给切割开来一般。 自从与天翊等人相聚以后,他也知晓了许多往事,相较于他的蛰伏待出,天翊等人可谓是一路趟着血雨腥风来到西门之地。 以往他不在,自不可有所行动,可眼下他们既已团聚,自当生死与共! 若蓝直视着夺魄,粉拳紧攥,她之神色沉郁不已,后者的实力很强,以她之力,断然不可敌。 她虽不敌,但她的乾坤镯中还有裨恶潜藏,若蓝,若裨恶出手,虽无法斩杀夺魄,但要让其知难而退却也不做难事。 当然,若蓝并未第一有所动作,她也有着的衡量,衡量着在这个时候暴露己身是否恰当与值得? 见得众人这般模样,晓梦不以为然。 她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所以她选择了缄默,但禁锢众人的力量却更添强盛。 史大彪怔了怔,他先是看了看武忘等人,继而视定在天翊身上,道诸位都稍安勿躁吧!不忘的命,普天之下,还没人取得了!” 说到这里,他转眼看向夺魄,喝道阁下说不忘年少轻狂,那你可,这苍茫天地,谁主沉浮?” 他这话来得多少有些唐突,以至于众人都作惊愕失措。 夺魄眉宇一沉,两目直直凝视着史大彪。 当日催命找上天翊,结果却落得重伤而归的下场,若不是天玄子出手,只怕已命丧黄泉。 此番他前来,确是怀着私心,因为他想将北冥布道图占为己有。 夺魄思虑了好些时候,也不见开口。 适才他已试探过天翊实力,后者能承下他的一刀之力,已然不可思议。 但夺魄同时也,以天翊的实力,绝然不可能致使催命重伤,如此说来,那便只剩他人所为了。 早在来此之前,夺魄便有所猜忌,天翊一行人中,定有藏龙卧虎之辈。 史大彪此时开口,无疑让夺魄揣测出了些。 众人之中,除天翊以外,也只有史大彪给了夺魄看之不透的感觉。 此时,武忘等人在听得史大彪这话后,竟全部按耐住了己身的担忧关切。 他们早已见识过史大彪的强大,后者的高深莫测,可不只是挂于嘴边那么简单。 天幕之上,天翊承了夺魄的那一劈刀后,身卷而退,他的脸色惨白一片,体内元力也作紊乱。 平定之余,天翊凝视着夺魄,暗道我的实力,终究还是不够强大啊!” 辰南子闻言,传音道小子,你就知足吧!你才境界?夺魄又境界?你若能修炼到合体境,偌大风澜,谁人可敌?” 天翊也不作应,只苦涩笑了笑,于他而言,合体境似乎还太过遥远了一些。 沉寂了好些时候,夺魄突然看向天翊,道不忘,我们后会有期!” 言罢,夺魄的身影凭空消散,连带着四合的阴云也敛了踪迹。 他就这样离开了,离开得超乎意料,便又在情理之中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双倍月票期间,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五章:风棋雨子,忘川河畔 合两更 夺魄来得突兀,走得匆忙,他的倏来倏去,若隐若潜,让人莫名。 闫帅等人一脸错愕,看向史大彪的眼神中,多了些难明的意味。 天翊平复片刻,展空飞落而下,夺魄虽已道别,但却言留“后会有期”,想来此事并非就此告下段落。 见得天翊归来,晓梦收了封禁之力,众人得以飞步上前,担忧关切之言犹如飘雨洒落。 “老大,你没事吧?” “不忘,你可无碍?” “不忘老大,回头我让人无极爷爷帮你收拾那家伙!” “” 闻听众人所言,天翊心中荡起一股暖流,言谈三两后,连与大青示意了一眼。 这之后,忘川城的长空之上,有一青龙怆然腾飞,它龙吟声微,身下有云迹凌乱。 这两人不作他别,一者正是之前与天翊有过交锋的夺魄,至于另外一人,则是执掌北冥阁冥部的催命。 此时,两人皆做举首之姿,目光所取,正是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 沉寂半响,夺魄淡淡道你来了。” 催命点了点头,笑道但你却先我一步。” 夺魄道谁先谁后有区别吗?”。 催命道就眼下来看,并无区别。” 夺魄顿了顿,神情之中意味沉杂。 他此番前来西门之地,并非受天玄子所命,就如他与天翊所言一般,他是私自而来,是为了私心而来。 但催命的出现,却让夺魄意识到,他本以为的瞒天过海,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念及此,夺魄无奈叹了叹,望向催命道是阁主派你前来的?” 催命摇了摇头,道阁主体恤我伤势未愈,并未加派我何事。” 夺魄一愣,诧道那你来此干嘛?” 催命笑了笑,道我跟你来此的目的一样。” 夺魄觑了觑眼,眉宇之间,沉郁浮掠,冷笑道催命,你的心可当真很大!” 催命不以为然道你不与我一样?” 夺魄一脸淡漠,道我与你不一样,至少我懂得进退!” 催命道你的进退,还不是建立在我的前车之鉴上?” 夺魄不再回应,只牢牢凝视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观其模样,好一副沉思之态。 迟定片刻,催命笑道夺魄,你可是在想如何能找个机会,单独去寻他?” 夺魄皱了皱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催命道是的话,你我可以合作,不是的话,你我就此分道扬镳!” 夺魄道我一向不喜与人合作!” 见得夺魄这般盛凌,催命也不来气,只笑道夺魄,你莫不是以为掌握了一切不成?” 闻言,夺魄的脸色倏地凝沉下来,他自是听得出来,催命的手中,掌握了许多他不知晓的事情。 催命道夺魄,我且问你,适才你为何不动手强抢?” 夺魄冷地一哼,道因为我不想与你一样,落个凄惨下场。” 催命笑了笑,道那你可能告诉我,不忘一行人中,到底是谁让你知难而退的?” 夺魄怔住,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了句史大彪。” 闻听夺魄这话,催命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夺魄,你可当日我与那小子交手之余,遇见了何人?” 夺魄的眉头凝皱地更为深沉。 催命道我遇到了刀无极,遇到了一老一少,还遇到了一名女子!” 话至此处,催命稍稍顿了顿,眉宇间的凝重却是更加趋深了一分,问道这些人,你可曾见到?” 夺魄愣住,以他的老练,自能猜想到,当日催命重伤而归,怕是与这些人的存在脱不了干系。 催命道你所看到的,是明,那隐于明辉之下的暗,你可曾见过?” 此时,夺魄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他收回目光,看向催命,道这就是你要与我合作的原因吗?”。 催命点了点头,道我还很多,但只适才所言,难道还不够让你与我合作吗?”。 夺魄陷入沉默,思绪辗转,他本以为史大彪便是那隐患所在,却不想催命的一席,颠覆了他之预想。 他不想与催命联手,那无异于与虎谋皮,他有一颗不甘沦为棋子的心,若不然,他也不会背着天玄子悄然来到西门之地。 但眼下的形势却让夺魄无奈,他除了与催命联手外,似乎别无选择。 见得夺魄神有踌躇,催命也不着急,他只微微笑着,笑得成竹在胸,且还隐透着一抹狡黠。 沉寂了好些时候,夺魄一言不语地跃空而去。 催命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显得灿漫,夺魄没说联手之事,但其行径却已道明了他之态度。 下一刻,催命凌空追去。 催命清楚的,夺魄不想沦为棋子,但他所打造的那一张棋盘,却大得让夺魄难以跳出。 两人离去后不久,荒野风烟之上,一男一女两人幻显而出。 天翊等人若是见得这两人,定能一语道破其身份,正是十方剑士中的吟风、听雨。 此刻,吟风紧皱着眉头,道真没想到,不忘竟招惹到了合体境老怪的追踪!” 听雨神色如常,芳香盈野,道我好奇的是,不忘是如何抵御住那合体境修士的一刀之力的?” 吟风怔了怔,叹道看来我们对不忘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听雨道吟风,你可曾感觉到,似有一场大风暴正在酝酿?” 吟风长长一叹,道大风暴来临,便有滂沱的风雨,我为吟风,你为听雨,既是风雨,便命中注定逃不了那一场大风暴!” 听雨道这世上哪来得命中注定?我们只是不经意间,化作了一枚风棋雨子。” 吟风苦涩笑了笑,道听雨,你说那执棋之人,可是苏远?” 闻言,听雨陷入沉思,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了句我不。” 下一刻,两人缄默起来,思绪翻飞,如云如雾,朦胧难探。 受卧月之命,两人暗中保护天翊,但依眼下形势来看,以他们虚实境的实力,似乎略显不足。 即便如此,两人也未有丝毫退怯之意。 早在天翊一行人遇到夺魄之际,吟风与听雨便已身藏暗中,他们既是能瞒过夺魄这合体境修士的探查,自然有着己身的独到之处。 停歇了小段,两人起身离去。 晚来云淡,天光潋滟,忘川城的天,夜色笼罩,凉月寒星。 天翊一行人在大青的携带下,速展而过,眼望云顶,但见星河运转,云摇影烁。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醉眼蒙蒙,叹道银汉难通,风波难测。” 天翊道心有凌云志,不坠且坚。上可揽九天星月,下可拂四野狂风。” 史大彪道凌云之上可有奇珍异宝?” 天翊微微一笑,他没有就此以应,反是跳度极大地问道大彪兄,你可信宿命?” 史大彪收回目光,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我不信宿命,但我宿敌。” 这一刻,史大彪直直凝视着天翊,目以炯现,笑以谜呈。 天翊不为所动,神情玄定,处之弥泰。 他与史大彪都曾说过——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天翊很清楚,在史大彪的眼里,他不止是知己,也是敌人。 只是让天翊不明的是,为何敌人两字从史大彪的口中说出,却成了“宿敌”? 其实就连史大彪自身也作迷蒙,他言道宿敌,乃是由心而为,只是何故心生此触,他却茫然不知。 史大彪的是,他对天翊的那一份“敌视”,不仅仅只是与生俱来那么简单,那一种感觉更像超越了时空的界限——天来。 沉寂片刻,天翊与史大彪同时敛回目光。 回顾而视,但见武忘等人的神情中,皆浮掠着一抹凝重。 闫帅道不忘,此番忘川之行,怕是险绝横生,忘剑之域未入,已有合体境修士现身!” 天翊笑了笑,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是福是祸,谁又言说的清楚呢?” 说着,天翊饶有意味地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你说不忘所言可对?” 闻言,史大彪举坛以对着漫天星月,脸上弥散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只是在想,这烟笼的寒水月笼的沙,可曾栖近人心中的酒家?” 众人愣住,不明史大彪言外何意,他这话来得唐突不已,且给人一种不着边际之觉。 天翊没有再回应,他不是解开不史大彪口中的风月,他只是突然有些被触动。 就这般,大青载着众人穿云而去,飞着飞着,一夜时光转瞬即逝。 翌日一早,天光被浓雾所罩,难见明朗,只道是: 云楼飘空万里愁,烟笼蒹葭雾罩柳。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抬眼,杳杳冥冥,薄幕卷层云,黑云蔼蔼扑人寒,冷气阴阴浸体颤。 风起,猎猎翳翳,飘飘而吹衣,天苍嘈嘈风波恶,地穹切切行路难。 有那么一刻,大青突然止住了飞行,庞大的龙躯悬摇长空,周身左右,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武忘等人神情阴沉,纷纷起身而立,闫帅与晓梦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 盼顾而视,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 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这里的地势,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 晃一观,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眸以凝定,道虚危之地,纯阴无阳,幽以极静,都以广野。” 闫帅怔了怔,眼望长天,道北冥之后,幽水流至。为了对付不忘,九幽教也算煞费苦心了。” 晓梦回首,意味深长地瞅了天翊的一眼。 千钰与千叶的脸上有玄冰覆盖,眸中更有寒星迸射,两女曾为九幽圣女,对九幽教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于此之际,自那幽寒清冷的缭雾中,有一男子显露出身来。 男子既年轻又秀丽,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 特别是他那一对如曜石般的瞳目,泛烁着凛然之气,那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九幽教的琉璃。 此刻,琉璃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望着天翊等人。 他与天翊等人并非第一次见面,他曾于鹊桥城外,联合九幽教的九大幽帝布置九幽绝阵,但却未得所果。 此番现身,还做熟悉的场景,但他的身边,却少了慕容悠等幽帝。 见得琉璃,天翊微微皱眉,当日他与催命一战,不惜施展布道之力,以致身陷昏沉,好在事后有武忘等人告知,方才知晓事之缘由。 正于此时,琉璃笑着道不忘,你醒了!” 天翊道我醒了,可是你却还在梦中。” 琉璃稍稍一愣,道梦中?不知我又在梦里呢?” 天翊道既是梦,便有醒来的一天,等你醒来的那一天,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琉璃顿了顿,道若依你所言,这风澜上的人,岂不全都深陷梦里而无可自拔?” 天翊道你若要战,那便战!五行封天印,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琉璃笑了笑,道我此番到此,并不是为五行封天印而来。” 天翊道那你所图为何?” 琉璃道我不图,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处境很危险。” 天翊道我的处境一直都很危险。” 琉璃道想来不久前你也遇到北冥阁的人了。” 天翊道没错,北冥的夺魄,你应该认识。” 琉璃微微一笑,举止风雅,淡淡道我不止认识夺魄,我与催命也有些旧识!” 说着,琉璃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无踪。 下一刻,忘川城的天重归平静,萦绕四周的森幽鬼魅也一道消失不见。 琉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寥寥几语,惹人深思。 闫帅眉宇凝沉,道没想到催命也来了!” 晓梦道催命很强,比夺魄还强!” 武忘等人紧锁着眉头,当日天翊与催命对战的一幕幕,直在他们的脑海中浮现。 一个夺魄,已让人心乱,眼下又多出了一个催命,更不说,还有琉璃这等诡奇之人暗中虎视眈眈。 见得众人这般神态,天翊淡然笑了笑,道纵迷雾丛生,千山万壑,那又如何?我心如镜,无垢无尘。” 说着,天翊与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会意之下,再次展空而起。 武忘等人不言不语,皆有心思沉怀。 忘川城很大,平野很长,似延绵无边,在西门剑馨的指引下,众人得以捷径而行。 转眼间,昼转入夜,天翊等人终是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忘川河! 月下风波,俊采驰星,披霞决汉,悄怆惊神。 路以青木舟摇,可见茶烟袅袅,可观灯焰遑遑,天涯水湄,云雨朝歌。 忘川河,与其称之为河,倒不如唤之以海来得贴切。 河水呈血黄之色,泛波而动,延绵无尽。 此刻,一行人停驻在忘川河畔,眸色滞愣,似有出神。 晓梦愣愣以望,叹迟迟星光,偏又那般肆意的泼墨,写意着涣散的烟花盛世。 红尘里,烟雨如梦,碧水凝烟,她也曾抚琴融洽一场遇见,菁华浮梦,诗化了一缕美景良辰。 只如今,柔情绕指尖,谁的琴弦,在谁的袅娜中化作悲言,弦断。 见晓梦这般出神,史大彪惋然一叹落子心间,韶华倾负,岁月阑珊,此生空憾!” 说着,他提坛以饮,酒水入腹,竟落得那般痴然悲然。 此时,非但晓梦陷入迷沉,千钰等人也做一样。 不知为何,望着眼前这一片忘川之水,众人深埋于心的记忆被无端拨弄,泛起滔滔波澜。 稍顿片刻,史大彪再次开口道忘川河的水能映照出人的内心,若心无杂念,无牵无挂,看到的便是一汪清水,若牵挂太多,是永远也看不到头的!” 听得史大彪这话,众人幡然醒悟,他们惊愕满面地看向史大彪,同时也为适才的身陷而感到余悸。 天翊自若如常,他的心,并非无牵无挂,在他的眼里,忘川河的水也并非作一汪清水,但他却没有陷入追忆之中。 见得天翊与史大彪皆作自若,众人更加惊诧。 晓梦道不忘,为何你没有身陷追思之中?” 还不待天翊开口,一旁的史大彪已说道因为他的心定!” 天翊笑了笑,对于史大彪所言不置可否。 西门剑馨道不忘,过了眼前这忘川河,我们便能进入忘剑之域了!此地颇为诡异,若凌空飞渡而去,只会进入忘川城的主城所在,但泛水而行,却能行入忘剑之域。” 天翊道虚实之境,本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说着,天翊转眼看向杳荡无边的河水,道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 闻言,史大彪连忙迎合道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双倍月票期间,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六章:彼岸忘川,奈何路遥 合两更 西门剑馨一怔,看向天翊与史大彪的眼中,满含惊愕与诧异。 她虽未真正去过忘剑之域,但对于忘剑之域的一些事情却悉知在心。 忘川山后,有河名忘川,行忘川河而过,则至奈何桥,只有过了奈何桥,方才可入忘剑之域。 忘剑之域的具体所在,鲜有人知,但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中,却处处透着玄机,如何不让西门剑馨愕然失措? 西门剑馨看向天翊,淡淡问道不忘,你们以前莫不是来过忘剑之域不成?” 天翊摇了摇头,在此之前,他甚至连忘剑之域也未曾闻听过。 史大彪淡然一笑,道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 说着,史大彪朝着身前的一湾泓水望去。 史大彪就这样凝视着,神情自若,眼神内毫无波澜起伏。 晓梦等人见状,只微微抬了抬眼,他们没能正眼以视。 因为忘川河的河水能映照出人的内心,心无杂念,无牵无挂,看到的便是一汪清水,若牵挂太多,心神便会无端陷入囹圄,难以自拔。 西门剑馨顿了顿,道不忘,忘川河诡奇无比,大可无边无际,小可撑杆即过。我们要如何?” 闫帅道没想到风澜大陆之上,竟还有这等奇异之地,适才一观,我之心神竟莫名陷入漩涡。” 武忘道丑帅前辈所言没错,我刚刚竟梦回登云,见得血雨满峰,煞是凄绝!” 无忆道我们若是泛舟忘川河上,又岂会不见其水?” 言至此处,众人皆做沉疑起来,目光却不由自主朝着天翊望去。 天翊处之弥泰,噙于嘴角的微笑,淡然而又自若。 迟定片刻,天翊朝着史大彪望去,道大彪兄,若无忘剑之域潜存其中,你认为这忘川奈何之地更加适合谁?” 史大彪道不忘,你口中的‘谁’,应该不是指的人吧?” 天翊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史大彪道若不是提前知晓此地为忘剑之域的入处,我只当我们要去九幽之地!” 闻言,天翊的神色突起变幻,眉宇间也起了些凝皱。 早在遇见史大彪时,他便说过后者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一路走来,史大彪戴在脸上的面具正慢慢被揭开,只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他脸上的面具似乎一层接着一层,无穷无尽。 更让天翊震惊的是,他所熟知的一些,在风澜大陆上,竟若实化般演存,来得形象而又生动。 见天翊久久不作回应,武忘等人的脸上顿起焦急之色。 过不了忘川河,那便进不了忘剑之域,更无法找寻到忘剑之域的主人,也就无从探知冰晴的下落。 一念及此,绝尘便有些按耐不住己心的愁切,他几度张口,尽都落得一言未发。 南宫盈盈沉思片刻,开口道不忘老大,我们为何不蒙上眼睛过忘川河呢?”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这个办法,着实太过简单,简单到都让人将其忽视。 武忘神色一喜,拍手叫好道对啊!盈盈说的没错,只要我们闭上眼睛,不就可以规避那扰乱心神的力量了吗?”。 话语方歇,西门剑馨的回应已然脱口而出武忘,你将忘川河想得太过简单了,只要身处河内,不管闭眼不闭,都难逃乱神之力的侵袭!” 武忘与南宫盈盈猛地一诧,哪曾料想,这忘川河竟生得如此诡异。 此时,众人都凝沉着一张脸,他们的身前,横着一条忘川河,似难以逾越,宛若天堑。 倒是天翊,依旧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史大彪道不忘,观你之状,想来早已知晓如何渡这忘川河了吧?” 言出,众人的眸光纷纷落定在天翊身上。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难道你的心里,还不作明悟吗?”。 史大彪一愣,摇了摇头道不忘,大彪只答应随你涉遍风澜,至于如何择路而行,却是你之事!” 天翊道大彪兄,你可还记得海棠城主?” 听得天翊突然提及海棠,众人脸上的莫名更添深沉。 有那么一刻,众人好似想到了,萦绕于面的疑惑突地消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欣喜。 史大彪皱了皱眉,面额之上若有疑虑浮掠。 稍事追忆,史大彪道海棠城主说过,彼岸之舟既是在我手中,便要我好生使用!” 天翊点了点头,道大彪兄既言彼岸之舟乃是众生之舟,不知以此舟之力,可能渡过忘川之河?” 史大彪不作回答,随手一挥,一抹银光翩跹入水,继而见得一扁舟停驻于血黄之上。 武忘等人的眼中,满含不可思议,心中思绪百般交织,凝汇成网,宛若一迷宫般难觅端头。 天翊淡然笑了笑,还不待史大彪动身,其人已凌空而起。 下一刻,天翊的身子稳稳落定在彼岸之舟上,舟身微动,涟漪成波。 见状,武忘等人纷纷腾空,寥寥片息,一众人等皆已飞落到彼岸之舟上。 史大彪停伫在忘川河畔,迟迟未见动身,他一动不动,只可闻鼻息间的怅然,纳入呼出。 他与天翊,既是相惜的,又是与生的宿敌。 这一路走来,他与天翊已然不知交手了几多,但每每一次,似乎都是他略输一筹。 适才天翊道出海棠,史大彪方才明悟其言辞深意。 沉寂了好半响,史大彪方才转身走上彼岸之舟,他走得不紧不慢,但却给人一种落寞失神之触。 此时,武忘等人可没心思去关注史大彪,他们惊愕地四顾而视。 只见得,忘川河上的血黄幽寂已然逝远无踪,取而代之的,乃是星辰拂穹,万物披霞,晶灿若辉。 眼以远望,可观千岩竞秀,可见万壑争流,若一副云蒸霞蔚之景。 武忘道会这样?我们在彼岸之舟上看到的景象,为何不是忘川河?” 众人沉默,似乎谁也无法出言解释这一切。 好半响后,无忆开口道没想到海棠城主早已预料到了一切,只是不知,花影相赠彼岸之舟,是有意还是无意?” 说着,无忆连将目光投向天翊,他,天翊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翊承接到无忆的眼神后,微微笑了笑,道我若没猜错,海棠与忘剑之域的主人应该是旧识才是。至于花影相赠彼岸之舟,或出于无意,但却成就了有意。” 闻言,众人的脸色顿起波澜,若是这一切早在海棠的预料之中,未免也太过骇人了一些。 史大彪沉默不言,环顾稍许,心神连与彼岸之舟沟通。 只可见史大彪的嘴唇微微抖动,却听不见其言语之声,花影既是相赠彼岸之舟,自也将操控彼岸之舟的法门告知给了史大彪。 下一刻,本作悬定的彼岸之舟缓缓驶离,其速由慢到快,直至最后,衍作一抹流光划过平静的水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是恒久,又好似是刹那。 彼岸之舟停靠了下来,舟身左右,银光璀璨,宛如天华般自然。 众人迟定片刻,纷纷从舟上走下,回首以望,再不见忘川河水,唯余迷蒙片片,难窥虚实。 惊愕之余,众人朝着身前看去,这一看,只见一卧波长桥映入眼幕。 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偏暗,桥东偏明,左阴右阳。 桥身两侧护以雕花石栏,桥面略呈弧形,桥下深及千丈,云雾缠绕,不见其止。 见得此桥,闫帅等人的眉头无不紧皱。 武忘道老大,这难道就是奈何桥了?”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 西门剑馨满脸疑惑,暗道不忘与史大彪难道真的没来过忘剑之域吗?”。 紧随着,天翊率先朝着长桥走去,武忘等人迟愣片刻,连忙紧随其后。 长桥很短,短到可以眼见其端,但人行其上,却迟迟走不到尽头。 也不知为何,此时众人的脑海中,无不回荡着天翊与史大彪都曾言道之语——“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 这一刻,众人的心情都显沉郁。 走着走着,天翊突然停下了脚步,只见不远处的桥面之上,突起一阵空间涟漪。 紧随着,一名男子的身影显露出了身影来。 男子面貌虽不俊朗,但身材却做高大,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沉稳而又厚重。 见得天翊等人,男子的神情并无起伏,淡漠道你们可是要去忘剑之域?” 天翊点了点头,道没错。” 男子道既是要去忘剑之域,那便出手吧!” 说着,男子之一手突地探空而出,下一刹,自其手中突显而出一根长棍。 长棍晶莹剔透,飞溯流光,给人以空旷澄澈之触,男子手持长棍中段,驱使腕力,长棍顿作立圆绕动。 霎,棍力若旋风飞扬,万般流光,璀璨欲滴。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的脸上突起莫名,观男子之态,似是要与他们动手,但在此之前,男子却未过多言语。 闫帅与晓梦彼此互视一眼,正欲动身之际,却不料天翊突地一个箭步冲身到了前方。 晓梦道不忘,此人实力不弱,你可要想清楚了!” 闫帅一语不发,但从其紧皱的眉头便可看出,对这突然现身的男子他似是忌惮不已。 对于晓梦所言,天翊置若罔闻,他直愣愣盯着男子,道你手中的长棍,哪里来的?” 男子淡然笑了笑,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说着,男子挽了挽手,长棍顺势衍动,划出一片阴阳明暗来。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武忘等人的目光全都朝着男子手中的长棍看去。 初一看,并未发觉那长棍有何出奇之处,但细细一查,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千叶凝沉着眉,不知为何,在看着那长棍时,她的心,竟无端被拨弄的激涌起来。 史大彪自顾地饮着酒,兴感而叹思往事,惜流年,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见男子这般言举,天翊的脸上顿有阴沉浮掠,凝视着男子的目光中,怒火升腾。 男子笑了笑,道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若想进入忘剑之域,最好早些出手!” 天翊道是否只有打败了你,你才会让开道来?” 男子一脸的不可置否,道你既是,还不动手?” 下一刻,天翊动了,动如奔雷,一闪而逝。 那被其点、拨、横、挑的披风长棍,突地烁出璀璨彩华,偌大天顶都好似被笼罩在一片五彩下。 棍动,风动,雨动。 棍出,地震,天颤。 五彩的的棍影,搅动满天风雨,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男子而去。 见此一幕,男子宠辱不惊,手中长棍横撩竖挑,衍动之迅,目不暇接。 天翊的棍,棍如游笔,下笔风雷,彩笔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棍出,惊落河汉,势破云天,棍定乾坤。 男子的棍,棍势诡妙,虚实交映,难辨真伪。 两棍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砰!砰!砰!” 一,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 披风长棍衍动的五彩光华,势如洪涛,翻卷激涌,直将男子的棍力吞噬一空。 面对天翊的这一棍,男子自若无比,持手长棍,倏一挥撩。 一记凌空棍扫,狂猛而又激荡的元力扶摇而上,劲破虚空,棍影如浪,席卷长空。 两棍再次交击,棍影横飞,化以翻卷洪涛破穹苍。 紧随着,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无止无休——“砰!砰!砰!” 元力撩拨如云,纷扬于天际,空间都好似快被割裂开来,变得频临破碎。 值此动荡,天翊与男子互冲而去。 天翊举棍,风尘化云烟,一啸动千山。 棍出,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杀气莹莹冲牛斗,豪情跃跃耀九天。 如山的棍气,环绕四周,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愈。 男子御棍,持手长棍,若隐若现,似有若无。 眨眼间,两人便已第三次交击——“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狂猛而起,激乱的元力,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受此对击,天翊与男子皆是倒飞出去。 天翊的眼中,战意不屈,男子却做一脸惊愕。 下一刻,天翊在此俯冲出去,他手中的披风长棍突地敛影不存,随手一抛,只见一道五彩光华烁空飞贯。 不消片刻,奈何桥所在的一方天幕,突起一巨大虚印,三两闪烁后,巨印直朝着男子飞速落去。 男子见状,长棍迅掩,一,棍影成片撩动。 眨眼间,巨印便与男子的棍影交击在了一起。 下一刹,只见得五彩飞虹横贯长空,只若万千箭矢紊射,须臾之间,便将那来势汹汹的万千棍影包裹其中。 “砰!砰!砰!” 一,炸裂轰鸣声不绝于耳,直使得天震地颤,那巨大的虚印内,突掀起汹涌的血海波涛,无数棍影瞬间湮灭。 闫帅等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史大彪提悬在手的酒坛突地凝滞,轻叹一声后眯合上了双眼。 这一刻,天际之上,荡漾一条血色长河,它又若一道血帘遥挂于天幕。 天翊的面色略有些苍白,五行封天印他不常用,一来是此物太过绝厉,二来是使用不当极有可能会遭受反噬之力的侵袭。 平复稍许,天翊微一招手,只见那荡漾在天际的血河在巨印的收缩下敛形成微。 紧随着,一尊黝黑的小印落于天翊掌心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双倍月票期间,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双倍月票期间,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双倍月票期间,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双倍月票期间,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七章:诸相非相,老妪孟婆 合两更 此时,男子愣愣地盯着天翊,适才身处那巨印的笼罩中,他只若心神恍惚,体内元力更作激紊。 虽最后关头天翊收了巨印,但男子在那巨印的慑影之下,体内已然出现了伤势。 男子如何也未想到,一个本不被其放在眼中的后辈,竟是有着这等强大实力。 可以说,他败了,败在了的大意之下。 沉寂片刻,男子望向天翊,道适才那一方印器,可是五行封天印?” 天翊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你手中的棍,得自何处?” 男子道你已前后两次探闻那长棍来历,想来那长棍的背后定有着许多故事!” 说着,男子顿了顿,也笑了笑,再道只是可惜,我不是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事,更不愿听别人讲故事!” 天翊深锁着眉头,他很少会有这般激颜厉色的时候,但在见得男子所持有的长棍后,他再难降息。 只因,那长棍名为藏空,乃是秦万里的贴身之物。 停顿稍许,天翊率先迈步而行,闫帅等人紧随在其身后。 不知何时,奈何桥上突有雾起,众人穿梭在重重迷雾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迎面突有一阵清风拂掠而过,风过,迷蒙飘散,不消多时,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这一片山水,交相环绕,水以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峰峦之上,小涧无数,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楼在湖畔旁,霞从天边来。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此时,云天下,长桥上,有一老妪静默而立。 她拄着拐杖,干枯的手指曲合有度,瘦颈微缩,姿成佝偻,正眯眼微笑打量着天翊等人。 突见得景色变幻,外加这一皓首苍颜的老妪,闫帅等人皆是一愣,回望而视,来路蒙蒙,奈何桥已不复。 看着看着,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朝着天翊望去。 早在抵至忘川河畔的时候,天翊与史大彪便有言道 他们虽不知孟婆是谁,但总归能想到,后者应是一沧桑老妪才是。 还不待天翊开口,西门剑馨突地走上前来,她对着老妪微一躬身,道馨儿见过孟婆前辈!” 老妪稍稍愣了愣,眸转到西门剑馨身上,说道想来你应该便是剑神一笑的孙女吧?” 西门剑馨点了点头,道孟婆前辈慧眼如炬,晚辈的爷爷确实名为一笑!” 孟婆道你既是剑神后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西门剑馨一愣,转而看了看天翊等人。 见西门剑馨不予回应,孟婆只淡淡一笑,接着凝眸以视,道诸位既是过了奈何桥,来到我这里,子自然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言罢,孟婆轻一挥手,一抹流光衍化而出。 下一刻,众人的身前凭空显现出一桌案来,每一桌案之上,都盛放一碗茶汤。 见状,众人一脸错愕。 孟婆道等待来生是道?谁也不知。来生之约,只是今生的一种后续,喝过了子调制的汤,你们便能进入忘剑之域了!” 说着,孟婆轻咳了两声,杵手的拐杖稍抬了抬,指向桌案上的茶汤。 天翊自若笑了笑,他没有去碰那茶汤,只凝望着孟婆道不知喝下了孟婆汤后,是否便可将所有忘却,哪怕来生的约见,也只换作一种重新的开始?” 闻言,孟婆的脸色兀地一沉,打量着天翊的眼神中,多出了许多意味难明。 孟婆道你怎知这茶汤名为孟婆汤?又从何处知晓孟婆汤之奇效?” 天翊笑道既是孟婆前辈调制的汤自然便叫孟婆汤,至于晚辈为何知晓孟婆汤之功效,恕难如实相告!” 孟婆皱了皱眉,道你们若是不喝下这孟婆汤,我是不会让你前去忘剑之域的!” 说着,孟婆身上的气势突起变幻,只寥寥片息,浩荡无边的元力直将四合笼罩。 感知到孟婆的气息后,闫帅等人的脸色突地凝沉起来,他们只感觉到一股厚重的压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给人以窒息。 见得孟婆似有动怒,西门剑馨连道孟婆前辈!可否看在我爷爷的份上,让我们前去忘剑之域?” 孟婆笑了笑,道子有子的规矩,别说今日你爷爷不在这里,他就算是在这里,我也会毫不犹豫说不!” 孟婆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丝毫不容驳逆。 一,场上的气氛顿变得沉郁起来,虽说思忆多愁苦,但真要将其抛却,却无人能做到。 天翊道孟婆汤我们绝不会喝,忘剑之域我们也必须要去!” 天翊这话,同样说的坚定无比,更透着一股惹人动容的从容。 孟婆微微一笑,道我说过,不喝下孟婆汤,你们是绝对不可能踏入忘剑之域的!” 天翊道真的吗?”。 孟婆道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天翊迟定稍许,正欲提步之际,一道极不和谐的叹言声突然传荡开来。 史大彪道岁云暮矣可奈何,云愁雨湿阴风多。林壑摧残海惊波,惨淡一色无山河。” 说着,史大彪走到前方,他直愣愣凝视着孟婆,丝毫不为后者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所动。 见得史大彪这般行举,孟婆额上的皱纹更趋纵横,她探知不到史大彪的深浅,但却从后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迫! 那种压迫来得隐晦至极,偏又根深蒂固,直让孟婆暗惊不已。 好半响后,孟婆方才开口道你是何人?” 史大彪笑了笑,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那他叫不忘!” 孟婆一愣不忘?”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既是不忘,又如何能忘却得了呢?” 孟婆道正是难以忘却,所以方才让他喝下孟婆汤,纵使他叫不忘,一碗孟婆汤下,也管让他忘却一切!” 史大彪摇了摇头,道你只让别人去忘却,那你自身为何不先相忘?” 孟婆愣住,张了张嘴,但却落得个无言以对。 她直愣愣地盯着史大彪,眸色之中,惊愕交浮。 史大彪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方为实。这孟婆汤,我看不喝也罢!” 闻言,孟婆的脸色倏地一沉,厉喝道不行!今日这孟婆汤,你们不喝也得喝!” 话语方歇,孟婆的身影已从桥上消失不见。 见状,闫帅与晓梦异口同声道不忘!!” 言语声尚作缭绕,天翊的身前突起一阵空间涟漪,只可见孟婆的身影自虚无之中速展而出。 她之面目,略显狰狞,一手呈掐捏状,另一手横持拐杖,杖端挑着一碗茶汤,猛地朝着天翊袭来。 眼见孟婆便要飞抵身前,天翊岿然不动,神色之中毫无波澜起伏。 武忘等人见此,无不惊慌失措,还不待他们有所行动,天翊的身前突显出一道人影来。 来人不作他别,正是史大彪。 此时,史大彪一脸冷漠地瞪着孟婆,厉声以言彪爷面前,岂容你放肆!!” 被史大彪这般一喝斥,孟婆突地一怔,但飞袭而来的身影却无丝毫停顿的意思。 眨眼间,孟婆已飞冲上来,无形中一股拨力横贯而动,史大彪刚刚站稳的身子,只一个照面,便如弱柳般摇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史大彪直直倒将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与此同时,孟婆掐捏的一手已朝着天翊的面额袭去,挑于杖端的孟婆汤也顺势迎合。 观其模样,似乎是硬要让天翊喝下那一碗孟婆汤! 天翊依旧不为所动,整个人就如石雕般伫立。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哪里还做迟疑? 霎,刀寒光灿,剑锐影熠,棍势运合! 武忘的刀,势若洪涛,无忆的棍,大开大阖,劲汹势猛,千钰的剑,凌厉若练,五彩横动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武忘等人的攻击尚未抵至,便在一股反震之力下纷纷倒飞出去,就连实力强大的闫帅与晓梦也做一样。 孟婆很强,强得离谱。 这般实力,只怕如催命、夺魄般的合体境修士也做不及。 面对孟婆的突袭,天翊仍一动不动,他好似被定格在了原地。 无相神衣中,辰南子一次又一次地呼唤,但却未能得到天翊的回应。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柄灿金大斧随影而动,光动太虚,锐掩乾坤。 斧落,运斤成风,大开大阖,气势雄浑,遮拦架隔无休歇,杀气迷漫牛斗寒。 谁也未曾看清,那本倒地的史大彪是如何一闪而至的,连带着还有一柄参天大斧劈合而下。 见状,孟婆的脸色阴沉似水,不得不暂停紧逼天翊之势,转而前去抵御史大彪的劈斧之力。 她微一转身,手中拐杖顺势抖落。 一,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一斧惊落河汉,一杖势破云天,斧杖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砰!砰!砰!” 霎,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整个天地都好似笼罩在轰雷之下——“轰隆隆!” 风过,散了彩华,天光云影,不与徘徊。 于此之际,一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在天际弧划出一道流芒。 此刻的孟婆,面色惨白,嘴角渗着血迹,执拿拐杖的一手,不停的颤抖着。 在与史大彪的对击下,她人已负伤,身已倒飞,眸却凝视,牢牢锁定着史大彪。 那里,史大彪持斧而立,身不动,斧不动。 见孟婆被击飞,众人连连靠上前来。 “不忘!” “老大?” “不忘老大!” “” 呼唤声连绵不断,天翊对此却如置若罔闻,他的神色,尚还停留在自若之中,但又显得有些呆滞。 见状,众人的神情更添惊愕,任他们如何猜想,也想不出天翊为何突陷呆愣。 孟婆被史大彪击飞后,并未折杀,她之身影,只在半空倒飞了一段距离,便做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卧波长桥一头的楼宇之中,突起阵阵轰鸣——“轰隆隆!” 下一刻,成片的阁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扇光门映现而出。 史大彪怔了怔,摇头晃脑片刻,接着一脸迷蒙地看了看手中大斧。 西门剑馨道进入忘剑之域的虚空通道已经开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说着,她连忙朝着武忘等人使了个眼神。 承接到西门剑馨的眼意后,众人又唤了唤了天翊,见后者依旧无动于衷后,武忘直接以元力把持住了天翊的身子。 紧随着,众人快速驶向那一扇光门之中。 众人离去后不久,桥头之上,突泛起一阵空间涟漪,继而见得,本作逝远的孟婆显露出了身影来。 这一刻,天光入潭影,晓日照高林,熏风吹人醉。 孟婆道道之将行是命,道之将废亦是命,他的道,不在命理。破了那迭出的迷门,他又将身去何处?” 言至此处,孟婆突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那波光潋滟下,有一倩影虚幻而出。 女子冰肌玉肤,冷艳绝俗,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若身处在轻烟薄雾中,似真似幻。 她的眼,黑紫泛烁,自其目光中透射而出的寒意,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摄人心魄。 女子悬空而立,白衫飘舞,不沾纤尘,不染俗色。 见此一幕,孟婆大惊失措,还不待其出声以言,只见得天地四方于须臾之际寸寸冰封。 连山叠翠,披银挂雪。九天飞瀑,凝滞冻咽。幽湖深潭,厚冰无裂。 一,千峰云海雪如尘,万事万物都被笼罩在严酷萧瑟之下,就连时空都若冻结。 孟婆惊恐的舌桥不下,惊愕满面,她的周身上下顿被寒冰覆盖,整个人就如冰雕一般一动也不动。 有那么一刻,自孟婆的身上突起一道道细微的碎裂声,继而便见得覆盖其身的寒冰裂作片片晶莹飞舞而落。 孟婆惊骇以言你是何人?” 女子道你没资格我是谁,你更没资格去逼他喝你的孟婆汤!” 她的言语幽寒凛冽,每每一语都若冰锥刺骨,直使得孟婆心胆皆颤。 孟婆紧皱着眉头,她只道史大彪深藏不露,却不料除此之外,天翊的身边竟还有如此强大之人。 下一刻,孟婆笑了,道我孟婆要让人喝下的汤,还没人阻止得了!” 说着,她敛了笑意,眸带坚决地望着女子,接着言铿语锵地吐出最后几字包括你!!” 女子神情如初,依若之前般冷艳无伦,她只言道了寥寥几字你可以试试。” 闻言,孟婆动了,枯皱的两手点指而出,只见得数道磅礴浩荡元力直若凌厉的飞剑朝着女子刺去。 “咻!咻!咻” 元力若幽虹贯掠,激起时空震荡,隐可闻清音鸣脆,似有裂时碎空之势。 见此一幕,女子不动声色,任由那浩荡元力朝着扎刺而来。 眼看着孟婆便要奔袭到身前,女子的黑紫寒眸突地一凝,那似匹练般撩射而来的元力竟是倾数冰封,继而在一道道刺耳的爆裂声下破碎成空。 孟婆满脸惊惧,只觉身心内外突然遭受到一股强大无匹的寒力侵袭,就连体内元力都作冻结。 下一刹,她之身躯在一阵寒风吹袭下倒将出去,她没有吐血,因为血已凝冰,她没有出声痛嚎,因为声已冰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孟婆的身子重重轰砸在了冰封的桥面上。 孟婆瘫倒在地,寒凉在她的体内肆意奔行,她的心魄正急剧收缩着。 女子淡漠地看了看孟婆,她很冷艳,冷艳中带着一种高远,远到无人能及。 她抬了抬手,寒元凝汇,天地皆颤。 正要出手之际,女子微微晃了晃头,这一刻,她的思绪突变得紊乱起来,脑海中并存着柔情之语与金戈之声。 “王,莞尔一笑间,真能视韶华若烟云吗?”。 “吾,即战死,道亦不消!” “” 想着想着,女子的神情顿变得痛苦起来,她的身影也随之渐趋迷离虚幻,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伴随着女子的隐没,冰封的天地山川重归宁静,天光已疏斜,熏风仍悠扬。 此时,孟婆瘫倒在桥上,面色苦郁,神情低靡。 下一刻,桥体之上,突有一老者凭空显现,他须发皆白,身影略显佝偻,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见得老者,孟婆顾不得己身伤势,连忙躬身行礼,道宣王,你所交代的事情,孟婆已完成!” 老者笑了笑,接着缓缓闭上眼,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身影随着风的远逝,消散无形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六十多万字,双倍月票期间,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八章:深隐浅隐,各隐卷底 合两更 忘川河畔,烟雨朦胧。 日沉红有影,风定绿无波。 两道人影破空飞退,身卷迷雾,衣披天露,面显沉郁。 落定之余,两人黯然相视,气紊息乱,脸色惨白。 吟风道这忘川河果真不好渡!以你我实力,竟也落得无功而返!” 听雨一脸低沉,道只是无功而返吗?”。 吟风尴尬笑了笑,适才身入忘川河内,本作平静的河面,突起激荡。 一处处的浪卷涛涌,奔腾浩瀚,直让两人寻不到去路,好一番狼狈,方才沿得原路归返。 吟风道听雨,你说不忘他们进入忘剑之域了吗?”。 听雨摇了摇头,淡漠道我不。” 吟风道那你?” 听雨道我 吟风一愣,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了不成?” 听雨白了吟风一眼,道不然呢?” 吟风无以言对,此番受卧月之命,两人暗中保护不忘。 殊不料不忘等人借彼岸之舟泛忘川而过,他二人却止步在了这河畔。 值此沉寂之际,一瘦削老者沿着河廊缓缓走来。 见得来人,吟风与听雨的眉头兀地凝皱,晓以他们的实力,竟对这老者的出现毫无感应。 老者走得不快不慢,河风吹拂,白发凌乱。 不消多时,老者已来到两人跟前,他微微笑了笑,问道两位可是要渡这忘川河?” 吟风觑了觑眼,凝重地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雍容自若,笑道摆渡人。” 吟风一愣,他可从未听说,这忘川河上还有专事摆渡之人。 正欲言询,一旁的听雨突然对着老者躬了躬身,道前辈,你能渡我二人过河?” 老者笑意依旧,淡淡道忘川无主自开花,烟水茫茫带晚鸦。河不难渡,难渡的是红尘。” 闻言,听雨与吟风皆陷惊愕,凝视着老者的目光中,饱多疑沉。 老者看了看两人,接着转身面向忘川河面。 伴随着老者的这一望眼,本被迷雾缭绕的河面突起变幻,静色连波,寒烟消敛。 紧随着,一条宽不过几许的河流映现而出,只见得: 流水悠然,水色浅绿,盈盈一水,柔情依依,清波碧浪,婉转萦回。 见此一幕,吟风与听雨无不瞠目结舌。 忘川河本以浩瀚广宽为著,只如今,怎变得这般涓涓细流? 见得吟风、听雨舌桥不下之态,老者自若如常,道小河的对面,便是忘剑之域的地界,你们沿东寻无心之岛而去,想来能遇可期之人!” 言落,老者淡然一笑,笑着笑着,他的身影也做虚无之影幻变不存。 吟风、听雨呆若木鸡,两人痴愣以望,久久言道不出一个字来。 好半响后,两人方才从出神中醒转。 吟风道他很强!强得离谱!纵四方阁主,怕也不及!” 听雨道这小河的对面,真的便是忘剑之域吗?”。 吟风愣了愣,只一纵身,身已飞落小河对面,听雨稍顿,连忙起身随去。 两人落定的一刹,适才还作涓细的河流,突地消隐逝去。 下一刻,忘川河畔的迷蒙浩荡重归如常。 正于此时,两道破空声迎风落下,继而见得,两名男子一脸沉郁地东张西望个不停。 夺魄道回事?那两人呢?” 催命紧皱着眉头,道夺魄,你可觉事有蹊跷?” 夺魄冷地瞪了催命一眼,道蹊跷?如此明显的异状,怎一蹊跷可论?” 催命道那两人分明是被忘川河所阻断,怎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夺魄凝沉着一张脸,他二人一路尾随天翊等人到此,却不料后者已渡忘川而去。 两人并未贸然行事,对于忘剑之域,两人知晓的不多,但却即便是北冥阁的阁主天玄子,也对其主忌惮三分。 踟蹰之余,吟风、听雨现身河畔,恰被两人发觉。 吟风、听雨稍许迟疑后,径直飞入忘川河内,最终却落得个狼狈而归的下场。 可让催命、夺魄大为吃惊的是,吟风、听雨只在忘川河畔停伫了片刻,竟是凭空不见了身影。 如此诡异之事,如何不让催命、夺魄震惊?要,他二人可都是有着合体境实力的大能之辈! 夺魄道催命,你说这忘川河,我们如何得过?” 催命道两个虚实镜的小辈都敢身入其内,你我若不前去一探,岂不落了威风?” 夺魄皱了皱眉,道可他们最终无功而返!” 催命笑了笑,道那是他们无能!” 言罢,催命展身而起,一抹流光直入忘川河内。 夺魄迟疑半响,冷冷哼了一声,转而也朝着忘川河中飞去。 霎,忘川河上迷雾顷起,风顶风,浪对浪,一片动荡不安,催命与夺魄的身影也作难觅。 值此之际,琉璃的身影突显河畔。 他凝视着满河风涛,嘴角噙着一抹狡黠,浅笑道北冥阁的人当真胆大,这忘川河,向来都是用来超度亡灵的!” 说着,琉璃陷入沉思,此番前来西门之地,他也怀着己心之私。 只是,他对忘剑之域的了解,要多于催命等人,若不然,他也不会迟迟不入。 停伫了好些时候,忘川河上的风浪渐趋消沉,琉璃也于此时转身离去。 他已决定,不入忘剑之域,因为那里的危险,超出了他所掌控。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经由那一扇光门的传接,来到了忘剑之域。 放眼以望,唯见戈壁一望无际,颓败的树草,孤独兀立,石子沙土,迎风裸露。 荒凉的秃山在风中打着冷颤,空中看不见鸟影灵踪,云层呈一片铁灰之色。 见此情景,众人皆是一诧,转而朝着被武忘搀扶着的天翊看去。 这一看,只见本作痴愣的天翊,缓缓睁开了眼来,众人见状,纷纷围将到前。 若蓝一脸欣喜,轻快地唤了声大哥哥!” 无忆道老大,你没事吧?” 千钰道不忘,刚刚发生了,为何你突然出神不归?” 武忘道老大,难道你早知大彪兄会出手?” 众人你言我语个不停,言辞之中饱含疑惑。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在听得众人所言后,竟表现出一副迷蒙之态。 他朝着荒野展望片刻,道之前见得孟婆时,我之心神好若被一股无形之力禁锢,丝毫不得延展!”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诧。 稍许思量,众人便也定安了下来,只道是孟婆从中作祟。 说着,天翊朝着史大彪看去。 此时,史大彪缄默不语,满眼的迷蒙,来得远比荒野上的席风猛烈。 天翊道大彪兄,多谢了!” 史大彪一愣,转身看向天翊,道不忘,你谢我干嘛?” 天翊道我谢大彪兄的仗义出手、待时而动!” 史大彪眉宇一皱,沉声道我可不仗义,也不知是待时而动,我只,我的,大多都给了酒!” 言罢,史大彪轻一挥手,一坛佳酿顿被其提悬在手。 见状,天翊淡淡笑了笑,不再作应。 倒是武忘等人看向史大彪的眼神中,满多鄙色。 之前在那卧波长桥之上,史大彪提斧战孟婆的一幕幕,他们可是历历在目,只是这才一转眼,史大彪便想赖不承认? 南宫盈盈道大彪院长,没想到你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呢!对了,之前你所把耍的那一柄灿金大斧,可能给盈盈瞧瞧?” 一听南宫盈盈提及灿金大斧,史大彪突地一呛,讪笑道小姑奶奶,大彪家底单薄,可经不起你的瞧瞧!更何况,我何时把耍过灿金大斧?” 说着,史大彪摆出一副纳疑模样,他是真的不记得施展过灿金大斧。 南宫盈盈微一蹙眉,正欲开口之际,却见一旁的无忆朝着她使了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承接到无忆的眼神后,南宫盈盈方才降息了下来,不再去点破。 千钰等人无奈叹了叹气,也未出言去拆穿史大彪,后者的深隐,到了如今,已变成了浅隐,且是极为拙劣的浅隐。 闫帅与晓梦互视片刻,转而看向天翊。 晓梦道不忘,我们可是直接前往无心岛?” 天翊点了点头。 早在离开海棠城时,海棠便有言语相嘱,以他心智,何尝看不出海棠用意? 无论是彼岸之舟的相赠,还是无心岛的指引之言,皆为此番忘剑之域所行量身定制,海棠的那一份先见,惹人深思。 下一刻,天翊朝着西门剑馨看去,道剑馨,你可知无心岛在何处?” 西门剑馨摇了摇头,他虽知晓许多忘剑之域的信息,但对无心岛所在却一无所知。 若蓝道大哥哥,我们找个本土之人问问不就都了吗?”。 天翊笑了笑,道蓝儿说的不错,我们随意寻个方向,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剑盗主动找上门来!” 说着,天翊朝着千叶看了看,当见得小貂在后者的怀中安详入睡后,天翊方才提步离去。 千叶默不作声,眉宇之间,疑思浮掠,不知为何,她的心神竟落得忐忑不安,久久平息不得。 稍许停顿,众人紧随天翊而去。 一迷烟草,一处荒凉,凉风冷露,萧瑟漫天。 四面里,惟余平沙莽莽,飞鸿远影。 此时,天翊等人行径在荒野中,放眼长空,愁云惨淡,安静萧条。 周身左右,隐可见不少凋敝的残阙颓楼,被扬起的风沙无情地吹打着。 一路无言,略显沉寂,天翊只身在前,他的眼中,风静,无声,尘埃落定。 辰南子迟疑半响,传音道小子,孟婆实力很强!” 闻言,天翊心神一怔,回应道辰老,你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些吧?” 辰南子道我想说的是,孟婆实力虽强,但却不足以在无形之中,便让你心神受锢!更何况” 说到这里,辰南子突然顿住,他没说的是,那无形之力来得着实太过诡异,纵然是他,也未有丝毫察觉。 天翊道辰老,依你所言,可是觉得还有人潜藏在孟婆的背后?” 辰南子顿了顿,道我不,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而已。” 天翊道辰老,孟婆的实力有多强?” 辰南子道即便是我全盛时期,怕也不及此人!” 天翊道她既是这般厉害,能指使他的人,又有多强?” 辰南子愣住,思来想去,心无定论。 明面上,风澜大陆超强者不多,但隐于暗中的修士,却难以量计。 沉寂片刻,辰南子道小子,奈何桥上你为何紧追那男子手中棍物来历不放?” 天翊道辰老,以你眼力,还需我言道以明吗?”。 辰南子怔了怔,道那棍物与秦万里的藏空棍确有些相似气息,但也不一定便真是藏空棍。” 天翊道辰老,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辰南子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风澜之大,无奇不有,棍器有些相似,不足为奇!” 天翊不再作应,他一直很钦佩秦万里,后者的不羁,来得毫不做作,实非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可相提并论。 距离秦万里的离去,时过已久。 天翊不秦万里离开后去做了,他只,处理完登云之事后,若他还活着,他会前往九幽涧,纵掀他个天翻地覆,血流如海,那又如何? 寒烟漠漠,浮云不度,眷恋顾怀,尘失远丘,天翊一行人信步于荒漠之上。 走着走着,忘剑之域的天际,迎来了一轮孤月,流经沙石的寒波,飒飒作响。 此时,天翊等人停歇在一残垣之中。 西门剑馨凝眼以望着月下萧寂,淡淡道忘剑之域乃是剑盗的大本营,这里杀机重重,我们得了!” 听得此言,众人怔了怔,这一天下来,他们远行了几多路途,但却不见一人踪影。 武忘愣了愣,道杀机重重?” 西门剑馨点了点头,道忘剑之域内的剑盗,尽属凶残狠厉之辈。他们身上,几乎都背负着累累血债,欠别人的,或是别人欠他们的。” 武忘道可现在却一盗难求,找不到剑盗,我们连无心岛在哪个方向都不清楚!” 说着,武忘看了看天翊,此番前来忘剑之域,是为找寻忘剑之域的主人,因为他血剑山内秘密。 许是觉得气氛略显沉郁,无忆笑了笑道死胖子,谁说一盗难求了?” 言说之际,无忆顺带朝着闫帅瞟了瞟。 武忘冷不丁瞪了无忆一眼,道小白脸,眼下我可没心思与你打趣!” 无忆尴尬笑了笑,若是依着往常,他早已疾言厉色相对,只是一看到绝尘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也提不起丝毫兴致来。 绝尘默不作声的席坐在地,他的眼中,忧思交浮,时时刻刻都忘却不了那一道倩影,暗道晴儿,我们一定会救出你的!!” 说着,他之两手曲掌成拳,拳头攥得很紧,紧到心揪。 阿布挨着绝尘,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天翊盘膝在一旁,绝尘的神举,他一一明见,深一呼吸后,他缓缓闭上了眼。 绝尘担心冰晴安危,他又何尝不是?遥想当年,他五人亲密无间,望月观星,无忧无虑。 只如今,世事变幻,物换星移,当年的纯真无邪,早已在世态的打磨下,染成风霜。 千钰、千叶、幻茵以及若蓝,围着天翊而坐,她们都未进入静修之状,也不知在思量。 倒是不远处的南宫盈盈,紧紧拽着武忘的臂膀,时不时悄语几声“武忘哥哥”,脸上洋溢着知足与幸福。 闫帅与晓梦坐在一起,两人相识已久,久到的概念都好似变得模糊。 史大彪枕着衍天斧,他似已进入梦乡,酣态毕露,落手下按压着一坛佳酿。 西门剑馨独自坐在距离史大彪不远的地方,她的眼珠,不时便会偏动稍许,所触之人,正是无忆 夜至下旬,火堆上的星点已经暗淡,时不时地可以听到几声空幽兽吼之声横贯星空。 有那么一刻,小貂突然睁开睡眼,当见得身处千叶怀中,小家伙一个跳窜,接着一跃到天翊肩上。 “恩?” 天翊顿了顿,继而睁开眼来。 小貂在天翊的肩上的迟定稍许,接着安然地闭上了眼。 感知到小貂的举止后,天翊微微笑了笑,就在这时,他的眼中突有精芒浮掠。 下一刻,天翊身子一展,腾闪间,已带着小貂飞身至身后的土垣之上,众人也于此时醒转,紧随而落。 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数道人影正快速朝着天翊等人飞驰。 当先一人,神色惊慌不已,紧追其后的数人,面目狰狞,迎着月光,可见剑刃之光幽寒凛冽。 逃遁之际,飞身在前的一人对着身后焦急传话道别杀我,你们想要尽管开口,我全都给你们!!” 就在这时,那尾追在后的一名年轻男子,速度顿涨,片刻间便已飞跃到当先逃遁之人的头顶上空。 “我都不要,只要你的命!” 一声冷喝,男子一记挑剑划落,只见那剑芒之上突起一道银弧。 伴随着银弧剑芒的落下,那逃遁在前的人的身子直被刺裂为两半。 “砰!” 一声轰响,血光炸裂! 写书至今,饱多谩骂与诟语,人很累,心更累,一度有些坚持不下,好在挺了。 谢谢那些支持三狼的书友,有你们,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在想,我何时才能写个盟主出来?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九章:言多杀戮,慕辰七星 合两更 血光飞溅中,男子的元丹顿作破裂,一剑之威,可见一斑。 天翊眉头微皱,目视着余下三人,持剑男子有着婴成实力,尾随其后的两人却作出窍实力。 正于此时,身立在前的男子,长剑虚晃,剑端直在千钰几女间落了几下。 “你们几人且随我去,若是能伺候好本少,免一死!至于剩下的人...” 男子顿了顿,阴鸷地扫了扫天翊等人,道:“遇上本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着,男子摆出一副傲岸之态,看待天翊等人的目光,就如看待待宰的鱼肉一般。 听得男子这话,千钰几女的脸色顿趋阴沉,若是依着以往,只怕那男子早已身首异处。 但众人都未开口言什么,只盯着男子看着,目光中的轻蔑取笑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天翊自若如常,微微笑了笑,笑得很随意,随意之中偏又透着摄人心魄的凛冽。 男子一愣,愣的是身后的两名随从在听到他的吩咐后竟无动于衷。 那两人虽是粗猛之辈,但向来禁令肃然,可眼下却迟迟不见所动。 一念及此,男子连忙转身,喝斥的嘴型已然呈现,但终究未能言语出口。 这一看,只见那两名出窍随从惊恐而立,战战兢兢之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男子诧异地宛如寒蝉般,哑然失声。 这时,靠左的出窍修士一脸惊恐地凑身到男子身旁,他颤巍巍地在男子耳根前低语了几句。 闻言,男子全身一紧,整个人呆滞地就像一块石头,心坠沉地更如灌满了冷铅。 下一刻,男子转身看向天翊等人,眼中的傲慢早已不见了踪影,取代而出的则是无边的恐惧。 男子浑身哆嗦,故作镇静道:“我父亲乃是七星剑域之主!” 天翊笑了笑,淡疑道:“七星剑域?” 还不待男子开口,西门剑馨已头道:“忘剑之域广阔无比,其内划分有诸多区域,想来七星剑域便是其中之一。” 听得西门剑馨这般一,男子紧皱的眉头更趋深沉,道:“诸位,你们不是忘剑之域的人?” 天翊道:“不是!” 男子惊愣住,满脸不敢置信,道:“你们是沿忘川奈何进入忘剑之域的?” 天翊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见状,男子的气息都作不稳起来,道:“诸位,不知可否到七星峰一坐?” 天翊道:“我们的道,不取七星峰!” 男子道:“哦?那你们是要去哪里?” 话语刚落,男子连忙示以歉意,他自知有些事不该插口,特别是在一群闯过了忘川奈何之地的人面前。 天翊道:“无心岛你可曾听?” 男子一愣:“无心岛?” 稍思片刻,他摇了摇头,道:“这位兄弟,在下久居忘剑之域,但却从未听闻过无心岛。” 闻言,天翊倏地一沉眉头,凝视着男子的目光,凌锐而又森寒。 男子见状,骇然袭面,踉跄三两,急道:“这位朋友,我慕辰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欺瞒!” 天翊道:“你叫慕辰?” 男子连连头,身已退居到那两名出窍修士的后方。 见得慕辰退闪,那两名出窍修士也有些乱了分寸,眸色之中的惊恐直若排山倒海般袭来。 一人道:“诸位朋友,我家少主所言非虚,我们确不知那无心岛!” 另一人颔首道:“没错,忘剑之域广浩无垠,哪有人尽数详知?我家大人见多识广,诸位若是方便,何不随我们前往七星峰?” 话之际,两名出窍修士已护着慕辰向后退去。 天翊淡漠地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三人,道:“我过,我们的道,不取七星峰!” 言罢,天翊同武忘示意了一眼,继而一展身姿,带着貂落归到了土垣之下。 承接到天翊的眼神后,武忘笑了笑,笑得杀意嶙峋,让人不寒而栗。 史大彪摇了摇头,怅然一叹,借着酒劲从土垣上跳了下去。 闫帅与晓梦神色如常,以他二人的身份与实力,哪会与慕辰这等屑多作见识? 倒是千钰几女,迟迟不见所动,她们冰眉冷面地凝视着仓皇出逃的慕辰三人。 下一刻,孤月之下,数道流光划破夜空。 此刻,天翊等人静默而坐,谁也没有开口以言。 不消多时,武忘带着千钰几女折返而归。 武忘对着天翊摇了摇头,道:“老大,他们确实不知无心岛在何处。” 天翊了头,适才他还以为慕辰是故意欺瞒于他,好为己身性命寻得一份保障,可现在看来,却是他有所错估了。 天翊很清楚,如慕辰这样的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什么都会。 无忆道:“死胖子,你把他们都杀了?” 武忘摆了摆手,接着看了看千钰几女,他倒是想要将慕辰几人杀之后快,可千钰几女却是先其一步。 南宫盈盈道:“如慕辰这样的人,死了也作活该,他们外表看上去人模人样,但内心却肮脏无比!” 一想起慕辰口出不逊的模样,南宫盈盈便觉一阵恶心。 千钰几女也不言什么,寻了个坐处便静默了下来。 无忆道:“风澜大陆之上,如慕辰这样的人,数不尽数,杀是杀不完的!” 武忘道:“但只要遇上,总归不能放任他们活着。白脸,我的对吗?” 无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西门剑馨道:“不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似乎那无心岛在忘剑之域内,并不显著。” 绝尘道:“要不我们去七星峰吧?” 天翊笑了笑,饶有意味地看了看绝尘。 武忘道:“尘哥,七星峰的人不来找我们,我们还要主动送上门去?” 绝尘道:“怎么?死胖子你怕了?” 武忘道:“尘哥,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绝尘道:“你不是!” 武忘道:“这就对了,只要尘哥一句话,纵刀山火海,我眼也不眨!” 绝尘心下一暖,不再作应。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天翊,若天翊决定前往七星峰,他们自不会有丝毫异议。 天翊思量片刻,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去七星峰走上一遭!” 听得天翊决意,众人了头,倒是史大彪一脸沉郁,开口道:“不忘,你不是我们的道,不取七星峰吗?”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行由心策,举由心使,不忘变心了,可以吗?” 史大彪愣住,久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好半响后,他才暗暗以叹:“不忘!你不是一个会变心的人。” 晨曦拂晓,沙声如筛,亮双眼,只可见忘剑之域的广阔与浩淼展现在戈壁断垣上。 天翊等人沿着慕辰三人来时的方向行去,缈远云烟,逝于来路,慕辰三人,早已埋骨于风沙之下。 一番行程下来,长烟落日,影对峭峰。 放眼以望,肆虐的风沙终是有了尽头,余辉下的苍翠葱茏笼罩着七座参天之峰。 山势巍峨,怪石嶙峋,峥嵘峭拔,锐利如剑。 只稍稍一观,便可知晓,这里应该便是慕辰口中的七星峰了。 武忘顿了顿,道:“老大,我们直接杀上峰去?” 闻言,众人皆是一诧,倒是南宫盈盈一个劲儿地着头,似乎对武忘的提议颇为赞同。 天翊道:“我们是来拜山的,言多杀戮干嘛?” 着,天翊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你不忘所言可对?” 史大彪一脸迷醉,道:“言多杀戮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杀戮之前,不要忘记初心!” 天翊道:“那大彪兄可知不忘的初心是什么?” 史大彪道:“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天翊笑了笑道:“普天之下,何人无欲?有欲之人,不外受欲所控,或控欲所止,仅此而已!” 着,天翊率先朝着前方走去,他走得从容无比,不羁而又洒脱。 武忘等人滞愣片刻,纷纷追随上前,只留史大彪一人在后面,醉晃于半梦半醒之中。 行不多时,天翊等人的去路已被拦下。 当先一人,长得粗犷豪放,轮廓深刻,皮肤黝黑,瞳目凶煞。 他的肩上抗着一柄巨剑,一柄锋利的巨剑。 男子道:“尔等何人?来我七星峰作何?” 天翊道:“我们来此,只为见一个人!” 男子道:“见何人?” 天翊道:“见这七星峰的主人!” 闻言,男子放声大笑:“哈哈!真是可笑!我七星峰的主人,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天翊道:“如此来,阁下等人是要阻我们去路了?” 男子笑意顿敛,巨剑下肩,趾高气昂道:“识相的话,赶紧离开这里,若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天翊笑了笑,也不去看男子,转而朝着史大彪望去,道:“大彪兄,不忘向来不善与人讲道理。” 史大彪怔了怔,以他心智,何尝不明天翊用意? 迟定稍许,史大彪踉踉跄跄走上前来,看着男子道:“速去通报你家峰主,告诉他,有贵客临峰!” 闻言,男子无动于衷,只轻蔑地盯着史大彪,那站立在男子身后的数十修士,皆做一脸取笑模样。 史大彪迷沉着眼,他喝了不少酒,醉意来得激涌不已,道:“顺便告诉你家峰主,万顷波涛谢鸿恩,剑透七峰起星魂!” 话语方歇,男子的冷笑声已然传来:“贵客?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像是贵客吗?我看你倒是挺像个醉客的!” 言落,男子的身后的哄笑之声此起彼伏。 “哈哈!就他们这样,还是贵客?” “从来没听过,有人竟然在忘剑之域内称自己为贵客!” “哈哈!他们定是误入忘剑之域的贼人,我看不如宰了吧?” “哼!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我七星峰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上的!” “赶紧滚吧!” “男的可以走,女的嘛?嘿嘿......” 霎时间,哄吵议论之言不绝于耳。 见状,史大彪兀地打了个酒嗝。 下一刻,他迷醉地笑了起来,笑意之中,饱多无奈苦涩,也不知是在笑他人的冥顽,还是在笑自己的天真。 沉定半响,史大彪提悬着酒坛转身退居下去。 看着史大彪那略显落寞的背影,天翊微一揪心,叹道:“大彪兄,有时候,光靠道理,是行不通的!” 闻言,史大彪突地一顿。 此时,他背对着天翊,虽未回应什么,但那一声长叹,却在山峦之间,经久不散。 天翊怔了怔,转而朝着男子看去,道:“我给过你们机会!” 男子不以为然,道:“可笑!我们哪里需要你给机会?” 天翊嘴角轻掀,似笑非笑地道了句:“是吗?” 话语刚落,其身旁已有两道流光衍过。 无忆的棍,棍雷霆,人若上清佛皇,棍似青虹贯射。 武忘的刀,刀破霹雳,人如飞天焱神,刀若天来火芒。 一棍一刀,惊落九天风雷,须臾之间便已将男子等人尽数笼罩。 “轰轰!” “砰砰!” 一时间,轰鸣动苍宇,炸裂破琼霄,千山急雨落,刀棍去复还。 此时,雷电喧轰,天地翻覆,剧烈的动荡,上掣太极,下至冥幽。 汹涌澎湃的交击下,男子等人飞落而坠,浑身上下,伤裂密布,鲜血汩汩。 他们满目骇然,恐惧就如狂风骤雨般袭上心神。 武忘道:“白脸,我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是你与我一道出手!” 无忆微微一笑,道:“死胖子,我也怎么都没想到,你的烈焰刀下,竟会有悲怜残留!” 武忘道:“老大过,我们是来拜山的,言多杀戮可不好!” 无忆愣了愣,持手的佛皇棍倏一回撩,万千棍气顿敛无形。 武忘也于此时收了烈焰长刀,两人互视片刻,转而朝着天翊看去。 天翊走上前来,盯着石凹中的男子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机会是用来珍惜的!” 男子杵着巨剑缓缓站起身来,眸色之中的骇然仍不见丝毫消散,开口道:“多谢诸位的不杀之恩!” 武忘冷地瞟了眼男子,若不是碍于天翊交代,他的刀下,只怕早已添了几多新魂。 无忆淡然笑着,也不言什么,他的自若虽无天翊那般尤定,却也不是常人所能及。 武忘道:“老大,这般大动静,向来应该能够请动七星峰的峰主了吧?” 天翊笑了笑,抬眼而视,但见利锋之巅,一道道流光呼啸而来,破空之声凌厉而又急切。 不消多时,山脚下的空地便已被无数修士占据。 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披一袭绫罗绸缎,腰间悬挂一三尺剑锋,正是七星剑域的域主,慕七星。 此时,慕七星凝沉着面,顾盼而视,只可见狼藉遍地,数十属下均落得重伤在身。 下一刻,慕七星朝着天翊等人望去,冷厉道:“诸位这是何意?” 天翊笑了笑,道:“无意!” 慕七星冷地一哼,拂手一挥,悬腰之剑顿做出鞘。 只见长剑剑身之上,碧幽幽的透着一股寒气,形制透着几分古朴典雅。 剑身与剑柄连接处浑然天成,靠近剑柄的剑脊上用七颗宝石镶嵌出北斗七星图案,剑格鎏金,由剑柄端至剑尖端变薄,剑首偏扁呈三角形。 慕七星冷地一笑,道:“无意?我看你们分明是有意所为!” 还不待天翊开口,武忘已喝道:“有意又如何?” 慕七星道:“如何?你们既是敢伤我七星峰的人,那便以命来偿!” 话语刚一落地,天翊的身后已有一道人影飞空而起,他的手中,金元激荡,凝汇交融下,合成一杆灿金长枪。 长枪之势,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与此同时,一道厉喝顺势传开:“我倒要看看,如何个以命相偿法!” 绝尘一抖一扎,金色长枪倏成飞刺之状,直朝着慕七星杀去。 见状,慕七星眉宇一皱,拂手间,长剑虚实掩覆,一轮剑影直直朝着奔袭而来的枪势迎击而去。 须臾之间,枪影便与剑影交击在了一起,只听得一道破刺之声响彻天地——“呲!砰!” 剑影在枪势的轰袭下,顷刻不复。 让人惊愕的是,枪影破开剑影后,其势竟无丝毫滞缓,直若飞电激流朝着慕七星袭去。 见状,慕七星已是瞠目结舌,以他三劫境的实力,配以七星剑的威势,所能爆发出的力量绝非一般劫成所能比拟。 然而绝尘仅以一道枪影便七星剑的威能破开,且破开剑影之后,枪势竟无丝毫凝滞,锋锐与奔速丝毫不减。 “咻!” 金虹横贯,歘如飞电,势破云天,枪势须臾之间便已抵至慕七星跟前。 枪势席卷而至,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砰!” 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 衍动的金色光华,势如洪涛,翻卷激涌,直接轰袭到慕七星的身上。 “噗嗤!” 落日余晖下,一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如落星一般弧划出一道流芒。 飞出老远距离,慕七星方才稳住自己的身形,他面色惨白,嘴角渗着血迹,执拿七星剑的一手,更是不停地颤抖着。 他虽已重伤,眸却凝视,牢牢锁定着不远处。 那里,绝尘持枪而立,人不动,枪不动,人身与枪身皆被锐利缭绕。 他的人显得飘逸洒脱,手中的枪却作锐啸傲然。 ...... 写书至今,饱多谩骂与诟语,人很累,心更累,一度有些坚持不下,好在挺了过来。 谢谢那些支持三狼的书友,有你们,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在想,我何时才能写个盟主出来?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章:惟初太始,道立于一 合两更 暮烟斜,日转山腰,霞光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人影,山水,余晖。 七星峰下,诸多修士惊愕以望,绝尘只一枪,便将他们所敬仰的域主挫败。 此等实力,已让人胆颤。 武忘等人静默而立,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天翊在前,不言不语,身躯凛凛。 慕七星强压住己身伤势,再次朝着天翊等人打量去。 这一看,慕七星的脸色骤沉一片,色变振恐,无论是青霖、闫帅还是晓梦,皆给他一种浩瀚之感。 再转眼到史大彪身上,慕七星的神情已然骇沉至极,后者的深不可测,直若山海难量。 看着看着,慕七星的心神都作激颤起来,浑身上下哆嗦不已。 但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若是就此低下头来,颜面又有些过之不去。 一念及此,慕七星开口道诸位,七星峰巅乃是观星之妙处,你们可敢随我一入?” 话语方歇,慕七星人冲霄而起,好似并不担心天翊等人不跟来。 见状,四方修士无不满脸惊愕,他们常居于七星峰,又岂会不知七星峰巅有一煞是厉害的星阵。 那一星阵,以星辰之力为引,一旦启动,绝非平常修士所能抵御。 在他们想来,慕七星有此相邀,多半是对天翊等人抱有了必杀之心。 武忘等人迟定稍许,纷纷看向天翊。 天翊微微笑了笑,道河汉纵且横,北斗横复直,己身姿正,何惧纵横?” 言罢,天翊破空而起,身如流光,衍若飞虹。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凌空直上,飞姿从容,哪有丝毫胆怯? 转眼间,七星峰下,只余史大彪一人静伫而立。 他提悬着酒坛,一脸迷醉之态,叹言道起坐开清坛,举觞酹先酒,须臾心自殊,顿觉天地暄,连峰变幽晦,绿影作阑珊!” 言落,史大彪随手一挥,彼岸之舟倏显而出,他慢悠悠地爬到舟内,舟身晃荡,人影踉跄,也不知是人醉,还是舟醉? 下一刻,彼岸之舟突展神速,继而化作一抹流银飞渡九天而去。 这一幕,直看得诸多修士瞠目结舌,他们愣神以望,久久不见醒。 时过多许,议论之声方才延绵开来: “这些人到底来头?” “他们很强,想必来头应该不小才是!” “哼!来头不小又如何?等入了星阵之中,还不任由大人宰割?” “没错,这些家伙未免也太过自负了一些!竟然敢随大人进入星阵?” “” 议论了些时候,众多修士方才四散而去,在他们想来,天翊等人既是选择随慕七星进入星阵,多半已是有去无回。 与此同时,七星峰巅,慕七星昂首悬空。 他的周身左右,符文闪烁,持手长剑,熠熠生寒。 不消多时,天翊等人接连而至,身影刚一落定,便有幻迷的符文袭扰。 举目而视,夜的帷幕笼罩四空,星月上天穹,星光灿漫,繁星闪烁。 见状,武忘等人微微皱眉,他们飞身而起之际,尚有落日余晖映现,这短短片刻,周遭时空竟已发生变幻。 只稍稍一想,众人便也明悟,他们怕是入得了阵法之内。 此时,史大彪停驻在彼岸之舟上,叹道万顷波涛谢鸿恩,剑透七峰起星魂!” 说着,他仰饮了两口佳酿,脸上的迷醉更添几分。 武忘等人可无史大彪这般闲心,纷纷朝着慕七星望去。 这一望,只见适才还做傲然而立的慕七星,突地躬屈了下来,道诸位前辈,七星有眼无珠,还望前辈们海涵!” 说这话的时候,慕七星的目光直在闫帅等人的身上扫视而过。 见得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众人皆是一诧,哪曾料想慕七星的态度竟转变如此之快。 让慕七星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卑微以言,竟没有换来丝毫回应。 再一观,只见闫帅等人似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天翊。 慕七星常年混迹于权势之间,只一打探,便知事中微妙,连忙看向天翊道小友,七星之前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 天翊淡漠地看了看慕七星,沉声道你可知无心岛在何处?” 闻言,慕七星突地一愣无心岛?” 天翊点了点头,他不愿多与慕七星多作交流,所以说的很直接。 沉寂片刻,慕七星道沿七星峰以东而去,可见无心岛!” 天翊顿了顿,转而看向漫天星辰,道这北斗七星阵,你是打算打开,还是让我们替你打开?” 慕七星一怔,谄笑道小友哪里话,七星邀诸位到此,只为观星,诸位既是要离去,七星又岂敢多加阻拦?” 说着,慕七星掩手一挥,弥漫四周的奇异符文顿敛无形。 这一刻,月沉星隐,素光不见,峰野清寒,径雾迷茫,微风舒卷。 众人停驻长空,天边的日头已落入地平线下,迷沉昏暗缓缓铺开。 慕七星谄媚地看着天翊等人,讨好之意,在明显不过。 天翊轻声一叹,也不言说,身姿一展,径直朝着以东的天际飞去。 闫帅等人自不作拖沓,纷纷追随天翊而去。 眨眼间,便只剩下武忘与南宫盈盈尚未动身。 慕七星讪讪一笑,道两位小友,莫不是还有吩咐不成?” 南宫盈盈鄙夷地瞪了慕七星一眼,她最为厌烦的便是这般嘴脸。 武忘一脸淡漠,道你是否有一子嗣名为慕辰?” 慕七星点了点头,道正是犬子。” 武忘道他已经死了!杀他的人,是我!” 闻言,慕七星脸上的笑意倏地凝固,他愕然地望着武忘,思绪纷飞,也不知作何思量。 武忘道你若要为你子报仇,最好现在就动手,若不然,我可要走了!” 慕七星强压着心底滔怒,他低了低头,切齿入腹。 抬眼,慕七星神情已变得无喜无悲,道小友哪里话,犬子向来招摇,此劫只道他咎由自取!” 武忘一愣,何曾想到慕七星竟这般隐忍。 南宫盈盈道慕七星,你真不打算为你报仇?” 慕七星笑着摇了摇头。 武忘怔了怔,冷哼一声后,便随南宫盈盈展空而去。 待得两人离去,慕七星的脸色渐变阴沉。 下一刻,他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一笑,笑得冰浸四稍,笑得韵有藏刀,笑得阴狠冷厉。 紧随着,慕七星的眼眸被充血占据,他咬牙切齿,烟生七窍道辰儿,此仇不报,我枉为人父!!” 与此同时,武忘与南宫盈盈正追赶天翊等人而去。 南宫盈盈一脸疑惑,道武忘哥哥,你为何要主动告诉那家伙,他被我们杀了?” 武忘道我只是不想他得知慕辰已死后,还遍天下的去探查。” 南宫盈盈道可是他知晓慕辰死讯后,无动于衷?” 武忘笑了笑,道傻丫头,你看出他无动于衷的?” 南宫盈盈想了想,道要是换做我,早与人拼命了!” 武忘道这便是你与他的不同,慕七星此人极为隐忍,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合计着怎样置我们于死地!” 南宫盈盈一惊啊?那我们要不要杀?” 武忘道盈盈,你觉得以你我之力,可以将七星峰的万千修士尽数斩杀吗?”。 南宫盈盈不以为然,道武忘哥哥,只要你一句话,我保管让七星峰从忘剑之域消失!” 武忘愣住,南宫盈盈可是南宫阁的掌上明珠,深得南宫离与南宫夏的宠溺,谁也不知她的身上,怀揣着惊世骇俗之物。 迟疑半响,武忘道罢了!老大既是没有杀绝之心,你我若贸然为之,只怕徒惹他不悦!” 南宫盈盈无奈撇了撇嘴,武忘都已把话说到这份上,她自然不会紧追不放。 飞行些时候,武忘与南宫盈盈追上了天翊等人。 当见得两人并未及时跟上时,天翊等人便已放慢了飞行速度。 见得武忘,无忆连忙开口询问道死胖子,你们这么慢?” 武忘笑了笑,道盈盈说那星阵之中的星星很是幻美,我便陪她多留了片刻!” 闻言,众人皆是一笑,也不知是在笑武忘的谎言太过拙劣,还是在羡鸳他与南宫盈盈的星前月下? 天翊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武忘,接着说道走吧,我们必须尽快赶往无心岛!” 说着,天翊率先飞身而去,这一次,他的速度极快,快到一闪而逝。 闫帅等人并未停留,纷纷紧随而去。 倒是史大彪停悬着彼岸之舟,笑望着武忘道武忘,你之前可是动了杀心?” 武忘道大彪兄,你觉得呢?” 史大彪道动了杀心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说着,他无奈一叹,转目之下,可见若蓝尚还停留不前。 南宫盈盈也未多想,一个跃身便是停落到了彼岸之舟上,道大彪院长,我累了!你载我一程!” 说着,她连忙朝着武忘招手。 武忘执拗不过,只得飞上造化之舟。 史大彪一脸尴尬地笑着,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对南宫盈盈充满畏惧。 坐上造化之舟后,南宫盈盈又对着若蓝招手道蓝儿姑娘,要不你也上来吧?” 若蓝摇了摇头,接着飞身而去。 见状,南宫盈盈一脸,冲着史大彪喝道大彪院长,还不开舟吗?” 史大彪愣了愣,连忙催动法决,控制着彼岸之舟速展而去。 若蓝飞的很慢,不消多时,史大彪三人所乘的彼岸之舟也已超她而去。 这一刻,她停下了身来,眼望着众人渐远的飞影。 于此之际,一袭黑袍加身的裨恶从乾坤镯中显影出来,道若蓝大人,史大彪不简单!” 若蓝道你为何认为他不简单?” 裨恶不予回应,他,若蓝的心中应该比他还要清楚才是。 沉寂半响,裨恶道若蓝大人,史大彪隐藏了实力,要不属下找个机会前去试探他一下?” 若蓝摇了摇头道大哥哥最不喜别人在背后行那卑劣之举。” 话至此处,若蓝顿了顿,接着道倒是七星峰上的那个慕七星,阳奉阴违,道貌岸然。” 裨恶微微一愣若蓝大人,你的意思的是?” 若蓝一敛脸上笑意,漠然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裨恶点了点头,身影虚晃,不消片刻,人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暮云收尽,夜溢清寒,银汉无声,玉盘轮转。 天幕中,一道光影宛如流星般划破苍穹,落入高耸入云七星峰内。 翌日,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天翊等人不见停缓,一路上,万里晴空,澄碧如洗,烟敛云收,纤尘不染。 经由大半日行程,众人别远了七星峰,此时停歇在一草野之上。 身对的山涧平湖,不知何时突起朦胧水气,凝而成云。 武忘等人微诧地看着漂浮在远处云雾,它的轻怜,如梦,似幻。 有那么一刻,凝云突动,继而铺砌成道,直直延伸到天翊等人跟前。 见此一幕,闫帅与晓梦的脸色突地大变。 闫帅道这是?虚空通道!” 晓梦道真是好大的手笔,我们竟不知不觉坠入了他人的虚实之域中!” 天翊自若如常,只淡淡看了看已飘落脚下的云雾。 下一刻,他率先踏足到一朵轻云上,身影落定,人也好似变得如薄云般轻缈。 武忘等人惊愕片刻,纷纷落足云端。 风过,浮掠了缥缈云烟,深锁了素净天幕,沉醉了云色阑珊。 伴随着天翊等人的消失无影,这一处山涧平湖,虚空微微一颤,无形中似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穿梭于时空之中。 不消多时,一切恢复如常。 山涧的天,依旧澄碧如洗,山涧的地,苍翠葱茏不变。 刹那间,天翊等人便已降临在一处奇妙之地。 映入众人眼幕的,乃是一处湖泊。 湖面之上,波光嶙峋,明媚动人,一泓汪洋,明瑟可爱。 湖泊的四周,有如雪的砂砾,但在砂砾之上,偏又落映着苍翠的植被。 湖心的上方,有一悬空岛屿,岛屿中间被一条蜿蜒的小溪分割。 溪水缓缓流淌,清澈见底,卵石清洁如洗,小溪旁栽种各色花木,倒在溪面上,栩栩如生。 透过叶缝,射进一束束的阳光,将小溪照得粼光闪闪。 岛屿很远,也很近。 天翊等人如痴如醉伫立着,他们缄默,连带着云也无语,草也沉默,唯独剩下: 飞尽的翠叶,金黄的晓霞,从杈丫树隙里,深湖溪中,泼靛的波面,泛出彩虹似的光。 沉寂了好半响后,天翊等人方才从那缥缈中醒转,他们举首而望,只可见一朵浮云之上,迎立着一老者。 只稍稍对视一眼,众人的心底便泛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老者伫立云上,己身就好似与云同化。 老者站在那里,用缕缕青丝熬成了白发沧桑,用的明眸点染了这一方净土,这一方空灵,以及这一方空白,这一道风景。 见此一幕,众人皆是一诧,不由自主道了句无心岛?” 老者笑了笑,道诸位既已知晓此地便是无心岛,何不上岛一叙?” 言罢,老者身下的浮云顿有游丝飞出,起初丝小,后演成团,纷纷落入天翊等人的跟前。 迟定片刻,天翊等人纷纷踏上云团,继而在一股诡奇之力的携带下飞向岛屿。 不消多时,众人已乘云飞到老者跟前。 老者一脸悠然的笑着,他的眼眸,深蓝中带着沧桑,沧桑中带着深邃,只一眼,便好似能渗透人的灵魂一般。 他不是别人,正是这忘剑之域的主人。 天翊对着老者微微躬身,说道前辈,小子不忘!” 随着天翊这一俯身,老者的身影突地消失在了云团上,这也致使天翊的躬身一礼失了空。 下一刻,老者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处山石上,他作盘膝状,双眼已眯合了上。 闫帅与晓梦紧皱着眉头,两人在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至极的气息,他们不,若是这老者向天翊等人发难,他们是否有能力阻拦? 天翊一脸的愣神,似还沉浸在老者不受他之一拜的疑惑中,好半响后,放才醒转。 天翊道前辈,你似乎我们要来?”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我不你们要来。” 天翊道前辈,你可认识拓跋氏的烈山前辈?” 老者道识与不识又有何关系?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世间可证大道者三千。你可知那遁去的一,又作何?” 闻言,史大彪愣住,连带着武忘等人也做呆愣。 在场之人,唯独剩下天翊,还能自若如常地凝视着老者。 这一番话,有人也曾向天翊问及过,他人便是拓跋氏的老祖,拓跋烈山。 恍然间,天翊又想起了当初在青龙村内的一幕幕,那时他与史大彪联手破阵,七星、八卦、九宫三阵最终在两人的合力下被破除。 在破八卦阵的途中,他曾问史大彪大彪兄,天去掉下方的大,还余下?” 史大彪稍做思量,便是明悟,天去掉下方的大,余下的正是“一”字。 天翊口中的那一个“大”字,何尝不是老者口中大道的“大”,而那一个“一”字,又何尝不是那遁去的“一”呢? 沉寂片刻,天翊开口道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写书至今,饱多谩骂与诟语,人很累,心更累,一度有些坚持不下,好在挺了。 谢谢那些支持三狼的书友,有你们,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在想,我何时才能写个盟主出来?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一章:万剑归一,血剑布道 合两更 老者怔了怔,淡问道道何以立于一?” 还不待天翊作答,史大彪已宽而有制,从容以和道君子执一而不失,人能一则心纯正,其气专精。人贵取其一,至精、至专、至纯,大道成矣。” 老者悠闲舒缓地笑了笑,看向史大彪的眼中多了些意味深长,道众芳芬郁,乱於五风,何以从容?” 史大彪道林木茂盛,随风披靡,从容亦猗靡。” 说着,史大彪望向天翊道不忘,大彪所言可对?” 天翊凝视着史大彪,感叹道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幻中。” 老者不再言语,他只微笑着,这一笑,笑得落日西斜,笑得月漫苍霄。 紧随着,天地突陷到静谧祥和中。 无心岛上,星月落映,耀<无><错>小说眼闪烁,翻簌的砂砾上,繁花似锦,招蝶引舞。 天翊等人惊诧地四顾以望,入目景象,唯余: 月伴星,星傍月,繁星闪闪,月痴迷。 花醉蝶,蝶恋花,蝶舞翩翩,花嫣然。 就在众人错愕之际,老者盘膝在山石上的身影兀地消失不见,随之一道消失不见的,还有天翊。 闲隙之际,天翊只觉己身凌空在一处迷蒙的空间,刹一盼顾,只道混沌未分,天地演乱,茫茫渺渺,无人无影。 有那么一瞬,老者的身影自迷蒙中显现,他饶有意味地打量着天翊,说道大哉乾元,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 天翊一愣,两眸牢牢凝定在老者的身上,言道或欲显而不得,或欲隐而名彰。” 老者悠然笑了笑,说道不忘小友,不知你说的,是我这人欲盖弥彰,还是我的话欲盖弥彰?” 天翊道前辈,你认为呢?” 老者笑意不减,道我不认为,我这人或是我的话欲盖弥彰,相反我觉得这一切都很相得益彰。” 对于老者之言,天翊不置可否,反是问道前辈,之前你为何不承小子的一拜之礼?” 老者道江流有声,断岸千尺。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山高月小,也会看到水落石出。” 天翊愣住,与老者的这一席对话让他颇多惊疑。 当初在拓跋氏的隐居之地日月湖中,他曾与拓跋烈山有过一番言论,无论是言辞还是场景,都与此次极为相似。 天翊,老者与拓跋烈山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沉思片刻,天翊问道敢问前辈名讳?” 老者淡然笑了笑,道不忘,你可为何剑会有剑鞘?” 天翊道剑在藏而不在于锋!” 老者点了点头,道那你可知忘剑之域为何要叫忘剑之域?” 天翊怔了怔,道剑锋若藏不住,唯有选择遗忘,是忘剑之境,也是忘我之境!” 老者道既是如此,你还想我的名讳吗?”。 天翊道想!” 老者一愣恩?” 天翊道前辈,我想你应该还未能真正做到剑我两忘吧?” 老者道何以见得? 天翊道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世人提及忘剑之域,首先想到并非忘剑之域本身。” 话至此处,天翊稍稍顿了顿,急着望着老者道他们想到的是忘剑之域的凶险绝厉,而忘剑之域的这一色彩,却是由前辈身上演化而来。” 闻言,老者陷入沉默,他静静揣思着天翊的话。 好半响后,老者怅然一叹,道不忘,那你说说,怎样才能做到剑我两忘?” 天翊笑了笑道在前辈的心里,对于自身与剑,可还有清晰的定义?” 老者道我就是剑,剑就是我!不知这定义,是清晰还是模糊?” 天翊道是模棱。” 老者突地皱眉,道模棱之后,可是剑我两忘?”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不,我只是在想,两忘之境或许并不需要有先后为继。” 老者怔住,盯着天翊的神色中再起波澜。 天翊道前辈,你可知小子为何叫不忘?” 老者一脸莫名,示意天翊继续说下去。 天翊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老者缄默,思绪纷繁,风波激涌,道没想到不忘小友的心境,竟已达到这般程度,老朽佩服!” 说着,老者对着天翊微微躬身,听闻天翊这一席话下来,他感触颇多。 见状,天翊连忙一个躲闪,避开了老者的躬身以礼。 老者笑了笑,也未太过在意天翊之举。 下一刻,老者凝视着天翊,笑道不忘小友,老朽复姓西门,缀名万剑。” 天翊一愣西门万剑?” 老者点了点头。 天翊道不知万剑前辈与西门阁的剑神一笑作何关系?” 老者道我是他兄长。” 天翊若有所惊,任凭他如何猜想,也未想到这忘剑之域的主人,竟是剑神一笑的兄长。 老者道我那弟弟,本不叫一笑。” 说着,西门万剑饶有意味地瞅向天翊,道以不忘小友的才智,想来应该能猜料出他的全名来才是。” 天翊微微皱了皱眉,稍以思量,脱口道万剑成锋,归一返璞,他可是叫西门归一?” 尽管西门万剑对天翊所言早有预期,可真当听见天翊如此以言后,他的神情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卷涌起了汹涌波涛。 西门万剑道不忘小友当真如人所言,风澜之圣也!” 他这话说的真挚无比,毫不做作。 天翊尴尬笑了笑,圣之一字,太过高玄,他实不愿听及别人以此来标榜。 西门万剑顿了顿,道不忘小友,说说你的来意吧!” 天翊也不拖沓,开门见山道万剑前辈,你可血剑山?” 一听“血剑山”三字,西门万剑的脸色倏地一沉,道不忘小友,你是为血剑山而来?” 天翊颔首,道以万剑前辈的能耐,想来早已知晓血剑山所发生的一切。” 西门万剑轻掀了掀眉头,道血剑山遭人清洗,万千剑盗埋骨长野,这一壮举,出自不忘小友之手。” 天翊道万剑前辈既已知晓这些,又何必再对小子的来意多做探寻呢?” 西门万剑道不忘小友,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不一定就是好事,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何尝不做一幸事?” 天翊道万剑前辈,你或许误解我了!” 西门万剑一愣,道误解?难道小友不是为了血剑山内的而来?” 天翊道血剑山内,禁锢了一个我不可舍弃的人。” 西门万剑道可是红颜知己?”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是。” 西门万剑凝沉着面,道不忘,不是老朽不帮你,只是此事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天翊一诧,道为何?” 西门万剑道血剑山确有一虚实之域存在,只是开启那虚实之域的钥匙,早已不在我手。” 说着,西门万剑长长一叹,状做追忆。 天翊道万剑前辈,你可是将那钥匙给了血剑?” 西门万剑道他叫血剑吗?”。 天翊皱眉,给他的感觉,西门万剑似突变得有些健忘起来。 许是看出了天翊的疑惑,西门万剑道不忘小友,我若说当初我将开启那虚实之域的钥匙随意择了一人相赠,你可?” 天翊点了点头,道!” 西门万剑道我没有问及他姓甚名谁,甚至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天翊顿了顿,道但前辈却,凭那人之力,纵开启了那虚实之域,也难有所成事。” 西门万剑道没错。只是小友难道不好奇,我这样做的目的吗?”。 天翊道不好奇!” 西门万剑笑了笑,若是换做他人敢如此直言以他,只怕早已殒命而亡。 但说这话的是天翊,西门万剑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是对天翊赞叹有加,只道是后生可畏。 西门万剑道我,小友好奇的是,另外那一枚钥匙在谁之手。” 天翊道剑神一笑。” 西门万剑道如此看来,小友应该知晓事中利害了吧?” 天翊颔首道。” 西门万剑笑了笑,身影渐趋虚幻,四方迷蒙中,来回荡漾着他之言语想要我那弟弟为你开启血剑山的虚实之域,难” 伴随着西门万剑的消失,那一片迷蒙的空间也随之一道消散不存,天翊望眼,依旧身处在无心岛上。 四顾而盼,武忘等人的身影依旧,他们彼此言谈,好似根本未曾发觉天翊曾消失过一段。 那一段很长,长到落日余晖,演变成了晚风携月。 这一刻,天幕之上——寂寂星月,淡淡其华,轻飘轻散,随风入画。 那一段很短,短到众人以为天翊一直都在,如一刹。 正于此时,西门万剑盘膝在山石上的身影,突如浮云般飘散不见。 眨眼间,整个无心岛凭空消失,天翊等人只觉时空泛起一阵动荡,继而便见自身落定在了山涧平湖的岸边。 见此一幕,众人皆诧。 绝尘第一个凑上前来,盯着天翊道不忘,回事?无心岛突然消失了?我们还未询问他血剑山的事呢?” 他很着急,血剑山内禁锢之人,虽不是天翊的红颜知己,但却是他的。 天翊微微皱眉,道尘哥,前辈他已将一切事由都告知于我了。” 闻言,众人无不震惊,在他们的感知中,天翊是随着他们一道见那老者的,期间何曾听闻两人有过血剑山的交互之言? 闫帅长叹一声,道忘剑之域的主人很强,我若没猜错,无心岛应是他自定义的一处时空之地。” 武忘等人一脸莫名,不明闫帅所言何意。 晓梦道你们只需要,当今风澜,能以己身之力自定义一方时空者,屈指可数!” 众人一惊,对那老者不由生出一番敬佩来。 绝尘道不忘,他都说了?” 天翊道他说了,开启血剑山内的那一处虚实之域的钥匙,并不在他手上。” 绝尘愣住不在他身上?难道以他之力,没有钥匙就开启不了那虚实之域吗?”。 天翊点了点头。 绝尘的脸色倏变得沉郁无比,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办?晴儿被困其内已有些年头” 想着想着,绝尘的心神都作紊乱起来,有些事,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天翊顿了顿,道尘哥,开启那虚实之域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绝尘一喜,连道办法?” 天翊道找到了另外一枚钥匙。” 绝尘道另外一枚钥匙在哪里?” 天翊朝着西门剑馨看去。 承接到天翊的眼神后,西门剑馨有意无意地躲闪开来,早在来此之前,她便已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 天翊道剑馨,看来我们还得前往西门阁一趟才是,你说呢?” 西门剑馨张了张嘴,有意想要说些,便又落得欲言又止。 听得天翊如此一说,众人也作明悟。 早在离开血剑山时,他们便已知晓,能解开血剑山之谜的人,西门之地内只有两人,一个是忘剑之域的主人,另外一个,便是西门阁的阁主剑神一笑。 闫帅感叹道没想到大老远的来到这里,最后竟落得个空手而归。” 话语方歇,史大彪接过话来,道盗帅,咱们真的是空手而归了吗?”。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朝着天翊看去。 天翊淡然笑了笑,与西门万剑的一番对话下来,他知晓了许多隐秘,这些隐秘若是传了出去,绝然会让风澜大陆的大人物们震惊。 夜幕降临,众人停歇在湖畔,身前的一弯清湖,落得水皆缥碧,徐徐清风,袭过夜色迷离的湖面,荡起微波涟漪。 月下,湖畔,天翊负手而立。 不知何时,西门剑馨来到天翊的身旁。 西门剑馨道不忘,你真的决定要去西门阁?” 天翊点了点头。 西门剑馨道我若是告诉你,你们此去只会无功而返,你还坚持?” 天翊再次点了点头。 西门剑馨道你很执拗。” 天翊笑了笑,道我只为在乎的人执拗。” 西门剑馨道不忘,你不想我为何这般笃定吗?”。 这一次,天翊摇了摇头,道不想。” 西门剑馨一愣,还不待她开口,天翊已再次说道因为我都。” 闻言,西门剑馨顿陷惊愕,她对天翊等人隐瞒了许多,但此时天翊却说他都,这如何不让她震惊? 惊愕之余,西门剑馨道你都?” 天翊道你的我都,你不的,我或许也。” 西门剑馨怔住,迟定片刻,她没有再言说,转身朝着一旁走去。 值此之际,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 天翊回应道辰老,你说剑馨万剑前辈与剑神一笑的关系吗?”。 辰南子愣住,心知这或许便是天翊对西门剑馨所言的——你不的,我或许也。 沉寂片刻,辰南子道小子,如此说来,你应该也血剑山内的虚实之域中隐藏了。” 天翊不可置否,道辰老,你不一样也清楚吗?我可是感觉到了你的激奋。” 辰南子道我的确很激奋,你可,即便是北冥阁的天玄子,恐也不知血剑山之秘。” 天翊道他又如何?难道他能从剑神一笑的手中抢来那一枚钥匙不成?” 辰南子道剑神一笑实力强大,天玄子与之相比,应处于伯仲之间。” 天翊道辰老,你是想说,天玄子都取之不得,我何以让剑神一笑打开那虚实之域?” 辰南子道没错,听西门万剑所言,不难看出,开启那虚实之域的钥匙只有两枚。其中一枚,已被血剑禁锢冰晴所用,余下一枚在剑神一笑的手中。” 说到这里,辰南子微地一叹,再道若是剑神一笑选择开启那虚实之域,必然要有所作为才可,若不然,隐藏其中的奥秘,将终无天日。” 闻言,天翊深呼吸了一口,辰南子分析的很对,早在与西门万剑言谈的时候,天翊便已料想到了这一切。 虽然西门万剑与他的言说来得隐晦不已,但天翊却从中发掘出了大量的信息。 能让剑神一笑与西门万剑都这般重视之物,偌大风澜,寥寥无几。 天翊如何都没想到,血剑山内那一处隐藏的虚实之域中,竟盛放着西门布道图 翌日,山野萧萧,熏风微凉,天翊等人起身以望,只觉路也茫茫,心也茫茫。 这之后,一行人别远而去 写书至今,饱多谩骂与诟语,人很累,心更累,一度有些坚持不下,好在挺了。 谢谢那些支持三狼的书友,有你们,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在想,我何时才能写个盟主出来?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二章:天剑有阁,逸世凌虚 合两更 忘剑之域,外围作平沙莽莽,内陆以苍翠葱茏,其域界之中又划分有无数小域,每一小域都由一域主掌控。。 不知不觉,时已黄昏,山抹微云,霞光倾注,只道: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天翊等人取径而行,步以轻盈,淡看一枚飘叶写一方悠美,静听一抹夕照‘吟’一地嫣红。 此地尚属七星剑域地界,当日离开七星峰后不足两天,天翊等人便进入到了无心岛内,想来应是西‘门’万剑特意所为。 武忘道:“老大,我们过忘川奈何以入忘剑之域{,只是眼下,我们如何离开?” 闻言,众人皆是一顿,纷纷看向天翊。 忘川河难渡,奈何桥难行,更何况那连接忘剑之域的虚空通道似只进不出,再无沿返之可能。 天翊无奈笑了笑,之前他与西‘门’万剑言谈颇深,倒是忘了这么一出。 西‘门’剑馨道:“不忘,忘剑之域乃是剑盗的根基之地,他们进出忘剑之域,绝不会走忘川奈何之路。” 众人点了点头,对此毫无置疑。 忘川河会使人心神‘迷’失,奈何桥上更有那神秘男子与孟婆坐镇,一般剑盗岂能轻易行过? 天翊顿了顿,道:“看来只有等遇到剑盗以后,才能得知离去之法了。” 说着,天翊率先起身离去,武忘稍顿片刻,连连追随其后。 走着走着,迎面于天翊等人的,换做了一片青青的梅林,林海苍茫而又浩瀚,秀丽多姿,青翠‘欲’滴。 闫帅道:“不忘,此地仍属七星剑域地界,我们何不折返七星峰?”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虽不待见七星峰上的剑盗,对慕七星更是深恶于心,但值此杳渺之际,却也不失一选择。 闻言,若蓝的神情突起异‘色’,她低眼看了看手腕之上的乾坤镯。 裨恶折归之际,她并未询问什么,但她却很清楚,以裨恶的手段,七星峰上只怕已生灵尽陨。 天翊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他没有去回应什么,好似心有‘洞’察。 史大彪眼望着满目苍翠,不由兴感而叹:“岁云暮矣可奈何,云愁雨湿‘阴’风多。林壑摧残海惊‘波’,惨淡一‘色’无山河。” 天翊悠然一笑,道:“大彪兄,山河不就在你眼前吗?” 史大彪顿了顿,煞有其事道:“山河在我心中。” 还不待天翊继续为言,千叶已是‘插’口道:“大彪兄,你心中的山河可是被酒‘色’渲染的山河?它们作何‘色’彩?” 史大彪思量片刻,应道:“这得看我喝酒时的心情。” 武忘道:“大彪兄,好久没听你吹皱长笛了!” 史大彪笑了笑,掩手一挥,一根长笛赫显而出,正是重楼神器蝉鸣笛。 三两言语,众人便将话题牵扯到了音律之上。 若蓝愣了愣,晓以她有天音观心之法,此时也无法分辨众人的言举,是有意,还是无意。 于此之际,笛音四起,悠扬飘‘荡’,绵延回响,宛若萦绕着无限的遐思,缓缓飞升。 它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将如蝉鸣般的喧哗化作了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残照物华,渺渺笛音,素染空幽。 每每闻及,众人只觉心神都受到了洗涤,无端坠入一片缥缈的静悠中 东升的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爬到西方的天幕,它极力地洒漫着光华,万物披霞。 天翊等人迎着月‘色’,穿梭在苍翠葱茏的林海中。 行径了好些时候,众人驻足在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平野上,身前不远处,有一小楼笼罩在漫天月华之下。 放眼以望,可见藤藤枝条,蔓过栅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小楼。 那里,有褪‘色’的纸窗,有跌落的灰尘,岁月似乎徜徉着,也轻声叹息着。 天翊等人举首而望,可见那小楼之上,此刻正有一男子凭栏远眺。 男子身立在淡雅如雾的星光下,显得清逸洒脱,神韵独超,给人以高贵清华。 他随手斜持一剑,剑身修颀秀丽,青翠革质的剑鞘浑然天成,通体晶银夺目,不可‘逼’视。 感知到天翊等人的到来后,男子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而看向天翊等人。 他微微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 武忘怔了怔,看向天翊道:“老大,我去问问?” 还不待天翊回应,无忆已开口道:“还是我去吧!” 说着,无忆已迈身上前,与男子拱了拱手后,道:“在下无忆,敢问朋友高姓大名?” 男子淡淡笑道:“逸世。” 无忆一愣:“遗失?” 男子道:“飘逸的逸,世界的世!” 无忆稍皱了皱眉,许是因为男子的名字太过古怪了一些。 滞愣稍许,无忆道:“逸世兄,我有一事叨扰。” 逸世道:“但说无妨。” 无忆道:“你可知如何离开忘剑之域?” 逸世笑了笑,道:“你们不能离开。” 无忆神‘色’一凝,沉声道:“为何?” 逸世不作回应,噙于嘴角的微笑依旧轻悠,他朝着天翊等人看了看,神情毫无‘波’澜起伏。 无忆怔住,他能感觉到,逸世并非不知离去之法,他的那一句“你们不能离去”,颇多弦外之音。 正于此时,天翊突然开口道:“阁下应是在此处专程等候我们的吧?” 逸世点了点头,道:“诸位可知忘剑之域内有一天剑阁?” 众人一脸莫名,他们对忘剑之域知之甚少,哪怕是西‘门’剑馨,此番前来忘剑之域,也作生平第一次。 逸世道:“天剑阁,执掌忘剑之域,行赏罚之事。” 听得逸世这话,众人警惕起来,前者的儒雅之风下似还隐藏着一股杀伐之气。 天翊笑望着逸世,道:“就是不知,阁下此来,是赏,还是罚?” 逸世道:“七星峰的事,可是你们所为?”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男子何出此言。 倒是若蓝颦眉蹙頞,似有不安,正‘欲’开口之际,天翊突然道:“是我们所为。” 若蓝愣住,盯着天翊的眼中,思绪纷飞,难以归定。 逸世颔首,道:“既是如此,你们便不能离开忘剑之域,随我前去天剑阁吧!” 他没有出手,说话的语气也显得随意无比。 见状,众人的眉宇皆有疑浮,不由地朝着武忘与南宫盈盈看去,之前离开七星峰时,武忘与南宫盈盈在后。 武忘道:“老大,我没有与七星峰的人‘交’手。”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这都看不出来吗?这家伙多半是与慕七星串通好了的!” 武忘眉头一皱,看向逸世的眼中平添了许多冷厉。 天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向逸世道:“我若拒绝你呢?” 逸世道:“你不会拒绝我的。” 天翊道:“何以见得?” 逸世嘴角轻掀,道:“因为离开忘剑之域的出口,便在天剑阁!” 言罢,逸世身姿一跃,人已化作一抹飞虹凌度月空而去。 天翊自若如常,转而与大青使了个眼神。 会意到天翊之意后,大青纵身而起,一时间,高风万穹,满空龙‘吟’。 紧随着,众人纷纷飞上大青的龙背,转而在大青的携带下朝着逸世追去。 千叶道:“武忘,你真没对七星峰上的剑盗做什么?” 武忘淡漠地瞅了千叶一眼,道:“我若做过,自会承认。” 南宫盈盈帮腔道:“叶儿姐姐,你是在怀疑我武忘哥哥吗?” 千叶道:“不是怀疑,我只想‘弄’清事情原委而已。” 南宫盈盈道:“事情的原委很简单,慕七星知道他的儿子死在我们之手,遂起报复之心。” 众人惊住,慕辰身死之事,他们并未与慕七星挑明。 武忘道:“是我告诉慕七星的!” 闻言,众人的惊愕更盛一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武忘为何会有此言举? 千叶道:“武忘,你可是打着要将七星峰的剑盗赶尽杀绝之心?” 武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天赋奇佳,兼修水火双元,一身实力,可战一般劫成无臾,可即便如此,也断然敌不过七星峰上的万千剑盗。 见武忘不予回应,千叶还‘欲’再问,却别身旁千钰的一个眼神制止了住。 无忆道:“死胖子,放心吧,我相信你!退一万步说,即便你真的做了,我也‘挺’你!!” 绝尘道:“还有我!腥风血雨,同渡!!”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盈盈永远站在你这边!” 说着,小妮子略有不满地看了看千叶。 千叶无奈笑了笑,她也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言,竟会惹得众人义愤起来。 当然,武忘若真的做了什么杀绝之事,千叶也会站在他这边,这一路走来,他们早已建立了深厚情谊。 武忘静默而立着,他没有再去解释什么,这并非他所擅长。 若蓝愣在一旁,众人所言,清晰入耳。 她很清楚,逸世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绝非是带着善意。 她也很清楚,裨恶在七星峰上的所作所为,恐是引得了忘剑之域的执掌者注意。 她还清楚,七星峰上所发生之事,天翊早已‘洞’察在心。 可即便如此,若蓝也未开口以言。 迟定片刻,若蓝慢慢凑到天翊身旁。 此时,前空有逸世领路,衍化流芒,后空有大青跟随,奔逸绝尘。 若蓝迟疑半响,开口道:“大哥哥,蓝儿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她低了低头。 天翊淡然一笑,道:“蓝儿,你也是为了我们好!” 若蓝一愣,抬眼凝视着天翊,神情之中,饱多异‘色’。 天翊道:“蓝儿,你的心里既是装着星河,那你可能告诉我,星空之中都有什么?” 若蓝怔了怔,道:“星空之中有星星,璀璨而又灿漫的星星!” 闻言,天翊笑了,笑得很开怀。 他喜欢若蓝这般的天真无邪,因为那个状态下的她,很像一个人。 听得天翊与若蓝的对话,无忆等人皆是一怔。 稍以思量,他们便是明白了过来,只是让众人苦思不解的是,若蓝是如何做到对七星峰的杀伐的? 月渐明晰,长空历历,沧‘波’平席。 有那么一刻,飞身在前的逸世突地停下身来。 见状,大青也连忙停顿住。 武忘等人纷纷看向逸世,事情既已明了,余下的只作如何站队而已。 天剑阁既是号称执掌忘剑之域的赏罚之事,定是一极为强大的势力,如若与之爆发冲突,想来定会掀起一番狂风暴雨。 若蓝与众人相处不久,论情谊似乎并不怎么深厚,可即便如此,众人也未想过放任其不顾。 正于此时,逸世开口道:“等下我会开启虚空通道,前往天剑阁之前,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天翊道:“但说无妨。” 逸世道:“我想知道,在你们的眼中,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还不待天翊开口,史大彪已发话道:“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这个世道,哪有正邪之分?不过物竞天则,适者生存罢了!” 逸世道:“好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是这理由若说给天剑阁的高层听,只怕你们难逃一死!” 史大彪笑了笑,不再回应。 武忘等人一脸冷漠,似对逸世所言的“难逃一死”颇有成见。 正与此时,南宫盈盈突然开口道:“天剑阁很强吗?你何以笃定我们难逃一死?” 逸世道:“天剑阁的强大,远超你们想象。” 说着,逸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闫帅与晓梦,道:“即便你们有着两名虚实境前辈相护!” 闫帅道:“小子,以你劫成实力,何以看出我之境界的?” 逸世道:“前辈,我自有方法,只是不能与你言道以明。倒是前辈好生绝厉,七星峰上下,三千五百余众,皆成前辈手下亡魂!” 这话一出,武忘等人无不瞠目结舌,继而满脸不可思议地朝着若蓝看去。 在此之前,他们只以为若蓝杀了七星峰三两之众,殊不知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众人极度纳疑,因为若蓝生得弱柳之姿,实力更是只有出窍之境,她是如何将七星峰上数千剑盗斩杀的? 感知到众人的眼神后,若蓝一改往日之姿,整个人的气势突变得有些幽冷起来,道:“你们放心,此事既是我所为,绝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 说着,若蓝看了看天翊,眸‘色’中的幽寒刹时融化,取而代之的则是似水的柔情。 武忘道:“蓝儿姑娘,你这什么话?你以为我们会弃你不顾不成?” 话至此处,武忘冷地瞅了逸世一眼,道:“我也很想见识见识,天剑阁到底如何让我们难逃一死!” 若蓝有意想要在开口,却被众人接踵而来的言语身阻塞了住。 千钰道:“蓝儿妹妹,慕辰是我们一起出手所杀,此事我们又岂能置身得了世外呢?” 南宫盈盈道:“没错,不就一区区天剑阁吗?我可不将其放在眼里。” 千叶道:“天剑阁的强大,真的远超我们的想象吗?” 说着,千叶朝着逸世冷的一笑,再道:“我们的想象,可是很大的!” 闻言,逸世的脸‘色’兀地一沉,他身为天剑阁‘门’人,深知天剑阁内有许多大能之辈,可看天翊等人的模样,似作不以为然,这如何不让他诧然? 沉寂片刻,逸世道:“诸位可不要太过自负!天剑阁内,高手众多,逾虚实而成合体之人,也大有人在。” 天翊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有意提醒我们吗?” 逸世摆了摆手,道:“提醒你们?我为何要提醒你们?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天剑阁的人!” 天翊笑了笑,话锋突转,道:“空谷临风,逸世凌虚。” 言出,众人皆做莫名,不明天翊这突兀之言何意。 逸世闻言,神‘色’大变,盯着天翊的眼中满含不可思议。 倒是史大彪一脸的悠然自若,笑道:“利器无半分血腥,却有飘然仙风,是上佳器选。剑虽为凶物,然更难得以剑载志,以剑明心。沉浮于‘乱’世经年,然不遇遗世之奇才,则不得其真主,不知逸世小兄弟手中的凌虚长剑,用得可还称心?” 话语方歇,逸世已然变貌失‘色’,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史大彪,道:“你是何人?” 史大彪道:“你为何不先问问他是何人?”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 逸世眸眼一转,凝视着天翊。 天翊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 逸世一愣,心绪辗转,不知作何思量? 正在这时,史大彪突然开口道:“你走的剑道,现如今火候应该还不够!天剑九式你应该最多施展六式,这样吧,你看看我这天剑九式用得如何?” 说着,史大彪一个晃动,身影已是飘飞在了半空之上,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是多出了一道剑影。 此时,逸世已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下一刻,一道剑影直直划破苍空。 嗤响之音尚还处于缭绕之际,史大彪手腕一抖,长剑随手刺出。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也作惊愕,不明史大彪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深之人,何以在此时表‘露’? 谢谢那些支持三狼的书友,有你们,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在想,我何时才能写个盟主出来?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四章:指尘狂风,青霜遗音 合两更 裨恶的盛气凌人来得毫不掩饰,强大的气势直将老者等天剑阁众压迫得毫无反抗之力。 他就静静地站在若蓝身边,气魄浩荡,凝聚一身,磅礴大气,独幽凛然。 值此之际,空谷之中,忽一阵微风起伏,继而有琴音泛来。 声起,悠悠扬扬,如泣如诉,清韵怡然,回肠荡气,似作最灿烂的风霜,沉淀了所有的波澜壮阔。 伴随着琴音弥漫,加持于逸姓老者等天剑阁众身上的压迫之力,突地消散。 下一刻,一道光影漫过了时空悠悠,落定在广场之上。 那是一名老妪,她身躯微偻,皓首苍颜,满脸皱纹,头上罩一层白霜,眼下陷两轮漩涡。 老妪的眼中,泛深邃之光,似是在过尽千帆之后,把心迹澄清,将岁月看透,只留一道空明。 见得老妪,逸老等天剑阁众纷纷俯跪在地,异口同声道见过阁主!” 老妪轻点了点头,转而朝着裨恶看去,道你的身上有冥海的气息!” 裨恶眉宇微沉,凝视着老妪道你冥海?” 老妪道冥海天池,孤悬天际,没有入水口,只有出水口,湖水终年外流不息。池水平日不见涨落,每至七日一潮,与海水相呼吸,是以海眼。” 言罢,老妪笑了笑,脸上的横皱竖纹随之舒缓。 闻言,裨恶与若蓝皆是一惊,哪曾料想这老妪对冥海之地竟如此了解。 裨恶道你去过天池。” 老妪点了点头,淡然道真要算来,我与冥海的尊者也算有些渊源,只是没想到,竟在忘剑之域相遇冥海之人。” 裨恶一愣,道?冥海之人难道就不能来忘剑之域?” 老妪道这倒不是,只是若让有些人冥海之人竟来到了西门之地,怕是会定安不住。” 裨恶冷冷一笑,道你说的可是西门阁?” 老妪不置可否,道是谁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裨恶不再作应,与老妪直直对视。 听得此处,天翊等人也做惊诧,不知冥海与西门阁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沉寂半响,裨恶开口道言归正传吧!七星峰的人,皆是我杀,与他们毫无牵连!” 说着,裨恶看了看天翊等人,老妪的实力很强,他若与之一战,只道胜负难料。 老妪道你们不是也说了,这个世道,终究不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罢了!” 裨恶倏地皱眉,沉声道?你莫不是以为这忘剑之域能留下我们不成?” 老妪道你觉得呢?” 裨恶道我觉得?” 老妪点了点头。 裨恶昂首,道我觉得我们若是要走,你拦不住!” 老妪道是吗?”。 伴随着老妪这话出口,空谷之中,萧杀突起,直给人以压抑。 裨恶抬了抬手,一口月牙长刀赫显而出,刀口有斜细锯齿,齿尖泛森幽之光,不寒而栗。 老妪淡然笑了笑,对于裨恶之举似不以为然,怀抱之琴却有丝音渐起。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正于此时,老妪的神色兀地大变。 她满脸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中偏又漂浮着难言的喜悦,若仔细以观,可见她的眼眸之中,竟有泪花泛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人震惊,哪怕是与老妪迎对的裨恶,也做莫名无知。 下一刻,老妪打量了天翊等人一眼,转而对着裨恶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离开的机会!” 裨恶一愣,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老妪,若是依着他的脾性,决然不会承下老妪所给的这一机会。 但一想起若蓝还在此地,裨恶顿时敛了己身之傲,他死没关系,但若蓝决不能有事。 裨恶很清楚,老妪的实力很强,他若与之一战,恐会陷入持久之中。 以他的神识感应,自也查探到了,天剑阁内尚还有许多潜藏的强者,他若无法护及若蓝,后者的生死,只道难定。 一念及此,裨恶不甘地敛了胸中孤傲,对着老妪道机会?” 老妪道我给你们的机会很简单,你我双方,各出三人,你们若胜,我便让你们离开忘剑之域!” 裨恶道若是我们输了呢?” 老妪笑了笑,道你们若是输了,也只怪没有抓住机会,我有绝对的信心,将你们全留在忘剑之域!” 裨恶沉思片刻,道我有一个条件!” 老妪道但说无妨。” 裨恶道你方不可触动合体境的修士!” 老妪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 见状,裨恶这才舒缓了口气,转身朝着天翊等人望去。 他的目光,在闫帅、晓梦以及史大彪的身上停留多许,想来是想让这三人出战。 老妪既是答应不派合体境的修士,那便只能选择虚实镜以下的修士。 闫帅与晓梦,体内封禁之力不开,正好处于虚实镜,至于史大彪,无人能看出他境界高低。 但只稍稍一想,便可明悟,他若出战,三成多的胜算只道稳妥不已。 见得裨恶这般神态,武忘等人皆做激奋,他们实力算不得强,但战意却已凌云冲霄。 承接到裨恶的眼神后,闫帅与晓梦两两互视,接着移步上前。 闫帅道我算一个!” 晓梦冷面寒眉,她虽未言表,但其行举却已说明了一切。 武忘等人平复稍许,渐敛了己身迸发的气息,他们很清楚,这个层面的战斗,绝非现在的他们所能扛鼎。 老妪神色淡漠,眸光在逸老、中年男子以及剑影的身上扫视片刻。 会意之下,逸老三人走上前来,看向闫帅与晓梦的眼中,饱多凌厉。 一,出试之人便只剩下一人悬而未决。 裨恶皱了皱眉,目光牢牢锁定着史大彪。 此时,史大彪提悬着一坛佳酿,独自畅饮,对于众人投递而来的关注丝毫不做动容。 裨恶张了张嘴,正欲开口之际,史大彪突将手中酒坛悬定于空。 下一刻,史大彪笑了,笑得有些迷醉,且还伴着迷蒙感叹之声气冷空谷寂,轮高星汉幽。他乡此夜客,独酌经多愁!” 说着,他打了个酒嗝,踉跄三两,整个人就地倒卧了下去,在其身下,一柄金光泛烁的衍天大斧,熠熠生辉。 见此一幕,裨恶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至极。 任凭他如何猜料,也未想到史大彪竟会在这个时候醉酒以卧。 老妪笑了笑,道?是无人可选了吗?”。 裨恶眉头一皱,视线直在天翊等人的身上荡来荡去,好些时候也未落定,想来是心有踌躇,迟迟下不了决定。 青霖顿了顿,便欲动身上前,正在这时,天翊却是率先迈步而出。 伴随着天翊的身影落定,整个广场,顿起议论纷纷。 任谁都看得出来,天翊不过一出窍修士,何以能与虚实镜的强者一较高下? 裨恶皱眉以望,凝重道小子,我你的实力颇多古怪,但这一战,不比从前!” 天翊笑了笑,道前辈,不试一试,不比从前呢?” 裨恶愣住,好半响后,他怅然长叹了一声。 史大彪不出手,似乎也只有天翊是最佳人选了。 此时,老妪也蹙着眉,凝望着天翊的眼中,颇多惊诧与疑虑。 天翊的实力,只作出窍,让一出窍修士去对战虚实修士,想想便觉可笑。 虽知如此,老妪却没有出言干涉,对手派何人出战,不是她所能掌控,遑论她也不关心。 武忘等人见得天翊在此时站出身来后,并无愕然,哪怕是青霖,也作如常。 天翊表面实力虽然只有出窍境,但真若爆发,劫成无敌,炼虚亦可杀。 西行之路上,天翊曾与北冥阁的催命一战,后者可是货真价实的合体境强者。 这是众人定安的原因,也是对天翊的一份信任。 沉寂片刻,老妪开口道人选既已落定,那便开始吧!” 说着,老妪随意对着虚空一挥手,无形之中,一股时空之力直上霄汉。 老妪道对战的地点便选在天幕之上吧!” 她看了看逸老,道逸风,你第一战!” 闻言,逸风应诺一声,纵身一跃,影入长空。 另外一边,还不待裨恶开口,闫帅已展身而起,声随风动让我来会会你!” 眨眼间,天际之上,闫帅便与逸风迎空而对。 闫帅道你叫逸风?” 逸风点了点头,倏一挥手,一把制样奇特的长剑显现而出,此剑,由一把拂尘与一把单剑组合而成。 逸风道此剑指尘!” 闻言,闫帅淡漠地笑了笑,斜挂于身后的包裹无风自动,数道金光窜落连接,合成一柄锐气横生的长枪。 闫帅横斜长枪,道此枪狂风!” 听得“狂风”两字,逸风的眉头突地凝皱,终是明白,为何闫帅适才要特意询他名讳了。 他名叫逸风,闫帅的长枪却名为狂风,两人这一战,是逸与狂之间的争斗! 这一刻,云屏烟嶂锁苍穹,九霄云气接蓬莱,星月明素,云染微霞,光连虚象,气以风寒。 闫帅与逸风皆不做声,彼此凝视。 迟定片刻,两人同时以东。 闫帅人若飞电而出,狂风长枪,凌锐傲啸,夺掠长空,直刺得空间崩裂,直迫得寰宇震颤。 抢出,有气吞山河之势,有万夫不挡之勇,凌厉的金元自枪尖咆哮而出,直取逸风而去——“咻!咻!” 逸风见状,一点也不惊慌失措,速展之际,指尘剑挑而动,一道金色匹练顿时横贯星河,继而便与闫帅的枪势撞击在了一起。 霎,剧烈的轰鸣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砰!砰!砰!” 值此动荡,闫帅与逸风的身影双双倒卷而归。 两人的眼中,皆有惊愕浮掠。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闫帅已是再次夺身而出,狂风长枪刺动之下,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见状,逸风微微一笑,手中长剑迎空撩舞,剑势澎湃而又灵敏,光动凌虚。 刹那间,风云卷动,金色枪影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只过须臾,闫帅与逸风便是再次交击在了一起。 枪剑撞击的刹那,金色元力纷繁交织,继而汇成斑斓长河,宛若狂风暴雨下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这一刻,灿金朗天,寒银赤地,轰鸣连绵,势有不休。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风云色变,日月颠倒,枪剑之威掀起的浩荡之力席卷苍冥,惊起“骇浪滔天”。 天翊等人惊骇地看着这一幕,身影都随着天地的颤动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更让人惊愕的是,闫帅与逸风在这一对击下,竟是再一次双双败退,两人那喷洒于长空的鲜血,淋漓而又刺眼。 此时,云漠漠,风瑟瑟,飘尽玉阶琼霄,袭风来尘月色昏。 闫帅飞退之下,脸色阴沉似水,嘴角处血迹斑斑,他觑眼望着不远处的逸风,暗怨道该死的封印!” 念及此处,闫帅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噗”地喷吐出来。 天翊等人见状,无比作担忧关切。 相比于闫帅,逸风的情况也好之不多,体内元力紊乱不已,气息更作低靡。 紧随着,逸风动了,指尘剑出,寒光重重,剑开明月,杀拥云间。 见状,闫帅飞冲上前,狂风长枪,倏出风雷,撩碎了一片激涌的剑河——“砰!砰!砰!” 狂猛的炸裂声,经久不息,天幕之上,净蛮烟瘴雨,朔风绕边血,剑光枪影,横驱万里,迟迟不散。 这一刻,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绽驻,闫帅与逸风又一次落得两败而退。 此时的闫帅,手持狂风长枪,其姿威武凛凛,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如玉山之将崩。 枪影、人影皆散着一股凌霄的锐气,他觑眼盯着逸风,眼中凌锐,不可逼视。 不远处,逸风大口喘着气,持手的指尘剑,瑟抖以微。 他愣愣地看着闫帅,眸色之中的坚定已有动摇。 他老了,剑也老了。 所以,剑老无芒,人老无刚。 值此之际,闫帅倏地一挑手中狂风长枪。 枪动,枪峰凌霸,金元横生,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逸风怔了怔,只得出剑以迎。 身掠!剑出! 指尘剑宛若一道金虹横贯而出,所过之处,空间撕裂,万物寂灭。 眨眼间,两人已是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狂猛的轰烈响彻云霄,朔风劲猛,整个天幕突被点燃,金光摇曳,直将月空映照得灿金一片。 闫帅的这一枪,宛若承载了无上之威,睥睨苍生,无可匹敌。 枪落,剑迎,逸风的身姿直直倒卷出去,鲜血,飞洒! 下一刻,逸风的身影坠空而落,继而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栽倒在广场上。 见状,顿有天剑阁人上前将其搀扶。 老妪神色如常,似乎对于逸风的落败并无诧异。 倒是一旁的裨恶,饶有深意地笑了笑。 闫帅稍顿些时候,拖着疲倦的身姿飞落而归。 武忘等人连连靠上前去,关切之言绕耳不休,闫帅勉强笑了笑,接着在众人的搀扶下入定恢复。 裨恶顿了顿,对着老妪说道这第一战,可是我们赢了!” 老妪面色不改,看了看中年男子,道剑霜,第二战!” 闻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身姿一展,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掩入长空。 裨恶看了看天翊与晓梦,还未开口,晓梦已夺空而起。 见状,裨恶苦涩笑了笑,无论是闫帅还是晓梦,都带着一股傲气,那一股傲气,似乎并不受他所控。 不消多时,剑霜已与晓梦对立天际。 剑霜一脸沉稳地凝视着晓梦,展手间,一柄青凛若霜的长剑倏显而出。 “此剑青霜!” 晓梦微微觑眼,只一望,乱了径雾迷茫,散了微风舒卷。 她的眼,灿若星辰,深邃中带着一股透彻的寒凉。 她的眸,清澄似水,高冷中带着远超世俗的绝逸。 下一刻,她掩手一挥,瑶琴静悬,琴有七弦,每一弦,皆有六尺之长。 此琴,漆色璀璨古穆,断纹隐起如虬,铭刻精整生动,金徽玉轸、富丽堂皇,名遗音。 曾几何时,有才子佳人名动风澜,才子棋落,起转星辰,佳人抚指,玉琴遗音。 寥寥几言,道说的便是冷轩与晓梦,冷轩持一星辰盘,天作棋盘星作子,晓梦抚一琴遗音,地为琴面路为弦。 只如今,物换星移,冷秋何度?纵使月色满轩白,也无琴声动夜阑。 一念及此,晓梦眼中的清寒顿有凄凉泛涌,她淡漠地瞅了眼剑霜,只道了句此琴遗音!” 想着想着,晓梦再无法抑制内心的激愤,两手搭落在一根根琴弦上,继而用力一拨——“噌噌” 一,悲风调,霹雳吟,青冥浩荡弦中起,琼音冷声指下生。 见状,剑霜掠影飞渡,手中青霜长剑,猛一挑刺,顿有无边剑气如浪席卷。 只听得一阵碎裂声响,那袭杀到青霜跟前的音刃纷纷湮没不复,但青霜挑刺而来的剑力却无丝毫势弱之态,直直朝着晓梦杀来。 晓梦蹙了蹙眉,身姿一展,人影、琴影消失不见,现身之际,已在音刃护罩之外。 此刻的晓梦,极尽清奇,如月之曙,如气之秋,她的清奇中带着冷厉,音弦锋锐,银如秋霜。 眼看着青霜持剑便要杀临,晓梦撩指成风,遗音琴瑟,弦影叠叠。 这一刻,琴无声,人无影,唯有浩荡元力汇聚出一条大气磅礴的天河,风作萧瑟,洪波涌起,宛若天弦拨动。 这一天河之弦,就如一道激流,一道自九天倾泻而下的激流,在烟波浩渺中勇进,直直杀向青霜。 眨眼间,狂猛浩荡的音弦之力,便直直迎上了青霜的那一剑——“砰!” 巨响声直让山川摆簸、长河倾覆,震荡中,如河的音弦之力寸寸碎裂,青霜挑刺而来的那一道剑光,却闪耀如初! 只闻见,四面清音随风起,幽野千嶂,长烟氤氲,茫茫中,人与音弦两不见。 不消多时,一道倩影倒身飞冲而出,血雨相送,绽出漫天血雾。 这一交击,竟是晓梦落败而归。 见此一幕,天翊等人的神色无不被担忧覆盖,闫帅更是从恢复中跳出神来,落得一脸忐忑。 此时,剑霜的剑力在晓梦的音刃攻下消散无形。 他未作迟疑,青霜长剑倏地直刺而出——“咻!咻!咻!” 剑出,剑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星月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九天以增势。 晓梦见状,强忍着体内伤势,妙指一落,轻拢、慢捻、复挑,琴瑟之音醉缭绕。 转瞬间,人影消,琴瑟隐,一帘星幕,悲歌未彻。 伴随晓梦落指遗音,四野天幕,清音横空,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笼覆回旋,翰留天帐。 不消多时,激涌的水元之力,携着潇潇琴音飞卷而动,直以撼天之势迎上剑霜的刺剑。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连绵不休——“轰隆隆!” 一,风雨动沧桑,浮沉凝凛素,群云惨岁阴,星月掩复明。 远远望去,只见道道晶蓝,骤然落击,撑开长天,划出海云,翻云覆雨之下,洪涛威势——“砰!砰!砰!” 不绝于耳的炸裂声响彻天地,琴音崩裂,锐敏幽微,绽出漫天蓝絮。 受此对击,剑霜与晓梦的身影双双落降,鲜血直在长空,挥舞成线。 见状,武忘等人连连飞身而起,天剑阁一边,也有数道光影冲霄而起。 不消多时,晓梦与剑霜在己方之人的搀扶下落定。 裨恶的神色稍有起伏,盯着老妪道这一战,算不分胜负!” 老妪点了点头,对此并无异议。 裨恶道第三战开始前,我有一事想问!” 老妪笑了笑,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裨恶身旁的天翊,接着道你是想问,若此次比试以平局收场,又当如何?” 对此,裨恶不可置否。 老妪道你觉得我该如何回答你才好?” 裨恶道那是你的事!” 老妪道前面两次比试,我天剑阁一负一平,依三场而论,我天剑阁最好的结果也就平局。” 裨恶道没错!我只想,这第三场比试,你天剑阁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恍一听,裨恶这话似乎问的颇有些多余。 可细一揣测,方才感知其中微妙。 对天剑阁而言,即便剑影在第三场比试中胜了天翊,也就落个平局,而天翊这一方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老妪若是言明第三场比试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便也暗中道明了她之态度。 这之前,两方有胜负之约,但却没有考虑胜负之外,还有不分伯仲的可能,这是一变数,也是一妙数。 老妪若让比试继续下去,也就变相地说明,除非天翊胜了剑影,若不然,一切都做枉然,天剑阁依旧会对他们行以杀罚! 思定半响,老妪淡然一笑,转而看了看剑影,道剑影,第三战!” 闻言,裨恶的眉宇突地一皱。 剑影躬身应诺,他没有破空而起,反是极度轻蔑地看着天翊。 剑影道小辈,你本没资格与我交手,奈何世事弄人!” 说着,剑影笑了,笑得很轻蔑,笑得很谑然。 以他虚实境的实力,何曾将一出窍修士放在眼里? 此时,裨恶的神色已然阴沉至极,他朝着天翊望去。 这一望,只见天翊自若如常,那噙于嘴角的浅笑,来得毫无波澜起伏。 天翊道前辈,这一战,我会尽力!” 说着,天翊回之以剑影一抹微笑,只是这笑容落入剑影眼里,却作意味深长。 剑影觑眼觑眼,冷地一哼,道不知好歹!” 抛下这一句话后,剑影人已凌空而去。 天翊也不来气,一脸从容地看了看武忘等人。 下一刻,天翊展空而起。 时不作多,天翊已与剑影迎空以对,他身姿挺拔,一袭麻衣粗袍,猎猎随风。 剑影悬空一旁,眸色之中,饱多轻蔑,冷眼恣意,似不以为然。 沉寂片刻,剑影开口道小辈,趁我还没出手前,赶紧出手!我若出手,你将没有丝毫机会!” 他顿了顿,再道提醒你一句,我的剑下,总不留活口!” 说着,剑影阴鸷地笑了笑,笑意之中,竟还浮掠一抹玩弄之色。 见此一幕,天翊从容依旧,道你勾起了我的杀意,但我不怪你!” 闻言,剑影突地大笑起来哈哈!杀意?你也有杀意吗?你可,你的杀意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天翊轻掀了掀嘴角,只淡淡道了句是吗?”。 下一刻,天翊动了。 他身如飞旋,棍随人动,急速旋转下,人影棍影皆不见,唯剩彩芒飞曳,横贯长空 谢谢那些支持三狼的书友,有你们,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在想,我何时才能写个盟主出来?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五章:披风追灭,万剑司音 合两更 晓星渐沉,九野天外,披风棍出,长虹饮涧。 棍势大开大阖,重重棍影,行云流水,摇山震岳,天颤地动。 棍落,风起,五彩回席。 眨眼间,浩荡棍力便已落袭到剑影身上——“砰砰!” 轰鸣动苍宇,炸裂破琼霄,深谷急风落,棍影去复还。 这一刻,五彩喧轰,天地翻覆,剧烈的动荡,上掣太极,下至冥幽。 狂猛的棍力,无边无际,直将剑影笼罩其内。 见此一幕,剑影突地变貌失色,脸上的轻蔑消敛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满面惊恐。 这等威势,哪像是一出窍修士所能施展? 来不及多想,剑影忙一拂手,一柄森寒长剑倏显而出,弧若寒月,云霞灼灼,剑名照影。 “砰!砰!砰!” 惊绝不休的炸裂声响彻天地,浩荡剑力仿若发疯了一般,缭乱激射,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无边棍影。 于此剑荡之力下,十方棍力俱灭不复,只听得一道道碎裂之声自不同方位传递开来。 棍影涣散,剑影阴郁而立,神色中饱含惊愕,他堂堂一虚实镜修士,在一出窍修士的攻袭下,竟只能御而不攻。 举目而视,不远处的天际上,有一凛然身影持棍而立。 他,身不动,棍不动,一袭麻衣粗袍,猎猎随风。 剑影切了切齿,目色阴冷而凌厉,他紧了紧持手的照影长剑,冷道小辈,没想到我对你竟是有些看走了眼!” 天翊横斜着披风,淡淡道可我在你的眼中,仍看到了视人犹芥的目光。” 剑影突地沉眉,照影长剑一指,厉喝道找死!” 下一刻,剑影动了。 剑光横九野,飘衣拂玄穹,怒慨成素霓,啸咤起狂风。 剑出,承着激怒,迎空撩落,搅动风云,抡开昏冥。 浩浩荡荡的剑力,如涛似浪,直朝着持棍而立的天翊撩射而来。 天翊神色如常,一股睥睨从容的气息浩散周身。 披风长棍微一拨动,继而一记挑棍飞迎上去——“披风之指点江山!” 棍出,棍势寥廓,激昂飞啸,似有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之意。 剑棍一交击,惊起漫天星火,山河动摇,五彩穿空,劲风纵掠。 “呼呼呼!” “砰砰砰!” 长空之上,震荡连绵,云霓弥散,光寒影疏,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一番对击,天翊与剑影各有退让。 剑影脸色一沉,心下已骇然至极,虽只作简简单单的剑棍交互,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应到,天翊的实力很强。 就在剑影凝沉之际,天翊已是凌空翻转,披风长棍横挑而出——“披风之横扫千军!” 棍出,强猛棍力横扫开来,沿途所过,万物皆在棍力下折服。 见状,剑影倏一皱眉。 照影长剑一抖,剑身之上顿起璀璨晶蓝,他持剑以动,刹那间,万千蓝芒纷繁而出,连连御上披风棍力。 须臾间,天翊扫棍而来的身影已与提剑以迎的剑影对击在一起。 “砰!砰!砰!” 棍剑击合,直撩得元力漫天,直挥得星月颤荡,直震得沉云絮裂。 剑影手中的照影长剑,直在披风长棍的扫合中,被击得叮叮作响,原作散溢的万千剑蓝顷刻崩碎。 天翊持棍落击在剑身上,淡漠地盯着剑影看着。 剑影以剑作御,颊面阴沉,隐隐可闻切齿之声。 这一交手,天翊与剑影竟斗了个旗鼓相当,上下不分。 下一刻,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光芒突盛,自棍身中,传出一股浩荡的元力波动。 长棍一拨,剑影原作持剑以对的身姿顿作倒退,其神色显得凝重无比。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众人,惊愕满面,特别是一干天剑阁众,更作瞠目结舌。 老妪凝着眉,盯着天翊的目光中,浮掠着意味深长。 裨恶静默而立,微皱着眉头,天翊的实力,他早有预期,只如今看来,他似乎还是低估了天翊。 不远处,晓梦已醒来,与剑霜的一战,她已尽力,恨只恨她与闫帅皆无法破开体内的禁封之力。 千钰等人满心关切地凝望着月空,他们都是聪慧之辈,自是知晓天翊与剑影的这一战事关重要。 天翊若不能取胜剑影,老妪会对他们出手,老妪说过,她有绝对的信心,将他们全留在忘剑之域。 值此之际,星月之下,天翊凌空而起,手中披风高举向天,接着一记劈棍落下——“披风之棍定乾坤!” 棍落,朗朗乾坤顿被无数棍影覆盖,剑影诧目以望,入眼之景,唯剩一棍天来。 看着看着,剑影两目一凝,心底竟无端生出一股莫有能敌之触。 一念至此,剑影猛一晃头,连从出神中醒转,他咬牙切齿,目色冷厉地望着劈棍而来的天翊。 要,剑影可是一虚实修士,但在面对只有出窍实力的天翊时,竟衍生出了这般思绪,这如何不让他震怒? 下一刻,剑影倏一挥剑——影动,剑出,剑随影动。 霎,照影长剑点苍而去,一点冰影一点蓝,直在扶摇中缀色长空。 寥寥片息,棍落,剑迎。 “轰隆隆!” “砰!砰!砰!” 一声惊天动地轰鸣,掀起狂暴四起的炸裂,天摇地动,整个幽谷都颤抖了起来。 受此对击,天翊与剑影各有退让,两人并未多作停滞,继而折返激战在了一起。 两人互攻互守,似云中龙斗水中龙,一往一来,如岩下虎斗林下虎。 期间,架隔遮拦几许,盘旋点搠几多,两人斗来半晌却无输赢,战得数番却无胜败。 “砰砰砰!” 震耳发聩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彻响不息,天摇地颤之势,直让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一,战况陷入胶着。 有那么一刻,剑影突敛了攻守之势,一个腾跃,影已移出天翊的攻势范围。 剑影道小辈,不得不说,你激怒我了!就是不知,在我的虚实之域下,你是否还能这般从容应对?” 言罢,剑影长剑一点,剑身之上突有一股诡异之力席卷而出。 战至如今,他尚未开启虚实之域,因为他有着的孤傲,对付一出窍修士,哪需将其摄入虚实之域? 可眼下看来,他若不将天翊拉入虚实之域,这一战,只怕胜负难测。 听得剑影所言,天翊不为所动,神情玄定,处之弥泰,道你的虚实之域,能奈我何?” 下一刻,天翊突地举棍向天。 伴随着披风长棍的指天一抖,茫茫天宇,顿现迷醉光彩,延绵无尽。 霎时,风云巨变,乾坤斗转。 天穹之上,一条五彩光河滚滚而动,卷起雷电闪鸣,风云撩涌。 此时,天翊的身上,一股磅礴的浩然之气直冲霄汉,轰隆声颤荡天地。 “轰隆隆” 天翊举棍而立,傲然挺拔的身姿,天地不可动。 此一刻,天翊进临到了一种奇妙的境地,好似这天地,都得听他号令。 见状,剑影的脸色倏地大变,他不敢置信地凝望着天翊,嘴里喃喃个不停不不可能会这样?” 剑影惊愕,惊愕的是,他所施展的虚实之域竟在此时失了效用。 他的骇然尚未散去,那本作静默不动的天翊,突地一挑手中披风长棍。 棍落,这一方天地的灵力宛若受到征召,四聚而来,那奔腾浩荡的气势,就如万马腾空。 与此同时,谷内广场上,老妪神情一凝,惊诧道引天地之力共鸣!” 天剑阁众亦作满脸震惊,修士的元力,得源于天地,然而能做到与天地之力共鸣之人,古往今来,少之又少。 逸风脸色苍白,道他可能做到与天地之力共鸣?” 剑霜道这小子有古怪!” 裨恶没有开口,在他想来,天翊之所以能做到如此,许与他身上的“五行封天印”有关。 五行之力,分时化育,以成万物,天翊若不是得“五行封天印”相助,岂能与天地之力同振共鸣? 当然,这只是裨恶的猜想,事实如何,又道几人知晓? 此时,铺天盖地的棍力已将剑影包围,他茫然以望,持手照影,都作瑟抖。 剑影不由怒火中烧,眸色中闪过一抹狠厉,喝道小子,我要你死!!” 言落,剑出,长剑幽寒,掠影呼啸,剑气横贯,撩舞苍穹,只道寒色满天影飞溅。 霎,磅礴剑气便与四合棍力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照影剑光,震反撕裂,只听“噗嗤”一声,剑影一口鲜血喷出,身如飘蓬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天翊只觉心神受震,脑海中嗡鸣成片,喉间一股咸腥夺口而出——“噗嗤!” 剑影的剑力,不仅刺破了披风长棍的凝汇之力,更将天翊从天地共鸣的状态中刺醒。 紧随着,天翊在一片血雨相送中倒飞出去。 这一交击,两人皆落得吐血飞退。 此刻的天翊,脸色苍白至极,双眼迷蒙,身子直在半空摇曳不定,麻衣粗袍上侵染着淋漓鲜血。 剑影适才的那一剑,直将他从天地共鸣的状态中刺醒,他不仅要受“照影剑气”的侵袭,还要承受这一片天地的反噬之力,可以说,现在他还站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不远处,剑影气息低靡,一边大喘着气,一边凝望着天翊。 他堂堂虚实境强者,竟被一出窍修士轰袭地吐血败退,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一念及此,剑影再难降息心中滔怒,他虽身负伤势,但底蕴犹在。 下一刻,他抹去嘴角血迹,持手照影,幽蓝森寒。 剑出,万千光华冲霄而过,月斜清浅顿被剑芒飞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见得剑影袭杀而来的身影,天翊神色萎靡,他微屈着身,俨然一副受了重伤模样。 眼看着剑芒便要飞抵,天翊突然笑了,他笑得很凛然,凛然之中带着绝厉。 紧随着,这一方天地的灵气再起奔涌。 见状,辰南子连忙传音道小子,你不要命了?你现在这个状态,何以强行支撑得了这一方时空的天地之力?” 天翊没有回应辰南子,喃喃以言道天地有正气,杂然配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充塞盈寰宇,正气贯日月” 伴随着天翊的呢喃之语,他之心神再次与这天地合而为一。 劈棍长棍一掩,追灭长弓突显而出,长弓虽冷,但天翊体内的鲜血却已。 挽弓成满月,天地之力作箭矢,引弓之下,但见彩光烁芒盈动飘逸。 下一刻,长弓做引,箭矢横飞,异彩箭芒横空飞掠,贯动之势,天地皆震,日月皆颤。 “咻!咻!咻” 无尽箭雨,密密麻麻,遮天蔽地。 一弓追灭,追魂灭魂。千里暮云,风劲弓鸣。空染烟霞,千点万点。 见此一幕,那作飞奔袭杀而来的剑影,突地神色大变,其身影尚未稳住,便见得一道道元力箭矢直从虚空中探出箭头,溢彩星点仿若星辰闪烁。 “噗” 剑影无所反应,周身上下顿被彩色箭矢穿伤而过,一鲜血染红了长天,血云凝汇,随风而展。 紧接着,剑影只觉己身的灵魂识海中,突涌而出一股诡异之力,那一股力量,携带着毁灭的气息,直让人心胆俱裂。 惊诧之余,剑影再难突进,照影长剑疯狂乱舞,激起无边剑气。 “砰砰砰!” 霎,剑芒弓影两相汇,浩荡声威动苍宇。 不消多时,剑影面色一沉,再不作丝毫逗留,连连朝着下方广场飞降而去。 追灭长弓的灭魂之力,已然侵入他之灵识,他若不及时阻止,后果难测。 见得剑影撤离,那做挽弓之状的天翊突地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噗嗤!” 下一刻,他缓缓眯上眼,身影随空坠落。 见状,武忘等人连连冲飞入空,继而将天翊搀扶住,关切之言,绕耳不休: “老大!你没事吧?” “大哥哥!” “不忘!” “不忘老大!你可不能有事啊!” “” 就在武忘等人搀扶天翊归降之际,剑影也已折返,他一脸惭愧地看了看老妪,接着躲身一旁,开始驱逐识海中的诡异之力。 老妪神色凝沉,目光直直凝视着天翊。 裨恶道这一战,可是我们赢了?” 老妪点了点头,早在剑影退归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便已定论了输赢。 裨恶道既是如此,那便开启离开忘剑之域的虚空通道。” 老妪道他可是冥海之人?” 裨恶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希望他是我冥海之人。” 老妪不再言应,随手一挥,天幕中突有一虚空通道显现而出。 裨恶顿了顿,转而看了看天翊人。 紧接着,无形之中一股诡奇之力突将众人把持,继而见得,一抹流光直直掩入虚空通道。 见得裨恶带着天翊等人离去,天剑阁内的广场上鸦雀无声,无人敢于此时开口以言。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老妪并未训斥他们,身影一晃,人已幻作无形。 逸风等人迟愣以望,这一战若传开,天剑阁只怕会声名扫地。 好些时候,一干天剑阁众方才退居下去。 空无云,月上天,皎明一片,清风徐徐,烟波缥缈。 溶月下,枫林成片,簌簌成音,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岩崖峭壁上,一老者迎风而立,依此地眺望,天剑阁所处的临风空谷,尽收眼底。 不知何时,老者的身边有一抱琴老妪显现而出。 老妪显得很平静,平静的外表下,却有惊涛卷掠。 老者道小音,你来了!” 老妪道我来了,可我却也老了!” 老者道你老了,我也陪着你老了。” 老妪凄冷一笑陪?” 老者点了点头。 老妪道西门万剑,你这话违心得也太过明显了一点吧?我值豆蔻年华之际,你在何处?只如今败柳残花,你却说陪我?” 西门万剑缄默不语,缓缓闭上了眼,追思复忆之下,疏烟画筝,琴瑟清怅。 老妪不是别人,正是天剑阁的阁主,司音。 好半响后,西门万剑方才开口道小音,谢谢!” 司音道谢我干嘛?” 西门万剑道谢你让他们离开忘剑之域!” 司音道他们赢了比试,我自会信守承诺。不像有些人,空言山盟海誓!” 西门万剑苦涩笑了笑,道归一若是你还活着,定会很开心。” 司音道西门万剑,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西门万剑顿了顿,道兴许等到我归墟而去的那一天,我会明白!” 司音一怔,鄙夷地瞪了西门万剑一眼。 下一刻,她转身离去,轻身散雾魇,寒琴曲凉年。 西门万剑静默而立,他没有去追司音,宛如当年。 那时,司音负气离开,西门万剑“无动于衷”,但西门归一却紧追而去。 只如今,司音的背后,再无人复 谢谢那些支持三狼的狼友们,有你们,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在想,我何时才能写个盟主出来呢?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六章:明哲保身,戏子入戏 合两更 月色溶溶,碧翠千重,天风浪浪,山海苍苍。 天翊等人隐入虚空通道后不久,天剑阁所处的空谷外,两道人影从天而降。 寒声破风帘,晓雾缭银汉,两人神色略显失泰,面带疑惑。 听雨道不忘他们离开了!” 吟风点了点头他们离开了,但你我却被困在了忘剑之域。” 听雨微一蹙眉,道你是说,天剑阁的人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去?” 吟风道他们是剑盗,而你我却是剑士,盗与士向来异道而驰。” 听雨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吟风道此地既设有离开忘剑之域的虚空通道,想来定有离开之法!” 说着,吟风顿了顿,再道我只是担心,我们这一等,怕会耽误不少行程。” 放心吧,不忘的身边有高手相护,你我这一行,略显得有些多余了。” 吟风道你说的是那黑袍之人,还是说的那以酒为伴之人?” 听雨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吟风不予回应,只回之一笑。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凭空消失,他二人虽只做虚实境实力,但在气息的收敛上,却瞒过了天剑阁内的诸多强者。 此时,天剑阁内,一岩崖峭壁之上,楼宇空悬,司音独自凭栏,目以远眺。 吟风与听雨的到来,瞒得了众多天剑阁众,但却无法逃脱她的查探。 好在司音此刻并无心思理顾其他,若不然,只怕两人想走都不容易。 有那么一刻,司音低了低头,怀抱的瑶琴入目,面额的怅然丛生,只道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想着想着,司音缓缓闭上眼,连带掩没的还有一段不曾言及的思忆 月行天云,皎皎如轮,路疑霜雪,林栖白羽。 天翊一行人出了忘剑之域,此刻正静憩于一片原野之上,偶可闻三两飞鸣,山以幽静。 史大彪枕斧而卧,眼望漫天繁星,自若地喝着酒。 天翊看了看史大彪,正欲收回目光,史大彪却悠然以言山月高,心事沉。水风空,落花实。碧云斜处谁摇曳?” 说着,他朝着天翊望来,神以低回婉转,语以远韵悠然。 天翊抬眼看了看天,说道月斜碧云,空实殊见,物我同忘。” 史大彪道可是你叫不忘。” 天翊笑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史大彪道随缘生灭,不忘无常,是无常法。” 天翊问道那依大彪兄看来,不忘何以无常?” 史大彪道不忘不过是无常中的假象,无假即无真,无真是空,不忘是空,空即不空,空亦是空。” 闻言,武忘等人纷作茫然以望,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就如云雾般缥缈,他们却如何也吟不出云雾下的那一阕烟雨。 草野不远处,暮寒如翦,临溪有影,半斜清浅。 裨恶道若蓝大人,我们必须得离开了。” 若蓝一愣离开?” 裨恶点了点头,道若蓝大人,你我冥海之人的身份已经暴露,执意留在西门之地,恐招妄灾。” 若蓝道我不怕!” 裨恶无奈笑了笑,道可是我怕!” 说着,裨恶顿了顿,再道此前离开冥海天池,尊者千叮万嘱,万不可让你身陷险境。” 若蓝状作思量,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真的非走不可吗?”。 裨恶道非走不可!” 若蓝道大哥哥他们不久后便会离开西门之地,我们也可随他们一道离去。” 裨恶道想来大人也应,在不忘他们离开西门之地前,尚还要前往一地。” 若蓝蹙頞,沉声道西门阁!” 裨恶道没错,就是西门阁,他们不仅要去西门阁,更要去见西门阁的阁主剑神一笑。这个人,我们是万不可遇见的!” 若蓝道裨恶,你能否告诉我,冥海天池与西门阁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裨恶摇了摇头,道大人,具体恩怨,我也不甚清楚。我只,尊者与剑神一笑之间,似颇多纠缠。” 若蓝并未就此事一追到底,说道那我们可以不去西门阁,直接去中土之地等大哥哥他们!” 裨恶道若蓝大人,裨恶向来对你言听计从,但这一次恐不能如你所愿了!” 闻言,若蓝的脸色顿变得沉郁无比,她从裨恶的话中听到了一股坚决,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一刻,若蓝陷入沉默。 见状,裨恶轻声一叹,道若蓝大人,等下与你那大哥哥做个道别吧!” 言罢,裨恶微一晃动,身影顿演作一抹流光没入乾坤镯内。 若蓝怔了怔,转身朝着天翊看去。 不知为何,打从遇见天翊后,她便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待在后者的身旁,她总有种心安的感觉。 一想到不久便要分别,她的心中酸楚泛涌。 迟定了好些时候,若蓝方才提步走向天翊。 来到天翊的身边后,若蓝道大哥哥,蓝儿想跟你单独淡淡!” 天翊微微笑了笑,也未多想,起身随同若蓝走向一旁。 倒是千钰几女见状,神色中饱多诧异。 天翊道蓝儿,你可是要与我道别?” 若蓝一脸惊讶,道大哥哥,你的?” 天翊道我说我是猜的,你信吗?”。 若蓝点了点头,道我信,大哥哥说我都信!” 天翊笑了笑,道蓝儿,你可是要回冥海天池?” 若蓝道我离开冥海天池已经有很长了。” 天翊道那你的确该了,家,向来都是在外游子魂牵梦萦的地方!” 若蓝愣了愣,她的记忆中,只有冥海天池的存在,但天翊所说的“魂牵梦萦”,冥海天池却并未给予她。 好半响后,若蓝道大哥哥,登云峰内有古怪,你要。” 天翊点了点头。 若蓝道大哥哥,你以后若是有空,可会来冥海天池寻我?” 天翊道也许会吧!” 若蓝一怔,天翊的回应多少让她有些失望。 见若蓝这般神态,天翊道重归登云后,我若还活着,我会来冥海天池!” 闻言,若蓝神色一喜,转而又作凝眉以愁,道大哥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记得哦,蓝儿会在冥海天池等着你!” 天翊微微一笑,不再言应,目以远望,但见,野横皱碧,路入苍烟。 若蓝静静地伴在天翊身旁,不知何时,她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天翊侧了侧身,当见得人去留空后,他轻声叹了叹,继而回转而去。 若蓝的离去,自没能瞒过千钰等人的观察,他们也想,若蓝与天翊究竟言说了些,但最终见到的,却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见得天翊归来,闫帅道他们走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走了。” 晓梦道那黑袍人倒是个心思缜密之辈。” 天翊不可置否,道他是。” 正与此时,一旁的史大彪突然开口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闫帅道不知在大彪兄眼里,明哲保身是否可取?” 史大彪笑了笑,仰饮了两口烈酒,道可不可取我不,我的是,明哲保身之后,是进退自如。” 闫帅道看来还是大彪兄看得透彻。” 史大彪罢了罢手,再不出声。 几人的对话,只寥寥几语,但却言明了许多,可即便如此,武忘等人也做莫名之状。 南宫盈盈不解道不忘老大,蓝儿跟那个酷酷的前辈为要离开呢?” 天翊道他们回家了!” 南宫盈盈愣住,好片刻后,方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无忆凝思半响,道老大,若蓝跟那前辈的离去,可是因为西门阁?”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闻言,武忘幡然明悟,道小白脸说的不错,我们接下来便是要去西门阁,听天剑阁的阁主所言,冥海天池与西门阁之间,似是仇怨颇深,他们在这个时候离开,定是原于此。” 说着,武忘连将目光投递到西门剑馨身上,后者乃是西门阁之人,理应知晓事中原由才是。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西门剑馨在见得武忘凝视而来的目光后,竟表现出一副茫然之态。 西门剑馨道在没有进入忘剑之域前,我从未听闻过冥海天池。” 武忘一愣啊?剑馨,你确定没有骗我们?” 西门剑馨道我所言千真万确。” 武忘倏一皱眉,道这就怪了,听天剑阁阁主口气,冥海天池与西门阁之间的仇怨,不该这般默默无闻才是。” 西门剑馨没有再去理顾武忘,反是朝着天翊看去,道不忘,我们时候启程前往西门阁?” 天翊道先不急,我们先去忘川城内停歇一两日。” 说着,天翊看了看绝尘,他深知,后者因为心系冰晴的安危,绝不愿多做耽搁。 然而让天翊未曾料想的是,绝尘在听到他这话后,竟出奇地没有作声,倒也省却了天翊去解释。 夜逝昼来,阳景照林,清风飘衣。 天翊一行人别了静幽原野,取道忘川城主城所在,他们行山翠葱茏,观游鱼潜水,见鸟飞薄天。 山色浅深随夕照,江流日夜变鸣声。 落日西沉之际,一行人进入到了忘川城的主城之中。 忘川城,笼罩在烟水之中,烟作轻桓,水源忘川。 入得城内后,天翊等人择了处客栈休憩下来,接着天翊带着史大彪又离开了忘川城主城。 天翊的去意,无人可知,武忘等人也曾一再要求与之一道,却被天翊言以拒绝。 无奈之下,众人也只好停留在城内。 不知觉间,夜幕降临,月下风波,俊采驰星,披霞决汉,悄怆惊神。 路以青木舟摇,茶烟袅袅,灯焰遑遑,天涯水湄,云雨朝歌。 此刻,天翊与史大彪停驻在忘川河畔,只可见忘川河水呈血黄之色,泛波而动,延绵无尽。 这是一条神奇之河,也是一条可以让人迷失心神之河,然而天翊与史大彪却丝毫不为其所动。 史大彪道不忘,你大老远的带我来忘川河干嘛?”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你难道猜不出吗?”。 史大彪一愣猜?我一向不喜猜,不过我倒是比较钟意赌!” 天翊道这么说,大彪兄是要与我赌一赌了?” 史大彪道赌?” 天翊道赌这忘川河,到底通向何处!” 史大彪皱了皱眉,道不忘,过忘川奈何之后,便可进入忘剑之域,这有好赌的?” 天翊道这么说,大彪兄是不愿与我赌了?” 史大彪道谁说的?这天下,就没有我大彪不敢或不愿赌的!”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大彪兄先行选择吧!” 史大彪道先行选择?” 天翊点了点头。 史大彪狡黠一笑,道这有好选择的?这忘川河明显便是通往忘剑之域的!” 天翊道大彪兄可还需要更改?” 史大彪顿了顿,眼珠来回翻转,似在思虑。 好半响后,史大彪方才道了句不改了。” 天翊道不知大彪兄要与我下何赌注?” 史大彪细细思量了好些时候,道你不是还欠我十件灵宝吗?若是你赌对了,你欠我的十件灵宝一笔勾销。若是你赌错了,欠我的灵宝数加倍!你看如何?” 天翊道一言为定!” 史大彪道一言为定!” 接着,两人同时展目到一望无际的河面之上。 史大彪道不忘,不知怎样来揭晓你我所赌?” 天翊道这得看彼岸之舟的指引了!” 史大彪愣了愣,随手一挥,一抹流光顿入忘川河中,继而演变成一扁舟来。 下一刻,史大彪率先跃上彼岸之舟,天翊却迟迟不见所动。 见状,史大彪道不忘,你还不上来?”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我们还有人没到。” 话语方歇,不远处突有人影缓缓走来,那是一男子,任凭月华朦胧,也遮掩不住他的浓妆艳抹。 男子有着一汪如水的清眸,一抹如烟的黛眉,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似清纯,若哀婉。 他缓缓走向天翊,一抹忧伤载鬓边,两袖愁烟舞蹁跹。 见得这一装着妖艳之人,史大彪突地一愣是他!” 此时,那男子人未至,但声已缭来浓情缱绻一出戏,一步天涯,一步海角。” 夜色如水中,男子带着一缕惆怅,挟着一片凝眸,自那时光剪影中来到天翊跟前。 天翊凝望着男子,神色自若,接着与男子示以微笑。 男子回之一笑,笑得笑靥如花。 他浮一袭,声以悠扬姹紫嫣红开遍,终究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道不忘,我们又见面了!” 天翊道戏子前辈,好久不见。” 戏子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史大彪,道大彪兄,别来无恙!” 史大彪道我道不忘为何特邀我与他一道,原来这彼岸之舟是专程为你所留!” 戏子道忘川河难渡,若无彼岸之舟相载,接下来的这一出戏,戏子怕很难唱完!” 史大彪道如此说来,这忘川河中,不止有忘剑成殇,还有云霞翠轩,烟波画船。” 戏子点点头,道大彪兄说的极是,接下来这一出戏,出戏于朝飞暮卷,入戏于雨丝风片。” 史大彪道只恐出戏太浅,而入戏太深,落得一种凄凉,十分憔悴。” 男子笑道大彪兄不必担心于我,我只是一个戏子,即便落得凄凉憔悴,也道自然。” 史大彪的叹了叹,道戏里戏外,都是执着,执着于真,执着于空。” 言罢,他也不顾戏子那妩媚的献眼,提坛便饮。 天翊笑了笑,看向戏子道戏子前辈,走吧!” 戏子点了点头,纵身一跃,人已落定于彼岸之舟上,天翊紧随其后。 接着,史大彪催动彼岸之舟,行忘川而去。 前行了些时候,史大彪开口道不忘,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 天翊一愣算计好了?” 史大彪道你我之间的对赌!”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不是你说的,不喜欢猜,更加钟意于赌的吗?”。 史大彪无言以对,张了张嘴,却又落得欲言又止。 戏子见状,道大彪兄,你不是一向逍遥自得吗?何时将输赢看得这般重要了?” 史大彪道谁说我不在乎输赢了?” 说着,史大彪连地望向天翊,谄媚道不忘啊!大彪既然都是从了你的人,你忍心见大彪破财吗?要不我们之前的赌注减少一半,样?”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七章:曼珠沙华,夺魄之胁 合两更 夜静月初,江空天低。飘飘信流,舟断水天。 忘川河的水,血黄泛涌,腥风扑猎。 天翊三人行舟而过,舟定之际,已然身处奈何桥旁。 放眼以望,只见山野四地,皆被血红覆盖——花。 那是一种绽放出妖异浓艳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整片花海看上去便如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见状,史大彪淡然笑了笑,看向天翊,问道不忘,你向来懂花,可知此花是何?” 天翊自若道血红的彼岸,血红的彼岸花,大彪兄可曾听闻过曼珠沙华?” 史大彪道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莫叹人世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怜远!” 天翊道看来大彪兄也是一懂花之人。” 史大彪道与不忘 天翊道可此花不属百花之列。”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此岸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彼岸之花,生于弱水彼岸,绚烂绯红。” 天翊不再回应,只微微笑了笑。 戏子于一旁静静聆听着,他神安态定,翩跹嘴角的微笑,自如而又洒脱。 见状,史大彪道戏子兄,你对这彼岸花难道不感兴趣吗?”。 戏子笑道戏里戏外,一生天涯,路无归,霜满颜,纵使花姿百态,终究逃不过落花人倦!” 史大彪饶有深意道彼岸花的悲伤,可远不是一句落花人倦所能囊括。” 戏子一愣哦?” 史大彪笑了笑,继而看着天翊道不忘,大彪所言可对?” 天翊道彼岸之花,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它的妖艳绝美之下,何尝不做苍白凄迷?” 闻言,戏子微微蹙眉,凝眸而视,只可见遍野血花竟落得无一花叶陪衬。 正与此时,本作空无一人的奈何桥上,突起一阵空间涟漪。 下一刻,一男子自桥上显出身影来。 男子凝视着天翊,神情之中饱多思虑,道好一句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不忘小哥是何以得知曼珠沙华的?” 天翊道那阁下又何以得知我就是不忘的?” 男子淡然一笑,自知此事怕是难得明晰,道不忘,你们既已从忘剑之域离开,又为何再入忘川?” 还不待天翊开口,一旁的戏子率先道我们到此,只为一棍之事。” 男子轻咦一声,反手间,一根长棍倏显而出。 此棍通透晶莹,棍身之上,偏又迷蒙泛烁,赫然正是秦万里的贴身之物,藏空棍。 男子挥了挥棍,道你们是为了这了空之物而来?” 天翊点了点头,道此棍想来应该不是前辈之物吧?还请前辈告知,此棍由何而来?” 男子道这话你已经问过我多次了。” 天翊道可前辈却一次也未阐明其由来。” 男子道我一向不喜去解释。” 天翊微微皱眉,戏子的神色也稍显阴沉起来,倒是史大彪若无其事地喝着酒,醉漾之态,好是逍遥。 天翊道这么说,前辈是不愿说了。” 男子道?不忘小哥难道还要用强?” 说着,男子顿了顿,再道五行封天印的确不凡,但你真以为凭其便能奈何于我了不成?” 天翊笑了笑,道奈不奈何我不,我只,此刻前辈正站在奈何桥上。” 闻言,男子也笑了,笑得意味颇深,道不忘,我若说此棍乃是我在忘川河内拾得,你可?” 天翊颔首,道如此说来,前辈确不知藏空棍由来。” 男子道它叫藏空棍么?” 天翊点了点头。 男子道棍如其名,倒是贴切无比。” 天翊道前辈,不知忘川河水之源是何地?” 男子愣住,好半响后,方才道了句九幽!” 闻言,男子怔了怔,早于之前得知忘川之名时,他便询问过史大彪,问及后者听闻忘川之后,率先联想到了。 史大彪的回答与男子适才的言语如出一辙,也正是——“九幽!” 此时,天翊紧皱着眉头,九幽涧地处南宫之地,与西门之地相隔千万里,忘川水源,何以得延流得了这般长距离? 戏子凝沉着脸,道若忘川河真是源于九幽,此事倒也说的。” 天翊看了看戏子,当初秦万里与他道别后,去踪成谜,眼下看来,秦万里应是去了九幽涧。 一念及此,天翊的神情顿变得阴沉起来。 这一路走上,秦万里一直尾身暗处,只为保护他的女儿千叶,却不想始终不得千叶谅解。 秦万里说过,有些事他必须去做,所以他去了九幽涧。 只眼下,棍在人不在,其生死也成未卜。 想着想着,天翊的眸中突起阴沉,血色密布,有凛冽杀意,直上九霄。 这一刻,风起,直吹得日月无光,直吹得遍野幽寂。 云层漫漫,玄寒萧萧,天地渐变昏沉,万千花红若坠冰窟。 感受到天翊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杀意,男子眉头紧锁,暗道他莫不是要与我死战不成?可孟婆交代过,万不可伤害于他!” 天翊的气势突变,使得男子琢磨不透,他看了看天翊,只见后者眼神中,有刺骨的冰冷,好似突陷到血海深仇中一般。 对此,戏子与史大彪倒显如常,前者知晓天翊与秦万里之间,有着非常的情谊,而史大彪向来都作这般宠辱不惊。 迟定半许,男子道不忘,你真是好大的杀意啊!” 天翊愣了愣,他一向都做神定心安,尘世诸般,皆已内敛,但不知为何,此刻他竟是没能控制住的情绪。 下一刻,天翊身上的凌锐杀气消失不复,他歉意地看着男子,道前辈,是不忘失态了!” 说着,天翊对着男子示以歉表,他的杀意并非针对男子。 男子见状,摆了摆手,道不忘,你们想我已告诉你们了,你们若是要去忘剑之域,那便与我一战。若是不去忘剑之域,还请泛舟而回。” 天翊道前辈,小子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男子道说!” 天翊道据我所知,九幽涧地处南宫之地,这一方忘川,是何以流经到西门之地的?” 男子道忘川河水穿虚空而过,只两地之隔,何以言远?” 天翊点了点头,对于男子所言,并无质疑。 这时,戏子望向男子,道这位,你手中的藏空棍,乃是我一好友之物,不知可否归还?” 男子眉头微掀,继而低眼看了看手中藏空棍,此棍颇为奇妙,他也极为喜爱。 一,气氛略显沉郁。 天翊很清楚,若男子不愿交还藏空棍,只怕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言表的史大彪突然开口道藏空藏空,精妙于藏之一字,区区一字,道尽了多少无常,蕴藏了多少沧桑,又有谁能真的度脱十方?” 闻听史大彪这话,男子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轻一抛手,持手之棍,顿作一抹流光飞落天翊手中。 男子道你们走吧!” 说着,男子便欲转身离去。 见状,天翊连道前辈!” 男子一顿不忘,你还有何事?” 天翊道前辈,不知你可认识西门万剑前辈?” 男子道认识。” 天翊道还不知前辈尊称?” 男子淡淡笑了笑,顾盼而视,但见遍野血花妖艳盛开。 笑着笑着,男子的身影渐趋虚幻,不消多时,再不见其人影半分。 戏子顿了顿,道不忘,此人实力极强,即便是我,怕也不是其敌手。” 天翊道戏子前辈,他叫曼珠沙华!” 戏子一愣曼珠沙华?那不是这些彼岸之花的名字吗?”。 天翊点了点头,道人如花,花如人,有时又何必区分得那么清楚呢?” 说着,天翊将藏空棍递到戏子跟前。 戏子没有承接,道此棍是万里所留,他的女儿在你身边。” 天翊微怔,反手收了藏空棍,道我会找个机会,将其归还给千叶。” 戏子道如此甚好。” 天翊道戏子前辈,我想,万里前辈他的生死如何?” 戏子摇了摇头,道我不。” 天翊道那前辈可知,万里前辈与九幽教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戏子道我只,万里曾有一相濡以沫的妻子。” 闻言,天翊陷入沉思,戏子的寥寥几言,似已言说了一切。 稍顿片刻,天翊道戏子前辈,不知九幽之人是否知晓其中内情?” 戏子道若是十殿之主,应该知晓。” 天翊一愣十殿之主?” 戏子点头,道九幽教内,幽主之下分十殿,他们是九幽教的真正决策层!” 天翊明悟,道戏子前辈,以荒殿的实力,难道还探查不出万里前辈的情况吗?”。 戏子苦涩笑了笑,道也不知为何,此事似被人特意封锁,就连殿主也不让我们过多询问。” 天翊皱了皱眉,心想此事定然牵连甚大。 想着想着,天翊喃喃道看来还得寻个机会去见一见那人了!” 早在之前进入忘川河时,他们便曾遇到过一男子,此人还向他透露了催命潜藏之事。 男子不作别人,正是九幽教的琉璃。 天翊虽不知琉璃的具体身份,但当初他曾携率九大幽帝截道阻拦,仅凭这一点,便可看出琉璃身份不凡。 而事实上,天翊所料无差,琉璃正是九幽教十大殿主之一。 对于天翊与戏子的对话,史大彪不以为然,他自顾地喝着酒,没人他到底在想些,兴许是在思衬他与天翊的对赌也不一定。 这之后,三人折返而归,回行之路倒也顺畅。 待得三人离去后,奈何桥上,突有两道身影凭空泛现。 男子凝望着天翊三人离去的方向,道孟婆,你认识不忘?” 孟婆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男子道那我们为何要这般礼让于他?” 孟婆道受人之托。” 男子一愣受谁人之托?” 孟婆道受一个大人之托!” 闻言,男子彻底陷入震惊,能被孟婆称之为大人的人,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以孟婆的实力,放眼风澜,纵四方阁阁主,怕也难分伯仲。 男子道孟婆,不知那大人姓甚名谁?” 孟婆冷地瞟了眼男子,道不该问的事最好少问,对于你来说,的越少,越安全!” 男子尴尬笑了笑,他也不过好奇而已。 孟婆顿了顿,道你可想离开忘川河到外界去游历一番?” 男子诧道孟婆,我们能离开这里了吗?”。 孟婆道不是我们,是你!” 男子道孟婆,想来你让我离开忘川河,并不只是为了去游历吧?” 孟婆点了点头,道你随我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交代。” 说着,孟婆转身离去。 男子迟顿片刻,连连朝着孟婆追去。 再说天翊三人,行过忘川河后,靠岸而上。 天翊道大彪兄,你也听闻了,这忘川河并非只连通忘剑之域。” 史大彪讪讪一笑,道不忘啊!大彪现在可是一穷二白,你真的忍心吗?”。 天翊打趣道大彪兄,我可以认为你这是赖账吗?”。 史大彪道不忘!你这话?大彪向来愿赌服输。” 说着,他面色一沉,暗暗嘀咕道想我大彪,一生纵横赌界,未尝一败,却不料如今栽到了不忘的手中。” 一念及此,史大彪顿生惆怅,提坛之下,酒涩且烈。 戏子微微笑了笑,看着史大彪道大彪兄,你如此喜酒,倒是像个酒癫之人。” 闻言,史大彪突地一怔,道戏子兄,不知你们荒殿的那位酒癫他现在何处?我要与他拼酒!大彪心里苦啊!” 叹言之下,史大彪还不忘朝着天翊看去,眸色之中,饱含凄苦之意。 戏子道大彪兄,酒癫他戒酒了。” 听得戏子这话,不仅史大彪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天翊也作惊愕。 戏子道当日殿主曾派遣酒癫半路试探你们,也不知回事,那家伙之后,便滴酒不沾了!” 天翊道看来当初大彪兄与酒癫的对酒之言,对酒癫触动颇深啊!” 史大彪道我只是说他太年轻了一些。看来以后若是有机会,得开导开导下他了,若不然,这世上岂不是少了一个与我一样的爱酒之人了?” 闻言,天翊笑了,戏子也笑了,前者笑得悠然自若,后者笑得如戏之靥。 笑着笑着,天翊与戏子的面色突地一凝。 举目而视,只见不远处的草野上,有一男子闭目而立在星月下,他的目光,给人以幽寒冷利,他的肩头,扛着一柄长刀。 长刀之上,幽色萦绕,给人以森幽鬼魅,不寒而栗。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冥阁的夺魄。 见得天翊三人到来,夺魄缓缓睁开眼,眸以凌厉,色以不迫,道不忘,你们来了!” 天翊道你本就不是一个善于等待的人,但却三番两次专程待我,可见决心不小。” 闻言,夺魄的脸色顿变得阴沉起来,道不忘,你若识时务,那便将交出来,如若不然” 话至此处,夺魄突抖了抖手中长刀,凛冽刀锋,冰冷凌锐。 天翊笑了笑,道阁下之前贸然离去,此次重新归来,想必应是算计好了一切吧?” 夺魄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交出我想要的了?” 说着,夺魄冷不丁地看了眼史大彪,之前他也曾半路劫道天翊等人,但谨慎起见,却是撤离了去。 天翊道我心如一,我命由我,你要的,我不会给!” 夺魄皱了皱眉,道不忘,你看看这是?” 说着,夺魄微一挥手,只见其手中,顿有一长枪横现而出。 此枪,金光泛烁,是以数段枪身连接而出,枪名狂风! 见状,天翊的深色突陷阴沉,冷道你们把他们了?” 狂风长枪乃是闫帅之物,此时既是落得夺魄之手,事中原由,稍一思量,便道明晰。 夺魄道你的伙伴们很安全。” 说着,夺魄阴鸷一笑,补充道:‘至少现在他们还很安全!’ 其言外之意昭然若揭,若天翊不交出他想要之物,闫帅等人的安全便道危矣。 夺魄深知在天翊的身边,潜藏着不少高手,若贸然动手,只怕会得不偿失。 遇到催命后,两人也曾入忘川河内一探,但却无果而归。 这之后,两人驻定于忘川城主城中,终是等来了天翊等人,而后借天翊与史大彪外出之际,一举擒下了闫帅等人。 夺魄,天翊极为在意他的伙伴,所以才想到以武忘等人的性命来逼天翊就范。 闻听夺魄之言后,天翊陷入沉默。 他的沉默,在滔天的怒火中咆哮,在无边的杀意中游弋。 见天翊不予回应,夺魄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不忘,现在你还会说,你心如一,你命由你吗?”。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八章:西门千飞,九幽琉璃 合两更 天翊虽作平静,但仅从其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意便能看出,他之怒为盛极之怒,极之后,是为静。 他静静道夺魄,你若敢伤害他们,我不忘发誓,定取你性命!” 夺魄一脸戏谑,不以为然道不忘,你可别忘了,现在可是我在威胁你!你若不交出我想要的,我也保证不了他们的安全。” 说着,夺魄笑了,笑得阴鸷而又恶毒。 戏子阴沉着面,凝视着夺魄的眼神中,饱多憎恶。 史大彪状作悠然,提悬在手的酒坛,抬仰间,并无滞缓。 天翊双拳紧攥,思绪翻覆,夺魄想要北冥布道图,但此图已与他的五脏之肾相融,纵他想要交出,也道无法。 见天翊迟迟不予回应,夺魄长刀下肩,沉声道不忘,你还在犹豫 言落,夺魄昂了昂首,再道你既是喜欢踌躇,那好,我给你考虑,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刻,我便杀一人!” 天翊的神色突地一沉,连道我答应你!” 闻言,夺魄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将我要的交出来吧!” 话语方歇,夺魄已对着天翊伸出一手来。 天翊冷地瞅了夺魄一眼,道我可以给你,但我必须确定他们的安全!” 夺魄顿了顿,转而朝着身后示意了一眼。 伴随着夺魄的这一举动,不远处的薄雾轻烟中,催命的身影显露而出。 只见催命微一挥手,自其身旁,顿有数道人影浮现,赫然正是武忘等人。 此时,武忘等人皆做昏沉,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想来在此之前,应是有过一场激战。 催命觑眼以望着天翊,淡漠道不忘,他们只是暂时昏迷,并无性命之忧。” 天翊切了切齿,心有滔怒,偏又无可发泄。 夺魄与催命点头示意,后者会意之下,连忙卷带着武忘等人消失了去。 戏子眉宇成峰,无论是夺魄还是催命,皆有着合体境实力,以他之力,很难作为,遑论两人还以武忘等人的性命为要挟。 一念及此,戏子连地看向天翊。 他虽不知夺魄想要何物,但能让其如此煞费心神之物,定是非凡了得。 戏子道不忘,你不会真要将交给他吧?” 天翊道不然呢?” 戏子缄默,他深知此事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他却不知天翊为何要答应下来。 史大彪依旧沉浸于饮酒之乐中,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武忘等人的安危。 这时,夺魄开口道不忘,现在可以将交给我了吧?” 天翊怔了怔,拂手间,一道道水元之力自掌心凝汇而出。 见状,夺魄的神情突变得欣然起来,似是为即将到手之物而兴奋。 正与此时,异变突起,只见一抹流光横贯苍穹,破空之后,一男子的身影已悬定于星空之下。 这一刻,风,悄无声息,这一刻,影,摇曳斑驳。 男子面容冷峻,长身直立,白衣胜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见得这男子,夺魄的脸色刷地苍白,眉宇间的兴然也被凝重所取代。 男子看也不看天翊等人,只冷漠地凝望着夺魄,淡淡道了句放人。” 寥寥两字,充斥着无边寒意,显得无情而又寂寞。 夺魄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西门千飞,此事与你西门阁似乎并无关联吧?” 男子冷峻如初,道放人!” 相较之前,这一句话多添了些迫切,宛如一柄凛冽长剑,即将出鞘。 夺魄道西门千飞,你可别欺人太甚!惹急了我,我把他们全都杀掉!” 男子面不改色,道那便动手吧!你杀了他们,我也会杀了你与催命。” 他的话显得冷漠而又无情,在他眼中,似这天下生灵,唯杀与不杀之别。 闻言,夺魄切齿痛恨地破空大骂了句疯子!” 虽是如此,夺魄对西门千飞之言却无丝毫怀疑,他西门千飞这个人,向来都作言出必行。 与此同时,那本隐身于薄雾轻烟中的催命也显出了身影。 他警惕地望着西门千飞,神情中满含忌惮。 催命对西门千飞知之甚少,他只,就如夺魄所骂一般,西门千飞是个疯子,用剑的疯子。 恰巧这这疯子实力极强,纵使他与夺魄联手,怕也难讨上风,遑论西门千飞的剑,一经出鞘,非染血而不归。 催命不愿与这样的一个疯子交手,他,夺魄也一样。 夺魄怔了怔,转而望向催命,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催命沉思片刻,掩手一挥,武忘等人的身影顿显而出。 做完这一切,催命凝望着西门千飞道西门千飞,人我放了,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催命连与夺魄示意了一眼。 夺魄会意之下,不甘地冷哼了一声,继而随同催命凌空虚渡而去。 对此,西门千飞不以为然,他傲立苍野。 衣袂,如雪苍白,侧脸,苍白如雪。 天翊与戏子一脸惊愕地望着西门千分,因为伴着他的到来,很是轻易便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戏子道西门有剑,千山飞血,早便耳听过他之传闻,今日得见,言真语实!” 天翊愣了愣,望着西门千飞道多谢千飞前辈仗义出手!” 西门千飞看了看天翊,淡漠道我不是帮你,我也不仗义,相反,我很自私,也很无情。” 说着,西门千飞身姿一展,现身时,其人已临至武忘等人的跟前。 他轻挥了挥手,一股无形之力加持到了众人身上。 下一刻,武忘等人纷纷从昏迷中醒转。 当见得身旁的西门千飞后,众人的神色兀地大变,倒是西门剑馨满怀欣喜道千飞叔叔,你来了?” 西门千飞依旧一脸冷漠,道我来让他们放人。” 西门剑馨道千飞叔叔,我们要去西门阁,你要吗?”。 西门千飞道不!” 说着,西门千飞也不顾西门剑馨的愕然,破空离去。 他走得从容,走得毫无眷念,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无情而又冷漠的人。 见得西门千飞离去后,武忘等人方才自出神中回转,在见到不远处的天翊后,众人连忙靠身。 闫帅道不忘,对不起!” 天翊道盗帅前辈,此事怪不得你。” 早在天翊离开之际,他便叮嘱过闫帅,让其确保武忘等人的安危。 殊不知催命与夺魄着实太强,纵使他与晓梦联手,也难以相御,一番激斗,落败而归,众人皆被擒住。 武忘道老大,是你将催命与夺魄打发走的吗?”。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他两人任意一个,我都不是对手。” 无忆道是之前那白衣男子?” 天翊颔首,道是他。” 说着,天翊看向西门剑馨,道剑馨,今晚我们便在此停歇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前往西门阁。” 西门剑馨道不忘,你真的要去找一笑爷爷吗?他不会为了你而开启血剑山的虚实之域的。” 天翊笑了笑,道不试一试,呢?” 西门剑馨满脸无奈,血剑山内的虚实之域中,隐藏着一个关系甚大的秘密,西门一笑可不会轻易开启那一方虚实,除非他有把握将那秘密堪破。 这之后,众人便在忘川城外的幽野上休憩了下来。 武忘等人皆有伤势在身,服食了恢复元力的丹药后,纷纷入定。 倒是闫帅并未静修恢复,他似有心事,重重的心事。 天翊见状,信步到闫帅身旁,道盗帅前辈,你的狂风长枪,不忘未能追讨。” 闫帅道待登云事定后,我会亲自讨回!” 天翊道我陪你!” 闫帅微微一笑,道不忘,我们得抓紧了,我能感觉到,越晚前去登云,对我们越是不利!” 天翊皱了皱眉,哪曾料想,本作一场轻易的回归,演变至今,竟好似要搅动满天风云一般。 闫帅道不忘,狂火令的事,你当真不打算再考虑考虑?” 天翊不予回应,只淡然笑了笑,让人难辨其意。 闫帅道不忘,纵使你激发了狂火令,所能召唤的狂客,也道实卑力小,说不得只会徒添伤亡罢了!” 天翊顿了顿,正欲开口之际,天幕之上突有一人影凭空显现。 见状,闫帅兀地变貌失色,横眉冷眼相望,道九幽教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与此同时,本已入定的晓梦等人也纷纷醒转,继而将目光投递到天际上的男子身上。 男子既年轻又秀丽,眉目如画,眸如辰星。 特别是他那一对如曜石般的瞳目,泛烁着凛然之气,那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九幽教十大殿主之一的琉璃。 此刻,琉璃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望着天翊等人。 被琉璃这般盯着,众人只觉身有寒凉浸透,心神皆颤, 沉寂片刻,琉璃笑道不忘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闫帅怔了怔,他没有多言,金元凝汇成一锐金长枪,横斜之下,掩一片月沉星隐,盖一方幽野清寒。 晓梦微微觑眼,只一望,乱了径雾迷茫,散了微风舒卷,掩手一挥,瑶琴静悬,琴有七弦,每一弦,皆有六尺之长,琴名遗音。 见得闫帅与晓梦摆开架势,武忘等人纷纷祭出兵刃,霎,刀光凛冽,剑影幽寒。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锋被赤焰缭绕,翻卷激涌。 无忆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逾。 千钰的剑,凌厉幽寒,飞虹天降,携卷风云,剑凛山河。 千叶的伞,飞旋速转,幽芒拂啸,摄转撩动,森寒凛冽。 青霖的剑,青匹木练,霁而成虹,光寒摇动,虚空震彻。 阿布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降灵。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缭绕,肆意奔腾,炽烈嗷啸,威势不凡。 大青龙尾横摆扫渡,磅礴木元就如叠叠滔浪,狂掠不休。 小笨化身大地之熊,浩荡土元,浑厚雄迈,莫不可愈 一众人等,摇戈以对,在他们想来,琉璃此时现身,绝然是要做那趁人之危的事情。 倒是史大彪落得闲悠如常,只自顾地喝着酒,哪有丝毫所动模样? 这一刻,云漠漠,风瑟瑟,飘尽玉阶琼霄,袭风来暮日昏色。 见此一幕,琉璃淡淡地笑了笑,以他实力,何曾将众人放在眼中?遑论他此番现身,并非要做那刀戈以对之事。 天翊神色如常,在琉璃的身上,他并未察觉出杀意,道不知阁下可是九幽十殿的殿主之一?” 琉璃微诧,笑道看来不忘小友的倒是不少。” 天翊顿了顿,视线微不可察地在千叶身上逗留了片刻,转而朝着琉璃看去不知可否借一步?” 琉璃道有何不可呢?” 说着,琉璃展空而去,飞得不快不慢,眼所能见。 天翊稍稍迟定,便要起身而去,却被闫帅喝止道不忘,你要干?” 此时,非但闫帅一脸惊诧,连带着武忘等人也做愕然。 他们不明的是,天翊为何要主动要求与琉璃单独会面? 天翊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戏子道不忘,让我与你一道吧!” 说着,戏子看了看闫帅等人,再道有我在,不忘不会有事的!” 话语方歇,天翊与戏子已破空而起,只留以众人满心的莫名。 不消多时,天翊与戏子便是见到了琉璃。 此刻,琉璃静默而立在幽野上,眸色之中,意味沉杂。 他看了看天翊身旁的戏子,道阁下应该是荒殿的戏子吧?” 戏子浓妆艳抹,只一看,便让人浮想。 戏子道没想到我一区区戏子,竟也被九幽殿主如此挂牵,真让人受宠若惊呢!” 琉璃笑了笑,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友,不知你想?” 天翊道你应该我想。” 琉璃看了看戏子,在一联想其荒殿之人的身份,顿时便明悟,道你可是要询问我关于秦万里的事情?” 天翊点了点头没错,我想,秦前辈如今,是生是死?” 琉璃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有些人活着,但却比死去还难受。” 天翊皱了皱眉,自琉璃话中不难辨出,后者定是知晓许多关于秦万里的事情。 戏子道阁下似乎并不愿意与我们言谈万里之事。” 琉璃笑道那得看不忘是否有诚意了。” 说着,琉璃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 天翊道你该不会以此为由,想让我交出五行封天印吧?” 琉璃摇了摇头,道此事是小,五行封天印事大,我琉璃又岂会做那种以小换大之事?” 天翊道那你所谓的诚意是何?” 琉璃道不忘小友,你只需应我一事,我便将我所知,尽数相告!” 天翊道何事?” 琉璃道若是得空,前去九幽涧一趟!” 天翊想也没想,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琉璃道不忘小友倒是爽快,日后你来九幽涧,可捏碎这一玉牌,到时自有人来接你!” 言落,琉璃轻一挥手,一枚泛着幽绿的玉牌顿落天翊掌中。 天翊收好玉牌,道现在你可以说说秦前辈之事了。” 琉璃道我的不多,我只,秦万里被幽主收押,至于他是死是活,普天之下,怕只有幽主。” 天翊眉宇微沉,道我会寻个,来九幽涧找你。” 琉璃淡然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在九幽涧静候小友的到来了!” 说着,琉璃的身影凭空消失。 见状,戏子冷地一哼,道九幽之人,个个道貌岸然,口上说着义正言辞,心里却打着千般算计!” 天翊道戏子前辈,你说秦前辈他还活着吗?”。 戏子道九幽幽主向来都作狠决,万里在落到他手,即便不死,怕也遭罪不少。” 天翊点了点头,继而随同戏子折归。 当见得两人安全归来,武忘等人悬着心也道安定了下来 星月隐没,晨曦临至,三两鸟??,响彻空寂。 忘川城笼罩在清新的天光下,薄雾晨露,烟霞袅袅。 此时,武忘等人都已从修炼中醒转,戏子一早便与天翊道了别,荒殿的人,向来无拘无束,去留不定。 紧随着,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朝着西门阁所在,快速驶去。 一行人离去后不久,幽野之上,吟风与听雨显现出身影来。 两人在忘剑之域苦等多时,终是寻了个机会,伪装成剑盗,这才得以离开。 殊不知他们刚从忘剑之域出来,天翊等人便已启程而去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九章:白虎七宿,天将天狱 合两更 天翊等人离开后忘川城后,取道西门阁所在的白虎城。 一路上,万里晴空,澄碧如洗,烟敛云收,纤尘不染。 转眼,三日即过。 时愈黄昏,天翊等人停歇在一处两壁夹峙之地,举目而视,壁道延绵而又悠长,不见尽头。 这一处峡道,不见斜阳嵌石,唯剩一尺青天落映,足有万丈之长。 昂首而望,两面险崖绝壁,斜插空云,就如同一座大山被利斧逢中劈开,透过疏藤密蔓、枝梢叶尖,露出斜晖一线。 西门剑馨道不忘,过了这一峡道,我们便是踏足凌金城地界了,过凌金之后,再行云金、星金、辉金三城,便能抵达白虎城。” 天翊点了点头,这三日下来,倒也风平浪静,算算,再过半月,想来应能抵至白虎城。 人立其上,眺眼以视,只见:深谷生云,峭石凌风,云浮风起,瀑布轰鸣,山鸟吟唱。 史大彪看着眼前这一方景色,兴叹道层峦深壑银龙回,不染人烟不染埃。上有青冥窥一线,下临白浪吼千川。” 闻听史大彪这般激言,武忘等人皆一副兴色绕面。 天翊目以远望,说道山越深,泉愈响,岭越峻,云偏闲。这山泉岭峻的背后,谁说又没有暗藏危机呢?” 言罢,天翊也不作停,径直朝着高台旁一条穿云而过的飞虹长桥走去。 千钰等人本还沉浸于山色秀美之中,突听天翊如此一说,面上的轻悠顿敛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凝重。 武忘凑到闫帅的跟前,打探道丑帅前辈,老大口里的危机绝非无的放矢,你老人家是不是些?” 闫帅没有好气地瞪了武忘一眼,道你小子叫我丑帅也就罢了,为何又要得寸进尺的叫我老人家呢?” 他苦涩而又无奈地叹了叹气,侧身朝着天翊追去,却是对武忘所问之言丝毫不予理会。 无忆饶有意味地瞅了瞅武忘,轻声一叹后,也追随而去。 武忘撇了撇嘴,气郁地斜睨了闫帅一眼,口里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在埋怨着。 不多时,众人已行至在那卧波长桥上,俯瞰深涧,可见溪水晶莹,清澈见底,凌空仰望,可观峭壁浓阴,千藤万蔓。 待得众人踏桥过,他们来到了一处深幽空谷中,那里,野花点染,怪石峥嵘。 宁静的溪流,随着峰回路转,从一间简易的草屋旁跌落深涧,尽是一点回声也不见传荡。 草屋前,栽种着一颗不知名的花树。 此刻,花树下有一男子凛然而立,男子的手中,持一灿金大斧,整个人更显威风凛凛。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纷纷停下脚步,他们先是看了看那男子,继而将视线落定在天翊身上。 适才行径的途中,天翊便说有危机暗藏,这男子莫不就是危机所指? 一念及此,众人又忙地看向男子,这一看,众人面上的神色更趋疑沉,男子的实力并不强,只有三劫之境。 倒是西门剑馨见得这男子后,神色突起变幻,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男子,只一时又想之不起。 正在这时,天翊开口道阁下可是在此专程等候我们?” 男子点了点头,道我叫天将!奉命在此迎候!” 听得“天将”两字,天翊笑了,史大彪也跟着笑了,西门剑馨亦作恍悟,倒是武忘等人对三人的神举颇感莫名。 天翊道你是西门阁的人!” 闻言,天将的神色兀地一变,诧道你是如何看出我来自西门阁的?” 天翊笑了笑,还不待其开口,史大彪已说道想来在你之后,应还有六人潜藏未出吧?” 言落,天将愣住,满脸不敢置信,道你?” 史大彪道奎宿天将,娄宿天狱,胃宿天仓,昂宿天目,毕宿天耳,觜宿天屏,参宿天水。” 伴随着史大彪这话出口,天将整个人已瞠目结舌,他舌桥不下地望着史大彪,眸色之中,惊骇涛涛。 西门剑馨愣了愣,转而道他是白虎七宿之一。” 她虽然身为西门之人,但对白虎七宿却知之甚少,后者很神秘,也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天翊道天将兄,不知你打算如何迎候我们?” 天将愣着,似还未从适才的惊愕中醒转,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与我一战,若胜,我会告诉你们接下来前去何处!” 说着,天将顿了顿,再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若这般前往西门阁,是见不到阁主他老人家的!” 听得天将如此言语,众人也作明白了,只是让众人大惑不解的是,剑神一笑是如何他们行踪的? 西门剑馨道天将,有我在,难道还见不到爷爷吗?”。 天将道馨儿,我出现在此,便是受阁主大人所命!” 西门剑馨微一蹙眉,即便是她,也猜料不出的爷爷为何会有这般行举? 正在这时,天翊笑了笑,道天将兄,不知个战法?” 天将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继而落定在无忆身上。 他长斧一抖,道你与我一战!” 无忆一愣,这才转眼看向天将,此时后者也正战意凌霄地注视着他。 天翊道无忆,去吧!” 无忆点了点头,继而迈步上前,道天将兄,还请赐教!” 闻言,天将的身影突地腾空而起,一柄灿金大斧随影而动,光动太虚,锐掩乾坤。 无忆自若如常,含笑看了看那已悬立长空的天将。 下一刻,一道青色流光夺烁苍穹,三两时息,无忆与天将已迎对在天幕之上。 天将扬了扬手中阔斧,接着持斧劈撩而来。 斧落,运斤成风,大开大阖,气势雄浑,遮拦架隔无休歇,杀气迷漫牛斗寒。 见状之下,无忆掩手一挥,佛皇棍节节分明,应势而出,苍翠欲滴。 无忆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愈。 棍出,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一斧惊落河汉,一棍势破云天,斧棍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霎,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整个山谷都好似笼罩在轰雷之下——“轰隆隆!” 这一刻,金元、木元漫天缭绕,直将向晚的天幕渲染成一片彩色。 风过,散了彩华,天光云影,不与徘徊。 于此之际,一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在天际弧划出一道青芒。 此刻的无忆,面色惨白,执拿佛皇棍的一手,更是不停地颤抖着。 在与天将的对击之下,他人已负伤,身已倒飞,眸却凝视,牢牢锁定着不远处的人影。 那里,天将持斧而立,身不动,斧不动。 只一斧,便将无忆击退,天将实力,可见一斑。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愕然,一脸担忧地凝望着无忆,倒是天翊显得自若如常。 无忆平复稍许,看向天将道你的斧,很不错!” 天将微微笑了笑,道你手中的棍,也很不错!” 无忆道这一战,我必须取胜!” 天将道那得看是你的棍厉害,还是我的斧更为卓然!” 无忆没再作应,身影一展,人已凭空消失,现身之时,已身临在天将跟前。 佛皇棍虚掩而动,棍如游笔,下笔风雷,青彩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佛皇一怒!” 棍落,势如洪涛,翻卷激涌,漫天的碧翠绿芒好若要将一切都予吞噬。 这一刻,暮烟斜,日转山腰,青霞直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人影,棍影,余晖。 面对无忆撩棍而来的攻势,天将一动不动,似不以为然,也作无动于衷。 无忆眉头一皱,似有了迟疑,也不知这一棍是否真该落下。 须臾间,无忆的棍势便已降临,值此最后关头,他终是敛了攻势,苍翠欲滴的佛皇棍,熠熠悬定在天将身前。 无忆道你为何不予抵抗?” 天将笑了笑,道以我三劫境实力,很难抵御得了你适才的棍势!” 无忆道所以你选择不做防御?” 天将点了点头。 无忆道可我若是不收棍势,你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天将道生死一线,谁又能说真的看透呢?” 无忆皱了皱眉,不将何以这般从容自若。 天将道这一战,是我败了!你们沿东而去,行半百里数,可见一阔湖,那里会有人迎候你们!” 言罢,天将与天翊等人示意了一眼,转而展空飞离。 这一战,来得仓促,结束的也很仓促,无忆带着一脸疑惑落归在地。 武忘道小白脸,不错嘛!连三劫境的修士都能击败!” 无忆鄙夷地瞪了武忘一眼。 就在这时,晓梦突然开口道他的实力,不止三劫境,距离炼虚,也只一步之遥!” 闻言,众人的脸色倏地凝沉,哪曾料想天将竟是隐藏了实力。 无忆道可他在与我交手时,只用了三劫境的力量。” 闫帅道那是因为他是个令行禁止的人!” 无忆愣住,适才与天将交手,他之“佛皇一怒”险些便是落下,可天将却选择了束手。 按照晓梦所说,以天将临近炼虚境的实力,绝对有能力轻易化解其棍势,但天将并没有那样做。 一想到这些,无忆不由对天将此人心生钦佩。 天翊顿了顿,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西门剑馨,似是对西门阁有此忠护之人而作感叹。 稍事停息,众人继续启程,但前去之路,却是依着天将所指引。 日黄昏,暮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晓山红,冷枫舞,红叶若海,尽寒霜色流丹。 这一刻,夕日红霞,丹枫瑰艳,寂寂相映,天地空秀。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天翊一行人从流而行,入夜时分,已临至一处湖畔。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此时,星月下,长桥上,有一男子静默而立。 男子面容秀雅,白净如洁。 感知到天翊等人的到来后,男子淡淡道了句你们来了!” 天翊道我们来了,不知此战你要选谁?” 男子看了看众人,继而点指着武忘道早闻南宫小丹帝刀法非凡,天狱今日想要讨教一二。” 话语方歇,湖色月夜突起变幻。 一,阴云四合,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却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男子站在雨中,全身湿透,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横斜着一柄长刀。 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 武忘战意澎湃,直直朝着天狱望去,风雨势大,竟是难观其具貌,只见得一人影持刀傲立于狂风暴雨中。 下一刻,武忘迈入落雨之中,步以从容,色以不迫。 无忆道死胖子,你可要干脆利落一点!” 武忘没有应声,自其周身散发而出的凌锐气息,已是最好的回答。 有那么一刻,武忘顿住了脚步,斜风错乱了发,落雨撩湿了身,他却不动如山。 此时,天狱也未动,只淡然地望着武忘。 沉寂稍许,天狱持手的一刀,微微斜动,雷鸣电闪也于此时更加猛烈。 天狱道此刀雷狱,刀刀风雷。” 武忘淡然一笑,拂手间,烈焰长刀豁显在手,刀锋火烈,风吹不熄,雨打不灭。 武忘道此刀烈焰,刀刀烈火。” 言落,雷鸣电闪突起,两道人影挥刀而动,须臾之间便已激战在一起。 天狱的刀,刀势雄浑,每每一记劈砍,撩风成线,激雷成片。 武忘的刀,刀势炽烈,每每一道闪摇,火海银天,萧飒满苍。 两人以刀对刀,刀刀触火星,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这一刻,风雨不歇,刀光不衰,两人携着杀伐之气,从卧波长桥战到风雨云霄。 猛烈的刀劲,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刀光挥夜电,汗雨落夜泥,覆盖湖面的幽暗,仿若不是自然而来,而是在两人的刀战中衍生而出。 半空,风急雨切。 天狱举刀成劈,一记落砍——“斩雷决!”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自“雷狱刀”中迸射而出的雷芒,映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武忘见状,眉宇一横,烈焰长刀提撩而上——“破空斩!” 刀出,落袭而来的风雷顿作回击,火元直作腾卷之势,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刀之中。 眨眼间,上刀对下刀,劈砍对迎撩,两刀交击,顿起发聩轰鸣——“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而去,喷洒的鲜血在疾风厉雨的吹袭下窜落。 天狱败了,败得有些莫名。 他与武忘的刀势,若只能威势,绝不在其下。 可两刀交击之余,天狱方才,自武忘刀中传递而出的力量,来得诡异无比,给他的感觉,天地风雨都好似受其挥刀号令。 天狱倒停之余,脸色一片惨白,体内元力四紊八乱,身已重伤。 此刻,天狱惊愕地盯着不远处。 那里,武忘身姿挺拔,悬空而立,斜横在手的烈焰长刀,风雨不惧。 天狱道你的烈焰长刀,为何能挥斥水元之力?” 武忘道无可奉告!” 天狱笑了笑,道有意思!南宫小丹帝倒也并非浪得虚名!” 说着,天狱朝着天翊看去,道不忘,你们沿东北方向而去,想来晨曦来临时,便能遇到天仓了!” 言罢,天狱展空而起,三两时息,其人已消匿天际。 伴随着天狱的离去,本作风雷交加的湖面,重归宁静。 下一刻,武忘飞身归来,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无忆,那眼神,颇带着些衅意。 无忆自若笑了笑,却是没想到的那一句“干脆利落”,竟惹得武忘这般卖力。 闫帅凝沉着眉头,道天狱的实力,与天将相仿!” 晓梦道剑神一笑到底想干?” 闻言,众人皆陷思郁之中,白虎七宿的实力,个个不凡,但阻击他们的时候,为何偏又将实力压低? 见得众人这般模样,天翊笑了笑道他们在拖延!” 语出,众人皆是一愣。 武忘道老大,既是拖延,剑神一笑大可放任我们前去西门阁,哪里还需要派专人相阻?” 天翊笑了笑,道他的拖延不同其他。” 众人一怔,不翊何出此言。 这时,史大彪笑道有一种拖延,也做预期相见,想来剑馨的爷爷,早已料定了我们时候相遇!”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章:天仓天目,举棋不定 合两更 征途如醉梦,星衍路昏沉。 此时,天翊一行人于野撑幽空下沿凌金城东北而去,但见: 平野寥廓,朔风劲流。荒草兀立,冷颤摇曳。暗云袭涌,九重蒙蒙。 一行人走过了月隐星沉,迎来了晨曦曙光,天光疏斜之下,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此时的天幕,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朦胧。 不远处,一男子静默而立,任谁都,此人应该便是白虎七宿中的天仓了。 感知到天翊等人的到来,天仓望了望眼,目以扫视,横斜在手的长枪微微抖动。 天翊道阁下应该便是天仓吧?” 天仓点了点头,长枪一点,直指绝尘,道就你吧!你我一战,你若胜,我会告知你们下一程之地!” 这一路走来,众人心也明晰,自知白虎七宿的存在,便是为了考究他们。 只是这考究的背后,到底隐含了,却无人得知。 听得天仓之言,绝尘微微一怔,继而提步走上前来。 下一刻,自绝尘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磅礴而又凌锐的气息,浩荡的金元之力转瞬便凝汇出了一柄熠金长枪。 绝尘道你我一战,我不希望你有所保留!” 天仓笑了笑,道我若不保留,你将没有机会胜我!” 绝尘道是吗?”。 天仓道不是吗?”。 话语方歇,两人已同时破空而起。 天仓的长枪点苍撩挑,一点冰影一点蓝,直在扶摇中缀色长空。 绝尘手中的金色长枪,承着激怒迎空撩落,搅动风云闪电生,抡开昏冥晓天明。 眨眼间,两枪便已交击在了一起,顿起成片炸裂声——“砰!砰!砰!” 这一交手,绝尘与天仓各有退让。 天仓脸色一沉,心下已骇然至极,虽只作简简单单的交击,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应到,绝尘的实力很强。 一念及此,天仓的身影突从原地消失,其速之快,风驰电掣难及。 探手长枪,冰锐而又森寒,一抖一扎,长枪倏成飞刺之状直取绝尘而去。 见状,绝尘面色不改,周身金元之力顿作澎湃,持手长枪,更变得金光熠烁起来。 他一手迅地掩动,金色长枪颠转在背,只见得,一束金光直从绝尘的身后烁出。 金芒一经飞射,直冲九霄,转瞬便已演作一柄巨大的虚幻枪影,自那枪影中散发而出的气势,宛有种堪破天地的锐利。 下一刻,绝尘动了,直直朝着天仓迎对了上去。 绝尘的枪,灵幻空奇且不失锐啸,冲风激扬上九霄,金光奔熠动苍茫。 晃一观,若有一种要将乾坤摆渡在那巨大虚幻枪影之中的错觉。 仅凭威势,那自四周激射而来的元力攻击,便似一副分崩离析之态。 两枪交击,轰鸣成片,半空之上顿起连绵炸裂——“砰!砰!砰” 继而见得,绝尘与天仓皆作倒飞,血雨飘洒漫天。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骇然以望,颊面的担忧关切更如滔滔江水延绵而来。 武忘道老大,尘哥不会有事吧?” 天翊道放心吧!天仓若只将实力压低在三劫境层次,决然敌不过尘哥的。” 闻言,众人这才稍稍心安了些。 这时,阿布道天仓很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抵御住老师的燎原枪法!他若不压制自身实力,老师能取胜吗?”。 这话一出口,武忘等人的脸色又显沉郁起来。 天翊笑了笑,转眼看了看西门剑馨。 西门剑馨道放心吧,白虎七宿既是受爷爷所命,断然不会做出那种违抗之事来!爷爷让他们将实力压制在一个层次,他们即便是死,也不会逾越!” 听得这话,众人稍敛了敛担忧,神情中却有沉杂之色浮掠。 此时,绝尘与天仓伫于半空,两人皆作静默,似竖耳听风,风中夹杂着凌锐遍野。 沉寂半响,天仓开口道你的枪法很特别!” 绝尘道它叫燎原枪法!” 天仓怔了怔,道燎原枪法?” 绝尘点了点头。 天仓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一枪法。” 说着,天仓皱了皱眉,似是苦郁为何想不起是在何时得见这般诡异的枪势。 听得天仓如此一说,绝尘的脸色倏地大变,急切道你见过有人施展燎原枪法?那人在哪里?他可是一断臂之人?” 经绝尘这般提醒,天仓幡然明悟,道确是有一断臂之人曾与我对枪过,?你认识他?” 绝尘再难降息心中激奋,面色中的兴然更是来得毫无遮掩。 他的燎原枪法,得传于破军,他又将之传于阿布,普天之下,会施展燎原枪法之人,也就他们这两对师徒了! 遑论与天仓对枪之人,乃是一断臂之人,而在当年的登云之变中,破军也留下了断臂之残。 绝尘极为确信,若无意外,天仓曾见过的那个断臂之人,绝对是他的老师,破军。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也纷纷破空而起。 见此一幕,天仓微微皱了皱眉,不明众人何故突然闯入他与绝尘的战圈中来? 还不待天翊开口,青霖已迫不及待道敢问阁下是在哪里见过那断臂之人的?” 天仓想了想,道数年前,就在西门之地。” 众人一愣西门之地?” 天仓颔首,道那人实力不赖,我与他对枪一番,落得个不分上下。” 绝尘激动道老师!一定是老师!老师在西门之地!” 说着,他转目朝着天翊看去不忘,我们一定要找到老师他!” 天翊与绝尘示意了一眼,别看他神色平静,实则内心也做激动不已,道尘哥,你放心吧!只要破军老师还活着,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绝尘点了点头,道老师一定还活着!肯定!” 见得绝尘这般激动,阿布怔了怔,暗暗嘀咕了句师祖吗?”。 天翊望向天仓道不知前辈是在西门之地的那一城域见过他的?” 天仓道白虎城!” 话至此处,天仓顿了顿,再道他当时行色匆匆,且背负包裹,想来如今早已不在白虎城了!” 闻言,天翊等人的神色稍显失落。 平定片刻,绝尘道你我一战尚未结束,我们继续吧!” 说着,绝尘的身上再起凌锐气息,兴许是得知了破军还活着的消息所致,他整个人都显得抖擞了许多。 天仓笑着摆了摆手,道你我一战,已无必要!我若压制实力,绝无取胜你之可能!” 绝尘扬了扬手中金色长枪,道那你无需压制,你我堂堂正正一战!” 天仓苦涩一笑,缓缓闭上双眼,道那你动手杀了我吧!” 见状,绝尘面色一沉,稍作思量,这才发觉太过盛气了一些。 下一刻,绝尘敛了金元之力,对着天仓拱了拱手,道天仓前辈,是小子唐突了!” 天仓睁开眼来,淡淡道无妨!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你们寻西而去,想来正午之际,便能见到天目了!” 说着,天仓对着西门剑馨躬了躬身,接着展空飞离。 天仓走后,众人依西而去,一路上,绝尘等人都作兴奋不已。 绝尘道死胖子,你说老师他还在西门之地吗?”。 武忘道尘哥,我不。” 绝尘又看向无忆,道小白脸,你觉得呢?” 无忆顿了顿,道以破军老师的性子,我想他多半会去中土之地!” 绝尘一愣中土之地?” 无忆点了点头。 绝尘道难道老师打算以一己之力重归登云?” 被绝尘这般一问,无忆顿作缄默,转而朝着的老师青霖看去。 论辈分,青霖与破军是同辈,两人关系向来交好,对彼此的脾性自也了解。 青霖道破军为人耿直不屈,登云之变后,我狂客山门被毁,根基被夺,金眼更是战死!他心中的恨,想来已成盛极!” 无忆道如此说来,老师也认为破军老师去了中土之地?” 青霖点了点头,眉宇之间有凝沉浮掠,在天翊的告知下,他自然也知晓如今的登云再不是当年的登云。 登云五峰之内,潜藏着许多敌强,这些人的实力,有劫成、有炼虚、有虚实甚至更强更强 见得青霖这般神色,众人也陷沉寂,眸色之中,饱多焦愁与忧虑。 这以后,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言郊野以西而去。 此时,史大彪静默而立在大青的龙背上,他一手提悬着酒坛,一手执拿着衍天笔,迎面的天幕,有一轮孤日,吟动天涯。 他似是等待着,连带着手中的酒与笔,都已定格在风中。 日渐中天,天翊来到史大彪的跟前。 史大彪并未转身,只言道不忘,你说这天,何以长存?你说这地,又何以久恒?” 天翊笑了笑,应道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 史大彪轻声一叹,道你又何以得知,它们不是为了的生存而自然的运行着呢?” 天翊道淋离身上衣,颠倒笔下字。大彪兄手中执笔,既名衍天,倒收笔锋之下,勾勒的何尝不作乾坤?” 史大彪顿了顿,转身道笔生风雷,云霓晻翳,参长星宿,夜分易位,颠倒迷路。” 说着,他提坛狂饮,入腹清酌,此刻竟生得火辣无比。 天翊道既是如此,大彪兄何不身将客星隐,心与浮云闲?” 史大彪一愣,看向天翊的眼神中精芒横掠。 武忘等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晦涩难懂,但他们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的大彪兄,似被苦郁缠绕。 千叶稍作思量,开口道大彪兄,你难道忘了你的座右铭了?” 言落,千叶连同千钰、幻茵、南宫盈盈三女示意了一眼。 三女笑靥如花,异口同声道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话语方歇,几女已交拥在一起,活泼灵动,惹人动怜。 史大彪呆愣了好半响,神中抑郁顿敛一空,看向天翊道不忘,在你眼里,大彪还是以前的大彪吗?”。 天翊淡然一笑,点了点头道大彪兄还是以前的大彪兄,俊伟不羁、无日不饮的大彪兄!” 闻言,史大彪突地大笑出声哈哈!好一个俊伟不羁!好一个无日不饮!” 之际,史大彪提悬在手的酒坛,已扶摇而上,入腹之酒,如风露清冽,醉心怡神。 闫帅与晓梦静默在一旁,在他们看来,史大彪似乎只有在面对天翊时,才是真正的史大彪。 这之后,众人继续西行而去。 走着走着,正午渐临,延绵的平野终是有了起伏,只见得: 浅溪受日,天光炯碎,野林参天,阴翳悠长。 波弄天辉,光翻锦彩,林含烟景,直浮空穹。 林野外,山峰巅,有一枯瘦嶙峋的老者盘膝而坐,他双眼紧闭,闲听山林风语。 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临至老者跟前。 感知到天翊等人的气息后,老者缓缓起身,紧闭的双眼却不见睁开。 天翊道不知可是天目前辈?” 老者点了点头,道看来天仓三人都已败在了你们手中。” 天翊道天目前辈说笑了,何来败之一说?” 天目道小友应该便是不忘吧?” 天翊道正是晚辈。” 天目道既是如此,那老头子我也就不多作他言了!” 说着,天目抬起一手来,摆摇之下,最终指向了一人。 见状,武忘等人皆是一愣,只因老者所选之人,赫然正是史大彪。 天目顿了顿,道不知阁下可愿赐教老朽一二?” 史大彪正饮着酒,突闻此声,这才落定,转而道老,大彪身单力薄,向来不做那打打杀杀之事!” 这话一出口,武忘等人顿作满面鄙夷,史大彪的强大,他们可是有目共睹。 天目笑了笑,道阁下身单力薄,老朽何尝不是骨瘦嶙峋呢?更何况,小老儿还是一眼瞎之人!” 史大彪道你眼虽瞎,但你的心却不瞎!天目天目,看得是心,而不是眼!” 闻言,天目一怔,道如此说来,老头子更要与阁下一较高低了!” 就在众人相遇天目之际,白虎城,西门阁,一幽雅别苑中。 可见奇花烂漫,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又可见翠荇香菱,于碧池中摇摇落落。 此时,正有一小女孩在别苑内嗅着清香,目不暇接,好一副心醉神迷模样。 小女孩虎头虎脑,眨巴着双眼,满脸的纯真无邪。 若是天翊等人在此,等能一眼认出小女孩的身份来,不正是虎妞吗? 距离虎妞不远处,有一亭榭,亭轩古旧,小巧玲珑,这小,是别致的,是妙处横生的静,层现迭出的模样,没有雍容的华丽。 此刻,亭内对坐着两人,一老者,一中年男子。 两人在这亭中对弈已有些时候,但却迟迟未分胜负,置放黑白棋子棋瓮中,棋子已然所剩无几。 这一刻,老者探手在空,两指间夹有一枚黑子,似有举棋不定之势。 中年男子迎对而坐,缭于颊面的微笑颇有些儒雅之风。 老者已踌躇多许,棋局已接近尾声,但他却迟迟不予落子。 中年男子道归一兄,你在犹豫?” 老者道我在想,我是如何坠入这一珍珑之中的?”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珍珑?哪有珍珑,不过是这天下太过纷繁罢了!” 老者道阁下所下的这一棋局中,劫内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中年男子道那还不是因归一兄摆路所致?” 老者皱了皱眉,道阁下到底是谁?” 中年男子道我是谁重要吗?”。 老者道重要!” 中年男子道你若能胜了这一棋局,我或许可以考虑告诉你。” 闻言,老者愣住,以他至臻棋艺,一竟想不到破棋之法。 见此一幕,中年男子道爱心太重,则不肯弃子,权欲太盛,则不肯失势。这般行棋,决然是破不了这一棋局的!” 说着,中年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他饶有意味地笑了笑,再道得便是失,失便是得。” 言落,中年男子再不理顾老者,径直朝着别苑中正赏花弄草的虎妞走去。 与此同时,那本躺卧在亭外的雪花大白虎亦是麻利地跃身而起,一人一虎转眼便已来到虎妞的身旁。 见得中年男子,虎妞欣喜地道了句爹爹!”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下一刻,两人一虎的身影便凭空消失了去。 老者顿了顿,转而站起身来,他的手中,依旧持拿着那一枚未曾落定的黑子。 于此之际,老者的身旁突起一阵空间涟漪。 紧随着,一白衣胜雪的男子显露在侧,正是西门千飞。 老者道千飞,你观此人如何?” 西门千飞沉了沉眉,道我的剑若出鞘,死的会是我!” 老者道不忘他们到哪里了?” 西门千飞道想来应是遇到天目了!” 老者轻声一叹,转而看了看身后的那一残局,道看来是我太过高估了!这一局棋,从开始落子的那一刻,似乎结局便已注定!” 西门千飞皱了皱眉,道不知那注定的结局,是输,还是赢?” 老者笑了笑,道他不是说过,得便是失,失便是得吗?”。 话语方歇,那本被老者持于指间的一枚黑子,突作一抹流光飞落于棋盘之上。 子落,本已深陷重重围困的黑子,死杀一片,却也为黑子开辟出了活势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一章:以酒论道,珍珑棋局 合两更 凌金城,林野外,山峰巅,天目与史大彪迎风而立。 天目扬了扬手,顿有一柄灿金长剑赫显而出,道:“此剑天眼,还请阁下亮兵器吧!” 言罢,天目微微侧了侧头,若一副聆听模样。 见状,史大彪悠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天目老先生!大彪并无器物傍身,何以得亮?” 天目皱了皱眉,道:“修友说笑了,我看你应该是藏器于身吧?” 史大彪一愣,转`猪`猪`岛`小说`而看了看提悬在手的酒坛,道:“不知我手中的这一酒坛,可算兵器?” 天目怔住,他虽作眼瞎,但心却敞亮,感知更是远超常人,自也能探查到史大彪的言举。 下一刻,天目一脸不解道:“修友莫不是在打趣老头子不成?你手中的酒坛,质地普通,更无丝毫灵气缭绕,可不像修士之执器!” 史大彪笑了笑,道:“这就对了,我这人就如这酒坛一样,再普通不过,我与老先生这一战,还是作罢吧!” 说着,史大彪也不觉尴尬,反是极为自然地仰饮了起来。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满脸鄙夷以望。 论实力,史大彪的强大,无可探测,论器物,其储物袋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囊括万千,皆是品阶上乘之物。 他这一席话下来,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违心。 此时,天目的眉间已然沟壑成群,史大彪的推诿之言,多少让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迟定片刻,天目道:“阁下真不愿与我交手?” 史大彪摆了摆手,道:“于大彪而言,摇一笔文风,荡一笺豪放,捻一指花香,饮半坛时光,此生足矣!” 天目眉宇一皱,道:“可你若不与我交手,只怕你们此行怕会止步于此了!” 他在逼迫史大彪,因为他相信,史大彪绝非如其所言那般,只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听得天目这般一说,史大彪突地一愣,他深知此行对天翊等人的重要性,可要让他与天目交手,却又万万不可。 思虑稍许,史大彪道:“天目老先生,不知你可饮酒?” 天目冷地一哼,拂手间,一古雅酒壶显影而出,道:“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史大彪道:“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天目一怔,盯着史大彪道:“如此说来,修友是要与我以酒论道了?” 史大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大道三千,择其一而从之!流水三千,取一瓢而饮之!” 天目道:“那敢问修友,以酒入道,何以超凡?” 史大彪道:“酒既在手,何求超凡?三坛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天目愣了愣,问道:“不知在修友看来,我是醉是醒?” 史大彪笑了笑,道:“你自然是醒!” 天目微惊,诧道:“何以见得?” 史大彪道:“因为我已醉!” 天目眉宇凝沉,久久不得以应。 沉寂好半响,天目方才开口道:“浮生若酒梦若花,那盛放于坛中的,难道不是愁绪?” 史大彪道:“笔墨书旧梦,诗酒赋闲情,何来愁绪?” 天目道:“酒兑疏狂图一醉,怎教桃李闹春风?这一山的晓风,以及那一番的缘聚云散,相望的还不是愁绪?” 史大彪道:“只观情,伤人伤己,却是一生无法割断,落一笔相思,挥洒多少痴情泪,饮一杯浊酒,品多少世间情?” 天目道:“思过往,梦醒高楼,酒后低垂,情再不能醒,索性无情。” 史大彪道:“可无情堪比有情!” 天目道:“雨歇微凉,世事茫茫,修道乱了我的苍颜,篡了我的浮生,略了我的一世苍凉!这可还算有情?” 史大彪道:“算!” 天目愣住。 史大彪道:“心本无物,载德积厚,人若无情,何感苍凉?” 天目张了张口,似有意想要再说些什么,偏又落得无言以对。 见天目陷入沉思,史大彪淡然一笑,继而轻摇了摇手中酒坛,坛中有佳酿,落映着飞鸿云影。 史大彪道:“天目老先生,你可知这酒坛中,装得是什么?” 天目一愣:“酒坛若不装酒,哪又用来装什么?” 史大彪微微一笑,还不待他开口,伫在天翊身旁的千叶突地接言道:“我们大彪院长的酒坛中,装得是乾坤!” 听此一言,天目的神色兀地一沉,原本缭绕在面的疑虑更添凝沉。 史大彪道:“千叶说的不错,我的酒坛中,装得是乾坤,你可知乾坤无极?” 天目愣住:“乾坤无极?” 史大彪笑了笑,道:“我的酒中,仰可观天文,俯可察地理,近以取诸身,远以取诸物,是为内定阴阳。” 话语方歇,史大彪倏地扬起手中酒坛,畅饮,豪饮,乐此不疲。 只听得“咕咕”声连绵不休,吟唱着唱翻云覆雨的酒涛。 不消多时,满满一坛佳酿便被史大彪一饮而空,他微微眯着眼,似在回味着什么。 这一刻,林野峰巅,紫陌纷争,浅装樱红,燕回婉转,晴空远去。 天地之间,唯余史大彪虔诵的“啧啧”声,呢喃成诗。 天目看了看手中酒壶,不知不觉,整个人竟若被醉意环绕,迷蒙而又无措。 有那么一瞬,天目怅然一叹,提壶以饮,入口的佳酿却作寡然无味。 史大彪缓缓睁开眼,看向天目,淡笑道:“天目老先生可品出坛中之酒为何味?” 天目怔了怔,只苦苦笑着,却不作应。 史大彪道:“酒也是有生命的,它少时轻狂,中年沉稳,老而淡雅。” 言罢,史大彪放下手中空坛,转身,慢步走向天翊。 天翊凝视着史大彪,神色中毫无波澜起伏,他甚至笑也没笑。 史大彪道:“不忘,你可知道大彪酒中的乾坤无极,所指为何?” 闻言,天翊笑了,笑得云淡风轻,说道:“大彪兄,物之终始,初无极已。始或为终,终或为始,哪有什么所指?” 史大彪一顿,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继续这无极之行吧?” 说着,史大彪看向天目,道:“不可天目老先生,可愿告知那无极之行所取在何?” 天目停伫在风中,只觉风如酒,灌掠心神,稍做回思,史大彪的一言一语,竟突惹得他醉,醉得很深,很沉。 迟定片刻,天目开口道:“此去以东,出凌金城,入云金城,云金城主城以西有一幽野,天耳在那里等你们!” 闻言,天翊等人连与天目示意一眼,接着展空东去。 天翊等人离开了,他们苍翠葱茏中穿梭而行,去向云金城。 空旷的天底,此时只剩下天目一人静默而立,那悬停在他手中的酒壶也好似被定格了一般,就如此时他那呆愣的表情一样。 不知何时,天目眯了眯眼,继而苦涩笑了笑。 伫立,凝眸,无绪。 这一刻,云如帆,风如纱,云帆风纱后,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紧接着,那本闭眼的天目突地睁开眼来,他的眼眸,明澈而又清晰,倒映着落雨下山川河谷,哪有丝毫眼瞎之状? 转眼间,两日即过。 此时,天翊等人已进入云金城地界内,按照天目所指,他们会前往云金城主城以西的幽野。 晨雾消散,天翊等人行过溪路漫漫,展现眼前的,乃是一片绿葱平野之地。 一路上,熏风轻轻,莺飞草长。 日正中天,一轮红阳悬于天顶,空气中弥漫着氤氲热气,袅袅间,给人以目眩眼晕。 有那么一刻,一道身影自似火骄阳下显现。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冷艳而又妖娆的女子。 她着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风过,女子的衣衫,环佩作响。 见得女子这般姿态,武忘等人皆有惊愕,此时烈日当空,但女子却给人以幽寒。 感知天翊等人的到来,女子眉色不动,只淡淡道了句:“你们来了!” 天翊道:“阁下应该便是天耳前辈了吧!” 对于天翊所言,女子无动于衷,淡漠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继而点指落到千钰的身上。 女子道:“你,与我一战!若胜,我会告诉你们接下来前去何处!” 见状,众人突一皱眉,看着千钰的眸色中,多少带了些担忧。 千钰的实力,也就出窍之境,可女子的实力,距离炼虚,也只一步之遥。 纵使女子压制实力在劫成之境,似也不是千钰所能抵挡。 被众人这般凝望着,千钰的脸上也起了动容,她的动容,含蓄而娇羞,娇羞之中,且还带着一抹不甘。 下一刻,千钰看了看天翊,好似在征求他之意见。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天耳前辈既是点名要指点你一二,你又何须畏惧呢?” 千钰怔了怔,神情中的沉郁却不见丝毫消散。 她很清楚,与天耳的这一战事关重要,她若败了,许会让人失望,纵使她心有不甘,却也不愿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但天翊适才所言,却又使得她燃起了欲试之意。 迟定片刻,千钰缓缓走上前来,她盯着天耳看着,天耳也于此时凝视着她。 见得千钰似一副心神不定模样,天耳难得笑了笑,道:“小姑娘,你放心!与你一战,我只会动用出窍的实力!” 闻言,千钰一愣,哪曾料想会是这般境况? 平复稍许,千钰冲着天耳点了点头,道:“还请天耳前辈指教!” 言罢,千钰掩手一挥,花醉长剑迎空舞出。 当初前往剑域之时,千钰曾将己身雪虹长剑相赠给了雪虹峰主,以致随后没了剑器伴身,天翊见状之下,以花醉相送。 此时,天耳在见得千钰手中长剑后,微一蹙眉,道:“你手中的剑,可是花醉?” 千钰点了点头。 天耳道:“很早便有听闻,南宫阁主炼制出了一柄甚是了得的长剑,却没想到,此剑竟落到了你手中!” 千钰也不解释什么,只静静地凝视着天耳。 这一战于她而言,至关重要,她即便拼尽全身力量,也要力求以胜! 见千钰这般严正以待,天耳苦涩笑了笑,道:“小姑娘,你我这一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突闻这话,千钰一愣,连带着一旁的武忘等人也做愕然。 任谁都没有料到,这本一触即发的战斗,竟是在千钰拿出花醉后,便偃旗息鼓了下来。 天耳道:“你们过这平野而去,进入云金城主城之内,天屏在四方客栈中等你们!” 说着,天耳转身离去,她走得很从容,背影却显有些落寞。 千钰愣了愣,继而朝着天翊等人看了看,似还未从方才的惊诧中醒转。 南宫盈盈凝了凝眉,暗暗嘀咕道:“不忘老大什么时候把花醉长剑给钰儿姐姐的?” 武忘道:“老大,白虎七宿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天翊摇了摇头,这一路走来,他也纳疑不已,白虎七宿是受剑神一笑所命阻拦他们,可越是到后面,那所谓的阻拦越发变得让人怀疑。 就在这时,史大彪开口道:“不忘,你可在天耳身上看出了什么?” 天翊一愣,饶有意味地笑了笑,道:“大彪兄,你真的以为她听不见吗?” 闻言,西门剑馨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盯着天翊道:“不忘,你是如何看出她是耳聋之人的?” 天翊道:“剑馨,我若说我是猜的,你信吗?” 西门剑馨颦眉蹙頞,也不知对天翊这打趣之言,作何以感。 闫帅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适才天翊与天耳招呼之际,后者对其所言无动于衷。 一念及此,闫帅暗道:“难道不忘仅仅凭此,便看出了天耳乃是耳聋之人?” 越想闫帅越觉得不可思议,转而又看了看史大彪,若是天翊的探查来得尚还有迹可循,那史大彪呢?他又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思量了好半天,闫帅也未得出结论。 无论是天翊还是史大彪,总归会给人以出其不意,他看不透,猜不透。 天耳离去后不久,天翊等人行过了平野,继而进入云金城的主城之内。 城外,横枕平野,城内,重重观阁。 此时,天翊一行人行径在城中,临街两侧有水渠清澈,水面倒衔苍石,苍石四周映落着带珠花叶。 那一朵朵繁花,就如酒红的颊面,疏帘半卷微,露华上,烟袅凉,熏泽怡人。 这一刻,碧水惊凉,黄云凝暮,花叶零乱空阶,天翊的步伐却道从容。 行径了些许时候,一行人停驻在了一家客栈外。 这一处客栈,碧瓦朱檐,琼楼金阙,身立楼外,有丝竹之声蜿蜒入耳,又有言道之语穿墙而过。 客栈门外挂着一块横匾,衍笔之下,行云金字跃然其上:“四方!” 见得这一横匾,众人恍然明悟,自知这里应该便是天耳口中的“四方客栈”了! 武忘皱了皱眉,疑道:“难不成天屏要选择在这客栈中与我们一战不成?” 闻言,众人也做疑惑,这一路走来,白虎七宿会挑选他们之中的一人对战,唯胜,方能得知下一步行径的线索。 可眼下,这一处往来颇火的客栈,哪里像是一论战之地?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天翊已率先迈入到了客栈中。 一入客栈,冷冷清清,适才的丝竹之声消隐不存,言道之语也作敛散不复。 整个客栈,竟空无一客,唯余一酒保在柜台前打着盹儿。 闻听落脚之声后,那酒保恍然醒来,连连上前招呼道:“诸位客人,可是打西边而来?” 天翊点了点头。 酒保道:“客栈后有一别院,院内的客人,已等候诸位多时了!” 说着,酒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幕门帘,但却并无动身相引之势。 天翊见状,淡然笑了笑,与那酒保示意一眼后,便与众人穿门帘而去。 酒保皱了皱眉,看了看客栈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疑道:“这些天来,生意为何如此冷清?老板他们似乎一点不关心!” 说着,他无奈摇了摇头,有些事,似乎并不是他该去担心的。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行径在通幽小道上,草木郁郁葱葱,且环绕着一弯静水,水很静,却总响着一片风涛声。 前行了些时候,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别院中。 此刻,在这别院内,有一男子静坐在一石桌前。 石桌之上,置放着一横纵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掩落,竟已到了棋尾之际。 对于天翊等人的到来,男子置若罔闻,他专心致志地凝望着桌上的棋局,出神之状,不外如是。 天翊顿了顿,转而朝着男子走去,武忘等人面显沉疑,却并未出声。 待得天翊临近那石桌,本作缄默的男子,突地开口道:“这一珍珑棋局,你可能破?”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二章: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合两更 言语之际,男子抬起头来。 只见得他有着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闻言,天翊稍稍一愣,转而看向棋盘。 棋盘上纵横十九道,遍布着上百枚棋子,然黑白对峙,这一局棋并未下毕。 看着看着,天翊不由心惊起来,但见这棋局变化,繁复无比,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 见得天翊若有出神,男子淡然一笑,挥手间,自石桌上的棋翁中顿有一抹黑芒直朝着天翊飞去。 天翊微一探手,黑芒落定,正是一枚黑子。 男子道不忘小哥,你若能破得这一局棋,天屏自会将所知如数相告!” 天翊顿了顿,持拿黑子的一手,久久不见所动。 思来复去,天翊也不得解局之法,眉宇不由凝沉得更为明显。 天屏笑了笑道不忘小哥,不着急!慢慢想,我可以给你!” 史大彪瞄了眼棋势,叹道黑白谁能用入玄,千回生死体方圆。空门说得恒沙劫,应笑终年为一先。” 闻言,众人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这都时候了,史大彪竟还有心思在这里疯言癫语。 对此,天翊一动不动,他只静静凝视着桌上的棋局,思绪辗转。 史大彪淡然笑了笑,似对众人的鄙夷不以为然,道不忘,爱心太重,则不肯弃子,权欲太盛,则不肯失势。有时候,得便是失,失便是得!” 听得史大彪这一席话,天翊的脸色倏地一变,持拿黑子的一手突地便是探落。 棋落,黑子死杀成片,但却置死地而后生,整个棋势顿变开朗。 天屏见状,猛地一颤,他生平也喜执棋,当受命布这下这棋局之际,他也绞尽脑汁探索过黑棋之生道,却久思不解。 但随着天翊的这一落子,他恍然明悟,明悟中偏又饱多惊愕。 这一着棋,谈不上高明,谈不上妙手,甚至是执棋者的禁忌,可就是这样的一着棋下,却又隐藏了先死后生之道。 天翊道天屏前辈,不知这算不算解了黑棋之危?” 天屏怔了怔,棋是天翊所下,但他的瞩目却落到了史大彪身上。 他没有理会天翊,反是望向史大彪道不知如何称呼?” 史大彪昂了昂首,道我叫大彪,大是大小的大,彪是彪悍的彪!” 天屏一愣,起身对着史大彪拱了拱手,道大彪,这一局棋眼下已成活势,不知可愿执棋一二?” 史大彪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大彪并不会下棋。” 天屏惊疑一声,道不会下棋?”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你要是喜欢喝酒,大彪还能相伴一二!” 天屏皱了皱眉,凝视着史大彪的眼中,满含疑惑。 任谁都看得出来,天翊是受史大彪言语点拨,方才落子破局,史大彪说不懂棋艺,谁信? 对于天屏对忽视,天翊倒也显得自若,倒是武忘等人看着天屏的眸色中,颇多凛冽。 稍顿片刻,天屏方才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哥,观你适才形貌,想必应是棋道中人吧?不知” 还不待天屏将话说完,天翊已摆了摆手,道天屏前辈,小子等人还有要事在身,这局棋怕是很难为继下去了!” 天屏愣了愣,讪讪一笑道既是如此,天屏便也不强人所难了!你既是破了这一局珍珑,我也不该再向你隐瞒。出云金之后,入星金城,星金城内有一座名为望月的山峰,天水会在山巅等你们!” 听得天屏所言,众人再不做停留,稍以示意后,便启程离开了四方客栈。 一路上,山水灵秀,林木密茂。 此时,众人停憩在大青的龙背之上。 皎月,徐徐地穿梭在青烟笼罩的天幕,月华从云层中散落——迷蒙,诡静。 云金城,迎来了明月之夜。 天翊负手而立,他还在想,日间天屏所布的那一珍珑棋局。 不知何时,史大彪缓缓走到他身旁。 天翊道大彪兄,你赢了。” 史大彪道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天翊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赢我吗?”。 史大彪笑了笑,道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天翊微微一诧,道于大彪兄而言,一壶浊酒,便可道尽相逢,古今之事,不过笑谈。但于我而言,有些事我不可不做。” 史大彪道那是你执念太深,人间烟火,灼灼多姿,执念轻散,茫茫如雾。” 天翊道人若无执念,那活着又为了?等过了黑发苍白,如一飘萍随风而去吗?”。 史大彪沉默不语,眼有迷茫一闪而逝,他静静地伫立着,突觉得迎面的风有些割面,幽静的月光也变得刺眼起来。 武忘等人默不作声,他们或坐或立,皆一副沉思模样。 执念?他们都有。 一转眼,两日即过,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抵达星金城。 举首而望,只见泽气沉沙白,山岚过野红,这一座城池的四周皆被雾气环绕,让人难辨真伪。 天翊等人在星金城外的迷雾中落降,接着穿过迷雾,进入城内。 他们要寻望月山所在,奈何此地颇不显著,即便是西门剑馨跟阿布,也从未听闻过此地。 正是因为如此,众人方才起念先到星金城的主城走一趟。 此时,星金城内,本该有的人声鼎沸并未出现,整个城池,空旷寂寥,门可罗雀,唯剩萧索的风穿梭在空门空巷中。 闫帅兀地皱起眉头,沉声道不忘,似乎有些不对劲,整个星金城内,尽皆被死气弥漫。” 武忘等人猛地一诧,细细感应,却丝毫感应不到闫帅口中的死气。 史大彪环顾而视了好半响,悲切地叹了叹气,道下手之人好大的戾气,枉杀一城平人,这等草菅人命之举,天地不容!” 闻言,众人皆作骇然,他们四下相望,只见风掀珠帘,缭乱了一袭轻烟,吹皱了一弯清波,却不见人影半分。 武忘道老大,星金城中的人,莫不是被人全部杀害了?可为何不见一具尸首?” 天翊没有开口,他凝沉着一张脸,目光直直朝着街道的尽头处望去。 这一刻,城外有半规残月,雾边有一缕余霞,满城月光,悠悠散漫,万顷池地,寂寂湜湜。 与此同时,街道的那一头,有一男子踏风而来。 他着一身银裳,随风飘飘,背挂一条银色长枪,显得洒脱而又不羁。 男子的身影显得缥缈无实,宛若来自无间,他独自前行着,飘落身后的是永寂,好似一息百年,永岁飘零。 见得这男子,众人的神色皆是一惊,闫帅连忙上前,恶狠狠地盯着男子。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冥阁的黄泉,他曾于中土之地的山岚城中截杀天翊等人,所行之举与此次一般无二。 那时的黄泉,因为等地太过无聊,索性便将山岚城中的平人屠戮一空。 这一次,他依旧在等待,惨遭屠戮的却换成了星金城。 闫帅曾与之一战,碍于体内封禁之力的存在而落败,而后史大彪出手,方才给以黄泉重创。 史大彪没有取黄泉性命,因为闫帅说过,有朝一日,他会亲上北冥阁取黄泉之命。 可这一日尚未到来,黄泉却是主动现身,只道事事难测,也难怪闫帅会这般言举憎恨。 此时,黄泉一脸淡然,见得闫帅神态后,他笑了笑道真是没想到,一个在你眼中的蝼蚁之辈,竟会惹得你这般动怒?” 听得黄泉这戏谑的言辞,闫帅恨得咬牙切齿,眼见着便要暴怒而上,却被天翊及时制止了住。 天翊道黄泉,想来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闻言,黄泉微微一诧,接着侧眼看了看史大彪,神色中的忌惮丝毫不作掩饰。 黄泉清晰地记得,以合体境的实力,在史大彪的手下却若一三岁孩童般弱小。 那一幕幕,让他记忆犹新,也让他深感惊惧,他的确不敢一个人来寻天翊等人。 稍事平复,黄泉道不忘,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一个人!” 言罢,自黄泉的身后,突有两道身影凭空显现,赫然正是催命与夺魄。 这三人,皆来自北冥阁冥部,催命为首。 催命笑了笑,道不忘,我们又见面了!” 在此之前,催命与夺魄便已三番两次截杀天翊等人,但却无一次功成身退。 最近的一次,是西门阁西门千飞的现身,方才致使两人的胁迫之法破产。 殊不知,这才没多久,两人竟是又找上了黄泉再次截杀而来。 此刻,在见得这三大合体境修士同时出现后,天翊的脸色顿变得凝沉不已,连带着武忘等人也作沉郁满面。 一,城内的气氛突变的肃杀无比。 值此之际,西门剑馨突地走上前来,怒目而视着催命三人,道你们三人当真好大的胆子,竟敢将云金城屠戮一空,你们可知,这里是何地?” 闻言,黄泉笑了笑,道不就是一城平人么?杀了就杀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倒是你这女娃,胆量非凡,竟敢这样与我们!” 之际,黄泉看了看催命与夺魄,却不想两人脸色稍显得有些凝重。 黄泉口上不说,可心里却十分清楚,云金城受西门阁管辖,自然也算西门阁的一份子。 催命顿了顿,盯着西门剑馨道你是何人?” 西门剑馨道我复姓西门!” 闻言,催命的眉头刷地紧皱在了一起,连带着其身旁的夺魄与黄泉也做一脸阴沉。 催命道如此说来,今日你是必死无疑了!” 听得催命这般一说,西门剑馨淡冷一笑,道我若必死无疑,我爷爷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夺魄一愣你爷爷?” 西门剑馨道没错,想来你们应该听过剑神一笑的名头吧!” 言落,催命三人的脸色突地惨白一片,偌大风澜,谁人不知剑神一笑? 正在这时,武忘身旁的南宫盈盈也忙地凑上前来,趾高气昂地盯着催命三人,道你们不是自持实力强大吗?有本事就杀了我!” 说着,南宫盈盈顿了顿,看了看身旁的西门剑馨,继而再道你们若是杀了我,我爹爹跟爷爷也会给我报仇的!” 催命三人凝视着南宫盈盈,思绪尚且还处在西门剑馨带给他们的惊愕中。 见三人迟迟不以言应,南宫盈盈略显有些焦急,道我爹爹跟爷爷的名头你们也应该听过!他们一个叫南宫夏,一个叫南宫离!” 话语方歇,催命三人的神色已然凝沉至极,稍一回想,三人便也确定,无论是西门剑馨还是南宫盈盈之言,绝非无的放矢。 值此之际,三人已暗中交流起来。 夺魄道办?” 黄泉道要不全杀了?” 催命道不可!就算要杀,她二人也绝不可动!” 夺魄道谁对付史大彪?” 催命道他交给我!其他人,你们拿下,暂时先别伤他们性命!” 黄泉与夺魄不再作应,表以认同。 一番简单的交流,催命三人已分工明确。 此时,天翊伫在西门剑馨与南宫盈盈的身旁,他似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暗叹终究是实力还不够强大啊!” 辰南子道小子,你可别小看,你若能调用三大布道之力,即便是对上合体境修士,也未尝不可一战!” 天翊笑了笑,他倒是想要调用布道之力,只是那力量,根本不受他所控制。 正与此时,那本静默不动的催命三人,突地动了。 天翊见状,眉宇一沉,一个闪身,人已来到西门剑馨与南宫盈盈的身前。 与此同时,闫帅与晓梦也一并倏闪到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悠叹缓缓传荡开来。 继而见得,一道人影竟是率先躲闪到了天翊三人的身前,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史大彪。 史大彪笑了笑,也不去看天翊,只盯着身前不急不缓道你们杀心太重,心中难道一点忏悔之意都没有吗?”。 言落,本作渺无的空间,顿有三道人影显现出来,当先一人,正是催命。 此时的催命,长刀劈合,刀锋所向,直取史大彪。 夺魄与黄泉分左右而动,势若要将天翊等人一举拿下。 见催命三人不以回应,史大彪不紧不慢道看你们这模样,应该也不慈为何,悲为何吧?” 按理说,以催命三人的速度早该冲杀到前才是,哪里还容得下史大彪在这里絮叨? 可这一刻,时空好似变得缓慢了下来。 一念及此,催命的脸色已然阴沉到了极致,他本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激怒的人,但在史大彪的三言两语下,他却有种暴怒的冲动。 见得催命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史大彪道你的怒来得太过轻浮,无根之怒,盛盈不久。” 闻言,催命面上的肌肉都瑟抖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这厮莫不是个信口之辈不成?” 史大彪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没再多言,提步一迈。 随着史大彪这一步上前,他的气势突做癫转。 这一刻的史大彪,神色淡漠无比,那一对玄寒之眼,仿若能将万事万物都给冰封一样。 他只身伫立在那里,身躯凛凛,威武之姿,就如这天地的王者一般。 催命见状,面色一沉,飞身之躯,依旧迟迟,侧眼而视,哪里还见得夺魄与黄泉半分身影? 史大彪道你们视苍生如草芥,那彪爷是否也可以将你们视为蝼蚁,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催命强忍着心头激怒,大笑道黄口之辈,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言罢,催命手中的长刀,破开凝滞,倏出了一片幽寒,冰封了四野长空。 然则就在其动身的刹那,自史大彪的手中,突有一物飞射而出,其速之快,迅雷奔电不可及。 须臾之际,那一长物便已破了催命的刀势,径直落击在他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催命的身子就如断线的风筝倒卷了出去,血雨喷洒,扬起好大一片血雾。 稳住身形后,催命惊恐地望着史大彪,然而还不待史大彪的身影在他的眼眸中落映成形,一道光影已然抵至他的身前。 这一道光影,不做他别,正是史大彪。 他就如鬼魅般移空换位,其速快愈奔雷,动辄霹雳不及。 “啪!” 还不待催命的震惊落定,他的脸颊之上便起一道清脆之声。 下一刻,催命的身子就如草芥一般飘飞出去,他的脸颊红肿了好大一块,隐有鲜血从皮肤之下渗透而出。 催命惊愕地看着史大彪,恐惧只作排山倒海袭来,他对的实力极为了解,虚实镜的修士他都不放在眼里,但在史大彪的手下,他却显得那般无助。 就在催命骇然之际,他身前的空间突起一阵涟漪,自那波荡中,有一笔物直射而出,转瞬间,那笔物便已朝着他的额头点射而来。 “咻!” 物影顿定,一尖锐的笔锋已落悬在其的额头。 史大彪傲然而立在催命身前,淡漠道我说过,你们视苍生如草芥,那我也可以视你们为蝼蚁,将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三章:大梦繁花,星空希望 合两更 伴随着史大彪这话出口,四方天野突起变幻,云金城消隐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方迷蒙的世界。 不消多时,迷蒙之中,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晦涩昏暗的天空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轻烟,晓雾。 雨中,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史大彪的身影偏又落得清晰可见。 见此一幕,催命一脸的惊骇无处安放,瑟抖的身体颤出如席的恐惧,整个人蜷缩在地,心胆俱裂,神呆魂愣。 这一刻,天幕中有风卷微雨,飘然而过,宛如幽语凝咽,窃窃相闻,如泣如诉。 史大彪静静伫立,任凭雨滴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他一动不动,衍天笔提悬于催命额前,磐坚而又锋锐。 落雨,迷迷漫漫,雨看不见,也数不清。 即便如此,那从笔锋之上滑落的雨滴,却那般明澈地滴打在催命的额头。 不多时,斜风细雨远逝而去,风更猖獗起来,雨也变得震怒,无边的黑暗落入恐惧中。 史大彪道:“此笔名为衍天,笔顺天地而生,落笔生风雨,顿成乾坤,若有下次,此笔当取你命!” 着,史大彪微微摇了摇头,轻声一叹,人却已从原地消失不见。 此时,阴翳的天空,唯余弥音荡漾:“欲描衍天形,安得丹青手?我怜世人忧,世人忧实多!” 下一刹,迷蒙消散,天幻地变,云金城的风,簌簌作响,拨弄着凄肃与悲凉。 催命半俯在地,一手撑着长刀,红肿的颊面,带血的嘴角,预示着适才他所经历并非幻空。 与此同时,夺魄与黄泉两人的身影也突显了出来。 观两人之貌,较催命而言,惊恐之盛,不遑多让。 两人都似一副身受重伤模样,无人知晓在那仓促的时间中发生了什么,虚实的幻变,如梦如空。 惊愣片刻,三人互视一眼,接着便欲仓皇出逃。 正在这时,天翊突然开口道:“催命,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闻言,催命一顿,轻一挥手,一抹金色顿衍而出,继而化作一柄凌锐长枪落于天翊手中。 此枪,名为狂风,乃是闫帅的傍身之器。 做完这一举动,催命三人哪里还敢多做逗留?身影虚晃,寥寥片息,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远处,史大彪静默而立,他似乎动也没动,神情中的淡漠却如玄冰般幽寒。 武忘等人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在他们的眼中,这一切来得太过莫名。 因为之前他们只见到史大彪摇头叹息,却并未见得后者出手,可催命三人偏又落得重伤在身。 此时,天翊凝视着史大彪的身影,有那么一刻,他突然觉得那背影极为熟悉,熟悉地好似亘古永存。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史大彪缓缓转过身来,一眼的淡漠突被无尽的疲乏笼罩,他冲着众人微微一笑,笑着笑着,整个人竟瘫倒过去。 见状,武忘等人连忙靠上前去,继而将史大彪搀扶到一旁。 征途如醉梦,夕停路昏沉,天翊一行人休偃于云金城内,静待着史大彪的醒转。 不知何时,云金城内,朔风劲流,冷颤摇曳,暗云袭涌,九重蒙蒙。 和煦的天光消隐在飞霞之后,一轮冷月徐徐升起,云金城笼罩在寒影下,肃穆而又凄凉。 待得皎月行至中天时,史大彪缓缓睁开了眼,闫帅的身影率先映入其眼幕。 闫帅看了看史大彪,感激地笑了笑,道:“大彪兄,谢谢!” 史大彪晃了晃头,神色尽被迷茫覆盖,不解道:“你谢我干嘛?” 闫帅道:“谢谢你帮我讨回了狂风长枪!” 史大彪笑了笑,道:“我今日不做,日后你也会做,不过早迟而已。” 闫帅不置可否地回之一笑,今日黄泉三人都安然离去了,但此事并未就此别过,他过,会亲上北冥阁! 此时,见得史大彪醒来,武忘等人纷纷靠上前来,他们神带异色地打量着史大彪,心中对其已是钦佩不已。 史大彪怔了怔,扫视着众人道:“你们都这样盯着我干嘛?难道也跟这家伙一样,是来感谢我的不成?” 他瞪了闫帅一眼,也不待众人回应什么,连忙又问道:“对了,不忘呢?” 无忆笑了笑,道:“老大见你迟迟没有醒来,独自一个人赏月去了。” 着,无忆朝着远处斜睨而望,视线尽头,有一高耸的城楼。 此时,那一处城楼之巅,天翊负手而立,风潇飒然,夜凉如水,寒意袭人。 他目以远眺,视线所及之处,有一轮明月,遥挂于中天之上。 不知何时,天翊的耳畔突有苍声传来:“时不做良,景不做好,孤身一人,思如潮涌,可难降息?” 这一刻,他的身旁无端有一身影显露而出,来人是一身披黑袍的老者,显得孤寂而又落寞。 天翊顿了顿,道:“离殇前辈,你来了。” 曲离殇一怔,似是对天翊这般淡然而感到意外,道:“一曲离殇,唱不出朱颜难断。一脉情思,望不穿秋水天长。往事如云烟,离殇落尽,剩下的,不过荒芜罢了!” 天翊没有转身去看曲离殇,他的眸光从始至终也未偏动,道:“离殇前辈,这一路走来,古意闲萧,红尘畴昔,离殇杳杳,你看到的是什么?” 曲离殇仰望着天穹,笑道:“那你在这星空之上,又看到了什么?” 天翊一愣,道:“我不知道。” 着,他顿了顿,再道:“离殇前辈,圣王学院曾有一个名叫虎妞的弟子,她过,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到希望!” 曲离殇道:“如此来,这一片星空也并非缥缈无实,它还承载了希望。” 天翊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曲离殇,道:“离殇前辈,那你可知道那希望到底寓意着什么?” 曲离殇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它有何寓意,我只知道,那里,离我的琴太远。” 天翊道:“这般来,那里不受离殇的氲氲所袭扰。” 曲离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情来情往,缘起缘灭。谁能看清,谁又能悟透?谁能云淡风轻的放下,谁又能浅笑嫣然地不留一丝执着?” 言罢,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这一刻,月色下,轻风中,唯余淡淡凄凉,倏来倏出,无迹可寻。 曲离殇离开了,就如他来得突然一般。 天翊没有去追问曲离殇何故到此,荒殿的人,向来不羁,偏又各执羁绊。 这一夜,天翊一直站在楼巅之上。 夜下的云金城,落叶满地,兀自飘零,万籁无声,寂寥无痕。 千钰几女时不时地便会偷瞄眼望,几女的心中不止一次地挣扎过,但终究没有迈出步伐,踏上那楼巅,与天翊一道对月成影。 不知不觉,夜逝晨来。 此时,天翊依旧伫立在城楼之巅,皎皎明月早已消逝不存,晨曦之下,飘过缕缕清风,撩动着他的衣襟。 武忘等人结伴到楼下,他们没有开口惊扰天翊,只静静地等待着。 天翊似乎也感应到了武忘等人的到来,迎着四野长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下一刻,他飞身落地,神色中,再无怅惘与悲切。 史大彪看了看天翊,感慨道:“过往的记忆,就如一缕飘远的青烟,风一吹,就渐渐地散了。”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那你可知道它们都消散到了什么地方?” 史大彪四顾而视,应道:“或消失于青天白日下,或藏匿于白云雾霭中。” 天翊没有再开口,只微微笑了笑,转而对着大青使了个眼色。 大青心领意会,身影腾空而起,接着众人便在大青的化龙之身的携带下,从云而去。 破开环绕的迷雾后,天翊一行人离开了云金城的主城,不消多时,他们便是再次穿梭于苍翠葱茏中。 不知何时,西门剑馨来到天翊的身旁,道:“不忘,你知道望月峰在哪里?” 此行受天屏所指引,众人需前往望月峰与天水一见,若能在挑战天水中取胜,便可得知剑神一笑所在。 天翊淡然笑了笑,摇头道:“我不知道。” 西门剑馨一顿,抿了抿唇,道:“要不我们直接去西门阁吧?有我在,爷爷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的!” 天翊道:“剑馨,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做蹊跷吗?” 西门剑馨愣了愣,道:“你指的可是白虎七宿的出现?” 天翊颔首,道:“没错,我想剑神前辈如此做,定有着他之思量,我们若贸然前往西门阁,岂不有失礼数?” 西门剑馨一脸莫名,道:“这有什么失礼的?” 天翊笑了笑,道:“此次是我们有求于剑神前辈,况且在这西门之地,我们是客,自当客随主便。” 西门剑馨张了张嘴,到口的话语也不知为何又被吞咽了回去。 ...... 暮烟斜,日转山腰,霞光直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绿野风烟,平泉草木,遥岑远日,千里清秋。 至此时分,山野满目,悠光浮,天宇迥,物华幽。 众人凝眸看向远处,那里,晚来云淡,天光潋滟,一中年男子静立于山野之上。 男子白衣黑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风过,男子的衣发都飘飘逸逸了起来,不扎不束,微微飘拂。 见此一幕,天翊示意大青落降到地。 闫帅与晓梦第一时间横拦上前,眼前这男子,给他们一种危险至极的感觉,偏又让二人无可捉摸。 见状,男子微微一笑,那一双仿佛可以洞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直看得人不寒而栗。 天翊看了看男子,不知为何,这男子竟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也在史大彪的身上感受过。 男子道:“今日天朗气清,想必夜来之时,定是一望月之佳期。” 闻言,武忘等人的脸色突地一沉,盯着男子的眸中满含不可思议。 眼下他们正寻望月峰不得,却不想这男子张口便有“望月”言吐出来。 天翊顿了顿,越过闫帅与晓梦,上前道:“前辈,只佳期如梦,大梦繁花。” 男子笑道:“如此来,不忘你也知自己身处大梦之中。” 天翊一愣,问道:“敢问前辈是?” 男子道:“我不过一山野隐修。” 天翊道:“前辈何以知晓我就是不忘?” 男子道:“身处大梦之中,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天翊皱了皱眉,凝视着男子的眼中饱多疑虑。 正与此时,一脸醉漾的史大彪突地靠上前来,迷迷蒙蒙地打量了男子片刻,道:“这位兄弟,你可认识大彪?” 男子笑了笑,道:“大是大的大,彪是彪悍的彪!谁人不识那个问酒不问仙的醉酒仙呢?” 史大彪愣住,道:“你到底是何人?” 男子道:“我是与你一样的人。” 史大彪道:“与我一样?” 男子了头:“没错,与你一样。” 史大彪满面愁凝,思来复去,也想不通这男子何以与他一样。 男子淡雅一笑,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你们可是在寻望月峰所在?” 天翊眉宇凝沉,道:“前辈知道如何前往望月峰?” 男子道:“山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野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南思落谁家?” 着,男子轻声一叹,再道:“由此东去数十里之地,便可见到望月峰。” 言落,男子便欲转身离去。 刚一转身,男子突地一顿,转而有回首看了看千钰几女,道:“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 话语方歇,男子的身影已做虚幻不存。 见状,众人皆是一诧,特别是千钰几女,面色中颇多意味沉杂。 闫帅道:“不忘,此人的实力很强很强!” 对于男子的实力,闫帅一连用了两个“很强”,如此言辞,尚属第一次。 晓梦顿了顿,继而凝视到天翊身上,道:“不忘,你到底是谁?” 闻言,众人皆朝着天翊凝视而来,却不想后者淡然笑了笑,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语罢,天翊连同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会意,破空而起,接着载着疑虑繁多的众人从云东去。 待得天翊等人离去后,一阵熏风拂过山野,男子的身影突地显露出来。 众人都道他离开了,殊不知,他并没有离去,他一直都在这里。 男子看了看天翊行径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笑得意味深长。 正与此时,平野上,一道流光一闪而过,流光中掩着一只吊睛白虎。 它目光炯炯,身躯凛凛,行如风驰,奔若电掣。 虎躯之上,驾乘着一名女孩,女孩不作他人,正是虎妞。 不多时,虎妞便在吊睛白虎的携带下来到了男子的跟前。 虎妞道:“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南宫去?” 男子笑了笑,道:“虎妞,等你什么时候能在漫天繁星中找寻到希望所在,我就让你回去。” 虎妞嘟了嘟嘴,似有不满,打开始,她这个无名爹爹便对“希望”两字耳提面命个不休。 她是知道希望的,她只是不知道,希望与仰望星空,到底有何关系? 见得虎妞这般面色,男子脸上的笑意不由更盛了一分。 下一刻,他轻手一挥,时空轮转,两人一虎的身影便作消隐不存。 ...... 薄雾轻烟,月色清华,疏影横斜。 值此之际,天翊等人终是来到了望月峰。 望月峰上的山崖巨石,被月色所洗,远远以观,直如青玉。 峭壁之上,草色如花,花色如琼,正是造物者灵秀的胜境。 如洗的山壁中,蜿蜒着一条山道,山道山缀着澄明之光,宛如星火。 武忘道:“老大,这里就是望月峰了?” 天翊了头,道:“走吧,想来天水前辈应该等候我们多时了!” 接着,众人依山道而行,越是盘桓而上,山风越是激涌。 不时有寒凉侵人,连带着袭风中也带着凛冽的寒气。 月行中天时,众人已行至到望月峰的半腰之上,回首来路,不见端倪,再观迎面天幕,风朗月清,甚是幽静。 此一刻,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望月峰上似乎没有任何声音,只闻山风簌簌,细声低语。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前行,众人已然快要抵至望月峰巅,放眼以望,物影缥缈,倒是那一轮孤月,依旧明晰可见。 不消多时,众人停驻了下来,身前不远处,已是山道尽头,有华光朦胧,罩一片清辉,映一方迷蒙。 众人置身于此,只觉山川相缪,郁乎苍苍,只叹危峰之高,手可摘星,恍然间,竟有蜉蝣天地、沧海一粟之感。 至此之际,断崖边,陡然踱上一道人影,来人是一男子,羽衣星冠,丰神冲夷。 他的目光四周一转,淡淡道了句:“你们来了。”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四章:天水独幽,定风临仙 合两更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白虎七宿中的参宿——天水。 这一刻,望月峰上,天接云涛,月华浮照,晓雾迷蒙,归鸿有声,残断云天。 天翊静静凝视着天水,思绪却已飞回登云峰。 登云峰上,有一处望台,名为望月台,遥想当初,天翊等人也曾在那望月台上聆听风声,他们谈天吐地,静观皓月星辰。 只一转眼,时光已逝,烟云已散,物换星移。 想来如今的望月台上,早已经布满了荒草,它们不负春光,野蛮生长,不知凌乱了几多风雨? 此时,天翊停驻在望月峰巅,久久不以言应,凝目瞭望,任凭清风贯掠,撩得他长发飘舞,衣襟猎猎。 天水见状,眉头微皱,道了句:“不忘友?” 闻言,天翊连从出神中醒转,冲着天水微微一笑,道:“天水前辈。” 天水怔了怔,道:“不忘友,你们既是能走到这里,规矩我就不多了。” 天翊了头,道:“不知天水前辈打算如何比试?” 天水淡然一笑,拂手间,一拨弦之器映现而出。 此器,似琴非琴,似瑟非瑟。 天水持器以言:“不忘友,这一拨弦之器名为凌波。” 天翊道:“天水前辈,不忘不懂音律。” 天水道:“无碍!普天之下,又有谁敢自己真的精懂音律呢?”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下一刻,天水微微俯身,其姿婉婉,幽雅落坐于望月峰巅。 玉手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凌波,凝气深思,弦音徒然在天地响起。 其声,委婉而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潺潺铮铮。 初听,恰流莺花底叮咛,孤鸿云外悲鸣,滴碎金彻雨,敲碎玉壶冰。 又听,极尽哀转婉鸣,似乎历尽了人世沧桑,使人印心不忘。 再听,悠远而又悲凉,若一孤影,独自凭栏,以曲忆往昔今昔。 恍然间,尽是断肠之声。 此时,天水两眼微眯,玉洁的双手轻轻抚过弦线。 乐音如涟漪泛起,感慨,怅惘,何以奢望明日来临? 音色犹一汪清泉,江山、美人,只如过眼云烟飘散。 任凭曾经叱咤风云,而今只作片片悲愁——跌宕,起伏,平息。 武忘等人痴痴而立,深陷浮世轻尘,若痴、若醉、若悲,竟已无可自拔。 这一刻,无形中,好似有一股奇异之力,无端拨弄着众人的心弦。 他们一动不动的伫着,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唯余耳畔的乐音。 见得众人这般神情举止,天翊微微一诧,轻叹道:“感浮世之华,怜太古之情。” 史大彪瞄了瞄天穹的星河,见天水依旧自顾地拨弦弄音,叹道:“银汉苍茫,牵繁华哀伤,经流年,只道过往难寻。” 天水在听得天翊与史大彪之言后,眼皮竟是微微颤了颤。 不多时,天水罢手而顿,乐音绝断,意韵却作无尽。 那徜徉于音色中的武忘等人,沉湎了好些时候,方才醒转过来,他们恍恍惚惚,迷蒙中带着若有所悟。 这一刻,望月峰巅,风过,浮掠了缥缈云烟,深锁了素净天幕。 武忘等人纷纷从那一份怅然中醒来,他们长长一叹,不知是在叹他,还是在叹己? 值此之际,天水已站起身来,道:“不忘友,适才的那一曲‘独幽’,不知友有何体会?” 闻言,天翊突地愣住,连带着武忘等人也做惊诧。 众人三两互视,皆可见彼此眼中愕然。 适才听得天水抚曲,众人沉浸其中,那一份幻迷之下何尝不作熟悉? 待得天水言出“独幽”两字,众人方才明悟那熟悉源于何处。 弥音学院有一老者,名为荒时,曾于圣王学院内教授音律,众人初见荒时之际,后者便是抚得这一曲“独幽”! 见得众人这般神态,天水也是一诧,眸色中有莫名交掠。 天翊顿了顿,道:“独幽之境,境取嚣外,韵留嚣内,浮华一世转瞬空,思往日,莫失莫忘,增感伤。” 天水一愣,道:“不忘友,你不是你不懂音律吗?” 天翊道:“天水前辈,你可知晓九霄环佩?” 闻言,天水的脸色倏地大变,惊道:“友认识荒时?” 天翊了头,道:“前辈适才所抚的那一曲‘独幽’,子曾于荒时前辈处闻听过!” 天水幡然明悟,颔首道:“难怪友对此曲竟有那般感悟。” 着,天水微微一顿,问道:“不知荒时兄现在何处?” 天翊缄默,神情中有忧伤起伏,荒时与卜噬月早已死在了水幽魄的手中。 他自然看得出来,天水与荒时应该是旧识。 一时间,天翊竟不知如何去言荒时身死之事。 见此一幕,天水微微皱眉,道:“不忘友,荒时兄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天翊沉寂半响,方才开口道:“荒时前辈已羽化归仙而去。” 话语方歇,天水整个人已惊愣住,他的眼中,满布不敢置信,且纵横着无尽的忧伤与彷徨。 这一刻,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只愁回首,明珰乱坠。 天水缓缓闭上眼,颊面有泪水串珠,晶莹剔透。 没人知道天水为何如此感怀荒时的死,两人之识,愈忘年,经悠曲,只如今,生死相隔。 不知何时,明朗的月空突有细雨翩跹而落,整个望月峰巅,都好似笼罩在薄薄的伤怀之中。 史大彪轻声一叹,提悬在手的酒坛倏地消隐,取代而出的则是一不知名的拨弦之器。 紧随着,史大彪盘膝而坐,拨弦之器置于其两膝间,弦未动,便似有一曲悠音拂过日月星辰。 天翊等人静默而立着,对于荒时的死,他们也很伤怀。 史大彪凝神,调息下,呼吸变得均匀,富态的手指,缓缓拨落到拨弦之器上。 指落,声起,韵动。 婉转的音色,勾勒出了——雨中青山,江上渔舟,天空白鹭,两岸红桃。 闻听此音,天翊等人只觉心神悠然,高远中带着柔和,冲澹中蕴含宁静。 指拨,声变,意浓。 音色绕漫下,众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烟雨迷蒙之图景。 那里,有一从容自适的老翁,他戴着青箬笠,穿着绿蓑衣,在斜风细雨中乐而忘归。 指撩,声急,情切。 音色急驰中,风雨的声势突变得猛烈,急风携雨而来,适才的闲适之景,顿作茫茫无可见。 然则,那老翁对此却无动于衷,他在风雨中吟啸而去,他的淡定,若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潇洒。 指顿,声停,味存。 音色渐散,老翁踽踽独行于风雨中的飘摇身影却未消散,直在众人的脑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一曲终了,细雨也停了下来。 细细谛听,水声重重叠叠,如诉如泣,放佛悠远的丝竹,裹着万般柔情,袅袅回升。 天翊没有刻意去规避,所以那抚曲之音,自然而然入得他心,拨动了他的心弦。 皎月,徐徐地穿梭在青烟笼罩的天幕,月华从云层中散落——迷蒙,诡静。 这一刻,史大彪那眯合的双眼缓缓睁开了来,喃喃道:“坛中有日月,斧中有乾坤。荒时的道,在那似琴非琴、似瑟非瑟的九霄环佩中。” 着,史大彪一手微落,一弦微动。 轻吞慢吐中,有声娓娓而来,虽细弱游丝,却给人一种清音入杳冥的感觉。 天翊等人早在音起的那一瞬间,便已合上了双眼,天水也做静静聆听,以他心智,何尝看不出史大彪之举,是为缅怀荒时? 伴随着史大彪的转指拨弦,曲调顿生浓情,整个天地都好似陷入到了回音缭绕中。 若如一梦,梦有楼台,但却高锁加门。 恍然醉醒,帘幕低垂,方知云梦缥缈。 云青欲雨,水澹生烟,怅然惊目层巅。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唯剩青冥浩荡。 霓衣风马,瑟动鸾鸣,忽惊起而长嗟。 ...... 云窗雾阁,何以临仙,只道飞鸟长天。 一曲终了,史大彪缓缓睁开双眼,他那本作清澈的眸低,这一刻竟是泛动着莹莹泪花。 他望了望天际,继而又将视线看向天翊等人。 此音此曲,与他一向所信奉的座右铭,何尝不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天水怅然一叹,道:“一曲定风,一蓑烟雨,一曲临仙,一片长天。” 着,自他眼中流淌而出的泪水不由更盛了些。 天翊默不作声,哪曾料想天水与荒时之间竟还有着如此深厚的情谊。 平复了好些时候,天水方才敛了伤容,盯着天翊道:“不忘友,荒时兄是如何死的?” 天翊顿了顿,道:“荒时前辈是被北冥阁的水幽魄所杀!” 闻言,天水的神色突变得凌锐起来,憎道:“北冥阁四大杀神么?” 天翊道:“天水前辈,水幽魄已经死了。” 天水一愣:“死了?” 天翊了头,早在前来西门之地的路途中,北冥阁四大杀神之中,除水星魂外,其余三人都已陨命在他手。 天水迟定半响,深一呼吸,道:“死了好,死了便放下了所有仇怨!” 着,他看了看天翊,再道:“不忘友,阁主他老人家在星金城内的登天阁中等你们!” 言罢,天水又将目光望向史大彪,眸色之中,饱多感激。 天水道:“多谢阁下所抚之曲,那是除荒时兄以外,我闻听过的最为动人的旋律!” 史大彪淡然笑了笑,道:“天水兄弟笑了,大彪不过一音外之人,可承不了你如此夸赞。” 天水示以一笑,继而便欲转身离去。 天翊见状,连道:“天水前辈,不知可否告知,你原本打算如何应试于我们?” 天水笑了笑,道:“哪有什么应试?我不过是想弹首曲子给你们听罢了!” 言落,天水展空而起,缈缈身影,不消多时便已消失于月夜之下。 天水走了,天翊等人顺利得到了剑神一笑所在之地的信息,但众人却没有立马动身。 武忘道:“老大,荒时前辈的仇,我们还报吗?” 天翊道:“水幽魄已经死了。” 武忘道:“可北冥阁还在!” 天翊沉默,不再作声,连带着无忆等人也作缄默不言。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圣王学院万千弟子的性命,不能就这样算了!” 天翊怔了怔,道:“如此来,将来有一日,还得上北冥阁讨个法才是!” 着,天翊连与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会意,连忙化身龙躯,扶摇星穹。 这之后,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快速朝着星金城而去。 光烁,星逝,影不见。 两日后,星金城,月以高悬,轻云漫漫,清漪碧浪,远影浮天。 值此夜深人静之时,天幕中突有一颗颗流星闪电般划过长空,须臾间便作隐没无踪。 星金城外,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天翊一行人披着星辉降落到一处空野之地。 此时,星金城内,影以斑驳,窗以明净,银辉倒泄,清风拂面。 临街一家家酒肆中,此刻却往来颇火,笑乐不断。 值此时分,天翊等人来到了星金城中,稍一打探,便是得知了登天阁所在。 星金城内有一高楼,高楼崇峻,迢迢而安,绮窗尘冥,陛蹑云端。 楼有几高?直耸云霄不见端。 楼有几宽?地宇延绵不见边。 与其是一高楼,倒不如将其唤做高城来得更为贴切。 但此楼却还有另外一个称呼——登天阁。 不消多时,天翊一行人已静伫在登天阁下,放眼以望,只觉自身渺得好似沧海一粟。 史大彪举首,眼望云,但见天光散漫,云摇影烁,言道:“登天一行,云霄难通,风波难测。” 天翊道:“心有凌云志,不坠且坚。此去登天,上可揽九天星月,下可拂四野狂风。” 史大彪道:“凌云之上可有奇珍异宝?” 天翊微微一笑,道:“凌云之上或许没有奇珍异宝,但登天阁中的奇珍异宝,想来应该不少。” 听得这话,史大彪晃了晃头,整个人都好似精神了许多,道:“如此来,这登天阁我是非去不可了。” 闻言,武忘等人无奈笑了笑,对于史大彪的爱财,他们已然没有多余言辞以喻。 正与此时,自登天阁内,突有一道光影虚幻而出。 来人一袭白衣,胜雪飘飘,赫然正是西门阁的西门千飞。 见状,西门剑馨欣然上前,唤了句:“千飞叔叔!” 西门千飞了头,转而看向天翊等人,道:“诸位请吧,阁主他已等候多时。” 着,西门千飞微微侧了侧身,作一请姿。 天翊稍顿了顿,转而提步迈入登天阁内,武忘等人紧随其后而入。 入得登天阁内,天翊等人就好似经历了一场时空穿梭,现身时,他们已身处在一月夜之下,只见得: 街道阡陌,交织如网,临街两旁,曲水以绕,月华映水,露气吸之,噀天以银。 曲水之上,佳木葱茏,影作斑驳,林漏月光,疏如残雪。 见此一幕,众人的神色皆被惊诧覆盖,就连一向自若的闫帅,也做一副不可思议模样,倒是天翊与史大彪显得沉稳异常。 史大彪淡然道:“有人的袖中藏有乾坤,这登天阁的一片山月,又有何奇特?”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你的酒坛之中,是否也有一方江山如画?” 史大彪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出奇地没有去回应天翊。 此时,月色笼罩的街景下,人影攒动,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天翊等人的到来,并未招来什么侧目,这登天阁,本就是一奇异之地,其内商贾颇多,平日里进出之人自也不少。 在西门千飞的引领下,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上。 这一处广场,白玉铺砌,延绵无尽,好似无边无际一样。 迎面在众人眼前的,乃是一座宫殿,殿宇并不多,只有九间。 伴随着天翊等人到来,广场之上无端泛起烟岚,迷迷蒙蒙,使人身陷在薄雾轻烟中。 西门千飞含笑看了看天翊等人,接着上前对着那一处宫殿微微躬身,道:“阁主,他们来了!” 语落的一瞬,自那宫殿之中,突有一道流光冲霄而起。 眨眼间,广场之上已有一老者显出身影来,他面容慈祥,衣着素朴,一头黑白掺杂的发髻未绾未系。 见得老者,武忘等人的神色突地一变,这老者他们并不陌生,不正是当初在莫愁湖畔载他们过湖的那个老人家吗? 倒是天翊与史大彪显得自若如常,前者早已知晓当初那老者便是剑神一笑,至于后者,向来对世俗抱以逍遥。 值此之际,西门剑馨走上前来,对着老者躬了躬身,继而亲切地唤了句:“爷爷!” 西门一笑微微笑了笑,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我们又见面了!”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五章:直曲远近,布道之异 合两更 天翊了头,对着西门一笑微一躬身示以尊敬,道:“剑神前辈,这登天阁可让我等好生难寻。” 闻言,西门剑馨的脸色倏地一凝,在旁的西门千飞更是皱眉以望。 偌大风澜,还没人敢在西门一笑面前如此谈笑风生。 西门一笑自若笑了笑,道:“不忘,你可是心有愤积?” 天翊从容以应:“剑神前辈,不忘不过一远行之客,纵有激愤,也随风云而去。” 西门一笑道:“正因为你的远行,所以你的路,方才直中有曲,曲中有直。” 天翊道:“每个人的路不都作曲直相生吗?” 西门一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不忘,你觉得登天阁的登天之名寓意如何?” 天翊穷目而视,但见寥廓延绵,无边无际,道:“登高境,近则远,远则近。” 西门一笑突地一愣,道:“如此如来,这登天阁与天道的距离反倒是更远了?” 天翊道:“剑神前辈,那你且告诉我,孰能登天游雾,挠挑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终穷?” 西门一笑怔住,久久不见回应。 正于此时,史大彪的慨叹之声传出:“且乐生前一坛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闻言,西门一笑眉开眼笑。 对于史大彪的神游物外,他早已领略,后者的那一份心随天地远,神游逍遥吟,纵然是他,也钦佩羡慕不已。 武忘等人在一旁静静聆听,丝毫杂声不出。 迟定半响,天翊开口道:“剑神前辈,不忘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解惑。” 西门一笑道:“你可是看不透我为何要派白虎七宿去截拦你们?” 天翊了头。 西门一笑道:“几日前,西门阁中来了一男子,他邀我执棋,我无法拒绝。” 天翊道:“所以前辈方才让白虎七宿对我们稍加阻拦,以滞缓我们的行程?” 西门一笑颔首,道:“我本以为那一局棋会下很久,可到了后来,我发现是我太过高估自己了。” 天翊眉头微皱,思绪回转,不由想起了四方客栈中天屏所布置的那一珍珑棋局。 一念及此,天翊开口问道:“剑神前辈,不知天屏前辈所布置的那一棋局可是受你所指?” 西门一笑没有否认,笑道:“是我吩咐他做的,你既是破了那的棋局,你与他之间想来也有共同之处。” 天翊一愣:“他是谁?” 西门一笑道:“与我执棋之人。” 天翊陷入思量,他能感觉到,若无那个与西门一笑执棋之人的出现,西门一笑恐不会接纳他们。 想到这里,天翊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男子的身影来。 他白衣黑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特别是他那不扎不束的长发,飘飘逸逸,微微飘拂,历历在目。 男子自己是山野隐修,曾为天翊等人指引望月峰所在。 稍许凝思,天翊开口道:“剑神前辈,你既是打算让我们知难而退,想必也知晓我们的来意才是。” 西门一笑了头。 天翊道:“既是如此,不知前辈可愿开启血剑山内的那一方虚实之域?” 一听天翊提及“血剑山”,西门千飞的脸色倏地一沉,以他身份,自然知道血剑山内的虚实之域中隐藏着什么。 西门一笑道:“不忘,你可知道那虚实之域中置放着何物?” 天翊道:“我关心的是人,不是物。” 西门一笑道:“可我关心的是物,却不是人。” 天翊一愣:“那前辈为何还愿将那虚实之域开启?” 西门一笑愣了愣,叹道:“因为他过,得便是失,失便是得。” 天翊道:“剑神前辈,我只想找回我的同伴,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西门一笑轻了头,道:“我知道。” 着,他顿了顿,再道:“你们也去过忘剑之域了,想来也见到他了。” 任谁都听得出来,西门一笑口中的“他”指的便是忘剑之域的主人——西门万剑。 天翊道:“万剑前辈过,现如今,只剑神前辈手中的那一枚钥匙能开启那虚实之域。” 西门一笑不可置否道:“没错,而且我手中的这一枚钥匙一经使用,便再不复来。” 言至此处,西门一笑的脸色突变得凝重了不少。 他微微怔了怔,转而凝眸到天翊身上,道:“不忘,我可以答应为你打开那虚实之域,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事。” 天翊道:“不忘若能做到,决不推辞!” 西门一笑道:“等我开启血剑山的虚实之域后,你不仅要带走你的同伴,还要带走其内之物。” 天翊诧道:“剑神前辈,以你之力尚不能做到,不忘何以可行?” 西门一笑道:“不忘,于我而言,选择还很多,但于你而言,还有得选择吗?” 天翊愣住,西门一笑的没错,他其实别无选择。 西门一笑道:“不忘,你有过成功的经验,所以我相信你。” 天翊凝沉着眉头,道:“既是如此,不忘唯有力所能及地去试一试了。” 闻言,西门一笑随手一挥,一抹灿金顿掩天翊手中,摊掌一看,乃是一枚菱角分明的令牌。 令面之上,刻一虎形,其阳之盛,若百兽之长,执搏挫锐,噬食鬼魅。 天翊持拿着令物,神色略显迟疑。 他很清楚,此令应该便是开启血剑山内那一方虚实之域的钥匙,他只是不明,西门一笑为何要将此令给他。 许是看出了天翊之疑,西门一笑道:“不忘,我就不陪你们前往血剑山了,莫愁湖畔的动荡越来越激明了,你可得抓紧时间。” 着,西门一笑看了看身旁西门剑馨,继而又瞄了瞄不远处的无忆。 他微微笑了笑,道:“剑馨,爷爷还有要事缠身,你便代爷爷与不忘他们前去血剑山好了。” 言罢,西门一笑连与西门千飞示意了一眼。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 此时,天翊静默而立在广场上,思绪纷繁,也不知作何凝想? 武忘等人在见得西门一笑离去后,纷纷靠拢到天翊跟前。 绝尘一脸欣喜地盯着天翊手中的令物看着,道:“不忘,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前往血剑山吧!” 他很担心冰晴的安危,这般多年不见,也不知其在那虚实之域中近况如何? 武忘道:“老大,尘哥的没错,我们赶紧起身吧!” 见得众人这般激动,天翊微微笑了笑,接着转身朝着登天阁外走去。 一路上,史大彪左瞄右望个不停,看得出来,他对那满目的琳琅,颇多期许。 奈何天翊等人受行程所迫,并未在登天阁内多做停歇。 出了登天阁后,天翊突地看向史大彪。 被天翊这般凝视,史大彪只觉浑身不自在,打探道:“不忘,你要干什么?” 天翊道:“大彪兄,这些日子以来大青连夜奔波,体内元力消耗颇大。” 他没有将话完,因为他知道以史大彪的心智,定能明白他所言意。 史大彪沉寂片刻,无奈之余,只得将彼岸之舟祭出。 一时间,九万里风鹏正举,风携住,星舟吹取流金城。 天翊等人伫立银舟之上,放眼以望,但见天接云涛,晓雾延绵,星河欲转,千帆起舞。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大口大口仰饮个不停。 他目光迷离,似有酩酊之态,叹言道:“醉后不知水在天,满船清梦压星河。”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你的清梦不是在你手中的酒坛中吗?” 闻言,史大彪突地一怔,醉笑道:“不忘,你的没错,我的清梦确在这酒坛之内,但此时它却散满了这一片银舟!” 话语方歇,史大彪缓缓闭上眼,嗅了嗅鼻,似在探闻那萦漫银舟的酒香。 见状,天翊笑而不语。 他微微抬眼,望星河灿漫,观流星飞语,但觉有丝吹杨柳,摆弄酒光,踪迹萧索,翩上浮萍。 武忘等人状作迟愣,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总是来得那般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揣度。 彼岸之舟,作无水之行,泛星河而过,其速之快,迅雷不及。 天翊等人离开后不久,星金城的天穹之上,突有两道光影虚幻而出。 来人一男一女,女的素衣清颜,正是听雨,男的飘逸绝尘,正是吟风。 观两人之貌,似有风尘仆仆之势。 吟风看了看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微掀,泛起一阵无奈与苦涩,道:“看来我们又来晚了!” 听雨道:“他们似是折返流金了。” 吟风了头,道:“如此来,我们在西门之地应是待不了多久了。” 听雨道:“日走云迁,来也成空,去也成空,怯深寒,罗袖轻裘。花开梦里,月隐山中。若流光影,太无定,太匆匆。” 声落,听雨的身影已演作一抹流光划过星空。 吟风怔了怔,面上的无奈与苦涩不由更盛一分,转而朝着听雨追去。 两人受卧月之嘱,暗中保护不忘,却不料这一路走来,只匆匆跟随,确如无定。 五日后,流金城。 夜幕降临,寒风冷峭,烟横水际,映带几归影,朔风销尽,黄沙流金。 月下,水以眼波横,山似眉峰聚。 流金城外,寂静一片。 可以听到轻风扫地的沙沙声,可以听到风卷激石的游滚声,可以意到雨洒流沙的飒寒声。 风,轻舞薄衫,骤起一片清冷绝然。 紧接着,一抹银芒掩星河而落,天翊一行人落降在了流金城外。 武忘举首,但见飞沙莽莽,叹道:“这一来一去,我们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绝尘怔了怔,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我们何时前往血剑山?” 天翊道:“尘哥,今夜我们暂于流金城内休憩一夜,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血剑山。” 绝尘了头,夜未过,但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它的难熬。 稍许停顿后,众人进入流金城内,随意择了家客栈便休憩了下来。 翌日,天朗气清,碧霄呈瑞,孤然爽异。 绝尘一夜未眠,一早便来到了天翊的屋外等候,不消多时,武忘等人也纷纷现身。 可让人诧异的是,天翊的房内竟无丝毫动静。 与此同时,血剑山,荒寂的千峰,在和煦天光的映照下,更添一份凄煞。 此刻,天翊静伫于血剑山主峰之下,放眼四野山幕,可见掺杂着败絮的荒枝间,时不时有几乱红窜影。 辰南子道:“子,你真打算一个人进入那虚实之域?” 天翊没有就此回应,反道:“血剑山的血花,似有重开之势。” 辰南子愤然一哼,道:“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话?”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我不是一个人。” 着,天翊看了看肩头的貂。 辰南子一愣,道:“子,我莫非不是人不成?” 天翊道:“辰老,你我真能带走西门布道图吗?” 辰南子陷入沉默,久久方才应道:“以剑老儿的能耐都无法将西门布道图取走,你想做到,除非机缘所致。” 天翊道:“辰老所的机缘,可是指的我体内的布道之力?” 辰南子道:“我从未想到,你竟能以一己之身容纳北冥、东方、南宫三大布道图。” 天翊道:“辰老虽未想到,可子却做到了。” 辰南子道:“子,你可不要大意,古往今来,从没人能将布道之力掌控在手,纵然是你,眼下看来,也只一容器而已。” 天翊笑了笑,不再回应什么。 他的心中,并无辰南子所的大意,相反,他极为心谨慎,若不然,他也不会撇下武忘等人只身到此。 下一刻,天翊随手一挥,一抹金光顿入长空,其色之盛,天光不及。 那是一枚泛着灼眼之光的令物,得自于西门一笑。 此令,也是唯一能开启血剑山内虚实之域的钥匙。 伴随着天翊的举动,四方时空,突起变幻。 继而见得,距离天翊不远处的虚空之上,有凌锐纵横,一扇金光熠熠的剑形之门赫然出现。 天翊顿了顿,眉宇不由凝沉了许多。 迟定片刻,天翊展空而起,眨眼间,其人已来到那剑形之门前。 天翊很清楚,这一扇剑形之门的后面,应该便是隐藏于血剑山内的那一处虚实之域了。 探手,轻推,剑形之门缓缓打开。 霎时间,耀眼无比的金光突地四乱窜射,纷繁激涌中,天翊的身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整个血剑山地都颤动了起来,轰鸣连绵。 狂猛的震荡并未持续太久,待得天幕那一剑形之门的趋散,血剑山也渐渐归于平静——清风,微拂,天光,和煦。 天翊睁开眼,四顾而视,只可见己身置于一浩淼之地。 见此一幕,天翊微微一愣,转而看了看身旁的一处沙垒。 那沙垒,似墓形,只稍稍一想,天翊便是得知,沙垒之中应是埋葬着血剑之子血衣的尸骨。 一念及此,天翊的眉头不由趋深了许多,自顾道:“血剑让晴姐终身以伴血衣的亡灵,这般看来,晴姐应该在这一方浩淼时空之地中!” 着,天翊连连展望,入目之景,平沙延绵,无边无际,哪有半分人影? 值此之际,一道光影连从天翊所穿的无相神衣中窜出,继而有一老者演化成形。 辰南子道:“子,此地广浩无边,且神识受阻,无法大范围探查,你打算如何找寻冰晴的下落?” 天翊愣住,他也未曾想到,这一虚实之域竟这般广阔。 想着想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沉,神情之中颇多异色。 见状,辰南子连道:“子,你怎么了?” 天翊皱了皱眉,沉声道:“辰老,我能感觉到西门布道图所在。” 辰南子一怔,惊道:“可是因为你体内的布道之力有了反应?” 天翊头,道:“若以五行相克而论,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若以五行相生而论,金隐山石,故土生金,少阴之气,温润流泽,是而金生水。” 听得天翊所言,辰南子突地陷入深思之中,好半响后,方才疑道:“五行?可风澜大陆,布道图只有四张!” 这一刻,辰南子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越是思量,他的神情越发变得不可思议。 见辰南子这般神态,天翊微微笑了笑,他其实早便察觉出了布道之异。 思虑了好些时候,辰南子方才从出神中醒转过来,他凝视着天翊,郑重以言:“子,你打算怎么办?” 天翊道:“我要先找到晴姐,待将她送出这里后,再去寻西门布道图。” 对此,辰南子并未异议。 他很清楚,天翊既是答应西门一笑要尽力将西门布道图带离,自不会食言,哪怕天翊本可不必那样做。 当然,在此之前,天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找到冰晴。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六章:东青南朱,西白北玄 合两更 一迷烟草,一处荒凉。 凉风冷露,萧瑟漫天,四面里,惟余平沙莽莽,飞鸿远影,小径覆黄尘。 遁寻小径而去,端显一荒废小屋,支离几多,破碎几多,却难掩满壁苍藓。 屋外,风沙吹袭,零落了一院狼藉,飘远了沧桑如雪。 院内,有一女子伫立而望。 所望之处,尘远,远到远比她眼前的那一片平沙无垠还要远。 女子有着一绺靓丽的秀发,一双流盼妩媚的眼睛,仪静体闲,柔情绰态,美艳不可方物。 她秀雅绝俗,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即便如此,却也难掩她的憔悴,念往昔,难抑滚滚柔情,两颊清泪一行行。 女子不作他人,正是冰晴。 此刻,冰晴望了望天幕,自顾道平沙飞卷,飘雪随后,算算,是该到了落雪的时候了。” 言罢,冰晴转身朝着小屋内走去。 一袭白衣,粲然生辉,烟霞轻拢,人影不复。 不多时,这一方平沙之地,突起寒风,流沙隐没,飞雪飘絮。 放眼以望,只觉漫天飞雪残照里,淹没了一世芳华,埋首天地间,一片苍白。 与此同时,茫茫沙海中,天翊驻足而视,诧道下雪了?” 小貂躺卧在天翊的肩头,只淡漠地瞄了眼纷繁而落的雪花,接着便若无其事地眯上了黑紫大眼。 辰南子紧锁着眉头,沉声道小子,我觉得这雪,来得有些诡异?”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不过一场飞雪罢了,哪有诡异?遑论这里乃是一处虚实之域,无论发生,也道不足为奇。” 辰南子顿了顿,郑重道小子,此地置放着西门布道图,你我行事,万不可大意!” 天翊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一路上,辰南子已不止一次地让他要谨慎。 迟定片刻,天翊敛了顾盼,自顾喃了句晴姐,你到底在地方?” 说着,天翊提步而去。 时至黄昏,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沙地白,风色寒,落地雪花,凝而成冰,水声冰下咽,沙路雪中平。 走着走着,天翊停下了脚步。 这一刻,天幕之上,有一琼音穿过薄雾轻霭,摇动雪影婆娑,一轮残月,缱绻于长空。 残月下,飘雪中,有一倩影忽显。 她披肩泻发,宛若流莺,舞时翩翩飞鸿,静时姣姣处子,一把古筝,弹落了风尘,拨动了闲雅。 见得这女子,天翊面色一沉,辰南子也作满面谨慎,来这虚实之域已有多时,总算是见到人影了。 不消多时,女子的身影从天而降,她颦眉蹙頞,打量着天翊与辰南子。 女子道你们是何人?来此地又是作何?” 天翊顿了顿,挥手间,一枚令物显现在手,道你可认识此令?” 女子觑了觑眼,当见得天翊手中令物后,她的神色倏起动容,道此令是开启这一片虚实之域的钥匙,我又岂会不知?” 说着,女子微微一顿,再道?万剑与归一那两个小子没来吗?”。 闻言,天翊与史大彪皆是一愣,哪曾料想女子竟会如此称呼那两个已年入老迈的人。 天翊道敢问阁下是?” 女子微微一笑,低眼看了看手中古筝,淡然道如此说来,就你们来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我们来了。” 女子看向天翊,神情中异色浮掠,有那么一刻,她的脸色突变愕然,道难怪那两个小子不来,你确实是比他们更好的人选!” 天翊愣住,不明女子言外之意。 女子道我奉劝你们一句,自何处而来,便归何处。” 说着,女子便欲离去。 天翊见状,连道慢着!” 女子一顿,道你还有何事?” 天翊道阁下对这虚实之域可作熟悉?” 女子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天翊道我要寻一女子,她来此地已有数载时光。” 女子迟疑半响,目光微斜,朝着一个方向注视了片瞬。 下一刻,她再不做停,转眼间,人已消失于月下飞雪中。 眼望着女子离去,辰南子的眉头凝沉不已,道小子,她不该出现在这里,这虚实之域,想来除开冰晴外,理应再无生灵才是。” 天翊状作沉思,想着想着,他突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道辰老,她本就属于这里。” 言落,天翊转身朝着女子适才所斜睨的那一方向走去,只留辰南子一脸莫名,不知所措地伫立着。 此时,雪还下着,下得很密。 雪夜的雪,下得很大,落卷如席。 雪夜的夜,清明透彻,星月璀璨。 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茫沙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天尘。 天翊信步在前,肩头的小貂蜷缩着的身子,白绒的皮毛之下,掩藏着一对动人的黑紫大眼。 辰南子紧随在天翊身后,他默不作声,神色之中,饱多疑虑。 转眼间,天翊已在这一方向上前行了两日。 覆盖苍野的雪,已然消停,取代而来的则是飘风细雨。 雨落,融了雪花,滴打平沙,随风飒飒。 天翊不作停顿,从容自若地穿梭在斜风细雨中,辰南子一日前便回归到了无相神衣中。 有那么一刻,天翊肩头的小貂突地凑到其耳根前,接着支支吾吾言道了几声。 闻言,天翊停下脚步,转而朝着身前看去。 只见得,绵绵飞雨下,有一人影正从茫茫平沙中缓步走来。 不消多时,人影在距离天翊不远处的地方驻足不动。 那是一男子,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子,他的双眼,光射寒星,全身上下,无不透发着凌锐之气。 天翊凝视着男子,淡然地道了句你来了。” 男子倏一皱眉,诧道你我要来?” 天翊摇了摇头,笑道我不你要来,我只,有人会想法设法劝我离开此地。” 男子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天翊不置可否笑了笑。 男子顿了顿,道此去不远,有你想要找寻之人。” 说着,他回首看了看来时之路,转而望向天翊。 天翊道但这不远的路途上,却有阁下横栏在前。” 男子道答应我,寻到那人后,一道离开这里,我可为你让开道来。” 天翊道我不能答应你。” 男子猛地沉眉,道为?” 天翊道因为我向人承诺过,会将一物从此地带走。” 男子冷地一笑,道你若不按我所说去做,非但物你带不走,人你也一样带不走。” 天翊道是吗?”。 男子昂首,道是!” 一,气氛顿变得肃杀起来,天翊与男子迎风而对,落雨淅淅,湿了衣发。 沉定片刻,天翊动了,丝雨来,风满袖,披风长棍撩出一道五彩,划开一片朦胧。 浩荡元力,速朝奔雷,卷席沙野,寥寥片息便已袭杀至男子身前。 面对天翊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男子无动于衷,他静默雨中,嘴角微掀,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棍落,如电光射下,棍影如风,凌威气锐,如有雷霆之怒凭空炸裂。 眼看着披风长棍便要击实,男子依旧一动不动,依旧意味深长地笑着,他的笑,笑得有些阴鸷。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动彻天地,披风长棍直直落击到男子身上。 下一刻,男子的身影在剧烈的轰荡中四分五裂,须臾间,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此一幕,天翊的眉头倏地一沉,神色之中有惊疑浮掠。 小貂淡漠地瞅了瞅四周,接着习惯性地眯合上了双眼,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家伙变得嗜睡了起来。 值此之际,辰南子诧道小子,适才那男子似乎不是人?” 天翊收了披风长棍,淡淡道辰老你也看出来了?” 辰南子一愣看出了?” 天翊道你不是说他不是人吗?”。 辰南子道我的意思是,他应该不是本体,而只是一道灵力化身。” 天翊笑了笑,没再多言,转而朝着远方看去。 这一看,天翊的脸色顿变得沉郁了许多,适才那男子说过,若他不听从吩咐,不仅物他带不走,人他一样也带不走。 一念及此,天翊脚下再不做顿,飞步穿斜风,轻身过细雨。 伴随着天翊的提步,四方时空,狂风突起,飞沙漫舞,朦胧了整个天地,幽暗中铁音争鸣。 天翊一顿,望漫天风尘,黑云压地,不由心生抑郁。 看着看着,天翊笑了,道心定则风止!” 言罢,天翊飞身而出,任凭疾风厉雨,嘶鸣咆哮,他且心如止水。 越是向前,朔风越是蛮劲,冷颤摇曳,暗云袭涌,九重蒙蒙。 值此时分,卷涌天幕的昏沉流云,突地裂开一道豁口。 紧随着,自那豁口之中,有磅礴的金元之力激射而出,元力之盛,浩淼无边,衔天接地,吞吐日月,凌锐呼啸,让人不敢逼视。 天翊怔了怔,只觉得四方左右皆被金元笼罩,迎面之风都变得割裂无比,直如风刀。 不消多时,天际之上,有一灿金身影显露出来,萦绕其身的光芒灼锐至极,让人难辨巨细。 天翊觑了觑眼,晓以他之洞察,竟也无法分辨出那身影是男是女。 就在这时,那身影开口了,言辞中带着无上威严与凌锐,道我给过你机会,且不止一次!” 天翊顿了顿,稍一思量,便作明悟。 前来这一方虚实之域后,他只遇见过两人。 飞雪下的女子,劝他自何处而来,便归何处。 细雨中的男子,让他寻得冰晴后,一道离开。 除此之外,天翊再没与人接触,仅此来看,此刻那身影所言道的“不止一次”,已然变得显而易见。 沉寂稍许,天翊开口道我命由我不由他,你的机会于我而言,只若烟云般无实,即便再多,也道枉然!” 闻言,那全身笼罩在灿金光辉中的人影突地笑了,笑得很疯狂,疯狂中带着轻蔑,道你可,入了这虚实之域,你的命便已不在你的手中?” 天翊自若如常,道你若有那本事,大可来试一试!” 听得天翊这般言辞,天幕上的金云顿起汹涌,似作垂云之怒,那身影道好个豪气干云的小子!你可,激怒我的后果?” 话语方歇,自天顶之上,磅礴浩荡的金元之力铺天盖地袭下,其势奔腾,躲闪挪移,寥寥片息便已落至天翊身前。 天翊正欲出手,异变突起,他的心脏在这一刻竟猛一收缩,整个人都呆愣了住。 此时的天翊,神色木讷,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那无边的凌锐朝着他的身子切割而来。 眼看着浩荡金元便要将天翊席卷,就在这时,自天翊的心脏之中,突地迸发一道火元之力。 这一道火元,初出时甚微,运转时渐盛,等到破体的一刹,却强盛地焚天灭地——“轰轰” 霎,自天翊的周身,突起狂猛火元,澎湃的火力,扶风而动,直在天翊周围构建出一弧形火盾。 同一时刻,那锐啸而来的金元之力也已袭至。 “砰!砰!砰!” “滋滋滋” 惊绝不休的炸裂声动荡寰宇,浩荡的金、火元力仿若发疯了一般,缭乱激射,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触及到的一切。 让人惊愕的是,如此激荡中,竟无一道金元之力冲破火元的阻碍近得天翊之身。 本作锐啸的力量,在火力的灼烧下,竟似被焚融掉了一样。 天幕中,那身影见此一幕,冷冷一哼,道我就不信,仅凭南朱的力量,便能阻得了我!” 言罢,那身影动了,一只灿金大手探出虚空,掌心朝下,兀地一按。 下一刻,激涌天幕的金元之力急速凝汇,继而演化出一柄落天长剑。 长剑凌锐,无可匹阻,势动云天,熠熠之芒,直让时空动荡。 风过,长剑倏然落下,衍行所过,万物寂灭,凌威势锐,诸千蛰伏。 “咻!” 剑落,承载了无上之厉,傲啸惊云,虚空破灭,直直朝着天翊落袭而来。 值此之际,覆盖天翊周身的火芒突作大盛之势,冲霄火芒中,伴着清脆的凤鸣之声。 眨眼间,金剑便同火芒交袭在了一起。 “砰砰砰!” “轰轰轰” “滋滋滋!” 狂猛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撩得天动地荡。 巨型金剑势无可阻,破竹垂落,迎上它的火元,只一照面便湮灭于剑芒之下。 眨眼间,巨剑已袭降到天翊头顶,受巨剑之势,萦绕天翊周身的火盾,层层破裂,激啸火芒,凌乱四射。 此时,天翊仍处于昏沉之状,颊面上,甚至还带着一抹缱绻的从容。 巨剑来势汹汹,丝毫不受火力所阻,只需再一个落势,便可实击到天翊的肉身上。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天翊体内的肝脏突一颤动。 下一刻,澎湃的木元之力浩荡而出,当与火元交汇的一刹,本作势弱的火力,突起大盛之势。 与此同时,虚空中荡漾着一道缥缈之声西白,不知我与南朱联手,你可还能盛凌?” 声出的一刹,天翊周身本作破裂的火元,突作复燃重凝,携锐而至的巨剑顷刻间便被淹没在了无边火势中。 不多时,巨型金剑愈趋弱小,凌啸傲厉也作敛散。 天际上,那灿金身影微微一颤,淡淡道东青,有你跟南朱在,我的确奈何他不得。” 说着,那身影便欲凌虚而去。 正在这时,突有缥缈之声传来西白,你还要装糊涂到时候?” 那身影顿了顿,诧道装糊涂?我装糊涂?我的心里,明白的很!” 缥缈之声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予归位?” 那身影笑了笑,道归位?何位可归?自圣王陨落的那一刻,我西白便再无所忠!” 缥缈之声道西白,你还说没有装糊涂?你难道看不出” 还不待缥缈之声言尽,一女声突地插口道东青,你与这桀骜之人多言作甚?” 缥缈之声长长一叹,叹息中,似蕴含了无尽惆怅。 灿金身影滞愣片刻,转而消失天幕,随带而去的,还有那凌锐满空的金元之力。 这一刻,四野沉寂,万籁无声,只余微风斜着丝雨飘飒满苍。 缥缈之声道南朱,我们的选择真的正确吗?”。 女声怔了怔,道我不,你或许可以问问北玄大哥!” 缥缈之声一愣北玄大哥?” 说着,缥缈之声无奈笑了笑,道北玄大哥适才若开口,西白也不会离去。” 女声道北玄大哥不是不开口,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七章:天衍五行,五脏蕴力 合两更 随着女声落定,有轻风徐来,拂悠而过,平沙在风中摇曳起舞。 此时,这一沙野之地,很静。 天翊静伫在原地,眸色之中饱多滞愣,倒是其肩头的小貂,黑紫大眼忽闪个不停,似有疑掠。 正与此时,辰南子惊诧地道了句小子?” 闻言,天翊突从出神中醒转,恍然之下,宛如重返人间。 这种触感,就如——雾散,梦醒。 天翊皱了皱眉,道辰老,刚刚发生了?那被金元之力包裹的人影呢?” 辰南子迟定片刻,沉声道小子,适才这一方时空被人禁锢了。” 天翊道禁锢时空?” 辰南子道没错,此等手笔,纵是老夫全盛时期,也难做到。” 天翊道可是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无错小说呢?” 辰南子默不作声,晓以他之阅历,此时也难言道个明白。 天翊顿了顿,思绪回转,渐渐的,他有所明忆了起来。 他记得,在那灿金身影一掌按下漫天金元之力时,他的心脏突地收缩了起来。 之后那灿金身影祭出落天巨剑,他的肝脏又随之颤动。 一念及此,天翊恍然大悟,自顾道五脏之心,阳中之阳脏,主血脉,藏神志,为五脏六腑之主宰。五脏之肝,为阳生之始,主藏血……五脏之肾,主行水,水谷精微” 听得天翊这一番言说下来,辰南子直作迷蒙浑噩,道小子,你到底在说?”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你可还记得我体内的元种所发生了异变?” 辰南子愣了愣,道你的元种经由变故后,脱离了丹田之储,融入了你之五脏。” 天翊道没错,天衍五行,五行囊万物。心主火、肝主木、脾主土、肺主金、肾主水。” 闻言,辰南子倏地一惊,道如此说来,五脏与五行之间,倒是有着不浅的关系。” 天翊道真的只是不浅的关系吗?”。 辰南子愕住,稍以思量,心神大震,颤巍巍道小子,难道布道之力也融入到你的脏腑之中了不成?” 天翊点了点头,道辰老,在此之前,我身怀南宫、北冥、东方三大布道图,它们久居我体内,但随着我的元种的转移,这三大布道之力也随之消隐。” 言至此处,天翊话锋一转,再道辰老,你觉得之前那灿金身影的实力如何?” 辰南子道强!很强!在他面前,即便我有全盛之力,也难与之抗衡。” 天翊道那他是施展的元力作何属性?” 辰南子道他之元力凌锐纵横,属金!” 天翊道适才受那灿金身影的攻势,我之心脏、肝脏皆有异动,辰老可知为何?” 辰南子缄默不语,他的思绪有些紊乱,一时难以理清。 沉寂片刻,天翊道辰老,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火克金。” 经由天翊这般一说,辰南子恍然明悟,失声道小子,你的意思是说,那灿金身影的退去,乃是你体内的布道之力所为?” 天翊颔首,道南宫布道图属火,潜于我心,东方布道图属木,伏于我肝,适才金元激荡,我之心脏、肝脏先后异动,不正是为了对抗那些凌锐的金元吗?”。 辰南子陷入缄默,似在消化天翊所言,久久之后,方才疑道小子,可适才时空都被禁锢了住,这又作何解释?”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那灿金身影真的只是一道身影吗?”。 说着,天翊也不顾惊愕无声的辰南子,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这一刻,细雨停歇,天有晴空寥廓,空野澄碧,地有风沙衔接,直指天涯。 一路上,熏风轻扬,天翊且自信步。 沙地茫茫,无边无际,天翊就这般前行着,他不是漫无目的,但却迟迟未见所期人影。 走着走着,迎面拂来一阵浸透的寒风,天翊停下了脚步,衣飘猎猎。 举首而视,但见不远处的沙地之中,错落着一间间晶莹剔透的阁楼,阁楼的一切都好悄无声息的衍动着,就如流水一般。 虽是如此,自那阁楼之上,却散发着一股厚重的气息,那气息,宛若能承载万物,同时又收藏万物。 此时,天翊负手而立在阁楼前,任凭迅风拂面,云卷雾奔,他且不动如山。 凝视之余,原作晶莹剔透的阁楼突地散溢出强烈无比的紫光。 那紫光,不似赤橙般激情,也无黄绿般灵动,更无青蓝般幽冷,它妖艳华贵,偏又远离喧嚣,桀骜迷乱,却又不失厚重。 见此一幕,天翊突地一怔,道四象和合入中宫,化作一灵归紫府。” 辰南子也于此时惊愕出声这紫府,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天翊道东方之地,天马山巅。” 经天翊这一提醒,辰南子顿时记忆了起来,当初行至东方之地的天马山巅时,天翊与千钰曾坠入一方虚实之域。 那一方虚实之域内,无星无月,天地间昏暗一片,混沌未始开。 也是在那里,辰南子见到了紫府,见到了云桥上的那一尊雕像,雕像刻画之貌,竟与千钰神似十分。 还不待辰南子相询,天翊已提步朝着不远处的紫府走去。 一入紫府,天地变幻,率先映入眼幕的,乃是一片盛火景象。 只见得,火光烛天,火气弥漫,熯天炽地,整个时空俨若被交织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那里,绳岩峭壁,火色笼罩。绛红烟云,蒸腾缭绕。瀑落三千,火花飞溅。泉摇九天,喷壑泄远。 不消多时,火景摇身一变,继而幻变出一片水景。 那里,碧水微澜,烟雨杳杳,轻霭浮空,乱峰倒影,潋滟无边,风淡淡,水茫茫,动一片晴光。 不多时,水景消散不复,取代而出的又作木景。 那里,林以苍翠,木以葱茏,云以悠闲,风以和容,根盘水石,叶接烟霞。 晃眼间,景象再变,四野长空,尽被金芒笼罩。 那里,金如长虹,锐啸横贯,凌厉无边,天地苍茫,尽被挽破。 这一幕幕景象,辗动得极为迅速,三两时息,便从天翊眼中消退不存。 天翊愣愣地伫立着,他望眼远处,适才那短暂的景象,在他看来,却若一眼万年,亘古斑驳。 此时,身处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已惊愕地无与伦比,颤道小子,这与我们在天马山巅所见,竟一模一样!” 天翊顿了顿,饶有深意道了句真的一模一样吗?”。 话语方歇,不远处的空间突起一阵涟漪,继而见得,璀璨金芒激涌澎湃,一灿金身影随之显现。 见得这灿金身影现身,辰南子突地一怔,他能感受到,那包裹于灿金光芒中的身影赫然正是之前阻拦天翊的人。 辰南子惊愕,天翊却显得自若如常,他静静凝视着那灿金身影,尽管那里,光芒灼眼。 值此之际,那灿金身影开口道小子,你既是四象演变,想来也知中宫所指为何了?” 天翊不置可否,其实早于天马山巅之时,他的心里便有了猜测,只是那猜测来得太过唐突骇人,时至今日,他也不愿去提及。 灿金身影道四象和合入中宫,化作一灵归紫府,你可知那一灵,现在何处?” 说着,灿金身影笑了笑,笑声穿透凌锐金芒,显得有些刺耳。 天翊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灿金身影一顿,道我想要的很简单,简单到再给你一次机会!” 天翊道机会?” 灿金身影道一个带走人与物的机会。” 言落,灿金身影随手一挥,紧接着,只见他与天翊相隔之地,竟凭空搭建出一条悬空长桥,原本卷席四周的沙尘,也与此时消失不复。 这一刻,天翊在长桥的这头,灿金身影在长桥的那头,两人隔桥相望,距离很近,偏又给人以远。 灿金身影道小子,你若能走过这一长桥,我便让你带走那女子。” 说到这里,灿金身影顿住,他似是在抉择,好半响后,方才沉声道同时也让你带走那物。” 天翊看了看长桥,淡淡道此话当真?” 灿金身影道我向来信守承诺,说过的话,自不会有丝毫违心。” 天翊笑了笑,正欲起身,整个人却是突地一怔。 恍然间,天翊似乎觉得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又一个的声音,那声音显得很急迫,似是让天翊不要踏上那长桥。 值此之际,天翊唤了句辰老?” 让天翊诧异的是,之前尚还与他言谈有加的辰南子,此时竟匿了声,对其呼唤也无动于衷。 天翊一怔,连忙释放神识探查无相神衣。 这一探,天翊突地愣住,只因他的神识在无相神衣中,竟没有辰南子的身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使得天翊陷入愕然,转而看了看的肩头,小貂却又那般真实地酣卧着。 天翊紧皱着眉头,视线不由地朝着长桥那一头的灿金身影望去。 承接到天翊的目色后,灿金身影微微笑了笑,道小子,你可决定好了?这桥,你是过,还是不过?” 天翊咬了咬牙,原作驻定的脚步也于此时迈开。 不消多时,其人已来到桥头。 此时,萦绕在天翊脑海中唤停之声愈发显得明晰,天翊能分辨的出来,那声音是由一个女声与一缥缈男声交融而成。 迟定片刻,天翊再不作顿,迈步之下,其人已落定与长桥之上。 伴随着天翊这一步落下,长桥之上,突起变幻,四野空幽,一道道火灵之气复道行空,纵横交织,呈阡陌之势。 那些交错的火灵之气,宛若蛛网般分布,萦流凝汇,最后竟演化出一人影来。 这人影,面容俊秀,气质儒雅,晃一看,竟与天翊有几分神似。 这一刻,天翊愣愣地看着那由火灵之气幻变而出的人影。 看着看着,天翊整个人都显得迷蒙了起来,给他的感觉,那与迎对而视的人影,不正是他吗? 正与此时,那人影开口道与我一战,你若胜,过桥,你若败,死!” 伴着“死”字脱口的一刹,那人影动了,棍力成风,飞掠天翊。 见得那人影迅急出手,天翊也作惊诧,更让其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被那人影提携在手的火色棍器,不正是他的披风长棍吗? 还不待天翊惊愕落定,那人影挑撩而来的棍势已作迸发。 “咻!” 只听得一道破空之声响起,火棍激射途中,空气都好似被刺穿。 片刻之间,火棍携着如虹气势直取天翊跟前。 见状,天翊倏一挥手,披风长棍顿显而出,长棍一拨,棍身倾斜抡摆为扫,火元之力迅涌之下,力达棍梢。 “披风之横扫千军!” 长棍撩动,火芒飞扑而出,倾动之间,便同那挑撩而来棍势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一连窜的音爆声响彻而起,棍影成片,火元窜掠,虚空震颤。 炽热的火元波浪狂猛激荡,满桥摇曳,棍力袭卷奔啸,火光飞溅,时空崩碎。 受此对击,天翊与那人影皆是倒退三两。 身形刚一落定,那人影已是再次袭来,其手中的长棍突变使向,挑撩之下连忙横扫而出,火芒浪卷浪地席卷而出。 观其使棍之势,这一棍招,不正是天翊刚刚所用的“横扫千军”吗?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手中披风一拨一抖,震颤间,附着在棍的火元顿作大盛。 同时,天翊借拨棍之力,临空腾跃,起落间,已窜飞到那人影上空。 那人影反应也不慢,见天翊腾闪到后,转身便将横扫棍力激出。 见此一幕,天翊不进反退,长棍劈合,若一副勇者无畏之势——“披风之仁者无悔!” 火色披风破空横贯,无刃无锋,但却意蕴锐啸。 “咻!” 刚一接触那人影横棍扫来的火元,天翊手中披风突作飞旋态势,强猛的洞穿之力于飞旋中迅猛张驰。 “呼!” 旋棍穿射,如片的火元顷刻间土崩瓦解。 “砰!” 一棍破开那人影的横扫棍力后,天翊身如流光,挑棍压来——“披风之惊鸿一现!” 天翊一声厉喝,披风长棍一抽一挑,顿时显现出数道耀眼棍影,须臾间,这数道棍影便作无形。 那人影见得天翊棍势后,面色无喜无悲,仿若无情一般。 被其持拿在手的火色长棍,举空以迎,不退不避,竟是再次习得天翊的棍招——“披风之仁者无悔!” 两棍交击,长桥之上顿起连绵炸裂——“砰!砰!砰” 这一击后,天翊落定,那人影也不再出手,两人迎面而对。 天翊道你为何学我的棍招?” 那人影道你的棍招?谁规定你能使的棍招,别人就不能使?” 说着,人影顿了顿,再道遑论我还不是别人。” 天翊道哪你是谁?” 人影道这得先问问你是谁。” 天翊觑了觑眼,打从与这人影交手的那一刻开始,那便觉得事出诡异。 他前面刚用的棍招转瞬便会被人影复制,继而用作后招来抵御的新招。 那人影的棍势虽是慢了的一拍,偏又次次都能化解天翊的棍势,且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见天翊不作声,那人影道?你还不出手吗?”。 天翊道我出手,你岂不也要出手?” 人影道你不出手,便胜不了我,你胜不了我,便只有死!” 天翊道是吗?”。 人影道是!” 闻言,天翊的身影倏地临空而起,披风长棍倏点而出,携带而起的火元之力直如泄洪般狂啸而出。 长棍衍动,风云色变,棍影天来,浩荡之威莫有能阻。 那人影见状,神色仍旧毫无波澜起伏,手中火色长棍一抽一挑,顿显出数道耀眼棍影,须臾间,这数道棍影便作无形。 见此一幕,天翊的脸色已然凝沉之际,只因这人影施展的棍势赫然正是他之前刚刚用过的“披风之惊鸿一现”! 惊愕之余,天翊携棍劈撩而来的身影停悬当空,那缭绕棍身的浩荡火元,也变得缥缈悠扬。 还不待那人影的棍势抵至,一道狂笑当歌之声响彻天地我心恒自不动,任凭天地万物,谁可撼我心神?” 下一刻,只听“咻”的一道破空声,天翊已然持棍飞临在那人影头顶上空,他高举着披风长棍,心中愤怨化作一股强大之力,猛地便是一记劈棍落下。 棍落,携着崩天裂地之威,棍力之强好似搅动了一方火海——轰隆隆! 刹那间,狂猛的炸裂声动彻天地,那人影身处的长桥之地,直在天翊这一劈棍下,面貌全非,惊起尘雾沙石,飞屑满苍。 随着天翊的这一记劈棍落下,本伫立在桥体上的人影突地消失。 天翊眉头一皱,额有疑浮,也不知那人影是自行消散,还是在他的棍力下湮灭。 正在这时,天翊的心中突起一股强烈至极的危机感。 回首间,只见他之头顶上空,那本消失的人影竟是劈棍而来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八章:生死之桥,吟风御风 合两更 人影这一棍,提携劈撩,烈火送灼,一棍落下,云霭天隅,皆成一色。 棍落,势动列星,气横寰宇,灼光呈瑞,威猛绝伦。 天翊置身棍势之下,但觉棍影天来,棍衍乾坤。 他眉宇深锁,对于那辞云而坠的棍势,只道再熟悉不过,赫然正是适才自身所施展的棍势。 下一刻,天翊动了,身若惊鸿凌九霄,衍棍成风荡长天,扑啸的火元,在风助之下,凶威滔滔。 “轰!!” 披风长棍在天翊的手中飞速旋动,一道道火元棍影如凶猛的波涛一般朝着四周扩荡开来。 火元棍影撩出后,豪迈奔放,带着刚烈雄霸之势直迎上那人影的落棍。 “砰!砰!砰” 两棍交击,炸裂声连绵四起,棍影虚动挑射,长空震荡,天瑟地抖。 <无><错>小说 值此动荡下,天翊与那人影皆作倒卷。 落定之余,天翊面有凝沉,视带阴郁地盯着那人影。 人影神色如常,他的淡定从容,仿若与生俱来。 停歇片刻,人影开口道你的不多了,若还不能胜我,等待你的,唯有死亡。” 天翊眉头微皱,道我奈何你不得,你不一样也奈何我不得?” 人影淡淡笑了笑,对于天翊所言不予否认,道我奈何你不得,但你身下的长桥却奈何得了你。”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变,打从踏上这卧波长桥的那一刻,他便觉诡奇。 在这长桥之上,他体内的元力好似受到了禁锢,也就在火灵之气凝汇出那人影后,他方才可以调动体内的火元之力。 除此之外,更为诡异的是,那本隐伏于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竟也凭空没了踪迹。 这之种种,无不让天翊感到惊愕。 见得天翊失色之态,人影笑道此桥名为生死桥,生死生死,非生即死。” 天翊皱了皱眉,稍一思量,心中便也有了些揣测。 他若没猜错,这一长桥应是一厉害器物,至于品阶,他无可评断。 稍事迟定,天翊道我的生死,不受这桥控,我命由我,不由桥!” 言罢,天翊动了,他身如飞旋,棍随人动,急速旋转下,人影棍影皆不见。 棍力奇快无比,若幽冥闪电,倏地而来,倏地而去,眨眼间,便已飞夺至那人影跟前。 人影见状,淡然笑了笑,拂手间,火色长棍猛地便是一记竖劈落下。 “砰!砰!” 连窜的音爆声下,两人的身影竟是纷纷飞退出去。 落定之余,天翊缓缓闭上眼,不多时,他的神色之中再无之前般惊骇失措。 这一刻,他很平静,满腔激怒直如云烟般消散,生清净心下,天翊开口道浩浩行途,是非同轨,齿牙相轧,波澜四起。天独何人,心如止水,风雨如晦。” 话语方歇,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倏地消隐不复,他就那般悬定长空,再无事外。 见此一幕,那人影本作如常的面色,突起惊疑,火色长棍临空一扫,火光皪皪,元力浩荡,气势如虹,一往而下。 眼看着人影的棍势便要落袭到天翊身前,就在这时,天翊突地睁开眼来。 他的眼中,毫无波澜起伏,那眸色,好似目空一切。 紧随着,天翊动了,探手如摘星。 手出,一记藏空,点落虚无,惊颤了一片天地,撩、乱了一方时空。 一,自天翊的手中,激发出磅礴的火元之力,狂风骤雨般袭向那人影。 人影神色一凝,随手一挥,火色长棍横撩开来。 棍出,有虎影腾空,有虎啸震野,须臾之间,便与天翊的攻势撞击在了一起。 “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下,那人影的身子直直倒飞出去,虎影崩灭,虎啸四裂。 稳住身形后,那人影惊魂未定地凝望着天翊,他的脸色苍白无比,周身火元气息更作紊乱不堪。 人影不可思议道可能?你在生死桥上,可能施展他物?” 天翊笑了笑,微微抬手,道他物?” 人影道你的手中,到底是何物?” 天翊淡然道我的手中,藏空一片。” 人影一愣,道藏空?” 天翊点了点头,看似空无的手中,顿起一片晶莹,继而显现出一银璨的长棍来,道此棍,名藏空。” 人影觑了觑眼,沉思半响,道这一战,你赢了!” 言落,人影的身体突地虚散开来,伴随着一道道火灵之气的弥漫,他之身体也一并消失不复。 对此,天翊处之弥泰,他看了看手中藏空棍,接着展目朝着远处望去。 这一望,本作迷蒙的桥面顿变得清辉明澈起来。 稍顿片刻,天翊提步而去。 人在桥外,只觉桥短,身入桥上,方知绵长。 此时,天翊便踏行在那长桥上。 他没有多去揣思,尽管这一切,来得让人疑惑。 前行了些时候,天翊停下了脚步,只见不远处的桥面上,有金灵之气卷涌而动。 不多时,那游散的金灵之气便是凝聚出了一尊人影来。 天翊自若地看着那金光灿灿的人影,心下已是明悟,想来当走过这生死桥后,理应也见完了五行之气凝聚而出的道道身影。 金影道选择你的兵器吧!” 天翊笑了笑,拂手间,披风长棍落现在手。 金影道规矩不变,胜我,过桥,若不然,死!” 说着,金影探手虚空,道道金元顿在手间凝汇出一灿金长棍来。 天翊道这生死桥,可是一器物?” 金影缄默。 天翊道在这生死桥上,时空锁定,只有掌控它的人方能调转。” 说着,天翊顿了顿,补充道或许掌控这生死桥的,并不是人也不一定。” 闻言,金影的情绪似有了波动,但却依旧没有开口。 天翊笑了笑,道可你真以为这生死桥能禁锢得了我吗?”。 话语方歇,天翊轻一挥手,持拿在手的披风长棍顿掩无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方漆黑小印。 见状,金影一怔,诧道开天印!” 听得“开天印”三字,天翊的脸色稍有动容,那被其置于手中的漆黑小印,名为“五行封天印”,怎落到金影的口中,却变成了“开天印”? 金影顿了顿,周身金元开始浮散,观这架势,似是不愿再与天翊为战。 还不待天翊开口,金影已彻底消失无踪。 值此之际,天翊的脑海中,突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子!” 闻言,天翊淡淡地回了句辰老。” 辰南子一愣,惊道小子,你似乎并不好奇适才发生了?” 天翊道辰老,你可是想说,无相神衣被人禁锁了住?” 辰南子愕住,不可思议道小子,你?” 天翊笑了笑,没有去回应辰南子,他也不知该怎样去解释,这一切来得太过莫名,莫名地让人有些眩晕。 停顿片刻,天翊提步而去,此时他已能看到,在那长桥的尽头处,有一灿金身影伫立。 从始至终,天翊都没有注意到,那俯卧在他肩头的小貂,此刻已陷入昏沉迷蒙。 就这般,天翊行过了长桥,预期中的灵气化影并未再出现。 当天翊来到了桥头之时,那灿金身影顿了顿,道你来了。” 天翊看了看那灿金人影,给他的感觉,这人影身上的凌锐似是消磨了许多,细一察,甚至还给人一种寒冽之觉。 人影道想来你一定很奇怪,为何在生死桥上只遇见了火、金灵影,却没有水、土、木的灵影存在。” 天翊微微沉眉,对此不可置否。 人影道我说过,你若能走过这生死桥,我便让你带走那女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道同时也让你带走那物。” 天翊凝视着人影,道你可是西门布道图的图灵?” 闻言,人影冷地一笑,道图灵?” 天翊点了点头,道但凡高阶器物,经天地精炼,皆有一定可能诞生出器灵来。”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人影笑了,笑声之中,似有谑意,道我不是图灵。” 说着,覆盖人影周身的金芒,突地开始狂猛散射。 见状,天翊连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何生死桥上我只遇见了两道灵影?” 此时,那人影已趋消散,连带着天翊身后的生死桥也做崩塌。 天地之间,轰鸣浩荡。 值此之际,一道锐音洞穿虚空,响彻云霄我不是图灵,我叫西白,乃圣王” 言语声尚未说完,四方时空突起变幻。 天翊环顾而视,惊愕的,竟已置身于莽莽平沙中,眼幕之中,紫府不存,唯余凉风冷露,吹席着沙海。 辰南子怔了怔,喃喃自语道西白?圣王?” 想到这些,辰南子连忙传音天翊小子,你到底是谁?” 突被辰南子这般一问,天翊顿从出神中醒转,应道辰老,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辰南子道很重要,我能感觉到,整个风澜之势,都随着你在运转。”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那是因为我怀璧在身。” 辰南子道可怀璧的为何是你,却不是他人?” 天翊道辰老,这可我就不了,一直以来,都是你极力怂恿我去找寻布道图的!” 听得天翊这话,辰南子无言以对,直在无相神衣中愣住怂恿?” 天翊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沿着平沙之地前行而去。 与此同时,血剑山中,闫帅等人已在此焦急地等候了数日之久。 以他们的心思,何尝不做明悟,天翊只身开启血剑山内的虚实之域,为的便是不让他们身陷险境。 绝尘凝沉着脸,神色之中饱多焦愁,他担心冰晴的安危,也担心天翊的安危。 武忘等人也作满脸担忧,对于天翊之举,有愤怨,有感动。 倒是此刻的史大彪,俨然一副酩酊大醉模样,他躺卧在衍天斧上,迷蒙的双眼浑浑噩噩,毫无清澈可言。 无言,无语,唯静。 星月隐没,晨曦临至,血剑山内,突有风雪飘下。 偶有三两啼鸣,响彻空寂,缱绻飞花,伏倒尘埃。 这一夜等候下来,仍不见天翊归返,众人的苦郁烦闷,不由更盛。 不知何时,血剑山外,出现了一名男子,男子头戴蓑笠,持手一端长笔物。 他不急不缓地朝着血剑山内走去,走着走着,男子突然顿下了脚步。 只见距男子不远的地方,空间突起一阵涟漪,继而有一男一女两人显影而出。 这两人,不作他人,正是吟风与听雨。 见得男子后,吟风开口道你是何人?” 男子不言不语,只静静地打量着。 吟风一愣,正欲开口之际,男子突然道了句我来找人。” 吟风道找人?” 男子点了点头。 吟风道你可是要找不忘?” 男子道是。” 吟风道我若说不忘不在血剑山内,你可会转身?” 男子道他在。” 闻言,吟风的眉头突地一皱,道你找不忘所为何事?” 男子道这不关你事。” 吟风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怀好意了?” 男子道我的来意好坏,也不关你事。倒是你二人,暗中潜伏在此,意图为何?” 吟风笑了笑,道我能说,这也不关你的事吗?”。 男子不再作声,只紧了紧手中笔物。 吟风见状,倏一挥手,下一刻,一道灿金流芒直在他手中映现。 那是一根长约三尺的笔物,此笔,通体金光,笔身之上,萦绕着凌锐的气息,只一望眼,便给人以割裂的冲击。 男子见状,持手长笔横斜而起,铁画银钩,气蕴奔放,笔势雄健。 吟风道你用笔,我也用笔。” 男子道我的笔,名为千钧。” 吟风道我的笔,名为点苍。” 男子扬了扬手,千钧笔飞旋转动,上下番飞,如行云流水,活法无定势,道使笔者,不可反为笔使。用墨者,不可反为墨用。笔与墨,人之浅近事,二物且不知所以操纵,又焉得成绝妙也哉?” 语落,男子提笔而动,笔行如风,掩千里阵云,流畅而又沉着。 只见得,一道道凌厉笔影于半空中,作一片飞雪云天,掩一方浩荡山河。 重重笔影,实中有虚,虚中见实,虚与实浑然一体,运笔有千钧之力。 男子的笔锋之下,似有弥音摇曳,衬得这天地更显寂静,仿似红尘中的嚣闹烦扰,都似渐远无存。 见此一幕,吟风皱了皱眉,他也用笔,自知男子那含蓄的挥笔下,蕴藏着的激荡豪迈。 听雨于一旁默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男子挥笔而动。 迟定片刻,吟风也动了,点苍笔随风而动,黝黑的笔杆,直在长空划出一道阴阳明暗的笔影。 笔出,长空万里,有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堆雪,飘落出一袭烟雨。 此时,吟风握手丹青笔,挥毫一阙,绕指金元,呼啸当空。 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悬针收笔处有正有侧,或曲或直,提按分明,牵丝劲挺。 放眼以望,只见偌大天幕,笔走如龙蛇,力透苍穹,点顿之下,灿金洒辉。 就这般,吟风与男子各掩笔势,偏又不作互攻。 似乎于他二人而言,攻与守,皆在的挥笔之下。 如此多许,男子突地一顿,凝望着吟风的眼中,神色颇异。 吟风也于此时停顿下来,对视着男子的眸里多了些柔彩。 男子道你的笔锋,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吟风道我的点苍笔,不忘曾挥毫以墨过。” 男子点了点头,道那你看看我这七式笔锋如何?” 言罢,男子动了,一道道凌厉的笔影贯掠长空,浩荡的火元之力澎湃而出。 火龙游笔瞬间便将苍宇覆盖,只见得,千钧笔下: 有横笔如千里阵云,隐若实形。 有点笔似高峰坠石,磕如山崩。 有撇笔犹陆断犀象,飘似弄影。 有折笔如百钧弩发,郁拔纵横。 有竖笔似万古枯藤,清秀锐透。 有捺笔若崩浪雷奔,畜怒拂郁。 有钩笔作劲弩筋节,先逸后奇。 七式笔锋,雄迈奔逸。 不消多时,男子人已从长空落下,他神色如常地看了看吟风,轻手一挥,顿将手中千钧笔敛收。 吟风也于此时落定了下来,盯着男子道你的笔锋,我不如。” 男子顿了顿,道谢前辈夸赞。” 以男子眼力,早在见到吟风与听雨的那一刻,便察觉出了两人实力非凡,皆是虚实镜的强者。 说着,男子便欲提步,观其架势,似乎并无要折返的意思。 吟风见状,连道慢着!” 男子一顿,道前辈还有何事?” 吟风道不知阁下名讳?” 男子笑了笑,道御风!”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七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九章:冰晴归来,飘叶期遗 合两更 晚凉幽径,沙染华黛,天影扶疏,悠悠漫漫。 于此之际,那一方虚实之域的平沙天地中,有一人影急速穿梭于茫茫沙尘中。 寒光零乱,风力驱寒,云容呈瑞,却遮拦不住他那倏如流光的身影,这人正是天翊。 不多时,清辉月色下,有一迷烟草显现,有一处荒凉搁浅。 凉风冷露,萧瑟漫天,四面里,惟余平沙莽莽,飞鸿远影,小径覆黄尘。 天翊顿了顿,继而遁寻小径而去。 这一刻,天光云影,不与徘徊,影作斑驳,风敛无尘。 风静,无声,尘埃落定,荒废小屋外,天翊驻足而立。 随着天翊的到来,小院内门声轻启,继而见得,一青丝染霜的女子缓步移出。 女子看了看天翊,神色中虽有诧异,却显甚微。 此时,夜静天高,云光舒卷,万籁俱寂,天翊与女子互视而对。 沉寂半响,女子转身欲离,她的淡漠,来得毫无征兆。 就在这时,女子的耳畔突有清音泛来——“晴姐!” 简简单单两字,就如烈火般飞降,直在这寒凉夜色下,燃起火焰滔滔。 女子猛地一怔,转身,目凝,惊道你是谁?” 天翊笑了笑,道登云有峰,望月观星,天心何所,有容乃大!” 闻言,女子再难降息己身冷漠,凝视着天翊的眼中饱多思绪激浮,她一脸不敢置信,颤巍巍道你是天翊” 天翊点了点头,眸中已有晶莹悬烁。 值此之际,冰晴已飞步冲出,她来到天翊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继而给了天翊一个拥抱。 泪水,成珠成串,顺着脸颊,滴落胸襟,冰晴在天翊的怀中哭着,尽情宣泄着这些年来的苦郁。 天翊一语不发,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伫着,任由那决堤的泪河在他的胸前翻滚。 好些时候,冰晴的哭声已趋消隐,她脱离了天翊之怀,道小刺头,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天翊尴尬笑了笑,道晴姐,登云之变后,我们大家都过的很辛苦。” 冰晴点了点头,神色微凝,道对了天翊,你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血剑将你放逐到此的?” 一提到血剑,冰晴的脸色突显凛冽,彻寒中卷席着浓浓杀意。 天翊微微一笑,道晴姐,血剑已经死了” 接下来,天翊简略地道说了这些年来的人事变故,当得知绝尘等人此刻正在血剑山内时,冰晴整个人都欣颤了起来。 不知不觉,晨曦来临,疏斜的天光卷着飘雪散漫而下。 小屋中,冰晴怅叹一声,继而起身而立,在天翊的告知下,她也大致了解了许多事委。 天翊道晴姐,是时候离开了,尘哥他们在外面怕是等得焦急难耐了。” 冰晴颔首,继而随同天翊一道出了小院。 放眼以望,广漠杳无穷,寂寂四面空,日行高穹上,光堕迥沙中。 不多时,天翊与冰晴别了小屋悠径,身立于浩瀚沙海内。 天翊轻一挥手,一枚令物显现在手,正是剑神一笑所赠之令。 伴随着天翊拿出令物,令面之上突起金光灿烂,继而见得,一道凌锐光柱直冲云霄。 值此之际,整个人虚实之域内,轰鸣浩荡,高穹地宇,浑似崩塌。 “轰隆隆!” 连绵的震荡下,一道金光顺着光柱落降。 天翊探手以取,只见掌心之上,显一金灿之物。 此物,形如一迷你长桥,蜿蜒卧波,其内盛一游浮光点,来回延动,耀眼而又凌锐。 见得此物,天翊微微皱眉,他记得,西白曾说过,会让他带走冰晴,还会让他带走隐于这虚实之域内的。 就在天翊出神之际,自那光柱中衍出一股诡奇之力,转瞬便将他与冰晴笼罩。 与此同时,血剑山内,武忘等人正焦急以待。 南宫盈盈的身旁,多了一头戴蓑笠的男子,正是御风。 众人眉宇沉凝,神色中饱多焦愁,距离天翊独自前往虚实之域已了很长。 就在这时,血剑山的天顶之上突起异变。 只见得,团团金云凭空浮现,继而化作一凌锐漩涡。 不多时,自那漩涡之中,有一光柱从天而下,紧随着,两道人影落降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武忘等人迟愣稍许,继而纷纷朝着天翊与冰晴飞奔而去。 绝尘愣在原地,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天翊身旁的冰晴身上。 不消多时,武忘等人已奋激到了天翊跟前,简单言说三两后,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定在了冰晴身上。 武忘道晴姐,你猜猜我是谁?” 说着,武忘昂了昂首,好似要让显得更为轩昂一般。 冰晴笑了笑,只道了句你瘦了。” 武忘讪讪一笑,眸中已有晶莹泛烁。 这时,无忆开口道晴姐,好久不见。” 冰晴怔了怔,道小白,你倒是稳重了不少。” 无忆含笑点了点头,他低了低眼,垂莹在眸,感怀在心。 接着,冰晴左右环视,目光直在千钰几女身上延展而过。 有那么一瞬,冰晴颦眉蹙頞,淡淡道蓝儿那小丫头还没吗?”。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也不知为何,此刻他们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了若蓝的身影来。 天翊轻叹了叹,转而朝着绝尘望去,冰晴也于此时展目而视。 承接到众人的眼神后,绝尘缓缓提步,每每一步,心怦骤然。 相隔不远,绝尘却好似走了很久,但却又好似刹那一芳。 见状,史大彪感慨道平素不惹相思,最是相思,不诉离别,最患离别。携手赴一场来生今世,终究抵不过一场繁华落尽!” 言罢,他那提悬在手的酒坛,已作高仰。 不多时,绝尘来到了冰晴身前,他直视着冰晴,眉宇眼角,瑟瑟微颤。 冰晴凝视着绝尘,几度张口,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天翊等人缄默不言,只静静聆听着,一曲大梦长歌。 史大彪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烟波几重,流云几重?蹙眉凝眸间,恩怨情仇蹁跹,赤染苍穹如血。” 闫帅与晓梦静默而立,思绪辗转,梦回当年,只如今,支离破碎几多? 这一刻,血剑山内,寂静一片,唯余熏风飞雪,飘染空宇。 绝尘怔愣着,唇齿微颤,道了句晴儿。” 闻言,冰晴飞奔了出来,眨眼间,人已落入绝尘的胸怀之中。 她缓缓眯合上了双眼,两行热泪顺颊而落。 绝尘紧咬着唇,眼有飞泪垂落,他牢牢抱着冰晴,柔情不愈,似水流年。 天翊等人默默看着这一场相逢,心有温存激荡。 好些时候,相拥的两人方才难舍难分地分开。 此时,绝尘紧攥着冰晴的玉手,冰晴低眼垂眉,娇羞满面。 武忘顿了顿,双拳一紧,道老大,晴姐也找到了,我们时候回家?” 闻言,众人的神色皆是一奋,简简单单的“回家”两字,涵盖了千言万语,诉尽了曲折离奇。 天翊深深吸了口,道明日我们就启程前往登云,回家!” 言落,武忘等人的眸中,顿有晶莹烁动,他们的心,波澜激荡。 回家,寥寥两字,直击他们的心海深处。 他们的脑海中,突有梵音齐鸣——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他们是狂客,曾今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生,是狂客的人! 死,是狂客的魂! 对于他们而言,狂客是一种信仰,是一种不可挪愈名叫家的信仰。 青霖见状,眸中泪花,他稍稍顿了顿,接着转身朝着中土之地所在的方向望去。 看着看着,青霖突的俯跪在地,他默不作声,似在吊唁狂客的英魂。 下一刻,天翊也跪拜了下去,紧随着,武忘、无忆、绝尘、冰晴纷纷跪地。 千钰等人迟愣稍许,竟也一道跪拜了下去,青霖曾代友收徒,将他们全都收归到了狂客门下。 一,周围便只剩下西门剑馨一人,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 她看了看无忆,神情之中,有异色卷涌,紧接着,西门剑馨竟也跪拜了下去。 这之后,众人在青霖的携领下,对着登云所向,三拜九叩。 起身的一刹,众人方才看见撩衣的西门剑馨,神色不由起异,不明她为何也一道参拜。 承接到众人的眼意后,西门剑馨显得很洒脱,并未刻意去回避。 无忆皱了皱眉,愤忿道西门剑馨,我们参拜狂客的先灵亡魂,你跟着拜?” 西门剑馨淡冷地看了看无忆,道我男人在拜,我自然也要跟着拜!” 闻言,无忆整个人都呆住,他愣愣地看着西门剑馨,久久言道不出一个字来。 武忘等人尴尬笑了笑,深知此事不该他们插口。 天翊神色如常,并未理顾太多,转而朝着史大彪几人所在走去。 武忘等人连连跟随而去,只留西门剑馨与无忆无声以对。 见得天翊等人走来,史大彪轻声一叹,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登云那畔行。风一更,雨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地无此声。” 闫帅与晓梦一愣,看向史大彪的眸色中,饱含疑色。 御风静默而立,谁也未曾发觉,蓑笠之下他那紧皱的眉头。 不消多时,天翊等人已作归来,不远处,无忆与西门剑馨仍作无声相望。 天翊看了看御风,拱手道御风前辈!” 御风轻点了点头,道不忘,我有些话想要与你私下说说。” 天翊正欲应承下来,却不想一旁的南宫盈盈忙地开口道御风叔叔,盈盈已是狂客学院的人,我暂时不会随你回南宫阁!” 说着,南宫盈盈连地攥住武忘的臂弯。 御风道盈盈,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找不忘,并无要押解你回南宫阁的意思。” 南宫盈盈一愣,半信半疑道御风叔叔,你说的可是实话?” 御风点了点头,转而对着天翊道不忘,可否借一步?” 天翊没有拒绝,与众人示意一眼后,转而朝着一旁走去。 夜月,飞雪,寂静,穹阔,天翊与御风迎立于星辉烂漫下。 沉寂片刻,天翊开口道御风前辈,你不该欺骗盈盈。” 御风苦涩笑了笑,道不忘,你可知阁主就盈盈一个女儿。” 天翊道。” 御风道此前盈盈离家出走,整个南宫阁为之翻覆,老阁主更是愤然作声,若我等找不到盈盈,便不要再回南宫阁!” 天翊道离前辈很疼盈盈。” 御风点了点头,道不忘,你可知此去登云,乃是穷凶之途?” 天翊道我只,登云是我的根,是我狂客的家。” 御风道但盈盈的根在南宫,不在登云,南宫阁才是她的家。” 天翊沉默。 御风道不忘,御风可能求你一事?” 天翊道御风前辈,武忘不会离开。” 御风一愣,哪曾料想天翊如此洞察先机? 他奉命带走南宫盈盈,但以后者的性子,决然不会就此离开,所以方才想到让武忘一道离去。 御风,若是武忘离开,南宫盈盈自也会随之一道,但天翊的坚决,让御风颇多无奈。 下一刻,御风怅然一叹,道不忘,阁主让我转告你,若是有可能,你们最好别去登云!” 天翊道不忘在此多谢夏前辈的好意提醒了!” 说着,他顿了顿,再道但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我答应过我的伙伴,要带他们回家!” 御风道可若是此行,归不了家呢?” 天翊道人归不了家,魂也会飘向家之所在,即便是死,我心尤定!” 御风愣住,未曾料想天翊如此磐定。 感知到御风的无奈后,天翊道御风前辈,我会寻个机会,让盈盈脱离我们。” 闻言,御风兀地一惊,道此事当真?” 天翊点了点头,道就如前辈所说,他们本不是狂客的人,没必要卷到这一场浩劫之中。” 御风道不忘,你既是知晓此去恐会引动一场浩劫,何不就此止息?” 天翊笑了笑,笑得有些飒然,道御风前辈,你可知那些飘零的叶子,它们有何期遗?” 御风一怔,再不得言,待得天翊转身离去,他才缓缓道了句落叶归根!” 就在天翊与御风言谈之际,另外一边,无忆与西门剑馨相盼无言。 沉寂了好些时候,西门剑馨方才开口道无忆,你打算一直不言不语吗?”。 无忆顿了顿,淡漠道我与你没好说的。” 西门剑馨极力控制着的情绪,道无忆,你可,在我西门剑馨的心中,你一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你不该畏首畏尾地规避有些事!” 无忆道有些事?” 西门剑馨道虚空战场中,我以问天剑气挫伤不忘,你怨我恨我都没关系,我只求你能正视此事。” 无忆笑了笑,道正视?我难道还够正视吗?我说过,你我形同陌路,是敌非友!” 西门剑馨道那你倒是拿出对待敌人的那一份憎恨来!你若想杀我,我的命,给你!” 无忆一怔,心有激愤滋生,但一想到真要去杀西门剑馨,他的心又做拒绝了起来。 西门剑馨苦涩笑了笑,道在你的心中,始终都不愿对我下手杀,不是吗?”。 说着,她缓缓闭上双眼,泪水在这一刻决堤,无声无息,顺着风雪,一道坠地。 无忆切了切齿,额有青筋显露,体内元力更作激涌。 平复了好些时候,无忆方才压制住己身心绪,他长长一叹,道西门剑馨,你走吧,明日我们便会启程前往中土之地,此一别,权当永别!” 说着,无忆再不做停,转身朝着天翊等人走去。 西门剑馨睁开眼来,愣愣地看着无忆远去,她没有去叫停无忆,只轻声道了句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手里!就算是永别,我也要在闭眼的那一刹,将你的身影烙印眼幕。” 下一刻,西门剑馨连连朝着无忆追去。 无忆没再去理顾西门剑馨,于他而言,要想放下心中的那一芥蒂,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这一夜,天明,无一纤尘,星灿,滟满苍穹,飘雪,涧满血剑。 夜虽不黑,风也不高,却依旧是夜,即便繁星烁空,即便飞雪皑皑。 天翊等人停驻于血剑山内,只待天晓日出的那一刻,他们便会启程中土,重归登云。 流金城外,飞沙卷席中,有一小院,荒苔野蔓,缭上篱笆,落得寂静空幽不已。 小院别雅,朦胧中带着一点清明,显得特立不已。 此时,小院中,有一行十数人立于远山叠影下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章:前后之尘,十方剑士 合两更 当先一人,生得朗眉星眸,俊秀非凡,正是寸阴酒肆的老板,苏远。 苏远身后,卧月等十方剑士静默而立,他们的目光,遥遥以对着远方。 那里,正是血剑山所在。 迟定片刻,苏远悠然一叹,道:“曙光微著,远行将启,此去间隔万重山,一身急雨一声叹。” 卧月眉眼如常,上前道:“苏先生,我离去后,笛那孩子还望你多加照顾。” 苏远了头,他很早前便过,自己的身边还缺一伴读书童。 卧月道:“苏先生,你还没,我们此去中土,事之巨细作何?” 苏远侧了侧身,目光直在吟风等人的身上的扫视而过,道:“没有巨细,你们要做的事很简单,简单到只需尽一切力量去保护好一人即可。” 听雨一愣,道:“那人可是不忘?” 苏远轻掀了掀嘴角,缱绻出一抹微笑,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吟风眉头微皱,道:“尽一切力量?可是也包括我等性命?” 对此,苏远不置可否,只淡淡道:“若是不忘会死去,我只希望你们会先他之前。” 言出,吟风等人皆是一愣,他们虽早有心期,可真当这话从苏远的口中出,他们还是被惊颤了住。 倒是卧月自若如常,眉宇之间,毫无波澜起伏,笑道:“苏先生,我等十人受你之恩方才幸命于世,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闻言,苏远怔了怔,瞻目远望,长空飞雪,悲凉往来,叹道:“受生方外,心慕太古,生不喜存,死不悲没。” 着,苏远怅然长叹了起来。 随着苏远这一叹息,他之身影渐趋虚幻,空冥浩荡中,唯余清音长存:“喜乐悲愁,生死无量,前尘之因,后尘之果......” 苏远离开了,他的离开,似是带着一抹惆怅。 卧月等十方剑士静默而立,神情之中,异色翻覆。 吟风道:“卧月大哥,时已不早,我们得取剑前往血剑山了。” 卧月轻了头,转而朝着笼罩院四周的远山叠影望去,道:“当年我们十人埋剑离尘,何曾料想会有今日?此次取剑后,想要再将利锋深埋地底,只怕已不可能了!” 言落,卧月怅然长叹。 闻言,一旁的吟风等人,皆作一副感慨模样。 就在这时,卧月动了,身展如风,奔星带光,眨眼间,其人已飞抵长空中。 下一刻,卧月指而出,一道凌锐的金元之力迅急飞出,继而轰袭在一座峭峰山体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峭峰山体轰然开裂,宛若被利斧逢中劈开。 值此之际,自那锋底突有金芒腾空而起,凌锐之势,不可逼视。 一时间,金芒冲天,天地无光,一柄长剑破峰而出,闪一片青光幽幽,烁一方寒气冥冥。 卧月感慨一叹,探手间,长剑入手,但见剑身之上,纹理蜿蜒,似百龙盘旋,精光内敛,色略黯青。 卧月道:“青冥老朋友,自埋剑一别,你我已阔别多载,没想到此生竟还有并肩战斗的机会!” 就在卧月叹言之际,吟风等人也已飞抵长空。 如卧月一样,他们各自激发了一道元力,分别袭向四周的高耸云峰。 “轰隆隆...” 霎时间,各色精光冲霄而起,势出凌锐,如破长天,如裂寰宇。 “噌噌...” 剑鸣浩荡,天地相震荡,回薄不知穷。 吟风持一长剑,剑身修颀秀丽,通体晶银夺目,虽为利器却无半分血腥,飘然仙风,剑名承影。 听雨的手中,持一把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镌刻两字:韶光。 弄雷挥手下,阔剑三尺,辉辉雷芒,耀射星斗,灿灿锋芒,惊覆天地,剑曰飞景。 与此同时,余下几名十方剑士的手中,亦有剑芒横掠。 十剑埋峰土,剑出哮吼,缭惊风雨,十方震荡。 这一刻,卧月等十人持剑长空,他们静默而立,锐以凌天,傲啸寰宇。 恍然间,十人好似与所持之剑达成了共鸣,此刻,他们就是手中之剑,手中之剑就是他们。 各自取剑后,卧月深一呼吸,与吟风等人示意一眼后,便急速破空而去。 伴随着卧月等人的离去,震荡山野顿陷寂静,那一座座逢中而开的峭峰也若烟云般消散不存。 值此之际,血剑山内,天翊等人静修以憩。 夜,寂静,静的出奇。 血剑山所在的高山空谷,原本应是清幽舒缓,此时却是充斥着一股抑郁的气息。 溪云初起,晨曦拂晓。 当天边第一缕晨辉洒入血剑山时,天翊等人缓缓起身,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山外望去,那个方向,是中土所在,是登云所在。 御风的身影已不在,想来应是昨夜趁着众人不备,悄然离去。 南宫盈盈四下瞄了瞄,当发觉左右并无御风的身影后,其颊面之上顿有欣然升起。 武忘等人神色肃然,他们都很清楚,此去中土之地,定会搅动一方腥风血雨。 就在众人凝望之际,天幕之上,突起阵阵破空之声——“咻!咻!咻!” 不多时,一道道凌锐的光芒虚掩而降,继而幻出十道背负剑锋的人影来。 为首之人,一袭蓑衣加身,正是卧月。 卧月左右,有吟风、听雨、弄雷、幻电等人相伴。 十人呈一字而来,气以轩昂,势以凌锐,神以磐坚。 见得来人,闫帅与晓梦连地动身上前,卧月等人来历莫测,实力更作非凡,最低都作虚实之镜。 武忘等人凝望着来人,眸色之中,有疑虑,也有谨慎。 倒是天翊与史大彪,破显得随意自若。 对于闫帅与晓梦之举,卧月等人视而未见,他们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天翊身上,一刻也未曾分移。 伴随着卧月等人愈发靠近,闫帅与晓梦已然凝皱起了眉头,体内元力蓄势已毕,时刻都可迸发出最强攻势。 不消多时,卧月等人已近身跟前。 这一刻,他们停下了脚步。 闫帅凝沉着脸,正欲开口以询,可就在这时,以卧月为首的十人,突地单膝跪拜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使得闫帅与晓梦满脸莫名,连带着武忘等人也作惊愕失措。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卧月抬起头来,凝望着天翊道:“不忘公子,卧月愿奉你为主,誓死相随!” 伴随着卧月的开口,其左右的吟风等人纷纷作声: “吟风愿奉公子为主,誓死相随!” “听雨愿奉公子为主,誓死相随!” “弄雷愿奉公子为主,誓死相随!” “幻电愿奉公子为主,誓死相随!” “......” 齐鸣之声,铿锵有力,直冲云霄,天地做壁,回音浩荡。 卧月等人所言,字字入心,句句动情,那一份激情豪迈之中,满含视死如归。 这一幕,直看得武忘等人瞠目结舌,即便是天翊,也再难降息己身的那一份坦然自若。 天光熠熠,风落无声,此刻的血剑山,尽皆被包裹在一片金辉之下,万物在此光辉的笼罩下,突显得似幻似真起来。 天翊惊愕而立,久久言道不出一个字来,他愣愣地看着卧月等人,好些时候,方才平复。 一经醒转,天翊连忙上前,继而将卧月等人搀扶起来。 天翊道:“卧月前辈,子何德何能,哪有资格让你们侍奉为主?” 卧月起身后,神色不改,淡淡道:“不忘公子,卧月心意已决,你即便不愿,我的奉主之意也不变!” 天翊一愣,道:“卧月前辈,子记得,初次见面,你似是不喜于我!” 卧月道:“不止是初次,现在我依旧不喜欢你!” 天翊道:“既是如此,前辈又何必屈身人下?” 卧月笑了笑,抬手仰望天穹,饶有深意道:“我不是屈身人下,我只是屈身天下。” 天翊道:“卧月前辈,不知你们之举,可是受苏远之意?” 卧月倒也洒脱,了头道:“苏公子于我等有恩,纵死也难相报!” 天翊道:“不知现如今他人在何处?” 卧月摆了摆手,道:“苏公子一向来去无踪,身无定向,卧月不知。” 天翊道:“卧月前辈,你可知我们此行将去何处?可知这一路途,穷尽凶险,生死无量?” 卧月一脸从容自若,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们不问去处,不顾生死,只愿誓死相随左右。” 着,卧月看了看身旁的吟风等人。 吟风等人见状,纷纷颔首示意,对于卧月所言,丝毫不予质疑。 见得卧月等人这般模样,天翊怅然一叹,若有可能,他真想再去会会那苏远。 苏远曾于寸阴酒楼内蕴意以言——“南风吹归心,飞坠酒楼前!” 卧月、吟风等人相见他时飞寄的锦囊之中,也留有字条,上书——“南图之志!” 这之种种,无不预示着天翊接下来的登云之行。 非凡如此,天翊与史大彪曾以十件灵宝为代价,在寸阴酒楼中换取了一坛味色如水的“杏花红”。 而这十件灵宝,被苏远转赠给了卧月等人。 眼下,卧月等人来投,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 给天翊的感觉,苏远似是对他了如指掌。 想着想着,天翊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寸阴酒楼内苏远期远的那一句话。 他:“不忘,等你们离开流金城时,便知晓苏某何以结交于你了!” 一念及此,天翊是脸色顿起变幻,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卧月等人凝望了去。 任凭他秋毫在眼,成竹在胸,也没有想到,苏远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结交”自己。 此时,众人在见得天翊这一副神色后,眉宇之间,皆有疑浮。 倒是史大彪,醉意朦胧地走上前来,感慨道:“贤者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苏远不厚道,拿大彪之物,笼络人心,可憎,亦可恨!” 着,他还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卧月等人,那模样,好似是想从后者等人的身上捞回自己曾经的损失。 天翊无奈笑了笑,沉思片刻,看向卧月道:“卧月前辈,你们可以随我们一道,但奉主一事,万万不可。” 卧月一脸自若地回之一笑,道:“公子如何,卧月悉听便是,自不敢有丝毫违背!” 着,他对着天翊微微躬身。 他虽未言表态度,但字里行间、言行举止中却是透着明澈的遵从。 吟风等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天翊,早在答应苏远所嘱时,他们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的命,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天翊。 听得卧月这话,天翊轻声一叹,转而朝着大青凝视而去。 后者会意之下,连忙化身龙躯腾空而起,继而载着众人别远了流金城。 此刻的天际,清澈中带着朦胧,天光悄悄地踱着步,以一宽大的幕布将山川原野笼罩。 大青的速度很快,一日功夫下来,一行人已出了流金城的地界。 夜风浮掠,星辰摇曳,这本该静谧地时空却被史大彪那如雷般的鼾声搅扰得不得安宁。 一道道鄙夷的目光纷纷落持在史大彪的身上,只见后者无关月色迟迟,酣睡正美。 武忘道:“老大,我受不了!真想把他从这九霄云外扔下去!”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帮你!” 言落,南宫盈盈已是朝着史大彪缓缓靠拢,观其认真模样,似乎并无玩味之意。 无忆苦涩笑了笑,他虽然比不得天翊拥有一颗超然物外心,却也不是史大彪三两鼾声便能剑将其触动。 千钰等人一脸笑意地静静观望,他们在想,史大彪会在南宫盈盈靠拢几分时醒来呢? 卧月等十方剑士闭目盘膝而坐,身外言行,丝毫不入耳目。 闫帅与晓梦停息一旁,两人的目光,时不时的便会朝着卧月等人望来,且带警惕。 此时,南宫盈盈轻手轻脚,落步无声,不消多时,人已至史大彪跟前,她的两手上,一缕缕火元烁动着耀眼光芒。 下一刻,南宫盈盈微地对一抛,那飘舞在其手中的火元顿作火绳般朝着史大彪缠绕去。 也正是在此时,史大彪的鼾声戛然而止,他迅地弹起身来,伸着懒腰,喃喃以言:“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见此一幕,南宫盈盈一惊,适才抛飞而出的火元扑空回旋。 还不待众人开口言道什么,史大彪已是率先惊愕道:“我这一梦,竟然枕了一条从云的青龙?” 听得其含糊之语,众人愕然了,以前他们只道史大彪半疯半癫,而今看来,或许还得加上一个半醒半梦。 天翊道:“死为大觉,生为大梦。大彪兄既然知道这是梦,那便明你还活着!” 史大彪愣了愣,言道:“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听得两人对话,武忘等人只若身处云雾朦胧中,那里,不正是梦之所在吗? 这时,卧月等人缓缓睁开了眼来,他们都是实力非凡之辈,闻听天翊与史大彪之言,颇多弦外,这才投以关注。 转眼间,两日即逝,大青载着天翊一行人从云西渡而去。 视透烟岚,俯瞰而望,可见千山万壑,越陌度阡,可观林海茫茫,苍翠无边。 武忘等人静憩于大青的龙背之上,吸纳灵气,淬元炼力。 天翊负手而立,任由云彩烟霞掠眼而过。 史大彪侧立在其身旁,他出奇地没有提着酒坛,眼目随着烟云而动。 沉寂片刻,史大彪突然开口道:“烟消云散,可是要消歇?”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烟未消,云未散,消歇而去的是我们。” 着,天翊朝着大青凝望而去:“大青,停下吧!” 大青轻吟一声,龙身一顿,盘空以停。 旁瞻而视,但见适才还作飞逝的烟云,此时竟随着大青的停驻而不动。 天翊道:“我们休憩一夜再行赶路吧,大青体内的元力消耗颇大,也需补充!” 对此,众人别无异议,他们中,卧月等人的实力不俗,但要一次带着这么多人速展长空,也道吃消不起。 大青了头,乘风而落。 不消多时,众人落降到了一处草木茂盛之地。 大青落地后,庞大的龙身开始急剧收缩,不消片刻,一个浑身泛青的“笨”显露而出。 笨“唔”的一愣,连连冲到大青跟前,其手中捧着大量恢复元力的丹药,开口人言道:“大笨龙,给!赶紧吃吧,吃饱喝足了,我们好继续赶路!” 这本无奇之事,落到卧月等十方剑士的眼中,顿时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瞠目结舌地望着笨,满脸不敢置信。 笨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出态,连忙捂嘴而立,神情之中,异色飞舞。 ........ 写书太累,加之各种琐事缠身,颇多忧虑,只望书友们能一盏明灯给三狼,别让三狼迷失中途!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一章:青海长云,暗涌风澜 合两更 卧月愣愣地看着小笨与大青,神情之中,有惊愕,有忌惮,有崇敬...谓之以杂。 灵兽在风澜大陆并不少见,但能开口人言的灵兽,却屈指可数。 传闻,灵兽开智纳灵,能开口人言后,实力堪比渡劫境强者,此等实力,已足以傲啸风澜之巅了。 可今日,他们竟是在天翊的身边,见到了传闻中的纳灵之兽,这如何不让卧月等十方剑士骇然? 卧月看向天翊,满眼波澜起伏,他张了张口,似欲想说些什么,偏又落得无言以出。 见状,天翊笑了笑,道:“卧月前辈,小笨与大青曾服食过一种名为两极果的果实,这才能开口人言。” “两极果?” 卧月一愣,半信半疑道。 吟风等人亦作骇然模样,不由地又多看了看小笨与大青两眼。 “此果于灵兽的效用颇奇,以五彩土培育而成。” 天翊点了点头说道,卧月等人既是抱着诚挚而来,他自也会真心相待。 当初在东方之地的青龙村内,史大彪与小笨、大青以及小貂可是将苍龙氏以五彩土培育而成的两极果采摘一空。 话至此处,天翊稍稍一顿,转而看向史大彪道:“想来在大彪兄的身上,应该还有不少两极果的存余吧?” 随着天翊这话出口,卧月等人纷纷展目凝向史大彪,殷切的眼神,似也昭显了他们想要一睹两极果的迫切之思。 被众人这般盯着,原本自饮自乐的史大彪突地滞愣了住。 他倏一挥手,提悬在手的酒坛顿作消失,接着双手交错,环抱己身。 “不忘啊!大彪向来对你忠贞不二,你怎忍心坑欺于我?” 说到这里,史大彪似还觉得不够,又连忙补充道:“两极果没了,那些果物早就被我置换掉了,一个都没有了!” 言说之际,史大彪一个劲儿的摇晃着脑袋,他的眼神闪烁不定,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那耽惊受怕的模样,好似遇上了穷凶极恶的劫徒一般。 见得史大彪这般行举,天翊无奈笑了笑,武忘等人也唉声叹气个不停。 倒是卧月等人,满脸尴尬,似也觉得之前看向史大彪的眼神中太过激荡了一些。 闫帅神情徜然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眸色之中,有思忆卷涌。 这一刻,他想起了雨木之域,想起了那一片落日天涯,想起了那一头飞悬长天的独角青牛,它威风凛凛,傲视苍生。 见得闫帅出神,晓梦道:“你可是想起了青牛大哥?” 闫帅默不作声,只轻轻点了点头。 卧月于一旁听闻,诧道:“两位说的可是凶名威震风澜的板角青牛?” 闫帅笑了笑,道:“卧月先生也知板角青牛?” 卧月道:“板角青牛,一角一叶一果。角以撑天,叶以百影,果以轻身。我也是听闻,从未得见。” 言语之际,卧月的神色之中有激涌卷动,晓梦与闫帅言谈甚简,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与板角青牛关系匪浅之意。 一念及此,卧月连忙又朝着天翊等人看了看,他在想,这一行人中到底还有多少骇人的隐闻? ...... 与此同时,东方之地,雨木之域。 浩瀚的荒漠之上,万里苍穹,红日笼罩着大地,一缕缕悠烟孤独的漂着,映照着落日的轨迹。 恍然之下,竟给人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感触。 “轰隆隆...” 突的,有震荡之声从地底传荡开来。 紧随着,一道破土之音刺耳响起,黄沙飞溅中,一根青木直从地底扶摇而上——“呲呲!” 尘消沙散,但见那一冲霄而起的植木,其形若柱,偏又落得穹弯,好似一板角一样。 举首而视,如柱的植木枝干上,长有一叶,叶下有蒂,蒂上却无果。 不多时,那一参天植木,突起剧烈震荡,狂猛的摆摇下,直使得天震地颤,风沙飞卷,遮天蔽日。 紧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牛吼声响彻寰宇——“哞哞!!” 不消多时,风消雾散,那一参天植木隐匿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头独角青牛飞悬长天。 此灵不作他别,正是名声赫赫的板角青牛。 这一刻,自板角青牛身上散发而出的牛气,冲天而起,摇光射牛斗,声威动苍宇,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直将天地万物掩映。 它静悬长空,恍然间,就如一头绝世凶兽,气焰嚣张,睥睨天地。 板角青牛先是朝着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看了看,继而眸转向西,开口人言道:“黑暗之地的封禁已裂,想来魔尊伽罗暗中也谋划好了一切!” 说着,板角青牛的鼻息间有激气飞卷,低沉的哞嗡声好似是在叹息,道:“小毛贼,当年你取我青牛果,我虽气愤不平,但你终究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羁绊!” 言罢,板角青牛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突地急速收缩,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也作敛聚。 不消多时,一壮硕的人影落映在浩瀚荒漠上,他看似缓缓地提步,人影却已飘远在了前往中土的风尘中。 ...... 中土之地,十万大山,往昔的登云峰如今已更名为天狼峰。 此时,天狼峰上,风以飒飒,木以萧萧。 镜平般的天幕已不复,取代而出的则是一处黑色漩涡。 那里,黑雾翻滚,波澜湍急,雷填雨冥,轰隆连绵。 此时,自那高速旋转的黑色漩涡之中,隐有一道道诡秘暗影穿梭其中,晃眼一望,就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一道道凄冷之声自漩涡中弥散开来,那声音宛若来自冥杳,给人以透骨寒凉。 这一刻,整个天狼峰所在的天地,已然彻底陷入昏暗,黑雾漫漫,鬼祟暗出,魍魉无尽,邪魂无边,凄惨悲哭,颤心动魄。 天狼峰主峰,山不生草,峰不插天,洞不纳云,涧不流水,一切都好似被笼罩在阴暗下。 此时,主峰内一幽深黑潭旁,有无数鬼影飞窜,黑雾浓厚,继而于半空之上凝汇出一道模糊轮廓。 隐约之下,只可见那模糊轮廓有着一双泛烁着幽光的眼眸,仿若能将世间万物寒彻一般。 黑影现身的一刹,静默而立在黑潭边的三道人影皆是一颤,晓以三人实力非凡,此时也为这黑影身上的无边煞气所动容。 这三人,皆是苍容老颜。 当中而立之人,一袭灰袍加身,周身上下没有丝毫元力气息的波动。 这老者站在那里,毫不起眼,但他的名声却早已响彻风澜,他便是北冥阁的阁主——天玄子。 天玄子左侧而立的,是一老妪,她拄着木杖,干枯的手指曲合有度,瘦颈微缩,姿成佝偻。 老妪的身份也作不俗,她名为九幽,九幽教便是她一手所创。 天玄子右侧而立的老者,着一身锦绸华缎,他消瘦而憔悴,额头上烙印着很深的皱纹。 此人乃是玄冥谷的谷主,其名也为玄冥。 此时,伴随着黑影的现身,天玄子三人皆作凝目而视。 天玄子顿了顿,道:“伽罗,你突召我等来此,所为何事?” 伽罗冷冷笑了笑,道:“我找你们过来,自然是为了大事。” 天玄子一愣道:“是要开始了吗?” 伽罗道:“只需一个契机。” 天玄子微微皱眉,不再作应,好似在思虑着什么。 这时,九幽道:“伽罗,我九幽教这些年来虽积蕴不弱,但只让我一教对付南宫阁,怕是有些不妥吧?” 玄冥闻言,连道:“伽罗,你让我玄冥谷攻打东方阁,你可知东方阁底蕴有多强?只我一谷之力,怕是难以撼动其根基!” 两人的言辞中,饱多不忿。 伽罗阴鸷一笑,道:“放心吧,待得行动之际,我会派人协助你们。” 说着,那被一身黑气包裹的伽罗缓缓转向天玄子,道:“想来以北冥阁的力量,要灭掉西门阁应该不难吧?” 突听得伽罗这般言辞,天玄子方才从出神中醒转,道:“伽罗,北冥阁与西门阁同列四方阁之一,论实力与底蕴,相差无几,哪里如你所说的那般容易?” 伽罗笑了笑,道:“那要是加上冥海天池呢?” 闻言,天玄子的脸色倏地大变,若有些不可思议道:“你都知道了?” 伽罗道:“我知道的远比你们知道的还要多。” 天玄子觑了觑眼,道:“伽罗,我只希望,事成之后,你不要忘了你我之约!” 伽罗道:“放心吧,我对你们所要争抢的东西不感兴趣!” 天玄子道:“伽罗,我得提醒你的是,风澜大陆之上,除去四方阁、九幽、玄冥外,还有一些势力也作非凡,若放任不理,只怕会徒生枝节!” 伽罗笑道:“你说的可是荒殿与百花?” 天玄子点了点头。 伽罗道:“你以为你天玄子能想到的事,我伽罗会想不到吗?” 天玄子突一沉眉,在此之前,偌大风澜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盛凌言语。 伽罗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道:“天玄子,我劝你别在我面前空耍心机,我要你杀你,很简单。” 天玄子切了切齿,对于这伽罗,他所知甚少,少到只知其名为伽罗。 初见伽罗之际,他曾与之一战,虽只简略交手,但以天玄子的判识之力,却不难发现,自己远不是伽罗对手。 若不然,以他身份与地位,又岂会任由伽罗召遣? 此时,见天玄子不予回应,伽罗开口道:“我给予你们的黑暗通道可布置妥当?” 九幽与玄冥点了点头,天玄子迟定半响,也微微颔首。 伽罗道:“不久后,契机便会到来,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你们记住,成则加荣,败则陨命!” 话语方歇,伽罗的身影突地化作道道黑雾,转瞬便已消散无形。 伽罗离去后,天玄子三人静默而立在黑潭边,三人的脸色皆有阴郁。 玄冥暗中传音道:“天玄兄,这伽罗挑起风澜大战,意欲何为?” 天玄子回应道:“我不知道。” 九幽道:“伽罗的实力,深不可测,他对我等提出的条件,似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天玄子道:“不管他要什么,总归逃不掉一个利字,起利者,总有其软肋之处。” 言罢,天玄子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九幽与玄冥互一对望后,也纷纷起身离开了天狼峰。 ...... 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 此时,一座耸如云端的高楼之上,有两道身影凭栏远眺。 放眼长空,但见风云卷动,势有不休。 这两人,一老者,一中年,正是南宫阁的两代阁主,南宫离与南宫夏。 南宫夏道:“父亲,你只需召唤一声,孩儿自会前往造化之域,何须你老人家劳心费力回阁?” 南宫离道:“夏儿,盈盈可有下落?” 南宫夏道:“盈盈跟随在不忘身边,有无极前辈等人暗中相护,您大可放心!” 南宫离轻地一哼,道:“盈盈是我孙女,也是你女儿,你身为人父,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安危吗?” 南宫夏苦涩笑了笑,道:“父亲,我即便是去了,也只能带回盈盈的人,但却带不回她的心。” 南宫离道:“你可知道,那不忘要去何处?” 南宫夏道:“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南宫离道:“那你可知登云峰之凶险?” 南宫夏眉宇微皱,点了点头道:“知道。” 南宫离道:“你既知晓那里凶险,还让我的孙女你的女儿以身犯险?” 南宫夏怅然一叹,道:“父亲,以您老的见历,难道还看不出,不久后的风澜,处处都将化作险绝之地吗?” 南宫离一愣,神色之中,思绪辗转。 久久之后,南宫离长叹一声,道:“夏儿,你长大了,父亲差使你不动,幸得我一副老骨头还能舒展一二。” 说着,南宫离转身离去。 南宫夏没有开口阻拦,只静静凝望着天穹。 ...... 南宫之地,百花城。 此城乃是一座被百花覆盖的城池,放眼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花海,仿若人间仙境,花色令人沉醉,花香沁人心脾。 百花城中,处处都有花的身影,奇花异卉千姿百态。 一雅静别院中,一闲池悠畔旁,静伫着一名女子。 女子脂粉艳丽,从容华贵,气质若天成,不为尘染。 她身着一袭长裙,长裙以斑斓点缀,娇红醉人,素白冷艳,淡黄恬静,紫绮贵雅。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百花之王,牡丹。 此时,牡丹静望着身前的一湖清水,她之周身,奇花娇艳,缕缕花香沁人心脾,弥散当空。 靠牡丹左侧,有一女子,她身着一袭墨青长纱裙,清雅傲冷,流盼以远,姿色天然,墨染的风景,人如画,正是墨梅。 墨梅的身旁,站着芷兰、菊乐。 靠牡丹的右侧,立着海棠、飞燕、一品红... 非但如此,在牡丹的身后,还站着一道道倩影,足有上百之数。 她们个个落得出尘,美貌非凡。 沉寂半响,牡丹开口道:“自百花荣谢后,这是百花第一次齐聚。” 墨梅等人点了点头,静静聆听。 牡丹道:“此次百花齐聚,所行之事很简单,我百花得以延续,多亏于一人,他于我百花有恩。” 说着,牡丹顿了顿,再道:“不久后,他有一劫,我百花自当助其以渡!” 闻言,墨梅等人再次点了点头,对于牡丹口中所指的恩人,她们自是心知肚明。 牡丹道:“墨梅妹妹,你可探出那神秘势力的蓄意?” 墨梅道:“那一神秘势力,来头不小,他们似是要掀起一场战争,一场波及整个风澜的战争!” 牡丹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那恩人的身上,还是隐藏了太多太多的谜啊!” 说着,她微微一笑,人影已在那缱绻的笑容下,消失不见。 见状,墨梅等人互以对视后,纷纷展空而去。 转眼间,雅静的别院,只剩下清风徐徐,花香缭漫。 ...... 西门之地,天翊等人修整了一日后,继续启程中土。 时已入夜,长野风微起,映云光暂隐,隔野花如缀,远遥山缥缈。 天幕之上,无数流星协月而行,带晕重围,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此时,史大彪拿出了蝉鸣笛,落口成音。 众人沉浸在史大彪所抚之曲中,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回曲之声: 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 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 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 史大彪收指而归,落口的蝉鸣笛也随之消散,他看了看天翊,道:“不忘,适才那一曲笛音你觉如何?” 天翊笑了笑,道:“凄怨而又苍凉,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如轻云无定般飘浮。” 史大彪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可知此曲最先是由谁人所抚?” 天翊一怔,他认识抚曲的人不多,曲离殇是一个,荒时是一个。 前者所抚之曲,楼高日尽,陌上初熏,他的琴弦上,枕着离殇,凄尽荒凉。 而荒时所抚之曲,一词一阕,如征如途,徐落在日暮下,悠惋在清幽中,天地变迁,百世轮回,何日以临仙? 稍一思量,天翊开口道:“我闻听过荒老的独幽、定风以及临仙,但这一首曲子却是从未听他弹及过。” 史大彪怅然一叹,道:“青海长云暗风澜,西门遥望缥缈山。仰啸苍天挥利刃,不动风澜誓不还!” ........ 写书太累,加之各种琐事缠身,颇多忧虑,只望书友们能点一盏明灯给三狼,别让三狼迷失中途!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一章:前行之路,故人频频 合两更 闻言,天翊滞愣原地,身形踟蹰,心底微恙。 入目之景,素色悠悠,如一滴墨晕渲染周侧,事物混淆,模糊不清。 天翊顿了顿,叹道:“今夕是何夕?晚风过花庭。泼墨纵笔狂阙,琼枝向月,霞伴迢迢径。” 听得天翊这般感叹,没人再言语些什么,任凭思绪撩动在飕飕风冷中。 此时,四野天幕,月明风清,人静无语,万籁俱寂。 值此之际,远空突起一阵涟漪,继而见得,一袭黑袍加身的人影凌空虚渡而出。 来人不作他人,正是曲离殇,他盘膝在空,一桐木琴落置两膝。 迟定稍许,曲离殇眯上了双眼,叹言道:“浮生寂,一场悲欢一折戏,何人径自曲中溺?” 言落,其指错落扫合,引得琴弦合鸣,只听得: 空灵泛音,晶莹而又飘渺,独倚寒窗,孤琴清冷,残笺无语,弦音零落,欲诉柔情万千。 空沉按音,婉转而又细腻,阶凉凭栏,遥寄相思,萧索绿枝,锁魂数载,无言落寞留影。 空蒙散音,沉静而又刚劲,白云飞涧,瀑布倾注,银汉一泻,击水千里,挽起三千惆怅。 咚咚,叮当,汩汩。 这一刻,云如帆,风如纱,雨如酒。 几经辗转,一曲离殇云破雾来,音韵悲怆,声调悠扬,意切而情悲,旋律慷慨,徒惹人心神迷醉。 史大彪悠然一叹:“物外知何事,山中无所有。风鸣静夜琴,月照芳春酒。” 着,史大彪提悬为饮,酒入喉腹,激涌一方惆怅。 见得曲离殇,武忘等人倒还自若,他们虽与曲离殇不甚熟稔,却也作老面孔,自知后者与天翊相交莫逆。 他们如此,但卧月等十方剑士却不相知。 早在曲离殇抚曲以终的那一刻,十人的身影已破空而起。 眨眼间,长空之上,卧月等十人已呈一字排开,凌锐而又的强大气势汹涌澎湃,牢牢将曲离殇锁定。 见状,天翊尴尬一笑,连道:“卧月前辈,离殇前辈没有敌意。” 闻言,卧月等人皆是一愣,讪讪之下,稍敛警惕,回转归来。 天翊看了看曲离殇,道:“离殇前辈,别来无恙?” 曲离殇淡然一笑,合指收琴,身影一展,人已落定于大青的龙背之上。 他笑望着天翊,道:“不忘,不知你是否介意我与你同行一程?” 天翊道:“不知前辈口中的同行,终止于何?” 曲离殇道:“待我看遍了残阳如血。” 天翊面色一沉,道:“离殇前辈...” 还不待天翊将话完,曲离殇已摆了摆手,笑道:“不忘,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是荒殿殿主的意思。” 天翊缄默,以他的睿识,何尝看不出曲离殇的言意之中,自主的意识占据了主导。 以天翊对曲离殇的了解,纵使没有荒殿殿主的意识加持,又或者荒殿殿主不予允可,曲离殇一样会现身,一样会选择与他一道。 一念及此,天翊的神情之中,顿有感激泛起。 此番前去登云,本是狂客身责,但却牵连了太多旁人。 见天翊沉默不语,曲离殇只淡淡笑了笑,转而朝着史大彪走去。 曲离殇道:“大彪兄,不知此番行径,可能闻听得到旷世之奇调?” 史大彪笑了笑,应道:“你之曲,凄然感慨,洁己自爱之怀,独惆孤怅,红消香断。一曲尽是离殇,无边皆为断肠。” 闻言,曲离殇自嘲一笑,道:“这般来,我这一生,怕是都难弹奏出旷世之曲了?” 史大彪轻声一叹,道:“普天之大,又有几人能执器以音,弹一曲睥睨,奏一出气雄万古?” 着,史大彪随手一抛,一坛佳酿顿落到曲离殇的手中。 曲离殇顿了顿,转而畅笑,接着畅饮。 见得两人这般以酒为乐,武忘等人若有莫名,卧月等十方剑士则作疑态,也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天翊默不作声,他负手而立,望眼苍穹,但觉星阔无边,迢迢无痕。 闫帅凝沉着眉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天翊的背影。 他的心中,有一事赋愁,此事有关于一令物——狂火令。 当初得知天翊身怀狂火令后,他曾不止一次地劝过天翊,让其在重归登云之际,不要激发此令。 此令,关系真正的狂客令,而狂客令,乃是开启狂府的唯一钥匙。 见得闫帅这般凝眉之态,晓梦淡淡以言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闫帅一惊,连忙敛了愁色,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忧的呢?血雨我趟过,腥风我也吹过。” 晓梦冷地撇了闫帅一眼,她与闫帅相识已久,后者的所思所想,又岂会瞒得了她? 就在这时,闫帅突然开口道:“晓梦,不知你可还记得听雨轩?” 还不待晓梦回应什么,那正与曲离殇把酒言欢的史大彪,许是耳尖了得,闻言之下,意醉绵绵道:“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相逢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 着,史大彪举了举手中酒坛,若一副邀酒模样。 晓梦寒眉冷面地瞪了史大彪一眼,转而看向闫帅道:“你提听雨轩干嘛?” 闫帅道:“我见过他了。” 晓梦一愣,思绪辗转,梦回芳年。 曾几何时,有山名巫,巫山之巅,落有一亭,名曰听雨轩,山脚下有一湖,谓之听雨湖。 她曾与闫帅、冷轩在听雨轩中,偶遇一人。 几人饮酒轩中,落手执棋,众生为局,悦耳琴瑟,天地为弦。 那一日,霜散飞晚,枯荷听雨,登之轩,薄雨蒙蒙,云骤去,满天星光,塘水汪汪。 晓梦不识那人,就如那人也未曾打听过他们的来历一样,然而此刻闫帅却突提旧事,不知意寓作何? 见晓梦缄默不言,闫帅道:“他叫池半云,是重楼的楼主!” 听得“重楼”两字,晓梦脸上的神色更趋疑惑,倒是一旁的卧月等人,倏有诧起。 天翊依旧静默而立着,晚风吹拂,蓬散了一头长发,撩远了征袍猎猎。 武忘等人默不作声地聆听着,他们去过九重楼,也见过池半云,但却不知闫帅、晓梦与之有何关系。 正在这时,曲离殇突然开口道:“重楼很神秘,实力悍强,即便不如四方阁,恐也差之不少。” 经由曲离殇这般一,晓梦顿时明悟了过来,盯着闫帅道:“丑帅,你莫不是想着去拉拢重楼?你可别忘了,我们与他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闫帅笑了笑,道:“我们与他的确只作萍水相逢,但在他的心中,却有一道身影芳华永驻!” 闻言,晓梦的脸色倏地大变,声严厉色道:“你什么意思?” 闫帅罢了罢手,继而怅然一叹,自知适才所言,确有些过分了。 正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天翊,突地开口道:“闫帅前辈,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身份?” 天翊这话,颇有些沉冷,直听得众人不寒而栗。 闫帅也不作应什么,只苦涩笑了笑,他与晓梦的心里都很清楚,此去登云,不只是简简单单一场争斗便能了结。 月行天云,皎皎如轮,路疑霜雪,林栖白羽。 天翊一行人在大青的携带下,掠山川原野而过,偶可闻三两飞鸣,山以幽静。 不知不觉,月隐星沉,晨曦曙光,天光疏斜之下,细雨微泣,斜风渐起。 雨看不见,也数不清。 落雨,迷迷漫漫,却遮不住天翊望眼,他的眸光,直直凝视着前方,那里,是中土,是登云。 此时,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天幕深处,突起一阵电闪雷鸣——“噼!啪!” 紧随着,一道身影凭空显现,那是一男子,其人未至,但声已缭来:“浓情缱绻一出戏,一步天涯,一步海角。” 任凭落雨朦胧,也遮掩不住他的浓妆艳抹。 男子有一汪如水的清眸,一抹如烟的黛眉,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似清纯,若哀婉。 他缓缓走向天翊等人,一抹忧伤载鬓边,两袖愁烟舞蹁跹。 雨色垂滴中,男子带着一缕惆怅,挟着一片凝眸,自那时光剪影中来到天翊等人的跟前。 男子笑了笑,笑得笑靥如花。 他浮一袭,声以悠扬:“姹紫嫣红开遍,终究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着,他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身却悄然而立。 见得这一装着妖艳之人,卧月等十方剑士倏然警惕,纷纷起身凝望。 卧月道:“阁下何人,为何不以真貌示人?” 男子道:“我只是一个戏子,戏子哪有什么真貌?我有的,只是戏里霜花,戏里风雨,以及那一角天地的烦恼。” 卧月还欲开口,却被天翊转视的目光止住。 天翊微微一笑,笑意之中,有苦涩,亦有无奈,道:“戏子前辈,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的时候,天翊看了看曲离殇。 戏子展空而动,身姿若和风拂柳,启齿如轻歌燕语,道:“不忘,你难道忘了我视戏如命了吗?哪里有戏,哪里便有戏子,于戏子而言,此生都难逃一奔波劳累。” 话语方歇,其人已飞落到了大青的龙背之上。 天翊道:“戏子前辈,你可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场戏中,别远了苍翠葱茏,逸散了云霞翠轩与烟波画船?” 戏子笑了笑,道:“不忘的可是,出戏于朝飞暮卷,入戏于雨丝风片,落戏于江山染血?” 天翊轻声一叹,自知很难劝归戏子,遑论他已默许了曲离殇的同行。 见天翊不作声,戏子转而看向曲离殇。 承接到戏子的眼意后,曲离殇道:“戏子,你就不担心出戏太浅,而入戏太深,落得一种凄凉,十分憔悴?” 戏子笑道:“离殇兄不必担心我,我只是一个戏子,即便落得凄凉憔悴,也道自然。” 于此之际,史大彪的叹言突传而至:“戏里戏外,都是执着,执着于真,执着于空。” 言罢,他也不顾戏子那妩媚的献眼,提坛便饮。 天翊满心无奈,他不再顾视,接着席坐下去,闭目凝神起来。 戏子留下了,他的粉面桃花、挽袖燕语给卧月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暮烟拂峦,飘雨渐远。 两日后,天翊等人行出了那一片云水为天。 一路上,戏子不时便会莺歌燕语一番,连带着还会舞出一片水袖青萍,直让人无奈。 这一刻,落日西沉,暮色青烟,回首远眺,只可见青山郭外皆白,余黄缀千堆雪。 迎面于天翊等人的,乃是一片青青的梅林,林海苍茫而又浩瀚,秀丽多姿,青翠欲滴。 史大彪眼望着满目苍翠,不由兴感而叹:“岁云暮矣可奈何,云愁雨湿阴风多。林壑摧残海惊波,惨淡一色无山河。” 天翊悠然一笑,道:“大彪兄,山河不就在你眼前吗?” 史大彪顿了顿,煞有其事道:“山河在我心中。” 还不待天翊继续为言,千叶已是插口道:“大彪兄,你心中的山河可是被酒色渲染的山河?它们作何色彩?” 史大彪思量片刻,应道:“这得看我喝酒时的心情。” 武忘道:“大彪院长,值此情景,你何不为我们吹上一笛?那蝉鸣笛的声调现如今还让人回味无穷呢!” 众人清晰地记得,那一夜——皎月,星辰,深空。 笛声,悠扬飘荡,绵延回响,宛若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 它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将如蝉鸣般的喧哗化作了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渺渺笛音,素染空幽。 每每念及,众人只觉心神都受到了洗涤,无端坠入一片缥缈的静悠中。 史大彪终究没有再次吹响那蝉鸣笛,他只喝着酒,默默无声,整个人都突然变得悄无声息起来。 入夜后,天翊等人穿梭在苍翠葱茏的林海中,东升的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爬到了西方的天幕,它极力地洒漫着光华,万物披霞。 此时,天翊等人驻足在一处相对空旷的平野上,身前不远处,有一楼笼罩在漫天月华之下。 放眼以望,可见藤藤枝条,蔓过栅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楼。 那里,有褪色的纸窗,有跌落的灰尘,岁月似乎徜徉着,也轻声叹息着。 天翊等人望眼以观,而在那楼之上,亦有两人凭栏而观,目以对视,可见那是一老一壮的两人。 见得天翊等人后,老者与那壮汉的身影一闪而逝,现身时,两人已来到平野上。 卧月等十方剑士见状,眉宇已作横沟竖壑,他们在那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隐晦的气息,那气息,危险至极,强大至极。 还不待卧月等人有所举动,老者已凝视着天翊,道:“不忘友,我们又见面了!” 天翊笑了笑,道:“宏前辈该不是在此处专程等候我们的吧?”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拓跋氏族的拓跋宏,他身旁的那一壮汉,正是拓跋烈。 拓跋宏颔首,其身旁的拓跋烈则有些不耐起来。 天翊道:“不知宏前辈等候于我,所为何事?” 拓跋宏道:“不忘友此行,可是要前往中土之地?” 天翊了头。 拓跋宏笑了笑,道:“友也知道,我拓跋一氏的族地日月湖,也在中土之地。” 天翊微微皱眉,道:“宏前辈,你们可是要与我们同行?” 拓跋宏道:“不知不忘友是否介意?” 天翊道:“入得中土,前辈可是折返日月湖?” 拓跋宏道:“友觉得呢?” 天翊沉默,越是意会拓跋宏所言,他越觉得事有蹊跷。 无奈之下,天翊也只好默许。 卧月等人默不作声,心下已起骇然惊波,短短时日,天翊的身边,不断有强者现身,且这些强者的来意,似与他们一样。 这一夜,银汉迢迢,星云渺渺,风回云断,碎红乱。 天翊一行人穿过郁郁葱葱的林海,回首来路,悲喜无堪一笑。 他们踏过枯枝败叶,行过落木萧萧,风来也婆娑,风去也婆娑,且随着树影斑驳。 晨露滴翠,岚雾深幻,天翊等人走出那一片青梅林海。 此时,映现在众人眼幕的,作一方磅礴山河。 这里,峰峦绵长,佳木葱茏,林深草茂,苍翠蓊郁。 这里,泉溪清冽,奔腾跳跃,喷珠吐玉,铿锵悦耳。 天翊等人驻足在一处山涧之上,望眼大好河山,只觉一挥斥方遒的意气凛然而起。 无忆眺眼看着远方,目色尽被青翠覆盖,叹言道:“延绵无尽的林海碧波,到哪里才是头?” 史大彪顿了顿,含笑道:“你应该问,这苍茫大地,到底谁主沉浮?” 无忆笑了笑,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天翊。 此刻的天翊,也正极目远望,他着一身麻衣粗袍,一身风华,却不为迎面而来的风所动。 ........ 写书太累,加之各种琐事缠身,颇多忧虑,只望书友们能一盏明灯给三狼,别让三狼迷失中途!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三章:摆渡红尘,搬弄因果 合两更 稍事停顿后,天翊一行人继续启程,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再有小半来月便能踏足中土。 不知不觉,两日即过。 暮烟斜,日转山腰,霞光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这一刻,天光悠悠,抹野衔山,云色远连尽平野,夕阳偏傍入疏林。 四方平野,仿偟山泽,林泉栖息,野径盘纡,荒阡交互。 此时,荒野阡陌上,有一男子踽踽独行,他的踽踽,带着醉意般的踉跄。 男子披头散发,背负长枪,一手持一酒壶,一边走,一边饮。 风过,撩起落袖,只见男子的那一袖口之中,竟空空如也。 男子稍稍一顿,微微侧眼,看了看那随风飘舞的衣袖。 下一刻,男子笑了,笑得很无奈,无奈之中,便又平添了几分苍凉与落寞。 紧接着,男子醉态般地左摇右晃了片刻,继而不以为然地迈开步子。 他的路,似漫无目的,渺渺无期。 走着走着,男子突然地停顿了下来,举目而视,但见前路之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静立着,他的纹丝不动,来得好似亘古沧桑。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却好似化作了一方天地。 那一份自若与淡然,就如看遍了红尘,历尽了喧嚣,斗转星移下,静观天地沧桑,风起叶落后,默赏世态炎凉。 见得老者,男子随意瞄了一眼,继而于一声酒嗝下,淡漠而动。 老者眯了眯眼,并未急着开口,只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不消多时,男子已行至老者跟前,他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如他的脚步,本就带着淡漠。 老者笑了笑,看也不看从其身旁擦肩而过的男子。 待得男子越身而过,老者悠然作声:“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仍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渡航。” 闻言,男子突地一顿。 这一刻,他背对着老者,神色中的醉意也若风敛烟云般急速消散。 男子冷冷道:“你是何人?” 老者笑道:“我是一个在微凉岁月中,找寻沧桑的人。” 男子一愣,道:“在我的记忆中,并不认识这样的人!” 言落,男子便欲再次起身。 正在这时,老者的叹言声已是传来:“浮生回首如驰影,能消几度闲愁?苍老了容颜,斑白了发髻,过了浮生,化了微尘。” 男子只前行了一步,脚下便又停顿了住,他觑了觑眼,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老者淡然道:“我是一个在薄雾轻烟中,摆渡红尘的人。” 男子怔了怔,接着缓缓转身,朝着老者望去,入目的,却作一迷蒙不堪的背影。 老者道:“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你人已醉,但你的意却清醒无比。” 说着,老者稍稍一顿,再道:“破军?不知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听得“破军”两字,男子再难降息心中惊愕,声以凌厉道:“你到底是谁?” 老者微微一笑,道:“我是一个在千尘树下,搬弄因果的人。” 男子切了切齿,似是对老者的故弄玄虚颇感厌恶,道:“你是北冥阁的人?” 老者道:“流年沧桑,多少往事如烟,岁月更迭,又有多少故事跌宕起伏?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于我是何人呢?” 男子皱了皱眉,越看这老者,他的心神,越是激涌,他没有再开口,只牢牢凝视着老者的背影,落目的却作一片迷蒙。 老者笑道:“破军,你的执念不该在我身上,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是何人?” 闻言,破军愣住,思绪翻覆,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掠着一个声音:“我是何人?我是何人.....” 好半响后,破军突地自出神中醒转。 他愣愣地看着老者,眸中的迷蒙渐变清澈,字字铿锵道:“我是何人?我是破军!我是金云峰的破军!!我是狂客的破军!!!” 言语之际,破军一扫己身颓废,整个人顿变得志气轩昂起来。 他的两眸之中,有金芒横掠,凌锐而又傲啸! 见状,老者笑了笑,他微微抬头,但见一方斜晖遥遥而来。 老者道:“天光滔耀,碎影入目,便旋风去,清蕊锁烟,何不随行乘?” 破军顿了顿,对着老者躬了躬身,道:“前辈,乘风行去何处?” 老者道:“人在缈处,天衣只画苍岭,轻烟柔素枝,和风送谁知?” 破军一愣,不明老者言下何意。 老者轻声叹了叹,道:“一片伤心,半生孤眠。” 说着,老者展身而动,踏空无痕飞虚影,笑叹夕空有回声——“朝露冷,暮云隔,花不似人空零落。天欲归,人归否?” 寥寥片息,老者的身影已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破军一人滞愣原地。 他眉宇微锁,直视长空夕幕,喃喃道:“天欲归,人归否?” 话语方歇,破军连地转身,一收手中酒壶,继而化作一抹流光逝远天际。 ...... 与此同时,中土之地,雨花城中。 临街而落的雨,搅天晴以霏霏,忽漫成团,时密时稀,且伴着徐徐斜风的吹拂,给人以轻幽微寒。 此时,有两道身影落映在绵绵的雨幕下。 这两人,一男一女。 女的撑一把翠色油纸伞,她本生得姿色绝艳,但眼中却包含哀愁,整个人的灵艳都好似随着伞檐的雨水一并滴落。 这一刻的雨中,有清风带出的阵阵花香,和着倾城的雨雾,迷蒙出一片忧伤。 女子的忧,在伞下,女子的伤,亦在伞下,而伞下除了她,还有那一名男子。 相较于女子的绝色佳容,男子的面貌,只道触目惊心。 他的颊面,密布着数之不尽的伤痕,横切竖直,宛若网织,只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生余悸。 若说男子面目全非已让人触之生寒,那男子眼神中的空蒙,却让人见之尤怜。 此刻的他,神色呆滞,左右顾盼,好似在找寻什么,偏又在无所获下落得惊惧满面。 男子支支吾吾地言说个不停,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那迷糊的声语中,也不知涵盖了多少辛酸? 对于雨花城的人而言,这一男一女他们不做陌生,他们虽不知这两人来历,却知道女子喜欢男子,而男子却作一丑陋的疯子。 伴随着这一男一女的现身,四临之人,低声细语的议论着。 对此,女子置若罔闻,她为男子撑着伞,为其遮挡风雨,她要做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是陪在男子身边而已。 看着伞下迷迷糊糊的男子,女子轻声一叹,言道:“我与你同伞风雨,你要知道,伞下的你,无论晴天还是雨天,依旧风度翩翩。” 男子对女子所言无动于衷,依旧疯疯癫癫地四顾而视着。 就这般,一路徘徊,一路辗转,女子陪着男子走过了许多,也记下了许多。 走过的那些,是她永远的记忆,是她不老的思念。 烟雨飘,风花落。 油纸伞晃抖着,雨雾缠绵着,女子与男子渐行渐远。 细雨如丝,沾衣欲湿。 风骤,飞花似梦,雨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落雨成花,而是点点旧人泪。 女子搀着男子,行过小雨湿透的长街。 走着走着,临街两旁的絮语声渐趋消匿,女子微怔,连忙举首而视。 这一刻,小雨依旧霏霏,但入目的街景却变得迷蒙重重,只道一重烟雨一重雾。 不远处的街道上,迎面而立着一老者,老者须发皆白,正含笑凝望着女子与男子。 还不待女子开口,老者已叹言道:“一山一水依旧,一花一木从容,山以孤寂,落映水中,飞花飘絮,凄蓝零散。” 闻言,女子颦眉蹙頞,道:“不知前辈何故拦下我们归路?” 老者笑了笑,道:“归路?你们的归路不在这里。” 女子一愣,诧道:“前辈,你此话何意?” 老者道:“你应该明白我意思。” 女子的眉头不由凝皱地更为深刻,道:“不知前辈何许人也?” 老者道:“老头子不过一闲云野鹤,我的名讳,早已消散于风尘之中。” 女子道:“前辈可是来杀我们的?”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不杀生。” 女子道:“既是如此,还望前辈为我夫妇让开道来。” 说着,女子再不去看老者,只搀扶那浑浑噩噩的男子前行而去。 见此一幕,老者笑了笑,道:“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夫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断人肠。” 女子低了低头,隐可见其面色难看,但她却未开口回应什么。 待得临近那老者之际,一道流光突地虚划而出,继而直直落击到了男子身上。 女子见状,惊骇顿起,老者出手很快,快到即便以她实力,也作毫无防备。 下一刻,女子怀着满腹滔怒,点指间,一道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顿朝着老者激射而去。 老者淡然笑了笑,只一拂袖,女子激发而来的元力攻击便归作落雨纷纷。 老者道:“碧灵,你与烈阳的归路,不在这雨花城内!” 言罢,老者的身影渐趋虚幻,不消多时,其人已涣散不存。 女子愣住,呆呆看着老者消失之地,心中骇然,卷涌不休。 正在这时,女子的手中突地传来一阵捏力。 感知到这一幕后,女子连忙转目而视,只见男子握着自己的一手,不知何时竟作曲合之态。 女子呆愣愣地看着男子,满脸不敢置信,颤巍巍地道了句:“烈阳?” ...... 中土之地,日渐西沉。 延绵的平原终是有了起伏,只见得: 浅溪受日,天光炯碎,野林参天,阴翳悠长。 波弄斜辉,光翻锦彩,林含烟景,直浮空穹。 此时,浅溪旁,有一男子背负包裹凝目远望。 男子生得相貌堂堂,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凝望片刻,男子转而朝着西方看了看,诧道:“为何在这一方向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指引感?” 说着,男子苦涩地笑了笑。 这一刻,男子的耳畔唯余轻悠的风,徐徐拂过,摇曳出无边静谧。 就在这时,男子的身旁突有一身影凭空显现,那是一老者,一白发苍苍的老者。 见得来人后,男子兀地一怔,继而飞身以躲,同时抛甩出一道土元之力凝汇而出的印记。 这印记,雄浑而又厚重,直若一方山岳朝着那老者压去——“轰隆隆!” 面对男子的攻击,老者淡然一笑,探手,点指,那土元之力凝汇而出的印记顷刻间瓦解成空。 见此一幕,男子顿显得惊愕无比,不可思议道:“阁下是谁?” 老者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倒是你这小娃,何故不分青红皂白便向我出手?” 男子一点也不觉尴尬,反是郑重以言道:“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青红皂白?” 老者自若如常,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翻山越岭地要遁寻心中的指引呢?” 男子一愣,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老操心!” 老者笑道:“你的事的确无关于我,但你身上的因果,却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男子皱了皱眉,道:“你这老头,说起话来怎么给人一种玄乎其玄的感觉?” 老者道:“熊昊,你可知道,玄之又玄,谓之以众妙之门?” 听得老者这话,熊昊整个人顿陷骇然,他直愣愣地盯着老者,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身份?” 老者道:“自我踏出众妙之门的那一刻,这普天之下,便没有我不不知道的事!” 熊昊一惊,凝视着老者的眼中,饱多愕然,道:“真是好大的口气!那你倒是告诉我,指引我的,是什么?” 老者笑了笑,道:“大地之熊。” 闻言,熊昊顿时呆住,神情之中异色飞舞。 好半响后,熊昊方才从那惊愕中醒转过来,转目而视时,原本停伫在侧的那老者,却已不见了身影。 见状,熊昊倏地皱眉,自顾道:“此人实力通玄,不知是敌是友?他竟然知晓我的身份,且还为告知我那指引之秘,这又是何故?” 想着想着,熊昊再不作停,展身下,人已化作一抹流光直冲天穹。 他不知道老者到底是谁,但他却知道,老者所言,绝非无的放矢。 老者的那一句“大地之熊”在他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同时也让他明悟了过来,他的伙伴,他的大块头,尚还在世! ...... 夜黑天高,清风斜影,西门之地的苍林厚土中。 天以昏沉,朔风凛冽,草木摇落,伴随着天翊等人的前行,静谧顿被打破。 举目可见,阴云四合,黑雾漫天,白昼如夜。 不知何时,天地间突起磅礴风雨,猛烈怒雷于乌云罩合中穿梭。 霎时间,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天地浑似崩塌,直让人心胆生寒。 天翊等人穿雨破风而行,身影未作丝毫停顿,风雨再大,似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此刻,众人飞行在一片平野上空,天幕深处,风雨滂沱,怒雷猛烈,只闻见: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犹似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值此之际,天翊一行人落降到了平野上,史大彪撑开了禁元伞,只可见伞檐四周,落雨成线,晶莹成珠。 不远处,有一男子的身影落定于风雨交加之下,他披一黑色斗篷,难见其面貌具细。 见得这人,众人的神情突变得谨慎无比,卧月等十方剑士,更是第一时间冲将了出去。 此次不同以往,他们在那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浓烈至极的杀意。 此时,男子悬立在雨中,本作防护周身的斗篷突地滑落,雨水瞬间湿透了他的身子。 只见得,男子的脸上,尽被密密麻麻的疤痕占据着,配以一双血色的眼眸,只稍稍一看,便让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男子的血目牢牢凝视着天翊,掩手一挥,手中顿有一柄血色刀锋横斜而出,一时间,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男人给人以幽寒冷利。 他轻一挑动,刀锋直指天翊,道:“不忘,你可愿与我一战!” 天翊神色如常,道:“有何不敢!” 闻言,男子大赞一声:“好!” 语落,身展,刀动。 刀出,赤色冲霄,狂风忽起,乌云密布,直将天幕染成红晕。 只听天际突起一记惊雷,只见一道赤色刀芒光急冲浓云,大开大阖之下,直取天翊而来。 ........ 写书太累,加之各种琐事缠身,颇多忧虑,只望书友们能点一盏明灯给三狼,别让三狼迷失中途!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肆章:荒殿刀荒,烈山宣老 合两更 伴随着男子的出刀为攻,电闪千般嗔,雷鸣万钧怒。 刀锋之下,黑云翻墨,遮星避月,骤雨跳珠,乱入天野。 见状,天翊淡然一笑,披风长混,迎撩而出——“战!!” 只听得一记厉喝入琼霄,天翊持棍飞掠,流光飒沓烁长空,披风承意棍气寒。 霎,棍气纵横,肆虐飞扬,直使得天摇地颤,神鬼彷徨。 只见得,自披风长棍上有五彩棍芒夺烁而出,磅礴浩荡的五元之力,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这一刻,熏风岚雨变得肃杀无比,云垂天野,昏沉一片,偏又如血染红。 寥寥片息,披风长棍便与赤色长刀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此时,刀鸣之音铿锵破空,响彻天地,五彩棍光潇飒满苍,若匹练撩云破雾,横贯天宇。 棍动,棍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青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受此棍力,那与天翊迎对的男子竟是退闪了。 见男子似作败退,天翊攻势不减,手中披风长棍迎空撩舞,棍风澎湃而又灵敏,且不失豪迈,五彩棍气,光动凌虚。 刹那间,风云卷动,五彩元力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一棍出,万物皆颤,纵横睥睨之意傲啸九天。 放眼以望,只见铺天盖地的棍芒时而翻卷,时而平铺,席卷之态,俨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三两时息,五彩棍芒便已奔掠到了男子的身前。 男子见状,眉头微皱,轻声嘀咕道这不忘倒是不作浪得虚名之辈,难怪殿主那本推崇于他!” 言罢,男子挥刀而动,漫锋火元摇身一变,纷纷凝作无数刀影,刀掠如急雨,直朝着携棍攻来的天翊劈斩而去。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火元刀锋,澎湃而出,迅疾如风,声势若雷,三两息后,已然奔射到天翊跟前。 天翊见状,眸有玄寒衍生,持手披风,当空便是一记横撩。 一棍出,万千棍芒冲霄而起,阴沉昏暗顿被彩芒飞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这一刻,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风云色变,星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五彩棍河席卷天野,惊起骇浪滔滔。 须臾之际,天翊与男子便是再次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棍至,震反而归。 刀落,轰然崩裂。 只听得两道“闷哼”声响起,天翊与男子的身影竟是双双倒飞了出去。 落定之余,只见天翊一脸惨白,想来适才的棍攻应是消耗了他不少的元力。 再观那男子,神色从容,除却眉宇间的微诧外,似乎并无大碍。 两人只静静地互相凝望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言。 这一刻,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天还是天,阴暗昏沉的天。 平野之上,晓梦等人静默而望,禁元伞外,沉昏交融,万木空霁,流阴夜攒,栖鸟惊飞,雨萤卷帘。 卧月等十方剑士皆作凝沉着眉头,他们没有选择在此时出手,只意味深长地盯着那男子。 拓跋宏一脸自若地笑着,倒是其身旁的拓跋烈显得战意澎湃。 曲离殇与戏子也笑着,两人的笑,颇多弦外,连带着看向那男子的眼中,也充满了神秘。 史大彪自顾地饮着酒,纵雷鸣电闪,列缺霹雳,也难以将其撼动。 武忘等人状作莫名,神情之中,满含疑虑。 此时,雨幕下。 天翊横斜着披风长棍,傲然而立,一双明眸牢牢锁定着男子。 男子含笑望着天翊,不知何时,他那一双血色的眼眸已然归于清澈。 沉寂之余,天翊随手一挥,撩于手中的披风长棍,顿敛无形。 见状,男子笑道不忘,你我这一战似乎还没结束。” 天翊道前辈,你觉得这一战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男子道此话怎讲?” 天翊道以前辈的实力,适才的刀力,想来只是为了试探小子的吧?更何况,前辈虽作杀意凛冽,但却难掩毫无杀意的心!” 男子微愣,道我境界远超于你,自然不可竭力而为,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天翊笑了笑,道可小子已尽了全力。” 男子道是吗?”。 天翊点了点头,若只依他自身的五元而论,适才的攻势,他的确已尽了全力。 男子顿了顿,道殿主说的不错,你确有一颗慧质之心。” 天翊一愣殿主?” 男子颔首,道我叫刀荒,来自荒殿。” 说着,男子看了看禁元伞下的曲离殇与戏子。 两人见状,微笑示意,笑意之中,浮掠着由心的崇敬。 天翊怔住,他虽看出了刀荒的刀下并无杀意,但却没想到刀荒竟来自荒殿。 刀荒道不忘,我刀荒向来不喜拐弯抹角,此去中土,我陪你!” 还不待天翊回应,刀荒的身影已凭空消失。 现身时,其人已来到了禁元伞下,让人震惊的是,禁元伞的防护对他竟是毫无作用。 天翊滞愣半响,带着满腹惊疑落归。 伴随着刀荒与天翊的先后归来,众人的神情大多都作诧异。 对此,刀荒并未觉得尴尬,只静静站着。 就在这时,拓跋宏笑道生者刀,养者血,没想到这一场风雨,竟将荒殿的副殿主吹了来!” 刀荒自若地看了看拓跋宏,道你认识我?” 拓跋宏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刀荒微微皱眉,转而看了看拓跋宏身旁的拓跋烈,道小子,你若想与我一战,我随时奉陪,对付你,我可不会特别对待!” 闻言,拓跋烈的脸色倏地一沉,正要开口,却被拓跋宏及时阻止了住。 拓跋宏道大家都作一路人,打打杀杀可不好。” 刀荒笑了笑,不再理顾,接着望向天翊。 此时,天翊默不作声,只看着禁元伞外,那一方落雨飘摇。 正在这时,史大彪突从衍天斧上扶正了身子,仰饮了两口佳酿后,随手一挥,自他的两膝之上,顿有一拨弦之器落映。 下一刻,史大彪席地而坐,身正姿端,他没有开口言语,落指成音。 指动,弦拨,声起。 初音轻慢而舒缓,若如脚步之声,由近到远,踏上征途。 弦音渐变,由慢到快,律声紧张而又神秘,阵阵频催,萧杀气氛突地弥漫全场。 扫弦而动,音以宏亮,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赫显而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 点指,重勾,声烈。 硝烟起,剑锋出,古战场上厮杀震天,号角齐鸣,热血悲壮,跌宕起伏 指顿,弦停,声回。 暴风骤敛,剑锋寒凉,悲歌四面,有人站着,有人倒下。 站着的成王封圣,倒下的埋骨幽野。 一曲终了,悲壮豪迈,奔放激昂,颤动人心。 伴随着拨弦之器的音止,这一片风雨滂沱的平野突起变幻,只见得: 天色明朗,皓月千里,繁星阴爻,月沉星隐,素光不见,平野清寒,径雾迷茫,微风舒卷。 举目而视,四方无行迹,谁怜野草枯? 众人沉浸在史大彪所抚之曲中,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回曲之声: 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 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 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 这一刻,长野风微起,映云光暂隐,隔野花如缀,远遥山缥缈。 天幕之上,无数流星协月而行,带晕重围,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众人呆滞好半响,方才从那曲境中醒转。 他们痴痴地望着史大彪,不明后者何以在此时,抚以此曲。 史大彪淡然笑了笑,叹道抚曲无语,征程无路,证道无形。”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 天翊回之一笑,接着看了看武忘等人,淡淡道了句启程吧。” 话语方歇,天翊的身影已凌空而起,寥寥片息,其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消远天幕。 闫帅等人稍事停顿,继而紧随天翊而去。 不消多时,平野上便只剩下拓跋宏与刀荒尚未动身。 刀荒道你为何还不走?” 拓跋宏道哪你为何又不走?” 刀荒道我在等一个人。” 拓跋宏道我也在等一个人。” 刀荒笑了笑,道如此说来,你我等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对此,拓跋宏不置可否,缓缓抬眼,朝着天幕望去。 这一望,素净的天幕之上,突起变幻,只见一朵朵绽放出妖异浓艳近似于红黑色的花朵缱绻而出。 霎,整个天际就好似化作了一片花海,看上去直如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紧随着,自那花海之中,有一男子踏虚而出。 男子面貌虽不俊朗,但身材却做高大,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沉稳而又厚重。 刀荒看了看男子,淡然道你来了。” 男子道我若不现身,两位岂不是要用强了?” 刀荒道?你怕?” 男子道不怕。” 刀荒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现身?” 男子道我现不现身,对你们而言,不都作枉然吗?”。 刀荒冷漠地瞅了眼男子,打从他现身的那一刻,他便察觉到了天翊等人暗中被人尾随。 只是让刀荒想之不通的是,以拓跋宏的实力,应是早就知晓此人存在才是,可为何没有将其揪出?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拓跋宏道我只求证一事。” 还不待拓跋宏将话说完,男子已作声道我的来意,与你们一样。” 拓跋宏点了点头,与刀荒示意一眼后,起身朝着天翊等人追去。 刀荒并未着急离开,凝视男子道你我的来意?” 男子笑了笑,道阁下难道不是为了不忘而来的吗?”。 刀荒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你的来意确与我一样。” 说着,刀荒展空而起,眨眼间,其人已化作一抹飞光消失天际。 男子停悬不动,眸色辗转,似有诸多思绪蹁跹。 下一刻,他的身影渐趋虚幻,连带着那一片花海也作无存。 若是天翊等人见得这男子,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不正是忘川之域奈何桥上的那一男子吗? 舞漫于他身旁的那些花朵,名为彼岸之花,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也叫——曼珠沙华。 男子离去后不久,平野之上,突有一阵涟漪,继而见得,数十道身影凭空显现。 当先之人,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南宫阁的刀无极。 此时,在刀无极的左右,还站着四人——鬼王,剑王,狱王,御风。 刀无极的身后,挺拔而立着十八道身影,他们全身包裹严实,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披着黑色长披风,正是南宫阁的烈火十八将。 迟定片刻,鬼王刀盛开口道父亲,你说他们我们了吗?”。 刀无极道你觉得呢?” 刀盛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应。 御风道无极前辈,不忘答应过我,会想办法让盈盈脱离他们。” 刀无极顿了顿,轻声一叹,道我倒是希望,盈盈那丫头倔强一些。” 御风微微皱眉,他们不远万里地前来西门之地,为的便是找寻南宫盈盈,可刀无极的话中,偏又涵盖了太多疑惑,让人莫名不已。 剑王道无极前辈,等将盈盈安全回到南宫阁后,我会离开一段。” 刀无极看了看剑王,道你可是要去找不忘?” 剑王点了点头。 刀无苦涩一笑,道不久后的将来,但凡风澜大陆的修士,还有谁能独善其身呢?” 说着,刀无极轻声叹了叹,展身之下,人已朝着远空飞去。 狱王顿了顿,道剑王,到时候我陪你!我虽与那小子不甚相熟,但你却是我的老相好!” 闻言,剑王笑道黑炭头,你这话听着给我一种恶心的感觉?” 狱王一愣恶心?我不觉得?” 鬼王刀盛无奈摇了摇头,凌空之际,有声破来都老大不小了,还说情话?不就是去一趟登云么?” 听得刀盛这般相言,狱王冷哼一声,道这家伙,向来不懂风情。” 说着,狱王也破空而去。 御风自若地笑着,道剑王,你与不忘交情很深?” 剑王道贤者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 御风点了点头,追思之下,倒也觉得剑王这话,别无他差,道剑王,你放心吧,有大彪前辈在,不忘他们不会有事的!” 剑王突地一诧,神情之中,满含不解。 御风道剑王,大彪前辈曾教授我一套笔法,等你有空时,我挥笔给你瞧瞧!” 言罢,御风淡淡一笑,接着起身朝着刀无极等人追去。 一,平野之上便只剩下剑王与烈火十八将。 剑王顿了顿,道烈一,你们怕死吗?”。 一袭黑色披风的烈一侧出身来,淡淡道剑王大人,我们不怕!” 剑王笑了笑,自知在烈火十八将的心中,早已没了生死的概念,他们唯一执念,便是守护南宫阁。 迟定之余,剑王朝着四周看了看,若是换作以往,此时定会有一身影显现。 那一身影,不羁而洒脱,只如今,却再不得见。 一念及此,剑王怅然一叹,自顾道秦兄,契阔已久,你到底去了哪里?” 说着,剑王展空而去,烈火十八将紧随其后 中土之地,一奇妙之地中。 放眼以望,有两处湖泊,这两处湖泊,泾渭分明,隔岸以对。 一湖如日,波光嶙峋,明媚动人;一湖如月,一泓汪洋,明瑟可爱。 这里,正是拓跋一氏的族地——日月湖。 日月湖上各修建有一处亭榭,日湖在东,亭名羲和,月湖在西,亭名望舒,恰应了那句羲和为日,望舒为月。” 此时,羲和亭与望舒亭内各站着一名老者,正是拓跋烈山与宣老。 两人遥相以对,迎面隔着两弯湖水。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都布置妥当了?” 宣老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偏又是个奔波劳碌的命!” 拓跋烈山道但这一切都值得,不是吗?”。 宣老道纷繁世事,终究逃不过一梦初醒,尘缘如梦,谁心悠然?”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那千尘树上,可曾拓印得这一役的因果?” 宣老没有回应拓跋烈山,他只微微笑了笑,笑得意味深藏 写书太累,加之各种琐事缠身,颇多忧虑,只望书友们能点一盏明灯给三狼,别让三狼迷失中途!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四:荒殿刀荒,烈山宣老 合两更 伴随着男子的出刀为攻,电闪千般嗔,雷鸣万钧怒。 刀锋之下,黑云翻墨,遮星避月,骤雨跳珠,乱入天野。 见状,天翊淡然一笑,披风长混,迎撩而出——“战!!” 只听得一记厉喝入琼霄,天翊持棍飞掠,流光飒沓烁长空,披风承意棍气寒。 霎,棍气纵横,肆虐飞扬,直使得天摇地颤,神鬼彷徨。 只见得,自披风长棍上有五彩棍芒夺烁而出,磅礴浩荡的五元之力,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这一刻,熏风岚雨变得肃杀无比,云垂天野,昏沉一片,偏又如血染红。 寥寥片息,披风长棍便与赤色长刀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此时,刀鸣之音铿锵破空,响彻天地,五彩棍光潇飒满苍,若匹练撩云破雾,横贯天宇。 棍动,棍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青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受此棍力,那与天翊迎对的男子竟是退闪了。 见男子似作败退,天翊攻势不减,手中披风长棍迎空撩舞,棍风澎湃而又灵敏,且不失豪迈,五彩棍气,光动凌虚。 刹那间,风云卷动,五彩元力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一棍出,万物皆颤,纵横睥睨之意傲啸九天。 放眼以望,只见铺天盖地的棍芒时而翻卷,时而平铺,席卷之态,俨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三两时息,五彩棍芒便已奔掠到了男子的身前。 男子见状,眉头微皱,轻声嘀咕道这不忘倒是不作浪得虚名之辈,难怪殿主那本推崇于他!” 言罢,男子挥刀而动,漫锋火元摇身一变,纷纷凝作无数刀影,刀掠如急雨,直朝着携棍攻来的天翊劈斩而去。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火元刀锋,澎湃而出,迅疾如风,声势若雷,三两息后,已然奔射到天翊跟前。 天翊见状,眸有玄寒衍生,持手披风,当空便是一记横撩。 一棍出,万千棍芒冲霄而起,阴沉昏暗顿被彩芒飞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这一刻,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风云色变,星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五彩棍河席卷天野,惊起骇浪滔滔。 须臾之际,天翊与男子便是再次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棍至,震反而归。 刀落,轰然崩裂。 只听得两道“闷哼”声响起,天翊与男子的身影竟是双双倒飞了出去。 落定之余,只见天翊一脸惨白,想来适才的棍攻应是消耗了他不少的元力。 再观那男子,神色从容,除却眉宇间的微诧外,似乎并无大碍。 两人只静静地互相凝望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言。 这一刻,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天还是天,阴暗昏沉的天。 平野之上,晓梦等人静默而望,禁元伞外,沉昏交融,万木空霁,流阴夜攒,栖鸟惊飞,雨萤卷帘。 卧月等十方剑士皆作凝沉着眉头,他们没有选择在此时出手,只意味深长地盯着那男子。 拓跋宏一脸自若地笑着,倒是其身旁的拓跋烈显得战意澎湃。 曲离殇与戏子也笑着,两人的笑,颇多弦外,连带着看向那男子的眼中,也充满了神秘。 史大彪自顾地饮着酒,纵雷鸣电闪,列缺霹雳,也难以将其撼动。 武忘等人状作莫名,神情之中,满含疑虑。 此时,雨幕下。 天翊横斜着披风长棍,傲然而立,一双明眸牢牢锁定着男子。 男子含笑望着天翊,不知何时,他那一双血色的眼眸已然归于清澈。 沉寂之余,天翊随手一挥,撩于手中的披风长棍,顿敛无形。 见状,男子笑道不忘,你我这一战似乎还没结束。” 天翊道前辈,你觉得这一战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男子道此话怎讲?” 天翊道以前辈的实力,适才的刀力,想来只是为了试探小子的吧?更何况,前辈虽作杀意凛冽,但却难掩毫无杀意的心!” 男子微愣,道我境界远超于你,自然不可竭力而为,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天翊笑了笑,道可小子已尽了全力。” 男子道是吗?”。 天翊点了点头,若只依他自身的五元而论,适才的攻势,他的确已尽了全力。 男子顿了顿,道殿主说的不错,你确有一颗慧质之心。” 天翊一愣殿主?” 男子颔首,道我叫刀荒,来自荒殿。” 说着,男子看了看禁元伞下的曲离殇与戏子。 两人见状,微笑示意,笑意之中,浮掠着由心的崇敬。 天翊怔住,他虽看出了刀荒的刀下并无杀意,但却没想到刀荒竟来自荒殿。 刀荒道不忘,我刀荒向来不喜拐弯抹角,此去中土,我陪你!” 还不待天翊回应,刀荒的身影已凭空消失。 现身时,其人已来到了禁元伞下,让人震惊的是,禁元伞的防护对他竟是毫无作用。 天翊滞愣半响,带着满腹惊疑落归。 伴随着刀荒与天翊的先后归来,众人的神情大多都作诧异。 对此,刀荒并未觉得尴尬,只静静站着。 就在这时,拓跋宏笑道生者刀,养者血,没想到这一场风雨,竟将荒殿的副殿主吹了来!” 刀荒自若地看了看拓跋宏,道你认识我?” 拓跋宏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刀荒微微皱眉,转而看了看拓跋宏身旁的拓跋烈,道小子,你若想与我一战,我随时奉陪,对付你,我可不会特别对待!” 闻言,拓跋烈的脸色倏地一沉,正要开口,却被拓跋宏及时阻止了住。 拓跋宏道大家都作一路人,打打杀杀可不好。” 刀荒笑了笑,不再理顾,接着望向天翊。 此时,天翊默不作声,只看着禁元伞外,那一方落雨飘摇。 正在这时,史大彪突从衍天斧上扶正了身子,仰饮了两口佳酿后,随手一挥,自他的两膝之上,顿有一拨弦之器落映。 下一刻,史大彪席地而坐,身正姿端,他没有开口言语,落指成音。 指动,弦拨,声起。 初音轻慢而舒缓,若如脚步之声,由近到远,踏上征途。 弦音渐变,由慢到快,律声紧张而又神秘,阵阵频催,萧杀气氛突地弥漫全场。 扫弦而动,音以宏亮,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赫显而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 点指,重勾,声烈。 硝烟起,剑锋出,古战场上厮杀震天,号角齐鸣,热血悲壮,跌宕起伏 指顿,弦停,声回。 暴风骤敛,剑锋寒凉,悲歌四面,有人站着,有人倒下。 站着的成王封圣,倒下的埋骨幽野。 一曲终了,悲壮豪迈,奔放激昂,颤动人心。 伴随着拨弦之器的音止,这一片风雨滂沱的平野突起变幻,只见得: 天色明朗,皓月千里,繁星阴爻,月沉星隐,素光不见,平野清寒,径雾迷茫,微风舒卷。 举目而视,四方无行迹,谁怜野草枯? 众人沉浸在史大彪所抚之曲中,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回曲之声: 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 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 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 这一刻,长野风微起,映云光暂隐,隔野花如缀,远遥山缥缈。 天幕之上,无数流星协月而行,带晕重围,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众人呆滞好半响,方才从那曲境中醒转。 他们痴痴地望着史大彪,不明后者何以在此时,抚以此曲。 史大彪淡然笑了笑,叹道抚曲无语,征程无路,证道无形。”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 天翊回之一笑,接着看了看武忘等人,淡淡道了句启程吧。” 话语方歇,天翊的身影已凌空而起,寥寥片息,其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消远天幕。 闫帅等人稍事停顿,继而紧随天翊而去。 不消多时,平野上便只剩下拓跋宏与刀荒尚未动身。 刀荒道你为何还不走?” 拓跋宏道哪你为何又不走?” 刀荒道我在等一个人。” 拓跋宏道我也在等一个人。” 刀荒笑了笑,道如此说来,你我等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对此,拓跋宏不置可否,缓缓抬眼,朝着天幕望去。 这一望,素净的天幕之上,突起变幻,只见一朵朵绽放出妖异浓艳近似于红黑色的花朵缱绻而出。 霎,整个天际就好似化作了一片花海,看上去直如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紧随着,自那花海之中,有一男子踏虚而出。 男子面貌虽不俊朗,但身材却做高大,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沉稳而又厚重。 刀荒看了看男子,淡然道你来了。” 男子道我若不现身,两位岂不是要用强了?” 刀荒道?你怕?” 男子道不怕。” 刀荒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现身?” 男子道我现不现身,对你们而言,不都作枉然吗?”。 刀荒冷漠地瞅了眼男子,打从他现身的那一刻,他便察觉到了天翊等人暗中被人尾随。 只是让刀荒想之不通的是,以拓跋宏的实力,应是早就知晓此人存在才是,可为何没有将其揪出?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拓跋宏道我只求证一事。” 还不待拓跋宏将话说完,男子已作声道我的来意,与你们一样。” 拓跋宏点了点头,与刀荒示意一眼后,起身朝着天翊等人追去。 刀荒并未着急离开,凝视男子道你我的来意?” 男子笑了笑,道阁下难道不是为了不忘而来的吗?”。 刀荒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你的来意确与我一样。” 说着,刀荒展空而起,眨眼间,其人已化作一抹飞光消失天际。 男子停悬不动,眸色辗转,似有诸多思绪蹁跹。 下一刻,他的身影渐趋虚幻,连带着那一片花海也作无存。 若是天翊等人见得这男子,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不正是忘川之域奈何桥上的那一男子吗? 舞漫于他身旁的那些花朵,名为彼岸之花,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也叫——曼珠沙华。 男子离去后不久,平野之上,突有一阵涟漪,继而见得,数十道身影凭空显现。 当先之人,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南宫阁的刀无极。 此时,在刀无极的左右,还站着四人——鬼王,剑王,狱王,御风。 刀无极的身后,挺拔而立着十八道身影,他们全身包裹严实,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披着黑色长披风,正是南宫阁的烈火十八将。 迟定片刻,鬼王刀盛开口道父亲,你说他们我们了吗?”。 刀无极道你觉得呢?” 刀盛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应。 御风道无极前辈,不忘答应过我,会想办法让盈盈脱离他们。” 刀无极顿了顿,轻声一叹,道我倒是希望,盈盈那丫头倔强一些。” 御风微微皱眉,他们不远万里地前来西门之地,为的便是找寻南宫盈盈,可刀无极的话中,偏又涵盖了太多疑惑,让人莫名不已。 剑王道无极前辈,等将盈盈安全回到南宫阁后,我会离开一段。” 刀无极看了看剑王,道你可是要去找不忘?” 剑王点了点头。 刀无苦涩一笑,道不久后的将来,但凡风澜大陆的修士,还有谁能独善其身呢?” 说着,刀无极轻声叹了叹,展身之下,人已朝着远空飞去。 狱王顿了顿,道剑王,到时候我陪你!我虽与那小子不甚相熟,但你却是我的老相好!” 闻言,剑王笑道黑炭头,你这话听着给我一种恶心的感觉?” 狱王一愣恶心?我不觉得?” 鬼王刀盛无奈摇了摇头,凌空之际,有声破来都老大不小了,还说情话?不就是去一趟登云么?” 听得刀盛这般相言,狱王冷哼一声,道这家伙,向来不懂风情。” 说着,狱王也破空而去。 御风自若地笑着,道剑王,你与不忘交情很深?” 剑王道贤者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 御风点了点头,追思之下,倒也觉得剑王这话,别无他差,道剑王,你放心吧,有大彪前辈在,不忘他们不会有事的!” 剑王突地一诧,神情之中,满含不解。 御风道剑王,大彪前辈曾教授我一套笔法,等你有空时,我挥笔给你瞧瞧!” 言罢,御风淡淡一笑,接着起身朝着刀无极等人追去。 一,平野之上便只剩下剑王与烈火十八将。 剑王顿了顿,道烈一,你们怕死吗?”。 一袭黑色披风的烈一侧出身来,淡淡道剑王大人,我们不怕!” 剑王笑了笑,自知在烈火十八将的心中,早已没了生死的概念,他们唯一执念,便是守护南宫阁。 迟定之余,剑王朝着四周看了看,若是换作以往,此时定会有一身影显现。 那一身影,不羁而洒脱,只如今,却再不得见。 一念及此,剑王怅然一叹,自顾道秦兄,契阔已久,你到底去了哪里?” 说着,剑王展空而去,烈火十八将紧随其后 中土之地,一奇妙之地中。 放眼以望,有两处湖泊,这两处湖泊,泾渭分明,隔岸以对。 一湖如日,波光嶙峋,明媚动人;一湖如月,一泓汪洋,明瑟可爱。 这里,正是拓跋一氏的族地——日月湖。 日月湖上各修建有一处亭榭,日湖在东,亭名羲和,月湖在西,亭名望舒,恰应了那句羲和为日,望舒为月。” 此时,羲和亭与望舒亭内各站着一名老者,正是拓跋烈山与宣老。 两人遥相以对,迎面隔着两弯湖水。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都布置妥当了?” 宣老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偏又是个奔波劳碌的命!” 拓跋烈山道但这一切都值得,不是吗?”。 宣老道纷繁世事,终究逃不过一梦初醒,尘缘如梦,谁心悠然?”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那千尘树上,可曾拓印得这一役的因果?” 宣老没有回应拓跋烈山,他只微微笑了笑,笑得意味深藏 写书太累,加之各种琐事缠身,颇多忧虑,只望书友们能点一盏明灯给三狼,别让三狼迷失中途!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青魔来意,战启中土 合两更 写在文前的几句话: 这个月事情很多,一度想要暂搁更新之事,想想后还是挤出时间更新。 写书太累,加之各种琐事缠身,颇多忧虑,只望书友们能点一盏明灯给三狼,别让三狼迷失中途。 《玄仙圣王》已经快要两百万字了,成绩却让人汗颜,三狼每个月到手的钱连买烟都不够,这个月更是因为某些原因,连全勤都没有了,想想都觉得悲伤。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转眼间,半月即逝。 平原广野,突起风尘,散漫的夕辉,随着风尘的衍动,也变得疏荡起来。 此时,天翊等人行径在寒烟萋萋之中,幕似穹庐,笼盖四野,茫然浩荡。 不知觉间,天幕突有霏雨飘落,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遮掩了绵延千里的苍翠葱茏。 行过这一片广野后,众人便会踏足中土之地,而登云峰,便坐落在中土之地的十万大山之中。 落雨,无声无息,脚步,从容自若。 语默中,拓跋宏道:“不忘小友,此地距我族地日月湖并不作远,是否去前去坐上一坐?” 天翊道:“宏前辈,未归登云,岂敢坐视?” 一边说着,天翊的身影已踱远了些距离,只留拓跋宏若有些无措。 拓跋烈轻冷一哼,凝望着天翊的背影,淡漠道:“宏老,我们的好意,他似乎并不领情。” 拓跋宏笑了笑,道:“烈儿,你可还记得老祖的嘱托?” 拓跋烈点了点头,虽未言应,但眸色之中的磐坚却来得毋庸置疑。 天翊踏行雨中,面色虽平,思绪却如漫天飘雨,细密交织。 早在之前,他曾应诺过御风,会想办法让南宫盈盈脱离行途,可这半月下来,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越是临近登云,天翊越感沉郁,他的心里很清楚,今时的登云,再不作当年的登云。 当年,青云路稳,天声迤逦,归袅丝梢,翠满登云。 一转眼,时光已逝,烟云已散,物换星移。 望月台上恐已经布满了荒草,它们不负春光,野蛮生长,不知凌乱了几多风雨? 观星坪中再不作晚凉幽径,飞花漫漫,树影扶疏间,归鸿无声,残断云天。 天翊默默前行着,任凭清风贯掠,撩得他长发飘舞,衣襟猎猎。 就在天翊沉浸于旧时年轮的翻转中时,平野之上,突有三道身影在风卷雨袭中显现。 三人之中,有两人都作皓颜苍首,余下一人乃是一青年。 青年头戴横天紫冠,衣紫羽之裘,朗眉星眸,落得俊雅非凡。 见得来人后,武忘等人的神情倏变得凝沉无比,眉宇间,尽被仇色浮掠。 “擎苍!” “幽篁!” “......” 伴着数记厉喝的响起,武忘几人的身影已飞冲了出去。 他们怒上七窍,神魂恨卷,落手之下,杀意凛冽。 武忘的刀,刀破霹雳,人如飞天焱神,刀若天来火芒。 无忆的棍,棍点雷霆,人若上清佛皇,棍似青虹贯射。 绝尘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冰晴的剑,凌厉幽寒,飞虹天降,携卷风云,赤寒交冽。 四人出手很快,快到卧月等十方剑士都未来得及上前。 那在面对血海深仇大敌时的恨怒顷刻迸发,所激涌出来的行径,无可捉摸。 天翊默不作声,甚至一动也未动,他似乎显得很平静,很平静... 此时,见得武忘等人破攻而来,擎苍与幽篁状作无动于衷,两人神色呆愣,宛若泥塑木雕一般。 倒是两人身旁的那青年,嘴角微掀,轻蔑地笑了笑。 下一刻,青年突一探手,无形之中,一股迫力直如汹涛骇浪袭动开来。 只听得道道碎裂之声轰然传荡——“砰!砰!砰!” 武忘四人的攻势尚未临近,便纷纷败退而归,口中鲜血,飘洒满空。 值此之际,卧月等十方剑士已飞身上前,一道道柔力顿将武忘四人顺延身后。 正待卧月十人出手之时,青年淡然一笑,道:“不忘,可否先听我一言?” 卧月等人一愣,连连看向天翊,他十人受苏远之托,誓死保护天翊安危,可武忘等人的生死却不在他们的诺行之中。 天翊微微皱了皱眉,先是看了看受伤的武忘四人,探知四人伤势并无大碍后,方才缓走到前。 青年道:“不忘,我身旁这两人你可熟悉?” 天翊不予回应,目光直在擎苍与幽篁的身上扫掠而过。 青年道:“不忘,我遵主上吩咐,带他二人前来相见。” 说着,青年顿了顿,洋诧道:“只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在你的眼中,似乎并未看到仇色!” 闻言,天翊只淡漠地回了句:“是吗?” 青年点了点头,道:“怎么?你难道忘了他二人当年屠戮登云之事了?” 天翊道:“莫不敢忘。” 青年道:“如此甚好!” 天翊道:“你是谁?” 青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别千万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言至此处,青年稍以沉思,再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不该称呼你为不忘。你说对吗,天翊?” 说着,青年笑了,笑得风凄雨厉,笑得阴鸷暗藏。 南宫盈盈等人微微一诧,他们虽知天翊出身登云狂客,却不想后者一直以来,都以假名相示。 天翊顿了顿,神色并无起伏,道:“看来你对我们倒是很了解。” 青年敛了笑意,举首间,一脸的轻蔑与傲然,道:“主上说了,你若想要他两人的性命,便上登云峰巅。当然,你若无能,主上也许诺,会出手替你将他二人处死!” 听得青年这话,武忘等人的愤怒直若惊涛飞卷,他们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马冲将出去,杀仇而后快。 但让武忘等人无奈的是,他们的身体此刻竟被一股无形之力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 天翊神色如常,看向青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上,他两人的命,我自会来取。” 青年笑了笑,转而朝着天翊身后的众人看去,道:“天翊,恕我多言,只你们这点力量,怕是连登云峰的山脚都走不到!” 说着,青年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拓跋宏与刀荒,似乎在众人之中,也就这两人,勉强入得他眼。 这时,天翊开口道:“是吗?那我们走着瞧。” 青年道:“好啊!那我就在登云峰静候你们的到来了!顺便也瞧瞧,你怎么个走着瞧法。” 言落,青年大笑一声,笑声未歇,其人已敛散无形,连带着擎苍与幽篁的身影也作无影无踪。 青年离去后,把持武忘等人的禁锢之力突地消散。 武忘道:“老大,还愣着干嘛?咱们直接杀回登云吧!” 绝尘道:“没错,直接杀回去,杀他个风云色变,杀他个天翻地覆!” 冰晴道:“阔别数年,没想到登云的天,再也不是当初的天。” 无忆道:“老大,对不起,适才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杀意!” 天翊微微敛眉,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再如以往般风平浪静,可登云,终归是我们的根,即便死,也要死得其所!” 武忘等人纷纷点头,周身上下,顿起澎湃战意。 只见得,武忘长刀一横,霍霍刀光,凌锐冲霄,铿锵厉言,响彻天地:“阻我归家者,杀!!” 话语方歇,一声轻叹突地传来:“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抚一曲归来未晚,吟一调山海苍茫。” 这突然开口的,自然便是史大彪,他提悬着一个大酒坛,满脸尽是醉色阑珊。 无忆道:“大彪兄,此去登云,生死未卜,你的闲静,恐别无安放之处。” 史大彪摆了摆手,道:“此言差矣,刀光剑影下,血海衍生,渡过那血海,便是彼岸。” 说着,史大彪打了个酒嗝,再道:“遑论大彪的闲静,来得不大不小,只一纵深酒坛,便足以安置!” 言落,史大彪提酒而饮,酒入喉腹,火烈无比。 正在这时,刀荒开口道:“不忘,不知我是叫你天翊好,还是叫你不忘好?” 天翊道:“不忘就是天翊,天翊就是不忘。” 刀荒道:“不忘,你可觉得适才那青年很傲慢?” 天翊道:“刀荒前辈,你可是要说,那人有着他傲慢的资格?” 刀荒点了点头,道:“他的实力很强,我不是其对手。” 说着,刀荒看了看拓跋宏,道:“宏老,你觉得呢?” 拓跋宏笑道:“你说的不错,老头子怕也不是他之敌手。” 闻言,武忘等人的面色皆是一沉,适才那青年出手时显得随意无比,其风轻云淡之下,何尝不做轻蔑与傲然? 只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就连拓跋宏与刀荒也对那青年似怀有忌惮。 天翊道:“刀荒前辈,宏前辈,此时无关于你们,你们即便现在离去,也无可厚非。”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刀荒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冷哼道:“不忘,你当我刀荒是什么人?既是来了,我便没想着要离开!” 天翊道:“刀荒前辈,小子别无他意,只是不想你们白白流血罢了。” 刀荒道:“生我者刀,养我者血!我刀荒自出世以来,从不拒绝鲜血,更不畏惧流血!” 天翊无奈,无奈之下,偏又心存感激。 他与刀荒素不相识,但后者为了他,却不畏趟这一次的腥风血雨。 相较于刀荒的直来直去,拓跋宏就显得隐晦了许多,他微微笑着,道:“不忘,老头子久活于世,虽未看透生死,却也参悟了出,生便是死,死便是生!” 说到这里,拓跋宏微微一顿,眸转之下,视线直在拓跋烈等人的身上辗转。 拓跋宏道:“老头子我也一大把年岁了,只是你们,都还年少,也都还轻狂!” 说着,拓跋宏悠然笑了笑,继而又补充了一句:“年轻真好!” 闻言,天翊微微一怔,别人听不出拓跋宏的言外之意,他又岂会不明? 拓跋宏这是在提醒他,此去登云,生死难量,以武忘等人的实力,怕是很难走出死之囹圄。 还不待天翊开口,千钰突然道:“宏前辈,我们的确还很年轻,但我们却不畏惧死亡,就如不忘所说,死也要死得其所!!” 千叶点头道:“钰儿妹妹说的没错,这一路走来,我们见过了太多生死,自从我们随行而来的那一刻,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紧随着,幻茵等人纷纷附和,似乎对于接下来的登云之行,别无他惧。 拓跋宏无奈笑了笑,在没有见到那青年之前,他之心思尚且坚定不移。 可适才见得那青年后,他之心思却有了极大的转变,他不希望武忘等小辈随行而去,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拓跋烈。 值此之际,刀荒开口道:“你们这是要干嘛?杀戮尚未开始,便言生死,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一些?” 众人缄默,不再作应,纷纷看向天翊。 天翊作一副沉思模样。 见状,闫帅的脸色倏地一沉,适才那青年说的很明白,只凭他们这点力量怕是很难走到登云峰,而天翊也回之那青年,让其走着瞧。 闫帅很清楚,在天翊的身上,还有一枚狂火令,若他激发此令,定能召集天下狂客齐聚登云。 一念及此,闫帅连地开口道:“不忘...” 还不待其将话语说完,天翊已夺声道:“盗帅前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闫帅一愣,暗暗嘀咕道:“不忘,你真的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天翊没有继续说下来,闫帅也做沉默,两人只互相望着。 这时,闫帅的脑海中突然传来的晓梦的传音:“小帅,不忘若是死了,狂火令留着还有何用?” 听得晓梦的这般一说,闫帅苦涩笑了笑,他没有回应晓梦,心知晓梦定是误解了他。 至于天翊,他看不透,也猜不透,他也不愿去猜。 沉寂了些时候,天翊道:“走吧!这一路的血雨,我们共撑!” 闻言,众人坚定地点了点头,迈步从容,直朝着风雨更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风停了,雨也停了。 日黄昏,暮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晓山红,冷枫舞,红叶若海,尽寒霜色流丹。 这一刻,夕日红霞,丹枫瑰艳,寂寂相映,天地空秀。 平野上,天翊等人静伫而立,彤云下,一道道陌生身影遥遥相对。 来人足有上百之数,个个都有着劫成实力,他们目无讶色,神情定安。 为首的几人,实力更作深不可测,即便是刀荒与拓跋宏见得,也作眉宇凝沉。 天翊静静地望着那上百身影,眸色之中,毫无波澜。 这时,辰南子传音道:“小子,实力悬殊有点大啊!你我倒是不担心,可一旦战斗爆发,武忘等人势必陷入危境!” 天翊回应道:“辰老,我答应过他们,会他们回家!更何况眼下这情形,说什么也无可挽回了,我别无选择,也无需选择!” 话至此处,天翊中断与辰南子的联系,转而朝着身旁的武忘等人道:“等一会儿交手,你们抱成一团,与盗帅前辈一道。” 说着,天翊看了看闫帅。 闫帅明悟之下,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不忘,此地距离登云峰尚还有些距离,我们若是这都过不去,还谈什么重归登云?” 无忆等人明白地点了点头,他们自也知道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巨大,天翊有此安排,自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一男子的轻谑声传道:“不忘,青魔大人说了,要去登云峰,得先过我们这一关!只是我看你们的实力,怕是很难走得过这里了!” 天翊笑了笑,言道:“是吗?” 男子道:“不是吗?” 说着,男子轻挥了挥手,敬立其身后的人影,顿作掣电飞袭而出。 见状之下,无忆等人连连腾飞到大青的龙背之上,小笨一声嚎咆,土元之力只若洪涛狂涌,顷刻间便在大青的龙背之上构建出一方护盾。 大青的龙身左右,则有闫帅与晓梦相护。 与此同时,天翊掩手一挥,披风长棍五彩烁空。 霎时间,棍气纵横,肆虐飞扬,直使得天摇地颤、神鬼彷徨。 下一刹,五彩光芒自披风长棍上夺目而出,磅礴浩荡的五元之力,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杀!!” 只听得一记厉喝入琼霄,天翊率先持棍飞掠,流光飒沓烁长空,披风承怒天地寒。 大青携带着武忘等人紧随其后,电闪千般嗔,雷鸣万钧怒。 这一刻,夕曛岚气变得肃杀起来,云垂天野,灿金一片,红枫如血。 不消多时,天翊等人便与来敌冲杀到了一起。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被震荡缭绕,刀光剑影赫闪满空,五彩光华直让人眼花缭乱。 连绵不休的炸裂声此起彼伏——“砰!砰!砰!” 只见得,长空之上,各色元力纷繁交击,汇成斑斓长河,狂风暴雨来袭,掀动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这一刻,灿金朗天,平野赤地,轰鸣连绵,势有不休。 ........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正魔无别,唯差于心 合两更 云纵人至,战斗一触即发! 乱剑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华彩漫天。 刀若闪电惊鸿,弓如霹雳弦惊。 这一刻,云漠漠,风瑟瑟,飘尽野阶琼霄——袭风,来尘,日昏。 拓跋宏、刀荒、闫帅、晓梦、戏子、曲离殇以及拓跋烈七人,只飞身出半空,便纷纷陷入对敌之人的虚实之域中。 卧月等十方剑士,也作一般无二。 大青化身万古青龙,龙身摆渡长空,激起木元浩荡。 小笨演作大地之熊,怒哮震吼,四野皆颤。 武忘等人立身于大青的龙背之上,掠手元力,倏若风雷,迅猛疾烈,直取迎面而来的道道光影。 天翊飞身在前,持手的披风长棍,撩影成波,五彩棍芒,灿愈星辰。 眨眼间,各色元力便已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浩荡轰鸣,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 只一交击,顿有人影喷血飞退,血雾升腾,染红垂天云翼。 值此之际,天翊点棍而动,化力为扫,借回冲之力,飞身速退。 战斗开始前,他曾让闫帅相护武忘等人,殊不知,这才一交手,闫帅等人便纷纷陷入敌手的虚实之域中。 这突来变故,恐闫帅本身,也始料未及。 正待天翊撤身之际,其后空已被敌手阻断,只可闻轰鸣浩荡,悲嘶凄迈。 天翊心忧武忘等人安危,持手披风,锐啸而出,棍所过处,莫有能抵。 棍出,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日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凶猛棍芒席卷苍冥,惊起“骇浪滔天”。 天翊身退自如,灵动迅捷,飒沓流光,侧躲平移之余,间歇棍攻。 “砰!砰!砰!” “噗嗤!噗嗤!噗嗤....” 寥寥片息,阻拦天翊的敌对者纷纷吐血败飞,鲜血飞洒,直在长空绽出血莲朵朵! 伴着阻拦者的疏退,顿有一幕映入天翊眼眸。 只见得,不远处的天际之上,数十人影合而为攻,澎湃元力直若泄洪般落袭到大青的龙身上。 “嘭!” 刺耳巨响,轰然炸裂,那本萦于大青龙身的土元护盾顷刻瓦解。 受此轰袭,迎立于龙身上的武忘等人,脸色皆是一沉,心神受颤,脏腑摆摇。 实力稍弱的阿布、幻茵以及千叶,更是猝及不防地喷吐出一口鲜血——“噗!” 见状,天翊神色大变,叱喝一声,便要速冲上前。 正在这时,天翊身前的空间,突起一阵涟漪,继而一其貌不扬的男子凭空显现。 男子一脸狡黠,笑道:“不忘,你的对手是我。” 说着,男子的气息突起变升,本作劫成的实力一路飙涨,眨眼间,便已来至炼虚巅峰。 天翊皱了皱眉,冷地一哼:“炼虚境修士,我也不是没杀过!” 话语刚落地,天翊人已飞出。 披风长棍,横贯天野,棍若空,空若棍,棍空两忘——“披风之惊鸿一现!” 棍出,人影消,棍影失,虚实皆在长空藏。 只听得一声风闪,只见得一道影逝。 眨眼间,男子的跟前,便有一人一棍自虚无中幻动而出——“咻!!” 天翊的速度很快,点顿而动的披风长棍更做迅捷。 声未至,棍已落! 五彩棍力,锐凝啸聚,磅礴浩荡,遮天不及。 见此一幕,男子神情骤变,棍力来袭,致使他长发蓬散,纷纷后扬。 这一刻,男子只觉得风刀割面,寒颤刺心。 他微微抬手,元力尚未激发,天翊点撩而来的长棍便已袭至。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轰然作起——“砰!” 狂猛炸裂,汹涌澎动,四射五彩,绚若光河。 受此一击,男子的身影顿作四分五裂,继而化作缕缕黑雾缭绕长空。 天翊见状,眉头微皱,来不及多想,连忙展空而去。 正在这时,适才那败退的敌修已再次围杀过来。 天翊微微切齿,披风长棍摆抡为扫——“披风之横扫千军!” 棍动,棍力成风,棍影半月,倏若虹彩——“砰!砰!砰!” 连绵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倒卷的身影,速摇急曳,飘洒的鲜血,乱雨如珠。 只一棍,那围击而来的众多修士纷纷败退,不少修士,更是当场气绝身亡。 天翊身不作停,披着一袭血染的烟雨速冲而出。 与此同时,那被敌修攻破防御的武忘等人,正艰难相御着。 阿布、幻茵、千叶三人面色惨白,大有难以为继之势。 武忘杀红了双眼,烈焰长刀上,血在火中烧。 无忆的佛皇棍上,侵染了满棍的鲜血,失了以往的苍翠空明。 千钰持手花醉,光彩演换,愈发暗淡。 西门剑馨落剑凛冽,剑锋森寒,但体内元消耗甚大,整个人已颦眉蹙頞了起来。 绝尘与冰晴虽有劫成实力,却也难以招架那纷繁而来的攻击。 大青与小笨,龙吟熊咆不断,龙尾摆扫,熊拳浑霸,但也难作久持。 倒是南宫盈盈挥缭着一方火色绸缎,匹练行空,环绕交互,不时为武忘等人抵御掉一些暗来攻击。 可即便如此,南宫盈盈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储物袋中,确存有不少高阶器物,南宫阁以炼丹、炼器著称于世,她身为南宫阁的掌上明珠,这些东西自不会少。 但奈何的是,这些器物几乎全都拥有血脉限制,只有拥有南宫血脉的人,方才能激发其真正威能。 此时,数十劫成修士混攻而来,激涌元力,凌乱四射,直若寒刀冷剑铺天盖地朝着武忘等人袭来。 南宫盈盈见状,颦眉蹙頞,心念刹转,已有了决意。 拂袖间,持手绸缎轻撩皓腕,彩云般的绸襟披香缭动,连带着还掀起了一抹血线。 这一刻,西风残照,血丝染绸,轻漫的绸缎,顿起赤芒冲霄,浩荡火元,直将天地映透。 天翊持棍速冲而来的身影尚未临至,便见得了这让人震惊的一幕。 南宫盈盈微微一顿,悄目看了看武忘,眸色之中,缱绻着浓浓爱意。 看着看着,南宫盈盈温妩一笑,舞手绚绸,飞烟起岫,锦绣云霞,化凤呈详。 霎时间,那本俯攻而来的数十劫成修士,纷纷身陷彩绸交织中。 汹涌火元,带着炽烈,直在长空勾勒出一道道绚丽匹练。 “砰!砰!砰!” 惊绝不休的炸裂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劫成修士在彩绸的缠袭下,纷纷爆体而亡! 见此一幕,本作艰难抵御的武忘等人,无不震愕失措。 惊眸转视,但见一倩影在空中摇曳,她的皓腕之上,鲜血落珠,晕染随风。 武忘一愣,惊声道:“盈盈!” 言音尚存,武忘人已飞夺而出,其速之快,电闪不及。 寥寥片息,其人已飞临至南宫盈盈跟前——探手,倩影,入怀。 此时的南宫盈盈,人已深陷昏沉,她一脸安详,宛若熟睡了一般。 武忘紧紧抱着南宫盈盈,神情尽被担忧覆盖。 值此之际,天翊人已落降而来,无忆等人也从惊愕中纷纷醒转,继而展空以归。 一时间,关切之声,绕耳不休: “盈盈!” “盈盈妹妹!” “......” 南宫盈盈眉眼轻颤,她似是想说些什么,朱唇微启,言语声便又落得含糊不清。 唯剩那一只染血的纤手,微微摆动,若有要抓紧些什么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只温厚的大手牢牢贴在了南宫盈盈的掌心上。 武忘默不作声,他只牢牢地握着南宫盈盈的手,眸起晶莹,泛烁于滔天恨怒之中。 天翊静静地看着南宫盈盈,有那么一瞬,他的心竟是起了些忏痛。 适才他虽被那男子阻拦,但以他的速度,绝对可以在南宫盈盈灭敌伤己前抵至,可他并没有那样做。 悲郁沉寂之际,天翊缓缓开口道:“武忘,此事对盈盈来说,或许并非什么坏事。”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看向天翊的眼中满含疑惑。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天幕之上,突起道道破空之声。 “咻!咻!咻!” 流光掩散后,数十道身影迎空显现。 众人一惊,连忙转目而视,当识得来人身份后,他们警惕的神色方才平缓了许多。 这突然出现的数十人,不作他别,正是由刀无极领率的南宫阁众。 此时,见得重伤昏沉的南宫盈盈,刀无极面色一沉,只一躲闪,人已来到了天翊等人的跟前。 紧随着,南宫三王、御风以及烈火十八将纷纷飞抵。 刀无极与天翊稍稍示意了一眼,转而看向武忘,淡淡道:“武忘,盈盈伤势太重,我要带她回南宫阁。” 对于刀无极所言,武忘似未听闻,他只紧紧抱着南宫盈盈,整个人若有出神。 见状,刀无极轻声一叹,探手间,一道柔和元力摄空而出。 下一刻,那本被武忘抱于怀中的倩影突地消失不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武忘失措,整个人就若失魂般醒转。 “盈盈?” 一声惊喝,武忘猛地起身,眉眼之中,饱多诧然。 刀无极道:“武忘,盈盈伤势很重,我们要带她回南宫阁。” 武忘一愣,张了张嘴,却又落得欲言又止。 刀无极顿了顿,道:“武忘,你若担心盈盈安危,可随我们一道折返南宫。” 说着,他看了看天翊,见后者并未出言反驳后,心下也定安了不少。 武忘微微皱眉,道:“无极前辈,以南宫阁的能耐想来定能让盈盈恢复如初。” 刀无极道:“怎么,你不担心盈盈了?” 武忘道:“我担心。” 话至此处,武忘稍稍一顿,继而再道:“可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着,武忘紧了紧手,持握在手的烈焰长刀顿起凛冽刀芒。 见状,刀无极不再多言,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此一途,山高水险,可有不立危下之念?” 天翊道:“无极前辈,盈盈的家在南宫,可我的家,在登云!” 刀无极点了点头,怅然一叹下,人已凌空飞渡而去。 不多时,烈火十八将也声色不动的离开,接着是鬼王刀盛以及狱王。 转眼间,便只剩下御风与剑王尚未动身。 剑王默不作声,看向天翊的眼中饱多思绪。 倒是御风沉寂之余,对着天翊道了声:“不忘,谢谢!” 天翊苦涩一笑,道:“御风前辈,不忘什么也没做,何谢之有?” 御风淡然笑了笑,早在之前,天翊便曾承诺过他,会找个机会让南宫盈盈脱离他们。 只如今看来,却不知那一份承诺,是否已兑现? 下一刻,御风朝着平野一角看了去。 那里,有一人影,他枕卧着一柄灿金大斧,阔斧之侧,东倒西歪着数个酒坛。 人影不是他人,正是史大彪,此刻的他,酣睡正香。 迟定片刻,御风也起身离去,他没有去打搅史大彪,在他的心中,后者的身影,永远都作高远莫测。 御风离去后,剑王也动身离开。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或许,他在等天翊开口。 可直至他身影消散,天翊也未言道什么。 对于南宫阁人的来离,武忘等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倒是一旁的千叶,冷不丁地开口道:“这些人,未免也太过旁观了一些!” 无忆道:“他们本来就是旁观者。” 对此,天翊不置可否,千钰等人则作凝思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本已消歇的长空,突起阵阵轰鸣——“轰...” 紧随着,一道道阴魅黑雾凭空四射——“咻!咻!咻!” 伴着黑雾的四散飞离,拓跋宏等人的身影纷纷显现。 他们紧皱着眉头,神有疑虑交浮,色有不解横生。 倒是闫帅与晓梦的凝沉中,多了些意味深藏的味道。 不多时,卧月等十方剑士已倏闪到了天翊的身前。 卧月皱了皱眉,道:“公子,来敌似乎不是修者之身!” 天翊道:“卧月前辈,你指的来敌应该说的那些将你们摄于虚实之域的人吧?” 说着,天翊顾盼而视,但见平野四周,零散着一具具尸首,天幕之上,缕缕黑雾,煞气弥漫。 卧月点了点头,眉宇间的凝沉却不见有缓和。 这时,拓跋宏、刀荒以及拓跋烈也已靠身过来。 刀荒道:“他们不是修士。” 话至此处,刀荒稍稍一顿,又补充道:“或者说,他们不是风澜本土的修士。” 拓跋宏微微颔首,道:“我曾听老祖说过,这世上有一类修士,叫魔修。” 拓跋烈一愣:“魔修?” 拓跋宏道:“我所知不多,在此之前也从未见过魔修,但适才与我对敌之人,元力颇多诡怪,想来应该便是魔修无差。” 听得拓跋宏这般一说,武忘等人的神情皆作异色。 倒是天翊显得自若如常,于他而言,正魔无别,唯差于心。 就在这时,一直缄默不语的闫帅突然开口道:“不忘,你可还记得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 天翊点了点头,道:“盗帅前辈,那龙葵果可是镇压魔修之物?” 闫帅不可置否,还不待其开口,晓梦已说道:“那龙葵果确是不凡之物,也确有镇压邪祟之效。但仅凭一株草木之灵,还远远做不到将一魔尊镇压!” 天翊道:“可如果加上晓梦前辈的灵神之力,却能够做到。” 晓梦道:“当我醒转的那一刻,那被镇压于风澜大陆的魔修也有了破禁之机。” 天翊顿了顿,他不后悔将龙葵果采摘,即便现在知晓事中原由,他也不曾有丝毫忏摇。 青霖愣住,满脸不可置信,他自然知道,当初天翊等人采摘龙葵果,是为了将他从迷失中唤醒。 一念及此,青霖怅然长叹,任凭他如何猜料,也未能想到那一场迷失,竟种下了这样的因。 拓跋宏与刀荒饶有深意地看了看闫帅与晓梦,纵他二人久活于世,也对魔修之事知之若无,但闫帅与晓梦对此却如数家珍,不由让两人对闫帅与晓梦的身份添生好奇。 此时,天翊静默不言,思绪翻腾,将过往之事串联并行,心中已有了一条大致脉络。 可以想象,那一场久远到近乎被时间所遗忘的年代,正魔大战,风澜动荡,老一辈狂客披肝沥胆,热血抛洒,最终与魔修两败俱伤。 正被锢,魔被囚,也算是达到了一种平衡。 就在天翊思衬之际,闫帅开口道:“不忘,魔修之士,阴狠毒辣,尊者以上的魔修,实力更作深不可测。即便我与晓梦全盛之期,也不是一魔尊对手。” 天翊淡然一笑,道:“盗帅前辈,你应该不是想要劝我放弃重归登云之念吧?” 闫帅道:“登云是你们这一辈狂客的家,你们要归家,我岂会阻拦?” 天翊道:“盗帅前辈,你也是狂客,那你的家,又在何处?” 闫帅苦涩一笑,道:“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天翊道:“义胆包天,忠肝盖地!” ....... 写在章尾的几句话: 这个月事情很多,一度想要暂搁更新之事,想想后还是挤出时间更新。 十一月份开始,更新会稳定下来。 写书太累,加之各种琐事缠身,颇多忧虑,只望书友们能点一盏明灯给三狼,别让三狼迷失中途。 《玄仙圣王》已经快要两百万字了,成绩却让人汗颜,三狼每个月到手的钱连买烟都不够,这个月更是因为某些原因,连全勤都没有了,想想都觉得悲伤。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叶以荒落,玉以湖呈 火云初似灭,天幕欲微清。??.ranen` 平野,朦胧萧条,轻风习习,日色已昏。 草石,东凌西乱,一具具尸首,冰冷而凄凉。 武忘等人默不作声,只静静凝望着天翊。 天翊挺身而立,沛衣掩风尘,志气成轩昂,举目所向,登云所屹。 这才刚入中土之地,便有恶敌来袭,此去登云的路,很近,却也很远。 天色暮,落日沉,众人迎着平野寥廓,自风起飒然中萧萧而去。 烟尘蔽野,昏黯交衍,林暗草深,惊风浮掠。 走着走着,天高云去尽,江迥月来迟。 一任长流,穿野蜿蜒,一轮皎月,高悬孤幕。 天光悠悠,抹野衔山,云色远连尽平野,月华偏傍入疏林。 天翊驻足,视取一高台堆砌之地。 此刻,那高台上,有一老者迎辉而立,他着一身朴实的灰色长袍,背后斜倾着一柄长剑。 长剑的剑身很长,背在老者那枯瘦的身躯上,几乎落挂到地,显得有些滑稽。 可老者的广额深腮,目光如鹰,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感知到天翊等人的到来,老者展身而动。 踏空无痕飞孤影,笑叹月影有回声。 寥寥片息,老者人已飞临到天翊等人跟前。 他淡淡一笑,继而对着天翊等人微微躬身,道:“老奴见过诸位大人!” 对于这老者,有人陌生,也有人熟悉,熟悉的诧然以望,陌生的微示警惕。 天翊道:“前辈,很早前我便说过,我们不是百花之人。” 老者鬓发尽皤然,眉分白雪鲜,深意一笑,道:“诸位大人虽不是百花之人,但小老儿却是百花的老花奴。” 对于这老者,天翊并不陌生,当初借行雨花城的虚空通道,出现在这剑野之地,老者便是他们所遇见的第一人。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时日流逝,物换星移,老者依旧还在这里。 天翊道:“前辈,我等想去雨花城,不知可否开启虚空通道?” 老者无奈摇了摇头,道:“没有飞燕大人的令契,小老儿也无能为力。” 天翊颔首,与老者示意一眼后,便带着众人错行而去。 老者顿了顿,唇齿微启,偏又落得无言以出。 直至天翊等人身影消远后,老者怅然一叹,凌空掠影,人已落定于高台上。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哪里,渐渐的,人与高台相契,物我两融。 下夜时分,寒烟萋萋,幕似穹庐,笼盖四野。 茫然浩荡中,一缕黑雾缥缈而过,继而在那高台上凝汇出一黑影来。 这黑影笼罩在鬼魅阴森的雾气之下,难以窥其具貌。 此时,黑影面向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青魔大人令我截杀不忘等人,却不想任务失败,若是就这样回去,我必受青魔大人惩罚。” 说着,黑影陷入沉默,似在考量着什么。 就在这时,黑影的身旁突有苍声传来:“阁下鬼鬼祟祟,不知作何企图?” 闻言,黑影猛地一诧,面转之下,只见高台上,不知何时竟有一枯瘦嶙峋的老者正打量着自己 只言未起,黑影人已化作一股雾流直取老者而去。 霎时间,夜色突陷幽暗,阴寒凌锐的雾芒刺烁空宇,转瞬便已落袭到老者身前。 老者见状,眉头微皱,背后斜挂到地的长剑倏起一阵清芒,倒凌徒转,锋锐长剑直与黑雾撞击在一起。 “砰!砰!砰!” 只听得一阵轰鸣,连绵不休,只见得山石碎屑,满空激射。 “噗嗤!” 受此一击,老者持剑的身影轰然倒飞,口中鲜血汩汩飘洒。 黑影的实力很强,强大到哪怕老者竭力以御,也不是其一合之将。 就在老者倒飞之余,翩跹于空的黑雾飙发速起——“咻!” 厉风掩过,老者跟前突起动荡。 黑雾缭漫下,显现出一张阴暗深沉的男子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摄人的光芒,在这幽暗的夜色之中,显得分外吓人。 男子嘴角轻掀,阴鸷一笑,道:“你这老东西,实力平平,却能掩我耳目,倒也有些意思!” 言罢,男子突地一记推掌送出,道道黑芒盘错速展,寥寥片息,便将老者禁锢其中。 男子的速度很快,快到老者愕然未起,声线未并。 做完这一切,男子轻蔑笑了笑,展空下,人已化作一抹流雾飘远而去。 男子离开后不久,那作荒寂的高台上,突有血色弥漫,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赤红花瓣凭空绽放。 花簇血浪中,有一身着黑袍的男子显现出来,男子不作他别,正是栖居于忘川河内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皱了皱眉,嘀咕道:“孟婆叮嘱我保护不忘,只是以我实力,似乎连适才那人也敌之不过。” 一念及此,曼珠沙华的眉宇不由得凝皱地更为深沉。 下一刻,盛染高台的彼岸花突起幻绻,不消多时,花已逝,人已远。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正前行于阴沉昏暗的夜幕下。 前路,漫无边际,风以飒然,染以凄凉。 日暮的那一战,众人仍历历在目。 武忘默默地随在天翊身旁,似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有那么一刻,天翊突地一顿,道:“武忘,你可怪我?” 武忘愣了愣,道:“老大,我怪你什么?” 天翊道:“怪我没及时出手,以至盈盈重伤,最后被无极前辈他们带走。” 武忘淡淡一笑,笑意之中饱多意蕴,偏又让人难揣其意。 他没有回应天翊,似乎一切,都在他那淡然一笑中。 武忘若没记错,天翊曾说过,南宫盈盈的离去,对于其本身而言,或许并非就是坏事。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一旁的千叶突地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噗嗤!” 这一刻,千叶身姿摇曳,继而在众人的诧愕下,倒将下去。 “叶儿姐姐!” 千钰见状,连忙冲身上前,接着将千叶搀扶住。 日间的那一战,千叶负伤不轻,阿布与幻茵也作一般无二,一行人中,他三人的实力偏弱。 见此一幕,无忆等人纷纷靠拢过来,神以关切,色作担忧。 千叶一脸惨白,虚眼看了看众人,她极力地想要挺身而立,奈何体内元力为竭,加之内外之伤挫疼心神,实难起身。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没事吧?” 千叶微弱笑了笑,道:“钰儿,我没事。” 说着,千叶凝了凝眉,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我能行,我们继续赶路吧!” 还不待天翊开口,拓跋宏已作声道:“小女娃,你体内元力消耗一空,外有体伤,内有神损,哪里还可继续走动?” 说着,拓跋宏转向天翊,道:“不忘,我看我们还是在此休息下吧!” 天翊点了点头,凝视着千叶的眼神中,饱含异色,他答应过秦万里,会好好照顾千叶。 一念及此,天翊的心头突有愧涩泛涌,他向来信守承诺,只是不知,在当下这情势中,何以信诺? 接下来,众人停歇于平野之上。 千叶等人在服用了恢复了元力的丹药后,连忙凝神调息,重归登云的路才刚刚开始,他们不想倒在半途。 此时,卧月等十方剑士护守在四周,他们答应过苏远,会誓死相护不忘。 天翊静默而坐着,时不时地便会瞄眼在侧的史大彪。 只见得,史大彪枕卧着一柄灿金大斧,睡得好生香甜,隐有鼾声来回穿梭。 就在这时,有两人一左一右朝着天翊缓步走来。 靠左而来的,是刀荒,靠右而来的,是拓跋宏。 也不知两人是否有过预期,竟同一时间来到天翊身旁。 刀荒与拓跋宏相视一笑,继而一左一右席坐了下去。 感知到这一幕后,闫帅、晓梦以及青霖连地睁开眼来,投递而来的目色中,有疑浮,也有警掠。 倒是天翊对于两人的靠身以近似做无动于衷,他若在思量着什么,以致出神。 刀荒没有开口,拓跋宏亦没有开口,两人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天翊自沉思中走出。 过了好些时候,天翊终是长吁了口气,道:“两位前辈,不知你们谁先说?” 拓跋宏看了看刀荒,示意刀荒先言。 刀荒顿了顿,他本不是一个拖沓的人,此时却作欲言又止了起来。 天翊道:“刀荒前辈,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事能羁绊了你不成?” 闻言,刀荒笑了,相较以往他的爽朗,这一笑,他笑得颇有些无奈。 沉寂半响,天翊的脑海中响起了刀荒的传音:“不忘,生我者刀,养我者血,我刀荒这一生,若有羁绊,唯一刀者而已。” 天翊凝念以应:“即是如此,前辈为何还作心事重重?” 刀荒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天翊道:“我与前辈不一样,我的羁绊太多,所以路也难行。” 刀荒道:“不忘,我既是答应过会随你一道而去,纵刀山火海,亦不悔矣,哪怕殒命登云,也无怨言。” 传音到这里,刀荒稍顿了顿,再道:“只是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不忘你予以诺应!” 天翊微诧,凝对而视下,可见刀荒的眼中,满布诚挚与期望。 接着,天翊侧了侧眼,目以取向,正好看见曲离殇与戏子也注视着他。 承接到天翊的眼意后,曲离殇淡然笑了笑,而戏子的笑,却是来得妩媚了许多。 稍作思量,天翊便是想通了许多,回应刀荒道:“前辈所期之事,可是与千叶有关?” 闻言,刀荒的神情倏起诧异,转瞬便又被其平复了下去,道:“不忘,万里只有千叶一个女儿,我荒殿之人,本都是颠沛流离之辈,难得有人还有家的眷顾。” 天翊道:“前辈,荒殿难道不是你们的家吗?” 刀荒笑了笑,道:“荒殿的人没有家,但万里却是个例外,他是整个荒殿,唯一一个有家的人。” 天翊道:“前辈,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并非我所能决定吗?” 刀荒道:“你的确不能决定,我也不过是与你言道明白而已。” 天翊明悟,知晓刀荒说这话不过是要与自己通通气罢了。 见天翊久不作应,刀荒道:“不忘,你不作声,可是默许了?” 天翊道:“刀荒前辈,此役我若不死,我会去荒殿将她接回。” 刀荒点了点头,转而看了看拓跋宏,接着起身走开。 还不待拓跋宏开口,天翊已说道:“宏前辈,你应该也是为了一人而来吧?” 拓跋宏兀地一诧,余光扫掠间,有一倩影一闪而逝。 下一刻,拓跋宏传音道:“不忘,老祖说你慧质通心,果真不假。” 天翊道:“宏前辈,此役我若不死,我会去日月湖接她。” 这话,天翊也与刀荒说过,只不过他那两语中的“她”,一个是千叶,一个是千钰。 拓跋宏微微颔首,他虽有颇多疑虑,但却没有向天翊求疑解惑,接着起身朝着一旁走去。 他是个聪明人,天翊也是。 聪明人说话,向来不冗不杂。 ....... 这个月事情颇多,十一月份开始,更新会稳定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飘摇自异,邂逅暂依 合两更 晨曦临至,朔风凛冽,气以萧瑟,草木摇落,凝露为霜。 众人自静修中醒转过来,过耳有风声,飒飒轻抚。 幻茵顾盼而视,眉色突起异变,诧道:“叶儿姐姐与钰儿呢?”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愣,转目以寻,哪里得见千钰与千叶半分身影? 天翊静默而立,神色毫无波澜起伏,似乎对于千钰与千叶的失踪,并无担心。 武忘微微皱了皱眉,道:“老大,她猪小说.们离开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是我让她们离开的。” 说着,天翊看了看拓跋宏与刀荒,两人淡然笑了笑,笑意之中颇多韵味。 闻言,闫帅与晓梦突一沉眉,连带着靠旁的卧月等十方剑士也作一脸惊疑。 千钰与千叶实力平平,即便离开,也不可能瞒过他们的耳目。 但事实是,千钰与千叶离开了,且离开的悄无声息,他们没有丝毫察觉。 只稍作思量,便知事中蹊跷,奈何天翊已如此言说,闫帅等人也不好多作追问。 幻茵顿了顿,转而走到天翊身前,她抿了抿唇,似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沉寂半响,幻茵唯唯诺诺道:“不忘,你可不可以别让我离开?” 言罢,幻茵低眉垂眼了下来,在她看来,千钰与千叶的离去,定是不忘劝解所致。 此去登云,路绝危重,腥风降,血雨落,无人敢说一定便能存活下来。 天翊笑了笑,问道:“茵儿,你多久没有回家了?” 幻茵神色兀地一变,脑海中不断浮掠着一道道身影。 她的父亲幻长风,宠溺她的凌烟阁阁主凌枫,还有她的哥哥幻羽,以及她的嫂子慕青青,还有那在千尘树下帚扫落叶的宣老。 这些阔别已久的人,是她的牵挂,也是她的羁绊,但在她的追忆中,却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天翊道:“茵儿,取径向南,三两时月,便能抵达南宫之地,你外出已久,想来定有遥思相寄。” 幻茵一怔,道:“不忘,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赶我走?” 天翊道:“茵儿,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分心他顾。” 幻茵愣住,天翊这话看似平淡,但平淡之中,却又涵盖了嫌弃之意,至少幻茵是这般理解的。 她凝视着天翊,神情之中,思绪泛涌,意味沉杂。 这一路走来,她敛了己身的骄纵,只默默地随在天翊身后,哪怕只得见一背影,她也心满意足。 她所想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是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天翊会与她简单地道一句——“再见”。 但眼下,不是她要离开的时候,更不是说再见的时候。 一念及此,幻茵连道:“不忘,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于你的。” 说着,幻茵默默地朝着一旁走去。 见此一幕,众人皆是一怔,任谁都看得出来,天翊是故意在刺激幻茵,且那刺激来得露骨而又隐晦。 此时,西门剑馨背负长剑,默立在侧。 她看了看天翊,继而眸转到无忆身上。 此刻的无忆,眉宇深锁,难揣其意,也不知他作何思量? 曲离殇与戏子淡然地笑着,于他二人而言,一曲离殇,一场折戏,便已诉说了万千。 不远处,绝尘挺身而立着,他的左右,站着阿布与冰晴。 沉寂之余,绝尘看向阿布道:“阿布,你怕死吗?” 阿布紧了紧拳头,道:“老师,我不怕!” 闻言,绝尘轻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冰晴开口道:“尘哥,你为何不问我怕不怕死?” 绝尘笑了笑,道:“之所以不问你,那是因为” 言至此处,绝尘微微一顿,继而再道:“那是因为我会与你同生共死!” 冰晴低眉一笑,笑得嫣然,嫣然之中,似有凄染。 这之后,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从云而去 与此同时,向南的天际上,有两道流光分叉衍动,虹过长空。 其中一道流光下,掩着两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生地粗犷豪放,肩头扛一根晶莹长棍,持手一酒壶,正不断地大口喝着酒。 男子身后,女子微闭着双目,一道道柔和的元力加持其身,牵其飞动。 这两人,天翊等人皆不陌生。 男的名为酒癫,隶属荒殿,昏沉之态的女子,则是失踪的千叶。 疾风展过,千叶缓缓睁开眼来。 当见得那一陌生背影以及速逝而去的层云后,千叶眉宇一沉,喝道:“停下!” 闻言,酒癫也不转身,只言道:“停下作何?” 千叶蹙眉,道:“是不忘让你带我离开的?” 酒癫笑着摇了摇头。 千叶道:“阁下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她想要挣脱把持在身的力量,可刚一发力,强大的束缚也随之而来。 酒癫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至于我们要去哪里,等到了后自见分晓。” 说着,酒癫猛一仰饮,入喉烈酒,火焦火辣。 见状,千叶的眉头不由凝皱地更为深沉。 她直愣愣地看着身前的男子,有那么一刻,其神色突地大变,视线牢牢锁定着男子肩头的那一根璀璨空明的长棍。 千叶颤巍巍道:“你肩上的棍是从何得来?” 酒癫也不作应,轻一抖肩,长棍凌空,腾闪飞烁下,棍已落入千叶手中。 千叶痴痴地看着手中长棍,只见那棍身上,有晶莹泛烁,如明如空,似实非实,似空非空。 看着看着,千叶整个人都定安不住了。 还不待其开口,酒癫已说道:“这藏空棍,是你父亲秦万里留给你的。” 言落,晴空似有霹雳起,万物如遭雷电击。 千叶猛地一怔,人已彻底陷入呆滞。 这一路走来,她与秦万里相见不多,言语也不多,但她的心里却很清楚,秦万里一直都躲身在暗中。 只如今,藏空棍显,秦万里的身影却已不再。 不知为何,此刻千叶的心,竟是颤痛了起来,无声的割裂,搅覆着她的心神。 沉寂了好些时候,千叶道:“他还活着吗?” 她似是想要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出口的言语,声轻颤微,且还透着战栗。 酒癫怔了怔,道:“我回答不了你,但有一人却能回答你。” 千叶道:“所以你是要带我去见那个人?” 酒癫点了点头,道:“没错,现在你是否还打算挣脱我的元力把控?” 说着,缭绕千叶周身的把控之力突地消失一空,只余一道牵引之力尚存。 千叶缄默,思绪辗转,心中激涌而起的矛盾,来得汹涌澎湃。 就这般静默了许久,千叶终是没有飞身以离。 她虽然极力的想要去掩饰,甚至还为那掩饰编织了一件痛恨的外衣。 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在她的心底深处,秦万里始终都是她的父亲,而她,始终都是他的女儿。 见千叶情绪平复下来,酒癫轻声一叹,暗道:“刀荒大哥,棍我转交了,话我也带到了,只是不知等回到荒殿后,她得知了事情真伪,又会作何选择?” 一念及此,酒癫加快了飞速,一记破空声响,流光已消远长空 同一时间,另外一道流光中,千钰在一女子的把控下凌空而去。 此时的千钰,双眼微闭,似入昏沉。 在她身前的那女子,面容秀丽,着一身素衣。 女子名为拓跋岚,乃是拓跋一氏之人,受拓跋宏所嘱,带着千钰回返日月湖。 宿露卷青云障,晨曦涌紫金轮。 拓跋岚的速度很快,薄云疏辉倏闪而逝。 飞着飞着,拓跋岚的身影突地顿住,举目而视,只见不远处的天幕上,有一老者凭空显现。 老者须发皆白,一脸慈态。 他静定地凝望着拓跋岚,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拓跋岚顿了顿,道:“前辈何故拦我?” 老者笑道:“我没有拦你,我只是在等一个人。” 说着,老者看了看拓跋岚身后那昏沉迷离的千钰。 见状,拓跋岚的眉头兀地凝皱,她受拓跋宏所嘱,务必要将千钰安全送抵日月湖,可观老者之态,似是专程为了千钰而来。 沉寂之余,拓跋岚微微侧身,借以拦住老者注视千钰的目光,说道:“前辈,我有命在身,只怕你很难等到你要等的人了!” 老者淡然笑了笑,道:“是吗?” 言罢,老者轻一挥手,一抹灿金流光携着微风而逝。 拓跋岚眉宇一沉,探手间,直将那一抹流光拿捏在手。 入手的是一枚令契,令面之上,镌刻着一颗古树,枝干虬,曲苍劲,拏云攫石。 见得这器令,拓跋岚的脸色倏地大变,身为拓跋族人,她又岂会不识那令面上的古树? 那古树,不正是扎根日月湖中神农境内的那一棵大树吗? 正当拓跋岚诧惊之际,老者开口道:“这一枚令物你可认识?” 拓跋岚点了点头,道:“这是我拓跋一氏老祖的神农令!” 老者笑道:“既是如此,你可还认为我等不到要等的人?” 拓跋岚道:“前辈想要怎样?” 老者道:“她暂时还不能回日月湖,至少现在还不能。” 拓跋岚顿了顿,道:“所以前辈是要让我将她留下?” 老者道:“七幻之心,似幻非幻,可融纯元之力,遇鸿蒙而为真。” 闻言,拓跋岚紧皱起了眉头。 她听不懂老者所言,她只知道,神龙令于拓跋族人意味着无条件听从。 见拓跋岚无语以应,老者道:“你既能悄无声息带着她离开,想必也能悄无声息将她送回。” 说着,老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笑着笑着,其身影愈发变得空蒙,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拓跋岚愣在原地,相较于拓跋宏的千叮万嘱,她更加遵崇神龙令,此令是拓跋氏的象征,也是整个人拓跋氏的精神寄托。 迟定片刻,拓跋岚展空而去,不消多时,其人已隐没于来路的薄云浅辉中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速展长空而去。 飞行了好些距离,一座直耸云霄的大山横栏在前。 此刻,霜重天高日色微,颠狂红叶上阶飞。朔风不惜归客心,更入萧阶吹征衣。 悠长的小道在寂静的落叶中蔓延,凄风卷着微微泛红的树叶,拂掠于林隙间。 天翊行走在前,小貂安静地躺卧在其肩头,小笨与大青则分列左右。 其身后,有无忆、武忘,绝尘,冰晴,阿布五人相继。 再之后,是卧月、吟风、听雨等十方剑士。 闫帅、晓梦、拓跋宏、拓跋烈、以及刀荒、曲离殇、戏子则更为靠后。 至于行径在最后方的,则是史大彪与青霖。 此时,落叶随风,摇曳当空,舞一曲凄凉,吟一阙惆怅。 史大彪提酒以饮,醉意彷徨,叹言道:“早秋惊叶落,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 青霖一愣,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 刀荒等人闻言,也做侧目而视,倒是武忘等熟悉史大彪的人,神似苦涩,情以无奈。 正在这时,史大彪突然问道:“青霖,你说那摇曳的叶子,是落地的好,还是飘飞的好?” 青霖怔了怔,只应答了句:“落叶归很!” 史大彪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将酒坛提悬到口——“咕咕” 天翊知晓史大彪言有深意,射影悠远,但他依旧从容地迈着步子。 许是见得无人回应,史大彪怅然一叹,再道:“落叶不更息,断蓬无复归。飘摇终自异,邂逅暂相依。” 随着史大彪这话一出口,天翊的身子突地顿住,连带着紧随在其身后的众人也都停驻了下来。 天翊没有出声,眉宇渐趋凝皱。 有那么一刻,本作微拂的轻风突变得凛冽无比。 不多时,天幕之上,倏起电闪雷鸣,骤雨倾落,串珠成线。 值此之际,整座大山,一道道黑雾四作而起,遮天蔽日,阴魅重生,幽音恸哭。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屏息凝神,警惕顾视之下,但见不远处的高阶之上,有一黑影凝汇成形。 这黑影全身都笼罩在鬼魅雾气中,难以窥其面貌具细,只隐隐可判,乃是一男子。 此时,黑云翻墨,遮山,骤雨跳珠,乱涧。 落雨下,天翊一行人与黑影迎对而立。 雨声密集,颠簸当空,偏又来得那般寂静。 沉寂之际,卧月等十方剑士破雨而动——“咻!咻!咻!” 撩雨成线,十道身影稳稳落降在天翊身前。 他们的手中,皆持着森寒剑锋,雨珠滚落剑身,撞击出阵阵清脆的剑吟声。 天翊一动不动,只凝视着那被黑雾笼罩的身影。 对于卧月等人的举动,黑影似无动于衷,道:“不忘,你可得抓紧时间了,若不然,擎苍与幽篁的性命,我家主上会要替你收掉。” 说着,黑影阴冷一笑。 天翊微微皱眉,道:“我说过,他二人的命,我自会去取!” 黑影道:“以你的行程速度,我很担心。” 天翊道:“不劳费心。” 黑影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耽搁你们了,一起出手吧!” 言落,雷鸣电闪突起,一道黑影迅疾而动,须臾之间便已临至卧月等十方剑士身前。 电光错落下,一柄凌锐森寒的刀锋舒展劈合,断雨成线,撩风成片。 见状,卧月等人哪里还做迟疑?持手长剑,倏地迎动。 霎时间,剑光闪摇,潇飒满苍,凌锐剑力,破空直射——“咻!咻!咻!” 眼看着交击在即,异变突起,只见卧月等人的剑锋竟如刺空般一展而逝。 这一幕,惊呆了卧月等人,他们甚至来不及去思量什么,连忙转身回护天翊,但入目所见的,唯剩下一道被黑雾卷涌的森寒刀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震惊住了卧月等人,连带着武忘等人也作愕然。 强而猛烈的震荡之力,直使得山野被飞尘碎屑覆盖,哪里还得见天翊半分身影? 四散的劲风,吹得万物苍茫。 此时,黑雾风尘之中,天翊挺身而立,加身长袍,猎猎随风。 虽有此变故,他却不为所动,迎着纷繁缭乱的动荡,天翊动了! 披风长棍光寒凛冽,飞烁间,破音连连,空间战栗。 天翊挥棍而上,手中“披风”点、拨、撩、挑,棍影成风,风雨交击下,不知是风乱了雨,还是雨乱了风?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十一月份开始,恢复更新,每日稳定两章。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十一月份开始,恢复更新,每日稳定两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真真假假,离殇殇离 合两更 凛风冽雨,黑影破刀而来! 刀锋猖,霹雳狂,青冥浩荡刀中起,群魔乱舞锋下生。 一记落刀,幽朔惊荡,无边无尽的刀影之下,鬼影重重。 他们或穷凶、或极恶、或残暴......色以狰狞,杀意腾啸,直朝天翊袭来。 见此一幕,天翊神色如常,挑拨的披风长棍,倏若风雷,横贯而动——“咻!” “心不曾受尘垢,虚妄于我眼,尚不及云烟之物,破碎吧!” 长棍点落,一道五彩棍力直直朝着前方那一方阴暗夺去。 只听“轰”的一声清鸣,四方天地,突作五彩皲裂,密密麻麻的裂痕遍布满幽。 眨眼间,幽黯不见,鬼影崩散,天光重现,天翊依旧身处原地。 他身正而立,目端而视,意以崇敬,气以轩肃。 天风缱过,满空寒白,雾卷烟开,落雨纷繁。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他们个个都落得惊愕满面,凝视着天翊的眼中,满含不敢置信。 值此之际,四面黑雾随风起,山野成嶂,长烟氤氲,茫茫中,那黑影重现于高阶之上。 见状,卧月等十方剑士的惊愕更盛一分。 适才出剑,他们明明见得那黑影出手,只如今看来,那黑影似乎从始至终也未动身。 他就站在高阶上,周身黑雾缭腾飞跃,似幻似真。 “卧月大哥,怎么会这样?” 听雨侧眼看向卧月,满目疑虑。 卧月微微皱眉,转而朝着天翊望去,以他合体境实力,也未察觉出事中蹊跷。 天翊神色从容,也不言语,只静静凝望着那鬼魅黑影。 这时,刀荒与拓跋宏也闪身到前,两人一左一右将天翊防护其中。 刀荒道:“不忘,这魔修很强,他的刀,已至虚实随意之境!” 拓跋宏笑了笑,道:“没想到老头子我一把年纪,竟还有能与域外修士一战,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听得两人这般言辞,笼罩在黑雾下的男子似有触动,诧道:“你二人倒是有些见识,竟知我是魔修身份,还知我来域外。” 刀荒与拓跋宏稍怔了怔,转而看了看闫帅与晓梦。 他们之所以知道这些,全因闫帅与晓梦所传。 两人的目光,自然逃不过男子观察,黑雾衍动,一对阴冷森寒的眸子显现出来。 男子的眸光落定在闫帅与晓梦身上,似有所悟,道:“我倒是把你们给忘了。” 晓梦冷面寒眉,道:“你们魔修之人,也配有记忆吗?” 男子笑了笑,道:“你说的对,我们不配有记忆,因为我们不需记忆,遵者奴,反者死!” 言语之际,四方黑雾突起,继而汇聚出一条汹涌的阴森雾河。 风作萧瑟,洪波涌动,雾河顷落,气荡山野,波撼苍穹。 眼看着雾河便要落下,山野之上,突有一道金光冲霄而起,金光的速度很快,快到一闪而至。 “咻!” 那是一柄剑,一柄满身铭刻着神秘金色符文的长剑,长剑的剑柄上,铭文金镌着两个醒目大字——“问天!” 金色长剑倏出,继而直直轰袭到雾河之中。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震彻四野,自那金剑中,涌出一股傲锐无边的元力。 受此剑击,那凝汇在天幕上的雾河顷刻便被刺破。 雾散风涌,骤雨依旧。 雨下,西门剑馨持剑而立,手中的问天长剑,金锐腾啸,雨珠尚未落及,便被割裂成虚无。 见状,男子那阴冷的双眸稍一凝沉,西门剑馨身旁的武忘等人,则作一脸骇然。 适才那一道剑气,他们都不陌生,剑神一笑为了西门剑馨的安危,曾向问天长剑中灌输过三道剑气。 当初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时,西门剑馨为救幽女,曾先后两次施展过问天剑气,而今这一道,是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 西门剑馨的出手,多少来得有些唐突,哪怕是天翊,也未料想到这一幕。 刀荒等人看了看西门剑馨,神色之中,有震惊,也有纳疑。 见得雾河被破,男子轻咦一声,道:“没想到剑神一笑那老不死竟会不惜自损修为替你的剑中灌输剑气。” 闻言,西门剑馨的脸色倏地大变,厉喝道:“不准你侮辱我爷爷!” 话语方歇,西门剑馨人已飞冲出去,手中问天,速展而出,金光凛冽,刺目透心。 霎时间,金元磅礴,剑气横掠,凌锐满苍。 见此一幕,天翊面色一沉,还不待其开口,一旁的无忆已夺声喝道:“不要!!” 言语声尚处缭绕,西门剑馨化身的流光已飞射到了那男子的跟前。 男子轻蔑一笑,挽手间,一道刀光已从黑雾中破出。 只听得一声清脆鸣音响起,西门剑馨飞刺而来的问天长剑便已陷入阴冷刀芒的覆盖中。 与此同时,天翊动了,刀荒等人也一并动了。 西门剑馨的举动着实太过莫测,谁也未曾料想到她竟会主动攻向那男子。 就在天翊等人动手之际,高阶之上,突起震耳轰隆——“轰隆隆!” 顷刻间,刀剑之音,若啸若啼,声锐锋利,直让人毛发尽竖,不寒而栗。 “砰!” 一声巨响,西门剑馨整个人轰然倒飞,持手问天,更是不堪重震,跌落以飞。 “噗嗤!” 鲜血,迎风飘洒,与落雨为伴,染红一片凄迷。 “馨儿!” 见状之下,无忆呲目欲裂,破空之速,提展极致,佛皇点拨,直起一道苍翠葱茏的棍影。 “剑馨!” “馨儿姐姐!”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的攻击也纷纷落向那黑影。 然而还不待攻击落至,自那黑雾之中突起阴鸷笑声:“哈哈!不自量力的人,哪里来的勇气敢主动攻击我?” 话语方歇,男子的身影突地四散开来,一道道鬼影窜飞而出,直朝着天翊等人袭来。 眨眼间,整个天地都被震荡缭绕,刀光剑影赫闪满空,五彩光华直让人眼花缭乱。 连绵不休的炸裂声此起彼伏——“砰!砰!砰!” 此时,长空之上,各色元力纷繁交击,汇成斑斓长河,于狂风暴雨之下,掀动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天翊的棍,大开大阖,重重棍影,行云流水,摇山震岳,天颤地动。 无忆一边搀扶着伤重昏厥的西门剑馨,一边落棍为击。 棍出,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逾。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锋被赤焰缭绕,翻卷激涌。 刀出,势如洪涛,炽烈刀芒,席卷长天,赤寒交冽,颤人心神。 卧月等十方剑士的剑,凌厉幽寒,飞虹天降,携卷风云,剑凛山河。 剑出,匹练行空,霁而成虹。 绝尘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飞出,肆意奔腾,炽烈嗷啸,威势不凡。 大青龙尾横摆扫渡,磅礴木元就如叠叠滔浪狂掠。 ....... 一时间,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砰!砰!砰!” 有刀荒等合体境强者在,那分散开来的魔影,不消多时便被尽数清灭。 云漠漠,风瑟瑟,飘尽玉阶琼霄,袭风来尘日色昏。 这一刻,碧水惊凉,黄云凝暮,落叶零乱空阶。 骤雨趋缓,演作绵绵之势。 落雨下,天翊等人收势而立,不远处,无忆紧紧抱着西门剑馨。 此时的西门剑馨,脸色惨白无比,气息萎靡,嘴角的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淡薄了许多。 她直直凝视着无忆,浅笑道:“无忆,在你的心底的深处,终究是不恨我的,对吗?” 说话之际,西门剑馨又是一口鲜血夺涌而出。 无忆见状,紧了紧环抱西门剑馨的手,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偏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见无忆不以回应,西门剑馨还欲开口,正在这时,无忆道:“西门剑馨....” 还不待无忆将话说完,西门剑馨凄愁一笑,继而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不想知道无忆说什么,因为简简单单的“西门剑馨”四字似已言说了一切。 见得西门剑馨闭上双眼,无忆顿时怔住。 这一刻,他的脑海突变得空蒙起来,整个人就好似失了魂一般。 “馨儿!” 无忆愣愣地唤了声,仿似整个天地都做崩塌了一样。 天翊等人静默在一旁,神色各异,有作悲怜的,也有做惋然的...... 倒是史大彪,一脸的不以为然,他只大口地饮着酒,淋着雨,感受着掠耳的凄风。 天翊看了看西门剑馨,眉宇微皱,道:“无忆,这样的结果可是你要想的?” 无忆一愣,转而看向天翊,眸色之中,凄迷了一弯晶莹。 天翊道:“无忆,剑馨生息已无,她不过是想得到你的谅解而已,当初她以问天剑气伤我,也是迫不得已!” 闻言,无忆整个人都恍然起来,继而凝眸到怀中的西门剑馨身上。 “馨儿没死!她没死!没死...” 言语声愈发轻微,直至最后,湮没在了风雨中。 无忆没有嚎怒,没有声嘶,他很安静,安静地抱着西门剑馨,抱着那让他爱恨交织的人。 武忘等人愣在一旁,神情之中,凄婉着哀伤,他们不愿去相信,只这寥寥片息,西门剑馨便已陨落。 天翊道:“无忆,现在你可曾放下?” 无忆笑了笑,笑得很苦涩,道:“老大,你以为我真的就没放下吗?” 天翊道:“我以不以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剑馨知道。” 无忆一愣,转而看了看怀中的西门剑馨。 他能感觉到,西门剑馨的体温正在骤降,面色也越发凄白起来。 “馨儿,你说的对,在我心底深处,从未对你有过恨意,只如今,这一切都太晚了....我甚至都未来得及向你说一句....爱你...” 说着,两行清泪,顺着无忆的颊面滑落。 这一刻,落雨乱珠,雨水湿透了无忆的身,也浸透了他的心。 他紧紧抱着西门剑馨,如果可以,他愿一生一世都不再松手。 一旁的冰晴与幻茵,此时也悄然落泪,只碍这漫天风雨,让人分不清什么是泪,什么是雨? 武忘紧握着烈焰长刀,咬牙切齿道:“此仇,染血。此恨,刻心。若不杀尽魔修,何以平心中悲怒?” 话语刚落定,天幕之上突有阴风浮掠,一阵黑雾凭空显现,继而于长空之上幻聚出一黑影来。 见得这黑影,众人皆是一惊,虽不得见黑影相貌具细,但黑影身上散溢而出的气息,众人却是再熟悉不过,不正是之前那魔修吗? 黑影想必也听到了武忘的悲愤之言,桀笑道:“好个张狂的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杀尽天下魔修?哈哈...真是可笑,你们先活着走到登云峰再说吧!” 言罢,黑影看向无忆怀中的西门剑馨,他那阴冷的眸色中,似有一抹狐疑一晃而逝。 下一刻,黑影的身子随风遣散。 天际之上,唯余一道空音泛荡:“想报仇,那就来登云峰吧!我在那里等你们。” 闻言,无忆抱着西门剑馨缓缓起身。 他的神色,无喜无悲,没有丝毫涟漪波动,他只静静地凝望着天幕,看了好久好久。 雨停,天色清,残垣断壁,零落四周。 悲风,轻拂,凄迷飘过,叶落满殇。 天翊的无相神衣内,多了一道倩影。 无忆说,等归得登云,他若未死,他会带着西门剑馨回返西门之地。 众人于这山峰半腰停歇了下来,无形中,有一股压抑,带着悲伤,席卷众人的心神。 没人开口言说什么,似乎这个时候,静默远比动声要好得多。 沉寂了好些时候,戏子突然凑到把酒的史大彪跟前,怅然一叹,道:“大彪兄,你说这人生,是一场真戏假做,还是一场假戏真做?” 史大彪一脸醉态,迷迷沉沉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呢?” 戏子点了点头,道:“还是大彪兄看得透彻,还有酒吗?” 史大彪拿出一坛酒来,递给戏子,他的储物袋中,似乎有喝不完的酒。 戏子接过酒坛,不由分说地的仰饮了起来。 这时,曲离殇也靠了过来,道:“大彪兄,你说这人生,是一曲离殇落尽,还是一曲落尽离殇?” 史大彪道:“人生,只一曲而已,哪里来得离殇?哪里来得落尽?” 说着,史大彪打了酒嗝,接着不管不顾地继续喝着酒。 见状,戏子与曲离殇相视一笑,笑着笑着,两人同时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那里,无忆一个人静默而立着。 风过,撩起一袭青衣,吹皱了一弯情殇。 另外一边,刀荒、拓跋宏以及拓跋烈三人正并排站着。 刀荒瞄了眼无忆,继而又看了看天翊,道:“宏老,你说他看出来了吗?” 拓跋宏道:“你说的他,指的是不忘,还是无忆?” 刀荒道:“你觉得呢?” 拓跋宏道:“我觉得应该是他们。” 闻言,刀荒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倒是一旁的拓跋烈,眉宇紧皱,似不明两者言外之意。 不远处,闫帅与晓梦相坐在一起,两人皆做沉思模样。 许是听得了拓跋宏与刀荒的言对,闫帅开口道:“晓梦,无忆都能放下,你为何放之不下?” 晓梦顿了顿,道:“我放之不下,那是因为轩哥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以你眼力,难道看不出她是洋装的吗?” 她的声音很微小,小到除闫帅之外,再无人闻见。 闫帅苦涩笑了笑,不再作应。 与此同时,卧月等十方剑士盘膝在不远处,除卧月以外,吟风等人的脸上皆有悲凝郁沉。 武忘与青霖、绝尘、冰晴、阿布以及幻茵坐在一起,迎面于他们的则是天翊。 此刻的天翊,双眼微闭,一副安静模样,他的肩头,有小貂躺卧着,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小貂便嗜睡了起来。 武忘紧皱着眉头,神情中,饱多疑惑。 他看了看孤身而立在远处的无忆,接着看向绝尘道:“尘哥,你不觉得之前老大怪怪的吗?” 绝尘道:“哪里怪了?” 武忘想了想,道:“若是剑馨真的陨落,我觉得老大不该是那样的反应才是。” 绝尘道:“可在我印象中,这一路走来,不忘都作这样的反应。” 武忘张了张口,有心要想再说些什么,偏又不知如何启言。 这时,冰晴道:“我们不去劝劝无忆吗?” 武忘道:“晴姐,要不你去开导下小白脸吧?” 冰晴点了点头,正欲起身时,但见迎对而坐的天翊突地站起身来。 下一刻,天翊在武忘等人的注视下,缓缓朝着无忆走去。 不多时,天翊已来到无忆的身旁,道:“无忆,你可平复了下来?” 无忆点了点头。 天翊道:“那你可曾想通许多事?” 无忆再次点了点头,道:“我本早该想到,但却刚刚方才明悟。” 天翊道:“这么说,你应该不需要我再继续说下去了。” 无忆道:“老大,别点破,我都知道。” 天翊颔首,继而随同无忆一道,展目朝着远方看去。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风清日明,十方剑阵 合两更 修整一夜后,天翊等人离山峦而去。 风和日暖,过幽野峭峰,路直沙平,彩霞虚射,赤日影摇。 放眼以望,奇花绽,锦绣铺林,嫩柳舞,金丝拂地。 天翊踏行在前,武忘等人紧随其后,值此艳阳之日,众人心头却无半分晴映。 “小子,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前往登云峰?” 天翊笑了笑,应道:“辰老,你之本意,想来不是要与我说这些吧?” 辰南子道:“自你踏足中土之地的那一刻起,敌影纷纷截至,那些魔修,实力很强。” 天翊不置可否,道:“辰老,你真的以为这一场风雨只飘摇在中土吗?” 辰南子一愣,道:“这么说,他们离不离开,都躲不过接下来的这一场腥风血雨?” 天翊微微一笑,举目而视,但见孤旋天幕的烈日,竟如血红一般刺目耀眼。 就前后遇敌之情形,武忘等人的随行,确是一个郁结所在。 他们实力颇微,遇敌后,自保尚且吃力,遑论败敌? 天翊不是没想过让他们退居在后,若不然,他不会见南宫盈盈身陷危境而不出手,更不会答应拓跋宏与刀荒,让千钰与千叶离去。 当年登云之变,全拜幽篁与擎苍所致,两人只作劫成实力,放如今天翊手下,只道翻手即灭。 但随着事态演变,此二人对于形势而言,似已无关痛痒,那盘踞在登云峰内的人,已换作了魔修。 对于魔修,天翊所知不多,但天翊却很清楚,风澜大陆之上,禁锢着许多强大的魔修。 那在雨木之域被赦放的魔尊伽罗,便是其中之一。 沉寂之余,辰南子突然作声道:“小子,风澜大陆很大,想来总有一片净土隐于无闻之中。” 天翊回应道:“辰老,你应该不是要劝我放弃此次登云之行吧?” 辰南子道:“你的执念既顽又强,凭我之口,何以劝归?” 天翊道:“这么说,辰老是想让武忘他们离开?” 辰南子道:“他们实力太过弱小,即便跟着,也只自顾无暇,你可知道,一柄长剑哪里最为锋利?” 天翊顿了顿,转而看了看身旁的武忘等人。 见得天翊这般神态,无忆等人皆是一诧。 武忘憨憨一笑,道:“老大,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天翊道:“死胖子,大战在即,你还笑得出口?” 武忘道:“老大,你也知道,我是个好战之人,此去登云,我就是笑着死,也不愿哭着生。” 说着,武忘又笑了笑,只是这笑落到人眼中,颇有些难言的意味。 无忆道:“老大,你可是担心接下来我们在战斗中的安危?” 天翊不置可否,道:“魔修之人你们也见过了,他们的实力,诡异而强大。” 闻言,众人的脸色倏地一沉,他们自也体会到了天翊的言外之意。 见得众人一副沉郁模样,天翊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说着,天翊迈步而去。 武忘等人松了口气,凝神后,连忙朝着天翊追去。 辰南子道:“小子,你真的已经决定了?” 天翊道:“辰老,我答应过他们,会带着他们一起回家。” 辰南子道:“那你如何保证他们的安全?” 天翊顿了顿,好半响后,方才应道:“我保证不了他们的安全,我只能保证,在我倒下之前,他们还站着。” 辰南子愣住,久久不见回应,他自天翊的话中听到了磐坚。 接下来,众人沿平沙而过,气清天明,微风送凉。 预期中的魔修并未现身,但众人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时至黄昏,天翊等人停歇在一平野上,只待大青恢复元力后,他们便会从云而去。 此刻,天翊静默而坐,目有从容,神以自然。 武忘等人依天翊左右而憩,神情各异,也不知作何思量? 正在这时,一袭蓑衣加身的卧月缓缓来到天翊跟前。 “公子,今日天朗气清,入夜后,想来可见灿月璀星。” 卧月笑了笑,继而席地坐下,明眸直直凝视着天翊。 天翊道:“卧月前辈,时下风以轻盈,云以闲淡,可天气向来变幻莫测,兴许暴风骤雨说来便来。” 卧月微微颔首,道:“公子既是明晓这些,可曾未雨绸缪?” 天翊怔了怔,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卧月道:“公子,你可知苏远先生为何让我十人随你们一道?” 天翊摇了摇头。 卧月道:“曾经的我们,号称十方剑士,后因琐事,埋剑归尘。” 天翊皱了皱眉,晓以他之悟觉,竟也不知卧月何故突然说此言语。 卧月笑了笑,道:“公子,我知晓一套剑阵。” 一言出,天翊的神色顿起异变。 此时,卧月在笑,天翊的眉头却是凝皱了起来。 卧月道:“公子,这一套剑阵若以激发,当可发挥出不俗威力,且自成一体,攻守兼备。” 说着,卧月侧眼看了看武忘等人。 天翊沉寂片刻,道:“既是如此,那便有劳卧月前辈了。” 卧月摆了摆手,道:“只是眼下要想成就此剑阵,尚还缺少一人。” 天翊微愣,道:“卧月前辈等人既以十方剑士闻名,想来那剑阵之名也为十方,同时也需要十人相互配合。” 卧月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瞟向武忘等人。 天翊顾盼而视,心下已默数在心。 一行人中,数幻茵等人实力弱小,即便加上大青、小笨,也只做十之九数,要想成就十方剑阵,的确还缺少一人。 卧月道:“公子,不知你觉得大彪兄如何?” 天翊顿了顿,转而朝着史大彪看去。 只见此时的史大彪正躺卧在衍天斧上,大口大口饮着酒,一脸的迷醉之态,似乎过尘千般,都与他毫无瓜葛。 天翊道:“卧月前辈可是想让我去劝说大彪兄?” 卧月颔首,道:“公子,若是武忘等人习得十方剑阵,炼虚以下,可保无虞。” 天翊一怔,连带着一旁的武忘等人也作诧异。 下一刻,天翊缓缓起身。 卧月既是有此提议,且听来于武忘等人而言,也作有益无害,他自不会拒绝卧月一片好心。 只是让天翊担心的是,史大彪向来莫测,他也没有半分把握将其劝说成功。 不消多时,天翊人已来到史大彪跟前。 还不待天翊开口,史大彪已举起酒坛,醉意醺醺道:“不忘,来!与大彪对饮一番!” 天翊接过酒坛,仰饮数口,道:“大彪兄,卧月前辈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 史大彪打了个酒嗝,一脸莫名地看了看天翊,接着又瞄了瞄不远处的卧月。 “不忘,卧月他...他说什么了?” 说着,史大彪尴尬笑了笑。 天翊道:“大彪兄,卧月前辈懂得一套十方剑阵,想邀你把持剑阵,你可愿意?” 闻言,史大彪连忙摇头,道:“不忘啊!大彪实力平平,修行至今,连化灵境都尚未突破。那十方剑阵一听便是极为厉害的剑阵之法,以他们微末之力,何以把持?” 话语方歇,史大彪撇开头去,再不去看天翊,只自顾地饮着酒。 天翊笑了笑,起身离去。 这一次,他没有去强迫史大彪,尽管后者所说的借口,任谁都觉得拙劣无比。 见得史大彪拒绝,幻茵嘟了嘟嘴,没有好气道:“他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关心!” 闻言,史大彪一顿,转而看向幻茵,道:“茵儿,你这可冤枉大彪了,大彪爱酒不假,但大彪也很爱财。” 看着史大彪那一副没心没肺的醉态,幻茵气得冷冷一哼,转而移开目光,再不理顾史大彪。 史大彪笑了笑,对此似不以为然,接着继续喝起了他的酒。 这时,曲离殇靠上前来,道:“卧月阁下,不知由我来把持那剑阵可行得通?” 卧月摇了摇头,道:“你不行。” 曲离殇道:“为何?” 卧月道:“你的境界与他们相差太大,若你把持剑阵,只会落个适得其反。” 曲离殇一愣:“还有这等奇事?” 卧月点了点头,道:“有。” 曲离殇道:“不知奇在何处?” 卧月笑了笑,道:“离殇兄,恕我不能直言。” 曲离殇明悟,虽知那十方剑阵定有不凡之处,他却没有再做追问。 天翊道:“卧月前辈,不知我来把持那剑阵,可行得通?” 卧月愣住,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公子,你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没有将话说完,但言意之中的迟疑,却惹人深省。 天翊笑了笑,道:“就我吧。” 说着,天翊便欲招呼武忘等人,卧月也朝着吟风等十方剑士示意了一眼,大有要立马授受十方剑阵之意。 正在这时,天幕突有一道破空声传来。 “咻!” 流光衍散后,一道倩影显现,正是千钰。 见得千钰,天翊的眉头倏地一皱,不远处的拓跋宏更是面色大变。 拓跋宏交代过拓跋岚,让其务必将千钰安全送达日月湖,可这才没几日,千钰竟去而复返,事谜之处,让他震惊。 武忘等人凝望千钰,神色之中,尽是诧异。 他们只知是天翊让千钰与千叶离去,却不知事情真伪,实则另有乾坤。 千钰看了看满脸莫名的众人,继而飞身到天翊跟前。 还不待天翊开口,千钰已质问道:“不忘,你为何要让我离开?叶儿姐姐呢?” 天翊苦涩笑了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天翊不予回应,千钰颦眉道:“不忘,你莫不是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人不成?” 天翊道:“钰儿,我送你与叶儿离开...” 还不待天翊言尽,千钰已抢声道:“我管你为何让我与叶儿姐姐离开,我只想告诉你,你若再有这般行举,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千钰横了横手中花醉。 天翊无奈,只微微笑着,却再不做声以应。 一旁的拓跋宏,眉宇已凝沉到了极致,偏又无法言说什么。 正在这时,卧月突然笑了,道:“公子,现在人够了。” 闻言,千钰面色一凝,不知卧月此话何意。 接下来,卧月简单向千钰诉说了十方剑阵之事,紧随着,卧月连向吟风等人示意了一眼。 承接到卧月的眼意后,吟风等人连连靠拢。 下一刻,卧月掩手一挥,武忘等人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 拓跋宏顿了顿,对着卧月道:“不忘,我去去就来。” 说着,拓跋宏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眨眼间,平野上,便只剩下天翊、拓跋烈、刀荒、曲离殇、戏子以及闫帅与晓梦。 刀荒道:“不忘,十方剑阵不简单。” 天翊点了点头,道:“刀荒前辈,你知道十方剑阵?” 刀荒摇了摇头,他对卧月等人并不熟悉,更不知十方剑阵为何。 天翊静默而立,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东西晦涩难明。 卧月等人受苏远之托,前来守护于他,这其中,难道真的只是守护那么简单吗? 正在这时,无相神衣中突有一道声音传起:“不忘,我醒了,放我出去吧!” 说话的是西门剑馨,之前受伤后,众人都以她身亡,却不想这不过是西门剑馨故意而为罢了。 听得西门剑馨开口,天翊心念一动,无形中,一股斥力突然把持在西门剑馨的身上。 下一刻,一道倩影凭空显现。 见得西门剑馨后,闫帅等人并未讶色,以他们的眼力,其实早已发觉事中蹊跷。 天翊道:“剑馨,趁无忆还在卧月前辈的虚实之与中,你赶紧离开吧!” 西门剑馨愣了愣,道:“不忘,你觉得我会离开吗?” 天翊道:“你不会。” 西门剑馨道:“那你为何还让我离开?” 天翊道:“因为无忆希望你离开。” 西门剑馨道:“你的意思是,他只当我死了?” 天翊不再作应,只微微笑着。 西门剑馨道:“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之前在无相神衣内,她也听得了十方剑阵之事,知晓无忆等人习得十方剑阵后,当以一体而为。 届时,实力弱小的便只剩下她一人。 就在这时,天际之上,突有破空声起。 不消片刻,数十道人影便是显影而出,当先一人,白衣胜雪,青丝长发,背负长剑,正是西门阁的西门千飞。 见得西门千飞,西门剑馨的脸色倏地一沉,正欲开口之际,一记掌力已是推送在其后背。 出手的是天翊,章力不强不弱,正好使得西门剑馨昏厥。 下一刻,西门千飞等西门阁的人落降下来。 西门千飞没有多言什么,只静静走到天翊身旁,继而将西门剑馨搀扶过去。 接着,西门千飞转身欲离,刚走没两步,他微微一顿,淡淡道了句:“谢谢!” 话语方歇,西门千飞已带着西门剑馨破空而去。 他一向都很冷漠,他的人是这样,他的剑,也是这样。 刀荒看了看消远长空的西门阁众,道:“早闻西门阁内,除剑神一笑下,就数西门千飞的剑,最为莫测。还想与他切磋一番的!” 曲离殇笑了笑,道:“只可惜,他的人很冷,他的剑,也应该很冷!” 晓梦冷地瞪了刀荒等人一眼,道:“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竟还有心思言谈切磋?” 说着,晓梦自顾走到了一旁。 闫帅无奈笑了笑,与刀荒等人示意一眼后,便也归去一旁。 此时,平野长阔,幽绿阴浓,掺杂着败絮荒枝,时不时又可见几点红影乱。 路延,前平后阔,望眼不可及,微微熏风,在苍茫中穿梭,轻轻洒洒。 晃一看,天翊一行人,悠悠然于天幕下,周围有森森之草,左右见猗猗之花。 那风卷云舒之姿,似无半分身临杀戮之地的谨慎与小心。 夜幕降临,拓跋宏去而复归,他的神色有些难看,更多的却是疑惑。 千钰的回返,让他震惊,可拓跋岚与他的一番说辞,更是让其捉摸不透。 此时,武忘等人还在卧月所布置的虚实之与中演习十方剑阵。 天翊静默而坐,举首下,可见灿星漫空,整个天幕,空明清澈。 不知何时,平野的夜,突起阴云四合。 不一会儿,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 霎时间,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却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 “轰轰!” “隆隆!” 迎着风雨,天翊缓缓起身,周身有元力防护,并无一点雨水洒落其身。 与此同时,刀荒等人也朝着天幕凝望了去。 那里,黑雾漫漫,鬼祟暗出,魍魉无尽,邪魂无边,凄惨悲哭,颤心动魄。 无数鬼影飞窜,黑雾渐变浓厚,继而于半空之上凝汇出一道道魔影来。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激战刀魔,五行发威 合两更 当先男子,头戴明霜镔铁盔,身披耀日连环甲,足穿抹绿云根靴,腰系龟背狻猊带,衬着锦绣绯红袍。 其手中,执一三尖两刃八环刀,坐下是一四蹄双翼黑骏马。 其左右,魔影并排而列,延绵无边,他们身卷黑雾,煞气腾腾,只可见一对对森绿眼眸,颤人心神。 狂风骤雨下,男子跃马横刀,出于阵前,金盔日耀喷凛光,银铠霜铺吞天影。 见得来敌,天翊面色一沉,左右刀荒等人,也作眉宇紧锁。 男子笑了笑,眼露冷芒,道:“不忘,四山环绕,行路难通,这是一死道,若想脱释,除非你翼下,可驾天风!” 言罢,男子长刀一横,落雨跳珠,继而于刀身之上,演化成道道寒雾。 天翊微微一怔,掩手下,披风长棍落映而出。 下一刻,天翊动了,他没有与男子多相言语,因为他知道,多言只作无谓。 “咻!” 只听得破风声起,只见得流影冲天。 “轰隆隆!” 棍出,撩风掠雨,斜冲之下,铺千里阵雨。 一道五彩棍影,宛如雨中飞虹,架天苍地宇,直取男子而去。 刀荒等人紧随天翊之后,刀剑横卧,耀芒慑天。 曲离殇抚琴长空,音色翩缭,凝而成殇,无数音刃破雨激射。 戏子舞袖雨中,缱一袖怅惘,展一空凛冽,袖影阵阵,若匹似练,贯掠四合。 晓梦持一琴瑟,拨弦弄音之下,全是凄婉哀诉,道不尽,言无穷,唯有遗音掠雨中。 这一刻,疾风厉雨相交映,电闪雷鸣动地天,倾盆骤雨望无边,凛冽肃杀荡八荒。 见得天翊等人出手,乘骑于黑骏马上的男子微微一笑,挥刀以令。 “杀!!” 只听得一声厉喝动苍宇。 霎时间,分列左右的无数魔影,纷纷展杀出去。 “咻!咻!咻!” 眨眼间,天翊等人便与魔影激战在了一起。 “砰!砰!砰!” 浩荡轰鸣,动颤寰宇。 撕杀声,嚎叫声,萧萧风声,声声如杜鹃,啼血。 黑雾,漫卷着整个阴霾浊空,落雨,卷席着怒雷嚎啕。 魔影庞多,数之不尽,只一交击,天翊等人便被割分开来。 此时,天翊的四周,尽是魍魉影动,一道道阴寒元力,在各类器物的加持下,宛若雨点般密集袭射而来。 “咻!咻!咻!” 天翊见状,从容以对,持手披风,横扫当空。 只见得一道五彩弧圈波划而出,携着磅礴元力,轰袭到合围在前的魔影身上。 “砰砰砰!” “轰隆隆!” 连绵炸裂,此起彼伏,震耳不休。 那奔杀在前的诸多魔影,只一个照面,便纷纷湮灭于五彩棍力之下。 可前方魔影刚一消匿,随后便有更多的魔影补杀上来。 这些魔影,似无知觉,那一双双森绿的冷眸中,唯独剩下无情的杀戮。 它们悍不畏死,狰狞可怖,前仆后继地朝着天翊袭杀而来。 天翊挥舞着披风长棍,每每一记棍落,便有众多魔影被崩散。 出棍间歇,天翊稍以顾盼,眼幕之中,只余无边无尽的魍魉邪影,哪里得见刀荒等人的踪迹? 此时,刀荒等人也身陷魔影的重重包围之下,他们虽实力不弱,但却架不住魔影的无穷无尽。 更让刀荒等人骇然的是,他们想要将那些魔影摄入虚实之域,可却屡屡不得,只能手刃为攻。 与此同时,曲离殇与晓梦席坐于平野上,两人的手中,各持一拨弦之器。 弦音起,凛冽出,笼罩一方阴霾,倏出一片清寒。 “咻!咻!咻!” 那自天幕奔杀而来的魔影,尚未临近两人之身,便在锐利音刃的割裂下,炸裂四散。 “砰!砰!砰!” 值此轰鸣阵阵下,有一人却显悠然自若。 这人不是他别,正是史大彪。 此刻的史大彪,全身湿透,落雨,凌乱了他的发,洗涤了他的斧。 但他却若无事般地饮着酒,且饮得愈发豪迈。 晓梦与曲离殇距离史大彪不远,当见得后者这般模样时,心下只作莫测难明。 此时,战斗还在继续,就如飘摇的风雨,并无所终之势。 天幕上,男子胯御两翼黑骏马,持手长刀,横斜当空。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并无出手之意。 不知何时,男子的身旁突起一阵空间涟漪,继而见得,两团黑雾凌虚而出。 黑雾衍动,凝汇出两道身影来。 一影道:“刀魔,你为何迟迟不予出手?” 男子微微昂首,道:“我的事,用不着你们关心。至于你二人的失手,我会如实禀告青魔大人。” 闻言,另一身影明显有所触动,道:“刀魔,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子笑了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对你二人的无能,表以不屑罢了!” 话语方歇,男子动了。 坐下黑骏马,两翼鹏展,继而化作一抹流光直取天翊而去。 两影怔了怔,一影道:“剑魔,我们可还出手?” 另一影道:“枪魔,刀魔既是这般自信,我们还出手干嘛?” 说着,剑魔冷地一哼,转而化作一抹流光,消远不见。 被称为枪魔的黑影稍愣了些时候,接着黑雾衍散,踪影不寻。 再说天翊,此刻正身陷无数魔影的合围之中。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原本奋力冲杀而来的魔影突地开始飞速折退。 天翊怔了怔,举目而视,唯余一道黑芒呼啸而来。 “咻!” 黑芒的速度很快,快到转瞬即至。 待得黑芒近于眼前,天翊方才看清那驭马劈刀而来的男子身影。 男子阴冷一笑,持手的三尖两刃八环刀猛地便是一记劈斩。 刀落,卷黑雾重重,刀风割面,刺凛心神。 天翊见状,眉头倏皱,挥撩之下,直以披风长棍当空为御。 眨眼间,刀棍便已交击在一起。 “砰!” “噗嗤!”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震荡开来,只见得一道身影喷血倒飞。 男子很强,只一记劈刀,天翊便是败退了出去,持手的披风长棍,更作绵绵瑟抖。 “嗷!” 男子胯下的黑骏马,仰空嘶鸣,鼻息间,涌出凛冽森寒的雾气。 “太弱!” 男子轻蔑一笑,刀锋一抖,人不见,马无踪。 受得男子一刀之力,天翊倒卷雨空,眉宇间,凝重满布。 还不待其将身影稳住,迎面突有一道凌锐刀锋破空而来。 见状,天翊的瞳孔猛一收缩,来不及多想,披风长棍已是点拨了出去。 “呲!” “砰!” 轰鸣再起,浩荡成片,男子的刀,直将披风长棍劈合开来,继而以分裂之势逼近天翊。 这一幕,让天翊震惊不已,何曾料想到男子的刀竟是锋厉如斯? 还不待天翊回转过神来,男子的刀锋已要彻底将披风长棍劈成两半。 这一刻,天翊与男子很近,与男子的刀锋更近。 天翊不仅能听到破刀的撕裂声,更能听到男子口中传来的轻蔑声。 “不忘,你实在太弱!前往登云的路,就到此为止吧!!” 话毕,男子把持长刀的一手,突地一抖,一股磅礴浩荡的元力轰然阔裂,似要借此彻底劈开天翊的披风长棍。 天翊紧皱着眉头,眼眸中,寒光似星,且带着一抹坚决! “小子!放手!!” 辰南子的叱喝声突然响起,只因此时的天翊尚还拿捏着披风长棍,根本没有要松手之意。 对于辰南子的急切喝语,天翊无动于衷。 他没有松开披风长棍,反是更为用力地把持着棍端。 “我的棍,你劈不开!就如我的路,你无可阻拦!”天翊铿然说道。 语出,天翊的手间,突有五彩衍动,继而汇聚成道道流芒,融入披风长棍中。 伴随着天翊的这一举动,男子劈刀而进的趋势突地一滞。 见此一幕,男子微微皱眉,厉喝一声:“给我破!!” 言落,本作滞缓的刀势突地刺破阻碍,凌锐刀芒呼啸而出。 “咻!” “砰!” 下一刻,一道刀影划过虚空,天翊持手的披风长棍轰然裂开,两手受刀锋割裂,鲜血飞洒! “噗嗤!” 闷哼一声下,天翊的身子直若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雨还下着,风还凛冽着,雷鸣电闪也作咆哮着。 男子一举劈开披风长棍后,速度不减,化作奔电流光再次朝着天翊袭杀而去。 此时,天翊的身子若飘蓬一般摇曳当空,周身鲜血,淋漓而刺目。 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本作绾系有致的长发随风飘舞,凌乱蓬散。 感知到天翊的状况后,辰南子连忙动身,似欲把持天翊的身体。 可当其神识抵至天翊识海后,却被隔绝在外,任凭辰南子如何为继,都不得成。 “小子!你受创不轻,快让我把持你的身体!” 辰南子焦急传音道,可却久久不见天翊回应。 与此同时,男子已跃马横刀到了天翊的身前,长刀劈斩,映一片凌锐幽寒,展一方杀气凛冽。 刀落,卷起刀光若河,无尽肃杀,铺天盖地而落。 “轰隆隆!” 天翊身以微摇,只觉头顶上空落下一片刀霞,霞光之下,杀意迸裂。 男子的刀锋很快,若奔雷般飙发以落。 就在这时,天翊突一仰头,那本迷蒙的双眼,突换明澈。 天翊轻掀了掀嘴角,手无长物,但却探空而出。 男子见状,轻蔑一笑:“找死!” 劈合的刀锋并无丝毫滞缓,直直落斩。 在男子看来,天翊持披风长棍尚无法抵御住他的刀锋,眼下空手以御,岂非不是找死之举? “小子!你不要命了!!” 辰南子急迫不已地喝道,整个人都茫然失措了起来。 眼看着刀锋便要将落在天翊身上,这时,天翊突地一笑:“这世间,哪有什么绝路?况且,天若要绝我,我便破了这天!!” 言落,天翊一手平举而出,直直迎上男子的落刀。 此时,他之一手,是擒拿之手,是擎天之手,亦是破刀之手。 只听得“轰隆”延绵,狂雷怒电自九天落击而来。 天翊身如引刀芒之体,探出的一手,瞬间便与男子的刀锋交击在了一起。 预料中的轰鸣炸裂,并未如期而至,只见: 那如万马齐喑而来的刀芒,突地收了杀怒,继而在天翊的手间快速消弥。 这一刻,天翊傲立天穹,抬举的一手上,清光罢凝。 他的这般姿态,少了一种举手摘星的闲逸清高,但却多出了一道手擒刀芒的狂霸。 见此一幕,男子骇然不已,满脸不敢置信,整个人瞬间石化,就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他惊呆了、骇然了,所以他瞠着目、结着舌,适才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天翊简简单单地探出一手,接着便将自己落刀擒拿在手。 此时,天翊静静地悬空而立,探举而出的手中,牢牢地拿捏着男子的刀锋。 男子也作静默,但他的静默中,却浮掠着无可言状的骇然与震惊。 天翊不仅空手接下了他的刀锋,甚至连刀锋之上的凌霸刀力也做一道擒获,丝毫不得外溢。 风过,雨落,撩起湿撮的长发。 天翊与男子凝视以对,天翊看见了男子的眼中饱多惊愕,男子在天翊的眼中,却只看见从容自若。 男子怔了怔,正欲收刀之际,却发现无形之中,似有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牢牢将他的刀锋吸食住。 “小子!你的掌中到底藏了什么?” 男子厉喝一声,脚下一动,拍击在黑骏马肚之上。 知晓了男子之意,那两翼黑骏马突地张口嘶鸣,一道黑雾速展而出,继而化作凌锐光芒直取天翊双眼而来。 见此一幕,天翊神色如常,他只静静地凝望着男子,似乎也一点也不担心那锐利而来的黑雾。 眨眼间,那一道黑雾便已飞射到天翊跟前,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本作飙射而来的黑雾,在临近天翊眼目的前一刹,竟是突地变向而动,接着直直落入天翊的掌心之中。 寥寥片息,那凌锐的黑雾便湮灭不存。 男子见状,神情中的骇然已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 他虽知天翊的手中有古怪,但以其眼力,却无法将其看穿。 谁也未曾发现,天翊的掌心中,实则有一尊小如芥子的方印。 此印不是他物,正是五行封天印,此物天翊很少动用,因为其威能太过蛮横血腥。 男子的刀芒之力,正是被天翊的五行封天印所吞噬。 此时,见得黑骏马吐息为攻失效,男子眉宇一沉,他本两手持手,不得不在这一刻分出一手来。 下一刻,男子凝力于掌,恶狠以言:“小子,去死吧!” 说着,男子落掌而动,掌力化作一片压顶黑雾,直取天翊的天灵而去。 可不待其掌力落定,一股强大的吸力突从天翊手中散发出来。 紧随着,男子落掌而来的力量,尽数掩落天翊手中,继而涣散无形。 男子愣住,骇然作声道:“小子,你的手里到底拿着什么?” 他的言语声显得有些颤动,颤动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惧意。 天翊没有回应,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 男子怔了怔,刚想要抽刀以归,却发现那被天翊拿住的刀身,竟丝毫不为所动。 这一幕,直让男子惊愣。 可紧随着,更让男子骇然的事情发生了。 他发现,自己体内的魔元之力,竟开始顺着四肢百骸扩散出来,继而顺着刀身传递到天翊的手中。 同时,一股诡异的吸力开始蔓延到男子的身上,连带着也将其坐下的两翼黑骏马笼罩。 不消片刻,那诡异的吸力已变得愈发明显。 “呜嗷!” 似是不敌那吸噬之力的疼痛,两翼黑骏马开始嘶鸣了起来,吼叫之声,凄婉而又悲凉。 男子骇然地顾盼而视,周身黑雾开始急剧缭动,继而朝着天翊的掌心飞去。 “小子!你的身上有古怪!” 男子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绝厉。 下一刻,他之一手化作手刀而落,继而劈斩到自己持刀的一手上。 手落!臂断! “啊!” 只听得一声悲嚎响彻雨空,男子自断一臂后,连忙朝着后空飞退出去。 他的眼中,满布恐惧,只这一会儿功夫,他的实力竟是跌落了一个大境。 伴随着男子的断臂之举,天翊也是一怔,那本被其拿捏在手的刀锋,许是因为断了连接,竟是随着飘雨落空而去。 看着男子渐远而去的身影,天翊强忍着己身伤势,喃喃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手中藏着什么吗?” 说着,天翊随手一挥,五行封天印闪摇入空,接着膨而虚化,演作一方巨大虚印,足将这一片天地笼罩。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一迷烟草,反噬双至 合两更 “轰隆隆!” 五行封天印闪摇入空,浩势惊霄汉,飞响落人间。 刹那间,五彩激扬,半洒雨天里,仰观势转雄,壮哉造化功。 刀魔退身未远,便见一道五彩帘幕当空落下,继而阻断其退路。 与此同时,那正与刀荒等人激战正酣的魔影,纷纷瑟抖,举目而视,唯余流光霞光,幻动苍穹。 刀魔怔了怔,他没有继续遁行,在那一道五彩帘幕中,他感受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力量,足以毁天灭地,他没有半分信心冲破那彩帘。 下一刻,刀魔转身看向天翊,道:“不忘,你若身死,这一方封印想来便会不攻自破吧?” 说着,刀魔两脚轻拍,坐下两翼黑骏马轻呼一声,四蹄踏黑雾而动,缓缓朝天翊迈来。 天翊静静地凝望着刀魔,长发披散,随风飘舞,衣襟猎猎,簌簌作响。 不消多时,刀魔已御马来到天翊身前。 这一刻,斜风骤雨作晓寒,淡烟薄雾漫无边。 两人互对而视,天翊的眼中,从容以度,刀魔的眸里,凛冽阴寒。 雨空四周,刀荒等人的战斗还作继续,连绵不绝的炸裂声绕耳可闻,但天地却好似变得寂静无比。 有那么一瞬,刀魔随手一召,一柄凌锐刀锋幻显而出,刀锋寒冽,直指天穹。 “归!!” 伴着刀魔这一声厉啸穿云破空,四方魔影速展而退,继而化作缕缕幽影朝着刀魔凝聚过来。 “咻!咻!咻!” 万千魔影飞速以归,道道黑雾掩入刀魔身体。 此时,刀魔的力量在急速攀升,那一对黯淡的森绿眼眸,也愈发变得幽亮摄人。 魔影的突然撤离,顿使得刀荒等人显露以出。 当见得天翊与刀魔迎对而立,以及万千魔影融入刀魔之体后,刀荒等人连连展空以动。 寥寥片息,众人已落降在天翊左右。 闫帅微怔,持手狂风长枪,突一抖动,便欲杀向刀魔。 其身未出,天翊的喝声已传来:“盗帅前辈,他的命我来收!” 说着,天翊悬空的身影缓移到前。 闫帅皱了皱眉,道:“不忘,你的伤势......” 其言语未尽,天翊已做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闫帅无奈,只好作罢。 拓跋宏顿了顿,展目以望,但见四野长空,此刻尽被五彩帘幕笼罩,似幻似真,神秘莫测。 刀荒稍以瞟视,道:“没想到五行封天印真的在不忘你手中。” 天翊默不作声,只凝视着刀魔。 刀魔微愣,暗道:“五行封天印吗?” 值此之际,晓梦与曲离殇也飞身到空,两人持器在手,警惕地注视着刀魔。 转眼间,平野上,便只剩下史大彪一人饮醉雨中。 他枕卧着衍天斧,一手提悬着酒坛,两目凝视着那被五行封天印封锁的天幕。 “天凉西风起,悬雨醉相依,蝉鸣清秋里,独咽离别意。” 叹言,声落。 史大彪低了低头,谁也未曾看见,那从他眼眸中掠过的凄婉与悲凉。 风动,雨过。 天翊望向蓄势已毕的刀魔,刀魔也牢牢注视着天翊。 眼神,肃杀,凛冽。 下一刻,刀魔动了,马似流星人似箭。 “咻!” 刀锋,横一片清秋晚雨,黑雾,激一方凌锐横冲。 长刀寒黯黯,雾光射天地,一泓刀芒净纤毫,远看不知光如刀。 眨眼间,刀魔已持刀朝着天翊劈斩而来。 见状,天翊眉色如常。 这一刻,天幕四周,落雨飘摇,疾风萧瑟。 紧随着,天翊动了! 身如飞电,影若贯虹,长袍随风,猎猎入耳。 天翊腾影半空之际,探手一召,只见两截棍影凭空闪现,继而于其手间合为一棍。 此棍不作他别,赫然正是之前被刀魔缝中劈开的披风长棍。 见得天翊凝棍御来,刀魔的面色倏地一沉,阴冷的双眸中,满含不敢置信。 “不...这不可能...” 刀魔确信,天翊的披风长棍已被自己碎灭,可此时那被天翊提撩在手的长棍,却又那般真切非虚。 还不待刀魔多作思衬,其人已经纵马劈刀与天翊交击在了一起。 “砰!” 惊天巨响,震耳欲聋,发聩之声,势断云天。 刀锋反震,长棍回撩。 只一交击,天翊与刀魔纷纷退却出去。 天翊刚一稳住身形,披风长棍迅地回点当空。 下一刻,其人已再次朝着刀魔袭杀而去。 棍出,傲一方山河磅礴,啸一片风雨急切。 长棍行如飞虹,气愈霄汉,点撩挑拨,棍影如山。 刀魔骇住,眼目之中,尽被棍影覆盖。 转瞬间,浩荡棍力便已落袭到刀魔跟前。 见状,刀魔兀地回神过来,接着连忙出刀以御! 刀锋一横,衍黑雾弥漫,鬼煞之气森然而动,继而缠上天翊点顿而来的长棍。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缠绕而来的黑雾顷刻崩裂。 散雾中,一道光影,一根长棍,须臾间便已迸射到刀魔身前。 刀魔愣住,整个人做一副惊魂未定模样,横斜的刀锋都做凝滞。 下一刹,披风长棍的一端已轰袭到了刀魔的胸前。 “砰!” 棍定,刀魔的身子迎空倒飞出去,周身黑雾,激烈四散。 “啊!啊!” 惨叫声,凄婉悲诉,撕心裂肺! 天翊看了看倒飞出去的刀魔,淡淡道:“我说过,我的棍,你劈不开!我的路,你也无可阻拦!” 言罢,天翊的身影突的消失原地。 现身时,天翊人已临至刀魔身前不远处,提携在手的披风长棍,乱了满空飘雨,破了凌厉割风。 刀魔大惊失措,顾不得己身伤势,忙地出刀以抵。 伴随着刀魔的横刀之举,其身下的两翼黑骏马,突起一声悲嘶长鸣——“呜!!” 下一刻,马影消散,继而化作缕缕黑雾融于刀魔的刀身之中。 与此同时,天翊的披风长棍,也已落至。 “咻!” 五彩一闪,光耀太虚,棍气澎湃,势若洪涛。 “嘭!” 只一交击,刀魔御出的长刀轰地碎裂成雾。 煞雾激散,刀魔人已在棍气的席卷下倒飞出去。 “噗嗤!” 卷飞途中,刀魔猛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吐血,也是众人第一次见魔修流血。 飞退了好长距离,刀魔方才稳住身子,他恶狠狠地盯着天翊,眸眼之中,愤怨怒激。 “不忘,你很不错!很不错!” 刀魔冷冷说道,同时抹去滴洒在头盔下沿的血迹。 天翊道:“我驾驭不了天风,胁下更无双飞翼,但我的路,你阻拦不了,我的命,你更取不了!” 说着,天翊长棍一斜,人已破空而出。 霎时间,四方天地,灵力突涌,澎而浩动,纷纷朝着天翊汇聚而来。 刀魔见状,眉眼一沉,隐隐间,他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初与天翊交手时,他轻言天翊太弱,眼下看来,他终是明悟过来,是自己低估了天翊。 “不忘,你身怀绝世凶印,体质特殊,能引天地之力共鸣,这一次我刀魔认栽了!但你想要杀我,也得付出些代价才是!” 刀魔看着天翊挑棍而来的身影,突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 笑声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刀魔的身子突地直冲雨霄。 “咻!” 只见一道黑雾扶摇而上,继而朝着天顶的那一片五彩光幕奔袭而去。 刀魔知晓那五彩光幕乃是一厉害器印所演,也知道即便自己奋力冲击,亦无法破开其禁封。 但刀魔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想的很简单,简单到即便自己身死,也要让天翊遭受那绝世凶印的反噬之力。 早在刀魔飞冲而起的那一刻,天翊便已收势落定。 天翊很清楚,纵使自己速度再快,也无法追击上刀魔。 刀魔之举,是无奈之举,而他带给天翊的,也是无奈。 眨眼间,刀魔人已冲飞到了天顶,继而拼尽全力朝着五彩光幕撞击而去! “砰!” 只听得轰鸣浩荡,只见得五彩滴转。 刀魔的身子,就如一块巨石,急速轰砸到平静的五彩湖泊之中。 霎时间,五彩之光宛如水波,涟漪激荡,直在天顶勾勒出一片绚丽波澜。 “啊!” 刀魔的哀嚎之声,传遍四野,身影所化的缕缕黑雾只一个照面,便纷纷湮没于五彩光河内。 与此同时,那本悬空而立的天翊,突地就是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噗嗤!” 血雾弥漫,惨杂着落雨,随风飘摇。 天翊的身子,左颠右摇,接着缓缓倒下。 “不忘!” “不忘!” 见状,刀荒等人连连朝着天翊飞去。 寥寥片息,天翊便被赶来的闫帅搀扶了住。 “轰隆隆!” 就在这时,笼罩四野的五彩光幕突变得激荡起来。 伴随着光摇幕动,天翊整个人也痉挛不止,每每抖动,便有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洒出来。 “噗!” “噗嗤!” 这一幕,震骇住了刀荒等人,可他们偏又无可举措。 闫帅输送到天翊体内的元力,更是被毫无缘由地震退而出。 “轰!轰隆!” 此时,天摇地动,五彩光幕颤动不休,天翊整个人已深陷昏厥,但嘴里的鲜血却作不止。 众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天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为好。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天穹再起异变,只见四方时空,突有磅礴浩荡的灵力凝汇而出。 不多时,那万千灵力,便演作千万条惊涛澎湃的灵力长河。 它们翻滚着,缠绕着,拥挤着,撕咬着,昂首甩尾,掀起万丈狂澜。 只听“轰隆”之声,绵绵不绝,灵力长河宛如千万条巨龙,齐刷刷地腾跃雨空。 它们浩浩荡荡,滚滚滔滔,天水相接,万里奔腾。 伴随着这一巨变,天翊突然仰身而起。 “噗嗤!” 他紧闭着双眼,心迷神蒙,但从其口中喷洒而出的鲜血,却那般凛冽刺目。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更使得刀荒等人惊骇。 “不忘这是受了这一方天地之力的反噬所致!” 拓跋宏盼顾而视,眉宇紧皱。 “不只是天地之力的反噬,还有五行封天印的反噬!” 闫帅凝沉着面,满眼尽是担忧。 晓梦迟定片刻,转而便欲起身而去,却不想一只大手已扼住其臂弯。 “晓梦,五行封天印威能莫测,加之这一方天地之力激涌磅礴,你阻止不了!” 闫帅看了看晓梦,拿捏其腕的一手没有丝毫松动之势。 晓梦顿了顿,道:“如此说,我们便眼睁睁看着他死于反噬之下吗?” 闫帅愣住,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作应。 刀荒道:“我们一起出手,兴许能抗下!” 说着,刀荒起身展望,眼幕之中,五彩光幕,轮转烟尘,灵力长河,咆哮翻腾。 下一刻,曲离殇、戏子也转身以对。 紧随着,拓跋宏、拓跋烈也作一般无二。 闫帅见状,突地一愣,众人之举,似是超出了他之预料。 还不待其开口,那被其搀扶住的天翊,猛地又是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噗嗤!” 闫帅轻声一叹,一股柔和元力顿时加持在天翊身上。 紧随着,天翊在元力的把持下,缓缓朝着平野落去。 “大彪兄,照顾好不忘!” 话落,闫帅也挺直了身躯。 史大彪醉意迷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接着伸开双臂,做一副承接模样。 众人看了看史大彪,继而转目望向天幕四野激涌的灵、元之力。 拓跋宏道:“不可强取,只可引导,若不然,不忘所受的反噬之力会更大!” 刀荒等人点了点头。 紧接着,众人的身影突地破空而去。 刀荒、曲离殇、戏子以及晓梦朝着外围的五彩光幕急速展动,拓跋宏、拓跋烈以及闫帅,则朝着万千灵力长河奔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各自便要抵达既定位置,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只见那激涌的万千灵力长河,兀地腾空而动,继而在众人的诧异下,纷纷的掩入五彩光幕之中。 “轰隆隆!” 灵力长河,气势恢宏,似千军万马,飞泻长空。 它们奔腾咆哮,只一转眼,便已四冲到了五彩光幕之中。 见此一幕,刀荒等人的骇然已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闫帅更是惊声喝道:“不要!!” 言语声尚作缭绕,万千灵力长河已融入到了光幕内。 “轰...” “隆隆....” 惊骇之余,刀荒等人连连朝着平野看去。 那里,史大彪一手搀扶着天翊,一手提悬着酒坛,他的身旁,倒插着一柄参天大斧,斧光耀眼。 这一刻,平野突有狂风作,天幕顿落呼啸寒。 无形中,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透射虚空,继而直直朝着天翊所在落袭而去。 “轰!” 受此震荡,那本静悬天幕的刀荒等人,纷纷倒卷出去,各自体内,竟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众人虽无法看见,但却能清晰地感应到,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正如无形的飞电朝着平野落去。 刀荒怔了怔,大喝一声:“小心!!” 听得刀荒所言,那静立平野的史大彪,似无动于衷,他依旧喝着酒,搀扶着天翊的一手,更不见丝毫松缓。 落雨,急切。 狂风,呼啸。 反噬之力尚未落击,整个平野已作激荡,沙石飞草连天起,横掠当空盖苍宇。 正于此时,史大彪突地一顿。 这一顿,其神态中的醉意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让人颤栗的明澈。 下一刹,史大彪猛一甩手,持手酒坛迎风入霄。 “哐!” “嘭!” 只听得一道碎裂之声荡漾开来,酒雨交融,洒落满空。 紧随着,史大彪脚下一动,那本倒插在旁的衍天斧,在其脚力的勾挽之下,顿入其手。 史大彪持斧,倏便是一记横撩。 斧动,劲风丛生,气冲云霄,若有斧阔千里之势。 接着,史大彪再一旋动! 一时间,旋斧如风,残影连绵,神威如狱。 再有,史大彪摇斧一抖,斧向长天,“衍天斧”顿作支天之状。 刹那间,风云吞涌,气凌九天,豪迈粗犷中一柄参天金斧灼眼而现。 一撩、一旋、一抖。 这便是史大彪引以为傲的“三板斧”。 斧定,风停,雨歇。 那自无形中飙发而来的反噬之力,也在这一刻消散无形。 此时,史大彪昂着首,挺着胸,持斧的一手作擎天长柱,豪迈气派,给人以凌威。 天翊被其搀扶着,其神色安详,似入沉睡。 见此一幕,刀荒愣住了,拓跋宏与拓跋烈也做惊愕。 倒是闫帅与曲离殇等人,并无太多诧然。 迟愣了好些时候,众人方才飞降在地,刀荒等人看向史大彪的眼中,饱含惊疑。 史大彪默不作声,一记柔力推送,顿将天翊送至闫帅跟前。 紧随着,史大彪掩手一挥,掌中顿有一酒坛凭空闪现。 斧倾,人卧,酒来。 谁也未曾察觉,不远处的烟草迷乱中,此时正有一白衣女子默然伫立。 她的眼中,玄寒凛冽,唯独在看向天翊时,才有柔光闪烁。 下一刻,女子的身影涣散不见。 不消片刻,一只雪白小兽带着一脸迷蒙与憨态自草丛中飞出,继而急切地朝着天翊奔去。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冬雪之下,七幻连心 合两更 与此同时,四锁天幕的五彩光帘突起动荡,继而化作一抹流彩坠空而落。 紧随着,一枚烟尘轮转的小印飘然落到天翊身前。 滴转片息,缭绕器印的五彩光芒倏地隐散,只见一道黑芒融入天翊体内。 见状,刀荒等人微微皱眉。 五行封天印蛮横强霸,刀魔甚至言其为绝世凶印,这一印器已与天翊心神相融,也不知是好是坏。 惊诧之余,更为让刀荒等人骇然的是,那正于一旁把酒吟风的史大彪。 适才天地之力以及五行封天印的反噬,在史大彪的三板斧下,轻描淡写便被化解,这等实力,放眼整个风澜,也道寥寥无几。 无人前去询问史大彪什么,后者的风轻云淡,很是高远,高远到触不可及。 晚风轻拂,平野寂夜,月明人静。 “宏老,不忘伤势如何?” 正在这时,闫帅一脸担忧地望着拓跋宏问道。 拓跋宏满面凝沉,心神回转,道:“不忘伤得很重,体内元力不仅枯竭殆尽,心神更是受到极为严重的创伤!” 刀荒道:“这小子的命很大,能在那般强大的反噬之力下活下来,已然算是奇迹了。” 晓梦冷地瞟了刀荒一眼,淡冷道:“眼下我们是不是该想些办法让不忘恢复过来?” 刀荒笑了笑,面带无奈地看向拓跋宏。 拓跋宏一脸的苦涩无奈,继而轻摇了摇头。 适才查探天翊伤势的时候,他便已尝试过,后者对于外来之力的加持,丝毫不予接受,为其服下的恢复元力的丹药,效力也凝于其内体之中,不作散动。 沉寂之余,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史大彪看去。 闫帅顿了顿后,更是直接迈步朝着史大彪走去。 可还不待闫帅栖身以近,史大彪的言语声已飘然而出:“不忘的伤,无人可治,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史大彪的言语中,充斥着一股冷漠,冷漠中似又包含了些许无奈。 闻言,闫帅突地一滞,连带着不远处的刀荒等人也作愕然模样。 经由之前一役,史大彪在刀荒等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然攀升至一个崇高的程度,连他都这般言说,岂不是敲定了天翊的伤势,无可治愈? 一念及此,晓梦连地靠身上前,她凝视着史大彪,满眼疑掠。 “大彪前辈,你应该有办法救治不忘的吧?” 史大彪微微一愣,转而看向晓梦,摇了摇头道:“我没有。” 说着,他提起酒坛,畅饮,酒水顺喉入腹,灼辣无比。 晓梦似还不死心,坚定道:“大彪兄,我相信你有。” 史大彪缓缓放下酒坛,看向晓梦的眼神中,饱多杂绪。 下一刻,他无奈笑了笑,道:“我说过,我没有。” 晓梦还欲开口,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天幕突起动荡,一阵空间涟漪后,卧月等人的身影纷纷映现。 举目而视,只可见此刻的卧月等人,个个落得脸色惨白,狼狈不堪。 在刀魔进犯之前,卧月便带着十方剑士以及武忘等人进入虚实之域内演练十方剑阵。 可习练途中,他们所在的那一方虚实之域竟是突起震荡,整个时空都先险些崩散。 幸得卧月等人竭力把持,方才将那虚实之域稳固下来,却也落得伤势加身。 此时,武忘等人正大口喘着气,早在虚实之域动荡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心有所悉,知道外界定是发生了战斗。 展目以望,只见拓跋宏的身边,有一人影正昏厥以卧。 “老大!” “不忘!” “老大!” 武忘等人一骇,顾不得身心疲乏,连连御空朝着天翊速奔而去。 眨眼间,十数道身影便已来到天翊身旁。 千钰满眼担忧地看着天翊,当见得后者那一身染血的衣襟后,泪水止不住地在眼中缱绻。 幻茵更是哭出声来,忙将天翊怀抱了住。 武忘等人愣在原地,眉眼之间,尽是关切与担忧浮掠。 见得众人这般担切模样,拓跋宏作声道:“放心吧,不忘没事,他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 闻言,众人紧收的心神稍稍缓和了一些,但颊面的担忧却无半分敛散。 无忆道:“宏前辈,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拓跋宏道:“你们进入虚实之域后,魔修来临,一场大战自然难免。” 无忆道:“老大是被魔修之人所伤?” 拓跋宏点了点头,道:“不是他们又是谁,不过来犯之敌,已全数伏诛!” 无忆缄默,顾盼而视,激烈战斗在这平野上留下的千疮百孔清晰可见。 卧月看了看天翊,眉间的皱纹却是愈发趋于凝沉。 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出了天翊的伤势,绝不止是拓跋宏所说轻伤可概。 虽然看出,但卧月却没有言明。 听雨皱了皱眉,看向拓跋宏道:“宏老,公子什么时候能醒来?” 拓跋宏突地一愣,听雨这一问可是问住了他。 见得拓跋宏不予回应,千钰等人的神色更显凝重。 这时,刀荒开口道:“放心吧,不忘休息一两日便可恢复!” 他本不善于说谎,但这一次,他却将谎话说得滴水不漏,那一份笃定,好似天翊真会于一两日后醒来。 闫帅等人默不作声,就连晓梦,此时也打住了对史大彪的追问。 一时间,平野陷入寂静,只余耳畔轻风,悠悠浮掠。 也不知是何时,那本把酒无言的史大彪,缓步来到了天翊跟前。 他没有多言什么,微一挥手,一抹银光浮动,继而见得,平野之上,顿有一扁舟显现。 此舟,名为造化之舟。 做完这一切后,史大彪转身离去,三两迈步,其人已躺卧在了衍天斧上。 见状,众人微微一诧。 紧接着,武忘等人将昏厥的天翊安置到了造化之舟上,舟上只留千钰、幻茵照看,其余人分散四周,以作守护。 夜色已深,微澜遍野。 造化之舟上,千钰与幻茵一左一右而坐,两女的眸光,一刻也未离开天翊。 此时,天翊的怀中,小貂安详以眠,之前大战纷起,谁也未曾去关注这个小家伙。 不远处,闫帅与晓梦静默而立,两人直直凝视着造化之舟。 晓梦道:“你说,他会醒来吗?” 闫帅道:“他会!” 晓梦道:“你这么确定?他受的伤很重,且无力以愈!” 闫帅道:“我们无力,但他自己却有余力。他的身上,向来不缺奇迹。” 晓梦笑了笑,她难得会笑,此时却笑得很自然,道:“小帅,若不忘醒来,你还会阻止他使用狂火令吗?” 闫帅道:“我从没有要阻止他,况且你也说过,若是不忘陨落,狂火令也就一令物罢了,将会毫无意义。” 晓梦点了点头,眼下他们虽已身处中土,但距离登云所在的十万大山尚还有不短路程。 此去一途,险阻重重,魔修之士,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若只他们这点力量,的确很难为继。 另一边,拓跋宏、拓跋烈以及刀荒护守在一起。 拓跋烈怔了怔,看向刀荒道:“刀荒前辈,你说不忘一两日便会醒来,可他若是不作醒转,我们又当如何?” 刀荒瞅了瞅拓跋烈,道:“这话你不是应该问宏老吗?” 拓跋宏道:“问我我也不知道。” 刀荒道:“宏老,你能告诉,之前你找不忘是为何事吗?” 说着,刀荒目光微转,所取之处,正好可见一倩影默守在造化之舟上。 拓跋宏觑了觑眼,道:“刀荒修友,那你可能先告诉你找不忘是为何事?” 刀荒摆了摆手,很是洒脱道:“我找他,是为了千叶。” 拓跋宏顿了顿,淡淡道:“刀荒修友明知在心,也何必多问于我呢!” 言败,拓跋宏长长一吁。 早在之前,他与刀荒曾一道找上不忘,为的便是让千钰与千叶脱离行途,只如今看来,千叶去而未返,可千钰却是折道以归。 与此同时,卧月等人十方剑士护守在西。 听雨看了看状作沉思的卧月,道:“卧月大哥,不忘是不是伤得很重?” 卧月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很重,比你我想象的都要重!” 闻言,听雨神色倏地一沉,满脸惊疑道:“不忘既是重伤在身,为何不见他们为其疗伤?” 卧月怔了怔,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时,吟风道:“卧月大哥,此去登云,路遥途远,魔修之辈,实力强绝。” 话至此处,吟风突然顿住,他似还有话没有言尽,但不知何为,却又突作缄默。 卧月笑了笑,转而朝着造化之舟看了看,道:“十方剑阵我们已相授于武忘等人,即便我们陨落,也道无所遗憾了!” 言罢,我与侧过身去,望眼长野,凄穆萧索。 听雨等人面色微凝,早在启程中土之前,他们便已壮怀激烈,只真当那一刻越来越近时,他们方才感知到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彷徨。 另外一边,武忘等人相守在一起。 相较于刀荒等人心绪,他们更加担心天翊的安危。 武忘道:“等老大醒来后,我们便一路杀上登云,将所有的魔修杀绝!” 说着,他紧了紧拳头,眉眼之中,激怒丛生。 无忆张了张口,似有话要说,便又落得欲言又止。 绝尘稍顿,道:“死胖子,不忘伤得很重。” 言落,武忘的脸色倏地一变,转而看向身旁的无忆。 无忆无奈一叹,道:“尘哥说的不错,老大的伤得很重,兴许比我们想象的还重。” 武忘诧道:“小白脸,你怎么知道?刀荒前辈说了,老大过一两日便会醒来。” 无忆没有回答,他与绝尘虽然探查不出天翊的伤势,但从刀荒等人只言片语中,却已推敲出了不少。 正在这时,冰晴说道:“我想天翊一定会好起来的。” 无忆笑了笑,道:“我也相信。” 武忘道:“老大肯定会没事的,他说过,会带着我们一起回家!” 绝尘未有声落,这般多年下来,他变得沉稳安静了许多。 ...... 夜色苍苍,平野之外,远山重重,迷蒙缭绕。 距离天翊等人不远处的一方山野,一男子静默而立,他的周身,绽放着血花朵朵。 男子不作他别,正是受孟婆所嘱,一路尾随天翊等人的曼珠沙华。 此时,曼珠沙华静静地凝望着天翊等人所在的方向,之前天翊与刀魔的战斗,他目睹在眼,但却没有现身以助。 孟婆说过,让他保护天翊,但这一路走来,他从未出手。 好半响后,曼珠沙华方才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不忘,你若就此死去,便也不值我曼珠沙华千里迢迢相随!” 言罢,曼珠沙华的身影渐趋迷幻,寥寥片息,其整个人已消失不见。 不知何时,天际突变得清澈起来,可那一份清澈中偏又带着朦胧。 耀眼月华,以一宽大的帘幕将山川原野笼罩。 众人栖停月下,担忧以待。 造化之舟上,千钰与幻茵默默守护着天翊,从始至终,两女一句话也没说。 有那么一刻,幻茵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千钰道:“钰儿姐姐,你喜欢不忘吗?” 突听得幻茵这般一问,千钰也做猝不及防,她似有失措,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作答。 幻茵低了低眼,她的心里其实很清楚,适才之问,太过多余,但她还是问了。 好些时候,千钰方才轻声说道:“茵儿,若有一天我不在了......” 其言语尚未说完,拂照天幕的月华突变得激涌起来。 只见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继而将整个造化之舟笼罩。 与此同时,那本栖身在造化之舟上的幻茵以及小貂,突被一股斥力把持,继而便被摆摇出了造化之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众人惊诧,连忙飞身朝着造化之舟靠拢。 此时,光幕中,千钰环视一眼,四周皆被月华笼罩。 她低首看了看天翊,眉目流沔,光艳加身,使人冥迷。 有那么一刻,她的心突然安定下来,风平浪静。 恍惚间,她似乎觉得,就这样默默地陪伴在他身旁,竟也能得到一片难得的祥宁。 此时,天翊神态安详,修长而又浓密的睫毛时不时地便会颤动两下。 他外表泰然自若,可体内此时却已翻江倒海起来。 那蕴藏在其五脏内的元力变得极为不稳定,五行元力交汇奔动,不时擦出耀眼光芒。 正于此时,一道金芒突然贯落,直在天翊体内划出一片阴阳明暗的光幕。 光幕之中,凌锐横生,傲啸之势,无可匹阻。 体内有此异变,天翊那原作安详的神情突起惊天波澜,他的胸膛向上一挺,口中传出痛苦无比的哀嚎:“啊!啊啊!” 千钰面色一沉,关切地凝望着天翊,见得天翊那痛苦模样,她只觉感同身受,胸中闷郁不已。 “不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千钰眉目延展,手足无措,不知天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 天翊依旧痛苦的哀嚎着,双拳紧攥,隐可见丝丝血迹顺着掌纹流淌出来。 “啊!啊啊!” 就在千钰一筹莫展之际,天翊突然松开拳头,继而开始胡乱挥舞双手。 一道道血丝在半空弧拉成线,天翊挥舞的一手,无意间突地落到了千钰的掌心中。 这一刻,那自天翊口中传出的痛嚎声戛然而止,他紧紧握着千钰的倩手,整个人安静地出奇。 千钰呆愣愣地杵在那里,她的手中,握着温暖,握着一抹被血色包裹的温暖。 就这般,天翊安静了,千钰也跟着安静了。 她的思绪飞转,恍然下好似回到了当初的七幻烟塔中。 那时,曾有一手从她的腰肢滑过,那种酥麻软质的感觉,至今仍让千钰记忆犹新。 那时,她给了天翊一耳光,怒骂之语却是永远续停在了记忆中。 想着想着,千钰的眸中浮现出一抹迷醉,低眉垂眼,颊面舒卷着片片红云。 这一刻,她与天翊紧握着彼此的双手,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效仿古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多时,光幕内凭空飘起了雪花。 雪花摇曳多姿,旖旎美态,静默中,宛若鹅毛一般飘洒。 千钰看着雪花无声的飘落,冰姿柔骨,凌波轻舞。 恍惚间,她好似在这飞雪中听到了温馨的呢喃絮语。 于此之际,天翊的体内,那趋向于爆裂的元丹突地停下势头。 无形中,一股奇妙之力萦绕其身,继而将千钰也包裹在内。 感知到这一股力量,千钰迷醉般地呢喃了句:“纯元之力!” 下一刻,自千钰的体内,亦是涌出一股奇妙之力,两股力量交泰凝汇,阴阳和平。 千钰的神情渐趋迷蒙,娇躯缓缓瘫软,瘫软到天翊怀中。 飞落的雪花,胜雪的肌肤,无匹的娇美,艳丽的容色,此刻尽皆无遗地展露在天翊面前。 雪越飘越大,朦胧了翻云覆雨,阻隔了喘吟娇息...... 若是天翊知晓这一切,定能回想起宣老曾与他道说过的那一番言辞: “霜雪之后,必有阳春!” “千尘之中,因果所循!” “冬雪之下,七幻连心!”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四劫一窍,黑骑玄甲 合两更 夜久无云天练净,月华如水正三更。 此时,平野上,月澹流芒,银华疏斜,整个造化之舟都被笼罩在光帘中。 扁舟以静,流光成悠,锦云捧珠,五色鲜荧。 刀荒等人愣愣望着,任凭他们如何探查,神识竟丝毫不得以入造化之舟内。 没人知道造化之舟中发生了什么,只可见道道月光华盛延展在舟表。 幻茵一脸愕然,她的怀中,抱着迷蒙昏沉的小貂。 有那么一瞬,小貂缓缓睁开眼来,小家伙看了看造化之舟。 只一眼,其眸中突起晶莹闪烁。 下一刻,小貂眯上眼,两滴泪珠顺滑而出,湿了一片凄婉,润了一方哀愁。 这时,一旁的刀荒皱了皱眉,道:“日之有精,月之有华,这造化之舟好生了得,竟能引得天地精华之力!” 说着,刀荒瞄了瞄不远处的史大彪。 史大彪无动于衷,人已陷入大梦酣睡中。 于他而言,悟彻方寸,自在本心,穷识源流,方为大觉,亦为大梦。 拓跋宏滞顿片刻,道:“兴许待得天明晓拂,不忘便会自昏沉中醒来。”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怔,原本萦绕于面的担忧顿作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期许。 与此同时,造化之舟内,万尘声影绝,透尘空无外。 长天呈一色,飞雪落飘摇。 俯瞰,一叶扁舟,一叶篷,掩映著一叶叶的飞雪,摇曳著一叶叶的轻风。 近视,两道人影,相依相偎,共憩舟上。 御一叶扁舟,渡万里飞雪。 天翊依旧处于昏沉之态,落怀有佳人,体绕温柔风。 千钰枕着天翊的胸膛,眉眼尽是痴醉。 此时,天翊的体内,五彩轮转,五元之力,分动于五脏之上,交相掩映,流转不息。 细细以视,但见缕缕金芒来回衍展,竟是勾勒出一副凌锐图卷。 这一图卷,不作他别,正是西门布道图。 当初天翊为救冰晴,曾冒险进入血剑山内的虚实之域内。 在那里,他遇见了西白,一番破阻后,天翊救出了冰晴,也顺利从西白的手中得到了西门布道图。 至此,天翊的身上已具四方布道——东方、南宫、西门、北冥。 其中,除西门布道图外,其余三大布道之力皆已融入他之脏腑内。 心主火,有南宫布道之力相驻,肾主水,有北冥布道之力落掩,肝主木,有东方布道之力寄藏。 眼下,那飘摇在虚实之间的西门布道之力,正齐齐朝着天翊到肺脏凝汇而去。 “咻!咻!咻!” 只听得阵阵凛冽声起,只见得缕缕金芒速射以出。 寥寥片息,整个西门布道图便化作虚无消散不存。 与此同时,天翊的肝脏之上,金光璀璨,凌烁锐腾,不可逼视。 融于肝脏中的金元之力,似是受了刺激,纷纷震荡,凌威浩荡,傲啸激烈。 受此异动,本作迷沉的天翊,身体突起挛动。 见状,那正俯于天翊胸前安享温存的千钰,连地扶正身姿。 “不忘!” 她惊颤地唤了声,却不见天翊丝毫回应。 正当千钰失措之际,天翊突又平复了下来。 千钰皱了皱眉,倩手微落,继而轻抚了抚天翊的脸颊。 她的神色,尽被温柔覆盖,柔光缱绻,暖化了漫天飞雪。 此时,天翊的体内,本作异动的金元之力,在一股神秘无形的力量的把持下,很快便定安了下来。 这些奇异之力,不是他物,正是纯元之力。 此时,在纯元之力的涌入下,天翊体内,顿时得到庞大力量的支持。 不消多时,一道道“咔擦”碎裂之声,纷纷传递开来。 只见,天翊的五脏之上,五元之力纷繁绕动,继而凝汇出一道道出窍灵体来。 那金色的出窍灵体,锐啸摄人。 那褐黄的出窍灵体,予以浑厚。 那青色的出窍灵体,生机澎湃。 那蓝色的出窍灵体,灵动慧敏。 那赤色的出窍灵体,汹涌灼烈。 须臾之间,天翊的五元之力便是抵达出窍巅峰之境,原本滞阻的相生态势,此刻得以重归运转。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一道道元力如线桥一般彼此沟通,继而开始了生生不息的运转。 此刻,五元之力在天翊体内构建出了一副神秘阵图。 无人能言道出这是为何,亦无人知晓这其中蕴藏了何等之秘。 天翊汲取了大量的纯元之力,有来自他自己体内的,也有来自千钰的体内。 这一刻,天翊体内的五元之力,皆已达到出窍巅峰层次。 元力的涨势并未就此停歇,反是更加迅捷地凝汇。 此时,天翊的实力在暴涨,从五元出窍境界,倏地突破到一元劫成四元出窍的境界。 紧随着是两元劫成三元出窍境,接着是三元劫成两元出窍境。 “轰!” 天翊的体内突起一阵轰鸣。 下一刻,他的实力,突地抵至四元劫成一元出窍之境。 金木水火,四元之力,九劫巅峰,唯独剩下土元之力,尚还停留在出窍境。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只寥寥数息,便已落定。 让人想之不通的是,天翊竟是没有在历经天劫的情况下,便有四元之力达到九劫巅峰。 更为疑存的是,天翊的土元之力,为何没有如其他四元一样,提升到劫成境? 这之种种,是谜,是雾。 翌日,天朗气清,万里长空,澄碧如洗。 武忘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伫立在那被光幕笼罩的造化之舟前。 光幕内,千钰静静凝望着天翊。 她平息片刻,敛好神色,接着为天翊穿戴好了一切,她只当昨晚那一切都未发生。 或者说,那只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梦。 此时,天翊神态安详,呼吸匀称,他静静地躺着,体内伤势痊愈如初。 “咻咻...” 下一刻,那缭绕在造化之舟四周的光华,突地冲天而起,继而消失于旭日疏影中。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纷纷冲将上前,当见得千钰与天翊安然无恙后,他们那悬着的心,终是安定了下来。 “老大!” “不忘!” “唔唔!” 天翊的睫毛微颤了颤,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朦朦胧胧中,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映入天翊的眼幕。 激动的泪水在武忘等人眼中打圈,呼之欲滴,小貂的眼中亦是饱含泪花。 小家伙一个窜飞,继而直直坠入天翊怀中。 “唔唔!” 小貂蹭了蹭天翊,接着埋下头去,再不理顾其他。 天翊看了眼小貂,嘴角轻扬,阔别已久的笑容映现而出:“我没死?” 众人愣了愣,那曾料想天翊第一句话竟是如此以问。 他们哪里知晓,早在刀魔奋力冲击五行封天印时,天翊便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无忆道:“老大,你的伤势都好了?”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起身而立,他的伤势不仅已经痊愈,实力更作大幅提升。 五元之力,有四元达到九劫巅峰,只余土元之力尚且停留在出窍层次。 以往天翊并无击杀虚实修士的把握,可眼下他的力量,足以斩虚实,战合体! 武忘看了看天翊,稍疑道:“老大,给我的感觉,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天翊道:“死胖子,我没变,现在不会变,将来也不会变,我只是提升了些实力罢了。” 武忘憨笑着点了点头,一时倒也未作多想。 倒是一旁的拓跋宏等人,看向天翊的眼神中,饱多惊诧。 他们本就看不透天翊,后者身上所携有的莫测,不仅高深,而且还很晦涩。 但眼下,他们却在天翊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 那气息,源自于一种纯粹的力量。 刀荒道:“不忘,你的实力恐怕不只是提升了一丁半点吧?” 天翊笑了笑,道:“刀荒前辈,你觉得呢?” 刀荒道:“你虽不使刀,但我却亟不可待地想要与你切磋一场。” 还不待天翊开口,一旁的晓梦已冷言出声:“刀荒,你这人怎如此好战?你若真想切磋,我陪你!” 刀荒笑道:“晓梦姑娘,你若解开体内的封禁之力,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晓梦冷面寒眉,道:“我体内的封禁之力若解开,杀你,只若探囊取物般容易。” 刀荒一脸尴尬,不再多言。 闫帅与晓梦的实力虽只有虚实之境,但以刀荒的眼力,何尝看不出两人的实力乃是受到了封禁所限。 只是让刀荒始料未及的是,晓梦的口气竟如此之大,这等霸气之言,他只在如荒殿殿主这等强者的口中有所闻听。 这时,拓跋宏淡然笑了笑,接着开口道:“眼下大敌在前,我看我们还是将心思都放在败敌之上的好。” 晓梦淡漠地瞅了眼拓跋宏,继而翩移到一旁。 闫帅默不作声,观其神色,偏又作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卧月等十方剑士,左右而立在天翊身旁,无人开口以言。 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天翊的实力提升与否,他们关心的是,天翊还活着。 天翊淡然笑了笑,转而看了看史大彪,接着将目光投递到大青身上。 大青心领意会下,一声龙吟直破云霄。 紧随着,一条庞大的青龙盘旋天幕,声威傲啸,势动云天。 见此一幕,众人纷纷腾空而起。 眨眼间,平野上便只剩下天翊与史大彪尚未动身。 此时,史大彪依旧躺卧在衍天斧上,他的手中,别无一物,就连一向不曾离手的酒坛也作不见。 天翊道:“大彪兄,我们该启程了。” 史大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接着将衍天斧把持在手。 天翊道:“大彪兄,想来你应该不需要我把持吧?” 说着,天翊举首看了看天幕,那里,有一龙影盘腾。 史大彪道:“不忘,你先行,我随后。” 言罢,史大彪随手一招,置停在不远处的造化之舟顿作一抹银芒衍回。 天翊笑了笑,轻身而起,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朝着大青飞去。 史大彪愣愣不动,只看着展空而去的天翊。 有那么一刻,他的身影渐趋虚幻。 熏风微拂,其人已彻底消失,现身时,史大彪已置身在大青的龙背之上。 无人看清史大彪是如何现身的,亦无人前去探询什么。 因为众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史大彪高深莫测,他这个人,绝不只是表面那般,以酒逍遥。 这之后,大青携带者众人从云而去。 ...... 时至黄昏,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急速奔携下,别远了那一片平野。 平野的尽头,苍山似海,残阳如血。 此时,红日无光,气障霾,四斗五方,魔影扬。 黑骑滚滚,玄甲军列,征鼙倒海翻江振,纷纷戈戟两边排。 见状,大青龙身一顿,迎空以对。 刀荒等人面色凝沉,俯瞰着列阵以待的魔修之士。 魔修众多,列位之下,似无边无际。 伴随着天翊等人的到来,黑气突浮,遮掩了苍山,湮没了残阳。 当首在黑骑之前的是一男子,男子手持一参天大斧,斧光黑耀,幽冷凛冽。 另外一边,有一女子挺身在严阵的玄甲军前,她的手中,捻一条银白长枪,枪蟒吐稍,冷锐寒利。 见得天翊等人到来,男子阴鸷一笑,继而看了看不远处的女子,道:“他们来了。” 女子道:“斧魔,你可知道,刀魔死了。” 男子一脸不以为然,道:“刀魔本就自负,这样的人,死就死了。” 女子嘴角微掀,道:“你说刀魔自负,你斧魔难道就不自负吗?” 男子道:“我承认,我也自负,但我有着与自负相匹的实力。” 言罢,男子大斧一挥,人已化作一抹黑芒冲天而起。 “咻!” 与此同时,男子身后的万千黑骑,纷纷奔动。 “轰轰!轰...” 霎时间,骑似怒涛冲石壁,人如冽影撼天风。 女子见状,阴冷一笑,手中银枪提舞撩花,人作飞电迎霄而上。 “咻!” 紧随着,位列女子身后的万千玄甲军,也开拔以动。 “轰隆隆!” 盔上长缨飘魔焰,纷乱猩红阴魅猖。 不消多时,两人便已带着大军四合当空。 天翊等人身处重重魔影的围困中,渺小得就如粒栗,毫不起眼。 见得这般阵势,武忘等人的脸上,无不悬挂凝重。 男子笑了笑,望向天翊道:“不忘,你可知道,我们已等候你们多时。” 天翊自若如常,道:“如此说来,比之你们的预期,我们是来晚了。” 男子阴冷一笑,点了点头道:“你们确实来晚了。” 说着,男子微微一顿,接着再道:“对了,青魔大人让我转告你,只你们这速度,行至登云峰时,擎苍与幽篁的尸骨,恐怕都已寒凉!” 话语方歇,男子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闻言,天翊的神色稍有凝皱。 他曾说过,会亲取擎苍与幽篁之命,也与青魔有过言定,让其等着瞧。 只是这一路走来,魔修之士层出不穷,源源无尽,因此他们的行程受到了耽搁,变得缓慢了不少。 见天翊不予回应,女子说道:“不忘,刀魔是你们谁人所杀?以他的实力,应该不是死于你手才是。” 说着,女子的目光携冷延展,在看向拓跋宏、刀荒以及卧月时,其视线多做了些停留。 天翊道:“我若说刀魔乃是我杀,你可相信?” 女子一愣,转凝的目色中,满含诧异。 一旁的男子也作惊愕,略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说刀魔是你所杀?” 天翊点了点头,刀魔虽不是他亲手所杀,但五行封天印却是他之所有。 “哈哈!” 男子稍愣片刻,竟再次大笑了起来。 “刀魔若真死在你这个小小劫成修士的手中,那他便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昂起头来。 他与刀魔,似有积怨,以致言辞之中,饱多轻谑。 相较男子的蔑然,不远处的女子就显得谨慎了不少,看向天翊的眼中,并无轻视之意。 此时,听得男子所言,武忘等人纷作惊诧,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天翊。 在此之前,天翊的实力只有出窍之境,可到了男子口中,天翊却变成了劫成修士。 事之所成,他们想之不通,因为这一路走来,他们并未见得天劫降临。 倒是拓跋宏、刀荒以及卧月相对要镇定一点,他们虽然也有惊疑,但所惊之处,却与武忘等人大不相同。 他们惊疑的是,天翊是如何在不历经天劫的情况下,将实力提升到了劫成之境的? 面对众人的惊诧以望,天翊神色自若。 下一刻,他轻一挥手,披风长棍落映在手。 “我的确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修士,但我的微不足道,却足以让你大失所望!” 说着,天翊长棍一抖,棍端直指男子。 见状,男子倏一皱眉,持手大斧,愈发凛冽森寒。 此时,四野天幕,黑骑带玄甲,魔影披重铠。 他们个个大刀阔斧,弓弩上弦,枪刀流水急,魔马迎风切。 沉寂之余,男子大斧一挥,厉喝一声道:“好个狂妄之徒,给我杀!!”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章:一弓追灭,激战斧魔 合两更 伴着斧魔一声喝令,万千魔骑驰云啸,无边玄甲腾空来。 “轰隆隆!” “咻!咻!咻!” 无数魔修,嘶风逐电,踏雾登云,黑气浮卷,遮天蔽日。 霎时间,轰鸣浩荡,黑雾阴霾,天昏地暗。 无数魔元攻击,追风掣电,分四合而来,动荡八荒。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锤箭藤,若厉雨密集,铺天盖地袭落。 “轰轰!” “轰隆隆!” 寒风飒飒,怪雾阴阴,四方黑骑卷风尘,万千玄甲压穹霄。 见状,天翊眉宇一皱,披风长棍倏起五彩光芒。 “杀!!” 棍向苍,厉喝震宇。 天翊当先以动,披风长棍行如飞虹,舞一条彩练,撩一方风雨。 刀荒等人也作不慢,刀剑齐出,度雾穿云。 武忘与无忆等实力较弱者,迟定片刻后,连忙相组在一起,凝力亮戈,四周围顿起一片烁彩。 此时,那一片烁彩中,一道道元力交相涌动,继而于天幕凝汇出一虚幻剑影来。 剑影不作静态,反是极速闪摇着,只可见无数剑芒激射十方。 须臾间,天翊等人便陷战于敌人的魔骑洪涛中。 “轰!轰隆!轰隆隆!” “砰!砰!砰!” 炸裂声此起彼伏,势有不休,轰鸣浩荡,直让天地失色。 兵刃交击,元力激撞,凛冽声起,震耳发聩。 天翊杀袭在前,持手披风,拨撩挑,棍力若河,席卷沧澜。 那朝天翊围攻而来的众多魔修,人骑未至,便见叠叠棍影,迎面狂啸袭来。 “咻!”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动彻天地,只见得诸多魔修,人撕骑裂,紊乱窜射。 天翊这一棍,并无花俏,甚至只动用了三成实力不到,但威能之大,却不可觑。 前面的魔修刚一爆裂,后方立马便有新的魔修补杀上来。 他们个个狰猛,冰冷的魔盔玄甲上,散发着悍不畏死的气息。 见状,天翊棍势不衰,提撩扫合,棍力层出,磅礴浩荡的五元棍力,势力洪涛,瞬间扑涌出去。 “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不绝于耳。 受此棍袭,无数魔修的身体纷纷爆裂,黑雾激扬,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刀荒等人也正处于激烈的厮杀中。 刀荒斩刀以出,刀锋所过,魔影顷散,那些魔修甚至连一哀嚎都未发出。 不远处,拓跋烈也作劈刀凛冽,每每一记刀锋闪摇,便有数十魔修轰然爆裂——“砰砰...” 拓跋宏的手中,持一木杖,杖虚空,起一道苍色,继而化作凛凛杖影圈波而动。 那疯狂袭杀而来的魔修,刚一没入杖影中,便在一股强大的撕扯之力下分裂开来。 “啊!啊!” “砰!砰!砰!” 痛嘶哀鸣下,魔骑消散,玄甲崩裂,黑雾升腾,满布天穹。 另外一边,曲离殇与戏子合力为战。 戏子在前,舞两盈水袖,缱一片杀意,破一方魔影。 曲离殇在后,抚一曲凄婉悲肃,离殇杳杳,琴音弥散,化音成刃,直将诸多魔修割裂成片。 不远处,闫帅与晓梦攻守一体。 狂风长枪,金锐凛冽,枪锋斜,魔修毙,道道黑雾荡天际。 遗音琴,弦声凄切,弦动音绕,摄人心神,那诸多魔修尚未临近,便纷纷爆体成虚。 “砰砰!” 与此同时,卧月等十方剑士仗剑在侧,十柄锋锐的长剑,交相辉映,挑撩劈刺下,形成一道速出的剑网。 魔修的攻击刚一袭到那剑网上,便作湮灭不复。 但他们似无可惧,跃马提戈,疯狂冲袭,刚一触及那剑网,身体轰然碎裂——“砰!” 即便如此,那随后袭杀而来的魔修们也无怯意,他们狰狞,他们疯狂,他们宛若只知杀戮的机器。 卧月等人合力布置的剑网,在一波又一波魔修的以死相冲下,并未持续太久,继而黯淡,消隐,直至再无迹寻。 为此,卧月等人不得不再次构建出一剑网来,复始攻御。 距离卧月等人不远处。 千钰、武忘、无忆、绝尘、冰晴、幻茵、大青、笨、青霖、阿布,身定于十方剑阵下。 他们各处一方位,以己身之躯化作阵眼,道道元力冲霄而起,继而融入悬的那一虚幻剑影之中。 虚幻剑影,凌锐厉啸,剑锋斩空而过,奔电走芒,直将冲杀而来的诸多魔修碾灭。 “砰!砰!砰!” 轰鸣震荡,巨响惊波,万里摆摇。 霎时间,厮杀成片,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 此一刻,鸟以无声,山以寂寂,风作淅淅,魔涌云幂。 众人呈波状阔杀而出,战圈愈发浩大,声威愈发凛冽。 但魔修之士所幻的黑骑玄甲,似无穷无尽,且无丝毫怯畏。 刀荒一记劈斩落下,刀锋卷锐,足将一方魔修湮没。 “轰!” 收刀间歇,刀荒眉头一皱,暗惊道:“这一方时空竟被人封锁了住,根本无法施展虚实之域!” 一念及此,他连忙看了看周身左右,只见拓跋宏等人也做一般无二。 要知道,他们一行人中,合体境修士虽只有三人,但虚实镜修士却道不少,然此时竟无一人施展出虚实之域来。 刀荒明了,有此变故,定是魔修之人暗中动了手脚,将这一方时空封锁,以至虚实无法掩映。 与此同时,天翊挑撩着披风长棍,扫棍成片,棍影如山。 棍出,映一片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如虹棍力,贯掠长空。 “砰!砰!砰!” 受此棍袭,数十魔修之体,直直爆裂,继而化作黑雾腾飞消散。 天翊微一顾视,但见众人之身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战圈也变得辽阔了起来。 见此一幕,天翊眉头一皱,连连喝道:“不要杀出去,积极防御便可!” 着,天翊倏一摆棍,一道五彩棍芒顿如弧月般激荡出去。 借此棍攻间隙,天翊连忙朝着身后折退。 刀荒等人听得天翊呼喝后,也做飞还。 不消多时,众人便是凝聚在了一起,适才杀开的空间,也于这寥寥片息被诸多魔修涌上。 “公子,这一方天地被人禁封了住,我等根本无法施展虚实之域!” 卧月凝沉着面,郑重以言。 吟风等十方剑士纷纷颔首,若能布置出虚实之域,那万千魔修,他们全可一举灭之。 “不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些魔修之士,实力不算太强,但却悍不畏死,若陷持久之战,只怕我们会落得元力耗尽而死!” 刀荒皱了皱眉,一脸凝重道。 天翊了头,举目而视,只见数之不尽的魔修正汹涌袭杀过来。 黑雾愁云漫天霄,狼烟煞气射苍斗。 “这些魔修,难道真的就是魔修吗?” 言罢,天翊凌空一跃,持手披风,五彩轮转。 长棍拨,撩一方棍影,烁一片光寒,如河棍力,澎湃而动,席卷苍宇。 “砰!砰!砰!” 只听得炸裂声响彻天地,连绵不绝,只见得魔影崩散,化雾奔腾。 一记棍攻下来,袭杀在前的魔修已被尽数清剿。 但紧随其后的魔修,却作无穷,但见: 魔影飞扬,戈戟生辉,滔滔而来。 滚滚盔明,层层甲亮,明映煞雾,似浪如涛。 大捍刀,飞云掣电,楮白枪,度雾穿云。 方天戟,虎眼鞭,麻林摆列,青铜剑,四明铲,密树迸射。 弯弓硬弩,短棍蛇矛,激烁幽利。 “杀!杀!” “咻咻!” “轰隆隆!” 一时间,破风声,喊杀声,声声摄魂,万千魔修,如狼似虎,汹涌杀奔。 见此一幕,众人的眉宇皆有凝皱。 就如刀荒所言,这般厮杀下去,他们只怕会活活被耗死。 眼见得魔修便要杀临,闫帅凝了凝眉,狂风长枪一紧,便欲迎对而出。 一旁的武忘等人也做好了再次为战的准备,元力奔腾,凝光烁空,泛一片凛冽锐利。 正在这时,天翊突地抬手,继而做一制止手势。 这一刻,自天翊的身上,涌出一股磅礴浩荡的气息。 给人的感觉,他好似就是这一方天地,这一方天地就是他。 此刻,在那一股气息的沟通下,天翊似与这天地合而为一。 “天地有正气,杂然配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充塞盈寰宇,正气贯日月...” 伴随着呢喃细语,天翊的手中,突有一长弓显现,弓名追灭。 长弓虽冷,但天翊体内的鲜血却已。 挽弓成满月,天地之力作箭矢,引弓之下,但见彩光烁芒盈动飘逸。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方为实。” 下一刻,长弓做引,箭矢横飞,异彩箭芒横空飞掠,贯动之势,天地皆震,日月皆颤。 “咻!咻!咻...” 无尽箭雨,密密麻麻,遮天蔽地。 那正处于奔袭途中的万千魔影,尚未临近,便见得一道道元力箭矢直从虚空中探出箭头,溢彩星仿若星辰闪烁。 “噗!噗!噗....” “砰砰砰...” 他们无所反应,身子直被彩色箭矢穿透而过,一时间黑雾侵染了长天,阴云凝汇,随风而展。 一弓追灭,追魂灭魂。千里暮云,风劲弓鸣。空染烟霞,千万。 剧烈地轰鸣声下,幻尘飞扬,雾丛霭重。 不多时,风敛散,幻消隐,雾霭破开。 万千魔骑消无踪,无尽玄甲匿长空。 此时,夕已逝去,月渐明晰,长空历历,沧波平席。 放眼以望,只见不远处的天幕上,两道身影倒飞而出,各有一口鲜血喷洒。 “噗嗤!” “噗嗤!” 这两人不作他别,正是号令黑骑玄甲的斧魔与雾魔。 见得这幻变的一幕,刀荒等人的脸色倏起巨变,武忘等人更作一脸骇然。 谁也未曾料想到,天翊一记引弓,竟破了那万千魔影。 刀荒皱了皱眉,喃喃道:“适才的一切难道都是虚幻的不成?” 拓跋宏稍稍一顿,道:“不是虚幻,但却胜似虚幻。我就,那些魔修之士,为何个个悍不畏死,原来他们都是受人把控。” 着,拓跋宏的目光连忙朝着斧魔与雾魔望去。 这一望,只见两人已稳住了身影,继而满脸不敢置信地朝着天翊凝视过来。 “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破掉我们的幻衍之术?” 斧魔一脸惊诧,眼神中,饱含愕然。 雾魔冷地瞪了斧魔一眼,道:“斧魔,你不是他只是一区区劫成修士吗?” 斧魔咬牙切齿,怒哼一声后,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朝着天翊等人飞来。 雾魔见状,暗道:“自负之人行事,自然要自负其果!” 着,她之身影渐趋虚幻,只一转眼,其人已化作黑雾消散不存。 感知到雾魔的逃离,斧魔的神情更添激愤。 此时,他人已飞顿在天翊等人面前,持手大斧,熠熠生寒,阴气缭绕。 “不忘!你可敢与我一战!” 斧魔看也没看刀荒等人,阔斧一抖,盯着天翊问道。 天翊笑了笑,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向一个区区修士挑战吗?” 斧魔切了切齿,厉喝道:“你不敢?” 天翊道:“没有什么敢与不敢,我过,我的微不足道,足以让你大失所望!” 言罢,天翊长弓一收,披风长棍顺掩在手。 见此一幕,刀荒等人连连错身,斧魔实力很强,他们自不愿让天翊去赴险。 感知到众人之举,天翊淡然一笑,道:“放心吧!他杀不了我,也奈何我不得。”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飞冲了出去。 晓梦见状,冷地一哼:“他既是固执而为,那便由着他好了。” 闻言,刀荒等人苦涩笑了笑,接着连将目光注视到天翊身上。 此时,见得天翊主动攻来,斧魔阔斧一挥,大喝一声:“找死!” 着,其人已御斧奔出。 眨眼间,天翊便与斧魔交击在了一起。 “砰!” 浩荡轰鸣下,日星隐曜去,山岳潜形藏。 偌大天幕,唯剩疾风撩荡,棍斧穿空。 一时间,震荡动苍宇,炸裂破琼霄,千山急雨落,斧棍去复还。 此时,雷电喧轰,天地翻覆,剧烈的动荡,上掣太极,下至冥幽。 动荡之余,斧魔冲霄而起,劈斧而落,阔斧凌锐,破空呼啸,直取天翊而去。 天翊见状,掩手一挥,披风长棍倏地横斜以御。 棍出,惊落九天风雷,影似虹彩贯射。 一斧惊落河汉,一棍势破云天,斧棍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砰!砰!” 霎时间,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 这一刻,整个天地都好似笼罩在轰雷之下——“轰隆隆!” 激荡元力,漫天缭绕,直将月下的天幕渲染成一片彩色。 这一对击,天翊与斧魔皆作飞退,竟是战了平分秋色。 天翊刚一落定,长棍一撩,人已凭空消失,现身之时,其人已身临斧魔跟前。 披风长棍虚掩而动,棍如游笔,下笔风雷,五彩成龙,歘如飞电,隐若飞虹。 “披风之棍定乾坤!” 棍落,势如洪涛,翻卷激涌,漫天的五彩棍芒好若要将一切都予吞噬。 斧魔一怔,凝目之中,唯独剩下——人影,棍影,月晖。 下一刻,斧魔猛地一颤,继而自出神中醒转。 阔斧一支,斧声似吼,破空呼啸。 “砰!” 剧烈的震荡下,天似崩塌地似裂,山河摇泣,万物凛颤。 这一狂猛对击,直使得斧魔的身子飞退倒卷,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 一个没忍住,斧魔当空便是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噗嗤!” “好!好!是我斧魔看了你!” 斧魔阴鸷地盯着天翊,神色中满含怨毒。 “你既是如此承认,那便该为自己的言失付出代价!” 言罢,天翊长棍一挑,继而转挑为扫,披风长棍突起五彩斑斓。 “披风之纵横千军!” 棍势横扫,有万夫莫当之勇,纵使千军亦难敌。 五元之力经披风长棍增幅,顿爆发出覆灭之威,棍影成叠,风卷云涌。 眨眼间,天翊横扫开来的棍力便与斧魔支御的阔斧撞击在了一起。 “嘭!” 一声巨响,狂元震荡,直撩得天幕虚晃。 紧随着,天翊持手的披风长棍,一拨一抖,震颤间,那附着在棍的五彩光芒顿变得金光烁烁。 拨棍之际,天翊凌空腾跃,起落间,长棍劈合而下,若一副勇者无畏之势。 “披风之仁者无悔!” 衍金长棍破空横贯,无刃无锋,但却意蕴锐啸。 “咻!” 斧魔见状,连忙举斧以抵。 正在这时,天翊手中长棍突作飞旋态势,强猛的洞穿之力于飞旋中迅猛张驰。 “呼!” 旋棍穿射,那自斧魔的阔斧上传出的抵御之力顷刻间土崩瓦解。 “砰!” 受此棍击,斧魔的身影倒退三两,还不待其身定,天翊已是挑棍压来。 “披风之惊鸿一现!” 衍金长棍一抽一挑,顿时显现出数道耀眼棍影,须臾间,这数道棍影便作无形。 斧魔神色一惊,手中阔斧倏地朝着身前虚空劈砍下去。 那里,波光若粼,正有数道棍影凭空显现, 斧落,惊起狂猛炸裂,声动霄汉。 “砰!” 斧魔持斧的一手突地一颤,好似受到了强大的震荡之力,其身子也于此时不由自主飞退出去。 天翊并未迟缓什么,挑棍突作横落之势,原本衍金之色的长棍再次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披风之纵横千军! 又是一记横扫棍力,棍影直若滔天骇浪,瞬间便将斧魔席卷。 “砰!砰!砰!” 动荡的五彩元力中,隐隐可见斧魔艰难为御,横撩劈斩的斧影,都作紊乱失寸。 天翊长棍一挑,接着棍指苍天,棍影劈落间,其整个人的气势顿变得笑傲睥睨起来。 这一刻,天翊就是披风长棍,披风长棍就是天翊。 “披风之纵横天下!” 只见一道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天地万物都好似震颤起来。 一棍出,携王者之风,纵横天下。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章:世事成谜,破军回归 合两更 棍影天来,泛一片彩雾朦朦,烁一空风雷激荡。 “咻!” “轰隆!” 见状,那置身棍下的斧魔兀地变貌失色。 天翊的棍攻,行神如空,行气如虹,棍影翻飞,如行云流水,活法无定。 棍落,万里苍空,走云连风。 惊骇之余,斧魔连忙御斧以支。 撑斧阔来,携浩荡魔气,须臾间便与落棍的击合在了一起。 “砰!” 轩然巨响,震荡长空,动彻云表。 那自阔斧中激荡而出的魔元之力,只一照面,便在五彩棍影的搅覆中寂灭。 “噗嗤!” 斧魔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人似飘蓬倒卷出去,持手阔斧更是轰然碎裂。 见得斧魔败退,天翊微微皱眉。 适才的棍攻,凌威非凡,势动云天,他已动用了全部实力,但却没能斩杀掉斧魔。 就在天翊凝沉之际,那败退的斧魔突一腾跃,整个人已化作雾流衍远而去。 黑雾缭漫中,斧魔一脸惨白,气息萎靡。 他的眼中满布惊惧,且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斧魔的实力,比之合体境修士尚还强上一筹,但今日却在天翊这个劫成修士手下落败而逃。 这对斧魔而言,是耻辱,是奇耻大辱。 斧魔虽满腔愤怒,但却不得不选择逃遁。 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前后喷吐的三口鲜血,已使得他之魔力锐减。 即便天翊不出手,他也敌不过刀荒等合体修士的围杀。 此时,见得黑雾消远而去,天翊神色一沉。 “你若之前败走,尚还有所机会,只眼下,已无可能!” 言罢,天翊一手探出。 “轰轰...” 霎时间,四方时空突起震荡,万千灵力纷作而起,继而在天幕上凝汇出一道道灵力光河。 早在破除黑骑玄甲幻象时,天翊便进入到了天地共鸣的状态中。 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堪破那一方虚幻,更不可能以一记引弓之力,便将斧魔与雾魔伤退。 雾魔受伤后,第一时间选择逃离。 但斧魔却恼羞成怒,提斧邀战,势要将天翊斩于斧下。 只一番交手下来,斧魔尝到了苦果。 他如何也未想到,那个在他眼中的弱小修士,竟强大如斯! 此时,感知到四方灵力的激涌凝汇后,身处雾气包裹中的斧魔,神色不由变得更为阴冷。 “不忘!你以为仅凭这天地之力就能留下我不成?” 斧魔恨得咬牙切齿,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绝厉。 下一刻,自斧魔的体内突有大量的黑雾涌出。 伴着斧魔这一举动,那本笼罩在外的雾团兀地膨化起来,斧魔的身影也愈发变得虚幻。 见此一幕,天翊屈指一弹。 “咻!” 只见一道黑芒破空呼啸,直直朝着那雾团速射而去。 黑芒的速度很快,飙发电走,只一个呼吸,便已破入雾瘴之中。 与此同时,交汇而动的灵力光河也已抵至雾团外。 “哈哈!” “不忘,你还嫩了点,想杀你魔爷,真是痴心妄想!” 轻蔑声尚处缭绕,雾瘴之中,突起嚎啕嘶鸣。 “啊!啊!” 痛叫之声,惨绝凄厉,且伴着紊乱四射的煞雾之气。 那些煞雾刚一卷涌出来,便被四周的灵力光河所湮没。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频频传出,愈发急切,愈发轻微,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紧随着,灵力光河敛散不存,一尊漆黑小印悬浮天际,正是五行封天印。 天翊随手一招,五行封天印破虚而归。 持印一看,只见五行封天印内,有一凌盛光点来回游展。 天翊淡然笑了笑,转身朝着武忘等人飞去。 此时,武忘等人皆一副瞠目结舌模样。 适才天翊与斧魔交手,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谁曾想到,不久前尚还险些丧命刀魔之手的天翊,短短时日,竟已变得如此强大。 “看来那一帘月华笼罩之下,不忘收获颇多!” 刀荒微微一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千钰。 千钰怔了怔,连忙撇开眼去,似不愿提及发生在造化之舟上的事情。 幻茵稍一颦眉,她的心中一直都有疑存,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拓跋宏自若如常,缭面的笑容也作悠然从容。 他虽不知千钰身上到底隐有何秘,但他却是知晓,拓跋一族的老祖,极为看重千钰。 闪身三两,天翊人已归来。 当见得众人眼中那诧异的目光后,他无奈笑了笑。 “公子,今夜我们是否还需前行?” 卧月皱了皱眉,之前一战,他们的元力或多或少有所损耗,但斧魔也说过,留给天翊的时间已不多。 “今夜就在此地休憩好了,拂晓后,我们速取登云!” 说着,天翊连朝着身旁的武忘等人看去。 承接到天翊的眼意后,武忘等人纷纷颔首,神情中,有战意激昂,有志气凌云。 紧随着,一众人落降在地。 此时,月影疏林下,史大彪酣睡正甜。 在侧的衍天斧上,一只雪白小兽却于此时突然睁开眼来。 下一刻,一抹流光直朝天翊射去,正是小貂。 刚一落入天翊怀中,小貂便急切地闭上了双眼。 天翊无奈一笑,看了看怀中小貂,继而又看了看躺卧在疏林下的史大彪。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人一貂竟变得嗜睡了起来。 山月半轮,影入蜿流,夜发清溪,延不见终。 天翊等人落憩山中,调息恢复着所耗元力。 雾寒对遥天暮,暮天遥对寒雾。 谁也未曾发觉,一道苍老的身影此时正落降在侧。 这是一老者,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若是天翊与幻茵见得老者,定能一语道破其身份。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常于千尘树下帚扫秋叶的宣老。 此时,宣老雍容自若地朝着天翊等人走来,他的步伐,不急不缓。 对于宣老的到来,众人无所察觉。 即便有着合体境实力的刀荒、拓跋宏以及卧月,也道事若平常。 不消片刻,宣老人已来到疏林下。 他笑望着史大彪,喃喃道:“待到他人白头时,便是大彪清醒日。” 说着,宣老转身欲离。 可就在宣老侧身之际,其脑海中突有言声传来:“我虽以酒为乐,但我一直都很清醒!” 宣老一顿,应了句:“你醒了?” 沉寂,默默无声。 久久不见回应,宣老转眼看了看史大彪。 这时,史大彪侧了侧身,唇齿微启,似入一场大梦之中,晓觉不知。 宣老微微皱眉,神情中若有疑掠。 下一刻,宣老的身影凭空消失,出现时,其人来到千钰跟前。 他轻声一叹,道:“七幻烟塔,纯元相寄,这些年来,幸得你之厚载,我替他谢谢你!” 说着,宣老一手探出。 无形中,一股神秘之力突将千钰把持。 不消多时,自千钰的脑海中,突有一团紫芒一闪而出,继而被宣老拿捏在手。 那一团紫色光芒中,封印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当初烟塔武会时,千钰曾于七幻烟塔中得七幻之心,脑海中也凭空多出了一团紫芒。 那时,曾有一沧桑之声叮嘱千钰: “七幻之心,似幻非幻,可融纯元之力,遇鸿蒙而为真。” “今鸿蒙孱弱,汝以为介,七幻连心,暂存纯元,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 此时,伴着紫色光团的突然消失,本作静修的千钰猛地醒转过来。 她顾盼而视,眸眼之中,惊慌失措。 给她的感觉,刚刚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探入其脑海之中,接着以迅雷不及之势将那紫色光团摘除了去。 这一刻,宣老就在千钰身前,可千钰却视若无睹。 宣老笑了笑,也不理顾千钰的惊诧,继而朝着天翊走去。 天翊闭目凝神,此前斩杀斧魔,他之元力消耗不小。 动用五行封天印时,他也受到了些反噬之力,只不过被其强行压制了住而已。 三两时息,宣老人已来到天翊身前。 他静静看着天翊,神情之中,异色飞舞,缱绻着复杂。 好半响后,宣老方才将目光移转到天翊怀中的小貂身上。 “寒妃,你这般执着又是为何?” 言出,那本昏睡在天翊怀中的小貂,竟缓缓睁开眼来。 小家伙的那一对黑紫大眼中,泛烁着清明空澈,且带着让人心悸的玄寒。 此时,小貂作抬望状。 远远看去,天翊的身前空无一人,但小貂的眼中,却落映着一道苍老的身影。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宣老看了看小貂,身影渐趋虚幻。 不消片刻,其人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小貂的眼神突变得迷蒙起来,它眯了眯眼,再次陷入昏沉。 一阵夜风轻拂而过,天翊睁开眼来,他看了看身前,神情之中,似有疑沉。 ...... 翌日,风急天高,万里澄碧。 经由一夜时间,众人体内的元力也恢复了不少。 天翊看了看大青,后者会意下,展空而起,一条庞大青龙,腾云吟啸。 见此一幕,众人纷纷飞入天霄。 史大彪一手提悬着酒坛,一手把持着衍天斧。 他微皱了皱眉,昨夜宿醉,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一时却又记忆不起梦所昭示。 迟定片刻,史大彪悠然一叹:“此去登云知近远,玄水阔,碧天长。” 言罢,史大彪提斧冲霄,只眨眼功夫,其人已落定于大青的龙背之上。 人以齐聚后,大青龙尾一摆,继而化作一抹青虹,贯掠长空。 不知不觉,两日即过。 暮烟斜,日转山腰,霞光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这两日,风平浪静。 四野远山无魔踪,青龙掠影绝长空。 此时,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超尘逐电而去。 云下阔一方平野,仿偟山泽,有林泉栖息,有野径盘纡,有荒阡交互。 此时,荒野阡陌上,有一男子踽踽独行,他的踽踽,带着醉意般的踉跄。 男子披头散发,背负长枪,一手持一酒壶,一边走,一边饮。 风过,撩起落袖,只见男子的那一袖口之中,竟空空如也。 男子稍稍一顿,低眼看了看那随风飘舞的衣袖。 “咻!” 正在这时,天幕突起一阵破空声响。 男子眉宇一沉,但见天际之上有一抹青虹横贯驶来。 看着看着,男子眼中的醉意突地敛散。 下一刻,男子飞空而起,一袭征袍,猎猎随风。 此时,天翊等人正停伫于大青的龙背之上,听耳畔风过,望远山闪逝。 有那么一刻,大青急展的龙身突地一顿。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天幕上,有一人影镀入眼目。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适才踽行于平野上的男子。 风过,撩一方余辉向晚,男子那未绾未系的长发,随风飘舞,竟是平添了几分落寞。 他愣愣地悬在空中,神有波澜起,口无只言出。 大青稍怔,接着迎风长吟。 龙吟声振,似带着无尽喜悦。 此时,天翊等人也正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神色不一,有如卧月警惕以望的,有如千钰满面疑沉的,更有如绝尘难掩激奋的。 青霖呆滞着,神情之中,饱含不可思议。 他静静地看着男子,看着看着,眸中竟有泪花飞悬。 “破军!!” 激声绕空,青霖人已直直飞出,其速之快,奔雷不及。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也纷纷速展出去。 “老师!” “破军老师!” 寥寥片息,男子左右落空处,便被一道道身影占据。 他一动不动,持拿酒壶的一手,却颤抖不止。 这一刻,男子的眼中,晶莹泛烁,映照着相逢的喜悦。 男子看了看周围那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庞,下一刻,他的目光凝对在青霖身上。 “好兄弟!” 声出,臂展,相拥。 “好兄弟!” 青霖铿然一语,继而与破军拥在一起。 那本悬于两人眸中的泪珠,也若如释重负般地滴落下来。 两人就这样抱着,哽咽缱绻,热血藏胸。 好些时候,两人方才松开臂来,接着含泪带笑,互捶心胸。 “老师!” 正在这时,一道悲中带喜的呼喊声传来。 破军侧目,但见一男儿凌空跪拜,正是绝尘。 “师祖!” 与此同时,绝尘身旁的阿布也一并跪拜了下去。 “老师!” 紧随着,天翊、武忘、无忆、冰晴也纷纷拜下。 千钰与幻茵互看了看,继而也做俯身以拜。 两女虽未见过破军,但却早知其人,且青霖曾带友收徒,她二人也算是狂客一员。 见此一幕,破军含泪以言道:“都起来吧!” 说着,他的目光先是停留在绝尘身上。 “尘儿,这般多年不见,你倒是没有落下修炼!” 绝尘留着泪,道:“老师,狂客英灵未抚,弟子不敢怠慢。” 破军点了点头,道:“收好你的眼泪,像个男人一样给我站着!!” 闻言,绝尘一怔,眼中泪水顿敛,取代而显的,乃是真铁般的坚毅! 接着,破军看向阿布,问道:“你是尘儿的弟子?” 阿布身姿挺拔,昂然应道:“我是!” 破军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天翊等人。 “破军,时过境迁,你可还能认得出他们来?” 青霖微微一笑,似有考究破军之意。 破军顿了顿,看向天翊道:“你应该是天翊那小刺头吧?” 天翊颔首,道:“破军老师,我是天翊,也是小刺头。” 破军笑了笑,转而看向武忘,道:“你是痴武小胖子,这些年受苦了,竟瘦了这么多!” 武忘憨憨一笑,道:“破军老师,当年我真的有那么胖吗?” 破军爽朗一笑,道:“有!” 说着,破军看向无忆,道:“你是月白,依如当年,月白纯净!” 无忆点了点头,道:“破军老师,慧眼如炬。” 接着,破军看了看余下的三女,这一看,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他的目光,先是打量了冰晴一眼,继而又看了看千钰,道:“你二人,谁是晴儿?” 冰晴道:“老师,我是冰晴。” 破军一怔,看向千钰道:“那你是谁?你应该不是忆蓝才是。” 千钰道:“弟子千钰,见过破军老师。” 破军眉头微皱,转而有朝着幻茵看去,只稍稍感应,便能探查出幻茵体内的火元气息。 “这么说,你也应该不是蓝儿了?” 幻茵道:“破军老师,我叫幻茵,师从烈阳!” “狂龙?” 闻言,破军的脸色倏地一变,看向青霖,急切道:“青霖,狂龙还活着?他人呢?” 青霖苦涩笑了笑,道:“破军,茵儿是我代狂龙收下的弟子。” 听得青霖这般一说,破军的神色方才回缓了下来。 破军这边缓神下来,但天翊与武忘的神情却被担忧缭绕。 他两人都是烈阳的亲传弟子,眼见得青霖、破军纷纷回归,却唯独不见烈阳身影,自然免不了有所心伤。 武忘愣着,暗叹道:“老师,你到底在哪里?破军老师都归返了,你还不回来吗?再有一段日子,我们便要到家了!” 一旁,天翊凝沉着面,似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老小子,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章:平野遇故,从容战魔 合两更 许是感觉到了天翊与武忘失落,破军微微抬首,视线直朝着天边延展而去。 那里,余辉洒漫,落映着一方轻悠向晚。 “放心吧,狂龙一定不会有事的!” 闻言,天翊与武忘互以对视,一道点了点头。 这之后,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继续取道登云。 行途中,天翊等人简略地与破军道说了这些年来的变故。 时光辗转,一晃便是三日过去。 日渐西沉,四方山野,延绵起伏,只见得: 浅溪受日,天光炯碎,野林参天,阴翳悠长。 波弄斜辉,光翻锦彩,林含烟景,直浮空穹。 此时,浅溪旁,天翊一行人稍憩以停。 破军的回归,带来了不少喜悦,其中尤以青霖更盛。 两人把酒一旁,交言换辞,相谈甚欢,似言不尽相逢,道不完情义。 自斧魔被天翊斩杀后,一切都作如常,预期中的重重围困并未出现,更不见半分魔影飞扬。 天翊负手而立在溪边,他的肩头,小貂迷沉以睡。 其身后不远处,武忘等人坐席在地,不时便有人将目光瞟向天翊。 卧月等十方剑士分散四周,行戒守防护之事。 刀荒与曲离殇以及戏子待在一起,拓跋宏则带着拓跋烈停息在一旁。 闫帅与晓梦靠西而坐,史大彪距离两人并不远,只隔着缕缕悠然的酒香。 天翊静望着远方,那落入眼幕的余辉,失了往来的柔和,变得如血般凛冽刺目。 不知何时,天翊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老者靠上前来与天翊并列以望,正是拓跋宏。 沉寂片刻,拓跋宏开口问道:“不忘,你可还记得我拓跋一氏的族地?” 天翊点了点头,道:“羲和为日,望舒为月,日月湖畔,天声迤逦,景如醉画,人以质朴。” 拓跋宏笑了笑,却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 他在等,等着天翊的询问之语。 然而让拓跋宏始料未及的是,等候了好些时候,也不见天翊出声。 “不忘,你不觉得适才我那般问你,是有所图吗?” 拓跋宏面带惊疑地看着天翊,他的心里很清楚,以天翊的慧质,恐早已悟出他的言外之意。 天翊淡然一笑,道:“宏老,我若没猜错,你应该是想说,日月湖距离十万大山很近对吗?” 拓跋宏点了点头,神情中的疑惑也缓散了许多。 “不忘,你能告诉我,为何我在剑野之地邀你前往日月湖,你却一口拒绝了我?” 剑野之地中,建有一条通往日月湖的虚空通道。 正因如此,那时的拓跋宏方才询问天翊——“不忘小友,此地距我族地日月湖并不作远,是否去坐上一坐?” 可让拓跋宏无奈的是,天翊只回答了他一句——“登云未归,岂敢坐视?” 此时,天翊缓缓转过身去,目以远视。 他没有回应拓跋宏,而拓跋宏亦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一道看向远方。 那里,苍山延绵,雄关漫道,余辉映霞,残阳似血。 日沉夜来,山野的风,凛冽而又寒凉。 大青展身入空,龙影盘霄,吟声传荡,百兽彷徨。 众人在大青的携带下,取道以急。 时至下夜,天幕着一袭星辉,大地披一衫银华。 延绵起伏的山川别远而去,一片辽阔的平野无尽以出。 行过这一片平野,天翊等人便可抵达凡云城。 凡云城,毗邻重楼与鹊桥城,重楼之后,是山岚城。 出山岚城后,便可抵达十万大山,登云峰,便坐落在十万大山中。 此次踏足中土,回径与不同以往,经由这一段时日的赶路,众人绕开了雨花、鹊桥两城。 对于凡云城,天翊等人自不陌生。 他们曾于凡云城内上门夺权,却不想偶遇武神,更未想到,武神竟是南宫盈盈乔装所化。 只如今,南宫盈盈已被刀无极等人带归南宫阁,也不知其近况如何? 此时,大青摆摇着龙躯,破风过星穹,只一呼吸,便消远了好长距离。 天翊等人停伫于龙背之上,任耳畔疾风呼啸,也作弥泰处之。 飞着飞着,月寒星冷,寂静的夜空,突有轰鸣震荡。 “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不绝于耳。 平野上,起一阵兵刃交戈,尘土碎屑,漫天飞扬。 见此一幕,大青连忙停下身来。 此时,月辉下,黑雾激涌,魔影重重。 只见一儒雅男子,手持一柄阔斧,正于众多魔影的围合下劈撩砍刺。 男子实力不强,只有婴成境界。 但围合他的那些魔影,却个个了得,任意一个的实力,都远超婴成。 男子之所以还活着,并非他有多逆天,而是那些魔影根本没有杀他之意,留其性命,以做戏耍罢了。 此刻,男子一记横斧撩开,四周魔影纷纷闪退。 “你一定很愤怒吧?” “愤怒就对了,你越愤怒,我们越兴奋!” “哈哈!快杀了我们,这样你就能救下全城人的性命了!” “快动手啊!还傻愣着干嘛?” “......” 一时间,嘲弄之声,四作而起。 男子咬牙切齿,眼中满布血红,他紧了紧手中阔斧,仰天嘶吼:“啊!!” 见状,那闪躲在男子左右的魔影,笑得更为冷冽,冷冽中且还带着疯狂。 “哈哈!” “哈哈!” “卑贱之修,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也想拯救这天下苍生吗?” 话语方歇,一道雾光凌厉射出。 “咻!” “砰!” 雾光落击在男子的阔斧上,激出浩荡轰鸣。 “噗嗤!” 男子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已似飘蓬猛飞出去。 紧随着,自那些魔影的手中,顿有数十道雾光连连射出。 雾光凌厉,似刀似箭,直取男子所在。 男子倒将在地,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他紧攥着阔斧,继而苦涩地笑了起来。 “咻!咻!咻!” 雾光飞速,眨眼便已袭射到男子跟前。 此时,男子已闭上了双眼,蓬散长发,随风飘舞,露出他那轻掀的嘴角。 眼看着雾光便要轰袭到男子身上,正在这时,一抹五彩流光,从天而降。 五彩轮转,烁一片元力磅礴,激一方棍影如山。 “砰!砰!砰!” 霎时间,炸裂声纷繁而起。 那数十道雾光轰击到飞旋的五彩棍影上,顷刻化作齑粉。 “恩?” “是谁?” 正当魔影惊诧之际,天幕突起道道破空声。 不消片刻,数十光影已分列在男子左右。 此时,天翊挺身在男子的身前,他微一探手,本作轮转的五彩顷刻敛散,继而化作一根长棍。 男子一脸愕然,他只能看见天翊的背影,但左右武忘等人的身影却清晰可见。 “是你们?” 男子讶然说道,对于天翊等人,他自不陌生。 “布衣,好久不见。” 这时,天翊的言语声随风而至。 他没有转身,目光直直凝对在不远处的魔影身上。 布衣怔了怔,顾盼而视,当见得并无武神身影后,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失落。 他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他很清楚,眼下不是时候。 沉寂之余,那数十魔影竟不由分说地破空而起。 他们也不呆愚,只一探查,便知天翊等人不凡。 “想走?” 还不待天翊开口,卧月等十方剑士已飞冲了出去,剑锋凌厉,横贯长空。 “咻!咻!咻!” “砰!砰!” 凛冽剑光,虚斩而动,数十魔影,顷刻崩散,继而化作缕缕黑雾消远而去。 见状,卧月等人微微皱眉。 这些魔修之士,每每遭受创击,便会化作黑雾飘散,至于陨灭与否,无人知晓。 早前所遇的那些魔修,皆是受人把持,这一次的魔修之士,可又有人背后掌控? 正当卧月等人惊疑之际,不远处的平野上,突起黑雾滔滔。 冷月微烟,雾卷风旋。 凄寒凝波下,有一男子的身影显现出来。 他头戴乌金盔,映月成辉,身挂皂罗袍,迎风飘荡。 下穿黑铁甲,足踏花褶靴,凌威非凡。 男子的手中,持一口长刀,锋刃明亮,寒光烁目。 他笑望着天翊,眸色尽显阴鸷。 “你们来了。” 男子淡淡说道,言语声毫无波澜。 见得这男子,卧月等十方剑士倏地飞降,第一时间横于天翊身前。 与此同时,刀荒与拓跋宏也速身到前。 他们神冷色霜,一脸凝重,仅此便能看出对这男子的重视。 天翊没有开口,只静静地望着男子。 男子似也不着急,缓缓一笑,道:“不忘,你可知道,我已在此恭候多时?” 说着,男子微一摆手,长刀横斜,幽光凛冽。 他轻抚了抚刀身,宛如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天翊道:“如此说来,我较你们的预期又晚了一步。” 男子点了点头,道:“你这一步,足足迟来了两日,我以为,两日前你们便该抵达的。” 天翊笑了笑,道:“看来你的预期也作不准。” 男子微怔,继而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这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无能所致吗?” 言罢,男子笑了,笑得阴冷寒切,轻蔑浅出。 天翊眉头一皱,只一挥手,披风长棍顺势落映。 看这架势,他似乎是不打算再与男子多作言互。 见状,男子冷冷一笑。 “因为你的无能,尊主决定送你一礼!” 话落,男子随手一挥,黑雾卷涌下,一道身影顿落在空地上。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冰冷的尸体。 死者是一老人,两眼圆睁,嘴角带血,身以蜷缩,但面目却清晰可辨。 “冷邬!” 青霖与破军同时惊道,凝视着尸首的目光中,意味沉杂。 冷邬,天狼学院院长,脉下有一孙女,名为阴玥。 当年登云之变的诱发之因,便是由阴玥所起。 明月峡谷中,她为了夺取天翊所得的子夜星辰草,残忍地废掉天翊四肢,之后扬长而去。 若不然,烈阳也不会气急败坏地携一众狂客攻打天狼。 此时,看着冷邬横倒在地的冰冷尸身,天翊缓缓眯上了眼。 “不忘,怎么?这个礼物你不喜欢吗?” 男子笑了笑,洋诧之意,再明显不过。 天翊睁开眼来,眸中泛一阵玄寒,冷冷道:“给我一个确切时间!” 男子故作茫然,道:“什么时间?” 天翊道:“抵达登云的时间!” 男子轻蔑一哼,手中长刀倏地一挑,刀锋直指天翊。 “你若能在我这刀下活下,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答案。” 说着,男子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 见状,破军猛一挥手,金元之力,激涌澎湃,继而凝汇出一灿金长枪。 他一向不善言辞,他手中的枪,便代表着言语之声。 “破军老师,让我来吧!” 正在这时,天翊突然侧出身来。 破军皱了皱眉,道:“天翊,此人很强,你不是对手!” 说着,他还看了看刀荒等人,似不明这些强者为何不予站身出来? 男子的实力,破军探查不出,但直觉告诉他,男子很强。 天翊笑了笑,道:“破军老师,若弟子不敌,你再出手如何?” 还不待破军回应,天翊已迈步了出去,他走的很从容。 破军一愣,连地看向青霖。 青霖顿了顿,道:“破军,放心吧!现如今的天,早已不是当年的天!” 他这话,似有多重之意,蕴一股时光飞逝,藏一段物换星移。 破军没有再言,凝汇在手的元力长枪,却不见敛散。 伴随着天翊信步上前,卧月神色一沉,道:“公子,要不让我来吧?” 天翊自若一笑,脚步并未停滞。 卧月无奈,只好为天翊让开道来,吟风等剑士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天翊。 他们尊重天翊的选择,但同样也尊重自己的诺言。 若天翊发生危机,他们会第一时间出手,即便自己身死,也绝不会让天翊有所闪失。 不消多时,天翊已来到前沿。 他横斜着披风长棍,一袭长袍,猎猎随风。 男子淡漠地看了天翊一眼,道:“不忘,你倒是有着几分骨气,只是不知,在我这嗜血刀下,你的骨气能坚持多久?” 说着,男子微微沉眉,好似极为认真地在思索着什么。 天翊面不改色,手中披风,轻一撩拨,道:“你若真想知道,何不试试?” 男子一愣:“试试?” 天翊颔首:“试试!”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飞掠了出去,连带而起的,还有一片五彩棍影。 一棍出,彩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日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碎石飞屑席卷长野,惊起“骇浪滔天”。 男子见状,长刀一横,刀身上寒雾大盛。 他持刀而举,刹那间,万千凌雾纷繁而出,连连御上披风长棍。 寥寥片息,天翊挥棍而来的身影同男子的举刀对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棍刀击合,撩动元力漫天,直挥得晨星掩耳去,直震得沉云满天飞。 男子手中的长刀,在披风长棍的点拨下,直被击得叮叮作响,激涌的万千寒雾瞬间缠上棍身。 这一刻,天翊与男子相距极近。 两人的周身左右,皆被磅礴元力覆盖,光芒虚掩。 男子淡漠地瞅了眼天翊,道:“你若就这点实力,只怕难以在我的刀下留住你的骨气。” 说着,男子猛地一抖长刀。 下一刹,自那刀身中突有煞雾凛冽飞射,如雨似箭的雾芒化作风刃连连朝着天翊奔袭而去。 见状,天翊连地收棍凌飞,借以闪躲开那激射的雾芒。 正在这时,男子的身影突地消失不见。 现身时,其人飞悬在天翊头顶。 举空长刀,映一轮孤月,烁一方雾海。 手起,刀落! “轰隆隆!” “砰!砰!砰!” 惊天动地轰鸣,掀起狂暴四起的炸裂。 伴随着男子这一刀落下,天摇地动,整个平野都颤抖了起来。 此时,平野突起狂风怒号,草卷石飞,掀起尘沙石屑漫天。 男子出手很快,他的刀更快,从现身到出刀,转瞬既成。 这一幕,看呆了不少人,就连刀荒等合体修士也做眉宇凝沉。 他们没有看到天翊的抵御,映落眼幕的,唯余一片卷雾的刀光! 风过,雾散。 平野遭受男子长刀的轰袭,直被抡斩出一个径达数十丈的豁口。 此时,男子持刀悬立长空,天翊的身影却作不见。 “不忘!” “老大!” “公子!” “天翊!” 众人惊骇作声,眸中满含担忧,直愣愣地望着平野上那一刺目的豁口。 男子笑了笑,道:“就这实力,也敢妄言让青魔大人等着瞧?” 他的话语刚一落地,原本毫无动静的豁口之中,突起一片烁目五彩。 “咻!” 破空声切,五彩轮换。 只见天翊持棍冲霄,手中披风长棍,破云穿空,澎湃的五元之力直撩得空间震颤。 “披风之横扫千军!” 凌空棍扫,狂猛而又激荡的棍力扶摇而上,劲破虚空,棍影如浪,席卷苍宇。 见状,男子的脸色兀地大变。 正欲提刀以抵,棍影已至!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八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章:幻魔之境,半月之期 合两更 长棍英豪,腾散彩霞,棍影迎星河灿烂,自玉宇无尘中挑来。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动彻寰宇。 于此轰鸣下,万籁声宁。 “噗嗤!” 男子一口鲜血喷吐,人已如飞影直冲霄汉。 天翊这一棍,来得莫测而又急切,就如之前男子的移影劈刀一般。 平野上,刀荒等人瞠目以望。 特别是破军,两眼落得珠圆润,瞳中尽绽色惊骇。 男子的实力,较之前的刀魔、斧魔等魔修要强上不少,天翊只一棍,便将其轰入天穹。 短短时日,天翊的实力,竟已强大如斯,实让人匪夷所思。 与此同时,天翊挺身以悬在月空之下。 他的手中,长棍横斜,一袭长袍,随风飘荡。 下一刻,天翊动了。 人匿,影消,只余一道流光破空呼啸。 “咻!” 放眼以望,月天长,群星灿,五彩飞虹架云霄。 男子倒卷的身影尚未落稳,便见一道五彩匹练傲啸而至。 棍风,巍巍荡荡,棍力,渺渺茫茫。 长棍衍落,携一片清寒,烁一方华彩。 见状,男子直恨得咬牙切齿,举手长刀,猛地便是一记劈合御出。 刀锋凛冽,卷黑雾腾腾,眨眼间便与五彩棍华交击在一起。 “砰!砰!” 狂猛炸裂,纷繁四动,荡天霄地宇,万物瑟抖。 值此棍刀以对,天翊与男子的身影皆作飞退。 观两人面色,天翊如常,男子失措。 落定之余,天翊长棍一点,身影回旋,人棍相合,行虹掠空。 棍落,五色烟霞含玉籁,九霄星月射天斗。 见此一幕,男子眉眼一横,心有激怒滔卷。 人动,快如掣电,刀出,疾如流星。 魔元幽冷,黑雾掩天,直作腾卷之势,日月列星,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刀之中。 须臾间,一棍一刀便已交击在一起。 “砰!砰!砰!” 浩荡的元力,纷乱撩射,直使得天摇地动。 受此对击,男子突地倒卷出去,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 天翊在男子的刀势下,也作飞退,脸色略显惨白,想来适才那一棍也耗力不少。 片息后,两人落定天宇,眼以互视。 天翊身姿挺拔,神无杂色,意带磐坚。 男子一脸恶狠,怒生七窍,神蕴激愤。 “不忘!我小看你了,刀魔与斧魔死得不冤!” 迟定半响,男子冷冷说道。 “你既是知道他二人死得不冤,那便不该掉以轻心。” 天翊淡淡回应道,与男子交手至此,他自能探查到这男子实力。 他能在棍刀互攻下占据上风,男子的轻蔑大意也作不可或缺之因。 闻言,男子淡漠一笑,道:“你既是知晓我有所大意,接下来又当如何以御?” 话语方歇,男子周身突起动荡,迷雾敛漫,直将男子的身影遮掩其中。 天翊微微皱眉,紧了紧手中披风长棍。 魔修之士,诡异多变,他又岂会放松警惕? “轰轰...” 这时,迷雾之中,起轰鸣阵阵,声色雄浑,颤人心神。 风过,迷蒙敛散。 举首而视,但见一人影显现而出。 金甲金盔灿烂新,腰缠宝带绕红云。眼如晚出明星皎,牙似重排锯齿分。 足下阴霞飘荡荡,身边雾霭幽熏熏。行时阵阵阴风冷,立处层层煞气温。 “恩?” 天翊一怔,那曾料想男子竟摇身一变成如此模样。 诧惊之余,天翊低眼一看。 这一看,天翊的脸色顿被凝重覆盖。 此时,低空四野,幽光泛泛,鬼魅重重,哪里得见武忘等人半分踪影? “虚实之域?” 天翊暗惊,在此之前,他的心神一直顾及周遭演变,为的便是防范己身陷入男子的虚实之域内。 只如今看来,天翊的防范成效甚微,他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在何时落入这虚实之域的。 见得天翊这般神态,男子泛冷一笑,道:“怎么?你很诧异?还是说,你很害怕?” 天翊觑了觑眼,长棍一挺,昂然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有些诧异,但我无所畏惧!” 男子一愣:“无所畏惧?在我的认知中,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到无所畏惧。” 说着,男子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 天翊沉默,只淡淡地凝望着男子。 下一刻,男子动了,持手刀锋,轰然劈撩开来! “轰!” “咻!” 刀出,悲风为调,霹雳为吟,青冥浩荡刀中起,群魔乱舞锋下生。 恍然之下,天翊只觉自己突然置身于一片幽朔之地。 放眼四方,有无边无尽的虚影奔来,他们或穷凶、或极恶、或残暴...色以狰狞,杀意凛冽。 见此一幕,天翊不动如钟,言道:“身正棍直,中正平和,宁静致远,此等魑魅魍魉偏邪之道,岂能乱我心神,扰我心智?” 言出,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横斜当空。 他身正而立,目端而视,意以崇敬,气以轩肃。 这一刻,一股浩然正气自天翊的身上扩散开来。 他无愧于心,纵使天崩地裂,他也泰然。 那袭杀至天翊身前的魔影,尚未张开獠牙,舞出利爪,便在浩然中湮灭。 此时,天昏地暗,天翊的身影挺立当空,傲然于天地之间。 他手中的披风长棍突地朝着身前一点:“心不曾受尘垢,虚妄于我眼,尚不及云烟之物,破碎吧!” 长棍点落,一道五彩棍力直直朝着前方那一方阴暗夺去。 只听“轰”的一声清鸣,四方天地,突作五彩皲裂,密密麻麻的裂痕遍布满幽。 眨眼间,幽冥不见,月华重现。 天翊身悬于长空之上,一手持棍,衣襟猎猎。 “噗嗤!” 不远处,男子一口鲜血喷吐出来,身影已如飘蓬般落飞出去。 他顾不得己身伤势,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翊。 只是任凭男子如何猜料,也想不出天翊何以在那般短时间便能破除那一方魔幻之境? 天翊皱了皱眉,他低眼看了看,只见平野上,有一道道关切的目光遥射而来。 “是虚实之域还是幻境?” 一念及此,天翊人已飞夺了出去。 人无影,棍无踪。 下一刹,四方灵力突聚,继而凝成一条大气磅礴的天河。 风作萧瑟,洪波涌起,气荡霄汉,波撼苍穹。 男子骇然,惊声道:“天地共鸣?” 话语方歇,只见那澎湃的天河上,突然渡上一道人影。 那人影,手持长棍,举撩之姿,撼天动地,正是天翊。 眼见得气势磅礴的天河便要落席到男子的跟前。 这时,男子突然大喝道:“慢着!” 言落,那由灵力凝汇而成的天河突地盘蜒开来,接着以合围之势将男子圈点其中。 天翊挺身在灵力天河上,手中披风长棍,熠熠生辉。 “怎么?你很诧异?还是说,你很害怕?” 这话本是之前男子所说,此时却被天翊如数奉还。 男子皱了皱眉,接着竟又笑出声来:“不忘,这一次我幻魔认栽了!” 天翊一愣:“幻魔?” 幻魔道:“没错,我就是幻魔。” 天翊道:“你突然叫停我,可是还有话说?” 幻魔笑了笑,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天翊道:“相比于我想问的,我更加想要你的性命。” 幻魔眉宇一沉,道:“不忘,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破除我的魔幻之境吗?” 说着,幻魔顿了顿,补充道:“难道仅凭那几句话语?” 天翊微微一笑,并未回应幻魔,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破开那一方虚幻的。 此时,平野上,史大彪枕斧以卧,他的身旁,有一只雪白小兽闭目以憩。 “魔幻之境?” 史大彪淡笑着摇了摇头,嘀咕道:“他的幻,早已超脱,这等小幻,何以乱起心神?” 说着,史大彪提坛为饮,再不理顾其他。 见天翊不予作答,幻魔道:“不忘,我家尊主给你的时间,还有半月。届时你若不能抵达登云,擎苍与幽篁的命,我家尊主会替你出手!” 说着,幻魔大笑了起来。 “哈哈!” 笑声凄婉,且带着一丝疯狂。 天翊见状,眉头一皱,喝道:“他二人的命,我自会亲取,用不着你家尊主出手!” 言罢,天翊长棍一点,缭绕四方的灵力长河也于此时澎湃而动。 “轰隆隆!” 眨眼间,幻魔便被浩荡的灵力所湮没。 天翊身不作停,披风长棍横撩而动,他就如一道激流,一道自九天倾泻而下的激流,在烟波浩渺中勇进。 这一刻,天翊凌空飞冲,披风长棍,震荡苍茫,身落若流星,棍动如流虹。 伴随着天翊的急速飞降,缭绕在天地间的灵力,突地朝着他手中的长棍涌去。 此时的披风长棍,宛若拥有了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间,直将天地四方的灵力尽数纳入棍身。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动彻寰宇,只见得男子的身影在天翊的这一棍下瞬间碎灭。 不消多时,风拂掠,震荡消,天地恢复平静。 一道道清辉散落,夹杂着丝丝悠意,平野还是平野,又平又野的平野。 天翊迎风而降,刚一落地,突地便是瘫软下去。 众人见状,连从震惊中醒转过来,继而涌将到天翊身前。 “老大,你没事吧?” “不忘!” “公子!” “天翊!” 关切担忧之声,绕耳不休。 天翊大口大口喘了喘气,道:“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元力消耗过度而已!” 说着,天翊缓缓站起身来。 刀荒道:“不忘,要不我们就在此停歇吧!” 天翊道:“不可。” 说话之际,天翊的目光已投递到了大青的身上。 大青怔了怔,好些时候方才领会到天翊之意,继而开口人言道:“放心吧,半月时间,我定能飞到登云峰!”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启程吧!” 言罢,天翊看向不远处的布衣。 此时的布衣,在服食了丹药后,体内的伤势已经稳住。 他顿了顿,开口道:“不忘小哥,我只有一事相询。” 天翊道:“放心吧,武神大哥他没事,若是有缘,你们日后或许还有可见之机!” 布衣点了点头,道:“不忘小哥,布衣斗胆一问,不知那登云峰是何去处?” 天翊笑了笑,道:“那是我们的家!” 说着,天翊与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会意,连忙化身长龙腾空而起。 紧随着,众人纷纷跃上龙身。 伴随着龙吟声荡,一道青芒消远月空。 繁星烁空,耀野千里,人影树影,斑驳而动。 值此之际,阔野之上突显成千上万的彪汉,他们气势汹汹而来,掀起风尘滚滚。 不消多时,万千彪汉便已奔袭到布衣跟前。 为首两人,生得虎背熊腰,好是威猛,正是龙虎山的龙三、虎四两兄弟。 当年在武神的带领下,他们攻下了凡云城,从山贼的身份变成了一方豪强。 此时,万千彪汉看了看布衣,接着纷纷跪拜在地。 “参见城主!” “参见城主!” 声波如浪,席卷长野。 布衣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天幕之上。 龙三凑上前来道:“大人,你没事吧?” 布衣道:“我没事。” 虎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道:“大人,那些雾化之修呢?” 他不认识魔修,见那些魔修有黑雾饶身,方才以雾化之修相称。 布衣道:“他们都死了。” 虎四一喜,道:“大人好生了得!” 布衣怔了怔,却没有开口言说什么,那些魔修不是他所杀,他也没那本事。 见得布衣这般神态,虎四尴尬笑了笑,一时也不好再做多言。 迟定半响后,布衣长长一叹:“登云峰吗?” 说着,布衣挥手号令,继而带着万千彪汉落归凡云。 ...... 一转眼,三日即过。 万壑争流,千崖竞秀。 鸟啼人不见,花落树犹香。月过天连青壁润,风来松卷翠屏张。 山草发,野花开,悬崖峭嶂。 薜萝生,佳木丽,峻岭平岗。 魔影不遇,樵子不寻。 此时,天翊等人停降在一山野之中。 经由这三日的奔波,他们已出了凡云城的地界,行过这一片山野后,便可抵达重楼所在地。 天翊落坐在一旁,三日下来,他体内的元力早已恢复。 倒是大青,此刻正抓紧时间在一旁恢复,这三日下来,大青可是好一番疲乏。 小笨待在大青身旁,手中抓着大把丹药。 那些丹药全都是恢复元力之用,天翊身上有很多,身为南宫小丹帝的武忘,自也有不少。 不知何时,破军来到了天翊的跟前。 “天翊。” 破军轻唤了声。 天翊缓缓睁开眼来,道:“破军老师。” 破军道:“登云之行在即,你有何打算?” 天翊道:“杀擎苍,斩幽篁,为我狂客雪耻!” 破军笑了笑,道:“你的打算,很简单。” 天翊道:“是很简单。” 破军不再开口,转而朝着不远处的武忘等人看了看。 见得破军这一副神态,天翊的眉头突有凝沉。 以他慧质,又岂会不知破军心中所想,破军这是担心武忘等人安危。 天翊的实力,破军已有所见识,而魔修之人的实力,他也已见识。 天翊能斩杀刀魔、斧魔以及幻魔,并不代表武忘等人也能做到。 这些时日下来,破军得知了不少讯息,深知当年对狂客犯下血行的擎苍等人,早已被魔修之辈把控。 路途所遇的那些魔修,个个实力不凡,在他们之上,还有那青魔大人,而青魔之上,还有更为强大的魔尊。 破军心里很清楚,就他如今所能预期的这些,不过冰山一角。 沉寂半响,破军开口道:“天翊,那些魔修之士,千方百计引你前去登云,所图必大!” 天翊道:“他们其实不必费尽心思,因为登云是我的根。” 破军顿了顿,饶有深意道:“没错,登云是我们的根。” 天翊道:“破军老师,此去登云,想来定是一番血雨腥风,你可有所顾忌?” 破军笑了,笑得洒脱无比,道:“顾忌?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天翊一愣,道:“这么说,老师是抱着必死之心了?” 破军道:“你难道不是吗?” 天翊道:“我是。” 破军怔了怔,道:“可是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他们死!” 说着,破军的目光再次朝着武忘等人看了看。 下一刻,破军轻悠一叹,道:“与其说登云是我狂客的根,倒不如说你们才是我狂客的根!根若尚存,希望便不灭!” 言罢,破军起身而立,继而朝着青霖走去。 看着破军渐远的身影,天翊眉宇微皱。 适才他很想告诉破军,只要他还活着,那武忘等人便不会有所闪失。 可是这话他始终没能说出口,这无关信心,也无关意气,具体为什么,天翊自己也不清楚。 这时,不远处的史大彪突然瞄了瞄天翊,接着提坛为饮,叹道:“大梦三千难有尽,浮云几度又为空!”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章:半云九重,天已欲归 合两更 日暮黄昏,暮色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万里暮云下,有一片寥廓平原,平原的四周,被遍地枫林环绕。 夕日红霞,丹枫瑰艳,寂寂相映,天地空秀。 平原上,耸立着一座直入云霄的高楼,远不见其端所止。 此楼,名为九重楼。 对于重楼,天翊等人自不陌生。 当初于飘雪城内的拍卖会上,天翊为得星月草曾与池瞑有所过节,而后史大彪更是将重楼的神器蝉鸣笛巧弄到手。 此二事,池瞑一直耿怀于心,甚至不惜派出重楼的高手邪剑、狂刀截杀天翊等人。 可当重楼楼主池半云见过天翊等人后,这些恩怨便被搁置了下来。 那时,闫帅曾与池半云对弈皓空。 两人以天穹为盘,任飞云为子,一番棋对后,天翊等人顺利离开了重楼。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那一局棋,输的是闫帅。 此时,经由一日行程,天翊等人别远了山重林茂,驻足在这一片平原上。 史大彪提悬着酒坛,举目而视,但见一向晚夕景。 天幕烧红百丈霞,飞鸦结队急归家。平川渐渐蒙蒙色,草野匆匆淡淡纱。 见得此景,史大彪连地数口烈酒下肚,感慨道:“极目青天楼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无边苍茫凭栏望,一骑飞歌醉碧宵。” 闻言,众人皆是无奈一笑,笑意中偏又饱多追忆。 也不知何时开始,史大彪不再如以往般疯言癫语,此时闻听,自有一份亲切倍感。 武忘顿了顿,望着史大彪道:“大彪兄,你可别忘了,重楼的蝉鸣笛还在你的手中。” 史大彪摆了摆手,好一副不以为然模样,笑道:“一曲通灵管,三两红尘声,蝉鸣声有悟,曲尽人未还。” 说着,他轻声叹了叹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天翊望去。 天翊没有理顾史大彪,视线直直延展到远方。 重楼的地界内,很安静,很祥和,熏风轻扬,天光和煦,似丝毫未受魔修的影响。 天翊皱眉,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见天翊不理会自己,史大彪淡然笑了笑。 掩手一挥,坛隐笛显。 下一刻,横笛卧晖,声色顿起。 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不多时,笛音渐趋悠缓,婉转缥缈,不绝如缕,悠若天籁,荡漾在辽阔的平原上。 听得史大彪吹笛奏声,众人皆入痴境。 这一刻,横笛能令行客愁,苍晖淡淡如不流,笛声嘹亮殇声伴,曲风寂历丹枫红。 一曲终了,史大彪罢笛在手,继而怅然一叹,人已踱步前去。 天翊缄默不语,迟定稍许,也迈步走了出去。 紧接着,卧月等人纷纷相随,神情中满布异色,也不知作何思量? 小笨与大青并排而行,不时可见小笨朝着大青抛甩丹药。 转眼间,便只余下两道身影尚未提步。 闫帅道:“远处的那一高楼,便是九重楼。” 晓梦冷地瞥了闫帅一眼,道:“我知道。” 闫帅道:“你既是知道,那可打算去见见他?” 晓梦道:“楼高人远,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 说着,晓梦顿了顿,再道:“况且我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只如今,我是过客,他却已定安在此。” 闫帅笑了笑,道:“你说的很对,我们是过客。” 言罢,闫帅已迈出身去。 他很清楚,晓梦的心里只留有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已被冷轩占据。 无论是重楼楼主池半云,亦或是他,皆不得入。 晓梦稍顿了顿,眉色并无波澜,就如闫帅所知一样,她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冷轩,不可替代的冷轩。 此时,天翊一行人缓步在平原上。 重楼很高,举目可见,但若以步取,却又很远很远。 天翊不打算去重楼,这般缓步而行,也只是在等大青恢复元力罢了。 与此同时,九重楼,第九重天的原天之中,一处白玉铺砌的广场上,一道流光飞落。 流云舒卷下,有一男子显露出来。 这男子,蓄一头长发,他有着消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斜飞的英挺剑眉下,蕴藏着一对细长而又锐利的黑眸, 那缱绻的云朵,就好一件云衣披附在他的身上,让人难以辨别,到底是云衣,还是衣云? 男子名为池半云,重楼楼主。 此时,池半云独自而立在广场上,天幕有残阳退没,白云如烟。 下一刻,池半云随手一挥,翩跹在空的云朵顿作消散,取代而出的则是一道道人影。 池半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以他的记忆,自不会忘记天翊等人的模样。 看着看着,本作自若的池半云突地变貌失色起来。 他一脸惊诧,满目不敢置信,唇齿微动,偏又落得一语不出。 若是让重楼之人得见他这一副模样,定会震惊地无以复加。 哪怕是在得知魔修现世的消息后,池半云也未做出这般惊讶失措的神态。 “她回来了!” 好些时候,池半云终是开口,言语之中,饱含诧异,且带着颤巍。 下一刻,池半云猛一转身,似是有何急切之事需要他去办理。 可刚一转身,池半云却又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笑了笑,笑得很苦涩,苦涩中甚至还带着一抹自嘲。 “登顶入轩,薄雨蒙蒙。云骤去,满天星光,潭水汪汪。” 池半云自言自语道,眸色之中,缱绻着满满的追忆。 曾几何时,有山名巫,巫山之巅,落有一亭,名曰听雨轩,巫山山脚,绕有一湖,谓之听雨湖。 他曾在听雨轩中,偶遇两男一女。 三人中,一男好棋,一男喜酒,一女擅琴。 那是一个暮至黄昏的时候,巫山之上,有风微起,有雨点点,雨洗尘积,心旷神怡。 池半云与三人饮酒轩中,落手执棋,众生为局,悦耳琴声,天地为弦。 霜散飞晚,枯荷听雨,落顶亭轩,薄雨蒙蒙。 那一夜后,几人分离道别,池半云甚至都不知三人名讳,他唯一记得的,只有巫山之巅的听云轩。 自那以后,池半云朝思暮想,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一道倩影,一道在落雨之下抚琴轩中的倩影。 他深知这天地,造化无穷,却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成为一个不知归途的人。 时至今日,池半云已然记忆不清,白云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过? 他从未放弃过探寻,只为心中那一道永不可磨灭的身影。 但事与愿违是,他始终都一无所获。 等到了现在,他握住了苍老,拥有了禁封时空之力,心却也好若一下变得地老天荒了起来。 追忆至此,池半云怅然一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相逢曾赋琴棋酒,凌云志跹满风雨。今看翩影浑相似,安得情怀似往昔?” 叹罢,池半云的相貌突起变化。 原作俊秀的脸庞,顿被皱纹缭绕,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染色以霜。 远远看去,他就如一个迟暮的老人,一动不动地伫在广场上。 也不知何时,他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只余下朵云闲悠,缓缓飘荡在天际。 于此之际,天翊等人依旧前行在平原之上。 半月之期,已过四日,过重楼之后,还有山岚要行。 夜幕降临,一行人停驻草野,大青正抓紧一切可用时间恢复自身元力。 此时,天翊静默而立在夜色下,神色有怅,也不知在作何思量? 值此时分,卧月来到了天翊的身旁。 “公子,他走了。” 卧月淡淡说道,目光不由看了看远处那直入云霄的高楼。 “他还会回来的。” 天翊回应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卧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公子,那你可知他因何离去?” 卧月皱了皱眉,对于中土之地,他了解不多,对于中土之地的重楼,他更知之甚少。 天翊摇了摇头,转而收回远眺的目光。 下一刻,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晓梦。 此时晓梦正闭幕调息,许是察觉到了天翊的注视,她缓缓睁开眼来,眸中带着孤寂的玄寒。 天翊也不言说什么,只微微笑了笑,接着撇开目光。 “公子,给我的感觉,这一片平原似乎很是宁静祥和。” 卧月也没追根以问,反是如此说道。 天翊道:“我们所看到的宁静,只不过是表面而已,暗涌的风暴,许已席卷整个风澜。” 闻言,卧月的脸色倏地大变,盯着天翊的眼神中,饱多愕然。 虽是如此,卧月却没有再继续追问,而天翊也没再相言,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好半响后,卧月提步离去。 于他而言,不需要知道太多,他也不愿去知道太多,他所要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完成对苏远的承诺。 就在众人停歇之际,平原上有一道流光速展而过,其所取向,正是那耸入星河的重楼。 子夜时分,闫帅抵达到了重楼下。 其身子刚一落定,自重楼之中便有数道身影破空而出。 当先两人,闫帅并不陌生,正是当初受池暝所派,袭杀天翊等人的邪剑与狂刀。 还不待闫帅开口,狂刀已夺声道:“楼主说了,你若来了,可直接前去重楼的第九重原天中。” 说着,狂刀侧了侧身,一旁的邪剑等人也做一般无二,俨然一副接引闫帅之势。 闫帅点了点头,他的心里很清楚,早在他们踏足重楼地界时,行踪便已被池半云掌握。 在狂刀等人的接引下,闫帅顺利地来到了九重楼的原天之中。 此刻,那一宽阔的广场上有一老者静默以待。 见得这老者,闫帅的脸色突地一沉,接着缓步到了老者身旁。 沉寂半响,闫帅开口道:“你老了。” 池半云笑了笑,道:“是的,我老了,心也老了。” 闫帅道:“这么说,我不该来此。” 池半云道:“不是不该来此,而是不必来此。” 闫帅道:“看来你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池半云点了点头。 闫帅道:“她也来了,你难道不打算去见见她?” 池半云道:“我与她不过萍水相逢,似水年华,早已飘远无踪。” 闫帅道:“她也这般说。” 池半云笑道:“上次见面,我忘记问了,他还好吗?” 闫帅一怔,自然知道池半云口中的“他”指的便是冷轩。 下一刻,闫帅长长一叹,道:“你应该知道风澜学院,也应该知道风澜学院中的无字战碑。” 池半云颔首,道:“这么说,他应该在无字战碑中了。” 闫帅道:“他没有在无字战碑中,因为他就是无字战碑,无字战碑就是他。” 闻言,池半云的眉头兀地一沉。 沉默了好些时候,池半云方才开口道:“看来她的心,早已困锁在了无字战碑上。” 闫帅道:“不是困锁,是已消融,又或者说,早在冷轩化身无字战碑碑灵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便已经死去。” 池半云浅浅一笑,笑意之中,满布沧桑,道:“你来找我,只是为了与我言说这些?” 闫帅点了点头,道:“该说的我已说了。” 池半云道:“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话,还未说完。” 闫帅道:“你是想问,接下来我们要去何处。” 池半云道:“可我不问,却也知道你们所去之地为何。” 闫帅笑道:“这般说来,我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言罢,闫帅转身离去。 池半云没有叫停闫帅,甚至连一声相送之言也未出口。 待得闫帅离去后,池半云微微眯上了眼,叹道:“我本无可退避,也无所退避,眼下,我更没理由去逃避!” 说着,池半云的身影直演作一抹流云消散不见。 翌日,长空澄碧,万里无尘。 经由一夜时间恢复,大青的元力已恢复了不少。 闫帅在下半夜的时候便已折返,没人询问他去了何处,就如没人询问为何这天,蓝得如此透彻。 天翊与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会意下,连忙展空而起。 龙吟声振,响彻空霄,一道青虹,衍贯苍宇。 小半日后,众人已别远了那一片平野,但重楼的高阁却依稀可见。 史大彪提拿着一坛烈酒,缓步到负手而立的天翊身旁,道:“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天翊微微一诧,笑了笑道:“于大彪兄而言,一壶浊酒,便可道尽相逢,古今之事,不过笑谈。但于我而言,有些事我不可不做。” 史大彪道:“那是你执念太深,人间烟火,灼灼多姿,执念轻散,茫茫如雾。” 天翊道:“人若无执念,那活着又为了什么?等过了黑发苍白,如一飘萍随风而去吗?” 史大彪沉默不语,眼有迷茫一闪而逝。 他静静地伫立着,突觉得迎面的风有些割面,天光也变得刺眼起来。 武忘等人默不作声,他们或坐或立在大青的龙背上,皆一副沉思模样。 执念?他们都有。 一转眼,两日即过,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抵达山岚城。 举首而望,只见泽气沉沙白,山岚过野红,这一座城池的四周皆被雾气环绕,让人难辨真伪。 天翊等人在山岚城外的迷雾中落降,接着穿过迷雾,进入山岚城内。 本该有的人声鼎沸并未出现,整个山岚城内,空旷寂寥,门可罗雀,唯剩萧索的风穿梭在空门空巷中。 当初前往西门之地时,山岚城中之人,曾被黄泉屠戮一空。 只如今,当年的那一座死城,还如当年般死气沉沉。 众人随意择了处空地休息起来,再有一两日时光,他们便可出山岚地界,抵达十万大山,而登云峰,便坐落在十万大山之中。 随着距离登云越来越近,众人的心头的沉郁也越发凝厚。 此时,天翊坐在一旁。 他的怀中,小貂安静以眠,他的手中,持一酒壶,酒壶中盛放的,是一种名为“杏花红”的烈酒。 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但此时却喝得猛烈。 就在这时,破军来到了天翊的跟前,“天翊,还有酒吗?” 天翊笑了笑,连将手中酒壶递给破军。 破军接过酒来,豪饮数口,啧啧道:“好酒!!” 天翊道:“这酒名叫杏花红,它跟我已有数载时光,当初我与老小子,便是因为此酒结缘。” 破军一愣,持拿酒壶的一手,微微一掂,酒水晃荡,已有泛空之声。 “天翊,你若早说,我也不会喝得那么猛!”破军一脸尴尬道。 天翊道:“无碍,酒没了,味却长存心底,岂一壶一坛所能盛放?” 破军笑了笑,道:“天翊,你可知道,为何我们能够相遇?” 天翊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能遇上破军,纯属偶然。 可此时破军突有此言,顿使得天翊意识到,似乎这一切,并非只是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天翊凝思之际,破军开口道:“天翊,之前我曾遇见一老者。”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沉。 破军道:“是他指引我前来中土,让我乘风以归。” 话至此处,破军稍顿了顿,继而又道:“他还说,朝露冷,暮云隔,花不似人空零落。天欲归,人归否?” 言落,天翊的神情已被惊诧覆盖。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老者身影来。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章:山岚夜雨,不期而遇 合两更 这一刻,山岚城外有半规残日,雾边有一缕余霞,满城天光,悠悠散漫,万顷池地,寂寂湜湜。 “宣老,你所图到底为何?”天翊暗暗嘀咕道。 这一路走来,他总觉所发之事,皆系有人暗中摆弄。 起初时,天翊并未猜料出那暗中操控之人的身份。 但随着山水行远,宣老的身影渐浮于明。 天翊看不透宣老,亦不知宣老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宣老曾于千尘树下,叹言作声:“千尘树逢春而茂,遇秋而寂。春秋之隔,弹指之间。树上的千尘叶,也好似倏然而出,倏然又隐。” 他曾问过天翊:“你可知千尘树的背后笼罩着什么?” 那时的天翊,并未急于应答,只静静地凝望着那一片飘摇而落的金黄。 看着片片落尘从自己眼前划落,天翊恍然发现,自那尘黄金叶中,倒映着往昔的一幕幕。 诗画般的登云峰,可巧的人儿,天狼的狰狞,血色的山河...... 他内心中的执念与愤怨,都好似被勾勒在那金秋之叶上。 那时,宣老在见得天翊诧态后,悠然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之烦忧仇怨可曾映现在那千尘叶上?若有,你便寻它而去,继而再如我这般,挥挥手中扫帚,枯荣便可自知。” 追忆至此,天翊连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破军不知何时已旁移而去,武忘等人各自静修,卧月等十方剑士则分列四周行以防护。 “宣老问我千尘树后笼罩着什么,我回答的是因果,他让我寻烦忧仇怨而去,岂不是寻因果而去?” 一念及此,天翊的眉头倏地凝皱,对于宣老,愈发觉得高深莫测。 夜幕将临,天空变得阴翳起来,暗色裹住层云,连同风雨一并落入山岚城。 风变得猖獗起来,雨也变得震怒,无边黑暗落入恐惧之中。 “唰唰!” “轰隆隆!” 这一刻,风飒飒,雨萧萧,泻雾倾烟,震雷满霄,降无边怒嚎,颤天动地。 倾盆大雨,不期而至,整个山岚城都被笼罩在飞雨落珠下。 看着漫天雨花,史大彪轻一挥手。 禁元伞开,继而将众人防护其中,雨水顺着伞檐溅落,缱出朵朵飞花。 与此同时,山岚城外,深处,有影徐来。 来者成双,一男一女。 女子身着散花水雾幽绿百褶裙,身披淡蓝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她的目光,略显迷离,似一弯清泉荡漾,一萧管弦悠扬。 风吹袭,雨飘落。 浸润了清美,蕴含了淡愁,描画了絮语,镌刻了记忆,卷写了一曲雨润深情的心音。 女子撑着一把伞,与其共伞的是一男子。 男子相貌“狰狞”,其脸颊之上,伤痕密布,横以呈沟,纵以呈壑。 他默不作声,迈步从容,提脚的雨水,簌簌作响。 两人自雨花城而来,穿千山,涉万水,而今渡至山岚城。 此时,黑云翻墨,遮山蔽林,白雨跳珠,乱入群山。 禁元伞下,史大彪举坛以饮,叹道:“山路本无雨,空翠湿人衣。” 说着,他看了看了天翊。 天翊见状,淡淡一笑道:“雨恨云愁,山岚依旧,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闻言,史大彪轻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天翊与他都作高山流水之期,只这一次,天翊所言,不及其意。 值此之际,山岚城外,一道流光破雨而落,接着阻拦住了那一男一女两人的取道。 听雨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两人,那两人也作警惕般地打量着听雨。 “你们是何人?” 听雨淡然问道,以她实力,自是探查到身前这一男一女不过劫成实力,但谨慎所见,她还是例行了盘问。 闻言,男子缄默不应。 倒是那女子缓缓开口道:“前辈,我二人不过匆匆行客,还请让开道来。” 听雨皱了皱眉,道:“只言一匆匆行客,难道就想打发我吗?” 话语方歇,听雨的手中已起一道凌锐剑芒。 此刻天翊等人正落憩山岚城内,在没有得出这两人确切信息前,她绝不会放人以入。 女子愣了愣,正欲开口,身旁的男子却突然作声道:“那你想怎样?” 男子的话语声,凛冽幽冷,配以那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直让人不寒而栗。 听雨笑了笑,道:“我不想怎样。你们若是不说也可,但需征得我手中之剑的同意。” 话语方歇,那与女子共事伞下的男子已然夺身而出。 “咻!” 其速之快,飙发电走,缭手火元,磅礴灼烈。 见状,女子敛伞而动,摆手间,澎湃水元,银涛卷雨。 霎时间,一火一水两道汹涌的元力,便若飞箭般朝着听雨袭来。 听雨神色淡然,韶光长剑,落手一抖。 “咻!” 剑芒闪一片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剑锋直将疾风厉雨刺破! “砰!砰!” 只听得两道巨响动彻雨空,只见得两道身影倒飞而出。 “噗嗤!” “噗嗤!” 鲜血飘洒在雨中,只一瞬间,便同落雨交融,继而化作流水逝去。 两人倒地后,脸色皆作苍白,雨水湿了发,沾了衣,显得狼狈不已。 听雨淡漠而立在雨中,以其虚实镜实力,适才那一剑未取两人性命已然是手下留情。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何人了吗?” 听雨冷冷说道,神情中,别无悲怜,因为她知道,风澜大陆上,不需要悲怜。 闻言,那倒将在泥水中的一男一女,眉宇皆是一沉。 下一刻,两人一跃而起,竟是再度提起元力朝着听雨攻袭过来。 见此一幕,听雨皱了皱眉,哪曾料想这两人竟如此悍不畏死? “你们既是不说,那便怪不得我手中剑锋无情了!” 言罢,听雨长剑一挑,剑光若河,携凌锐满空,撩风雨回卷。 “咻!” “轰隆隆!” 凌厉剑芒,须臾即至,眼看着便要袭上那迎攻而来的两道身影。 就在这时,雨幕之中,突有一道急切的破空声从天而降。 “咻!” 紧随着,一柄长剑呼啸而至,闪一片青光幽幽,烁一方寒气冥冥。 长剑衍落,顿将听雨的剑芒包裹其内,那奔杀到前的一男一女,也被一道元力震退回去。 下一刻,一道接着一道的破空声连绵而起。 “咻!咻!咻!” 眨眼间,听雨的身旁便有九道人影显现。 当先一人,一袭蓑衣加身,正是十方剑士之首的卧月。 吟风、弄雷等人相伴在卧月左右,神色之中,微有诧泛。 这时,卧月看了看退飞在不远处的一男一女,接着望向听雨,道:“听雨,他们不过平常修士,让他们离开吧!” 听雨点了点头,她的剑虽无情,但她的人,却作有情。 若不然,她也不会在卧月开口后无所驳逆。 听雨瞄了瞄落定的一男一女,淡淡道:“你们走吧,绕山岚主城而去,不可进入城内。” 闻言,男子切了切齿,眼中满布不甘。 他想不通,为何这世道,实力强大者,便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 听雨的言语声平淡无奇,但落在男子的耳中,却有着颐指气使之韵。 男子紧攥了攥拳头,那一对凶目牢牢地凝视着听雨。 他虽然感知不到女子的实力,但仅从适才那简单的两剑便可看出,女子的实力恐远超于他。 即便如此,男子也无丝毫怯意。 见状,听雨颦了颦眉,她不喜欢男子那凶光滔滔的眼神。 就在这时,男子身旁的女子,突地探出一手来,继而轻拽了拽男子的衣角。 男子会意后,再看了看听雨,继而顺势又看了看卧月等人。 下一刻,他撇开眼去,便欲与女子一道离去。 两人刚一转身,天际再起破空声响。 “咻!咻!咻!” 不消多时,十来道人影已飘雨落下。 适才听雨与这一男一女的交手,声威不弱,自是惊动了在山岚城内停憩的天翊等人。 闻声后,天翊等人纷纷赶来。 此时,烟雨飘,风尘落。 落地油纸伞,受风淋雨,伞身晃抖。 骤雨如珠,沾衣已湿。 风过,凡尘似梦,雨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落雨成珠,而是点点旧人泪。 天翊等人降临后,自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递到了那一男一女两人的身上。 只一眼,众人皆陷沉默。 沉默之后,是惊诧,惊诧之中,卷席着如雨似涛的喜悦。 “狂龙!” “碧灵!” “烈阳老师!” “碧灵老师!” 伴着惊呼声起,破军等人的身影已飞冲了出去,却独剩天翊与武忘仍一动不动的伫立着。 不远处,那一男一女尚未从震惊中醒转过来,周身左右便被一道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所占据。 烈阳一脸惊愣地左顾右盼着,唇齿颤动,偏又落得无语出声。 碧灵湿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滴露,宛若要将这些年来的苦郁宣泄一空。 “青霖!” “破军!” 好些时候,烈阳方才颤巍巍地言道出口,那本凶相毕露的目光,此刻已敛作柔光散发,透射着无尽的喜色。 碧灵怔了怔,转而看向无忆等人,道:“你们是...” 无忆道:“碧灵老师,我是月白!” 绝尘道:“烈阳老师,碧灵老师,我是绝尘!” 冰晴哭着道:“老师,我是晴儿!” 大青道:“老朋友,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小笨挠了挠头,熊眼之中,晶莹泛烁,道:“我是大块头!” 听得众人相言,烈阳与碧灵两人的奋色不由更胜一分,眸中泪水也更激涌起来。 烈阳道:“好!好!太好了!你们都还活着,都还活着...” 言说之际,烈阳的眼中有一抹失落一闪而逝。 这时,破军开口道:“狂龙,你看看那是谁?” 说着,众人纷纷让开身来。 这一刻,骤雨依旧,烈阳的目光穿雨破雾,直直落定在不远处的天翊与武忘身上。 此时,天翊与武忘挺身而立在雨中,滂沱大雨,早已将两人的身子打湿。 烈阳愣愣地看着天翊与武忘,天翊与武忘也正凝望着烈阳。 “你们...你们..是..” 烈阳喃喃作声,身子却已不由自主地朝着天翊与武忘走去。 “老师!!” 下一刻,天翊与武忘异口同声叫出口来,声色若凄,凄中带喜,喜中缱愁。 “扑!” “扑!” 紧随着,两人同时跪拜在地。 膝落,水溅。 泪出,晶莹。 相距不远,烈阳却好似走了很久,又好似只弹指一刹。 他来到天翊与武忘的身前,泪水无声飘落,却又那般明澈地滴打在心头。 此时,烈阳静静地看着跪在身前的两人,他没有开口,接着将天翊与武忘搀扶起来。 武忘泪流满面,哽咽道:“老师,这些年,你受苦了!!” 天翊的泪,无声地流着,道:“老小子,你还活着!” 烈阳怔了怔,两臂突伸,继而将天翊与武忘揽入怀中。 “老师不苦,老小子还活着!” 他紧紧抱着天翊与武忘,眼中泪水,只若决堤般倾涌。 天翊缓缓闭上眼,突觉得骤满天地的风雨,在这一刻都好似停歇了一般。 武忘抽噎着,此时就如一小孩,枕着自己大人的臂弯,尽情地哭着。 不远处,破军等人皆是两眼泛红地看着这一幕。 碧灵紧紧拉着冰晴的手,她有太多想说,但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得这一幕,刀荒等人静默而待。 听雨紧皱着眉头,心神激紊,她不敢去想,适才卧月若是慢上一着,只怕不会很难再有这一场不期而遇。 幻茵与千钰愣在一旁,两女的眼中,各有泪悬。 不多时,两女迈出身去,幻茵走向了烈阳,千钰则是迈向碧灵。 “扑!” 千钰来到碧灵跟前后,突地便是跪拜在地。 “弟子千钰,见过老师!” 碧灵一愣,似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一旁的青霖道:“碧灵,千钰资质奇佳,之前你不在,我便代你将她收入门下,你不会怪责于我吧?” 闻言,碧灵连忙将千钰搀扶起来,道:“傻丫头,赶快起来!以后你便是我碧灵的弟子。” 千钰点了点头,碧灵的热络,给了她不少温存。 与此同时,幻茵停伫在烈阳的身旁。 此时的烈阳,正与天翊、武忘相拥,心神凝聚,哪曾注意到幻茵的到来? 非但他没有注意到,天翊与武忘也做一般无二。 幻茵顿了顿,张了张嘴,偏又什么也没说出口。 下一刻,她缓缓落跪在地,声轻姿微,似不愿打搅到天翊三人。 好些时候,烈阳与天翊、武忘方才松开臂来。 当见得跪在一旁的幻茵后,烈阳猛地一诧,连带着天翊与武忘也做惊愕。 幻茵道:“弟子幻茵,见过烈阳老师。” 说着,幻茵还对着烈阳行以叩拜之礼。 烈阳见状,连忙上前将幻茵扶起,道:“傻孩子,快快起来,老师适才没注意,你别介怀。” 幻茵笑了笑道:“这么说,烈阳老师同意收我为弟子了?” 烈阳点点头道:“同意,当然同意!” 闻言,幻茵笑得更为灿漫,瞄眼看了看天翊,眸中卷涌的神色让人难明。 天翊与武忘默不作声,早在青霖代友收徒之时,他们便未作异议,那也代表着对幻茵的认可与接受。 禁元伞下,史大彪一手撑着伞,一手提悬着一坛烈酒。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却不知,到头来,大梦成空!” 叹罢,史大彪提坛狂饮,那般姿态,似把酒问风,饮尽纤尘。 ...... 一番相逢,言不尽落花流水,道不完婉愁别绪。 这一夜,狂风骤雨,笼罩着整个山岚城,但却遮掩不住那不期而遇的喜悦。 一行人折返城内,言至天明,似也未能将期年所遇一吐而尽。 翌日,狂风歇,骤雨停,天光迤逦,连带着环绕山岚四周的迷雾也做敛散。 稍事休整后,天翊等人离开了山岚城,取道十万大山。 一路上,万里晴空,澄碧如洗,烟敛云收,纤尘不染。 时愈中天,天翊等人抵至一处两壁夹峙之地,举目而视,壁道延绵而又悠长,不见尽头。 此地名为一线天,两面险崖绝壁,斜插空云,就如同一座大山被利斧逢中劈开,透过疏藤密蔓、枝梢叶尖,露出蓝天一线。 西崖为阴,石壁坦露,寸草不生。 东崖为阳,草长茂盛,生机盎然。 天翊等人花费了好些时候,方才从一线天内走出,其尽头之地,乃是一处平坦开阔的高台。 人立其上,眺眼以视,只见:深谷生云,峭石凌风,云浮风起,瀑布轰鸣,山鸟吟唱。 史大彪看着眼前这一方景色,兴叹道:“层峦深壑行客回,不染人烟不染埃。上有青冥窥一线,下临白浪震千川。” 闻听史大彪如此激言,武忘等人皆一副兴色绕面,他们本也算是中土之人,但却从未如此细看过中土山川。 天翊目以远望,说道:“山越深,泉愈响,岭越峻,云偏闲。这山泉岭峻的背后,谁说又没有暗藏危机呢?”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章:赤魔降野,难解其意 合两更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 ?火然文?? ??.r?a?n??e?n` 两日后,天翊一行人抵达山岚城与十万大山的交界处。 目以远视,隐约可见十万大山之边貌。 那里,古木参天,林海茫茫,群山连绵,雄伟峻秀。 山岚城与十万大山隔着一片辽阔的平野。 伴随着天翊等人的到来,清远平野突起变幻。 一时间,劲风起,暮色苍茫。 杳霭昏鸦,点点云边树,取径从此去,烟浓一望空无际。 见状,天翊神色如常,身旁的众人也作自若。 紧随着,众人迈行而去,步以从容,暗云飞渡。 此时,天色冷硬,泛着如烟迷蒙的铁灰,阴云际会,厚重地宛若要压天而下。 再望首,已不见十万大山的半分轮廓。 天翊行步在前,一众人紧随其后,小貂安静地躺卧在天翊肩头,对于周遭异变,丝毫不作关心。 走着走着,天幕突有轰雷阵阵,电闪霹雳,应接不暇。 “轰隆隆!” 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 天翊驻足,连带着身后的众人也都停下脚步。 举目而望,但见平野的尽头,有黑雾卷涌,滔天煞气,直冲霄汉,直让天地黯淡。 下一刻,自那汹涌的黑雾中突起风雷滚滚。 “轰轰...” “隆隆!” 紧随着,本作悬定的黑雾突然开始朝着天翊等人席卷而来。 黑雾衍过,天地唯余凄暗之色,放眼不见半分影,掠耳只剩千草飒。 那黑雾,声势浩大,似江翻海搅,雾涛澎湃。 不多时,黑雾便激涌到了天翊等人的跟前,众人迎面于黑雾之下,只若沧海一栗般弱小。 微风轻拂,夹着丝丝凉意。 风过,黑雾敛散。 继而见得,一道道魔影重重映显,羽甲林立,刀剑纵横,茫茫无边。 统帅当先的,是一男子。 头上盔缨光焰焰,腰间带束彩霞鲜,身穿铠甲龙鳞砌,上罩红袍烈火然。 其目圆睁,开光掣电,长发飘扬,起乱飞烟,赤锋长剑,轻提在手,此刻正淡漠地凝望着天翊等人。 男子左右,分列着不少散发强大气息的魔修。 其中有一女子,天翊等人并不陌生,正是当初与斧魔一道截拦他们之人。 闫帅皱了皱眉,一脸凝重地凑到天翊跟前,道:“不忘,这些魔修,全都不是幻影所演。” 天翊点了点头,对于魔修之人,他本了解的不多。 但随着一路走来,魔修的存在,阻断了他的归家之途,他不得不去了解这些阴险狠辣之修。 之前所遇的刀魔、斧魔等魔修,皆能以自身魔元演变出成千上万的魔影来。 那些魔影,悍不畏死,只知杀戮,用以为战,确实算是上乘之策。 但此次不一样,那齐列在男子身后的万千之人,皆不是魔影所幻,而是真真切切的魔修。 这时,卧月等十方剑士率先飞上前来,十人各持一柄长剑,凌锐森寒。 迎面万千魔修,他们别无所惧,早在离开西门之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抱有了必死之心。 下一刻,刀荒、拓跋宏等人也靠到了前沿处,他们既是已随天翊来到了这里,那便说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紧随着,烈阳等狂客学院之人,也纷纷走到前方。 对于他们而言,即便是战死,那也要死在归家的途中。 寥寥片息,众人已于天翊左右挺身而立,明晃晃的刀枪入眼,寒冽冽的戈芒刺目。 天翊默不作声,只静静凝望着那一袭烈火红袍的男子。 见状,男子淡漠一笑,道:“天翊,这一次你们倒是来得不晚,比我预期足足多了数天之久。” 天翊面不改色,淡淡道:“这也得亏你的相助。” 自凡云城外斩杀幻魔后,众人行重楼、山岚而过,但却未遇一魔一影,事中蹊跷,又岂会不让天翊上心? 在天翊看来,这一路上他们之所以没有遇见魔修,那是因为原本拦截在道的魔修皆被人抽调了走。 而此时,那些魔修尽数汇聚在此,合筑成一道坚固壁垒。 闻言,男子微诧,笑道:“早便听闻天翊慧质,今日得见,倒也不负盛名。只是不知,你打算如何感谢我?” 天翊道:“你觉得呢?” 男子笑了笑,道:“不如留在这里与我对酌几日如何?” 天翊道:“几日是几日?” 男子道:“等过了那半月之期。” 天翊眉宇一锁,幻魔死前,曾有留言,魔尊伽罗给他前往登云的期限只有半月。 半月之后,天翊若无法准时抵达登云峰,魔尊伽罗会出手取擎苍与幽篁的性命。 行至今日,半月期限已过去九个日头,若无这男子相阻,天翊等人定能于期限之内赶到登云峰。 见天翊久久不予回应,男子轻掀了掀嘴角,那一脸的似笑非笑,给人以难测。 男子不急,一点也不着急。 他的时间很多,但留给天翊等人的时间却作紧缺。 好半响后,天翊突然笑出声来,看向男子道:“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引我前去登云,一路上偏又多设阻障,阁下不觉得很矛盾吗?” 男子道:“一点也不矛盾,因为而今的登云,不是谁想去便可去得。” 说着,男子稍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很多人都需要时间准备。” 言罢,男子浅然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天翊怔了怔,接着迈前一步,道:“你可知,你们本不必如此煞费苦心?” 男子道:“我知道,登云是你的家。” 天翊点了点头,道:“你可有家?” 男子一愣,转而笑道:“我没有家,如果真要说有的话,这天下便是我的家。” 天翊道:“可是掌尽天下而为家?” 男子不可置否,道:“这个世道,实力便是一切,你若有那实力,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天翊觑了觑眼,对于男子所言,不敢苟同。 下一刻,天翊随手一挥,披风长棍迎风舞撩,五彩光芒,刺目凛冽。 见状,男子笑了笑,道:“看来,你是不打算与我在此小酌数日了?” 天翊没有回应,他手中的棍,已是最好的解答。 “唉!” 男子唉声叹气了一声,其中的苦涩无奈,洋装地极为拙劣,一眼即破。 紧随着,男子缓缓转身。 那万千魔修见状,连连侧开身来,为男子让出一道阴阳明暗的通道来。 “既是不以对酌,那你便陪我的这些属下,消遣下时光易逝吧!” 话语方歇,男子的身影已渐远而去。 不消片刻,天翊等人迎对的,便只剩下杀气腾腾的万众魔修。 此时,天翊很平静,但从其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怒,为盛极之怒,极之后,是为静。 “我不喜杀戮,但若有阻我归家者......” 言至此处,天翊稍稍一顿。 下一刻,自他的口中吐出一幽冷至极的字眼来: “杀!!” 语出,闪影,棍摇。 只见得一道五彩棍力,势弱洪涛,锐啸而出。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万物凋敝。 卧月等人十方剑士早在天翊动手的一诧,便纷纷杀将了出去,持手剑锋,凌厉闪摇。 刀荒与拓跋宏等人也作不慢,刀剑横飞,彻一方声威并列。 “杀!!” 武忘头发上指,目眦尽裂,烈焰长刀豁显在手,刀锋火烈,风吹不熄,雨打不灭。 “杀!!” 无忆两眉微皱,脱口之语,铿然而冷厉。 言落,身动,佛皇棍如影随行,一抹翠绿携着磅礴木元,横贯长空。 “杀!!” 眼见得武忘与无忆出手,千钰等人亦不迟缓,刀光剑影瞬发而起,直直杀向那万千魔修。 看着众人无所畏惧地冲杀出去,烈阳、碧灵、破军以及青霖稍有惊愣。 遥记当年,天翊等人还作襁褓之子,却如今,已慷慨杀敌,勇往无畏。 “我们老了,但我们的血,理应还是的!杀!!” 烈阳感慨了说道,声落,其人已飞冲出去。 闻言,碧灵、破军以及青霖的眼中,各有一抹绝厉闪过。 下一刻,三人一道杀出,剑影枪锋,只若飞虹贯空,撩起元力澎湃。 见得天翊一行人主动杀袭而来,当先那一排魔修之中,突有声起:“赤魔大人有令,不顾一切代价,斩杀他等!” 言落,无数魔修破空速动。 “杀!” “杀!杀!!” “...杀!...” 平野的寂静瞬被打破,继而见得一道洪涛雾流携着浩荡声威,朝着天翊等人汹涌袭去。 “轰隆隆....” 这一刻,平野长空,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人相吵嚷,力尽凶猛。 “砰!砰!砰!” 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 此时,平野所在的这一片天地,瞬间陷入到了疯狂的杀戮中。 空气中弥散着血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天崩地裂。 无数魔修倒在了血泊中,他们那支离破碎的躯体宛若承受了千刀万剐之力,四处都是血肉横飞之景。 此时的平野,已经被血色吞噬。 血红的手、血红的衣、血红的兵刃...大千世界好似只剩下一片血色。 “杀!杀!!” “砰!砰!砰...” “啊!啊啊!啊...” 厮杀声、呐喊声、炸裂声、哀嚎声...声声颤魂。 浩缈音波,震荡于天苍地茫间,凝出一曲壮烈的悲歌。 阴沉四野,陷入赤雾缭绕中,不知伤亡枕藉了几多修士?不知血肉横飞了几多残躯? 那惨烈血腥的一幕,只道触目惊心。 天翊当先在前,披风长棍倏点而动,行神如空,行气如虹。 “砰!” 一棍落,声威滔天,那迎面杀袭而来的魔修顿作血肉崩裂。 见状,天翊眉头突地一沉。 之前所遇魔修在陨亡后,并无血肉翻飞之相,身躯雾演,缕缕消散。 但这一次却与以往不一样,这些魔修的体表,虽有阴冷雾气缭绕,但却是真真切切的血肉之躯。 再一顾眼,天翊发觉,适才相伴赤魔左右的那些强大魔修,此刻竟一个也不见踪。 天翊皱了皱眉,隐隐间,似觉得事有蹊跷,可还不待其多想,四周已有无数魔修合袭杀来。 见状,天翊倏点手中披风长棍,刺撩横挑之下,五彩棍光满贯天宇。 棍出,棍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登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受此棍力,那袭杀而来的诸多魔修,纷纷爆体而裂。 “砰!” 血雾激荡,飘洒满空,吹一袭腥分,降一阵血雨。 这一刻,天光隐没,沉昏降临,万木空霁,流阴夜攒,惊鸟栖未定,飞萤卷天帘。 四方长野,震荡连绵,云霓弥散,光寒影疏,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天翊这边杀得激烈,另处周边的众人,也做一般无二。 武忘等十人组合而成的十方剑阵,就如一柄无可阻拦的凌锐剑锋,直在万千魔修中破势而出。 剑影闪摇下,那冲袭而来的魔修纷纷爆裂。 “砰!砰!砰!” “啊啊!啊!” 轰鸣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血雾若雨,缭乱了这一方时空。 见得这般容易便将气势汹汹而来的众多魔修斩杀,身处剑阵内的武忘等人,无不惊愕失措。 这一路走来,无论是刀魔、剑魔还是斧魔、幻魔,实力皆作强悍。 那怕是他们虚演而来的那些魔影也很难缠,哪里如此次这般,轻易便被袭杀?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剑阵的前方,突有一魔修飞冲而来。 这魔修的眼中,冷厉绝染,他掩手一挥,掌心之上顿有一方玺印显现出来。 玺印泛着青光,玺面以宫阁乘舆为饰,器作龙状而蹲。 魔修想也没想便将手中玺印抛飞出去,玺器一经飞出,迅而虚化,直使得天地巨变,但见: 长林大泽兀显,山木萧萧,高丘巨壑频出,纵横交错。 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汹涌而出,直将天掩成笼,地划为牢。 一时间,月浸云海,沧波万里,天阴声啾,泠风寂寥。 五条青龙踏沧海而动,吟啸声响彻寰宇。 它们个个碧眼汹睛,身卷苍云,携带而起的声威,直让万物折服。 这一刻,混沌如初判,洪荒若始分,天地宛若回归原始,原始地好似一方不可撼动的牢笼。 在这牢笼之下,武忘等人所处的十方剑阵,渺小的宛若恒河一沙。 厉风呼啸,五条青龙傲吟云翠,携着浩荡元力朝着释剑阵内的武忘等人俯冲而来。 众人明显感觉到,伴随着天地变幻五龙腾出,大青的龙身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武忘环顾而视,哪里还得见半分平野之景? 此时,天地之间,唯余茫茫无边的浩淼清波。 无忆两眉紧皱,急切喝道:“死胖子,桃木玺!这是东方阁的镇阁之宝桃木玺!!” 武忘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桃木玺是何物。 当初天翊与东方文宇交手的时候,他便见识过桃木玺仿玺的厉害。 只是让武忘想不通的是,适才那魔修手中,为何会有桃木玺,又或者说是桃木玺的仿玺? 此时,十方剑阵被困在玺印封禁之力内,武忘等人若有些不知所措。 大青左右张顾,见得那五条腾飞傲吟的青龙后,它的灵魂在悸动,它能从那五龙的身上感受到与生俱来的压制之力。 茫然失措下,大青连问:“无忆,怎么办?” 无忆没有作应,他只是凝沉着面,似一副深思模样。 就在众人无所为继之时,天幕之顶,突有一片漩涡显露出来。 漩涡之内,有明月星辰闪动,显得诡诧不已。 那作奔掠而来的五条青龙,身影尚未临至武忘等人的跟前,便在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吸力的作用下倒卷出去。 只见得五道青芒扶摇而上,直直朝着那神秘漩涡飞落而去。 “嗷嗷...” 只听得一道道凄惨悲厉的龙吟声,彻响天寰地宇。 再一抬眼,那飞速旋转的漩涡就好似一方血轮,令人心胆生寒。 不多时,长林山泽消失不复,万里沧波亦做退隐。 转眼间,天地恢复如常。 平野还是平野,被鲜血所笼罩的平野。 杀伐依旧,轰鸣依旧,悲嘶哀嚎依旧。 武忘等人愣了愣,那受他们所把持的剑阵也在这一刻滞慢了下来。 不远处,适才那持玺印攻击而来的那一魔修,其身子已于一道轰鸣声后,四散爆裂,血肉横飞。 “他们不是魔修,但他们却有杀你们之心。” 众人滞愣间歇,晓梦的淡冷之言飘远而至,她的手中,持有一类似于棋盘的器物,正是星辰盘。 适才正是晓梦出手,解开了那玺印的攻心摄神之力。 听得晓梦所言,无忆等人皆是一诧,还不待多想,四周已有庞多攻击合围而至。 见状,众人哪里还敢多做迟疑? 十方剑阵再起凛冽剑芒,继而碾杀开去,掀一片血雨落空,炸一方轰鸣浩荡。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章:平野战魔,彪爷再现 合两更 大战一触即发,云幕四野,乌云蔽日,黑浪掀天。 “咻咻咻...” 各色元力,交相激涌,如龙似蛇,戏舞长空。 “砰砰砰...” 狂猛炸裂,响天彻地,声威力猛,经久不息。 须臾间,天翊等人便与雾魔等十来个魔修激战于天穹之中。 其中,天翊与雾魔相战在一起。 刀荒、拓跋宏、闫帅、晓梦、曼珠沙华各取对一名魔修。 卧月等十方剑士结一玄妙剑阵,直将余下魔修圈禁在内。 此时,天翊拨棍而动,迎御而来的是雾魔。 雾魔抖枪挑刺,枪锋凌锐。 枪出,烂银一片,碎玉千重,幽馥袭风,呼汹啸涌。 见状,天翊携披风长棍,迎撩而上。 棍出,五彩绚烂,棍影如山,刚劲柔济,破云穿空。 霎时间,一个枪尖上吐道道银焰,一个棍身中迸数彩寒光。 两道耀芒,瞬间撞击在一起。 “砰!” 巨响声起,惊颤苍宇。 受此对击,天翊与雾魔皆作震退。 雾魔明知天翊实力古怪,此时仍免不了一脸惊骇。 当初的刀魔、斧魔等魔修,便是因为轻视天翊,最后落得不堪下场。 雾魔为人向来谨慎,自不会覆辙重蹈。 此时,天翊挑动长棍,人定棍定,面色从容。 下一刻,天翊腾空一跃,持手披风,转撩为劈。 “披风之棍定乾坤!” 劈棍落下,棍影愰愰,闪虹霓成片,荡烟波万里。 见状,雾魔皱眉,眼幕唯剩一棍天来,阔霄浩宇,满满皆被棍影占据。 如虹棍势,携风雷响亮,透棍芒九重,须臾间便激射至雾魔身前。 雾魔倏一凝眉,手中银枪忙一摆渡。 枪出,煞雾卷涌,如河似浪,瞬间便于雾魔的周身左右迸射开来。 “咻!咻!咻!” “砰砰砰...” 眨眼间,无数枪芒棍影便已交戈在了一起,浩荡轰鸣,势有不休,震寰颤宇。 值此棍枪激荡下,天翊与雾魔的身影消失不见。 这一刻,两人就好似化作了漫天棍影枪芒。 天翊的身影,如棍中正,雾魔的魔躯,似枪锐啸。 一时间,惨烈撞击,不绝于耳。 “砰!砰!砰!” 于此撞击中,风气呼嚎,乾坤震荡,雷声激烈,震动山川。 天翊这边与雾魔战得难解难分,刀荒等人也正陷于激烈战斗中。 与刀荒为战的魔修,使得一口长刀。 刀出,电掣红绡,钻云飞火。 刀荒与之对刀,刀锋金灿,锐啸丛生,金火元力,遮漫天霄。 在这魔修的刀攻下,刀荒虽处下风,却也招拦架接有余。 与此同时,拓跋宏持一长杖点对一魔修。 这魔修,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双黄皮衬底靴。 一张精雕弓,数根凿子箭,落负其背。 他的手中,挺着浑耀点苍枪,此刻正朝着拓跋宏袭杀过来。 见状,拓跋宏眉宇微沉,持手长杖,迎空便是横竖数点。 点杖落下,拓跋宏的周身突起磅礴土元之力。 只一片息,那些土元之力便已激涌翻卷,继而凝汇出一罩盾来。 “咻!” 魔修的速度很快,挑刺而出的长枪更作迅捷,眨眼间便已轰袭到将拓跋宏笼罩的土元罩盾上。 “砰!” 一声惊天巨响咆哮当空。 继而见得,魔修落击在那罩盾上的枪力,四裂崩散,而那罩盾却无丝毫破裂之势。 拓跋宏身处罩盾之内,他神情低沉,脸色略显苍白。 他与这魔修放对已久,以他合体境实力,在这魔修的枪攻之下,竟只能被动防御,且还落得颇多狼狈,足可见魔修实力非凡。 此时,那魔修在见得出枪之势被罩盾所阻后,面色突地一凝。 紧随着,魔修收枪而退。 凌空腾退之际,魔修掩手一挥,长枪隐没,随之而出的,则是一弓一箭。 “你这老东西,倒也有些能耐,防护之力竟如此强大。只是不知,你是否已力尽技穷了?” 魔修阴冷笑了笑,搭弓在手,寒箭入弦。 “破虚箭!” 弓开如满月,箭动似矢星,直化作一抹虚芒朝着拓跋宏射取而去。 “嗖!” 眨眼间,箭芒便已穿射在那土元罩盾上。 “嘭!” 一声巨响,动颤天地。 受此一箭,那环护在拓跋宏周身的土元罩盾瞬间土崩瓦解。 霎时间,凌乱土元,紊射当空。 “噗嗤!” 拓跋宏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已如飘蓬倒卷出去。 他的胸口,落映着一触目惊心的箭孔,鲜血汩汩。 魔修淡冷笑了笑,挽弓间,弓弦上又起两道幽寒箭影。 箭动,留影,衍两道空幽浩冷,直直朝着卷身倒飞的拓跋宏射去。 拓跋宏紧皱着眉头,脸色已然凝重至极。 他轻咳了声,接着便欲提杖为御。 正在这时,拓跋宏的身旁突起变幻。 只见一朵朵血色妖艳的花朵凭空显现,继而在拓跋宏的满目惊诧下将其簇裹。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伴着那两道箭芒射来,拓跋宏的身子也恰好被血色花朵笼罩。 “嗖!嗖!!” “砰!砰砰!!” 两记震天轰鸣后,烟敛尘散,两道箭矢之力,竟落得凭空炸裂。 魔修猛地沉眉,顾盼而视,但见远处的一个战圈中,有一身着黑袍的男子正与己方一魔修激战正酣。 这男子手中,闪摇着一柄长剑。 长剑幽冷而诡奇,剑身之上,镌刻着朵朵飘旋的赤色花朵。 这花,名为彼岸花,这人,名为曼珠沙华。 魔修皱了皱眉,正惑于拓跋宏去向时,曼珠沙华的身旁突起一阵空间漪动。 继而见得,一老者的身影突然显现出来。 见得这老者,魔修的神情倏地的大变,连带着与曼珠沙华击对的那一魔修,也做满脸不敢自信。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拓跋宏。 “不!!他怎么可能调用得了这一方时空的力量?” 魔修骇然地道了句,这一片平野所在的天地,早已被赤魔封禁了住,任何虚实之域都不得施展。 可曼珠沙华却做到了,且还从他的箭下救出了拓跋宏。 一念及此,魔修连忙起身朝着曼珠沙华袭杀过去。 与此同时,那本与曼珠沙华迎对的魔修也动手了。 看着向两道流光速射而来,拓跋宏阴沉着一张脸。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要与曼珠沙华道声感谢。 可还不待拓跋宏作声,曼珠沙华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 现身时,其影已一分为二,分别迎上一魔修。 拓跋宏顿了顿,叹言道:“看来我真是老了。” 这边有杀伐变故,另外一边的闫帅与晓梦,则做艰难相抵。 此时,与闫帅放对的魔修,猛地就是一记破斧劈来。 斧落,大开大阖,凶猛魔元,摇山震岳。 闫帅一挑手中狂风长枪,盛灿金元,呼啸而出。 “砰!” “噗嗤!” 一声巨响,一道落影,一片鲜血。 闫帅倒飞出去,眸色之中,隐有迷蒙渐起。 碍于体内禁封之力的存在,闫帅只能发挥出虚实境实力,但与之对战的魔修,实力至少都在合体层次。 战至如今,闫帅还能勉强为御,已属不易。 此时,一斧劈飞闫帅后,那魁梧魔修冷蔑一哼,道:“赤魔大人说过,若有可能,先取你命!!” 说着,这一魔修已抡斧飞冲了出去。 就在闫帅被轰飞时,距其不远处的天幕上,突起一声炸裂——“砰!” 震荡中,有一倩影翩飞而出,伴随着一片血雨朦胧。 这倩影不是她人,正是晓梦,与晓梦对战的是一女子。 这女子,面容丑陋,远不见艳秀,细不分五官,满脸遍布着凛凛地血色伤痕,只道触目惊心。 女子的手中,持一拨弦之器,似琴非琴,似瑟非瑟,音弦之上,缭动着缕缕黑雾。 适才晓梦与之一战,曾以遗音琴与女子互较声色。 却不想女子拨弦之下,黑雾漫漫,魑魅崇出,魍魉无尽,凶狠狰狞。 那一声律中,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晓梦以遗音琴所抚曲的怅婉悲惆,在那煞戾之音下,只飘摇了不多时,便纷纷湮灭。 而后的交手,晓梦身陷被动,艰难招架下,体内已出现了不小的伤势。 适才受女子一记音弦之力的攻袭,晓梦一个闪躲不及,这才有了吐血倒飞的一幕。 此时,见得晓梦被轰飞,闫帅突地失色。 “晓梦!” 闫帅顾不得己身的伤势,猛地闪动,人已朝着晓梦飞去。 与此同时,与闫帅、晓梦对战的两名魔修也纷纷杀取了过来。 见得抡斧魔修后,满脸伤痕的女魔修开口道:“靥魔,你去杀其他人,他二人的命,我来取!” 靥魔一顿,接着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靥魔抡斧转身,目光所向,正是下空的那一片平野。 此时,武忘等人满面担忧地伫立以望,哪里还有心思去帮史大彪拾取那零落遍野的储物袋? 让人意外的是,史大彪此时也停顿了下来,他的肩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雪白小兽,正是小貂。 这一刻,黑雾遮天暗,愁云照地昏,平野如泼墨,一派靛妆成。 天幕之上,杀气乱行云,刀枪寒飒飒,剑戟冷森森,弓弯秋月样,箭插点寒星。 武忘等人在见得己方之人境况堪危后,神情中的关切担忧,更趋急迫。 他们紧咬着牙,目怒而视,恨不得携风冲霄,将那些魔修之辈碎尸万段。 正在这时,天际突降一阵破风声。 紧随着,阴暗卷浮的天顶兀有一悍影显现。 这悍影,手抡明晃晃一把阔斧,劈合之下,寒光摄人心魄。 “去死吧!” 还不待武忘等人自惊诧中醒转,靥魔的厉啸已荡落下来,同时荡落的,还有一巨大斧影。 “轰隆!” “轰隆隆!” 斧势浩荡,尚未落定,整个平野已瑟瑟发抖。 举目间,只可见无边煞气绕斧而动,直压抑得众人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见此一幕,拓跋烈眉头紧皱,看了看曲离殇与戏子,道:“我等三人一道出手!” 话语方歇,拓跋烈人已飞冲出去,携带而起的还有一片凛冽的刀河。 “咻!” 曲离殇与戏子迟定片刻,连忙破霄而起。 “咻!咻!” 眨眼间,三人便已凌空成芒。 烈阳怔了怔,接着大喝一声:“都还愣着干嘛?杀!!” 说着,烈阳人已呼啸当空。 闻言,碧灵等人哪里还作迟疑?十数道光芒照掠琼霄,万千记元力当空傲啸。 “咻!咻!咻!” “轰隆隆...” 见得拓跋烈等人奔杀而来,靥魔轻蔑一笑,以他眼力,何尝看不出拓跋烈等人的实力 在靥魔想来,拓跋烈等人之举,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一念及此,靥魔猛地便是抡斧劈下。 斧落,力尽狂猛,雾潮汹涌,携霹雳震吼,撼人心神。 “轰...” 拓跋烈等人尚未冲杀到前,便觉迎面之风割裂无比。 给他们的感觉,那来势汹汹的斧力,根本无从抵挡。 “啊!” 阿布痛嘶哀嚎了一声,整个人已如落星一般坠空而去。 “噗嗤!” 鲜血,淋漓。 “噗嗤...噗...” 紧随着,武忘等人皆做闷哼,各有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继而一脸惨白地朝着平野坠去。 拓跋烈、曲离殇以及戏子也做一般无二。 他三人坚持的最久,冲击地也最高,但所受之伤,也最为严重。 “噗嗤!” 眨眼间,适才还做凌云奔啸的众人,便在落斧的气势下纷纷坠地。 要知道,这还只是靥魔抡斧劈落的斧势,并未触及真正的斧力,但却已强大如斯,靥魔实力,可见一斑。 “不自量力!!” 靥魔冷冷一笑,持斧一顿,那做虚衍的斧影顿如脱壳般斩落出去。 “咻!咻!” “轰轰轰....” 须臾间,磅礴斧力便在黑雾卷涌下落袭到了平野上。 “砰!砰!砰!” 霎时间,炸裂声狂作而起,震耳欲聋,天摇地动,四野浑似崩塌。 值此轰鸣下,武忘等人所处之地,顿起煞雾滔天,茫茫不见半分影。 靥魔收斧而立,嘴角噙着一抹蔑笑。 因为自信,靥魔没有去查探什么,在他想来,适才一斧,足以将武忘等人尽数诛灭。 此时,天翊正与雾魔缠斗地难解难分,见得靥魔劈斧落野的那一幕后,其眉头倏地凝皱。 一记挑棍落出,五彩元力,纷繁激射,直将袭杀而来的雾魔御退。 借此间歇,天翊便欲抽身以离。 可就在天翊转身的一刹,那本退远的雾魔竟是突地近身以显。 “不忘,你我这一战,生死未分,你难道就想这样走了吗?” 说着,雾魔卷枪杀来,银枪点颤,枪尖若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堆雪,飘落出一袭雾烟。 霎时间,一道道幽冷魔元自枪体上激射而出,直取天翊袭来。 天翊身姿一顿,人以御风而掠,棍随人动,人至棍落——“披风之惊鸿一现!” 棍出,斜影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砰!砰!砰...” 巨响声撩起成片风尘,力以激涌,惊落河汉,势破云天。 天翊无奈,只得在与雾魔激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平野上突起风掠。 风过,吹散了雾尘蔼蔼,飘远了沉郁幽冷。 这时,那本欲转战而去的靥魔突地一顿,继而朝着平野看去。 这一看,靥魔顿时愣住,神色中的惊骇,只若有滔天之势。 “这...这...” 靥魔瞠目结舌,久久言不完整,落声之中,且还带着不止的颤巍。 只见得,平野上,此刻有一男子随风而立,着身的一袭素袍,随风猎猎。 男子不做他人,正是史大彪,此刻的他,天姿英发,锐气豪强。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如一尊不可撼动的山岳。 此时,武忘等人伫立在史大彪身后,他们面色虽有苍白,却无大碍。 惊愕之余,靥魔道:“阁下是谁,可能给我一个解释?” 史大彪道:“你要什么解释?” 他的言语突变得寂冷起来,俨若一副盛怒将至之态。 靥魔道:“适才可是你出手将他们救下?” 史大彪没有急于作应,他掩手一挥,手中突显出一根笔物,正是衍天笔。 他微斜抬手,言道:“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我的解释在这笔下,你可敢听?” 靥魔一脸深沉地紧皱着眉头,自知史大彪这是要与自己动手。 见靥魔不作应答,史大彪再道:“怎么?彪爷唬住你了不成?没那个胆,就别充那个汉,你在彪爷眼里,跟蝼蚁无二。” 此时,靥魔的脸色已然可以凝出水来,眼目成凶瞳,眉弯成利锋,冷道:“既是如此,我倒要看看你笔下的解释,究以何详?” 说着,靥魔的身上,突起一股磅礴煞气,直让天地压抑。 史大彪嘴角一掀,从容看向靥魔,爆喝声如雷贯耳般响起:“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章:笔诛靥魔,力有殆势 合两更 暴喝声下,史大彪人已消失原地,神出而鬼行,声销迹敛。 见状,靥魔大惊失色,眸眼中唯剩一道破空呼啸而来的尖锐笔锋。 “呼!” “咻!” 刹时间,衍天笔出,倏若造化。 笔出,一点一顿,染一片凄风厉雨,作一方天昏地暗。 笔定,乾坤兀显。 ==说 那是一处黯蒙世界,清无上腾,浊无下凝,阴阳若合形,混沌似未开。 烟雾弥漫中,史大彪的身影偏又清晰可见。 他威武而立,身躯凛凛,眼有寒星射,眉似浑漆刷,无形中自有一股万夫莫敌之势。 他的手中,横斜着衍天笔。 他的脚下,踩着枯骨峥嵘。 恍一看,就若这天地间的王者一般。 靥魔彷徨顾视,栗栗危惧,不敢置信地颤声以言道:“这?这是虚实之域” 他骇恐无比,怛然失色。 在此之前,平野所在的那一方时空曾被赤魔禁锢住,纵刀荒等合体境修士也无可堪破。 可适才史大彪随意挥笔下,便有一方虚实之域显现,这如何不让靥魔震惊? 此时,靥魔寒毛卓竖,史大彪却独享安然。 他的肩头,小貂漠然地盼顾了片刻,接着又眯合上了双眼。 史大彪掩手一挥,笔指靥魔,淡冷道:“你不是要看我笔下的解释究以何详吗?” 靥魔眉宇凝沉,厉喝道:“你以为凭借这一虚实之域便能奈何得了我?” 言落,影出。 持手阔斧,咆哮澎湃——“轰!” 霎时间,幽元狂掠,厉绕斧光,苍旻动荡,霹雳震吼。 “轰隆隆!” 浩荡声威中,这一方迷蒙都好若要被利斧劈塌一般。 见此一幕,史大彪貌色不改,依旧淡漠如初,衍天笔迎空倏点。 “咻!” 随着他这一笔点动,这一方世界突起巨变,黑暗迷蒙中,一道巨大笔影凭空显现。 一时间,疾风厉雨突起,雷鸣电闪兀来。 笔影一出,上御九天,下镇河海,霄汉惊落,鬼神啜泣。 此时,靥魔正气势汹汹朝着史大彪袭杀而来。 奔掠途中,靥魔突地一顿,但觉眼前一昏,哪里还见史大彪半分身影? 还不待其作何反应,那悬于天幕的灿金笔影已若星火贯落。 “咻!” “轰!” 笔落,那本狂啸激涌的幽冷元力,顷作覆灭不存,一道尖细笔头携八方风雨之势垂取靥魔。 靥魔一脸惊恐,体内魔元尚未敛聚,笔影已落击在其身前。 “砰!” 只听得一声轰天震地的巨响传荡开来。 受此笔击,靥魔的身子就如遭受万山压顶,继而直被轰砸到下方的那一片阴沉昏暗中。 “噗嗤!” 血染迷蒙,靥魔只觉己身魔元紊如飞絮,灵体与魂魄更有碎裂之势。 这一刻,靥魔心骇意乱。 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这般近距离地面对死亡,近得他心胆俱寒,恐惧丛生。 强忍着伤势,靥魔连忙顾看。 这一看,不见那巨大笔影,亦不见史大彪踪 天地昏蒙,混沌未凿。 正于此时,异变再起,迷蒙初开,气之轻清者,上升而为天,气之重浊者,下凝而为地。 不消片刻,天明地开。 靥魔惊惧地发现,此刻己身正躺卧在一处千丈巨坑内。 他举首而望,只见半空之上,史大彪的身影在光影聚敛中显现。 他持拿着衍天笔,凌云而立,威武不凡。 “乾坤浩大,日月鉴照分明,宇宙宽洪,天地不容邪魔。” 梵喝方歇,史大彪动了。 其速之快,风驰电掣不愈,其势之猛,雷霆霹雳不及。 靥魔的猛地一缩瞳孔,还未有的何动作,其颊面之上突起一道清脆之声。 “啪!” 一记掌掴,倏地而来,抡掌之人踪影不见,五指血印清晰可闻。 受此一击,靥魔的身子就如飘絮般倒飞而起。 这一耳光,直打得他七荤八素,浑噩不辨,眼中金星,璀璨盛明。 其身在血雨中倒卷,倒地的前一刻,的其另一颊面竟是再起掌掴之声。 “啪!” 靥魔的身子迎空而起,鲜血直作喷涌,撩起满天血雾。 这一刻,靥魔的只觉得脑海中嗡音连绵,他的两臂松弛下垂,深邃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就在靥魔迷离昏沉之际的,其脸颊之上响起了第三次掌掴之掌声。 “啪!” 掌落,人飞。 靥魔垂空而坠,直在半空划拉出一条血线,继而于一声轰鸣中栽倒在地。 “砰!” 风起,尘扬。 史大彪的身影显现而出,他悬空而立,气度从容,只一双玄寒之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靥魔瘫倒在地,耸拉着头,缭绕周身的煞雾散漫趋逝,整个人俨若一副弥留之态。 史大彪的三记掌掴,打得他昏天晕地,打得他痴愣呆傻,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谁曾料想,能与合体境一较高下的靥魔,在史大彪手下竟落得如此不堪? 此刻,史大彪淡漠地瞅了靥魔一眼,身影凭空消失。 现身时,其人已临至靥魔跟前,魁梧身姿就如山岳一般挺拔而立。 靥魔一愣,身躯笼罩在一方阴影下。 他一脸萎靡地抬起头来,全身颤抖不止。 刚一抬头,便见一根细尖笔头已然抵至其额前三分。 同一时刻,有冷厉之言绕耳而来:“我笔下的解释,你可满意?” 声如雷,直在靥魔的脑海中飞掠咆哮,他张了张口,颤巍巍道:“你你到底是谁?” 史大彪冷峻如常,淡淡道:“我是谁?” 他顿了顿,似陷入思量,继而轻冷以言:“你不配知道!” 靥魔皱了皱眉,有心想要凝汇自身魔元,却发现如何也不得为继。 这时,史大彪道:“我的衍天笔,敏重而又无锋,我的解释,毫无含蓄。但你却浑然无知,你可知为何?” 靥魔一脸迷离,随时都有昏厥之势。 即便如此,史大彪所说的每一字却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 史大彪没有理顾靥魔,再道:“你不懂我,你也没资格懂我。彪爷让你死,你活不了,彪爷让你活,你死不了。” 言落,那悬停在靥魔额前的笔头突变得无比璀璨。 刺目的光华,宛若承载了无上之力,直照得天地通明。 下一刹,一抹流光烁射而出。 “咻!” 笔锋凛冽,锐啸当空,直一眨眼,便从靥魔的额头穿射而过。 没有飞溅的鲜血,没有痛苦的嘶嚎。 靥魔两目圆睁,神色中凝悬着惊骇,他张着嘴,却无言出。 其额前,一灿金笔身穿脑而过。 史大彪看也没看靥魔,他的那一份淡漠与冷峻仿若与生俱来。 收笔而归,史大彪缓缓转身,瘫卧在其身后的靥魔,身躯开始消融,缕缕轻雾在一道道金芒下湮灭。 此时,史大彪挺身而立,衍天笔背负在手。 他的目光,直直看着苍穹。 那里,风云际会,迷蒙重重。 正在这时,本昏沉以睡在史大彪肩头的小貂,突地消失不见。 下一刻,距史大彪不远处的空地上,兀起寒风吹卷。 不多时,一道倩影在寒风凛冽中虚幻而出。 女子冰肌玉肤,冷艳绝俗,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若身处在轻烟薄雾中,似真似幻。 她的眼,黑紫泛烁,自其目光中透射而出的寒意,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摄人心魄。 女子静默而立,白衫飘舞,不沾纤尘,不染俗色。 伴随着女子的现身,连山叠翠,披银挂雪,四野八荒,凝滞冻咽。 一时间,千峰云海雪如尘,万事万物都好似笼罩在严酷萧瑟之下,就连时空都若冻结。 见得女子,史大彪眉宇一沉,继而对着女子微微躬身,道了句:“寒妃。” 女子淡冷地点了点头,道:“出了这衍天境,你可还记得我?” 史大彪摇了摇头。 女子道:“我也只能在你这衍天境中,方能真身以现!” 史大彪道:“寒妃所受伤势,如今可有好转?” 女子笑了笑,也不知是因为她不常笑,还是久别笑颜,此刻她的笑容竟显得有些生涩。 “我的伤势很重,王还需你辅助,这些魔修来历不凡,许与魔域的人有所关联!” 听得“魔域”三字,史大彪的脸色倏地一沉,且还带着深切的愤恨。 史大彪道:“寒妃,魔域与仙域有天河相阻,若非有无量尺,他们何以得入?” 女子颦眉蹙頞,道:“纵有无量尺横跨天河,魔域实力也敌不过我仙域,但那一战,却是我们败了!” 说着,女子叹了叹气,眉眼之中,缱绻着逝远已久的记忆。 史大彪顿了顿,道:“寒妃的意思是说,仙域有人叛变?” 女子不置可否,道:“是否有人叛变,归仙之后,自见分晓。” 史大彪点了点头。 女子道:“你见过他老人家了?” 史大彪一愣,想了想后,道:“见过了。” 女子道:“当初若不是他老人家游历外域而去,王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女子的话语突地戛然而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满眼悲愁。 史大彪道:“寒妃,于王而言,这一场大梦,何尝又不做大觉呢?” 女子笑了笑,道:“你还是如以往一样,总说些玄妙之言。” 史大彪道:“他不也一样吗?” 女子微诧,道:“他?” 史大彪笑道:“没错,他!你的王!” 闻言,女子眼中的追忆之色更趋浓烈。 下一刻,她再次笑了笑,这一笑,笑得温情翩跹,笑得柔意缠绵。 紧随着,女子的身影渐变虚幻,一阵清寒波荡下,其人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史大彪那空无的肩头,突有一只雪白小兽显现出来。 小貂眯了眯眼,眸色之中,饱多疲乏。 迟定片刻,小家伙缓缓闭上了眼,再次陷入昏睡。 史大彪怔了怔,轻声一叹,身影也作幻散。 下一刹,迷蒙顿开,天幻地变。 举目而视,云幕四野,依旧乌云蔽日,依旧黑浪掀天。 史大彪一脸迷蒙地伫在平野上,他的手中,持拿一灿金笔锋。 见得史大彪现身,武忘等人纷纷凑上前来。 “大彪兄,那魔修被你斩杀了?”武忘打探道。 靥魔实力极为强大,之前仅凭落斧之势,便让众人尽数败归。 他们虽知史大彪高深莫测,但多少有些担忧他与靥魔之战。 适才史大彪点笔之下,其人与靥魔两两消失。 众人知晓,靥魔是被史大彪摄入到了虚实之域内。 此时,史大彪现身,但靥魔却不见踪,难免让人心生揣思。 听得武忘问言后,史大彪笑了笑,他随手一挥,衍天笔顿掩无形,取代而出的则是一坛烈酒。 迎风,狂饮。 酒入喉,味呈烈。 下一刻,史大彪提步而去,他没有去关注天幕上大战,亦没有理会武忘等人的惊愕。 三两步下,其人已来到一尸首零散处,继而弯腰将地面上的一储物袋拾取到手。 伴随着储物袋的入手,史大彪眼中的迷蒙顿作烟消云散。 见得史大彪这般举止,烈阳皱了皱眉,道:“大彪前辈一直都这样吗?” 这一路走来,烈阳自也听闻了不少关于史大彪的“伟绩”,对于史大彪,他更多的是敬畏。 武忘道:“老师,大彪兄一直都这样。” 闻言,无忆等人皆作一脸无奈。 碧灵道:“适才那魔修,是否已被大彪前辈诛灭?” 众人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沉寂半响,无忆开口道:“大彪兄行事,向来难测,不过我想,他应该有斩杀那魔修的实力。” 对此,众人没有异议。 紧随着,他们的目光连连回转到天幕上。 此时,天际中,大战依旧。 “轰隆隆!” “砰!砰!砰!” “隆隆” 刀荒挥舞着长刀,刀势蛮横劲霸,古朴而又厚重,大开大阖,出刀雄迈,正与一魔修杀得难解难分。 起初在与这魔修对战时,刀荒处于下风,但随着时间流逝,刀荒竟越战越勇。 曼珠沙华挑撩着一柄血色长剑,剑势迅急飘逸,诡异而又莫测,多端的变化,直让迎对的三个魔修难以揣度。 战事初启时,曼珠沙华只与一名魔修相战。 之后援手拓跋宏,顺带也招来了为攻拓跋宏的那一魔修。 再之后,闫帅与晓梦在那满脸血痕女子的攻击下险些丧命,幸得曼珠沙华及时出手,这才保下两人性命。 此时,拓跋宏、闫帅以及晓梦辅攻在曼珠沙华的左右。 他们伤势不轻,更多的,是依靠曼珠沙华之力在抵挡那三名魔修。 让人震惊的是,曼珠沙华在迎对那三名魔修时,竟显得游刃有余,出招制招,丝毫不落下风。 这边战事似陷入了持定,另外一边,天翊正与雾魔激战正酣。 “砰!” 雾魔的长枪撩动,一记提舞撩花,时空顿起轰荡。 枪出,虚幻丛生,扎、挞、圈点了几多,翻翻覆覆,枪影丛生。 如虹枪势,若一匹练横空贯射,进不可挡,速不能及,直取天翊而来。 天翊见状,手中披风长棍,突一横斜。 这一刻,势动的长天,飘摇的风雨,零落的凡尘,诸物齐聚,合鸣齐吟。 这一刻,天地作壁,回荡着清脆悦耳的棍吟之声。 天翊长棍一抖,五彩棍锋,轮转而出,只见得四方风云齐号令,笑傲寰宇动苍茫。 无边无际的灵力,交相涌动,势如洪涛,伴随着天翊的棍出,齐齐朝着雾魔袭的杀而去。 “砰砰砰” 炸裂声此起彼伏,撩得山河动荡,碎屑漫天。 互以交击,天翊与雾魔的皆有倒退。 雾魔身影落定后,眉宇一沉,略有些不可思议道:“天地之力共鸣?” 说着,持手长枪倏地破出,斩风而过,撩起若河枪芒。 滚滚中,魔元浩荡,碎了如席般风雨,撩了如银般梨花。 枪落,惊起漫天风尘,轰鸣中响起一道闷哼声。 “噗嗤!” 继而见得,天翊的身影倒飞出去,披风长棍都似有脱手之势,鲜血如洒,撩雾漫天。 与此同时,适才还做席卷的万千灵力,也在雾魔的这一枪下,尽数涣散。 见得天翊被一枪挑飞,武忘等人无不惊愕失措,千钰几女的眼中,更是朦泪泛烁。 他们虽满心担忧,但却无法挣脱那突显现的禁锢之力。 此时,天幕中,净蛮烟瘴雨,朔风绕边血,有枪芒横驱万里,经久不散。 这一刻,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绽驻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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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定片刻,天翊开口道:“如此说来,你想活着,而我也想活着。” 雾魔点了点头,道:“可你我之间,终究只有一人能活着。” 天翊道:“但这并非难以选择。” 雾魔浅笑道:“是不难选择,就看是你的棍厉害,还是我的枪更胜一筹。” 天翊不再作应,只对着雾魔回之一笑。 下一刻,天翊动了。 身掠! 棍出! 披风长棍宛若一道五彩长虹横贯而出。 所过之处,空间撕裂,万物寂灭。 “咻!” “轰轰...” 这一刻,朔风劲猛,整个天幕突起幻彩,光华摇曳,直将长空侵染得五光十色。 天翊的这一棍,宛如承载了无上之威,睥睨苍生,无可匹敌。 见状,雾魔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来,天翊的棍势未至,但她却嗅到了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 她觑了觑眼,咬了咬牙,心有决意一闪而逝。 “杀!” 声如洪,卷怒而上九霄,驱雷策电,惊得天地变色。 “轰隆隆!” 雾魔猛地一挥手中银色长枪。 枪出,势如洪涛,枪力雄厚,撩合之下,毫无回转余地。 须臾之间,天翊撩动的披风长棍便与雾魔挥舞而来的银色长枪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只听得炸裂声震彻寰宇,天穹似崩裂,地宇若催塌,九霄风雷动,俯地山河啸。 这一刻,缭绕在披风长棍上的五元之力,突地四射而出,纷乱狂啸,崩裂了暗云重重,披霞了四野长空。 雾魔的枪势,在天翊的这一棍下,轰然碎灭。 本做凛冽的枪芒,须臾间便尽数湮没在了浩淼的棍势之中。 受此一击,雾魔的身子踉跄倒飞了出去,喉间好一阵咸腥翻涌,鲜血差点夺口而出。 反观天翊,似未在这动荡中受到多大波及。 其身飞纵,持手长棍,倏然点出。 “咻!” 棍落,暮霞如烟,浮云千幻。 “轰隆隆!” 一天瑞霭光摇曳,五彩棍影飞不绝。 浩荡棍势,携无上之威,洋洋洒洒朝着雾魔取射而去。 见此一幕,雾魔的惊骇已无可言表,手中银枪都起瑟抖之势。 她恨地咬牙切齿,自知今日这一战局,是生死之局,天翊若生,留给她的,唯有一死。 一念及此,雾魔再不迟疑,心绪一定,长枪也作稳状。 长枪速挑,枪随身动,猛扎而出。 枪出,虚实尽锐,若一匹练横空贯射,进不可挡,速不能及。 眨眼间,一棍一枪已是撞击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棍势退了凌锐,枪势怯了劲猛。 漫天火树银花,瑞雪飞舞,梨花纷飘。 只此一击,两人皆倒退三两,雾魔惊上眉梢,天翊却作豪气满额。 就在这时,天翊再次动了。 披风长棍,棍棍幻彩,交织的棍芒铺天盖地朝着雾魔袭来。 这一刻,棍威如狱,猛烈之势,直让牛斗生寒。 见此一幕,雾魔的眉头已是横竖成锁。 持手长枪,刺挞抨缠几许,圈拦拿扑几多,点拨舞花,翻翻覆覆,枪影丛生。 一时间,若河的棍芒一劈接着一劈衍来,每每一记棍落,便有数道枪影碎裂。 天翊持棍猛攻,雾魔挑枪点御,往往来来,激起无数幻彩飞扬。 “砰砰砰...” 棍枪两相击,顿起轰天震地的爆裂声。 千山震,万水颤。 天翊越战越勇,披风长棍越劈越烈。 棍势席卷之下,扬起漫天尘彩,哪里还见得雾魔半分身影? 平野上,千钰等人一脸惊愕地望着。 给他们的感觉,披风长棍在天翊的手中,只如行云流水般晃动,将雾魔压制的没有丝毫回击的余地。 好一阵劈砍撩落后,尘归尘,彩趋散。 天翊飞身而立在半空,长棍斜持,志气轩昂。 雾魔的身子在落尘中显露出来,此刻的她,脸色惨白,神情沉郁。 她一手杵着长枪,正大口大口喘着气,周身衣襟破裂成絮随风摇曳,整个人显得很狼狈不已。 不多时,雾魔挺直了身姿,两眼牢牢将天翊锁定。 适才的交手,她落了下风,她想之不同,以天翊劫成实力,何来的那般多元力为继? 这时,天翊长棍一抖,棍锋烁出的光亮,直直映照在雾魔的身躯上。 雾魔觑了觑眼,只这一隙,天翊的身影竟是再次朝着她袭杀过来。 见状,雾魔切了切齿,暗道:“不忘,你这般不间断攻袭于我,当真以为我雾魔只会被动防御不成?” 说着,她一挑手中长枪,枪身之上顿泛起银华。 光芒之盛,璀璨夺目。 “不忘,接下来我会让你看到,什么叫雾枪无影,取命无形!” 厉喝声传,雾魔人已闪动而出,其身迅疾如风,手中长枪一收一放,绽出皪皪银光。 她两臂一振,长枪点颤,枪尖若游龙走笔,烂漫了一片堆雪,疾落了一袭凌厉。 霎时间,一道道幽锐煞气自枪体上散漫开来。 银枪披拂,疏敛了幻彩,萧落了风雨,只见得一道枪芒飞贯而过。 “咻!” 见此一幕,本作奔袭途中的天翊,突一滞愣。 这一刻,天翊的眼幕中,哪里还有雾魔半分身影,唯剩那已临身的一道枪芒。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那临身的枪芒兀地消失不见。 天翊瞳孔一缩,披风长棍迅地横档在胸。 “叮...” “砰!” 预料中的碰撞之音如期而至,一道银色枪芒在触及披风长棍的一瞬,突地又化作无形。 还不待天翊作何应对,其周身左右,赫显出数道灼眼针芒,继而只觉胸前一阵刺痛。 “砰!砰!砰!” “噗嗤!” “噗嗤!” 四面受击,力相抵冲,天翊的身影并未倒飞,但全身上下的鲜血却作淋漓。 下一刹,雾魔身影重现。 她皱了皱眉,接着又笑了笑,笑得志得意满,笑得春风满面。 长枪一抖,撩舞而出。 人不见,枪犹存,一道寒锋刺体来。 “咻!” 枪出,无影,清寒朔扑。 挑枪,身飞,血如雨线。 “不忘!” “天翊!” “老大!” “小子!” 千钰等人见状,无不惊切出声。 奈何萦绕周身的禁锢之力,并无松懈之意,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翊飘摇在血雨中。 同一时刻,那正与其他魔修激战的刀荒等人,也作骇然满目。 对于天翊的实力,他们自有估量,特别是在天翊斩杀刀魔等魔修后,那一份估量更作高砌。 雾魔与刀魔等魔修实力相仿,可天翊在与雾魔的对战中,竟落得喷血败归,实让人难解。 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之前雾魔一枪堪破天翊与天地之力共鸣的那一刻,天翊便已重伤在身。 那时的天翊,体内元力已然消耗殆尽,加之伤重,若贸然动用五行封天印,结局可想而知。 这其中,天翊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致命的错误。 他高估了与天地之力共鸣的力量。 又或者说,他之心底对五行封天印,终究有些芥怀,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动用。 天翊适才的攻势,看似勇往,实则是在以自身最后的一丝元力与雾魔为战。 可奈何的是,雾魔也非等闲之辈。 她很决断,早在截杀天翊等人之前,她便做了最坏的打算。 因为赤魔有命,此次她若杀不了天翊,那么死的会是她。 雾魔很清楚,以赤魔的实力,她即便是败逃离去,恐也难逃一死。 她别无选择,只能抛开一切与天翊一战。 许是因为如此,雾魔爆发出了远超于常的力量,这才在与天翊的一战中,占据如今的主动。 此时,天翊迎着漫天血雨倒卷出去。 他半眯着眼,距离彻底闭合只一缝相隔,其气息低靡地若有似无,宛若弥留前的垂息。 即便如此,持手的披风长棍却依旧被其紧紧攥着。 棍身上的五彩已然黯淡,唯余道道鲜血,侵染出一片赤暗。 感知到天翊如今的状态后,无相神衣中的辰南子轻声一叹,道:“小子,让我来吧!” 说着,辰南子的灵识直朝着天翊的识海奔去。 让辰南子无奈而又震惊的是,其灵识竟然被阻绝在了的天翊识海外。 “小子,趁你意识还做清醒,赶快松开识海,让我把控你之躯体,或许还有与雾魔一战之力!” 辰南子的厉喝声在天翊脑中回荡不止,其声尤切,急迫不已。 天翊没有回应辰南子,识海也未松开。 他不是没有听到辰南子的传音,相反,辰南子之言,字字入耳,句句透心。 “小子,你疯了不成?赶快给我松开识海!!” 见天翊不予回应,辰南子咆哮以喝道。 无奈的是,天翊对此仍旧无动于衷。 他很清楚,即便辰南子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也绝非雾魔之敌。 这般多年相处下来,天翊深知辰南子为人。 他重情重义,更有救济苍生的凛然,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而判离北冥阁。 天翊知道,若是他松开识海,让辰南子替己与雾魔一战,以辰南子的性子,哪怕是战死,也不会罢休。 这一刻,阴云暮下血,寒日昼无晶。 辰南子的叱喝咆哮在天翊的脑海中传荡不歇,天翊对此却置若罔闻。 天翊的身影,最终落定在了远处。 风过,飘摇了缕缕余血。 天翊孤悬天幕,人摇曳,影也摇曳,本作绾系有致一头长发,蓬乱缭散。 值此之际,雾魔动了,携着一影银辉速展而动。 不多时,其人已来到天翊跟前。 雾魔并没有急着动手,以她的谨慎,本不该如此。 看着摇摇欲坠的天翊,她开口道:“不忘,你我这一战,该结束了。” 天翊笑了笑,迷沉的双眼饱多疲乏,似不堪重负,随时都有闭合的趋势。 雾魔长枪一点,枪尖直指天翊,道:“不忘,取你性命之前,我还有一份大礼相送于你!” 说着,雾魔随手一挥。 下一刻,自雾魔的身旁,突有一身影显露出来。 那是一名男子,一名似乎已经快要气绝身亡的男子。 男子四肢不全,一手一脚已被齐齐斩断,周身上下鞭痕遍布,皮肉绽开,鲜血淋漓,好不惨伤,看上去触目惊心不已。 风过,撩起男子蓬乱的长发,其面貌也于此时落入天翊的眼中。 见得男子面容后,天翊愣住,彻底地愣住,本作迷蒙的双眼,也突地睁明起来。 他怔怔地看着那男子,满眼不敢置信,唇齿微抖,凄声颤巍: “熊..昊..老师...” 与此同时,平野上的武忘等人也作震愕。 迟定片刻,愤声四起,嚎啕之音,悲天恸人。 “熊蛮子!” “熊昊老师!” “熊昊..” “呜嗷!!” 众人急声以喝,同时奋力以挣,但却如何也挣脱不了把持在身的禁锢之力。 武忘看着史大彪,声泪俱下,大喝道:“史大彪,放开我们!!” 闻言,史大彪无动于衷,一边喝着酒,一边拾取着散落各处的储物袋。 烈阳强忍着泪,似有恳求地看着史大彪道:“大彪前辈,还请松开禁制!我的弟子在战斗,我的兄弟在受苦,我实无法在此旁观。” 史大彪仍不为所动,提酒为饮的频幅却作急切起来。 青霖道:“大彪前辈,松开禁制吧!于我狂客闻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史大彪顿了顿,接着转目看了看众人。 看着看着,史大彪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在众人的愤诧中走远。 见状,众人直恨得咬牙切齿,偏又无可奈何。 此时,天幕中,雾魔与天翊迎空而对。 天翊没有开口,他双眼闭合,泪水顺颊而落,杂以血融。 雾魔凝沉着眉宇,直直凝视着天翊,不知为何,此时她的心头,竟有强烈的不安泛涌起来。 她不认识熊昊,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赤魔交代。 下一刻,雾魔开口道:“不忘,赤魔大人说了,你若想要感谢他的这一份厚礼,可去登云寻他。” 言至此处,雾魔顿了顿,再道:“只如今看来,你怕是没有这机会了!” 说着,雾魔长枪一抖,便欲将天翊刺杀枪下。 可还不待其枪锋行出,那本作两眼闭合的天翊,竟是突然睁开眼来。 他的眼中,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血丝,腥红之状,狰狞可怖。 他的眼中,带着滔天之怒,那怒,来得不可遏制,来得汹涌澎湃,来得透彻心寒。 这一刻,天翊全身上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就连发丝都作战栗。 他轻挥了挥手,披风长棍夺目而显,棍身中正平直,今日注定染血长空。 “我要你死!!” 简简单单几字,透着无尽幽寒。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章:棍灭群魔,杀伐再起 合两更 冷言声出,天翊连将熊昊把持过来,继而将其摄入无相神衣内。 “辰老,替我照顾好熊昊老师!” 辰南子没有回应,许是对天翊之前对他的不理不顾还有所介怀。 他虽没回话,但却将熊昊搀扶住,同时为其服下了一些恢复伤势的丹药。 简单传语后,天翊一扫之前颓势。 整个人都凛然起来,且带着一股透彻心寒的杀煞之气。 他牢牢锁定着雾魔,其志昂扬,其气风发,体内原作枯竭的元力,突地充盈。 磅礴浩荡的气息,直让天颤地抖。 他静静站着,俯仰如意,豪气浸生,五元充盈,随心自动。 雾魔看着天翊,心中不安只若骇浪滔卷。 她想不通,明明已做元力枯竭待以垂死的天翊,何以在此时勃发抖擞? 那自天翊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纵然是她,也做心悸恐来。 “不忘,你的元力?” 雾魔颤巍巍道,一脸不敢置信。 她能感觉到,天翊的元力,并非是单一属性的元力。 天翊淡漠地看着雾魔,他乃是五行兼修之体,体内元力自不作单一。 只不过有五行封天印为掩,此事一直不为人知。 迟定片刻,天翊长棍一挥,本已黯淡的棍身顿泛赤红之色。 “我过,我要你死!!” 话语方歇,天翊动了。 他身如飞旋,棍随人动,急速旋转下,人影棍影皆不见,唯剩赤芒飞曳。 “披风之惊鸿一现!” 手起棍落,火光烛天,火气弥漫,熯天炽地,整个时空俨若被交织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一记竖棍直射之下,但见火光浮掠,转瞬便已迎击到雾魔跟前。 天翊的这一棍,奇快无比,若幽冥闪电,倏地而来,倏地而去。 “砰!” 雾魔骇惊,连以手中银枪为御,棍枪交击之际,顿起惊天轰鸣。 受此棍攻,雾魔直直飞退出去。 “噗嗤!” 倒飞之际,雾魔只觉喉间一阵咸涩,继而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天翊抡棍不停,影烁棍撩,只眨眼功夫,便已再次朝着雾魔袭杀而来。 雾魔见状,银枪一抖,横扫之势倏变成直捣之攻。 一时间,自那银枪中迸发而出的魔元,凝汇一,似是要以力破面力。 天翊动势不减,手中长棍一拨,棍身倾斜抡摆为扫,火元之力迅涌之下,顿演成灿金一片。 棍势锐啸,力达棍梢,无坚不摧! “披风之横扫千军!” 一棍撩荡,金元之力突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开来,莫当之勇,千军难敌。 澎湃棍力,顿时爆发出覆灭之威,风卷云涌,势不可挡。 眨眼间,雾魔的银枪便已刺袭来,而天翊的长棍也以狂风扫掠般迎至。 “砰!砰!” 连窜的音爆声下,两人的身影竟是纷纷飞退出去,天翊面色自若,而雾魔的神情则变得骇然不已。 短短时间,她与天翊便已拆招两式,可从天翊的元力气息中,她根本感觉不到劫力的气息。 那力量,已远超劫成所获,纵炼虚、虚实,也不可能拥有那般纯粹的力量。 就在雾魔惊诧之余,天翊已是凌空倒翻,持棍再度袭来。 “披风之仁者无悔!” 棍出,金光皪皪,元力浩荡,气势如虹,一往无前。 这一刻,自天翊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勇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概。 雾魔大骇,顾不得心中惊疑,银枪临空一扫,一轮银白弯月就如弧刀一样虚划出去。 “砰!砰!砰!” 元力交击,惊起动天彻地巨响,那弯月之力,在棍力的袭击中,瞬间便被碾作粉碎。 天翊携着披风长棍,穿过清冷微雾,自幽寒中杀出。 “披风之纵横天下!” 一棍出,纵横睥睨之意,笑傲九天。 一棍出,携着王者之风,纵横天下。 刹那间,披风长棍上灿金,顿演成一片碧水微澜。 落棍,烟雨杳杳,轻霭浮空,乱峰倒影,潋滟无边,风瑟瑟,云漠漠,心自纵横无可破! 此时,在木元之力的把持下,披风长棍迅猛地朝着雾魔奔掠而去,所过之处,一切都作折服。 雾魔骇然至极,天翊这一棍,棍力雄浑豪迈,竟给她一种不可力敌的感觉。 须臾之间,棍至,力达! 雾魔银枪一横,收势不攻,举枪以御。 浩荡魔元经由银枪增幅,顿时构建出一道巨大虚幻枪影,直将雾魔身躯笼罩其内。 于此之际,披风长棍已是劈落而来,狂猛之力瞬间轰袭到那巨大虚幻枪影上。 “砰!砰砰!” 炸裂之声响彻寰宇,震得众人两耳发聩,心胆若裂。 那御身在虚幻枪影下的雾魔,神色大变,惊恐之情滔滔不绝。 受得天翊这一棍之力,虚幻枪影层层崩裂。 不消多时,便瓦解成无数碎片。 在天翊的携冲下,披风长棍余威不减,“拂柳穿花”般朝着雾魔刺去。 本作苍翠的棍身,也于此时演变成湛蓝一片。 雾魔见状,瞳孔猛缩,慌乱中,银枪顺势抛甩而动。 “砰!” 一击落,炸裂再起,蓝银漫天。 熠熠光辉下,雾魔一个趄趔,继而便在棍力的扫荡下斜落出去。 她之体内,元力都似紊乱,喉间更被涩味充斥。 此时,平野上,那做观望武忘等人,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寥寥数棍,天翊竟将强大的雾魔轰飞,其强大,已恐怖如斯。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天翊已是再度飞掠出去。 “披风之棍定乾坤!” 天翊棍势不衰,、拨、撩、挑,披风长棍行云流水般地衍动着。 一时间,风云卷涌,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势如洪涛,直朝着雾魔袭去。 磅礴元力,浩淼无边,衔天接地,吞吐日月。 铺天盖地的棍影,直让雾魔茫然无见,色若死灰。 她愣愣而望,只觉自己宛若置身于一方由棍影构建而成的天地中。 那里,棍影为天,棍影为地。 一棍天来,乾坤既定! 天翊携棍劈落,棍力浩荡,状如五彩惊涛,势不可挡。 棍落,狂风四起,撩得雾魔发髻纷乱,惨白的面容惊恐万分。 她骇然凝目,攥着银枪的两手更是瑟瑟颤抖,恍惚中竟是忘记了出枪以御。 “轰...轰...” 须臾间,劈棍已至。 雾魔瞳孔猛地一缩,摄影之象,唯余天降而来的一记五彩长棍。 披风长棍的速度很快,如霹雳,似流星,瞬息衍落至雾魔的头。 雾魔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这一刻,她清晰无比地感应到了死亡的气息。 此次前来截杀天翊等人,她已经做好了陨落的准备,可即便如此,此刻她的思绪依旧紊乱。 此时,伴随着天翊这一棍落下,整个时空,顿起浩荡波动。 五彩光华,飞窜四射,袭扰天地,天有琼音杳杳,地有山河咆哮。 磅礴的棍力,在天幕中纷繁撩荡,遮云闭月,顿使得天地陷入阴暗交汇中。 棍落,苍穹为裂,地宇为崩。 “轰隆隆!” 那置身压棍之下的雾魔,尚未与棍身相触,便在澎湃棍力的碾压中,爆裂开来。 同一时间,正与刀荒等人激战的魔修,也在这棍势的压迫中,纷纷炸裂。 “砰!砰!砰!” 风过,散了彩华,天光微熏。 散漫之余,一道道身影倒飞出去,直在天际弧划出一条条血线。 半空中,天翊持棍悬立,身不动,棍不动,一身麻衣粗袍,猎猎随风。 他的人显得飘逸而又洒脱,手中的棍却作傲然挺立,一对腥红泛怒的双眼直直望着十万大山所在。 刀荒等人惊骇之余,连连朝着天翊飞来。 与此同时,加持在武忘等人身上的禁锢之力也作消敛,众人一跃而起,速展而至到天翊身旁。 也是在这时,卧月等十方剑士也撤销了剑阵归来。 “老大,你没事吧?” “公子?” “不忘!” “天翊,熊昊他人呢?” “......” 这一刻,天翊的耳畔掠急切之声,对此,天翊却做无动于衷。 他一语不发,只静默而立着。 不消多时,天空变得阴翳起来,暗色裹住层云,连同风雨一并落入平野。 风变得猖獗,雨也变得震怒。 举目而视,但见平野的尽头,兀现出大批修士。 他们的实力,参差不齐,强的有劫成,弱的只做凝丹,但却气势汹汹,杀伐而来。 见状,天翊的眼中闪过一片森寒,整个人瞬间迸发出令人窒息与绝望的恐怖气场。 他一脸冷漠,唇齿微张——“杀!” 言落,天翊人已飞掠出去,披风长棍,五彩成风,掀起漫天血花凋残。 武忘等人面不改色,纷纷驭刃为攻,刀枪剑影,速展成风。 白色的浪滚,万朵梨花,赤色的霞卷,千围杏蕊,青色的晓雾,连山横野,黄色的浮云,速卷随风。 飘飘絮舞,万枪刀,滚滚杨花,一团刀影。 虹飞电闪,剑戟横空,日转光奔,戈矛耀目。 霎时间,整个平野山地,海覆天翻,轰鸣成片,哀嚎遍野。 “砰!砰!砰!” “啊!啊!啊!” 无数修士,倒地身亡,鲜血凝汇,如河流淌,直将平野的地面,沾染成血红一片。 以武忘等人的实力,对付那些只有凝丹、婴成境界的修士,只作刃出命亡。 天翊一人奔杀在前,两眼腥红,气锐势煞,披风长棍、拨、撩、挑。 每每一棍落下,便添好些新魂。 一行人气势如虹,无可阻拦,直从这野杀到那野,携带而起的腥风血雨,遍布苍宇。 所过之处,尸首无数,横七竖八,遍野遗骸。 ...... 与此同时,山岚城内,本作残垣的城廓中,竟有一幽雅别苑度现。 别苑内,可见奇花烂漫,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又可见翠荇香菱,于碧池中摇摇落落。 此时,正有一女孩在别苑内嗅着清香,目不暇接,好一副心醉神迷模样。 女孩虎头虎脑,眨巴着双眼,满脸的纯真无邪。 若是天翊等人在此,等能一眼认出女孩的身份来,不正是虎妞吗? 距离虎妞不远处,有一亭榭,亭轩古旧,巧玲珑。 这,是别致的,是妙处横生的静,层现迭出的模样,没有雍容的华丽。 此刻,亭内对坐着两人,一老者,一中年男子。 两人在这亭中对弈已有些时候,但却迟迟未分胜负。 男子道:“对弈,一递一着,阵势明暗,见未见者为高。” 老者笑了笑,道:“博弈之道,贵乎严谨。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男子道:“可宣老的棋招,却超常法之外。” 老者道:“是吗?” 男子了头,继而轻一挥袖。 下一刻,摆置于石桌上的棋盘、落子纷纷消失不存。 接着,两人一道起身,举目远视。 目所取向,正是天翊等人与魔修之辈激战的平野之地。 那里,阴云四合,轰鸣阵阵。 此时,平野上,众人在天翊的携领下,冲杀到万千修士中。 这些修士,不是魔修,他们都是风澜大陆之人,不知被魔修之辈施了什么手段,竟失了理智,变成了只知杀戮的机器。 这一刻,平野显无边无际的杀戮,鲜血喷洒,血肉横飞。 天翊的杀取在前,目无杂色。 有那么一刻,其身影已从原地消失,现身之际,人已临至平野空。 披风长棍,五彩熠烁,浩荡元力,激涌澎湃。 棍落,只见得五彩棍影,若匹练刺云破雾,横贯长空。 一棍天来,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日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震荡席卷平野,惊起“骇浪滔天”。 见状,那万千修士没有惊慌失措,纷纷迎击而出。 为首的那一修士,有着劫成实力,举剑成撩,一记卷动着金锐的剑芒竖动苍茫。 须臾间,纷繁的攻击连连迎上披风长棍的袭撩。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只听“噗嗤”一声,为首那修士一口鲜血喷出,身如飘蓬倒飞出去。 随后而至的万千修士也在棍芒的冲击下,直如细沙遭遇狂风,纷纷吐血卷飞。 “噗嗤!噗嗤!噗嗤...” 此时,武忘等人并未出手,他们只静静凝望着,望着漫天血雨密集随风。 这些修士,实力大多不强,面对天翊的棍定乾坤,哪有抵御可能? 一人,一棍,横扫万千之众! 这是实力,也是霸气! 一棍败退众多修士后,天翊掩手一挥,持手披风敛于无形,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方幻彩印。 天翊此时取出五行封天印,那便明,他没有打算放过这些修士。 他朝着武忘等人看了看,道:“你们退下,与大彪兄一道在平野上等我。” 闻言,武忘等人稍作迟疑,接着纷纷展空离去。 此前杀伐,史大彪没有动身,依旧停伫立在平野上。 言罢,天翊随手一抛,托于掌心的五行封天印顺势升空。 不消多时,五行封天印已悬停在虚空深处,远远望去,唯余一道幻彩若隐若现。 “杀!!” “杀!” 那万千修士,毫无动容,他们的眼中,没有畏惧,只有杀戮,只有不知疲乏的杀戮。 就在这时,自天翊的手中突飞出一道法决,携带而起的光芒冲霄而起,直直落入五行封天印内。 受法决牵引,五行封天印闪摇不定,接着膨而虚化,演作一方巨大虚印,足将平野的这一片天地笼罩。 霎时间,四幕七彩,环护缭绕,辽阔平野,尽数落归彩幕之中。 天翊迎空而立,周身左右,突起磅礴元力,冲天的杀气与煞气直令万物失色。 见此一幕,那万千修士仍不为所动,依如之前般疯狂杀来。 正与此时,天穹深处突起阵阵轰隆——“轰隆隆!” 这一刻,天摇地动,整个平野都颤栗了起来,闪摇四周的彩幕愈发浓烈,其内蕴含的力量,只道毁天灭地。 一时间,环绕的彩幕突然开始急速旋动,无数道凌锐的元力脱飞而出,就如万千利刃席卷开来。 “咻!咻!咻!” “砰!砰!砰!” “噗!噗!噗!” 受此力袭,那处于彩幕包裹之中的万千修士,纷纷割裂爆体,身体直被分斩成无数碎片,鲜血如沸,窜腾不歇。 一时间,整个平野顿陷入无边激荡中。 其内,割裂声不绝于耳,鲜血飘洒,无止无休。 那万千修士甚至都未来得及冲杀到前,便湮没在了翻滚的血色中。 天翊迎立长空,亲眼目睹了五行封天印的狠厉蛮霸。 无数修士的肉身,只一个眨眼,便做四分五裂,下丹田中的元丹、灵体,也做炸裂不复。 “砰砰砰!” “啊!啊啊!” “.....” 这一刻,整个平野,唯独剩下激涌不休的鲜血,在疯狂地起舞。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今天生病了,脑袋昏昏沉沉,难受得紧,想吐,不会是有了吧?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章:幽冥琴现,曲尽纤尘 合两更 就在天翊激发五行封天印时,武忘等人也已折归至史大彪身旁。 见得此印声威,众人无不瞠目结舌,神情中的震骇无以言表。 史大彪举坛为饮,慨叹有言道:“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看向史大彪的眼中,思绪缱飞。 “没想到公子手中的那一印,竟是如此杀威之器,其品阶恐已超愈神器范畴!” 这时,卧月开口道。 刀荒与拓跋宏了头,器物品阶分以法、灵、神、仙四个级别。 以他二人合体境的实力与眼界,何尝又看不出五行封天印的不凡? 闫帅与晓梦没有作声,眉宇微沉,也不知作何思量。 倒是武忘等人一脸诧异,若有些不可思议模样。 “此印名为五行封天印,这一路走来,玄冥谷与九幽教的人为了得到它,曾不舍不弃地追杀老大!” 无忆淡淡道,思绪卷涌,追忆起了不少往事。 “五行封天印也只有在老大手中,方才能发挥出如此威能。玄冥与九幽之人妄图杀人越货,却不断落得折兵损将,也只道自讨苦吃。” 武忘冷厉以言,对于玄冥与九幽之人,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烈阳、青霖等人默不作声,相较于天翊施展五行封天印时所造成的震撼,他们更加关心熊昊的安危。 沉寂半响,拓跋烈突然皱了皱眉,道:“之前不忘已是强弩之末,何以在之后又那般勃发勇进?他杀雾魔的那几记棍势,纵合体境修士,也无可幸免。” 闻言,众人的眉头皆作凝沉。 晓以刀荒与拓跋宏的阅识,此时也一副苦思不解模样。 此前天翊与雾魔为战,在后者的凌锐枪势下,天翊节节败退,无可为御。 可当雾魔将熊昊伤躯摄取出来后,天翊整个人突变得与以往不一样了。 思来复去,众人也难有定论,不由将目光看向史大彪。 在他们想来,在场若有人能堪破事中诡妙,也只有史大彪一人矣。 承接到众人的目光后,史大彪似不以为然,他的风轻云淡,来得总是那般高深莫测。 史大彪没有回应众人什么,反是三两烈酒下肚,叹声道: “回眸叹无语,穿千山,涉万水,千帆渡。当此凝,枕一籁天际,一曲辞赋,一坛佳酿,把酒问风,饮尽纤尘。” 着,史大彪的身影偏斜而卧,衍天斧烁一片璀璨光华,落枕了史大彪的一曲大梦长歌。 见史大彪这般言举,众人无奈,连连将视线投以天穹。 那里,天翊悬空而立,持一身豪气干云,望一野万修成骨。 目穷而视,平野辽阔,赤满苍霄,万道虹光,舒卷成帘。 万千修士在五行封天印的笼罩下,被无数夺命彩芒穿体而过。 “咻咻咻...” “啊!啊啊...” 悲鸣声,哀嚎声,撕心裂肺,回肠寸断,如杜鹃,啼血。 这一刻,狂风还作呼啸,暴雨依如倾盆。 无边无际的平野上,飞尸横首,鲜血淋漓。 天中,轰鸣阵阵,五行封天印不绝不休地运转着,直将禁锢其内的万千修士碾杀。 这一场风雨,足足持续了一夜,泣血的痛嚎也整整响彻了一夜。 只道是,平野一夜雨,血铸百重泉。 翌日,风歇,雨停。 平野上,史大彪席地而坐,胸挺姿端,他的身旁,伴一坛酒酿,他的两膝,置一拨弦之器。 指动,弦拨,声起。 初音轻慢而舒缓,若如脚步之声,由近到远,踏上征途。 弦音渐变,由慢到快。 律声紧张而又神秘,阵阵频催,萧杀气氛突地弥漫平野。 扫弦而动,音以宏亮。 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赫显而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宛若此时的这一片凄野一般。 指,重勾,声烈。 硝烟起,剑锋出,古战场上厮杀震天,号角齐鸣,热血悲壮,跌宕起伏。 ...... 指顿,弦停,声回。 暴风骤敛,剑锋寒凉,悲歌四面,有人站着,有人倒下。 站着的成王封圣,倒下的埋骨幽野。 一曲终了,悲壮豪迈,奔放激昂,颤动人心。 拓跋宏怔了怔,感慨道:“抚曲无语,征程无路,证道无形。” 话语方歇,天翊已飞降归来。 此刻的天翊,神色毫无波澜起伏,他的眼,无喜无悲,只一望,便给人以不寒而栗。 史大彪看了看天翊,继而微微一笑,那本俯卧在其肩头的貂,也于此时朝着天翊速展而去。 见天翊归来,武忘等人纷纷靠上前来。 “天翊,熊蛮子没事吧?” 烈阳焦急询问道。 破军等人也做一脸关切地看着天翊。 天翊顿了顿,心念一动,连将熊昊从无相神衣中摄出。 经由辰南子的悉心照料加之丹药之效,熊昊的伤势已然稳固下来,但却依旧处于昏沉中。 看着那手脚并断的熊昊,众人皆陷沉默,沉默中,偏又激涌着无可遏制的愤怒。 “魔修之辈,残我兄弟,此仇,不共戴天!!” 破军切了切齿,单手一抖,凌锐枪锋直射苍穹。 青霖凝沉着眉头,冷冷道:“血债当以血偿!” 碧灵眼泛珠花,晶泪中泛卷着憎杀。 “嗷嗷!!” 笨仰天长吼,声如怒雷,响彻九霄。 它与熊昊乃是伴生关系,亲如兄弟,而今熊昊受此伤残,它的心在滴血。 笨的心里很清楚,熊昊其实是孤独的,早在登云时,烈阳等人皆有得意门下,唯独熊昊孑然其中。 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夙愿,那便是寻得一资质奇佳的弟子,时至如今,也不可得。 此时,武忘等人滔愤满面,他们目有寒星射,神起激怒卷。 紧随着,他们纷纷将目光看向天翊。 天翊面色如常,谁也不知他的这一份平静下,隐藏着何等波荡。 迟定片刻,天翊缓缓开口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只三天不到,我只希望,三天后,我们都还能屹立在血泊中!” 言罢,天翊连将熊昊摄入无相神衣内。 “熊昊老师!你的仇,我会一并向登云的魔修讨回!” 着,天翊转身离去。 他走的很从容,从容中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 见状,武忘等人纷纷动身。 这一刻,平野突有风起。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顾盼而视,随处可见累累尸骨,触目惊心。 天翊行步在前,武忘等人紧随其后。 ...... 出平野之时,日已中天。 十万大山,占据着中土之地很大的幅廓,山脉连绵,峰峦重叠,不清,数不尽,故称十万大山。 这里,无山不绿,无峰不秀,无石不奇,无水不飞泉。 天翊等人并未多做停留,展身间,人已消隐于苍翠葱茏中。 一路上,峰峦叠翠,雄伟挺拔,古木参天,峭壁悬崖,洞府隐没其间,珍禽异兽,奇花名药繁多。 天翊等人行径在十万大山内,有流水潺潺,有清风拂面,沁人肺腑。 十万大山中的天气,也道莫测难预。 时而云雾缭绕,林木昏暗,细雨霏霏,时而云散天晴,霞光万道,层林如洗,百鸟欢唱。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十万大山内,突起瘴雾。 放眼而望,烟冥露重,霜风怒号,视所能及之地非远。 此时,天翊等人驻足在一片迷蒙之地前,隐隐可见稀疏暗淡的月芒透着云雾的缝隙洒落下来。 刀荒皱了皱眉,道:“不忘,此地有古怪。” 话语方歇,异变突起,迷蒙消散,清明回归。 再望首,只可见纤枝蔽水,是千年老树带根流,只可见片叶随波,是万丈横塘随水滚。 满耳是哭声悲惨,满眼是水势汪洋。 此刻,那水波之上,停悬着一女子。 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 她凝望天翊等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 见得这女子,卧月等十方剑士第一时间横身到前,一道道寒凉的剑锋直指女子。 刀荒与拓跋宏也于此时动身,以他二人眼力,自是察觉出了这女子的不凡。 见状,女子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哥,女子别无恶意,你们这是作何?” 天翊神色如常,他不认识这女子,但他却能感觉到,这女子身上散发着魔修之人的气息。 “阁下既无恶意,为何阻拦我等去路?” 天翊淡淡道。 女子一愣,道:“按哥所,阻拦你们去路,便是恶意不成?” 天翊道:“以往可以不是,但眼下,却是。” 女子笑了笑,道:“不忘哥,女子没有要阻拦你们之意,只是我这里尚且还余一曲琴音,不知哥可否听完再走?” 着,女子掩手一挥,自其身前,凭空有一拨弦之器显出。 此拨弦之器,置有八弦,每一弦,皆有七尺二寸之长。 音弦以暗金纯丝所制,琴身以桐木所刻,古朴而又典雅。 “幽冥琴!” 见得这拨弦之器,武忘等人皆是一震。 女子摄出的拨弦之器不作他物,正是幽冥琴。 在此之前,幽冥琴一直都掌握在幽女手中,只如今不知为何,却落到了女子手里。 天翊皱了皱眉,他又岂会不识幽冥琴? 当初于风澜学院天才战中,他曾与幽女一战,后者把持幽冥琴下,音威并茂,狠厉无比。 “看来诸位是认识这琴的!” 女子浅笑道,接着低眼看了看身前琴器。 天翊顿了顿,道:“幽冥琴既是在你手中,想来幽女她人也应该在登云峰了!” 闻言,女子一诧,道:“不忘哥倒是聪明,这都给你言中了。” 着,她顿了顿,补充道:“幽女已被我收为弟子,她很是钟意这琴,似乎也很钟意不忘哥你呢!” 天翊道:“你所的钟意,应该是杀意才对吧?” 女子笑道:“钟意与杀意何尝又不在一念之间?你呢,不忘哥?” 天翊缄默不语,只静静凝望着女子。 踏足中土后,魔修之人的截杀层出不穷,与刀魔一战时,后者曾摄取出冷邬的尸首。 冷邬是幽女的爷爷,惨被魔修杀害,只如今,幽女却并入到这女子门下,事中蹊跷,着实惹人深思。 见天翊不予回应,女子道:“不忘哥,不知你可还记得徒的天魔八音?” 天翊了头。 女子道:“徒曾以天魔八音与你一战,却不料败于你棍下,今日我再为你弹奏一曲天魔八音如何?” 着,女子探出手来,十指纤纤,洁白如玉。 见此一幕,卧月等人便欲动手。 正在这时,女子突地笑道:“你们最好别动手,我过,我别无恶意,但你们若强加干涉,那就怨不得女子出手无情了!” 笑着笑着,女子的神色顿变得阴鸷起来。 她的那一记扫眼,众人只若心坠冰窖,不寒而栗。 刀荒道:“不忘,此人很强,比之前我们所遇的任何魔修都要强。” 拓跋宏道:“想来她在魔修中的地位应是与青魔、赤魔一样。” 曼珠沙华淡漠地看了看女子,接着提剑上前。 论实力,他尚且还在刀荒与拓跋宏之上,此时挺身,自是抱着与女子一战的心思。 女子看了看曼珠沙华,道:“怎么?你是想违背我的意愿吗?” 曼珠沙华道:“你的意愿,与我有何干系?我只是好奇你所的天魔八音,究是何曲?因为我也是一好听曲的人。” 女子笑了笑,一脸歉意道:“真是抱歉,今日这一曲,我只为不忘哥一人所抚。当然,你们若是还有机会去得登云的话,我不介意也专程为你抚上一曲。” 曼珠沙华顿了顿,转而看了看天翊。 见得天翊弥泰之样后,曼珠沙华方才回应女子道:“既是如此,你可要将今日之言,谨记于心。” 女子了头,笑望着天翊道:“不忘哥,你可想好了?我这一曲,你是听,还是不听?” 天翊道:“得幽冥琴者,人与琴合,琴与人通,只不过此琴太过歹毒,所发之音,自也是歹毒之音。” 女子似不以为然,言道:“天下兵刃皆为利器,皆会沾染鲜血与生命,在我看来,只要是利器,那便算是歹毒。” 着,女子一顿,再道:“更可况,哥的那一尊印器,比之幽冥琴,只怕是不遑多让吧?” 天翊道:“持器者正,则器亦正。持器者邪,则器亦邪。” 女子道:“那哥倒是,女子是正还是邪?” 天翊沉默不言。 见状,女子淡然一笑,落手在琴。 伴随着女子这一举动,整个天地突陷寂静之中。 有那么一刻,女子抚在幽冥琴上的双手突然动了。 妙手空空,落指成音。 只见得女子的手指连动,扣、抹、弹、之下,金鼓战号齐鸣,呐喊激励,声动天地。 霎时间,天翊只觉自己身陷一迷蒙之境,周遭左右,哪里还见得武忘等人半分身影? 此刻,女子已拨弦弄音。 琴声由散渐快,万物若飞坠,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声声交击。 恍然间,天翊好似看见,一个穷途末路之人身陷重重包围之中。 他精疲力尽,但傲骨不折,他迎着刀戈相击声、呐喊声,疯狂厮杀,血雾只若遮天。 那声与血交织起伏的一幕,让人心颤,使人动容。 曲之末,琴音变得零落,寥寥中,硝烟风回,血雨浸地,有一身影,披着血染的衣襟傲立于天地之间。 那场景,平添了几分无奈与无助,多了几分凄凉与悲怆,给人以英雄末路之感伤。 抚曲以终,女子神色如常,她笑望着天翊,问道:“这一曲‘十面埋伏’哥认为如何?” 女子没有率先弹奏“天魔八音”,反是为他送上了一曲“十面埋伏”。 曲中有意,意以应景。 见天翊无动于衷,女子再道:“怎么?哥难道不喜欢这一曲‘十面埋伏’吗?我会的曲子不多,除了这一曲外,便只剩杀人之曲的天魔八音了。” 着,她笑了笑,笑得缱绻,笑得别有一番意蕴。 有言道:“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 天翊不是圣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足了中土。 这里交织着狂客的欺辱与荣耀,欺辱他会讨回,荣耀他会夺回。 因为,他是一名狂客! 此时,天翊一动不动,面上的神情却突然凝固了下来。 他直直盯着女子,手中披风长棍倏灿出一抹醉人的多彩霞光。 长棍幻彩,弥散光寒,熠熠烁烁,总能给人以心醉神迷。 女子看着天翊,淡笑道:“不忘哥这一路走来,颇多呼风唤雨之举。只是今日,你若呼风,我便破了那风,你若唤雨,我便灭了那雨。”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章:棍若飞虹,弦似秋霜 合两更 听得女子冷冽之言,天翊默不作声,长棍一倾,劲风横撩,顺之下,棍端直指女子。 女子道:“哥是个狂人,我绿魔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狂人,但我最恨的,也是狂人。” 天翊道:“我的狂,又岂是你所能看透?来吧,让我看看天魔八音到了你手中,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言落,天翊身已临空,披风长棍倏而出,携带而起的元力直如泄洪般狂啸而出。 长棍衍动,风云色变,棍影天来,浩荡之威莫有能阻。 见此一幕,绿魔泛冷一笑,停搁于幽冥琴上的两手,纷纷搭指在八弦中的第一弦上。 十指齐动,琴音顿起! 一时间,有低沉哀怨之声如泣如诉,天翊撩棍而来的身影瞬间便被此音包裹。 晃一听闻,直让天翊心生凄怆悲凉。 那哀怨中透响的悲情,撕心裂肺都只道不足。 绿魔的十指不断地拨弄着那一根独弦,妙指连连,悲音齐鸣。 “天魔八音,一弦穿心!” 这一刻,天翊携棍劈撩而来的身影停悬当空,那缭绕棍身的浩荡元力,也变得缥缈悠扬。 还不待女子凝笑而视,一道狂笑当歌之声响彻天地: “我心恒自不动,任凭天地万物,谁可撼我心神?” 只听“咻”的一道破空声,天翊已然持棍飞临在绿魔头上空。 他高举着披风长棍,心中愤怨化作一股强大之力,猛地便是一记劈棍落下。 棍落,携着崩天裂地之威,棍力之强好似搅动了一方雷海。 “轰隆隆!” 刹那间,狂猛的炸裂声动彻天地。 绿魔身处之地,直在天翊这一劈棍下,面貌全非,惊起水溅长空,飞屑满苍。 天翊一记劈棍后,身不作停,御风以冲霄,手中披风长棍,指苍穹。 那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道绿衣飘飘的身影。 她抚琴于长空,眸中玄寒,好若能将万物冰封。 眼见天翊冲杀而来,绿魔的嘴角微地一掀,十指前搭许,纷落到幽冥琴的第二弦上。 “天魔八音,二弦夺命!” 指动,那萦绕在绿魔周身的森寒元力开始疯狂地涌入幽冥琴内。 霎时间,一音一弦,音动弦出,一道接着一道的魔力琴弦破空激射。 “咻!咻!” 交织之下,宛若形成一张锋利无比的弦网,速取天翊而来。 见状,天翊奔行的速度丝毫不作减缓,披风长棍破云穿空,澎湃元力直撩得空间震颤。 “披风之横扫千军!” 凌空棍扫,狂猛而又激荡的元力扶摇而上,劲破虚空,棍影如浪,席卷长空。 这一刻,上有琴弦齐落,携着九天音阶入凡尘,下有棍影横飞,化以翻卷洪涛破苍穹。 不消多时,纷落的元力琴弦便与迎啸而来的棍力相击在了一起。 “砰!砰!” 惊天巨响震耳不休,水波澜兴的这一片天地都猛地震荡起来。 浩荡声威,瞬间便将整个时空湮没。 天幕中,元力撩拨如云,纷扬飘飒,空间都好似快被割裂开来,变得频临破碎。 不消多时,一道光影直从声威浩荡的炸裂声中烁出。 他的手中,有一五彩缤纷的长棍,长棍向天,若一长虹冲霄而起。 绿魔悬空而坐,抚琴的十指,再一次前搭而动。 这一次,她的手指没有落到幽冥琴的第三弦上,而是停放在了第四弦。 妙指挑勾,音色成鸣,清辉沉暮,暗云几重。 “天魔八音,四弦化魔!” 指动,弦拨,音出! 幻异中,一道道虚影凭空显现。 那些虚影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致的人影轮廓,他们持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器物,直朝着天翊杀来。 天翊眉宇一皱,他能感受到,那些袭杀而来的虚影,个个都非凡物,他们手中的兵刃,刀枪剑戟纷繁复杂,且都凌锐锋啸。 更让天翊感到诧异的是,他竟然从那些虚影的身上,感受到了隐晦的熟悉。 来不及思量太多,天翊挑棍而动,五彩长棍威势澎发,迎举间,棍力满苍。 “披风之纵横天下!” 五彩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棍中的睥睨笑傲之意迸发而起。。 天翊的这一棍,宛若凌驾在天地万物之上,是以俯仰苍生,纵横天下。 “轰!” 须臾间,浑猛的五彩棍力翻卷而动,席卷之姿,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只一照面,那从天而降的无数魔幻之影便如流星一般落击到了五彩浪潮中。 “砰!砰!砰...” 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声震云霄。 交击之余,五彩元力纷繁撩射,那些接踵而至的虚影连连爆裂。 “嘭!嘭!嘭...” 天翊眉头一皱,那些魔幻之影虽然尽数炸裂,可之前那种隐晦的熟悉却在此时变更为强烈起来。 迟定片刻,天翊挑棍而动。 “咻!咻!” 长棍如虹,破霄而出,须臾之间,便已飞撩到绿魔身前。 对于天翊竟这般轻易便突破了天魔八音的“四弦化魔”之力,绿魔示以微诧。 她凝了凝眉,停悬在幽冥琴上的十指却不见动作。 也正是此时,天翊的五彩长棍已然落在绿魔身前。 “咻!” “轰轰!!” 棍落,掀起磅礴棍力。 天翊的这一棍,携傲啸之风,王者归来,睥睨天下! “砰!” 巨响声起,震耳发聩,披风长棍结实无虚地轰击在了幽冥琴上。 受此振荡,幽冥琴颤,琴音飞鸣,错乱于迷野蒙空。 绿魔的身影早在天翊落棍的前一刻便已消失,现身时,其人虚渡在不远处的天幕中。 见状,天翊皱了皱眉,那本悬于其身前的幽冥琴也于此时幻散。 不多时,绿魔的身前凭空泛一阵空间波动,继而见得,适才消失的幽冥琴缓缓凝现。 绿魔抚了抚幽冥琴,对着天翊道:“不忘哥,你可知道,你适才那卷愤携恨的棍力下,已有多人丧命?” 着,绿魔微微一笑,笑得阴鸷寒凉。 下一刻,绿魔倏一挥手,自其身旁,顿有十数人影显现。 这十数人,皆已断气身亡,各自嘴角,有汩汩鲜血飘落而出,触目惊心不已。 见此一幕,天翊兀地皱眉,这十数个修士中,有一人他是识得的,这人赫然便是东方阁的东方龙翔。 “你们已经对东方阁动手了?”天翊淡淡问道。 之前大战于山岚城与十万大山交接的那一处平野时,曾有魔化之修施展“江山扇”与“桃木玺”,这两物都是东方阁之物。 那时天翊便心有疑存,而今见得东方龙翔尸首后,这一切便也顺理成章了许多。 绿魔没有回应天翊,反是笑了笑道:“不忘哥,你莫不是没听清楚女子的话?” 她顿了顿,再道:“我是,这些修士,全都死于你手。” 着,绿魔看了看已死的东方龙翔等人。 天翊道:“他们早在被你们擒住时,便已死去。” 绿魔道:“如此来,以这些人的性命,是刺激不了你了。” 言罢,绿魔陷入沉思,阴谋表于面。 天翊怔了怔,道:“你们这般刺激于我,到底有何企图?” 魔修之人,心狠手辣,为求成事,不择手段。 这一路走来,他们看似在阻截天翊,实则是频出手段,刺激天翊赶回登云峰。 事中蹊跷,只稍一思量,便道明悟。 绿魔道:“女子只一听侍之人,哪有什么企图?不过哥若真想知道,何不前去登云,亲自问问我家尊主呢?” 话至此处,绿魔微微皱眉,轻声叹道:“只可惜,哥今日听完天魔八音后,怕已无力前往登云了。” 绿魔的话中充斥着惋惜之意,且带着一抹伤怀之感。 天翊闻言,披风长棍倏一动,棍口直指绿魔。 “是吗?” 他淡然地道了句。 言出,人动,影烁,棍飞。 见得天翊袭杀而来,绿魔一脸漠然地笑了笑。 十指泛落于幽冥琴第五弦上,霎时间,诡异琴声突响而起。 那声,幽咽如冰泉,凝绝而不歇。 缭动间,纷披灿烂,戈矛纵横,飞音幽契,瞬间便将天翊笼罩。 天翊凝着眉,觑着眼,周身缥缈着氤氲雾气。 下一刻,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突地烁而动,惊起夺目五彩,撩得日月无光。 “披风之棍定乾坤!” 长棍衍落之下,只觉一道迅电流光破开苍穹。 棍势如狂风扫叶,雨打芭蕉。 一霎时,四方八面,乱棍愈猛。 天翊携棍劈落,棍势刚猛劲霸,直取绿魔而去,密密麻麻的棍影遮天盖地,瞬间勾勒出一方棍之乾坤。 那些缭绕而来音弦之力,尚未临近天翊,便作纷纷碎裂。 此时,绿魔笼罩在满天棍影下。 她一动不动,搭引在幽冥琴上的两手突地跨开一个大的弧度,再一看,其玉指已停弦于幽冥琴第八弦上。 下一刻,绿魔十指连动,琴音飞掠。 飒飒凉风劲,萧萧暮雨零,风卷暮雨,凝成无数音刃,四射而出。 棍劈落,音刃迎。 眨眼间,无数棍影、音刃便已交击一起。 “砰!砰!砰!” 浩荡的元力,纷乱撩射,直使得天摇地动,那辗转于幽野长空的黑雾阴云瞬间便作湮灭飞灰。 劲风四散,虚眼茫茫,加身长袍,猎猎随风。 飞尘消逝,碎屑残落,天幕之上,突有两道流光冲霄而起。 绿魔的身前,幽冥琴环绕而动,其妙指落之下,不偏不倚地拨弄在琴弦上。 一时间,音弦之力激射而下,若疾厉箭雨,直朝着天翊杀去。 天翊挥棍而上,手中“披风”、拨、撩、挑,棍影成风。 风交雨击,不知是风乱了雨,还是雨乱了风? 适才交手,天翊以一记“棍定乾坤”直让天地失色,而绿魔则动用了幽冥琴的第八弦之力——“天魔八音,八弦成魔。” 让两人皆有惊诧的是,在那消散的尘雾中,他们都看见了安然无恙的彼此。 无论是天翊的“棍定乾坤”还是绿魔的“八弦成魔”,都作声威浩荡。 那般威力下,纵是炼虚、虚实境修士,怕也难逃一死。 此时,天翊且追且战着绿魔,手中长棍劈衍无缝,落击生虹。 绿魔手中的幽冥琴连弹成音,音弦之力,裂帛清厉。 “轰隆隆...” 天际上,轰鸣成片,连绵不绝,两人扶摇而上,战至天穹深处。 有那么一刻,两人迎空而立。 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不再撩动,绿魔手中的幽冥琴亦不再有音起。 绿魔道:“不忘哥,你的实力很让我意外,我想,仅以天魔八音怕是杀不了你了。” 天翊道:“这么,你还想着要杀我?” 绿魔道:“你不一样也想要杀我吗?” 天翊道:“没错,你们魔修之辈,纵千死万死,也难赎罪孽。” 绿魔笑了笑,道:“你的体内,果真是蕴衍着狂客的血脉。怎么?哥也要大义凛然地去救济苍生吗?” 天翊道:“我没有那等空渺远期之念。” 绿魔道:“既是如此,哥为何对我魔修之人如此痛恨在心?” 天翊道:“你想知道?” 绿魔了头,做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天翊稍顿,接着字字铿锵道:“因为..你们..该死!!” 闻言,绿魔再无法抑制自身的激愤,两手搭落在那一根血色独弦上,继而用力一拨。 “八音合一,天魔御天!” 弦动声起,悲风调,霹雳吟,青冥浩荡弦中起,群魔乱舞指下生。 恍然之下,天翊只觉自己突然置身于一片幽朔之地。 放眼四方,有无边无尽的魔影疯狂奔杀而来,他们或穷凶、或极恶、或残暴...色以狰狞,杀意凛冽。 见此一幕,天翊不动如钟,言道:“琴本重弦外之音,中正平和、宁静致远方为正道,此等魑魅魍魉偏邪之道,岂能乱我心神,扰我心智?” 言出,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横斜当空,他身正而立,目端而视,意以崇敬,气以轩肃。 这一刻,一股浩然正气自天翊的身上扩散开来。 他无愧于心,纵使天崩地裂,他自泰然! 那袭杀至天翊身前的魔影,尚未张开獠牙,舞出利爪,便在浩然正气中湮灭。 此时,天昏地暗,天翊的身影挺立当空,傲然于天地之间。 紧随着,那被天翊横斜在手的披风长棍,突一挑撩。 “心不曾受尘垢,虚妄于我眼,尚不及云烟之物,破碎吧!!” 长棍落,一道五彩棍力直直朝着前方那一方阴暗夺去。 “轰隆隆!” “砰砰!” 霎时,炸裂迸起,四方天地,突作五彩皲裂,密密麻麻的裂痕遍布满幽。 眨眼间,幽冥不见,天光重现,天翊还与绿魔迎风以对在天幕。 见状,绿魔非但不作惊诧,反是狡黠地冲着天翊一笑。 其笑意尚存,一道如赤月般的音弦之力已然轰袭到天翊身前。 “咻!” 那沾染着血色的音弦之力,速超奔电流星,须臾即至。 天翊沉眉凝眸,手中披风长棍却不见缓,直接一记横扫千军迎击而出。 从赤月音弦之力袭杀过来到天翊御棍迎击,只作火石电光之瞬。 棍与音弦之力一交击,那本缭绕棍身的五彩光华,瞬间便被殷红覆盖,音弦之力就如缠蛇般绕棍破出,直接轰击在天翊胸膛。 “砰!” “噗嗤!” 受此一击,天翊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直接倒飞出去。 就在天翊倒飞之际,绿魔已腾飞而起。 幽冥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缭绕在绿魔身旁的,唯剩一道血色的音弦。 此时,绿魔一脸冷厉地看着抛飞的天翊,她迅一甩手,继而见得,那一道血色音弦凭空消失。 出现之际,血弦已然杀至天翊跟前。 天翊紧皱眉头,别人不晓那血弦之力的出奇之处,他这个当事人又岂会不知? 适才那一交击,他以棍为御,然而让其震惊地是,那一道血弦之力竟给了他一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它可以锐啸如枪,又可以软若鞭蛇,它似乎懂得随机应变。 更为致命的是,它的速度快到不可捉摸,凭空而来,凭空而去,只道莫测。 此刻,眼见血弦之力再度袭来,天翊心神凝重。 还不待其思量一二,血影已经横击在其胸前。 即便事先天翊已经御棍而出,可仍旧破不掉那血弦之力的诡异莫测,天翊只觉得无形中好似有人在拨弄着那一血弦。 “砰!” “噗嗤!” 天翊再度喷血倒飞,血弦之力诡异而又强大,天翊在其面前似乎毫无办法。 眼见天翊再度喷血倒飞,绿魔清冷一笑,掠影飞渡,血弦凄调,只见得: 萧飒幽音随风起,四野千嶂,长烟氤氲,茫茫中,人与音弦两不见。 须臾间,绿魔已于天翊身前凭空显现。 此时的她,很清奇,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她的清奇中带着冷厉,血弦锋锐,弦如秋霜。 “不忘哥,我之前便过,今日你若呼风,我便破了那风!你若唤雨,我便灭了那雨!” 绿魔稍顿了顿,阴冷歹毒地看向天翊,再道:“哥应该知道,犹不诛尽,馀孽复起!!” 言落,缭绕在绿魔身前的那一道血弦,兀地隐没无踪。 与此同时,天翊的颈项处,一条细如游丝的血弦凭空显现。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章:拨云见月,大梦的梦 合两更 血弦闪出,迎风速颤,幽魅魔元,冷光凛冽,阴冥浩荡,直让人不寒而栗。 见状,天翊突地一愣。 还不待其有何举措,冰冷血弦已迸划开来。 “咻!” 弦音急切,摄人心神,只片息不到,便临天翊颈项。 若被此弦割颈而过,以其锋锐凌厉,天翊必将身首异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翊的周身突起异变。 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瞬间倾出,激涌澎湃,继而于天翊左右凝汇出一护罩来。 这一水元护罩,通体晶莹,纯净泛烁。 护罩内,无数道水元之力交相缭动,竟是勾勒出一片片迷幻鳞甲。 鳞甲莹柔,毫无锋锐,但却给人以厚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绿魔,就连身处鳞甲护罩内的天翊,也作一脸不敢置信。 天翊自知,在那血弦之力飙发而至时,他并未调用任何元力。 “呲呲...” 正与此时,血弦之力已割袭在那晶莹的鳞甲护罩上。 这一刻,没有狂暴的炸裂,没有元力的紊射。 一切都显得很静,静得出奇。 眨眼间,适才还作凛冽而来的血弦之力便湮灭无存,不知所踪。 绿魔眉头紧皱,愣愣地看着天翊。 “不忘,你的体内,到底隐藏了什么?” 她惊愕地开口道,别人不知那血弦之力掩去何地,绿魔身为激发者又岂会毫无感知? 那须臾间便被湮灭的血弦之力,分明是被笼罩在天翊周身的护罩所吞噬。 天翊怔了怔,绿魔惊愕,他何尝又不是呢? “难道是北冥布道图?” 天翊暗暗嘀咕了一句,可稍一思量又觉得事有蹊跷。 早在与雾魔一战时,天翊体内的元力便已殆尽,在雾魔摄取出熊昊的残躯后,天翊愤而一战。 那时天翊所调用的力量,便已不属其自身,而是得源于布道图。 若不然,天翊也不可能力斩雾魔。 甚至到了现在,天翊所动用的力量,也都来自于布道图。 如非有布道之力为撑,天翊又岂能与绿魔相衡? 天翊虽然身怀四大布道图,但布道之力却隐晦成谜。 他无法主动去调用布道之力,更无法窥探布道之力所在,就连之前与雾魔一战时,天翊所获布道之力也是自发而出,而非他所本愿。 也是在那时,天翊方才能感受到布道之力。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感觉到布道之力的浩瀚无穷,至于其他,别无所应。 此时,见天翊不予为应,绿魔脸上的愕然更盛之前。 她能看出,天翊身怀太多隐秘,也明了过来,为何她家尊主,会对天翊那般感兴趣。 一念及此,绿魔再不作停,继而落手于幽冥琴上。 紧随着,左手抑扬,右手徘徊,指掌反覆,抑案藏摧。 霎时间,繁弦既抑,厉韵复扬。 “咻!咻!咻!” 无数血弦之力迎空撩落,一道道锋利月刃直朝着天翊杀取而来。 天翊见状,顾不得心中疑量,连忙出棍为御。 可还不待其长棍衍出,异变顿起。 只见原本缭绕在天翊周身的水元护罩,兀地膨化开来。 “轰隆隆!” “呲呲!” 寥寥片息,那从四面八方卷袭而来的血弦之力纷纷覆灭不存。 “嗷!” 一声震吼,透彻空宇,带着亘古的沧桑。 膨化的护罩,只一呼吸便已扩至绿魔身前。 绿魔骇然,瞳孔猛缩,还不待她看清是谁在做震怒嘶吼,其人已在一股狂猛之力推击下倒飞出去。 “噗嗤!” 绿魔一口鲜血喷出,神情中的骇然已然至极。 “谁?” 她厉喝一声,顾盼而视,只见那膨化的护罩愈发急切,只这片息,便要再次袭至。 “不忘哥,琴音已终,绿魔在登云峰静候你的大驾!!” 绿魔深锁眉头,连忙传声以言。 下一刻,其身一展,人已从这一片虚实之域消失不见。 也正是在此时,那膨化的护罩突地敛散。 举目而视,纤枝蔽水,老树带根,片叶随流,万丈横波。 “怎么会这样?” 天翊静悬于空,眉头却作凝皱。 他知晓自身所处之地乃是绿魔施展而出的虚实之域,可眼下绿魔既已离去,为何他却还在这里? 除此之外,适才那突出的护罩又作何来?只膨化之势,便让绿魔败走,其强可见一斑。 还有那一道震吼之声,又是谁人所发? 这之种种,天翊难悟,正思量该如何破出这一虚实之域时,其身旁突起一阵空间波动。 紧随着,四道光影显露而出。 当首之人,是一老者,老者着一宽松长袍,眼有睡意,偏又给人以深邃。 随在老者身后的,是两男一女。 一男着一灿金战铠,一男袭一身青袍,余下女子,红衣罩体,分外妖娆。 见得这四人,天翊眉头倏地一沉。 在这四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与布道之力颇有相似。 还不待天翊开口,这突然现身的四人竟兀地对着天翊单膝跪拜了下去。 “北玄参见圣主!” “西白参见圣主!” “东青参见圣主!” “南朱参见圣主!” 天翊愣了愣,道:“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是你们口中的圣主。” 对此,北玄四人不置可否,继而起身以望。 北玄笑了笑,睡眼惺忪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因为有些事,唯时间可以丈量。” 天翊皱了皱眉,目光直直落定在北玄身上。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给他以莫测。 “前辈,适才环护在我周身的水元护罩,可是你所为?”天翊问道。 北玄了头,道:“是我。” 天翊道:“这般来,我之所以现在还待在这一片虚实之域内,也是因为前辈了?” 北玄颔首,道:“没错。” 天翊道:“你们身上,为何有布道气息?” 北玄笑了笑,道:“布道布道,何人得以布道?布道者,唯天也!” 天翊皱眉,久无言对。 这时,红衣罩体的南朱开口道:“圣主想来也感受到了,眼下你所拥有的力量并非本身所持。” 天翊一顿,道:“我过,我不是什么圣主,我所把持的力量确实非我自身所有,它们来自于布道图。” 南朱道:“我若,我们能掌控布道之力,圣...你可信?” 天翊怔住,看了看南朱,目光辗转,继而落到那一袭灿金战铠加身的西白身上。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天翊淡淡道。 西白道:“你的可是血剑山内的虚实之域?” 闻言,天翊猛地一愣。 当初为了救冰晴,他只身以入血剑山内的那一虚实之域内,在那里,他先后见过一女一男。 两人都曾劝解他带着冰晴离开,但天翊答应过剑神一笑,会尽力去取西门布道图。 事以曲折后,他救出了冰晴,且顺利得到了西门布道图。 迟定半响,天翊诧道:“你们难道是布道图的图灵?” 西白刚欲驳言,却不想身前的北玄率先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图灵有何重要?重要的是,你此去一行,险绝无比。” 天翊道:“怎么?前辈难道是要规劝我知难而退?” 北玄笑了笑,道:“你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天翊道:“既是如此,前辈何出所言?” 北玄道:“我的意思是,布道之力并非无穷无尽,若你无法在力量殆竭前,完成所期,恐酿危局。” 天翊沉思,道:“前辈是,接下来我可以任意调用布道之力?” 北玄道:“它们本就是你所衍出,为你所用,自是理所当然。” 天翊怔了怔,转而对着北玄四人躬了躬身。 这一幕,直让西白三人震诧,浑身上下都觉不自在。 倒是北玄,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显得自若如常。 下一刻,北玄掩手一挥,天翊的身影顿作消失。 现身之时,只可见苍林厚土,月满星穹。 “不忘!” “公子!” “老大!” “不忘,你没事吧?” “老大,之前那女魔修负伤逃遁,曼珠沙华前辈追击她去了!” “子,你没受伤吧?” “那女魔修实力不凡,一曲魔音,想来定是狠戾无比!” “......” 烈阳等人在见得天翊后,纷纷围将上前,探寻关切之声,绕耳不休。 天翊笑了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慷慨归登云,从容经身,引风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这时,一旁的史大彪把酒感慨。 那本昏沉以睡在其肩头的貂也于此时醒转,继而化作一抹流光掩落天翊肩头。 天翊看了看史大彪,眸色之中,饱多思绪。 随着距离登云越来越近,天翊能清晰地感觉到,山高月不远,水落石出可期。 下一刻,他将目光看向武忘等人。 “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下两天不到,两日后,我们会在登云峰下,祭奠狂客的英灵!” 天翊迎风而立,披风长棍横斜在手,望眼登云所在,目色成坚。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震,神情中有磐坚为基,筑起风发意气。 “嗷嗷!” 大青仰天吟啸,速展而起,青龙庞躯掠影长空。 “回家!雪耻!复荣!” 武忘紧握双拳,字字铿锵。 “我狂客的尊严,不容他辱!无论是曾经的天狼,还是如今的魔修!” 烈阳清冷以言,转而将目光投递到天翊身上,再道:“天翊,我要你答应我,此去登云,必复我狂客尊辉!!” 语以激烈,言卷动容,闻之让人心神震,听之始得豪气生! 天翊顿了顿,接着重重了头。 “老师!你放心吧!!” 话语方歇,天翊长棍一撩,人已化作惊鸿直上九霄。 武忘等人见状,纷纷飞夺而起。 “嗷!!” 大青狂吟一声,继而化作一抹青芒直展登云而去。 曼珠沙华在天翊等人启程后不久,便作归返。 在刀荒的询问下,众人得知,绿魔并未被曼珠沙华所诛杀。 ...... 一日后,时至下夜。 明月出远山,苍茫云海间。 天翊等人披着月华,抵至一处幽深的峡谷内。 皎月之下,遥挂着一条银色的飞瀑,飞花碎玉,白练腾空,水帘悬挂,如雪崩泻。 此时,天翊等人伫立在飞瀑前,只觉有狂风巨浪迎面来袭。 声势浩大的银落声,响彻天地,盖过了尘世喧嚣。 这一刻,天地之间唯独剩下眼前那一飞瀑在吟唱。 悠远,寂静。 天翊望眼以对,如潮的思绪,来得竟是那般汹涌澎湃。 这一处幽深的峡谷,他并不陌生,他清晰地记得,这里名叫明月峡谷。 他曾与烈阳一道在明月峡谷中找寻子夜星辰草。 天露灵草,子夜滋长,凝星辰之力,故名子夜星辰。 当初为了一株子夜星辰草,天翊被冰珞、阴玥师徒两联手打成重伤。 正因为如此,烈阳一怒之下方才率众砸了天狼学院。 可以,狂客学院最终被几大势力联合屠戮,此事应该算作始因。 此时重临明月峡谷,水声山色锁银泻,往事思悠悠。 天翊的心中万千感慨,只道一言难尽。 青霖道:“我们已经抵达明月峡谷,此处距离登云峰已然不远。” 话至此处,青霖朝着天翊望去,眼中似有询问之意。 他虽然身为狂客学院的老师,但随着这一路走来,他已然发现,狂客学院的后浪现已冲劲遏天,他们再也不是活在襁褓中的懵懂少年。 天翊稍稍平复,目以扫视,言道:“青霖老师,这一日下来,并无魔修为阻,你可知为何?” 青霖皱了皱眉,这一路行径,魔修之辈似想尽了办法要截阻他们。 可真到了最后时刻,魔修之人反倒是销声匿迹了起来,事中蹊跷,只稍一思量,便道可知。 此时,烈阳等人也靠了过来。 “子,你可还记得这明月峡谷?”烈阳未作他询,反是如此问道。 天翊笑了笑,道:“老子,只可惜当初的那一株子夜星辰草,我未能帮你采摘到手。” 烈阳感慨一叹,道:“相比于你的安危,一株子夜星辰草又算得了什么?” 天翊不再作声,神色中流露着满满的感激。 他与烈阳,相识于皇郊之外,因一坛杏花红结缘。 是烈阳带着他进入登云,也是烈阳无数次为他拦截口诛蔑言,更是烈阳在他被天狼之人打成重伤后愤慨以行。 对于天翊而言,烈阳之恩,无以为报。 迟定半许,天翊将目光看向武忘等人。 此时,武忘等人皆作精神抖擞,经由这一日下来,他们的元力尽已恢复至巅峰状态。 众人的心里很清楚,登云一战,不久将至,他们的实力虽做卑微,但他的战意与豪气,却无可遏掩。 “老大,你放心吧!等到了登云,你尽管放手去战!” “死胖子的不错,我们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不忘,你自己要心,我们也并非真的就弱不堪!” “......” 武忘等人纷纷出言,他们虽有种谈笑风生之意,可谁又知道,他们但心底深处,究以何触? 天翊顿了顿,铿锵以言道:“晨曦拂晓,天明战登云!!” “战!” “战!!” 众人附和,言辞激烈,战意澎湃。 ...... 这之后,众人纷纷入定,静待着拂晓的到来。 天翊没有休息,反是沿着幽林径,缓步而行。 他静静地走着,每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踩着往昔的脚印。 不知不觉,天翊来到了飞瀑之上,满耳银落之声,一泻千里,水花飞溅,激烈澎涌。 他顿了顿,转而朝着登云所在的方向看去。 那里,煞雾荡荡接天河,阴气悠悠连地脉。 潮来汹涌,犹如霹雳吼三春,幽浸湾还,却似狂风吹九夏。 虽是远观,但却不难想象,那一片阴暗的天空下,如今早已作物是人非。 正在这时,辰南子发声道:“子,你可是在担心什么?” 天翊问道:“辰老,熊昊老师伤势如何?” 辰南子道:“放心吧,他没事,想来不久后便可醒来。” 天翊了头,道:“希望熊昊老师醒来后,我们已平定了登云。” 辰南子稍以沉默,道:“子,你可记得北玄所言?” 天翊道:“我知道。” 辰南子道:“你不觉得,他是在忠告你什么吗?” 天翊笑道:“辰老,我有分寸。” 辰南子轻声一叹,道:“我一直以为,参悟布道之谜,便可得无上之法,只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似虚妄。” 天翊道:“此话怎讲?” 辰南子道:“子,你莫不是还要装傻充愣不成?我知道,在你心里,其实早已明悟了一切,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天翊苦涩笑了笑,道:“辰老,我没你的那般聪明。相反,现在的我也很迷蒙。” 话至此处,天翊顿了顿,再道:“不过我想,要不了多久,便是拨云见月之时。” 还不待辰南子回应,天翊的耳畔突有异声传来:“拨云以后,所见的也并非就是月!” 闻言,天翊兀地一诧。 转身以望,只见身旁不知何时竟有一老者伫立。 见得这老者后,天翊倏地变貌失色,不敢置信道:“空..老...” 这老者,落得苍颜皓首,眉慈目善,其面貌竟与当年狂客学院的空寂老祖,神似非常。 老者笑了笑,道:“我不是空寂。” 天翊平复稍许,道:“可我觉得,你是。” 老者道:“是吗?空非寂,寂非空,空寂是一梦,而我,有三千大梦。” 着,老者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觉得真要给我一个名讳的话,可以叫我梦三千。” “梦三千?” 天翊一愣,思绪再次卷涌起来。 老者了头,道:“天翊,你可知道,我在此已等候你多年?” 天翊道:“这么,前辈早已料定了我会回来。” 老者道:“早在以斗转星移之力将你们送出时,我便知道,你会回来。” 天翊皱眉,道:“如此来,前辈是承认空老的身份了?” 当初登云之变时,是空寂引斗转星移之力将众人遣送至大陆各处。 他的那一手时空之法,导致了物换星移,缱成了颠沛流离。 闻言,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不是空寂,我是梦三千,梦是大梦的梦。”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六章:从容经身,志归登云 合两更 梦三千如梦而来,如梦而去,就连与天翊所言也若云梦般缥缈。 天翊猜不透梦三千来意,哪曾想到,事之种种不过是有人刻意编织的一曲大梦长歌罢了。 夜半更深,孤月西悬,北斗横卧,南斗倾斜,却是悠悠向天明。 天翊挺身而立在飞瀑之上,身下是一派白虹贯起,溅得千寻雪浪飞。 这一刻,冷气分青嶂,余流润翠微,潺蔽名瀑布,真似挂帘帷。 值此之际,两道身影先后临落。 这两人,不作他人,正是闫帅与晓梦。 闫帅顾盼稍许,望向天翊道:“不忘,你见过他老人家了?” “他老人家?” 天翊一愣,心思微辗,便也知晓闫帅所指之人应是梦三千无疑。 “你们认识?”天翊淡淡问道。 晓梦了头,道:“他是我老师。” 天翊顿了顿,道:“这般来,他也是狂客了。” 闫帅道:“三千前辈来去缥缈,人如其名,他这一生,只收有两名弟子,一个是晓梦,一个是觉梦。” “觉梦?” 天翊微怔,沉寂半响,叹声道:“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闻言,闫帅与晓梦皆是一愣,他们不明天翊何以有此感慨,更不知其感慨有何蕴意。 天翊道:“茫茫大梦中,究是惟我独先觉,还是惟我独不醒?” 着,天翊苦涩笑了笑,继而将目光投递到闫帅与晓梦身上。 见状,闫帅与晓梦的神情更趋迷蒙。 迟愣片刻,闫帅抬了抬眼,隐约可见东方有清辉泛来。 “不忘,天快亮了。” 天翊神色如常,眸光衍动,却不是看向东方,而是朝着登云所在望去。 风起,征袍猎猎,云涌,遮掩天芒。 天翊轻一挥手,披风长棍顺势展出,五彩华辉,熠熠烁目,流转不息。 “簌簌...” 长棍,横斜,破风有声。 天翊静静伫立着,周身气息突变得凛然起来。 这一刻的他,心形俱肃,志气轩昂,一股豪气冲天而起,势吞云梦。 天翊怔了怔,接着棍而动,披风长棍顺指苍穹。 “咻!” “轰隆隆...” 霎时间,五元之力,汹涌澎湃,激起轰鸣阵阵。 只见一道五彩棍影投射苍宇,状似擎天,势以豪迈,威慑大千。 感知到这般声威动荡后,武忘等人纷纷醒转。 下一刻,他们缓缓站起身来,眸色中的清冷绝厉,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咻!咻!咻!” 紧随着,一道道破空声惊绝传来。 不消多时,武忘等人便已飞临在天翊左右。 这一刻,没人开口言语什么,肃杀与从容交汇,向来都作凛然。 沉寂半响,众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来,但见: 蜿溪之上,晨云渐起,东升红日,映照着一帘彩霞。 那彩霞,异常红透,宛若娇滴滴的鲜血被牵拉成丝,继而交织成片,化作垂天彤絮。 有那么一刻,凉风骤起,满布苍野,风以飒飒,树以簌簌,山雨即至。 天翊微微觑眼,持手披风,倏然一抖。 “晨曦至,战登云!!” 言落,挑撩的长棍也已横定,棍端所向,直指登云。 武忘等人闻言,纷纷摆戈以动,明晃晃刀枪入眼,寒森森凛冽动目。 “战!” “战!!” “战!!!” 豪迈之声,破空震霄,直将彤云摆渡,直让万物生寒。 “嗷!!” 大青咆吟,龙躯摆摇,继而演作青虹上九霄。 天翊等人也不拖沓,身子一展,连连飞落大青的龙躯之上。 与此同时,峡谷之下,史大彪眯开眼来。 他一手持斧,一手提坛,望眼飞瀑,落溅水花,激涌澎湃。 “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携志归登云,从容赴山河!” 悠然叹语,婉转而动,回声漾出,湮没于水激云遏中。 下一刻,史大彪随身一迈,人已消失原地,现身时,其人已虚渡在大青的龙身上。 “嗷嗷!!” 见得所有人就位,大青猛地一记摆尾,继而搅漫天彤彩而去。 ...... 就在天翊等人进取登云之时,十万大山内,有一壮硕男子缓步以行。 男子提步看似悠缓,可每每一步落下,人却已飘远在袭来的风尘之中。 走着走着,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回首一望,只见苍林之中,似有风雷滚滚。 男子皱了皱眉,哞声哞气道:“真是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言罢,男子索性不再前行,状若等待。 不多时,自其周身左右突起阵阵滚步声,紧随着,一道接着一道的身影显露出来。 只一会儿功夫,男子便被密密麻麻的人影所包围。 来人众多,数以万计,他们个个都做杀气腾腾,持手兵刃,寒光凛凛,摄人心魄。 当首者,一袭布袍加身,生得儒雅俊秀,但其手中,却斜支着一柄熠熠生辉的阔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布衣,随行之众,乃是凡云城的护城大军。 此前与天翊等人作别后,布衣便意识到事之蹊跷。 一番思虑后,布衣决定举兵登云,加之龙虎山众,向来对其耿忠,只道是一呼百应。 布衣的心里很清楚,即便他带着凡云城数万护城大军前来,恐对天翊也无甚大助,可他依旧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当初若不是天翊出手,凡云城在魔修的手下,只会落得生灵涂炭,天翊解凡云之危,凡云之众又岂会不以为报? 此时,布衣看了看男子,接着携斧上前,道:“阁下可是这十万大山之民?”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 布衣道:“如此来,阁下也应不知登云峰所在了。” 着,布衣的脸上隐有惆掩。 当初天翊只回归登云,却没言以详细,他也是耗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得知登云峰地处十万大山之中。 男子顿了顿,笑道:“你们要去登云峰?” 布衣了头。 男子道:“你们这般兴师动众,前去登云作何?” 布衣道:“为义,报恩。” 男子轻掀了掀了嘴角,不以为然道:“就凭你们么?” 闻言,布衣微微皱眉,四周悍众,也做眉宇凝沉,隐有凶相显露。 布衣道:“阁下若是知晓登云所在,烦请指一二。若是不知,还请速速离开此地。” 男子一愣,道:“哦?你劝我离开是为何?” 布衣道:“想来不久后,这一片山川,将被狼烟遍笼,伏尸无数,流血千里!” 男子道:“这么恐怖?” 布衣苦涩笑了笑,道:“不是恐怖,为胜为王者,向来都踩着枯骨峥嵘!” 男子顿了顿,道:“你既是知晓这些,为何还带着他们来送死?” 布衣道:“死吗?哪又有何可惧?我们既是来此,那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着,布衣顺视扫望,但见龙三、虎四等众,个个都作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男子轻声一叹,道:“怕死的,我见过不少,不怕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 言罢,男子转身而去,刚走没两步,他突然顿了顿。 “你们若是要去登云峰,那便跟着我,若是想活命,那便自哪里来,回哪里去。” 语落,男子的脚步再不做停。 布衣一怔,紧了紧手中阔斧,继而挥手号令,见状,凡云城的数万护城大军连连开拔以动。 ...... 十万大山内,往昔的登云峰如今已更名为天狼峰。 此时,天狼峰上,风以飒飒,木以萧萧。 镜平般的天幕已不复,取代而出的则是一处黑色漩涡。 那里,黑雾翻滚,波澜湍急,雷填雨冥,轰隆连绵。 此时,自那高速旋转的黑色漩涡之中,隐有一道道诡秘暗影穿梭其中,晃眼一望,就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一道道凄冷之声自漩涡中弥散开来,那声音宛若来自冥杳,给人以透骨寒凉。 这一刻,整个天狼峰所在的天地,已然彻底陷入昏暗,黑雾漫漫,鬼祟暗出,魍魉无尽,邪魂无边,凄惨悲哭,颤心动魄。 天狼峰主峰,山不生草,峰不插天,洞不纳云,涧不流水,一切都好似被笼罩在阴暗下。 此时,主峰内一幽深黑潭旁,有无数鬼影飞窜,黑雾浓厚,继而于半空之上凝汇出一道模糊轮廓。 隐约之下,只可见那模糊轮廓有着一双泛烁着幽光的眼眸,仿若能将世间万物寒彻一般。 黑影现身的一刹,静默而立在黑潭边七道人影皆是一颤。 这七人,皆着一身艳丽长袍,色泽有异,呈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 “参见尊主...” 下一刻,七人纷纷跪拜在地,目有遵从,且带惊惧。 黑影淡冷道:“都起来吧。” 闻言,七人连连起身。 若是天翊见得这七人,定能一眼认出其中三人,不正是赤魔、青魔与绿魔吗? 绿魔顿了顿,道:“尊主,不忘的元力颇多古怪,他能凝汇出一水元护盾来,属下无以为破。” 着,绿魔俯下身去,神色中的惊惧只若波澜卷涌,似深怕会受以办事不力之惩。 黑影冷冷一笑,道:“他的身上,向来不缺古怪,只一水元护罩,不足为奇。” 绿魔心神稍缓。 这时,青魔开口道:“尊主,想来再过些时候,我们等的人便要来了。” 黑影道:“我等的不是人,我等的是一个契机。他既是来了,契机便也到了。” 着,黑影顿了顿,再道:“替我送他一份见面礼,还有,我不想今日之后,他们还有人活着离开这里。” 言罢,黑影的身子渐趋虚幻,只消片刻,便作无影无踪。 黑影离去后,笼罩在青魔七人身上的压迫方才消歇。 赤魔看了看青魔,道:“老五,你可记得初见天翊时,他与你所言?” 青魔笑了笑,道:“记得,他让我等着瞧。” 赤魔道:“既是如此,这首战就看你的了。” 着,赤魔摆道离去,绿魔等人含笑三两,也先后退下。 转眼间,黑潭旁便只剩下青魔一人。 “尊主还真是看得起这天翊,前前后后,都送了他好多大礼了!” 青魔阴冷一笑,人已化作一抹幽烟飘远而去。 ..... 时逝,烟云聚,归客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登云峰的天,便被阴云笼罩。 那悬于峰巅的那一处黑色漩涡,只望眼一观,便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在大青的携带下,天翊一行人已临登云外围。 抬望眼,幽阴四合,低俯视,飒草苍地。 率先落于众人眼目的,是那陡峭山崖之下的一片延绵平坦的旷野。 旷野的一头,本作城楼俨然、高墙林立的天狼城,如今已破败不堪。 旷野的另一头,有一座耸入云霄的山峰,山峰若一生有六指的手掌,作撑天之势。 天翊觑了觑眼,早先前往西门之地时,此地尚属生机勃然。 只如今,死寂成片,荒废幽凉。 天翊依稀记得,那尖嘴猴腮的包打听,还有那铭文金刻的横匾——“天狼城!” 这一切,都已不复,都已湮灭在魔修之人的狠戾残暴之下。 见得这一幕景象,烈阳等人皆有动容。 恍然间,烈阳等人好若有些不认得这里了。 这里不是他们所熟悉在心的登云,就连曾几何时那做狰狞的天狼,也道面目全非。 就在这时,天翊突然开口道:“不管此地如何变迁,都始终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他顿了顿,接着目以展动,连连扫向烈阳等人。 “不远处的那座山峰,其名为登云。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那里,是我狂客的根,也是我狂客的家!” 闻言,烈阳等人皆是一颤,激涌心头的异念,顿作烟消云散。 破军道:“天翊的不错,家不曾弃我,我何以弃家?纵颠沛琉璃一生,落叶终归根!” 青霖道:“我狂客的根基所在,其容他人鸠占!” 烈阳顿了顿,道:“占我家者,诛!辱我狂客尊严者,诛!” 言罢,众人同时展空而起。 与此同时,天际深处,突起一阵咆哮,炸雷之音连绵不绝,奔电之光闪掠交错。 “轰隆隆...” “呼呼...” “唰唰...” 霎时间,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不消片刻,天翊等人便已落定在旷野上。 左有十方剑士携剑寒,右有刀荒等人意气盘。 他们迎着风,趟着雨,从容经身,迈步登云。 让人意外的是,伴随着天翊等人的到来,登云峰上,却出奇地安静,没有一魔一影贯掠以出。 这一刻,天地之间,只剩下倾盆的大雨袭落,伴着踏过泥泞征程的脚步声。 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猛。 众人都未施展元力相护,任凭雨水飘洒在身,他们需要一场雨,需要一场洗涤怅惘的大雨。 脚步,由远而近,时不作多,众人便已身临登云峰下。 停步,伫立以望。 但见漫天迷蒙,笼罩着那曾青秀的山川。 此时,天翊在前,武忘等人相伴左右。 有那么一刻,天翊收回眺望的目光,继而眯上了双眼。 只听“扑”的一声,水花四溅,天翊的两膝已没入落雨泥泞中。 紧随着,烈阳等人纷纷效仿,跪面所向,皆对登云。 “我,狂客天翊,参拜狂客已逝英灵!今日归来,雪我狂客之辱,复我狂客之耀!” 伴随着天翊的言起,跪身在旁的武忘等人纷纷起声: “我,狂客痴武,参拜狂客已逝英灵!今日归来,雪我狂客之辱,复我狂客之耀!” “我,狂客月白,参拜狂客已逝英灵!今日归来,雪我狂客之辱,复我狂客之耀!” “我,狂客绝尘,参拜狂客已逝英灵!今日归来,雪我狂客之辱,复我狂客之耀!” “.....” “我,狂客烈阳,参拜狂客已逝英灵!今日归来,雪我狂客之辱,复我狂客之耀!” “我,狂客破军,参拜狂客已逝英灵!今日归来,雪我狂客之辱,复我狂客之耀!” “......” 这一刻,梵音齐鸣,且悲且壮,天地为壁,回荡不息。 其声,震耳! 其声,入心! 其声,撼神! 早在天翊跪拜的那一刹,以卧月为首的十方剑士也纷纷单膝在地。 他们不是狂客之人,但却为狂客这一份豪义所动容。 这一份豪义,值得敬畏,值得他们俯身一拜! 闫帅与晓梦虽未作声,但却不知在何时也俯跪在了地上,他们本就是狂客,虽不是出身登云,但身上却都流着狂道之血。 史大彪、刀荒、拓跋宏以及曲离殇等人,虽没有行此大礼,但眸色之中,却缱动着满满的钦佩。 有时候,有些事,并不需要亲身经历,便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与此同时,平野外的一处苍林之中,也有一老者俯跪在地。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梦三千。 雨水湿透了他那苍老的容颜,他的老泪纵横,交融着无边落雨,混淆不清。 一番祭拜后,天翊等人纷纷起身,他们目以坚定,神以从容。 天翊看了看武忘等人,屈掌成拳,继而于自己的胸前重重一击! “海若无边我作岸,山若无你为峰。今日,无论多大风雨,无论多少刀锋剑影,你我并肩!!” 寥寥数语,意气昂扬,直将情义言得淋漓尽致。 闻言,武忘等人纷纷挥拳击胸以为应。 “好兄弟!共生死!!” “好兄弟!同腥风!共血雨!” “.....”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七章:风雨飘摇,故人已逝 合两更 “轰隆隆!” “噼!啪!” 这一刻,昏云漠漠,万木偃仰,九天霹雳,欲裂百川,骤落瓢雨,欲塞河汉。 入目,幽冥乾坤暗。 掠耳,扑籁风雨密。 可伴随着天翊等人的起言,整个登云,豪义齐鸣,声色共振。 霎时间,风雨之声敛藏,雷电之厉遮芒。 天霄地宇,唯独剩下豪言激越,经久不息。 史大彪挺身在侧,见状之下,把酒高叹: “悲意何慷慨,狂歌正激扬。” 话语方歇,天幕突起一道黑雾卷涌,其势凛冽,骤然而落。 紧随着,一男子显露出来。 男子着一袭青色长袍,雷鸣不惊耳,落雨不加身,正是青魔。 见得众人激愤跃跃,青魔淡然一笑,转目看向天翊。 “天翊,这一场风雨,来得真不是时候,这天昏地暗的,叫我如何瞧以清楚?” 天翊皱了皱眉,他又岂会不明青魔言外之意? 初遇青魔时,他曾带着擎苍与幽篁一道而来,扬长而去后,天翊曾有言留,让其走着瞧。 时至如今,天翊所率一众,于这暴风骤雨之日抵达登云,青魔却以天昏地暗作侃,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听得青魔这一席话,天翊觑了觑眼,淡淡道:“青魔,擎苍与幽篁可还活着?” 青魔笑了笑,道:“你觉得呢?” 天翊道:“半月之期未到,依诺为断,他二人应还活着。” 着,天翊顿了顿,再道:“只是魔修之辈,向来背信弃义。” 青魔一愣,道:“天翊哥,看来在你心里,对我魔修之人始终持有偏见。” 天翊道:“偏见?我不觉得自己所有偏,我只是再言我所见。” 青魔顿了顿,笑道:“放心吧,他二人还活着,眼下被绑缚在登云山巅,哥若是有那能耐登得峰巅,他二人的性命,落手可取!” 青魔这话,的风轻云淡,宛若在言诉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出语之际,青魔抬了抬眼,目所取向,正是那黑色漩涡下的登云峰巅。 闻得青魔这般恣意之言,一旁的武忘等人不由愤懑。 “老大,与这狠恶之辈多言作甚?” “占我登云,霸我家园,当诛!!” “昔有狼子野心,今有恶徒挡道,我狂客根基,岂容他窃?” “......” 冷厉之言骤然传荡,明晃刀枪灼眼刺目,摆戈齐鸣,摇指青魔。 见状,青魔轻蔑一笑,道:“就凭你们,也敢在此大言不惭?” 话语方歇,青魔的手中,突烁出一柄长刀。 他横刀而立,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 闻言,武忘等人便欲动手,他们的战意早已澎湃,唯独待时而动。 可就在这时,一根黝黑长棍突然横在了众人身前。 天翊横着棍,视线牢牢将青魔锁定,道:“青魔,今日这登云,注定有一方会覆灭!” 青魔道:“看来天翊哥的心中,早已有所决断,如此的话,我再多也道无趣。” 着,青魔阴鸷笑了笑,再道:“不过交手之前,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哥。” 听得青魔这话,天翊的眉头倏地一沉。 这一路走来,魔修之人的“送礼”之,屡见不鲜,但每每一次,都让人为之憎愤。 初见时,青魔携着擎苍、幽篁而至,而后又有冷邬尸首继来,接着还有风澜万千修士之命,最后甚至还送出了熊昊的伤残之躯。 这之种种,皆是青魔口中的“大礼”,如今他又言送礼,愤然之下,不由让人浮想。 见得天翊等人一脸凝沉,青魔反倒是笑得志得无比。 “哈哈!” 下一刻,青魔随手一挥,暴雨泥泞中,顿有一具尸首落现。 见得这尸首,天翊愣住了,武忘等人也愣住了,刀荒、曲离殇、戏子更作凝怒滞恨。 那静静躺在落雨飘风中的人,早已没了气息。 可他的生性不羁,他的执着从容,却深深烙印在众人的心底。 “秦前辈!!” “万里!” “......” 一时间,悲嘶哀嚎,声震雨霄,暗空万里,恸音回绝。 那已气绝身亡之人,不作他人,正是消身匿迹已久的秦万里!! 千钰怔怔地看着秦万里的尸身,整个人都呆滞了住。 她与千叶情同姐妹,心有相惜,自知在千叶的心中,实则早已原谅了他父秦万里。 只如今,这一父一女,却已天隔一方。 刀荒凶光满目地看着青魔,曲离殇与戏子也作一般无二,这不仅仅是因为秦万里乃是荒殿之人。 天翊没有作声,只缓缓眯上眼。 落雨,温泪。 泪雨交融,难以明辨。 闭目的一刹,天翊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潇逸的身影。 他不修边幅,便又给人以清绝洒脱。 他持手藏空,棍以空铸,藏心藏伤。 他将一切该隐或者不该隐之责,统加在身。 他是一个父亲,一个行走在黑暗无影之中的父亲。 恍惚间,天翊似又听到了秦万里的淡悠之言。 “此一别,当是山高路迥,会面之期,也不知是何时?” “不忘,叶儿跟着你,总好过于随我去历经九死一生的好!更可况,她也不会愿意随我一道离开。我只希望,在你力所能及之下,护得叶儿周全。” “情来情往,缘起缘灭。谁能看清,谁又能悟透?谁能云淡风轻的放下,谁又能浅笑嫣然地不留一丝执着?” “......” 轻悠之言,句句入心。 谁曾想到,那已逝远的言语声中,竟缱绻着满满的哀伤。 那哀伤,来自于过往,执着于过往,如今也已如风,飘远在过往。 想着想着,天翊睁开眼来,整个人的气势也于此时变得肃杀。 这一刻,天翊那还泛着泪水的眼眸,已然变得腥红无比。 杀意,恨意,瞬间席卷心神。 “青魔!今日我天翊若不将你伏诛在手,我何以为人?”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夺出。 “咻!” 长棍英豪,腾散彩霞,棍影迎狂风骤雨,自激怒滔恨中挑来。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动彻寰宇。 于此轰鸣下,万籁声宁。 “噗嗤!” 青魔一口鲜血喷吐,人已如飘絮落将出去。 天翊这一棍,来得莫测而又急切,晓以青魔实力,也作猝不及防! 不远处,武忘等人怒目以望,心中卷涌的愤恨,无可盛置。 特别是刀荒、曲离殇、戏子,两眼落得圆鼓,瞳中尽绽滔怒。 被天翊一棍挑飞后,青魔神色一沉,满眼不可思议。 他如何也没想到,短短时日,天翊的实力,竟已强大如斯。 这一刻,天翊的手中,长棍横斜,一袭长袍,随着风雨飘荡。 他切了切齿,咀嚼着哀伤与愤怒。 “今日若不杀你!我天翊誓不为人!!” 人匿,影消,只余一道流光破空呼啸。 “咻!” 放眼以望,骤雨激,狂风袭,五彩飞虹掠天影。 青魔倒卷的身影尚未落稳,便见一道五彩匹练傲啸而至。 “咻!” 棍风,巍巍荡荡,棍力,渺渺茫茫。 长棍衍落,携一片清寒,烁一方华彩。 见状,青魔直恨得咬牙切齿,举手长刀,猛地便是一记劈合御出。 刀锋凛冽,卷魔元腾腾,眨眼间便与五彩棍华交击在一起。 “砰!砰!” 狂猛炸裂,纷繁四动,荡天霄地宇,万物瑟抖。 值此棍刀以对,天翊与青魔的身影皆作飞退。 适才青魔被天翊一棍挑飞,乃是青魔大意,重新度势后,青魔哪里还会给天翊可趁之机? 可即便如此,此时的青魔仍作失措,他长刀挺御,皱眉以望着天翊。 天翊落定之余,长棍一,身影回旋,人棍相合,行虹掠空。 棍落,五色烟霞含玉籁,九霄风雨卷苍河。 见此一幕,青魔眉眼一横,心有激怒滔卷。 人动,快如掣电。 刀出,疾如流星。 魔元幽冷,黑雾掩天,直作腾卷之势。 狂风骤雨,雷霆霹雳,仿如都在他这一刀之中。 须臾间,一棍一刀便已交击在一起。 “砰!砰!砰!” 浩荡的元力,纷乱撩射,直使得天摇地动。 受此对击,青魔突地倒卷出去,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 天翊在青魔的刀势下,也作飞退,脸色惨白,想来适才那一棍也耗力不少。 片息后,两人落定天宇,眼以互视。 落雨湿身,飘风吹衣,阴暗四合,幽冷侵袭。 天翊身姿挺拔,神以怒涌,意带恨卷。 青魔一脸恶狠,怒生七窍,神蕴激愤。 “天翊!我倒是看你了,区区几日不见,你的实力竟是提升了这么多!” 迟定之余,青魔冷冷道。 “我要你死!!” 简简单单几字,透着无尽幽寒。 天翊冷厉以应,人已再次携棍朝着青魔杀去。 青魔一脸凝重,转而又看了看下野的刀荒等人。 紧随着,青魔猛一挥手。 “轰轰...” 这一刻,平雨飘摇的平野四周,突起轰鸣阵阵,声色雄浑,颤人心神。 不消多时,自那迷风雾雨之中顿有无数修士飞杀出来。 “杀!” “杀!杀!” “杀...” 他们不是魔修,而是风澜大陆的本土修士,也不知因何,被人控了心神,变成了只知杀戮的恶魔。 他们的实力,参差不齐,强的有炼虚,弱的只做凝丹,但却气势汹汹,杀伐而来。 见状,众人的眼中闪过一片森寒,周身上下瞬间迸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气场。 “杀!” “杀!” 言落,刀荒等人已飞掠了出去! 寥寥片息,那笼罩在狂风暴雨下的平野,顿起驭刃为攻,刀枪剑影,密集铺空。 白色的浪滚,万朵梨花,赤色的霞卷,千围杏蕊,青色的晓雾,连山横野,黄色的浮云,速卷成风。 飘飘絮舞,万枪刀,滚滚杨花,一团刀影。 虹飞电闪,剑戟横空,日转光奔,戈矛耀目。 霎时间,整个平野,海覆天翻,轰鸣成片,哀嚎遍野。 “砰!砰!砰!” “啊!啊!啊!” 无数修士,倒地身亡,鲜血凝汇,如河流淌,直将平野的地面,沾染成血红一片。 以武忘等人的实力,对付那些只有凝丹、婴成境界的修士,只作刃出命亡。 至于劫成、炼虚境的修士,自有刀荒等人对付。 一行人气势如虹,无可阻拦,直从这野杀到那野,携带而起的腥风血雨,遍布苍宇。 所过之处,尸首无数,横七竖八,遍野遗骸。 与此同时,天翊也与青魔激战在了一起。 风雨潇潇,声色满苍。 相战之下,棍势不衰,刀光不减,两人携着杀伐之气,从荒野泥泞战到风雨云霄。 猛烈的刀劲,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威震的棍芒,挥雨劈风,破幽灭暗,声动四野。 青魔举刀成劈,一记落砍。 “破天斩!”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自刀身中迸射而出的魔元,激涌漫天。 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披风长提撩而上。 “披风之横扫千军!” 棍出,风起,划出一道圆弧棍力,棍力迅疾飘忽,茫茫若卷席。 那作围袭而来的魔元刀攻,在天翊一棍之力的横扫下,瞬间湮灭不复。 半空之上顿起连绵炸裂——“砰!砰!砰...” 棍力穿破刀击之力后,并未就此停歇,依旧乘着风雨横扫而出,直朝着青魔杀取而去。 青魔觑了觑眼,阴鸷一笑,举刀之下,猛地便是一记劈斩。 “砰!” 狂猛炸裂,震彻天地。 此一对击,天翊与青魔竟是再次双双飞退。 天翊身影刚一落定,连忙转身回撩,竟是不顾一切地朝着青魔再次杀来。 青魔皱眉,冷哼一声,御刀迎前。 ...... 与此同时,平野上,杀戮无终,鲜血无止。 武忘等人奋杀在万千修士之中。 那些修士,别无所惧,明知是死,也悍然奔袭。 众人杀红了眼,即便有狂风为掠,似也无法吹尽染血的锋器。 令刀荒等合体境修士惊愕的是,这一方天地,似早早便已被人禁封,根本无法施展虚实之域。 他们纵有强劲实力在身,却也无法大展,只能短兵相接。 如此下去,他们的元力必有损耗,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而言,便越危险。 此刻,天翊仍与青魔激战在天霄的风雨中。 经由布道之力的加持,天翊的实力足以与青魔抗衡,但却难以为胜。 两人的交击,更像是在以力换力,以伤换伤。 此时,青魔一记劈刀,连将天翊的棍势御开。 天翊落定后,依如之前般回转杀来。 青魔见状,连道:“天翊,你我这般厮杀下去,结局只有一个。你,待得两败俱伤后,还有谁有余力来收拾这残局呢?” 着,青魔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 青魔这话,看似是在提醒天翊,实则用意颇险。 天翊的不间隙为攻,让青魔疲于防御,他需要找一个机会,一个反攻的机会。 让青魔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对于他的话似无动于衷,提棍攻来的身姿丝毫不做迟缓。 见状,青魔不由紧皱起了眉头。 下一刻,他动了,持手刀锋,轰然劈撩开来! “轰!” “咻!” 刀出,悲风为调,霹雳为吟,青冥浩荡刀中起,群魔乱舞锋下生。 天翊身姿不停,人以御风而掠,棍随人动,人至棍落——“披风之惊鸿一现!” 棍出,斜影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砰!砰!砰...” 巨响声撩起成片风雨,响彻天霄地宇。 天翊动势不减,手中披风长棍若倏电般再次出。 须臾之间,人影棍影,已双双袭到青魔跟前。 只听得“嘭”的一声轰响,披风长棍再次劈落。 棍出,力以激涌,惊落河汉,势破云天。 只见,一道落棍影下——彩元,昏天,血花。 青魔受此一棍,整个人就如遭受山岳轰袭,体内元力四紊八乱,五脏六肺一阵翻江倒海。 他恶狠狠地看着再次奔杀而来的天翊,道:“天翊,你既是执意要与我纠缠,那我倒要看看,今日这局,你如何来破!” 话语方歇,青魔的身旁顿有十数道身影凭空显现。 这些修士身上,个个都散着阴冷气息,只一探查,便知乃是魔修身份。 “去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青魔挥手以令,视线却牢牢将天翊锁定。 闻言,那十来个魔修纷纷应是,继而朝着下野的刀荒等人袭杀而去。 这十来个魔修的实力,与天翊之前所遇的刀魔、斧魔等人的实力相仿,个个都有着不下合体境的实力,若是任由他们前去对付武忘等人,结局可想而知。 此时,天翊正携这满腔激愤朝着青魔杀来,秦万里的死,若有些让他疯魔。 他过,今日会取青魔之命。 若不然,他誓不为人!! 只是现在,当见得那十来个魔修俯杀而下,天翊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思绪稍辗,天翊朝着青魔奔杀而来的身影突地转向。 青魔见状,阴鸷一笑,道:“天翊哥,你我一战,尚未分出胜负,就此抽身,恐有不妥吧?” 着,青魔人已飞掠而出。 持手长刀,破风划雨,只见一道凛冽刀芒直朝着天翊杀取而去!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章:域中有域,圣立天道 合两更 归客伫野,冥暗久掠。 不多时,风消雨歇,凄景散落。 天幕之上,两道身影迎对而立。 天翊横斜着披风长棍,身正棍直,橙魔挂捏雷锤,姿端气昂。 沉寂半响,橙魔开口道:“天翊,你很不错,在我的魔雷锤下,竟能坚持如此之久!” 天翊冷冷道:“魔修之人,难道都如你这般自恃清高吗?” 橙魔笑了笑,道:“你我自恃清高?” 天翊道:“不是吗?” 橙魔道:“是!可是我有着与之相匹的实力。” 天翊道:“所以,因为实力强大,你们便可为所欲为,视苍生如草芥,随意掌控他人生死?” 橙魔不可置否,道:“没错,你若是实力足够强大,也可称王为尊,俯瞰天下,鼓弄蝼蚁!” 闻言,天翊笑了,笑得有些可悲,道:“看来在你们魔修的心中,早已没有道理可言。” “道理?” 橙魔一愣,继而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真是可笑!满口的仁义道德又以何用?在这个世上,实力便是道,强大便是理!” 天翊觑了觑眼,眸中有寒星四射,直直凝定着橙魔,道:“如此来,今日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道,什么是真正的理!” 听得天翊这厢言辞,橙魔倏地皱眉,愤震怒诧,摆手雷锤轻幅抡转,雷电乍泄,厉道:“天翊,你很狂!” 天翊道:“我身为狂客,体内流着狂道之血。狂,于我狂客而言,浑然不可分。” 橙魔一脸阴鸷,切齿以言:“那我倒要看看,今日的你,究竟能狂到几时?” 话语方歇,橙魔持拿在手的魔雷锤猛地便是一记劈擂落出。 “轰隆隆...” 锤动,雷电交加,声震万里,威凌蛮霸,列缺苍宇。 天翊见状,连忙摆棍以迎,还不待其长棍至,但觉周遭时空突起变幻。 现身时,天翊已置身在一晴天朗朗之地。 此一刻,万里长空,云翳俱无,赤日流光,悠然散漫。 天翊皱了皱眉,知晓自身这是陷入到了橙魔的虚实之域内。 不多时,一道橙芒掩落,继而见得橙魔的身影悬立在不远处的晴空中。 橙魔一脸轻蔑地看着天翊,道:“天翊,落在我这雷电之域内,你之依仗,你之狂妄,都将如绕树的浮游般弱不堪。” 着,橙魔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 伴随着橙魔的猖笑漾开,本做郎朗一片的天地,突起风云动荡。 “轰轰...” 只见得,云长东南,雾起西北。 “呼呼...” 霎时间,风狂生冷气。 “唰唰...” 须臾内,雨气卷寒席。 初起时,微微细雨,次后来,密密层层。 草木枝干,斜挂玉玲珑,乱滴珍珠滚。 紧随着,滂沱大雨临至,似瓢泼,如盆倾。 水波涛泛,涨猛之势,怎见得好狠? 只听得潺潺声振谷,又见那滔滔势漫天。 只见得高山翻下千重浪,低凹平添白练水,推塌锦野暗幕生,扳倒天河往下倾。 一时间,千丈波高浸道路,万层涛激泛山岩,雄威响若雷奔走,猛涌波如雪卷颠。 见洪波涌至,天翊连忙飞身入空。 身影刚定,一声响亮,霹雳交加,震动山河大地,崩倒豪岳高山。 “噼!” 紧随着,天穹之上,突显雷电奔光,茫茫之数,言不可尽。 “轰隆...” “噼啪...” 霎时,整个天幕都若交织在雷奔电走之中。 橙魔静悬在侧,颊面上堆砌着蔑笑,持手的魔雷锤,在这雷电之域之中,愈发显得气势不凡。 “天翊,你不是要让我瞧瞧,何为真正的道,何为真正的理吗?” 橙魔笑了笑,手中魔雷锤微微曳动。 这一动,激撩于四野天幕的雷电之力纷纷掩落,继而化作缕缕丝线连接到魔雷锤上。 “轰轰...” “滋滋...” 恍然间,但觉橙魔持手的已不是一柄锤器,而是那漫天雷电的生源之地。 见状,天翊皱了皱眉,横斜在手的披风长棍顿起五彩华光。 “你以为仅凭一雷电之域,便能奈何得了我吗?”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夺飞了出去,苍长棍,烁一片凛冽棍芒,激一方浩荡棍影。 “咻!咻!” 见得天翊出手,橙魔淡漠一笑,持手魔雷锤,猛地冲砸了出去。 “哗!” “轰隆!” 锤出,腾腾雷芒,滚滚电生,一予交汇,地塌山崩。 霎时间,轰雷掣电,疾取天翊而来。 寥寥片息,天翊便已棍击在咆哮而来的雷电之茫中。 “轰!” “砰!” 炸裂声,震耳欲聋,四作而起,纷繁元力,似游龙,若走蛇,紊乱天幕。 “噗嗤!” 只一交击,天翊的身子便若断线风筝倒飞出去,口中鲜血,飘洒漫空。 见状,橙魔轻掀嘴角,身影却于下一刻消失长空。 人不见,锤不现,惟剩雷光电芒交相涌动,继而化作一张遮天大网合围天翊而去。 此地乃是橙魔的虚实之域,在这里,橙魔便是主宰,其手中的魔雷锤,更是能在这里爆发出绝霸威能! 天翊借布道之力的把持,能与橙魔在外界战得有来有回。 可一旦被摄入橙魔的虚实之域内,其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顿落下风,这才在橙魔的一锤之下,喷血倒飞了出去。 倒卷途中,天翊自也看见了密集而来的雷电之网。 还不待其有所行动,自其周身突有浩荡水元泛涌出来。 下一刹,那些水元之力连在天翊的左右凝汇出一片片莹甲。 天翊微微沉眉,这等异变,他并不陌生,早在闻听绿魔弹奏“天魔八音”时,便有类似情况发生。 他的心里很清楚,那些汹涌澎湃的水元之力,皆来自于北玄。 于此之际,密网雷电已盖冲下来。 这一刻,没有震耳发聩的炸裂声,没有激涌紊射的凶猛元力。 有的,只剩叮咛,只余呓喃。 “滋滋...” “汩汩...” 那些雷电之力刚一接触到天翊周身的水元莹甲,顿如落洞之水,纷纷覆去。 不消多时,原作遮天闭幕的雷电之网,顿消失地无影无踪。 下一刻,煞雾遣散,阴云敛逝,狂风疏停,骤雨频终。 整个天地,重归郎朗,万里长空,澄碧如洗。 见得这般景象,橙魔面上的骇然已无可言状,他呆愣般地凝望着天翊,满眼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会这样?” 橙魔颤巍巍以言道,一脸的惊恐交加。 此时,天翊已稳住了身形,正欲开口之际,自其体内,突有一道灿金光芒夺烁以出! “咻!” 光芒的速度很快,瞬间便抵至橙魔的跟前。 橙魔的瞳孔猛一收缩,但见一人影着一袭灿金长袍停伫而立。 这人,生得威风凛凛,剑眉一对,给人以无上威严。 橙魔愣愣地看着男子,特别是见得男子横斜在手的那一柄灿金长剑后,其神魂都做惧栗起来。 “你...你..是何人?” 橙魔惊惧问道,摆手的魔雷锤更作瑟抖不止。 男子轻蔑地看了看橙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普天之下唯有你能施展虚实之域不成?” 言落,剑出。 “咻!” “轰!” 灿金剑芒,送一阵凌锐傲啸,无边剑影,转瞬便将橙魔笼罩在内。 下一刻,男子消失不见,连带着橙魔的身影也一并无存。 橙魔现身时,其人已置身在一陌生之地,环顾而视,但见: 森森剑裁千峰立,怪石奇岩,千姿百态,如雄鹰展翅,如骏马扬蹄,如高僧入定,如西子捧心。 有孤峰拔起,如笔峭,有群峰陈列,如帐屏连。 远看如有千万铁骑,披甲待发,近看则似刀林剑树,锋芒毕露。 橙魔骇然无比,震惊道:“这..这是..虚实之域,我在我自己的雷电之域内,怎么可能落陷到别的虚实之域中?” 言语声刚一落定,一孤峰山巅顿降凌厉金芒。 “咻!” 眨眼间,橙魔的身旁便有一男子落定。 橙魔看了看男子,诧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何躲身于天翊的空间器物之中?” 男子淡然一笑,看也不看橙魔,道:“我是谁,你根本没资格知晓。就算是你身后的那位尊主,在我眼里,也与蝼蚁无二。” 闻言,橙魔已禁若寒蝉,他瞠目结舌地望着男子,偏又言道不出半句话来。 男子道:“你不是想知道何为真正的道,何为真正的理吗?” 话语方歇,男子的身影突地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四方山岳,突起震荡。 “轰隆隆!” 不消片刻,山趋隐,岳敛藏,入目不见半分影,定眼唯见迷蒙漾。 此时,整个天地宛如回归混沌,清浊不分,阴阳未离。 值此阴暗迷蒙之下,苍突起一阵碎裂之声! “呲!” 继而见得,自那迷蒙之中有一灿金豁口划拉开来,灼眼金光倏射而出,刺目而凌厉。 紧随着,一柄盛光剑锋破刺而出。 “咻!” 剑势凌傲,若如开天,刺破迷气蒙雾,划开阴阳明暗。 橙魔愣愣地抬着头,满目骇然,整个人就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这一刻,橙魔的瞳孔中,唯独剩下一方灼绽的金芒。 那金芒,似蕴无坚不摧之力,让其心神共颤,胆魄俱抖。 橙魔就那样抬眼以望着,诧愕而又无措,同一时刻,他的脑海中,突响起如雷叱音: “我的剑便是我的道,同样,我的剑也是我的理!” “在你死之前,我有一言相送。” “圣立天道定乾坤,天道之下皆蝼蚁!” 话语方歇,金芒落定! 紧随着,自那金芒之中,一把孤傲的剑锋破风而出! “咻!” 金剑势猛,迅疾无比,只一眨眼,便将橙魔的身躯刺破! 这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轰裂声,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只余刺剑的金鸣与铿锵,在风中回荡不息。 受此一剑,橙魔整个人状如平常。 他的神情,依旧还停留于惊愕之中,他的瞳孔,甚至还映照着灿漫金华。 但他的人,却已死去,神魂俱灭。 风过,吹皱了一袭烟波,橙魔的身躯也在风的携带下,化作缕缕烟云,消散一空。 ...... 就在橙魔被男子摄入虚实之域时,处于雷电之域内中的天翊,眉宇顿起凝皱。 紧随着,天翊的身旁突现出三道人影来。 当首者,乃是一袭素袍加身的北玄,其左右,有南朱、东青两人相伫。 天翊顿了顿,只一思量,便知将橙魔摄入虚实之域的那一道灿金光影应是西白无疑了。 此时,北玄笑望着天翊,南朱与东青则作一脸忧色。 之前天翊在与青魔激战时,曾咆喝厉哮,让他们给予力量。 无奈之下,北玄四人只得放输布道之力。 北玄曾对天翊过,布道之力并非源源不竭,此言之中,多有不实,却又作大实。 大实的是,这个世上,并无永不枯竭之力。 不实的是,对于现阶段的天翊而言,四大布道图中蕴藏的力量,言以无尽也不足为过。 北玄之所以有此之,也是考虑到天翊的身体承受能力。 就眼下而言,天翊所承载的布道之力已达至一个极数,若是再有多拥,只恐天翊的肉身会率先崩碎。 这也是适才在见得天翊被橙魔一锤抡败后,北玄与西白选择出手的原因。 沉寂之余,天翊对着北玄三人示以感激。 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布道之力功不可没。 若无布道之力的把持,他恐怕真的很难走到登云峰下。 天翊顿了顿,道:“北玄前辈,我还需要力量!” 闻言,东青与南朱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的北玄也作眉头顿皱。 北玄轻声一叹,道:“你终于还是这般开口了。” 天翊道:“北玄前辈,这一战,我没有退路,且生死之道,我只能择一而行。” 北玄道:“即使如此,你为何不选择生?” 天翊道:“难道我的选择便一定是死?” 北玄笑了笑,道:“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死之道,向来难驳。” 天翊道:“北玄前辈,我需要布道之力!” 这是天翊第二次出借力的话来。 时至如今,事态的发展似已超出天翊的预期,无论是魔修的强大,还是事中的曲折。 在先后与青魔、橙魔一战后,天翊知晓,他还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若不然,他走不到登云峰巅,狂客的荣耀与尊严,也难以匡正。 听得天翊请言,北玄苦涩地摇了摇头,不是他不肯为天翊放输布道之力,而是天翊的身体已不足以支撑更多的力量。 南朱道:“公子,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所能承载的布道之力已达极致,若是在一味地的摄取布道之力,你的身体恐将难以承受!” 东青附和道:“南朱的没错,公子切莫大意,若是酿得那般后果,那我们便是罪不可恕之人!” 着,东青连与南朱互视一眼,接着两人突地对着天翊单跪以拜,异口同声道: “还请公子三思!” “还请公子三思!” 见状,天翊也是一怔,哪曾料想东青与南朱竟会有此举措? 天翊正要开口,不远处的虚空突起一阵动荡。 继而见得,一袭灿金长袍加身的西白已是归返而来。 北玄笑了笑,望着西白道:“都解决了?” 西白了头,道:“一区区魔灵,怎活于我剑下?” 着,西白看了看天翊,眼中的凌锐顿敛无形,取而代之则是一抹崇敬。 天翊静静地凝望着这四人,一时也不知该以何言。 虽是如此,天翊却很清楚,橙魔已死,死在了西白的剑下。 沉寂片刻,天翊对着北玄三人微一示意,接着便欲离开这一方虚实之域。 其身刚转,背后突然传来北玄那苍老的声音。 “公子,碍于某些原因,我等四人无法出现在外界,但若在虚实之域内,我们却不受限制。” 闻言,天翊微顿了顿,北玄虽未答应给他加持更多的布道之力,但此言之中,何尝又不做相助之法? 迟定稍许,天翊展空而起。 北玄四人见状,彼此对视一眼,继而身消无形。 下一刹,橙魔的雷电之域突作消散,天翊现身时,人已置处在登云峰下的平野上。 见得天翊,武忘等人纷纷靠拢上前。 适才在橙魔的抡锤下,天翊被摄入到了虚实之域中,直让众人好一番担忧。 卧月道:“公子,那魔修被你杀了?” 天翊笑了笑,虽未作言,但意已明确。 见状,刀荒与拓跋宏等人的心中无不唏嘘。 橙魔的实力,他们亲身所历,自知其强大之处,遑论之前天翊可是被橙魔摄入到了虚实之域中。 在橙魔的虚实之域内,其实力无疑更强。 可即便如此,橙魔还是被天翊所杀,事之所由,想想便让人震惊。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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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五道身影迎风落降,正是赤魔五人。 见得来人,众人连从担忧出神中醒转,持手兵刃,顿起凛冽光华,各异元力,交相澎动,清寒冷厉。 天翊当先而立,摆手披风长棍,五彩熠烁,目透寒星般地盯着赤魔五人看着。 承接到天翊的眼意后,赤魔笑了笑,其身旁的蓝魔四人更作一脸轻蔑。 赤魔道:“天翊,以你的实力,想来不足以杀死我二弟吧?” 天翊轻挑了挑手中长棍,道:“足与不足,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赤魔轻哼了哼,戏谑道:“你是想让我一人来试,还是让我们一起?” 闻言,天翊的眉头倏地紧皱。 以他眼识,又岂会看不出蓝魔等人的不凡? 他们的实力或许不如橙魔,但想来也差不之多。 一个橙魔,便让己方合体修士联手不敌,眼下平添蓝魔这几人,又让他们如何抵御? 天翊能想到这些,刀荒等人自也有所通悟,神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迟定片刻,天翊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持手披风,突一横斜,凌空起声。 “枪挑成线,棍扫成片,一个与几个又作何区别呢?” 着,天翊昂了昂首。 这一刻,他的神情中竟充斥着满满的轻视与蔑然。 如此神态,本不该出现在天翊的身上,可事实是,它不仅出现了,且还丝毫不做掩饰。 见状,蓝魔等人的脸色刷地一下阴沉起来,以他们的身份,何曾被人如此觑过? 倒是赤魔依如从常,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天翊,你认为我会让你如愿吗?”赤魔淡淡道。 天翊道:“我的愿,并不需要他人来指手画脚。” 赤魔道:“是吗?” 天翊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赤魔顿了顿,正欲开口,身旁的黄魔突起叱喝:“大哥,与这狂妄之辈多言作甚!看我取他性命!” 言罢,黄魔人已飞渡出来。 “咻!” 流光掩辉,须臾即至。 现身之时,只可见黄魔破刀而来的凌厉。 其刀锋,衍如风雷,以天地为幕,划出一片明暗交汇。 刀出,刀光若河,刀锋被金芒缭绕,翻卷激涌。 天翊见状,长棍一挑,迎击而上。 棍出,棍影重重,势若洪涛,无声无息,染成风雨。 只听得一道惊天巨响透彻天地——“砰!” 剧烈的震荡中,两人的身影皆有倒退。 天翊身子刚一落定,刀荒、拓跋宏已迎杀出去。 一杖一刀,直取黄魔而去。 “咻!咻!” 黄魔泛冷一笑:“不知死活的东西!” 着,黄魔人已再次飙发以出。 刀动,若星火贯落,似蛟龙腾空,刀势迅猛,自九天而来,破乾坤而出。 “轰!” 只听得一声轰鸣,只得见一阵时空波荡。 下一刻,黄魔的身影不见,刀荒与拓跋宏亦作凭空消失。 天翊见状,眉宇已横皱竖褶,他之本意,是不想让刀荒等人出手,只眼下看来,有所偏远。 赤魔笑望着天翊,道:“天翊,看来你之期愿,怕是很难实现了!” 着,赤魔看了看身旁的蓝魔与紫魔。 紫魔与蓝魔一样,也作女子之身。 她身着一淡紫色长裙,上配一件素织白纱衣,淡雅之中,又给人一种难以靠近之觉。 风过,衣吹,稍显单薄,含一丝悲凉,缱一袖高冷。 此时,承接到赤魔的眼意后,蓝魔与紫魔竟同时而动。 蓝魔的手中,舞一袭蓝绸,紫魔的手中,荡一片锐啸剑光。 两女一左一右直杀天翊而来。 绸中泛魔元澎湃,剑里渡幽光凛冽。 一绸一剑,须臾便已袭至天翊身前。 “咻!咻!” 见此一幕,天翊动了。 他身如飞旋,棍随人动,急速旋转下,人影棍影皆不见,唯剩五彩棍芒飞曳。 一时间,蓝绸缠袭,寒剑飞刺,天翊持棍飞旋的身姿顷时便的淹没在了浩荡的攻击下。 “轰隆隆...” “砰!砰!砰!” 连绵不休的炸裂声不绝于耳,直震得天似浑崩,直颤得地若塌裂。 让人骇然的是,在这般猛烈的轰袭下,蓝绸与寒剑竟丝毫不为天翊的棍力所破。 天翊皱了皱眉,提棍便欲再次攻袭。 但就在这时,让其震骇的事情发生了,蓝魔与之迎对的身影竟突然凭空消失。 现身之际,蓝魔人已渡至天翊身后。 “心!” 天翊大喝一声,影动,棍展,便要追袭蓝魔而去。 可还不待其身影衍出,紫魔的寒剑已破空呼啸而来。 “咻!” 眨眼间,森寒寒剑刺临! 天翊无奈,只得被动举棍以御! 五彩棍芒一闪而逝,顺势落击到紫魔的剑光之中。 “嘭!嘭!嘭!”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下,天摇地震,整个天地都好似要塌陷了一般。 受此棍击,紫魔身影虚晃,借以躲避。 身定之际,其人已折返到赤魔身旁。 紫魔缄默不语地伫着,持手剑锋,幽寒渗透。 天翊咬牙切齿,迅一回转,只可见飘舞的蓝色绸缎,铺展之下,盖了长天四野。 晃眼一观,偌大天幕就宛若披染了一件蓝色外衣。 紧随着,闫帅、晓梦以及武忘等人的身影皆已不复,唯独剩下卧月等十方剑士尚还停驻。 赤魔看了看天翊,接着又瞄了瞄卧月等人。 他似有诧异,诧异的是,为何卧月等十人没有被蓝魔摄入虚实之域。 稍一思量,赤魔的脸色顿趋如常,望向天翊道:“天翊,不知眼下你还想让谁来试试?” 言罢,赤魔阴鸷的大笑了起来:“哈哈!” 天翊紧皱着眉头,心中担忧只若排山倒海来袭。 此时,停驻在天翊身后的吟风等人,也作怒卷奔心。 适才蓝魔施展虚实之域时,他们以秘法为御,却不想己身虽未被摄走,但闫帅等人却着了蓝魔的道。 吟风沉郁着脸,看向卧月道:“大哥,要不要...” 还不待其话语完,卧月已做出一罢止手势。 “还不是时候!” 卧月淡淡道,人已于此时临空而起。 吟风等人见状,紧随卧月而动。 “公子!这女子便交由我十人来对付好了!” 奔掠途中,十道森寒的光剑直朝着紫魔遥落而去。 见状,赤魔面色如常,紫魔的神情更作冰冷一片。 下一刻,紫魔突地消失原地。 “咻!” 寒剑衍动,光破太虚。 只一眨眼,紫魔与卧月等十方剑士的身影便纷纷消藏不在。 此时,平野之上,烟雾滚滚,万物凋敝,残枝枯木,处处可见,落得一副萧条景象。 萧瑟中,天翊与赤魔迎对而立。 赤魔笑了笑,道:“天翊,你你的那些伙伴,可还有幸活可能?” 着,赤魔饶有深意地对着天翊示意了一眼。 天翊冷面霜眉地看着赤魔,眼中的恨怒,直作滔卷之势。 魔修之辈,善弄心机,晓以是他,也做防不胜防。 自一开始,赤魔便给他下了一套。 天翊没有回应赤魔,此时一切言语都似显得多余。 他紧了紧手中披风长棍,棍身上的五彩光芒愈发夺烁。 “我要你死!!” 一声厉喝,长棍破出! 棍动,势以凌厉,气横九野,高拂玄穹,有飞虹天降,斜卷风雷。 “轰隆隆!” 伴随着长棍衍动,风云色变。 只见有棍影天来,浩荡声势似一副莫有能阻之态。 赤魔面不改色,挥手间,手中顿有三尺笔器显现。 长笔随风而动,黝黑的笔杆,直在长空划出一道阴阳明暗的笔影。 笔出,长空万里,有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血红,飘落出一袭烟雨。 须臾之间,棍、笔便已交戈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撩得山河动荡,碎屑漫天。 经此对击,天翊与赤魔的身影皆做飞退。 飞退之余,赤魔的面色突起阴沉,他若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天翊,暗道:“他的境界明明处于劫成,为何能发挥出如此实力?” 稍一思量,赤魔已缓神过来,橙魔都已死于天翊棍下,他所惊诧,又道有何出奇? 正于此时,天翊已携棍杀来。 “咻!” 身落若流星,棍动如流虹。 见状,赤魔提笔而动,笔行如风,掩千里火云,迅猛而炽烈。 只见得,一道道凌厉笔影于半空中,作一片火海云天。 重重笔影,实中有虚,虚中见实,虚与实浑然一体。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震彻四野,自那火笔中,涌出一股的阴幽而又灼烈的火元之力。 天翊的长棍与之相触,只觉好似落入阴火腐蚀之中,那凝汇在披风长棍中的五元之力眨眼便被破。 受此一击,天翊的身子倒飞出去,喉间好一阵咸涩翻滚,险些便是一口鲜血吐出。 反观赤魔,身定如常。 他那轻掀的嘴角,似笑非笑,如嘲弄,若轻蔑,摆持在手的火色长笔,微微曳动。 天翊顿了顿,作一副沉思模样。 赤魔的实力很强,较之橙魔都强上不少。 天翊与之一战,纵有布道之力加持,也落下风。 “今日就是耗,我也将你耗死!” 沉寂片刻,天翊动了,相比赤魔的实力,他虽有劣势,但却也有优势。 他的优势在于,体内的布道之力不会随着使用而衰减。 北玄等人放输给他的布道之力,始终都恒定在一个既定的量上。 但赤魔不一样,他所动用的魔元,每使用一丝,便少一丝,要想恢复,绝非短时可期! 此时,见得天翊再次袭杀而来,赤魔淡漠笑了笑。 持手长笔,挥毫一阙,绕指魔元,呼啸当空。 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悬针收笔处有正有侧,或曲或直,提按分明,牵丝劲挺。 笔出,力透苍穹,顿之下,滔火洒辉。 只见得,一道道凌厉的笔影贯掠长空,浩荡的火元之力澎湃而出。 “砰!砰!砰!” 棍笔相逢,长空之上顿起豪迈波澜,震荡连绵,云霓弥散,光寒影疏,只道是,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此时,笔鸣之音铿锵破空,响彻天地,五彩棍光潇飒满苍,若匹练撩云破雾,横贯天宇。 受此交击,天翊的身子再次倒飞出去,赤魔依如之前般自定不动。 退掠途中,天翊借棍定身,继而再次朝着赤魔袭去。 “咻!” 棍动,棍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青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赤魔皱了皱眉,连忙举笔为御! “砰!” 一声巨响,那与天翊迎对的赤魔这一次竟是退闪了出去。 见赤魔似作败退,天翊攻势不减,手中披风长棍迎空撩舞,棍风澎湃而又灵敏,且不失豪迈,五彩棍气,光动凌虚。 刹那间,风云卷动,五彩元力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一棍出,万物皆颤,纵横睥睨之意傲啸九天。 放眼以望,只见铺天盖地的棍芒时而翻卷,时而平铺,席卷之态,俨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三两时息,五彩棍芒便已奔掠到了赤魔的身前。 赤魔见状,眉头微皱,轻声嘀咕道:“这天翊的元力为何始终都若如初般浑厚?” 言罢,赤魔挥笔而动,满笔火元摇身一变,纷纷凝作无数笔影,笔掠如急雨,直朝着携棍攻来的天翊动而去。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火元笔影,澎湃而出,迅疾如风,声势若雷,三两息后,已然奔射到天翊跟前。 天翊见状,眸有玄寒衍生,持手披风,当空便是一记横撩。 一棍出,万千棍芒冲霄而起,阴沉昏暗顿被彩芒飞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这一刻,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星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五彩棍河席卷天野,惊起骇浪滔滔。 须臾之际,天翊与赤魔便是再次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棍至,震反而归。 笔临,轰然崩裂。 只听得两道“闷哼”声响起,天翊与赤魔的身影竟是双双倒飞了出去。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二章:棍灭赤魔,青牛临至 合两更 此时,登云峰下,沉昏交融,万木空霁。 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天还是天,阴暗昏沉的天。 流莹雨,翩跹而落。 雨幕飘摇下,天翊与赤魔皆已身定。 赤魔的眼中,满含惊惧,惊惧中浮掠不敢置信。 适才与天翊交战几许,后者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着实让其震骇。 但更让赤魔惊愕的是,天翊的力量竟无丝毫衰减,好似无穷无尽。 不远处,天翊傲然而立,横斜在手的披风长棍,中正平直,一双明眸牢牢锁定着赤魔。 还不待赤魔惊诧落定,天翊突一挥手,披风长棍顿掩无形,取而代出的则是一张长弓。 长弓溅影,名唤追灭,追魂无形,灭魂无踪。 赤魔见状,脸色顿变得难看至极,眉宇上的横沟竖壑,铺展延绵,慎填惊掩。 天翊一脸淡漠地瞅着赤魔,持手追灭,突起五彩变幻。 弓开如秋月行天,搭弓引五彩幻箭。 只听“嗖”的一声,五彩箭矢若飞虹贯空。 弓发若碧涛吞日,矢飞超电掣风驰,撩得风云翻卷,天地为之色变。 箭出,疾风呼啸,浮影交横,直将天地映照得五彩通霞。 赤魔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周身魔元,顿衍入笔,以做防御。 “咻!” 眨眼之间,一道五彩箭矢便已飞夺到赤魔身前。 这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那一道五彩箭矢直直穿过赤魔的笔御,继而虚掩无影。 也正是在这时,赤魔的神色倏地凝滞,他那猛张着瞳孔,一眼骇然,一眼惊惧。 渐渐地,萦绕在赤魔周身的魔元失了光泽,持拿在手的三尺长笔,也在雨的滴打下,状有松脱。 就在赤魔身陷追灭长弓的侵袭中时,天翊已夺空而起。 追灭已掩,披风已出。 “咻!咻!” 长棍行空,似五彩流星,烁满苍宇。 棍落,风云际会,骇元卷涌。 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无上之力,直劈赤魔而去。 面对天翊的这一棍,赤魔无动于衷,其神情呆滞,宛如泥雕木塑般一动也不动。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响彻开来。 霎时间,浩荡的元力,纷乱撩射,直使得天摇地动,那辗转于天幕的斜风细雨瞬间便作湮灭。 受此一棍,赤魔所在之地,顿起轰裂阵阵,只见得尘飞土扬,碎屑漫天。 不多时,烟雨散,落尘归。 探目而视,可见一方圆千丈的大坑落映以出。 此时,大坑之中,五元之力交相激涌,松土落石,起滚滚之声。 天翊迎空而立,摆手长棍,仍做劈合之状。 俯瞰,但见那坑洼之中,有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踉跄而立。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赤魔,此刻的他,飘衣如絮,血染满襟。 沉愣半响,赤魔抬首以望。 他的眼中,血丝遍布,有激怒卷涌,有疯狂冽生。 看着看着,赤魔突然笑了起来,其言未出,嘴角已有鲜血渗出。 “咳咳..” 赤魔轻咳两声,恶狠狠地瞪着天翊:“子,你很不错,能将我赤魔伤成这样,也算有几分本事了!” 天翊皱了皱眉,神情略有诧异。 无论是之前的追灭一弓,还是适才的披风一棍,皆是他全力施为。 只是让天翊有些意外的是,赤魔受得那一弓一棍轰袭,竟还能站着,其实力之强,可窥一斑。 “我的本事,远不止于此,杀你,才是我的本事!!” 冷厉之言,携风卷雨以落,刺耳寒心。 着,天翊再次挥棍而动,执手“披风”,拨撩挑,棍势雄迈。 霎时间,如山棍影,浑摇厚落。 风雨交击下,不知是风乱了雨,还是雨乱了风? “砰!砰!砰!” 这一刻,只听得那坑洼之中,轰鸣连绵,不绝于耳。 天翊的速度很快,快到赤魔尚未反应过来,磅礴棍力便已落至。 “噗嗤!” “噗嗤!” 天翊棍势不衰,拨挑不断,飞石走屑中,只可见道道光影移形换位,又可见鲜血飞洒凛冽刺目。 此时,赤魔在天翊的棍下,竟落得毫无还手之能。 他就如一飘蓬,在狂风的拨弄下来回奔飞。 “咻!” 长棍落,直击在赤魔凹瘪的胸膛。 “噗嗤!” “砰!” 受此一击,赤魔的身子猛地倒飞出去,继而直直轰砸到洼壁之上。 此刻的赤魔,满眼迷蒙,神智都若迷离。 其身躯牢牢烙印在洼壁上,周身鲜血,汩汩而流,整个身子都染作了触目的腥红。 天翊飞悬半空,披风长棍直指赤魔,眼眸之中,别无一丝一毫悲怜。 “噗!” 赤魔猛的一口鲜血喷出,一脸死气地凝望着天翊。 看着看着,赤魔笑了,他笑得很凄然,凄然之中,偏又蕴含着一丝未尽的疯狂。 “天翊!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杀得了我吗?” 话语方歇,赤魔的眼中突起一阵清明。 下一刻,其身躯兀地挣脱洼壁。 “咻!” 只听得一声破空声荡,只见得一道火影贯烁。 赤魔在此关头,竟是对天翊发起了蓄谋已久的最后一击! 适才在天翊的棍下,他根本没作抵御,为的便是凝聚己身所有的魔元,以求给天翊以致命重创! 笔出,惊起风雨回撩,自那三尺笔锋中迸射而出的火芒,映照漫天,笔势开阖,蛮横绝霸,若有断天之势。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披风长棍迎撩而上。 “披风之棍定乾坤!” 棍出,落袭而来的风雨顿作回击,五彩元力直作腾卷之势。 这一刻,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他这一棍之下。 眨眼间,长棍对笔,迎撩对刺,两物交击,顿起震耳发聩的轰鸣。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而去,喷洒的鲜血在斜风细雨的吹袭下窜落,直演作朵朵血莲,飘摇当空。 这倒飞出去的不是赤魔,而是天翊。 天翊飞出了好远距离后,方才稳住身形。 他一脸惨白,气息萎靡,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本作绾系有致的长发,此时也已蓬散飘扬,整个人显得落寞而狼狈。 天翊大口喘着气,视线却牢牢凝定在下空。 那里,此刻已空无一人。 赤魔在天翊适才的那一棍下,整个身躯都作炸裂,继而化作缕缕黑雾,消散一空。 见此一幕,天翊笑了笑,笑意之中,偏又落映着一脸的痛楚。 与此同时,平野外的一片疏林内,史大彪枕卧在衍天斧上,躺卧在侧的貂,眸中突起惊忧成片。 史大彪看了看貂,眼中有迷蒙一闪而逝。 下一刻,史大彪苦涩笑了笑,连忙提起酒坛,豪饮起来。 正饮之久,不远处的空地上,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一老者显影出来。 这老者,落得苍颜皓首,眉慈目善,如潭的眸光,直直朝着平野上空看去。 那里,天翊迎风而立。 他虽有疲态,但他的人却还没有倒下,其志依旧轩昂,其气依旧凌云。 看着看着,老者怅然一叹,转而看向史大彪道:“阁下本有化解这一场腥风血雨的能耐,为何却作袖手旁观?” 史大彪愣了愣,三两踉跄,其人已来到老者跟前,随意将一酒坛递给老者后,他的目光直直朝着天穹望去。 “嗝嗝...” 他打了个酒嗝,迷醉以言道:“大彪何曾袖手,又何尝旁观?你手里拿着的酒,不就是我所相送?” 老者一怔,低眼看了看手中酒坛。 此时,风以微斜,雨以轻细,如丝雨线,窜窜飘摇,继而落入那未曾封盖的酒坛中。 老者没有回应什么,他若有些失措,不明自己为何此时竟无言以对。 史大彪痴迷一笑,醺醺道:“你我袖手旁观,你为何又不出手?” 老者怔了怔,道:“不是我不出手,而是时机未到。” 史大彪摆了摆手,转身走开。 行步三两,史大彪突然一顿,背对着老者道:“你在我送你的那一坛酒中,看到了什么?” 老者道:“酒坛本就是盛酒之器,我除了看到酒之外,还能看到什么?” 话至此处,老者顿了顿,接着再道:“酒坛未封,此时已有不少雨水参杂其内。” 闻言,史大彪摇了摇头,道:“你错了,那里哪有什么酒与雨水?你难道看不见纤云弄巧,银烛光冷,星垂月明吗?” 言落,史大彪的步伐再不作停。 寥寥片息,其人已折归到衍天斧处。 躺卧之余,史大彪提坛狂饮,酒入喉腹,咕咕之声,连绵不休。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彷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轻悠以言。 语所表意,惹人猜疑,偏又若雾中看花,让人难辨真伪。 老者皱了皱眉,凝眼看了看史大彪,越是凝视,老者心中的惊诧越发激荡。 他看不透史大彪,就如他看不透天翊一样。 正在老者诧异之际,史大彪已再出叹言:“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这话,天翊也曾过,如今却被史大彪随口道出,且两人言相以对之人,竟都是这老者。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梦三千。 梦,是大梦的梦。 此时,在听得史大彪这厢叹语后,梦三千猛地一愣,他惊骇地望着史大彪,满眼不可思议。 下一刻,史大彪颤声以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史大彪道:“茫茫大梦中,究是惟我独先觉,还是惟我独不醒?在这似梦非梦之中,我是谁,又有何重要呢?” 梦三千凝沉着眉宇,不再回应。 好些时候,他的眉头终是舒展了开来。 接着,梦三千笑了笑,笑得似有些会意与明悟。 不多时,梦三千人已消失而去。 早在天翊一行人临至登云时,梦三千便已赶至,即便是在见得那凶险惨烈的厮杀时,他也没有现身。 就如他所,不是他不出手,而是时机未到。 潜伏中,梦三千感知到了史大彪的存在,这才现身一见。 熟不知,在与史大彪的言对之中,他竟是如坠一梦,又若一梦初醒。 对于梦三千离去,史大彪别无所动,就如梦三千的突然到来一样,也未让他有何诧起。 与史大彪一样目空梦三千的,还有貂。 家伙的目光,从始至终便未偏移天翊分毫。 此时在见得那一落寞潦倒之态后,貂的眼中,更作惊忧与关切满贯。 史大彪看了看貂,叹道:“雨潺潺,渡阑珊,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换以泪婆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着,史大彪提坛再饮,酒入喉腹,味色皆凄然。 听得史大彪言辞,貂突地侧了侧目。 有那么一刻,家伙的眼中似有清明浮现,但也只是一瞬,那卷携着玄寒的眸光便已涣散。 ...... 与此同时,平野上空。 天翊停悬而立,一身麻衣粗袍,猎猎随风,持手长棍,屹立傲然。 他的眼中,有磐坚浮掠,可那一份坚定之中,却又隐含着深切的担忧。 天翊担忧的是,此刻被紫魔等魔修摄入到虚实之域内的武忘等人。 正在这时,辰南子关切问道:“子,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天翊的体内本无伤势,但在适才赤魔的拼死一击中,其人已重伤。 天翊顿了顿,回应道:“放心吧辰老,在未平定登云之前,我死不了!” 闻言,辰南子愣了愣,正欲开口以言,其神色突起惊愕。 他发现,天翊本作重伤的躯体,此时竟已好转了许多,且恢复之势并未停顿。 不消多时,当辰南子再次探查天翊体内状况时,竟是再也感察不到伤迹。 “这....” 辰南子愣住,久久不知该以何言。 与此同时,天翊的肾脏之中,水元之力澎湃激涌。 辰南子未曾发觉,那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中,有一晶蓝光漂浮。 此刻,那光之中,落映着一片似幻非幻的时空。 那里,有山有水,外山环水,内山绕水。 外山之水,水皆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内山之水,白波涧,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此时,山之巅,一处上矗星斗之地,一名身着布袍的老者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那里,层云低矮而又苍茫,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 老者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流眸顾盻间,碧山迟暮,暗云九重,正是北玄。 北玄的身旁,停伫着三人,南朱、东青、西白。 沉寂半响,一袭红袍的南朱开口道:“北玄大哥,我们难道就这样一直为圣主放输布道之力不成?” 北玄没有开口,只那凝皱的眉头,显示着他的担忧。 东青道:“北玄大哥,以圣主现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载那般狂猛的布道之力!这样下去,圣主的身体会被撑裂的!” 北玄顿了顿,转而看了看南朱三人,道:“可我们若是不为圣主放输布道之力,以他力量,何以为继?” 闻言,南朱与东青皆作缄默。 西白道:“北玄大哥,待得此役结束,圣主将会出现很长一段时间的养伤期,他若有所损伤,我们岂不是仙域罪人?” 北玄道:“事已发生,言道再多,也作无济于事!” 西白凝了凝眉,眼中有一抹绝厉一闪而逝,道:“北玄大哥,要不让我出手吧!!” 听得西白这般一,北玄的脸色倏地凝沉,厉声道:“西白,你的眼光,本不该这般短浅!” 西白愣了愣,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北玄道:“我也很担心圣主,若有可能,我也希望我能出手。” 着,北玄顿了顿,继而再道:“可即便是我出手,虽能解圣主眼下危机,但随之而来的魔窥,谁也能有把握去应付?” 西白沉默,南朱与东青也作默默无声。 以他四人的实力,随意出一人,也可荡平登云峰上的魔修。 可他们不得以出,因为一旦他们现身,必定会被魔域的大能之辈探查到。 沉默片刻,南朱开口道:“北玄大哥,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北玄道:“照常为圣主放输布道之力,但限度不可在提升。” 闻言,南朱三人皆作颔首。 北玄觑了觑眼,叹道:“若是中灵还活着,集齐五行布道之力,相生相息之下,圣主也不必受这苦劫!” 听得“中灵”两字,南朱三人皆是一脸动容。 动容之中,饱多惋惜,惋惜之中,缱绻着一份已逝久远的传。 ...... 北玄等人所言,并未被天翊听到,辰南子也做毫无察觉。 此时的天翊,仍旧飞悬在天幕中。 他的思绪,飞速辗动,可思来复去,却如何也想不出一破解紫魔等人虚实之域的法门来。 迟定之余,天翊神念一动,念声道:“我需要力量!我需要更强的力量!给我力量!!” 这些话,是天翊传给北玄四人听的。 天翊相信,他这般神识动音,北玄四人定能听到。 可让天翊始料未及的是,随着他的神识传音,其体内的元力并无增加的趋势,依旧恒定在一个既定的量上。 天翊皱了皱眉,念声转厉:“给我力量!!!” 喝声传荡,天翊的体内仍无响应。 正当天翊准备再次厉喝之际,四方平野突起异动。 继而见得,原作寂静的平野,突有滚滚之声,如浪席来。 放眼以望,只可见成千上万的修士,目露寒光,嗜血疯杀般地冲袭出来。 这些修士,个个都作疯魔之态,盯着天翊的眼中,满含杀意! 见状,天翊切了切齿,持手披风,顿起五彩光烁! 这一刻,四野愁云,满空冷雾,飘扬不觉。 天翊泛一身凛冽杀气,正待出手,可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杀!” “轰轰!!” “杀!杀!” “......” 喊杀之声,动荡天地,震耳发聩。 再一观,只见平野外的疏林之中,竟有成千上万修士冲杀出来。 这些修士,并非魔化之修。 当首一人,一袭素袍加身,生得儒雅俊秀,但却拽涮着一柄开天阔斧,正是布衣! “杀!” 布衣举斧一撩,号令千军! 霎时间,扑通通的鼓炮驱雷,明晃晃的枪刀簇浪,直直朝着那万千魔化之修杀去! “杀!杀...” “轰隆隆....” “砰!砰!砰!” 须臾间,布衣所率的大军便与万千魔化之修激战在了一起。 只见得,将对将,如天神地鬼争功。 只见得,马邀马,似海兽山彪夺食。 骑着的紫叱拨、五花骢、银獬豸、火龙驹、绿骓骢、照夜白、满梢马、的卢马,区区都是如龙骄骑,飞兔神驹。 白色的浪滚,万朵梨花,赤色的霞卷,千围杏蕊,青色的晓雾,连山横野,黄色的浮云,速卷随风。 舞着的松纹刀、桑门剑、火尖枪、方天戟、五明铲、宣花斧,件件是凌霜利刃,赛雪新锋。 飘飘絮舞,万枪刀,滚滚杨花,一团刀影。 虹飞电闪,剑戟横空,日转光奔,戈矛耀目。 何殊海覆天翻,成个你赢我负。 交战的双方,各有人马上万,整个平野,只不多时,便起处处激战。 天翊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眸中顿起愕然。 他想过会有人来助他,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布衣竟也在此行列。 此时,两方人马战的天昏地暗,刀剑枪影,轮转不休,各有伤亡。 那些魔化之修,实力参差不齐,强的有劫成,弱的如凝丹。 布衣所率的凡云大军,虽无强大之辈,但却胜在齐整令肃,一番厮杀之下,倒也落得秋色平分。 就在天翊诧异之际,其身旁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下一刻,一彪悍男子显影而出。 天翊看了看男子,以他如今加持了布道之力后的实力,竟也无法感知这男子实力深浅。 虽是如此,天翊却能猜料到,这男子很强,非常强! 男子笑了笑,道:“不忘哥,好久不见!” 闻言,天翊倏一皱眉,思绪反转,却记忆不起在哪里见过这男子。 见天翊不予回应,男子诧道:“哥既是名为不忘,却为何不记得我了?” 天翊顿了顿,道:“前辈是谁?” 男子昂了昂首,道:“我是来助你之人!” 着,男子随手一探。 继而见得,男子的掌心之中,顿有一股浩荡之力澎湃而出。 可以眨眼,那一股浩荡之力竟又虚掩不存。 ...... 此时,一虚实之域内。 天幕之上,无数流星协月而行,带晕重围,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曼珠沙华沉浸在绿魔的所抚之曲中,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回曲之声: 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 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 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 这一刻,虚实之域内有风微起,映云光暂隐,隔野花如缀,远遥山缥缈。 曼珠沙华闭着眼,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其气息已低靡至极,距离陨亡,只一步之遥。 绿魔抚着幽冥琴,脸颊之上,有笑意阴鸷。 “你这人,当真不自量力,你以为凭你之能,真有资格听我一曲不成?” 着,绿魔抚在幽冥琴上的双手突一错落,十指纤纤,落指成音。 这一次,她所抚的曲子不再如之前那般悠扬婉转,反是乐曲激烈,震撼人心。 只见得绿魔妙指连动,扣、抹、弹、之下,金鼓战号齐鸣,呐喊激励,声动天地。 只听得琴音由散渐快,瓦屋若飞坠,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声声交击。 “噗嗤!” 受此音袭,曼珠沙华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其人已栽倒在地。 绿魔泛冷一笑,停搁于幽冥琴上的两手,再次齐动,琴音顿起。 一时间,有低沉哀怨之声如泣如诉,直朝着曼珠沙华绕去。 眼看着琴音将至,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轰!” 无形中,一股磅礴之力突然落持在绿魔的虚实之域内。 “砰!砰!砰!” 纷繁的琴音顷刻崩散,连带着幽冥琴上的琴弦也作断裂。 “噗嗤!” 绿魔一口鲜血喷出,还不待其惊骇落定,其人已被动衍出了虚实之域。 与此同时,黄魔、紫魔、蓝魔的虚实之域内,也正发生了着这诡奇的一幕。 ......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本书网首发,已愈一百九十多万字,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四章:天运若畅,魔运无存 合两更 此时,天翊受赤魔点笔之力,人已倒飞出去。? 燃?文小??说 .?r?a?n??e?n?` 还不待其身影落定,便见以卧月为首的十方剑士纷出剑锋。 这一刻,无边无际的剑芒,笼罩四野,凛冽不失锐利,只见得: 剑锋落处乾坤荡,四海千山皆拱伏。 “咻!咻!咻!” “轰隆隆...” 剑影无尽,瑞霭漫天,虹光拥尊。 只寥寥片息,赤魔等人的身影便湮没在了万千剑芒中。 此刻这天,皆为剑衍,此刻这地,皆为剑垫。 十方剑阵,以剑而立,衍无极之变,中藏凝厚锋锐剑体,处处皆显隐跃之妙,变化多端。 剑阵之内,隐十道剑锋,剑身招动,上有雷鸣,下有火起。 天翊一脸凝沉,眸光展动,哪里得见卧月等十方剑士半分身影? 此刻的卧月等人,早已与自身佩剑相融,人与剑合,剑与人通。 十人所化长剑,成十方剑阵阵眼,剑锋卷起凌冽飞,天地无光动杀威。 赤魔等人落陷其内,纵实力非凡,也难逃剑阵凶威。 抵御三两,几人便已重伤,再难为继。 赤魔怔了怔,眼有绝厉一闪而逝。 其身旁的绿魔等人,还未有所反应,赤魔人已闪临。 “咻!咻!” 光影幻动,赤魔持手的三尺笔锋已先后点落在绿魔等人身上。 “轰!” “砰!砰!砰!” “啊啊...” 受此突袭,绿魔等人皆作凄厉哀嚎,己身魔元,顺势流转到赤魔身体。 “大哥...你...” “大哥,你竟然...” “......” 还不待绿魔几人言相以尽,他们的身躯便作虚掩,继而消覆不存。 赤魔阴沉着面,他没有多作言语,只眉宇间浮掠的狠厉与疯狂,道说着悲凉与猖狂。 值此之际,赤魔的周身左右,已有无尽剑雨刺射而来。 “咻!咻!咻!” 赤魔见状,狠一切齿。 “我的兄弟姐妹,不会白死!” 三尺笔锋,点苍而动。 笔出,掩千里阵云,荡魔元万丈,须臾间,便与四合剑锋撞击在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此起彼伏,绕耳不休。 “噗嗤!” 受此轰袭,只见赤魔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人已若飘蓬倒卷出去。 此时,赤魔的眼中,骇然遍布。 任凭他如何心机算尽,却也没料到,这十方剑阵竟如此了得。 就在赤魔倒掠之时,适才那被其笔影点散的万千剑锋,竟是再次显影出来,继而朝着赤魔飞刺而来。 “咻!咻!咻!” 剑锋昂昂杀气扬,浮光霭霭透青霄。 只片息不到,万千剑影便已夺射到赤魔左右。 赤魔瞳孔一缩,惊骇交惧,持手笔锋还未点动以出,其人已在剑芒的穿射下,凝滞不动。 一轮穿射后,万千剑芒消敛不复。 放眼而视,只可见赤魔的周身左右,有十道剑锋围合。 青冥在上,金芒烁动,天地无光,闪一片青光幽幽,烁一方寒气冥冥。 承影在下,剑身修颀,晶银夺目,飘然仙风。 飞景在左,辉辉雷芒,灿灿锋芒,耀射星斗。 韶光在右,寒光逼人,刃如霜雪,惊覆天地。 ...... 十柄长剑,各有精光冲霄,势出凌锐,如破长天,如裂寰宇。 它们牢牢将赤魔环锢,熠烁光华,璀璨灼目。 赤魔一动不动,宛如泥塑木雕。 他的眼中,惊骇尚浮,恐惧犹存,偏又带着浓浓的不甘。 但其人,却已生息全无。 风过,赤魔的身子摇曳长空。 不消片刻,其身子渐趋虚幻,继而化作缕缕青烟消散不复。 与此同时,禁锢在赤魔周身的十柄剑锋纷作展动。 “咻!咻!咻!” 剑影随风,奔星带光,眨眼间,便已飞抵到天翊身前。 天翊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还不待其视线辗转,那十柄剑锋已消失不见,取代而出的则是十道人影。 当首之人,一袭蓑衣加身,正是卧月。 卧月左右,伫立着吟风、听雨、弄雷等人。 这一刻,远山叠影显,苍翠月中立,清风徐徐来,昏晓如练色。 卧月十人,各持己剑,目光皆凝定在天翊身上。 天翊扫望着卧月等人,隐隐间,他好似在十人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迟暮的色彩。 卧月笑了笑,率先上前。 迟许的片刻,卧月叹道:“篱落院中,卧月眠云,长笛在怀,躲离万丈红尘!” 叹罢,卧月探出手来,持手剑锋,纹理蜿蜒,也一并呈现在天翊眼幕下。 卧月道:“公子,此剑青冥,相伴我一生,今日之后,便拜托公子了!” 说着,卧月突地单膝跪拜了下去,青冥长剑,被其托于额前。 还不待天翊开口以言,吟风等人已纷纷行步上前,继而如卧月一般单膝跪地。 吟风道:“公子,此剑承影,今日之后,便拜托公子了!” 听雨道:“公子,此剑韶光,今日之后,便拜托公子了!” 弄雷道:“公子,此剑飞景,今日之后,便拜托公子了!” ...... 伴随着吟风等人的作声,那被他们持手的剑锋,愈发光华灿漫起来,鸣声也变得愈发急切,声切之势,宛若鞘中利剑,迫而待出。 “嘤...嘤嘤...” 它们好似在不舍地作道别。 其声之悲,如泣如诉,其声之殇,闻耳恸心。 这一刻,啾啾深众木,噭噭遍山野,诸剑破残梦,吟声随晓风。 风过,剑悬,影消。 天翊静愣以望,满面惆染,袭风来尘,撩得他长发蓬乱,衣襟蓬飞,整个人竟突变得落寞而沧桑起来。 “嘤嘤....” 环护在天翊周身的十柄长剑仍作悲鸣,但卧月等十方剑士的身影却已消失。 天翊怔了怔,继而缓缓闭上双眼。 直到这一刻,他方才明悟,为何苏远会找卧月等人相护其行。 “原来你看重的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的十方剑阵!” 天翊睁开眼来,两颊有泪珠滑落。 这一路走来,卧月等人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竭力相护,只为一诺。 这一诺,比他们的生命还重要。 纵死,他们也无悔。 此时,天翊呆愣着,脑海中映显着与卧月等人相识的一幕幕。 那个卧月眠云,无论晴天雨天,皆穿着一袭蓑衣的老者,名叫卧月。 那个雨筝抚曲,缄舞惊鸿,墨靥卿心的女子,名为听雨。 那个天幕作纸,灵元为墨,挥毫成阙的男子,名为吟风。 ...... 想着想着,天翊的心,突起一阵揪痛。 “卧月照无眠,吟风听雨落,弄雷伴摇光,何期剑孤鸣?” 平野寂静,静的出奇。 此时,本该作清幽舒缓,但却充斥着一股抑郁的气息。 天翊稍顿了顿,接着将身前的十柄长剑纳入无相神衣内。 “卧月前辈,你们的以剑铭志,小子会去守护,一生一世!” 说着,天翊再不作停,提步朝着登云峰走去。 让人意外的是,那看似无可抵达的登云峰,在天翊的迈步下,渐渐可期。 天翊很清楚,这里并不是什么虚实之域。 这一点,早在他现身平野的时候便已悉数在心。 北玄说过,他与西白三人因某种原因无法现身外界,但在虚实之域内,他们却不受限制。 此地若是虚实之域,卧月等十方剑士不会身亡,而赤魔的死,也不需付出如此代价。 但北玄等人并没有现身,这便足以说明,此地不是虚实之域。 不消多时,天翊人已临至登云峰下。 风起,狂尘漫舞,朦胧了整个山峰,幽暗的天际,铁音争鸣。 天翊望漫天风尘,黑云压山,眸中却无悲喜。 此刻,不远处有一身躯凛凛的男子迎面天翊而立。 男子觑了觑眼,轻声一叹:“看来我来晚了。” 天翊目无杂色,淡淡道:“青牛前辈,你不是来得晚了,你是不该来。” 男子一愣,道:“我的确不该来,但我还是来了。” 天翊道:“青牛前辈,你可是为了盗帅前辈而来?” 男子笑了笑,道:“是,也不是。” 天翊道:“以前辈眼界来看,这一处的登云峰与外界的那一处登云峰有何区别?” 男子道:“没什么区别,它们本就一体。” 天翊道:“前辈的意思是,这个世上,有光明便有黑暗。” 男子点了点头,天翊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风过,卷起残叶飘零,山野很野,野得有些萧瑟。 男子滞愣原地,神色顿起壮阔波澜。 他直直凝望着天翊的身影,不明天翊适才的那一笑,究以何意? 此时,天翊身影已渐远而去,直至在男子的眼幕中变得模糊不堪。 迟定半响,男子深一呼吸,悲惋怅叹后,方才朝着天翊追去。 山野森凉,满目萧索,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 天翊以飞代步,迳取登云。 走着走着,天色渐趋昏沉,朔风趋紧,草木摇落。 不知何时,举目而视,只可见,阴云四合,黑雾漫天。 有那么一瞬,天地间突起磅礴风雨,猛烈怒雷于乌云罩合中穿梭。 “轰隆隆!” 霎时间,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天地浑似崩塌,直让人心胆生寒。 天翊穿雨破风而行,身影未作丝毫停顿,风雨再大,也无法阻挡他前行的脚步。 这一刻,风雨滂沱,怒雷猛烈,只闻见: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犹似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走着走着,天翊停下了脚步,板角青牛所化身的男子也做驻步。 回首,可见峭壁之下落现有一片平野。 此刻那平野上,横贯着刀光剑影,响彻着轰鸣阵阵。 目前,一名男子伫于雨中,岿然不动。 他站在雨中,全身湿透,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其肩头之上,扛着一柄长刀。 长刀之上,幽色萦绕,给人以森幽鬼魅,不寒而栗。 突地,一记电闪霹雳划过苍穹。 “咔嚓!” 男子闭着眼,一动不动,状做等待! 待得天翊与板角青牛到来,男子缓缓睁开眼,眸以凌厉,色以不迫。 见得这一男子后,板角青牛的眉头突地紧皱。 他从这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且愈发强烈。 天翊神色不动,只静静地凝望着男子。 他见过这男子,正是之前入得这似幻非幻之境时,所遇之人。 此刻,男子一脸淡漠地打量着天翊与板角青牛,那一双冰寂的眼眸,直看得人心神慌乱。 沉寂了好半响后,男子淡漠一笑,道:“天翊,我本就是专程在这里等你,只是没想到,你的身边,竟还有那等死士存在。” 天翊淡冷道:“你本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但却专程在此等我,可见决心不小。但不巧的是,你等来了我,同时也等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男子觑了觑眼,持手长刀,微微抖动,横斜之下,雷鸣电闪也于此时更加猛烈。 “天翊,我很好奇,你的身上,到底藏有何秘?” 说着,男子顿了顿,再道:“或者说,你的身上,到底藏有何运?” 还不待天翊开口,其身旁的板角青牛已哞喝道:“他既为天翊,持身之运,自为天运!” 闻言,男子突地一诧:“天运?” 板角青牛道:“没错,天运若畅,魔运无存。” 男子轻掀了掀嘴角,蔑然道:“可是今日看来,这所谓的天运,怕也难渡路陡山峭!” 板角青牛横身上前,气以轩昂道:“是吗?” 男子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板角青牛,道:“你也要做天运的护道者吗?” 板角青牛道:“护道不护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说过,今日有何在,你们伤他不得!” 男子的脸色顿变得阴沉起来,道:“如此看来,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言谈下去了!” 话至此处,男子突抖了抖手中长刀,凛冽刀锋,冰冷凌锐。 见状,板角青牛淡然一笑,身正气昂道:“我本就不善言辞,还是手下见真章,来得贴切!” 男子淡漠一笑,道:“来吧,让我看看,你手下的真章,到底有多贴切?” 这一刻,男子凝视着板角青牛,斜风错乱了他的发,落雨撩湿了他的身,他却岿然不动。 板角青牛眉头一皱,挥手之下,其手中顿有一号角之器倏点而出。 影动,角动。 人影留痕,角器凌风。 “咻!” “轰隆!” 这一刻,浩荡元力,蓄势无穷,倏出一片浑厚,直取男子而去。 男子见状,嘴角掀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横斜在手的长刀,霎地就是一记横撩劈出。 “咻!” 刀出,刀势雄浑,劈砍之下,断雨成线,撩风成片,魔元漫天,萧飒满苍。 一时间,角对刀,相触星火。 “砰!砰!砰!” 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这一刻,风雨不歇,角刀之光,不减不衰,两人携着杀伐之气,从山野萧瑟战到风雨云霄。 狂猛的元力,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光影挥夜电,汗雨落泥泞,覆盖山野的幽暗,仿若不是自然而来,而是在两人的对战中衍生而出。 半空,风急雨切。 男子举刀成劈,一记落砍而下。 “轰...”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 自那长刀中迸射而出的幽冷魔元,映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板角青牛见状,持手角器,倏一横动。 “哞哞...” 牛哞之声,撕裂长空。 那被板角青牛持御的角器顿幻灼目烁彩,继而虚演膨化,直直迎上男子的劈刀。 “砰!砰!砰!” 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 两道人影破空飞退,身卷迷雾,衣披天露,面显沉郁。 落定之余,两人黯然相视,气紊息乱,脸色惨白。 板角青牛愣愣地看着男子,他猜料无差,这男子的实力,果真非凡。 纵使是他,要取胜这男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男子也怔怔地看着板角青牛,眉眼之中,交掠着诧异与愕然。 就在板角青牛与男子交手之际,天翊停伫在登云峰内的峭林之中,任凭狂风骤雨袭打其身。 他紧攥着双拳,眸色里,意气澎发,且带滔怒。 迟定半响,天翊的身子,突地消失不见! 人动!棍动! 披风长棍,光烁五彩,闪摇入空,五行元力,交相滴转,生生不息。 须臾之间,天翊人已携棍杀至男子跟前。 见状,男子一愣,连带着停悬一旁的板角青牛也作愣神。 “不自量力!” 男子冷地一哼,长刀挥撩,无边凌锐,横贯空宇,携带而起的刀啸之声,凛冽锋利,直让天惊地颤。 眨眼间,男子的长刀便轰然落击到天翊御合而来的披风长棍上。 只听得不绝于耳的炸裂声此起彼伏。 “砰!砰!砰!” ...... 两百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五章:风摇苍木,故人非故 合两更 受此对袭,天翊的身影直作倒卷,男子却若无事般挺身而立。??火然文 ?n??e?n?` 天翊刚一落定,持手披风长棍突变得金光熠熠起来。 “披风之惊鸿一现!” 下一刻,天翊跃身而起,手中长棍回挑之际又是猛烈出击。 “咻!咻!” 一记竖棍直射之下,但见金元浮掠,转瞬便已落击至男子跟前。 “嘤嘤...” 刀棍相交,顿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锐之声,金光震荡之下,音爆频频。 “披风之横扫千军!” 天翊借着回震之力,身子临空一翻,点落间,手中长棍如扫风之态再次扫动。 一棍撩荡,金元之力突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开来,男子刚刚靠身上前的身子顿时便被阻拦了住。 见此,男子手中的长刀猛地在身前一震。 “轰!” 晃动间,刀影重重,顷刻之下便同那席卷而来的棍力碰撞在了一起。 “砰!砰!砰!” 震荡刚过,天翊的身子已是携棍直取男子的中庭而来。 “披风之仁者无悔!” 棍击之下,金光皪皪,元力浩荡。 见此一幕,男子稍有惊诧。 这一刻,他竟然从天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勇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势。 男子皱了皱眉,挽手间,长刀闪摇,身作飞旋。 “乾坤斩!” “轰隆隆...” 男子出刀很快,身旋绽刀风,刀势灵幻空奇,且不失锐啸,冲风激扬上九霄,魔元奔熠动苍茫。 晃一观,若有一种要将乾坤摆渡在那巨大虚幻刀影之中的错觉。 仅凭威势,那自身前挑射而来的五元棍力,便似一副分崩离析之态。 受此一击,披风长棍顿失了凌威,迎动的五彩元力顷刻碎灭。 “砰!砰!砰!” 凄厉劲风听入耳,霞光万道倏点空。 急骤而来的刀芒,浩浩荡荡,形如天网。 霎时间,天翊只若身陷于十面刀伏之中。 见状,天翊面色如常,执手披风,棍指苍天,划落间,其整个人的气势变得笑傲睥睨起来。 男子微惊轻诧,抬眼而望,只觉天翊就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样。 这一刻,天翊就是长棍,长棍就是天翊。 “披风之纵横天下!” 厉喝声荡,只见一道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天地万物都好似震颤起来。 一棍落,携王者之风,纵横天下。 见得天翊举棍而来的劲势,男子稍敛了敛之前轻蔑,摆手长刀,倏地便是一记劈砍斩下。 “轰!” 身起,刀出,斜雨飞线。 与此同时,天翊的棍势也已抵达。 棍至,风卷,乱雨回席。 须臾间,男子与天翊便再次交戈在了一起。 “砰砰!” 刀光棍影一交击,惊起漫天星火,山河动摇,乱雨穿空,劲风纵掠。 值此震荡,天翊的身影飞退出去,男子也踉踉跄跄倒退了三两。 落定之余,男子的脸色顿变得阴沉起来,他知道天翊的实力颇多古怪,却没想到这古怪的背后会给他带来这般多的惊诧。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板角青牛也作一脸愕然。 天翊的出手,来得唐突不已,晓以是他,竟都有种忘乎所以的感觉。 “天翊,你很不错!” 男子顿了顿,再道:“不过,也仅此而已!” 言落,男子人已消失不见,持手长刀顺势劈落! “灭空斩!” 下一刻,只见得一道刀影自虚空中斩来,带着颤动幽朔的腾杀之气,直取天翊而去。 刀出,魔元激荡,锐啸长空,幽厉横掠。 “咻!” 刀锋啸动之势,如山洪瀑发,凶猛无比,眨眼便已抵袭至天翊跟前。 天翊见状,眉头微沉,适才他的攻势,迅疾无比,即便有北玄等人布道之力的放输,竟也有种脱节之意。 此时男子劈刀杀来,天翊体内的布道之力却还处于灌输之状,一时竟作难以招架。 电光火石间,凛冽的刀芒已破袭到天翊面前。 “咻!” 正于此时,一旁突有哞哼声传荡开来。 “哼!你这魔厮,难道当我不存在吗?” 言语声尚作缭绕,天翊的身前已有一道虚影瞬闪而显。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适才被天翊的行举所震撼住的板角青牛。 此时,男子的刀芒已迸临,板角青牛所化身的男子迎面以对。 “哞!!” 伴随着板角青牛的一声长啸,自其周身,顿有一独角牛影虚幻而出。 牛影威风凛凛,傲然而视,牢牢将天翊与板角青牛环护其中。 紧随着,刀芒落下,直直劈斩在那虚幻的牛影身上! “轰!” “砰!” 霎时间,轰鸣震天,元力纵横交错,虚华四荡。 不消片刻,刀芒敛去,牛影幻散。 板角青牛闷哼一声,横于天翊跟前的身躯跄一退步,似是在刚刚的抵御下有所损伤。 天翊见状,眉眼一沉,人已破空而起。 “咻!” 披风仰长天,身破暴风雨,眨眼间,天翊的身子便已跃到了高空之上。 与此同时,天翊手中的长棍开始飞速点动。 或撩、或挑、或抡、或扫… 只见得天翊手中的长棍片刻间便已演化出无数虚影,萦绕棍身的五彩光芒愈发璀璨夺目。 男子抬了抬眼,眉头倏起阴沉,但觉头顶上空的棍影,若成压云之势。 下一刻,男子动了,长刀扶摇直上。 “咻!” 就在男子迎击而来之际,那虚晃在天翊身前的棍影突作归一之势,重重叠叠后,显现出一根光彩夺目的长棍来。 紧随着,天翊动了,长棍举过头顶,继而以摧枯拉朽之势劈落而下。 “披风之棍定乾坤!” 一时间,风云卷涌,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九天之力,势如洪涛。 顷刻间,那由五元之力加持的披风长棍便同男子的长刀撞击在了一起。 “砰!” 炸裂之声动天彻地,轰鸣浩荡,似狂雷咆哮。 遭受这般棍力的轰击,男子的身影直直朝着下空败退。 此时男子的体内,魔元似有紊乱之势,喉间被涩味缭绕,执拿长刀的一手更是不停地颤抖着,隐有脱落之势。 “噗嗤!” 男子这边落归,天翊却是一口鲜血喷吐出来,身子直直迎空撩退。 见状,板角青牛兀一长叹,人已朝着天翊飞去。 “小子,你没事吧?” 把持住天翊后,板角青牛担忧问道。 天翊平复稍许,道:“放心吧青牛前辈,我还死不了!” 说着,天翊便欲再次动身。 还不待天翊有所动作,板角青牛已一把拽住了天翊。 “小子,登云难登,我恐怕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板角青牛一脸凝沉地说道,转而将目光落定在已稳住身形的男子身上。 天翊顿了顿,他张了张口,却落得个欲言又止。 下一刻,天翊微微侧目,视线直直朝着登云峰巅望去。 那里,阴云密布,幽寒凛冽,悬于天幕的黑色漩涡,只一望眼,便给人以不寒而栗。 迟定半许,天翊缓缓开口道:“青牛前辈,这里就拜托你了!!” 言罢,天翊人已飞空而起。 此时,狂风吹袭,暴雨猛掠,天翊飞渡的身影,却无丝毫滞缓。 板角青牛看了看天翊那逝远的身影,神情之中,饱多思绪。 值此之际,板角青牛的身前突起一阵空间涟漪。 紧随着,男子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板角青牛皱了皱眉,看向男子道:“你怎么不去追他?” 男子笑了笑,若无其事道:“有你在,我追不上他。” 板角青牛冷地一哼,道:“看来你们魔修之士,也并非全都没有自知之明!” 男子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阁下这般说,莫不是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们不成?” 板角青牛道:“谈不上什么了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男子点了点头,状作沉思。 见状,板角青牛倏一沉眉,道:“你在想些什么?” 男子道:“我想的很多。” 说着,男子顿了顿,再道:“我在想,你为何敢放任他一人登峰而去?我还在想,等取了阁下性命后,我是否还追得上他?” 话至此处,男子的眉头更趋凝沉,好似很认真的在思虑着什么。 闻言,板角青牛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至极。 他本以为眼前这男子算一识时务的魔修,却不想后者骨子里的魔性与傲然,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板角青牛皱了皱眉,道:“你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人吗?” 说着,板角青牛顿了顿,又道:“还有,你真以为你能取得了我性命吗?” 听得板角青牛这般脾性之言,男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我们试试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板角青牛冷哼一声,叱喝道:“哼!试试就试试,老牛莫不是还怕你不成?” 言罢,板角青牛人已飞冲了出去,持手的角器之上,顿有一叶青翠铺展开来。 男子见状,笑意依旧。 人动,刀出! 刀锋冷冽,风吹不熄,雨打不灭。 ...... 就在板角青牛与男子再战之余,天翊人已抵至一平台之上。 回望之下,青云路稳,天声迤逦,归袅丝梢,翠满登云。 哪里还可闻见,一分一毫的杀伐与爆裂? 天翊静默地伫立在这一望台之上,不知不觉,竟是有些出神起来。 这一处望台,又叫望月台,遥想当初,天翊等人也曾在这望月台上聆听风声,他们谈天吐地,静观皓月星辰。 一转眼,时光已逝,烟云已散,物换星移,望月台上已经布满了荒草。 它们不负春光,野蛮生长,不知凌乱了几多风雨? 天翊停驻在崖边,凝目瞭望,任凭清风贯掠,撩得他长发飘舞,衣襟猎猎。 此时,狂风已歇,暴雨已停。 天有星河转,地有翠延绵,旧时天气旧时地,旧时情怀却已不似——旧时情。 举首间,天接云涛,月华浮照,晓雾迷蒙,归鸿有声,残断云天。 就在天翊沉浸于旧时年轮的翻转中时,有一人影在风定落花后显现出来。 来人是一老者,他身着一袭单薄的衣衫,一头白发随意绾系,眼露深沉。 天翊背对着老者,他的目光直直凝视远方,心神却早已从追忆中醒转。 这一刻,霁天空阔,碧月风凉,愁云凝幕。 还不待老者开口以言,天翊已率先叹道:“败叶零乱空阶,斜月独照徘徊,风摇苍木,故人来。” 老者笑了笑,道:“我不是故人,我是梦三千,梦,是大梦的梦。” 天翊道:“可我还是觉得叫你空老,更为亲切。” 老者顿了顿,道:“空寂空寂,空即是寂,寂即是空,空也如梦,寂也如梦,空寂也如梦,这些,都逃不脱那三千之数。” 天翊道:“空老此时现身,可是要随我同上登云峰巅?” 梦三千笑道:“我老了,怕是难瞻巅远之景,况山路难行,恐怕只能随你一段路程。” 天翊怔了怔,以他心思,又岂会不明梦三千的言外之意? 下一刻,天翊抬首看了看天幕,道:“空老,你难道不觉得今夜的登云峰,月很冷,风也很高吗?” 梦三千道:“登云峰本就高远险峻,高处,自不胜寒。” 话语刚落,望月台上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一老者落影而出。 这老者,瘦骨嶙峋,白发下垂,额上刻着深深的皱纹。 此刻,他微眯着双眼,一脸悠闲地打量着天翊与梦三千。 懒散谁比数,形骸堕醉梦。 老者笑了笑,道:“空山归人少,青峰背日寒,可曾惶惶?” 说到这里,老者抬了抬眼,再道:“登云峰高岭峻险,本是蔚兮朝云,沛然时雨,四季雾凝,但随着你们的到来,太清都变得无云了!” 梦三千笑望着老者,道:“清明风日好,登云半山望。极远何萧条?孤立望惆怅。” 闻言,老者眸转以微,只手一挥,一柄湛黑剑锋倏然映现在手。 灿漫的天辉下,长剑烨烁,有精光贯天,若日月争耀,直让星斗避彩,鬼神悲号。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好似被包裹在凌锐的剑气之下,仅从剑身中散发而出的气势,便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老者很淡然,他只持着剑。 人未动,剑也未动。 但四方山河,日月天辉,却已撩、乱不堪。 天翊很淡然,连带着梦三千也作如常之态。 两人都很清楚,这突然现身的老者,定是魔修之辈。 迟定片许,梦三千笑了笑,看向天翊道:“我本打算随你前行些路程,只如今看来,恐得耽搁在此了!” 说着,梦三千的目光转递到老者身上,道:“你的剑,戾气太重!” 言罢,梦三千倏一挥手。 下一刻,自其手中,顿有一木剑显露以出。 木剑古旧,透着沧桑之气,剑身上铭刻的条纹,缱着岁月悠悠的气息。 老者瞟了眼天翊,转而看向梦三千道:“你的剑,太过朴实无华,平凡无趣!” 梦三千道:“人老了,哪里来得那般多趣意?闲时吟风,悠时听雨,不也平凡?” 说着,梦三千顿了顿,再道:“遑论事之种种,终究抵不过一场大梦繁花,要那般多趣味,只会平添梦醒时的惆怅。” 闻言,老者笑了,笑得意味深长,道:“如此说来,我得好好与你言讨一番了!” 梦三千道:“求之不得。” 言落,梦三千与老者的身影一道消散。 眨眼间,望月台上便只剩下天翊一人迎微风而立。 这一刻,万籁俱寂,清音入幽梦,破影抱空峦,恍惚声语里,长棍晓思难。 天翊迟定片刻,提棍朝着登云峰主峰飞去。 不消多时,天翊人已来到登云峰上的那一处广场中。 偌大广场,空空荡荡,月辉散漫,洒照在白玉石板上,更添萧瑟与凄凉。 此时,广场的中央处,落有一影。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正襟危坐着的女子。 女子生得仙姿花容,披一袭轻纱般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 她有着一双寒冰般眸子,神情高冷,高冷中又带着绝俗。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扬叶随风,凡尘不忍羁。 再一观,可见女子的两膝上,平置着一琴模琴样的拨弦之器。 琴有八弦,每一弦,皆有七尺二寸之长。 音弦以暗金纯丝所制,琴身以桐木所刻,古朴而又典雅。 琴器的制样,与幽冥琴宛若一个模子所刻。 见得女子,天翊并无意外。 早在遇见绿魔时,他便已得知幽女也在登云峰上。 相较以往,此时的幽女更彰幽冷绝艳。 她甚至看也没看天翊,一双冷眸直牢牢凝定在身前的拨弦之器上。 天翊也不言说什么,只凝视着幽女。 好些时候,幽女方才开口道:“你来了。” 天翊没有回应,眸色之中,隐怒滋涨。 幽女道:“你若是有空,那便坐下听我一曲,我抚的曲子,是杀人之曲,也是肛肠寸断之曲,想来你应该会喜欢。” 天翊觑了觑眼,淡冷道:“我若说我没空呢?” 幽女一顿,接着缓缓抬起头来。 她的眼中,玄寒纵掠,杀意凛凛,道:“你若没空,我便以琴音相送!”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六章:天月之邂,棍凛琴冽 合两更 幽女道:“你若没空,我便以琴音相送!” 寥寥几字,杀气浸盛。 ?n??e?n?`or?g 这一刻,阴风向晚急,肃冷入场阔,鳞鳞暗云布,猎猎征袍遒。 天翊目视着幽女,俯仰从容,不大声色道:“你可知道,你爷爷冷邬已经死去?” 幽女神色不改,冷眼寒眉道:“我知道。” 天翊道:“那你可知道,他是死在何人之手?” 幽女道:“我知道,可人终归有一死,他便是此次活了下来,将来也一样会死。” 说着,幽女顿了顿,再道:“相较于死在你手中,我想他老人家更愿陨亡在魔修的手里。” 话至此处,幽女笑了,笑得阴郁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天翊皱了皱眉,觑眼看着幽女,接着抬首而望,但见一轮孤月徐徐穿梭在九重暗云中。 他轻声一叹,道:“时逝,烟云未散,只如今这月,再也不是当年之月!” 幽女微怔,平复后,应道:“如今这天,不一样也不是当年的天了吗?” 天翊淡冷一笑,自风澜学院天才战一别,他与阴玥再次相遇。 只如今,“天”,已不再是当年的天,“月”,已不再是当年的“玥”。 下一刻,天翊持手的长棍微一横斜,道:“若时间的年轮可以回转,你可还会伤我,夺那子夜星辰草?” 幽女颦眉蹙眉,眸色之中,追忆缱绻。 好些时候,她方才缓缓开口道:“子夜星辰草吗?我早已不记得它的模样。” 说着,幽女的视线凝定在天翊身上,再道:“不过你断手断脚的凄惨之状,我却历历在目,若有可能,我不介意重现当年之景。” 言罢,缭于幽女面上的笑容愈发清冷煞绝起来。 天翊闻言,眉宇横皱,执手披风,顿变得五彩熠烁。 这一刻,月沉星隐,素光不见,山野清寒,径雾迷茫,微风舒卷。 举目而望,四方无行迹,谁怜野草枯? “我曾说过,断臂之仇,自当亲报!” 有那么一瞬,天翊长棍一倾,劲风横撩,顺点之下,棍端直指幽女。 “我记得,当初在风澜学院天才战上,你似乎并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 幽女两手搁置于琴上,周身上下,森寒魔元磅礴而又激昂,杀意无可遏制地冲天而起。 “那你且看看今日之后,我是否应诺己言?”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临空而起,披风长棍倏点而出,携带而起的元力直如泄洪般狂啸而出。 “咻!” “轰!” 长棍衍动,风云色变,棍影天来,浩荡之威莫有能阻。 见此一幕,幽女泛冷一笑,停搁于琴上的两手,纷纷搭指在八弦中的第一弦上,十指齐动,琴音顿起。 她的琴,虽不是幽冥琴,但其所抚之曲,却作“天魔八音”。 一时间,有低沉哀怨之声如泣如诉,天翊撩棍而来的身影瞬间便被此音包裹。 晃一听闻,直让天翊心生凄怆悲凉,那哀怨中透响的悲情,撕心裂肺都只道不足。 此时,幽女的十指不断地拨弄着那一根独弦,妙指连连,悲音齐鸣。 “天魔八音,一弦穿心!” 眨眼间,天翊携棍劈撩而来的身影停悬当空,那缭绕棍身的浩荡元力,也变得缥缈悠扬。 还不待幽女凝笑以视,一道狂笑当歌之声响彻天地:“我心恒自不动,任凭天地万物,谁可撼我心神?” “咻!” 破空声震,琴音弥荡。 再一观,天翊人已持棍飞临在幽女头顶上空。 这一刻,天翊持手的披风长棍,高举过顶,心中愤怨化作一股强大之力,猛地便是一记劈棍落下。 “轰隆隆!” 棍落,携着崩天裂地之威,棍力之强好似搅动了一方雷海。 “砰!砰!” 刹那间,狂猛的炸裂声动彻天地。 幽女身处之地,直在天翊的这一劈棍下面貌全非,碎石溅空,飞屑满苍。 天翊一记劈棍后,身不作停,御风以冲霄,手中披风长棍,点指苍穹。 那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 她抚琴于长空,眸中玄寒,好若能将万物冰封。 眼见天翊冲杀而来,幽女的嘴角微地一掀,十指前搭小许,纷落到琴身的第二弦上。 “天魔八音,二弦夺命!” 指动,那萦绕在幽女周身的森寒魔元开始疯狂地涌入琴内。 霎时间,一音一弦,音动弦出。 “咻!咻!” 一道接着一道的魔元琴弦破空激射,交织之下,形成一张锋利无比的弦网,速取天翊。 见状,天翊奔行的速度丝毫不作减缓,披风长棍破云穿空,澎湃元力直撩得空间震颤。 “披风之横扫千军!” 凌空棍扫,狂猛而又激荡的元力扶摇而上,劲破虚空,棍影如浪,席卷长空。 这一刻,上有琴弦齐落,携着九天音阶入凡尘,下有棍影横飞,化以翻卷洪涛破穹苍。 不消多时,纷落的元力琴弦便与迎啸而来的棍力相击在了一起。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动彻寰宇,登云峰所在的这一片天地都好似猛烈震晃起来。 “砰!砰!砰!” 紧随着,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无止无休。 浩荡声威,瞬间便将天地湮没。 “轰隆隆...” 只见,元力撩拨如云,纷扬于天际,空间都好似快被割裂开来,变得频临破碎。 值此之际,半空中,突有一道光影从声威浩荡的炸裂声中烁出。 “咻!” 他的手中,有一五彩缤纷的长棍,长棍向天,若一长虹横贯苍宇。 幽女悬空而坐,抚琴的十指,再一次前搭而动,这一次,她的手指没有落到琴身上的第三弦上,而是停放到了第四弦。 妙指挑勾,音色成鸣,清辉沉暮,暗云几重。 “天魔八音,四弦化魔!” 琴动,音出。 幻异中,一道道虚影凭空显现,虚影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致的人影轮廓,他们持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器物,直朝着天翊杀去。 天翊眉宇一皱,他能感受到,那些袭杀而来的虚影,个个都非凡,他们手中的兵刃,刀枪剑戟纷繁复杂,且都凌锐锋啸。 更让天翊感到诧异的是,他竟然从那些虚影的身上,感受到了诸如东方文宇般的熟悉气息。 天翊来不及思量太多,挑棍而动,五彩长棍威势澎发,迎举间,棍力满苍。 “披风之纵横天下!” 五彩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棍中的睥睨笑傲之意迸发而起。 这一棍,宛若凌驾在天地万物之上,棍影天降,睥睨纵横。 “轰轰...” 狂猛的五彩元力直直轰袭到那扑杀而来的虚影身上,棍力翻卷而动,平铺而上,席卷之姿,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顷刻间,那从天而降的无数虚影就如流星一般落击在五彩浪潮中。 “砰!砰!砰...” 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声震云霄。 交击之余,五彩元力纷繁燎射,那些接踵而至的虚影连连爆裂。 “嘭!嘭!嘭...” 天翊眉宇见疑,那些虚影虽然尽数破裂,可他却从中感受了桃木玺、江山扇等灵宝的气息。 他没做多想,他不知道之前那些魔化之修与幽女有何关系,更不知天魔八音究以何等诡异。 他只知道,自己曾指天为誓——“断臂之仇,自当亲报!” “咻咻...” 长棍如虹,破霄而出。 须臾之间,便已飞撩到幽女身前,后者似乎也没想到天翊竟这般轻易便突破了“四弦化魔”之力。 幽女凝眉片刻,停悬在琴上的十指却不见动作。 也正是此时,天翊的五彩长棍已是点落其身前。 棍落,掀起棍力如河,这一棍,携王者之风,披靡苍生。 “砰!” 一声巨响,披风长棍轰击在幽女身前的琴上。 “嘤嘤嘤...” 受此袭力,琴音飞鸣,错乱于山野幽空。 幽女稍愣,此时她只觉一股磅礴浩荡的元力透过琴身传击到她的身体上。 “噗嗤!” 紧随着,幽女闷地一哼,一口鲜血夺烁而出。 她没敢多作逗留,连忙抽身而起,胜雪的白衣上,绽放着朵朵血莲。 见此一幕,天翊哪里还作丝毫迟疑? 他要让幽女知道,她的高高在上与自以为是,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眼见得天翊奔袭而来,幽女倏一横手中拨弦之器,十指泛落于琴身第五弦上。 “天魔八音,魔音乱世!” 霎时间,诡异琴声突响而起。 那声,幽咽如冰泉,凝绝而不歇,缭动间,纷披灿烂,戈矛纵横,飞音幽契,瞬间便将天翊笼罩。 天翊身不作停,棍不滞歇,长棍英豪,继而以摧枯拉朽之势劈斩而落。 “披风之棍定乾坤!” 这一刻,风云聚会,骇元卷涌,一棍天来,狂猛棍力势如洪涛般地直取幽女而去。 长棍衍落之下,只觉一道迅电流光破开苍穹。 “咻!” 棍势如狂风扫叶,雨打芭蕉,一霎时,四方八面,乱棍愈猛。 天翊携棍劈落,,密密麻麻的棍影遮天盖地,瞬间勾勒出一方棍之乾坤。 “砰!” 那些缭绕而来魔元弦力,尚未临近天翊之身,便作纷纷碎裂。 此时,幽女笼罩在满天棍影下,她一动不动,搭引在琴上的两手突地跨开一个大的弧度。 再一看,玉指已停弦于琴身第八弦上。 下一刻,幽女十指连动,琴音飞掠。 “天魔八音,八弦成魔!” “呼呼...” “咻咻...” 飒飒凉风劲,萧萧暮云零,风卷暮云,凝无数音刃,四射而出。 棍劈落,音刃迎。 眨眼间,无数棍影、音刃便已交击一起. “砰!砰!砰!” 浩荡元力,纷乱撩射,声威并重,天摇地动,那辗转于山野长空的凄风冷雾瞬间便作湮灭。 强而猛烈的震荡之力,直使得整个广场被飞尘碎屑覆盖,却不得见天翊与幽女之影半分。 四散的劲风,吹得虚幻茫茫。 飞尘消逝,碎屑残落,残败的广场上空,突有两道流光破空以动。 “咻!咻!” 幽女的身前,拨弦之器环绕而动,其妙指点落之下,不偏不倚地拨弄在琴弦上。 一时间,音弦之力激射而下,若疾厉箭雨,直朝着天翊杀去。 天翊挥棍而上,手中“披风”点拨撩挑,棍影成风。 适才交手,天翊已将他所能施展的披风棍法施展到极致,一记“棍定乾坤”直让天地失色,而幽女也动用了琴身的第八弦——“天魔八音,八弦成魔。” 让两人皆有惊诧的是,在那消散的尘雾中,他们都看见了安然无恙的彼此。 无论是天翊的“棍定乾坤”,还是幽女的“八弦成魔”,皆作非同凡响,纵虚实镜修士,怕也不敢于那等威势下造次。 这之后,天翊且追且战着幽女,手中长棍劈衍无缝,落击生虹。 幽女手中的拨弦之器,连弹成音,音弦之力,裂帛清厉。 “砰砰砰....” 天际上,轰鸣成片,连绵不绝,两人乘风破云,战至天穹深处。 有那么一刻,两人悬空而立,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不再撩动,幽女手中的拨弦之器亦不再有音起。 幽女道:“没想到这些年来,你的实力竟提升得这么快。” 天翊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幽女笑了笑,笑得似有些苦涩蕴藏。 天翊微微皱眉,交手至今,他又岂会看不出幽女所动用的力量,皆系魔元所衍? 此时,幽女凝视着天翊,道:“你知道的,天魔八音之外尚还有一音!” 还不待天翊回应,幽女落于拨弦之器上的十指突地一顿。 弦动,割裂了她的指尖,一滴滴鲜血洒落于琴身上。 伴随着幽女这一举动,那拨弦之器的琴弦上,突起“簌簌”之声,鲜血顺着琴弦流动,足足将琴身上的八根琴弦尽数染成血红。 非但如此,自那拨弦之器上,无端散溢出一股幽冥浩荡之力。 那力量,宛如来自幽冥,让人望而生畏,心胆寒冽。 见状,天翊的神情突变得自若起来,就连适才的那一点诧异也作烟消云散,踪影不见。 此次与幽女相遇,天翊本以为幽女会有所标新。 可让天翊没想到的是,幽女竟还是以“天魔八音”来对付自己。 要知道,在此之前,不仅是幽女动用过“天魔八音”,绿魔也曾以相似手法截杀于他。 经由这两次接触,天翊又岂会对“天魔八音”有所懵畏? 这一刻,天翊没有阻止幽女,反是任由后者施为。 幽女见状,道:“你似乎并不担心己身安危?难道是在替我担忧吗?” 她微微一笑,低眼看了看悬浮身前的拨弦之器。 此时,琴身上的八根音弦在一阵迷幻中重叠交融,而后演作一根鲜红欲滴的琴弦来。 天翊不为所动,言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自作多情吗?你很可悲,可悲的就如此刻琴身上的那一根独弦,只能孤影自怜。” 幽女面色一沉,紧接着,她笑了,笑得很无奈,无奈之中,似又饱多悲愁。 下一刹,幽女的两手搭落在了那一根血色独弦上,继而用力一拨。 “八音合一,天魔御天!” 一时间,悲风调,霹雳吟,幽冥悲煞弦中起,乱舞群魔指下生。 恍然之下,天翊只觉自己突然置身于一片幽朔之地。 放眼四方,有无边无尽的虚影奔来,他们或穷凶、或极恶、或残暴...色以狰狞,杀意凛冽。 见此一幕,天翊无动于衷,言道:“琴本重弦外之音,中正平和,宁静致远方为正道,此等魑魅魍魉偏邪之道,岂能乱我心神,扰我心智?” 言出,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横斜当空。 他身正而立,目端而视,意以崇敬,气以轩肃。 紧随着,一股浩然正气自天翊的身上扩散开来,他无愧于心,纵使天崩地裂,他也泰然。 那袭杀至天翊身前的魔影,尚未张开獠牙,舞出利爪,便在浩然中湮灭。 此时,天昏地暗,天翊的身影挺立当空,傲然于天地之间。 下一刻,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突地朝着身前一点:“心不曾受尘垢,虚妄于我眼,尚不及云烟之物,破碎吧!!” 长棍点落,一道五彩棍力直直朝着前方那一方阴暗夺去。 只听“轰”的一声清鸣,四方天地,突作五彩皲裂,密密麻麻的裂痕遍布满幽。 眨眼间,幽冥不见,清华重现。 见状,幽女神色如常,天翊既是熟知“天魔八音”,她这个抚音者又岂会不知? “咻!” 此刻,天翊的身前已有一道如赤月般的音弦之力袭来。 那沾染着血色的音弦之力,速超奔电流星,须臾即至。 天翊一脸自若,手中披风长棍直以一记横扫千军迎击而出。 “砰!” 一声巨响,血弦崩碎。 幽女清冷一笑,掠影飞渡,血弦凄调,只见得: 四面幽音随风起,登云嶂雾,长烟氤氲,茫茫中,人与音弦两不见。 须臾间,幽女已于天翊身前凭空显现,她很清奇,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她的清奇中带着冷厉,血弦锋锐,弦如秋霜。 幽女道:“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言落,缭绕在幽女身前的那一道血弦,倏地隐没无踪。 与此同时,天翊的颈项处,一条细如游丝的血弦兀显而出。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七章:杀伐未终,百花齐至 合两更 此时,伴随着血弦的飙发以出,幽女的身影消失不复。?火然?文.?`o?r?g 举目,弦动,血色弥漫,深沉而不失凛冽。 掠耳,弦音,亦扬亦挫,婉转而不失激昂。 只一眨眼,天翊便已身陷夷旷萧散的琴声之中。 “咻!” 迎面的那一道血弦之力,一闪而就。 霎时间,偌大广场,风云变色,幽阴澄盛。 浩荡弦力,若涛涌波襄,似雷奔电泄,继以撼天之威袭取至天翊胸前。 见状,天翊持棍以动,举手披风,迎撩四合。 “轰隆隆!” 棍动,元力澎湃,五彩棍芒,衍如山棍影,接作激波荡射。 “砰!砰!砰!” 弦音长棍一交击,顿起震耳发聩之声,直让天震地骇。 下一刹,弦音崩散,天翊人已携棍破出。 “咻!” 身如风,棍行云。 只片息不到,天翊已持棍点袭在倏现而出的幽女身前。 幽女见状,面色不改,自其嘴角,掀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玉指错落,搭弦欲引。 可还不待琴音四起,浩淼无边五元之力已轰袭而至。 “轰隆隆!” 幽女神情一凝,调拨在琴弦上的纤指唯差以拨。 琴无声,人无影,只可见浩荡棍力凝汇出一条大气磅礴的天河。 这一刻,风作萧瑟,洪波涌起,气荡山野,波撼苍宇。 眨眼间,幽女便被浩荡的棍力所湮没。 天翊身不作停,披风长棍横撩而动,他就如一道激流,一道自九天倾泻而下的激流,在烟波浩渺中勇进。 这一刻,天翊倒身飞冲,手中长棍点指苍茫大地。 “咻!咻!” 身落若流星,衍棍如贯虹。 伴随着天翊的急速飞降,缭绕在天地间的灵力,突地朝着他手中的披风长棍涌去。 此时的披风长棍,宛若拥有了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间,直将天地四方的灵力尽数纳入棍身。 须臾间,登云峰所在的这一方天地,突起变幻,血气氤氲不见,迷雾朦胧顷散。 “轰....” 值此之际,一道膨化而又烁彩的巨大棍影,从天而降。 只一转瞬,五彩棍影便已轰袭到幽女身前。 “呲呲..” 那被幽女举御而起的拨弦之器,只一照面,便纷作崩裂。 “砰!砰!砰!” 紧随着,连绵不休的音爆声,响彻空宇,震耳欲聋。 “噗嗤!” 受此一棍,幽女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已身陷浑噩,迷曳而落。 天翊适才那一棍,强大无匹,根本不容她有丝毫反抗。 她也无力反抗,因为那一棍,承载了这一片天地的意志,以幽女之能根本无可撼动。 “嘭!” “噗嗤!” 不多时,幽女人已轰砸到登云峰的广场上,四面铺石,凹曲成坑。 天翊身不作停,携棍而落。 “咻!” 转瞬间,倒卧在坑洼中的幽女额前,便有一棍凝定。 天翊没有急着下手,反是一脸淡漠地凝视着幽女。 此刻的幽女,气息低靡的若有似无,脸色苍白如雪,嘴角渗着汩汩血迹。 她抬着头,迎对着五彩熠动的披风长棍,同时也将天翊的身影纳入眼底。 看着看着,幽女突然笑了,她笑得很浅,浅笑中偏又意蕴深藏。 天翊怔了怔,道:“为什么?” 幽女神色迷离,道:“什么为什么?” 天翊道:“刚刚你明明可以拨动琴弦,为何止而不动?” 幽女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道:“于我而言,动与不动又有何区别呢?” 闻言,天翊皱了皱眉。 他知道幽女的话中藏有弦外之音,但他对此,却无可捉摸。 正当天翊凝沉之际,幽女突然开口道:“天翊,若是我现在向你致歉,你可会接受?” 幽女努力地大睁着眼,看向天翊的眸中饱多诚挚。 见此一幕,天翊的脸色倏地大变,晓以他心磐神坚,此时也作失措。 他从未想过,这般言辞会从幽女的口里说出。 这一刻,天翊愣住了,迟迟没有开口。 这样的问题,他从未试想过,从来都没有。 正因如此,天翊的滞愣来得唐突而猛烈。 见天翊久久无应,幽女笑了,笑得花容失色。 “噗嗤!” 下一刻,幽女一口鲜血喷涌出来,飞溅的鲜血直将披风长棍的棍端染以赤红。 鲜血顺着棍身飘落,滴入破败的地面,浸入混乱的脚底。 紧随着,幽女瘫倒了过去,目中的影像渐趋迷蒙,嘴里传出含糊不清的言语: “爷爷,玥儿无用...” 天翊怔怔地看着幽女,持手的披风长棍,微微瑟动。 他终究没有落下手中的长棍,即便他曾指天为誓——“断臂之仇,自当亲报!” 此时,幽女已全无气息。 她的脸上,遍有不甘,不甘之中,却又蕴含着安详。 天翊缓缓迷上眼,心中有万般滋味沉杂。 他很清楚,打从幽女现身之际,便抱有了必死之心。 她本不必再抚那一曲“天魔八音”,更不必出言相激,甚至不需刻意地去隐瞒什么。 可这些,幽女都做了,且做的破绽全无。 天翊信以为真,连带着他手中的棍,也挥毫地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最终,幽女如愿地陨落在了天翊的手中,但天翊却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 他的心,低沉郁积。 他的脑海中,有琴音回荡,呜咽悲诉,绵绵不休。 好些时候,天翊方才被一言声惊醒。 辰南子道:“天翊,登云路隐,山重水隔,你难道还打算继续下去?” 天翊顿了顿,低眼看了看已气绝的幽女,摆手长棍也于此时收回。 “辰老,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 辰南子轻声一叹,道:“如今这局,真是风谲云诡,让人莫测难辨。” 说着,辰南子了收了声,不再以应。 天翊迟定半响,飞身而起,就如他适才所言,他已没有退路。 落定广场时,天翊倏一挥棍,劲风横撩,掀起尘奔石走。 “轰隆隆!” 顷刻间,落石滚滚,继而掩入坑洼之中,将幽女的尸身遮盖。 做完这一切后,天翊目向登云峰巅。 那里,一轮黑色漩涡仍不知停歇地旋动着,无数阴沉昏暗在离心的使然下,散漫天野。 天翊没有立马动身,只愣愣地凝望着,思绪缱辗。 这一刻,他想起了秦万里,想起了以卧月为首的十方剑士,想起了伤以为残的熊昊,甚至还想起了幽女...... 想着想着,天翊的目中顿起悲色撩荡。 沉寂了好些时候,天翊脚尖一挑,人已携棍直冲云霄。 有那么一刻,天翊停顿了下来。 放眼而视,天幕无光,幽气障霾,四斗五方,魔影飞扬。 来人足有数十之多,分列在天翊周身左右,牢牢将其锢住。 这数十魔修,个个都作莫测,仅散发的气息,便道煞绝无比。 当首的是一男子,男子持手一长剑,剑光黑耀,幽冷凛冽。 见得天翊,男子淡淡一笑,道:“天翊,你来了。” 天翊没有回应,紧了紧手中披风长棍,神情中卷掠着如涛般愤怒。 对此,男子似不以为然,道:“我很早便听闻,天翊小哥洗尽纤华,宠辱不惊,只如今这恨,为何来得这般浅出?” 天翊道:“我的恨,远不止于此。” 男子笑了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很想瞧瞧,天翊小哥的恨,到底有何惊奇?” 话至此处,男子顿了顿,再叹道:“只是可惜,此番我等在此等的却并不是小哥你。” 闻言,天翊的眉头倏地一沉。 自从踏足中土,魔修之人便纷出不休,他们一方面奋力截杀,另一方面,却又好似千方百计的想要引天翊前来登云。 事中矛盾,即便是天翊,也难猜量。 沉寂片刻,天翊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摇了摇头,笑道:“有些事,非我所能料及,小哥不是要上登云峰巅吗?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说着,男子朝着围合在天翊周身的魔修示意了一眼。 承接到男子眼意后,四周的魔修竟纷纷让开道来,晃一看,竟若有放任天翊离去之意。 见此一幕,天翊的神色更趋阴沉。 他没有选择离去,反是冷冷问道:“你们既不是等我,那所等之人又是何人?” 男子笑道:“小哥想知道?” 天翊一脸凝沉,冷面寒眉地盯着男子。 见状,男子也不来气,淡淡道:“小哥若是真想知道,只需暂留稍许,一切便道明晰!” 言罢,男子的目光从天翊身上撤离,转而朝着不远处的虚空望去。 这一望,只见那一处虚空所在,顿起涟漪波荡。 不多时,自那波漾之中,突泛群花异跃,花枝招展。 晃眼间,天幕之上平展出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若一副百般红紫斗芳菲之景,仿若人间仙境,花色令人沉醉,花香沁人心脾。 紧随着,自那花海之中,有上百翩影徐徐而来。 当首女子,脂粉艳丽,从容华贵,气质若天成,不为尘染。 她身着一袭长裙,长裙以斑斓点缀,娇红醉人,素白冷艳,淡黄恬静,紫绮贵雅。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百花之王,牡丹。 靠牡丹左侧,有一女子,她身着一袭墨青长纱裙,清雅傲冷,流盼以远,姿色天然,墨染的风景,人如画,正是墨梅。 墨梅的身旁,有一男子信步相随。 男子一袭白色长袍加身,长发在微风中轻悠飘荡,星眸熠熠,给人以神秘不可测。 他的手中,持一三尺青竹,高风亮节。 男子不作他别,正是君竹。 君竹的身边,随行着芷兰、菊乐两人。 芷兰若兰,飘逸俊芳,卓越多姿,香雅怡情,尽显闲悠。 菊乐若菊,傲视凌霜,不趋炎势,特立独行,深藏高隐。 靠牡丹的右侧,立着海棠、飞燕、一品红...... 非但如此,在牡丹的身后,还随行着一道道倩影,足有上百之数。 她们个个落得出尘,美貌非凡。 见得来众,天翊怔住。 倒是那当首的魔修男子,淡然一笑,道:“天翊小哥,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在等谁了吧?” 时不作多,在牡丹的引领下,百花已齐至。 君竹倏一摆手,持手青竹,清辉轮转。 他凝望着天翊,兴言道:“不忘,大哥来了!” 天翊愣了愣,目光直在牡丹等人的身上扫动。 他张了张口,似是要回应些什么,可一时竟落得无言以对。 论交情,百花之中,天翊与君竹相交莫逆,连带着与墨梅也作舍心之契。 君竹曾对天翊说过:“你若离去,大哥不会送你。你若归来,再大风雨,大哥也来接你。” 而今天翊重归登云,君竹来了。 滞愣了好些时候,天翊方才从惊诧中回转过来。 他看了看君竹,道:“君竹大哥,这一场风雨,无关百花,你们不该来此。” 说着,天翊又侧目看了看牡丹。 牡丹也不回应什么,只淡笑着。 倒是一旁君竹笑了笑,笑得洒脱无比,道:“不忘,大哥来此,同样无关百花,我既是认了你这兄弟,那便该风雨同济!” 墨梅道:“不忘,你既是叫我墨梅嫂子,你的事,我又岂会置之不顾?” 飞燕笑望着天翊,道:“不忘小哥,我曾立誓,绝不会在人前再跳‘凌波飞燕’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今日,我可舞上一支。” 说着,飞燕的目光顺势延展到天翊身后的魔修身上。 这一展目,飞燕整个人的气息突变得肃杀起来,眸中寒星,宛若玄冰般刺骨凛冽。 还不待天翊作应,他的身旁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继而见得,牡丹的身影落现而出。 牡丹笑了笑,道:“不忘小哥,这里留给他们,我且随你平步登云,你看如何?” 天翊愣住,正欲启声,无形之中已有一股力量加持其身,继而拖拽着他直上登云峰巅。 逝远的那一刹,天翊的眼影之中,隐有元力浩荡而起。 那里,有墨梅展空而动,无锋的长剑衍如泼墨,以天地为幕,划出一片阴阳明暗。 无锋长剑,或挥或扫,笔酣墨饱,行一片天云为水。 剑势徒转,或点或挑,水墨淋漓,作一方磅礴山河。 她的剑,无声无息,应手随意,倏若造化,隐起云雾,染成风雨。 她的剑,好似已经不再是剑,而是一支以天地为画幕的神巧之笔。 那里,有飞燕的轻一挥手,长袖漫舞,挥洒出一片灿蓝星辉。 轻舒长袖,娇躯旋转,愈转愈快,翩飞跹绕。 无数娇艳的花瓣轻翻而起,飘飞于天地之间。 蓝袖开合,皓腕遮掩,玉手挥舞,无数道蓝色绸带轻扬而出。 飞燕的身姿凌空在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的仙子。 那里,有三尺青竹迎辉而动,一记横撩断水,波荡登云。 ...... 眨眼间,君竹等百花之人便与适才那数十魔修相战成片。 天翊只惊鸿一瞥,便落目花景无限。 此时,在牡丹的携带下,天翊的身影已别远。 登云峰虽有万丈之高,但于修士而言,却作平常无诧。 此番天翊归来,登云峰好似突涨了距离,那万丈之隔,分隔了太多太多,让人难以跨越。 与此同时,登云峰下的平野上,武忘等人正与那万千魔化之修浴血厮杀。 这些魔化之修,仿似无穷无尽,杀之不竭。 经由这般长时战斗,众人体内的元力消耗巨大,如若继续这般缠斗下去,他们只怕会活生生被耗死。 就在双方激战之余,四野天幕突起滚滚风雷之声。 紧随着,但闻一道又一道破空声凛冽而来。 “咻!咻!咻!” 见得来人,武忘等人皆是一诧,他们诧异的是,那一道道熟悉的人影。 剑王的手里,则持拿着一把泛着青光的长剑。 狱王的手中,贯落出一柄被紫雷缭绕的光锤。 一锤、一剑,光芒掩昧,蕴含天地之气,浩浩荡荡,惊天彻地。 光锤吟啸而动,青光长剑飞虹掠影。 刹那间,光寒凛冽,空间震颤,一锤一剑携着破天之势划过天际。 剑、锤之威,搅碎了漫天迷蒙,分割开了天地混沌。 不消多时,一道道身影凭空速降。 他们也不言说什么,径直便奔那些魔化之修杀取而去。 “砰!砰!砰!” 浩荡声威,瞬间便将整个平野湮没。 伴随着剑王等一大批修士的到来,武忘等人迎敌压力顿趋缓了不少。 稍以停歇,众人再次奔入战团,飞渡的刀光剑影下,鲜血横溅。 此时,平野外的疏林之中,史大彪躺卧在衍天斧上,他的身旁,小貂极为不安地凝望着登云峰巅。 史大彪看了看小貂,提坛为饮,道:“是时候去登高望远一番了!” 话语方歇,史大彪的身影凭空消失,连带着小貂也一并没了踪影。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八章:登云峰巅,魔尊伽罗 合两更 登云峰巅,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煞雾浓卷。r?a? .g? 此刻,那一处诡暗的黑色漩涡下,有一黑影迎风而立。 黑影的身旁,直竖着两根桅杆。 桅杆之上,各绑缚着一名披头散发的老者。 这两名老者,全身上下皮开肉绽,伤口已经结痂,鲜血已经凝成黑渍,看上去触目惊心不已。 两人不是他别,正是天狼学院的幽篁以及北冥阁的擎苍。 此时,黑影一动不动,目光直直朝着天穹望去。 朔风袭过,萦绕在黑影周身的阴暗顿消无形。 继而见得,一俊雅男子显露而出。 男子着一拢红衣,衣罩有玄纹云袖。 他眉目如画,五官精致,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冷冽与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魔尊伽罗。 沉寂之余,伽罗淡淡开口道:“既是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 话语方歇,天幕突起一阵波荡。 下一刻,牡丹携着天翊映现以出。 伽罗笑望了望牡丹,转而又看向天翊,淡然道了句:“天翊,你来了。” 天翊皱了皱眉,他不认识伽罗,但却在伽罗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气息。 紧随着,天翊的目光辗转到了伽罗身后的两根桅杆上。 见得绑缚其上那已奄奄一息的幽篁与擎苍后,天翊的脸色顿起愤恨卷涌。 伽罗笑了笑,道:“天翊,你既是如期而至,我自不会食言,他二人任由你处置。” 他看也没看幽篁与擎苍,与他而言,这两人就如蝼蚁般卑微渺小,根本不值得他有所侧目。 天翊没有立马的动手,即便在他的心里,对幽篁与擎苍满含怨怒。 见天翊不予动作,伽罗仍作如常,他看了看牡丹,道:“圣道天陨,百花荣谢,却不想,今日我还能逢见于你。” 牡丹悠悠一笑,道:“我与你之间,似乎并不认识。” 伽罗道:“人不认识,但气息却作熟悉。” 牡丹微诧,道:“你能探查到我的气息?” 伽罗深一呼吸,嗅了嗅鼻,道:“红艳露凝香,枉断肠,迟日江山暮,春风百花香。” 言罢,伽罗饶有深意地看向牡丹。 牡丹颦眉蹙頞,道:“看来你也不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魔修。” 伽罗笑了笑,视线突地延展到天翊身上,道:“相比于天翊,我的那一份不简单,何尝又不是微不足道呢?” 天翊没有作应,眉宇间横沟竖壑。 此时他的心里,根本来不及思衬其他。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桅杆上的擎苍与幽篁。 当年若不是这二人觊觎登云峰灵裕气盛,也不会有登云之变,更不会有一众狂客颠沛风澜,流离失所。 想着想着,天翊的眼中突有血红弥泛,持手披风愈发变得凛冽刺目。 “咻!” 有那么一瞬,天翊动了。 “轰!” 身如风,棍如雷。 只一片息,一道五彩光华已从伽罗的身侧闪逝而过。 “砰!砰!” 下一刻,披风长棍挑撩的五彩棍芒直直轰袭在桅杆上,掀起两道动彻霄汉的惊天巨响。 受此棍击,那本绑缚在桅杆上幽篁与擎苍的身子,顿作四分五裂。 “噗噗...” 飞溅的鲜血,染红垂天暗云。 两人本已奄奄一息,此时在天翊那携怒卷愤的棍下,哪里还有活命可能? 棍定的一刹,烟尘敛散。 此刻,天翊的身影落定在伽罗身后,他一手横斜着披风长棍,一袭麻衣粗袍,猎猎随风。 伽罗没有转身,只静静凝视着牡丹。 若说忌惮,牡丹远比现如今的天翊要让伽罗忌惮地多得多。 此时,牡丹也凝定着伽罗。 她的心里,潜着很多隐秘,那些隐秘,事关久远,久远到好似相隔着九重天远。 这一刻,没人开口言说什么。 登云峰所在的这一片天地,突变得寂静起来。 狂风,暗辉,阴沉的天穹。 天翊背对着伽罗,眼中玄寒,堪比刀光剑影般冷冽。 “你到底是谁?所做之事,意欲何为?” 沉寂了好些时候,天翊启声打破静谧。 “我是谁?”伽罗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苦涩中又缱着一丝疯狂。 “我是坠入无边黑暗,无可翻身的罪奴。” 话至此处,伽罗一敛笑意,神色顿变凝沉,再道:“可你的出现,却为我的翻身带来了一线之机。” 说着,伽罗转身看向天翊,继续道:“不知这样的答复,你可满意?” 天翊顿了顿,道:“你还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 闻言,伽罗冷地一笑,拂袖间,掀一阵魔元幽冽。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不妨看看这个!” 言罢,伽罗的视线已辗转到了天顶的那一轮黑色漩涡之中。 听得伽罗这话,天翊与牡丹的视线也顺势延展而去。 举首而视,只可见原作阴暗激涌的黑色漩涡,突起变幻。 下一刻,那黑色漩涡突一幻动,继而落映出一幕幕画面来。 率先而出的,乃是一处阔湖之地。 阔湖很阔,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只见得,阔湖的四周山色,迷蒙澄秋,水光融日,浮萍飘碎还圆。 轻烟薄雾中,有数行征雁,分破白鸥烟,高下回湖,闲静凝望,残霞暝霭。 一带江山如画,风物轻扬潇洒,水浸碧天无处断,翠色悠光两相射。 见此一幕,天翊眉头倏地一皱。 此湖他认识,名为莫愁,入湖之水源自渡江。 此时,自那幻现的画幕,有一轮悠月缓缓升起,明媚月华,疏斜而下,直将莫愁湖映照得通透明澈。 然而好景不长,那悠月尚未行飞中天,便被四合而来的阴云笼罩。 霎时间,整个莫愁湖顿被昏暗交织,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轰隆隆...” 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突起剧烈风涛,激涌卷动,搅一片黑暗昏沉,凝一方煞气漩涡。 只听得“轰隆”之声连绵不绝,只见得风云雾绕,幽寒凛冽。 漩涡之中,黑水翻滚,波澜湍急,雷填雨注。 这一刻,风以飒飒,木以萧萧,那水涛高速旋转的漩涡内,隐有诡秘暗影穿梭其中. 晃眼一望,就如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紧接着,湖面之上,突作阴风怒号,黑浪抛空,诡影遮天蔽日,疯狂起舞。 此时,天地彻底陷入昏暗. 黑雾漫漫,鬼祟暗出,魍魉无尽,邪魂无边,凄惨悲哭,颤心动魄。 无数鬼影飞窜下,黑雾突变浓厚,继而于半空之上凝汇出一道道魔影来。 “呜呜...” 万千魔影,沉吟幽咽,怨哭之声冲霄而起,枯萎了飞霜,零落了翠莽。 下一刻,无数魔影展身而动,逝远了莫愁湖。 紧接着,那画面之中,顿起遍地狼烟,悲泣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只可见,无数修士与魔影激战成团。 “砰!砰!砰!” “噗!噗!噗!” “啊!啊!啊!” 激涌飞溅的鲜血,直将天地渲染成赤红一片,血肉横飞之境,触目惊心,摄人心魄。 浴血之中,天翊入目了许多熟悉的身影。 西门阁的阁主剑神一笑,白衣胜雪的西门千飞,西门剑馨,西门玄古,白虎七宿......北冥阁的黄泉,催命,夺魄...... 除此之外,天翊甚至还看见了一道蓝衣翩跹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他人,正是若蓝,而若蓝的身旁,有一男子相护左右,正是裨恶。 ...... 见得这一幕幕,天翊的脸色已然变得阴沉之极。 天翊很清楚,自那黑色漩涡中显现而出的景象并不是幻衍之术,而是切切实实所发生的。 而今的西门之地,已处处战火,狼烟不歇。 ....... 视线,渐行渐远,阴云沉郁霞,似锦繁花逐渐褪色,褪尽到终剩黑白。 再一望,天翊与牡丹的视线,已别远了西门之地。 此时自那黑色漩涡之中,映现而出的是一处奇异之地。 那里,黑夜无边,足以将容颜淹没,唯有浅心聆听风声,可那风声,偏又来得萧条而寂寥。 天,明明还在,月,明明尚存。 但那天却笼罩不下那一片黑夜,那月却映照不亮那一抹漆黑。 昏暗漆黑中,直让人的心底无端悬挂起了一块大石。 大石很沉,压抑地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天翊与牡丹并未收回目光,只静静凝望着那一片黑暗。 给两人的感觉,似乎那一片黑暗之地,漫无边际,永远也没有尽头。 有那么一刻,漆墨画卷,缓缓打开,伴随着一点光亮后,天地豁然明朗。 映现在天翊与牡丹眼幕中的,乃是一幅轻烟夜雨图。 轻烟夜雨中,有一拱桥,有一小溪,有一湖清水,桥在溪上,溪流入湖。 见状,天翊的神情更趋阴沉。 这一处诡奇之地,他不陌生,正是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 天翊记得,当初亲临那里时,湖桥之上,还有一道孤影,一把琴瑟,一朵晶莹剔透地红花,一颗圆润如珠的果实。 那孤影,是晓梦所化,那果实,名为龙葵果。 为了拯救青霖走出迷失,天翊摘取了龙葵果,随后晓梦复醒。 ...... 往昔的一幕幕,直在天翊的脑海中缱动。 还不待天翊追忆向远,那黑色漩涡中的画面突起变幻。 继而见得,如镜的湖面已不复,取代而出的则是一处黑色漩涡。 那里,黑水翻滚,波澜湍急,雷填雨冥,轰隆连绵。 在黑色漩涡的笼罩下,山不生草,峰不插天,洞不纳云,涧不流水,一切都好似被遮掩阴暗之中。 紧接着,一道悠远长叹自那黑色漩涡中弥散开来。 那叹声宛若来自冥杳,高深悠远,给人以透骨寒凉。 下一刻,一道接着一道的幽绿诡影直从漩涡中脱飞而出。 霎时间,阴风怒号,黑浪抛空,诡影遮天蔽日,疯狂起舞。 “咻!咻!咻!” 无数鬼影飞窜下,直直朝着雨木之域外围飞去。 不多时,画面再转,只可见无数修士与鬼影激战成团。 那些修士,多源于东方阁,天翊在其中并未发现东方文宇、东方龙翔的身影,倒是见得了一熟悉而陌生的老者。 老者名为东方千山,天翊等人与其曾有一面之缘。 除东方千山外,天翊还曾瞥见一些旧识。 曾隐世于青龙村内的苍木朔、苍木七宿......还有玄冥谷的玄刹、冥刹...... 与之前幻显西门之地的场景一样,如今的东方之地,也作战火连绵,甚至厮杀得更为灿烈,处处悲壮,哀鸿遍野。 ...... 时不作多,画面再一幻变,延展之地,已来到了南宫之地。 万里苍穹,幽暗侵蚀着大地,屡屡硝烟孤独的漂着。 战场,狼烟四起,战火纷飞,漫卷着整个阴霾浊空。 撕杀声,嚎叫声,萧萧马声,声声如杜鹃,啼血。 南宫离、南宫夏、南宫盈盈,鬼王刀盛、刀无极......烈火十八将的身影入目可见。 与南宫阁众奋杀成对的,乃是九幽教的琉璃王.....慕容悠.....以及无数魔影。 这些魔影,自造化之域中的一处山涧衍出,无边无际,数不胜数。 ...... 就这般,天顶上的黑色漩涡中不断变换着画面。 西门之地,东方之地,南宫之地皆已陷入滔天战火下。 天翊所熟知的人,也正身陷于腥风血雨之中。 好些时候,伽罗倏一挥手,那本还作变幻的黑色漩涡,突地一定。 下一刻,黑色漩涡回归如常,只可见阵阵阴风飘射而出,散漫了一天的阴凛冷沉。 伽罗笑了笑,望向天翊道:“天翊,看了这些,你可能猜料出我意欲何为?” 天翊紧皱着眉头,他也曾预想过风澜局势,只是没想到,他的预期,还是低估了魔修之能。 “你将战火遍布整个风澜大陆,所图之事,必定不小,你千方百计引我前来这里,想来此事应与我有所关联吧?” 闻言,伽罗笑了笑,道:“早闻天翊小哥慧质,今日一见,倒也不负盛名。” 说着,伽罗稍顿,再道:“天翊,你既是身为狂客,不知你可有狂客肩负天下安危的大义?” 天翊觑眼看了看伽罗,道:“你想说什么?” 伽罗冷地一笑,道:“我想说的很简单。” 话至此处,伽罗的视线已朝着天顶的黑色漩涡望去,道:“想来再过不久,偌大风澜,只道苍夷遍地,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他收回目光,凝定在天翊身上,再道:“现在你有机会,挽救整个风澜于血雨之中,这一切,只源你愿与不愿。” 天翊道:“愿作何说?不愿又作以何说?” 伽罗道:“你若愿,风澜大陆的战火将熄灭,你若不愿,整个风澜,生灵涂炭。” 言落,伽罗笑了,笑得意味深藏,可那一抹阴鸷便又来得毫无遮掩。 还不待天翊开口回应,一旁的牡丹已作声道:“你以为你真的能一手遮天吗?” 伽罗一怔,看向牡丹道:“怎么?你想试试?” 牡丹昂了昂首,道:“试试就试试,你莫不是以为本王怕你不成?” 伽罗道:“若是你有从前实力,我见到你,自会识趣的退避三舍,只如今....” 他没有将话说完,但其言意却已清晰无比。 牡丹微微蹙眉,正要有所行动之际,天幕之上,突有一阵破空声传来。 “仙子一人不够,若是加上我呢?” 话语方歇,一老者已落定下来。 这老者,着一袭白衣,周身有白云翻覆,在阴暗的映衬下,更彰洁净。 见得老者,天翊的脸色倏地一变。 他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老者,颤声以言道:“半云前辈...”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九重楼的池半云。 曾几何时,天翊一行人也曾行入九重楼内得见过池半云。 那时的池半云,面容清秀俊雅,着飘飘白衣,直若闲云般虚无缥缈。 只如今池半云的面容,却刻上了沧桑,其须发皆白之貌与之前的清秀俊雅相判云泥。 伽罗看了看池半云,神情稍有诧异,道:“我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着,伽罗顿了顿,本作轻敛的眉头顿变皱深。 下一刻,伽罗冷冷一笑,再道:“荒殿之人,什么时候也变得鬼鬼祟祟了?” 话语方歇,池半云的身旁突起波荡。 紧随着,自那时空潋滟中,有一男子虚渡而出。 男子穿一身素袍,整个人落得洒脱不羁,他雍容自若而来,且还携着一抹淡然微笑。 见得男子,天翊的脸色已作凝沉至极。 这男子他见过,他是如来客栈的店主,也是那神秘荒殿的殿主。 “不忘小哥,我们又见面了!” 与天翊简单的寒暄后,男子的目光落定在了伽罗身上,道:“不知我三人联手,可能让你退避三舍了?” 伽罗顿了顿,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九章:通天有塔,量天有尺 合两更 伴随着伽罗的开口,登云峰巅的气氛顿陷沉郁。.?r?a?n??en` 天翊停伫在一旁,状作沉思,持手披风光彩烁目,五元之力,相生衍展,生生不息。 牡丹、池半云、荒殿殿主直直凝视着伽罗,己身气息愈发凛冽。 眼看着战事一触即发,可就在这时,众人的神色皆作惊诧。 这一刻,登云峰巅,狂风肆虐。 让众人惊诧的是,那迅猛的风中,竟缱着醇馥幽郁的酒香。 就在众人诧异之际,半空突有弥音传荡开来: “千形万象竟还空,映山藏水片复重。无限草芥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言落,一中年男子显影出来。 男子身躯凛凛,容光焕发。 他一手提悬着一坛佳酿,一手扛着一柄开天阔斧,正是史大彪。 史大彪刚一现身,自其身侧,倏有一抹流光驰掣以出。 “咻!” 眨眼间,一通体雪白的小兽便已落憩在天翊肩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错愕,其中,又以伽罗的惊愕最盛。 他紧皱着眉头,觑眼凝视着史大彪。 看着看着,伽罗眼中的忌惮越发激荡,那忌惮,甚至超越了他对牡丹的慎惧。 反观牡丹三人,神情虽作诧愕,但却没有如伽罗那般的惮悸。 这时,伽罗沉声道:“阁下是谁?” 史大彪淡然一笑,道:“乾坤一色,不知身隔,蓬莱几里?伫高峰极目,瑶英翩跹,长空渺处,浑认错,天风起。” 说着,史大彪提坛为饮,酒入喉,味呈浓,啧啧有声:“忆山家,酒香无比,何时归唤?” 言至此处,史大彪眸光一定,直直凝在的伽罗身上,再道:“你问我是谁?我自己都置身在醉梦中,何以醒劝他人?不妨高卧,静待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话毕,史大彪怅然一叹,接着在众人的目诧下,倒斧以卧。 见状,伽罗的神色并无丝毫松缓。 史大彪越是这般轻悠不定,他的心里便越发难安。 此时,池半云与荒殿殿主皱了皱眉。 他二人,一人号令重楼,一人执掌荒殿。 两人明面上对天翊一行人无所关从,可暗里却早已将一切洞悉在心。 对于天翊,他们看之不透。 而如天翊般让人揣度不出的,还有史大彪。 相较池半云与荒殿殿主,牡丹便显得自若了许多,适才的惊诧,此刻也已烟消云散。 她浅笑嫣然地望着史大彪,眸色中的思绪,意蕴深藏。 沉寂了好些时候,伽罗看向史大彪道:“这里风急天高,阁下可愿换一处饮酒之地?” 史大彪笑着摇了摇头,道:“风急,可荡涤尘垢,天高,可俯观苍茫。” 伽罗皱眉,道:“如此说来,阁下是不愿挪移了?” 史大彪一愣,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威胁我吗?” 一言出,史大彪的气息顿变得凛冽起来,仅从其体内传出的杀煞之气,便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史大彪冷眼望着伽罗。 只这一望眼,便让伽罗如坠冰窟,心神受颤,胆魄交寒。 伽罗愣住,一脸骇然,连带着一旁的池半云三人,也作失措无比。 适才从史大彪身上传出的幽冷气息,不止伽罗有感,就连他三人也有切身体会。 虽只是气息波荡,但他们却在那气息下感受到了一股煞绝之威。 见伽罗迟迟不予言应,史大彪冷冷道:“今日我高卧在此,只为山高,只为月小,你若再相他言,休怪我下斧无情!” 闻言,伽罗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以他身份与地位,何曾被人如此叱喝与威胁? 他切了切齿,觑眼之下,饱含凶恶。 还不待伽罗作何声出,一道冰冷刺骨的传音,突在其脑海中响彻起来。 “怎么,你莫不是不服你彪爷?” 传声顷荡,势如天雷,滚滚之音,经久不息,直在伽罗的识海中翻覆颠摇。 伽罗的瞳孔,猛一缩放,看向史大彪的眼里,哪里还有丝毫歹恶?唯剩万千惊骇,翻卷不休。 下一刻,伽罗连忙撇开眼去,视线落定在天翊身上。 给他的感觉,似乎已很久没有闻听到天翊之声。 此时的天翊,依旧处于沉思之中,即便是史大彪与小貂的出现,似也没能将他从度量中惊醒。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周身衣襟,猎猎随风,持手的披风长棍,此刻也黯了光芒,掩了辉彩。 伽罗愣愣地看着天翊,隐隐间,其心中的不安愈发变得强盛。 自从他脱离雨木之域的封印后,他便一直苦心谋划。 眼下,他更是等来了千载难逢的一个契机。 可这一切,竟在史大彪的出现后,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一念及此,伽罗心中的愤恨便作滔天之涌,周身气息也顺势变得幽厉。 见状,牡丹、池半云以及荒殿殿主皆作慎对。 倒是天翊与史大彪,似对伽罗这般举措无动于衷。 一人依作沉思,一人把酒在侧。 小貂躺卧在天翊肩头,双眼已眯合在一起,若一副入睡之态。 值此之际,伽罗动了,其身一展,影入琼霄。 “轰隆隆!” 伴随着伽罗的动身,悬于天顶的黑色漩涡突起剧烈动荡。 继而见得,无边无尽的魔元似雨滂沱,倾盆而下。 “轰...” “隆隆...” 眨眼间,轰鸣浩荡落来,幽厉魔元,破云穿空,足将整个人登云峰巅包裹。 见此一幕,牡丹率先启身。 “咻!” 拂袖间,一柄长剑映空而起。 此剑,三尺八寸,剑身满布花形暗纹,伴着牡丹的元力相注,暗纹顿起幻彩。 霎时间,剑身之上,如烙印着齐绽的百花,千娇万态,栩栩如生。 倩影入空,长剑相随,力破顷压而来的成片幽霞。 “砰!砰!砰!” 炸裂声如雷贯掠,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池半云与荒殿殿主也纷纷迎空而起。 荒殿殿主的手中,挑撩着一长棍。 此棍,通体晶莹,若虚若实,节节分明,赫然便是秦万里的藏空棍。 在这之前,天翊曾将藏空棍交由千叶,而后千叶在前往的登云的途中被酒癫带走。 “咻!” 此时,只见得一道长虹饮涧的棍势,横贯长空,浩浩荡荡,直取天顶而去。 “轰!” “砰!” 眨眼间,棍力便与压云般的魔元交击在了一起。 受此交袭,虚空战栗,炸裂声响彻寰宇,流光棍影,遍满苍冥。 池半云的手里,别无他器。 挥手间,只见有层层云絮迎空而上,继而与魔元凝汇而出的暗云相以抵冲。 “砰!砰!砰!”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响彻天地,狂猛无边的炸裂直将霄汉笼罩。 伴随着牡丹三人的相继出手,那如泄洪般的魔元顿时崩裂四散。 不消多时,天幕归静。 那一轮黑色漩涡依旧旋动不休,自其内衍出的阴风煞气,滔滔不绝。 然而,此时伽罗的身影却已不见。 非但如此,本处登云峰巅的天翊,也一并没了踪迹。 见状,牡丹三人的脸色倏地大变,身影一展,三人已落归在地。 牡丹颦眉蹙眉,看了看在侧的史大彪。 当见得后者并无开口之意后,牡丹陷入了缄默。 她没有去询问史大彪什么,因为她知道,即便问了,恐也得不到满意的答复。 牡丹不问,并不代表池半云与荒殿殿主也不问。 池半云焦急地四顾而视片刻,开口问道:“人呢?不忘与那魔修呢?” 说着,池半云的目光定聚在史大彪身上。 对于池半云的探问之言,史大彪如若未闻。 他提悬着酒坛,大口大口地饮着酒,沉醉之态,也不知羡鸳了多少人? 见史大彪不以为应,荒殿殿主开口道:“大彪兄,你适才可看见不忘去处?” 史大彪笑了笑,目光转向天顶的那一轮黑色漩涡。 他没有开口,但其眼意却已道明了一切。 承接到史大彪这般目光后,荒殿殿主连忙起身而去,牡丹与池半云也没作迟缓,紧随其后。 “咻!咻!咻!” 眨眼间,三道流光便已掩入那一轮黑色漩涡之中。 见状,史大彪淡然一笑,提起手中酒坛,迎风畅饮。 与此同时,牡丹三人已入那黑色漩涡之中。 放眼而视,只可见茫茫黑雾,侵掠无边,阴煞之气,遮天蔽地。 三人刚一立定,心中便起沉郁压抑。 池半云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是何地?” 荒殿殿主也作眉头紧锁,道:“这里的气息,有种虚空通道的味道,但其构造手法,却非我所能够堪破!” 池半云看了看荒殿殿主,道:“以你实力,也无法看穿此地吗?” 荒殿殿主微微一笑,道:“半云兄,你我实力相仿,又何出此言呢?” 池半云笑了笑,他虽然身为重楼楼主,对荒殿殿主也早有耳闻,但此次相见,却做两人第一次会面。 他看不透荒殿殿主,对其所言的实力相仿一说,自觉有所出入。 在池半云想来,这荒殿殿主的实力,只怕还要强上自己一筹。 见池半云不予为应,荒殿殿主一脸如常。 下一刻,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牡丹。 对于牡丹,两人知之甚少,甚至说,两人从未听闻过牡丹之名。 承接两人的目光后,牡丹一脸凝重,其视线直直延展到远方。 那里,黑雾卷浓,煞气滔天。 “轰隆隆...” 雾煞之气,交相凝汇,竟若一煞雾峭峰,直耸入天。 见此一幕,牡丹沉声以言道:“这里的确是一虚空通道。” 闻言,池半云与荒殿殿主的脸色皆是一怔。 池半云道:“仙子既能看出这里是一虚空通道,可知其通向?” 荒殿殿主道:“想来那魔修应是借此虚空通道将不忘带离了去。” 牡丹摇了摇头,一脸凝沉,道:“他没那本事。” “啊?” 池半云与荒殿殿主同时惊住。 牡丹道:“我若没猜错,这里应是化魔池所在之地,同时也是一处通往仙域的虚空通道。” “仙域?” 牡丹这话一出口,池半云与荒殿殿主已骇住不动。 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牡丹,面色之中,饱多惊诧愕然。 牡丹瞟了瞟两人,淡淡道:“以你二人之能,本永无接触这等之秘的机会。” 说着,牡丹稍顿,再道:“但因他的出现,你们有了这样的机会。” 荒殿殿主缓过神来,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震惊,开口道:“阁下口中的他,指的可是不忘?” 牡丹点了点头,道:“没错。” 池半云道:“仙子,不忘到底是什么身份?” 牡丹道:“在此之前,我也无法断定他之身份,不过当见得那魔修后,我却是确定了下来。” 她顿了顿,再道:“他的身份,超乎你们所能想象,你们只需知道,他的存在,是以让人仰望。” 池半云愣住,连带着一旁的荒殿殿主也做眉宇深皱。 两人在这风澜,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位于巅峰之列,实难想象能让他们也作仰不可及的存在,到底又作何身份? 沉寂之余,池半云突地一叹,道:“虚幻大千,茫茫无边,有介子落于沧海,自也有巨擘撑以长天。” 荒殿殿主平复片刻,看向牡丹道:“阁下既是言说那魔修没有能耐带离不忘离开此地,这般来说,他应该还在这里。眼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到不忘才对?” 牡丹笑了笑,瞅向荒殿殿主的眼中,有深藏之色一闪而逝。 下一刻,牡丹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以我们之力,根本无法勘全这一虚空通道,更无法入得通天塔内。” “通天塔?” 牡丹这话一出口,本已定安下来的池半云与荒殿殿主,兀地再作震惊。 晓以两人的丰富的阅历,竟也在牡丹的三言两语下失措无比,足可见牡丹所言之隐有多骇惊。 牡丹淡然地瞅了两人一眼,眸光却直直落定在远处那被煞雾包裹的陡峭峰影上。 “通天塔,本以镇压魔域一方,没想到竟散落在这里!也不知现如今,通天河上,是否还横贯着量天尺?” 牡丹自言自语说道。 这话落到池半云与荒殿殿主的耳中,更掀惊涛骇浪,两人再难安定下来,眉眼之中,尽被骇疑覆盖。 就在这时,四方时空突起震荡。 “轰隆隆!” 继而见得,那无边煞雾卷涌而动,疯狂朝着牡丹凝定之地凝汇而去。 不多时,一擎天之塔映现而出,直插苍穹深处,远不见其端止。 塔身之上,雕刻着成千上万的精致人像。 各个人像姿态不同,但都栩栩如生,且好似带着无上之威,那庄严雄伟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只一望眼,池半云与荒殿殿主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这塔下,在那万千人像之下,他二人只觉自身渺小得宛若沧海一粟般。 牡丹神色趋凝,静静地凝望着那幻现而出高塔。 震骇之余,池半云道:“仙子,如你所说,眼下不忘小友可是在那通天塔内?” 牡丹点了点头,道:“他在,那魔修也在。” 荒殿殿主道:“阁下既是知晓这么多,可有办法,入得塔内?” 牡丹苦涩一笑,道:“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无从抵抗通天塔内的天威。” 池半云皱眉,道:“那魔修实力非凡,以不忘小友的力量,何以....” 他本想继续言说说下去,可一想到牡丹对天翊身份的言断,顿时又缄默了住。 荒殿殿主道:“我们入不得通天塔内,那魔修与不忘,何以又入得塔内?” 还不待牡丹回应什么,荒殿殿主已起身朝着那高塔冲飞而去。 “咻!” 人动如风,残影留空。 “轰隆隆!” 藏空长棍,若一飞虹横贯苍宇,径直架取高塔而去。 只寥寥片息,荒殿殿主已飞临塔前,落棍有浩荡之力,席卷以出。 磅礴元力,经由藏空棍增幅,顿衍出一道凛冽棍河,倾注塔身。 “轰轰....” 棍力泄落,狂猛轰袭在通天塔上。 然而让人惊骇的是,那无边棍力刚一接触塔身,便若跌入无底深渊,没作丝毫回响之声。 见状,荒殿殿主满脸不敢置信。 下一刻,他持棍一抖,人与棍合,继而再作迅猛冲势袭至通天塔前。 还不待荒殿殿主手中的藏空棍落定,自那塔身之中,突起一道愤哼之声! “哼!” 声出,滚滚如雷,似含天威,不容侵犯。 须臾之间,声浪便已轰袭到荒殿殿主的身前。 “噗嗤!” 荒殿殿主一个没忍住,突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继而如同飘蓬一般倒飞出去。 飞退途中,荒殿殿主的眼中全然悲惊骇笼罩。 恍然间,他好似看见那塔身之上镌刻的人像竟是复活了过来,接着冲着他怒吼了一声。 在那人像的怒吼声下,荒殿殿主无从抵御,身卷鲜血,败退以归。 见此一幕,池半云已噤若寒蝉。 适才那一声冷哼,自也逃不脱他之耳闻。 那声,如天威,不可置疑,更不容侵犯,只一声,便让他神魂颤瑟。 牡丹淡漠地看着荒殿殿主,她不是一个喜欢规劝别人的人。 迟定片刻,牡丹缓缓开口道:“通天有塔,量天有尺。于那魔修而言,通天塔本就是一镇狱,他能出入其内,不足为奇。” 说话之际,荒殿殿主已败归回来,牡丹的言语声,也清晰落到他耳中。 牡丹瞅了瞅荒殿殿主,再道:“不忘之所以能入得塔内,那是因为,无论是通天塔还是量天尺,皆出自他手。”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章:玉阶楼前,伽罗断天 合两更 与此同时,通天塔内。?火然文 en` 举目而视,一天幽色冷晴湾,无数峰峦远近间。 孤高峭峰,显夹道玉阶。 盘空磴道,径取苍穹,临出世界,不见终止。 绕磴道左右,烁腾腾幽焰,起烈烈冷光。 天翊静默而立,视线直直落定在那玉阶上。 之前在牡丹几人出手之际,天翊便觉得周身突有一股诡力加持。 待得天翊身定,其人已临至此地。 他不知道这是何处,可心间却缱着一抹好似逝已久远的熟悉。 此时,躺卧在天翊肩头的小貂缓缓睁开眼来。 当见得四周景象时,小家伙眼中的迷蒙顿作敛散,取代而出的清明,仿若能洞穿虚空。 无相神衣内,辰南子一脸凝重。 他不是没想过天翊的身世,只如今看来,他的预料着实太过低估。 于此之际,天翊的肾脏之中,水元之力澎湃激涌。 没人发觉,那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中,有一晶蓝光点漂浮。 此刻,那光点之中,落映着一片似幻非幻的时空。 那里,有山有水,外山环水,内山绕水。 此时,山之巅,一处上矗星斗之地,一名身着布袍的老者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那里,层云低矮而又苍茫,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 老者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流眸顾盻间,碧山迟暮,暗云九重,正是北玄。 北玄的身旁,停伫着三人,南朱、东青、西白。 沉寂半响,一袭红袍的南朱开口道:“北玄大哥,圣主现在置身在通天塔内!” 北玄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西白微微凝眉,道:“那魔修之人想来应是魔域叛逆无假了,他带圣主进入通天塔中,意欲何为?” 北玄脸色一沉,缓缓开口道:“他想杀圣主!” 闻言,西白三人的神情倏地大变。 南朱道:“北玄大哥,圣主魂识未醒,即便有布道之力把持,恐也不是那魔修对手,我们...” 还不待南朱将话说完,北玄的一个手势便已将她的急切之言打断。 北玄道:“那魔修心机深沉,他既是引圣主入得通天塔内,想来早已谋划好了一切。” 东青道:“大哥,通天塔乃圣主所炼,圣主若能恢复魂识,翻手间便可将那魔修覆灭。” 北玄苦涩地摇了摇头,道:“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圣主当年所炼制之器,庞多无比,如通天塔、量天尺、开天印,那些无上仙器后被圣主赏赐下去,圣主留于其中的灵识也早已被圣主抹去。” 南朱蹙頞道:“圣主难道连一点防范也不留吗?” 北玄无奈一笑,道:“圣主待人,向来以心交之,又岂会做那疑人勾当?” 话至此处,北玄长长一叹,再道:“也正是因为圣主的这一份诚挚,方才让奸佞有机可趁。若不然,量天尺也不可能架取在通天河上,魔域大军,更不可能一路无阻地杀入仙域。” 闻言,南朱三人皆作沉默。 追忆之下,当年那一场惨烈至极的仙魔大战,历历在目。 沉寂半响,西白开口道:“北玄大哥,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圣主被那魔修玩弄不成?” “玩弄?” 北玄一愣,道:“普天之下,谁有那能耐去玩弄圣主?” 西白皱了皱眉,冷道:“顾不了那么多了,若是圣主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出手。” 南朱张了张口,似想要规劝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其咽了回去。 东青默不作声,对于西白之言不置可否。 四人中,西白的性情最为直爽,遇事也最为冲动。 听得西白所言,北玄的神情顿起冷凝。 他觑眼看了看西白,道:“西白,你可知道通天塔所为何用?” 西白顿了顿,道:“圣主炼制通天塔,本就是为镇压魔域之人。” 北玄道:“那你可知,通天塔也是魔域之人入得仙域的唯一取径?” 西白一愣,北玄所说的这些,他都悉数在心。 北玄道:“当年仙魔大战,通天塔遗落无踪,而今重现,多半已无法沟通上界。” 南朱三人静静聆听,恍然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西白道:“大哥的意思是,那魔修想要借助通天塔来沟通上界?” 北玄点了点头,道:“没错,那魔修的城府阴深至极,想来也料定圣主的身旁有护道之人潜藏!” 说到这里,北玄稍顿了下,再道:“他将圣主引入通天塔内,留给我们的却作进退两难。” 听得北玄这话,众人恍然明悟。 南朱道:“我们若现身相救圣主,所施之力,恐会激发通天塔。届时,霸占上界的魔头,必会有所感应。” 东青道:“可我们若不现身,以那魔修的实力,对付尚未转醒的圣主,只作轻而易举,圣主若陨...” 一说到这里,东青的脸色已然大变。 西白紧皱着眉,咬牙切齿道:“魔域之人,个个都作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是该死!!” 北玄轻声一叹,看向西白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处境了吧?” 西白愣了愣,神有失措,道:“北玄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办?无论如何,也不可让圣主出事啊!” 北玄陷入沉思,有那么一刻,他那凝沉的眉宇竟是舒缓了开来。 下一刻,北玄笑了笑,道:“眼下我们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一件事?” 闻言,西白三人的目光皆朝着北玄凝定过来。 北玄顿了顿,饶有深意地说道:“等。” 语落,西白三人的脸色顿显得阴晴不定。 南朱道:“北玄大哥,我们要等什么?难道看着圣主一步一步落入那魔修的圈套吗?” 东青道:“时有先后,事有轻重,这一次我们怕是等不得了,就算将通天塔激发,也要保得圣主安危!” 西白道:“东青说的不错,这样等下去,与坐以待毙有何区别?” 见得三人这般急切之样,北玄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圣主,我何尝又不是呢?” 北玄稍顿,再道:“可我们着急又有何用?遑论外面,还有比我更着急的人。” “嗯?” 南朱三人一脸莫名,面面相觑,皆可见彼此眼中迷蒙。 北玄道:“你们莫不是以为,当真只有我等潜护在圣主身边不成?” 这话一出口,南朱三人顿作凝思状。 好些时候,西白方才开口道:“大哥,那持斧的男子,难到真的是衍王?” ...... 就在北玄四人言谈之际,本作静默而立的天翊已迈动了步子。 步所取向,正是不远处那直通天穹的悬空磴道。 小貂不知何时又眯合上了双眼,静静地躺卧在天翊肩头,憩享温存。 不多时,天翊人已来到通天玉阶前,横斜在手的披风长棍,掩一片烁目五彩,一身麻衣粗袍,猎猎随风。 他抬了抬眼,视线凝向那看不到终点的玉阶。 下一刻,天翊提步上阶。 步落,缭于四周的幽焰顿起汹涌。 “轰隆隆...” 一时间,天翊只觉得周身被阴暗侵蚀,彻骨玄寒迎面袭来。 天翊目无杂色,提步从容,对于左右异变毫无悸动。 “轰轰...” 煞雾汹涌,纷繁缭动,直在天翊周身起舞弄影。 虽是如此,却无一道煞雾栖近天翊身体。 天翊身不作停,信步而去。 走着走着,天翊突然停顿了下来,放眼而视,只见一座碧瓦楼台,阻断在前。 那里,飘飘万迭幽霞堆,隐隐千条煞雾现,耿耿檐显魔影扬,辉辉瓦迭朔风迎。 楼台不高,连接冷霄,廊庑平排,一院落置。 此刻,那平院之中,有一男子静默而立。 男子着一拢红衣,衣罩有玄纹云袖。 他眉目如画,五官精致,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冷冽与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魔尊伽罗。 伽罗看了看身处玉阶的天翊,笑道:“你来了。” 天翊神色如常,迈步走入院中,道:“如你所愿,我来了。” 伽罗笑了笑,饶有深意道:“我的愿,可不在此。” 天翊一顿,转而看了看楼台后那延伸入霄的玉阶,道:“你的愿,应是在这玉阶的尽头。” 伽罗怔了怔,微诧道:“这般说来,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天翊道:“我想起的事情,或许并不如你所想。” 伽罗笑道:“如此甚好。” 天翊道:“好在何处?” 伽罗道:“好在那玉阶尽头,有我所想。” 天翊道:“这里是何处?” 伽罗道:“这里是一处虚实之域。” 天翊淡冷一笑,道:“这里不是。” 伽罗一愣,道:“你是如何看出这里不是虚实之域的?” 天翊道:“我有必要向你解释吗?” 伽罗道:“你确实没那必要。” 说着,伽罗顿了顿,眉眼一挑,看向天翊:“但你不想听我解释些什么吗?” 天翊道:“我想,可你不诚,所以你的话,也不可信。” 伽罗道:“我伽罗向来说一不二,何以被你标榜为不诚之人?小哥可别忘了,幽篁与擎苍之事。” 天翊瞟了眼伽罗,也不言应什么。 伽罗笑了笑,顾盼片刻,说道:“这里是通天塔。” “通天塔?” 天翊一愣,转而便平复下来,道:“通天塔可有通天之能?” 伽罗点了点头,道:“有。” 天翊道:“通天之地,又作何地?” 伽罗也不隐瞒,直接应道:“仙域。” 天翊道:“这般来说,你是想要去仙域?” 伽罗不可置否道:“没错。” 天翊道:“你引我来此,又作为何?” 伽罗道:“我想让小哥为我开启通天之路。” 天翊道:“这就是你一直苦苦谋划,所期之果?” 伽罗颔首。 天翊道:“你应该知道,即便你不作为,我也会前来登云。” 伽罗道:“我知道。” 天翊道:“那你为何还设阻千般?” 伽罗轻掀嘴角,冷笑道:“我若说我是闲来无聊才那样做,你可信?” 天翊道:“我之前便说过,你不诚,你的话,也不可信。” 伽罗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可你此时还在听一个不诚之人的解释。” 天翊撇了伽罗一眼,道:“说说你所想吧?” 伽罗道:“我本来是想与你在说些什么,只现在,我突然又不想说了。” 说着,伽罗随手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凛冽刀锋赫显而出。 伽罗看了看天翊,持手的一刀,微微斜动,刀身之上顿起汹涌魔元。 “此刀断天,小哥可愿领略一二?” 闻言,天翊紧了紧手中披风。 他心里很清楚,伽罗对自己,杀心已盛。 下一刻,天翊倏一横斜长棍,道:“此棍披风,愿领断天之威!” 言落,天翊人已临空而起。 见状,伽罗淡漠一笑,长刀摆动,闪摇入空。 “轰!” 这时,通天塔内,突起雷鸣电闪。 两道身影,迎空而对。 伽罗道:“天翊,你知道我所想?” 天翊道:“我不知道你所想,但我却知道,只有我手中的披风长棍破了你手中断天刀,你才会公诚于我!” 伽罗阴冷一笑,道:“你确实很聪明,不过想要在我的刀下幸活,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语落,身展,刀动。 “咻!咻!” 断天长刀迎空劈落,若河刀芒,来势迅猛,魔元激荡,颠覆苍宇。 见状,天翊轻掀眉头,长棍上挑,棍随身动,猛扎而出。 棍出,虚实尽锐,若一匹练横空贯射,进不可挡,速不能及。 眨眼间,一刀一棍已是撞击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刀势凌锐不减,棍势却已怯了劲猛。 “噗嗤!” 天翊一口鲜血喷出,人已倒卷出去。 他即便有布道之力的把持,也不是伽罗的对手,后者的实力太强,至少对于现如今的他来说,太强。 伽罗冷地一笑,道:“我这刀,名为断天,本就是为你所备!” 言落,伽罗再次动了,断天长刀,刀刀幽凛,交织的刀光铺天盖地朝着天翊袭去。 “轰隆隆!” 这一刻,刀威如狱,猛烈之势,直让牛斗生寒。 见此一幕,天翊的眉头已是横竖成锁,手中长棍扎、挞、圈点了几多,翻翻覆覆,棍影丛生。 “砰!砰!砰!” 若河的刀光一劈接着一劈衍来,每每一记刀落,都有数道棍影碎裂。 “噗嗤!” “噗...” 天翊在伽罗的刀下,毫无还手之力,身卷鲜血,倒飞不断。 就在天翊倒飞之际,伽罗已持刀再次劈来。 “咻!” “轰!” 凛冽刀芒,茫茫无边,足将天翊笼罩其中。 天翊见状,两臂一振,长棍点颤,棍身若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五彩,飘落出一袭血雨。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动彻幽霄。 刀落,身飞,血雨如线。 “就你如今这实力,还妄想破我的断天之刀?” 伽罗泛冷一笑,长刀已再次倏斩出去。 这时,伽罗的身影已然消失当空,现身之际,凌厉的刀锋衍如风雷,以天地为幕,划出一片阴阳明暗。 刀出,刀光若河,刀锋被魔元缭绕,翻卷激涌。 天翊见状,强忍着己身伤势,长棍一挑,迎击而上。 棍出,棍影重重,势若洪涛,无声无息,幻彩染成。 须臾之间,天翊便与伽罗交击在了一起,只听得一道惊天巨响透彻天地——“砰!” 剧烈的震荡中,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天幕之上,唯余道道元力缥缈浮动。 不多时,自那震荡之中,有一身影倒飞以出。 只见天翊身卷残云而退,口中鲜血决汩长空——“噗嗤!” 此时的天幕,净蛮烟瘴雨,朔风绕边血,有刀光横驱万里,经久不散。 这一刻,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绽驻。 稍定片许,伽罗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 他自若如常,视线微展,瞅了瞅奄息的天翊。 紧随着,伽罗身躯一展,竟是携着断天长刀再次朝着天翊杀取而去。 受得伽罗连番刀袭,天翊已若有些迷沉。 眼见得刀芒衍来,天翊昏沉为定,持手披风,在血光的照耀下,焕出熠熠五彩。 见状,伽罗的脸色稍起阴郁,道:“天翊,你我实力,相判云泥。以莛撞钟,何以发音?” 天翊顿了顿,正欲说点什么,却不料到嘴的话语却被一口激涌的鲜血冲刷一空——“噗嗤!” 这一刻,天翊的身子摇晃不定,重咳连连,做一副摇摇欲坠模样。 眨眼间,伽罗的刀势便已降临。 “砰!” “噗嗤!” 刀落,天翊的身子卷血败退,持手披风,都若有脱落之势。 伽罗冷地一笑,正欲再次出手,却被眼目下那定身而立的身影所怔住。 他满脸诧异地看着天翊,以他实力,竟也未能看到天翊是如何稳住身形的。 此时,天翊气息内敛,岿然独存。 他静静地望着伽罗,那目光,高远而幽深,放佛这天地都只在他一眼之下。 下一刻,天翊微微笑了笑。 他笑得很淡然,而那一抹淡然之中,偏又蕴藏着凌傲九天的豪气,好似万般诸物,都不曾入他眼。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一章:因因果果,寒妃小貂 合两更 值此之际,天翊在伽罗的满目惊诧中动了。 ?.ranen` 身掠!棍出! 披风长棍宛若一道飞虹横贯而出,所过之处,空间撕裂,万物寂灭。 这一刻,朔风劲猛,整个天幕突被点染。 幻彩摇曳,直将长空映照得灿烂无比。 此时的天翊,人与塔融,心与塔通,转瞬便入天地共鸣之态。 “轰!” 落棍,劲势苍猛! 长棍英豪,宛如承载了无上之威,睥睨万物,无所能抵。 见状,伽罗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来。 天翊的棍势未至,但他却嗅到了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 他觑了觑眼,咬了咬牙,心有决意一闪而逝。 “杀!” 声如洪,卷怒而上九霄。 伽罗猛地一挥手中断天长刀,人身刀影,闪摇入空,驱雷策电,惊得天地动荡。 “轰隆隆!” 刀出,势如洪涛,刀力雄厚,劈斩之下,毫无回转余地。 须臾之间,天翊撩动的披风长棍便与伽罗挥劈的断天长刀交击在一起。 “砰!砰!砰!” 炸裂声震彻寰宇,天穹似崩裂,地宇若催塌,九霄风雷动,俯地山河啸。 这一刻,缭绕在披风长棍上的万千灵力,突地四射而出。 “咻!咻!咻!” 棍力澎动,纷乱狂啸,渲染了暗云重重,披霞了四野长空。 伽罗的刀势,在天翊的这一棍下,轰然碎灭,本做凛冽的刀光,顷刻间便湮没在浩淼的灵力之中。 受此一击,伽罗的身子踉跄倒飞了出去,喉间好一阵咸腥翻涌,鲜血差点夺口而出。 望着纷染天地的灵力,伽罗被深深地震骇了住。 下一刻,伽罗四顾而盼,哪里得见天翊半分身影? 就在伽罗沉疑之际,自那漫天幻彩之中,突有一道身影凝显出来。 他傲立苍穹,一袭长袍猎猎随风,飘逸的长发迎舞而动。 来人脚俯大地山河,头悬日月乾坤,无形之中,撩荡出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无边霸气。 伽罗凝沉着脸,暗暗嘀咕道:“没想到通天塔内的仙灵之气竟如此强盛,被其以共鸣召使,威能倒也不容小觑!” 说着,伽罗的目光顺展到天翊身上。 此时,天翊也正凝定着伽罗,横斜在手的披风长棍,幻万千光彩,熠熠烁目。 谁也未曾察觉,天翊的眼中有惊疑一闪而逝。 之前在与伽罗的放对中,天翊落尽下风,差点便陨命在其刀下。 好在天翊及时调整,继而与通天塔内的这一方天地达成共鸣之状。 让天翊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共鸣之态的效果,远远超出了他之预料。 适才的那一棍,所携卷的力量,竟是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的共鸣之力。 那等声威,就连天翊这个当事人都觉不可思议。 沉寂了半响,伽罗望向天翊道:“天翊,你很不错,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条件了!” 说着,伽罗倏一挥手,持手断天长刀,顿敛无形。 天翊觑了觑眼,道:“怎么?现在你愿意与我谈条件了?” 伽罗皱眉,道:“难道你不想吗?” 天翊道:“这得问问我手中的披风长棍!” 言罢,天翊动了。 “咻!” 万彩绕身,棍衍飞虹。 眨眼间,整个通天塔内都被映照得绚烂透亮。 “咻!咻!” 这一刻,风驱衍棍洒万彩,云压嚎雷殷地声,。 “轰隆隆....” 只听得“轰隆”连绵,咆哮震天,河汉颤惊,礴浩荡的棍力铺天盖地,直朝着伽罗袭取而去。 棍落,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 伽罗置身棍力之下,渺小的只若沧海一鳞,微乎其微。 “轰!轰隆!” 此时,狂雷如排空的怒涛,棍力若九天的泄洪,由远而近,倏地翻滚压落。 狂霸的棍势,撕碎云层,眨眼便将伽罗吞噬其中。 放眼以望,只可见天幕被雷电填满,万千灵力咆哮奔腾,汹涌不休,直让天颤地抖。 “砰!砰!砰!” 震耳发聩的炸裂声,波荡不绝,整个通天塔都摇荡了起来。 落下这一棍后,那缭绕在天翊周身的万千幻彩突作四散而去,其人也从与天地共鸣的状态中退出。 “噗嗤!” 天翊猝不及防之下,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见状,辰南子关切地喝闻道:“小子!你没事吧?” 天翊粗喘着气,拿捏在手的披风长棍,彩曳不定,沉声道:“放心吧辰老,我还死不了!” 说话之际,天翊的目光已朝着下空看去。 那里,曾是伽罗立定之地,现已被万千棍芒包覆。 “砰!” 正在这时,自那棍芒之中,突起一道碎裂之声。 下一刹,一束刀芒扶摇而出。 “咻!” 长刀衍动,幻彩崩灭。 继而见得,一披头散发的男子挥刀而上。 “轰隆隆...” 刀出,冷色冲霄,狂风忽起,乌云密布,直将天幕染成暗晕。 天翊见状,眉宇凝沉,哪曾料想这都杀伽罗不得? 来不及多想,天翊倏一摆手,披风长棍顺势倾落。 “咻!” 影动,棍动,人影留痕,棍影凌风。 五彩元力,蓄势无穷,倏出一片风雷,直取伽罗而去。 “砰!砰!砰!” 眨眼间,棍与刀对,长空顿起浩荡轰鸣。 刀棍触火星,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这一刻,幻芒不歇,刀棍之光,不减不衰,两人携着满腔杀伐激战在了一起。 半空,风疾声震。 伽罗举刀成劈,一记落砍而下。 刀落,刀音滚滚,自断天长刀中迸射而出魔元,映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披风长棍提撩而上。 “披风之棍定乾坤!” 棍出,落袭而来的刀芒顿以回席,五彩元力直作腾卷之势,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棍之中。 眨眼间,长刀对下棍,劈砍对迎撩,两两交击,顿起发聩轰鸣。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倒飞出去。 “噗嗤!” 天翊败了,败得并不冤枉。 一来他与伽罗的实力悬殊着实太大,二来此时的他还承受着天地共鸣之力的反噬。 就在天翊败退之际,伽罗已持刀杀来。 此时的伽罗,若有疯魔之态,一头长发迎风舞乱。 看着风驰电掣而来伽罗,天翊紧皱着眉头,正欲迎击之时,异变突起。 “咻!” 只见得,一道流光自天翊的肩头冲飞出去。 天翊只觉肩上传来一道蹬力,侧望时,已不见小貂半分身影。 此刻,伽罗劈刀杀袭而来的身影已经临至。 那一抹流光,也恰于此时与之击对。 “砰!” 惊天巨响下,伽罗的身影就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噗嗤!” 鲜血飞洒,凝雾漫天。 伽罗身定时,人已落远,他顾不得己身伤势,骇然以望着前方。 那里,晚来云淡,天光潋滟,一道倩影虚幻而出。 女子冰肌玉肤,冷艳绝俗,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若身处在轻烟薄雾中,似真似幻。 她的眼,黑紫泛烁,自其目光中透射而出的寒意,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摄人心魄。 女子悬空而立,白衫飘舞,不沾纤尘,不染俗色。 见得女子后,伽罗大惊失措,此刻的他,也作重伤在身。 他感知不到这女子的实力,更不知道女子是何以出现在这里的。 一念及此,伽罗的脸色顿变得阴沉无比。 他凝视着女子,正欲开口,可还不待其出声以言,天地四方于须臾之际寸寸冰封,只见得: 连山叠翠,披银挂雪。 九天飞瀑,凝滞冻咽。 潭溪深影,厚冰无裂。 霎时间,千峰云海雪如尘,天涯霜飞霁寒宵,万事万物都好似笼罩在严酷萧瑟之下,就连时空都若冻结。 这一刻,伽罗的周身上下尽被寒冰覆盖,他惊恐地大张着嘴,宛若冰雕般一动不动。 女子淡漠地瞟了一眼伽罗,接着转身朝着天翊望去。 这一望,玄寒倾隐,一泓碧波,含情脉脉。 女子嫣然一笑,道:“王,你可还记得我?” 天翊愣住,彻底愣住,两目牢牢将女子锁定,半天竟无言出。 女子道:“王,我是你的寒妃,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天翊怔了怔,道:“你...你是小貂?” 闻言,女子微诧,转瞬便又平复了过来,道:“我是小貂,也是寒妃,而你,是我的王!” “王?” 天翊一愣,摇了摇头道:“小貂儿,我不是什么王,我是天翊,你怎么可以幻化人身?” 女子笑了笑,道:“王,时间不多了。” 说着,女子转身飞出。 人动,翩若惊鸿,直直朝着那被冰封的伽罗飞去。 伴随着女子的蹁跹以动,天幕有清音绕来。 “你不是天翊,你是天意,你是我的王,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言语声尚作回缭,女子人已飞至伽罗身前。 探手,点指。 “咻!咻!咻!” 数道寒芒,就如飞剑般穿射到伽罗体内。 “呲!呲!” 下一刻,伽罗的身子寸寸碎裂,继而化作片片寒絮消失无踪。 做完这一切后,女子回眸看了看天翊。 她那一眼的温柔,足以融化万千冰寒。 此时的天翊,仍处在惊骇失措中,他愣愣地看着女子,思绪已紊,心神已乱。 正在这时,女子莞尔一笑,对着天翊挥了挥手,道:“再见了...我的王....” 说着,女子的身影渐趋虚幻,不消多时,便再不见影迹。 “小貂!” 见此一幕,天翊连从出神中醒转。 紧随着,天翊人已飞冲了出去,眨眼间,其人已飞临女子消失之地。 他的手,做牵拉之状,入手却成空。 “小貂!” “寒妃?” 天翊迷蒙以言,脑海中不断浮掠着两道光影。 交掠了好些时候,这两道光影突地重合在了一起。 这一刻,天翊明悟了过来。 可他的明悟,却似怅然若失,就连心,也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他知道,小貂就是寒妃,寒妃就是小貂。 天翊失魂落魄般地晃了晃头,口中不断重复着:“小貂...寒妃...” 与此同时,天翊的肾脏之中,北玄四人皆作瞠目结舌。 他们认识那女子,就如那女子所说,她是寒妃,是王的寒妃。 怔愣之余,西白颤巍巍道:“寒妃...寒妃她...陨落了?” 南朱摇着头,一脸不敢置信道:“不,不会的,寒妃她不会陨落的!” 东青凝沉着眉头,一语不发,继而朝着北玄望去。 北玄满面低郁,道:“没想到那小貂儿竟是寒妃所化!” 南朱道:“北玄大哥,寒妃她陨落了吗?” 北玄一怔,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甚至连寒妃一直潜隐在圣主的身旁都不知道。” 西白道:“寒妃都能现身主侧,我们为何还隐缩在此?不能再让圣主孤立无援了!” 说着,西白便欲起身。 北玄见状,连忙喝止道:“西白,你若现在现身,只怕会让寒妃的努力付诸东流!” 西白愣住,不明北玄所言何意。 北玄道:“寒妃适才所施展的冰封之力,足以瞒天过海,你若现身施为,可能保证通天塔不为所动?” 西白张了张嘴,偏又落得无言以对。 北玄道:“放心吧,我想寒妃不会就此陨落的,只要圣主醒世,一切都可扭转!” 听得北玄这般一说,西白等人方才稍稍定安了下来。 ...... 与此同时,登云峰外,疏林叠叠之中,落显有一处幽雅别苑。 别苑内,可见奇花烂漫,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又可见翠荇香菱,于碧池中摇摇落落。 很难想象,整个风澜现都处于嗜血厮杀之中,而这别苑内,却静谧地出奇。 它的静谧,好似超脱了世外,与现如今的整个风澜,都作格格不入。 此时,正有一小女孩在别苑内嗅着清香,目不暇接,好一副心醉神迷模样。 小女孩虎头虎脑,眨巴着双眼,满脸的纯真无邪。 若是天翊等人在此,等能一眼认出小女孩的身份来,不正是虎妞吗? 距离虎妞不远处,有一亭榭,亭轩古旧,小巧玲珑。 这小,是别致的,是妙处横生的静,层现迭出的模样,没有雍容的华丽。 此刻,亭内静坐三人,两名老者,一名中年男子。 那两名老者在这亭中对弈已有些时候,但却迟迟未分胜负,中年男子在一旁,观棋不语。 两老不作他人,正是宣老与拓跋氏的老祖拓跋烈山。 至于中年男子,则是虎妞的无名爹爹。 拓跋烈山执手黑棋,观满盘棋势,落手一路,道:“对弈,一递一着,阵势明暗,见未见者为高。” 宣老笑了笑,道:“博弈之道,贵乎严谨。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拓跋烈山道:“可宣老儿你的棋招,却超常法之外。” 宣老道:“是吗?”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继而轻一挥袖,随之起身。 下一刻,摆置于石桌上的棋盘、落子纷纷消失不存。 接着,宣老与那中年男子也一道起身。 举目远视,目所取向,正是武忘等人与魔化之修激战的登云之地。 那里,阴云四合,轰鸣阵阵。 中年男子道:“宣老,你可曾想到寒妃会在通天塔内现身?” 宣老笑了笑,道:“我知道的只有因果,寒妃那孩子,情念太重。”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寒妃的仙灵已散,你可有方法使之恢复?” 宣老摇了摇头,道:“我做不到。” 说着,宣老顿了顿,再道:“但我那弟子却做的到。”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我等既已归醒,为何还让他独入险境?以我们之力,想来应能唤醒他之魂识才是。” 宣老道:“有些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拓跋烈山道:“怎么?宣老儿你是在怀疑我们吗?” 宣老道:“如果真能以外力唤醒他之魂识,我早已做了,也不会煞费苦心,编织这一场大梦繁花!” 说着,宣老轻声一叹,再道:“烈山老头,你可知道,这一大梦之中,因有几多,果又有几多?” 拓跋烈山顿了顿,接着不以为然道:“世间因果,不都落映在你的千尘树上吗?” 宣老道:“可他的不在。” 闻言,拓跋烈山长长一叹,不再作言。 这时,宣老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道:“无名,你为何一语不发?” 男子笑了笑,道:“我在想,他何时才会明白,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说着,男子提步朝着虎妞走去。 见得男子走来,虎妞连从玩嬉中回过神来,继而冲着男子跑来。 “爹爹!爷爷他们下完棋了吗?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大哥哥?”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二章:始料未及,怒涛难遏 合两更 登云峰巅,阴沉如初,顶旋的黑色漩涡,绕以煞雾,抑郁扬生。.?r?a?n??e?n?` 史大彪枕卧着衍天斧,提拿在手的酒坛已泛空吟。 此时,下野之地的狼烟战火,渐趋低沉,直至最后,幻成缕缕幽烟孤独地飘着。 “咻!咻!咻!” 不多时,一道道流光冲天而起。 继而见得,武忘等人悬峰巅而立。 他们的衣襟,尽被鲜血浸染,持手兵刃,仍有血液滴洒。 经由这般长时间厮杀,那万千魔化之修已全数伏诛,但武忘等人也做精疲力竭,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势。 这一战,本不会这般快就结束。 甚至,武忘等人在激战中还可能付出陨落的代价。 但随着剑王、狱王等南宫阁众的赶至,战势得到了扭转。 众人一鼓作气,披一袭腥风血雨,杀了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终伏诛了所有魔化之修。 战事刚落下帷幕,武忘等人便迫不及待地朝着登云峰巅冲来。 让人诧异的是,众人在飞掠途中,竟没有遇到一个魔修的阻截。 此时,朔风冷冽,煞雾凛寒。 武忘等人先是看了看顶悬的黑色漩涡,接着全将目光投递到史大彪身上。 闫帅微皱着眉头,问道:“大彪兄,不忘他人呢?” 闻言,史大彪稍睁了睁眼,也不应语什么,只看了看那黑色漩涡。 见状,众人皆是一愣。 无忆道:“大彪院长,你的意思是,老大在那黑色漩涡之中?” 史大彪点了点头,提起酒坛正欲仰饮,方才发现坛中的酒水已空可见底。 他悠然笑了笑,掩手一挥,持拿在手的空酒坛竟凭空置换成了一佳酿盛盈的酒坛。 还不待史大彪提坛作饮,四周突有破空声起。 “咻!咻!咻!” 武忘当先而起,身卷风云,直朝着那黑色漩涡飞去。 紧随其后的,有千钰、幻茵、无忆...... 不多时,武忘等人的身影便已掩入那黑色漩涡之中,只余寥寥数人未作动身。 闫帅看了看史大彪,道;“大彪兄,你应该知道不忘的境况吧?” 史大彪顿住饮酒之势,饶有意味地回望了闫帅一眼,淡淡道:“我知道。” 闫帅道:“那他可还好?” 史大彪顿了顿,道:“至少现在还好。” 闫帅一愣,道:“这么说,大彪兄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史大彪道:“你觉得呢?” 还不待闫帅回应什么,其身旁的晓梦已开口道:“大彪前辈,你既是有那能耐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为何还袖手旁观?” 闻言,史大彪笑了笑,继而对着晓梦扬了扬手中酒坛,道:“大彪从未袖手旁观。” 见此一幕,晓梦气得冷哼一声,转而飞身以动,直朝着那黑色漩涡飞去。 闫帅怔了怔,饶有意味地看了眼史大彪,接着紧随晓梦而去。 眨眼间,半空便只剩下拓跋宏、拓跋烈以及刀荒三人。 拓跋宏张了张口,似想要询问些什么,可到嘴的话语偏又被其回咽到了肚中。 下一刻,他轻声一叹,同拓跋烈使了个眼神后,便夺空而起。 刀荒笑望着史大彪,道:“大彪前辈,我很好奇,你手中的阔斧,究以何量?” 史大彪一顿,道:“怎么?你想试试?” 刀荒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刀荒虽自持有些实力,却也有自知之明,我手中的刀,何以经得起前辈手中阔斧的考量?” 言罢,刀荒倏一挥袖,人已化作一抹流光冲向那黑色漩涡。 一转眼,整个登云峰顿变得空空荡荡起来,只余那黑色漩涡永不停歇地转动着。 史大彪一脸淡然,他的自若,向来不需解释。 他提坛狂饮了数口,继而侧目朝着一个方向眺望了去。 那里,层林尽染烟色。 烟雾迷蒙之中,幻落着一处幽静别苑,正是宣老等人所在之地。 看着看着,史大彪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苦涩中还惨杂着丝丝无奈。 下一刻,史大彪收回目光,一边饮酒,一边叹道:“岁月风烟,花开嫣然。闲池阁畔,落英缤纷。醉的,不过是一场流年。” ...... 与此同时,黑色漩涡内的那一方阴浊时空中。 牡丹、池半云以及荒殿殿主静默而立在通天塔下。 池半云与荒殿殿主的脸上被阴沉覆盖,倒是牡丹,显得自若如常。 沉寂半响,池半云开口道:“不忘进入通天塔内已有些时候。” 说着,池半云看了看身旁的牡丹与荒殿殿主。 荒殿殿主的脸色略显难看,之前他已尝试过,纵他实力不凡,却也难以栖近通天塔。 “难道我们就在此等待下去不成?” 荒殿殿主没有去看池半云,说话时,视线落定在牡丹身上。 牡丹没有开口,眼神中缱着莫测之意。 见牡丹不予回应,荒殿殿主倏地皱眉,正欲开口之际,但闻身后有一道道破空声起。 “咻!咻!咻!” 不多时,武忘等人的身影便已落定下来。 见得牡丹三人,众人皆是一诧。 “殿主?” 刀荒、戏子、曲离殇的目光,直直凝定在荒殿殿主身上,似未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荒殿的当家之人。 君竹、墨梅等百花之人则是落降在牡丹左右。 池半云怔了怔,目光微扫,接着大惊失色。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晓梦身上,眼中惊诧,丝毫不做掩饰。 好在来人众多,晓梦一时也未察觉池半云的异状,遑论现如今的池半云,已成苍颜皓首,再不复以往的俊秀。 待得众人惊诧落定,墨梅连忙看向牡丹道:“姐姐,不忘他人呢?” 牡丹道:“他在通天塔内。” 说着,牡丹的目光直朝着通天塔望去。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也顺势看向通天塔。 君竹道:“大姐,我那兄弟可是被困在了那烟塔之中?” 闻言,众人的神色皆是一沉。 牡丹点了点头,道:“那不是烟塔,是通天塔。” 君竹凝眉,转而便欲起身而去。 还不待其有所动作,墨梅已一把将其拽住,道:“君竹,牡丹姐姐他们既还在此,想来那通天塔定有古怪,你又怎能擅动?” 君竹愣了愣,道:“阿梅,我...” 话未言尽,君竹已苦叹一声,叹声之中,饱多无奈与不甘。 君竹这边被墨梅劝解了住,但一旁的武忘等人则作不安了起来。 得知天翊被困在通天塔内,他们又岂会静待得住? “咻!咻!咻!” 下一刻,千钰等人纷纷冲飞出去。 见此一幕,牡丹也不阻止,只静静凝望着通天塔。 倒是池半云在见得晓梦也在冲飞的行列中时,面色大变,急喝道:“那通天塔设有禁制,不是你们所能靠近!” 说话之际,池半云倏一挥手,只见一道道柔和元力顿朝着武忘等人追去,似是要将众人给拉拽回来。 与此同时,闫帅与晓梦的身影突遭一股无形之力的把持,接着被拽住,不以为动。 见状,闫帅与晓梦皆是一愣,回眸之中,有愤懑,有不解。 池半云此时也作一脸疑惑,接着看向牡丹。 适才出手,他把持住了闫帅与晓梦,但武忘等人飞冲的身躯却未作停。 承接到池半云的一眼疑沉后,牡丹笑了笑,饶有深意道:“我们进不去,不代表他们也进不去。” 池半云张了张口,正欲反驳之际,武忘等人的身影已掩入到了通天塔内。 见此一幕,池半云愣住,一旁的荒殿殿主也做满面惊愕。 荒殿殿主一脸凝沉,道:“他们为何不受通天塔的禁制之力?” 牡丹道:“因为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触动通天塔的禁制。” 荒殿殿主有心想要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又无言以对。 池半云道:“仙子,那些小辈实力弱小,纵入得通天塔内,又有何用?” 牡丹笑了笑,道:“你可知道什么叫世事难料?” ...... 此时,通天塔内。 天翊经由一番悲酿后,人已醒转了过来。 他不知道那玉阶通往何地,更不知那通天塔是为何物。 他知道的是,是小貂为自己换来了登临玉阶的机会。 时至如今,重归登云之行,已远远超出了天翊所期,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天翊心生不安。 自从踏足中土之地后,战事不断,一路走来,伤乏血累。 这期间,熊昊重伤致残,卧月等十方剑士为助天翊脱困,更是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眼下,小貂也离天翊而去。 这之种种,在天翊的心间的埋下了一颗悲伤的种子。 天翊不敢去想太多,甚至在回神之后,不愿在多作停驻。 他怕自己一旦沉定下来,便会陷入抡转的悲伤中,他不想让悲伤扩大,更不想那种子茁壮成长。 所以他飞落到了玉阶上,朝着无尽的蹬道走去。 走着走着,天翊举首,眼望云顶,但见星河运转,云摇影烁。 不知为何,此时天翊竟想起了史大彪曾说过的一句话:“银汉难通,风波难测。” 下一刻,天翊叹道:“心有凌云志,不坠且坚。上可揽九天星月,下可拂四野狂风。” 说着,天翊苦涩笑了笑,不知是否在笑曾经的自己。 此时,天翊陷入观望之态,他不想停留,但不经意间,却又是驻足了下来。 好些时候,见天翊依旧无动于衷,辰南子突然传音道:“天翊,浮生若梦,何者是实,何者是空?你不是一个不知何去何从的人。” 闻言,天翊突地醒转过来,他没有回应辰南子什么,但迈步的从容却好似又道说了一切。 这之后,天翊接续攀阶而去。 不知何时,天翊身定在了一处宫宇前。 天翊没有作停,只身以入。 在他想来,穿过这宫宇,便能继续沿阶而上,他要看看,那玉阶的尽头,是否真有通天之地? 一入宫宇,天翊的眉头倏地一沉。 盼顾而视,飞檐斗拱,上出重霄,下临无地,似缥似缈,如幻如真。 一根根梁木纵横阡陌,横为云顶之雕梁,竖作撑天之画柱,宛若一巨龙的脊骨衍架。 每一根梁木之上,均雕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长龙,状若腾云,形似飞天。 隐约间,可闻龙吟声动,可见幽光飞转,直让人心神惊颤,胆魄皆栗。 宫道延绵悠长,蜿蜒崎岖,盘桓交错。 天翊携疑前行,抵至一处大殿,殿内空空荡荡,唯剩八个石座看似凌乱地分散各处。 举目而望,可见殿顶之上,好似盘旋着一片星河,青色氤氲飞旋升腾。 只一看,便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心神都好似陷入到了星河漩涡中,不可自拔。 天翊愣了愣,正欲动身之时,空荡的大殿突起异变。 “轰隆隆....” 只见得,自天翊的周身左右顿起无数阴煞之气,煞雾汹涌,纷繁缭动,直在天翊周身起舞弄影。 “哈哈...” 与此同时,阴鸷笑声充斥着整个大殿。 紧随着,煞雾敛散,空荡的大殿中,突有一男子显现出来。 男子着一拢红衣,衣罩有玄纹云袖。 他眉目如画,五官精致,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冷冽与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魔尊伽罗。 伽罗看了看一脸惊骇的天翊,淡笑着道:“天翊,你来了。” 天翊愣住,满脸不敢置信。 任凭他如何猜料,也没想到这突然现身的人会是伽罗。 见天翊不以为应,伽罗道:“天翊,你是否很奇怪,我为什么还活着?” 天翊切了切齿,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一道倩影。 那倩影,挥舞风雪,冰封天地,玄寒凛冽,可在回眸向他时,却缱着融化世界万物的温柔。 还不待伽罗再次开口,天翊人已冲杀了出去。 他的怒,无可遏制! 见状,伽罗淡漠一笑,长刀摆动,闪摇入空。 “轰!” 一时间,大殿之内,突起雷鸣电闪。 断天长刀迎空劈落,若河刀芒,来势迅猛,魔元激荡,颠覆苍宇。 见状,天翊轻掀眉头,长棍上挑,棍随身动,猛扎而出。 棍出,虚实尽锐,若一匹练横空贯射,进不可挡,速不能及。 眨眼间,一刀一棍已是撞击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刀势凌锐不减,棍势却已怯了劲猛。 “噗嗤!” 天翊一口鲜血喷出,人已倒卷出去。 他即便有布道之力的把持,也不是伽罗的对手,后者的实力太强,至少对于现如今的他来说,太强。 伽罗冷地一笑,道:“天翊,我说过我的断天长刀,是为你所备!” 言落,伽罗再次动了,断天长刀,刀刀幽凛,交织的刀光铺天盖地朝着天翊袭去。 “轰隆隆!” 这一刻,刀威如狱,猛烈之势,直让牛斗生寒。 见此一幕,天翊的眉头已是横竖成锁,手中长棍扎、挞、圈点了几多,翻翻覆覆,棍影丛生。 “砰!砰!砰!” 若河的刀光一劈接着一劈衍来,每每一记刀落,都有数道棍影碎裂。 “噗嗤!” “噗...” 天翊在伽罗的刀下,毫无还手之力,身卷鲜血,倒飞不断。 就在天翊倒飞之际,伽罗已持刀再次劈来。 “咻!” “轰!” 凛冽刀芒,茫茫无边,足将天翊笼罩其中。 天翊见状,两臂一振,长棍点颤,棍身若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五彩,飘落出一袭血雨。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动彻幽霄。 刀落,身飞,血雨如线。 伽罗泛冷一笑,长刀已再次倏斩出去。 这时,伽罗的身影已然消失当空,现身之际,凌厉的刀锋衍如风雷,以天地为幕,划出一片阴阳明暗。 刀出,刀光若河,刀锋被魔元缭绕,翻卷激涌。 天翊见状,强忍着己身伤势,长棍一挑,迎击而上。 棍出,棍影重重,势若洪涛,无声无息,幻彩染成。 须臾之间,天翊便与伽罗交击在了一起,只听得一道惊天巨响透彻天地——“砰!” 剧烈的震荡中,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大殿中,唯余道道元力缥缈浮动。 不多时,自那震荡之中,有一身影倒飞以出。 只见天翊身卷而退,口中鲜血决汩——“噗嗤!” 此时的大殿中,净蛮烟瘴雨,朔风绕边血,有刀光横驱而动,经久不散。 这一刻,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绽驻。 稍定片许,伽罗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 他自若如常,视线微展,瞅了瞅奄息的天翊。 紧随着,伽罗身躯一展,竟是携着断天长刀再次朝着天翊杀取而去。 受得伽罗连番刀袭,天翊已若有些迷沉。 眼见得刀芒衍来,天翊昏沉为定,持手披风,在血光的照耀下,焕出熠熠五彩。 见状,伽罗的脸色稍起阴郁,道:“天翊,你的路,到此为止!” 天翊顿了顿,正欲说点什么,却不料到嘴的话语却被一口激涌的鲜血冲刷一空——“噗嗤!” 这一刻,天翊的身子摇晃不定,重咳连连,做一副摇摇欲坠模样。 眨眼间,伽罗的刀势便已降临。 “砰!” “噗嗤!” 刀落,天翊的身子卷血败退,持手披风,都若有脱落之势。 伽罗冷地一笑,正欲再次出手,却被不远处天翊的行举所惊住。 只见,天翊微微笑了笑,继而轻一挥手,一尊小印落显而出。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四章:宫宇殿前,灭绝阵待 合两更 此时,天翊独行在蹬道上。 放眼以望,银汉迢迢,星云渺渺,玉阶通霄,风回云断。 他心以平静,步以从容,回首来路,悲喜竟无堪一笑。 行径了好些时候,天翊顿下了脚步,己身已至一处悬空的殿宇前。 殿宇的前后,各镶有一条蹬道,这一处殿宇就如中转之地一般。 天翊很清楚,只有穿殿宇而过,他才能继续迈上那无尽玉阶。 伽罗身陨之际,曾言与天翊还有会面之期。 天翊不知那会面之期究以何远,但他却知道,伽罗并未真正陨落。 迟定片刻,天翊便欲起身以入那殿宇之中。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举目可见,天以昏沉,朔风凛冽,阴云四合,黑雾漫天,白昼如夜。 “轰隆隆!” 不多时,通天塔内突起风雨滂沱,猛烈的怒雷穿梭于乌云罩合中。 霎时间,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天地浑似崩塌,直让人心胆生寒。 天翊静默而立在风雨中,任凭疾风厉雨加身而过。 此刻,他人本伫立在殿宇前,但殿宇的轮廓却渐变得迷蒙起来。 “咻!咻!咻!” 值此之际,那漫天风雨中,突有人影虚动,列阵成势。 一时间,刀枪如林,剑雨成海,声威浩大。 前沿处,有一名身着飘飘青衫的男子悬空而立。 男子的手中,持有一面幡旗。 幡旗之上,煞雾卷涌,阴寒浓烈,只一观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见得这男子以及那飞掠雨空的光影,天翊倏地皱眉。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已前后身死过两次的青魔。 此时,见得天翊那披风历雨的身影后,青魔狡黠地笑了笑。 天翊初入中土之地时,青魔便与天翊有过会面,那时天翊曾言道让青魔走着瞧。 不觉间,那一走一瞧,已碾过了弹指刹那。 时至如今,往昔言论,都好似湮没在了岁月风烟里。 此刻,天翊没有开口,青魔亦没有发话,那展掠四周的魔修,更无一人作声。 “咻!咻!咻...” 满空之上,唯剩破云穿雨的急切声。 有那么一刻,天翊觑了觑眼,以他眼力,又岂会看不出青魔等人在布置阵法? 天翊没有出手,他很清楚,青魔等魔修既是敢在此现身,自是有备无患而来。 那满空的风雨交加、雷霆霹雳,已昭显了阵法的大成。 沉寂半响,青魔道:“天翊哥,我们又见面了。” 着,青魔倏一挥手,执手幡旗送一阵煞雾激卷。 “轰!” “咻!” 伴随着煞雾涌散,起合在天地间的风雨雷电顿敛无形。 眨眼间,四野长空便归平静。 这静,静得诡奇,静得让人心生抑郁。 天翊默不作声,四顾而视,蹬道玉阶不见,雄殿伟宇不存,连带着适才奔掠的魔影也不见踪。 此时,天翊只若身处在一迷蒙之地。 这迷蒙,茫茫无边,无所终止,身处其中,好无方向感可言。 距天翊不远处,青魔持幡旗而立,他一脸微笑,道:“天翊哥,以你睿智,想来应该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 天翊顿了顿,只稍事思量,便已从见到青魔的诧异中平复下来。 伽罗既然都能重生再现,青魔的死而复活,自然也道不足为奇。 迟定片许,天翊开口道:“这一路走来,你不是一直都做着同样的事吗?” 青魔似来了兴致,道:“敢问哥,那同样的事,指的是何事?” 天翊笑了笑,他知道青魔在拖延时间,又或许,青魔真如其所表现的那般对他的话语感兴趣。 下一刻,天翊缓缓道:“你一直都在阻拦我。” 着,天翊顿了顿,再反问了一句:“不是吗?” 青魔了头,噙笑道:“哥倒是通智达慧。” 天翊嗤地一哼,道:“你能三番两次的重生过来,应是与你家尊主的重生之法有关吧?” 青魔道:“哥既是知晓这些,又何必再多问呢?” 他知道他在套他的话,但碍于伽罗之命,他又不得不尽可能多将天翊拖住。 天翊道:“如果我没猜错,此时伽罗应该正处于重生的关键时候。他让你们布下这一阵法,为的便是将我阻拦住,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复活。” 着,天翊凝眸看向青魔,道:“不知我的可对?” 闻言,青魔的脸色无所动容,但其心神却起了不的惊颤。 天翊所猜料,确作真切,此时的伽罗,也确如其言般正处于重生的过程中。 见青魔不予为应,天翊再道:“青魔,不知你认为这阵法可能阻拦的了我?” 青魔道:“哥实力诡变难测,这灭绝阵于哥而言,倒是有些词不达意了!” 此阵,名为灭绝,乃是青魔合一众魔修之力布置而出。 阵成,上有雷鸣电闪,下有疾风厉雨,合以人力,顿作天、地、人三绝之态。 天翊道:“既是阻不了我,那你可能告诉我,伽罗与你们,究是以何法重生的?” 青魔笑了笑,低眼看了看手中幡旗,似乎并没有要回应天翊的意思。 见状,天翊道:“如此来,你是不愿再与我多相言谈了?” 青魔道:“哥之言,句句心机,青魔不敢多作语应,你既是想知道我们是以何法重生,何不破了这灭绝阵,亲自去问我家尊主?” 闻言,天翊淡漠一笑,道:“适才风交雨加,而今风消雨歇,却不想,这一场风雨的背后,竟暗藏玄妙与杀机。” 话语方歇,天翊轻一挥手,披风长棍映现而出。 “咻!” 下一刻,天翊动了。 影掠风雷,棍起飞虹,倏地便是一记破空劈棍斩出。 “轰!!” 棍影如滔浪,瞬间席卷长天,倾目棍芒,五彩中带着煞人心神的寒冽,直朝着青魔袭取而去。 天翊很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越是推迟,伽罗重生复活过来的可能性便是越大。 眼见若河的棍芒,携着狂风暴雨之势铺天盖地而来,青魔淡然一笑。 他微微抬手,那被其执于手中的幡旗,顿演成银白之色。 青魔身一顿,眸一凝,持那幡旗的一手迅地探出。 伴随着青魔的这一举止,天地顿陷狂风暴雨之中,雷霆霹雳,也作咆哮而出。 “唰唰....” “轰轰....” 下一刻,青魔持幡旗怒目而指,厉喝道:“天地风雨,听我号令,回折,袭杀!” 言出法随,那本随着披风长棍汹涌而来的满天风雨,顿作回撩之势。 转瞬间,天翊的棍势便湮没在了乱雨紊风的穿空回袭下,激起轰鸣成片——“轰!轰轰!” 见此一幕,天翊眉头微皱,披风长棍一记“撩舞动花”圈而出,直迎上四面而来的风剑雨刀。 “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此起披伏,荡得平野颤栗,不多时,回卷而来的风剑雨刀消停不复,披风长棍的棍芒亦是随之消失不见。 这一刻,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 这一刻,雨还是雨,滂沱瓢泼的雨。 天翊顿下身来,任凭风雨加身。 不远处,青魔一收银白幡旗,继而眉开眼笑地朝着天翊望来。 青魔道:“天翊哥,不知这灭绝阵,可还入得你眼?” 天翊喃喃道:“你之前不是过,这灭绝阵于我而言,有些词不达意吗?” 青魔凝眉,冷冷道:“天翊,我只而已,你也当真?你为何不叫天真?” 着,青魔笑了笑,笑得阴鸷无比。 天翊神色如常,道:“如此来,你莫不是还想凭借此阵将我灭杀在此?” 青魔笑道:“不是灭杀,而是将你碾作齑粉!” 言落,那被青魔执拿在手的银白幡旗,顿作招展之姿。 须臾间,银白旗面突作消失,取代而出的则是一面蓝紫幡旗。 伴随着青魔的挥旗而动,天的怒雷奔电更显凶猛,疾风厉雨更添凛冽,若一副扬武扬威之势。 “轰隆隆...” 天翊见状,喃喃道:“将我碾作齑粉吗?” 着,天翊顾盼而视。 以他眼里,自能看出,青魔能号令那风雨雷电,凭借的便是其手中的幡旗。 见天翊似一副不以为然模样,青魔的心头,顿有愤怒涌生。 他的眼角微微颤动了两下,一抹阴冷浮现在面。 下一刻,他掩手一挥,篮紫幡旗猛摇而动。 “扑扑....” 只见幡旗猎猎作响,招展之际,伴着厉喝声起: “天地雷电,遵我号从,灭劫之力,降!” 话毕,晦涩的天穹中,突起雷鸣电闪。 “轰...轰隆...噼啪...!” 刹那间,原本穿梭在暗云游雾中雷电,倏地探出身来,似游蛇飞龙盛怒袭来。 见状,天翊举棍而动,五元之力纷纷加持于披风长棍中。 一棍出,破了疾风,断了雨线,直直迎上游雷奔电。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天翊的身子竟震返而归。 那漫天的奔雷激电,那作丝毫折乱? 青魔嘴角轻掀,露出一副可笑的面容,“灭绝阵”乃一强绝之阵,岂是一棍所能堪破? 天翊落定,眸带急切,一来急地是那雷电衍落,二来急得是时间尽被耽搁在此。 不多时,天翊眼中的急切顿敛无形。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疾风撩发,厉雨打面,他都不动如山。 有那么一瞬,自天翊的口中,喃喃而出弥音之言: “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 “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 “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 眼看着雷电即将落击在身,天翊突地一笑:“这世间,哪有什么灭绝?况且,这天若要绝我,我便破了这天!!” 言落,天翊一手平举而出,直直迎上万般奔雷怒电。 此时,他之一手,是擒拿之手,是擎天之手,亦是破天之手! “轰隆隆!” 只听得“轰隆”延绵,狂雷怒电自九天落击而来。 天翊身如引雷牵电之体,探出的一手,瞬间便与雷电交融在一起。 然而预料中的轰鸣炸裂,并未如期而至,只见: 那如万马齐喑而来的雷电,突地收了震怒,继而在天翊的手间快速消弥。 天翊傲立天穹,抬举的一手上清光罢凝。 他的这般姿态,少了一种举手摘星的闲逸清高,但却多出了一道手擒奔雷怒电的狂霸。 见此一幕,那悬停在不远处的青魔,整个人瞬间石化,就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他惊呆了、骇然了! 所以他瞠着目、结着舌,适才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天翊简简单单地探出一手,接着便将那奔雷闪电擒拿到手。 青魔并未发觉,天翊的掌心中,实则有一尊如芥子的方印。 此印不是他物,正是五行封天印,那从天而降的雷电,此刻尽皆被五行封天印吞噬。 当年天翊曾与武忘进行丹试,其所炼制的七星丹药“乾坤丹”引得万众瞩目,丹成之际,更有五彩丹劫降临。 然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五彩丹劫最后竟无故消失,却不知这一切都归功于五行封天印。 非但如此,天翊还曾以五行封天印为绝尘渡九劫天力。 这之种种,无不昭示着五行封天印对劫力的克制。 青魔等魔修布置的“灭绝阵”,仅以雷电威能而论,何以能同天劫之力齐肩并进? 不消片刻,适才还湍急咆哮的雷电,再不见丝毫形影。 天翊收手而归,顺势将五行封天印摄入到储物袋。 这一刻,疾风厉雨依旧,但天地间却好似突然变得寂静起来。 天翊朝着呆若木鸡的青魔望去,他眸带玄寒,触之冷凛。 被天翊这般盯着,青魔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身心内外好似都被一股寒凉袭扰。 还不待青魔开口,天翊已是决然道:“阻我者,死!” 言落,天翊动了,披风长棍迎空便一记横撩。 “咻!咻!” “轰轰...” 无数棍芒急驰速射,直将大片风雨切成散丝游线。 见得天翊杀来,青魔哪里还做迟疑?持拿于手的篮紫幡旗,连连招展。 一时间,蓝紫色幡旗突起光彩速转,时而银白,时而黝黑,时而蓝紫。 下一刻,青魔咬了咬牙,竖空一指,厉喝成声: “绝天之数,绝天之气,三绝合一,一气绝杀!” 语出,那被青魔持手的幡旗,倏地闪摇而动。 还不待幡旗之力尽数展开,天翊奔杀而来的身影竟是突一转向。 “咻!” 人动,留影! 棍出,飞虹! 眨眼间,天翊便棍落在一空虚缥缈之地上。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荡开来。 下一刻,那本空无的天幕顿起一阵波荡。 “噗嗤!” 继而见得,一魔修喷血倒飞了出去。 见状,青魔的脸色已是骇然至极,他哪里想到,他们辛苦布置的阵法竟是在天翊举棍下轻易便被破去了一道阵角,致使整个“灭绝阵”陷入残状。 就在青魔惊诧之余,天翊的身影再次动了。 “咻!咻!咻!” “砰!砰!砰!” 这一刻,漫天撩动的风雨,乱不了长棍之势,那集一众魔修衍出的阵法之力,在天翊的棍下只道脆弱不堪。 一个照面,风雨骤停,那潜藏暗中的诸多魔修,直接颠倒卷飞。 “噗嗤!” “噗....” 一道道鲜血喷洒之下,扬起好大一片血雾。 “噗嗤!” 青魔也于此时趄趔三两,继而一口鲜血喷出,悬停于空的身影顿时栽头倒下。 他身为灭绝阵的执掌者,亦是灭绝阵的阵眼所在,适才天翊手擒雷电破除阵角之一,他便已负伤在身。 眼下,在天翊棍攻下,疾风厉雨骤停,一众魔修的的聚力亦作崩溃。 三绝之力,尽皆被破! 青魔遭受到阵法被破的反噬之力的侵袭,已然重伤可危。一干魔修,亦不知死伤多少。 青魔布置的灭绝阵,没有绝了那“天”,反是引火烧身,让“天”灭绝了一众魔修。 此时,伴随着灭绝阵被破,青魔的垂空而坠,整个时空突起变幻。 不消片刻,那作茫茫无际的迷蒙顿作敛散。 再一抬眼,天翊依旧停驻在那殿宇之前,不远处的地面上,青魔瘫软在地,眼中有憎恨,也有骇然。 天翊瞅了青魔一眼,摆手披风长棍倏出一片清寒。 “咻!” 下一刹,一人一棍已飞临到青魔身前。 人以挺拔傲立,棍以悬空掣额。 天翊淡漠地看了看青魔,道:“现在你可还认为我天真?” 青魔切了切齿,有心想些什么,可还不待言出,他已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噗嗤!” 天翊瞥了眼青魔,道:“想来此次过后,你我再无可见之机!我的走着瞧,而今你可尽数在目?” 青魔咧嘴笑了笑,齿间有鲜血渗落,使得他显地有些狰狞可怖。 “天翊,尊主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 着,青魔笑得肆无忌惮起来,且还带着一丝疯狂。 与此同时,悬于其额前的长棍也做衍动。 “咻!” “砰!” 棍出,穿脑而过。 激一片鲜血飞溅,烁一方血雾迷蒙。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五章:盘龙有殿,化魔有池 合两更 夜凉,雨歇,风依。 悬月,玉阶,缥荧。 天翊静静伫立在殿宇前,一身征袍,猎猎当空。 青魔的尸身已化作烟霭散去,四周寂静无比。 迟定片刻,天翊举步入得殿内。===『美食的俘虏漫画.imanhua123.com/imh94/』===。 走进大殿,正中有一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 宝座背后,雕龙围屏,两侧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都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 仰望殿,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珠。 这一金銮宝殿,梁材间尽作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的金龙纹图案,跃然眼底。 有双龙戏珠,有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 每一精雕龙纹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天翊顿下脚步,入目皆龙影,心间不由衍生出庄严肃穆来。 稍事停歇,天翊绕侧道而去。 过曲折游廊,行亭台楼阁,只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藤萝翠竹,缀其间。 见此一幕,天翊眉宇倏沉,疑量之际,隔廊之外,突起异变。 “咻!” 只见煞雾凝柱,直冲霄汉,悬空孤月,顷刻便被遮掩。 一时间,阴风阵阵,幽邪崇崇。 “恩?” 天翊兀一皱眉,人已破空而起。 他能感觉到,那煞雾之中充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气息,不作他人之有,正是伽罗。 “咻!” 寥寥片息,天翊人已落定在一旷阔之地上。 举首而视,只见一长池摇闪冷光,摆弄煞雾,波滟无际。 天翊一脸凝重,目光牢牢锁定着那冲天煞柱。 “轰隆隆...” 此时,煞雾之中起阵阵怒雷咆哮,卷席激涌下,一男子身影渐趋明晰。 不消多时,便见一紫衣妖瞳的男子落映在目。 男子不是他人,正是伽罗。 此刻,伽罗噙一抹冷笑,挺身而立在凶煞雾柱之巅。 他居高临下,意气风发,望向天翊的眼中,不止有戏谑轻蔑,还有意蕴深藏。 天翊觑眼望着伽罗,眸生凛冽玄寒,杀意澎湃而起。 虽明知伽罗可死而复生,但真当这一刻到来时,天翊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怨。 对此,伽罗似不以为然,淡漠一笑,道:“天翊哥,我们又见面了。” 天翊紧皱着眉头,转而看了看身前那一方煞气腾腾的长池。 稍一思量,天翊便已明悟了过来,道:“伽罗,你的重生之法,想来便是依托得这一方池宇吧?” 伽罗也不隐瞒,了头,淡淡道:“它叫化魔池。” “化魔池?” 天翊一愣,持手的披风长棍,一扫一顿,直指伽罗,道:“你应该知道,青魔阻拦不了我太长时间。” 伽罗笑了笑,道:“有化魔池在,我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他能阻你一二,已道足矣。” 天翊道:“这化魔池一开始应该并不在通天塔内吧?” 伽罗颔首,道:“你猜的不错,为了将化魔池转移到通天塔内,我耗费了不少心力,奈何盘龙殿故,也只能落置在此。” “盘龙殿?” 天翊微微皱眉,道:“可是前厅那殿宇?” 伽罗道:“没错,怎么?哥莫不是连盘龙殿都不记得了吗?” 闻言,天翊的眉头更趋深沉。 他不知道伽罗所言何意,就如他不知道为何北玄等人会称呼他会圣主,貂所幻化的女子会称呼他为王一样。 这些,天翊都不记得,只隐隐能感受到一股晦涩的熟悉。 那熟悉,不可言状,无法捉摸,模棱不已。 见得天翊似陷沉思,伽罗阴冷笑了笑,道:“天翊哥,你可需要我醒一二?” 天翊怔了怔,回过神来,道:“我本就清醒,哪里需要你来悟?” 他的体内,有北玄等人的真灵存在,天翊若是想知道这些,哪里还需伽罗告知? 伽罗笑道:“如此来,我的好意,哥连心领的意思都没有了。” 天翊长棍一抖,五彩光芒顿染棍身,道:“伽罗,你我之间,何来好意盛情?我们之间唯一纽系的,只有生死!” 着,天翊顿了顿,再道:“我若生,置换于你的,便是死!!” 听得天翊这声严厉色之言,伽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哥可是急于要杀我?看来我在哥心里,已然成为愤恨的一具化身。” 天翊道:“伽罗,我既知晓你重生之法,今日定要绝你性命于此!” 伽罗依若平常,道:“想杀我的人很多,可他们大多都死在了我手下,剩下的那些,全都被镇封在了暗无天日之地。” 伽罗稍顿,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哥应该知道我所之人指的是谁。” 闻言,天翊本欲为攻的身影突地一滞,道:“你的是狂客!” 伽罗了头,道:“没错,哥可想知道当今风澜之上还镇压着多少狂客?” 着,伽罗佯以感慨,叹道:“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听得伽罗这般一,天翊的脸色已然凝沉至极。 伽罗这话,他曾在无字战碑中的荒碑上见过。 那里,是冷轩被镇封之地。 而今,冷轩已化作无字战碑的碑灵,永世不出。 让天翊不明白的是,伽罗为何在此时言加于狂客,给天翊的感觉,伽罗好似在拖延着什么。 沉寂之余,伽罗道:“天翊,你不怜顾风澜大陆的苍生万物,我可以理解,只是不知,你是否也能视那万千狂客之命如无物?” 天翊皱了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伽罗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将你的狂火令交予我,我可以让那万千狂客释然于苦海。” 天翊道:“这么,在你的手里,已取得了余下四枚狂客令?” 伽罗笑了笑,反手一挥,身前顿有四道令物显现,道:“这几枚狂客令,是我在登云峰下的五狱之地中所得。” 天翊道:“你想要狂火令,恐怕不是为了我狂客着想吧?” 伽罗顿了顿,道:“我倒是忘了,你身旁还有先狂之人存在,既是如此,你应该也知道狂府之事了。” 天翊道:“你想要我手中的狂火令,无非是想要进入狂府之中,那里,可是有你觊觎之物?” 伽罗淡淡一笑,没有回应天翊什么。 天翊皱眉,沉声道:“伽罗,你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此之前,伽罗曾,他之真正目的,是为踏天而上,入通天之地,享永世不灭。 当时天翊对此,尚还有几分相信,可事到如今,天翊却又有些迷蒙起来。 伽罗所做之事,从始至终都透着一股诡侧,让人难以明辨。 听得天翊这般相询,伽罗笑道:“哥不是通智达慧吗?难道连我一凡俗之人的念想,都看之不出?” 天翊道:“我看之不出又如何?我非圣人,不需面面俱到。遑论即便是圣人,也不可能通天晓地,无所不明!” “圣人?” 伽罗漠然一笑,轻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平人为刍狗。在我眼里,圣人,与我辈魔修,别无所异!” 着,伽罗轻声一叹,再道:“天翊,言谈了这么久,我都口干舌燥了,你对我的杀意可曾敛散?” 言罢,伽罗倏地挥手,断天长刀赫然显现。 天翊见状,冷道:“我要杀你之心,从未退怯,我要灭你之念,从未敛熄!” 伽罗道:“如此甚好,且让我看看,今日你是否能兑现所诺?” 天翊道:“我过,我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直至杀得你无法重生为止!” 伽罗面无怒色,平淡道:“这么,你是想要摧毁化魔池?” 天翊道:“先斩你,再毁化魔池!” 言落,天翊人已临空而起。 见状,伽罗淡漠一笑,长刀摆动,颤空闪摇。 “轰!” 不多时,长池之上,突起雷鸣电闪。 两道身影,迎空而对。 伽罗道:“天翊,你可知道我为何与你言这么长时间?” 天翊道:“我不想知道一个死人所想!” 伽罗阴冷一笑,道:“你很聪明,你应该看出了我在拖延,而我,也确如你所猜料,因为,我在等,等一行人的到来!” 语落,身展,刀动。 “咻!咻!” 断天长刀迎空劈落,若河刀芒,来势迅猛,魔元激荡,颠覆苍宇。 见状,天翊眉头紧皱,长棍上挑,棍随身动,猛扎而出。 棍出,虚实尽锐,若一匹练横空贯射,进不可挡,速不能及。 眨眼间,一刀一棍已是撞击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刀势凌锐不减,棍势却已怯了劲猛。 “噗嗤!” 天翊一口鲜血喷出,人已倒卷出去。 虽然他有布道之力的把持,也不是伽罗的对手,后者经由化魔池重生,实力已重归巅峰,天翊不及。 伽罗冷地一笑,道:“我这刀,既是名为断天,自然要行断天之事!” 言落,伽罗再次动了,断天长刀,刀刀幽凛,交织的刀光铺天盖地朝着天翊袭去。 “轰隆隆!” 这一刻,刀威如狱,猛烈之势,直让牛斗生寒。 见此一幕,天翊的眉头已是横竖成锁,手中长棍扎、挞、圈了几多,翻翻覆覆,棍影丛生。 “砰!砰!砰!” 若河的刀光一劈接着一劈衍来,每每一记刀落,都有数道棍影碎裂。 “噗嗤!” “噗...” 天翊在伽罗的刀下,毫无还手之力,身卷鲜血,倒飞不断。 就在天翊倒飞之际,伽罗已持刀再次劈来。 “咻!” “轰!” 凛冽刀芒,茫茫无边,足将天翊笼罩其中。 天翊见状,两臂一振,长棍颤,棍身若游龙走笔,烂漫出一片五彩,飘落出一袭血雨。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动彻幽霄。 刀落,身飞,血雨如线。 “我很想看看,你如何才能杀得我无法重生?” 伽罗泛冷一笑,长刀已再次倏斩出去。 这时,伽罗的身影已然消失当空,现身之际,凌厉的刀锋衍如风雷,以天地为幕,划出一片阴阳明暗。 刀出,刀光若河,刀锋被魔元缭绕,翻卷激涌。 天翊见状,强忍着己身伤势,长棍一挑,迎击而上。 棍出,棍影重重,势若洪涛,无声无息,幻彩染成。 须臾之间,天翊便与伽罗交击在了一起,只听得一道惊天巨响透彻天地——“砰!” 剧烈的震荡中,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天幕之上,唯余道道元力缥缈浮动。 不多时,自那震荡之中,有一身影倒飞以出。 “噗嗤!” 只见天翊身卷残云而退,口中鲜血决汩长空。 此时的天幕,净蛮烟瘴雨,朔风绕边血,有刀光横驱万里,经久不散。 这一刻,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绽驻。 稍定片许,伽罗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 他自若如常,视线微展,瞅了瞅奄息的天翊。 紧随着,伽罗身躯一展,竟是携着断天长刀再次朝着天翊杀取而去。 受得伽罗连番刀袭,天翊已若有些迷沉。 眼见得刀芒衍来,天翊昏沉为定,持手披风,在血光的照耀下,焕出熠熠五彩。 见状,伽罗的脸色稍起阴郁,道:“天翊,你我实力,相判云泥。以莛撞钟,何以发音?” 天翊顿了顿,正欲什么,却不料到嘴的话语却被一口激涌的鲜血冲刷一空——“噗嗤!” 这一刻,天翊的身子摇晃不定,重咳连连,做一副摇摇欲坠模样。 眨眼间,伽罗的刀势便已降临。 “砰!” 刀落,棍举。 “噗嗤!” 受此一刀,天翊的身影再作飞卷,口中喷吐的鲜血更做淋漓刺目。 就在天翊倒地之余,伽罗却没有继续动手,他淡漠地瞅着天翊,眉眼之中,轻蔑浮掠。 正在这时,自那屏廊之后,突起道道破空之声。 “咻!咻!咻!” “老大!” “不忘!” “天翊!” 不消多时,武忘等人的身影已落降在了天翊跟前。 千钰与幻茵两女,各持一侧,一脸关切担忧地将天翊搀扶住。 见得来人,天翊愣住。 他强忍着体内伤势,凝重道:“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似没有听见天翊所言,只自顾地盘询个不休。 幻茵道:“不忘,你没事吧?” 着,她低眼看了看天翊的衣襟,只见天翊的长袍之上,早已被鲜血侵染无遗。 武忘道:“老大,你怎么样?” 无忆道:“老大,我们诛灭那些魔化之修后,便入通天塔寻你来了。” 绝尘道:“天翊,你可要紧?” 冰晴道:“......” 听得众人关切之言,天翊的神色更显凝沉。 他顿了顿,接着起身朝着伽罗望去。 适才伽罗有言,他之所以与天翊言谈甚久,为的便是等待一行人的到来。 眼下武忘等人的到来,恰应了伽罗之语,其中蕴意,不言而喻。 天翊知道,伽罗应该早就探知了武忘等人的到来。 一念及此,天翊的心中便有不安强盛涌动。 他知道伽罗此人,城府深阔,心机凝重,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伽罗既是放任武忘等人到此,定有其盘算。 正是那未知的盘算,让天翊心生不安。 此时,伴随着天翊的起身以望,武忘等人的视线也纷纷朝着伽罗凝定而去。 众人的眼目之中,有愤怒激卷,有恨怨滔涌。 他们知道,伽罗很强。 但他们无所畏惧,若不然,他们也不会义无反顾地进入通天塔。 相较于众人的凛然不惧,天翊的神色就显得难看了不少。 他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武忘等人掺和到他与伽罗的争斗之中。 天翊与伽罗已交手多次,后者的实力,根本不是武忘等人所能相及。 他若不是有布道之力源源不断的加持,加之那神乎其神的快速恢复之能,恐早已陨落在伽罗的断天刀下。 天翊很清楚,对付伽罗,光有凛然之勇还远远不够,那样做的后果,只会平添伤亡。 可眼下,武忘等人来了,带着凛然来了。 天翊知道,接下来的这一战,将是艰难的一战,更是不安的一战! 此时,在承接到武忘等人抛射而来的那呲目欲裂的眼神后,伽罗悠悠一笑。 在他眼里,武忘等人卑微而又渺。 若是换做以往,这样的修士,他根本不会予以理会。 可今日,他在下一盘棋,而武忘等人对应在这棋局之中,不可或缺。 沉寂之余,伽罗暗暗道:“看来我对他的刺激还是不够,就是不知,当他亲眼目睹红颜与兄弟陨落后,是否还会如现在这般沉得住气?” 念想于此,伽罗突然笑了笑。 他这笑,笑得阴鸷寒凉。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六章:始料未及,奉陪到底 合两更 与此同时,登云峰巅。 距离武忘等人进入那黑色漩涡之中,已过去了好些时候。 史大彪枕斧而卧,提悬在手的酒坛底泛空鸣。 他喜酒,乐酒,己身的心与神,也一并逍遥在酒中。 此刻的史大彪,肃肃以静谧,微微以清闲。 一人一斧一坛,落置在夜色苍茫中。 “咻!咻!” 值此之际,崖峰之下突有破空声传来。 继而见得,一彪悍男子,一迟暮老者,显影长空。 两人不作他别,男子乃是板角青牛之化身,老者名为梦三千。 之前两人曾与天翊同道以攀登云,途遇魔修,方才抽身以阻。 而今两人现身,想来已料理了截杀魔修。 此时,板角青牛与梦三千的目光皆凝定在史大彪身上。 迟定半许,梦三千道:“我们又见面了。” 史大彪一顿,颊面已泛迷醉之色,笑了笑道:“再次相见,你可还认为我是那袖手旁观之人?” 着,史大彪扬了扬手中酒坛。 梦三千曾埋怨过史大彪,他不明白的是,后者本有着化解这一场腥风血雨的能耐,为何却无动于衷? 后在史大彪的三两言语下,梦三千似是觉悟到了什么,他没有追及询问,只若去梦般缥缈无实地离开。 而今再逢史大彪,梦三千的心里无端已多出了一种感受。 那感受,似云雾般缥缈,若风影般难捉,不可言状,偏又切实存在。 此时,听得史大彪这相言问,梦三千淡淡一笑,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世人都置身在梦中,又何来袖手,何来旁观?” 史大彪迷醉地笑了笑,醺醺道:“看来你的悟性倒也不差。” 着,史大彪的目光移转到了板角青牛身上。 他没有开口,只笑望着板角青牛。 见状,板角青牛皱了皱眉,道:“没想到那子的身边,还有你这般高深莫测之人相伴,看来我此番的行径倒是有些多余了!” 史大彪打了个酒嗝,迷醉以言道:“阁下所言差矣,大彪一也不高深,更不莫测。” 话至此处,史大彪稍稍一顿,继而扬了扬手中酒坛,再道:“高深的是这酒坛,莫测的也是这酒坛。” 言罢,史大彪提坛以饮,酒入喉腹,咕咕作声。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彷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史大彪一边喝着酒,一边轻悠以言,目光也从板角青牛的身上偏移开来。 闻言,板角青牛倏地沉眉,他凝眼看着史大彪,越是凝视,他心中的惊诧越发激荡。 史大彪所言,惹人猜疑,可偏又若雾中看花,让人难辨真伪。 板角青牛看不透史大彪,就如他看不透天翊一样。 见得板角青牛这般神态,梦三千笑了笑,他早已见识过史大彪的山海难量,对此倒也不作诧异。 紧随着,梦三千看了看悬的黑色的漩涡。 下一刻,其人凭空消失。 板角青牛并未忙着起身离开,反是一脸疑沉地望着史大彪。 被板角青牛这般盯着,史大彪似不以为然,依旧自顾地饮着酒。 沉寂了好些时候,板角青牛凝沉的眉宇兀地舒展开来。 他对着史大彪示意一笑,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掩入那黑色漩涡中。 此时,史大彪仍一副无所动容模样。 有那么一瞬,那被其提悬在手的酒坛突地一滞,叹道:“夜凉西风起,悬月醉相依,蝉鸣清秋里,独吟离别意。” ...... 与此同时,通天塔内。 天翊与武忘等人伫立在化魔池旁,他们的视线,皆凝定在半空。 那里,一袭紫袍加身的伽罗,携煞雾而悬。 此刻的伽罗,嘴角微扬,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没有开口言什么,只那目光,寒冽而又诡测,让人心生沉郁。 天翊一脸凝沉,若之前他还看不出伽罗之意,但随着武忘等人的相继到来,他却心渐明晰了过来。 这一份明晰,让天翊不安。 天翊不安的是,惟恐自己照料不到武忘等人,毕竟伽罗的力量,着实太过强大。 许是感受到了天翊的担忧,武忘等人纷纷凝视过来。 武忘憨憨一笑,道:“老大,你可还记得七宿丹会上你与我所言?” 着,武忘看了看无忆、绝尘等人。 天翊与他所言,也曾与无忆、绝尘等人言道过。 承接到武忘的目光后,无忆等人的眸中皆被磐色缭绕。 还不待天翊回应些什么,众人已经相继以言。 武忘率先启声:“老大,你过,海若无边我作岸,山若无你为峰!” 无忆接过话来:“今后,这天地,我与你同撑!” 绝尘继续道:“无论多大风雨!” 冰晴道:“无论多少刀锋剑影!” 言语声一顿,众人互相一视,接着异口同声道:“你我并肩!!” 寥寥数语,掷地有声,正气昂扬,直冲云霄。 这一刻,众人的心底皆有热血激涌翻腾。 今生今世,若能得一共撑天地的“兄弟”,于腥风血雨中并肩而战,即便下九曲黄泉,亦能谈笑风生,岂不快哉? 天翊怔住,眸中有热泪蕴藏。 下一刻,他了头,继而收手做拳,于自己的胸前重重锤击了两下。 武忘等人见状,皆含笑以示。 那笑,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哼!” 正在这时,一道冷哼声自半空传来。 伽罗道:“真是好一番情深义重,看得我都快热泪盈眶了!” 着,伽罗笑了笑,目转到天翊身上,再道:“只是不知,今日天翊你可能护得这一份情义周全?” 言罢,伽罗的脸上的笑意更趋阴鸷。 听得伽罗这般一,武忘等人的神色顿作怒展。 无忆掩手一挥,佛皇棍倏显而出,道:“今日,与你死战!” 武忘猛一横斜手中烈焰长刀,道:“今日,与你死战!” 绝尘挑枪在手,声严厉色道:“今日,与你死战!” 千钰纤手一召,花醉长剑烁彩映空,道:“今日,与你死战!” ..... 伴随着众人的激言以出,化魔池所在的这一片天地,顿陷亢扬。 闻言,伽罗轻蔑一笑。 纵使武忘等人战意澎湃,那又如何? 伽罗所信奉的,是绝对的力量,武忘等人的实力,根本不曾被其放在眼里。 此时,天翊没有开口,眸光牢牢将伽罗锁定。 沉寂之余,他的眸中突起血红弥泛。 这一战,他别无选择,更无可退避! 为了兄弟! 为了伙伴! 战! 死战!! 一念及此,天翊动了! “咻!” 五行封天印当先破空而去,整个人瞬间以入天地共鸣之态,持手披风长棍,五元盈盛。 “杀!”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也厉喝以动。 “轰轰轰...” 霎时间,刀光剑影,闪摇满空,直朝着伽罗袭取而去! 只见得: 无忆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逾。 棍出,大开大阖,重重棍影,行云流水,摇山震岳,天颤地动。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锋被赤焰缭绕,翻卷激涌。 刀出,势如洪涛,炽烈刀芒,席卷长天,赤寒交冽,颤人心神。 千钰的剑,凌厉幽寒,飞虹天降,携卷风云,剑凛山河。 剑出,晴空飞雪,匹练行空,霁而成虹。 绝尘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下临凡世,聚山河之灵。 抢出,锐利傲啸,金贯长空,凛然无惧。 冰晴的剑,携卷风云,赤寒交冽。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飞出,肆意奔腾,炽烈嗷啸,威势不凡。 阿布枪而动,抢出有金芒飞掠,飞渡沧海。 大青龙尾横摆扫渡,磅礴木元就如叠叠滔浪狂掠。 笨咆怒嘶吼,挥拳之力,浑厚豪迈,有裂山之威,有崩岳之能。 “轰轰...” 一时间,众人的攻击交相凝汇,继而演作一道倒灌的元力长河,直取伽罗而去。 见此一幕,伽罗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所担忧的,并非是武忘等人的凌锐攻势,而是那率先破空而来的五行封天印,以及进入天地齐鸣状态中的天翊。 五行封天印的威能,伽罗早已有所见识,而天翊与天地齐鸣之态,也让其忌惮不已。 还不待伽罗多加思衬,那闪摇在前的五行封天印,已没入苍穹深处。 “轰隆隆...” 下一刹,一尊膨化的巨大方印,瞬间便将整个化魔池笼罩。 四幕的流光溢彩,熠熠动人,恍然一看,竟给人以迷幻。 伽罗在见得五行封天印并未将自己笼罩,反是禁封了整个化魔池后,暗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天翊这是想要将他彻底灭杀在此。 一念及此,伽罗淡冷笑了笑,道:“想法倒是不错,但想要摧毁化魔池!” 着,伽罗动了,断天长刀倏地一记劈斩落下。 “轰!” 刀出,刀光若河。 凌锐魔元,浩荡无边,顷刻便成一道洪涛铺天盖地荡射下来。 此时,武忘等人的攻击也作迎举在即。 天翊飞动在众人的前方,眼见得那磅礴刀力,其眉宇已是凝沉至极。 他不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身后的武忘等人。 这般刀势,绝非武忘等人所能抵御! 下一刻,天翊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挑撩在前的披风长棍,倏地一展,衍动如风! “轰轰...” 一时间,无边棍影落现而出,接着凝成一方棍之世界。 武忘等人的攻势尚未出落,便觉己身纷纷陷入重重棍影中。 这一幕,来得唐突,唐突地众人都忘记了收归己身的攻击。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们的攻击便迎上了叠叠棍芒。 与此同时,伽罗的刀势也从天而降! “砰!砰!砰!” 惊绝不休的炸裂声响彻天地,浩荡元力仿若发疯了一般,缭乱激射,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触及到的一切。 那棍影世界中,武忘等人的攻击并未激起反响。 但只稍一思量,便道明悟,他们的攻势,定会给天翊带来反噬。 此时,武忘等人惊愣在重重棍影中。 他们呆若木鸡,满脸不敢置信,似还未从之前的惊愕中醒转过来。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眼看着便要迎击上伽罗的刀势,天翊却突然出棍止住了他们? “噗嗤!” 与此同时,天翊在受到伽罗的那一刀攻后,人已朝着下空坠去。 那禁锢着武忘等人的棍之世界,也随着天翊飞坠的身影一并而落。 见得天翊吐血坠空,武忘等人突地回过神来。 “不忘!” “老大!” “天翊!” 众人顾不得其他,连连关切喝道,身子已不由自主地飞展了出去。 可还不待众人行飞以远,那环绕在众人周身的棍影,突起阵阵阻力。 有棍影之力的把持,众人根本无法堪破其阻,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翊坠空。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天翊的身子重重轰砸到了地面之上。 一时间,碎石土尘,漫天激扬。 风尘敛散,只见一巨坑显露。 其内,落置有一方棍影,棍影之中,武忘等人安然无恙。 众人愣愣以望,那愣神之中,浮掠着满满的疑惑。 “咳!咳!” 这时,泥尘之中有咳嗽声传出。 下一刻,一浑身沐浴着鲜血身影落映在了众人的眼幕之下。 见状,武忘等人皆是怔住。 他们瞠目般地望着那一血影,心神颤抖不休。 沉寂之余,有撕心裂肺之言咆动而出: 武忘道:“老大,为什么?为什么??” 无忆道:“老大,你不可以这样!我们过,要浴血并肩的!” 绝尘道:“天翊,你若还拿我当兄弟,便把这防护棍影给我撤开!” 千钰道:“不忘,放我出来!” 幻茵道:“不忘,我要跟你在一起!” ..... 对于众人所言,天翊无动于衷。 下一刻,他冲着众人微微笑了笑,这一笑,笑得很坚决,坚决中却又带着一抹绝厉! 紧随着,天翊棍而动。 “咻!” 只见一道棍芒瞬间落持在武忘等人周身的棍影之中。 “轰隆隆!” 一时间,如叠的棍影更趋密集,这也使得,天翊的身影在众人的眼中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要!” “老大!!” “不忘!” 呐喊声,如震雷卷涌! 对此,天翊如若无闻,他淡淡笑了笑,道:“对不起...” 着,天翊的目光顺势朝着半空望去。 那里,伽罗傲然而立,眸中的戏谑与轻蔑,来的丝毫不加掩饰。 伽罗笑了笑,看向天翊道:“哥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但一人抗下了我一刀之力,还护得了他们周全!” 天翊没有回应什么,只淡冷地望着伽罗。 他知道,眼下与伽罗什么也没用。 今日之局,不是他死,便是伽罗亡! 伽罗似也不着急,见天翊不予开口,再道:“天翊,眼下我有些苦恼,想与你倾诉一二!” 着,伽罗朝着化魔池看了看。 此时,整个化魔池都笼罩在五行封天印下。 紧随着,伽罗的目光又落定在了天翊身旁的那一方棍影上。 伽罗道:“天翊,你我是去破了你的开天印好,还是破了那棍影世界好呢?” 他顿了顿,继而再道:“又或者,我还是直接对你出手?” 言罢,伽罗一脸疑惑地看向天翊,那神色,好似他真的陷入了苦郁不解之中。 听得伽罗这话,天翊稍稍平复,淡淡道:“你的苦恼,我无可解答,我能告诉你的是,无论你作何选择,我都奉陪到底!” “哈哈!” 伽罗大笑,道:“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个奉陪到底?” 话语方歇,伽罗人已消失长空。 “咻!” “轰!” 举首而视,只见一道巨大刀芒如涛似浪般压来。 见状,天翊紧了紧手中披风长棍,体内伤势,在这短暂时息已回转了过来。 自从北玄等人为其放输布道之力后,天翊所受的伤势总会在短时间时恢复如初。 天翊知道,这一份恢复如初的背后,定有着不菲的代价。 他没问,北玄等人也没。 迟定片刻,天翊动了,披风长棍迎举长空,人已化作一抹飞虹贯射出去。 “咻!” 棍动,五彩染空,衍磅礴棍力,行云水为天。 “轰!” 寥寥片息,棍芒与刀芒便已轰击在一起。 “砰!砰!砰!” 一时间,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 披风长棍衍动的五彩光华,势如洪涛,翻卷激涌,直将伽罗的刀力吞噬一空。 天翊身不作停,沿着裂开的刀芒冲飞而出。 持手披风,拨撩挑,五元之力,傲啸满苍。 “砰!砰!砰!” 紧随着,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无止无休。 元力撩拨如云,纷扬于天际,空间都好似快被割裂开来,变得频临破碎。 值此动荡,天翊与伽罗互冲而去。 天翊举棍,风尘化云烟,一啸动千山。 棍出,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杀气莹莹冲牛斗,豪情跃跃耀九霄! 见状,伽罗微微一怔,眉眼之中,疑沉虑浮。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七章:执念羁绊,再战伽罗 合两更 在此之前,伽罗早已见识过天翊身上的古怪。 伤势的急速恢复,元力的无穷无尽...... 这之种种,伽罗悉数在心。 可即便这样,此时在见得天翊御棍而来后,他还是惊愕了住。 摆摇在手的断天长刀,寒光熠烁,幽元扑啸。 下一刻,伽罗轻掀了掀嘴角,淡冷道:“我今日倒要瞧瞧,你的古怪究以为何?” 话毕,伽罗人已飞出,持手长刀劈斩而落。 “咻!” 与此同时,天翊也已袭取过来,手中披风,倏地直而出。 影动,棍动! 人影留痕,棍影凌风! “轰隆隆...” 这一刻,五彩元力,蓄势无穷,倏出一片幻彩棍芒,直取伽罗而去。 伽罗见状,嘴角掀起一抹轻蔑的微笑,横斜在手的长刀,霎地就是一记横撩。 “轰...” 刀出,刀势雄浑,劈砍之下,撩风成片,魔元漫天,萧飒满苍。 “砰!砰!砰!” 一时间,棍御刀,刀劈棍。 刀棍触火星,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轰!” 值此之际,天幕深处,突起一阵咆哮。 继而闻得,炸雷之音连绵不绝,奔电之光交错闪掠。 “呼呼...” “唰唰...”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这一刻,风雨不歇,刀棍之光,不减不衰,两人携着杀伐之气激战霄穹。 “砰!砰!砰!” 狂猛的元力,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光影挥夜电,汗雨落泥泞,覆盖天幕的幽暗,仿若不是自然而来,而是在两人的对战中衍生而出。 半空,风急雨切。 伽罗举刀成劈,一记落砍而下! “轰!”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自那长刀中迸射而出的魔元之力,映照漫天。 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天翊见状,眉宇一横,披风长棍提撩而上。 “披风之棍定乾坤!” 棍出,落袭而来的风雨顿作回击,五彩元力直作腾卷之势,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棍之中。 眨眼间,长刀对下棍,劈砍对迎撩,两两交击,顿起发聩轰鸣。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倒飞出去。 “噗嗤!” 天翊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 这一刻,血雾撩雨,凄风散漫。 伴随着天翊的败退,那坑洼之中禁锢武忘等人的一方棍影也作摇曳不定起来。 迷迷蒙蒙中,众人看见了天翊洒血倒卷的身影。 武忘咬牙切齿道:“老大!放我出去!纵使不敌,势也不弱,生是人杰,死为鬼雄!我要与你同生共死!” 他紧攥着烈焰狂刀,眼中哪里丝毫胆怯之意,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凛然不已。 闻言,千钰等人纷纷出声以附。 “不忘!让我们出来!” “不忘,你不可以为这样,你过,风雨再大,我们也要一起!” “天翊!给我松开这棍影的禁锢之力!” 这一路走来,千钰等人与天翊早已建立了匪浅的情谊。 这一份情谊,已然超越了生死。 无忆顿了顿,理性告诉他,此刻他们若是出了这一方棍影的防护,非但不能帮助天翊什么,反倒会徒添伤亡。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祭出了佛皇棍,那跃跃欲离之态,已诠释了一切。 理性诚可贵,但兄弟情义不可抛,即便明知是死! 冰晴直直凝视着天翊,粉拳紧攥。 她之神色沉郁不已,伽罗的实力很强,以她们之力,断然不可敌。 绝尘凝沉着面,缭手的金元之力,刺目凌厉,仿若要将时空都给切割开来一般。 自从与天翊等人相聚以后,他也知晓了许多往事。 相较于他的蛰伏待出,天翊等人可谓是一路趟着血雨腥风回到登云。 以往他不在,自不可有所行动,可眼下他们兄弟既已团聚,自当生死与共! 听得众人所言,天翊并未如期般松开棍影的防护。 他手一挥,一道五彩棍芒直若飞虹般落下。 “咻!” 承接到五彩棍芒的加持后,那本摇摇欲坠的一方棍影顿作稳固。 众人的眼目中,只可见一道浴血的身影,在棍影的衍动中渐趋模糊。 “哗哗...” “轰隆隆....” 这一刻,狂风在呼啸,似无数脱缰野马急奔,暴雨在狂吼,如千万出海蛟龙腾飞。 风雨之中,天翊身悬在那一处坑洼之地的上空,伽罗持刀以对在不远处。 伽罗笑了笑,道:“天翊,他们可是你的执念所在?” 着,伽罗低眼看了看下空那一方环护的棍影。 天翊一脸沉郁,淡冷道:“今日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便休想近身他们分毫!” 伽罗愣了愣,道:“如此来,我的选择倒是无差。” 在动手之前,伽罗还有选择的余地。 他可以动用化魔池的力量攻击五行封天印,也可旁袭环护武忘等人的棍影,还可直接与天翊为战。 眼下看来,早在伽罗出刀时,他便已决断在心了。 他的目标,不是笼罩化魔池的五行封天印,更不是直接去斩杀天翊。 他的选择,是击杀被棍影防护的武忘等人。 伽罗有此决意,实则早已谋定。 与天翊纠缠至今,伽罗早已看出,他想要直接击杀天翊的可能性不大,后者身体里的古怪,晓以是他,也做百思不解。 五行封天印乃是天翊所炼之器,他即便动用化魔池的力量与之周旋,想来也只会让天翊身陷反噬之中。 若是依照常理,在那等反噬之力的侵袭下,天翊即便不死,恐也差之不多。 可而今天翊身上发生的情况,已非常理所能解释。 伽罗知道,纵使天翊遭受五行封天印的反噬,怕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这样的结果,不是伽罗所期。 所以,他将目标放在了武忘等人身上。 他想要通过武忘等人的伤陨,来激起天翊的愤怒,又或者,是激发天翊体内暗藏的潜能。 伽罗相信,等到了那个时候,沉寂的通天塔定会有所反应。 届时,盘踞上界的魔主便能查探到这一切。 伽罗笑了笑,笑地意味深长,看向天翊道:“天翊,执念便是羁绊,你的执念太重,注定羁绊太多,今日,不妨让我帮你一帮如何?” 着,伽罗的神色顿作阴郁,再道:“我来帮你断了执念,让你再无羁绊所牵!” 语落,身展,刀出。 “咻!” 断天刀芒,冷戾冲霄。 “呼呼...” 霎时间,狂风四作而起,乌云遮天蔽幕,直将苍穹染成幽晕。 “轰!” 只听得天际突起一记惊雷,只见得一道冷色刀芒急落而出。 “咻!” 刀势大开大阖,直取天翊而来。 此时,黑云翻墨,遮星避月,骤雨跳珠,乱入长空。 见得伽罗杀来,天翊轻一挥手,披风长棍,迎撩而动。 霎时间,棍气纵横,肆虐飞扬,直使得天摇地颤,神鬼彷徨。 紧随着,自披风长棍的棍身上顿起烁目五彩,磅礴浩荡的五元之力,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轰!” 这一刻,电闪千般嗔,雷鸣万钧怒。 “杀!!” 只听得一记厉喝入琼霄,天翊持棍飞掠,流光飒沓烁长空,披风承怒棍气寒。 此时,风曛岚雨变得肃杀起来,云垂天野,骤雨急掠,昏沉一片。 寥寥片息,天翊与伽罗便是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连绵不休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整个天地都处于震荡中,刀光棍影赫闪满空,五彩光华直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刻,风肆雨掠,云霓弥散,光寒影疏,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受此对击,天翊与伽罗皆作身退。 落定之余,伽罗眉宇一皱,他能感觉到,天翊的力量相较之前似有所涨幅。 想着想着,缭于伽罗面上的阴郁消散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伽罗的心里很清楚,天翊的实力增长,定与其身体中的古怪有所关联。 而那古怪,正是伽罗想要探透的,因为不得那古怪之中,便蕴藏着他的通天之机。 一念及此,伽罗再不作停,持手断天长刀,迎着漫天风雨落斩而出。 “咻!” “轰!” 刀落,锋似严霜,重而柔铤,魔元满刀身,萧飒绕苍旻。 见状,天翊身不作定,披风长棍迎空便是一记横撩。 棍出,棍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登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轰隆隆...” 只听得棍鸣之音铿锵破空,响彻天地,只见得五彩棍芒,若匹练刺云破雾,横贯苍宇。 天翊手持披风长棍,刺撩横挑之下,五彩棍芒瞬间迎上了伽罗的攻势。 “砰!砰!砰!” 只听得炸裂声震彻寰宇,天穹似崩裂,地宇若催塌。 受此棍袭,那与之迎对的伽罗,竟是倒展而退,反观天翊,却没有如之前败落出去。 让人意外的是,此刻伽罗的神情并无难看之色,那缱于眼中的兴奋与疯狂,竟是丝毫不加掩饰。 与此同时,天翊在见得自己竟是一棍败退了伽罗后,心神突地一滞。 这一刻,天翊能明显地感觉到,那衍动在自己体内的布道之力,相较之前竟是强盛了许多。 稍事疑定,天翊便作明悟了过来,他的力量之所以会突然有此涨幅,定是拜北玄等人相助所致。 紧随着,天翊再次动了,手中披风迎空撩舞,棍风澎湃而又灵敏,且不失豪迈,五彩棍芒,光动凌虚。 “轰轰...” 刹那间,风云卷动,五彩元力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一棍出,万物皆寒,纵横睥睨,笑傲九天。 放眼而视,只可见无尽棍芒,时而翻卷,时而平铺,席卷之态,俨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三两时息,五彩棍芒便已奔掠到了伽罗的身前。 见状,伽罗也不慌乱,连连御力而出。 “轰轰轰...” “砰砰砰...” 惊绝不休的炸裂声响彻天地,浩荡棍力仿若发疯了一般,缭乱激射,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触及到的一切。 于此棍荡之力下,伽罗的御刀之力覆灭不存,只听得一道道的碎裂声荡漾开来。 “噗嗤!” 受此棍击,伽罗吐血倒飞。 败退好远距离后,伽罗稳住身形,他的脸色惨白至极,气息更是微弱到若有似无。 这一刻,伽罗一脸的阴沉似水,稍许平复,神有决厉浮掠,道:“天翊,你很不错,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你若再施展出更强的力量,不得便可成功了!” 言罢,伽罗挥刀而动,漫锋魔元摇身一变,纷纷凝作无数刀影。 “咻!” 刀掠如急雨,直朝着天翊劈斩而去。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魔元刀锋,铺天盖地而来。 “轰隆隆!” 万千刀芒,迅疾如风,声势若雷,三两息后,已然奔射到天翊跟前。 天翊见状,眸有玄寒衍生,持手披风,当空便是一记横撩。 一棍出,万千剑芒冲霄而起,阴沉昏暗顿被彩芒飞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这一刻,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星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五彩棍河席卷天野,惊起骇浪滔滔。 须臾之际,天翊与伽罗便是再次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刀落,震反而归。 只听“噗嗤”一声,伽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如飘蓬倒飞出去。 他的眼中,没有惊惧,更没有不敢置信,只有愈发浓烈的兴奋,昭示着他的激动。 此时,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天还是天,阴暗昏沉的天。 天翊横斜着披风长棍,傲然而立,一双明眸牢牢锁定着伽罗。 雨幕之下,伽罗神情萎靡地摇曳于空,前后受得天翊两次棍击,他已身负重伤。 伽罗气喘吁吁地看着天翊,神色却显淡然。 见得伽罗这般神态,天翊的脸色却作阴郁掩沉。 还不待伽罗开口以言,天翊突一挥手,披风长棍顿掩无形,取而代出的则是一张长弓。 此弓,名追灭,先以追魂,后以灭魂。 伽罗见状,脸色稍沉,眉宇间,浸落着细细密密的水滴。 天翊觑了觑眼,持手的长弓,突起五彩变幻。 弓开如秋月行天,弓搭有五彩箭矢。 只听“咻”的一声,五彩箭矢若飞虹贯空,箭飞似流星,撩得风云翻卷,天地为之色变。 箭出,疾风呼啸,浮影交横,直将天地映照得五彩通霞。 伽罗淡漠地望着这一幕,提手的断天长刀,并没有抵御的趋势。 眨眼间,一道五彩箭矢便已飞夺到伽罗身前。 “咻!” 这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那一道五彩箭矢直直穿透伽罗的身子,继而虚掩无影。 也是在这时,伽罗脸色倏地凝滞。 他猛张着瞳孔,眼无骇然,更无惊惧,他似乎很安详。 渐渐地,掩落在伽罗周身的元力失了光泽,持拿在手的断天长刀,也在雨水的冲刷下,脱坠而落。 不消多时,只见一道身影垂头栽倒下去。 天翊正欲动身,但见坠空的伽罗与断天长刀,竟是在风雨的吹袭下,幻作缕缕幽烟,飘散不复。 见状,天翊的神色更趋凝沉。 他能感觉到,伽罗并未彻底死去。 一念及此,天翊连忙展目朝着化魔池望去。 只见彩帘垂空,将化魔池牢牢禁锢。 早在与伽罗交手之前,天翊便以五行封天印禁封住了化魔池。 在天翊想来,这化魔池既是能让伽罗等魔修死而复生,决然有着其不凡之物。 他以五行封天印将之禁锢,可以阻断伽罗借力施为。 此时,天翊怔怔地看着化魔池,池内浑浊不堪,且带着凛冽的幽冷,道道煞雾卷涌在池面之上,更添凄肃。 迟定之余,天翊便欲动手。 他过,先斩伽罗,再毁化魔池。 眼下,伽罗既是陷入了短暂的轮回,他又岂会放任化魔池不催? “友,且慢!” 正在天翊起身之际,其脑海中突有一苍老之声传来。 这声音,天翊并不陌生,它属于北玄。 天翊一顿,道:“北玄前辈,你有什么要的吗?” 北玄道:“友,这化魔池你摧毁不掉。” 天翊道:“都未以试,前辈何以这般笃定我摧不掉它?” 还不待北玄继续言语,天翊人已冲天而起。 “轰隆隆!” 这一刻,绕于化魔池周围的五彩光幕顿起剧烈动荡。 一时间,天摇地动,整个时空都好似颤栗了起来。 那闪摇在四周的彩幕愈发浓烈,其内蕴含的力量强绝不已。 “咻!咻!咻!” 紧接着,无数凌锐的元力脱飞而出,继而形成元力风暴直朝着化魔池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天翊也棍以落。 “轰...” 磅礴棍力,蓄势无穷,宛若九天泄洪,瞬间落击在了化魔池上!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八章:只余你我,只剩生死 合两更 “轰隆隆...” 这一刻,那自五行封天印中衍落的幻彩攻击,瞬间便将整个化魔池覆盖。 与此同时,天翊的棍力也一并落袭到了化魔池上。 只见得,满天飞霭光摇曳,五色元力啸不绝。 “砰!砰!砰!” 一时间,炸裂声不绝于耳,整个化魔池都处在轰鸣浩荡之中。 墨黑的池水翻卷飞溅,浓烈的煞雾激涌腾裂。 “轰隆隆...” 受此力袭,地动天摇,化魔池就好似了一般,翻滚不休。 棍定之余,天翊悬空而立,两目牢牢凝视着下方的化魔池。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动荡平息了下来。 下一刹,垂空的彩帘敛了烁芒,继而消失不复。 紧随着,一尊印迎空而落。 天翊承接住五行封天印,脸色沉郁不已。 俯望而视,但见化魔池上,波定风平,竟若如初般毫无损毁。 这时,北玄传音道:“友,我过,你毁不掉化魔池的。” 天翊眉头一皱,没有回应北玄什么,只身一展,人已朝着那巨坑飞去。 此时,巨坑之中,烁动着一方棍影,其内禁护着武忘等人。 天翊身定在那一方棍影的旁边,稍以迟定后,他随手一挥。 霎时间,密密麻麻的棍影敛散开来,继而化作道道流芒掩入披风长棍中。 棍影涣散,武忘等人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他们愣愣地望着天翊,眼眸里,充血弥泛,有愤卷涌,有怒奔掠。 沉寂半响,武忘道:“老大,你可还拿我当兄弟?” 天翊了头,含笑道:“你是我兄弟,今生是,来生也是。” 武忘道:“既然如此,老大你之前为何要禁锢住我们?” 天翊沉默。 这时,千钰道:“不忘,你可是觉得我们拖累你了?” 天翊摇了摇头,道:“钰儿,我...” 还不待天翊完,千钰已冷喝道:“别叫我钰儿!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天翊一脸苦涩,转而看了看无忆等人。 无忆怔了怔,道:“老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有些事难道我们不该一起去面对吗?” 天翊张了张口,偏又落得无言以对,他一向都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 绝尘道:“天翊,我们既是兄弟,那便该一起迎接风雨。我知道,我们的实力很卑微,但至少我们还有这一颗无畏的心。” 天翊无奈笑了笑,正要开口之际,其身旁突起一阵动荡。 继而见得,一老者的身影显现出来。 这老者,落得皓首苍颜,淡眉之下,烁着一双炯炯有怒的眸子。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无相神衣内的辰南子。 见得辰南子现身,众人皆是一愣,特别是绝尘与冰晴,更作谨慎不已。 他二人并未见过辰南子,这才有此举止。 此时,辰南子怒目而视着武忘等人,适才众人口伐天翊之言他自是清晰在耳。 见天翊对此竟不予为释,辰南子这才现身以见。 沉寂之余,辰南子的目光落定在了武忘身上,道:“子,你可知道,你适才之言,很是伤人?” 武忘愣了愣,有心想什么,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辰南子问道:“你怀疑天翊不拿你当兄弟?” 着,辰南子的目光又侧转到了千钰身上,道:“你你没有天翊这样的朋友?” 下一刻,辰南子又看向了绝尘,道:“你你无畏,你你们要一起迎接风雨?” 伴随着辰南子一连串的发问,众人尽皆缄默。 他们不是不知道天翊之前所举,乃是为了他们着想,他们只是想让天翊知道,他们不畏惧死亡。 见众人不予回应,辰南子再道:“我只问你们一,你们谁有把握承下伽罗的一刀之力?” 话语方歇,武忘已作声道:“辰前辈,即便我们承不下伽罗的一刀之力又如何?无外乎就是一命而已!” “哼!” 辰南子冷哼一声,道:“你的倒是凛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了?你就算是想死,能不能死的有价值一?无畏的伤亡,我想你们谁也不愿看见。” 武忘愣住,无忆等人也作静默不语。 辰南子看了看天翊,道:“天翊若不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又岂会煞费心神地保护你们?你们可知,为了护得你们周全,天翊的身上,落下了多少刀伤?” 闻言,众人皆是一颤,看向天翊的眼中,怨恨已作不复,唯独剩下愧疚。 天翊看了看辰南子,哪怕他一向自若,此刻也免不了有些尴尬。 他想要开口叫停住辰南子,可还不待其出声,辰南子已冷眼横来:“子,你别话!” 辰南子顿了顿,刚想再什么,偏又发现,好像该的他都已了。 正在这时,天翊接过话来,道:“趁着伽罗尚未复活,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闻言,众人怔住。 沉寂了好些时候,武忘长刀一杵,道:“老大,我哪里也不去,我今天就在这里陪着你!” 幻茵道:“不忘,我也是,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许是还有所担心,幻茵又补充道:“你可以将我禁锢在棍影中。” 着,幻茵眼怜巴巴地看向天翊。 千钰道:“不忘,适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但你可不可以别让我们离开?” 话至此处,千钰看了看幻茵,转而又道:“哪怕就如茵儿妹妹所言那般也可,好吗?” 天翊没有回应,视线落到无忆等人身上。 无忆凝沉着眉头,谁也不知他在思量什么。 他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连带着其身旁的绝尘、冰晴等人也作一般无二。 下一刻,天翊看向辰南子。 两人没有言对,可在承接到天翊的目光后不久,辰南子的脸色倏变得阴沉起来。 就在适才,天翊与其传音,让他带着武忘等人一并离开这里。 天翊笑了笑,笑得自若如常,对着辰南子唤了声:“辰老!” 着,那本披挂在天翊身上的长袍突地飘射出去,继而落入辰南子手中。 这长袍不是他物,正是无相神衣。 早在下此决定时,天翊便已将必要之物转移到了其他储物袋中。 这无相神衣内留下的,除了些无关紧要的器物丹药外,便只剩下伤残昏沉的熊昊。 天翊既是要让众人离去,自不会将熊昊也留在这里,这才连带着将无相神衣也一并交予了辰南子。 毕竟其他的空间器物,根本无法相融生灵,无相神衣却是个例外。 辰南子接过无相神衣后,眉宇已是凝皱至极。 稍以思量,他连忙看向武忘等人,道:“你们若是不想天翊死在这里,那便随我来!” 着,辰南子举步朝着远处走去。 无忆顿了顿,一脸凝沉地看了看天翊。 他没有话,迟定片许,便随辰南子而去。 紧随着,绝尘、冰晴以及阿布也作离开,再之后,是笨与大青。 眨眼间,天翊的身旁便只剩下三人,千钰、幻茵、武忘。 武忘看了看天翊,道:“老大,我不会走的!” 天翊笑了笑,转而朝着武忘走去。 “死胖子,你既然想留下,那便留下好了,你我兄弟,同生共死!” 闻言,武忘喜出望外,道:“太好..。” 还不待武忘感慨以尽,天翊已落掌劈到了其身上。 受此掌力,武忘滞住,连带着面上的兴奋也做凝定。 下一刻,武忘眼皮一沉,整个人竟是昏迷了过去。 天翊连将武忘搀扶住,继而看向千钰道:“钰儿,带着武忘离开这里!” 千钰很想拒绝天翊,可到嘴的话语却又被她哽咽了回去。 她了头,将武忘搀了过来。 这时,天翊的目光已落到了幻茵身上。 幻茵道:“不忘,我若不离去,你是否也会如打晕武忘一样将我打晕?” 天翊道:“不会。” 幻茵松了口气,正要表明些什么,天翊却突然动了。 只一眨眼,天翊人已来到幻茵跟前,就如之前落掌击昏武忘一样,幻茵在天翊的落掌下也昏厥了过去。 看着瘫软在自己的怀中幻茵,天翊道:“茵儿,对不起!” 着,天翊看向千钰。 千钰怔了怔,道:“不忘,为什么是我?” 天翊道:“什么是你?” 千钰道:“你明知故问。”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他两人就拜托你了!” 千钰道:“我会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着,千钰飞身一动,眨眼间,其人已掠过天翊,连带着将天翊怀中的幻茵也一并带离了去。 看着千钰渐远的身影,天翊淡然一笑。 正在这时,那置身流光中的千钰突地顿下了身影。 她背对着天翊,道:“不忘,等将他二人送到安全之地,我还会回来!” 还不待天翊作答,千钰已带着昏厥的武忘与幻茵飞远而去。 天翊微微笑了笑,转而携棍朝着化魔池走去。 转身的一刹,缭于其面的笑容消失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凛冽玄寒。 早在之前,骤雨便已消歇,唯独剩下急切的风,贯掠当空。 不知不觉,距离辰南子等人的离去已有些时候。 此时,天翊停驻在化魔池旁。 他在等,等伽罗复活。 向晚烟霞,迷蒙澄澄,池水融辉,浮萍飘碎。 值此之际,自那轻烟薄雾之中,突有一声叹息长出。 不多时,一抹紫芒衍开,继而落定在天翊身旁不远处。 光雾涣散,一袭紫袍的伽罗显影出来。 见得伽罗,天翊面色如常,这如常,是常定在玄寒中的如常。 伽罗笑了笑,道:“你已经试过了?” 天翊道:“试过什么了?” 伽罗道:“试过去摧毁化魔池。” 天翊了头。 伽罗道:“既已尝试,可有打算放弃?” 着,他顿了顿,再道:“将狂火令给我,我可让你离去。” 天翊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交出狂火令的!” 伽罗道:“那你打算与我一直这样耗下去?” 天翊道:“我不知道。” 伽罗道:“我有化魔池为继,力量取之不竭,你即便杀我多次,我也可以借助化魔池复活。这样无意义的事,你难道打算一直做下去?” 天翊道:“你怎么知道我做的事没意义?” 伽罗道:“因为你所做的事,根本得不到一个结果。” 天翊道:“结果吗?” 伽罗了头。 天翊道:“伽罗,狂府是否也在通天塔内?” 这话一出口,伽罗的脸色倏地一变,但也只是寥寥片息,他便恢复如常。 见伽罗不予回应,天翊道:“看来我猜得不错,狂府的确在这里。” 伽罗道:“你即便知道狂府在这里又如何?五令不合,你我都进不了狂府。” 天翊道:“无论是我还是你,想来都不愿有人一道而入狂府。” 伽罗头道:“这话我赞成。” 天翊道:“所以,你我接下来的这一战,并非如你所言般没有意义。” 伽罗笑了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一出。” 天翊道:“你没有忘,你只是在掩饰而已。” 伽罗皱眉,道:“你看出来了?” 天翊道:“看出来了。” 伽罗道:“如此来,接下来这一战还真如你所言的那般变得有意义了。” 着,伽罗朝着远处的巨坑看了看,道:“他们被你送走了,连带着你体内的那一灵体似也一并离开了。” 天翊道:“都走了,眼下这里,只有你跟我,只有生与死。” 伽罗笑道:“可我的死,也是生,有化魔池在,你杀不死我!” 天翊道:“有些事,近看迷蒙无措,但想来总归是有办法的。” 伽罗道:“你的没错,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化魔池的底蕴更深厚,还是你体内的古怪之力更强盛?” 天翊淡冷一笑,持手披风顿起烁空五彩。 下一刻,天翊动了,身如奔雷,一闪而逝。 “咻!” 那被其、拨、横、挑的披风长棍,突地烁出璀璨彩华,偌大天幕都好似被笼罩在一片五彩下。 棍动,风动,云动。 棍出,地震,天颤。 五彩的的棍影,搅动满天风云,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伽罗而去。 伽罗见状,宠辱不惊,手中长刀横撩竖挑,衍动之迅,目不暇接。 “咻!咻!咻!” 眨眼间,两人便已激战在了一起。 让天翊稍有些诧异的是,此次伽罗复活,实力竟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来不及多想其他,伽罗的刀势已架取过来。 “轰!” 伽罗的刀,刀势诡妙,虚实交映,难辨真伪。 天翊见状,连忙落棍以迎。 披风长棍,衍如游笔,下笔风雷,彩笔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棍出,惊落河汉,势破云天,棍定乾坤。 刀棍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砰!砰!砰!” 披风长棍衍动的五彩光华,势如洪涛,翻卷激涌,直将伽罗刀势笼罩。 面对天翊的这一棍,伽罗自若无比,持手断天,倏一挥撩。 一记凌空劈刀,狂猛而又激荡的魔元四摇而动。 “砰!砰...” 元力紊荡,劲破虚空,刃影如浪,席卷长空。 只一转眼,两人再次交击在了一起,棍影横飞,刀芒贯掠,化以翻卷洪涛,波荡穹苍。 紧随着,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无止无休。 “砰!砰!砰!” 元力撩拨如云,纷扬于天际。 受此力袭,空间都好似快被割裂开来,变得频临破碎。 值此之际,天翊与伽罗互冲而去。 天翊举棍,傲啸满苍,斜风带云,摇山振岳。 如山的棍影,环绕四周,影移山动,直直朝着伽罗碾展而去。 伽罗御刀而动,若河刀芒,迎撩劈斩,若隐若现,似有若无。 眨眼间,两人便已第三次交击。 “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狂猛而起,激乱的元力,震颤在天地间。 受此对击,天翊与伽罗皆是倒飞出去。 天翊的眼中,战意不屈,伽罗也作凛然不惧。 下一刻,天翊再次俯冲出去,他手中的披风长棍突地敛影不存,随手一抛,只见一道五彩光华烁空飞贯。 这时,天幕之上,突起一轮巨大虚印,三两闪烁后,巨印直朝着伽罗飞速落去。 伽罗见状,长刀迅掩,一时间,刀影成片撩动。 眨眼间,巨印便与伽罗的刀影交击在了一起。 下一刹,只见得五彩飞虹横贯长空,只若万千箭矢紊射,须臾之间,便将那来势汹汹的万千刀影包裹其中。 “砰!砰!砰!” 一时间,炸裂轰鸣声不绝于耳,直使得天震地颤,那巨大的虚印内,突掀起汹涌的元力波涛,无数刀影瞬间湮灭。 伽罗置身五行封印下,处变不惊。 紧随着,他猛一挥舞手中断天长刀。 “咻!” 刀锋闪摇入空,划一片阴阳明暗,激一方魔元磅礴。 这一刻,伽罗的身影已不见,只见一凛冽刀锋烁动在五彩光帘之中。 “砰!” 一声惊天巨响,那刀锋直直破出了光帘。 与此同时,一尊黝黑的印从天而降,继而落入天翊的掌心。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九章:鳞尊神龙,兽宗麒麟 合两更 月沉尽,星隐曙空残。 化魔池上,烟霞缕缕,无定而飘。 天翊悬空而立,耳畔掠瑟瑟风冷,衣襟起猎猎噗响,持手披风,彤霞滴转。 不远处,伽罗横斜着断天长刀与之迎对,落手刀锋,魔元闭凝。 两人已记不清战了多少回合,更记不清棍刀交击之下,招拦架御了几许? 他们记得的是,每每交击,都互有伤落。 经由布道之力的把持,天翊体内的元力正急速恢复。 反观伽罗,也作一般无二,一身魔元,竟毫无弱退之势。 这里有化魔池在,伽罗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己身竟好似与化魔池融合在了一起,体内消耗的魔元,在短时间内便可得到恢复。 此时,两人没有再动手,只彼此迎空对望,眉眼之中,各有冷冽。 沉寂之余,伽罗道:“天翊,你若是不提升你体内的怪力,想来要杀我应该很难!” 天翊道:“我想杀你,你何尝又不是想杀我呢?” 话至此处,天翊顿了顿,再道:“只是让我生疑的是,你为何又不提升己身魔元呢?” 被天翊如此问及,伽罗的脸色突地一沉。 他没有立马回应天翊,反是陷入沉思。 战至如今,事态渐渐变得明晰起来。 天翊的布道之力已无法再做提升,而伽罗从化魔池获取的力量亦无法再做涨幅。 两人的力量,似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状态。 一时之间,竟谁也奈何谁不得。 迟定半响,伽罗凝沉的眉头突地舒展开来,笑道:“天翊,想来过不了多长时间,那小姑娘便会折归于此了。” 说着,伽罗脸上的笑意更趋阴鸷。 这一次,轮到天翊沉眉了。 之前千钰离去时,曾铿然以言,待得她将武忘与幻茵送至安全之地后,她便会回来。 天翊对千钰的坚决,从不作丝毫怀疑。 他知道,千钰是一个说到便会做到的女子。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或许也还是。 只是让天翊没想到的是,此事放在眼下,竟成了伽罗的奇材异谋。 伽罗见天翊一脸凝重,似谋意得逞,笑得更为开心,道:“天翊,你我是继续交手,还是等那小姑娘回来?” 天翊紧皱着眉头,持手披风,越发五彩烁目起来,淡冷道:“我会在她回来之前,竟最大可能将你斩杀。” “哈哈!” 伽罗大笑,满眼轻蔑地打量着天翊,道:“天翊,你的最大可能是何可能?开天印?追灭弓?天地共鸣,亦或是你手中的披风长棍?” 天翊一愣,眸中玄寒更为盛凌。 他的底牌不多,但任何一项放在风澜大陆上,都足以惊世骇俗。 可今日,他与伽罗的一战,底牌已尽数施展,却仍拿伽罗不得,此时更是被伽罗以之作为嘲弄。 沉默片刻,天翊道:“我的最大可能,便是没有什么不可能。” 言罢,天翊动了。 “咻!” 展身如流星,出棍若贯虹! “轰!” 人动,棍出,穹宇茫茫,时空荡荡。 伽罗见状,一脸的不以为然。 天翊的披风棍法,他早已领略,遑论现在他与天翊的力量,本就无相上下,更不说有化魔池在,他可死而复生。 “轰隆隆!” 眨眼间,天翊的棍势已落至伽罗身前。 如山棍影,转瞬便将伽罗笼罩。 伽罗不慌不忙,摆手断天长刀,闪摇入空。 “呲!” 刀出,割裂时空,明暗轮转,魔元汹动。 “砰!” 只一交击,顿起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轰轰...” 暗空无际,波荡着紊乱澎动的元力,宛若万千虹彩,纷乱激射。 对击之余,天翊凌空而起,披风长棍,摆渡长空,倏地便是一记劈落。 “披风之棍定乾坤!” 霎时间,无边棍芒交相衍动,环环相护,影影相叠。 寥寥片息,浩荡棍芒便于伽罗的四周构建出一方棍之世界。 伽罗置身棍影之下,神色如常。 与天翊交手至今,后者棍路,他早已悉数在心,哪里又会有丝毫的茫然失措? “天翊!你若是只如此过招于我,只道白费心机!” 说着,伽罗人已腾空而起。 “咻!” “呲!” 人若奔雷刀似电,直直朝着天来棍影冲击而去。 “砰!砰!砰!” 轰鸣声,不绝于耳,撕裂声,连绵不休。 这一刻,偌大天幕,尽被棍影刀芒所覆盖。 值此震荡中,天翊棍势一转,劈棍变横扫,迅猛而急切。 “披风之横扫千军!” 磅礴棍芒,若圆弧阔来,又似奔腾棍浪,叠声豪迈。 伽罗见天翊对自己所言,若一副无动于衷模样,脸上的轻蔑不由更盛。 他不需要奋力地去击杀天翊,他也做不到那样。 伽罗需要做的,是等,等千钰折返,他便有机会,有机会让天翊重创,甚至将其斩于刀下。 即便这一切都不成功,伽罗也有信心,让那暗中为助天翊的人现身。 这之种种,伽罗早已谋定在心。 此时想来,似乎这一局棋,无论怎么下,伽罗都处立于不败之地。 片思之余,天翊的棍势也已袭至。 伽罗摆刀以御,很是随意地便将天翊的棍力化解。 还不待伽罗开口戏谑些什么,天翊横扫而来的棍势突地一变,继而一劈一撩落下两棍来。 “披风之纵横天下!” 伽罗见状,轻蔑笑了笑,他想不明白,天翊为何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为何还为? 来不及思衬其他,伽罗只能御刀以迎。 “轰隆隆...” “砰!砰!砰!” 接下来,天翊不间歇地对伽罗展开了狂攻乱轰。 披风棍法,交相变幻,一式接着一式,行如云,流若水。 伽罗举刀以迎,断天长刀,活法无定,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将天翊的棍势化解。 就这般,两人再一次激战在了一起。 见天翊对自己展开这般毫无成效的攻势,伽罗起初时还作不以为然,可越是到了后面,伽罗的心中竟越发的不安起来。 他与天翊相识甚短,但他对天翊却相知甚多。 伽罗知道,天翊不会做徒劳无功之事,可他偏偏又看不透天翊的意图。 伽罗不知道的是,就在天翊对其展开无间歇的攻势时,后者早已与北玄等人取得了沟通。 “北玄前辈,如何才能摧毁化魔池?” 这是天翊一开口便向北玄道出的探询之言。 北玄道:“小友,化魔池乃魔古时期的无上魔物,以你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将其摧毁。” 天翊顿了顿,道:“前辈,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还不待北玄回应,南朱已作声道:“圣主,化魔池无可摧毁,但却可以封印!你若能封印住化魔池,便切断了伽罗魔元的为继之力。” “封印?” 天翊一愣,道:“如何封印?” 南朱陷入沉默,她不是不知道封印之法,只是放在眼下,那些方法都无可落实。 这时,北玄道:“小友,你可能感觉到,我等为你输送的布道之力,其中有一股力量相较弱小?” 天翊顿了顿,道:“前辈说的可是土元之力?” 北玄道:“没错,小友获得的布道图,只演了五行中的四行,距离圆满,尚且还差了一行。” 天翊微诧,对于布道图的分属,他其实早有猜疑。 风澜大陆划分有五个区域,北冥、东方、南宫、西门以及中土,其中: 北冥有北冥布道图,对应以水,东方有东方布道图,对应以木,南宫有南宫布道图,对应以火,西门有西门布道图,对应以金。 五行金木水火土中,唯独缺土,而五大区域中,唯独中土之地没有布道之传。 只稍一思量,天翊便已明白。 中土之地,理应也有一张布道图才是。 这一刻,天翊想起了中土之地的天马山,想起来了天马山的传闻。 相传,在天马山中蛰伏着一只灵兽,其形似马,脚踏祥云,故有天马山由来。 一念及此,天翊喃喃了声:“鳞介尊神龙,走兽宗麒麟。” 闻言,北玄四人皆是一怔。 北玄颤了颤,若有些不可思议道:“圣..主..你想起来了吗?” 在此之前,他一直称呼天翊为小友,可在天翊道出这一句话后,他却一改了以往的口吻。 天翊道:“北玄前辈,我不是什么圣主。” 北玄道:“那你何以得知兽宗为麒麟的?” 天翊缄默,他自然不会告诉北玄,这些东西,乃是他前一世的记忆。 此时,天翊的人依旧处于对伽罗的棍攻之中。 但他的心神,却缱开了一幅悠悠往昔的画卷。 那里,有皑皑白雪从天而降,风帘微曳,摇落出一银一翠两个世界。 天翊曾与千钰等人伫立在飘雪中,凝望着漫天飞雪。 那时,天翊的手中,持拿着一面玉牌。 玉牌外拱成圆,圆内刻画有一飞走之兽,此兽麋身龙尾一角,状做乘风。 这一枚玉牌,乃是牡丹托一品红相赠于他,说是有助于他的中土之行。 行至天马山时,天翊突感玉牌之中有一股诡异之力泛波而动,这才与众人驻足以观。 那时,一向喜雪的千钰,在漫天飞雪之下,竟失去了以往的沉迷。 行至天马山巅时,已是落日西沉之际。 满眼的银白,镀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薄金,绵延起伏,风吹微涌。 那时,天翊等人停伫在高览之地,山河万千,尽揽眼底。 感慨之际,天幕之上,突有飞云卷涌,转眼间,朵朵悠云便凝汇出一飞兽模样。 那兽,独角,麋身,龙尾,赫然与天翊那玉牌之上镂雕的飞兽一般无二。 再之后,天翊与千钰身陷一处迷蒙的天地中。 那里,无星无月,天地间,昏暗一片,混沌未始开。 两人穿梭在迷雾重重中,也不知走了多久,迎面突有一阵清风拂掠而过。 风过,迷蒙飘散,不消多时,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那一片山水,交相环绕,水以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峰峦之上,小涧无数,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楼在湖畔旁,霞从天边来。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那时,云天下,长桥上,有一雕像婷婷而立。 她身着一袭洁白长裙,清雅傲冷,流盼以远,好似被定格在如雾的回忆中。 见得那一雕像时,天翊与千钰尽皆骇然失色。 因为那雕像刻画出的面貌,竟与千钰一模一样。 那之后,天翊与千钰行过了卧波长桥,进入到了一阁楼中。 那阁楼,散发着一股厚重的气息。 那气息,宛若能承载万物,同时又收藏万物。 晶莹剔透的阁楼,散溢着强烈无比的紫光。 那紫光,不似赤橙般激情,也无黄绿般灵动,更无青蓝般幽冷。 它妖艳华贵,偏又远离喧嚣,桀骜迷乱,却又不失厚重。 天翊曾言:“四象和合入中宫,化作一灵归紫府。” 在那里,天翊只觉心神激荡,在那里,天翊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阻碍之力。 那力量,似土元沉稳厚重,但又不似土元之力。 一入紫府,天地变幻,率先映入天翊与千钰眼幕的,乃是一片盛火景象。 只见得,火光烛天,火气弥漫,熯天炽地,整个时空俨若被交织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那里,绳岩峭壁,火色笼罩。绛红烟云,蒸腾缭绕。瀑落三千,火花飞溅。泉摇九天,喷壑泄远。 两人的惊愕尚未落定,火景摇身一变,继而幻变出一片水景。 那里,碧水微澜,烟雨杳杳,轻霭浮空,乱峰倒影,潋滟无边,风淡淡,水茫茫,动一片晴光。 不多时,水景消散不复,取代而出的又作木景。 那里,林以苍翠,木以葱茏,云以悠闲,风以和容,根盘水石,叶接烟霞。 晃眼间,景象再变,四野长空,尽被金芒笼罩。 那里,金如长虹,锐啸横贯,凌厉无边,天地苍茫,尽被挽破。 ...... 往昔的这一幕幕景象,辗动得极为迅速。 三两时息,便在天翊的脑海中映现而过。 “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自混沌鸿蒙,开天辟地,人立其中,天、地、人三才立,五行出,万物成。” 天翊自言自语道。 北玄接话道:“天有五行,金木水火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 闻言,天翊一顿。 这一顿,天翊恍然大悟,喃喃道:“四象和合入中宫,化作一灵归紫府。” 他与千钰在那紫府中宫之中,见过了四象之景。 天翊一直都很疑惑,紫府中的那一灵到底在何处? 而今,他找到了答案。 其实早在入得那一迷蒙之地中时,天翊便有所晓觉,只是他不愿承认那仓促而恒定的结果罢了。 沉寂了好些时候,天翊开口道:“北玄前辈,想来你与我言说这些,应该不是一时兴致吧?” 北玄道:“小友,你不知你的记忆深处,对一个叫中灵的女子可还有印象?” 天翊道:“没有。” 北玄道:“以小友慧质,定然也看出了,布道之力,也有五行之分。而中灵,便是执掌土力者。” 天翊道:“前辈的意思是,若是找到中灵,让五行布道之力圆满,便可封印化魔池?” 北玄道:“没错。” 天翊道:“眼下我与伽罗正相战于通天塔内,前辈以为我能找得到中土布道图?” 北玄笑了笑,尽管这笑天翊看不到,但其笑声却意味深长。 滞顿片刻,北玄道:“小友,世事无常,谁又敢妄下言论呢?” 说到这里,北玄稍顿了顿,再道:“遑论在小友的心中,恐怕比谁都清楚吧?”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沉。 与此同时,天翊劈落的棍势也迸发出一股滔天愤怒。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荡开来。 伽罗举刀为御的身影,在天翊的这一棍下,竟是受震抛飞了出去。 倒飞之余,伽罗惊诧地看着天翊,适才承接天翊的攻势,他从未感知天翊的棍中卷携他意。 可就在刚刚,他竟是在天翊的棍中,感受到了一股怒意。 那怒意,似狂风咆哮,若雷霆叱咤,宛若承载了无上天威。 此刻,天翊怒发冲冠,正瞋目扼棍地盯着伽罗。 伽罗稳住身形后,开口问道:“天翊,不知你因何事而怒?” 天翊切了切齿,没有回应伽罗。 正在这时,远处突有破空声传来。 “咻!” 远远看去,只见一道倩影翩若惊鸿而来。 女子一袭白衣,落得出尘非凡,正是千钰。 见得千钰,天翊的脸色兀地凝沉,一旁的伽罗却笑得阴鸷得意。 伽罗道:“这小姑娘倒是个信诺之人。” 天翊眉宇紧锁,盯着伽罗沉冷道:“今日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休想伤她分毫!” 伽罗笑了笑,道:“是吗?”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章:杀劫应验,神农鼎出 合两更 话语方歇,伽罗人已消失长空。 天翊见状,哪里还做迟疑?身随风展,连连朝着千钰所在飞去。 此时,千钰正处于奔掠途中。 突见得伽罗消失不见,天翊又急切朝着自己飞来。 以其心智,自知事有不妙。 这一刻,千钰的身前雾霭沉缕,风习袅袅。 风雾绕动之余,时空突起一阵动荡。 继而见得,一团紫芒凭空闪现,再定眼一看,伽罗已噙着一抹冷笑现身以出。 “伽罗!你敢!!” 天翊虽在伽罗消失时便急速回返,奈何速度上人仍有不及,此时距离千钰竟还有一小段距离。 听得天翊叱喝,伽罗脸上的笑意更趋得意。 他淡冷地瞟了千钰一眼,持手断天长刀,倏地便是一记劈撩落出。 “咻!” 刀出,携飞瀑雷震,迅猛而凛冽。 若河刀芒,只片息不到,便袭至千钰跟前。 见此一幕,天翊怔住,满眼惊骇与失措。 “钰儿!!” 其声尚缭,伽罗的刀势已将千钰淹没。 “轰隆隆!” “砰!砰!砰!” 霎时间,轰鸣震耳,风雷激彻,魔元澎荡。 千钰身处之地,眨眼便陷入狂风卷席之中,无边的刀芒,肆意地割裂着,好似连时空都一并崩裂在了伽罗的刀下。 伽罗淡漠笑了笑,没有理顾身前那一方澎动的刀芒。 他很自信,以自己适才那一刀的威能,要杀一个劫成不到修士,只道绰绰有余。 下一刻,伽罗转身朝着天翊看去。 “天翊,你不是说,今日但凡你还有一口气在,我便休想伤她分毫吗?” 说着,伽罗笑了笑,笑意之中,饱多轻蔑与戏谑。 那笑容,是在嘲弄天翊,且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此时天翊已从之前那短暂的滞愣中醒转,他携着棍,卷着怒,直取伽罗而来。 “伽罗!我要你死!!” 厉喝声荡,交织着无边的愤怒与憎恨。 “咻!” 五彩长棍,英豪横贯,好似烁怒惊虹,从天而降! 见得天翊盛怒袭来,伽罗笑了笑,道:“天翊,你的怒还不够强盛!真不该一刀便取了那小姑娘性命的!” 说着,伽罗怅然一叹,好似在埋怨什么。 “咻!” “轰隆隆...” 与此同时,天翊已劈棍临至。 伽罗见状,不急不忙地举刀为御。 “砰!” 惊天巨响,震耳发聩! “砰!砰!砰!” 丛飞的棍影,凌乱的刀芒,在长空交相抵撞,荡出连绵不休的炸裂声。 “噗嗤!” 受此棍击,伽罗身子一颤,继而喷吐出一口鲜血来,人已如同飘蓬般倒飞出去。 “哈哈!” 伽罗受了不轻的伤,但他却大笑出声。 那笑声,刺耳不已,直在天翊的心间搅扰出滔天之怒。 天翊汗毛直竖,呲目欲裂,血瞳牢牢将伽罗锁定。 这一刻,天翊在颤抖,摆手的披风长棍也随之闪摇! 紧随着,缭于棍身的五彩光芒,突起盛凌之态。 晃眼一看,那五彩,好若熊熊怒火,灼烈苍穹! 霎时间,整个披风棍身都被盛怒承绕。 “咯咯...” 伴随着重重交叠的咬牙切齿声,天翊动了! “咻咻...” 身掠如奔雷瞬闪,棍行若飙发电走。 “轰!轰!” 磅礴棍力,怒涛卷涌,一腔愤怨,气贯暗虹。 只一眨眼,天翊所化身的流光已衍过雾霭长空。 棍落,起万里彤霞,嵌无边彩芒。 “轰!” “砰!” 巨响声起,惊雷伴生,寒星潜没。 “噗嗤!” 受此一棍,伽罗人已迅猛倒飞出去,那自其口间涌吐而出的鲜血,汩汩淋漓。 倒飞途中,伽罗一脸苍白地盯着天翊。 虽未有笑声传出,但被伽罗噙于嘴角的笑容,却作阴鸷幽寒。 天翊身形刚一落定,便要再次出击。 他的怒,冲天而起,无可遏制。 可就在天翊欲要动身之际,不远处那涣散的烟霞中,突有异变衍生。 见状,天翊连忙注目以望,连带着倒飞的伽罗也侧展来了目光。 “呼呼...” 风过,雾霭沉定,伽罗适才对千钰落斩而下的刀势也随之敛散。 “叮叮叮....” 继而见得,那涣散的烟霞内,有一尊通体金光的大鼎显现出来。 此时那金鼎,正急速旋转着,每每衍动,便有梵音浸出。 不消多时,金鼎旋动的速度趋缓了下来,鼎身的金芒也随之变得虚幻薄弱。 接着可见,那金鼎之中,竟环护着一道倩影。 见此一幕,天翊的神色突被兴色笼罩,不远处的伽罗,却作一脸至极的沉郁。 “钰儿!!” 下一刻,天翊连忙展身朝着那倩影飞去。 寥寥片息,天翊人已来到千钰跟前。 此时的千钰,一脸惊魂未定。 还不待其从伽罗那恐怖刀势下回转过身来,天翊的臂弯已将其揽入怀中。 千钰一惊,当感受到天翊胸膛传来的阵阵暖意后,她的脸颊突地羞红一片。 “钰儿,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天翊紧紧抱着千钰,人都好若处于患得患失的无常中。 千钰愣住,迟迟不知该如何以应。 不远处的伽罗,一脸阴沉似水地盯着千钰与天翊看着,不敢置信道:“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还活着?怎么可能?” 稍以思衬,伽罗便定安了下来。 适才他的刀势,仅以千钰的实力,断然不可相抵。 “那金鼎到底是何物?” 伽罗沉声道了一句,他自然知道,千钰之所以还安然无恙地活着,全依仗那环护在其周身的那一尊金鼎。 与此同时,天翊也松开了怀抱。 他笑望着千钰,满眼都被激色交掠。 千钰低了低头,沉了沉眉,若一娇羞模样。 见状,天翊尴尬笑了笑,连道:“钰儿,适才那金鼎是何物?” 千钰怔了怔,应道:“不忘,之前我们前去拓跋氏的族地日月湖时,烈山前辈曾相赠给我一件鼎物,名为神农鼎。” 天翊点了点头,没有要继续再询问下去的意思。 只要千钰还活着,只要千钰无事,对他而言,便道足矣。 千钰朱唇轻启,似还有话要说,但见天翊并无询问之意后,她也只好敛了声。 她没有告诉天翊的是,当初拓跋烈山相赠神农鼎时,曾对千钰有言:“此鼎名为神农鼎,你且带在身上,它或许能为你挡一杀劫。” 而今,杀劫应验,神农鼎也恰到好处地为千钰挡了下来。 沉寂之余,天翊与千钰并身朝着伽罗的看去。 伽罗觑着眼,脸色难看至极。 他本想着以千钰的死,来激将天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千钰的身上竟还有神农鼎。 迟定半响,伽罗开口道:“小姑娘,你那金鼎是何物?怎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千钰顿了顿,道:“我为何要与你言说?” 伽罗笑了笑,道:“你说的对,对于一个险些取了你性命的人,你本就不必多言。” 说着,伽罗看向天翊,再道:“天翊,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是与我继续为战?” 天翊长棍一横,将千钰环护身后,应道:“你我之间,有死无生,今日这一战,难道你还想避免不成?” 伽罗冷地一笑,道:“好一个有死无生!这般说来,那便让我们战个痛快吧!” 话语方歇,伽罗摆手一摇,断天长刀顿起汹汹魔元。 经由短时间的恢复,伽罗体内的魔元已重归充盈,所受伤势也恢复如初。 之所以能有如此成效,皆源于下空的那一方化魔池。 天翊眸带寒星地盯着伽罗,对于伽罗,他知晓得不多,但后者的重重心机,他却不得不防。 事至如今,天翊已能看出,此次重归登云,早已在伽罗的掌布之中。 见天翊没有动身,伽罗微微一笑,道:“天翊,你怎么还不动手?” 说这话的时候,伽罗的目光微不可查地瞄了瞄天翊身旁的千钰。 可见,在他的心里,并没有放弃击杀千钰的念头。 天翊皱了皱眉,对着千钰道:“钰儿,你不该回来。” 千钰道:“可我说过,我会回来。” 天翊道:“等下我牵扯住伽罗,你离开此地,离开通天塔。” 千钰想也没想,道:“我不走。” 天翊道:“给我一个理由!” 千钰顿了顿,低眼垂眉道:“我要陪着你。” 天翊一愣,他张了张口,似想要回应些什么,可却发现,对于千钰这简简单单五字,他竟落得无可反驳。 这时,千钰道:“不忘,你构建出一方棍影将我防护即可。” 天翊轻声一叹,继而点了点头。 披风长棍倏一挥撩,顿有大片棍影凭空闪现,接着将千钰禁护其中。 千钰身定在棍影内,眼见得天翊的身影愈发模糊,她连忙开口道:“不忘,别让棍影遮挡住我的视线,好吗?” 天翊一顿,挥手间,缭于千钰眼目前的棍影顿起一阵衍动,继而留出一道视可延出的豁口。 千钰没再作声,只静静地凝望着天翊。 她没有开口以言的是,她想看着天翊。 看着他生,亦或者看着他死。 天翊若生,她相随,天翊若死,她亦相随。 此时,在千钰的定眸下,天翊缓缓转身。 一眼的柔情,顷刻便被血色覆盖。 他盯着伽罗,心间的怒意,开始席卷,手中的长棍,愈发地光彩灼目。 伽罗见状,笑道:“天翊,你可知道,你的愤怒于我而言,乃是最好的恩赐?” 天翊冷冷道:“想来你的恩赐,应该指的不是我的愤怒才是。” 伽罗道:“你既是知晓这些,为何还对我这般愤恨?” 天翊皱眉,道:“因为我对你的愤恨,无从遏制。” 伽罗道:“可是因为我对狂客的所作所为?” 说着,伽罗眉宇一沉,好一副思虑模样,继而再道:“只是可惜,我对狂客的所作所为,远没有达到我所预期。” 他轻声一叹,又道:“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那般心慈手软,送你的那些大礼,也应都是死物才是。” 闻言,天翊的脸色更显怒凝。 这一刻,他想到了熊昊,想到了卧月为首的十方剑士,甚至还想起了那千千万万的风澜修士。 若不是伽罗,熊昊不会伤残,卧月等十方剑士也不会埋骨在这登云,风澜大陆的万千修士更不会魔化,彼此厮杀...... 这之种种,皆因伽罗而起。 眼见天翊怒意滋长,伽罗脸上的笑意更盛。 有那么一刻,他的目光兀地朝着远方看去。 那里,有无数玉阶,铺砌着整个通天之路,而那蹬道玉阶,也是通往这盘龙殿后的唯一取径。 看着看着,伽罗开口道:“天翊,纵你一身怪力横行,你又能护得了几人?” 言罢,伽罗阴鸷一笑。 听得伽罗这般说,天翊的脸色倏变得凝沉无比。 他自然知晓伽罗的言外之意,千钰既是会折返,那武忘等人自也有可能折归回来。 一念及此,天翊心中的不安便愈发强盛。 他不希望任何一人出事,无论是千钰,亦或者是武忘等人。 就在天翊凝眉之际,不远处的伽罗动了。 让人意外的是,伽罗并没有取攻天翊而来,反是纵身一跃,朝着下方的化魔池落去。 “噗通!” 须臾不到,伽罗人已扎入化魔池内。 “哗哗...” 飞溅的池水,闪摇入空,伴着缕缕煞雾,飘荡不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颇使得天翊疑惑,缭绕在其心头的不安也愈发浓烈起来。 天翊看不透伽罗这般行举所图为何,正是因为看不透,所以他显得有些彷徨失措。 不消多时,那因伽罗入水而泛荡的化魔池重归平静。 整个池面,如镜光滑,偶有风起,惊起波纹微涟。 天翊紧皱着眉头,牢牢将化魔池锁定。 “嘭!” 看着看着,适才伽罗入水之地突起一声轰鸣。 “轰!” 紧随着,一道紫芒破池而起。 “天翊!你不是要战吗?今日我就陪你战个够!” 伽罗的爆喝声传来,连带着而起的还有一道冲天刀芒。 “咻!” 刀出,幽色冲霄,狂风忽起,乌云密布,直将天幕染成冷晕。 “轰!” 只听得天际突起一记惊雷,只见得一道寒色刀芒光急冲而上。 刀势大开大阖,直取天翊而来。 眼见若河的刀芒,携着狂风暴雨之势铺天盖地袭来,天翊眉宇深锁。 来不及理顾心中的不安所源,天翊连忙提棍以迎。 披风长棍一记“撩舞动花”圈点而出,直迎上席卷而来的刀势。 “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此起披伏,荡得苍穹颤栗。 不多时,卷席而来的刀势消散不复,披风长棍的棍力亦随之消失不见。 这一刻,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 这一刻,雨还是雨,煞卷幽涌的雨。 “噗嗤!” 风雨卷动中,伽罗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人若流星倒飞出去。 “哈哈!” 他大笑着,笑声中饱含的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天翊愣愣地望着伽罗,心中不安已强盛到了极致。 伽罗稳住身形后,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天翊道:“天翊,你可有疑惑?” 天翊阴沉着脸,道:“你的力量,相较之前,似是减弱了一些。” 伽罗的实力,天翊早已拿量在心,若无布道之力加持,天翊绝无与之周旋的可能。 适才伽罗扎入化魔池内,天翊本以为后者会借机提升实力,可让天翊始料未及的是,伽罗破池而出后,实力非凡没有增长,反是削弱了不少。 若不然,伽罗又岂会在天翊简简单单的一记“撩舞动花”下被轰飞出去? 有那么一刹,天翊突地一怔。 隐隐间,他似乎把捏到了自己内心不安的源头。 正在这时,伽罗笑道:“天翊,你可还记得我麾下的赤魔等人?” 天翊没有回应,眉宇更加凝沉。 赤魔、青魔等魔修都曾死而复活,而支撑他们复活的,便是适才伽罗扎身以入的化魔池。 一念及此,天翊的心中顿被无尽风波席卷。 他愣愣地看着伽罗,对于后者适才之举,已明悟在心。 见得天翊这般神态,伽罗道:“天翊,现在你可还要与我一战?” 说着,伽罗大笑出声:“哈哈...” 闻声,天翊咬牙切齿地盯着伽罗,道:“伽罗,你想如何?” 伽罗洋装出一副莫名之状,道:“什么我想如何?” 天翊道:“你既已心知肚明,又何须在反来问我?” 伽罗笑道:“你说我心知肚明,此时的你,何尝又不是心知肚明呢?” 说着,伽罗顿了顿,再道:“想来这个时候,赤魔应该在去接你朋友的路上了,你我不妨静坐下来,对饮几杯如何?” 天翊冷面寒眉,沉声道:“说条件。” 伽罗笑了笑,道:“我认识的天翊小哥,并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一章:黑白之道,成王败寇 合两更 话语方歇,伽罗掩手一挥。 继而见得,一道道魔元升腾而起,接着于半空之上交相涌动。 紧接着,那道道魔元竟在半空中勾勒出一悬空亭轩。 那亭轩内,椅桌落置,平整的桌面上,有棋盘映落,黑白棋子,一明一暗。 此时,亭轩之外,烟霞轻袅,薄雾悠绕。 伽罗一脸笑意地看了看天翊,接着纵身一跃,人已入得亭轩之中。 他停伫在桌边,整个人突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天翊小哥,你我既是相战不下,何不过来饮酒执子一番?” 说着,伽罗靠坐了下去,落袖翩跹之余,石桌之上顿有两坛佳酿置现。 这一刻的伽罗,态度温和,举止文雅,哪里还有半分暴戾魔性之样? 见状,天翊突地皱起了眉头,侧目看了看身旁那环护在一方棍影下的千钰。 若是有的选择,他不愿执子,更不愿与伽罗对坐而饮。 可奈何的是,他没有选择。 迟定半响,天翊倏一挥袖,那环护着千钰的叠叠棍影顿敛无形。 千钰颦眉蹙頞,看了看亭轩中的伽罗,接着眸定在天翊身上。 “不忘...” 还不待千钰的喃喃声绝,天翊已近身将其拉起。 “钰儿,随我与他执子一局!” 言落,天翊拉着千钰飞入那亭轩之中。 伽罗见状,淡然笑了笑,似乎对天翊将千钰从棍影的防护中牵引出来,一点也不惊讶。 不消片刻,天翊与千钰便也落座在了桌前。 千钰的神色阴晴不定,看向伽罗的眼中,饱多思绪沉杂。 反观天翊,整个人已平复下来,那无喜无悲的眸色中,没有丝毫波澜卷涌。 伽罗笑了笑,道:“天翊,你的弥泰,似乎来得有些突兀。” 天翊道:“是吗?” 伽罗点了点头,道:“是,我要是你,决然不会这般自定。” 说着,伽罗顿了顿,再道:“又或者说,我不会如你这般自欺欺人。” 天翊道:“可我别无选择。” 伽罗一愣,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央求我什么吗?” 天翊道:“我不会求你。” 伽罗道:“可你适才还言道,让我说条件。你应该知道,有些时候,那所谓的讲条件,便是妥协。” 天翊道:“我妥协了吗?” 伽罗颔首,道:“天翊,你很聪明,我即便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说着,伽罗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天翊。 天翊道:“你要狂火令。” 伽罗浅浅一笑,没有回应天翊,接着抬手作出一副恭请姿势。 顺势而望,可见伽罗的手影之下,笼罩着两个棋盒,棋盒之内,各置有黑白两类棋子。 伽罗道:“小哥请!” 听得伽罗这话,天翊未有动作,道:“你请先。” 伽罗愣了愣,状作思量,道:“小哥让我请先,只是让我纠结的是,我是选黑子好,还是选白子好?” 天翊道:“黑先白后,交替下子。” 伽罗道:“这么说,我是要选黑子了。” 天翊道:“谁让这棋局未开,你已前着了一手?” 对于天翊的映射之言,伽罗不可置否,落手回撩,那盛放着黑子的棋盒已被他推拿到了跟前。 千钰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神情之中,有疑虑交掠。 她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天翊将盛放白子的棋盒撩到近身的桌檐。 伽罗稍顿片刻,接着落手在棋盒中拈起一子来。 下一刻,伽罗探手到棋盘上空,执手的棋子,却迟迟不见落定。 伽罗看了看天翊,道:“天翊小哥,世人都期望黑白分明,你说我手中的这一枚黑子,究竟是黑是白?” 天翊道:“没有黑便无所谓白,没有白便无所谓黑。” 伽罗道:“这般说来,小哥有时也会黑白不分?” 天翊微怔,转而看了看棋盘上的纵横纹路,道:“弈之道,便是黑白之道,更是害诈争伪之道,当纵横者流之作矣。身处棋局之中,敌是黑,我便是白,敌若白,我便是黑!” 伽罗道:“如此说来,在小哥的心里,始终都拿我当敌人。” 天翊道:“所以你我之间,黑白分明。” 伽罗笑了笑,探手的棋子也于此时落入棋盘中。 黑子落定,伽罗道:“天翊小哥,兵贵神速,抢先入局!” 闻言,天翊淡然一笑,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说着,天翊点手而动。 其手速很快,眨眼不到,棋盘之上,已有白子入局。 伽罗不急不缓地拾起一枚黑子,道:“小哥可是在劝我,临杀勿急,稳中取胜?” 天翊道:“你胜不了。” 言落,天翊顺势执棋而落。 伽罗笑道:“我不明白的是,小哥何以说我胜不了?” 言罢,伽罗再落一子。 天翊道:“因为这世道,终究是邪不胜正!” 说着,天翊落手一白子。 闻言,伽罗的神色倏地一沉,道:“在小哥的心里,原来也有正邪之分。” 天翊道:“没错,所以你我之间方才有黑白之间。” 他看了看棋盘上的落子,虽相隔不远,却又分明入目。 伽罗笑了笑,道:“可在我眼里,小哥那所谓的邪不胜正,似乎代表不了什么。” 说着,伽罗顿了顿,又道:“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正所谓兵不厌诈,又何来正邪之说?” 天翊道:“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伽罗道:“可小哥这一路走来,也做碌碌。” 天翊道:“我的碌碌,不在这棋局之中。” 伽罗道:“可在我眼里,它就在这棋局中。” 天翊道:“有些事,看似模糊不可分辨,唯大梦与觉梦之别。” 伽罗道:“那依小哥看来,我是身处在大梦之中,还是觉梦之中呢?” 天翊道:“你处在如梦一空中。” 伽罗一怔,拿捏在手的棋子,“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继而见得,缕缕幽烟自伽罗的手间升腾消散。 伽罗道:“小哥说的大梦一空,可是如此?” 天翊笑了笑,也不回应伽罗什么,执一白子,落入棋局。 ...... 就这般,天翊与伽罗对弈在那亭轩之中。 每每言对,两人便会落置一子。 起初时,两人言辞尚多,可到了后来,两人愈发变得沉默,直至最后,竟再无声出。 一时间,那石桌之上,便只剩下三尺之局为战斗场,黑白凝聚,两敌相当。 千钰落座在天翊身旁,静观着两人的对弈。 对于棋道,千钰知之甚少,可望眼那黑白交错的棋面,她总有种心悸的感觉。 只见得,那棋局之中,黑白两子,百变千化,似无穷尽。 有子初疑,磊落曙天星,有子搏击,肃杀不屈。 棋衍之下,若雁行布阵,众未分晓,又如虎穴得子,人见皆惊。 ...... 不知不觉,迟景暗暮。 此时,那棋盘之上的棋路已尽被黑白所占。 天翊与伽罗对弈到此,竟作一秋色平分。 伽罗笑了笑,转而朝着远方看去。 下一刻,他站起身来,道:“天翊,你说今日这一局,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天翊凝皱着眉头,没有回应。 “咻!” 正与此时,不远处突有破空声来。 紧随着,一袭红袍加身的赤魔落现以出。 赤魔看了看那亭轩,当见得天翊与赤魔竟相处若安时,他的神情顿起疑色。 来不及多想其他,赤魔连忙近身到伽罗跟前,恭敬地道了句:“尊主!” 伽罗点了点头,道:“赤魔,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 闻言,赤魔的脸色稍有异变。 伽罗见状,神情顿作阴沉。 赤魔骇怔,连一挥手,继而见得,有一男一女两人映现在其左右。 “尊主,我只找到了他们。” 赤魔低了低头,神情中,惊骇不定。 伽罗觑了觑眼,脸上的阴沉也随之敛散了不少。 紧接着,伽罗侧目朝着天翊与千钰看去。 此时的天翊,眉宇紧皱,那本平复下来的情绪,再难有遏。 其身旁的千钰,满脸骇然,愣愣地盯着赤魔身旁的一男一女看着。 那两人不做他人,正是武忘与幻茵。 迟定半许,千钰看向天翊,若有些不敢置信道:“不忘,我...” 还不待其将话说完,天翊开口道:“钰儿,这不怪你。” 伽罗笑了笑,道:“天翊小哥,现在你可还觉得邪不胜正?” 天翊道:“说吧,除了狂火令之外,你还想什么?” 伽罗道:“我说了,你可会给我?” 天翊道:“先放了他们再说。” 伽罗摇了摇头,道:“小哥曾说我是不诚之人,还说不诚之人的话不可信。” 说着,伽罗微顿,再道:“你可知道,在我这个不诚之人的眼里,小哥何尝又不是不诚之人呢?” 话语方歇,伽罗人已消失原地。 伴随着伽罗的消失,天翊与千钰所处的那一处亭轩也随之涣散不存。 下一刻,伽罗出现在了赤魔的身旁。 还不待赤魔言语出声,伽罗已探手在其胸口。 继而见得,赤魔的身影竟化作缕缕幽烟,顺着伽罗的手臂注入其体。 伽罗阴鸷一笑,两手一探,顿将武忘与千钰勾拢在侧。 此时的武忘与幻茵,处于迷蒙昏沉之态中,对于伽罗之举,丝毫不以为觉。 伽罗道:“天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我之间的那一黑白之局,到底是谁胜了吗?” 天翊觑眼看着伽罗,眸中有愤怒滔卷。 他恨得咬牙切齿,偏又拿伽罗无可奈何,更何况,此时武忘与幻茵的性命,全在伽罗的一念之间。 见天翊不予为应,伽罗倏一沉眉,两手一招,武忘与幻茵的咽喉随之落入其掐掌中。 伽罗道:“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承认吗?” 天翊道:“承认什么?” 伽罗道:“成王败寇。” 天翊怔了怔,接着怅然一叹,道:“你放了他们,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闻言,千钰一惊,连声喝道:“不忘!” 天翊摆了摆手,事至如今,他似已没得选择。 伽罗笑了笑,道:“天翊,我说过,你不能取信于我!” 天翊切了切齿,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伽罗道:“只要你告诉我,适才那一棋局,到底是谁赢了,我便相信你!” 闻言,天翊笑了,笑得很无奈。 伽罗的要求看似很平常,可这平常的背后,却用意颇深。 适才他与伽罗的对弈,本是以平局而终,这一点,伽罗又岂会不知道? 可此时伽罗以武忘与幻茵的性命做要挟,硬要让天翊道出那一棋局的胜负。 若是换做以往,天翊绝不会如现在这般不定,欲出的答复也不会这般犹豫。 天翊知道伽罗想要什么答案,而那答案,却是天翊最不愿烟道出口的。 沉寂了好些时候,天翊苦苦一笑,道:“适才那局,是你赢了!” 说着,天翊缓缓闭上了眼。 一旁的千钰憎恨地望着伽罗,她与天翊相处甚久,又岂会不知那简简单单一句“是你赢了”涵盖了多少苦涩与无奈。 “哈哈!” 伴随着天翊的作应,伽罗大笑了起来,道:“天翊,现在你可还要说自己黑白分明?现在你可还认为邪不胜正?” 天翊睁开眼来,眸中血色密布,道:“伽罗,现在你可以放了他们了吗?” 伽罗笑道:“放他们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你是否先听一听的我条件?” 天翊道:“你说。” 伽罗道:“我的的条件很简单,你除了要将狂火令交给我外,还需...” 说到这里,伽罗顿了一下,接着再道:“还需将你的性命交给我!” 言罢,伽罗嘴角轻掀,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看上去显得寒冷不已。 “什么?” 与此同时,在听得伽罗这般条件后,千钰彻底怔住。 紧接着,千钰连忙看向天翊,道:“不忘,他的话不可信!” 天翊看了看千钰,苦涩一笑,道:“钰儿,你觉得如今我还有得选择吗?” 千钰愣住,半张着嘴,迟迟道不出一个字来。 值此之际,天翊看向伽罗,道:“你的条件,我答应。” 天翊这话说得很平常,平常之中且还带着一股从容。 “不!不!不....” 一旁的千钰闻言,失神般地摇着头,呆滞的眸光中,缱着数之不尽的骇然。 伽罗觑了觑眼,似也没想到天翊竟答应得这般干脆,道:“天翊,你可说话算话?” 天翊颔首,挥手间,一抹火色流光直朝着伽罗飞去。 那是狂火令,是他从火啸天身上得继而来的狂火令,是可号令天下狂客的狂火令。 可如今,却被天翊信手将之送出。 承接到狂火令后,伽罗眉眼一沉,感受到令物之上传递而出的火之气息后,他开口道:“这令物是狂火令不假。” 说着,伽罗稍顿,神情之中再起阴鸷,道:“可这只是我答应放过他二人的一个条件,天翊小哥是不是该兑现余下的那一个条件了?” 伽罗的话语刚一出口,千钰已突地扑到了天翊的身旁。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千钰便已牢牢将天翊抱住。 “不忘,你不可以死,我不要你死!你即便死了,伽罗也不会兑现所诺!!” 千钰诉求以言道,眼中的泪水,似承受不了这突来的重量,拼了命地往下滴。 “不忘,不要...” 她紧紧抱着天翊,一刻也不愿松手,生生世世也不愿松手。 天翊被千钰抱着,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抬起手来,与千钰相拥在一起。 伽罗一脸冷笑地看着这一幕,他不着急,在他看来,眼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些时候,天翊松开了环抱千钰的手,但千钰臂弯,却怎么也不肯挪开。 “不忘,你要是死了,我便随你一起死!” 千钰抽泣道,她似已别无他法,只能以此相激。 这时,天翊开口道:“钰儿,我若死了,你要好好活着,不然你便是对不起我!!” 说着,千钰只觉颈间传来一阵酥麻疼痛。 下一刻,千钰昏厥了过去,天翊竟是趁着千钰不备,将其击晕。 让人意外的是,千钰即便是昏迷了过去,她之两手也牢牢将天翊抱住,不曾有丝毫松懈。 好似对于千钰而言,她那两手之下,抱着的已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天翊低眼看了看怀中佳人,接着将其两手分离。 紧接着,千钰在一道柔力的把持下,朝着下空飞去。 做完这一切后,天翊看向伽罗,道:“我若死了,他们于你而言,便也无所触动。” 伽罗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伽罗既是有所承诺,自不会食言,遑论我也并非就是你所说的那般不诚。” 天翊回之一笑,笑得寒凉卷席,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二章:幻茵之躯,奉为牺牲 合两更 天翊话定,烟波起,风雨落。 漫天离尘,浮生长恨,飘蓬卷飞。 “唉...” 叹声轻缭,烟柳重重,淡云孤虹,寒穹暮天。 这一刻,人静,奈何愁却很浓,残霞照孤影,轻浪换更风。 天翊凝望着伽罗,持手披风,抖彩瑟瑟,一迷烟草,满天风絮。 迟定半许,天翊仰天一呼,气若白虹贯掠。 紧随着,天翊脱手一挥。 “咻!” 披风长棍冲霄而起,携带而起的五彩光华,直将天地映照得绚烂无比。 风过,撩起衣襟猎猎,浮动长发飘飘。 天翊目色如常,无喜无悲,回首萧瑟处,归去来兮,竟若无风无雨,也无晴。 伽罗一脸阴鸷地笑望着天翊,把捏武忘与幻茵咽喉的两手,始终未有偏离。 “轰轰...” 披风长棍,棍卷英豪。 寥寥片息,便已携着五元之力定苍而悬。 “轰隆隆...” 那自棍身之中咆哮而出的力量,直让山河瑟抖,天地失色。 “咻!咻!” 下一刹,那悬定的披风长棍,突作一道流虹从天而降。 棍所过处,五彩激荡,时空碎裂。 速驰棍影,只片息不到,便已落袭在了天翊的头顶上空。 这一棍若落下,天翊的身躯绝无幸全可能,连带着意念魂识恐也难逃汹涌棍力的灭杀。 但天翊别无选择,只因这一棍,乃是受他自己所控。 伽罗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神情之中,饱含兴奋。 棍影袭落的速度很快,但伽罗却希望,那棍芒能很快,似期想天翊在那棍下立马灰飞烟灭。 只一眨眼,披风长棍便已衍落。 “轰隆隆...” “砰!砰!砰!” 狂暴炸裂,轰然而响,震动天地。 天翊的身影,须臾便被笼罩在五彩激荡中。 “圣主!” “圣主!” “...” 虚无渺渺中,传来南朱等人的急切喝声,但只一瞬,那咤音便湮灭在了棍力中。 与此同时,瘫倒在地的千钰缓缓睁开眼来。 望眼之下,只见棍影遍苍。 “不忘...” 千钰愣住,颤巍巍道,满脸骇然,骇然之中,覆盖着不敢置信。 “不忘!!” 下一刻,千钰似用尽了全身力量,歇斯底里喝道。 泪珠,飘摇,泫然之泣,天见犹怜。 千钰欲起身以冲,但身体却无半分气力以撑。 继而见得,踉跄的倩影,枕着一弯泪河瘫软了过去。 可即便如此,千钰的眼眸也一刻未从天幕偏移。 那里,幻彩激荡,元力澎湃,天翊笼罩其中。 “不忘!” 落声,如泣如诉,滴泪,梨花带雨。 磅动的元力,相距很近,近得飘摇在头顶上空。 但对千钰而言,那一片天幕却好似逝远而去。 只道是,云何咫尺间,如隔千重山。 这一刻,云外飞虹,泪成烟,清溪白石,色苍然。 伽罗凝视着身前涌动的五彩元力,看着看着,其眉宇却凝沉了起来。 让其惊心失措的是,此刻他竟然探查不到天翊气息,哪怕一丝一毫也不可得。 “天翊!休要与我耍把戏!” 不安之下,伽罗冲着那元力长河冷声喝道。 与此同时,伽罗扼住武忘与幻茵的手力也加大了不少,切骨之声,隐隐可闻。 “轰隆隆...” 伽罗的喝声回荡不休,但却无声以应,除开那激卷的棍力长河外。 见此一幕,伽罗的脸色更趋阴沉,心中的不安也愈发浓烈起来。 伽罗的不安,源于他无法判定天翊的生死。 好些时候,那动荡的棍芒方才消停下来。 风过,敛了漫天幻彩。 放眼而视,只见那散漫而过的烟霞中,有一人影悬空而立。 这人,散发随风,衣襟飘舞,其头顶三分处,有一黝黑长棍悬而不落,赫然便是天翊。 伽罗见状,一脸的阴沉似水。 这样的结果,并非他之所期,他要的是天翊死,可如今,天翊却还活着。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到了千钰的眼中。 当见得天翊安然无恙后,千钰顿从失魂中醒转。 “不忘!” 她轻声唤了句,带着满心欣喜便欲飞身而起。 正在这时,伽罗的厉喝声突然传出:“天翊,你敢欺骗我!” 言落,伽罗扼住武忘与幻茵的手力更趋狠重。 受此扼力,那处于昏厥中的武忘与千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天翊见状,连忙喝止道:“住手!” 伽罗稍定,道:“你叫我住手?” 天翊道:“没错,我让你住手。” 伽罗冷道:“你可知道,要让我住手的前提,是你不要住手,可你让我很失望!” 天翊道:“你不就是想要我命吗?” 伽罗道:“可你似乎不想给我你的性命。” 天翊满脸苦涩,道:“我的命,就在这里,你放开他们,我的命,任由你取!” 说着,天翊抬眼看了看悬顶的披风长棍。 适才他已抱着必死之心,可奈何的是,披风长棍竟在最后关头悬而不落。 天翊虽然可以把持披风长棍,可在那一刹,他的把控却好似失去了作用,任凭天翊如何唤使,披风长棍却纹丝不动。 听得天翊所言,伽罗陷入思量。 沉寂半响,伽罗道:“天翊,你当真要与我耍把戏不成?” 说着,伽罗的脸色变得阴鸷无比,扼住武忘与幻茵的两手之上,已有血迹渗出。 见状,天翊皱了皱眉,道:“伽罗,我说过,让你放开他二人,我的命,给你!” 伽罗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不成?” 言罢,伽罗猛一收手,接着落掌成劈。 两记手刀,携卷着幽寒魔元,眨眼便要落击在武忘与千钰的脑门之上。 见此一幕,天翊哪里还敢多作迟疑? “住手!” 天翊急切喝道。 与此同时,天翊倏一挥袖,大喝道:“爆!” 伴随着天翊这一喝声传出,其身体突变得五彩通透起来。 继而见得,磅礴浩荡的五元之力,开始在天翊的体内疯狂澎动起来。 伽罗觑了觑眼,劈出的两记手刀也于此时落定。 他直直凝视着天翊,以其眼力,自是看得出天翊的自爆之决。 天翊见伽罗止举不动,神情中有决然一闪而逝,体内的五元之力也变得更加激涌凝汇。 千钰愣愣地看着天翊,刚刚才定安下来的心神,再次被震诧席卷。 “不忘!不要!” 说着,千钰人已起身飞来。 见得千钰飞来,天翊眼中的疯狂更盛一分。 下一刻,天翊笑了笑,笑得很苦涩,苦涩中还带着点无奈。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这般一心想要求死。 见得千钰朝着天翊飞去,伽罗脸色一沉,冷哼道:“休要打扰他!” 说着,伽罗随手一挥。 与此同时,千钰的身旁,突有一股无形之力搅出,继而将其身影牢牢禁锢住,竟半分再不得前。 “混蛋!放开我!!” 千钰恶狠狠地瞪了伽罗一眼,她疯狂地挣扎着,似想要摆脱那无形之力的束缚。 伽罗笑了笑,道:“等他陨落后,我会放开你,我既是有过承诺,那便不会违背。” 言落,伽罗连忙朝着天翊望去。 他这话,似乎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更像是在慰藉那正处于自爆之下的天翊。 千钰见脱身不得,天翊又处于一心求死之下,连忙喝道:“不忘,你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闻言,那已被五元之力充斥得满脸痛苦神色的天翊突地一怔。 但也只是一怔,那滞定的元力便继续凝聚起来。 “钰儿,我若死了,你要好好活着,不然你便是对不起我!!” 天翊近乎疯狂地喝道。 那喝声,如滚滚天雷,响彻苍宇。 千钰怔住,泪水已不由自主地洒落。 “不,不,不要...” 她止不住地摇着头,飘落的泪花,承载着无可诉说的悲伤。 天翊没有再作理顾,接着缓缓闭上双眼。 有那么一瞬,天翊体内的元力已然凝聚压缩到了极致,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顿从其体内传出。 “伽罗,别忘了你所承诺!” 天翊睁开眼,牢牢看着伽罗。 话语刚一落定,一声惊天巨响突然传荡开来。 “砰!” 继而见得,天翊身处之地,突起无边震荡。 “噗嗤!” “噗...” 飞洒的鲜血,漫天激涌,横飞的血肉,触目惊心。 这一刻,千钰彻底陷入呆滞,她骇然地望着天空,恍若失魂般落魄。 “不!!” 紧随着,千钰不敢置信地大喝出声。 那声,声声泣血。 伽罗冷冷一笑,笑得志得意满,道:“这一局棋,终究还是我赢了。” 说着,伽罗看了看左右的武忘与幻茵。 他皱了皱眉,好似在思衬什么。 在此之前,伽罗答应过天翊,后者若是交出己身性命,可换得武忘与幻茵之命。 沉思片刻,伽罗轻叹了叹气,暗道:“天翊,忘记告诉你了,他们于我而言,的确构不成丝毫威胁,可我不能兑现于你的诺言,因为,要想在这个世道存活下去,仅靠承诺别无所用。” 一念及此,伽罗脸上的笑意突作阴鸷寒凉。 他抬了抬手,似要将武忘与幻茵的性命就此终结。 可还不待伽罗下手,其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 伽罗愣愣地望着不远处,只见那血雾敛散中,竟有一披头散发的身影摇曳当空。 这人,一手横斜着披风长棍,棍身之上,鲜血密布,顺端而落。 他的衣襟,若飞絮飘舞,跹着淋漓的血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适才自爆的天翊。 此刻的天翊,整个人已陷入迷蒙昏沉中,他踉跄在半空,似一阵风都可将其吹倒。 天翊没想到的是,适才自己奋力自爆,竟还没有求死成功。 千钰看着那摇曳天幕的血人,眸中的泪水只若决堤般泄出。 “不忘...” 值此之际,天翊开口了。 “伽..罗,放..开..他们,我..的命...,任..由你...取!” 微弱的言语声,似用尽了天翊最后一丝气力,偏又那般明晰地落入耳中。 伽罗闻言,眉宇一沉,阴鸷的双眸,牢牢将天翊锁定。 他想不通的是,天翊明明都已自爆,为何还能存活下来? 这等诡奇之事,即便以伽罗阅历,也道从未闻见。 迟定稍许,伽罗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 “天翊,冲你的这一份凛然,我答应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伽罗本没有想过要放过武忘等人,即便他给过天翊承诺。 但这一刻,在见得天翊这般神态举止后,他却如此说道。 话语方歇,伽罗人已飞冲了出去。 “咻!” 人若飞电,刀走幽芒。 此时的伽罗,已别无他顾,无论是武忘、幻茵,亦或是其他。 他唯一要做的,便是趁天翊重伤,将其斩杀。 “不忘!小心!!!” 见得伽罗朝着天翊袭杀过去,千钰撕心裂肺地大喝道。 奈何的是,天翊对千钰之言,丝毫不为所动,整个人迷迷蒙蒙地摇曳着。 “轰轰.....” 伴随着伽罗的袭杀而动,半空之上突有魔元大放幽芒。 继而见得,一柄虚幻刀芒,在震动天地的轰然中,宛若远古魔神一般朝着天翊袭取而去。 “咻!咻!” “轰隆隆...” 伴随着那一道惊天巨刀衍过,整个天幕,突起狂风呼啸。 只一眨眼,天翊便被笼罩在了无尽幽寒之下。 面对这一幕,天翊仍旧不为所动,他微微眯了眯眼,眼中有暗红隐泛,便又落得沉郁疲乏。 “呼呼...” 风急,啸声冷冽。 “啊啊啊....” 凄声,怆人心神。 千钰悲泣地凝望着天空,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 与此同时,断天长刀携着无情,已奔杀到了天翊跟前。 这一刀若下,天翊恐将再无幸免可能。 “去死吧!!” 伽罗厉喝一声,摆手长刀,猛地便是一记劈砍斩出。 眼看着天翊便要成为刀下亡魂,粉身碎骨。 忽地,天地间突然安静了下来,甚至就连伽罗那惊天动地的刀势也好似瞬间屏息了住。 紧随着,天翊的身旁,突有一倩影显现出来。 这女子,不是千钰,而是幻茵。 此刻的幻茵,目色呆滞,她迎立在刀风中,微微泛红的眼睛望了望身后的天翊。 有那么一瞬,幻茵那呆愣的神色中放佛有淡淡的笑容缱出。 这一刻,风吹起了幻茵那一袭赤红衣裳,猎猎而舞,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 迟定片刻,那处在刀风下的幻茵,突地张开双臂,向着满天风雨,向着夺尽天地之威的虚幻刀影。 此前的幻茵,好似失了神智,但在她张开双臂的那一刹,她整个人却好似清醒了过来。 眼见得无边刀芒落来,幻茵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那一刻的她,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此时,剧烈的刀风突转了方向,变成一巨大漩涡,转瞬便将幻茵笼罩。 继而见得,一道婉约而美丽倩影,被那巨大漩涡推上了半空,迎上了伽罗的断天长刀。 这一刻,幻茵很美,天地间,唯独剩下她的光彩! “砰!砰!砰!” 轰鸣浩荡,时空震裂。 “噗噗...” 无数的血色雾气从幻茵的体内瞬间喷出。 隐约中,一个苗条而凄婉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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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伽罗大口喘着气,神情中疲乏遍布,想来适才那一刀,已是穷尽其力。 因为有化魔池的把持,伽罗的力量正在急速恢复,却难以在短时间内让其恢复如初。 此时,下空的地面上,千钰已将幻茵揽在怀中,武忘平躺在一旁,气息平稳有序,想来应无大碍。 反观幻茵,其气息已微弱地如同游丝一般,好似随时都有气绝的迹象。 千钰尚未从幻茵为天翊挡刀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半空中的天翊便已落陷到无边刀芒的搅覆中。 “不忘...” 千钰失神般地喃了句,心中卷掠着万般无奈。 她低了低眼,看了看怀中只余一息尚存的幻茵。 “茵儿妹妹...” 这一刻,盼顾无言,唯有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千钰轻摇着头,寸寸肠断,盈盈泪绝。 她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可是那一幕幕,便又那般真实地落映在她眼中。 半空中,伽罗已平复下来。 他没有去理顾千钰三人,寒眸一对,牢牢凝定在震荡的刀海内。 在伽罗想来,自爆后的天翊,断然不可能承下他适才的那一记劈刀。 “天翊,任你才华横溢,资质旷古,今日之后,也当从风澜大陆上除名了...” 稍以探查,伽罗轻声以言。 在那澎动的刀海中,伽罗并没有感知到天翊的半分气息。 那里,只有凛冽的刀芒,交相割裂,光影之下,时空都已错乱。 刀光卷浮了好些时候,方才开始消歇。 值此之际,伽罗的目光突起凝烁。 他直愣愣地看着那涣散的刀芒,心下不由自主地的骤紧了起来。 虚幻的刀芒,愈发变得薄弱,渐敛而逝,伽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看着看着,伽罗的眉头兀地紧皱。 紧随着,伽罗的脸色突变得骇诧至极。 “这...这...”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伽罗瞠目结舌,整个人宛若泥塑木雕一般。 继而见得,其视线凝定之处,有一人影悬空而立。 这人影,全身上下皆被血色笼罩,好似袭着一套浸血的战袍,特别是他那一双腥红的血瞳,直让人毛骨悚然。 伽罗辨别不出人影的相貌具细,但只稍稍一想,人影的身份便也不言而喻。 “天..翊...你..怎么..还活着?” 伽罗猛晃着头,满脸不敢置信。 他如何也想不到,自爆后的天翊竟能幸免在他的刀下。 天翊没有回应伽罗什么,周身血气,缭腾地更为汹涌,诧一看,就好似熊熊而起的血焰。 下一刻,天翊倏一挥手。 “呼呼...” 顺势之下,一根泛着血色的长棍在怒焰中腾现。 “我!” 语出,血色长棍也已点出。 “要!” 再言,棍身之上,卷怒掠恨。 “你!” 三语,冷冽刺骨,滔滔愤席。 “死!” 言定,字字刻血,句句摄魂。 “轰轰...” 卷涌在血色长棍上的杀力,也于此时磅动起来。 伽罗骇然地望着天翊,噤若寒蝉的他,竟是落得一语不发。 就在伽罗愣神之际,天翊动了。 “咻!” “咻!” 人与棍合,化一道血虹,横贯苍宇。 只片息不到,血影赤棍便已点定在了伽罗身前。 “轰隆隆...” 无边血雾,瞬间便将伽罗笼罩,浩荡棍力,铺天盖地落下。 “砰!砰!砰!” 狂暴的炸裂声,连绵不绝,经久不息。 “咻!咻!咻!” 紊射的棍芒,直在长空之上,织影出一片血网。 “啊!啊啊!” 伽罗的哀嚎声凄惨而起,恸于天地。 寥寥片息,那痛苦的嘶吼消隐不存,连带着伽罗的身躯也一并湮灭不复。 受此棍袭,伽罗甚至都未来得及道出心中疑虑。 他想不通的是,幻茵是何以来的力量抵御住他那必杀一刀的。 他更想不通的是,明明已自爆的天翊,又是如何凝聚出那等威霸的棍力的。 这之种种,沉疑在伽罗心头。 可他并未有机会言说出口,已身便已覆灭在了那血色棍芒中。 这一刻,天幕中,唯余下一道又一道血色棍影,交相浮掠。 不多时,本作暗沉的天地,突有凉风吹袭。 风过,血影涣散。 一轮皓月,孤悬天顶。 散漫的月光,缕缕飘洒,继而将整个时空笼罩。 月下,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缓缓落降。 他来到了千钰的跟前,接着俯下身去,将幻茵拦抱了过来。 “茵儿...” 天翊温柔地唤了句,整个人若陷梦忆之中。 梦,相随。 忆,旧景。 伴随着天翊的开口,其眼中的泪水也随之趟出。 那泪,并不作晶莹剔透。 那泪,是红色的,如鲜血一般,触目惊心的红! 千钰缱着泪,唇齿微启,偏又一语都没有道出口来,只余痛彻的抽泣在风中悲吟。 幻茵躺在天翊的怀里,整个人很安详,安详地好似她只是睡着了一样。 有那么一瞬,幻茵缓缓睁开眼来。 她牢牢凝视着天翊,眼目中的柔情,似永远也不愿从天翊的身上偏离。 “天..哥..” 幻茵微弱地叫了声,泪水就似决堤的江河一般,不停地流,往脸颊流,也往心里流。 “嗯!” 天翊点了点头,承下了幻茵的呼唤。 幻茵微微笑了笑,笑得很开心。 打从她离家出走,尾随天翊的脚步,一路北上而来,她便从未笑得这般灿烂。 这一刻,幻茵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往昔的一幕又一幕。 从天翊初到天幻学院...烟塔武会...七宿丹会...风澜天才战...徒涉东方...漫步雨林...... 太多的回忆,太多的不舍,在这一刻尽相袭涌,铺满了幻茵的整个记忆。 想着想着,幻茵的神情突变得不安起来。 她很害怕,她害怕将与那些美好的回忆作道别。 可她也很清楚,她握不住时光,更握不住回忆。 她极力地想要去回避那害怕,可她发现,她做不到。 此时,幻茵看向天翊的眸眼,努力地撑开了一个弧度。 她想要记住他,哪怕死后,也要铭记在心! “天..哥...我要走..了...走之前...你能..不能..给我...说一声...再见!” 幻茵记得,她这一路走来,并不奢求太多。 她要的,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能听到天翊当面与她道说一句——“再见”。 此时,幻茵好若有悟。 分开,或许是另一种明白。 只是她不明的是,愁吟已动,碧落黄泉,何处可寻? 闻言,天翊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顺颊的血泪,更汹更涌。 他张了张的口,可到嘴的两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茵儿...” 天翊紧紧抱着幻茵,不停地摇头摆脑。 千钰在一旁,哭得更为伤心。 见天翊久久无应,幻茵的神色渐趋低暗,那本努力撑开的双眼,也开始缓缓眯合。 “天...哥..我..好累..我想回....” 话语还未道尽,幻茵的两眼已彻底眯合在了一起。 隐隐可闻,风中绻着缕缕悲音,交汇之下,凝出最后的期声:“...家...” “茵儿妹妹...” 千钰愣住,目光呆滞,直直凝对着天翊怀中的幻茵。 天翊没有作声,血泪止不住地趟流着。 沉寂之余,天翊突成仰天之姿。 “啊!啊啊!!” 长啸凄绝,声动云天,穿过弥散的月辉,动彻寰宇。 “轰隆隆...” 这一刻,整个通天塔内,突起震荡。 悲啸之声,绕耳不休,摄人心神。 天翊抱着幻茵,不停地摇着头,口中有喃音不断:“茵儿...茵儿...” 看着天翊这般痛态,千钰满面悲染,轻声唤了句:“不忘...” 对于千钰之言,天翊似若未闻,依旧沉浸在无可挽悲之中。 好些时候,天翊泣声一叹。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倩影,道:“茵儿,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家...” 说着,天翊看向千钰,道:“钰儿,带着茵儿与武忘离开这里。” 闻言,千钰怔了怔,她似有话要说,可最后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下一刻,千钰点了点头。 她能感觉到,此刻的天翊,定是痛彻心扉。 见千钰颔首以承,天翊不舍地将幻茵交由到了千钰怀里,接着缓缓站起身来。 在对武忘稍以探查后,天翊起步朝着化魔池走去。 千钰看着天翊渐远而去的背影,眸色之中,悲色沉杂。 迟定片刻,千钰带着武忘与幻茵飞身离开。 天翊没有回头,他似乎走得很决绝,决绝之下,他来到了化魔池旁。 他很清楚,适才伽罗虽已身裂在了他的棍下,可其人,终究没有陨落。 就如伽罗所说,有化魔池在,天翊杀不了他。 此时,天翊站在化魔池边,持手披风长棍,血色滴转,再无以往般五彩绚烂。 他没有急着动手,只静静伫立着。 与此同时,天翊的肾脏内,北玄四人相伫在一迷幻的山水中。 南朱的气息隐隐有些波动,伽罗的疑惑,或许可以在她的身上找到答案。 东青与西白左右在北玄身旁,两人的神色显得有些低沉。 西白道:“北玄大哥,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难道还要旁观不成吗?” 东青道:“北玄大哥,适才圣主险些陨落,他若死去,你所担忧,又有何用?” 南朱愣了愣,神情似有追悔,道:“北玄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北玄神色如常,没有理顾东青与西白的言语,道:“南朱,你没有做错。” 南朱苦涩笑了笑,没再作应。 之前天翊自爆不死,全因他四人而为,而后幻茵为天翊挡刀之举,则是南朱从中施为。 幻茵身为南宫之人,体内衍动着火属性元力。 她的火属性元力很是特别,隐隐之下,竟与南朱有着几分契合。 若不然,南朱也不可能那般轻易把持其身,更不可能通过幻茵之身,抵御住伽罗的刀势。 南朱本可以借助幻茵之身,击退伽罗的刀势。 可那样以来,她的存在也势必暴露。 无奈之下,南朱只能择中而为。 只是让南朱没想到的是,她的择中,让幻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沉寂之余,北玄开口道:“此事,切不可向圣主提及。” 闻言,东青与西白皆是一愣,只稍稍思量,两人便明白了北玄所指何事。 南朱顿了顿,道:“北玄大哥,待得圣主魂识归来,我会向他道出事情原委。” 北玄一愣,道:“南朱,你...” 南朱道:“北玄大哥,我既是做错了事,自当承担做错事的后果。” 北玄道:“可是你没有做错。” 南朱笑了笑,道:“我错了。” 北玄道:“你错在何处?” 南朱道:“我错在不该顾及太多,即便让上届的魔人探查到又如何?我错在不该这般苟且喘息,我等五行天将,何时这般憋屈无为过?” 听得南朱一席话,北玄无言以对。 北玄苦涩笑了笑,转而朝着身前的一方明秀山水望去,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 此时,天翊静伫在化魔池旁。 他的思绪,纷繁浮掠,荡映着往昔。 就这般,天翊陷入到了追忆之中,从当初进入天幻学院...烟塔武会...七宿丹会...风澜天才战...徒涉东方...漫步雨林...... 一幕又一幕的画卷,在天翊的记忆中被打开。 可让天翊悔恨的是,在那画卷之中,他似乎只看到了自己忙碌的身影,对于一直陪伴自己的人,好似少了许多关怀。 “茵儿...” 他轻声唤了句,唤了句永远也没人相应的话语。 正在这时,平静的化魔池突起动荡。 “轰隆隆...” 煞雾涌动中,一道紫芒破水而起。 “咻!” 眨眼间,池面之上,伽罗的身影便已凝显了出来。 伽罗笑望着天翊,还不待其开口言说些什么,天翊已从追忆中怒醒。 “咻!” “轰轰...” 血色长棍,携卷着滔天之怒,直以飞虹贯取伽罗而去。 无数凌锐的血色棍力脱飞而动,继而形成一道血色风暴。 “伽罗!我要你死!!” 凄喝之声,盛无边愤恨,荡无穷绝厉。 见状,伽罗眉宇一沉,手上动作却是毫不迟缓。” 摆手断天长刀,倏一抖动,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杀向天翊。 “咻!” 伽罗的速度很快,只片息不到,其人已袭至天翊跟前。 “天翊,我说过,你杀不死我的,这样下去,你只会为此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言落,刀出! 凌锐刀芒,卷携着玄寒煞雾,直直斩向天翊。 “轰!” 刀芒倾覆而落,眼看着便要将天翊湮灭其中。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得,天翊的身前,凭空突起一血帘。 血帘溢动,诡奇无比,其内似有五元之力相生不息。 与此同时,伽罗的长刀已没刺在那血帘之中。 “砰!” 一声巨响,震耳发聩,时空碎裂,却唯独没有破开那一帘血幕。 见状,伽罗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还不待其有何举措,适才还作远涌的血色风暴,此时已奔袭而至。 “轰隆隆...” “咻!咻!咻...” 四合的元力,浩势惊霄汉,飞响落人间。 刹那间,血色激扬,半洒云天里,仰观势转雄,壮哉造化功。 伽罗退身未远,便见左右有血彩帘幕当空落下,继而将其退路阻断。 “轰...轰...” 一时间,血光霞彩,幻动苍穹。 伽罗身处其中,甚至都未来得及施展刀力,便湮没在了翻滚的棍芒中。 与此同时,幻幕之中,天翊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他静静凝望着伽罗被元力风暴吞噬之地,神有愤涌,心有怒卷。 “砰!” 只听得轰鸣浩荡,只见得血彩滴转。 “咻!” 下一刹,自那激涌的元力汹涛中,一道光影脱飞以出。 “哈哈!” 阴鸷的笑声,笑得疯狂无比。 继而见得,一浑身鲜血的身影落映当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适才陷入血色风暴中的伽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四章:不死之身,弓尽血雨 合两更 “天翊,你纵使伤得了我又如何?有化魔池在,我便是不死之身!!” 伽罗厉喝说道,持手断天,饮血烁动。 “咻!” 冲天刀芒,掩一片血云横掠,直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天翊袭去。 “轰隆隆...” 劲霸刀势,携天河狂涌,只片息不到,便卷席到了天翊跟前。 见状,天翊眉色不动,唯余滔天杀怒浮掠在神情中。 “我说过,我要让你死!!” 语出,身掠,棍撩! “轰...” 血色披风长棍,搅阵云滚滚,掀天翻地覆。 磅礴棍力,须臾便迎上了伽罗的刀势。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震耳欲聋,翻卷激涌的波荡,阔散天野。 棍刀相对,彻金鸣浩荡,元力交抵,扰时空错乱。 弥漫的血色中,天翊与伽罗激战在了一起。 “咻!咻!咻!” 刀光棍影,倏显不断。 “砰!砰!砰!” 每每交击,便掀起狂猛炸裂。 两人激战着,浑然不顾其他。 一者怒容浑如铁刷,一者狰狞好似狻猊。 直从这厢天,战到那厢天。 交击中,两人皆全力施为,攻袭落手,蛮横绝厉。 战斗一直持续着,鲜血一直飘洒着。 血色烟霞,从无到有,直至最后,染红了整片垂天云翼。 举首而望,那幻悬在天顶的一轮孤月,此时也好若笼罩在血雾中,显得诡奇而刺目。 也不知激战了多久,两人体内的元力都出现了供不应求之势。 伽罗大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天翊。 天翊同样也作气喘吁吁,血红的双目,横掠着无可遏制的杀意。 “天翊,你这般恶斗于我,结果只会徒劳无功。” 伽罗冷冷说道,点指着天翊的断天长刀的刀锋之上,煞雾腾腾。 天翊牢牢锁定着伽罗,道:“我要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让你死!!”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飞冲出去。 “咻!” 身动,棍出。 披风长棍点拨撩挑之下,行一片血色云天。 伽罗切了切齿,眼中有一抹绝厉一闪而逝。 这一刻,他没有出刀为御,整个人面向着天翊的棍势,竟一副无动于衷模样。 “轰轰...” 眼看着天翊的棍势便要袭至,正在这时,伽罗轻掀了掀嘴角,继而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紧随着,伽罗自若地张开了双臂,笑道:“天翊,之前那女子也如我这般伸开双臂,为你挡下了致命一击。” 说着,伽罗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 笑声弥荡,穿梭在浓浓血雾中,给人以阴冷诡异。 “轰!” 与此同时,天翊挥撩的长棍也已落定。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震彻长空。 “噗!噗噗...” “唰!唰!唰!” 只见得伽罗的身躯,在天翊这一棍下,轰然碎裂,横飞的血肉,激荡四方,继而化作缕缕幽烟消散不复。 天翊持着棍,血目凌厉,怔怔地悬定在半空,伽罗适才的言语声,此刻还回荡在他的耳畔。 他切了切齿,强压着心中的悲怨,可两行血流却不受控地顺脸落下。 “卧月前辈...吟风前辈...听雨前辈...” “小貂...” “茵儿...” 天翊喃喃自语着,眼中的血泪不停地淌出。 想着想着,天翊的目光延展到了下方的化魔池上。 平静的池面,漂浮着缕缕幽烟,显得静诡不已。 “咯咯...” 天翊看着化魔池,恨得咬牙切齿。 “杀!” 厉喝之下,天翊人已飞冲出去,此时的他,已入疯魔之态。 “轰隆隆!” 浩荡棍力,携着滚滚风雷,卷着叠叠怒涛,从天而降。 “砰!砰!砰!” 刺耳的音爆,不绝于耳。 受此棍袭,平静的化魔池突起剧烈动荡。 飞溅的池水,遏空而起,轻悠的缈雾,翻卷不休。 “啊!啊!啊!” 天翊就如疯了一般,点手长棍,倏动连连。 他恨,恨自己无可堪破化魔池,恨自己不该带着众人前来登云。 愤恨交涌下,天翊不断地挥舞着手中披风。 “砰砰砰...” 炸裂声,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值此之际,天翊的脑海中响起了北玄的传音:“小友,你这般执着又是为何?我说过,你摧毁不了这化魔池的!” 听得北玄这话,天翊突地顿住。 沉寂半响,天翊道:“北玄前辈,我需要力量,需要更强大的力量!给我,给我力量!!” 叠叠而激的喝声,就如狂风暴雨一般在天翊的脑海中吹袭开来。 北玄闻言,顿变得缄默不语了起来。 天翊道:“北玄前辈,我...” 还不待天翊言相以尽,化魔池上突起异动。 “轰!” 继而见得,翻滚的池水中,突有一道紫芒破空而起。 “哈哈!” 伽罗疯狂地笑着,道:“天翊,我说过,化魔池在,我便是不死之身!!” 言落,伽罗倏一挥手,断天长刀随之映现。 “咻!” 紧随着,一道幽色展开,刺目刀芒直直朝着天翊席卷过来。 天翊见状,眸印寒星,神烙杀怒。 切齿之余,其人已杀将了出去。 “咻!” “轰!” 片息不到,两人便已再次袭杀在了一起。 与之前一般无二,两人的交手,落得凌厉绝霸,掀起的动荡,撩得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激战了好些时候,伽罗再次选择了罢手。 他笑望着天翊,继而自若地敞开怀抱,迎接天翊卷怒的棍力。 落棍之下,伽罗的身躯轰然碎裂,化作缕缕幽烟敛散不存。 面对这一幕,天翊很无奈,无奈之下,他取出了五行封天印。 此时的五行封天印,整个印身都染成了血红之色,只微一瞄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天翊也不拖沓,把手一抛,五行封天印顺势闪摇入空。 “轰隆隆...” 片刻不到,入空的五行封天印便演作一膨化巨印。 刺目的血帘,盖苍穹而落,接着将整个化魔池笼罩。 不多时,自那血帘之中,有无数血芒澎湃分化,继而朝着化魔池激射而去。 “咻咻咻...” 偌大的化魔池,尚未从之前的动荡中平息下来,便迎来了更为凶猛地冲击。 无数血芒,衍若刀剑,凛射之下,直将整个化魔池都予搅覆。 “砰砰砰砰砰砰....” 这一刻,天荡地动,化魔池内激卷的池水,只若排空之浪冲霄而起。 万千血芒,穿射在池水之中,将整个天地都映照得通红一片。 天翊身伫在血色之中一动不动,他没有再去央求北玄什么。 他知道,北玄既是没有回应于他,那便不会再给他放输更多的布道之力。 与此同时,介隐在天翊肾脏中的那一片山水之地内,北玄四人齐肩而视。 不远处的天幕上,显影着一片血色山河,一道身影停悬其中,显得孤独而落寞。 西白怔了怔,道:“北玄大哥,我等不下去了。” 说着,西白便欲起身而去。 还不待西白展身以动,其跟前的时空突起一阵动荡。 继而见得,一道光帘阻绝在了西白身前。 北玄淡淡道:“西白,你若自信能破得了我的玄空之盾,我不再拦你。” 闻言,西白气得咬牙切齿。 可让人意外的是,他虽盛怒,却无半分起身的模样。 这时,南朱开口道:“北玄大哥,我们这样下去,当真好吗?” 北玄一愣,道:“我不知道。” 东青稍以思量,道:“北玄大哥,衍王为何还不现身?他与圣主,相交莫逆,这一路走来,不离不弃,可现在怎么沉寂了?” 北玄怔了怔,摇头道:“我不知道。” 西白阴沉着面,道:“北玄大哥,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却知道在此阻拦我等相助圣主。” 北玄一脸苦涩,道:“西白,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我何尝又不是一样呢?当年我等几人,随圣主征战万界,闯下赫赫声名,现在想来,依旧让人激励振奋。” 西白皱了皱眉,沉声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北玄道:“是没用,我只是想到了,方才以言。” 西白冷地一哼,撇开头去,也不回应北玄什么。 东青看了看西白,转而又望向北玄道:“北玄大哥,你说宣王他们可在这一片落沉之地?” 听得“宣王”两字,北玄三人皆是一怔。 紧接着,众人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儒雅老者的身影来。 这老者,落得须发皆白,雍容而自若,一双明眸,仿若能洞悉世间万般。 北玄道:“宣王他老人家,一向神出鬼没,行踪缥缈,当年若不是他老人家外出他界,也不会被魔域之人有机可趁。” 说着,北玄轻声一叹,再道:“眼下圣主既是流落在这落沉之地,他老人家若是得知其踪,想来定会相伴在暗中,毕竟,圣主是老人家唯一的弟子。” 东青点了点头,接着又看了看西白。 他之所以这样问,并非无的放矢,甚至煞费了一番苦心。 几人中,西白最为性直,也最为冲破。 东青这样说,想的便是慰藉不安的西白。 许是感受到了东青的目光,西白转身看了看东青,道:“若是宣王也在这里,即便触动通天塔又如何?以他老人家的能耐,要助圣主恢复魂识,还不易如反掌?届时带着我们,直接杀入仙域,斩叛逆,复天威。” 说着,西白顿了顿,眉头也更凝沉,再道:“可现实是,宣王他老人家似乎并不知晓圣主颠沛在此。若不然,何以到现在也未现身?” 闻言,东青缄默了下来,南朱也落得无言以对。 唯有北玄,渐渐舒展开了眉宇,道:“西白,宣王若是隐匿,诸天万界,又有几人可探其踪?” 听的北玄这般一说,西白顿时哑口无言,即便他唇齿已启。 北玄道:“西白,你可会否认,在听得宣王两字后,你的心神都定安了不少?” 西白没有作应,但他的神情却已言道了一切。 就如北玄所说,在听得宣王两字后,他的确静心了不少。 沉寂半响,南朱道:“北玄大哥,你之前与圣主提及中灵妹妹,是为何故?” 北玄顿了顿,道:“你们不觉得,那个叫千钰的小姑娘,很像中灵吗?” 言落,南朱三人皆是一愣,追忆之下,眼有异彩动展开来。 ...... 与此同时,化魔池经由好一番狂猛动荡后,渐渐平息了下来。 原本笼罩在四方天顶的血帘,此时也消失不见。 天翊身悬在半空,掌心之内,落映着一尊血色印器。 他尝试过了,即便是调用五行封天印的力量,也无可撼动化魔池。 迟定半许,天翊笑了笑,笑得苦涩而又无奈。 正当这时,化魔池上突起异动。 “轰隆隆!” 继而见得,原本趋静的池面,突有滚滚之声,如浪席来。 不多时,只可见成千上万的魔影,目露寒光,嗜血疯杀般地朝着天翊冲杀而来。 “天翊,你既是想玩,那本尊便陪你玩玩!我倒要看看,谁能耗到最后!” “哈哈!” 伽罗的言语声,回荡在天地间。 这些魔影,个个都作狰狞之状,盯着天翊的眼中,饱含杀意。 见状,天翊切了切齿,持手披风,顿起血色光彩! 这一刻,天野愁云,满空冷雾,飘扬不觉。 “杀!” 天翊泛一身凛冽杀气,人已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出去。 “杀!” “轰轰!!” “杀!杀!” “......” 一时间,喊杀之声,动荡天地,震耳发聩。 “轰隆隆....” “砰!砰!砰!” 须臾间,天翊便与万千魔影修激战在了一起。 只见得,魔影的攻击,层出不穷。 白色的浪滚,万朵梨花,橙色的霞卷,千围杏蕊,青色的晓雾,连池横水,血色的浮云,速卷随风。 舞着的松纹刀、桑门剑、火尖枪、方天戟、五明铲、宣花斧,件件都是凌霜利刃,赛雪新锋。 飘飘絮舞,万点枪刀,滚滚杨花,一团刀影。 虹飞电闪,剑戟横空,日转光奔,戈矛耀目。 何殊海覆天翻,成个你赢我负。 不多时,整个化魔池便起陷入激荡杀斗之中。 “天翊小哥,我们又见面了,你的走着瞧,我到至今也未瞧出个颜色来!” 魔影中,一男子幻显出来,一袭青衣的他,赫然便是青魔。 “天翊,你再这般执迷下去,只会让更多人葬身在此!” 紧随着,赤魔在青魔的身旁显现出来。 “天翊,以你之力,还想与我加尊主争锋?” 橙魔显现,轻蔑说道。 “天翊,你可知道,都是因为你,方才害死了那么多人,包括你的红颜知己。” “......” 不消片刻,以赤魔为首的七大魔修皆已显出身来,他们不停地声讨着天翊,每每一言,都若尖刀利刃直刺天翊心海。 与此同时,天翊的四周已有无尽魔影疯狂涌动。 见状,天翊呲目欲裂,胸中愤怒,再无可遏。 “啊!啊!啊!” 仰天长啸,凄厉悲绝。 下一刻,天翊动了,携着难以降息的愤恨动了。 “咻!” 棍出,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日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凶猛棍芒席卷苍冥,惊起“血浪滔天”。 “噗噗噗...” “砰!砰!砰!” “噗嗤!噗嗤!” 鲜血,激乱四射,染红长空,伏尸,横坠遍池,继而化作缕缕幽烟不存。 天翊一人,迎战万千魔修。 命不息,战不休! 好些时候,天幕有疾风以掠,有血雨以落,洪涌的魔元激荡不止。 迎风披雨中,天翊的身影映现而出。 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嘴角有鲜血渗出,一头长发蓬乱而动,衣若飘絮随风猎展。 天翊的四周,被赤魔等无数魔修所包围,上下有封,左右有禁。 青魔阴冷笑了笑,长刀闪摇,烁一片凛冽幽光。 赤魔等魔修,也飞身而动,摆手兵刃,魔元激绕,杀气横生。 天翊稍以平复,粗重的喘息声渐趋平缓。 他牢牢锁定着众多魔修,冷厉道:“今日,你们全都得死!!” 说着,长棍一横,本作黯淡的棍身再起血色光彩,棍身横掠,直直扫过众多魔影。 青魔笑了笑,佯诧道:“杀我?有化魔池在,我与我家尊主一样,都是不死之身!” 与此同时,赤魔等人也纷纷附和,且还伴着刺耳嘲弄的笑声。 “哈哈!” “老四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不死之身。” “来啊!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将我们全部杀死?” “天翊,束手就擒吧!” “.....” 闻言,天翊顿了顿,冷冷道:“不死之身吗?杀!!” 绝厉之言,字字透心,带着无比的铿定。 迟定半响,天翊的体内再起浩荡布道之力。 下一刻,天翊突一挥手,披风长棍顿掩无形,取而代出的则是一张长弓。 此弓,名追灭,追魂,灭魂。 天翊满脸滔怒,持手的长弓,突幻作一把血色弓影。 弓开如秋月行天,弓搭有血色箭矢。 “嗖!” “咻!” 破空声起,血色箭矢若飞虹贯空,箭飞似流星,撩得风云翻卷,天地为之色变。 箭出,疾风呼啸,浮影交横,直将天地映照得血色通霞。 “咻!咻!咻!” 箭影横飞,只一眨眼,便朝着万千魔影射去。 血箭的速度很快,奔雷不及。 寥寥片息,便作将至之势。 万千魔影见状,顾不得身展之姿,连连举戈以御。 刚一放眼,便作瞠目骇然。 只觉入目之景,唯独剩下无尽血雨,密密麻麻,遮天蔽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五章:无可奈何,身入化魔 合两更 那正处于奔袭途中的万千魔影,尚未临近,便见得一道道血色箭矢直从虚空中探出箭头,溢彩星点仿若星辰闪烁。 “噗!噗!噗....” “砰砰砰...” 他们无所反应,身子直被血色箭矢穿透而过。 一时间,黑雾侵染了长天,阴云凝汇,随风而展。 一弓追灭,追魂灭魂。 千里暮云,风劲弓鸣,血染烟霞,千点万点。 “轰隆隆...” 剧烈地轰鸣声下,幻尘飞扬,雾丛霭重。 不多时,风敛散,幻消隐,雾霭破开。 万千魔影消无踪,无尽长空显寂明。 此时,动荡已逝,月渐明晰,长空历历,血波平席。 经由施展追灭之力,万千魔影尽诛箭下,连带着青魔等魔修也一并陨亡。 天翊孤悬在半空,持手长弓,血色缭绕。 他大口喘着气,有布道之力的把持,其体内的元力正急速恢复。 迟定了好些时候,天翊也未有动作。 在此之前,他已经尝试过多次。 无论是披风长棍的轰击,还是五行封天印的器印之力,皆无法对化魔池造成摧毁性作用。 天翊无可奈何,欲动还休,只静静地感受着风的呼啸,夜的悲凉。 沉寂多许,化魔池上,再起动荡。 继而见得,一袭紫袍落身的伽罗破空而来。 此刻的伽罗,迎对在距离天翊不远的地方,一手持着断天长刀。 迎面的天幕,有一轮孤日,吟动天涯。 两人就那样相对而视着,谁也没有开口,好似一切都定格在了风中一般。 好些时候,伽罗笑了笑,率先打破沉默,道:“天翊,你说这天,何以长存?你说这地,又何以久恒?” 天翊道:“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 伽罗轻声一叹,道:“你又何以得知,它们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的运行着呢?” 天翊顿了顿,道:“伽罗,你应该知道,我无心与你言谈这些。” 伽罗笑道:“可你的有心,便又落得无可奈何。” 说着,伽罗低眼看了看手中长刀。 他与天翊在通天塔内已周旋了很长时间,可时至如今,伽罗也没有得偿所愿。 天翊皱了皱眉,就如伽罗所说,他确实无可奈何,有化魔池在,他即便杀伽罗成百上千次,也作无用之功。 见天翊沉默不言,伽罗笑了笑,道:“天翊,你不是说,你能杀我第一次,便能杀我第二次,直至杀得我无法重生为止。” 话至此处,伽罗微微一顿,再道:“可眼下,你为何迟迟不予动手?你对我的恨,想来应该不会如那缥缈的云烟一般,倏地而来,倏地而散吧?” 闻言,天翊脸色顿显阴沉,伽罗提及之言,确实出自他口。 沉寂片刻,天翊淡淡道:“我只是在想,如何将你彻底击杀。” “哦?” 伽罗洋装诧异,道:“到了如今,你还在思衬那些不切实际之事吗?” 天翊道:“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伽罗冷地一笑,道:“天翊,你想要彻底击杀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着,伽罗微瞟了瞟身下的化魔池,再道:“化魔池就在这里,你只要能摧毁了它,我便没了重生的依仗。” 言罢,伽罗脸上的笑意更盛一分。 他明知天翊对化魔池已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偏偏还以这般言辞相激,嘲弄奚落之意,再明显不过。 听得伽罗这话,天翊的神情并无多大起伏。 他觑眼看了看伽罗,接着又展目望了望下空的化魔池。 见状,伽罗轻掀了掀嘴角,摆手断天长刀,倏地敛藏不存。 伽罗道:“天翊,你若是不出手,我可要走了。” 说着,伽罗随手一挥,掌面之上,顿有五枚令物显现出来。 伽罗道:“天翊,等我自狂府中出来,你若还没能将化魔池摧毁,到时候等待你的,唯一死尔。” 话语方歇,伽罗人已作欲离之势。 见此一幕,天翊突地一喝:“伽罗,有我在,你休想打开狂府!” 言落,天翊人已飞冲了出去,追灭长弓掩影不复,取代而出的则是一道道剑影。 “咻!咻!咻!” 青冥剑,金芒烁动,天地无光,寒气冥冥。 承影剑,剑身修颀,晶银夺目,飘然仙风。 飞景剑,辉辉雷芒,灿灿锋芒,耀射星斗。 韶光剑,寒光逼人,刃如霜雪,惊覆天地。 ...... 十柄长剑,各有精光冲霄,势出凌锐,如破长天,如裂寰宇。 它们牢牢将伽罗环锢,熠烁光华,璀璨灼目。 天翊的速度极快,十柄剑锋转眼之间便已移影在了既定位置上。 青冥在上,承影在下,平展而出的四柄长剑分落于东方西北四角,余下四柄长剑闪烁着异彩光芒,各置于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四个方位。 伽罗亦没有言语,只微微皱了皱眉头。 举目环视,再不见天翊身影,那十道剑光也于此时消匿无踪。 眨眼间,伽罗便置身在了阴沉昏暗内。 “十方剑阵?” 伽罗淡冷地道了一句,接着轻蔑笑了笑。 话语方歇,天地突起变幻。 “轰隆隆!” 只见烟冥露重,霜风怒号。 下一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阴沉昏暗中突有异彩夺目而起。 南方方位有离火燎天奔掠,北方方位有坎水破空卷席,西方方位有锐金傲啸激射...... 一时间,地转星移,乾坤巽风,坤仑断狱,震雷霹雳。 “轰隆...轰隆隆...” 浩荡声威下,天地都若一副要灭绝的模样。 伽罗置身在十方剑阵之中,神色如常。 此刻他的周身左右,尽皆被汹涌澎湃的元力占据。 “咻!咻!咻!” 紧随着,一道道璀璨剑芒夺烁而出。 它们似箭奔星,若矢携电,以摧枯拉朽的冲势,直朝着伽罗疯扑而来。 见状,伽罗也未作拖沓,持手断天长天,倏地便是御动。 须臾之际,伽罗的身影便已陷入无尽剑芒的笼罩中。 “砰!砰!砰!!” 狂猛轰鸣,透彻虚空。 风云卷动,汹涌的元力,纷乱四射,所过之处,碎灭丛生。 值此之际,那剧烈荡动的剑影中,突划开一道刀芒来。 “咻!” “哈哈!” 下一刻,伽罗的长刀已破空呼啸而来。 “咻!” 眨眼间,森寒刀芒刺临! 天翊切齿,挥手间,列阵十方的剑影顿作回撩,与此同时,其人也点棍而动。 “咻!” 血色棍芒一闪而逝,顺势落击到伽罗的刀光之中。 紧接着,青冥剑、承影剑......韶光剑的回撩之势,也一并而至。 “嘭!嘭!嘭!”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下,天摇地震,整个天地都好似要塌陷了一般。 见得棍剑来袭,伽罗身影虚晃,借以躲避。 身定之际,其人已躲闪到一旁。 见状,天翊心念一动,十方长剑顿作追击之势,他人也再次朝着伽罗杀去。 伽罗面色如常,紧随着,其人突地消失原地。 “咻!” 长刀衍动,光破太虚。 只一眨眼,断天长刀便与诸多攻袭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长空之上顿起豪迈波澜,震荡连绵,云霓弥散,光寒影疏。 风雷滚滚中,万物似凋敝,落得萧条惨淡无比。 不多时,雾散烟敛,天翊与伽罗迎对而立。 伽罗笑了笑,道:“天翊,你以为你真能拦得了我前去狂府不成?” 说着,伽罗饶有深意地看了天翊一眼。 天翊冷面霜眉地看着伽罗,眼中的恨怒,直作滔卷之势。 伽罗这人,善弄心机,晓以是他,也道防不胜防。 自一开始,伽罗便给他下了一套又一套。 那环环相扣圈套中,折了卧月等十方剑士的性命,小貂为此也付出了灵散身消的代价,不久前,幻茵也因此香消玉殒。 这之种种,对于天翊而言,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伤心欲绝足以形容? 天翊没有回应伽罗,此时一切言语都似显得多余。 他紧了紧手中披风长棍,棍身上的血色光芒愈发夺烁。 “我要你死!!” 一声厉喝,长棍破出! 棍动,势以凌厉,气横九野,高拂玄穹,有飞虹天降,斜卷风雷。 “轰隆隆!” 伴随着长棍衍动,风云色变。 只见有棍影天来,浩荡声势似一副莫有能阻之态。 伽罗面不改色,挥手间,断天长刀倏地御出。 长刀随风而动,凌厉的刀锋,直在半空划出一道凄冷刀芒。 刀出,长空万里,有刀河席卷,烂漫出一片幽寒,飘落出一袭烟雨。 须臾之间,棍、刀便已交戈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撩得山河动荡,碎屑漫天。 经此对击,天翊与伽罗的身影皆做飞退。 飞退之余,伽罗的面色突起阴沉,道:“天翊,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不智!” 正于此时,天翊已携棍杀来。 “咻!” 身落若流星,棍动如流虹。 见状,伽罗提刀而动,刀行如风,掩千里幽云,迅猛而寒冽。 只见得,一道道凌厉的刀芒于半空中,衍出一片幽寒云天。 重重刀影,实中有虚,虚中见实,虚与实浑然一体。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震彻四野,自那刀河中,涌出一股的阴幽而又凛冽的魔元之力。 天翊的长棍与之相触,只觉好似落入阴火腐蚀之中,那凝汇在披风长棍中的五元之力眨眼便被点破。 受此一击,天翊的身子倒飞出去,喉间好一阵咸涩翻滚,险些便是一口鲜血吐出。 反观伽罗,身定如常。 他那轻掀的嘴角,似笑非笑,如嘲弄,若轻蔑,摆持在手的断天长刀,微微曳动。 “今日就是耗,我也将你耗死!” 沉寂片刻,天翊动了。 见得天翊再次袭杀而来,伽罗淡漠笑了笑。 持手长刀,挥毫一阙,绕指魔元,呼啸当空。 刀出,力透苍穹,点顿之下,幽元洒辉。 “轰...” 只见得,一道道凌厉的刀芒贯掠长空,浩荡的魔元澎湃而出。 “砰!砰!砰!” 棍刀相逢,长空之上顿起剧烈动荡,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此时,刀棍之声,铿锵破空,响彻天地。 血色棍光潇飒满苍,若匹练撩云破雾,横贯天宇。 受此交击,天翊的身子再次倒飞出去,伽罗依如之前般自定不动。 退掠途中,天翊借棍定身,继而再次朝着伽罗袭去。 “咻!” 棍动,棍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青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伽罗皱了皱眉,连忙举刀为御! “砰!” 一声巨响,那与天翊迎对的伽罗这一次竟是退闪了出去。 见伽罗似作败退,天翊攻势不减,手中披风长棍迎空撩舞,棍风澎湃而又灵敏,且不失豪迈,血色棍气,光动凌虚。 刹那间,风云卷动,血色元力纷乱四射。 一棍出,万物皆颤,纵横睥睨之意傲啸九天。 放眼以望,只见铺天盖地的棍芒时而翻卷,时而平铺,席卷之态,俨若一副惊涛拍岸之势。 三两时息,血色棍芒便已奔掠到了伽罗的身前。 伽罗见状,眉头微皱,道:“天翊,而今你元力补充不及,还是待你充盈了力量,再与我一战吧!” 说着,伽罗挥刀而动,满刀魔元摇身一变,纷纷凝作无数刀影。 “咻!咻!咻!” 刀掠如急雨,直朝着携棍攻来的天翊点动而去。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魔元刀影,澎湃而出,迅疾如风,声势若雷。 三两息后,刀势已奔射到天翊跟前。 天翊见状,眸有玄寒衍生,持手披风,当空便是一记横撩。 “轰....” 一棍出,万千棍芒冲霄而起,阴沉昏暗顿被彩芒飞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这一刻,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霎时间,风云色变,星月颠倒,披风长棍掀起的血色棍河席卷天野,惊起骇浪滔滔。 须臾之际,天翊与伽罗便是再次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棍至,震反而归。 刀临,轰然崩裂。 只听得两道“闷哼”声响起,天翊与伽罗的身影竟是双双倒飞了出去。 这一刻,流莹小雨,翩跹而落。 雨幕飘摇下,天翊与伽罗皆已身定。 伽罗的眼中,愤恨隐含,在没有想出好办法之前,他不想再与天翊多作纠缠。 恰好他的手中,集齐了五枚狂客令,五令合一之下,便可开启狂府。 伽罗清楚的知道,狂府之中隐藏着什么,若是他能得到其内之物,眼下这僵持的局面或将被打破。 不远处,天翊傲然而立,横斜在手的披风长棍,中正平直,一双明眸牢牢锁定着伽罗。 还不待伽罗惊诧落定,天翊突一挥手,披风长棍顿掩无形,取而代出的则是一张长弓。 长弓溅影,名唤追灭,追魂无形,灭魂无踪。 伽罗见状,神色顿变得难看起来,其眉宇上的横沟竖壑,铺展延绵,慎填惊掩。 天翊一脸淡漠地瞅着伽罗,持手追灭,突起五彩变幻。 弓开如秋月行天,搭弓引五彩幻箭。 只听“嗖”的一声,五彩箭矢若飞虹贯空。 弓发若碧涛吞日,矢飞超电掣风驰,撩得风云翻卷,天地为之色变。 箭出,疾风呼啸,浮影交横,直将天地映照得五彩通霞。 伽罗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周身魔元,顿衍入刀,以做防御。 “咻!” 眨眼之间,一道五彩箭矢便已飞夺到伽罗身前。 这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那一道五彩箭矢直直穿过伽罗的刀御,继而虚掩无影。 也正是在这时,伽罗的神色倏地凝滞起来。 他猛张着瞳孔,一眼骇然,一眼惊惧。 渐渐地,萦绕在伽罗周身的魔元失了光泽,持拿在手的断天长刀,也在小雨的袭绕下,成脱手之中状。 就在伽罗身陷追灭长弓的侵袭中而失神之时,天翊已夺空杀来! 随手一挥,追灭敛影,披风棍出。 “咻!咻!咻!” 长棍行空,似流星烁彩,光耀苍宇。 “轰隆隆...” 棍落,风云际会,骇元卷涌。 一棍天来,携动的元力宛若承载了无上之力,直劈伽罗而去。 面对天翊的这一棍,伽罗无动于衷,他神情呆滞,整个人宛如泥雕木塑般一动不动。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响彻开来。 霎时间,浩荡的元力,纷乱撩射,直使得天摇地动,那辗转于天幕的斜风细雨瞬间便作湮灭。 受此一棍,伽罗的身子直直朝着下方的化魔池落去。 天翊身不作停,斜挎追灭,点手披风,直直朝着伽罗杀追而去。 “砰!” “哗...” 伽罗的身子率先跌入化魔池内,飞溅的池水,直遏长空。 天翊点棍在后,穿雾破雨,眨眼间,便追身在了漩开的池水内。 “轰隆隆...” 待得天翊落降而来,澎涌的池水,突地合围而动,只片息不到,天翊便淹没在了大兴的水浪中。 ......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即便是不订阅,点击收藏下也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六章:化魔布道,两力之争 合两更 天翊一入化魔池内,但见幽涛四合,水爆轰震,声如崩山。 “轰隆隆!” 顾盼而视,茫茫无边的池水,拍涌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哪里还见伽罗半分身影? 见状,天翊连连挥舞披风长棍。 长棍轮转,棍芒倏出,寥寥片息,便于天翊周身衍出如山棍影。 与此同时,汹涌的水涛也已袭至。 “轰轰...” “砰!砰!砰!” 汹涛撞影,漱激而起,怒声阵阵。 霎时间,喷沫溅花,蹴起万千幽涛,蔽池而动。 掀狂池水,若有怒雷鞭之,无有先后,四激以射。 这一刻,整个化魔池都好似搅覆起来。 展目以观,唯见池中一线,扩奔而动。 “轰轰....” 稍近,隐隐露白,如驱千百群小鸥擘翼惊飞. 再近,则飓风逼袭,势欲拍岸而上。 不多时,水涛到岸,尽力一礴。 “啪!” “嘭!嘭!” 水击射,起溅百丈,著面皆湿,旋卷而动,轰怒非常,炝碎龙湫,半空雪舞。 值此动荡之下,那被棍影环护的天翊直被一道幽色水柱举入苍空。 “咻!咻!咻!” 同一时刻,化魔池上突起无尽煞雾,继而绕水柱倒吸而起,直朝着天翊狂涌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让天翊震诧。 他想要撤棍飞离,却惊愕地发现,那被自己轮转在手的披风长棍,竟无分毫可动。 余光扫度,无尽煞雾已于此时腾卷近身。 天翊能感觉得,那煞雾之中,携着滔天杀意。 那杀意,并非伽罗放持,更像是由来已久,存在于亘古之中。 “恩?” 天翊皱了皱眉,还不待其作何思量,他所持拿披风长棍的一手,突有一股斥力传来。 这斥力,来自披风长棍本身,似欲借力将天翊排挤出去。 感知到这一幕后,天翊的眉头更趋深沉。 他没有松手,反是紧紧地将披风长棍拿捏住。 “披风,你我既是得缘相伴,我又岂会舍你独去?” 天翊对着披风长棍言道了一句,很难想象,此时的天翊,竟然对着一棍器言对。 语落,披风长棍突地颤动了起来,也不知是否是受到了天翊言意的刺激。 万物有灵,分时而化。 之前天翊不惜以己身之陨,让伽罗放过千钰与武忘。 抛穹而落的披风长棍,在最后时刻,竟是悬于天翊头顶不落,何尝又不如此次这般,乃是灵化的显露? 天翊不知道长棍披风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但他却能感觉到,棍身之中,似诞生了一朦胧的灵识,与他心神相通。 迟定之余,四合而来的煞雾已笼盖天野。 此时天翊即便想要丢棍撤离,也做时有不及。 “轰轰轰...” 须臾间,天翊的身影便淹没在了无尽的煞雾中。 磅礴煞雾,茫茫无际,层层叠叠,牢牢将天翊禁锢其内。 天翊置身其中,只觉幽厉横掠,迎面冷风,割裂无比。 “咻!咻!咻!” 摆手披风,五彩滴转,浩荡五元,澎湃而动。 “砰!砰!砰!” 棍鸣铿然,煞雾撕裂,起连绵不绝的轰烈声。 让天翊诧异的是,在他的棍攻之下,围袭而来的煞雾竟无破灭之势。 那撕裂在棍芒下的煞雾,只片顷不到,便重愈再袭而来。 “这?” 天翊稍怔,连忙加大棍力的输出。 “砰砰砰...” 棍力虽做澎湃,但也只将浓卷的煞雾清扫出不宽的一片。 “轰隆隆...” 紧随着,煞雾重振旗鼓,再次席动。 见此一幕,天翊的神色已然阴沉至极。 下一刻,天翊随手一挥,五行封天印顺势以出。 还不待天翊把持,五行封天印顿起烁目血彩。 “咻!” 继而见得,五行封天印直从天翊的手中脱飞出去。 “砰!” 眨眼间,五行封天印便撞袭在了不远处的煞雾内。 “轰轰...” 印雾交击,兀起剧烈动荡。 “咻咻咻...” 一道道血色流光,宛如丝线一般衍行在幽冷的煞雾中。 不消多时,天翊的周身左右,便被密密麻麻的血线占据。 那些血线,架勾搭缭,接着交织出一圆形护罩,将天翊防护。 “轰隆隆!” 天翊置身在护罩内,眉宇凝沉。 他能感觉得,那血色护罩外,正有磅多的煞雾聚卷,接着对护罩发起撼撞冲击。 “呲呲...” 沉寂片刻,护罩外传来阵阵碎裂之声,那已衍合成片的血色罩面渐起龟裂。 见状,天翊的心头突起压抑。 与此同时,天翊的肾脏内,那若介子般隐存的山水之地中,正有四人皱眉举首。 西白神色有骇,颤巍巍道:“这...怎么会...这样?” 南朱满脸不可思议,诧道:“以伽罗的实力,怎么可能引动整个化魔池的力量?” 东青一脸凝重,道:“这次麻烦大了!” 言说之际,三人同时将目光凝定在了北玄身上。 北玄紧皱着眉头,道:“不是那魔修所为,这是化魔池感知到了圣主的气息,主动发起的攻击!” 语落,北玄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 紧接着,北玄急切喝道:“快!!全力为圣主放输布道之力!!” 闻言,南朱三人皆是一愣。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控制着布道之力的传输量。 若不然,天翊的登峰之行,也不会险阻重重,卧月为首的十方剑士、小貂、幻茵更不会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此时,伴随着北玄的松口,那控阻顿时被打破。 南朱三人很疑惑,但眼下却不是询疑解惑的时机。 三人只稍稍一顿,接着连连挥手。 “咻!咻!咻!” 伴随着三人的动作,迎面天幕,突有三张画卷凭空显现。 这三张画卷,一者通红,一者灿金,一者盛翠。 画卷尚未打开,便有磅礴浩荡的元力,散溢开来。 那力量,纯粹无比,宛若力之极尽,源始之存。 “咻!” 同一时刻,北玄也掩手一挥。 继而见得,漂浮当空的三张画卷旁,再显一晶蓝画卷来。 自这画卷内,有灵动缥缈的气息阔动以出,让人捉摸不透。 “还愣着干嘛?赶快为圣主放输布道之力!!” 许是见得画卷迟迟未开,北玄厉喝道。 闻言,南朱三人突地一怔,他们能感觉到,北玄的急迫与担忧。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见过北玄如此次这般大动声色。 三人不敢再做迟疑,挥手下,各打出数道手诀。 “咻!咻!咻!” “轰隆隆...” “轰...” 紧随着,那辗于半空的画卷缓缓开启。 通红的画卷内,火光烛天,火气弥漫,熯天炽地,整个画卷内俨若被交织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那里,绳岩峭壁,火色笼罩,绛红烟云,蒸腾缭绕。瀑落三千,火花飞溅。泉摇九天,喷壑泄远。 灿金的画卷内,金如长虹,锐啸横贯,整个画卷宛若衍动着一片金的世界。 那里,金元凌厉,无边无际,天地苍茫,尽被挽破。 盛翠的画卷内,根盘水石,叶接烟霞,整个画卷画风清奇,浸人心神。 那里,林以苍碧,木以葱茏,云以悠闲,风以和容, 晶蓝的画卷内,碧水微澜,烟雨杳杳,轻霭浮空,乱峰倒影。 那里,风淡淡,水茫茫,动一片水光潋滟。 伴着四幅换卷的打开,顿有浩荡的元力自画卷中撩射而出。 “轰隆隆...” 火元、金元、木元、水元,无穷无尽。 这些元力的澎出,并不是一股一缕。 它们的衍出,更像是将画卷中所描绘的世界一并带出! “轰轰轰...” 霎时间,那隐存在介子内的山水之地突地消失不见。 整个天地,顿被金木水火四种元力所占据。 ...... 与此同时,外界那防护着天翊的血色护罩突起一声剧烈声响。 “呲!” 下一刻,衍行成片的血色罩面轰然破裂。 “轰轰...” “呼呼呼...” “轰隆隆!” 霎时间,狂风大作,煞雾顷涌。 茫茫无边的幽冷雾力,铺天盖地朝着天翊袭降而来。 见状,天翊一脸的阴沉似水,正欲出棍相御之际,天翊突觉体内腾来浩荡元力。 那些力量,雄浑豪迈,声威滔滔。 只片息不到,便加持在天翊的四肢百骸。 天翊微微一颤,来不及思衬其他,连将体内之力把持到披风长棍上。 “咻!” 长棍英豪,点扫苍穹。 “轰隆隆!” 磅礴棍力,倏出若虹,须臾便同四围而来的煞雾之力交涌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轰鸣声,震耳发聩而起。 受此交袭,整个通天塔都剧烈地颤动起来,处处可闻浩荡轰鸣,眼眼可见山川摆摇。 感知到这剧烈的动荡后,无论是通天塔外的牡丹等人,亦或是通天塔内的千钰等人,皆做心神骇然。 此时,千钰在安置好了武忘与幻茵后,一眼焦愁地朝着蹬道玉阶凝望而去。 “不忘...” 她轻声唤了句,转而看了看武忘与幻茵。 迟定片刻,千钰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 “咻!” 紧随着,千钰起身落于玉阶上,继而身衍飞虹而去。 与此同时,天翊在四大布道之力的全力支撑下,正与化魔池的无尽煞雾两相激斗。 “轰隆隆!” “砰!砰!砰!” 其周身左右,炸裂不绝,时空湮灭,整个天地,都若有要崩塌的趋势。 让天翊骇然的是,即便此时他有四大布道之力的把持,竟也无可堪破化魔池的煞雾卷席。 更有甚者,天翊隐隐能感觉到,那围杀而来的煞雾正逐渐在朝着他逼近。 天翊无可分心,只能艰难以御。 渐渐地,其额头开始有汗珠凝现。 不多时,稀疏的汗珠变得密集起来。 紧随着,晶莹的汗珠减趋浑浊,其内竟是惨杂出了鲜血。 “圣主!一定要坚持住,万不可让那煞雾近涌你身!!” 北玄急切地喝了一句。 天翊切了切齿,有心想要与北玄沟通一二,却发现自己竟无力以出。 他能感觉到,此刻自己哪怕是松动分毫,都将导致布道之力构筑的防御崩溃。 北玄等人许也知晓天翊分心不得,继北玄后,再无人言以声出。 此时,天翊横斜着披风长棍。 布道之力经由披风长棍的棍身,阔涌开来,继而迎御上四面八方的煞雾之力。 “咯咯...” 天翊紧咬着牙,额上密落的汗珠已尽数渲染成了血色。 没人知道此时他遭受着多大的压力,他身上一细微的毛孔,都好似承载了巨山之沉。 渐渐地,天翊的全身上下,都有鲜血开始渗出。 血液凝汇成珠,顺着天翊褴褛的衣襟飘落而下。 值此之际,化魔池内突有一抹紫色流光冲天而起。 紫光既定,伽罗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此时的伽罗,满面疑染,他看了看那托浮在半空的巨大雾球,接着又展目看了看下方的化魔池。 这一看,伽罗突地变貌失色。 只见得,原本深昏的化魔池,此时竟作另一番景象。 池面之上,幽暗始解,波色乍明。 不多时,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宛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 “这这...” 伽罗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适才他正利用化魔池内的魔元之力重生复活,何曾想到,待得他复活以出,整个人化魔池竟演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化魔池内的魔元,怎么会消耗得这么快?” 说着,伽罗的连忙看向遮掩在天幕上的那巨大雾气。 他既是魔修之体,自能感觉到,化魔池内的力量,此时正经由那无尽雾涌,融入到那雾球之中。 “难道...天翊那小子...在那雾球之中?” 一念及此,伽罗连忙起身而去。 眨眼间,其人便飞进了雾海内。 还不待伽罗身定,迎面突有一股巨大吸力落持其身。 伽罗骇然,正欲凝力以御,却不想其体内魔元尚未凝出,其人便在那股大力的吸扯下,直直朝着那雾球飞去。 “啊!啊!啊!” 伽罗极力反抗,奈何自己的身躯根本不受控制。 他惊愕的发现,其自身的力量,与那吸扯之力相比,竟若有一粟与沧海之别。 不多时,伽罗的身子便被纳入到了雾球中,其惊恐的哀嚎声也一并被碾碎在了风烟中。 好在让伽罗心安的是,他的身躯并没有因为那吸扯之力而碎灭。 此时,他整个人游动在重重雾海内,周身左右,触及着纯粹无比的魔元之力。 渐渐的,伽罗定安了下来,他的眼眸中,辗转着惊疑与好奇。 “雾气之中卷携的魔元之力,好纯粹!!” 伽罗惊讶地说道,探手之下,顿有疑虑煞雾融入其身。 霎时间,伽罗只觉得自己的力量突地涨幅了许多,而那,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煞雾为其所提供的力量。 紧接着,伽罗开始疯狂地吸收左右的煞雾之力,其实力也作迅猛地攀升。 早在这之前,伽罗一直都借用化魔池的力量与天翊周旋,奈何他从化魔池内获取的力量似乎有一个限定。 正是因为那限定的存在,方才使得他与天翊久无胜负之分。 而眼下,伽罗在吸收了煞雾的力量后,实力开始迅速攀升,无形中,那限定好似荡然无存了一般。 伽罗欣喜若狂,连将周身的煞雾吸收入体。 此刻的他,哪里还顾得了自己那不受控制飘飞的身躯?他完全沉浸在实力猛涨的喜悦中,而忘乎自己。 “哈哈!” “天翊,等再次见到,我翻手便可将你覆灭!” “强大的感觉,真好!!” 伽罗攥了攥拳,由心感慨。 就这般,伽罗的实力不断地攀升,攀升到后来,以至于伽罗自身都感觉到有些恍然如梦。 那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让伽罗喜不胜收,秉性使然,他更加疯狂地聚敛着周身煞雾。 即便如此,伽罗也能感觉到,他所吸收的力量,于四周激涌的煞雾而言,根本无伤大雅。 “我若是能将整个化魔池的力量尽数吸收,是否可以入得仙域,将魔主取而代之?” 伴随着实力的提升,伽罗的自信心也随之膨胀起来。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煞费苦心的谋划。 什么触发通天塔让上界知晓天翊的存在,什么狂府之中隐藏着无上利器...统统被他抛诸脑后。 伽罗觑了觑眼,静心感受了一下现今自己的实力。 他有自信,若是自己现在全力施为,所引起的动荡,绝对可以激发通天塔。 届时,以上界魔主的能耐,定能察觉到这一落沉之地的异动。 可伽罗没有这样做,他很安静,安静地吸收着飘摇在周身的煞雾之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伽罗缄默地吸收着力量,每每一点实力的涨幅,都更加坚定了他的勃勃野心。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本作飘摇的煞雾顿变得激烈起来。 “轰隆隆...” “砰!砰!砰!” 伽罗展目而视,但见身前不远处,有一巨大的彩色光球轰然旋动。 自那彩色光球中,不断散溢出强大无比的力量。 只稍一探查,伽罗便能感知到,那彩色光球中的力量与魔元的相悖。 他皱了皱眉,有心要想停顿下来,奈何无形中的那一股吸扯之力,却依旧把持在他身上。 “恩?” 伽罗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停下来!!” 眼见着越发临近那彩色光球,伽罗开始挣扎! “该死!停下!!给我停下!!” 紧随着,伽罗开始疯狂地咆哮,奈何无形中的把持之力毫无顾忌,依旧拖拽着他驶向那彩色光球。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七章:匕以毒手,你开不开 合两更 不消多时,伽罗在那无形之力的把持下,身已落入彩色光球中。 “轰轰...” 放眼而视,入目有霞光万道,锐气千条,凝而成虹,流衍奔掠。 霞光内,有一人影横斜着幻彩长棍,凌傲而立。 “恩?” 伽罗皱了皱眉,凝视着不远处那一动不动的天翊。 “天翊!你果然在这里!” 伽罗沉声喝道,目如鹰视般地牢牢将天翊锁定。 他并未着急动手,反作一副沉思究疑模样。 此时的天翊,浑身都被血色缭绕,看上去给人以狰狞可怖之貌。 伽罗的突然到访,显是超乎了天翊的预料。 下一刻,天翊的神色倏变得阴沉无比,颊面的血汗也做汩汩不休。 伽罗凝望着天翊,见后者不言不应,无所动出,他的心间似也猜料到了什么。 “哈哈!” 看着看着,伽罗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天翊,化魔池魔倾全池之力剿杀于你,你已命不久矣!” 言说之际,伽罗稍稍感知了一下自身的状况。 紧随着,他惊讶的发现,那本把持在他身上的无形之力竟不知何时已消失不复。 伽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望向天翊道:“天翊,此时的你,身心皆被化魔池的力量所缚,而我...” 话至此处,伽罗活动了下手脚,再道:“而我却行动自如。” 听得伽罗所言,天翊无以为应,也无可以应。 此时的他,心神全都把控在防护之上,哪能分心他言? 见天翊不说话,伽罗笑了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为何无形中会有一股力量牵引我到此,原来这是化魔池的意志,它希望我出手,了结你的性命!” 说着,伽罗掩手一挥,断天长刀顺势摆现。 凌厉刀锋,幽凛凄冷,烁一片耀眼寒光。 伽罗手持断天长刀,刀端直指天翊。 让人意外的是,伽罗并未出刀而动,他只静静地凝望着天翊,也不知作何思量? 此时的伽罗,不受那无形之力的限禁,甚至连天翊所衍出的布道之力,于他也无半分侵袭。 他若是在此时选择出手,定能给天翊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可事实是,伽罗没有这样做,即便杀天翊这事,乃是他谋定已久。 沉寂了好些时候,伽罗点指天翊的一手,缓缓落下,断天长刀上的寒芒也于此时罢凝。 见得伽罗这般举措,天翊眉宇一沉,似也未曾想到伽罗会突然罢手。 正在这时,伽罗兀地作声以言:“天翊,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好心留你性命?” 说着,伽罗阴鸷笑了笑,人已朝着天翊缓步走来。 靠拢之余,伽罗的手中有煞雾升缕,继而演化成一匕器。 他一边走着,一边言道:“匕首之设,应速应近,即不忽备,亦无轻念,利用形彰,切以道隐。” 说着,伽罗微微一顿,再道:“天翊,不知我说的可对?” 言罢,伽罗的脸上的笑意更显阴盛。 伽罗的话意,是为标榜匕器的出其不意,可此时他的行举,恰又与其所言相悖。 天翊没有回应伽罗,他也无从回应。 不多时,伽罗人已来到天翊跟前。 那被其持拿在手的匕器,曜似朝日,偏又幽寒凛冽,锋锐无比。 伽罗一手点探,比器顺势悬定在天翊面额。 “天翊,你支撑得应该很辛苦吧?要不放弃抵御,与我来个鱼死网破如何?” 语落,伽罗微微一诧,似觉得自己这话尚有不妥之处,继而补充道:“哦,对了,不是鱼死网破,应该是鱼死了,网却未破!” 话至此处,伽罗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 笑声回缭之际,悬定在天翊面额的匕器动了。 锋锐匕尖,刺空破雾,直直朝着天翊的脸颊划落。 “呲呲...” “汩汩...” 匕器很轻易便划破了天翊的皮肉,鲜血顺着匕身、脸颊,无休无止地滴落。 天翊一声不吭,一双血瞳怒瞪着伽罗。 见状,伽罗一脸佯诧,道:“小哥真是能忍,只是不知,你能忍到何时?” 说着,伽罗压手一拉。 受此力持,那插刺在天翊面额上的匕器顺势划落。 “呲...” “咕咕...” 霎时间,天翊的颊面顿被割裂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染淋漓,触目惊心。 天翊强忍着疼痛,依旧不予声动。 伽罗嘴角轻掀,狠厉一笑。 紧接着,他猛一敛手,插刺在天翊脸上的匕器倏地拔出。 “噗!” 汩汩鲜血,抛溅而出。 伽罗没有躲闪,任凭成片的血液散落在身。 他舔了舔了嘴角,神情诡迷,好似在品尝着鲜血的滋味。 “天翊,你的血,原来也作咸腥不已。” 说着,伽罗的脸色突转阴狠,摆手匕器也于此时朝着天翊的胸膛刺去。 “咻!” “呲!” 眨眼不到,匕器便直直捣入天翊的胸口。 “嗯!!” 天翊闷哼一声,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喉间更作咸腥卷涌。 见天翊依旧强忍着不动声色,伽罗微微皱眉。 “天翊,你可要坚持住,切不可泄气,我想,以你体内的古怪之力,定能抗住化魔池的侵袭!” 说着,伽罗顿了顿,再道:“况且,我也会帮你!” 言罢,伽罗倏地拔出匕器。 “噗...” 鲜血溅出,倏若泉喷。 受此匕袭,天翊的气息渐变得紊乱,整个人都开始瑟瑟颤抖起来。 见状,伽罗微微一怔。 下一刻,伽罗转开身去,继而朝着彩色光球的罩面走去。 他没有再对天翊施以毒手,因为他还需要天翊去抵御化魔池的力量。 当见得伽罗身影渐远,天翊的神情中,隐有疑掠。 让天翊不明的是,伽罗明明可以轻易取杀自己,为何却突然罢手不为? 此时,伽罗立身在一片彩色光幕下,天翊看不见其面貌,但却能感觉到,此时的伽罗似在思衬着什么。 伽罗不时地东张西望着,思定之余,还曾多次激发出自身魔元,攻袭那彩色光幕。 这般尝试了好些时候,伽罗的脸色顿变得沉郁至极。 让伽罗震惊的是,无论他如何施为,竟无法堪破那彩幕丝毫。 “咯咯...” 伽罗切了切齿,身影一展,人已来到天翊跟前。 “天翊!将彩幕给我开出一道豁口来!!” 伴随着伽罗的厉喝声出,断天长刀也于此时架落在了天翊颈项上。 天翊能感觉到,此时的伽罗很急迫,急迫地想要离开这里。 他没有出声,更没有如伽罗所言,为其撤散布道之力敞开豁口。 见天翊无动于衷,伽罗的眉宇再趋沉凝。 “天翊,我再说最后一次,为我开出一道可以离开此地的豁口!!” 伽罗咬牙切齿道,架于天翊颈项的断天长刀也在此时落沉了许多。 凌厉刀锋下,皮肉开始翻卷,鲜血激渗。 天翊不为所动,血目之中,浮掠着一抹可笑。 见此一幕,伽罗怒无可遏。 他之所以不杀天翊,甚至不忍对天翊多施毒手,皆源于他的勃勃野心。 适才在被牵引来此地的途中,他吸收了不少煞雾,那煞雾之中蕴含的纯粹魔元,让他的实力飙升不止。 伽罗渴望力量,渴望无比强大的力量。 他想要吸收更多的煞雾之力,甚至想将整个化魔池的力量都纳入己身。 可让伽罗的愤怒的是,此时他竟然被困在了这彩色光球中。 一念及此,伽罗呲目欲裂,激涌的滔怒,瞬间席卷心神。 “咻!” 断天长刀,闪摇而收,接着又劈撩而出。 “轰!” 凌厉刀芒,绕空而落,继而直直斩到天翊的膀肩。 “噗!!” “天翊,你开不开?” 伽罗冷厉喝道,落斩的刀锋,刀身已半数没入天翊的血肉之中。 天翊一动也不动,好似无所动容,依旧横斜着披风长棍。 见状,伽罗倏地收刀。 刀锋起,掀淋漓血雾,滴满空血珠。 须臾不到,那被伽罗抬起的刀锋竟是再次落下。 刀落,破血色弥漫,只听道道骨裂之声,只见汩汩鲜血喷溅而起。 “天翊,你开不开?” 伽罗再次喝道,眉眼之中,疯狂卷浮。 天翊大喘着气,依旧不为所动。 “咯咯...” 伽罗恨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摆手一挥,断天长天已从天翊的肩上抽离。 下一刻,伽罗持手断天长刀,换劈为刺。 “咻!” 迅猛刀锋,眨眼便刺击在了天翊的胸前。 “嗯嗯...” 天翊闷哼一声。 “汩汩...” 鲜血顺着长刀飘落。 “你开不开??” 伽罗狠厉地喝道。 天翊没有开口,低靡的神色中,缱着一抹嘲弄。 见状,伽罗怒无可止,拿捏刀柄的一手渐起推送之力。 一时间,没入天翊体内的刀身愈发深切。 “你开不开?” 伽罗冷厉喝道,手上的推送之力更添一分。 长刀入身,缓缓穿梭,刀身每进毫厘,天翊便觉有无尽绞痛袭来。 可即便如此,天翊也未有丝毫妥协。 伽罗的手力一直未停,那一双幽冷的眼睛,牢牢凝对天翊。 刀锋愈穿愈深,直至最后,已可见天翊的背后有刀尖探出。 “咕咕...” 鲜血,无休无止,随风飘落,染红了衣襟,侵湿了身体。 此时的天翊,一脸的苍白如雪,气息也低靡到了极致。 伽罗怔了怔,哪曾想到天翊竟这般不屈? “天翊,你既是不愿为我行以方便,留着你又有何用?” 说着,伽罗猛地将断天长刀从天翊的体内抽出。 “嗯!!” 受此搅覆,天翊再难降息体内的伤痛,闷哼之下,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噗嗤!” 伴随着天翊的泄力,那环绕在周围的彩色光幕顿起动荡。 “轰隆隆...” 隐隐间,整个人彩色光球都似有崩裂的趋势。 与此同时,光幕外的煞雾之力更作汹涌,撞袭冲击之力,也越发激烈。 “轰轰...” “砰!砰!砰!” 感知到这一幕后,伽罗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转身看了看天翊,只见后者此时已半瘫在空。 “天翊,你既是不让我如愿,那便别怪我刀下无情!” 说着,伽罗举刀成劈。 “轰隆...” 刀落,杀煞回撩,自断天长刀中迸射而出的魔元之力,幽照漫天。 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直朝着天翊的头颅斩去。 “咻!咻!” 凌厉刀芒,眨眼即至。 眼看着刀锋便要将落在天翊头上,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天翊突地昂起头来,噙血以笑道:“我即便死,也得让你陪葬!!” 言落,天翊一手平举而出,直直迎上伽罗的落刀。 此时,他之一手,是擒拿之手,是擎天之手,亦是破刀之手。 只听得“轰隆”延绵,狂煞之力自九天落击而来。 天翊身如引煞之体,探出的一手,瞬间便与伽罗的断天刀锋交击在了一起。 预料中的轰鸣炸裂,并未如期而至,只见: 那如万马齐喑而来的刀芒,突地收了杀怒,继而在天翊的手间快速消弥。 天翊缓缓站起身来,其姿,傲立天穹,抬举的一手上,清光罢凝。 他的这般姿态,少了一种举手摘星的闲逸清高,但却多出了一道手擒刀芒的狂霸。 见此一幕,伽罗骇住,满脸不敢置信。 他整个人瞬间石化,就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伽罗惊呆了、骇然了,所以他瞠着目、结着舌。 他看到了天翊简简单单地探出一手,接着便将自己落刀擒拿在手。 此时,天翊静静地悬空而立,探举而出的手中,牢牢地拿捏着伽罗的刀锋。 伽罗也作静默,但他的静默中,却浮掠着无可言状的骇然与震惊。 天翊不仅空手接下了他的刀锋,甚至连刀锋之上的凌霸刀力也做一道擒获,丝毫不得外溢。 更为让伽罗骇然的是,天翊适才明明已受了垂死之伤,何以在这一刻突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风过,撩起血染的衣襟。 “轰隆隆!” “呲呲...” 那抵御着煞雾之力侵袭的彩色光球,此时已开始龟裂,欲裂之声,刺耳不已。 天翊与伽罗凝视以对,天翊看见了伽罗的眼中饱多惊愕。 伽罗在天翊的眼中,看见的却是嗜血般杀伐与疯狂。 见此一幕,伽罗突地一怔,正欲收刀之际,却发现无形之中,似有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牢牢将他的刀锋吸食住。 “开天印?” 惊愕之余,伽罗猛一振臂。 “轰!” 霎时间,自断天长刀之上,顿有汹涌魔元递射而出。 天翊见状,一脸冷漠。 他只静静地凝望着伽罗,似乎也一点也不担心那锐利而来的魔元。 眨眼间,汹涌魔元便已飞射到天翊跟前。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本作飙射而来的魔元,在临近天翊眼目的前一刹,竟是突地变向而动,接着直直落入天翊的掌心之中。 寥寥片息,那凌锐的魔元便作湮灭不存。 伽罗见状,神情中的骇然已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 他知晓天翊的体内有古怪,但以其眼力,却无法将其看穿。 下一刻,伽罗眉宇一沉,持刀的一手想要脱松开来,以阻绝五行封天印对他体内魔元的吞噬。 让伽罗震骇无比的是,他想要松手,可无形中,却有一股吸力牢牢将其把持,任凭他如何施为,竟都奈何不得。 伽罗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绝厉。 下一刻,他之一手化作手刀而落,继而劈斩到自己持刀的一手上。 手落!臂断! “啊!” 只听得一声悲嚎响彻雨空,伽罗自断一臂后,连忙朝着身后退去。 他的眼中,满布恐惧,只这片刻功夫,他的实力竟是跌落了许多。 伴随着伽罗的断臂之举,天翊面色冷常,那被其拿捏在手的断天长刀,也在一声轰鸣中,寸寸碎裂。 “轰!” 此刻的他,有布道之力的全力把持,实力已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这个状态下的天翊,无论是操控披风长棍,亦或者施展五行封天印,威能都远非以往所能比拟。 纵使伽罗之前也吸收了不少煞雾之力,在面对而今的天翊时,也作远不能及。 看着断臂倒退的伽罗,天翊淡冷道:“你既是知晓五行封天印,不知是否见过其真实威能?” 说着,天翊随手一挥,五行封天印闪摇而动。 五行封天印膨而虚化之下,迅演作一方巨大虚印,足将伽罗笼罩其中。 “轰隆隆!” 印动,浩势惊霄汉,飞响落人间。 刹那间,五彩激扬,半洒云天里,仰观势转雄,壮哉造化功。 伽罗退身未远,便见一道道五彩帘幕凭空显现,继而阻断其退路。 见无所退,伽罗随手一召,一柄凌锐刀锋幻显而出,刀锋寒冽,直指天翊。 “天翊,你还不赶快抵御化魔池的力量?防护若破,你将难逃一死!!” 天翊没有理会伽罗之言,笼罩伽罗的五彩印幕愈发浓厚。 寥寥片息,伽罗的身影便再不可见。 印罩中,伽罗恨得咬牙切齿,稍作思衬,伽罗便定安了下来。 “只要我能坚持到那防护破开,天翊便会被化魔池的力量所击杀,开天印的印器之威也会不攻自破!” 一念及此,伽罗动了。 “咻!” 刀锋,横一片寒芒黯黯,黑雾,激一方凌锐横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八章:天衍五行,五行护天 合两更 “咻!” 刀出,幽雾激涌,寒光斗射。 一泓刀芒净纤毫,远看不知光如刀。 眨眼间,伽罗已持刀劈砍到迎面的彩色印幕上。 “砰!砰!” 惊天巨响,震耳欲聋,发聩之声,势断云天。 值此动荡,伽罗劈撩而出的长刀突地震返而归。 “嘤...” 刀身狂颤,吟鸣之声,绕耳不休。 “噗嗤!” 猝防不及之下,伽罗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轰隆隆...” 与此同时,环围在伽罗周身的彩色印幕倏起激荡。 只见,彩幕速成收缩,五元之力,汹涌澎湃,直朝着伽罗挤取而来。 “轰轰...” 眨眼间,伽罗置身的空间便锐缩了许多,那奔衍在彩幕上的元力,如咆似哮,势尽磅礴。 见状,伽罗骇住,冷眸之中,尽被烁眼彩芒笼罩。 他能感觉到,待得那环绕的彩幕凝合之际,便是他被彻底镇压在五行封天印中之时。 一念及此,伽罗兀地回神过来,接着连忙出刀以攻。 “轰!” “咻!咻!咻!” 凌厉刀锋,劈砍横撩,衍黑雾弥漫,鬼煞之气森然而动,继而朝着四方彩幕袭去。 “砰砰砰...” 狂猛炸裂,回荡不绝,那缠射而出刀芒黑雾,刚一触及彩幕,便纷纷崩裂碎灭。 煞雾消散,伽罗的身影显露出来,整个人做一副惊魂未定模样,横斜的刀锋都做凝滞。 下一刹,紧缩的彩幕已频临伽罗左右。 “轰轰...” 还不待伽罗作何举措,彩幕便已贴近其身。 霎时间,无数彩芒宛如缠蛇一般涌入伽罗的身体。 “啊!啊!” 惨叫声,凄婉悲诉,撕心裂肺! 只寥寥片息,伽罗整个人便湮灭在了幻动的烟霞中。 紧随着,本作膨化的五行封天印突地敛聚,继而化作一尊迷你彩印飞归到天翊手中。 天翊拿持着五行封天印,神色无喜无悲。 此时的他,颊面落映着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两肩之上皮开肉绽,胸前更落有断天长刀穿体而过的刀伤。 鲜血滞流,痂色暗紫,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触目惊心不已。 持手披风长棍,棍身尽染血色,淋漓鲜血在五彩的烁耀下,绚丽而又诡奇。 早在天翊决心封杀伽罗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放弃了抵御彩色光球外那激涌澎湃的煞雾之力。 “呲呲...” 失去了布道之力的把持,彩色光幕轰然碎裂。 “轰隆隆!” 下一刻,无边无尽的煞雾之力,若泄洪狂涛一般汹动而落。 天翊看着卷席而来的磅礴煞雾之力,神情中顿有迷蒙疲乏衍生。 “我累了...” 呢喃轻语,随风而漾,天翊也于此刻缓缓眯上了眼。 “咻!咻!咻!” 值此之际,天翊的体内突有四道光芒飞射出来。 “圣主!” “圣主!” “...” 北玄四人一脸急切担忧地喝道,奈何天翊对他们的喝语声竟视若罔闻,不消片刻,其人便已眉沉眼闭。 与此同时,四合而来的煞雾之力也已袭至。 见状,北玄的脸色倏地一沉,大喝道:“不顾一切,即便是死,也要护得圣主周全!!” “是!” 南朱、东青、西白异口同声应道。 下一刻,四人摆手一挥,各自身前顿起一道耀眼彩芒。 彩芒飞烁,继而化成四幅长启画卷,牢牢将天翊环护。 须臾间,激涌而来的煞雾之力便冲袭到了四幅布道图上。 “轰隆隆!” “砰!砰!砰!” 狂猛炸裂,携奔雷怒咆,直将时空撕裂,直让天地颤抖。 茫茫多的煞雾之力,纷繁紊射,一部分被布道图所吞噬,余下的直直朝着天翊奔来。 “天衍五行,将位所归,五行护天!” 北玄满脸凝重之色,厉喝一声下,人已瞬闪到了向北壬葵位上。 听得北玄喝言,南朱三人也作不慢,纷纷移影而动。 眨眼间,流光衍展,三人便也落定在玄奇之位上。 南朱向南,丙丁之位。 东青向东,甲乙之位。 西白向西,庚辛之位。 四人的速度迅捷无比,近乎于片息便作功成。 “轰!” 伴随着四人落位而定,天翊的周身左右顿起幻彩腾缭。 向北之面,水波兴盛,晶蓝璀璨。 向南之面,火光烛天,赤红灼烈。 向东之面,苍木葱茏,郁青凌勃。 向西之面,锐啸横生,流金灿漫。 衍动的四方幻彩刚一凝现,便迎上了无穷尽的煞雾之力的冲袭。 “轰!” “砰!砰!砰!” 只听得轰鸣浩荡,只见得幻彩滴转。 在那四方幻彩的阻拦下,煞雾之力一时竟没有堪破防御,纷纷回卷抛射。 不多时,煞雾之力卷土重来。 “轰隆隆!” 它们疯狂地撞击着天翊周围的幻彩光帘,雾气之中携带的杀意,盛凌无比。 “砰砰砰...” 轰鸣不绝于耳,动荡一直持续。 煞雾之力每每冲击一次,悬定在天翊身旁的北玄四人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此时,天翊人已陷入昏沉之中。 就如他所说,他累了,不止身累,心也累。 他一动不动地悬立着,整个人宛若木雕泥塑一般。 “轰!” “噗!” “噗嗤!” “噗...”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北玄四人的脸上皆有疲色涌动,南朱与东青猝不及防下,更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北玄大哥,没有中灵在,我等四人根本抵御不住化魔池的力量!” 西白焦急地喝道,顺势看了看东青与南朱。 北玄凝皱着眉头,沉声道:“即便灵儿在此,我五行天将尽数归位,恐也不见得能毁掉化魔池。” 闻言,西白的脸色倏地大变,一旁的南朱与东青更作瑟抖不止。 经由这般长时间的抵御,他们各自所掌控的布道图中,已吞噬了数之不尽的煞雾之力。 可即便如此,相较整个化魔池而言,那被吞噬的煞雾之力也只做少数。 四人能感觉到,布道图所演变的幻彩光幕外,此刻已被茫茫无际的煞雾占据。 可他四人现今的状态,已若快要达到极限。 这般下去,非但他四人要落得个陨亡下场,就连他们拼死相护的天翊恐也难逃一死。 让北玄四人无奈的是,此时他们已别无选择,甚至连一点可行的办法都没有。 无可奈何下,四人唯有缄默以御,抱着能多坚持一分便多坚持一分的心态。 ...... 与此同时,那空明的蹬道玉阶上,千钰飞速以行。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隐隐有不安泛涌。 “是什么在召唤我?” “不忘有危险!” “我能帮得上他吗?” “......” 千钰思绪繁复,往常的她,从未这般愁思交织过。 此时,玉阶人静,情绪难诉,倩影速展,悄向星河。 好些时候,千钰终是来到了盘龙殿外。 受之前的震荡所波及,盘龙殿已倾数崩塌,残垣断壁,随处可见。 千钰怔了怔,没作太多逗留,连忙朝着化魔池飞去。 不消多时,千钰人已身定在化魔池旁。 她看了看化魔池内,只见原本阴幽的池水,不知何时竟变得清澈无比起来。 粼粼水光,在熏风的吹袭下,起碧波涟漪。 千钰皱了皱眉,接着举目朝着半空仰望去。 “轰轰...” 那里,浓浓煞雾,交相奔掠,层叠的雾云中,不时泛起闷雷之声。 千钰颦眉蹙頞,稍伫片刻,人已飞空而起。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安便是源于那煞雾卷涌内,无形之中的那一股召唤之力也好似能在那煞雾中寻到源头。 当然,这些都不是千钰义无反顾起身而去的原因。 “不忘...” 飞掠途中,千钰轻声唤了句。 不知为何,伴随着这一呢音出口,千钰的心,竟是莫名地刺痛起来。 那刺痛,毫无原由可寻,来得莫名,让千钰不由失措。 紧接着,千钰飞掠的速度添增了不少,她担心天翊出事,担心自己的心再也找不到寄托。 倩影入雾,翩若惊鸿,带着些焦切,带着些不安,继而消隐在风起雾涌下。 途中,缕缕烟霞从千钰的身旁漂浮而过,激涌澎动的煞雾则作迸卷之势。 “轰隆隆...” 动荡声愈发剧烈,置身其内,但觉天摇地抖,时空错乱。 千钰蹙着眉,毫无所惧地飞掠着。 让人意外的是,那些煞雾之力对于千钰的到来,竟毫无所动,好似根本未曾发现千钰一样。 就这般,千钰飞行了很久时间。 谁曾想到,那看似不大的片雾,竟延伸得这般宽广? 千钰飞着,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连带着那种刺痛感也愈发变得透彻起来。 又是一番飞掠,千钰的身影终是悬定了住。 流盼以远,但见有四幕幻彩勾勒出一环护之地。 “轰!” 幻彩之外,无数煞雾之力正凶猛冲袭。 千钰皱了皱眉,她能察觉到,自己心间的一切杂疑,此时都被包覆在那彩幕下。 此时,彩幕之中,北玄四人正艰难相御。 他们的脸色,皆作苍白,尤以南朱与东青更盛。 “北玄大哥,我快坚持不住了!” 南朱紧咬着牙说道。 “南朱,坚持住!” 北玄回应了一句,眉宇凝沉无比。 “北玄大哥,我若是死了,还请你向圣主替我言明幻茵之事,我有罪!” 说着,南朱的神色渐趋迷蒙,迷蒙之中,又好似带着一丝欣然与解脱。 北玄一愣,张了张口,偏偏落得无言以对。 见得南朱与东青两人似有不逮,西白紧了紧了眉头,道:“南朱,东青,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住!一切为了圣主!!” 闻言,南朱与东青那本作低郁的脸色,倏起铿然。 紧随着,两人的眼里皆有精芒浮掠,迎面的布道画卷,也在此时烁出更为璀璨耀眼的光芒。 “轰轰...” 见此一幕,北玄眯了眯眼,心下好一阵悲惋叹惜。 他知道,此刻南朱与东青已燃烧起了最后的斗志。 待得他二人眼中精芒消失之际,便也是两人身陨之时。 西白愣了愣,他不后悔自己的一席话激起了南朱与东青奋死一搏。 若是换作是他,他也会毫不迟疑地将一切都奉献出来。 下一刻,西白转身看了看那处于迷沉下的天翊,暗慨道:“圣主,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接着,西白转过身来,迎面的西门布道图上,突起灿金光华。 锐啸金元,凌傲蛮厉,足将激涌而至的煞雾之力破斩成空。 “轰隆隆...” 同一时刻,北冥布道图、南宫布道图、东方布道图上皆起烁目光彩。 纯粹无比的水元、火元、木元,交相衍动,继而与汹涌的煞雾之力抵撞在了一起。 好些时候,南朱与东青眼中的精芒渐变得暗淡下来,两人的气息也变得若有似无。 西白切了切齿,眼有绝厉一闪而逝。 下一刻,西白的眼中也燃烧起了精芒。 北玄半眯着眼,却也遮掩不住眼中的悲伤,苍颜皓首的他,突变得落寞沧桑不已。 “哎...” 北玄轻声一叹,凄婉之音,直让人心神恸怜。 “圣主,我等已尽力了,接下来,便要靠你自己了!” 北玄转眼看了看天翊,无奈说道。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迎面的幻彩光幕中,突有一道倩影跃然渡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钰。 见得千钰,北玄的眼中顿起凛凛兴色,倒是西白三人迷沉之余,缱携着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千钰入得光幕后,还未来得及去探询什么,视线便凝定在了天翊的身上。 当见得那浑身被鲜血侵染的天翊后,千钰怔住了。 “不忘!!” 迟定半许,千钰人已飞冲出去。 此时的她,已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她没有理顾北玄几人,更没有去考究眼下的危急情势。 她的眼里,只有天翊。 眨眼间,千钰人已越过北玄等人的防护近身在了天翊跟前。 她失神般地打量着天翊,眼中的泪水只若决堤般地流淌而出。 “不忘...” 千钰愣愣唤道,探手擒柔,慢慢抚过天翊身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 皓腕微呈,泪泛晶莹。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天翊紧闭的双眼竟是颤动了三两,却终究没能开眼以视。 千钰哭着,伤心地哭着。 她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此刻的自己,除了陪在天翊的身边,别无他法。 她无奈,非常无奈,无奈地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千钰的耳畔突有一道苍声传来。 “灵儿,是你吗?” 闻言,千钰突地一怔,转身之下,正好看见北玄。 “前辈,我不是什么灵儿,我是钰儿。” 北玄愣了愣,有心想要去解释什么,偏又发现,此时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解释清楚。 沉寂半响,北玄道:“你是灵儿,除了灵儿,没人能这般轻易便穿透布道之力所衍的防护。” 说着,北玄陷入沉默。 他在想,或许自己不该提及这些,毕竟这般相言,只会为千钰带来苦虑。 与此同时,西白三人的目光也侧定在了千钰身上。 三人都未开口,但眼中蕴含之意却道明晰无比。 那眼意,似峰回路转,若柳暗花明。 短暂的缄默后,千钰望向北玄道:“前辈,你是否有办法阻止外面的煞雾?” 闻言,北玄一愣,看着千钰的眼中饱多赞许。 千钰没有询及其他,没有追问心中所疑,对于“灵儿”之事更是丝毫不提。 这一路趟雾而来,千钰并未受及险阻。 但她却很清楚,此刻的北玄几人,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痛楚。 她还明白,北玄等人如此做,皆是为了天翊。 迟定片刻,北玄道:“钰儿,眼下有一个方法可以护得天翊安危,不知你可愿意一试?” 言语中,北玄没有称呼千钰为灵儿,也没有称呼天翊为圣主。 他隐约觉得,这一世的牵挂,或许只应该留在这一世。 千钰在听得北玄所言后,想也没想,便点头道:“前辈,我愿意!” 北玄切了切齿,道:“钰儿,我都没说什么方法,你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 千钰道:“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保得他无事,我都愿意!” 说着,千钰回首看了看天翊。 这一回首,那缭于千钰心中的不安忽地荡然无存,但那一股刺痛却愈发凛冽起来。 此时,千钰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 或者说,她在害怕。 她害怕失去天翊,亦或是,她害怕天翊失去自己。 千钰出神之际,北玄开口道:“钰儿,你试试自己的元力,可否与我们的元力交融?” 言落,北玄顾盼而视,只见四张布道画卷上,元力翻滚交涌。 千钰颔首,随手一挥,顿有道道水元之力飘然而出,接着掩入布道之力所演化的画卷之中。 “呲呲!” 千钰的水元之力刚一落定,便作湮灭不存。 见此一幕,北玄怔住,一旁的西白也做呆滞,南朱与东青眼中尚才有所回缓的精芒顿作黯淡。 “不是吗?” 北玄愣愣说道,一脸不敢置信。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九章:布道归灵,玉儿小姐 合两更 就在众人迟诧之余,布道图外的煞雾之力愈发汹涌澎湃。 “轰隆隆...” 衍雾袭来,若洪涛悬河,力贯苍茫。 无尽魔元,前赴后继,轰然落至。 受此力袭,悬空的布道画卷突起剧烈震荡,卷身颤摆,溢彩闪摇。 “噗嗤!” “噗...” 与此同时,南朱、东青、西白皆是一口鲜血喷将以出。 北玄一脸惨白,想来在此激荡中也受伤不轻。 千钰愣在原地,她不知道北玄口中的灵儿是谁,更不愿去探知。 她此时唯一想做的,只愿尽己所能,助天翊渡过劫难。 但事与愿违的是,她所能做的,却微乎地可以忽略不计。 一念及此,千钰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她转身看了看天翊,泪水,点滴成碎,潸然而下。 天翊依旧昏沉,不见醒迹。 北玄轻声一叹,聚敛心神,开始专心把控布道之力。 千钰就那般无措地站着,万般无奈,皆衍成泪。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激涌的煞雾之力,已有丝丝缕缕穿破布道画卷的防护。 此时,南朱、东青、西白三人已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静安的外表下,生死未卜。 北玄还醒着,但他的神情中,却缱着浓浓的疲惫,整个人的气息也作萎靡不已。 “轰隆隆!” 伴随着无尽煞雾之力的冲袭,环绕在天翊周围的四大布道图,渐敛了烁目彩华,画卷之上开始有黯淡弥散,蒙煞之下,生息渐逝。 “钰儿,我快不行了。” 这时,那还作苦苦支撑的北玄沉声道。 他的话语中,饱含无奈,无奈之下,还缱着落寞与沧桑。 闻言,千钰怔了怔,泪眼婆娑地朝着北玄望去。 北玄苦苦一笑,眸光却是凝定到了天翊身上,叹道:“只屈了圣主,将殒身在这落沉之地!” 说着,北玄重重一叹,叹声中,携着无尽悲惋与怜惜。 下一刻,北玄缓缓闭上双眼。 想来不久后,他也会如南朱三人一般,身陷迷沉。 那迷沉,或许将是永久。 “不...不不...” 千钰轻摇着头,口中泛喃,横波之目,泪作泉流。 她看了看身旁的天翊,愁到眉峰,碧波凝聚。 “不忘...” 呓语含柔,柔情带殇。 这一刻,千钰的脑海中不断映现着往昔的一幕幕。 凌烟阁内的初遇,天翊对天道人理的阐说,至今回想,仍记忆犹新。 七幻烟塔中的相知,让她无无从选择,只能将那一场邂逅继续。 造化之域的那一场冬雪之下,缠绵悱恻,娇息羞涩。 ...... 太多的回忆,太多的牵绊,繁复追涌。 千钰无声无息地哭着,掩手一挥,掌心中顿有两枚令物显现。 这两枚令物,一枚名叫大荒芜令,一枚名叫百花令。 千钰曾以为,凭此两枚令物,许可大仇得报。 殊不知,时至今日,她也未能携令以行。 千钰低了低眼,看着掌中泛烁的令物,她突然笑了笑。 这笑,不是一笑泯恩仇的笑。 这笑,含蕴着无尽的落寞。 “我的家仇,恐再难得报了吧?” 千钰无奈说道,目光凝向天翊。 “可我,似也别无选择,谁让我的心里,早已烙印下了你的身影呢?” 说着,千钰轻手一抛,大荒芜令与百花令顿作两道流光掩入天翊的衣袖中。 “轰隆隆...” 与此同时,外空的煞雾之力更显汹涌,四大布道画卷也随之变得摇摇欲坠。 对此,千钰无动于衷。 她的眼,牢牢凝定在天翊身上,似永远也不想偏移分毫。 看着看着,千钰眼里的柔情都若定影。 有那么一刻,千钰止了泪,嫣然笑了笑。 紧随着,千钰的脑海中,有一卷尘封的回忆倏然开启。 那回忆中,有王者君临天下,启口之言,许诺江山如画。 那回忆中,有倩影倚栏独唱,寥落笙歌,繁华落尽,朝露昙华。 那回忆中,有陌上红尘,有凋零花瓣,它们,随风而落。 那回忆中,锦瑟无端,指尖染殇,渲红墨笔,遍地阑珊。 ...... 渺渺轮回,谁为谁描以素眉?朱砂一点,谁孤影独叹,幽思缱锩,捻梦轻吟,聚散浮沉。 想着想着,千钰倏一凝眸,绕指成凉,谁共缠绵? 这一刻,天空突有银白落降。 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恍然间,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白。 这一刻,激涌的煞雾之力消失不存,环护在天翊身旁的布道画卷也好似被定格在了风雪之中。 千钰看着天翊,喃喃道:“浮生若梦,烟花易冷,梦呓易坠,几时共舞?” 说着,千钰浅浅一笑,笑得如梦初醒。 “不忘!我是钰儿,是你的钰儿!” “王!我是灵儿,是你的灵儿!” 雪色下,千钰动了,独舞入空。 影翩跹,心留恋。 寥寥片息,千钰便已融入漫天飞雪中。 她挥了挥袖,似要挥斩一世情殇,却不想凝眸遥望之下,她已处在轮回边缘。 千钰苦涩笑了笑,恍然间,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舍,还是不忘。 “不忘...王...” 她轻声呢喃了句,人已在风雪中渐变虚幻。 直至千钰的身影彻底消散,她的眸光也一刻不曾偏离天翊。 伴随着千钰的身消,满空的风雪也于瞬间敛散。 “轰隆隆!” 继而见得,无边无际的煞雾之力,直若泄洪般席卷而落。 值此之际,天翊的周身,突起一阵时空荡漾。 下一刻,一张褐色的画卷凭空显现。 这画卷之中,蕴藏着浑厚无比的土元之力,赫然便是中土布道图。 随着中土布道图的显现,那黯淡失色的四大布道图突起回转之势。 “轰轰轰...” 浩荡的土元之力,最先衍入西门布道图内。 五行之中,土可生金。 受此力持,西门布道图中突作金芒璀璨。 “咻!” 磅礴金元,一扫之前颓势,顿起无边凌锐。 本作迷沉的西白,也于此时睁开眼来。 “灵儿...” 他颤巍巍地唤了句,点手下,自西门布道图中顿有一道金芒落入北冥布道图中。 五行之中,金可生水。 北玄把控的北冥布道图,也于此时倏烁耀眼蓝芒。 他没有开口,眉眼中潜藏着一份清明,好似这一切,他早已预知在心。 “咻!” 北玄迅一挥手,自北冥布道图中顿有茫茫水元落持到东方布道图内。 五行之中,水可生木。 “轰轰...” 伴随着水元之力的加持,颓暗的东方布道图上兀作熠熠光彩。 眨眼间,东青也醒转了过来。 他怔了怔,来不及思衬其他,连忙摆手长空。 “咻!” 木元苍翠,葱茏以出,只片息功夫,一道绿虹便已架落到了南宫布道图上。 五行之中,木可生火。 “轰...” 木元贯落之下,南宫布道图上突起熊熊烈火。 紧随着,南朱也睁开了眼来。 她的眼中,饱含哀愁,似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 迟定片刻,南朱的神情中有一抹绝厉一闪而逝。 探手间,熊熊火元飞掠而动,接着掩入褐色茫茫的中土布道图中。 五行之中,火可生土。 几人的举措,说来是迟,实则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至此,五大布道图,无缺而显,彼此相连,生生不息。 五彩光幕,环绕在天翊周身,无声无息,交相移转。 “轰隆隆!” 与此同时,那自四方围合而来的煞雾之力也做降临。 “砰!砰!砰!砰!” 紧接着,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不绝。 值此动荡下,五色幻彩愈发强盛,须臾不到,便将天翊环护地毫无缝隙。 “砰砰砰!” “轰隆隆!” “轰轰......” 这之后,轰鸣之声一波接着一波,煞雾之力也作疯狂激卷。 让人震骇的是,任凭那煞雾之力如何澎动,竟无法堪破五彩光幕分毫。 那盛彩之下,似蕴含着虚无缥缈的天道之力,无可捉摸,无可袭破! 好些时候,动荡渐趋平缓。 不多时,缭动的煞雾开始撤散,纷纷朝着下空的化魔池内涌去。 见状,北玄顿了顿,一脸的惊魂未定,道:“终于扛过去了!” 闻言,西白三人出奇地没有回应,他们很安静,两目牢牢凝望着半空的那一副褐色画卷。 看着看着,三人的眼里皆有悲色浮掠。 西白缓缓眯上眼,满脸痛楚地唤了句:“灵儿!!” 东青道:“北玄大哥,她可是灵儿?” 他口中的她,自然指的便是千钰。 北玄状作沉思,愣了愣后,道:“她是钰儿,不是灵儿。” 话语方落,南朱的质疑声已传来:“北玄大哥,你在说谎,她是灵儿!” 北玄沉郁着脸,不再作应。 西白道:“北玄大哥,为何会这样?” 北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南朱泛冷一笑,道:“你知道,你不仅知道她就是灵儿,你还知道她化身成了中土布道图!” 北玄刚欲起声回应。 南朱已落泪,她的泪,是灼烈的,如火般灼烈。 “北玄大哥,你告诉我,这一切你都知道,你知道灵儿会化身为布道图,知道她会为了我们不顾一切!” 北玄怔了怔,怅然一叹,道:“我知道又如何?有些事,一旦发生,便无可更改!” 说着,他稍稍一顿,再道:“遑论灵儿也不是为了我们。” 北玄看了看身后的天翊,又道:“她是为了圣主。” 南朱摇着头,道:“北玄大哥,你错了,你错的很离谱!” 北玄无可奈何,缓缓闭上双眼。 东青愣在原地,一脸失魂落魄,道:“怎么会这样...” 接着,他连忙看向北玄,道:“北玄大哥,灵儿可还能恢复过来?” 北玄没有开口,他不想说,也不愿说,因为那答复,着实太过残酷。 南朱怔住,满脸不敢置信,泪水,只若决堤般狂流而下。 西白缄默在一旁,心中卷涌着一条名叫悲伤的长河。 “轰隆隆!” 正在这时,那飘浮在半空的中土布道图突起动荡。 整个画卷,随风招展,曲线婉转,好似迎舞一般。 北玄睁开眼来,西白三人的目光也一并落在了中土布道图上。 “扑扑...” 这一刻,飘展的画卷,好似在低声吟说着什么。 继而见得,那一幅褐色画卷上下翻动,若有要朝着下方的化魔池飞落的趋势。 见此一幕,众人皆是一愣。 南朱猛摇着头,道:“不!!不可!灵儿,不可以这样!!” 东青道:“灵儿,你放心,待圣主醒转,一定有办法让你重修出灵身的!” 西白顿了顿,咬牙之下,倏一挥手。 “咻!” 紧随着,一抹流金直直掩入中土布道图中。 承接到西白的金元布道之力后,那褐色画卷腾跃不已,好似在欢呼,可那欢呼中,谁说又没有深隐着悲伤呢? 北玄迟定半许,叹道:“灵儿,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着,北玄点手一挥,顿有一抹纯粹无比的水元之力交涌到了中土布道图内。 东青没有动,南朱也没有动。 两人不愿出手,不愿看着中土布道图这般付出。 这一刻,中土布道图飘展着,时不时地便会在东青与南朱的跟前飘掠。 那模样,好似在催促两人什么。 东青道:“灵儿,让我去吧!” 说着,东青看了看北玄,眼中的绝意,丝毫不加掩饰。 北玄没有作应,若是真有的选择,他又岂会无动于衷? 众人都清楚,灵儿之意,是为以己身之躯,封印整个化魔池,让化魔池的力量,再无所祸。 五行之中,唯有土力有此厚德,可以承载得下来。 这些,众人都很明白,只是这一份明白,有人选择痛苦的承受,有人一时间无可接受罢了。 南朱顿了顿,道:“灵儿,你真的忍心丢下我吗?你可别忘了,你说过,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的!” 闻言,中土布道图飘落到了南朱的跟前,长展的卷身萦绕在南朱左右,似在与其拥抱一般。 见状,南朱落泪的更为凄然。 她不断地摇着头,双手牢牢将环身的画卷抚住,似再也不愿松手。 好片刻,中土布道图一个缩展,接着脱离了南朱之手。 它缱飞在半空,整个画卷平铺开来。 东青怔了怔,一脸痛苦,接着挥手下,打出一道纯粹的木元布道之力。 南朱半眯着眼,整个人好一番伤心欲绝模样。 哭着哭着,她抬手一挥,顿有一道火元布道之力持入中土布道图中。 “灵儿,你要记住,姐姐一直都会等你!!” 南朱落泪以言,半眯的双眼此时已尽数闭合。 闻言,那飘展在半空的中土布道图突地颤动了下。 下一刻,中土布道图随风而动。 “咻!” 只见一抹褐色转瞬便飞抵到了天翊跟前。 此时,天翊仍旧处于昏沉不醒的状态中,他的跟前,有中土布道图静悬着。 有那么一瞬,天翊的心神突起强烈的不安。 下意识中,天翊想要睁开眼来,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掀开那疲乏的眼皮。 这一刻,天翊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 中土布道图默默不动,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等,等过了疏斜风烟,等过了岁月阑珊。 可天翊的双眼,始终未曾睁开来。 下一刹,中土布道图微微闪摇,继而化作一抹流光直直朝着化魔池落去。 “咻!” 褐色衍空,染色以悲。 只寥寥片息,中土布道图便已落抵在了化魔池的池面上。 此时的化魔池,在经由煞雾之力的回涌后,再次变得阴暗昏沉。 临风的画卷,静悬在池面,它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迟定半响,舒展的画卷再无迟疑,接着直直没入池水之中。 “轰隆隆...” 画卷落下,平静的池面突起剧烈动荡。 五彩泛波,斑斓之色瞬间便将整个池面笼罩。 辗动的光芒,交相浮掠,构建出一道道神秘的条纹,亘古而又沧桑。 恍然间,那亘古中,似勾勒出了一道倩影。 倩影微微笑着,笑看着沧桑。 与此同时,那处于迷沉中的天翊突地一仰身姿。 “不要!!” 下一刻,天翊猛地睁开眼来。 他的眼中,血丝密布,回转不休。 见状,北玄四人皆是一愣,还不待他们有所言出,天翊人已朝着化魔池飞去。 “不要!!” 眨眼间,天翊人已落飞而下。 他探出一手,似想要去抓紧什么,可那潋滟在池面上的倩影已渐变地迷蒙起来。 血泪,飘飘洒洒,一滴一滴落入化魔池中。 “答答....” 此时,整个天地都好似静谧了下来。 天翊杵在半空,他呆愣着,痴傻着,望眼欲穿着! “呃!呃!!” 紧随着,一声震天动地凄嘶响彻开来。 “轰隆隆!” 同时,化魔池内也起惊绝动荡。 动荡中,一抹灵光冲天而起,接着在半空演化出一小女孩模样。 见得那小女孩身影,天翊彻底愣住。 “玉儿小姐...”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章:大梦落幕,时逝烟云 合两更 “玉儿小姐...” 简简单单几字,涵盖万千,直让天翊彻底陷入呆愣。 他怔怔地望着那悬浮在空的一道身影,心神失措,良久无言。 梦回最初,寒冬凛冽。 中土皇城的黄昏下,有寂寥的朔风,扫过落寞之人的心灵,洗礼着大千世界的凡尘。 饥寒交迫的天翊,曾无助地伫立在一宽阔之地上。 身前,有一处富丽堂皇的府邸,那高大的门府上挂着一副横匾,上书有“元府”两字。 在元府府邸门前,天翊曾见过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有着一双晶莹的眸子,灿若星辰,弯弯的月眉下颤动着长长的睫毛。 她身着华丽秀美的暖袍,一颦一笑之间流露着高贵的神色。 小女孩见天翊落魄,曾相赠给天翊一件麻衣粗袍以及数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衣食之恩,天翊莫不敢忘,心间也永远烙印下了那个小女孩的名字——“玉儿小姐。” 叹奈何,造化弄人,时光悠悠,别后相遇,天翊却不识故影。 以至如今,岁月蹁跹,故人已逝,天翊方才发现原委。 迟定了好些时候,天翊极尽痛苦地摇起头来。 “呃呃...” 泣血以声,悲悯摄魂。 与此同时,北玄四人已折降下来。 他们默不出声,只静悬在天翊左右。 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悬浮在半空的小女孩,不过一失了魂识的灵身。 千钰的实力并不强大,只有出窍之境,而此刻那小女孩,便是她的出窍灵体。 此时,天翊依旧沉浸在悲惋失落中,吟漾的离愁伤绪,让人悯怀。 沉寂半响,北玄轻声一叹,道:“圣主,再不将钰儿的灵体防护起来,她恐要消散了!” 闻言,天翊突地一怔,整个人连从出神失落中回转。 “咻!” 只听得一道破空声响,天翊人已飞临到了那小女孩的身前。 小女孩眨巴着双眼,好一副天真无邪模样。 对于天翊的到来,她视若未睹。 天翊凝望着小女孩,继而探出一手,道:“玉儿,我带你回家!” 小女孩怔了怔,一脸呆滞地看了看天翊,纤细的小手并无探出之势。 见状,天翊掩手一挥,流光散漫下,小女孩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后,天翊稍顿了顿,继而展空离去。 北玄四人互视一眼,接着便欲追随天翊而去,可还不待四人动身,一记冷喝已传荡开来: “别跟着我!” 闻声,北玄四人皆是一愣。 出奇的,四人都没有动身,只静静地凝望着那一道消逝已远的身影。 沉寂半响,西白道:“北玄大哥,我们怎么办?” 还不待北玄开口,一旁的南朱已朝着不远处残破的盘龙殿飞去。 “我要在这里陪着灵儿妹妹!” 风过,有伤音传来,南朱人已掩入残垣断壁中。 东青怅然叹了叹,道:“罢了,我也在这里陪着灵儿吧!圣主若是觉醒过来,定会来此召集我等!” 言罢,东青也飞身以离。 西白愣了愣,冲着北玄唤了声:“北玄大哥...” 北玄稍顿,道:“眼下我们除了待在通天塔内,又能去哪里呢?” 说着,北玄微一拂袖,身影渐变虚幻。 不消多时,再难觅得其半分行迹。 西白怔在半空,整个人若一副六神无主模样。 “唉...” 他长长叹息了一声,继而朝着南朱与东青追去。 ...... “咻!咻!” 值此之际,通天塔内,有飒沓流光,穿梭而动。 弧划的流影,落寞而又孤独。 不知何时,靠地的蹬道玉阶旁,流光衍落,继而显现出天翊的身影来。 地面上,躺卧着两人。 武忘气息平稳,但人却依旧处于昏沉不醒的状态。 他的身旁,有一倩影瘫倒在地,正是幻茵。 此时的幻茵,脸色霜白,早已没了气息。 天翊低眼看了看两人,神情中的伤色,纵世上无限丹青,也画之不出。 “茵儿,我带你回家!” 天翊哽咽着道了一句,接着将幻茵扶起,化作一抹流光消失。 这一刻,月色已暮,晚风独舞。 天翊离去后不久,那迟迟不见醒来的武忘终是缓缓睁开了眼来。 武忘一脸疲色地站起身来,当发现左右别无一人后,其神色顿坠沉郁。 “老大...” 说着,武忘便欲迈上不远处的蹬道玉阶。 可还不待其付诸以行,通天塔内,突起异变。 “轰隆隆...” 剧烈地震荡,波及处处,整个天地都若有要塌陷的趋势。 武忘紧皱着眉头,刚要提步,其身子突被一股无形之力把持。 紧随着,武忘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那正憩落在通天塔内的辰南子等人,也纷纷受到了无形之力的加持。 片息不到,通天塔内,除开北玄四人外,其余人都被遣送了出去。 衍幻下,众人现身在了通天塔外,见到了正焦急以盼的牡丹等人。 闫帅第一个冲将上前,急切道:“不忘呢?” 武忘等人尚未从适才的异动中回转过来,便突然听见闫帅这般以言,连忙左顾右盼起来。 顾盼之下,他们并未发现天翊的身影,连带着千钰与幻茵的身影也未发现。 武忘顿了顿,失色道:“我只记得,老大与伽罗在化魔池上激战!” 说到这里,武忘皱了皱眉,又作不确定道:“他好像把我打晕了...” 还不待武忘声定,无忆已转身飞了出去。 紧接着,绝尘、冰晴等人也一道折飞。 辰南子没有动身,他先是看了看牡丹等人,接着展目看向通天塔。 此时,那本缭绕在通天塔外的煞雾已消失不见,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空明下。 迟定半许,辰南子轻声一叹,道:“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一世浮生一刹那,一塔通天一烟霞。” 听得辰南子这般感慨,牡丹等人皆是一愣,转而望向那驶向通天塔的无忆等人。 这一看,只见那本清晰的塔身,突变得虚幻起来。 无忆等人尚未靠近,整个通天塔已作渺渺无踪。 “老大!” “天翊!” 熏风拂掠,捎来了众人关切的喝声。 无忆等人愣在半空,神色中的震诧与担忧,只若波荡不休。 君竹一脸不敢置信,接着看向身旁的牡丹,道:“大姐,不忘他...” 其言尚未落尽,牡丹人已消失原地。 君竹愣住,百千疑思,搅覆心神。 这时,墨梅突地探出手来,握着君竹道:“放心吧,我们的弟弟一定不会有事的!” ...... 另外一边,池半云与荒殿殿主并身而立。 池半云道:“结束了吗?” 荒殿殿主道:“应该结束了。” 池半云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荒殿殿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池半云道:“那你可知道些什么?” 荒殿殿主顿了顿,道:“我只知道,旧的结束,意味着新的到来!” 说着,荒殿殿主身影一展,现身时,其人已来到辰南子跟前。 他对着辰南子点头示意了一下,道:“辰兄,多年多久,你还如当年风尘。” 辰南子道:“我的风尘,许还要加上仆仆两字。” 荒殿殿主道:“辰兄,可想去荒殿坐坐?” 辰南子摇头,道:“我一灵化之身,不适四处走动。” 荒殿殿主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无差,风澜大陆上,确有许多别有用心之辈。” 说着,荒殿殿主便欲起身离去。 见状,辰南子喝道:“慢着!” 荒殿殿主一顿,道:“辰兄,你莫不是改变主意了?” 辰南子道:“你我相识多年,你应该知道,我一向都很固执!” 言落,辰南子随手一挥。 继而见得,有一具躯体凭空落显。 这躯体的主人,不是他人,正是秦万里。 见得秦万里的尸身后,荒殿殿主微微动容,悲声一叹后,他探手将秦万里扶了过来。 “辰兄,他日有缘,你我再见!” 说着,荒殿殿主带着秦万里消失不见。 不远处,刀荒、曲离殇与戏子在见得这一幕后,神情都趋悲郁。 刀荒道:“殿主走了,你二人接下来打算如何?” 曲离殇道:“我要回荒殿一趟,看着万里入土为安。” 戏子道:“我也是。” 刀荒点了点头,道:“也不知不忘境况如何?” 曲离殇道:“他不会有事。” 戏子道:“没错,不忘向来吉人天相。” 刀荒顿了顿,叹道:“我也希望他没事。” 言罢,刀荒起身而去。 曲离殇与戏子迟定半许,也纷纷展空离开。 ..... 此时,拓跋宏与拓跋烈停伫在一旁,两人的身边,落映着一道孤独的身影,曼珠沙华。 看着众人相继离散,拓跋宏轻悠一叹,接着看向曼珠沙华,道:“曼珠兄,你可听说过日月湖?” 曼珠沙华摇了摇头。 拓跋宏道:“曼珠兄,日月湖乃是我拓跋氏族地,你可想去看看日月之光?” 曼珠沙华顿了顿,道:“我的世界,不需要日月之光,你若有空,不妨来西门之地的忘川河看看!” 说着,曼珠沙华的身影兀地消失不存。 拓跋宏微微一愣,道:“忘川河吗?” 这时,一旁的拓跋烈道:“宏老,千钰她?” 拓跋宏道:“烈儿,此间之事,已无关你我,我们走吧!” 拓跋烈张了张口,还欲询说些什么。 其语未出,脑海中突有一道苍声传来:“烈儿,回去吧!” 闻言,拓跋烈猛地一诧,紧接着,他脸上的疑虑随之荡然。 那苍声,他并不陌生,赫然便是拓跋一氏老祖拓跋烈山的。 在拓跋氏族中,拓跋烈山的话,便是无上旨意。 拓跋宏与拓跋烈山离去后,南宫之人也开始撤离。 狱王看着迟迟不动的剑王,道:“剑王,我们该离开了,南宫的战火,想来还未彻底熄灭。” 剑王顿了顿,淡然道:“你先回去吧。” 狱王一愣,在他的认知中,剑王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此时的剑王,却缱着满面愁思。 迟定片刻,狱王道:“剑王,你不与我一道折返南宫?” 剑王点了点头。 狱王道:“那你要去哪里?莫不是要留在这里,等他?”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天翊。 剑王摇了摇头,道:“等他的人,不应该是我。” 话至此处,剑王顿了顿,再道:“而我等的人,今已与我相隔天涯!” 言罢,剑王人已飞掠出去。 狱王看着渐远而去的剑王,面上的疑思久久不见舒展。 好些时候,狱王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轻声一叹,继而离开。 曾几何时,剑王曾奉命暗中保护南宫盈盈,那一行程下来,剑王结识了秦万里。 两人虽不多言交互,但彼此的心里,却早已建立了深厚情谊。 ...... 伴随着各路来人的相继离去,通天塔外渐逝了热闹。 百花之人,此刻只剩下墨梅与君竹尚未离去。 不远处,闫帅等人怔怔地望着眼前空野,失神之态,莫不如是。 ..... 东方之地,阴云沉郁霞,似锦繁花已褪色,褪尽到终剩黑白。 黑夜无边,足以将容颜淹没,唯有浅心聆听风声,可那风声,偏又来得萧条而寂寥。 天,明明还在。 月,明明尚存。 但那天却笼罩不下那一片黑夜,那月却映照不亮那一抹漆黑。 东方阁与玄冥谷的一战,现今已落幕。 双方损失惨重,那飘远的硝烟中,不知携带着多少亡魂。 大战开启之后,东方阁在玄冥谷与众多魔修的袭击下,节节败退,以致后来,青龙城都陷围在了敌手。 当双方展开最后厮杀之际,那嗜杀而又强大的魔修却突然纷纷爆体而亡。 正是因为这突来之变,方才给以东方阁转机。 众志成城下,杀退了万千玄冥谷众。 这诡奇的一幕,不止发生在东方之地,南宫之地与西门之地也做一般无二。 若不是那些魔修突作消失,血战之下,几大势力距离阁毁人亡恐也不远。 伴随着魔修的异消,北冥阁撤离与西门阁的争斗,冥海天池的力量,也退居了出去。 九幽教与玄冥谷,在南宫阁与东方阁的反击下,开始变攻为守。 大战,已演变成一拉锯战,且会持久下去。 ...... 此时,登云峰巅,那一处黑色漩涡内。 武忘等人依旧身处其中,他们都在等,等天翊、千钰、幻茵的出现。 奈何的是,他们苦等了很久很久,仍然不见半分影动。 后来,那一处黑色漩涡渐变得不稳起来,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一般。 可众人依旧等着,丝毫不惧那动荡的天地。 再后来,众人在一股无形之力的把持下,被牵引出了黑色漩涡。 这无形之力,来得倏然,去得也倏然,没人知道,它出自何人之手。 以至后来,众人都纷纷怀疑到了史大彪身上。 可史大彪对此,却矢口否认。 在众人被渡引出来后不久,那悬定在天幕的黑色漩涡消失不见。 登云峰的天,重归清明。 那一夜,皎月徐徐,空明散漫。 但众人的心,却沉郁到了极致,且这沉郁,一直持续,久年不散。 ...... 时光飞逝,一眨眼,已三载春秋别远。 这三年下来,登云峰巅,筑起了一间小屋。 这小屋,整日都曝露在大风吹袭中,但每一天,都可见一道道身影,停伫在小屋外的悬崖峭壁上。 这三年下来,狂客学院的名声已震动风澜。 纵使风澜学院,也道不及。 武忘等人已从以往的弟子,摇身一变成了狂客学院老师,而烈阳等人则是隐居在山中,赏花吟风。 这期间,西门剑馨与南宫盈盈也找到了登云。 一番曲折离奇下,两女都留在了狂客学院,且还挂上老师的头衔。 此时,登云峰巅的小屋外,有几道人影迎风而立。 他们的目光,向远而望。 “咻!” 值此之际,一抹青虹衍来。 眨眼间,一袭青衣的无忆已落定在了山巅上。 武忘的神色有些淡冷,这些年来,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如以往那般。 他看着无忆,淡淡道:“怎么样,有消息吗?” 无忆摇了摇头。 数月前,他曾起身前往南宫之地的幻烟城。 在那里,无忆见到了幻烟城的城主幻长风,至于凌枫,则是在那一场正魔大战中身陨。 幻羽与慕青青还活着,两人膝下,已添有一男丁。 见得无忆摇头,武忘等人的脸色皆有失落浮现。 “老大,你到底哪里?” “.....” 无忆没有探查到的是,早在几年前,幻烟城内曾出现过一人。 那人,曾见过幻长风,且在离开之际,还留下了一副万年寒棺。 当见得那寒棺中的身影后,幻长风曾痛哭流涕。 而此事,只有幻长风一人知道,就连幻羽与慕青青也作不知。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红尘凡尘,凡尘红尘 合两更 中土皇城,靠北之地,有一小巷。 小巷不长,巷头处,有惨色惊卷,有霜风迎猎。 这里,乃是一处荒废之景,风沙弥漫,侵蚀着苍凉的落叶,枯木四周,断墙残垣,破败不堪。 值此颓败中,落有一座府邸,门阶堆寂,梁柱之上,蛛网密布,侵檐琅玕。 府邸的正门之上,横匾不横。 它倾斜着,连带着匾上的“元府”两字也似飘然欲落。 此时,小巷中有窸窣的脚步声响起。 不消一会儿,府邸门前有两道身影显现出来。 来人作一男子以及一个小女孩。 让人记忆深刻的是,这男子有着一头沧桑的白发。 他只站在那里,便若身入萧瑟,体绕寒寂。 男子的眼中,思绪翻覆,好似搅扰着失落与惆怅。 这一刻,男子失神般地伫立在元府门前,久久无语。 “倦客羁怀,飞埃无迹。” 好些时候,男子轻叹一声,接着低眼看了看那被自己拉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静默而立,相较于男子那在时过境迁中的萧索情绪而言,她的眼神无喜无悲,或许称之为呆愣更为贴切。 就在男子与小女孩停伫之际,元府的府邸中,有一女子走了出来。 这女子,一袭红袍加身,甚为妖艳,特别是她的那一双媚眼,好似拥有勾魂摄魄之能一般。 女子看了看男子,眉眼一挑,娇媚以言道:“你来了?” 男子点了点头,适才还浮掠在眼中的惆怅与失落,转瞬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让人为之颤栗的玄寒。 见状,女子打了个激灵,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侧开眼去,看了看男子身边的小女孩。 当见得小女孩那呆愣模样后,女子的心中更觉奇怪,暗道:“这一大一小,怎生得如此诡奇?” 思衬之余,女子随手对着男子一抛。 “这是此府的地契,你且收好,过些时候,前面的那条小巷会改建,等改建好了,或许会热闹些。” 说着,女子绕开身去,看样子,是打算离开。 男子没有回应女子什么,一手拿着这一废弃府邸的地契,一手拉着小女孩便要步入元府。 女子刚走没两步,突地一顿,接着道:“公子,元府曾发生过血案,据说府里颇有些不太平呢?连城主府的那些仙修之士,也无可奈何,你可要小心。” 男子一顿也未顿,对于女子之言,置若罔闻,三两步下,已拉着小女孩进入到元府内。 见得男子这般举止,女子气得冷哼一声。 “哼!真是个冷冰冰的家伙呢!连我红姐也不放在眼里。” 女子名为红尘,供事于中土皇城的一商贾势力,这里的人,都称呼她为红姐。 红尘不认识这男子,她也是在不久前收到了上面的传令,让其于今日将元府的地契交予买主。 迟定片刻,迎面突有一阵冷风朝着红尘吹来。 红尘体感风阴微冷,止不住打个寒颤,回首看了看那破败荒凉的元府,她连忙举步离去。 元府的府邸早已荒废多年,按理说,这一废址早该得到改建。 但不知为何,城主府的人却迟迟不见所动。 红姐所属的商贾势力,也是在不久前方才从城主府的手里拿到元府的地契。 关于元府旧邸,流传着不少耸人听闻之事。 据说,许多年前,元府上下数百口人,曾在一夜之间,被屠戮一空。 整个元府,都被鲜血浸染。 事后,曾有人在元府内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些死去的元府之人,似化作了冤魂厉鬼,盘踞不离。 也有些胆大的人,不信鬼神之道,意气轩昂的他们,也曾入得元府一探究竟。 可当他们在元府中待过一段时日后,便神志不清地匆匆离开。 他们中,有人疯掉,有人再不敢踏入元府半步,甚至听到元府两字,都作心胆俱裂。 这事也曾惊动中土皇城城主府,那些在凡人眼中的仙修之辈,纷纷进驻元府。 没人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以至于后来此事似乎不了了之了。 可中土皇城的平人都知道,城主府没有拆迁掉元府的府邸,更没有再派人进入府内探查。 城主府的这般举措,就好似默认了什么,更惹得平人们猜忌。 一时间,各种传闻相继现世。 元府在中土皇城中也成了一幽灵之地,时常被平人们挂在嘴边常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红尘离开后不久,有人买下了元府府邸的消失便不胫而走。 这不由惹得皇城内的平人好一番热议,更有甚者,围将在元府外,想要一睹那胆大之人的真貌。 奈何的是,这些平人只见到了萧索的府邸,并未见得那男子真容。 男子与小女孩进入元府府邸后,就好似消失了一般,甚至连一丁点的动静也不曾发出。 好事者们久观了些时候,纷纷离散,对于他们而言,今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苦于无事可议。 翌日,天空飘起了雪花,绒绒飞雪,落降在地,将整个中土皇城染色以银。 一大早,便有不少年轻力壮的男子聚集在距离元府不远的小巷外。 他们是红尘口中的改建之人,要将这一条小巷南北打通。 届时,元府将不再孤伫一隅。 “你们说,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买下这一幽灵府邸?” “这人敢入住元府,想来定是有些手段,据说,元府里面的冤魂厉鬼可凶煞着呢?” “我看不然,这世上哪有什么冤魂厉鬼?” 说话的是一憨厚老实的男子,男子穿着朴实,浓眉大眼,身侧杵着一精铁大锤。 男子的话音刚落,左右顿起言讨之声。 “呃?这么说,铁牛你是不信了?” “铁牛,你要是不信,何不去府邸内借宿一宿,待得明日,保管你信得真真的儿!” “对啊铁牛,你既是不信鬼神,去看看这府邸中到底住的是什么人?” “” 听得众人之言,名为铁牛的男子愣了愣,他刚来中土皇城不久,靠一柄铁锤谋生。 迟定半许,铁牛便欲动身而去。 他是个憨厚的人,而憨厚的人,总归是容易被人蛊惑。 眼见得铁牛有所行动,一旁的好事者们皆有动容,个个都一副看戏模样。 正当铁牛动身之际,不远处突有一喝声传来。 “你们都还愣着干嘛?我琼楼雇你们来此,可不是让你们起哄看热闹的!” 随声而望,可见有两人正朝着这一批精壮男子走来。 这两人,一者苍颜皓首,一者红衣飘飘。 老者虽已迟暮,但他的眼中却藏着犀锐,那犀锐更像是商贾眼里的是图之色。 红衣罩体的是一女子,这女子,中土皇城的平人们都不陌生,正是被称之为红姐的红尘。 见得这两人出现,好事者们的眼里顿显隐畏,再无人敢言出什么。 铁牛愣在原地,只言不发。 不多时,老者与红尘已来到了众人的身前。 红尘看了看巷子尽头的元府,接着眸转到铁牛身上,道:“铁牛大哥,你可是在此地置了一处房产,怎么还来做这苦工之活?” 铁牛憨憨一笑,接着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 他不善言辞,尤其是在面对如红尘这般的妖娆的女人时。 当然,铁牛不是一个会做有非分之想的人。 他很爱他的妻子,两人膝下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 前些时候,铁牛举家迁徙到了中土皇城中,凭借往昔的积蓄在中土皇城中购置了一处地产。 而这一处地产,便是今天他们所要拆迁的巷子中的一块。 铁牛的打算很简单,简单到盖三两通透之屋,让妻儿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此时,见铁牛不予回应,红尘嫣然一笑。 下一刻,她举目朝着巷子尽头的元府看去,眉眼之中,思绪翩跹,也不知作何考量? 此时,老者已开始招呼起众人干活。 一时间,抡砸之声,不绝于耳。 铁牛也撩起他手中的精铁大锤,卖力的干起活来。 一转眼,三日即逝,幽深的巷子在铁牛等人的拆砸下,已变成一开阔之地。 这期间,每逢休息的时候,众人便会围坐在一起,接着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元府。 “你们说,那人还在元府的里吗?” “你那么想知道,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可没那个胆儿,更何况我也不是铁牛。” 说着,众人连忙看了看一旁的铁牛。 铁牛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突见得众人用诡奇的眼光看着自己,他憨实笑了笑。 “铁牛兄弟,要不你去看看?” 沉寂片刻,有人提议道。 铁牛笑了笑,道:“我不去,红姐说了,他不喜人打扰。” “铁牛,你那么听红姐的话?” “你小子不会是看上人家红姐了吧?” 闻言,铁牛一脸焦急,连声道:“你们别胡说,我只是感激红姐而已,我能在这里购置一地产,多亏了她从中帮衬!” 说到这里,铁牛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我已是有家室的人,家里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 听得铁牛这般言辞,众人哄笑成片。 “铁牛啊铁牛,就数你最好骗,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巷子拆除后,有谁在这里置办地产了?” “哎!也就你这外来人容易上当受骗。” “琼楼的人,个个唯利是图,你还真以为他们会替你考虑啊?” “” 铁牛闻言,张了张嘴,他似是想要去辩驳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来。 他发现,这一刻的自己,竟是有些词穷了。 正当众人言谈之际,红尘与那老者的身影已显现在了不远处。 见状,众人连忙敛声,接着抡起身旁的家伙事开始继续干活。 转眼间,一月既逝。 这一月下来,连接元府的那一条巷子已被拆除。 同时,琼楼派出了不少人力,开始在平整后的土地上建造房屋。 铁牛没有外请他人来帮助自己搭建屋舍,反倒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时至今日,房舍的雏形倒也有模有样了起来。 此时,铁牛正在前屋搭设火炉,他是一个铁匠,靠得便是打铁为生。 铁牛一边干着活,目光不时便会朝着对面的元府看去。 他置办的这一地产,正好迎对着元府。 看着看着,铁牛的眉头凝皱了起来。 “元府的横匾怎么不见了?” 铁牛记得,前些时候,元府的门梁之上,还倾斜着一块横匾,上书着元府两字。 可现在一看,那横匾却好似不翼而飞了去。 这些日子,铁牛没日没夜的忙着搭建房舍,从未见地元府有人出入。 正当铁牛疑惑之际,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一妇人拉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去。 见得这两人,铁牛脸上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憨厚的温馨。 妇人是他的妻子,名为阿珍,小男孩是他的儿子,名为虎子。 老远的,虎子便脱飞了出来。 “爹爹!我跟娘一起来给你送吃的了!” 不多时,虎头虎脑的虎子便已跑到了铁牛的跟前,接着给了铁牛一个大大拥抱。 紧随着,名为阿珍的妇人也来到了铁牛身旁。 阿珍并没有较好的容颜,整个人看上朴实无华。 她冲着铁牛笑了笑,道:“当家的,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说着,阿珍已经开始将提篮中的饭菜拿出。 两个小菜,几个馒头,外加一壶烈酒。 铁牛应了一声,随处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接着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虎子闲定不住,东跑西窜个不停,小孩子天性,显露无疑。 阿珍一边紧盯着虎子,一边对着铁牛道:“当家的,他们都说,这条街上有古怪,这里的房舍,似乎没人愿意购买呢!” 说这话的时候,阿珍偷瞄了瞄对面的元府。 铁牛顿了顿,道:“阿珍,你别听那些人瞎说,咱们身正,影子自然不会斜。” 阿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咱们把铺子开在这个地方” 她没有将话说完,面上已有愁色浮掠。 见状,铁牛笑了笑,道:“阿珍,俺铁牛的手艺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说着,铁牛拿起那一壶烈酒豪饮了一口,再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咱们这店铺,可是临街呢!” 阿珍回之一笑,脸上的愁色也随之消失了去。 第二日,雪依旧下着,天色很凉。 初阳升起的一刻,元府内,有稀疏的光线散漫而下。 原本破败的府邸,今已变得规整了起来,虽无奢华,却落得干净整洁。 此时,府内的院落中,男子停坐在雪中,不远处的廊厅中,坐着一个神色呆滞的小女孩。 男子的身前,摆放着一桌案,桌案之上,平铺着一卷画纸。 他的手中,握着一只笔。 此时,风雪飘落,点点雪花,飘落在画纸与笔身上。 笔下,有影成形,那是两名女子。 其中一人,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飘然之下犹若身处在云雾之中。冷峻的神色遮掩不住她那绝美的容颜,双眸之中寒意逼人,橙如秋水,寒似玄冰。 另外一名女子,身着奇异黑色蓬裙,头扎马尾翘辫,相比于白衣女子的冷艳,她的脸上堆砌着浓浓的笑意,更引人注目的是,女子的后背之上斜挂一物,此物通体漆黑,似枪非枪,似棍非棍。 男子看着画卷上的两名女子,神色突起缱绻,他好似在追忆什么。 想着想着,男子的脸上的神色突变地有些痛苦起来。 正在这时,一阵风铃声传来。 元府的大门,被人推开。 继而见得,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探身看了一眼。 那少年看到男子,立刻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被四周无数画卷所吸引。 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虎子。 虎子一脸惊讶,说道:“叔叔,这些都是你画的吗?真漂亮,可以送我一幅吗?” 男子哑然一笑,放下手中笔,顺手从桌案一旁拿起一幅画卷来。 这画卷之上,画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身着一袭墨青长纱裙,清雅傲冷,流盼以远,似沉浸于如雾的回忆中。 她的回忆,淡薄如素,不过一盈袖暗香,不过一清欢浊酒。 她站站在画中,画中有桥,桥中有画,姿色天然,墨染的风景,人如画。 迟定片刻,男子将这这一幅画卷递给了虎子。 接过画卷后,虎子立刻欢呼一声,珍惜的拿在手中。 他对着男子脆声说道:“谢谢叔叔,我跟你是邻居哦!再见。” 说着,虎子快步跑出元府,同时高声喊道:“爹,娘,你们快看,这是叔叔送给我的。” 男子站起身来,走到府邸门口,只见对面的一家店铺内,出来一男一女,正是铁牛与阿珍。 当见得自家虎子从元府中跑出,以及此时站在元府门口那一满头白发的男子后,铁牛愣住了。 下一刻,铁牛不由自主地喝道:“虎子,给我回来!!”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衣钵相传,花酒画者 合两更 铁牛憨实,叱喝声中充满了力量。?· 那力量之中,嵌着惊怒。 铁牛惊的是,此时站在元府门前那一头白发的男子。 只稍一凝视,铁牛只觉在后者的眼中,仿似看到了沧海桑田。 铁牛怒的是,自家孩子竟这般无礼,随意闯入他人住宅。 突听得铁牛这般喝斥,其身旁的阿珍倏地一愣,那本作一脸兴色的虎子则是失落地低了低头,很是委屈。 男子的目光,淡素地在铁牛与阿珍身上扫过。 接着,他转身离去,那本半敞的府门也随之掩蔽。 与此同时,阿珍已快步上前将虎子拉回。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元府的传闻。 关于传闻的真假,阿珍无可知晓。 但她知道的是,经由琼楼始建后的临街铺面,除了她家开的铁器铺外,至今仍做无人问津。 阿珍只是个平凡的妇人,平凡到只想让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 “虎子,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闯入私人的宅邸呢?这样很不礼貌,你知道吗?” 阿珍一边拉着虎子往回走,一边教导着。 虎子闷声不言,许是还沉浸在铁牛那一声斥喝的委屈中。 他的手中,拿着男子相送的那一幅画卷。 铁牛一脸肃然地看着回到铺面的虎子,道:“虎子,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说着,铁牛伸出手来。 虎子一愣,满脸不情愿,可他的执拗终究没能盖过铁牛的威严。 迟定了好半响,虎子方才将手中画卷递到铁牛手中。 承过画卷后,铁牛低眼一看。 只见得画卷上那一片水墨之色中,勾勒着一名素雅的女子。 女子站在桥上,桥外是墨染的风景,桥上是墨染的倩影。 看着看着,铁牛若有出神。 也不知为何,这一幅画竟给了铁牛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画是静止的,可画内的人与景却作静中有动。 隐隐间,铁牛似乎能闻听到那画中浮掠而过的熏风。 见得铁牛这般痴愣,阿珍怔了怔,接着靠到铁牛身旁。 紧接着,阿珍的目光顺势投递到了那被铁牛捧于手中的画卷上。 沉寂片刻,阿珍微微蹙眉。 “当家的,这图画上画着的女子,长得可真漂亮!” 阿珍赞叹道,神情中缱着羡鸳之色。 闻言,铁牛连从出神中醒转,喃喃道:“难道他是个画者不成?” 话至此处,铁牛陷入沉思。 一旁的阿珍与虎子,从未见过铁牛这般思态,不由得疑惑起来。 阿珍道:“当家的,咱们不过平人百姓,可比不得那些高雅之士,我就是个村妇,你就是个打铁的!” 说着,阿珍似没有好气地瞪了铁牛一眼。 铁牛笑了笑,道:“阿珍,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并认为我们平人百姓便比不得那些高雅之士。” 阿珍与铁牛同结多年,自知后者心里,别无高低贵贱,所以并未出言去反驳什么。 此时,虎子畏首畏尾地看着铁牛。 迟定半响,虎子道:“爹爹,这一幅画卷是白发叔叔送给我的。?·” 听得虎子这话,铁牛面色一沉,道:“好你个小崽子,年纪不大,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成?” 虎子低下头,满腹苦郁与委屈。 也不知为何,在见得男子落笔的画景后,虎子的心里,无端泛起一股憧憬。 他虽然年纪还小,但却能感觉得,这一幅画卷吸引自己的,绝不只是画上的人与景。 见状,铁牛轻声一叹,道:“虎子,你告诉爹爹,你不会是也想当个画者吧?” 虎子一愣,不解道:“画者?” 铁牛点了点头,道:“就是用笔墨丹青在纸上专门作画的人。” 虎子想了想,当发现自己并不想成为这样一个人后,他摇着头道:“爹爹,我不想成为画者。” 铁牛微诧,笑道:“这么说,虎子是想继承咱铁家的传统手艺了?” 说这话的时候,铁牛侧眼看了看杵在不远处的那一柄精铁大锤。 铁家世代相传的技艺,便是打铁,在铁牛的心里,自然也希望虎子能够将铁家的手艺传承下去。 虎子张了张口,似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不待其言出,铁牛已大笑着道:“虎子不错,不亏是咱铁家的男儿!” 说着,铁牛对虎子表以赞赏。 虎子嘟了嘟嘴,略有些失落,却也没在开口。 这时,阿珍道:“当家的,虎子才多大?人都没你那铁锤高,等他抡得起那家伙事儿再说吧!” 铁牛点了点头,道:“虎子,你可得快点长大,等你长大了,我就把咱老铁家的本事全都交给你。” 言罢,铁牛小心翼翼地卷起那一幅画卷。 虽是如此,铁牛却没有要将其交给虎子的意思。 虎子怔了怔,整个人显得失落不已,接着一语不发地朝着内厅走去。 见状,阿珍没有好气地白了铁牛一眼,道:“铁牛,虎子还小,咱能不能不要强迫他什么?” 铁牛道:“阿珍,可咱老铁家的手艺不能断送在我手里啊!” 说着,铁牛怅然一叹,他虽然憨厚,但他的憨厚中,却带着执拗。 阿珍一脸无奈,她与铁牛相伴十数载,自也知晓后者对铁家的打铁手艺极为看重。 铁家祖训,炼铁之技,传内不传外。 这也是铁牛一直都想让虎子继承他衣钵的原因。 沉寂片刻,阿珍道:“当家的,这一幅画卷既是别人送给虎子的,是不是...” 还不待阿珍说完,铁牛已摆了摆手,道:“阿珍,先不说这画卷的画功好坏,光是这画纸,便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 阿珍愣了愣,道:“当家的,你怎么知道?” 铁牛道:“阿珍,你莫不是以为我真的只知打铁不成?” 说到这里,铁牛顿了顿,叹道:“其实,在我儿时,也曾想做个画者。” 阿珍道:“这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及过?” 见得阿珍神色趋凝,铁牛连道:“阿珍,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只是有些事...” 话语未尽,阿珍已破凝为笑,道:“好啦,我又没有·” 闻言,铁牛憨憨一笑,他不希望阿珍对自己有所误解。 铁牛道:“阿珍,你去把咱们自己酿造的花酒拿来。” 阿珍一脸疑惑,道:“当家的,你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铁牛笑了笑,没有作应什么。 阿珍迟定半许,连忙折身去取花酒。 所谓的花酒,乃是以花而酿的一种酒水,比如说,杏花红。 不消多时,阿珍已取酒归来。 “当家的,花酒我给我拿来了,咱是不是把那画卷给虎子?” 说着,阿珍看了看铁牛手中的画卷,又道:“小家伙现在在后厅,很是闷闷不乐呢!” 铁牛笑了笑,接过阿珍递来的花酒,对于阿珍提议将画卷给予虎子把玩之事,他却没有表态。 下一刻,铁牛提着花酒朝着元府走去。 阿珍见状,神色一沉。 她张了张口,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此时,铺子外的大街上,飘雪如絮,琼楼新建的这一商业街,因为元府的传闻,落得空荡不已,积雪已在街道上铺厚了好深一层。 铁牛迈着步子,伴随着嘎吱声定,其人已来到元府门前。 他顿了顿,回首对着街对面的阿珍示以一笑。 接着,铁牛转身扣门。 “咚咚...” 正当铁牛迟疑门内久无动静时,虚掩的大门缓缓开启。 铁牛从容不迫,提着花酒便迈入到了元府中。 刚行没几步,铁牛的身子突地怔住。 放眼而视,只见那四合的院落里,有一男子正襟危坐。 男子坐在雪中,任凭飞雪落降在身。 他的身前,搁置着一张桌案,桌案之上,置放着一沓沓画纸。 此时,男子执手一笔,点顿勾描,对于铁牛的到来,好似无从察觉,依旧专心致志地作画着。 铁牛没有打扰男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同时,铁牛的目光也开始环视开来。 这一看,铁牛的神情顿变得繁复无比。 只见四周廊道的挂檐上悬飘着一幅又一幅的画卷。 这些画卷上,出奇一致地都画着人物。 这些人物,个个落得栩栩如生,仿若鲜活地一般。 铁牛震诧,目光再转,继而看到那端坐在不远处的一名小女孩。 当见得小女孩那呆滞的神情后,铁牛的神情更趋凝沉。 虽满腹疑虑,铁牛却没有出言相询什么。 他提悬着一个老旧的酒坛,静静地等待着男子将画作完。 好些时候,男子手中的画笔突地一顿。 继而见得,平铺在桌案上的画纸中,有一人影跃然眼底。 那是一名男子,一名身着赤色长袍的男子。 男子的手中,横斜着一柄长刀,刀身之上,有火光熠熠。 只看上一眼,铁牛的心里便起一股炙热,流淌在体内的血液都好似了起来。 正当铁牛愣神之际,男子转身看向铁牛,道:“你找我有事?” 男子的话语很是淡然,淡然中好似蕴藏着无穷寂冷。 闻言,铁牛打一个寒颤,接着扬了扬手中画卷,道:“这位小哥,咱家小孩不懂事,不知你这画卷价值多少?” 男子摇头说道:“我给他的,不过一幅画卷而已。” 铁牛犹豫了一下,看了男子一眼,笑道:“小哥,你应该是刚来这里的吧?” 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铁牛道:“小哥,你若是不嫌弃,就收下我自家酿制的这一坛花酒吧?” 说着,铁牛看了看提悬在手的酒坛。 闻言,男子泛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这种情绪,这般多年来,他一直都在极力地去克制。 有些事,男子似不想再去记忆。 可奈何的是,男子越是不愿去追忆,那些人,那些事,便又如影随形。 犹豫了半响,男子点了点头。 见状,铁牛豪爽一笑,接着步入院落中,将手中的那一坛花酒递给了男子。 男子拿着酒坛,似有所忆。 好些时候,男子闭了闭眼,接着将铁牛相送的那一坛花酒一饮而尽。 看着男子这般饮姿,铁牛笑了笑。 笑着笑着,铁牛的神色突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他低眼看了看手中画卷,整个人作一副犹豫不决模样。 男子似是看出了铁牛所想,道:“这一幅画卷,我既是相送给了你家孩子,自不会别有他求。” 铁牛怔了怔,道:“可是...” 男子道:“可是什么?” 铁牛道:“小哥应该是一个画者吧?这些画卷,想来也是小哥辛苦所成,实在是不好白白受此恩赐。” 男子微顿,接着扬了扬手中那成空的酒坛,道:“我不是一样也白白受了你一坛花酒吗?” 闻言,铁牛愣住。 思衬了好长时间,他方才反应过来,笑道:“小哥,俺叫铁牛,我家那小崽子名为虎子,就住在你们对面。” 说着,铁牛顿了顿,再道:“俺以打铁为生,小哥以后若是需要什么铁器,尽管开口,俺铁牛的手艺,保管让你满意。” 男子轻点了点头,接着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铁牛。 见状,铁牛若显得有些失措,他不善言辞,更不善处理一些尴尬的局面。 唯唯诺诺下,铁牛道:“小哥,你的女儿...” 还不待铁牛将话说完,男子突一转眼。 眸眼中携带的玄冷,让人不寒而栗。 铁牛颤了颤,道:“小哥,我家花酒还有很多,我这就去给你再拿些过来。” 言罢,铁牛连忙抽身离去。 对此,男子无动于衷,任由铁牛去留。 待得铁牛出了府邸,男子转眸看了看端坐在不远处的小女孩。 “女儿吗?” 男子轻声叹了叹,接着缓缓闭上眼。 没多长时间,铁牛便拎着几个酒坛回来,好在让铁牛心安的是,男子对于花酒并无相拒。 铁牛道:“小哥,这大雪天的,你为何不在屋里作画?反是寄身在风雪中。” 话语方歇,铁牛看了看桌案上的层层画纸。 这一看,铁牛的脸色顿变得惊奇无比。 “怎么会这样?” 铁牛看见,那层叠的画纸上,虽有茫茫多的飞雪掩落,但画纸却出奇地干净,别无湿处。 这一幕,足以让身为平人铁牛震骇了。 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子见状,道:“没什么好奇怪的,这画纸质地特殊,水火不侵。” 听得男子这般解释,铁牛的脸色方才回缓了许多。 接下来,铁牛又与男子相谈了许久,这才离去。 回到家中后,铁牛将那一幅画卷藏在了房室。 如果可以选择,铁牛不会逼迫虎子去继承铁家的打铁手艺。 因为他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不想让自己的后辈也被禁锢在一门技艺中。 可在面对虎子的时候,铁牛却言道地有些决绝,只源于他,别无选择。 ..... 生活,就如同一碗清水,平平淡淡间透彻着百味。 男子对于这种没有杀戮的人生,似有一种心灵洗涤之感。 时光飞逝,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一转眼,距离男子落驻在这里,已过去了一年之久。 此时,男子的手中拿着一根笔物,正在画纸上,点染成形。 成形的是一只小兽,小兽的身旁,落画着一名女子。 小兽通体雪白,有着一对黑紫萌眼。 女子冰肌玉肤,冷艳绝俗,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若身处在轻烟薄雾中,似真似幻。 她的眼,同样也作黑紫泛烁,自其目光中透射而出的寒意,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摄人心魄。 女子停伫在画中,白衫飘舞,不沾纤尘,不染俗色。 笔定,男子看了看桌案上的画卷。 他放下笔器,顺手拿起了桌案上的一坛花酒来。 正要喝下时,男子却哑然发现,坛中竟已无酒。 往常这个时间,虎子便会跑来看他绘画,每次来时,虎子都会带上一坛花酒。 正在这时,府外有一少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已然长高了一头的虎子。 虎子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身体看上去却很结实。 进了府后,虎子抱怨了一声,来到男子身边坐下,道:“白叔,你哪天去我家,说说我爹。他总是让我跟他学打铁具,可我又不想学。” 说着,他把手中的一坛花酒,放在了男子旁边,小眼睛眯起,直勾勾地盯着桌案上那已完成的化作。 男子道:“虎子,你不一样也不想学画描吗?可你为什么,对每一幅画卷都那么感兴趣?” 虎子愣住,这个问题,他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 可让虎子倍感无措的是,他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男子顿了顿,道:“虎子,你可是想要成为仙修之士?” 闻言,虎子的脸色顿变得惊诧起来,道:“白叔,你怎么知道的?” 男子稍怔,对于虎子的询及之言,并未给出一个确切地答复。 接着,男子浅漠地笑了笑。 这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虎子心意,仙修之士 合两更 见男子这般笑着,虎子怔了怔。?.ranen` “白叔,你应该知道仙修之士吧?” 男子没有回应,拿起虎子提来的那坛花酒,喝了一大口。 这种花酒,甘甜之中带着一丝辛辣。 男子喝下之后,腹中顿升起一丝火热。 这一年来,铁牛家的花酒似已成为了男子生活的一部分。 “白叔,你是不是仙修之士?” 虎子滞定片刻,终是问出了这一年来萦绕在他心头的疑惑。 男子一愣,看了看虎子,眼中虽浮掠着冷意,但相较曾经的玄寒,却已柔和了许多。 “虎子,你觉得白叔我是仙修之士吗?” 虎子想了想,道:“我也不确定,可我知道,白叔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 男子无奈笑了笑,道:“虎子,我与你一样,都是平人百姓。” 虎子道:“可是白叔你画的画,却不是平人百姓所能描绘得出来的。” 说着,虎子顿了顿,再道:“爹爹说过,白叔的画作若是拿出去贩售,保准每一幅都能卖出个大价钱。” 男子道:“是吗?” 虎子连连点头,道:“爹爹说,白叔的一副画作,能顶上他辛苦一年所赚的钱。” 男子顿了顿,道:“可我的画,不会贩售。” 虎子不解,道:“白叔,你为什么不贩售些画作呢?” 说着,虎子看了看端坐在不远处地小女孩。 这一年下来,虎子与男子也熟络了不少,也知道那小女孩乃是男子的女儿。 小女孩从不言语,整个人就若失了魂魄一般呆滞。 在虎子看来,小女孩许是缠病在身。 而要治病,自然需要不少钱。 只是让虎子不解的是,男子本可有机会赚取大量的钱财用以为小女孩看病。 可事实是,男子没有那样做。 就如男子适才所说,他的画作,不会贩售。 男子看出了虎子的疑虑,解释道:“虎子,我家钰儿的病,并非有钱就能根治。” “钰儿?” 虎子愣了愣,接着嘀咕了一句:“原来妹妹叫钰儿。” 他挠了挠头,好似在思虑着什么。 “白叔,钰儿妹妹到底得了什么病?” 闻言,男子的神情突显苦涩,他没有回应虎子,只提起那一坛花酒,不止地喝着。 虎子见状,道:“白叔,俺娘经常教导俺爹,让他少喝酒,说酒喝多了,伤身。” 男子顿了顿,看向虎子的眼中,平添了不少柔光。 正在这时,门外突有一汉子探身了进来。 这汉子,憨实而又魁梧,真是铁牛。 眼下已值隆冬时节,铁牛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衣。 见得男子后,铁牛憨憨笑了笑,三两步下,人已来到男子身旁。 “白兄弟,若是不嫌弃,今晚就到咱家去吃个便饭吧?你嫂子刚买了新鲜的河鱼。” 铁牛冲着男子说道,大手却已落到虎子的头上,来回抚摸着。 男子张了张口,正欲婉言谢绝。 虎子见状,连道:“白叔,俺娘烧得河鱼,可鲜香了,你就去尝尝吧?” 说着,虎子对着男子投以央求眼色。 这一年下来,男子很少出门,整天都待在府内作画。 那一沓沓的画纸,已堆积成山。 而男子的那一头白发,也落长了许多。 伴随着虎子的开口,男子陷入迟疑。 铁牛道:“白兄弟,你应该是担心你家闺女吧?这样好了,你带着她一块好了,反正咱家相隔又不远。” 男子思衬着,这已不是铁牛第一次邀请他了。 以往他都以照看女儿为由,婉言以拒。 沉思片刻,男子点了点头,道:“既是这样,那便打扰铁牛大哥跟嫂子了。” 见男子答应下来,铁牛一脸堆笑,兴道:“白兄弟哪里话?俺跟你家嫂子可从没有拿你当外人。” 男子回之一笑,转而继续作画。 铁牛愣了愣,对着虎子表以赞赏,接着大步离去。 虎子见铁牛离去,却没有带自己一块,不由一诧,道:“怎么感觉俺爹今天怪怪的!” 说着,虎子落目朝着男子看去。 只见那被男子提悬在手的画笔,此时已在画纸上游龙而出。 笔墨横姿下,有翠竹迎风而动。 竹前,挺立着一男子,男子的手中,横三尺青竹,节节分明。 虎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即便他已不知多少次目睹过男子作画。 男子作画的速度很快,快到好似转瞬既成。 虎子想象不出,到底要多少的笔力与用功,方才能做到如此。 正当虎子看得出奇之际,府邸外,突有吟声朗朗传来。 “聚气凝神在笔尖,胸中勾勒昔枉然。挥毫泼墨意所至,画已呈现在手端。” 听得这话语声,男子持手的一笔突地顿住。 这声音他很熟悉,那熟悉中,缱着一份久远的回忆。 男子没有起身,迟定半响后,便继续作画起来。 虎子愣在一旁,神情皆被疑色笼罩。 他听不懂那吟声之意,只觉那吟声好似作男子的写照一般。 沉寂片刻,虎子起身朝着府外跑去。 不多时,虎子折归回来,脸上的疑诧丝毫不加掩饰。 让虎子诧异的是,他并没有看见那吟声之人。 定疑多许,虎子道:“白叔,你认识那个人吗?” 男子道:“哪个人?” 虎子道:“刚刚在府外吟诗作对的那个人。” 男子摇了摇头,淡然道:“不认识。” 虎子道:“可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认识白叔你。” 男子道:“认识我的人,我不一定认识。” 虎子挠了挠头,若有些被男子这话弄得晕头转向的意思。 这时,男子道:“虎子,你先回去吧!白叔有客人要见。” 虎子怔了怔,盼顾而视,并未见得半分人影。 虽心有疑虑,但虎子并未开口相询。 紧随着,虎子抽身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男子,莫要忘了晚间上他家做客。 虎子离开后不久,男子的身旁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一中年男子提悬着一坛佳酿现身以出。 中年男子不作他别,正是那乐酒逍遥的史大彪。 男子先是看了看史大彪,接着移开目光,专心于那未完的画作。 史大彪笑饮了一口,视线落定在桌案上的画卷上。 “君竹。” 史大彪淡然地到道了一句,那画卷上的男子,他认识,正是百花的君竹。 闻言,男子无所动容,依旧点笔勾勒着。 史大彪笑了笑,道:“这些年来,他们都在找你,满世界的找你。” 男子一顿,自然知道史大彪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何人。 “找我作何?” 沉寂片刻,男子淡淡道。 史大彪道:“找你慰藉一份相思,一份情谊。” 男子道:“可我现在过得很好,且我的画卷之中,也寄托着相思与情谊。” 史大彪道:“如此说来,你暂时不打算回去了?” 男子点了点头。 见得男子点头,史大彪微微一诧,道:“我所说的回去,你不觉得有所深意吗?” 男子一边作着画,一边应道:“深意如何,浅意又如何?回去哪里,不都是回去吗?” 史大彪轻声一叹,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话至此处,史大彪顿了顿,再道:“就是不知,眼下你处于那一阶段了?” 男子抬了抬头,看向史大彪,道:“处于哪个阶段重要吗?” 史大彪道:“不重要。” 说着,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女孩,道:“你不打算去见见他老人家吗?以他的手段,或许有办法让她复原。” 男子摇了摇头。 史大彪道:“你可是打算陪着她,平凡一生?” 男子道:“平凡很好。” 史大彪轻声一叹,转而朝着府外走去。 男子没有叫停史大彪,望了望后者的背影,接着将目光移展到小女孩身上。 “钰儿,这一世,我会陪你!” 男子铿然说道。 听得男子这话,史大彪突地一顿。 此时,他人已走到了府门前。 史大彪没有转身,只言道:“不忘,你可知道,你不止欠她一人的陪伴。” 说着,史大彪稍顿,再道:“下月中旬,是武忘与盈盈同结连理之日,地点在南宫阁。” 话语方歇,史大彪人已虚幻不见。 男子闻言,陷入追忆之中。 好半响后,男子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都要成家了吗?” 接着,男子怅然叹了叹,道:“算算时间,也该去南宫之地看看了。” ...... 男子的身份,自然便是天翊。 距离重归登云,现已别远了四载春秋。 前三年,天翊几乎寻遍了风澜。 他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帮助千钰恢复灵身,二是为幻茵的尸身寻一永久保存之法。 第一件事,天翊没有做到。 无奈之下,天翊只能为千钰塑以凡身,且这凡身,还是无意无识的凡身。 第二件事,天翊做到了。 他在风澜大陆的极北之地,找到了万年寒冰,以其制做的那一幅寒棺,可保幻茵尸身永不腐变。 天翊要做的事本还有很多,可这些事,在千钰的凡寿期限下,却显得并不急迫。 他要陪着千钰,走完这一世。 夜幕降临,入冬的中土皇城,寒风习习,凉意阵阵。 天翊如约而至,带着千钰来到了铁牛的家中。 铁牛的家,并不奢华,很朴实,朴实到一桌一椅,都作平凡无奇。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份朴实之下,却落映着干净,这一份干净,很难得。 见得天翊到来,虎子熟络地招呼了起来。 倒是铁牛,有些不知如何言对。 阿珍此时还在厨舍中忙碌,隐隐可闻,鲜香的饭菜味。 虎子道:“白叔,你见完客人了?” 天翊点了点头。 虎子一脸疑惑,道:“可我怎么没有看见有人进入白叔的府邸呢?” 天翊笑了笑,道:“我说那人会飞檐走壁,虎子信吗?” 虎子道:“我信,白叔说的话,我都信。” 见得虎子与天翊谈笑自若,铁牛憨厚地笑了笑。 他不善言辞,好在虎子这一点并没有随他。 此时,少时模样的千钰,端坐在天翊的身旁。 她的眸光,呆滞无神,整个人看上去就若一泥塑木雕般。 铁牛瞅了眼千钰,心中莫名而起一股酸楚。 在他的眼里,天翊是个可怜人。 滞愣半响,铁牛抽身去了厨房。 他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深怕继续待在这里,会让天翊看到他感怀伤心的样子。 见得铁牛离去,天翊笑了笑。 这些年来,他不常笑,也只有在面对铁牛一家时,他的脸上才会露出些笑容。 与虎子言谈些时候后,阿珍开始上菜,铁牛连忙招呼着天翊入座。 以天翊而今的修为,早已达到辟谷之境。 可即便如此,天翊还是落座了下来,他既是选择了入凡还尘,那他本身,便只是个凡人。 四方的饭桌,铁牛一家三口各坐一方。 千钰紧挨着天翊而坐,神态举止,依旧呆滞无比。 饭间,阿珍不断地为天翊夹菜,招呼其多吃点。 铁牛无所言对,但每隔小片刻,便会拿起花酒,与天翊对饮。 虎子一边吃着可口佳肴,一边朝着天翊望去。 确切地说,是朝着天翊身旁的千钰望去。 虎子很想知道,千钰究竟患了什么病。 这一年下来,他早已将天翊当成自己的亲叔叔对待。 他心疼天翊,心想着若是千钰的病情若能好转,天翊许能从落寞无助中走出。 吃喝了些时候,阿珍对着铁牛使了个眼色。 承接到阿珍的眼神后,铁牛面色一紧,若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天翊见状,笑道:“铁牛大哥,阿珍嫂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铁牛尴尬笑了笑,转而看了看虎子,接着望向天翊道:“白兄弟,你也知道,俺就是一打铁的,没什么文化。” 说着,铁牛顿了顿,继而在腰间掏出一布袋来。 布袋之中,装有不少散碎的金银,这是铁牛这一年来,靠炼铁贩器赚来的钱财。 铁牛道:“白兄弟,我能看出来,你是个高雅之士,不知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家虎子?” 闻言,虎子愣住,满脸失措。 阿珍道:“白兄弟,俺们都是粗人,还望你不要怪罪。俺家虎子,虽是虎头虎脑的一些,可还是希望白兄弟你,能教导教导他。” 话至此处,铁牛与阿珍齐齐看向天翊,眸色之中的央求,来得诚挚而又忐忑。 天翊没有开口回应,只笑望着虎子。 日间虎子曾说,他想成为仙修之士,不愿一辈子都与铁器为道。 见天翊迟迟不予回话,阿珍愣了愣,铁牛也做一脸不安。 这时,虎子道:“爹,娘,虎子笨,不想成为一个画者。” 虎子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父母的言外之意,是想让天翊教导自己画画。 闻言,阿珍面色一沉,道:“虎子,你懂什么?你要是能成为一个画者,以后也会出息一些。” 铁牛道:“白兄弟,你看虎子这孩子,有那潜质吗?” 天翊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铁牛道:“这么说,白兄弟你是答应了?” 天翊笑了笑,看向虎子,道:“这得看虎子他自己的意思,他若愿意,我自不会藏拙什么。” 铁牛与阿珍皆是一喜,连连看向虎子,似是希望虎子能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虎子顿了顿,一脸无奈,适才他已说了,他不想成为一个画者。 见虎子迟迟不言,铁牛急了,一旁的阿珍也做焦愁无比。 “虎子,白兄弟肯教你,那是你的福分,你这孩子,怎这么的不分好歹呢?” 阿珍催促着虎子,这一段时日下来,她可是费了不少口舌,方才说服铁牛,让虎子能随在天翊身旁,学些作画之技。 当然,铁牛答应此事的前提是,虎子不能丢弃铁家的传承之技,炼铁打器。 只是让阿珍与铁牛意外的是,他们似是误解了虎子。 当初初遇天翊时,虎子曾捧着天翊相送的那一卷画卷,兴奋不止。 两人以为,虎子这是喜欢上了作画,殊不知,虎子真正的心意,实则是成为了一名仙修之士。 沉寂了好些时候,虎子终是开口,道:“爹,娘,我想去中土皇家学院。” 闻言,铁牛与阿珍皆是愣住。 对于中土皇家学院,两人虽是陌生得紧,却也知道,那里是一处不凡之地。 据说从学院结业的人,全都成了仙修之士。 而仙修之士,对于两人而言,已然缥缈到了一种无可顾及的程度。 铁牛没有开口,只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阿珍也做满脸苦涩。 中土皇家学院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平人所能进入的,先不说其他,光是每年上缴的学费,便已远远超出了他们家的负荷。 虎子的心里,显也知道些消息,说过这话后,他便有些后悔地低下了头。 天翊不言不语,思绪翻覆之下,竟是想起了当初与烈阳初见的一幕。 烈阳曾说:“中土皇家学院,不过一垃圾学院罢了!”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婚期在即,启程南宫 合两更 此时,天翊陷入追忆,神情中缱着丝丝怅惘 曾几何时,他不可一世,傲慢无边,将狂客学院闹得个不得安宁。 正是因为他的孤傲与不屈,方才导致登云之变的发生。 若不然,一切或许都将重写。 思忆了好些时候,天翊方才从追忆中回转过来。 落目扫视,只见铁牛与阿珍正怜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虎子低头不语,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沉寂片刻,天翊道:“虎子,你当真想成为一个仙修之士?” 闻言,虎子倏地抬起头来,眸中的殷切与渴望,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天翊道:“虎子,你可知道,仙修之士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 说着,天翊顿了顿,再道:“仙修之士的生活枯燥乏味,你能忍受得了孤独吗?” 虎子想也没想,点头道:“白叔,我什么苦都能吃!” 听得虎子这稚嫩的回答,天翊微微笑了笑。 紧接着,天翊看向铁牛与阿珍。 “铁牛大哥,阿珍嫂子,你们可赞同虎子去行仙修之事?” 铁牛与阿珍忽地一愣,对于仙修之事,两人知之甚少。 见天翊投来询问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坚定。 他们更多的,是疑惑与担忧。 铁牛张了张嘴,偏又什么也没说出口。 阿珍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方才作声道:“白兄弟,仙修之士,是否如传闻中所言的那般,可以飞檐走壁?” 天翊点了点头,道:“可以。” 铁牛道:“白兄弟,仙修之士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吗?” 天翊笑了笑,道:“相较于平人百姓,仙修之士的寿命的确是要长上不少。” 铁牛道:“长上不少是多少?” 天翊哑然一笑,修士的寿命是以自身实力来决定的,实力越强,寿命自然也越长。 铁牛这般笼统地探询,天翊也不知如何作答。 接着,天翊看向虎子,道:“虎子,你说你想成为仙修之士,也做好了承受枯燥乏味的准备。那我问你,你可舍得你的父母?” 虎子不解道:“白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翊道:“你且回答我,若是让你在成为仙修之士与陪伴父母间择其一,你当如何抉择?” 虎子微微皱眉,道:“这两者难道不能同时进行吗?” 天翊摇了摇头。 虎子陷入沉思,好些时候,答复道:“我要跟我爹娘在一起。” 说着,虎子看了看铁牛与阿珍。 听得虎子这般言语,铁牛与阿珍皆有动容,看向虎子的眼中,饱多欣慰。 天翊赞许地点了点头,继而拉着千钰状作欲离。 这突来的一幕,多少给人以意外。 铁牛一脸纳疑,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阿珍也作一般无二,看着天翊渐远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天翊兀地一顿,道:“铁牛大哥,阿珍嫂子,谢谢你们今晚的款待。” 言罢,天翊拉着千钰迈步离去。 刚走没两步,虎子那童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叔,你真的不是仙修之士吗?” 天翊顿了顿,道:“虎子,我与你一样,只是这大千世界中的一粒俗尘。” 虎子还想询问些什么,可还不待其开口,天翊人已逝远了去。 此时,铁牛与阿珍相顾无言,两人都好似在思衬着什么。 见状,虎子道:“爹,娘,我现在突然不想成为仙修之士了。” 铁牛一愣,道:“怎么?你不想学那些仙修之士飞檐走壁了?” 阿珍道:“白兄弟说,成为仙修之士,可以增长不少寿命呢!” 说着,铁牛与阿珍齐齐看向虎子。 两人的神情中,皆有着不小的波澜起伏。 看那模样,似乎极为支持虎子成为仙修之士一般。 虎子愣了愣,何曾想到自己的父母竟会这般支持他。 “爹,娘,飞檐走壁又如何?长久的寿命又如何?与陪伴你们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闻言,铁牛与阿珍无不瞠诧。 “虎子...” 两人不由自主地唤了声,定睛之中,有晶莹泛烁,有感动长存。 虎子憨憨一笑,道:“娘,今天我帮你收拾碗筷吧!” 阿珍满面慈色,点了点头,感叹道:“咱们家虎子长大了。” 铁牛滞愣了些时候,继而默默站起身来,朝着前厅的铁器铺走去。 以往此时,铁牛都在休息,不会冶炼铁器。 可就在刚刚,他却是决定,今后要更加卖力地去打造铁器。 他需要大量的钱财,用以支持虎子进入中土皇家学院。 ..... 翌日,虎子早早醒来。 迷迷糊糊中,虎子听到了前厅传来的锤击抡砸声。 他微微皱了皱眉,暗想,自己的父亲为何这么早就开活了? 起身外出,一丝凉意迎面袭来。 中土皇城,下雪了。 鹅毛般大雪,飘飘洒洒,直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银白之中。 阿珍如往常一样,在厨房张罗着早饭。 虎子折身添了件衣服,继而朝着前厅快步跑去。 当虎子来到铺面后,只可见铁牛正抡涮着那一柄精铁大锤,卖力地锤炼着。 此刻,铺外飞雪连天,行人寥寥。 翩跹的雪花,好似舞动的精灵,飘柔而落。 虎子看着挥汗的铁牛,不由有些心痛。 他记得,昨晚他入睡时,便隐隐可闻抡锤击打声,今日一早醒来,却没想那抡锤声竟来得这般清晰。 “爹爹,你一夜未睡吗?” 虎子来到铁牛身旁,若有些失措地问道。 铁牛闻言,抡锤的手势却无半分停滞,道:“虎子,你当你老爹是机器不成?是人,哪有不睡觉的?” 虎子愣了愣,他何尝听不出铁牛这话是在说谎? “爹爹,早饭娘亲应该快要准备好了,你休息下吧?” 铁牛道:“虎子,爹现在不能停,这冶炼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锻造的时候,不能半途而止。” 虎子张了张口,似还想再劝说些什么。 可他的言语尚未道出,铁牛抡砸的力道也加猛了不少。 原本清脆的铁音,顿变得浑厚了许多。 虎子无奈,转而朝着街对面看去。 此刻的元府,府门虚掩着,府外已有成片积雪,别无烙印。 “白叔此刻在干什么呢?” 虎子暗暗嘀咕道,看了看铁牛后,便朝着元府走去。 他没有发现,就在自己提步而去时,铁牛投递而来的眼目。 那眼目,饱含期许,期许中,惨杂着不少血丝,竟已是充血。 不消多时,虎子人已来到元府的府门外。 他轻轻推开府门,轻车熟路地进入到了府内。 定眼一看,虎子皱了皱眉。 那置放在四合的院落内的桌案上,此时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廊道上,飘悬着一幅幅画卷。 卷之上,描画着形形色色的人物。 虎子知道,每一幅画卷的背后,或许都有一个逝远的故事。 “白叔人怎么不见了?” 虎子疑惑地道了句,顾盼之下,并未发现天翊以及千钰的身影。 正当虎子迟疑之际,内厅中有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 不多时,天翊出现在了虎子的面前。 今日的天翊,穿着一袭白衣,配以他那一头雪白的长发,再加上漫天飞雪的银白,顿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触。 虎子愣愣地看着天翊,不知为何,天翊只静静地站在那里,虎子却好似发现,天翊人已与这天地相融在了一起。 “白叔,上咱家吃早饭吧?” 天翊笑了笑,道:“虎子,白叔就不去了,我还有些画作没有完成。” 说着,天翊人已朝着院中走去。 飘洒的雪花,零零碎碎地飘落在天翊身上,竟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雪白,还是天翊的发白。 虎子没有强求,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白叔,若是说了,那便不会更改。 迟愣片刻,虎子连忙朝着院内跑去。 “白叔,我来帮你!” 此时天翊正在清扫桌案上的积雪,虎子见状,连忙过来帮忙。 看着这般热情的虎子,天翊笑了笑,问道:“虎子,你可想好了没有?” 虎子一愣,道:“想好了什么?” 天翊道:“是否要去做仙修之事?” 虎子道:“白叔,俺爹跟娘,只要我这么一个儿子,我想陪着他们。” 说到这里,虎子顿了顿,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一直到老!” 闻言,天翊一怔,连带着清扫桌案的一手都作悬定。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虎子,好些时候,天翊方才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一直到老吗?” 天翊轻声呢喃了一句,视线不由地朝着内屋看去。 屋内,千钰还处在睡梦中,她整个人显得安详不已,睡得极为香甜。 见得天翊愣神,虎子也张望了望。 “白叔,钰儿妹妹还没在睡觉吗?” 天翊点了点头,道:“虎子,你可愿跟我学习作画?” 虎子微微一愣,思虑片刻,说道:“白叔,我可是很笨的!” 天翊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虎子憨憨笑了笑,接着帮天翊收拾了一通后,便折归了回去。 回去后,虎子将答应要随天翊学习作画的事情与铁牛、阿珍言说了出来。 闻言,阿珍欣喜不已,倒是铁牛,神色稍有沉郁。 “虎子,你不想去中土皇家学院了吗?” 沉寂半响,铁牛这般问道。 “爹爹,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要跟白叔学习作画,还要将我铁家的冶炼之术,发扬光大!” 虎子郎朗笑道。 听得虎子这般话语,铁牛愣住,激荡的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他的眼中,泪花饱绽。 阿珍见状,抚了抚虎子的头,道:“俺们家虎子,真的长大了!” 虎子笑了笑,谁也未曾发现,他的笑容之下,竟是缱着一丝莫名的失落。 ..... 一转眼,半月即逝。 这半月下来,虎子每天都会跟着天翊学习作画,回家后,则是接受铁牛的炼器指导。 渐渐地,虎子似也释怀了下来。 恍然间,他觉得这样也挺好,很充实。 这一日,天翊在教授完虎子行笔的技巧后,道:“虎子,明天我跟钰儿会外出一趟。” 虎子一愣,道:“白叔,还回来吗?” 天翊笑了笑,道:“当然要回来,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虎子道:“白叔,你是要去为钰儿妹妹寻医问药吗?” 天翊怔住,没有回应虎子。 见状,虎子尴尬地低了低头,似也知道自己不该这般相问。 这时,天翊道:“虎子,白叔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多加练习,我希望回来后,你已大有长进。” 虎子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白叔,虎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 第二日,天翊辞别了铁牛一家,并委托铁牛照看元府,接着启程南宫之地。 半月之前,史大彪曾与他有过一次会面,且带来了消息,武忘将与南宫盈盈成婚。 他与武忘,乃是兄弟,自然不会错过武忘的婚事。 天翊不知道的是,武忘本不打算这般快成婚。 至少,在没有找到天翊前,他没有这样的心思。 可奈何的是,武忘再执拗,却也执拗不过南宫盈盈,婚事一拖再拖,眼下已无法再续,这才选择了让好事成真。 ..... 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 此时,整个南宫阁内张灯结彩,盛彩异常。 再有半月,便是南宫盈盈与武忘的婚期之日。 早在一月之前,武忘等人便已抵达到了南宫阁。 无忆、绝尘、冰晴、阿布...烈阳、青霖...该去的人,几乎都去了,唯独差一个武忘最为看重的人没到。 这一刻,一处富丽堂皇的殿宇中,不时传来喜议声。 “死胖子,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套婚装,跟你平时穿的大红袍别无所差?” 无忆瞅着武忘打趣道。 武忘一脸尴尬,一直以来,他的穿着,都以赤红之色为主,以至于他的婚装,都给人以司空见惯。 “武忘师叔,我觉得挺好看的。盈盈师姑,还是很有眼光的!” 阿布笑着说道,这些年下来,他的话变多了。 武忘无奈笑了笑。 “死胖子,你与盈盈成婚后,可得抓紧时间了,生个大胖小子送到狂客学院来!” 绝尘含笑说道,眉眼之中,缱着诚挚。 武忘顿了顿,道:“尘哥,你那么喜欢大胖小子,何不找晴姐商量商量?” 说着,武忘看了看绝尘身旁的冰晴。 冰晴怔了怔,接着娇滴滴地低了低头,颊面红霞,迷醉不已。 “死胖子,你明知晴姐脸皮儿薄,你还这样说?” 无忆口上虽是这样说着,但其却不停地朝着绝尘使眼色。 绝尘一脸尴尬,笑道:“小白脸,你可别忘了,这次成婚的是死胖子啊!” 众人好一番言戏,沉浸在喜事在即之中。 这个时候,自不会有人去提及过往的伤心事,即便众人的心底深处,早已化伤成海。 言笑之际,大殿外,有一行人走来。 当首的男子,落得满面刀痕,在其身旁,有一妙美的女子相随,正是烈阳与碧灵。 靠烈阳的右手边,有一落袖空空的断臂男子,正是破军。 而在破军身旁的男子,断臂不说,连带着一脚竟也是残缺,赫然便是熊昊。 碧灵的左手侧,有一袭青衣的青霖。 这一行人看上去,总给人一种刺目的既视感,但自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道凛然。 不多时,众人便相汇在了一起。 武忘对着烈阳躬了躬身,唤了句:“老师!” 烈阳笑着点了点头,道:“婚事都准备的如何了?” 武忘道:“老师,你也知道,南宫阁身为风澜四方阁之一,盈盈乃是南宫之珠,此番我与她成婚,怕是会讲些排场。” 烈阳道:“早知这样,你便该听我之言,与盈盈那丫头在登云完婚,也不必这般麻烦。” 武忘尴尬笑了笑,他倒是希望能在登云完婚。 但奈何的是,南宫盈盈身为南宫阁的掌上明珠,又岂可默默地便嫁人了? 现如今的登云,早已不是当年的登云。 狂客学院,经由扩建,规模已相当宏大。 当然了,这些事并非是由烈阳等人把持,而是武忘等新一辈狂客所为。 狂客学院虽只是一个学院,但整个风澜却无人敢于小觑,纵使四方阁,也是如此。 正魔大战后,狂客得以正名。 就如梦三千所期料的一样,狂客的名声,彻底震惊了风澜。 事后,闫帅、晓梦、梦三千等人皆选择了在登云归隐。 伽罗等魔修陨亡后,闫帅、晓梦体内的封禁之力得以解开,两人的实力,重归如初,即便是对上如四方阁阁主这般的存在,怕也弱不了多少。 这些年来,从无人敢于挑衅狂客的尊严。 各方势力在得知正魔大战的原委后,对在大战中起了决定性作用的天翊,无不钦佩。 更有甚者,联合举名,为天翊封圣,名曰——澜圣!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有人之地,便有故事 合两更 奈何的是,天翊的行踪却若谜云。 有人说,他归隐在登云,不问世事,也有人说,他带着两名佳丽游历风澜,闲悠人生。 此间之事,无从考证,武忘等人对此,也作默然之态。 越是这般,澜圣的名声被传的越发入神。 更有不少修士,慕名前往登云,只望有幸能一瞻澜圣风貌。 ..... 时值寒冬,中土之地皆被雪白萦绕。 熙光冬日,旭日东起,光辉映照,寒潮迷雾,渺渺茫茫。 寒冬一方,落雪无瑕,雪花铺千里,世界成一片纯白,显无边寂寥。 企目而望,山野幽道,纵横交错,阡陌出银装素裹。 严厉寒霜下,有两人漫步在落雪之下。 这两人,一者青年,一者少女。 青年着一袭胜雪长袍,加上他那一头璀白的长发,整个人若有与天地风雪相契之势。 少女穿一身秀美暖袍,目色呆滞,静静随着男子前行在冰封的天地中。 男子一言不发,只拉着少女漫然而去。 这一刻,万里江山秀美无瑕,但男子与少女的身影却显得有些凄涩。 这两人,自然便是离开中土启程南宫的天翊与千钰。 眼下,距离两人离开中土皇城已过三日。 行径了些时候,天翊顿下了脚步,千钰则是呆滞般地伫在天翊身旁。 “钰儿,你应该累了吧?咱们在这里休息些时候再行赶路!” 天翊一眼柔色地看了看千钰,接着掩手一挥。 落手下,本作空旷的雪地,突起一阵变幻。 继而见得,一座府邸竟是凭空显现。 细细一观,便能发现,这府邸竟与元府的制式相差无几。 说着,天翊拉着千钰走进了那府邸。 这一路走来,每隔一段时间,天翊便会停下来休憩。 尽管他知道,千钰根本不会觉得累,她的意识,根本也感应不到什么是累。 可天翊还是这样做了,且不知施展了何等手法,竟是将整个元府都幻变了出来。 入得府内,天翊与千钰落座在一起。 千钰愣愣地看着天际,看着那随风蹁跹的雪花。 看着看着,千钰那迷蒙的眼神,竟好似多了些神采。 天翊相陪在千钰身旁,他的目光,凝定在院内的那一颗大树上。 雪落,树叶凋零,枯枝在寒风中微微颤栗。 就如那些逝去的残样年华,在冷冬中变得萧瑟不堪。 天翊怔怔地看着,辗转思绪,不得定安。 有那么一瞬,他好似捻起了一段流水时光。 只如今,那如梦的时光,只在雪上,空留班然印记。 那些易老的风花雪夜,更是等待了不知多少时光,却盼不到归客。 尘封的记忆,催促着年华。 犹然清晰,懵懂年少间,落雪纷纷,遮掩不住那倚门望雪的倩影,以及那漫天飞舞的情缘。 霎间,天翊的心,宛若落地生花般破碎成零。 这一刻,落雪千片,冷寒浸天。 指尖流年,落雪无声,绕乱其心。 想着想着,天翊缓缓闭上眼。 闭眼的那一刹,两行清泪顺颊而落。 翩降的泪水,穿越了尘埃,淌到了那被天翊紧紧握着的芊芊盈手上。 此时的天翊,臆断天涯。 此时的千钰,盈袖留泪。 此时的天地,红尘静默,在瑟瑟冷敷中莹绽。 休息了些时候,天翊侧眼看了看千钰。 “钰儿,我们该启程了!” 说着,天翊拉起千钰,出了府邸。 伴随着两人出府的一刹,整个府地突地消散无形,四方山河,顿归冰天雪地之中。 天翊紧紧拉着千钰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两人离去后不久,那空白的雪地上,突有数道人影显现出来。 来人有四,两名老者,两名中年男子。 “宣老儿,你说他发现我们了吗?” 拓跋烈山眼望着逝远而去的背影,淡淡问道。 宣老没有回应,只静静地凝视着。 这时,史大彪提悬一坛烈酒,迎风而饮,叹道:“苍凉的年华,总归是寂寞的,有那么一些人,一转身,便已生死两茫茫。” 宣老笑了笑,道:“衍王,你劝过他了?”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劝过了,可他现在还是不忘。” 宣老道:“他本来就是不忘。” 这时,史大彪身旁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宣王,难道圣主还未醒转过来?对于仙魔两域之事,也无忆在心?” 宣老道:“我说了,他本就是不忘,而无忆,是他的兄弟,就如你与衍王一般的兄弟。” 闻言,男子的眉宇更趋深沉。 他发现,此时自己竟有些听不懂宣老之言。 拓跋烈山笑了笑,道:“无名,这些年下来,你的悟性可是弱化了不少。你说我说的对吗,衍王?” 说着,拓跋烈山连连看向史大彪。 史大彪道:“无名在乎的,本就不是悟。” 名为无名的男子怔了怔,道:“那我在乎的是什么?” 史大彪道:“你在乎的是,仰望的星空之下,是否能够看到希望。” 听由史大彪这般一说,无名释然一笑,道:“接下来的行程我便不与诸位同行了。” 言罢,无名也不待宣老三人回话,人已消失在风雪回卷中。 接下来,他要赶往西门之地。 此次出门,无名没有带着虎妞与大白,他担心的是,这两“虎”恐会在西门之地闹出什么不小的动静。 无名离去后,史大彪扬了扬手中酒坛,道:“宣王,烈王,我也在此与你们作别吧!” 闻言,拓跋烈山突地一愣,道:“衍王,无名离去,乃是心有挂牵,你一向逍遥成习,何故辞别而去?” 史大彪道:“烈王,谁说逍遥成习的人,就会无牵无挂呢?” 言至此处,史大彪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接着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见得无名与史大彪先后离去,拓跋烈山无奈笑了笑,道:“宣老儿,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执着吗?” 宣老道:“你我不是一样,也都很执着吗?” 拓跋烈山怔了怔,道:“宣老儿,你说她还能恢复过来吗?” 宣老道:“我不知道。” 拓跋烈山道:“难道你的千尘树上,也无所映?” 宣老顿了顿,道:“你的神农树上,不是灵果无数吗?更何况,你应该比我更担心她的安危才是。” 经由宣老这般提醒,拓跋烈山若有所思。 沉寂片刻,拓跋烈山的身影也消失无踪了起来。 眨眼间,茫茫风雪中,便只剩下宣老一人迎立风中。 “翊儿,老师等着你,等着你醒来,我们一同回归仙域!” 说着,宣老轻声一叹,身影却在这一声叹息下,幻变成为虚无。 此时的天翊,对于身后之事,好似根本无从察觉。 他只拉着千钰,慢慢而行,似乎只这相伴,便已盛足一切。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雪,依旧还下着,风,依旧萧瑟着。 朦胧的雪华,映照着山野寂静。 值此时分,天翊停驻了下来,挥手间,似幻似实的元府显落而出。 他拉着千钰,步入府内。 停歇之际,府邸之外,突有阵阵惊诧声传来。 “恩?怎么回事?” “这深山之中,怎么会有一座府邸?” “不会吧,这是谁吃饱了没事干,竟然在这里建造住处?” “风雪太大,要不我们今夜就在此搅扰一晚吧?” 说话间,十来个汉子已临近府外。 这十来人,并不是修士,而是这一片山野的猎户。 当首男子,落得魁梧精壮,手持长矛,背挂良弓。 听得身旁众人的诧嚣之言,男子顿了顿,道:“这府邸的主人,既是将住处建在这深山之内,想来定是不愿受人打扰,我们还是趁夜赶路,前往雪桑山吧。” 闻言,随在男子左右之人,皆是一愣。 “东哥,不是吧?现在还要赶路?” “天色已不早了,我们这个时候赶路,会不会遇到麻烦?” “东哥,我们就算不打扰这家主人,是不是也该迟许些时候再去雪桑山?” “此去雪桑山,我们必经幻雾森林,那里的幻兽,可是昼伏夜出的主儿。” “没错,那些幻兽,可不是我们所能对付,为了一只山虎,我们犯不着冒着险吧!” “......” 一时间,议论之声连连而出,几乎所有人都不愿在这个时候继续赶路,更不愿选择在夜间前往雪桑山。 这些猎户说话时,并未故意放低声音,这般行举,好似是希望那府邸中的人闻声后,能于他们行以方便。 可奈何的是,府内沉寂一片,别无动静。 名为东哥的汉子在见得众人这般举止后,无奈叹了叹气。 紧随着,他转身离去,行之所向,赫然便是雪桑山所在。 正在这时,那十数个汉子中,突有一男子冲将出身来。 男子绾系着一头长发,眉宇间,落有几丝英豪。 他穿着兽皮制作而成的服饰,手里拿着长矛,背后挂着长弓利箭。 “东哥,等等我,我随你一起!” 男子一边小声喝道,一边急忙地朝着名为东哥的男子追去。 听得男子喝唤,东哥稍稍一愣,回首中,带着些许感动。 “小志,你...” 男子名为小志,与东哥一样,都是附近大山中的猎户。 这是他第一次进山打猎,整个人显得亢奋不已。 “东哥,这一路上,我得亏你多加照料,又岂能让你孤身一人前去涉险呢?” 小志憨憨一笑道。 东哥道:“小志,那山虎可是很难对付,况且此去雪桑山,幻雾森林中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幻兽,那东西,相比于受伤的山虎,更为致命。” “既是如此,东哥为何不选择晚些前去雪桑山呢?那条山虎,既已受伤,想来也不差这一点光景吧?” 小志问道,眸色中缱着深意。 闻言,东哥愣住,张了张嘴,却又落得无言以出,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小志笑了笑,说道:“东哥,你就别瞒着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小野那丫头的病情怕是又反复了吧?” 东哥惆怅一叹,道:“小野这孩子,命苦,生在了我们家!我这个当父亲的,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日渐消弱下去。” 小志怔了怔,道的:“东哥,我从小看着小野长大,这孩子,不该这么短命。走,我陪你一起,去取了那山虎之命。” 东哥稍顿,看了看不远处徘徊在府邸外的十来人,道:“小志,此去危险,你还是留下吧!” 小志摇了摇头,道:“东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嫌我这是第一次出来狩猎不成?” 东哥无奈笑了笑,沉寂半响,道:“既是如此,小志你便跟在我身后,一切听我指挥,且不可贸然,知道吗?” 小志连连点头,接着与东哥一道,朝着雪桑山走去。 临走之际,小志回首看了看那些随行而来的人。 “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村落,你们不是不知道小野病重吧?” 暗暗嘀咕了一句,小志人已与东哥消远在了风雪中。 此时,那徘徊在府邸外的众人,在见得小志与东哥远去后,顿时停伫了下来。 “哎!东哥是条汉子。” “我们真的不去吗?就凭他们两人,即便是对付受伤的山虎,怕也很吃力吧?” “若是日间,我还会义无反顾,可现在是夜晚,幻雾森林中,正值幻兽频繁出没,现在去那里,无异于找死啊!” “小野那丫头,也真是命苦,怎么会患上那种不治之症呢?”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难道就在这样看着他们去送死不成?” “要不把他们追回来吧?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再去猎杀山虎?” “东哥也真是的,难道这一点时间也等不及吗?” “不是他等不及,可能是小野的病情很难再拖下去了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言说了好些时候,最终统一意见,去将东哥与小志追回来。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两人没有行动。 “强哥,咱们真不去啊?怎么说,大家都一个村的!” 迟定片刻,一名男子说道。 “去什么去?去找死不成?你知道幻雾森林是什么地方吗?” 被称为强哥的男子冷冷回应道。 “强哥,幻雾森林我去过,也没见到那可怕的幻兽啊!” 男子面有疑沉,神有犹豫。 “哼!” 强哥冷哼一声,道:“你去过幻雾森林不假,那你可在夜间去过幻雾森林?” 男子摇了摇头,在他记忆中,还从未在夜晚前去过幻雾森林。 强哥道:“三子,我可告诉你,夜晚的幻雾森林,绝对是有进无出,那里的幻兽,吃人都不带吐骨的!” 闻言,三子不由打了个冷颤,本还缭于脸上的犹豫,也在此时消荡一空。 言谈之余,两人徘徊在府邸外,东瞧西顾,想来是想入得府内,取温避寒。 好些时候,在强哥的指使下,三子来到了府门前。 “咚咚...” 一道道叩门声,响寂在雪野空山。 让强哥与三子失望的,他们在门外苦等了多许,竟也不见有人开门。 “强哥,这府邸不会是一处空宅吧?” 强哥皱了皱眉,思虑半响,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既是敲过门了,也算不得无礼闯入了!” 说着,前个对着三子使了个眼神。 三子怔了怔,一脸疑惑,似是不知强哥之意。 强哥没有好气地瞪了三子一眼,道:“你笨啊?把门撞开啊?难道真想我们在这冰天雪地中待上一夜?” 三子愣住,没有听从强哥所嘱,前去撞门。 强哥瞅了瞅三子,摇头一叹,道:“真是没用,让你撞个门,你都不敢!将来怎么成为一个出色的猎手?” 言落,强哥整个人顿时卯足了劲。 继而见得,其人倏地冲向府邸大门。 “嘭!” 只听得一声闷响传递开来,强哥的身体竟是远远倒飞了出去。 三子见状,骇然地换了句“强哥”,接着连忙前去搀扶强哥。 强哥甩开了三子伸来的援手,怒气冲冲地盯着那府邸大门。 “强哥这辈子,就没遇见撞不开的门!” 话语方歇,强哥人已再次冲撞了出去。 “嘭!” 与之前一般无二,强哥的身子再次被反震了出去。 起身后,强哥恨得咬牙切齿,摆手下,长矛倏动。 “咻!” 眨眼不到,长矛已携着怒气刺击在了府门上。 “砰!” 一声巨响传荡开来,那被强哥点刺出去长矛寸寸碎裂,强哥人也在一股大力的反震下,抛飞了出去。 “噗嗤!” 落地的一瞬,强哥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整个人的气息,也在此时萎靡了下去。 他骇然地看着身前府邸,一脸见鬼了的模样。 三子愣在一旁,无所言出,甚至都忘记了前去搀扶强哥。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天有眷顾,归灵之果 合两更 烈烈寒风起,惨惨飞云浮。 此时,强哥与三子停伫在府外,心神骇荡,思绪紊乱。 枯木吱响,飞雪缈坠。 强哥咽了咽口水,看向三子道:“三子,你去试试?” 三子一脸惊诧,摇了摇头道:“强哥,我们还是去追东哥他们吧?我总感觉,这府邸邪气的很啊!” 话语方歇,三子已提步跑了出去。 见状,强哥直恨得咬牙切齿,骂骂咧咧了几句后,人却是快速地驶离了此地。 行径了些时候,强哥与三子停顿了下来。 放眼而视,只见雪海中有一行十数人正匆匆折归。 不多时,同村的十来个猎户便已回抵到了强哥与三子跟前。 “完了完了,东哥与小志进入幻雾森林了!” “这可如何是好,他两人此次怕是要有去无回了。” “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回村吧?” 说话之际,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定在了强哥身上。 他们这一行人中,除东哥外,便数强哥的威望最盛,且是一出色的猎手。 此时,听得众人焦急之言,强哥的眉头倏沉在了一块儿。 “你们亲眼看见东哥与小志进入幻雾森林了?” 强哥这般问道。 闻言,众人怔了怔,互视片刻,一猎手应道:“强哥,此去雪桑山,幻雾森林乃是必经之路,东哥与小哥不可能绕道他行的!” 强哥沉了沉眉,道:“这般说来,你们并没有亲眼看到东哥与小志进入幻雾森林了?” 那猎手愣了愣,道:“强哥,我们抵达幻雾森林外围时,已不见东哥与小志身影,且幻雾森林之中,时而传出凄厉兽吼,只怕是...” 他没有讲话说完,但弦外之音,却作不言而喻。 强哥沉思半响,道:“既是如此,你们可还打算前去幻雾森林?” 众人怔住,之前只是闻听那凄绝兽吼,他们便作肝胆俱裂,眼下哪还有勇气前去幻雾森林。 强哥道:“幻雾森林本就是一禁地,东哥与小志不听劝阻,非要以身涉险,这般结果,也只作咎由自取。” 说着,强哥转身离去,取径所向,正是他们的村落所在。 强哥相信,即便现在自己什么也不说,同村的猎手也会随着他一道离去。 果不其然,众人在见得强哥起步离去后,纷纷尾随而动。 行径之余,他们偏又感慨连连。 “哎,东哥要是出事了,东嫂跟小野可怎么办啊?” “真是命苦的一家子呢!” “小志那孩子也是,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要不,咱们等天亮了前去幻雾森林中走上一遭怎么样?” “我看还是不去的为好,我可听说,幻雾森林里的那些幻兽,可是吃人都不带吐骨的主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知不觉,便是别远了这一片雪野大山。 与此时同,向北之地的一片茂密森林中,正有两人悄穿其内。 这两人,正是东哥与小志。 眼下两人所处之地,便是让人谈之色变的幻雾森林。 “呜嗷...” 此刻,落雪飘飘,幻雾森林中,不时有兽吼之声响起。 小志一脸紧张,攥着长矛的手心里已有汗渍渗出。 “东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幻兽呢?” 小志悄声地对着身旁的东哥说道。 闻言,东哥对着小志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神情谨慎,目光如炬,时刻关注着周身左右。 小志怔了怔,不敢再出声来。 就这般,小志在东哥的带领下,穿梭在疏雪密林里。 行程中,一切都显顺利。 下夜时分,两人竟已快要穿过幻雾森林。 此时,两人背靠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 山石外面,乃是一片开阔的雪地,等过了这雪地,两人便能离开幻雾森林。 小志一脸激动,激动中似又带着些失落。 “东哥,幻雾森林也不过如此嘛?这一路走来,兽吼之声虽不间歇,但却不见半分幻兽影踪。” 说着,小志左顾右盼了片刻,入目之下,唯余皑皑白雪,翩跹而落。 东哥一脸凝沉,道:“小志,切不可掉以轻心。” 小志笑了笑,道:“东哥,你放心吧,我不会疏于防备的!” 说着,小志小心翼翼地探出身来。 “东哥,那一片开阔的雪地上,并无兽迹,我们还在这里待着干嘛?” 小志若有不解地问道。 东哥沉了沉眉,道:“小志,你当真以为幻雾森林只是浪得虚名不成?” 其言方落,山石后的开阔雪地上,顿起凛冽朔风。 “呼呼...” 霎时间,寒风动地,雪气苍芒。 割面的风刀,直让小志睁不开眼来,恍惚间,小志只觉得那风雪卷席中,似有鬼魅影动。 还不待小志诧言声出,一旁的东哥已探手捂住了小志的嘴。 “嘘嘘...” 东哥一手作禁声状,脸色沉郁不已。 小志点了点头,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一刻的他,只觉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所动。 不多时,寒风停歇,激卷的飞雪也变得缥缈了下来。 小志瞟了瞟眼,当见得入目之景后,他整个人顿时瞠目结舌了起来。 只见原本空旷的雪地上,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头又一头雪白之兽。 那些雪白之兽,足有一人来高,体毛长而浓密,且焕着晶白色泽,若不是细细以瞧,还真难在漫天风雪中将其寻觅。 迟定片刻,小志连忙收回视线来,看向东哥的眼中,饱含钦佩。 适才在抵达这山石处时,小志心中还很纳闷。 眼看着行过那一片开阔雪地,便可走出幻雾森林,东哥却是选择了掩身不前。 现在看来,东哥的所作所为,并非无的放矢。 “东哥,你怎么知道这开阔雪地上有幻兽的?” 小志轻声低语地问道。 东哥看了看小志,眼神中投射出一抹谨慎之色。 他没有回答小志,只轻摇了摇头,示意小志不要多言。 此时,现身在空旷雪地上的幻兽,一个个懒散而动,时不时便会发出几声闷吼之声。 东哥与小志借助那巨大山石得以掩体其后,倒也未被幻兽察觉。 等候了好些时候,也不见那些幻兽消失,更有一些幻兽,竟是直接瘫卧在了雪地上。 见此一幕,东哥的脸色顿变得沉郁无比。 他急需尽快找到那受伤的山虎,用其一身精华为自己的女儿换来救命之药。 然而让东哥无奈的是,此时他们的行程却是被幻兽所阻断。 许是看出了东哥的心思,小志凑到东哥耳根前,细声地言说了几句。 闻言,东哥的脸色一沉,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样太冒险了。” 小志道:“东哥,小野的病情可经不起时光的蹉跎啊!” 东哥皱了皱眉,陷入思衬。 沉寂半响,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道:“小志,等下你可要卯足了劲跑,且不可有丝毫停顿。” 小志点了点头,道:“东哥,你也一样。” 东哥颔首,接着小心地从背上取下长弓利箭来。 适才小志提议,他们或许可以给那些幻兽来个声东击西之法,借以冲出那一片空旷雪地。 原本东哥是不想冒这样的险的,可一想起家中亟待医治的女儿后,东哥别无选择。 稍以思量,东哥便是下定了决心。 将长弓取下后,东哥极为娴熟地搭弓引箭。 弓开如秋月星月,利箭似飙发走电。 “嗖!” 只听得一道破空声起,利箭所衍的流光,直直朝着远处的一颗巨树射去。 “噌!” 箭定,牢牢扎入了树干之中。 狂猛地力量,顿使得整个树身都摇晃了起来。 “唰唰...” 霎时间,落坠在树上的雪花轰然散落,连带着一些枯枝寒木,也顺势坠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被雪地上的那些幻兽所察觉。 它们齐目朝着那巨树望去,接着纷纷奔袭过去。 “嗷嗷...” “呜嗷!” 趁着幻兽的注意力被引开,东哥一把拉起小志,大喝道:“小志,跑!!” 闻言,小志哪里还做迟疑? 脚下如有风绕,身轻宛若飞燕。 东哥的话语声尚未缭散,小志人已飞奔出了好远距离。 相较于小志的迅捷,东哥的速度就要慢上了一些。 此时,那些奔袭的幻兽,前身还没有抵达那巨树下,突听得身后有喝声传来。 回望之下,只见两道人影正急速地从雪地上奔驰而动。 一些幻兽滞了滞,若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一些幻兽,稍顿之下,便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巨树奔去。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数只幻兽调转了身姿,朝着东哥与小志追来。 “呜嗷!” 厉喝声出,幻兽所演的流芒直在雪地上划起了道道雪线。 它们的速度很快,快到近乎一闪而逝,眨眼便要追上东哥与小志。 见状之下,东哥怔住,连带着小志也做一脸骇然。 任凭两人如何猜料,也未曾想到,这些幻兽的速度竟这般迅速。 呆怔之余,东哥连忙转身冲着小志喝道:“小志,快跑!!” 突听得东哥这般叱喝,小志连从愣神中醒转。 他顿了顿,道:“东哥,要走一起走!” 东哥脸色倏地凝沉,道:“我让你走!!” 就在东哥大喝之际,迎面已有数只幻兽朝着他袭来。 小志切了切齿,再不做停顿,脚底生风,直朝着空旷雪地的边缘跑去。 “砰!” “呜嗷!” 奔掠途中,小志只闻身后有兽吼嘶鸣之声,不绝于耳。 他没有转身,用尽了所有力量,朝着外围跑去。 身定的那一刹,小志瘫倒在地。 “东哥!!” 凄声寥落,悯心动神! 小志没有举目去看,眼中泪水,汩汩而出。 沉寂半响,小志突地一怔。 下一刻,他稍敛了悲伤,接着举目朝着那开阔雪地望去。 这一望,小志彻底震惊了住,整个人宛若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只见,此时那雪地中,有一道身影停伫而立。 他的周身左右,被一只又一只的幻兽所包围。 让人惊愕的是,那些幻兽此时竟好似收敛了暴戾,变得乖顺了下来。 再一看,又可发觉,那些幻兽的眼中,竟浮动着恐惧,全身发毛,都瑟瑟颤抖个不停。 “这??” 小志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只当自己这是在做梦。 相较于小志的惊愕,那被幻兽包围的东哥,无疑更为骇然。 他站在幻兽之中,整个人都显手足无措。 迟定半许,包围在东哥周身的幻兽,竟出奇地落荒而散。 它们逃离的速度,比之适才追击东哥与小志时,还要快上不少。 不消片刻,整个雪地突变得寂静无比。 放眼而视,哪里还可见半分幻兽踪影? 东哥站在雪地中,若一副惊魂未定模样,不可思议道:“怎么会这样?” 迟愣之余,小志也已折转了回来。 “东哥!快走!先出了这些幻兽的领地再说!” 闻言,东哥点了点头,连与小志一道掠出了幻雾森林。 跑出那一片雪地后,两人同时瘫卧在来地上。 “好险!” 小志一边大喘着气,一边感叹道。 东哥眉宇凝皱,脑海中,尽是之前被幻兽所包围的景象。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恐是有死无生了,何曾想到,竟会遇到那般离奇之事? 那些包围着他的幻兽,随意动动爪牙,他便绝无幸免可能。 只是让东哥百思不解的是,那些幻兽非但没有动他分毫,反是极为惊惧地四散而逃。 平复片刻,小志连连看向东哥。 他没有立马作声,好奇地打量了东哥好半响,道:“东哥,那些幻兽,似乎很怕你呢!” 东哥苦涩地笑了笑,道:“小志,你真觉得它们是在怕我吗?” 小志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东哥轻声一叹,道:“也许这是上天的眷顾吧!” 说着,东哥连忙俯身拜了三拜。 小志见状,学着东哥有模有样地参拜了几下。 不管怎么说,此次他二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东哥,咱们得抓紧时间了,据说那山虎的恢复能力可不一般,若是让它恢复了,仅凭你我之力,怕不是其对手。” 东哥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来。 临走之际,他看了看那空旷地雪地,似还思衬着之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迟定片许,东哥带着小志离开了。 此时两人已进入雪桑山内,而那受了重伤的山虎,便是栖居在雪桑山中。 东哥与小志离去后不久,那空旷的雪地上,突有两道身影显现出来。 “钰儿,天已经快亮了,我们继续启程吧!” 天翊看了看千钰,接着拉起千钰的小手,一道消失在了风雪中。 ...... 转眼间,十日已逝。 此时,中土之地与南宫之地的交接之地,迎来了两人。 这两人,男子着一袭胜雪的白衣,少女穿着秀美暖袍,正是天翊与千钰。 随着一路南下,气候也急剧变化。 天翊拉着千钰,走过了风花雪夜,走过了山野清寒。 放眼而视,可见南宫之地的郁郁葱葱。 再有五日,便是武忘与南宫盈盈的成亲之日,天翊需要在此之前,赶到朱雀城。 “钰儿,你是不是很喜欢雪?” 天翊看了看千钰,即便明知千钰不会回应于他,他还是这般询问道。 正在这时,迎面有一道身影由远而近走来。 不多时,一佝偻的老者来到了天翊与千钰的身前。 天翊看了看老者,神色并无起伏。 老者笑了笑,道:“小兄弟,这女娃病的可不轻啊!” 天翊没有回应老者,拉着千钰便欲离去。 见状,老者诧愣了一下,道:“小兄弟,你难道对我这糟老头儿的来意,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天翊顿住,没有开口,他不想骗自己,所以不愿开口,因为他一开口,这老者的身份便会被识破。 老者轻声一叹,挥手间,顿有一枚泛烁着奇光异彩的果子朝着天翊飞去。 “此果名为归灵果,想来对她的恢复有些效用。” 老者淡淡说道,接着摇了摇头,朝着远方走去。 天翊将果子承接在手,看了看老者渐远的身影,继而拉着千钰继续南去。 ...... 两日后,南宫之地,幻烟城城主府。 府内,建造有一间密室,密室之内,置放着一万年寒冰打造而成的棺椁。 此时,棺椁旁,站着两人。 天翊静静地凝望着棺椁,看着棺椁中那好似熟睡的女子。 他的身旁,站在少时模样的千钰。 此时的千钰,眸色中多出了些神采,再不似以往那般呆滞,想必是受那老者相赠的归灵果起了效用。 好些时候,密室的暗门打开了来,继而见得,一满面沧桑的男子踱身以入。 在见得天翊与千钰后,男子微微一愣,接着又平复了下来。 “你来了!” 幻长风淡然地道了句。 天翊点了点头,道:“我来看看她。”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落花流水,三阁之议 合两更 幻长风淡然一笑,笑得饱含沧桑,凝眸之中,尽是故愁新忧。??· 迟定片刻,他缓缓开口道:“不忘,你能告诉我,你喜欢过茵儿吗?” 天翊愣了愣,终究没有回应幻长风什么。 见状,幻长风苦涩笑了笑,道:“那你可知道茵儿喜欢你?” 天翊稍怔,接着轻点了点头。 幻长风道:“你既然知道茵儿喜欢你,而你又不喜欢她,为何不早与她道说清楚?” 说着,幻长风怅然叹了叹,道:“若是你这样做了,茵儿也不会落得如今下场。” 天翊怔愣着,久久无言,心下有悔恨与愧疚交掠。 沉寂半响,他缓缓眯上眼,脱口了一句:“对不起。” 幻长风凄冷笑了笑,道:“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说着,他人已走到那万年寒冰所制的棺椁前。 探手,轻抚棺椁,缕缕寒气绕指而动。 幻长风看着棺椁内那宛若熟睡过去的幻茵,叹道:“落花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 话语方歇,幻长风突地看向天翊,道:“不忘,你说茵儿是落花,还是流水?” 天翊道:“她不是落花,也不是流水。” 幻长风道:“那她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天翊道:“茵儿在我心里,早已不可弃舍。” 幻长风微愣,诧道:“可你并不喜欢她。” 天翊道:“不喜欢,不代表不看重,如果可以,我希望躺在这棺椁中的人,是我。” 幻长风怔了怔,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茵儿的命?” 天翊颔首,道:“我欠茵儿一命。” 闻言,幻长风陷入缄默。 紧接着,两人再无言对,只静静凝定着棺椁中的佳人。 好些时候,天翊收回目光,接着拉着千钰便欲离去。 刚走没两步,幻长风的探询声渺渺传来。 “不忘,你难道不与茵儿道别后再行离开吗?” 天翊顿住,背对着幻长风。 这一刻,他想起了当初在通天塔内的一幕幕。 幻茵的一路跟随,为的便是有一天,能听得天翊与她言道一声再见。 可真当那一刻到来时,幻茵方才发现,她所期料的那一声再见,竟是相隔天涯。 沉寂半响,天翊拉着千钰提步而去。 “幻前辈,我不会与茵儿说再见,这里是她的家,那么以后,便也是我的家。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复活。” 言语声尚作缭绕,天翊与千钰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幻长风愣愣地伫在棺椁前,顾望无言,清泪两行。 好些时候,他带着一脸慈祥看向棺椁中的幻茵,道:“茵儿,不忘很优秀,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奈何的是,他的优秀不属于你,你不该将自己的一生都托付在他身上。” 说着,幻长风苦苦一叹,转身离开了密室。 没人发现,就在幻长风离去后,密室内突起一阵时空变幻。 下一刻,两名老者自虚无中渡显。 拓跋烈山看了看棺椁中的幻茵,道:“一颦一笑一伤悲,一生痴迷·” 闻言,其身旁的宣老应景道:“一磋一叹一轮回,一寸相思一寸灰。” 拓跋烈山愣了愣,视线却在那万年寒冰所铸的棺椁上游离了好些时候。 “宣老儿,这一块天玄寒冰,不应该出现在这一片落沉之地。” 宣老笑了笑,道:“你说的不该,如今却变成了应该。” 拓跋烈山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从中摆弄的缘故?” 宣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烈山老头,难道你也认为是我在摆渡红尘,搬弄因果吗?” 拓跋烈山道:“怎么?不是吗?我可是记得,你一向都是这样自诩的。” 宣老道:“红尘衍渡,因果循环,哪里是人力所能影响?” 说着,宣老轻声叹了叹,再道:“我不过是一个牵线搭桥的人罢了。”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这样做,就不怕哪天那小子醒转了过来,不认你这个老师吗?” 宣老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的悟性,是我见过的人中,最为出众的。等他想通了,明悟了,也是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时候。” 拓跋烈山淡然笑了笑,道:“宣老儿,这小妮子与你,也算是颇有渊源,你难道不打算帮她一帮吗?” 宣老摇了摇头,道:“我帮不了她。” 言落,宣老的身影渐趋虚幻。 拓跋烈山见状,嘀咕道:“还真是个不近人情的老家伙呢!” 说着,拓跋烈山对着那棺椁随手一挥。 袖舞之下,烁一片绚彩,起一方清吟。 定睛而视,只可见那万年寒冰所铸的棺椁中,顿显无数晶莹光点,盛美地好似一片星辰。 那些光点之中,似蕴含了无穷生力,纷纷朝着幻茵的体内涌去。 看着这一幕,拓跋烈山笑了笑,道:“小姑娘,老头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最终能不能醒来,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言罢,拓跋烈山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值此之际,天翊与千钰已作别了幻烟城,朝着朱雀城行径而去。 这期间,他带着千钰走过了云梦城,看了看七幻烟塔,也曾在星月城内,眺望星河旋转。 两日后,天翊与千钰抵达朱雀城。 朱雀城,南宫之地的核腹所在,城域之广,远非幻烟、星月等辖域可比。 夕落,天翊与千钰伫立在朱雀城外。 金辉笼罩之下,城楼延绵,望而不尽。 丝丝红晕薄织,浮掠当空,慰以绚色。 这一方天地中,火灵之气浓郁至极, 稍顿片刻,天翊带着千钰,进入到了朱雀城中。 朱雀城内,屋邑盈盈,街道蜿蜒,平铺而出,不知所向。 青砖玉瓦,楼阁飞檐,在薄暮的余晖中漾动,藉以朦胧。 时已夕至,朱雀城中依旧人声鼎沸,车马粼粼,行人如织。 家家户户的门前,尽皆张灯结彩,喜红的大字,衍一片红妆。 明日便是武忘与南宫盈盈大婚之日,整个朱雀城都置于喜庆之中。 看着眼前的旧景,天翊不免有些怅然。 阔别多年,当他再次回到朱雀城时,一切都好似在时间的轮转下,变得面目全非。??w?w· 天翊寻了家名为“万灵楼”的客栈住下,这里,也曾是他初到朱雀城时落住的地方。 与此同时,南宫阁内,处处红妆,各方来客,络绎不绝。 南宫阁身为风澜四方阁之一,雄霸一方,乃是整个风澜最为巅峰的势力之一。 南宫盈盈身为南宫阁掌上明珠,她的婚礼,自会广邀豪势,前来观礼。 此刻,南宫阁内的云楼之上,正有四人正凭栏远望。 四人中,有三名老者,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乃是南宫阁的现任阁主,南宫夏。 至于那三名老者,一者是南宫阁上任阁主南宫离,一者是西门阁阁主剑神一笑,一者是东方阁阁主东方忠道。 这一刻,四人的目光,皆所向远。 沉寂片刻,南宫离开口道:“一笑兄,忠道兄,你们猜猜,他会来吗?” 闻言,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皆是一愣。 东方忠道说:“离老儿,我不明白,你口中的他,到底指的是谁?” 还不待南宫离回话,剑神一笑道:“离兄,你所指的可是澜圣?” 一听澜圣两字,东方忠道的脸色倏起变幻。 放眼风澜,他们这几人,个个都位列巅班,但却无一人获以封圣之名。 南宫离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天翊了。 东方忠道说:“不过是一个恰好处在风头上的毛头小子而已,这天下之人,倒也盲目,竟对他予以封圣。” 东方忠道没有见过天翊,但当初天翊一行人在东方之地时,因为无忆与佛皇棍的事,他曾派遣过诸多好手予以截杀。 眼下闻得天翊被风澜之人予以澜圣之封,东方忠道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剑神一笑看了看东方忠道,道:“忠道兄,你这般多年明心静气,怎还生得如此浮华?圣名与我等,难道不如眼前的那些云烟吗?” 东方忠道瞄了眼剑神一笑,道:“一笑,你虽是口上这般说,你的心里,可又曾真正放下?” 剑神一笑无奈地笑了笑,他不想与东方忠道多作争辩。 他的做事风格,向来都是以手中的剑来解决。 见得两人若有些争锋之意,南宫离淡然笑了笑,道:“两位,看来我们还是不要提及澜圣的好,说说正事吧。” 东方忠道说:“数年前的正魔之战,我东方阁受创严重,时至今日,也未恢复元气。” 南宫离道:“这么说,忠道兄是不同意我等所提议之事了?” 东方忠道说:“不是不同意,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多给我东方阁些时间。” 剑神一笑道:“忠道老儿,你莫不是忘记了你东方阁的血海深仇了不成?当年正魔大战,玄冥谷与众多魔修为伍,可是将你东方阁搅了个天翻地覆啊!” 东方忠道冷地瞟了眼剑神一笑,道:“一笑老鬼,圣名于你都若浮云,你为何又对仇恨如此上心呢?” 剑神一笑道:“当年一战,我西门阁所受的损失,恐不下你东方阁。不是我放不下仇恨,只是任由奸佞为伥下去,风澜将永无宁日。” 东方忠道冷哼一声,道:“只怕是你西门阁企图将北冥阁覆灭吧?” 闻言,剑神一笑倏地皱眉,道:“忠道老儿,此次我等商议之事,可不止关乎北冥阁,九幽教与玄冥谷亦在其中。” 东方忠道正欲回驳,一旁的南宫离突然插话道:“一笑兄,忠道兄,你二人都争吵了大半辈子了,难道不能消停消停吗?” 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同时看了看南宫离,接着都不再作言。 承接到两人的眼意后,南宫离别无动容,看向南宫夏道:“夏儿,你不与两位前辈说说你的看法吗?现如今你才是南宫阁的阁主,南宫阁的一切行动,自也由你指挥。” 南宫夏眼望着向晚云霞,淡淡道:“父亲,我只是在想,风澜大陆,何时才能真正的平静下来?” 南宫离道:“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宁静。宁静,不过是相对所言。” 南宫夏点了点头,道:“我等三阁若是联手,北冥阁、九幽教、玄冥谷自也不会任由我们宰割,还有冥海天池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双方若是爆发战争,战火将再次点燃风澜,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我风澜之人。” 剑神一笑觑了觑眼,道:“怎么?难道我们要任由那些为恶势力祸害风澜不成?” 南宫夏道:“一笑前辈,我的意思是,我们若是真的决定要动手,那便必须以迅疾之势横扫那些为恶势力。” 说着,南宫夏顿了顿,道:“只可惜的是,北冥阁等势力的总体实力,似乎并不弱于我们。” 剑神一笑愣了愣,对于南宫夏所言不可置否。 当年正魔大战时,北冥阁曾联合冥海天池以及诸多魔修,大举进犯西门阁。 若不是有忘剑之域大批剑士的相助,西门阁想要保全下来,怕也不是易事。 正魔大战落幕后,剑神一笑曾不止一次想要讨伐北冥阁,奈何的是,仅以西门阁一阁之力,绝无覆灭北冥阁的可能。 此时,在听得南宫夏的一席话后,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都缄默不语了下来。 南宫离道:“或许现在,我们可以再说说澜圣了。” 闻言,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皆作恍然明悟。 适才南宫离突然提及澜圣,两人尚且还做捉摸不定,可眼下看来,南宫离实则早已揣度好了一切。 沉寂片刻,剑神一笑道:“我曾与他有过会面,他虽然年轻,却也担得起封圣之名。” 东方忠道白了剑神一笑一眼,心下虽有愤懑,但却没有言表出来。 他其实很清楚,而今的风澜,澜圣的名头正盛,且有着实至名归的趋势。 若是澜圣肯站出身来,将是众望所归,届时整合整个风澜的散修之力,许可一扫奸佞。 南宫离道:“他的确还很年轻,我等几人在他那个年龄的时候,还喊打喊杀地遍历风澜呢!” 剑神一笑道:“那个时候,我们倒是年轻气盛,只如今,我们都老了。” 说着,剑神一笑饶有深意地看了看东方忠道,道:“忠道老儿,你说呢?” 东方忠道冷地瞅了瞅剑神一笑,道:“一笑老鬼,你也犯不着对我软硬兼施。我承认,澜圣的名头确是很盛,只是我担心的是,如此大任,他是否兼备得下来。” 还不待剑神一笑回应什么,南宫夏已开口道:“忠道前辈,我相信他可以。” 东方忠道愣了愣,看着南宫夏道:“你对他这般有信心?” 南宫夏点了点头。 “可我为什么对他没有半分信心呢?” 东方忠道淡冷说道。 南宫离道:“忠道兄,澜圣的背后,存有一股极为隐晦的力量。那股力量若是爆发出来,纵使整个风澜联合,怕也不及其一二。” 说着,南宫离顿了顿,又道:“况且,澜圣与百花交好,与重楼之间,也有莫测关系,还有荒殿,也会为了澜圣不辞辛劳,若是这些势力,也肯加入我们,我们所想之事,未尝不可成。” 听得南宫离这般一说,东方忠道顿作哑口无言起来。 他身为东方阁阁主,自也知晓百花、荒殿、重楼这些势力。 这些势力,一向不问世事,但所具备的实力,相较四方阁而言,恐也无所差及。 若是将这些力量凝汇在一起,他们想要铲除北冥阁等阴暗势力,未尝不可行。 见东方忠道不予言应,南宫离又道:“忠道兄,想来最近几年,你也听闻过中土登云的狂客学院吧?” 东方忠道点了点头,道:“如今风澜,又有谁不知狂客的名声呢?” 南宫离道:“忠道兄,想来你东方阁恐已暗中探量过狂客学院了,结果如何?” 东方忠道觑了觑眼,好些时候,方才开口道:“狂客学院内,有不少强者,其中不乏如我等之境的修士。” 南宫离道:“忠道兄可知,澜圣只要一句话,整个狂客,都将为之所动。” 东方忠道倏地皱眉,道:“我只知,那小子乃是狂客学院之人,他还有这种能耐?” 南宫离笑了笑,点头道:“他有这样的能耐,且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有这样的能耐。” 闻言,东方忠道陷入沉思。 好片刻后,他轻声叹了叹,道:“离老儿,你也不要再与我绕圈子了,直接说吧,如何才能让澜圣替我风澜铲除那些为佞奸邪者?” 南宫离顿了顿,道:“在让澜圣为我风澜惩奸除佞前,我们得先找到他。” “先找到他?” 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皆是一愣。 南宫离点了点头,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自当年正魔大战后,澜圣便是销声匿迹了。” 剑神一笑道:“离兄,你的意思是,澜圣并不在狂客学院?” 南宫离颔了颔首,道:“至少从我南宫阁所探查到的消息来看,他不在。” 东方忠道连忙问道:“那他在哪里?” 南宫离苦涩笑了笑,因为他也不知道,澜圣如今身处何方。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天命之格,澜圣羁绊 合两更 南宫夏缄默不言,望眼长天。 但见,浮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迟定了好些时候,南宫夏开口道:“即便我们有心,只怕澜圣也无意。他的高远,就如望眼中的浮云,势薄飞难定,天高色易穷。” 突听得南宫夏这般言辞,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皆是一愣。 南宫离道:“夏儿的不错,想要澜圣总揽风澜之局,只怕不是件易事。” 剑神一笑道:“离兄,摆在眼下的,应该是先找到澜圣身在何方才是吧?” 东方忠道:“当年正魔大战后,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离苦涩笑了笑,道:“没人知道当年的正魔大战在最后时刻发生了什么,因为自那之后,澜圣便销声匿迹,从淡而去。” 剑神一笑道:“难道连他的那些兄弟与伙伴也无所知?” 南宫离道:“这些年来,他们也一直在找寻澜圣的行踪,但奈何的是,澜圣就好似从人间蒸发了去。” 东方忠道:“难不成他在正魔大战中陨落了?” 南宫离道:“他不会陨落。” 东方忠道:“离老儿,你何以这般肯定?” 南宫离道:“因为他的命格,乃是天所衍定,天若灭,则世毁。” 东方忠道愣了愣,一脸的不以为然,道:“离老儿,与你相识多年,我可从未见你如此评定过一个人。” 南宫离道:“那是因为在此之前,我未曾逢上如澜圣这样的人。” 东方忠道:“离老儿,我们是不是太过高估他了?” 南宫离道:“是你太过低估他了。” 东方忠道怔住,神情中似有郁气交掠,却又落得无言以对。 剑神一笑道:“离兄,你们是不是已经探查到了澜圣的行踪?” 南宫离笑了笑,道:“澜圣的行踪,就如他的人一样,缥缈难测,我南宫阁虽有些手段,但对澜圣的下落却也无所知晓。” 剑神一笑愣了愣,道:“这么,我们是要在整个风澜找寻他的下落了?” 着,他稍稍一顿,再道:“这样做的话,与大海捞针又有何异?” 南宫离神秘笑了笑,道:“澜圣虽淡出风澜大陆多年,可我相信,他的心中,一直都还存有羁绊。” “羁绊?” 剑神一笑皱了皱眉,整个人陷入沉思,连带着一旁的东方忠道也做思定模样。 沉寂半响,南宫夏收回了远眺之目。 “父亲,一笑前辈,忠道前辈,明日便是盈盈与武忘的大婚之日,我这里还有许多要事缠身,就不在此作陪了!” 着,南宫夏对着剑神一笑、东方忠道躬了躬身,人已迈步离去。 听得南宫夏这般一,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恍然明悟。 剑神一笑道:“离老儿,澜圣的羁绊,可是武忘?” 南宫离眯了眯眼,道:“他的羁绊之中,不止有武忘。” 剑神一笑了头,道:“如此来,明日澜圣定会现身于南宫阁。” 南宫离不置可否,道:“他若是知道,便不会缺席。” 剑神一笑道:“可他若是不知道呢?” 南宫离顿了顿,长吁道:“他若不知道,那我们便只能行以大海捞针之事了。” 剑神一笑苦涩笑了笑,接着转眼朝着长空望去。 一旁的东方忠道没有插话,眉宇之中,有疑思浮掠。 ...... 与此同时,朱雀城,万灵楼,天翊孤伫在窗前。 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 千钰躺卧在床上,双眼眯合,睡的很是安详。 值此晚霞斑斓之际,房内隐有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天翊的身旁多出了一道身影。 来人也作一袭白衣,持手中,横斜着一根节节分明的长竹,正是君竹。 君竹没有开口,只随着天翊的目光,一道望向远方。 沉寂片刻,君竹缓缓道:“你回来了。” 天翊了头。 君竹道:“不忘,大哥过,你若归来,再大风雨,我也来接你。” 天翊转身看了看君竹,眉色中,有感动缱绻。 “君竹大哥,我...” 还不待天翊言相以尽,君竹已做出了一个摆手的手势。 “不忘,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我把酒言欢之事?” 天翊颔首,道:“有些事,在我心里,莫不敢忘。” 君竹笑了笑,道:“所以你才叫不忘。” 天翊道:“君竹大哥,我的本名,其实不叫不忘。” 君竹摆了摆手,道:“可在大哥的心里,你一直都叫不忘。” 着,君竹倏地挥手,两手之上,顿有两大坛烈酒悬出。 “醉人不外花共酒,花是丽人酒是愁。” 君竹感慨以言,这话,乃是天翊初见他时,与其言。 言落,君竹人已朝着屋内的桌前走去。 天翊顿了顿,紧随而动,接着与君竹落坐以对。 君竹看了看天翊,继而将手中的一坛烈酒推送到天翊跟前,道:“不忘,大哥不想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哥只要知道你一切安好,便已足够。” 话语方歇,君竹已提起酒坛豪饮了起来。 天翊愣愣地看着君竹,心中思绪,交愁反复,难以言应。 “不忘,你回朱雀城,竟然也不来盼墨别院看看我与墨梅,是不是该罚?” 君竹放下酒坛,饶有意味地盯着天翊道。 天翊怔了怔,也无言出,只提起酒坛,畅饮了起来。 君竹看着天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侧目之下,他看见了躺卧在床上的千钰。 “不忘,这姑娘是?” 君竹一脸疑沉,问道。 天翊道:“君竹大哥,她是钰儿。” “千钰?” 君竹愣住,哪曾想到,千钰竟是变成了女孩模样。 稍以思量,君竹便也猜料到了什么。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把起桌前的烈酒,狂饮个不停。 看着君竹这般举态,天翊道:“君竹大哥,过了明日,我便会离开。” 君竹一愣,缓缓放下手中酒坛,道:“这么匆忙?” 天翊了头。 君竹道:“这次走了,还回来吗?” 天翊怔了怔,没有回应君竹。 君竹皱了皱眉,天翊虽未开口,可他的神态却已言明了一切。 霎时,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低郁。 沉寂半响,君竹破口而笑,道:“不忘,来,陪大哥好好喝一场。” 天翊头,连忙举起身前酒坛,与君竹畅饮起来。 “不忘,你可否答应大哥一件事?” 喝酒之余,君竹问道。 “君竹大哥,你。” 天翊淡淡回应道。 “此次你离去时,可能到盼墨别院见见我跟墨梅?” 君竹诚挚地看着天翊,眼眸中,隐有泪花泛烁。 天翊顿了顿,道:“可以。” 闻言,君竹笑了,笑得有些苍凉,苍凉之中,携着无尽哀思。 这一晚,他同天翊直直喝到深夜,方才不舍地离去。 君竹没有询问天翊离开后将去哪里,更没有询问天翊将要去做什么事。 他只不停地与天翊举坛而饮,好似一切,都在无言中,都在那泛着烈涩的酒水中。 回到盼墨别院后,东方的天空,已隐隐可见曙白。 君竹滞愣地望着远方,心中滋味,百般沉杂。 有那么一刻,他的身旁突起一阵动荡。 继而见得,两道倩影自虚无中显现出来。 这两人,一者是墨梅,一者是百花之王牡丹。 牡丹看了看君竹,淡淡道:“看来我回来的还是有些晚了。” 君竹没有作应,眺望着远方的目光也未有收回之势。 墨梅顿了顿,转身便欲离去。 正在这时,君竹开口道:“阿梅,不用去了,他答应过我,在离开前,会回来盼墨别院。” 着,君竹看向牡丹,道:“大姐,此次多谢你了。” 牡丹笑了笑,道:“你谢我干嘛?” 君竹道:“若不是你,恐怕这一生,我都再难见到我那兄弟了!” 牡丹轻声一叹,道:“若有缘,何期无所见?” 墨梅道:“大姐,你可知道,在不忘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牡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就连他来到朱雀城,我也未曾有丝毫察觉。” 君竹皱了皱眉,道:“那大姐又何以会告知我,不忘他就在万灵楼的呢?” 牡丹怔了怔,道:“是别人告诉我的。” 着,牡丹的身影渐趋虚幻,寥寥片息,其人已经消失无踪。 墨梅怔愣在一旁,心间好一阵激荡。 她看了看君竹,道:“竹哥,你去见过他了,可问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君竹摇了摇头。 见状,墨梅蹙了蹙眉,道:“你为什么不问他?” 君竹道:“我不想勾起他的苦思。” 墨梅道:“这样来,他的身上,的确是发生了什么哀悲之事。” 君竹了头,道:“阿梅,你知道我在不忘身边见到了谁吗?” 墨梅颦眉道:“谁?” 君竹道:“我见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 墨梅愣住,追思之下,并未想起在天翊的身旁何时出现过一个女孩。 君竹道:“阿梅,那女孩你也见过,她就是千钰。” 闻言,墨梅一脸不敢置信,道:“千钰?她怎么会返身成为女孩模样?” 君竹顿了顿,道:“这或许便是那些我们所不知晓的事情吧!” 墨梅愣在原地,思绪翻覆,喃喃道:“当年离开通天塔时,除却千钰外,还有一个叫幻茵的女子也不见了踪迹。” 着,墨梅突地看向君竹,道:“竹哥,你可知道幻茵?” 君竹了头,道:“知道,她是幻烟城城主的女儿。” 墨梅道:“这么,你已经查探过了?” 君竹道:“查过了,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幻家对幻茵的消失似乎并不知情。” 着,君竹顿了顿,又道:“或者,他们不是不知情,而是将知情深掩在了心中。” 墨梅道:“竹哥,你觉得不忘的身边,只有变回儿时模样的千钰?” 君竹道:“只有她一人,并不见幻茵的身影。” 墨梅陷入思虑,沉浸好半响,她的心,突地一揪,竟是隐隐作疼了起来。 ...... 与此同时,万灵楼内。 天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入睡的千钰。 “钰儿,等过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中土,若是来得及的话,那一片冬雪,想来还未散场。” 天翊一脸柔情地望着千钰道。 “钰儿,你知道吗,当你服下归灵果后,我曾一度以为你会恢复过来。” 到这里,天翊低了低头,眉眼之中,浮掠着无尽悲愁。 当日在南宫之地与中土之地的交界处,他曾遇见过一个老者。 老者给了天翊一颗归灵果,是对千钰的伤势许会见些成效。 天翊知道,那老者乃是拓跋烈山所化,他只是没有破而已。 只是让天翊有些失落的是,千钰在服用了归灵果后,除了稍有些清明外,便再无他效。 “钰儿,武忘明天就要成亲了,他的新娘,你也认识,就是盈盈那丫头。” “真是没想到,一转眼,武忘这子都要成为人夫了。” “钰儿,你放心吧,等你好转了些,我会前去寻找千叶,她若是愿意,我会接她一块儿回来。” “......” 天翊坐在床边,不停地与千钰诉着。 如这般自言自语之事,天翊已记不得延续了多少个日夜。 着着,天已泛明。 天翊起身,看了看依旧沉睡的千钰。 “钰儿,我去去就回,等我回来后,我们就回家!” 着,天翊随手一挥,无形中,顿有一股奇异之力将整个床身笼罩。 做完这一切后,天翊迈步离开了去。 此时,南宫阁内,宝光烟霞吐,琼筵香气和。 乘龙欣喜溢,种玉福禄多,喜红窥帘幕,娇花散薛萝。 枕帏看未足,著意画双蛾,姻缘一线牵,鼓乐响堂前。 整个南宫阁,都沉浸在喜庆中,四方来宾,纷纷前往南宫阁的主事大殿,观礼武忘与南宫盈盈的婚事。 此时,主殿之上,坐着两人。 一人乃是南宫阁的阁主南宫夏,一人乃是武忘的老师烈阳。 南宫夏是南宫盈盈的父亲,而烈阳则是武忘的老师,以师为父。 殿内左右,列置着上千席位,以供来宾。 青霖、破军、碧灵、无忆、绝尘、冰晴、阿布等狂客之人皆坐其中。 除此之外,便是各方恭贺之人。 “吉时已到,迎新朗新娘!” 伴随着司仪的阔言,殿外顿起轰鸣炮仗之声。 不多时,但见一袭喜袍加身的武忘牵着南宫盈盈走入殿内。 南宫盈盈穿着正红色的礼服,其上绣有九只金凤,华丽异常。 头戴的凤冠,乃是六龙三凤制式。 龙是金丝掐制,凤是翠羽辅成,龙嘴里垂置着许多珍珠宝石,龙凤间缀着翠蓝花叶。 南宫盈盈的身后,有数十侍女相随,有人捧衣,有人撒花。 转眼间,武忘与南宫盈盈便是来到殿前。 “拜谢父恩!” 见时,司仪郎朗开口。 闻言,武忘与南宫盈盈同时跪拜在地,对着殿上的南宫夏与烈阳躬身以拜。 “拜谢天恩!” 接着,武忘与南宫盈盈又对着殿外躬身以拜。 “夫妻对拜!” 两人起身,相对而拜。 ...... 婚礼在进行,殿内的来宾皆沉浸在喜悦与感动之中。 与此同时,南宫阁的云楼之上,南宫离、剑神一笑以及东方忠道凭栏而立。 剑神一笑道:“算算时间,他也该现身了才是。” 南宫离道:“他或许不会来了。” 闻言,剑神一笑突地一怔。 东方忠道:“离老儿,他若是不来,你让我们到哪里去寻他?” 南宫离叹了叹气,道:“我也不知道。” 剑神一笑道:“离兄,你何以见得他不会来了?” 南宫离顿了顿,道:“因为送礼的人已经来了。” 伴随着南宫离这话落出,那正在举办的婚事的大殿内,突起有一名孩童闯身以入。 无人知道这孩童究是如何越过重重看守进入南宫阁的。 孩童的手中,抱着一个玉盒,当见得殿内热闹之景时,孩童稍显得有些胆怯。 可即便如此,孩童还是兴冲冲地跑到了大殿前。 此时,繁缛的婚事环节差不多已告一段路,南宫盈盈已被送入洞房,武忘则是在殿内招呼着来宾。 孩童倒也有些眼力,直接便是越过人群,跑到了武忘跟前。 “新郎哥哥,有人托我将这盒子送给你,并祝你与新娘,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孩童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了武忘的手中,接着转身跑开,不消多时,人已消失不见。 武忘怔了怔,一时间也未多想什么,接过玉盒后,他并未急着打开,反是在来宾的贺言之下,忙于应付。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heng)给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难觅其踪,欲言又止 合两更 就在武忘疲于应付宾客之际,闫帅与晓梦的身影,忽地凑到了其跟前。 “盗帅前辈?晓梦前辈?” 武忘怔了怔,若有些不知所措。 闫帅也不言语什么,探手下直从武忘身旁一婢女的手中将那玉盒承拿了过来。 下一刻,闫帅竟是当众将那玉盒打开。 这一幕被南宫阁众瞅见,顿起一脸沉郁。 虽不知那玉盒乃是何人所送,但不容置疑的是,它乃是武忘与南宫盈盈的贺礼。 闫帅这般行举,自是有悖礼数,招来横眉冷眼也道无奇。 还不待武忘开口,闫帅已将那玉盒抛甩给了他,其人则与晓梦倏地消远而去。 “咻!咻!” 只可见,两道流光,直直破入空宇。 武忘滞愣当场,接着低眼看了看手中的玉盒。 这一看,武忘突地变貌失色,两眼之中,饱含惊诧。 “这是...” 话语未尽,武忘人已临空而起,眨眼间,其人便已消失大殿。 无忆等狂客学院之人,落坐在不远处,当见得闫帅、晓梦以及武忘先后离去后,他们的眉色顿趋凝沉。 “咻!咻!咻!” 紧随着,一道又一道破空声接连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大殿内的宾客失措,他们三两对视,即可见彼此眼中惊疑。 “怎么回事?” “新郎怎么突然走了?” “发生了什么?” “......” 一时间,议论如潮,纷繁四作。 见状,刀无极等南宫阁众连连起身而去。 与此同时,朱雀城内,闫帅与晓梦正展开神识,飞驰奔掠。 他们在找寻,找寻一道阔别已久的身影。 武忘紧随两人之后,顾盼之中,觅寻满满。 待得无忆等人追出时,闫帅、晓梦、武忘的身影已别远在了视线中。 “尘哥,怎么回事?武忘他们怎生得那般急迫与慌张?” 冰晴蹙了蹙眉道。 “我不知道。” 绝尘凝沉着脸,应了一声。 “应该是那玉盒的缘故。” 这时,无忆开口说道,目光向远,思绪蹁跹。 刀无极等南宫之人也于此时冲飞了出来,他们没有停顿,反是急速地奔掠了出去。 ...... 等候了好些时候,闫帅与晓梦率先折返,陪他们一道而归的,还有南宫阁的刀无极。 “盗帅前辈...” 还不待绝尘言相以尽,闫帅已夺声道:“他回来了。” 众人一愣,满脸不敢置信。 闫帅口中的那一“他”字,只若轰雷般在他们的脑海彻动。 迟定片刻,无忆动了,绝尘也动了,冰晴等人纷纷动了。 “咻!咻!咻!” 流光衍天,破空声震。 眨眼间,一众狂客便已冲霄而起,继而掠过朱雀城内的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朱雀城内的一条街道上,一名白衣男子信步从容而去。 他的身后,有流影虚晃而过,不时便有神识从他的身上扫掠。 让人诧异的是,那些神识也只在他的身上稍顿了片刻,便纷纷撤远消离。 白衣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天翊。 之前进入南宫阁内的孩童乃是受他所遣,那玉盒之内,盛放有五枚令物,正是狂客学院的象征,狂客令。 闫帅与晓梦也是在感应到那玉盒内的令物气息后,方才上前查探。 “老大!” 武忘飞奔电掠在朱雀城内,口中不停地喃喃着。 奈何的是,任凭他如何查探,竟是丝毫感知不到天翊的气息。 武忘很急,急得思绪紊乱,急地失神无措。 搜寻了好些时候,也不见有结果,无忆等人也在城中寻找了好一番,却依旧不见天翊身影。 余晖散漫之际,众人失落地折归南宫阁内。 此时,四方宾客还未散去,对于早间突然离殿的武忘,私下也作议论纷纷。 他们都很想知道,究是有何缘由,武忘竟置自身婚事不顾,突作离去。 好在武忘离去后,南宫阁派出了大量精细之人,倒也将各方来宾,照顾颇周。 “闫帅前辈,你何以笃定老大回来过?” 此时,众人停伫在南宫阁内的一处偏厅中,无忆皱眉以问道。 闫帅顿了顿,转而看向一脸苦郁的武忘。 迟定片许,武忘掩手一挥,早间被那孩童送来的玉盒顿时显现出来。 打开玉盒后,只见其内置放着五枚盛灿的令物。 每一枚令物之上,都镌刻着一个龙凤凤舞的“狂”字,正是狂客令。 见得令物,众人缄默不言。 这一刻,他们不需要任何解释便也心明。 天翊来过南宫阁,且为武忘送上了五枚狂客令。 沉寂半响,无忆转身看了看武忘,道:“死胖子,今日是你大婚之日,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去陪陪盈盈的好。” 武忘沉了沉眉,道:“我得先找到老大。” 说着,武忘便欲起身离去。 还不待武忘有何举措,烈阳的身影突地横栏在了他的身前。 “痴武,找那臭小子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洞房花烛之夜,岂可让盈盈那丫头独守闺房?” 烈阳淡淡说道,言辞却又不失威严。 闻言,武忘愣了愣,要说这世上他最为看重的人乃是天翊,那么烈阳便是他最为敬畏的人。 犹记得,当初他颠沛流离之时,是烈阳将他带回了登云,辅以教导。 烈阳于他,如师如父。 若不然,他与盈盈大婚也不会尊烈阳如父。 见武忘迟迟不动,烈阳倏地皱眉,道:“怎么?而今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武忘微怔,心中虽极度不愿,却也不想违驳烈阳。 “老师,弟子不敢!” 迟定片刻,武忘对着烈阳躬了躬身,接着提步离去。 他走得很慢,每每一步,都极尽沉重。 武忘离去后不久,众人合围在一起,开始商议找寻天翊之事。 “盗帅前辈,你以跟晓梦前辈的实力,难道也无法感知到老大的行踪吗?” 闫帅皱了皱眉,晓梦也跟着颦眉起来。 晓梦道:“以那孩童进入南宫阁的时间来看,不忘绝不可能那般快地撤离朱雀城。” 闫帅点了点头,道:“如此来看的话,便只有一个解释行得通了。” 闻言,众人皆作凝定,两目牢牢锁定着闫帅。 闫帅顿了顿,道:“而今的不忘,实力恐已远超我与晓梦。” “什么?” 众人愣住,满脸不敢置信。 算算时间,自当年正魔大战一别后,也就四年多时间。 这四年多时间下来,众人的实力皆有大幅提升。 闫帅与晓梦更是得以解开体内封禁之力,实力之强,相较于四方阁主,怕也差之不多。 可此时闫帅却说,天翊的实力远超他与晓梦,这如何不让众人震惊? “老大的实力,不可能提升地那么快吧?” “不忘当初离开的时候,也就劫成之力,四年时间下来,怎会有如此进幅?” “......” 众人交相以言,对于闫帅的设想表以质疑。 晓梦冷地看了看众人,道:“他若是没有远超我等的实力,当年的魔修之劫,又岂会那般轻易便被化解?” 说着,晓梦举步离去,观其模样,似是不打算再去找寻天翊。 闫帅道:“大家都散了吧,以不忘如今的实力,他若是相见我们,自会现身以见,可他若是不想见我们,即便我们将风澜找遍,怕也难觅其踪。” 言罢,闫帅轻声一叹,转而离去。 烈阳等人滞愣在大厅中,久久没有言出。 好些时候,无忆开口道:“既是知道老大回来了,岂可不去寻他?” 语落,无忆已朝着殿外走去。 西门剑馨怔了怔,紧跟无忆而去。 接下来,绝尘、冰晴、阿布等人也纷纷动身。 就如无忆所说,天翊既是回来了,他们又岂会不去寻他? 不多时,厅内便只剩下烈阳、青霖、破军、碧灵与熊昊。 破军道:“狂龙,你对天翊那小子最为熟悉不过,可能猜料到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烈阳道:“天翊这孩子,极为重情重义,行之所期,情之所至。” 说着,烈阳凄苦一叹。 碧灵道:“当年自通天塔内出来的人中,除开天翊外,还少了两人。” 话至此处,碧灵顿了顿,再道:“那两人,是两名女子,一个名叫千钰,一个名叫幻茵。” 听得碧灵这般一说,破军几人恍然明悟。 他们虽不知当年在通天塔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稍一推想,便也感受得到。 那或许是一段悲伤的往事,一段不愿被人提及的往事。 沉寂之余,青霖道:“我们还去找他吗?” 烈阳道:“找!” 语落,烈阳人已飞掠了出去,碧灵紧随其后。 青霖三人互视片刻,接着一道飞离。 就在众人在朱雀城内遍寻天翊下落之际,南宫阁内,有两道身影直奔云楼而去。 这两人,各着一身龙凤喜袍,赫然便是今日举行大婚的武忘与南宫盈盈。 “武忘哥哥,你快点!” 南宫盈盈催促道,之前她满怀心期地等待着武忘归来。 却不想武忘归来之时,神情沉郁。 稍以询问,南宫盈盈便得知了早间之事。 让武忘始料未及的是,南宫盈盈在得知天翊可能现身朱雀城后,竟第一时间拉着武忘前往云楼。 南宫阁的云楼之中,住着南宫离。 南宫盈盈第一时间赶往这里,自是希望能从南宫离那里,得知天翊的下落。 此时,武忘一脸郁沉,心间思绪,沉杂而又反复。 有那么一瞬,武忘的心间泛起酸楚来。 今日是他与南宫盈盈的大婚之日,可他却没有给予后者一个温馨的婚日。 见武忘这般出神,南宫盈盈浅浅一笑,凑到武忘跟前,接着拉起武忘直入云楼之中。 此刻,云楼内,南宫离、南宫夏、剑神一笑以及东方忠道四人正围坐在一起。 感知到武忘与南宫盈盈的到来后,南宫离无奈笑了笑,继而与南宫夏示意了一眼。 心领意会下,南宫夏起身离去。 不多时,武忘与南宫盈盈便在南宫夏的携领下,来到云楼高处的厅堂中。 当见得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后,武忘微微皱了皱眉。 倒是南宫盈盈,直接忽视了这两位的存在,径直跑到了南宫离的跟前。 “爷爷!盈盈有事想请爷爷帮忙。” 南宫盈盈拽着南宫离的袖襟,好似在撒娇一般。 南宫离笑了笑,道:“盈盈,这次爷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南宫盈盈一愣,道:“爷爷,我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就把我给拒绝了?” 南宫离道:“盈盈,你可是想让爷爷去帮你找一个人?” 闻言,南宫盈盈稍显诧异,道:“爷爷,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离笑道:“爷爷猜的。” 说着,南宫离看了看武忘。 武忘怔了怔,稍有些生涩地唤了句:“离爷爷。” 南宫离点了点头,道:“盈盈,你们在找他,我们何尝又不是一样呢?” 言落,南宫离转而又看了看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 承接到南宫离的眼意后,这两人的神情皆显得有些难堪。 “丫头,你爷爷说的不错,在你们未曾到此之前,我们便已找寻过他了。你说是吗,忠道兄?” 剑神一笑饶有深意地看了看东方忠道,说道。 东方忠道一脸沉郁,道:“一笑老儿,你是在嘲笑我吗?” 当那孩童携礼而入南宫阁时,便被南宫离察觉到了,而后东方忠道主动请缨,前去找寻天翊下落。 却不想,一番搜查下来,竟落得无果而终。 要知道,东方忠道的找寻,可不是其他人所能相比。 他的神识,不仅遍布了整个朱雀城,甚至还向外延伸了诸多城域,却依旧不得所期。 剑神一笑笑了笑,道:“忠道兄,我可没有半分嘲笑你的意思,换做是我,只怕也会落得与你一样的结果。” 东方忠道冷哼一声,不再作言。 南宫离看了看南宫盈盈,道:“盈盈,你也听见了,连你忠道爷爷都没能找到他,爷爷我出手,恐也只作无功而返。” 南宫盈盈愣住,她不认识东方忠道,但想来能与自己爷爷这般言谈之人,其身份绝非凡俗。 滞顿片刻,南宫盈盈若有些失落地看了看武忘。 武忘顿了顿,对着南宫盈盈勉强笑了笑。 紧接着,武忘又对着南宫离等人躬了躬身,继而转身离去。 “武忘哥哥,等等我!” 见状,南宫盈盈连忙朝着武忘追去。 两人离去后,剑神一笑开口道:“离老儿,你这外婿当真是有些性格呢!” 南宫离道:“武忘这孩子,很不错。” 剑神一笑道:“他确实不错,我若是没看走眼,他的体质,怕是有别于常修吧?” 听得剑神一笑这般一说,南宫夏的脸色倏起变幻。 倒是南宫离从容如常,道:“一笑兄,我们还是继续谈谈澜圣之事吧!” 闻言,东方忠道微微皱眉,他没有太过关注武忘,只当后者是个有些特立的人罢了。 可此时听剑神一笑如此言语,东方忠道方才发现,自己似是错过了什么。 剑神一笑道:“离兄,而今找不到澜圣下落,我们所举之事,何以实施?” 南宫离顿了顿,道:“看来我们所行之事,得往后拖延了。” 东方忠道觑了觑眼,南宫离这话倒是正合他意。 此番他与剑神一笑前来南宫阁,名义上是为参加武忘与南宫盈盈的婚礼。 可实际上,两人乃是揣着大举之事而来。 正魔大战结束后,风澜大陆看似平静了下来,可暗中实则风起云涌。 北冥阁、九幽教、玄冥谷、冥海天池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 为此,剑神一笑提议,集西门阁、南宫阁、东方阁的力量,彻底肃清这些为恶势力。 若是此番商谈成功,风澜大陆将再次迎来纷飞的战火。 东方忠道身为东方阁的掌舵之人,当初的正魔大战,东方阁受创严重,即便这几年休养生息下来,也远未恢复元气。 他不是不想肃清为恶风澜的那些阴暗势力,只是不想过早地让东方阁陷入战乱之中。 东方忠道担心的是,一旦明刀明枪地与那些阴暗势力交战,东方阁将陷二次创伤之下。 即便最终凯旋获胜,东方阁的力量怕也会耗损殆尽。 到了那时,东方阁是否还能位居四方之列,怕都未知。 东方忠道不敢赌,不敢拿东方家的道统来赌,所以在剑神一笑有此提议后,他一直都持反对态度。 此时听南宫离说此事暂缓下来,东方忠道心中的大石也沉定了许多。 剑神一笑皱了皱眉,虽对北冥阁与冥海天池憎恨无比,眼下却也只能暂放。 ...... 再说天翊,观礼了武忘与南宫盈盈的婚事后,便折归到了万灵楼。 房内,千钰已经醒来。 她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天翊入门后,千钰的目光微微侧转,看向天翊的眼中,竟是多出些神采。 见状,天翊一怔。 “钰儿?” 语落,天翊人已来到了床前,挥手下,缭覆床身的禁护之力顿消无形。 千钰看了看天翊,神情中,缱着些许探量与思索。 好些时候,千钰张了张口。 她似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偏又落得欲言又止。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故事一个,梦醉一场 合两更 见得千钰神色起异,天翊满脸不敢置信,颤巍巍地唤了句:“钰儿?” 千钰晃了晃头,疑道:“叔..叔,你是谁?” 天翊愣住,眼中有泪水泛烁。 四年多时间的等待,他终于等到了千钰开口,即便千钰的言辞中,早已物是人非。 这一刻,天翊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含情脉脉地盯着千钰。 千钰顿了顿,顾盼而视了片刻,道:“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翊平复下来,道:“钰儿,这里是朱雀城。” 千钰思量了稍许,摇了摇头道:“朱雀城?没听说过。” 说着,千钰人已从床上坐起,接着自顾走下床来。 她来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那片向晚烟霞。 徜望之余,千钰转过身来,望着天翊问道:“叔叔,我的名字是叫钰儿吗?” 天翊点了点头,心下好一阵激荡兴涌。 看着一脸波澜起伏的天翊,千钰道:“叔叔,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天翊笑了笑,笑意之中,惨杂着复杂的泪水,道:“钰儿,叔叔很好,比以往什么时候都好。” “以往?” 千钰愣了愣,道:“以往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叔叔,你可以给我说说吗?” 她眨巴着熠熠烁光的大眼,好奇地望着天翊,眸里缱着天真无邪。 天翊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千钰,反是提步来到窗前。 他站在千钰身旁,足足高了后者一头身高。 那一头飘散的白发,随风而展。 散漫的余辉,携着寸寸金芒,穿过缕缕发丝。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天翊淡淡说道,继而对着千钰伸出手来。 “钰儿,等见过了故人,我就带你回家,好吗?” 他低眼看了看千钰,眉眼之中,柔色泛波。 千钰愣住,若有些失措地看着天翊。 她唯唯诺诺了片刻,终是将手探伸了出来,接着落置到天翊的掌心。 “叔叔,我的家,不在这里。” 千钰似是想起了起来,淡淡说道。 天翊笑了笑,继而拉着千钰离开了万灵楼。 此刻,时已黄昏,天幕有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夕阳只能乘点点空隙,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天翊带着千钰,闲庭信步般地走在大街上。 他答应过君竹,临走之前,会前往盼墨别院一趟。 不多时,天翊与千钰已来到了盼墨别院外。 还不待天翊作何举措,盼墨别院的大门已开启。 继而见得,一袭墨衫飘飘的墨梅与一袭白衣胜雪的君竹相伴而出。 两人直愣愣地看着天翊与千钰,神情之中,饱多思愁。 天翊淡泊笑了笑,接着与千钰走上前去。 他很自若,自若地好似到家了一般,迈入盼墨别院。 君竹没有开口,墨梅亦没有开口,即便两人的心中,盛装着千言万语。 刚一入得盼墨别院内,千钰便被一带画色所吸引。 她挣脱了天翊,宛若一精灵般,蹁跹于奇花烂漫中。 而今的盼墨别院,仍作当初模样。 院内,有玲珑精致的亭台搂榭,有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 置身其中,只觉异香扑鼻,可见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 这一刻,千钰无忧无虑,徜徉于锦簇剔透中。 天翊步以悠慢,来到搂榭内坐下。 他的目光,直直凝定在千钰身上,看着那一道无邪的倩影,竟是有些出神起来。 不知觉间,君竹与墨梅也相继落座在了天翊身旁。 墨梅看着千钰,道:“她还会恢复过来吗?” 天翊淡然笑了笑,笑得有些释然,道:“墨梅嫂子,对于我来说,钰儿能不能恢复,已经不重要。” 墨梅一愣,道:“不忘,难道你不希望她恢复过来?” 天翊顿了顿,道:“我只希望,钰儿能如现在这般无忧无虑,一直到老。” 墨梅还欲开口,却被一旁君竹的一个眼神所打断。 君竹道:“不忘,什么时候启身?” 天翊道:“与大哥醉一场后,我便会带着钰儿回家。” 君竹点了点头,掩手下,一坛接着一坛的烈酒顿显在桌。 他没有要去询问天翊的意思,弹指一挥,酒坛上的封纸一一散落。 还不待君竹作何举动,墨梅抢先抡过一坛烈酒。 她怔怔地看着天翊,眸色之中,情思缱绻。 这情,并非男欢女爱之情,而是情义的情。 这思,也不做朝暮之思,而是思悯的思。 迟定半许,墨梅开口道:“不忘,嫂子这里有酒许多,不知你,可有故事?” 闻言,天翊笑了笑,把手间,一坛烈酒已摆摇在空。 “墨梅嫂子,你想听什么故事?” 狂饮之余,天翊淡淡说道。 墨梅道:“我想听你的故事。” 说着,墨梅也仰饮了起来。 “我的故事?” 天翊一愣,苦涩笑了笑,道:“我的故事不多,只有一个。” 墨梅道:“一个足矣。” 天翊道:“这故事的开头,逝已久远,久远到我还是一个小偷小摸的窃贼。” 墨梅没有开口,只静静聆听着,连带着一旁的君竹,也做俯耳之态。 有些事,君竹本早该相询。 可他没有这样做,他知道天翊的心中盛置着苦郁,但他从没有过问。 相较墨梅,君竹更愿与天翊以酒做言。 君竹是天翊的大哥,即便这个大哥,只是半路相认,可在君竹的心底,早已视天翊为袍泽之弟。 他知道天翊在讲完这一个故事后,便会离去。 这一分别,再相见,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一念及此,君竹缓缓闭上双眼,把持酒坛的一手不由自主地扬举起来。 他一边听着天翊娓娓之言,一边饮着坛中的苦郁离别。 墨梅放下了酒坛,似已入神到了天翊的故事之中。 她愣愣地看着天翊,眸眼中,晶莹泛烁。 天翊没有作停,他的不作停,不止是故事,还有酒。 不知不觉,日已消远,夜已临近。 盼墨别院内,不时传来千钰的嬉笑声,她玩得很尽兴,乐此不疲。 此时,天翊依旧在讲着故事,依旧在喝着酒。 但他的目光,却一刻也未从千钰的身上偏移。 君竹与千钰愣愣地听着,听着天翊那所谓的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中,只提及了两人。 一人是从饥寒交迫的落寞开始,一人是从倚门望雪的清雅开始。 ......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墨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月色下,天翊仍不知疲倦地言说着那个故事。 或许,天翊的这个故事本就无所谓疲倦。 时光似水,光阴似箭。 不知觉间,月色已逝,曙光渐白。 搂榭内,天翊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坛。 他要讲的故事已结了尾声,桌上摆列的酒坛,也于这一刻尽数泛空。 “叔叔,你讲的故事真好听呢!钰儿还想听你讲故事!” 千钰凑在天翊身旁,意犹未尽地说道,也不知她是何时敛了玩意,跑到了搂榭内,聆听着天翊的那个故事。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只要想听,以后叔叔每天都给讲给你听。” 千钰神色一激,道:“真的?” 天翊道:“真的。” 千钰伸出手来,道:“那我们拉钩!” 天翊与千钰拉了拉钩,接着顺势拉握住千钰的整个手掌。 他站起来身来,看了看微明的天际。 “君竹大哥,墨梅嫂子,故事讲完了,酒也喝完了,我跟钰儿要走了。” 言罢,天翊拉起千钰便朝着盼墨别院外走去。 他没有去看君竹,也没有去看墨梅,就连迈动的步伐,都显从容。 闻言,君竹与墨梅兀地醒转过来。 墨梅愣愣地看着那消远的背影,眼中的泪水,终是难堪重负,垂而以落。 “傻丫头,你难道不知道吗?他那故事,从始至终都是说的你!” 墨梅暗叹道,继而缓缓闭上眼来,她好似在咀嚼着什么。 或许,是天翊的那个故事。 君竹怔愣在一旁,眉眼内,充斥着难以言说之色。 待得天翊与千钰行径到了大门前时,君竹突然开口道:“不忘!” 忽听得君竹喝言,天翊顿下了脚步,但他却没有转身。 倒是千钰连忙转过头来,迷疑般地看了看君竹。 君竹顿了顿,道:“不忘,还是那句话。你要走,大哥不送你,你若归来,即便在大风雨,大哥也来接你!” 天翊没有回应,只迟定了片刻,便拉着千钰出了盼墨别院。 待得天翊与千钰离去后,墨梅方才睁开眼来,她似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天翊离去。 墨梅望着天翊行径而去的方向,道:“竹哥,他还会回来吗?” 君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墨梅侧眼看了看满桌的空酒坛,道:“他说过,会与我们醉一场后,再行离去。” 君竹道:“他醉过了。” 墨梅微诧,稍以回思,便恍然了过来,道:“是啊,他已经醉过了,我也醉了,你也醉了。” ...... 与此同时,盼墨别院外,天翊与千钰已迈上了前往中土的路途。 天翊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此刻正有两人相望着他的背影。 这两人,一者须发皆白,正是宣老,一者横胸阔腹,正是史大彪。 史大彪轻声一叹,道:“宣王,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宣老笑了笑,道:“什么问题?” 史大彪道:“什么是生命?” 宣老道:“一直以来,生命都是一个不变的话题。” 史大彪道:“生命虽不变,可一旦分开,便又作变幻无穷。有时看似生,实则与死无异,有时看似是命,实则早已天定。” 宣老笑道:“这或许便是人生的精彩之处吧!” “人生?” 史大彪愣了愣。 宣老点了点头,道:“在时间的容器里,我们和树一样。盛开,收敛,拾起一地落叶,然后打包,把自己寄还给大地。声色光影,交互错杂,在潮起潮落中,一次又一次地轮回着,我们叫它人生。” “轮回?” 史大彪再愣。 宣老笑道:“等生命走过暮秋,穿过开得妖娆的彼岸花海,望着三生石上自己行过的点滴,喝下孟婆递来的忘情水,走过奈何桥,便走进了又一场轮回中。” 史大彪陷入思量。 这一刻,他想起了西门之地,想起了西门之地忘川河内一幕幕。 好些时候,史大彪怅惘一叹,道:“生命?人生?轮回?” 说着,史大彪苦涩地摇了摇头,再道:“它们实在太过短暂。” “短暂?” 宣老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史大彪。 史大彪颔首,道:“因为有些花还没开就谢了,因为有些事还没做就过了,因为有些梦还没圆就醒了。” 宣老淡然一笑,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逍遥自在的衍王吗?” 史大彪道:“我只就事论事而已,至于我,早已习惯了酒与逍遥,乐得自在。” 宣老道:“可以世事而论,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诱于誉,不恐于诽,方才是自在。” 史大彪道:“那是世事而论而已。” 宣老道:“这么说,在衍王的眼里,看世事都若浮云了?” 史大彪道:“我没有去看,也懒得去看,是不是浮云,又与我何干呢?” 宣老笑了笑,道:“你这作态,倒是与我那弟子相差无几。” 史大彪道:“他是我兄弟,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的这般作态,也是受他耳融目染所致。” 宣老不再作言,身影减趋虚幻,寥寥片息,其人便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史大彪愣在原地,看着逝远而去的天翊。 好半响后,史大彪淡然笑了笑,道:“我的兄弟,我不许你这一世孤寂!” 言罢,史大彪的身影也若随风而散。 ...... 半月后,中土皇城。 天翊带着千钰回到了曾经的元府。 出行一个多月,这里的一切都未有太多改变。 琼楼改建而来的商铺,依旧无人问津,即便在价格上,已是优惠不止一丁半点。 铁牛一家三口,过着平凡无奇的生活。 天翊离开的这一段时间,虎子每日都会将元府打扫一遍,空暇之余,便会临摹天翊留下来的那些画卷。 晚间,铁牛会定时到元府查看,虽明知不会有人敢入元府,可他还是每天坚持。 天翊既是嘱托他照看元府,铁牛自不会敷衍了事。 天翊与千钰回来时,铁牛家的铺面是关着的。 时值寒冬,朔风凛冽,加以这条街面,行人寥寥,顿显得落寞不已。 对此,天翊无所动容。 倒是千钰,在见得漫天翩落的雪花后,整个人都处于振奋状态。 她不时探手承接着落雪,不时围着天翊跑动,活像一个雪地里的精灵。 “钰儿,我们到家了!” 天翊停伫在元府前,淡淡说道。 闻言,千钰移步靠拢,举目之下,视线牢牢凝定在元府的大门上。 那里,本有一块元府的横匾,但在很早前便已被天翊拆下。 千钰愣了片刻,眉宇稍皱,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沉寂半响,千钰脸上的凝皱顿敛开来,她微微笑了笑,道:“叔叔,这里是我的家!”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千钰人已冲将了出去。 看着千钰这般活泼模样,天翊笑了。 就在千钰靠身上前之际,元府的大门倏地打开了来。 继而见得,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探出了头来。 “钰儿妹妹?” “白叔!!你回来了!!” 在见得千钰与天翊后,虎子稍怔,接着狂喜。 适才他正在院内临摹天翊的画卷,隐隐间,似是听到府外有所动静,这才起身探看。 哪曾料想,刚一开门,便见到了千钰与天翊。 虎子兴冲冲地凑到了天翊身旁,目光却是看了看抢身而入到元府内的千钰。 他顿了顿,一脸喜色地盯着天翊道:“白叔,钰儿妹妹的病好了?” 天翊笑了笑,没有回应虎子。 虎子稍愣,接着撒腿朝着自家的铺面跑去。 “爹!娘!白叔回来了!钰儿妹妹的病也好了!!” 不多时,铁牛与阿珍现身以出。 两人来到了天翊的身旁,满面欣喜。 铁牛道:“白兄弟,你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可是为钰儿那丫头寻医问药去了?” 说着,铁牛看了看千钰。 此时的千钰,如若无事地在元府内走动着。 她的神情中,缱着追忆。 天翊顿了顿,淡淡道:“铁牛大哥,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料了!” 铁牛摆了摆手,道:“白兄弟哪里话?自家兄弟,还说这些客套话干嘛?” 说着,铁牛连忙对着身旁阿珍道:“阿珍,白兄弟回来了,钰儿的病也好了,你赶紧回去弄几个小菜,温几壶花酒。” 闻言,阿珍连连应是了一声,接着兴色匆匆地朝着自家跑去。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章:十大画境,拙丑第三 合两更 光影斑驳,岁月沉淀。 一眨眼,十年即逝。 这十年间,一切都显得平淡。 日月淡而无私,山水淡而寡欲,自然淡而素雅,人心淡而高洁。 淡中识得人生味,静中品得日月长。 淡是一种沉淀,一种静美,一种超越了凡俗的净化。 ...... 又是一个寒冬临至,中土皇城飘起了蹁跹的雪花。 元府所在的那一条街巷,原作无人问津,经由琼楼的费力运作,已然作鼎沸之势。 十年下来,千钰已出落得亭亭如水,虎子也做凛凛身躯。 两人的关系很好,时常在一起谈天吐地。 铁家的铁器生意虽没有多旺盛,却也足够支撑一家开支。 许是因为年纪大了,阿珍不愿再见铁牛那般操劳,三番五次的劝说下,终是说通了铁牛,让其雇了一个下手。 这下手,名叫阿彪,生得彪悍而又憨厚,在铁家已做足了一年功活。 让阿彪苦郁的是,这一年多时间下来,他可没从铁牛那里学到多少器技。 好在阿彪实诚,纵有苦郁,也不言道出口,只闲暇之余,会与虎子唠上两句。 此时,元府的门前,搭建着一长棚。 长棚内,悬着无数画卷。 这些画卷,有写景的,有写人的,千奇所综。 棚下,坐着两人,一名女子,一名男子。 女子着一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 她的发间,插着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艳丽无比。 她那一双澈眼,媚意天成,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坐在女子身旁的,乃是一个壮硕的男子。 男子坐着,胸腹横阔,凛然生威。 这两人,不作他人,正是十年后的千钰与虎子。 “钰儿妹妹,你说今天,我能卖出画卷吗?” 迟定之余,虎子看了看身旁的千钰问道。 千钰正出神地望着漫天而下的飞雪,突听得虎子这般相问,连道:“虎子哥哥,你说什么?” 虎子尴尬笑了笑,挠了挠头道:“没说什么。” 千钰顿了顿,道:“虎子哥哥,有志者,事竟成,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前来买你的画卷。” 虎子微愣,道:“钰儿妹妹,这话我已经听你说了不下千百遍。” 千钰道:“有那么多吗?” 虎子点了点头,展目看了看自己铺面上,那正卖力挥锤的阿彪,道:“自从阿彪到了咱家后,你就开始说了。” 千钰笑了笑,道:“没想到虎子哥哥竟记得这么清楚。” 虎子道:“钰儿妹妹,这些日子白叔去哪里了?我都好些天没见到他了。” 说着,虎子朝着身后的府邸望了望。 千钰愣了愣,道:“叔叔离开时好像说去找什么人。” 虎子颔首,道:“钰儿妹妹,白叔真的不是你的父亲吗?” 千钰陷入思量,好些时候,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见千钰情绪似作低沉,虎子连道:“钰儿妹妹,等今日太阳下山后,我带你去冰湖捉鱼吧?” 千钰道:“叔叔走时说过,让我不要到处走动。” 虎子一愣,道:“白叔真这样说?” 千钰点了点头。 虎子道:“那好吧!” 言罢,虎子撇开头来,颊面有失落浮过。 值此之际,迎面突有一老者朝着长棚走了过来。 老者佝偻着身躯,此时正一脸嬉笑地看着虎子与千钰。 见得这老者,虎子无奈叹了叹气,一旁的千钰则有礼地对着老者回之一笑。 虎子看了看老者,淡然地道了句:“薛老,你来了。” 老者姓薛,也是中土皇城之人,虎子只知道这些讯息。 薛老点了点头,人已立定在了长棚外,笑道:“虎娃,老头子来看看,你近日的画艺可有长进。” 说着,薛老取下一副画卷,开始入神地欣赏了起来。 这画卷之上,画着一个魁梧的汉子,汉子的手中,高举一柄精铁大锤。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汉子与不远处的阿彪,颇有些几分神似。 见得薛老这般模样,虎子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千钰,暗叹道:“薛老啊薛老!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你不时便到我这盈尺之地来,可你也不能每次只看不买啊?” 就在虎子郁郁之际,棚前的薛老缓缓放下了手中画卷。 紧接着,薛老饶有意味地看向虎子,道:“虎娃,这画多少钱?” 闻言,虎子一愣,连带着其身旁的千钰也若有些惊诧。 滞愣了半响,虎子对着薛老比划出了一个五指之数。 见状,薛老想也没想,接着从钱袋中拿出了五枚金币,道:“一副拙丑之境的画卷,确也值这个数!” 言罢,薛老拿起画卷,便欲离去。 虎子愣在座上,看了看那五枚金币,满脸不敢置信。 他在元府外摆摊卖画已有一年多时间,可这一段时间内,他的画作却无人问津。 可今日,这个“常客”薛老,却破天荒的出了五枚金币,买下了他的画作。 这是虎子卖出的第一幅画卷,也是这些年来,他跟随天翊作画,看得见的回报。 就在虎子愣神之际,薛老人已迈出了好几步。 见状,虎子连道:“薛老,等等!” 闻言,薛老顿住了身子,转身看向虎子,道:“虎娃,怎么?你莫不是嫌我给的价低了?” 虎子摇了摇头,道:“薛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薛老笑了笑,道:“什么为什么?” 虎子愣了愣,道:“以前你只是看我的画,从不买我的画,可今日你为何?” 说着,虎子尴尬笑了笑,人已站起身来,指了指棚下桌上的那五枚金币。 薛老见状,颇有些不以为然,淡淡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啊!” 言落,薛老稍稍思衬了片刻,开口道:“虎娃,这样跟你说吧,我有一个习惯,也可以说是爱好,这个爱好便是收藏画卷。” 薛老顿了顿,再道:“当然,我收藏画卷有个前提,非拙丑之境以上的画卷不收!” “拙丑之境?” 虎子愣住,不明薛老何意。 千钰也怔在一旁,她不喜欢作画,即便这些年下来,她对作画早已耳融目染。 见得虎子这般吃惊模样,薛老也做诧异。 下一刻,薛老折返到了棚前,不可思议地望着虎子道:“虎娃,这些画卷,可是出自你手?” 虎子点了点头。 这些画卷,全都出自他手,乃是这些年来,他跟随天翊习画的成果。 见虎子承认,薛老皱了皱眉,道:“虎娃,这些画既是你所作,你何以不知拙丑之境?” 虎子摇着头道:“拙丑之境?没听说过。” 薛老一脸惊疑,道:“你既是画者,莫不是连十大画境都不知道?” 虎子尴尬笑了笑,这些年来,他只顾随着天翊作画,那顾得了其他? 至于薛老口中的十大画境,他更是闻所未闻,天翊也从未与他提及过。 沉寂半响,薛老凝重道:“虎娃,你可有老师?” 虎子愣住,没有回应薛老,他答应过天翊,不会将自己随其习画之事道以他人。 薛老道:“你难道是自学成才?” 虎子憨憨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强。 薛老叹道:“这样给你说吧虎娃,十大画境之中,拙丑之境处于第三境界,也是你现在的绘画水准。” 闻言,虎子身旁一直未曾开口的千钰突然作言道:“薛爷爷,十大画境都有哪些?” 薛老笑了笑,道:“画者在作画时,注重意境的营造。等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就达到了气韵生动的目的。所谓的“境界”,是画者通过笔墨语言所创造的一种气象,一种意境,一种格调,以及品赏者通过精神体验、主观之念而感受到的精神高度。” 说着,薛老顿了顿,再道:“十大画境,有虚幻之境、画外之境,拙丑之境、寂寞之境、萧散之境等等。” 话至此处,薛老看了看虎子,道:“虎娃,你老实告诉我,你当真是自学成才的?” 虎子凝定薛老,他能感觉到,薛老说这话,似是别有他意。 思衬片刻,虎子点了点头,道:“薛老,我也是闲来无事,自己捣弄而已。” “自己捣弄?” 薛老一诧,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虎子,道:“我记得一年前,你的画作水准,尚还停留在地虚幻之境,这一年多时间下来,你自己捣弄捣弄,就达到了十大画境的第三境拙丑之境了?” 虎子愣住,他不善言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以应。 见状,千钰连忙解围道:“薛爷爷,你可别看虎子哥哥呆头呆脑的,他在作画上,可颇有天赋呢!” 薛老皱了皱眉,道:“若是虎娃真是自学所致,一句简简单单的颇有天赋哪里应景得的下来?” 说着,薛老顿了顿,又道:“钰儿,你可知道薛爷爷当初从虚幻之境抵达拙丑之境用了多久?” 千钰摇了摇头,道:“多久?” 薛老比划出三根手指,义正言辞道:“三十年。” 闻言,千钰愣住,连带着虎子也做瞠目结舌。 薛老道:“我从小便喜作画,总希望以一纸画卷,道出世间种种。可奈何的是,时间酷残,如今,我已经老了。” 说着,薛老轻声一叹,人已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刚走没多久,薛老突然顿住,道:“虎娃,你可愿跟随老夫作画?” 虎娃呆愣着,张了张嘴,偏又不知该如何言对。 薛老道:“你不用急着答复我,等你想好了,可来中土皇家学院寻我。” 言落,薛老翻手一挥。 “咻!” 只见一抹流光迅疾而动,只眨眼不到,虎子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枚令物。 这枚令物之上,衍动着淡淡光芒,那光芒中,似有锐气归藏,一看便知不是凡俗之物。 虎子拿着令物,怔怔地看着薛老远去。 这一刻,他的心间是激荡的,脑海中,更是不断回掠着薛老之言。 见得虎子这般失神,千钰道:“虎子哥哥,你赶紧去追薛爷爷啊!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虎子笑了笑,反手将薛老的那一枚令物放入腰间,道:“钰儿妹妹,可我是个普通人。” 千钰道:“虎子哥哥,我记得,你似乎很想进入中土皇家学院,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虎子幼时,曾想着行以仙修之事,那时的他,曾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能进入中土皇家学院修习仙法。 只世事变幻,他最终没能得偿所愿,而是随在了天翊身边,作画了十年。 虎子怅然一叹,道:“钰儿妹妹,此事可你可要替我保密,不能让我爹娘与白叔知道。” 千钰蹙了蹙眉,道:“为什么呢?薛爷爷既是让你去中土皇家学院跟随他作画,想来他应该是中土皇家学院的老师才是,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虎子道:“钰儿妹妹,你觉得是白叔作的画好,还是薛老作的画好?” 千钰想也没想,道:“当然是我叔叔的画好。” 虎子道:“这就对了,我既已跟着白叔作画,又岂可半途移师?” 千钰怔了怔,道:“这倒也是。不过你跟我叔叔作画,恐怕也只能作画,但你若选择跟薛爷爷作画,说不得还能习得稍许仙修之法呢!” 虎子无奈一笑,给他的感觉,千钰似是极为希望他跟薛老学习作画一样。 “钰儿妹妹,你难道真想我跟薛老去学习作画不成?” 千钰陷入思量,好一副无邪天真模样。 沉定片刻,千钰道:“虎子哥哥要是走了,就没人在这里卖画了,也没人带我去冰湖捉鱼了,这倒是一件让人纠结的事。” 虎子道:“放心吧钰儿妹妹,我不会答应薛老的。” 说着,虎子拾起了桌上的五枚金币,对着千钰扬了扬,道:“钰儿妹妹,今天晚上到我们家吃饭!” “恩。” 千钰欣然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她时常在虎子家吃饭,早已将虎子的家,当作了自家。 “钰儿妹妹,这里你先看着,我回去一趟!” 言落,虎子人已朝着自己铺子跑去。 见得虎子归来,那正卖力挥舞着大锤的阿彪突地一顿,道:“虎子,看你满面红光,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虎子笑道:“阿彪,我开张了!一副画卷,卖了五个金币。” “五个金币?” 闻言,阿彪一怔,满脸惊愕。 他在铁牛家劳苦一个月,都才一个金币的工钱,虎子所画的一幅画卷竟然卖了五个金币。 只稍稍一向,阿彪便觉得心塞。 还不待虎子跑入铺内,阿彪大喝道:“虎子兄弟,抽空的时候,要不你也教教我作画吧?” 虎子对着阿彪摆了摆手,一个躲闪,人已入得屋内。 此时,铁牛与阿珍在屋内各自忙碌着。 阿珍在厨房准备着菜肴,铁牛则是收拾着各种废弃铁胚。 “爹!娘!” 虎子兴奋地喝道。 闻言,阿珍与铁牛皆是一愣,连连朝着虎子看来。 “爹,娘,我开张了!我画的画卷,今天终于卖出去了!” 铁牛与阿珍同时一喜,连忙抽身到虎子身旁。 阿珍道:“虎子,我就说吧,等你出师了,一定会看见光明的!” 铁牛道:“虎子,卖了多少钱?” 虎子从腰间掏出了五个金币,对着铁牛与阿珍扬了扬,道:“一副画卷,五枚金币!” 听得虎子这话,铁牛与阿珍皆是变貌失色。 两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虎子,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些时候,两人方才从惊愕中醒转。 阿珍道:“当家的,我说的怎么样?虎子现在出息了!” 说着,阿珍已喜极而泣。 铁牛愣了愣,道:“一幅画卷,五个金币。这顶得上我一个月的炼器收入了!” 阿珍道:“我就说吧,让虎子跟着白兄弟学习作画,一定没错,你还时常担忧这担忧那的!” 铁牛笑了笑,笑得有些释怀。 虎子愣了愣,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担心什么。 “爹,你放心吧,你交给我那些炼器之技,我可没有半点落下。我铁家的手艺,断然不会在你这里葬送的!” 闻言,铁牛怔住,他张了张嘴,偏又什么也说出口来。 阿珍道:“虎子,你就别刺激你爹了,现在时候还早,赶快回去照看你的画铺,别让钰儿一个人呆在外面!等忙完了,就跟钰儿一块回家吃饭。” 虎子点了点头,顺手将五个金币放在了桌上,道:“爹,娘,弄些好吃的!” 还不待铁牛与阿珍说些什么,虎子人已飙奔了出去。 途经阿彪身旁的时候,阿彪再次开口道:“虎子兄弟,你教不教我,倒是给个信儿啊?” 虎子大笑道:“阿彪,等你什么时候空闲下来了再说吧!”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二章:酿酒非酒,喝酒非酒 合两更 待得虎子兴采地回到画铺,千钰指了指桌上的五枚金币,笑意嫣然。 “虎子哥哥,你回家后不久,又有人买走了一幅画卷。我不知道价格,就照着之前你卖给薛老的价格卖了。” 千钰笑着说道。 虎子愣住,刚刚方才平复的心情,再起壮阔波澜。 “钰儿妹妹,你可还记得那一幅画卷上画着什么?” 千钰想了想,道:“好像画得是一颗树,一颗立根在悬崖峭壁上的树。” 闻言,虎子幡然明悟,喃喃道:“原来是客松图。” 一念及此,虎子微微皱眉,嘀咕道:“我若是没有记错,那一幅客松图应该是我两年前所画。” 见虎子似陷入沉思,千钰轻声唤了句:“虎子哥哥?” 虎子连从出神中醒转,道:“钰儿妹妹,买画的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千钰道:“他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看不见具体面容。” 说着,千钰顿了顿,再道:“不过他的声线很粗犷,不像是中土之人。” 虎子愣了愣,道:“他都说什么了?” 千钰道:“海云宽阔谷峰雄,千仞虬髯迎客松。日冕阳骄山色秀,青枝高尚沐柔风。” 虎子皱眉,道:“这是客松图上,白叔为我提的字句。” 千钰道:“虎子哥哥,你问这些干嘛啊?别人出钱,咱们出画,皆大欢喜不就对了?” 她对着虎子眨了眨眼,似是不想看到虎子想东想西,胡乱猜忌。 虎子憨憨一笑,道:“钰儿妹妹,那客松图乃是我两年前所画,按照薛老所说,那个时候的我,画境尚还处于十大画境中的第一境虚幻之境。” 千钰稍以思衬,道:“虎子哥哥,你的意思是,那一幅客松图,我卖贵了?” 虎子点了点头,笑道:“是卖贵了不少,不过这大雪纷飞的,只怕也难觅其踪了。” 千钰浅浅一笑,道:“怎么?虎子哥哥难道还想把多卖出来的钱还回去不成?” 虎子道:“我不是商人。” 千钰道:“所以虎子哥哥不会如商人一般,唯利是图。” 虎子颔首。 千钰道:“我突然发现,虎子哥哥其实也不是个木讷的人呢!” 虎子笑了笑,道:“钰儿妹妹,你就别埋汰我了,我打小就很笨。” 千钰道:“可在钰儿的眼中,虎子哥哥很聪明的哩!” 虎子笑意更浓,浓地有些不好意思。 他侧开头去,但见漫天飞雪,携轻风舒卷,碎碎坠琼芳。 千钰顺势眺望,不觉出神,只见: 雪。 花片,玉屑。 吟风舞,烁广洁。 日以悠悠,闲散而逝,不知间,暮色已临。 千钰与虎子收了画摊,兴色匆匆地来到了虎子家。 桌上,盛着可口的菜肴,缕缕热气,如烟般地升袅着。 阿彪坐在桌前,眼泛精光,喉间不时上下蠕动。 忙碌了一天,他的腹中,早已发出了抗议。 虎子看着阿彪,对于在自家任劳任怨的这个汉子,他也是极为钦佩。 “阿彪,你不是说你也想习练画作吗?” 虎子探询道。 可让虎子诧异的是,对于他之所言,阿彪竟无所动容,盯着桌上菜肴的两眼,更是直愣不移。 千钰见状,掩口笑了笑,道:“阿彪,虎子哥哥问你话呢!” 闻言,阿彪兀地一愣,连连收了那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盯着虎子道:“虎子,你都问了我什么?” 虎子撇了撇嘴,摇头叹息道:“阿彪啊,咱家最近没酿多少花酒,这一顿,要不咱就省了吧?” “啊!” 阿彪惊诧出声,满脸愕然,道:“虎子哥啊!你可别这样对我,阿彪不进饭菜都可,但唯独离不开花酒啊!” 说着,阿彪一脸央求地看向虎子。 他来虎子家已有一年多时间,嗜酒的性子,早已被人熟知。 虎子笑了笑,不再作言,对于阿彪的苦求,似无动于衷。 千钰在一旁浅笑嫣然着,她自然知道,虎子不过与阿彪戏言而已。 虎子家的花酒,从未短缺过,甚至还专门弄出了一个酒窖,存放着酿好的花酒。 见虎子这般神态,阿彪有些担忧了,道:“虎子哥,你可别欺负老实人,阿彪这些年来,实诚干活,从未敢有半点怠慢。” 说到这里,阿彪委屈地低了低头,那模样,倒也极近了几分悲怜。 正在这时,阿珍提着两大坛花酒从厨房走了出来。 “虎子,你就别逗你彪叔了,他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哪有不给有功之人喝酒的道理?” 言说之际,阿珍人已来到了桌前,接着将一坛花酒放到了阿彪跟前。 阿彪见状,二话不说,连地便将那一坛花酒拦抱在了怀里,同时还警惕地看了看虎子。 那模样,似是深怕虎子动手将花酒抢了去一样。 阿珍无奈笑了笑,看着虎子的眼里,颇多异色。 这时,铁牛也忙完了手中之活,来到了桌前。 虎子顿了顿,敛了玩味,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从小便很敬畏。 阿珍道:“都还愣着干嘛?饭菜都快凉了!” 伴随着阿珍的招呼声落,阿彪率先启动。 他先是启了花酒的封纸,豪饮了数口,接着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阿珍嫂子的手艺,真是无可挑剔,不仅酒酿的好,菜也做的可口无比。” 阿彪胡吃海喝之余,还不忘夸赞阿珍。 闻言,阿珍笑了笑,道:“阿彪,你可别夸嫂子,嫂子也就一平凡妇人。” 阿彪打了个酒嗝,道:“平凡很好,平凡才是真。” 说着,阿彪对着铁牛举起酒坛,道:“铁牛哥,来,咱两喝一个!” 铁牛笑了笑,举坛与阿彪对饮了一番。 虎子与千钰没有言应,两人微微笑着,品味着这难得的平凡。 这时,阿珍看向千钰,道:“钰儿,白兄弟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千钰摇了摇头,道:“叔叔走的时候,只说他办完事就回来。” 阿珍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铁牛顿了顿,一脸凝思,道:“也不知白兄弟出去做什么了?” 千钰道:“铁牛叔叔,叔叔说他要去找人。” “找人?” 铁牛一愣。 千钰点点头,道:“恩,找人。” 铁牛道:“钰儿可知他要去找什么人?” 千钰晃头道:“我不知道。” 铁牛还欲相询,一旁的阿珍突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承接到阿珍的眼色后,铁牛这才止住。 ...... 吃完饭后,虎子送千钰回到了元府。 临走时,虎子道:“钰儿,你要是害怕一个人,不如去我家跟我娘一块睡吧?” 千钰摇了摇头,道:“虎子哥哥,你怎么每天都问同样的问题?” 虎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钰儿,那我先回去了,明儿一早,我便来找你。” 千钰摆了摆手,示意虎子早点回去休息。 待得虎子离去后,千钰也入得房内休憩了起来。 大雪,依旧纷落不歇。 夜色,银光泛烁,整个中土皇城都被笼罩在瑞白之中。 此时,铁牛家的铺门外,虎子披着一件厚绒粗袍。 他坐在门槛边,手里杵着一柄精铁大锤,两眼直直凝定着对面的府邸。 天翊离去的这一段时间,虎子每夜都没休息。 他担心千钰的安危,所以每日道别后,他便会暗中守护。 此事,自然瞒不过铁牛与阿珍。 让人意外的是,两人对于此事竟不闻不问,大有任着虎子而为之势。 与此同时,铁牛与阿珍的卧房内,正有两道身影伫停在窗边。 透过窗沿,可以看见元府的府邸,但却瞥不到虎子所在的角落。 纵使如此,铁牛与阿珍的心里却很明白。 不见东方泛白,虎子是不会挪移半步的。 沉寂之余,阿珍道:“当家的,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铁牛道:“什么如何是好?” 阿珍道:“你难道看不出,虎子对钰儿的心思?” 铁牛道:“你是说,虎子喜欢钰儿?” 阿珍点了点头。 铁牛道:“我看不然,虎子对钰儿,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情谊。” 阿珍笑了笑,道:“我是虎子他娘,难不成还会看走眼不成?” 铁牛愣住,心中滋味,百般沉杂。 阿珍道:“当家的,钰儿跟虎子都不小了,要不等白兄弟回来,我们...” 还不待阿珍将话说话,铁牛已作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铁牛道:“阿珍,你觉得虎子配得上钰儿吗?” 阿珍怔了怔,没有回话。 给她的感觉,千钰就如落入凡尘的仙子,冰清玉洁,不染尘埃。 即便虎子是她的儿子,此时她的心里,也不免生出了怅然。 铁牛道:“阿珍,东街杂货铺的老李家,有一女,出落大方,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珍轻声一叹,道:“老李家的女儿是不错,可就怕虎子他不喜欢。” 铁牛道:“他不喜欢,也没办法,他与钰儿,注定是不可能的。” 说着,铁牛重重一叹,继而转身离去。 阿珍凭望在窗前,心间有些酸楚。 身为虎子的母亲,她自然知晓,这些年来,虎子其实过的并不如意。 儿时的虎子,想要行以仙修之事,阴差阳错却跟随在了天翊身旁,习练作画。 长大后的虎子,对千钰谋生了情愫,但却不得不放弃。 一念及此,阿珍的心中,顿觉愧疚不已。 她只是个凡俗之人,可凡俗之人,也有凡俗之忧。 思衬了好些时候,阿珍落寞地关上了窗。 窗闭,别远了漫天风雪,逝远了灯火阑珊。 这一刻,屋内很黑。 此时,虎子依旧守护在铺外,拿捏在手的精铁大锤,给人以厚沉之触。 不知何时,虎子的身后,传来一阵稀疏的脚步声。 继而见得,醉意未消的阿彪来到了虎子身旁。 虎子道:“彪叔,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阿彪笑了笑,道:“虎子,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才会叫我声彪叔。” 虎子道:“彪叔,你可不是个会斤斤计较的人,平日里我与所言,不过说笑而已。” 阿彪打了个酒嗝,道:“谁说我不会斤斤计较了?” 话至此处,阿彪顿了顿,再道:“我对你家的花酒,向来都要求足斤足两,少一滴也不行!” 虎子笑了笑,道:“彪叔,酒真的那么好喝吗?” 阿彪饶有深意地看了虎子一眼,道:“酒,其实很难喝。” 虎子微诧,道:“既是难喝,为什么你跟白叔还那么喜欢喝?” 阿彪道:“我跟你白叔,喝的不是酒。” 虎子愣住。 恍然间,他突然觉得,今夜的阿彪,有些怪异,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沉寂片刻,虎子道:“彪叔,你喝醉了,你跟白叔喝的,可是我娘亲手酿造的花酒。” 阿彪顿了顿,道:“虎子,彪叔没醉,只是还没醒而已。” 虎子晃了晃脑袋,他被阿彪的话,饶得有些晕了。 阿彪笑了笑,道:“虎子,你娘酿的也不是酒。” “不是酒?” 听着阿彪这离谱之言,虎子一脸迷蒙。 阿彪点了点头,叹道:“你娘酿造的的确不是酒。” 他稍顿片刻,再道:“而是故事。” “故事?” 虎子彻底蒙了,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对此,阿彪视若未睹,继续说道:“所以我跟你白叔喝的不是酒,而是故事。” 言罢,阿彪再不作言,只陪在虎子身旁,静静地坐着,默默地凝望着。 好些时候,虎子开口道:“彪叔,你跟白叔认识吗?” 阿彪愣了愣,道:“你为何突然这样问?” 虎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给我的感觉,你跟白叔很像。” 阿彪道:“哪里像?” 虎子道:“感觉很像。” 阿彪道:“什么感觉?” 虎子道:“给人的感觉。” 阿彪摆了摆手,又打了个酒嗝,道:“我不认识他,我只是一个打铁的。” 虎子微微一笑,转而朝着元府府邸望去。 停歇稍许,阿彪站起身来,道:“虎子,回去休息吧,她不会有事的!” 说着,阿彪人已朝着屋内走去。 虎子皱了皱眉,心中疑思成团,但终究没有听从阿彪劝慰,回屋休息。 他依旧坐在铺门前,紧紧攥着那一柄精铁大锤。 时至深夜,落雪的街道,空无一人。 凉风习习,吹来阵阵阴寒。 虎子蜷了蜷身子,他本生得魁壮,此时也不免有些凉意。 虎子看了看元府府邸,有那么一刻,他竟是突然觉得不冷了。 “钰儿妹妹...” 虎子轻声唤了一句,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来。 那笑,笑得情意绵绵。 与此同时,元府之内,千钰早已入睡。 她不知道外面的冰封雪地中,虎子还坚守在己心的执着上。 “呼呼...” 值此之际,一阵寒风浮过,元府的大院内,突起一阵空间涟漪。 继而见得,一道身影竟是凭空显现了出来。 来人带着斗笠,穿着蓑衣。 若是千钰见得此人,定能一眼认出,这人便是日间买下那一幅客松图的人。 人影四顾看了看,当见得廊道之上,那悬着一幅幅画卷后,斗笠下的面容顿起巨变。 “这些画卷...” 人影自顾呢喃了一句,身影一晃,人已来到了廊道之中。 他顺手取下了一幅画卷,画卷之上,描画着一名女子。 这女子,身处在一片水墨之色中,素雅不凡。 女子站在画中桥上,桥外是墨染的风景,桥上是墨染的倩影。 看着看着,人影若有出神。 “作画之人的画力,早已超出十大画境,到底是谁,竟有这般能耐?” 低沉之际,人影朝着屋内看了看。 下一刻,他起身而去,似是要破门一看究竟。 可还不待人影探手门框,一道淡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若是你,便不会打开这一扇门。” 闻言,人影突地一愣,转身一看,只见那飘雪的院落中,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名白衣男子。 男子不止袭一身白衣,他的发髻,也都尽显雪白。 人影看着男子,越看心中越起汹涌波澜。 以他实力,竟是对男子的出现,丝毫不曾察觉。 “你是谁?” 沉寂片刻,人影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男子站在雪中,不紧不慢说道。 人影顿了顿,道:“我来看看。” 男子道:“可曾看出些什么?” 人影摇了摇头,道:“打开这扇门,我或许能看出些什么来?” 男子道:“打开这扇门,你或许看不出什么。” 人影一愣,道:“为什么?” 男子道:“因为对于你来说,那门后,意味着死亡。” 人影道:“是吗?” 男子点了点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三章:雪夜异乡,冰湖孤舟 合两更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斗。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夜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男子站在雪中,淡然地望着廊道中的人影。 斗笠下,人影皱了皱眉,他感知不到男子的实力,可男子那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他心底生寒。 这一刻,寒风淅沥,遥天万里,黯淡同云幂幂。 男子一动不动,任由飞雪片片落身。 沉寂半响,人影道:“阁下到底是谁?” 男子淡淡道:“残雪夜,异乡人。” 人影道:“你说的是我,还是说的是你自己?” 男子道:“不都一样吗?” 人影道:“哪里一样?我是我,你是你。” 男子笑了笑,动身朝着人影走去。 见状,人影突地一怔,接着连连后退两步,心神已是警惕到了极致。 让人影始料未及的是,男子并未有何措举。 他信步上前,一手轻轻搭落在门把之上,继而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门开,暗黑绽出,雪光,平铺而洒。 男子顿住,看也没看那人影,接着便欲身入屋内。 见状,人影喝道:“慢着!” 人影的声音很洪亮,粗犷中带着一股不羁。 “嘘...” 还不待人影续说以言,男子的嘘声已传递了过来。 人影愣住,斗笠下的面容有异色彰显。 男子道:“夜深了,我家钰儿已入睡,别打扰到她。” 说着,男子提步。 他前脚刚迈入门外,身后便传来了那人影嗫嚅的话语声。 “朋友,可能觅一僻静之地,我们谈谈?” 男子摇了摇头,道:“你走吧,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人影皱了皱眉,道:“你都不曾听我所言,何以见得你我之间,别无所谈?” 男子没有回应人影什么,只滞顿片刻,便反手关上了门。 人影愣在门外,整个人宛若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若是换做他人这般对待自己,人影只怕早已暴跳如雷。 可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中并无郁结,反是充满了疑惑。 好些时候,人影动了动,他低眼看了看手中画卷。 “肇自然之性,物我两忘,超脱这之外,又是什么?” 思量间,人影的身躯渐趋虚幻。 不消片刻,便再不见其身影半分。 ...... 晨至,门开,雪满院。 雪晴,云淡,日光寒。 天翊起身走出,侧目下,只见满廊的画卷随风舒展。 看着看着,天翊笑了笑,开始搬桌置椅,似是打算开始今天的作画。 正在这时,府邸的大门缓缓开启。 “钰儿妹妹,起床了!” 虎子轻声唤着,同时探进身来。 当见得院落中的天翊后,虎子倏地一愣。 “白叔?” 他若有些不可思议地喊道,人已朝着天翊快步跑去。 天翊淡淡一笑,刚想示意虎子小点声,却被接至的呼唤所打断。 “叔叔,你回来了!” 千钰欣喜地唤了声,人已朝着天翊飞奔而来。 不多时,虎子与千钰便停伫在了天翊的身旁。 虎子憨憨地笑着,笑意中,似还缱着些许的疑惑。 千钰拉着天翊的手,不停地左右摇动着。 “叔叔,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钰儿见不到你,可担心了。” 千钰有些委屈地说道。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叔叔去找一个故人去了。” “故人?” 千钰一愣,道:“叔叔,我认识那个故人吗?” 天翊稍顿,道:“你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你。” 千钰想了想,道:“叔叔,她可是在我小的时候见过我?” 天翊点了点头。 见千钰不在发话,虎子道:“白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翊道:“昨夜。” 虎子一诧,想也没想道:“不对啊白叔,我昨晚一整夜都守在外面,并未见得有人进入府内啊!” 语落,虎子猛地抬手捂到自己的嘴前。 何曾想到,自己口直心快之下,竟是将这事给说了出来。 天翊笑了笑,自若地收拾着笔纸墨砚。 他没有回应虎子,更没有去追问虎子,为何昨夜会一直守在府外。 天翊不问,不代表千钰不问。 只见千钰听得虎子这话后,两眉兀地一蹙,不解道:“虎子哥哥,昨晚那么大风雪,你守在府外干什么?” 虎子一脸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这时,天翊说道:“虎子,白叔昨晚归来时,你家铺面上还余炼铁之音,可是你在锻造什么?” 闻言,虎子恍然明了,道:“白叔说的不错,我爹教了我一些新的冶炼之术,我趁着昨夜无事,练了练手。” 说着,虎子憨痴痴地看了看千钰。 千钰点了点头,对于虎子所说,并无质疑。 虎子滞顿片刻,看向天翊道:“白叔,昨日我卖出了两幅画卷。” 说这话的时候,虎子脸上的尴尬顿敛无踪,隐有些自豪凸显。 天翊淡淡的“恩”了一声,神情并无波澜起伏。 见天翊这般神举,虎子并无诧异。 这般多年相处下来,他早已悉知自己的这个白叔,乃是一个宠辱不惊的人。 虎子道:“白叔,昨天薛老来卖画时,与我提及了十大画境。” 千钰回想片刻,连道:“对啊叔叔,那十大画境究竟指的是什么?” 天翊一顿,先是柔和地看了看千钰,接着望向虎子,道:“虎子,你觉得是十大画境重要,还是作画更重要?” 虎子道:“当然是作画更重要了。” 天翊摇了摇头。 虎子愣住,一旁的千钰也做满面疑沉。 “白叔,难道十大画境更重要?” 虎子探问道。 天翊顿了顿,道:“十大画境与作画,都不重要。” “啊!” 虎子滞怔,任凭他如何揣思,也未想到天翊所要的答复竟是如此。 千钰颦眉蹙頞,道:“叔叔,既是都不重要,为何还要划分十大画境?为何还要作画?” 虎子点了点头,千钰所询,恰也是他之所疑。 天翊笑道:“不拘于物,不困于形,不役于心,方得真始。” 闻言,虎子与千钰皆作一脸茫然。 天翊道:“虎子,记住我刚刚所说的话,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虎子颔首,默默将天翊所说牢记在了心里。 就在这时,千钰突然问道:“叔叔,你可以带我们去冰湖捉鱼吗?” 以往的冬日,都是虎子带着千钰前去冰湖嬉耍。 而今,千钰想让天翊带着自己跟虎子一块儿前去冰湖。 “冰湖?” 天翊喃了声,也未多想什么,点头道:“虎子,去收拾渔具,我们去冰湖。” 虎子一愣,接着狂喜。 应诺后,虎子连忙朝着自家跑去。 此时,铁牛家的铺面上,阿彪正与铁牛两相配击。 突见得虎子兴色匆匆地从元府冲了出来,两人都是一怔,摆手的铁锤都有些乱了节奏。 无奈,铁牛与阿彪只得放下锤器。 “虎子,你这般匆匆急急的干嘛?” 铁牛沉了沉眉,瞪着虎子喝道。 “爹,白叔回来了,他今天要带我跟钰儿去冰湖捉鱼呢!” 言说之际,虎子人已飞掠而过。 眨眼功夫不到,其人已入得屋内,隐隐可闻捣鼓之声与阿珍的探询声。 阿彪怔了怔,继而笑嘻嘻地看着铁牛,道:“铁牛大哥,今天天气很好哩,日光微倾,积雪未融。” 铁牛看了看阿彪,道:“怎么?你也想去冰湖吹吹风?” 阿彪笑道:“大哥所言差矣,是捉鱼,不是吹风。” 铁牛道:“想捉鱼的是虎子跟钰儿,想吹风的却是你。” 阿彪尴尬笑了笑,神情中却起一阵羡慕之色。 他不是个好吃懒做之人,相反,他很勤奋,也很卖力,在铁牛家的这些年,他一直任劳任怨。 只是今日,他突然想出去走走。 吹吹风也好,捉捉鱼也罢。 总归是,想要出去走走。 看着阿彪那般神色,铁牛无奈笑了笑,道:“阿彪,记得回来时,可要弄条大鱼,也好为白兄弟接风洗尘。” 闻言,阿彪兀地一喜,连地放下手中精铁大锤,那一双沾满炭渍的大手,来回不断地在身上磨蹭着。 虎子取了渔具出来,但见已收整一新的阿彪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虎子,我跟你们一块去。” 阿彪笑着说道,再次整了整衣衫。 虎子愣了愣,若有些失措,眸光转向铁牛。 铁牛也不言语,只微微笑了笑,继而抡起精铁大锤,卖力地锤打了起来。 这时,天翊也带着千钰出了府门,阿珍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当见得天翊后,铁牛放下了精铁大锤,憨憨一笑,道:“白兄弟,你回来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铁牛大哥,我打算带钰儿跟虎子去冰湖游玩。” 铁牛颔首,连连看向阿珍,道:“阿珍,快去取些花酒来。” “恩!” 阿珍应了一声,还不待其动身,阿彪已夺步出来。 “阿珍嫂子,我去!” 说着,阿彪人已箭步冲了出去。 不消多时,便见阿彪拎着数坛花酒以出。 阿彪笑了笑,道:“阿珍嫂子,酒窖里的花酒,真是多呢!” 言罢,阿彪人已跑到了天翊身旁。 阿珍淡淡地回之一笑,她闲在家里无事时,便会酿些花酒。 这些酒,其实更多的,是为天翊准备。 迟定片许,天翊一行四人启程前往冰湖。 这一片冰湖,位于中土皇城以东,衔有一条寒江。 冷风卷地,飞雪已疏,行途见白,茫茫无边。 一路上,虎子陪着钰儿嬉玩雪中,阿彪拎着花酒,紧随在天翊身旁。 走着走着,阿彪突然开口道:“岁暮风动地,日寒雪连天。” 闻言,天翊一顿,侧目看了看阿彪。 阿彪也于此时顿下脚步,饶有意味地回望着天翊。 天翊道:“阿彪,风在动地,可雪,何曾连天?” 阿彪笑了笑,道:“白大师,阿彪一闲野俗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天翊道:“你不是听不懂。” 阿彪微愣,道:“这么说,在白大师眼里,阿彪应该听得懂才是?” 天翊道:“阿彪,你来铁牛大哥家,也有一年多光景了吧?” 阿彪想了想,道:“一年零三个月零三天。” 天翊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阿彪道:“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浑噩度日,不是我之所期。” 天翊笑道:“阿彪,你本名叫什么?” 阿彪道:“本名?” 天翊点了点头。 阿彪道:“我自小便叫阿彪。” 天翊道:“彪是什么彪?” 阿彪昂了昂首,道:“彪是彪悍的彪。” 天翊觑了觑眼,凝视了阿彪好些时候。 被天翊这般盯着,阿彪倒也显得自然,昂首挺胸,凛凛生威。 沉寂半响,天翊自若一笑,继而提步远去。 阿彪愣在原地,看着天翊远去的身影,他轻掀了掀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一番行径下来,天翊四人来到了冰湖所在之地。 放眼而视,但见平滑如镜的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层。 这里,飞鸟远遁,行人绝迹,恍然间,给人以荒寒寂寞。 此时,天翊四人停伫在湖边,目以向远,只见得: 冰湖之中,飘落着一条孤独的小船。 小船上,落映着一道好似渔翁的身影。 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独自在冰湖上垂钓。 见此一幕,虎子与千钰同时皱了皱眉。 倒是天翊与阿彪,一脸地自若如常。 虎子道:“白叔,这冰湖上的结冰,厚重无比,何以撑船?” 天翊笑了笑,道:“虎子,这个世上,不止水可以载舟。” 说着,天翊看了看阿彪,道:“你说对吗,阿彪?” 阿彪憨憨一笑,道:“白大师,阿彪一介莽夫,哪敢妄论对错?” 这时,一旁的千钰道:“这一道身影,有些熟悉呢!” 一念及此,千钰突然想起了什么,连连对着虎子道:“虎子哥哥,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昨天买下你画的客松图的那个人。” 虎子还未从天翊与阿彪的对话中回转过来,又听得千钰这般说,连连晃了晃头,看着冰湖上的那道身影,道:“原来是他!” 说着,虎子放下渔具,对着天翊道:“白叔,我去去就回。” 话语方歇,虎子人已迈入到了冰湖上。 “虎子哥哥,小心点,别掉冰窟窿里了。” 千钰担忧地叮嘱道。 虎子点了点头,示意一笑,人已朝着冰湖上那孤舟独影走去。 天翊三人停驻在湖边,看着虎子渐远而去的身影,一言不发。 滑行了些时候,虎子来到了那一片孤舟前。 对于虎子的到来,那人影似无动容,他撑着鱼竿,目无斜视。 虎子顿了顿,接着从腰间掏出了四枚金币。 “先生,昨日你买的那一幅客松图,值不了五枚金币。” 说话之际,虎子摊开手来,明晃晃地金芒泛烁,映衬着白日寒矄。 人影没有回应虎子,依旧一动不动伫立在孤舟上。 虎子见状,微微皱了皱眉,接着小心翼翼地凑到孤舟跟前,将四枚金币置放在舟沿上。 做完这一切后,虎子又瞅了瞅那人影。 见人影依旧无动于衷后,虎子携着满腹之疑,折归而去。 “这个渔翁打扮的人,怎生得如此奇怪?” 虎子暗暗作疑。 正在这时,其身后突起一阵风袭。 “咻!” 眨眼间,虎子的去路便被一张画卷所隔断。 这一幅画卷,虎子并不陌生,让他不陌生的有两点。 一是画卷中所描画的那一道倩影,如墨而染,落尘绝凡。 二是那画卷上,烁动着金芒的四枚金币,正是适才他放在舟沿处的退还之钱。 此时,那一幅画卷漂浮在虎子身前,无所把持,但却悬而不落。 见得这诡奇之象,虎子顿时怔愣了住。 “小友,烦请将这一幅画卷物归原主。” 惊愕之余,虎子的背后传来了一道粗犷之声。 虎子极力地想要去平复心中的惊骇,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难定安下来。 迟定半响,虎子颤巍巍地收了画卷,同时也将画卷上的那四枚金币敛于掌中。 他转身看了看人影,只见后者依旧静伫在孤舟上。 “前辈,这一幅画卷乃是白叔所作,我自会代为归还,至于这金币...” 虎子摊开掌来,看了看落置掌心的金币。 “客松图只值四枚金币,晚辈晚不敢多加其值!” 说着,虎子提步而动,再次走到了孤舟前,继而将金币放下。 做完这一切后,虎子转身离去。 归程不远,但虎子的心却若飞离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满满都是那一副画卷,悬空不落的景象。 人影没再开口,也无所动,似只专注着他的垂钓之事。 好些时候,虎子回到了湖边。 去时的他,坦荡无羁。 却不想,归来时,他却已心事重重。 虎子将那一幅画卷递到了天翊跟前,他没有去询问什么,思绪翻覆,交织百千。 天翊看了看虎子,接着将画卷收入手中,淡淡道:“虎子,你心不定,可有不安?”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四章:岁月安然,平淡以出 合两更 虎子愣了愣,抬望眼,尽显迷茫与失措。 在他的心底深处,一直想要行以仙修之事。 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想。 天翊笑了笑,道:“人生在世,犹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动,不动则不伤。” 话至此处,天翊顿了顿,再道:“如心动,则人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楚。” 虎子凝视着天翊,思绪翻腾,究是难以定安。 千钰一脸迷疑,看向天翊的眼中,饱多思量。 她听不懂天翊所言,打她有忆时便时常如此。 倒是阿彪显得自若如常,此时他已放下手中酒坛,半坐在湖边。 举目,冰湖片银,孤舟独影。 沉寂片刻,阿彪顺手提起一坛花酒,仰饮以叹:“狂心歇处幻身融,内外根尘色即空。洞澈灵明无挂碍,千差万别一时通。” 言罢,阿彪再举酒坛,花酒之肆,汹涌入喉。 听得阿彪这厢言语,虎子与千钰皆是一愣。 在两人的认知中,阿彪不过一粗莽之人,何以说得出这般禅悟之语? 天翊笑了笑,提步以入冰湖,继而朝着那孤舟独影走去。 落步,雪起。 这一刻,归鸿声断残云碧,冰湖雪落渺烟直。 阿彪与千钰怔怔地望着天翊,望着那身入落雪纷纷中的背影。 阿彪缄默不言,只自顾地喝着酒。 不消多时,天翊人已来到那孤舟独影前。 他停下脚步,淡笑而望。 风过,撩动胜雪衣襟,飘掠璀白长发。 天翊没有开口,坦然地望着独伫在孤舟上的人影。 人影顿了顿,拿握鱼竿的一手微微一抬。 继而见得,坠入冰窟中的钓线缓缓升离。 待得钓线彻底没出,只见线头的一端,竟空空如也,无坠无钩。 人影放下鱼竿,转而看向天翊,淡淡道:“你来了。” 天翊浅然一笑,道:“你知道我会来。” 人影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天翊道:“可你拿走我的画卷。” 人影道:“适才我已经将它归还给你。” 天翊道:“今日我若不来此地,又当何论?” 人影道:“我会回去找你。” 天翊道:“何时?” 人影侧转了转身,看着斜支在孤舟上的鱼竿,道:“等我钓上了鱼后,便会来找你。” 天翊笑了笑,以他眼力,早已目睹到了那一根钓线上的空无之象。 见天翊不予言应,人影道:“怎么,你不信我?” 天翊道:“我信。” 人影愣了愣,似也未曾想到,天翊回答的竟这般干脆。 天翊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在一个平人面前,显以修力。” 人影道:“真若这般来讲,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你才对。” 天翊道:“可我的家,便在中土皇城,那里,有我的羁绊,也有我的牵挂。” 人影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有。” 天翊道:“那你的家在哪里,你的羁绊又作何?你的牵挂又是什么?” 人影笑了笑,接着悠悠长叹了一声,道:“我的家名叫无疆,我的羁绊与牵挂名为百川。” 天翊道:“这般说来,你是个行者。” 人影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是个行者,就如你是个画者一样,从未改变。” 天翊道:“白驹疾行踏凌波,行者无疆纳百川。” 人影道:“我没有白驹。” 天翊道:“可一个行者的心里,总归该有一白驹。” 人影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确是勾勒出了一白驹形体。” 天翊道:“它长什么样?” 人影道:“你想知道?” 天翊淡淡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人影稍顿,接着随手一挥。 “咻!” 只见一阵寒风落袖而出,扑入冰湖湖面上。 风动,卷起零星冰碎。 这一刻,晓风寒猎猎,冰湖玉澄澄。 风定,无数冰碎,合而成形。 继而见得,原本空无的冰面上,竟现一冰雕马影。 这马,浑身晶莹剔透,躯干壮实,四肢修长,腿蹄轻捷。 其一足踏冰面着地,余下三足腾空,飞驰向前。 湖边,虎子与千钰在见得这一幕后,已然瞠目结舌。 特别是虎子,眼中更是泛起前所未有的精芒,那精芒中,飞掠着憧憬与向往。 阿彪无所动容,依旧自顾地喝着酒。 冰湖内,人影看了看那凭空显现的冰雕马影,笑道:“你现在知道它长什么样了。” 天翊神色如常,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一匹骏马。” 人影道:“我已与你开诚布公,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吗?” 天翊道:“昨夜我已说过,残雪夜,异乡人。” 人影一顿,那遮于斗笠下的眉额,倏起凝皱,道:“可你刚刚还说,中土皇城是你的家,这里有你的羁绊与牵挂。” 天翊道:“我的确说过。” 人影道:“那你不解释解释吗?” 天翊道:“不想解释。” 人影道:“如此说来,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欺骗我吗?” 天翊道:“可以。” 人影陷入沉默,整个人的气势,顿变得肃杀起来。 天翊淡然一笑,他不愿去解释什么,更可况,他与这人不过萍水之逢。 迟定片刻,天翊转身离去,该说的他已说完,至于信与不信,已无关他顾。 见天翊离去,孤舟上的人影再难遏制心疑。 他对天翊,并无怨恨,他所做的这一切,不外心中好奇所引。 “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你走不出这一片冰湖!” 人影大喝一声,身已凭空消失。 “咻!” 只见一道寒光奔掠而动,直直朝着天翊追袭去。 “轰隆隆...” 伴随着人影的出手,整个冰湖,顿起动荡。 厚重的冰层,突起无数皲裂,悬于湖面的一叶孤舟,更是在此激荡中,崩裂成虚。 千钰与虎子在见得迸裂的冰湖以及那浩大声威后,无不变貌失色。 “叔叔小心!” “白叔!” 两人异口同声喝道,颊面缭着无尽担忧。 阿彪不言不语,仰饮了一口花酒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冰湖上,天翊不紧不慢地走着。 对于身后的叱喝以及那动天彻地的激荡,毫无动容。 纵使脚下的冰面已寸寸开裂,他依旧信步从容。 “咻!” 这一刻,那化身为一道寒芒的人影已飞冲到了天翊身后。 人影曲掌以动,五指成勾,似是想要将天翊前行的身子拉拽回来。 眼看着他的掌勾便要临于天翊背后,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人影探出的一手,无形中好似受到了一股奇异之力的阻隔,竟是再难寸进分毫。 “这...” 人影愣在半空,瞳目中卷着无尽惊骇。 他是一隐世之人,他自问一身实力,足可笑傲风澜,称一世逍遥。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所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天翊的面前,竟显得这般苍白无力。 就在人影滞愣之际,天翊人已踏着碎冰远去了一段距离。 人影没有再出手,只悬于半空,怔怔地望着天翊的背影。 不多时,动荡消歇。 整个冰湖,处处可见飘荡的冰块,冰下,落映着深不见底的湛蓝湖水。 此时,天翊人已归临到了湖边。 他那胜雪的衣襟,别无片屑浸染,一头飘逸的白发,绾系随风。 虎子愣愣地看着天翊,神情中的骇然已无可言表。 千钰也作呆愣般地凝视着天翊,任她如何猜料,也未曾想到,自己的叔叔竟这般莫测高远。 阿彪半坐在地,那被其拎来的花酒,已有数坛泛空。 他一脸迷醉,接着打了个酒嗝,顺势提起一坛花酒抛给了天翊。 “白大师,你要是再不喝酒,这花酒可要全被阿彪喝光了!” 说着,阿彪低眼看了看身下湖水。 只见一根鱼竿随着波泛,荡漾在了过来。 “走的时候,铁牛大哥让我弄条大鱼,说是为白大师接风洗尘...” “嗝嗝...” 他迷迷蒙蒙地拾起鱼竿,接着竟有模有样地垂钓了起来。 对于阿彪的举止,千钰与虎子别无所动,两人的注意力,此时全都落定在天翊身上。 此时,天翊的手中,承接着适才阿彪抛甩而来一坛花酒。 他静默地站着,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沉寂半响,天翊开口道:“钰儿,等过些时候,叔叔在带你来冰湖游玩。” 言罢,天翊提坛而饮,脚下的步子,却已朝着来路迈去。 千钰愣了愣,思绪交织,难理难清。 有那么一刻,她的不定与疑惑,竟是全数敛藏。 “叔叔!等等我!” 说着,千钰人已朝着天翊追去。 虎子痴愣在原地,整个人宛若一尊冰雕,一动不动。 好些时候,虎子转身看向冰湖,眼目中,落现着那如他一样痴愣的人影。 人影半悬在空,若不是斗笠与蓑衣所遮,虎子定能看见他眼中的骇然与惊愕。 迟定半响,虎子迈步离去。 他的步子,显得紊乱,就如他的心一样,紊乱不堪。 见得天翊三人离去,一脸醉意地阿彪,兀地一愣,怨声道:“这些家伙,要离开竟都不叫上我!” 口上虽这般说,阿彪人却不见动作。 他转过身来,一手把持着鱼竿,一手提悬着酒坛。 “咻!” 正在这时,半空突起一阵破空声响。 紧随着,阿彪的身旁,落定而出一人影,一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影。 人影没有去看阿彪,目光所向,正是天翊三人离去的方向。 “你认识他?” 人影淡淡问了一句。 阿彪也没有转身去看人影,回应道:“认识。” 人影道:“他是谁?” 阿彪道:“他是一个画者,邻里都叫他白大师。” 人影道:“这么说,他姓白。” 阿彪没有回应。 人影道:“你难道不好奇?” 人影转身看向阿彪,当见得阿彪手中,正拿握他的鱼竿时,其神情顿起波澜。 这时,阿彪道:“我一个粗人,要那么多好奇干嘛?好奇太多,只会为自己平添苦恼。” 人影道:“是吗?” 阿彪道:“不是吗?” 人影道:“你手中的鱼竿,是我的。” 阿彪顿了顿,道:“那你借用我些时候,可好?” 人影点了点头,道:“借于你用也可,只是那钓线之上,无坠无钩,怕是难成所愿。” 阿彪道:“谁说钓线非要有坠有钩,方才可以钓上鱼来?” 人影一愣,刚欲开口之际,却见阿彪猛地甩拉鱼竿。 “呼呼...” 鱼竿仰动,钓线入空。 “啪啪...” 继而见得,那钓线的一头,竟有一大鱼摇摆,它的嘴中,吞吐着钓线,可无论如何努力,都难甩脱所缚。 见此一幕,人影再难安定,盯着阿彪的眼中,满布惊愕。 “你...” 人影怔怔以声。 阿彪满面醉色,把手下,连将钓线一头的大鱼拦抱在怀。 “朋友,谢谢你的鱼竿!” 说着,阿彪随手一抛,人已抱着大鱼兴匆匆地朝着天翊三人追去。 人影愣在原地,心间好一番激荡连连。 迟定了好些时候,人影摘下了斗笠。 那是一张布满沧桑的面容,且带着几分老态。 紧随着,人影又脱去了加身蓑衣。 那是一略显嶙峋的身躯,且带着几分憔悴。 “我行者踏遍风澜,所求之隐,不就如他们这般吗?” 人影轻声一叹。 这一叹,舒卷了几多烦忧,遣散了几许郁愁。 “行者无疆,这无疆,并非动而所至,是时候,安定了下来了!” 说着,老者朝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 此时,天翊三人别远了雪野山林,望眼之下,已可见中土皇城之貌。 “白大师,你们等等我!” 阿彪一边对着天翊三人招着手,一边大喝道。 来时,他拎着花酒,归时,他抱着大鱼。 天翊没有停顿,脚下的步伐,依旧不紧不慢。 虎子与千钰相伴左右,前者面露疑思,后者神敛如常。 “叔叔,阿彪叔叔在后面,我们要不要等他?” 千钰探询道。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阿彪脚力不慢,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追上我们。” 千钰点了点头,再不作言。 这时,虎子道:“白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仙修之士?” 虎子顿下脚步问道。 闻言,天翊一顿,道:“虎子,那你告诉白叔,你希望白叔是仙修之士吗?” 虎子愣了愣,道:“我不知道。” 天翊道:“既是这样,那等你想好了后,再来问我。” 说着,天翊已再次迈动步子。 千钰看了看虎子,道:“虎子哥哥,我不希望叔叔他是仙修之士。” 话语方歇,千钰人已朝着天翊追去。 虎子怔在原地,他的心间,总归是有矛与盾的冲突。 不多时,阿彪人已追了上来,见得虎子愣在原地,阿彪笑嘻嘻道:“虎子,你看彪叔钓得这鱼,够不够大?” 说着,阿彪连将怀中的大鱼冲着虎子摆了摆。 虎子勉强笑了笑,道:“彪叔,你说白叔是仙修之士吗?” 阿彪一愣,道:“虎子,你问这干嘛?” 虎子道:“这么说,彪叔应该是知道白叔乃是仙修之士的身份了?” 阿彪道:“什么仙修不仙修的?这世上,只有平淡,才是最踏实的。” “平淡?” 虎子怔了怔,道:“什么是平淡?” 阿彪笑了笑,道:“一粒沙里见世界,一朵花里藏乾坤,手掌里盛住无限,一刹那便是永劫。让岁月安然静好,便是平淡。” 言罢,阿彪人已提步以出。 虎子皱了皱眉,他听不懂阿彪所言,更参悟不出阿彪言意。 好些的时候,虎子长长一叹,道:“爹爹是从什么地方请来的彪叔?” 说着,虎子迈开步去。 ...... 回到中土皇城后,潋晴的天空,飘落起了雪花。 天翊带着千钰回到了元府的府邸,若是依照往常,虎子定会相陪左右。 可这一次,虎子没有来,一回到中土皇城,他便钻进了自家的铺面。 阿彪揽抱着一条大鱼,兴采非常。 “铁牛大哥,阿彪没有让你失望吧?你看这一条大鱼,可够为白大师接风洗尘?” 铁牛无奈笑了笑,道:“阿彪,赶紧收拾收拾,给大哥搭把手,有些物件,急需我们赶出来。” “恩!” 阿彪应了一声,连将怀中大鱼抱进了内屋,交由阿珍处理。 出来时,阿彪抡起了精铁大锤,与铁牛配合以击。 锤炼之余,铁牛道:“阿彪啊,今天怎么回事?虎子这小子,是不是惹白兄弟不高兴了?” 阿彪笑了笑,道:“铁牛大哥,你不知道,今天我们在冰湖玩得可开心了,哪有不高兴?” “是吗?” 铁牛不安地应了一声,适才虎子归来时,他可是看见了后者的满面郁染。 阿彪道:“铁牛大哥,你落锤不稳,可是有些心不在焉了啊!” 铁牛尴尬一笑,连连撇去心中猜疑,与阿彪合力锤炼了起来。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五章:行者无疆,画道无声 合两更 夜沉钟音迟,霜寒月色清。 中土皇城的夜,来得格外寂寥。 寒天下,飞雪中,一老者踽踽前行。 有那么一刻,老者的身影停伫在了一家铁器铺外。 透过虚掩的铺面,不时有阵阵鱼香传出。 屋内,天翊等人围坐在桌前,日间阿彪所钓的大鱼,现已入锅。 虎子缄默在一旁,若有出神,想来是有心事。 千钰的目光,不时便会在天翊与虎子之间来回展动。 她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嘴的话语,偏又落得无所可出。 阿彪端坐着,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桌上的酒坛。 铁牛在厨房中帮衬着阿珍,看其身影,倒也颇有章法。 不多时,铁牛端着一大锅鱼肉迎笑而出。 四溢的香气,弥漫着整个房间。 这里朴质无华,但却胜在温馨。 “当家的,你慢点,别烫着自己。” 阿珍随在铁牛身后,手里捧着碗筷,不忘叮嘱。 铁牛笑了笑,三两步下,已端着大锅来到桌前。 “阿珍,快把碗筷分发下去,想来大家应该都饿了!” 铁牛置放好大锅,吩咐道。 阿珍应了一声,为众人分发了碗筷。 “白兄弟,快尝尝,看看嫂子手艺如何?” 阿珍笑着招呼道。 还不待天翊作何举动,一旁的阿彪倏地便将桌上的花酒揽到了手里。 “这寒冬凛冽的,能饮一坛花酒,当真快活!” 阿彪自顾道了一句,提坛而饮。 闻言,众人笑了笑,对于阿彪的嗜酒,早已见怪不怪。 这之后,铁牛与阿珍也落座了下来。 无论是对于天翊、千钰,亦或是阿彪,铁牛一家早已将他们视为自家之人。 饭间,阿珍的招呼声不断。 铁牛不善言辞,只不时地与天翊、阿彪举坛示饮。 虎子缄默着,平日的他,颇多话语,今日不知为何,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阿珍与铁牛自也感知到了虎子的异常,但却并未出言相询。 天翊看了看虎子,放下手中酒坛,笑道:“虎子,家里来客人了,你去将他迎进来吧!” 闻言,众人皆朝着屋外看去,碍于门房虚掩,不得见人所踪。 虎子怔了怔,轻点了下头,继而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铁牛与阿珍也欲动身,却在天翊挥手示意下,制止了住。 千钰微蹙着眉,这寒冬凛冽的,又是哪里来得客人?天翊又是如何察觉的? 这之种种,成疑若丝,交织在千钰心头。 阿彪无所动容,抱着一坛花酒,仰饮个不停。 不消片刻,虎子人已来到铺子外。 门开的一刹,只可见冰封雪地中,站着一个枯瘦的老者。 老者站在雪里,一动不动,那一对深邃的眸子牢牢凝定着铁牛家。 虎子愣了愣,道:“老先生,你是?” 老者目无杂色,淡淡道:“小哥,冬夜寒凉,不知可能讨几杯烈酒暖暖身子?” 虎子迟疑了片刻,点头道:“老先生,里面请!” 老者示意一笑,提步入屋。 虎子一脸疑沉,给他的感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老者。 在虎子的带领下,老者进入了内屋。 见得客来,阿珍与铁牛连忙张罗,为老者加了一座。 他们不认识这老者,只当天翊许与其有所交集。 天翊看了看老者,示意其坐下。 老者顿了顿,也不言语,径直落座了下来。 见无人开口,铁牛尴尬笑了笑,对着老者问道:“这寒冬腊月的,老先生打何处而来?” 老者淡淡一笑,道:“小老儿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行至如今,早已将来路忘却!” 铁牛一愣,还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好似已词穷。 阿珍瞅了铁牛一眼,对着老者道:“老先生,来,喝喝我们自家酿的花酒,俺们当家的,嘴拙,讲不来话。” 说着,阿珍将一坛花酒推送到了老者跟前。 见状,老者微微一愣,若有些诧异模样。 这时,天翊道:“老先生,咱们平人喝酒,没那么多讲究。” 老者笑了笑,顺势提起身前的那一坛花酒畅饮了几口。 下一刻,老者看向天翊,道:“在白大师面前,老朽又算得什么先生呢?” 天翊道:“老先生说笑了,白某不过一描弄丹青之人,何以算得上大师?” 老者摆了摆手,道:“白大师何须过谦?” 天翊道:“我说的只是事实,别无谦虚之意。” 说着,天翊顿了顿,再道:“不知老先生是哪里人?来这中土皇城又是作何?” 老者觑了觑眼,道:“白大师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天翊笑了笑,道:“老先生觉得呢?” 老者沉思片刻,接着回之一笑道:“小老儿本是一颠沛流离之人,而今却做风雪夜归人。” 天翊道:“不知老先生口中的归,究竟指的何意?” 老者饶有深意一笑,应道:“归者,隐也,如白大师一样。” 天翊微微皱眉,道:“这般说来,老先生是打算结束居无定所的生活了?” 老者点了点头,继而惆怅一叹,道:“奈何小老儿我孤家寡人一个,孑然一身,何以能在这中土皇城安身立命?” 言罢,老者提坛而饮。 那模样,颇有些无奈,无奈中且还带着苦涩。 铁牛闻言,心下不由生出悲怜。 他看了看阿珍,好似在询意什么。 阿珍愣了愣,自知铁牛有意要想收留这老者。 只是让阿珍苦郁的是,他们家的屋舍,本就不算宽敞,实在是无处安置这老者。 正因如此,阿珍在承接到铁牛的眼意后,迟迟不予回应。 虎子顿了顿,视线辗转,看了看那正无所他顾只一心喝酒的阿彪。 刚想开口之际,一旁的天翊突地作声道:“老先生,你可懂得丹青之艺?”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不懂。” 说着,他稍顿了片刻,再道:“不过老头子还拾得了扫帚。” 天翊笑了笑,看向千钰。 千钰一愣,道:“老爷爷,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上我们家住吧!平日里,帮我们打扫下庭院可好?” 老者点了点头,道:“小老儿在此,先谢过小姐了。” 说着,老者对着千钰躬了躬身。 千钰怔了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天翊道:“还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者道:“公子,你真要我说?” 天翊颔首。 老者顿了顿,道:“行者。” 突听得“行者”两字,千钰与虎子皆是一诧,两人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影来。 虎子直愣愣地盯着老者,道:“老先生,你可是冰湖...” 还不待虎子将话说完,老者已摆手道:“小兄弟,你应该认错人了。” 虎子低了低头,思绪百千,今日归来后,他的情绪便作低沉无比。 他向往仙修之事,可他又舍不得眼下的生活。 行者看了看虎子,道:“小兄弟,你之所期,说远,可到天涯,说近,可及咫尺。” 言落,行者提起酒坛再度畅饮起来。 天翊淡然笑了笑,对于行者所言,无所回应。 虎子愣住,心绪交织,再难入口菜肴。 “爹,娘,白叔,我吃好了,先去休息了!” 简单作别后,虎子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千钰张了张口,有心想要叫住虎子,却终究没能言说出来。 铁牛与阿珍张望了片刻,虎子的反常,来得唐突,两人无可捉摸。 “那个,白兄弟,行者先生,来,我们喝!” 铁牛举起酒坛,邀酒以向。 天翊与行者皆是淡然一笑,继而举坛与铁牛共饮。 阿珍顿了顿后,起身去往虎子的房间。 她不知自家孩子有何烦心事,她知道的是,身为虎子娘亲的她,理应在这个时候予以开导。 ...... 饭后,天翊带着千钰还有行者,折返到了元府府邸。 风还在吹着,雪还在飘着。 回到元府后,千钰早早便入房休息了去。 小院内,天翊负手望天,看着蹁跹而落的雪花。 行者伫立在天翊身旁,也不言语,只静静等待着。 好些时候,天翊开口道:“此次安定下来,你还走吗?” 行者笑了笑,道:“哪公子要走吗?” 天翊道:“我说过,这里是我的家。” 行者道:“今日以后,这里便也是我的家。” 天翊道:“你的家,不是无疆吗?” 行者道:“这里不也是一片无疆之地吗?” 天翊道:“以你身份,执以帚物,可觉有屈?” 行者摇了摇头,道:“帚物平常,挥扫之下,便是平淡,这样的生活,本就是我所期。” 天翊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行者道:“公子请说。” 天翊道:“别在人前显以修力。” 行者道:“我答应。” 天翊道:“你的房间在西面,我就不送你过去了,陈设简陋,你得习惯。” 行者淡淡一笑,起身离去。 刚走没两步,他突地一顿,道:“公子,若是对面那小兄弟有求于我,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天翊道:“随你。” 行者点了点头,接着再不作停,去往了天翊所指的房间。 此时,天翊依旧望着漫天飞雪。 对于行者的来历,他无从知晓,他知道的是,后者的实力,已远超物化之外,较之合体境的修士,都要厉害不少。 这样的人,放在风澜大陆上,无一不是声名赫赫之辈。 但行者的来意,却给人以迷蒙。 停伫了好些时候,天翊方才撤身离去。 ...... 翌日,朔风消歇,飘雪已止。 中土皇城,迎来了天朗气清。 天翊刚一睁开眼来,便闻屋外传来阵阵帚扫之声。 起身以出,但见行者袭一身朴衣,正在清扫院内的积雪。 “公子,你起来了。” 行者对着天翊躬了躬身,接着继续清扫了起来。 天翊笑了笑,开始搬桌置椅。 这些年来,他的生活很简单,除了作画,便是相伴千钰。 见状,行者连忙放下手中扫帚,继而帮着天翊置放桌椅。 不多时,千钰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叔叔!行者爷爷!你们都起来了啊!” 千钰笑了笑,伸开双臂,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 行者微怔,给他的感觉,千钰活得极为高远,那一份高远中,没有以往的苦郁疑沉。 置放了一番后,桌椅已于院落规整。 天翊如往常一般,开始习画。 行者拾起扫帚,忙着清扫剩下的积雪。 千钰凑在天翊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翊作画。 她不懂画,也不习画,但她却喜欢看着天翊作画。 在千钰的眼里,天翊的手,是丹青妙手,可绘世间百彩。 此时,平铺在桌面的画卷上,有水墨衍动,点滴成汇,聚而成形。 寥寥片息,只可见画卷之中,落映出一片寒江飞雪。 不多时,那落雪纷纷中,在添一孤舟。 紧随着,孤舟之上,又有一渔翁显现。 这渔翁,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与日前冰湖上的那道人影极为相似。 一番描画后,天翊顿笔而停。 千钰愣了愣,转眼看了看正在院内清扫积雪的行者。 “叔叔,你这画卷上画的,可是行者爷爷?” 千钰疑惑地问道。 闻言,天翊笑了笑,不远处的行者却是突地一滞。 下一刻,行者提步走了过来。 当见得画卷上景象后,他整个人若有出神,一动也不动。 恍然间,他好似入得画中,聆听着萧瑟冬风,惯看着寂寥寒江。 好些时候,行者方才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他看了看天翊,眸色中,缱着惊诧与愕然。 “公子...” 行者唤了声。 还不待其有所他言,天翊已开口道:“行老,这一幅画卷,送与你可好?” 闻言,行者突地一愣。 别人不知这画卷中玄奇,他又岂会看之不出? 他虽看得出,但他却参悟不出,若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惊愕失措。 迟愣半响,行者感激以言道:“行者在这里谢过公子了!” 说着,行者对着天翊躬了躬身。 天翊笑了笑,接着提起笔来,于画卷一角,落俊秀字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行者愣愣地看着,久久无言,眸眼之中,饱含激色。 他之所以选择隐归在此,除却为了享受平淡外,谁说又没有更高期许呢? 而今,他在天翊所赠的这一幅画卷中,看到了方向,看到了希望。 天翊提完字后,笑望着行者,道:“行老,以后元府便劳你多加照料了。” 行者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小老儿定将元府打理地井井有条。” 天翊淡淡一笑,不再言应。 千钰微微蹙眉,给她的感觉,就在适才的一刹那,天翊好似已于行者达成了某种协议。 思衬了好些时候,千钰也难猜料出个真解来。 下一刻,千钰朝着元府大门看了看,道:“叔叔,以往这个时候,虎子哥哥早该到了。” 说着,千钰人已朝着府外走去。 天翊没有回应,连带着一旁的行者也作缄默。 两人只微微笑着,谁也没有去点破什么。 千钰刚一来到府门,恰见一身影匆匆而至,险些便与自己撞在一起。 “钰儿妹妹...” 虎子轻唤了一声,人已饶过千钰跑入元府。 “白叔,我来晚了。” 虎子尴尬笑了笑,恭立在天翊身旁,目光不时朝着行者看去。 “坐。” 天翊淡淡道了句,也不去看虎子。 闻言,虎子连忙坐于下。 “白叔,今天你教我什么?” 虎子探询道。 “我能教你的,早在一年前便已教完,若不然,也不会让你去贩售自己的画作。” 天翊看了看虎子,淡然说道。 虎子愣了愣,道:“白叔,可我感觉,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学会。” 天翊笑了笑,道:“你不是没学会,你只是还没有体悟。” “体悟?” 虎子怔住,不明天翊所言。 天翊点了点头,道:“虎子,昨日在从冰湖回来的路上,我让你想好了再问我,眼下,你可想好?” 虎子一顿,似也未曾想到天翊的话锋竟转变地这么快。 迟定半许,虎子开口道:“白叔,我想好了。” 天翊道:“那你告诉白叔,你是否希望白叔是一个仙修之士?” 虎子摇了摇头,道:“我不希望白叔是一个仙修之士。” 天翊道:“说说理由。” 虎子道:“一粒沙里见世界,一朵花里藏乾坤,手掌里盛住无限,一刹那便是永劫。让岁月安然静好,便是平淡。” 闻言,天翊突地一愣,连带着一旁的行者也做滞顿下来。 天翊道:“虎子,这话应该是你彪叔所说吧?” 虎子点了点头。 天翊道:“你既能参悟出阿彪所言,那便依着那方法,去体悟画道。” 虎子沉了沉眉,状作思量。 有那么一刻,他突敛了脸上沉疑,兴道:“白叔,我似是有些明白,什么是体悟了。”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六章:幻烟城东,沐辰文胜 合两更 天翊笑了笑,也不言语,接着站起身来,目光转向天幕。 那里,雪空初霁,澄明无边,风定奇寒。 迟许半响,天翊看向千钰,道:“钰儿,叔叔要外出一趟,过几日便回来。” 着,天翊便欲起身离去。 闻言,千钰与虎子皆是一诧。 虎子道:“白叔,你这才刚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千钰抿了抿嘴,道:“叔叔,可以带上我吗?” 天翊稍顿,对着千钰与虎子和蔼笑了笑,道:“钰儿,叔叔不会离开太久。” 话至此处,天翊又看了看虎子,道:“虎子,我离开后,你不可落下手头画事。” 虎子了头,神色带疑,却又无所话出。 千钰满眼不舍地看着天翊,那模样,倒也极近了几分委屈。 院落一角,行者将成片的积雪推扫在了一起。 突听得天翊要离开,行者微微皱了皱眉,道:“公子...” 还不待行者言相以尽,天翊已夺声道:“行老,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钰儿跟虎子便劳烦你多加照料了!” 行者怔了怔,笑道:“公子哪里话,这本是我分内之事。” 天翊淡然一笑,又看了看千钰与虎子,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天翊远去的背影,千钰的神情顿趋低沉。 她追到了府邸门前,一直看着天翊离去,直至那背影,彻底消失在寒天空明之下。 不知何时,虎子凑到了千钰身旁,道:“钰儿妹妹,白叔许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带上你,恐有不便。” 千钰一脸失落,道:“每年这个时候,叔叔都会外出。” 经由千钰这般一,虎子顿时想了起来。 这些年来,每临寒冬岁末的时候,天翊便会外出一段时间。 虎子皱了皱眉,道:“钰儿妹妹,这般多年来,我从未问及过你与白叔来历。” 千钰微愣,敛神看向虎子,道:“虎子哥哥,我若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信吗?” 虎子想也没想便着头道:“我信。” 千钰浅浅一笑,适才她还愁郁失落,此时却已平复如初。 这时,行者靠拢了过来。 “虎子,公子临走时有过吩咐,让你不要落下手头画事。” 闻言,虎子一愣,看向行者的眼中,意味沉杂。 还不待虎子开口相询,千钰已率先问道:“行者爷爷,你应该就是冰湖上,那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垂钓者吧?” 行者道:“钰儿姐,你怕是看错眼了,老儿已一把年岁了,哪里还受得了寒江风袭?” 着,行者无奈叹了叹气,拾拿着扫帚,朝着廊道走去。 虎子愣愣地看着行者,默伫了好些时候,方才回到院内,开始日常的习画。 早在一年多前,天翊便给虎子做了规划。 上午作画,下午卖画,且每一幅画卷的价格,天翊都做了具体要求。 千钰迟定半响后,也回到了院内,围绕在虎子身边,观其运墨绘色。 ...... 南宫之地,幻烟城。 城外,绕一夕烟霞,迷幻衍动。 城主府内,那一处密室中,天翊静静伫立。 他的身前,摆置着一幅万年寒冰打造的棺椁。 棺椁中,安详地躺卧着一道倩影。 “茵儿,一晃眼,都过去十多年了,可我...” 天翊无奈叹了叹气,他与幻长风承诺过,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幻茵复活。 奈何的是,这般多年过去,天翊依旧没有找到那复活之法。 “轰轰...” 这时,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 继而见得,一头鬓白的幻长风趋步而来。 “你来了。” 幻长风淡淡道,对于天翊的出现,毫无诧异。 每年的这个时候,天翊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天翊了头,也不言什么,目光牢牢凝定在棺椁中的幻茵身上。 “这些年来,茵儿的气色好了许多。” 幻长风来到天翊身旁,视线随之落到棺椁内。 经由幻长风这般一,天翊微皱了皱眉。 以他眼力,本早该发现这一切,但事实是,他在见到幻茵后,心神沉殇,无可自拔。 天翊稍以感知,眉宇更趋凝沉。 沉寂片刻,天翊敛了面上疑思,转身欲离。 见状,幻长风道:“不忘,陪我喝几杯酒再走如何?” 天翊顿了顿,似显犹豫不定。 幻长风道:“放心吧,羽儿跟青青今日不在府内。” 着,幻长风当先而去。 天翊迟定片刻,随在幻长风后,一道走出了密室。 在幻长风的带领下,天翊来到了一处优雅亭榭中。 亭内的石桌上,早已备好了酒水。 落座后,幻长风将一坛烈酒推至天翊跟前,道:“不忘,这些年来,我从未问过过往。” 言罢,幻长风提一坛烈酒,开始狂饮起来。 天翊顺势拿起酒坛,也不开口言什么,只如幻长风一般狂饮不歇。 幻长风道:“不忘,我身为茵儿的父亲,难道连这一知情权都没有吗?” 他放下酒坛,直愣愣地盯着天翊看着。 天翊怔了怔,缓缓道:“幻前辈,通天塔内一战,茵儿为了救我,负伤而寂。” 他没有幻茵已经死去,因为在他的心里,幻茵始终都还活着。 幻长风了头,颊面已老泪纵横。 他没有再询问,举坛与天翊示饮。 天翊提起酒坛,再度狂饮起来。 这酒,他无所可拒,即便酒水中参杂着穿肠毒药,他也会毫无顾忌地饮尽。 “幻前辈,他们对茵儿之事,理应知晓了吧?” 天翊淡淡问道。 幻长风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道:“羽儿跟青青,本就心思缜密,这般多年不得茵儿音信,难免心生猜疑。” 天翊了头,正要开口之际,不远处突有一道身影跑了过来。 来人是一青年,生得朗眉星眸,俊秀不已。 其模样,与幻羽颇有几分神似。 “爷爷,你又偷偷在这里喝酒了,爹爹跟娘亲交代过,让你少饮酒。” 青年来到亭榭中,口里叮嘱不断。 见得天翊后,青年皱了皱眉,道:“爷爷,这位前辈是?” 幻长风敛了面上愁郁,笑道:“沐辰,不得无礼,还不见过...” 话至此处,幻长风突然止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天翊。 天翊笑了笑,看向青年道:“你叫幻沐辰?” 青年笑着头。 天翊道:“我姓白,与幻家有些渊源。” 着,天翊随手一挥,掌心之上,顿有一印器显现出来。 这印器上,刻有一条腾龙,仰吟间,似有雷电轰鸣。 “沐辰,我若没看错,你修炼的可是你父亲的紫雷九击?” 闻言,幻沐辰顿作变貌失色,不敢置信道:“白前辈,你是如何看出的?” 天翊淡淡一笑,抬手下,已将手中印器递到幻沐辰身前。 “这紫雷印,算不得什么稀有,你且拿去把玩。” 着,天翊轻手一抛,掌中的那一尊印器便已落入幻沐辰手中。 “紫雷印?” 幻沐辰拿着印器,恍惚间,只觉自那印器中有一股惊雷之力,与其心神呼应。 直觉告诉他,这紫雷印绝不简单,哪如天翊所的那般,算不得什么稀有? 幻沐辰怔了怔,转而看向幻长风,眼中的征求之意再明显不过。 幻长风道:“沐辰,还不谢过白前辈?” 闻言,幻沐辰一喜,对着天翊拱手以谢,道:“沐辰谢过白前辈赐印!” 天翊摆了摆手,人已离座而起。 “幻前辈,酒尽人醉,白某告辞!” 言落,天翊起身离去,临走时对着幻沐辰示意一笑。 幻长风没有开口挽留天翊,只目送着天翊远去。 幻沐辰皱了皱眉,凑到幻长风身旁,道:“爷爷,这白前辈是谁啊?” 幻长风道:“他是爷爷的一个故人。” 幻沐辰了头,自知幻长风如此言,实乃不愿透露天翊信息。 他抛玩着那一尊紫雷印,眼有疑沉思掠。 “沐辰,往常这个时候,你理应在学院内学习才是,今日难道又是偷跑着出来的?” 幻长风脸色一沉,声严色厉道。 幻沐辰尴尬笑了笑,道:“爷爷,学院内的生活,实在是太过枯燥无聊。” 幻长风道:“因为枯燥无聊,所以你就选择逃避?” 幻沐辰道:“爷爷,我这不叫逃避,这叫有选择的避让。” 幻长风冷哼一声,道:“这事若是让你爹娘知道,只怕你免不了受一番皮肉之苦。” 幻沐辰坐下身来,笑道:“爷爷,你每次都这样。” 幻长风无奈叹了叹气,道:“沐辰,今日见过白前辈的事,不要与你爹娘提及。” 幻沐辰愣了愣,道:“爷爷,这算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约定吗?” 幻长风没有好气地在幻沐辰的脑瓜上敲了一下,斥道:“怎么,翅膀硬了,敢与爷爷讲条件了不是?” 幻沐辰连连摆手,道:“爷爷,沐辰笑而已,今日见过白前辈之事,沐辰断不会与爹娘起。” 幻长风怅然一叹,道:“沐辰,你今年多大了?” 幻沐辰道:“十五。” 着,幻沐辰微顿了顿,再道:“爷爷,你问这干嘛?” 幻长风道:“我只怕自己记错了时日。” 言罢,幻长风起身离去,整个人显得落寞而沧桑。 幻沐辰看着幻长风的背影,若有些愣神,给他的感觉,自己的这个爷爷,今日有些伤时感怀。 他没有去追幻长风,接着泄气般地坐了下来。 “待在学院里,无聊至极,回到家里,爷爷又不理我。” 幻沐辰自言自语道,神情略显失落,手中则是来回把玩着天翊相送的紫雷印。 “那白前辈既是称呼爷爷为前辈,想来其实力,也算不得太强。” 着,幻沐辰收了紫雷印,转而朝着城主府外走去。 幻沐辰年仅十五,实力却已突破至婴成,乃是天幻学院名副其实的辈第一人。 他不自持实力,且有着一颗不愿被束缚的心。 此时,幻沐辰一人朝着幻烟城东走去。 那里,有一片草野,草野之上,坠以万千幻彩,绚烂无比。 行径了些时候,幻沐辰寻了处草地躺下。 他的嘴里,噙着根枯草,望眼着长天。 “城东头的李爷爷,常这一片草野中,埋藏着一个传奇。” “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哥,逍遥缥缈。” “不忘前辈到底长什么样?” “他的身边,是不是有一只貂类的灵兽?” “真想看看他的逍遥缥缈呢!” “整片草野我都找遍了,哪里有什么人影貂影?” “......” 幻沐辰暗暗思衬着,没事的时候,他便会来这一片草野听风看天,顺便探寻那逝远已久的传奇。 奈何的是,这般多年下来,幻沐辰别无所获。 风过,送一阵悠悠草香。 隐隐间,有脚步声从远而近响起。 幻沐辰倏地皱眉,一个翻身,人已站立起来。 举目而视,但见不远处有一男孩缓步走来。 男孩年纪不大,大概十岁左右,着一袭赤红长袍。 见得男孩,幻沐辰的眉头更趋凝沉。 很难想象,在这莺飞草长之地,出现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孩,这该是有多诡奇? 幻沐辰迟疑片刻,临空一跃,人已拦截在了男孩身前。 “弟弟,你一个人到这荒郊野外干嘛?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可好?” 幻沐辰笑着问道。 男孩顿了顿,道:“大哥哥,你看我像是迷路的样子吗?” 幻沐辰一愣,回想起了男孩那从容的步态。 “弟弟,不管怎么,你也不该一人到处乱跑才是。你这样,会让你父母担心的。” 男孩笑了笑,道:“大哥哥,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之所以一个人出来,正是奉了父母之命。” “啊?” 幻沐辰一惊,哪曾想到男孩竟会这般以言。 平复片刻,幻沐辰道:“弟弟,你可知道,孩子是不应该谎的。” 男孩微微一诧,道:“大哥哥可是觉得我在谎?” 幻沐辰笑了笑,道:“弟弟,告诉大哥哥,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男孩无奈地瞅了幻沐辰一眼,索性不再理顾,提步便要离去。 见状,幻沐辰身形一闪,人已堵截在了男孩跟前。 “让开!” 男孩冷冷作声。 幻沐辰笑了笑,道:“弟弟,你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想来在家里,也是刺儿头吧!” 闻言,男孩倏一皱眉,接着便是一记落掌推送出去。 “轰...” 掌出,火元澎湃。 凶猛火力,直若一条呼啸的火龙,朝着幻沐辰袭去。 见状,幻沐辰也是一惊,御手下,道道雷元缭覆而出。 “轰隆隆!” “砰!” 只眨眼不到,两人的攻御便交击在了一起。 霎时间,这一片草野顿起剧烈动荡,尘飞土扬。 受此对击,幻沐辰与男孩的身影皆作倒退。 “婴成?” 幻沐辰愣愣地看着男孩,满眼不敢置信。 虽只简单交手,但他却能察觉到,眼前这个男孩体内的元力,仅以浑厚而论,怕是不下于他。 “你到底是谁?” 迟定片刻,幻沐辰凝眉喝道。 他不相信在这个世上,能有人在这般年纪便入婴成之境。 男孩看了看幻沐辰,神情无所跌宕,淡淡道:“大哥哥,我叫文胜。” 幻沐辰一愣,觑眼看着男孩,道:“我不是问你姓名,我是问你到底作何身份?” 男孩皱了皱眉,不解道:“姓名不就代表着身份吗?” 幻沐辰道:“看来阁下是要与我佯装到底了?” “阁下?” 男孩一脸错愕,这样的称谓,他尚还是首次听到。 幻沐辰道:“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男孩板着手指头数了数,道:“我今年十岁了。” “哈哈!” 闻言,幻沐辰大笑起来。 “十岁,你是在拿我寻开心不成?十岁的年纪,你就修炼到了婴成境?” 男孩愣了愣,道:“原来大哥哥是以实力来判定年龄的不成?” 幻沐辰道:“别叫我大哥哥,你的实际年龄,怕是比我都要大上不少。” 男孩满脸无奈,道:“天色已晚,我还有行途在身,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着,男孩顿了顿,又嘀咕了句:“若是回去晚了,我那几个叔伯,怕是又会想些怪招来惩治我!” 言罢,男孩再不做停,身影一动,人已闪过幻沐辰的阻拦。 见此一幕,幻沐辰滞愣当场,整个人宛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以他实力,刚刚竟是没能看清男孩的身法,这诡奇的一幕,如何不让他动容失措? “你给我站住!” 沉寂半响,幻沐辰切齿喝道。 闻言,名为文胜的男孩顿住了脚步。 他转身看了看幻沐辰,道:“怎么?大哥哥还要阻拦我不成?” 幻沐辰怔了怔,强忍着心中惊骇,道:“你当真只有十岁?” 文胜想了想,道:“确切地,我还未满十岁,不过也快了,再过些日子,便是我十岁的生日了。” 着,文胜咧嘴笑了笑,笑地天真无邪。 见得文胜这般模样,幻沐辰愣住。 他发现,他的自信心好似受到了打击。 见幻沐辰不予言应,文胜关切道:“大哥哥,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七章:白衣男子,是坏叔叔 合两更 幻沐辰苦涩摇了摇头,心里很是失落。 文胜若是所言非假,那么他这个幻烟城的天才,无疑成了一个笑话。 见幻沐辰沉默不言,文胜疑惑地晃了晃头。 “大哥哥,你要是没事,我就继续赶路了。” 文胜顿了顿,转而提步离去。 他此行的行途很远,远到已经超出南宫之地的地界。 眼看着文胜别远而去,幻沐辰顿从出神中醒转。 “文胜,你停下!” 幻沐辰转身喝道,眼中有一抹决意一闪而逝。 文胜停驻下来,神情稍显地有些不耐。 “大哥哥,你要是有事,麻烦一次说完好吗?耽误了我的行程,受罚的可是我。” 幻沐辰尴尬笑了笑,道:“文胜弟弟,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 文胜稍以思量,应道:“中土之地。” “中土之地?” 幻沐辰一愣,哪曾想文胜要去的地方,竟会如此遥远。 “文胜弟弟,你去中土之地干嘛?此地距离中土之地,山高路远,当以万里计。” 文胜笑了笑,道:“大哥哥,我离家的时候,爹爹跟娘亲特地嘱托过我,不可将此行的目的,告知他人。” 幻沐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文胜怔了怔,道:“大哥哥真的知道?” 幻沐辰点了点头,道:“你应该是在历练,我说的可对?” 文胜道:“大哥哥既然知道,还问我干嘛?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 说着,文胜气郁地撇了撇嘴,再过理顾幻沐辰,转身离去。 幻沐辰迟定片刻,连连朝着文胜追去。 不多时,其人已并肩到了文胜身旁。 “文胜弟弟,不知你可听说过狂客学院?这一所驰名风澜的学院,好像也在中土之地。” 幻沐辰打探道,他身为天幻学院中的小辈第一人,才思敏捷,只稍稍思衬,便也猜料到了些什么。 果然,文胜在听得幻沐辰这厢以言后,神情突显动容。 但也只是一刹,文胜的脸色便已恢复如常。 “大哥哥,你别打扰我赶路。” 文胜瞥了幻沐辰一眼,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不少。 幻沐辰笑了笑,紧紧跟着文胜,道:“文胜弟弟,你老实告诉大哥哥,你是不是狂客学院的弟子?” 文胜似厌其烦,不耐道:“叔伯们交代过我,不让我在人前说自己是狂客学院的弟子。” 闻言,幻沐辰的脸色顿起惊诧。 “原来你真是狂客学院的弟子!” 幻沐辰震惊喝道,萦绕心头的疑惑随之消敛。 起初他还对文胜的身份抱以质疑,可眼下在得知文胜竟来自狂客学院后,他便释怀了许多。 幻沐辰没有去过狂客学院,但对狂客学院却不陌生。 这一所名震风澜的学院,据传所收的弟子,个个都是天才。 一念及此,幻沐辰的心中,顿有热血翻涌。 “文胜弟弟,你一人前往中土之地,未免太过孤单了些,要不,大哥哥陪你一起吧?” 突听得幻沐辰这般言辞,文胜连连摇头。 “大哥哥,你就别打扰我赶路了好吗?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这样子下去,真的会害我被叔伯们惩治的。” 文胜若有些委屈地看了看幻沐辰,央求着说道。 幻沐辰“狡黠”笑了笑,道:“文胜弟弟,你似乎很害怕你的那些叔伯?” 文胜陷入沉思,这些年来,他在狂客学院可是遭了不少罪。 可他偏又无处诉苦,因为他的爹娘,恰也是狂客学院的老师。 此时幻沐辰突然这般询问,顿勾起了文胜心中的屈苦。 沉寂片刻,文胜开口道:“我才不怕他们呢!” 说这话的时候,文胜特意挺了挺胸,却也掩盖不了他的底气不足。 幻沐辰轻掀了掀嘴角,笑道:“文胜弟弟,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我与你同行呢?” 文胜想也没想,便摇起头来。 见状,幻沐辰突地顿下脚步。 他这突来的举止,顿使得文胜一怔。 还不待文胜驻足以望,幻沐辰的身影竟是飙发而动。 “咻!” 破风声动,幻沐辰人已阻拦在了文胜前方。 他笑望着文胜,道:“文胜弟弟,你若是不答应我,那我便只能硬来了!” “硬来?” 文胜一愣,满脸不解,道:“大哥哥,你要怎么个硬来法?” 幻沐辰道:“很简单,你若是不让我同行,那我便一路阻拦你。你我实力,相差无几,这般下来,你怕是不能准时抵达中土之地了。” 说着,幻沐辰饶有意味地笑了笑。 他不急,一天都云淡风轻,可文胜不同,急于赶路,只道是披星戴月。 听得幻沐辰所言,文胜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觑眼看着幻沐辰,全身上下隐有怒气卷浮。 “大哥哥,你真的觉得你我实力,相差无几吗?” 沉寂片刻,文胜淡冷说道。 他年纪尚小,所想之事自也不会复杂到哪里去。 幻沐辰昂了昂首,道:“文胜弟弟,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藐视我吗?” 文胜道:“大哥哥,我本无意与你为敌,奈何你硬要纠缠于我,我也只能...” 说到这里,文胜无奈叹了叹气。 幻沐辰依旧笑着,道:“文胜弟弟,你还没说,你只能怎么样呢?” 文胜顿了顿,道:“我也只能把你打趴在这里了。” 话语方歇,文胜人已消失原地。 “咻!” 破空声刺耳响起,一道火芒奔若流星,眨眼便已袭至幻沐辰跟前。 “轰!” 文胜的速度极快,快到一闪而至。 幻沐辰尚未来得及防范,自那火芒中已有一记火拳探击出来。 “砰!” 爆裂声震,幻沐辰的身子直直倒飞了出去。 “噗嗤!” 飞掠途中,幻沐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他直愣愣地看着文胜,神情中的惊骇已无可言状。 “法婴!” 幻沐辰瘫倒在地,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丹田中的元种都作紊动不休。 婴成境,又分元婴、固婴、法婴三大境界。 幻沐辰天赋奇佳,修炼至今,也才固婴实力。 可刚刚文胜的那一拳,拳势雄迈,火元稳固,竟是堪比法婴修士之力。 只一拳,便将幻沐辰轰的倒地不起。 幻沐辰怎么也没想到,只有十岁年纪的文胜,实力竟强得这般离谱。 他怔怔地望着文胜,脸上尽被痛苦之色缭绕。 幻沐辰的心里很清楚,眼下自己再想去干扰文胜只怕已无可能。 想着想着,幻沐辰苦涩笑了笑。 此时,不远处的文胜已收拳而立,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幻沐辰,道:“大哥哥,文胜别无他意,只是不想让大哥哥阻扰我的行程罢了。” 说着,文胜随手一抛,一颗灵气缭绕的丹药顿落在幻沐辰的跟前。 “大哥哥,这颗雷元丹你服下,想来要不了多久,你所受的伤势便可恢复!” 言罢,文胜再不作停,连忙举步离去。 幻沐辰看了看文胜渐远的身影,接着又低眼瞅了瞅身前的那一颗雷元丹。 这一瞅,幻沐辰倏地变貌失色。 “这雷元丹...” 他愣愣地看着那一枚雷元丹,脸上的神情已惊骇至极。 只见,那被道道雷元缭覆的丹药表面,纵横着密密麻麻的丹纹。 “雷元丹乃是三星丹药,主辅药材四十七味,这一枚雷元丹,竟有...四十六道丹纹!” 幻沐辰颤巍巍地嘀咕着,满脸不敢置信。 雷元丹他见过,但足足铭刻了四十六道丹纹的雷元丹,幻沐辰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雷元丹的品阶虽然不高,但能炼制出四十六道丹纹的成丹来,普天之下,怕也只有...” 一念及此,幻沐辰的心头猛地一颤,连忙举首朝着文胜离去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哪里得见文胜半分身影? “文胜弟弟,你到底作何身份?” 幻沐辰暗暗嘀咕了一句,有心想要站立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好似散架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没有服用文胜留下的雷元丹,反是艰难地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摄取出了恢复伤势的丹药服下。 做完这一切后,幻沐辰开始闭目调息起来。 ...... 与此同时,幻烟城东的草野上,文胜正飞电走芒地奔掠前行着。 他不时便会转头朝着身后打探,似是深怕幻沐辰会追上来。 如此飞奔了好长一段时间,文胜的身影突地停顿了下来。 他觑眼了觑眼,盯着身前不远处的一道白影。 白影负手而立,背对着文胜,望眼漫天幻彩。 风过,吹起缕缕发丝,如雪般洁白的发丝。 文胜无奈嘟了嘟嘴,心想自己的这一行途,为何这般多阻? 迟定片刻,文胜开口道:“叔叔,你挡住我的去路了。” 闻言,白影无动于衷,依旧看着天空,流衍的幻彩。 文胜皱了皱眉,接着提步而动,看其模样,似是打算绕开白影的阻拦。 让人惊愕的是,文胜刚刚落下一步,整个人竟是再次呆滞了住。 只见,那本在侧的白影,不知何时竟是再次拦截在了文胜的前方。 文胜满脸不可思议,望着白影道:“叔叔,可以给我让开一道吗?” 白影顿了顿,接着转过身来,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文胜愣愣地看着白影,他虽然年纪尚小,却也知道,风澜大陆上,能人异士多不胜数。 沉思片刻,文胜应道:“文胜。” 白影道:“我是说的全名。” 文胜沉了沉眉,道:“南宫文胜。” 白影笑了笑,道:“你的父亲,可是武忘?你的母亲,可是南宫盈盈?” 闻言,文胜的脸色已然凝沉至极。 他警惕地盯着男子,脑海里回想着之前幻沐辰遇见自己时说话的口吻,道:“阁下是谁?” 白衣男子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对你而言,这一条路,是行不通的。” 文胜道:“我若非要从这里过呢?” 白衣男子道:“你的非要,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文胜切了切齿,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遇上了恶茬了。 见文胜不予言应,白衣男子道:“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让你从这里过吗?” 文胜摇了摇头,道:“爹爹说过,在敌人面前,不可屈服。” 白衣男子道:“这么说,你已将我当成了敌人?” 文胜道:“你是坏叔叔,只有坏叔叔,才会不分黑白阻拦我行。” 白衣男子道:“文胜,那你告诉坏叔叔,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文胜张了张口,偏又词穷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白衣男子道:“文胜,你之前伤了人,你可知道?” 文胜皱眉,想起了幻沐辰,道:“大哥哥他要阻我行途,我也是迫不得己方才出手伤他!” 白衣男子道:“那我现在也阻了你的行途,你是否也要将我打伤,然而丢下一枚丹药,不管不顾地离去?” 文胜嘟了嘟嘴,满面委屈,道:“我打不过你。” 白衣男子道:“你都没打,怎么知道打不过我?” 文胜道:“我能感觉到。” 白衣男子道:“只是感觉?” 文胜点了点头。 白衣男子笑了笑,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呢?我阻拦了你,你又打不过我。” 说着,白衣男子敛了笑意,陷入思量。 文胜沉着眉宇,好似也在思量着什么。 沉寂片刻,文胜开口道:“我打不过你,这个世上,总有人打得过你!” 说着,文胜突然扯开嗓子大叫道:“剑爷爷、刀爷爷,有人欺负文胜!!” 喝叫之余,文胜连连后退,目光不时左盼右顾。 然而让文胜惊骇的是,在他的喝叫之下,四周别无一点风吹草动。 看着文胜跑退出去,白衣男子淡淡笑了笑,笑意之中,隐有些慈爱浮动。 下一刻,白衣男子的身影突地消失原地。 现身时,他已出现在了文胜的退路之上。 此时,文胜正撒腿后撤,突见身前不远处泛起一阵空间荡漾。 紧随着,白衣男子的身影显现出来。 “啊!!” 文胜怔住,情急之下,猛地便是一记挥拳打出。 “轰!” 凶猛拳势,携着磅礴火元,径直朝着白衣男子袭去。 然而预料中炸裂声并未如期而至,那雄烈的拳力,刚一触及男子身前,便作零星虚散。 “这...” 文胜一脸不敢置信,直愣愣地盯着白衣男子。 “文胜,坏叔叔再问你一句,你到底问不问我为何阻你去路?” 白衣男子淡淡笑着,可这笑落到文胜眼里,却让其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虽是如此,文胜却也不作屈服,言意尤绝道:“不问!” “哦?” 白衣男子微诧,道:“当真不问?” 文胜一边后退着,一边点着头,道:“不问,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问。” 白衣男子道:“文胜,你难道不怕死吗?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爹娘了!” 文胜顿了顿,道:“你要是杀了我,我爹娘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白衣男子步步逼近,笑道:“这样说来,今日之后,我得找一个无人寻得他的地方归隐下来了!” “啊!” 文胜惊愕出声,道:“你真的要杀我?”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道:“不杀你也可,你只要问我为何阻你去路,我就不杀你!” 文胜想了想,却迟迟不作言应。 也不知何为,那本极易开口的话语,到了这个时候,却如从以出。 退着退着,文胜流起了泪来。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摇着头道:“我不问,不问,坏叔叔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问...爹爹说过,面对敌人时,就算是死,也不能屈服...” 说这话的时候,文胜还不忘四顾张望,口中含糊不清地嘀咕道:“剑爷爷,刀爷爷,你们去哪里了?” ...... 与此同时,幻烟城东的草野之上,突有两道身影凭空显现。 这两人,一人负剑,一人负刀,正是南宫阁的剑王与刀王。 此时,两人焦急地盼顾着,似在找寻什么。 迟定片刻,刀王冷眉一皱,道:“剑王,胜儿的气息,怎么突然消失了?” 剑王紧锁着眉头,心间有不安汹涌,道:“刀王,看来是有人劫持了胜儿。” 刀王一顿,道:“谁这么胆子,连胜儿也敢劫持?” 说着,刀王神识探开,整个草原都被笼罩在肃杀之中。 剑王怔了怔,环顾片刻,开口道:“暗中前辈,你若是为寻仇,还请放过孩子,他是无辜的。还请现身一见,我剑王的命,给你!” 言落,四周依旧沉寂,唯有风吹片草声,萧瑟入耳。 刀王切了切齿,冷喝道:“蛇鼠之辈,只敢藏头露尾不成?有本事,让我刀王与你生死一战!” 声出,左右仍无动静。 见此一幕,剑王与刀王的脸色,已然阴沉似水。 两人奉命暗中保护文胜,若是文胜出了意外,他二人何以面对武忘与南宫盈盈? 可奈何的是,两人本牢牢锁定着文胜的气息,一刻也不曾偏移。 但就在刚刚的那一刹,文胜的气息跟身影,竟是凭空消失了去。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八章:岁月风烟,时逝烟云 合两更 就在剑王与刀王惶恐不安之际,文胜正在草野上拼命地飞跑着。 可还不待其跑远,那白衣男子便若鬼魅般凭空显现,继而阻隔在其退路上。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文胜停顿了下来。 他大喘着气,视线牢牢锁定着身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背对着文胜,仰望着天幕上悠悠飘动的彩霞。 幻烟城,南宫之地的一座奇城。 这里的天空,无分昼夜,皆有奇异烟霞衍没,盛彩点缀,呈现出千姿百态来。 “舒卷意何穷,萦流复带空。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莫怪长相逐,飘然与我同。” 沉寂片刻,白衣男子缓缓开口道。 文胜怔在原地,目露疑色。 他虽然听不懂白衣男子的感慨,但隐隐间,却能感受到一抹抹淡淡的悲伤,正随着天幕上幻彩烟霞流逝。 “坏叔叔,你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文胜顿了顿,如此问道。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道:“文胜,你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了吗?” 文胜一愣,嘟了嘟嘴,道:“担心有什么用,我又打不过你,剑爷爷跟刀爷爷又不在。” 白衣男子笑了笑,道:“这么说,你是打算放弃抵抗了?” 闻言,文胜连连摇头,道:“爹爹说过,宁死不屈。坏叔叔即便毁得了我狂躯,也泯灭不了我的狂魂。” 白衣男子微诧,道:“小小年纪,倒也身具狂骨,不亏是狂客学院的弟子。” 文胜惊道:“坏叔叔也知道狂客学院?”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了句:“知道。” 文胜张了张口,有心要想再说些什么,可到嘴的话语,不知为何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紧随着,文胜轻声一叹。 他顿了顿,继而开步成弓,举手架拦,那模样,若有要与白衣男子一决高下之势。 白衣男子淡淡笑着,饶有意味地看着文胜。 “坏叔叔,出手吧!文胜虽然打不过你,却也不会束手就擒!” 文胜冷厉喝道,全身上下,皆被炽烈火元缭绕。 他知道,今日自己怕是走不出这一片草野了。 他也知道,这白衣男子的实力,远超于己,或许翻手间,便可将自己灭杀。 可即便如此,文胜也无惧意。 他的无畏,来自于心,根深于心。 白衣男子看了看文胜,道:“虽是年幼了些,倒也凛然,既是如此,坏叔叔便不客气了!” 话语方歇,白衣男子突地消失不见。 现身时,其人已临至文胜身旁。 白衣男子的速度很快,快到无可捉摸,就连无处不在的风,都未有感应。 文胜愣在原地,满脸不可思议。 对于白衣男子的临至,他根本毫无察觉,摆手架势,甚至都没来得及伸展。 “身如桅杆脚如船!” 滞愣之余,文胜的耳畔突然响起白衣男子的轻喃声。 言落,文胜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把控。 那一股无形之力,诡奇而又强大,任凭文胜如何努力,都无可挣扎。 文胜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那无形之力把控己身。 此时,他的身体左右摇摆,脚下更是晃荡不已,好若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伸缩如鞭势如澜!” 还不待文胜惊定,白衣男子再次作声。 继而见得,文胜的身体在那无形之力的操控下,变得伸缩自如,汹涌的火元之力,直演作道道流芒,烁空而动。 “神藏一气运如风!” 紧随着,白衣男子的话语再度传开。 那本缭覆在文胜左右的火元之力,突地敛散不存,好似从未出现。 “吞吐沾盖显崩催。” 正在这时,白衣男子铿地一喝。 “呼呼...” 声出,沉寂的草野,突起炽烈狂风,汹涌的火元之力,宛如一条条火龙,腾袭四合。 “轰隆隆!” “砰!砰!砰!” 炸裂声,震耳欲聋,摇山震岳。 文胜一脸惊愕,举目而视,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一刻,他的身形正处于诡奇的交替中,落掌出拳间,似是蕴含着一种不可言状的奥义。 “临敌如游鱼戏水!” “......” “彼若抢来我先去!” “......” 白衣男子言相不断,每每一句话出,文胜的身体便会随之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本环于文胜身旁的白衣男子,突地一个展身。 身定的一刹,其人已伫立在了不远处。 白衣男子背对着文胜,就如初见时一样,他不言不语,只望眼着漫天彩霞。 此时,幻烟城的天空,已有星光闪烁,配以流展的幻彩烟霞,显得如梦如幻。 文胜伫在原地,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衣男子。 沉寂半响,文胜惊愣愣地嘀咕了句:“坏叔叔...” 白衣男子道:“文胜,刚刚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文胜回想了下,点头道:“记得。” 白衣男子道:“我要你忘记它。” 文胜皱了皱眉,不明白衣男子何意。 白衣男子道:“忘记后,你再去体会它,这对你的身法、身势、劲势、劲意,或许有些帮助!” 文胜张了张口,一脸疑沉。 他不明白的是,白衣男子明明是来杀自己的,可为何到头来却换成了指点自己? 就在文胜纳疑之际,白衣男子开口道:“文胜,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我会为你让开道来。” 话至此处,男子顿了顿,侧眼看了看远方,又道:“是继续前行,还是原路返回去看看那被你所伤的人,由你自己选择。” 言落,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对着文胜和蔼一笑。 笑韵尚存,其人已变得虚幻。 不多时,再不见白衣男子半分身影。 “坏叔叔!!” 文胜大喝出声,滞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前趋了趋。 “咻!咻!” 正在这时,两道破空声响彻星霄。 继而见得,刀王与剑王的身影落显而出。 “胜儿!” 剑王一个提步,人已冲飞到了文胜跟前。 鬼王手持鬼偃长刀,环护而视。 对于剑王与刀王的现身,文胜并不感到惊讶。 在此之前,他曾无数次的期望,剑王与鬼王能及时现身。 可现在,文胜却发现,他的那一份期许,竟是在白衣男子的身影下,被冲淡了去。 “胜儿,你没事吧?之前可是遇到了危险?” 见文胜一副出神模样,剑王关切地问道。 文胜顿了顿,继而从出神中醒转,道:“剑爷爷,刀爷爷,文胜没事。” 鬼王道:“胜儿,告诉刀爷爷,适才发生了什么?” 说着,鬼王杵刀在地,人也跟着蹲了下来。 文胜想了想,自知有些事瞒不过剑王与鬼王,便开口道:“刀爷爷,剑爷爷,我刚刚遇见了一个怪叔叔。” 他没有再称呼那白衣男子为“坏叔叔”,反是改口成了“怪叔叔”。 “怪叔叔?” 剑王与鬼王皆是一愣,互以对视,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沉疑。 文胜点了点头,道:“他是个怪人,不是坏人。” 剑王觑了觑眼,没再多言什么,暗中却与鬼王传音道:“鬼王,看来果真有人截住了胜儿。” 鬼王回应道:“这人实力,当真了得,纵观风澜,怕也无所多出,好在胜儿没事!” 剑王道:“此行遇此变故,胜儿的历练,我看还是就此取消的好。” 鬼王道:“我赞同,稍后你我便一同护送胜儿前往狂客学院。” 简单商议后,剑王与鬼王站起来身。 两人各出一手,拉着文胜。 剑王道:“胜儿,你可还记得那怪叔叔的模样?” 文胜想了想,点头道:“记得!” 剑王道:“那你可能用元力将他的模样幻化出来?” 文胜顿住,似是在考量着什么。 迟定片刻,文胜掩手一挥,自其手中,顿有缕缕火元之力飘荡以出。 还不待那些火元之力升腾入空,幻化成形,文胜却是突地摆住了手。 鬼王沉了沉眉,道:“胜儿,你这是?” 文胜道:“刀爷爷,真是奇怪,之前我还记得那怪叔叔模样,可这一转眼,我竟是想不起来了!” 说着,文胜紧皱起了眉头。 见得文胜这般神态,剑王与鬼王的脸色更显凝重。 两人都看得出来,文胜所说,并非谎言。 剑王道:“胜儿,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文胜道:“剑爷爷,我只是不记得那怪叔叔长什么样了,不过他穿着白衣,留着一头白发!” “白衣?” 剑王一愣,嘀咕道:“难道是西门阁的西门千飞?” 鬼王道:“不是他,你没听胜儿说,那人还有着一头白发吗?” 剑王道:“这人当真厉害,竟能于无形中抹去胜儿对他面容的记忆。” 鬼王道:“此事不同寻常。” 剑王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文胜道:“胜儿,那怪叔叔拦截住你后,都说了些什么?” 文胜愣了愣,打着马虎眼道:“剑爷爷,我不记得了!” 剑王微微一笑,虽是看出了文胜的“敷衍包庇”,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鬼王道:“胜儿,接下来的历练取消,我跟你剑爷爷,这就护送你前往中土!” 说着,自鬼王的手中顿有一股元力送出。 感知这一幕后,文胜连连开口道:“刀爷爷,等等!我还有有一件事没做!” 言罢,文胜挣脱了鬼王与剑王的手。 紧随着,文胜提步朝着来路奔跑了去。 剑王与鬼王怔了怔,哪里还敢让文胜脱离视线半分,连忙紧随上去。 “剑爷爷,刀爷爷,你们不要现身。” 见得剑王与鬼王追来,文胜叮嘱道。 闻言,剑王与鬼王的身影一左一右闪逝,虽不得见踪迹,可实则是牢牢将文胜环护。 ...... 与此同时,片草幽野中,幻沐辰正闭目调息着。 之前受得文胜一拳,他受伤不轻,想要彻底恢复过来,尚还需要些时间。 时间点滴流逝,夜风呼呼,携着丝丝凉意。 有那么一刻,幻沐辰倏地睁开眼来。 他的伤势还没有恢复,突然醒转,乃是因为不远处传来了急频的脚步声。 不多时,一袭红衣的文胜跑了过来。 “文胜弟弟?” 幻沐辰皱了皱眉,怎么也没想到,文胜竟会去而复返。 文胜凑到幻沐辰身旁,不好意思道:“大哥哥,你好些了吗?” 说着,文胜关切地打量着幻沐辰。 幻沐辰顿了顿,疑道:“文胜弟弟,你怎么回来了?” 文胜笑了笑,道:“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你。” 幻沐辰道:“你不担心我恢复后,纠缠你吗?” 文胜摇了摇头,道:“不担心。” 幻沐辰一愣,道:“这么说,文胜弟弟是答应让我与你同行了?” 文胜尴尬一笑,他之所以不担心,那是因为接下来,剑王与鬼王会护送他回狂客学院。 见文胜不予开口,幻沐辰道:“文胜弟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南宫阁的人?” 文胜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幻沐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文胜道:“大哥哥,你是怎么看出我身份的?” 幻沐辰笑了笑,随手一挥,顿从储物袋中摄取了一枚雷元丹来。 “雷元丹,主辅药材四十七种,你给我的这一枚雷元丹上,有四十六道丹纹!” 文胜眨了眨眼,目光直直盯着幻沐辰手中的雷元丹。 “大哥哥,不怕你笑话我,我还从没有数过丹药上的丹纹呢!” 说着,文胜似是想起了什么,倏地一诧,道:“大哥哥,我给你的雷元丹,你没吃?” 幻沐辰道:“放心吧,就你那一拳,还伤不了我多少。” 文胜一脸尴尬,道:“对了大哥哥,我还不知你的身份呢!” 幻沐辰道:“你是想知道我身份,还是想知道我的名字?” 文胜愣了愣,不解道:“名字不就代表着身份吗?” 幻沐辰笑了笑,道:“我叫幻沐辰。” “幻沐辰?” 文胜喃喃了一句,道:“沐辰哥哥,你是幻烟城城主府的?” 幻沐辰点了点头。 文胜道:“那你一定认识幻烟城的城主了?” 幻沐辰淡淡一笑,他的父亲幻羽,早在多年前,便接替了幻长风的城主之位。 文胜道:“我听娘亲说过,她跟爹爹与幻烟城的城主是故交好友呢!” 闻言,幻沐辰一愣,道:“文胜,不知你的爹娘是?” 文胜笑了笑,道:“爹爹跟娘亲,不让我在人前说他们的名号。” 幻沐辰道:“连我也不可以?” 文胜摇了摇头,道:“不可以。” 幻沐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文胜道:“沐辰哥哥,你知道什么?” 幻沐辰道:“我抽时间去问问幻烟城的城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文胜不解地望着幻沐辰。 幻沐辰无奈笑了笑,道:“文胜,你不是说你的爹娘跟幻烟城的城主是故交吗?到时候,我只要从城主那里,知道他与南宫阁的什么人有私故之交,不就知道你爹娘是谁了吗?” 听得幻沐辰如此一解释,文胜明白了过来。 他思衬了片刻,本想着直接告诉幻沐辰自己的爹娘是谁。 可还不待其开口,幻沐辰突地一叹,道:“文胜,你知道吗,若是真算起来了,我跟你之间还真有些渊源可讲呢!” “渊源?” 文胜皱了皱眉。 幻沐辰颔首,道:“我有一个小姨,她也是狂客学院的。” 文胜一惊,道:“沐辰哥哥,你的小姨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见过她呢!” 幻沐辰苦涩笑了笑,道:“你应该没见过她。” 文胜怔了怔,嘟了嘟嘴,道:“狂客学院的老师跟弟子,就没我没见过的,我连牛哥哥跟三千爷爷都见过!” “牛哥哥?” “三千爷爷?” 幻沐辰一脸诧异,根本不知文胜在说些什么。 文胜笑了笑,道:“牛哥哥都一大把年纪了,爹爹跟娘亲见着他,都要叫他前辈,他却硬要我叫他哥哥!” 闻言,幻沐辰笑出声来:“哈哈!看来你的那个牛哥哥,还真是个厚脸之人。” 文胜道:“可不是,不过牛哥哥对我很好,我的那些叔伯欺负我,他就欺负我的那些叔伯。沐辰哥哥,你是不知道,牛哥哥只要吼一吼,整个狂客学院都要抖一抖。” 幻沐辰道:“他这么厉害?” 文胜连连点头,接着又道:“不过牛哥哥也不是狂客学院最厉害的。” 幻沐辰道:“那谁才是最厉害的?” 文胜想了想,道:“三千爷爷就不怕牛哥哥。” 说着,他稍稍一顿,连忙再道:“还有小毛贼也不怕他。” “小毛贼?” 幻沐辰一愣,虽是不知文胜提及的是何人,但他的心中,却充斥着浓浓的好奇。 “嘘嘘...” 文胜做出一个禁声手势,悄声道:“沐辰哥哥,在狂客学院中,只有牛哥哥敢直呼盗帅前辈为小毛贼。” 幻沐辰道:“你不是也敢吗?” 文胜尴尬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没在狂客学院吗?要是在学院内,我可不敢。” 说到这里,文胜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沐辰哥哥,你还没说你的小姨是谁呢?” 闻言,幻沐辰的脸色兀地一沉,略有些怅惘道:“小姨她叫幻茵,你有见过她吗?” “幻茵?” 文胜眉头一皱,脑海中追忆不断,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名叫“幻茵”的人来。 见文胜陷入苦苦思索,幻沐辰摆了摆手,道:“不说我小姨了,文胜弟弟,你还没说狂客学院究竟谁才是最厉害的呢!” 文胜敛过神来,道:“沐辰哥哥,你知道澜圣吗?” ...... 恳求百~万\小!说的狂友们,上纵横(zongheng)收藏打赏一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章:偶遇故人,故人不识 合两更 月光如水,草色与天连。 盛彩烟霞,缥缈过幽野。 文胜与幻沐辰嘻笑自若,言谈甚欢。 好些时候,幻沐辰自徜徉中回转过神来。 “文胜弟弟,你不急着赶路了?” 初见时,文胜急于脚程,深怕没能按时回到狂客学院,继而受到他的叔伯们的惩治。 “沐辰哥哥,之前我还很着急,可现在却不着急了。” 文胜笑着回答道。 幻沐辰一愣,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文胜道:“相比于赶路,我更喜欢与沐辰哥哥交谈。” 幻沐辰浅浅一笑,望眼长天,知道时已不早。 “文胜弟弟,沐辰哥哥长这么大,还从未远行过呢!” 说着,幻沐辰轻声叹了叹,叹息中,缱着无奈与向往。 文胜微怔,状作沉思,他知道幻沐辰想要与他一道前往中土之地。 若是此行他还是一个人,那么此刻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幻沐辰。 可事实是,剑王与鬼王已经发话,他此行的历练已经结束。 沉寂片刻,文胜开口道:“沐辰哥哥,你可是想要进入狂客学院?” 幻沐辰点了点头,面上有郁色若隐若现。 迟愣好半响,他方才缓缓应道:“可我现在已经十五岁了。” 文胜道:“沐辰哥哥,年龄不是问题,狂客学院好多十五岁的弟子,都没你厉害呢!” 幻沐辰苦涩笑了笑,接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文胜。 在他想来,自己连十岁的文胜都不敌,哪还有勇气前往狂客学院。 文胜顿了顿,眉宇有疑色缭覆。 他还小,没那么多心思,自也看不出幻沐辰为何一脸苦郁。 稍以思量后,文胜道:“沐辰哥哥,要不你来狂客学院?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可是小一辈狂客中的老大哦!” 说着,文胜昂了昂首,挺了挺胸,俨如一副小丈夫模样。 幻沐辰道:“文胜弟弟,让我再想想吧!况且我要远行,我爹娘怕也会有所顾虑。” 文胜嘟了嘟嘴,略显得有些失落。 幻沐辰道:“文胜弟弟,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上路吧,若是回去晚了,怕是难逃你的那些叔伯们的惩罚。” 言罢,幻沐辰缓缓站起身来,之前所受的伤势虽未完全恢复,却也无伤大雅。 文胜半坐在草野上,迟迟不见动作。 此刻的他,竟是不想那么快的回返狂客学院了。 见文胜无动于衷,幻沐辰道:“文胜弟弟,你要是不走,沐辰哥哥可要回去了。我回去晚了,我爹娘也会惩罚我的。” 语落,幻沐辰已迈开步去。 文胜见状,连忙起身,看着幻沐辰的背影道:“沐辰哥哥,你会来吗?” 幻沐辰顿住,背对着文胜摆了摆手。 他没有开口,但他的心中却已有了决意。 紧接着,幻沐辰的身影消远在了风动草帘中。 文胜愣愣地望着,久久不见所动。 不知何时,他的身旁显现出了两道人影。 鬼王道:“胜儿,我们该启程了。” 剑王道:“胜儿,你放心吧,他会去狂客学院的!” 闻言,文胜倏地一怔,看向剑王道:“剑爷爷,沐辰哥哥真的会去吗?” 剑王笑着点了点头,与鬼王示意了一眼。 承接到剑王的眼意后,鬼王上前拉起了文胜。 身影一展,三人已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 文胜几人离去后不久,寂静的草野上,突起一阵风袭。 风过,一名男子显现以出。 他满头雪白,就连着身的长袍也作胜雪飘扬。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文胜口里的“坏叔叔”与“怪叔叔”,天翊。 此时,天翊仰望着星空。 那里,幻彩萦带,星光璀璨。 沉定了好些时候,天翊轻掀了掀嘴角。 笑意尚浮,其人已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不见踪影。 ...... 翌日,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百花城,一座被百花覆盖的城池。 放眼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花海,仿若人间仙境,花色令人沉醉,花香沁人心脾。 落居在百花城中的人,很好辨认。 无论男女,他们的装束都是统一的素雅白色长袍,行带时飘逸洒脱,一副出落凡尘之态。 此时,天翊漫步在百花城的街道上。 其穿着打扮,与百花城中的平人相差无几,倒是那一头璀白的长发,不时会招来侧目。 走着走着,天翊突然顿下了脚步。 这一刻,从他的身旁,有一女子匆匆行过。 女子身着奇异黑色蓬裙,头扎马尾翘辫。 她的后背之上斜挂一物,此物通体漆黑,似枪非枪,似棍非棍。 女子并未太过注意天翊,毕竟百花城中的平人,近乎都穿着一袭白衣。 就在天翊滞顿之际,黑衣女子的身影已向远而去。 她走的很匆忙,似有要事缠身。 天翊愣愣地看着女子的背影,许是出神,他竟是忘记了呼唤,又或是,他不知该怎样开口,去叫停故知。 女子不作他人,正是千叶。 这些年来,天翊不止一次地外出找寻过千叶,但每每都以无获而终。 秦万里的死,天翊伤绝。 千钰的负伤,天翊痛彻心扉。 秦万里与千钰之所以会落得这般下场,皆与天翊有关。 而这两人,恰恰也是千叶心中,最为看重之人。 沉寂了好半响,天翊提步朝着千叶追去。 千叶并未察觉到天翊的追踪,只自顾地前行着。 行径了些时候,千叶停伫在了一座阁楼外。 菊乐阁,百花城有名的花坊之地。 在常人眼中,菊乐阁乃是一处闲趣优雅场所。 酌酒吟花言天下,笑谈红尘此为家。 而一些有门道的人却是很清楚,菊乐阁优雅的外表之下,杀机蕴藏。 芬芳散尽百花杀,满阁尽带黄金甲。 菊乐阁的人,都是百花杀手,阁主菊乐,神秘而又强大,乃是百花城最有名的百花杀手。 迟定片刻,千叶举步进入菊乐阁内。 一道淡黄纱幔帘铺着,飘逸之下,隔着两厅。 千叶坐于一厅之中,迎对的纱幔之后,隐隐可见一道曼妙身影优雅坐着。 “纱幔后的应该便是菊乐阁主吧?”千叶缓缓开口道。 女子不动般坐着,冰冰冷冷之中带着迷蒙,仿佛自远。 “杀谁?” 女子悠冷起声。 “九幽教,慕容悠。” 千叶不紧不慢道。 “杀人劫物,还是只杀人?” 女子再问。 “杀人!” 千叶冷道。 这时,纱幔后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 紧接着,女子走到了纱幔前,但却没有掀开帘幕。 “你可知道,慕容悠是何人?” 女子淡淡问道。 “我只知道,她是九幽之人,是我的仇人。” 千叶应道。 女子顿住,好似在思衬着什么。 沉寂半响,女子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这个人,我们杀不了!” 闻言,千叶面色一沉,道:“怎么?这世上,也有百花不敢接的任务?” 女子冷地一哼,道:“不是不敢接,只是担心你付不起那代价罢了!” 千叶道:“什么代价?” 女子道:“你付不起的代价。” 千叶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付不起?” 女子笑了笑,道:“你可知道菊乐阁是何地?” 千叶道:“表面上这里是花天酒地,可表象之下,却是遣杀之地。” 女子道:“慕容悠乃是九幽教九大幽帝之一,有着虚实镜实力不说...” 还不待女子言相以尽,千叶已开口道:“说代价!” 女子愣住,哪曾想到千叶这般决绝。 思量片刻,女子道:“明日你再来这里,我会告知你代价!” 说着,女子人已消失在纱幔后。 千叶蹙了蹙眉,转而起身离去。 ...... 与此同时,百花城城主府。 百花楼,重楼飞阁,鲜艳欲流,乃是百花城标志性建筑,伫立在百花城城主府中。 百花楼中,生长着成千上万种奇花,但凡是百花城地域之内出现过的花类,在百花楼中都有培植。 此刻,百花楼云阁之上,伫立着一名女子。 女子脂粉艳丽,从容华贵,气质若天成,不为尘染。 她身着一袭长裙,长裙以斑斓点缀,娇红醉人,素白冷艳,淡黄恬静,紫绮贵雅。 宽敞的大厅之中,奇花娇艳,缕缕花香沁人心脾,弥散当空。 女子凭栏而望,望着遍满城池的百花。 不多时,女子的身后突起一阵空间波动。 继而见得,一女逸若霞落而来。 她身着黄霓羽衣,顾盼流转,凌霜飘逸,一抹冷香飞醉了严霜冷寂。 两女不作他人,正是牡丹与菊乐。 菊乐顿了顿,神情略有愁色,道:“牡丹姐姐,她又来了。” 闻言,牡丹转过身来,笑道:“这么说,她又要菊乐阁去杀九幽之人了?” 菊乐点了点头,道:“她要杀慕容悠。” 牡丹神色自若,并未因慕容悠的身份而有丝毫动容,道:“那你怎么回复她的?” 菊乐道:“慕容悠乃是九幽教九大幽帝之一,杀她,代价太大。” 牡丹道:“你指的代价,是对我们而言,还是对她而言?” 菊乐道:“都有。” 牡丹笑了笑,没有急着回应菊乐,反是转身朝着阁外望去。 菊乐皱了皱眉,道:“牡丹姐姐,我已让她明日再来。” 牡丹道:“所以说,你是还没有想好?” 菊乐点头,道:“我不知道,该让她拿出什么,以作为我们杀慕容悠的报酬!” 牡丹道:“她什么都不用拿。” 菊乐一愣,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牡丹的背影,道:“牡丹姐姐,你的意思是?” 牡丹道:“菊乐,我的意思还不明白吗?” 菊乐沉眉,道:“姐姐,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帮她杀慕容悠,而她什么代价也不用付?” 牡丹淡淡一笑,道:“菊乐,今后百花还要你来执掌,你的路,还很长。” 说着,牡丹的身影渐趋虚幻。 见状,菊乐的眉宇不由凝皱地更为深沉。 她听不懂牡丹所言,也意会不到牡丹之意。 就在菊乐凝思之际,其耳畔突响起了牡丹的传音。 “放心吧!明日她不会前来菊乐阁的!” 话语落定,牡丹人也彻底消失无踪。 菊乐愣在原地,激荡的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 于此之际,千叶已出了菊乐阁。 她的脸色显得有些沉郁,几年前,当她得知百花城菊乐阁乃是一遣杀之地后,她便时常往复而来。 这些年来,她近乎将自身所有的东西都用来了聘请菊乐阁的杀手。 此次前来,千叶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 她身上,已别无可拿之物,除开一伞一棍。 伞叫摄魂伞,乃是她的本命之物,棍为藏空棍,乃是比之她的性命更为重要之物。 出了菊乐阁后,千叶朝着就近的客栈走去。 常年出没在百花城,她对这里,已然极为熟悉。 千叶一边走着,一边思量着。 每每念及恨深之事,她的神情,便作愤恨交掠。 “九幽教,我千叶但凡还活在世上一日,便与你势不两立!” 千叶暗暗切齿。 当年,她与千钰随天翊折返登云的途中,被酒癫带走。 酒癫只告诉她,去往荒殿,她便能知晓秦万里的下落。 等到了荒殿后,千叶确如所期地知道了秦万里的消息。 那时的秦万里,已被九幽教禁锢于九幽涧中。 后来,正魔大战爆发。 登云一战中,秦万里的尸首被魔修之人摄取了出来。 这些,千叶都不知晓,曲离殇、戏子等知情者也未与她言说。 再后来,千叶在荒殿中无意发现了秦万里的坟冢。 在荒殿殿主的告知下,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已辞别人世。 也知道杀她父亲的凶手,乃是九幽教的人。 千叶曾央求荒殿殿主,让其为他的父亲秦万里报仇。 可不知为何,荒殿殿主却没有答应。 事后,千叶离开荒殿,一个走在为父报仇的路上。 这些年来,千叶通过菊乐阁的杀手,灭杀了不少九幽教众。 但这些教众,大多实力弱小,最强的,也不过堪比劫成境而已。 这点损失,对于庞大的九幽教而言,根本无伤大雅。 千叶心中有恨,她恨自己的实力太过弱小,根本无从撼动九幽这一座大山。 但她没有放弃,一刻也未曾放弃。 可以说,这些年来的她,每日都活在仇恨之下。 那种知道仇人是谁,但却无能为力的苦楚,时常让她痛不欲生。 此时,千叶前行着,心间却萦绕着无尽愤恨。 走着走着,千叶突然顿下了脚步。 只见,她的身前,不知何时竟被一男子阻拦了住。 千叶觑眼看着男子,她不认识这男子,但隐隐的,男子却又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天翊。 这十来年间,天翊的面容发生了极大变化。 先不说他那一头如瀑的白发,光是神情中的沧桑便已让千叶认之不出。 沉寂之余,天翊开口道:“你想杀慕容悠?” 闻言,千叶的脸色倏地凝沉,道:“你是谁?” 天翊道:“我是一个可以杀掉慕容悠的人!” 这话落入千叶耳中,其神情顿起波澜。 千叶愣愣地看着天翊,好些时候,方才开口道:“什么条件?” 天翊道:“杀掉慕容悠后,你跟我走!” 千叶想也没想,道:“我答应你!” 天翊道:“你在此等我!” 言罢,天翊人已消失原地。 千叶怔住,这些年来,她的实力已抵至劫成,可即便如此,她也未能捉摸到男子是如何离开的。 悸动片刻,千叶提步朝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走去。 夜幕降临,天光月色,落窗而入。 千叶伫在窗前,心中思绪,百般交织。 她在等,等日间的那个男子出现。 若男子真能杀掉慕容悠,千叶会如所诺,随男子而去。 她没有去想跟着男子,男子会如何待她。 就在千叶揣思之际,她的身后,有一人影凭空显现。 千叶一愣,连连看向男子。 紧随着,千叶的脸上,有失落浮现。 男子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千叶不相信男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杀掉慕容悠。 “你回来了!可是没有找到慕容悠的下落?” 千叶淡淡说道。 天翊顿了顿,随手一挥,屋内顿有一道身影显露出来。 身影躺倒在地,乃是一女子。 女子很美,美的有些妖艳,但此时的她,却已气绝身亡。 见得这女子,千叶突地变貌失色。 “慕容悠?” 她惊愕出声,满脸不敢置信。 此时那瘫倒在地的女子,不正是九幽教的慕容悠吗? 天翊看着失色的千叶,淡淡道:“慕容悠我杀了,你随我走!” 千叶愣着,似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有那么一刻,她突地对着天翊跪拜了下去。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十章:往事如风,一法万法 合两更 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天翊惊诧。 他望了望千叶,随手一挥,一股无形之力顿将千叶把持起来。 “恳请前辈为家父报仇,千叶愿一生一世,服侍在前辈身旁!” 千叶愣眼巴巴地凝视着天翊,两颊清泪,行行而坠。 那模样,好似已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这一刻,夜幕已降,月影阴晴。 窗外,轻风缕缕,檐角飞花。 天翊看着千叶,他的沧桑,如雪,无声渗透鬓角。 忆初见,暖风袭面,恰七月初荷含露,别样清雅。 岁月风烟里,佳人如花,花开嫣然。 谈天论理中,闲池阁畔,漫倚西楼。 只如今,倩影依稀,似梦迷离。 沉寂片刻,天翊看了看躺卧在地慕容悠,淡淡道:“人我已经杀了,你随我走。” 言落,天翊弹指一挥,慕容悠的尸身,顿化作缕缕青烟,消散不存。 紧接着,天翊转身离去。 他走得很从容,都不曾再看千叶一眼。 千叶滞愣在原地,神情错愕。 迟定半响,千叶迈步朝着天翊追去。 她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能以一己自由,换取慕容悠的性命,或许是值得的。夜幕星辉下,千叶随着天翊离开了百花城。 一路上,天翊缄默不语,千叶也作只言不发。 于两人而言,往事梦魇已成过去,人却深陷难以觉醒。 每一寸怨恨惆怅,都交织成无言片段,在脑海萦回。 晨曦来临,天翊与千叶已出了百花地界。 放眼而视,黄沙飞扬,极尽萧瑟,整个天地,都若陷入失落的寂静中。 天翊迎风而立,身前那袭风来尘之地,名为荒芜之域。 千叶伫在天翊身旁,若一副怅惘追忆模样。 “前辈,我们要去哪?” 沉默之余,千叶开口问道, 一夜下来,这是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天翊顿了顿,道:“你的心中,可还有定驻之地?” 千叶一愣,道:“前辈,是千叶唐突了,我既是答应过前辈,便不会失信。” 天翊道:“你答应过我什么?” 千叶蹙了蹙眉,心有些突兀,却还是应道:“我答应过前辈,会随前辈而去。” 天翊道:“可你连我是谁都知道。” 千叶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道:“对于千叶来说,前辈是谁,根本不重要。” 说着,她顿了顿,再道:“重要的是,前辈杀了慕容悠。” 天翊道:“你的父亲,可是慕容悠所杀?” 千叶怔住,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于九幽之人的手中,至于具体是谁,她却不知。 见千叶不予言应,天翊淡淡道了句:“天理昭彰,善恶有报!”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飞身入得荒芜之中。 千叶凝定着天翊,神情中的疑色,起伏不定。 ...... 五日后,中土之地。 此时,中土皇城外,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渡于斜阳余辉下。 这两人,正是天翊与千叶。 以千叶的脚程,断然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便从南宫之地抵达中土之地。 走着走着,天翊突然顿下了脚步。 “千叶,你觉得这里如何?” 天翊看了看满镀在金辉散漫中的中土皇城,问道。 千叶迟疑片刻,道:“于我而言,哪里都一样,前辈可是落居在这里?” 天翊道:“在你的心里,除了仇恨,难道就别无他期了吗?” 千叶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两道身影来。 这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穿一身麻衣粗袍,女的袭一身素雅白裙。 这两人,千叶从未相忘。 就如那男子的姓名一样,名叫不忘。 至于那女子,她更是时刻铭记,因为她是她的姐妹,患难与共的姐妹。 千叶没有开口回应,在她想来,这些事,不足与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言说。 见千叶缄默,天翊道:“千叶,你可想见见千钰?” 天翊这话一出口,千叶的脸色顿作大变。 她怔怔地看着天翊,竟是失声了住。 好半响后,千叶方才颤巍巍道:“前辈,你到底是谁?你知道钰儿妹妹的下落?” 天翊道:“我是谁不重要,眼下钰儿就在中土皇城中。” 闻言,千叶倏地转目,眸光中,缱着满满的欣色。 迟定片刻,千叶便欲提步而去。 这时,天翊开口道:“千叶,去见钰儿之前,有些事我得与你言说清楚。” 千叶一顿,道:“前辈,什么事?” 天翊道:“往事。” 千叶怔了怔,虽心中焦急,想尽快见到千钰,可她还是驻足了下来,状做聆听。 天翊道:“你应该知道,当年正魔大战后,不忘、千钰还有幻茵都失踪了。” 千叶点了点头,这些事,荒殿殿主以及曲离殇等人也曾与她说过。 她也想过要去找寻千钰等人,但奈何人海茫茫,实无迹可觅,遑论她父亲秦万里的死,始终都如一座大山,让她无法逾越。 “前辈,钰儿妹妹既是在中土皇城中,想来不忘也应该这里了。” 沉寂之余,千叶淡淡说道。 天翊稍顿,继而轻声一叹,摇了摇头,道:“不忘他不在中土皇城。” 千叶愣了愣,道:“那前辈可知道他身在何处?” 天翊道:“他死了。” 简简单单三字,宛若雷霆霹雳一般,响彻在千叶脑海。 “死了?” 她愣愣地望着天翊,止不住地摇头晃脑起来。 “不会的!不忘不会死的,前辈一定是骗我的对吗?” 说着,千叶已哭出声来。 其声,如泣如诉,意缠悲绝。 见千叶这般伤心,天翊也是一怔。 他从未想过,千叶在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竟会是如此举态。 这一刻,千叶不停地抽泣着。 恍然间,千叶觉得,万物都已凋零,百草都已枯败。 她将自己安放于这萧条的景象中,不知过了多久,脸颊上滴下泪滴万千。 哭着哭着,她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朦胧的色泽,在泪水中荡开了一个又一个可悲可叹的心情,绵延数里,皆已散开,不知沦落于何处? 天翊看着千叶,表面上他自若如常,可内心深处,却复杂无比。 沉寂之余,天翊缓缓道:“千叶,不忘死前,曾托我照料钰儿。” 说着,天翊顿了顿,再道:“钰儿现在,生活地很好,无忧无虑,不念过往。我答应过不忘小友,会照顾钰儿这一世。” 千叶哭着点了点头,道:“他,死在何处?” 天翊道:“不忘小友交代过,不让人知道他的归墟之地。” 千叶道:“钰儿妹妹知道不忘已经死去了吗?” 天翊顿了顿,道:“我说过,钰儿现在已不念过往。” 千叶缓缓闭上眼,思绪紊乱,不堪清理。 好些时候,千叶睁开眼来,眼角的泪痕尚未风干。 千叶道:“前辈,谢谢你。” 天翊道:“你不用谢我,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千叶道:“茵儿妹妹呢?” 天翊一愣,叹了叹气。 虽没有开口,但那一声叹息,却已告知千叶了一切。 千叶悲切地摇了摇头,她怎么也没想到,十多年前的一别,竟凄砌出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天翊道:“千叶,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在这纷纷俗扰中,能寻得一片净土,很不容易。” 千叶颔了颔首,道:“前辈,你放心,我不会在钰儿妹妹面前,提及那些伤心过往的。” 天翊没再开口,迎着散漫的斜阳余辉,朝着中土皇城走去。 千叶随在天翊身后,茫然之间,好似遗失了自己。 行至中途,天翊突地一顿。 他没有去看身旁的千叶,只问道:“千叶,你有怀疑过我吗?又或者说,你怀疑过我所说的话吗?” 千叶摇了摇头,道:“没有。” 天翊道:“可能给我一个你没有怀疑的理由?” 千叶道:“你跟他很像,所以我相信你。” 天翊笑了笑,接着在不作顿,径直朝着元府走去。 千叶紧随着天翊,盛盈在心中的悲伤,无处安放。 与此同时,元府外。 虎子与千钰正收拾着一卷卷的画轴,对面的铁器铺中,阿彪与铁牛正卖力地锤炼着。 行者持一扫帚,正清扫着飘落在地的枯枝落叶。 整个画面,显得平凡无奇,但在这纷乱世事中,却也作一份难得的静谧。 不知不觉,这一个冬季已临至尾声。 积雪已经消融,凉意尚存。 “虎子哥哥,叔叔已经离开多日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千钰抱着几幅画卷,目光不由朝着长街尽头看去。 虎子憨憨一笑,道:“钰儿妹妹,放心吧!我想过些时候,白叔就该回来了!” 千钰浅浅笑了笑,笑意中,略带些无奈。 这时,一旁的行者靠身了过来,道:“钰儿小姐,公子回来了!” 闻言,千钰倏地一喜,再一定睛,只见迎面的街道上,正有一男一女两人缓缓走来。 “叔叔!” 千钰欣喜地唤了一声,连忙放下手中画卷,朝着天翊跑去。 “白叔!” 虎子见状,顾不得其他,忙与千钰一道冲跑而出。 不多时,千钰与虎子便已奔至到天翊与千叶的跟前。 千钰没有去看千叶,直直挽住天翊的手臂,道:“叔叔,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叔叔处理了些琐事,所以回来的晚了。” 千钰道:“叔叔,下次你离开的时候,钰儿也要跟你一起。” 天翊道:“好!叔叔答应你,下次一定带上你。” 千钰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随行在天翊身旁的千叶,却作视若未睹。 虎子憨憨地随行着,不时便会瞄眼看一看千叶。 让虎子纳疑的是,千叶的目光,打从一开始,便一直凝定在千钰的身上。 “白叔,这位姑娘是?” 迟定之余,虎子出声问道。 天翊顿了顿,道:“虎子,她是你千叶姐姐。” “千叶?” 虎子一愣,看了看千钰。 这时,千钰方才从天翊的回归中稍缓过来。 她笑望着千叶,道:“千叶姐姐,你真漂亮,钰儿跟姐姐同姓呢!” 千叶回之一笑,道:“钰儿妹妹,我本名叫秦千叶。” “秦千叶?” 千钰愣了愣,不知为何,心间竟是生出一种陌生的熟悉来。 千叶不再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再见千钰时,她已不识她。 行不多时,天翊几人便已来到了元府外。 阿彪与铁牛在见得天翊后,纷纷放下了手中精铁大锤,迎铺而出。 “白兄弟,你回来了?” 铁牛憨憨一笑,接着连忙朝着屋内跑去:“白兄弟,我这就让你嫂子准备菜肴,晚上咋们兄弟,好好喝一场。” 天翊笑了笑,没有叫停铁牛。 这些年来,他早已将铁牛等人视作一家人。 他习惯了这样的平淡,也习惯了铁牛家的花酒。 而在那平淡与花酒的交织下,勾勒出了家。 听得铁牛这话,阿彪笑得极为开心。 他感激地望着天翊,道:“白大师,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阿彪可是想念得紧啊!” 闻言,虎子与千钰皆是一笑。 虎子道:“彪叔,我看你不是想念白叔,是你惦记着家里的花酒吧?” 阿彪一脸尴尬,道:“虎子,你可别乱说,你彪叔是那种嗜酒的人吗?” 千钰道:“阿彪叔叔,那你晚上可能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 阿彪一愣,连连摆手,道:“钰儿小姐,你让彪叔不喝酒,那还不如让彪叔死得好!” 说着,阿彪看向千叶,道:“白大师,不知这位仙子是?” 天翊道:“她是我的一个侄女,名叫千叶。” 突听得天翊这般一说,千叶的脸色倏地一惊。 迟定片刻,千叶看着阿彪生涩地道了句:“阿彪叔叔,你好!” 阿彪倒也不客气,笑着应了一声,看向虎子道:“虎子,你看看人家,多有礼貌!” 虎子怔住,满脸不解。 这时,行者也靠了过来。 他很淡然,所以淡然地对着天翊道了句:“公子,你回来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行老,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行者笑道:“公子见外了,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言笑间,天翊带着众人回到了元府。 千钰等人一直围在天翊身边,问东问西个不停。 行者则是忙里忙外地收拾着,其实本也没什么可收拾,但他所寻求的平淡,不正是在反复中提炼以出的吗? 千叶一开始还跟随在天翊的身旁,可走着走着,她的注意力,却被拿悬于廊道中的画卷所吸引。 那一幅幅画卷中,勾勒着一道又一道的身影。 而那些身影,她都不作陌生,其中更有九幽教的人。 观摩之余,千叶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若说之前,他对天翊的身份尚还不作怀疑,可在见到这些画卷后,她却是动摇了。 此时,天翊等人已行至了内厅,隐隐可闻千钰等人的好奇探问之语。 千叶伫在廊道,思绪激荡不休。 正当其疑思之际,行者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千叶小姐,可是为画中之事沉疑?” 行者淡淡问道。 千叶一顿,转而看了看行者。 这一看,千叶的神情顿起凝重。 她看不透行者,只觉行者的身上,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行老,这些画,都是叔叔画的吗?” 千叶依着千钰的称呼,叫天翊为叔叔。 行者笑了笑,道:“这些画,有的出自公子之手,有的则是出自虎子之手。” “虎子?” 千叶怔了怔,想起了那个憨憨的青年。 行者道:“虎子是公子的弟子。” 千叶点了点头,道:“行老,这些年来,你一直跟随在叔叔身旁?” 行者道:“我也是不久前被公子招募而来,跟在公子身边的时间,并不长。” 说着,行者顿了顿,再道:“千叶小姐,你以前难道不认识公子吗?” 说话之际,行老走上前来。 他停伫在一副画卷旁,仔细端详。 那画卷上,描绘着两名女子。 其中一人,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飘然之下犹若身处在云雾之中。冷峻的神色遮掩不住她那绝美的容颜,双眸之中寒意逼人,橙如秋水,寒似玄冰。 另外一名女子,身着奇异黑色蓬裙,头扎马尾翘辫,相比于白衣女子的冷艳,她的脸上堆砌着浓浓的笑意,更引人注目的是,女子的后背之上斜挂一物,此物通体漆黑,似枪非枪,似棍非棍。 行者道:“千叶小姐,你可觉得公子所画的这一幅画卷中的两名女子,与你跟钰儿小姐很像?” 千叶怔了怔,道:“不是很像。那本画的就是我与钰儿妹妹。” “哦?” 行者一愣,若有些不可思议。 他想不明白的是,千叶为何见得这些画卷后,会那般失神错愕。 许是看出了行者所疑,千叶道:“行老,我以前跟着叔叔的时候,并不知道他还会作画。” 说着,千叶人已朝着屋内走去。 行者陷入思量,好些时候,他释怀一笑,道:“一法通则万法通!”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一章:恨铁之意,画圣吴玄 合两更 冬末的月华,又清又冷。 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天幕静静地泻入中土皇城。 千叶静默而立在廊道中,忆往昔片断,事事难忘,成千丝万缕,演满心忧伤。 见状,行者笑了笑,叹道:“郁结难诉,块垒谁浇?铸就千重心墙,剪瘦一弯冷月,凭添几许华发,染了霜白。” 言罢,行者举步离去。===『天域苍穹.biqudao.com/bqge1405/』===。 千叶愣在原地,好些时候,方才从失神中醒转。 这之后,众人一道去了铁牛家,享花酒醇烈,体平态世事。 ...... 翌日,天朗气清,熏风和杨。 一大早,虎子便来到了元府,接着在天翊的监督下开始日常的画作。 千叶随在千钰身边,虽无言语交谈,却也出落自然。 行者持一扫帚,清扫着院里院外的落尘。 时至午后,虎子开始布置画摊,千钰与千叶帮着他将一幅幅画卷拿出。 这些日子以来,虎子画摊上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其名声也渐渐在中土皇城传开。 十多年的艰苦磨炼,倒也勉强算得上是修成正果。 许多买主,都是经薛老介绍而来。 虎子在画者这个圈子中,并无相熟之人,可谓是名不见经传。 但薛老不一样,他不仅是中土皇家学院的老师,更是一个有着不小名气的画者。 打理好画摊后,几人落坐一旁。 此时,已有不少人上前来观看虎子的画作。 “好一幅万壑松风图!” “虽未突出主峰,通过环绕的松林将峰顶连成统一的整体,近、中、远三个空间层次表现得自然得体。” “全图笔墨沉厚浑朴而不失腴润秀雅,天趣盎然,坡石用斧劈皴,再以焦墨、破笔点苔,尽显沉郁清壮之韵。” “万壑松风图行笔固妙,但这初春图却也与之相差无几。” “没错,你看这画图,瑞雪消融,大地苏醒,草木发枝,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山石隔着云雾,主峰居中,左右再起二峰,下临深渊,溪涧从谷间潺潺流下,笔墨清润。” “构图高远、深远、平远,只道是,可行、可望、可居。” “......” 观画者们,议论纷纷,言辞中颇多赞赏。 虎子早在众多观者上前时,便起身相迎在了画摊前。 他憨憨地笑着,并不介意这些人只议画而不买画。 那被众人谈及的“万壑松风图”以及“初春图”,都是他今日所作。 好些时候,终有观者询价道:“老板,这万壑松风图多少钱?” 虎子笑了笑,对着观者比划出五指来,道:“五枚金币。” 观者点了点头,想也没想便掏出五枚金币递给了虎子。 这时,一旁又有人作声道:“老板,这初春图多少钱?” 虎子道:“也是五枚金币。” 询问者颔首,连连拿出五枚金币购下了“初春图”。 ...... 此时,画摊前极为热闹,那些观者们,并非只是来看热闹。 他们总归是要发表一番见地后,方才出钱购下画卷。 虎子忙着招呼众多买主,乐在其中,看着自己的画作能被这么多人赏识,且出价买下,无疑让他心生满足。 画摊一旁,千钰一脸的欣然地顾视着,倒是其身旁的千叶,显得无所动容。 “叶儿姐姐,虎子哥哥怕是快忙不过来了,我们去帮帮他吧!” 说着,千钰人已快步走向画摊。 千叶愣了愣,接着提步追上前去,对于凡俗的金银之物,她根本不予看重。 街道对面,铁牛与阿彪放下了手中精铁大锤,愣眼望着对面画摊的火热。 不多时,阿珍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阿彪道:“铁牛大哥,现在虎子一天的收入,怕是能顶咱们辛苦一年所得了!” 铁牛憨厚一笑,虽无言应,但神情中却缱着满满的欣慰。 阿珍道:“他彪叔,虎子这些年来,也算努力,努力的人,总归会有回报的!” 阿彪笑了笑,道:“阿珍嫂子,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晚上可能多给我一坛花酒?” 还不待阿珍回话,一旁的铁牛突然开口道:“阿彪,晚上花酒管够!” 闻言,阿彪顿作一副喜出望外模样。 阿珍怔了怔,到口的规劝之言,也在铁牛的话出下,消敛不复。 随着年岁流逝,阿珍在花酒的看管上,变得严格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都走在衰老的路上,“酒多伤身”也成了阿珍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语。 此刻,元府外的画摊前,仍围将着众多观者。 他们不时便会就一幅画作予以鉴赏,继而便会有人出价将画作购买下来。 就在众人言谈成雅之际,街道上有一行人缓缓走来。 当首的两人,乃是两名老者。 其中一人,虎子并不陌生,正是薛老。 随在薛老身旁的老者,着一身灰白长袍,面容里隐泛着些倨傲之色。 “薛老来了!” “恩?薛老身边的哪人是?” “好像是吴玄先生。” “吴玄?” “画圣?” “......” 见得薛老等人走来,画摊前的观者们顿起纷纷议论,特别是在看向薛老身旁那老者时,更显崇敬。 “吴兄,看来你的到来,已经让人惊叹了!” 薛老笑了笑,与身旁的老者淡淡说道。 闻言,名为吴玄的老者,清冷一笑,道:“薛兄,此番前来中土,吴某只抱着与你交流画道心得之意。” 薛老点了点头,道:“吴兄,此子潜力非凡,若是能得名师指点,无疑将是一颗画界新星。” 吴玄瞥了薛老一眼,颇有些不以为然,道:“现在的年轻人,稍有些成就时,便容易得意忘形,虽懂些丹青,却难入画道。” 薛老尴尬笑了笑,不再言应。 吴玄在画者界,声望颇高,更有人将之称为“画圣”。 但其为人,却显得有些清高。 不多时,薛老一行人便已来到画摊前。 见状,诸多观者纷纷滕开地来,先不说画圣吴玄,光是薛老的到来便足以让他们恭居在后。 虎子看了看薛老,憨笑着道:“薛老,你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虎子画摊上的生意好了很多,他自然知道,这与薛老的帮助密不可分。 薛老示意一笑,道:“虎子,这位是我们画者界的前辈,吴玄大师!” 说着,薛老饶有深意地冲着虎子使了个眼色。 当初在发现虎子的绘画之能后,薛老便有意将其收归门下,奈何的是,虎子并未答应,也迟迟没有前去中土皇家学院寻他。 前几日,吴玄到来,薛老思虑多许,终是下定决心,将虎子推荐给吴玄。 吴玄为人虽是清高了些,但其在丹青之上的造诣,却让人折服。 听得薛老介绍,虎子连连看向吴玄,道:“虎子见过吴玄大师。” 说着,虎子微微躬了躬身,面上缭着憨憨的笑容。 吴玄淡漠地觑了虎子一眼,也不言语,继而朝着画摊上的一幅幅画卷打量了去。 这一刻,左右皆无声出,众人都等待着吴玄的开口。 虎子身旁,千钰也一脸期许地看着吴玄,倒是千叶,对于吴玄的这般作态显得不以为然。 好些时候,吴玄收回了目光,看向虎子道:“这些画作,都是出自你手?” 虎子点了点头,道:“有些画卷是我近日所画,有些则是往日所作。” 吴玄道:“你今年多大了?” 虎子道:“二十四岁。” 吴玄道:“你何时开始习画?” 虎子道:“十三岁。” 吴玄点了点头,道:“十三岁作画,二十四岁而入拙丑之境,勉强也算是有些天赋。” 话至此处,吴玄顿了顿,再道:“你可有老师?若是有,便让他出来,交代好后,便与我离开!” 闻言,虎子一愣,连带着其身旁的千钰也作一脸惊诧,那些围将在左右的观者们更是瞠目结舌。 吴玄话说的很简单,可这简单的背后,却让人惊愕。 他要将虎子收归门下,这样的机会,不知是多少画者们梦寐以求的。 见虎子滞愣不言,吴玄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虎子竟会犹豫。 迟定片刻,吴玄便欲再言。 可还不待其话出,虎子已夺声道:“吴玄大师,虎子不能跟你走!” 言出,吴玄的脸色顿趋凝沉。 他没想过虎子会迟疑,更没想过,虎子竟会拒绝他。 这时,薛老道:“虎子,跟着吴玄大师,你在丹青一道上,将会走得更远!你可知道,吴玄大师的画境,已入十大画境中的第七境荒寒之境了?” 说这话的时候,薛老不停地朝虎子使眼色。 在他看来,虎子若能拜入吴玄门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虎子憨憨笑了笑,道:“薛老,虎子没想那么多,至于作画,也只是我余好而已。” “余好?” 吴玄眉头一皱,他自习画开始,便将作画当做一生的使命。 在他的眼中,只有不予余力全身心地投入画道之中,方才能有所成就。 可虎子的一句“余好”,让吴玄心头一凉。 甚至吴玄在心头已有了判定,虎子将来的成就,并非就如适才他之所期那样,无可限量。 虎子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家铺面。 此时,铁牛、阿珍、阿彪三人正伫在铺前,状以张望。 “吴玄大师,虎子将来还要继承家业,恐要让你失望了!” 虎子淡淡开口道。 闻言,在场的观者们皆是一愣,他们三两互视,皆可见彼此眼中的诧异。 “虎子兄弟,吴玄大师可是画圣!” “虎子啊!答应吴玄大师啊,你跟着他,将来定可震惊画者界!” “你还这么年轻,画境便已入得拙丑之境,若是荒废下去,可不只是你自己的损失啊!” “......” 沉寂片刻,观者们开始言劝起来。 吴玄没有开口,只静静地凝望着虎子。 薛老神有愁色,他很清楚吴玄的性子,若是换作以往,吴玄只怕早已挥袖而去。 但眼下,吴玄没有离去。 薛老知道,以吴玄的眼力,自也看出了虎子的潜力,其对之极为重视。 若不然,他不会留下。 听得众人所言,虎子憨憨地笑着,他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他该说的都已说完。 千钰伫在虎子身旁,状作沉思。 她虽然对画作不感兴趣,却也看得出来,众人都希望虎子能答应吴玄。 “虎子哥哥...” 千钰轻唤了声,似是想说些什么。 还不待其言相以出,虎子已开口道:“钰儿妹妹,虎子不会离开这里的!” 千钰愣了愣,有无奈,却也有欣喜。 闻听虎子这般之言,吴玄的脸色已变得难看至极。 “哼!不可教也!” 吴玄冷哼一声,转而拂袖而去。 薛老见状,摇头苦叹,连连朝着吴玄追去,在场的观者们也是嘘声不断。 在他们看来,虎子抛弃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吴玄刚走没两步,突地顿住。 他没有转身去看虎子,只言道:“小子,我想知道,你要继承什么家业?” 虎子笑了笑,道:“吴玄大师,我的家就在对面。” 闻言,吴玄展目朝着街对面看去。 这一看,只可见铁器铺面前伫着三道翘首而望的身影,炭炉中的火星就着缕缕幽烟散漫飘着。 “打铁?” 吴玄惊愕出声,任他如何猜料也未想到,虎子所说的继承家业,竟是打铁。 虎子点了点头,道:“没错,俺爹已将铁家的炼铁之艺传授于我。” 吴玄滞愣在原地,整个人若有气郁。 在他眼中,打铁之事,乃是粗陋之事,而打铁的人,也尽是粗人。 习画,乃是一件高尚雅趣的事,远非打铁所能比拟。 一想到虎子竟是要继承自家的打铁技艺,吴玄的心头,顿有怒火中烧而起。 他转过身来,冷眼相觑着虎子。 接着,吴玄朝着画摊走来,每每一步,都带着盛怒。 见得吴玄这般气势汹汹模样,千叶眉头一沉。 以她眼力,自也看出,这吴玄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画者,更是一个修者,其实力,距离踏入炼虚境,也相差不多。 下一刻,千叶身影一展。 现身时,其人已停伫在了画摊外。 千叶掩手一挥,手中顿有一伞器显现,正是摄魂伞。 “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千叶盯着前来的吴玄,冷冷说道。 在这些画者的眼里,吴玄是画圣,地位非凡,让人尊崇。 可在千叶这里,吴玄什么都算不上。 见得千叶身法,吴玄脸色一变,在听得千叶所言,吴玄更作惊愕。 “想不到在你身边,竟还有这等修士相护!” 吴玄驻足,看了看那一脸失措的虎子说道。 此刻,虎子滞愣着,其身旁的千钰也作惊诧。 两人都未想到,千叶竟会是仙修之士。 千叶顿了顿,道:“你若是谈论画作之事也就罢了,但你若想以修士手段来行事,我可以奉陪到底。” 说着,千叶昂了昂首,丝毫不惧吴玄身上散发而出的盛怒之势。 吴玄觑了觑眼,状做沉思。 沉寂半响,他敛了身上的怒气,笑道:“阁下言重了,吴某何时恃强凌弱过?” 话至此处,吴玄看向虎子,道:“小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随我一道离去,还是留在这里继承你的家业?” 落口的“家业”两字,被吴玄加重了语气。 虎子呆愣着,似还未从之前千叶摇身而出的一幕中醒转过来。 见状,吴玄切了切齿。 这时,薛老连忙凑到了吴玄跟前,道:“吴兄,此间之事我看还是就此作罢吧!” 吴玄脸色一沉,冷地白了薛老一眼,道:“薛兄,他要继承家业,我无可阻拦,这也是人之常情。” 说着,吴玄顿了顿,再道:“可他空有一身绘画天赋,却不为我画者界所用,此事,我不可不顾!” 言落,吴玄看了看千叶,道:“阁下并非我画者中人,想来不会平白无故插手此间之事吧?” 千叶淡冷地望着吴玄,没有言应。 吴玄愣了愣,转而望向虎子,道:“小子,我适才所说,你可考虑清楚?” 闻言,虎子这才从出神中回转,道:“吴玄大师,我之前便已考虑清楚,我不会跟你离开!” 吴玄点了点头,眉宇间,缭覆着层层郁色。 “好!好!好!既是这样,那从今以后,你便不用再贩售你的画作了!专心于继承你的家业吧!” 说着,吴玄便欲提步离去。 虎子愣着,老实说,他并没有听懂吴玄的言意。 千叶皱了皱眉,喝道:“慢着!” 吴玄一顿,道:“阁下还有何事?” 千叶道:“他贩不贩售画作,何须经你同意?你这人,怎生地如此霸道!” 吴玄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继而看了看左右的观者们。 “他贩售画作,的确不需要我的同意!而我的霸道,也并非只是你眼下所见的这些!” 话落,吴玄猛一甩袖,转身欲离。 以吴玄在画者中的地位,只要他开口,那么虎子画摊上的生意,顿将跌入惨淡。 薛老叹了叹气,神情中缱着满满的愧疚,他本意是好,怎奈结果不尽人意。 正在吴玄拂袖而去之际,不远处突有一道苍声传来。 “吴玄大师,还请留步!我家先生,想邀你一见!” 顺声而望,只可见元府的府邸外,行者持拿着一扫帚,淡笑着说道。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二章:运墨五色,无可奈何 合两更 吴玄一顿,转而朝着行者望去。 他觑了觑眼,有那么一瞬,他的心底深处竟是颤栗了一下。 行者淡淡笑着,但他的笑落到吴玄眼里,却作云雾般朦胧。 与此同时,众人的目光也纷纷凝定在行者身上。 薛老沉了沉眉,他能揣度出千叶的实力,但却看不透行者。 若是换做平常,这样一个布衣粗袍的老者,根本不会受人正视。 被诸多目光凝视着,行者神色自若。 迟定片刻,他笑望着吴玄道:“吴玄大师,我家公子要邀你一见,你见还是不见?” 行者这话说的极为随意,随意地风轻云淡,落在外人耳中,只道简简单单的重申之言。 但吴玄不一样,他在听得行者这话后,整个人都呆愣了住。 这一刻,吴玄惊骇地看着行者,脑海中如有震雷贯彻。 在吴玄这里,行者的言语不容置疑,不容拒绝。 沉寂半响,吴玄缓缓走上前去。 薛老怔了怔,转而便欲随吴玄一道上前。 还不待薛老动身,行者已开口道:“我家公子,只见吴玄大师一人。” 闻言,薛老一愣,神情中有不安缭绕。 吴玄身份非同一般,若是在中土皇城出了什么意外,怕是会招来不小麻烦。 一念及此,薛老的脸色更趋凝重。 薛老稍以思量,冲着行者说道:“吴玄大师乃是画门中人,画门这一势力,虽作隐世,但门中强者...” 其话语尚未言尽,行者的神色突地一沉。 与此同时,薛老的脑海中,响起了行者的传音:“不要在我面前自误,画门,我也听说过,哪怕是画道子,我也不曾放在眼中。” 薛老怔住,一脸惊恐地望着行者。 画道子乃是画门之首,不仅有着极高的丹青造诣,一身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让人想之不通的是,一向清高的吴玄,此时竟缄默不言,只缓缓地朝着行者走去。 不多时,吴玄在行者携领下,入了元府。 虎子怔愣着,也不知作何思量。 今日的一切,来得太过唐突,唐突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千钰粗了蹙眉,转而朝着元府跑去。 千叶顿了顿,本想着随千钰一道,可见虎子还在外面,终是没有追身以出。 此刻,铁牛、阿珍、阿彪也靠身过来。 他们虽是平人,却也看得出,自家孩子似是惹上麻烦了。 “虎子!” 阿珍唤了一句,连连凑到虎子身边。 铁牛与阿彪相伴左右,蛮憨之气,倒也颇显几分凛然。 薛老怔了怔,转而朝着虎子走来。 见状,千叶连连横身在前。 薛老苦涩一笑,道:“姑娘,薛某并无他意,只是有几句话想与虎子说说。” 千叶淡冷地瞅了薛老一眼,道:“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是想以画门的权势来威逼恐吓不成?” 薛老满脸尴尬,驻足望向虎子,道:“虎子,你可认识前辈口中的公子?” 说着,薛老朝着元府看了看。 “前辈?” 虎子一愣,哪曾想到,行者在薛老这里,竟成了前辈。 薛老道:“虎子小友,吴玄大师身份非同一般,我想,你也不想中土皇城因为区区小事而惹来不复之劫吧?” 虎子道:“薛老,白叔他人很好的,他找吴玄大师,想来应该是谈论作画之道。” “白叔?” “作画之道?” 薛老皱了皱眉,隐隐间,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这时,阿彪开口道:“老头儿,之前那家伙什么来头,竟敢让我家虎子不在这里贩售画作?” 说话间,阿彪一步迈出,若有些恶煞般地盯着薛老。 闻言,铁牛与阿珍皆是一愣,连带着虎子也作愕然。 千叶瞅了瞅阿彪,不知为何,在阿彪的身上,她竟是感受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气息,来得隐晦不明,且让人无从捉摸。 薛老无奈笑了笑,今日之事,本就是一场误会,他也没有想到,事态会演变现在这个样子。 迟定片许,薛老道:“这位兄弟,吴玄大师也是爱才心切,加之他性子有些古怪,这才激言相向。” 阿彪冷地一笑,道:“爱才心切?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我阿彪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高高在上之人,你告诉我,画门在哪里,我阿彪定要替我家虎子上门讨个说法!” 薛老满脸苦涩,以他眼力,自也看得出阿彪不过一区区平人,画门重地,又岂是他所能抵达? “这位兄弟,画门所在,山高水远,绝非你所能前往。更何况,今日之事,也不至于闹得这么不愉快。” 薛老淡淡说道,他本就平易近人,倒也不至会与阿彪一般见识。 阿彪顿了顿,道:“山能有多高,水能有多远?可高得过头顶的天,可远得过脚下的地?” 闻言,薛老怔住。 阿彪这话问住了他,他也没想到,一区区平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在这时,随行在薛老身旁的几人不乐意了。 他们都是吴玄的门徒弟子,适才吴玄在场,他们不敢越疱代俎,可现在吴玄进入了元府内,他们顿显出一副盛气凌人模样来。 “你这粗人,满口胡言乱语什么?” “画门之地,岂是你这种卑贱之民可入?” “一个打铁的,还妄图讨什么说法?你懂什么是丹青吗?你懂什么是高雅吗?” “真是混账!看来今日得教训教训这粗陋大贱民了!” “......” 口伐声,刺耳响起,更有甚者,若一副要出手打手模样。 阿彪见状,两眉一横,眼看着便要冲将出来。 这时,千叶身影一展,人已拦在阿彪跟前。 “他们都是修士,别自讨没趣!” 说着,千叶看向吴玄的那些门徒弟子,道:“你们一口一个粗陋贱民,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们若是真有本事,便给我站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教训谁?” 言罢,千叶的身上顿起汹涌的元力波荡,煞冽之气,纷扬四起,只让人不寒而栗。 见此,那些个叫嚣的门徒弟子,纷纷缄默。 他们虽然盛气凌人,却也有着一些自知之明。 薛老一脸愧色,先是看了看身旁那些吴玄的门徒弟子,接着望向千叶道:“姑娘,今日之事,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大家没必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千叶冷地瞄了一眼薛老,不再言应。 铁牛满面愁染,几度想要开口,偏又不知在这样的场合该说些什么。 阿珍紧紧攥着虎子的手臂,神情中满布愤懑。 她不知道画门,也不了解修士。 她知道的是,虎子是自己的儿子,以自己的勤奋努力,在作画上得以所成。 这所成,不是画门赐予,没有人可以剥夺。 阿彪看了看千叶,憨憨一笑,转而又满眼愤恨地看了看吴玄的那些门徒弟子。 不多时,街道上已围将了不少行人,他们交头接耳,细声议论个不停。 与此同时,吴玄在行者的带领下来到了元府的院落中。 院内,摆置着桌椅,桌椅不远处,生长着一颗不知名的古树。 此刻,那桌椅前,空无一人,唯独放着作画用的笔墨纸砚。 吴玄皱了皱眉,顾盼而视,只可见四合的廊道中,悬挂着一幅又一幅画卷。 千钰在屋里屋外寻了个遍,却不得见天翊行踪,不由纳疑。 她跑到行者身旁,道:“行者爷爷,叔叔他人呢?” 行者笑了笑,没有回应,反是朝着吴玄看去。 此刻的吴玄,人已陷入愣神之中,他的目光,牢牢凝定着近身前的一副画卷。 那画卷中,描绘着一名男子。 男子面容俊秀,一头长发绾系有致,他站在风里,着墨之色,却若滔天烈焰熊熊而动。 “这...” 看着看着,吴玄的脸色顿显骇然。 他认识画卷中的男子,南宫阁阁主,南宫夏。 千钰没有好气地瞪了吴玄一眼,道:“行者爷爷,我不喜欢他!” 行者笑了笑,道:“钰儿小姐,这简单!” 话语方歇,吴玄的身影突地消失原地,连带着行者也作无影无踪了起来。 见状,千钰一愣,哪曾想到,吴玄与行者竟这样就凭空不见了踪影。 正在千钰惊愣之余,一袭白衣的天翊缓缓从屋中走出。 “叔叔?” 千钰一诧,连忙迎身上前,道:“叔叔,行者爷爷跟那坏老头去哪里了?刚刚我去屋里找你,怎么没有看到叔叔呢?” 说着,千钰蹙起了眉头,好似在认真思量着什么。 天翊笑了笑,淡淡道:“钰儿,叔叔就在屋内,是你没有看到叔叔罢了。” 千钰低眉沉思,道:“是吗?” 天翊点了点头。 千钰道:“叔叔,那行者爷爷跟那坏老头呢?” 天翊道:“钰儿,你既是不喜他,他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天翊顿了顿,再道:“这里,只允许你喜欢的人出现。” 千钰想了想,发现自己怎么想也想不通,索性之下,不再去纠结。 天翊道:“钰儿,你可觉得叔叔在骗你?” 千钰愣了愣,继而笑道:“叔叔不会骗我的,行者爷爷应该是个仙修之士吧!” 天翊笑道:“钰儿,此事不可与虎子提及。” 千钰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叔叔,那坏老头说,从此以后,不让虎子哥哥再贩售画作。” 说到这里,千钰的神情顿显得沉郁起来。 天翊道:“钰儿,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千钰摇了摇头,道:“不相信。” 天翊道:“这不就对了,他说不让虎子贩售画作,虎子难道真的就不贩售画作了吗?” 千钰道:“叔叔,我担心的是,那坏老头会暗中是坏。” 天翊笑了笑,饶有深意道:“放心吧,他使不了坏。” ...... 与此同时,一处迷蒙之地中,吴玄的身影显现出来。 他惊愕地四顾而望,神情的骇然,已无可言表。 “这是...虚实之域...” 吴玄颤巍巍道,他有着劫成实力,自也知道劫成之上,还有炼虚境,而凌驾在炼虚境上的,便是虚实镜。 虚实境修士的标志,便是可以施展虚实之域。 正当吴玄惊骇之际,缭于其左右的迷蒙渐渐明散开来。 不多时,吴玄震惊地发现,他竟是处于一处府邸之中。 这府邸,与元府极为相似,甚至连置放在院落中的桌椅都做一模一样,唯独少了那些画卷。 愣神之余,吴玄开口道:“前辈,你莫不是欺我没见过虚实境修士?” 言落,吴玄的身前的院落中,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下一刻,一袭粗袍的行者显现出来。 行者淡淡笑着,道:“我相信你见过虚实境的修士。” 吴玄道:“前辈,你不是说你家公子邀我一见吗?为何将我摄入你的虚实之域中?” 行者顿了顿,道:“我家公子虚静纯一,而你很浮躁,所以他改变了注意,不再见你。” 吴玄皱眉,一脸阴沉似水,道:“前辈,我承认你的实力比我强大太多,你若是要杀我话,那便动手吧!” 行者笑了笑,道:“我不杀你。” 吴玄道:“前辈,我吴玄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你若是不杀我,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行者道:“你的不会善罢甘休,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吴玄道:“前辈,你莫不是以为我画门,没有虚实镜的修士不成?” 行者道:“这般说来,你是想让画门来为你打抱不平了?” 吴玄点了点头,道:“是!” 行者道:“既是如此,那我更不能杀你了。” 吴玄道:“为何?” 行者道:“因为我想瞧瞧,画门到底会如何为你打抱不平。” 吴玄道:“他们会杀了你。” 行者淡淡一笑,道:“生死,我早已看透,我只担心的是,即便是画道子前来,怕也杀不了我。” 听得“画道子”三字,吴玄倏地变貌失色,沉声道:“你认识我画门门主?” 行者道:“相识便已相忘,我不认识他。” 吴玄道:“你到底是何人?” 行者道:“我是一个踏行在无疆之域的人。” 吴玄切了切齿,道:“你既是不杀我,那便放我离去。” 行者道:“放你离去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得与你相论一下作画之道。” 说着,行者顿了顿,再道:“这也是公子特意叮嘱我的事。” 吴玄道:“你也会作画?” 行者道:“作画只是我余好。” “余好?” 吴玄一愣,这话他听着极为熟悉,因为在此之前,虎子也曾这般说过。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起恨铁之意。 迟定半响,吴玄道:“怎么个论法?” 行者笑了笑,道:“在作画之道上,你随意提问,我若答之不上,便算我输!” “随意提问?” 吴玄一诧,满脸不可思议。 行者点了点头,道:“你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都可以。” 吴玄笑了笑,笑得有些蔑然。 行者道:“怎么?你是看不起我?” 吴玄道:“我不是看不起前辈,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行者道:“可笑在哪里?” 吴玄道:“可笑这世上,太多自大之人。” 行者沉了沉眉,道:“这般说,你是不想问了?如果这样的话,我现在便放你离开!” 还不待吴玄作何举动,吴玄已摆了摆手,道:“前辈,我也不难为你,你只需回答我,何为运墨五色便可!” “运墨五色?” 行者怔了怔。 吴玄道:“怎么?前辈莫不是答不上?” 行者顿了顿,笑道:“夫阴阳陶蒸,万象错布,玄化忘言,神工独运。草木敷荣,不待冉绿之彩,云雪飘扬,不待丹粉而白,山不待空青而翠,凤不待五色而綷。是故运墨而五色具,谓之得意。意在五色,则物象乖矣!” 话毕,行者望向吴玄。 此刻的吴玄,整个人已呆滞。 他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行者,久久言道不出一句话来。 行者道:“以吴玄大师在丹青上的造诣,这些话,想来不用我多做解释吧?” 吴玄看着行者,眉宇早已凝皱至极。 沉寂半响,吴玄道:“敢问前辈在十大画境中,处于何境?” 行者道:“在我眼里,已没有十大画境。” 吴玄怔了怔,道:“前辈莫不是已处超然?” 行者摇了摇头。 吴玄道:“此次是我吴玄冲撞了,不过我说过话,也不会更改。” 行者道:“所以说,你不打算再与我谈论作画之道了?” 吴玄颔首,道:“前辈,放我离开吧!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的。” 行者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便多作规劝了!” 说着,行者随手一挥,吴玄人已消失在了虚实之域内。 待得吴玄离去后,行者无奈一笑,道:“公子本意是让我指点你一二,可你执意不从,我也无可奈何!” 话落,行者的身影渐变虚幻,四方时空,再入迷蒙。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章:先行后行,画道黩武 合两更 与此同时,元府之外,吴玄的身影凭空显现。 他一脸的阴沉,神色带怒,径直朝着薛老等人走去。 见状,众多看众纷纷避让开来。 虎子憨憨地瞅了吴玄一眼,他经世不足,自然体会不到吴玄的抑郁。 “吴兄?” 薛老轻唤了声。 对此,吴玄不予理睬,怒袖一挥,佛衣远去。 薛老满面愧染,无奈笑了笑,转而看向虎子道:“虎子,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他日我在登门谢罪。” 说着,薛老连忙朝着吴玄追去。 迟定半响,围将的看众也纷纷离散。 不多时,元府外,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千叶鄙夷地瞅了瞅吴玄等人,颇有些不以为然。 铁牛与阿珍则作焦愁之态,偏又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两人都是平人百姓,哪曾遇过这样的事? 阿彪缄默着,颊面缱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此时,元府内,行者现身以出。 天翊顿了顿,看向身旁的千钰,道:“钰儿,时候不早了,让虎子收摊吧。” 千钰一愣,接着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府外走去。 待得千钰离去后,行者道:“公子,他是一个固执的人。” 天翊笑了笑,道:“与其说他是一个固执的人,倒不如说他是一个固守的人。” 行者道:“他说他还会回来,会带着画门的打抱不平回来。” 天翊道:“钰儿不喜欢他。” 行者沉了沉眉,道:“公子的意思是?” 天翊道:“我的意思行老应该明白。” 行者颔首,道:“这么说,我等不到画门的打抱不平了。” 天翊道:“有劳行老了。” 行者道:“公子,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话语方歇,行者的身影已凭空消失。 天翊淡淡笑着,不紧不慢地朝着院落中的桌椅走去。 不多时,虎子、千钰等人便拾拿着一幅幅画卷归来,铁牛与阿珍也帮着一块打点。 见得天翊独坐在院落中,挥毫以墨,众人的心底,有种不可言状的感觉。 那感觉,来得晦涩朦胧,似镜花,如水月。 收拾好一切后,千钰等人来到了天翊的身旁。 低眼而视,只见平铺于桌面的画卷上,落映着一道人影。 这人影画像,众人都不陌生,赫然便是那有着画圣名衔的吴玄。 千钰蹙了蹙眉,略有些不满道:“叔叔,你画这个坏老头干嘛?” 天翊道:“钰儿不喜欢?” 千钰道:“不喜欢。” 天翊随手一挥,平铺的画卷顿作收敛,道:“钰儿既是不喜,那便将其付之一炬吧!” 还不待天翊作何举动,其身旁突有一只大手掩来。 “白大师!烧不得啊!钰儿不喜,便让阿彪来处理吧!” 说话间,阿彪已将那画卷抢拿到手。 他憨痴般地左顾右盼着,脸上的笑意,给人以无可奈何。 对此,天翊也不表态,只微微笑着。 阿彪一怔,连连看向千钰,道:“钰儿,阿彪叔叔平日里对你怎么样?” 千钰眉宇见疑,想了想后,应了声:“阿彪叔叔对我很好。” 阿彪笑道:“既是如此,这一幅画卷便让彪叔来处理可好?” 千钰顿了顿,继而轻点了点头。 闻言,阿彪一喜,连将画卷怀抱在胸。 见此一幕,众人皆作无奈而笑。 铁牛道:“阿彪,我只知你对花酒情有独钟,什么时候对画作也这般爱不释手了?” 阿彪道:“铁牛大哥,白大师的画作可不一般,若是拿出去贩售,保准能卖出个不菲的价钱。” 还不待众人投来鄙夷,阿彪再道:“当然了,阿彪可不是那种贪财之人,我只是想临摹临摹罢了!” 说着,阿彪笑了。 只是这笑落到众人的眼里,却有些变味。 这时,阿珍一怔,接着惊慌失措道:“不好,锅里的肉!” 言罢,阿珍人已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铁牛看向天翊,尴尬一笑,道:“白兄弟,虎子给你添麻烦了。” 天翊起身,道:“铁牛大哥,哪里来得麻烦?虎子,也是我的孩子。” 说着,天翊还和蔼地看了看虎子。 这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下来,天翊早已将铁牛一家人视作自己的亲人。 虎子一顿,低了低头,道:“白叔,虎子是不是太愚钝了?连一些小事都处理不妥。” 天翊道:“虎子,谁说你愚钝了?在白叔眼里,你是个聪明懂事之人。” 千钰也附声道:“虎子哥哥,叔叔说的没错,你要是愚钝,怎么能有今天的成就呢?” 闻言,虎子憨憨地抬起头来。 他笑得很纯真,纯真中带着感动。 千叶缄默在一旁,对于今日之事不以言表,也不知作何思量? 言谈了些时候,天翊等人一道去了铁牛家。 冬日临末,晚风却还携着丝丝寒凉,花酒入腹,倒也平添了许多暖意。 饭间,阿彪似不胜酒力,竟提前离席而去。 这反常的一幕,不由惹人疑思。 平日里,阿彪的酒量无可揣测,时常埋怨花酒喝地不够尽兴,可今日他却连一坛花酒都未饮尽,便回屋休息去了。 千钰道:“阿彪叔叔这是怎么了?铁牛大叔可说过,今晚花酒管够!” 说着,千钰看了看天翊。 天翊道:“钰儿,你彪叔许是身体有些不适。”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铁牛道:“虎子,快去看看你彪叔,想来近日的连番操劳,使得他身心疲乏。” 虎子点了点头,便欲起身离去。 这时,天翊摆了摆手,道:“虎子,不用去了,让你彪叔多休息休息便可!” 虎子怔了怔后,又落坐了下来。 阿珍道:“白兄弟,行老他人呢?” 天翊道:“行老有事出去了。” 阿珍点了点头,并未多作追问。 千钰道:“叔叔,明天虎子哥哥,还贩售画作吗?” 听得这话,铁牛与阿珍倏地一顿,神情中缭覆着纠结。 他们虽是平人,却也知道吴玄身份非同一般,后者既是不让虎子贩售画作,想来定是有着依仗,若不然,也不会那般盛凌。 虎子默不作声,状作沉思。 天翊笑了笑,看向虎子,道:“虎子,你觉得吴玄的话语,可能左右你的决定?” 虎子摇了摇头。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做好你自己,至于其他事,一切有我!” 说着,天翊对着虎子投递去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 夜月东升,微昏中带着苍茫。 此时,中土皇城以东,有山峦叠嶂,奔腾飞动,近者数十里,远者数百里,争奇竞秀。 群山连亘中,有一山奇特孑立,出没于月照云遮下。 这一刻,山巅之上,落映着一道人影。 他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迎面是万丈峭崖,孤月高悬。 人影一动不动,静静聆听着掠耳风声。 不知何时,人影的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继而见得,一粗犷男子现身于此。 男子的手里,提着一坛花酒,月华映照在他脸上,隐可见泛白的醉意。 若是虎子等人见得这两人,定不会陌生。 那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曾于冰湖垂钓。 而提酒的男子,则是憨实的阿彪。 沉寂半响,人影道:“你来了。” 阿彪笑了笑,近身到人影跟前,继而一道朝着天幕中的云月望去,道:“你知道我会来?” 人影道:“我不知道。” 阿彪道:“你既是不知道,为何却在这里等待?” 人影道:“我等的是天上的云和月,不是你。” 阿彪愣了愣,随手一挥,顿有一坛花酒凭空抛出。 人影承住阿彪抛来的酒坛,揭封而饮。 好些时候,人影兴叹了一句:“好酒!” 阿彪道:“行老,你觉得阿珍嫂子酿的是酒吗?” 人影一怔,转而看了看阿彪,道:“不是酒吗?” 阿彪举坛而饮,笑着摇了摇头。 滞愣了好半响,行者也随之笑出声来,道:“于我们而言,她所酿造的确不是酒。” 说着,行者轻声一叹,道:“她酿造的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大梦繁花的故事。” 阿彪道:“行老,你难道不好奇我的身份吗?又或者说,你不好奇白大师的身份吗?” 行者微微一笑,道:“阿彪,你可还记得,我们冰湖初遇时,你与我说过什么?” 阿彪陷入追忆,他自是记得当初那一幕幕。 行者道:“你说过,好奇太多,只会为自己平添苦恼。” 阿彪道:“这么说,行老也有许多苦恼。” 行者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选择留在公子身边。” 言罢,行者不再作声,阿彪也作沉默。 沉寂半响,阿彪道:“行老,是你先行,还是我先行?” 行者道:“我们难道不能同行吗?” 阿彪摇了摇头,道:“我们的目的地虽作一致,但我们的初衷却不一样。” 行者愣了愣,道:“你难道不是为了虎子之事?” 阿彪道:“我是。” 行者道:“这般说来,我们的初衷理应是一样才对。” 阿彪没有回应,只微微笑了笑。 他笑得意味深长,一旁的行者却怎么也体会不到其笑意。 阿彪道:“行老,你还没告诉我,是你先行,还是我先行?” 行者一顿,道:“你知道画门所在?” 阿彪道:“知道。” 行者思量片刻,道:“既是如此,那还是我先行好了!” 话语方歇,行者人已飞远而去。 阿彪没有立马动身,孤身伫于山巅,望眼云月,青冥浩荡。 ...... 东方之地以西,临近中土之地的一片区域。 这里,竹林苍苍,钟声杳杳,荷笠带月,青山独远。 此时,山之巅,一处上矗星斗之地,一名身着云袍的男子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那里,层云低矮而又苍茫,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 男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流眸顾盻间,碧山迟暮,暗云九重。 他有着俊秀的面容,有着白皙如玉的肌肤,给人以出尘不染之触。 男子一动不动地站着,一身长袍随风摇曳。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的微笑,一抹淡薄如云的微笑,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距离男子不远处,置放着一套桌椅。 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平铺的画纸上,落显着一片山水。 男子名为画道子,无论是那画纸上山水,还是此刻落于画道子眼目中的山水,都是画门所在之地。 沉寂半响,画道子自顾呢喃道:“笔愈简而气愈壮,景愈少而意愈长,这便是简约之境!” 言语方落,画道子的身旁突有一道身影凭空显现。 来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整个人落于月色下,给人一种潇逸之触。 见得来人,画道子那淡然的脸色倏地大变。 他惊愣愣地看着人影,道:“老...师...” 这斗笠蓑衣下的人,正是行者。 行者顿了顿,道:“我不是你的老师。” 画道子道:“可你我却有师徒之分,当初若无老师指点,我绝不会有今日成就。” 行者道:“没有我,你一样会有今日成就,差别无外乎时间长短而已。” 画道子道:“老师,这般多年来,我不断找寻于你,终不得期,却不想,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 说着,画道子连连对着行者参拜了下去。 可还不待其拜身在地,一股无形之力已将其拖住。 行者道:“我说过,我不是你的老师,你也用不着对我行此大礼!” 画道子愣住,继而正身以望,道:“老师,你此次回来,还走吗?” 行者道:“我是一个行者,我的无疆,不在这里。” 闻言,画道子一脸失落。 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者时,曾偶遇行者,在行者的指点下,他对作画之道有了新的体会,延续之下,方才有而今所成。 对于行者,画道子不止有感激。 在他的心里,早已将行者视若自己的老师,即便行者从不承认。 现如今,画道子已成了画门之首,门下不仅有一批天赋卓越的画者,更是拢聚了不少能人隐士。 画门虽不为人知,但其所具有的实力,相较四方阁,恐也所差不多。 十多年前的正魔大战,画门并未受到波及,仅此一点,便可窥探画门实力一二。 画道子身为画门门主,身份已今非昔比,可在面对行者时,他显得毕恭毕敬,丝毫没有身为一门之主的倨傲。 沉寂片刻,画道子道:“老师,你真的不留下吗?画门需要你。” 行者道:“画门是你一手所建,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 画道子无奈,若是行者愿意留下,他会心甘情愿地让出画门门主之位。 在他看来,行者更适合这个位置。 画道子道:“老师,你此次回来,可是有事要吩咐于我?” 行者道:“是有些事,要与你说道说道。” 画道子躬了躬身,道:“还请老师示下。” 行者顿了顿,道:“画门之中,可有一个名叫吴玄的人?” “吴玄?” 画道子一愣,道:“吴玄确是我画门众人,敢问老师,他可是惹怒了老师?” 身为画门门主,画道子对门下之人自不会陌生。 他深知吴玄的为人,所以方才这般相言。 行者道:“他没有惹怒我,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惹怒了我家公子。” 闻言,画道子倏地变貌失色。 他惊愕的是,行者口中的“我家公子”。 以画道子对行者的了解,后者不是一个屈于人下的人。 可行者适才在说“我家公子”这几字的时候,却显得诚挚无比。 画道子想不通,怎么想也想不通。 他想不通的是,普天之下,到底谁有那般卓绝,可以让行者俯首称臣。 许是看出了画道子之疑,行者开口道:“别多想了,公子的高远,绝非我等所能相及。” 说着,行者稍顿,淡冷道:“吴玄之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之法。” 闻言,画道子连从出神中醒转,道:“吴玄竟敢招惹老师,真是胆大妄为!我这就传令下去,将其逐出画门,废除一身修为,永世不得再行作画!!” 言罢,画道子随手一招,掌心中顿有一枚传令显现。 见状,行者苦涩一叹,道:“你这解决之法,未免也太过黩武了些!” 画道子怔了怔,在他的心中,行者乃是其再造恩师。 吴玄在画道之上虽有些天赋与成就,可这些天赋与成就若是冲撞了行者,画道子将毫不迟疑地将其抹除。 画道子道:“老师,弟子愚笨,还请老师示意。” 行者道:“你可知道中土皇城?” 画道子点了点头。 行者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从今以后,吴玄不可再踏入中土皇城一步!” 画道子道:“弟子明白!” 行者颔首,转身欲离。 转身的一刹,他顿了顿,道:“我很好打发,可不久后到来的那一位,许会让你画门头疼不已。” 言罢,行者人已消失原地。 画道子凝沉着眉头,暗道:“吴玄大师,你在外面,到底为我画门招来了什么麻烦?”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四章:独挑画门,一招七式 合两更 银汉迢迢,星云渺渺。 山之巅,画道子举目远眺。 天幕有一轮皎月,徐徐穿梭于薄雾微云中。 此时,画道子站在风中,一动也不动。 他在等,等行者所说之人的到来。 不知何时,片云渐起厚重,隐了月华,敛了潇逸。 本作微熏的风,突变得狂肆起来。 “呼呼...” 狂风浮掠,画道子的一身长袍猎猎而作。 风停,画门所在之地,顿显晚凉幽径。 这一刻,山染华黛,树影扶疏,飞花漫漫。 寒光零乱中,有一人影凭空以现。 来人衣着朴素,静悬于空,他身躯凛凛,只一人,便若有万夫莫当之勇。 画道子看了看来人,眉宇凝皱地更为深沉。 以他实力,竟是丝毫察觉不到来人的气息。 沉寂片刻,画道子道:“你来了。” 阿彪淡漠地瞅了画道子一眼,道:“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了。” 画道子回应了声:“知道。” 说着,他稍顿了顿,再道:“这位修友,动手之前,我还有一事不明。” 阿彪道:“你说。” 画道子道:“我想知道,吴玄到底何处招惹了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 阿彪愣了愣,淡冷一笑,道:“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吴玄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就行了。” 画道子皱了皱眉,道:“修友,我画门一向不问世事,隐居在深山之中,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不问世事?” “隐居深山?” “化干戈为玉帛?” 阿彪轻蔑笑了笑,摇着头道:“不可能。” 画道子一脸地阴沉似水,道:“如此说来,此事已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阿彪道:“没有。” 画道子道:“这位修友,你纵有些实力,可我画门也不会任人宰割!” 言罢,画道子随手一挥。 “咻!” 继而见得,一抹流光直冲云霄。 “砰!” 只听得一声轰响,那一抹流光顿在天顶炸裂开来。 无数晶莹光点,交相浮掠,继而在天幕勾勒出一幅磅礴大气的山水景象。 伴随着这一异象的衍出,原作静谧的山门,突起道道破空声响。 “咻!咻!咻!” 不多时,一道又一道身影纷纷落定在画道子左右。 “门主,发生了什么事?” “江山图一现,那便说明我画门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莫非有大敌来犯?” “......” 议论声,阵阵而起,不绝于耳。 不消片刻,天幕之上,便被无数修士所占据。 阿彪被合围在人群中,显得单薄不已。 这些修士的实力,参差不齐,弱的只有凝丹,强的则作虚实。 两名虚实境修士分列在画道子左右,他们没有开口,只一脸凝重地望着阿彪。 阿彪默不作声,他似是在等,在等画道子的布置。 好些时候,四合而来的修士渐敛了议论。 他们的目光,纷纷锁定在了阿彪身上。 承接到万千寒目的凝视,阿彪无所动容,整个人显得自若如常。 他淡淡笑了笑,看向画道子道:“我道画门有多不可一世,过来一瞧,原来这般不堪入眼!” 闻言,画门的修士倏作滔怒。 “大胆!” “我画门岂是尔等屑小可以污蔑?” “你找死不成?” “......” 众多修士激怒而言,横眉冷眼地瞪着阿彪。 画门虽是一方隐势,但门中强者却不比如四方阁这样的大势力少。 阿彪这般轻蔑之言,何曾有丝毫将画门放在眼中的意思? 阿彪笑了笑,笑地很随意,随意宛若风轻云淡一般。 他道:“画道子,让你画门中的那位合体境修士现身吧!他与你联手,或许勉强够我出手一次。” 听得阿彪这话,围将在四方的修士,无不勃然而怒。 “好个狂妄之徒!” “轻我画门者,当诛!” “辱我画门者,当杀!” “......” 一个个修士,激愤叱喝,隐隐若有些要出手之势。 阿彪不以为然,看也不曾看那些口伐之辈。 这时,画门所在的山峰内,突有一声惋叹传荡开来。 紧随着,画道子的身前有一老者凭空显现。 这老者,须发皆白,身子略有些佝偻。 伴随着老者的出现,画门之人顿作沉寂。 老者有着合体境实力,距离渡劫境也只一步之遥,他名为萧远。 此时,萧远顿了顿,他先是看了看阿彪,继而看向画道子道:“门主,这一战可是已没有回旋的余地?” 画道子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激发江山图。” 萧远顿了顿,道:“看来今夜,我画门有一场生死存亡之战了!” 说着,萧远转身望向阿彪,道:“不知我画门何处得罪了阁下?” 阿彪道:“画门没有得罪我,不过却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萧远眉宇一沉,道:“谁?” 阿彪道:“你没资格知道他的名讳。” 萧远顿住,以他实力跟身份,何曾受到这般轻蔑? 他没再回应什么,只静静等待着,等待着一场生死之战的到来。 迟定片刻,画道子道:“这位修友,我画门之人,已尽数在此了,动手吧!” 阿彪淡淡一笑,掩手一挥,其身前顿有两道金光浮现。 金辉灿烂下,有两件器物显现以出。 这两件器物,一柄大斧,一根长笔。 阿彪看了看画道子,道:“别说我欺负你画门,选吧!” 画道子一愣,若有不明阿彪之意。 阿彪道:“此斧,名为衍天斧,此笔,名为衍天笔。今日我以一器独挑整个画门,且我只出一招。” 阿彪这话,说地不紧不慢,且给人以一种随性之感。 可这话落到画道子等画门之人的耳中,无疑成了莫大的挑衅与轻蔑。 画道子切了切齿,对于行者,他可以无所不忍,因为行者于他有恩。 在他的心里,行者是他的老师,即便行者要取他性命,他也不会有所反抗。 可阿彪不一样,画道子不认识他,所以才会这般强硬。 此时,围将在四方的画门修士,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他们恶狠狠地瞪着阿彪,周身上下,皆有凛冽森寒的气息波荡开来。 迟定片刻,画道子道:“阁下真是好生狂妄,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以一器一招独挑我整个画门!” 说着,画道子随手一招,一根翠色长笔顿入手中。 “杀!” 画道子举笔一挥,厉喝道。 话语方歇,无数画门修士已飞冲以出。 “杀!” “杀!” “......” 山野的寂静瞬被打破,继而见得一道道洪涛雾流携着浩荡声威,朝着阿彪汹涌袭去。 “轰隆隆....” 这一刻,夜月长空中,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人相吵嚷,力尽凶猛。 值此之际,画道子与萧远也冲杀出来。 画道子的实力,较之萧远还要强上不少,他乃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渡劫境修士。 “轰轰...” 翡翠长笔,顺空而来,掩一方山河咆哮,起一阵时空动荡。 此时,无数攻击四合而动,继而直直朝着阿彪袭来。 阿彪停悬在半空,整个人显得平淡不已。 “你既是不选,我便我自己选吧!” 阿彪自顾道了一句,轻一探手,那一柄金光熠熠的大斧顿敛无形。 “你们既是画门之人,理应都擅笔器才是。” 此言一出,阿彪动了,衍天笔倏地朝着身前一点。 这一笔点下,乾坤即成。 霎时间,那冲杀而来的众多画门修士,只觉星月移空,天地变幻。 现身之际,众人发现,自己竟是身处在一处灰暗迷蒙的世界。 此时,阿彪手持衍天笔,轩昂而立。 见此一幕,画道子与萧远皆作大骇。 他们满面不敢置信,虽自持实力强大,但却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到了阿彪的虚实之境中。 阿彪冷霜着脸,盯着画道子等人道:“我衍天笔下的一招,一共有七式!” 言语声尚且袅绕,阿彪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紧随着,迷蒙的天际,突有一道金光闪烁的巨大笔影显现。 萧远两眉一皱,厉喝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一起出手破了他的虚实幻境?” “咻!” “轰!” 还不待画门之人动手,悬空的烁金笔影已然落下,席卷而动的乃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凌厉笔锋。 横笔如千里阵云,隐若实形; 点笔似高峰坠石,磕如山崩; 撇笔犹陆断犀象,飘似弄影; 折笔如百钧弩发,郁拔纵横; 竖笔似万古枯藤,清秀锐透; 捺笔若崩浪雷奔,畜怒拂郁; 钩笔作劲弩筋节,先逸后奇。 七式笔锋,雄迈奔逸而下,直直击落到画门众人的跟前。 见状之下,画道子等人哪里敢作迟疑? 浩荡的元力澎湃而出,那自画道子的长笔中顿起碧翠葱茏,瞬间便将苍宇覆盖。 然则让人骇然的是,无论是画道子的笔力,还是画门中人的攻击,在这七式笔锋下,竟是顷刻间尽数瓦解崩散。 七道金芒闪掠而动——“咻!咻!咻...”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彻寰宇——“砰!砰!砰...” 无数身影迎空抛飞,鲜血飞洒,直扬起好大一片血雾。 下一刹,笔影涣散,阿彪的身影悬空而出,他淡漠地看着画道子等人,睥睨之态,莫不外是。 不多时,迷蒙飘散,阿彪的身影也随着迷蒙的消失渐趋虚幻。 画门所在之地,星月依旧。 画道子等画门中人从昏沉中醒转,他们踉跄倒地,满目骇然。 不远处,阿彪一手持着衍天笔,一手提着一坛烈酒。 阿彪举坛而饮,叹道:“伏身静描细致处,提诗落印妙毫颠。若问绘画何如此?艺有专功自成仙。” 言罢,阿彪点笔而动。 “咻!” 一抹金芒自衍天笔中瞬发而出,继而直直朝着画门的山门飞去。 “轰!” “砰!” 金芒落定,画门所在的山川,顿起剧烈轰鸣。 继而见得,原本雄伟壮阔的山脉,竟是逢中而开。 见状,画道子愣住了,萧远也愣住了,诸多画门修士也作瞠目结舌。 他们惊骇地望着那被阿彪一记点笔劈开的山川,久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这...” 画道子一脸惊骇,任他如何猜料,也未想到会是如今这结局。 萧远顿了顿,道:“门主,今夜我画门,怕是要亡了!” 说着,他怅然一叹。 适才在阿彪的虚实之域中,整个画门的修士,全都身受重伤。 萧远很清楚,这个看上去憨实的男子,其势力已到了无可揣度的地步。 画道子阴沉着一张脸,他比萧远还要清楚,阿彪的一招七式,本可将所有画门修士全数诛杀。 这一刻,整个画门所在之地,出奇的安静。 无数修士,强忍着剧痛,憎恨地瞪着阿彪。 对此,阿彪不以为然,只自顾地喝着酒。 好些时候,阿彪转开身去,状作欲离。 他稍顿了顿,道:“画门之人,从此不可踏足中土皇城半步!若不然,下次我来,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劈山了!” 言罢,阿彪人已消失长空,只留下一轮孤月,静悬当空。 见得阿彪离去,画门的修士,皆是一愣,那隐绕在心头的压抑,似也随着阿彪的消失而遣散。 萧远凝皱着眉头,对着画道子问道:“门主,这...” 画道子摆了摆手,道:“萧老,通知下去,即日起,所有画门之人不可进入中土皇城半步,若有违抗者,杀!” 萧远点了点头,道:“门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画门何时招惹了这般强大的存在。” 画道子道:“是吴玄。” “吴玄?” 萧远一愣,想起了不久前,吴玄似是带着一众门徒弟子去往中土皇城交流作画之道。 思定片刻,萧远道:“门主,你可能看出他的实力?” 画道子摇了摇头,道:“我看不透他。” 萧远道:“以门主渡劫境的实力,竟也看不透他,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画道子道:“他的实力,恐已超出了你我的认知。我画门的修士,实力高低不等,但在他的一招七式笔锋下,所受的伤势,竟做一样。” 萧远眉头一沉,似是有些不明画道子的言意。 画道子道:“我说的所受伤势一样,指的是各自身体所能承受的程度。” 经由画道子这般一说,萧远倏地一惊,心底深处,不由更为骇然。 这时,画道子道:“吴玄啊吴玄,你到底为我画门招惹了什么存在?” 说着,画道子艰难地站起身来,满脑子都浮掠着阿彪适才那一招七式的笔锋。 迟定片刻,画道子道:“萧老,立马派人通知吴玄回山!” 萧远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生恨,吴玄为人倨傲,画门中人皆有所知。 只这一次,吴玄的清高与傲然,却为画门招来如此大麻烦。 ...... 值此之际,中土之地以东的山野中,吴玄一行人正急速朝着画门赶回。 吴玄说过,行者若是放他离去,他还会回到中土之地,且是带着画门的打抱不平回来。 在吴玄看来,行者虽有着虚实镜实力,但画门之中,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强者,更何况,还有萧远与画道子这等超越虚实境的修士。 “我吴玄说过的话,从不更改,等我回了画门,将此事禀于门主,定要让你还我一个公道!” 奔行之余,吴玄暗暗揣思着。 殊不知,画门等待他的,是惊骇。 ...... 翌日,天朗气清。 中土皇城,一切如常。 早间,虎子打点好后,便来到了元府。 天翊如往日一般,开始教习虎子作画。 千钰伴在天翊身旁,专心的凝望着。 她不懂画,也不喜画,但她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 千叶待在千钰身边,不知为何,她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不多时,元府外,传来了冶炼之声,且还夹杂着行者的帚扫声。 “阿彪,你身体好些了吗?要不今天你休息下吧?” 铁牛浑厚的嗓音缓缓传开。 阿彪道:“铁牛大哥,我没事,只是稍有些伤风感寒罢了。” “阿彪,你可别瞒着大哥!” 阿彪笑道:“铁牛大哥,我阿彪是那种死撑着活受罪的人吗?我要是真有事,哪里还用得着你开口?” 说着,阿彪顿了顿,再道:“铁牛大哥,昨日你说过,花酒管够,我身体不适,没赶上,可能算在今天晚上?” 铁牛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阿珍说了,以后得严格控制你的酒量,咱们这行,也就年轻力壮时能挥霍几年,等再过几载,我们就把不动手中的大锤了!” 说着,铁牛轻声一叹。 可任凭他如此惋叹,时间也不会予以同情。 时间是公正的,也是残酷的。 阿彪顿了顿,出奇地没有去接言什么。 铁牛只顾着抡锤,并没有看见阿彪神情中的那一抹怅惘,打趣道:“阿彪,等以后赚多了钱,替你讨个漂亮媳妇儿,怎么样?”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五章:壮哉不老,岁月静好 合两更 清浅时光,岁月静好。 转眼间,又是三载春秋逝远。 这三年下来,天翊的日子依旧如常。 虎子除却作画外,每日也会多抽些时间帮自己父亲打理铁器铺的生意。 千钰无忧无虑,静待着时光向远。===『全职法师.bxwx.tv/book/9677/』===。 千叶虽是沉默不改,却也适应这恬淡的生活。 她的心中还有深隐的仇恨,只无可言表罢了。 行者曾劝解过千叶,让其摒除杂念,使心境虚静纯一。 若是如此,方可明大道,行者还说,放下只是为了更好的拿起。 这些,千叶都懂,但懂得,并不意味着要去执行。 吴玄离去后,并未再度归来,他曾说过的话,也好似消磨在了岁月风烟中。 这一夜,秋风杂秋雨,夜凉添几许,飕飕不觉声,唯见叶翩跹。 元府中,天翊停伫而望。 入目有丝丝细雨,交织在迷蒙灰暗的天空。 不知何时,行者来到了天翊的身旁。 沉寂片刻,行者道:“公子,下雨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秋雨过后,冬雪将至。” 行者道:“公子可是又要离开一段时日?” 天翊淡淡一笑,每年冬天,他都会前往南宫之地的幻烟城。 行者道:“想来再过几日,钰儿小姐他们也该回来了。” 天翊道:“他们这一次出去游玩可曾遇到麻烦?” 行者道:“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天翊道:“辛苦你了行老。” 行者道:“公子哪里话,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天翊不再作言,静静聆听着落雨微风声。 迟定半响,行者道:“公子,行者从未问及过你的过往。” 天翊道:“所以行老现在是要问吗?” 行者顿了顿,摇头道:“公子,是我唐突了。” 天翊道:“过往都已作云烟,沉淀在时间的长河中。” 行者道:“对公子而言,也是如此吗?” 天翊道:“我不一样。” 行者道:“怎么不一样?” 天翊道:“我现在所做的事,是一件始于初见、止于终老的事。”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行者愣了愣,整个人陷入沉思。 好些时候,行者道:“这般说来,公子也会变老?” 天翊道:“不止我会变老,你也一样会变老。” 行者一怔,道:“我现在难道还不够苍老吗?” 天翊道:“不一样。” 行者沉了沉眉,他能感觉到,天翊的话语中,别有深意。 天翊道:“行老,你说我若是老死,钰儿她会伤心吗?” 行者道:“她会伤心欲绝。” 天翊道:“那你说她可会恢复过来?” 行者愣住,摇了摇头道:“公子,我不知道。” 天翊道:“行老,你说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行者再愣,张了张口,便又无所言出。 天翊笑了笑,道:“生死无量,你若看破,许能有所领悟。” 言罢,天翊转身离去。 行者静默而立,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天翊的那一句“生死无量”。 沉思了好长时间,行者凝皱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 他微微笑了笑,道:“公子的意思是让我去体会生死吗?” 说着,行者也转身离去,只余霏霏落雨,洗涤着大千世界的凡尘。 ...... 翌日,晨曦之时。 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此时,登云峰上宽阔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云屯星聚。 正魔大战后,武忘等人在天翊的携领下,得以重归登云。 狂客学院经由这般多年运转,早已名满风澜,院内弟子,成千上万,纵使风澜学院,也作不及。 今日,狂客学院内将会开启一条虚空通道。 这一条虚空通道,径直通往风澜学院,届时便是二十年一次的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 这一刻,所有狂客学院的老师与弟子皆立在广场上,这般盛事,是为狂客学院的弟子做以壮行之举。 此时,广场上的一处高台上,并排而立着诸多身影。 当首一男子,袭一身青衣,整个人显得俊秀而又洒脱。 男子不是他人,正是无忆。 无忆的身旁,有一负剑而立的女子,女子丰姿秀丽,一动不动,凹凸曼妙的身材于娉婷中摄人魂魄,正是西门剑馨。 不远处,有一袭赤红长袍加身的武忘,武忘的身边,有南宫盈盈。 绝尘、冰晴、阿布等人亦在其中。 他们的面容并无多大改变,但却多出一种历经岁月的沉稳。 武忘顿了顿,看向无忆道:“院长,时候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说着,武忘还饶有意味地冲着无忆笑了笑。 无忆一愣,神情中缱着些许无奈。 迟定片刻,无忆轻咳了一声。 声出,广场上的热议顿作消敛,成千上万的狂客弟子,纷纷朝着无忆看来。 此时,广场最前端,恭立着两名弟子。 这两人,一者着一袭血红长袍,一者着一袭紫衣云袍,正是南宫文胜与幻沐辰。 两年前,幻沐辰来到了狂客学院。 以他身份与天赋,自是得以顺利进入狂客学院,两年下来,其实力已有长足进步。 文胜道:“沐辰哥,无忆院长要发话了!你可要专心了!” 幻沐辰无奈笑了笑,道:“文胜,该专心的应该是你吧?” 文胜笑了笑,道:“沐辰哥,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你听说过吗?” 闻言,幻沐辰的脸色倏地一沉,道:“文胜,我曾听我父母说过,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乃是一场血的洗礼。” 说着,幻沐辰顿了顿,再道:“文胜,以你身份,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文胜嘟了嘟嘴,道:“才是沐辰哥哥你想的那样呢!爹爹跟娘亲还有我的那些叔伯们,从未与我提及过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 听得文胜这般一说,幻沐辰的脸色突地一惊。 正在这时,高台上的无忆经由一番思量后,突地作声道:“孩子们!” 无忆刚一开口,下方的广场顿变得雅雀无声起来。 可还不待沉静落定,突有成片哄笑响起。 在这些狂客学院弟子的眼里,他们的无忆院长,乃是一个一丝不苟之人,何曾这般称呼过他们? 听得哄笑成片,无忆色不见改,从容依旧。 他随手一挥,一坛醇酿提悬在手,仰饮,有声起:“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哄笑声渐弥渐远,万千弟子愣愣而望,看着无忆把酒言癫。 无忆微微一笑,说道:“车马花酒,彼碌我闲,你们笑我痴癫,在我眼里,你们何尝又不是癫痴之人呢?” 他顿了顿,提坛再仰,叹言:“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这一刻,那些波谲云诡的争斗纷扰,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到了无忆这里,却胜不过一场酒醉。 冲天的豪气变得沉郁悲凉,轻灵的绚烂在浇醉中趋于缥缈。 无忆人在风澜,置身江湖,心却已远,远到了超越洒脱,饮酒自如。 语出,风起,人静。 万千弟子的心中,本作意气风发、豪情万丈,此刻却不免无奈失落,心神受触,情至悲伤。 见得众人沉浸于恍忧惚郁中,无忆突将那一坛醇酿收起,一手挥舞,佛皇棍迎啸而出。 刹时,翠芒万顷,夺烁而起。 此刻的无忆,身躯凛凛,给人以不屈威武。 他持一长棍,展目而视,扫顾那万千弟子,提棍的一手猛地一杵,棍端铿锵落地。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高台震颤,霞光万道,佛皇棍膨而巨化,俨如一副撑天之势。 受此破音袭扰,那本游离在沉郁中的万千弟子,纷纷醒转。 他们愣愣地看着无忆,彼时哄笑之觉消散无影,此时钦佩之意油然而生。 不知为何,无忆的身影,在众人的心头,好似突然变得高大了许多。 无忆道:“孩子们!” 他顿住不语,适才便是因为这寥寥几字,引得场上哄笑如潮。 然则这一刻,那万千弟子们,纷将目光凝聚到无忆身上,再无丝毫可笑可言,唯剩无数瞩目与期望。 见状,无忆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我很好奇,你们入得狂客学院所图为何?” 万千弟子,你眼看我,我眼看你,若有茫然。 他们中多数人是为狂客学院的声名鹊起而来,也有人是为霓裳羽衣而来,还有人为强者之梦而来...... 这些,都是他们来狂客学院的目的,庞而杂多。 狂客学院开设已久,这般多年的发展,早已凝聚了成千上万的弟子,号召力可见一斑。 可即便如此,狂客学院的根基依旧显得薄弱,因为,人心不一。 这里缺乏一种向心力,长此以往,狂客学院恐将不复。 众人揣测暗思,沉默不语。 无忆顿了顿,举首望向头顶的苍穹。 那里,有一轮红日,一轮如火的红日! 迟定片刻,无忆郎朗开口道:“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言出,众人只觉得头顶的红日,光芒大盛,映照之下,长河激流,澎湃昂扬。 无忆稍稍一顿,再道:“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 闻言,万千弟子体内的血脉开始膨胀,无忆口中的潜龙、乳虎、鹰隼,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他们缓缓攥紧双拳,惟差挥拳破天。 他们长憋着一口气,只待啸动山河。 他们也有一双羽翼,扶摇可上九霄。 无忆语调再转,言以成激:“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我狂客学院弟子,何以纵横风澜?驰骋千古?踏破八荒?” 无忆话语未停,连道:“曾几何时,我狂客学院没落无人所知,甚至连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的邀请都得之不到,那是因世人欺弱凌小。可我狂客学院并未就此一蹶不振,身为狂客,应有狂歌当笑之洒脱!” 说着,无忆衍棍一动,只听“蹭”的一声轰响。 他长棍横撩,直指身旁的武忘,道:“你们的武忘老师,曾于风澜学院天才战中,以一己之力,横扫百千,此等不畏,此等豪迈,你们可有?” 这一刻,那万千弟子的脑海中,不断浮掠着这一深省之问。 无忆道:“我狂客学院的弟子,当狂需狂,即便只是一声叱咤,那也要令风澜震恐。风澜学院又如何?四方阁又如何?此行,我狂客学院必将摘得天才战之魁首之位,狂客学院,必将让风澜震彻!!” 说到这里,无忆持棍一抖,棍向长天,一道翠芒冲霄而起。 那万千弟子,静静以望,心血早已,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落于他们心间。 “狂客学院,震彻风澜!!” 也不知是谁率先喝了一句,继而便听得排山倒海般的呐喊之音此起彼伏而来:“狂客学院,震彻风澜!!” 无忆摆了摆手,声浪渐趋平息:“孩子们,狂客学院在你们的人生之路上,不过一匆留之地罢了。你们需要守护的,不只是狂客学院!” 说到这里,无忆的言语戛然而止,有时倾数以言,反倒不如点到即止。 那万千弟子陷入沉思,沉思着无忆的言外之意——你们需要守护的,不只是狂客学院。 他们年龄都不大,正是如此,可塑性也越强。 无忆相信,这些学员弟子们终有一天,会明白自己所要守护的到底是什么,而狂客学院也将在他们的心里落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这一笔,来得精伦,来的妙不可言,至于其“始(史)作俑者”,并不是无忆,而是当年一手创办圣王学院的史大彪。 沉寂半响,无忆随手一挥,一道流光冲天而起。 风澜令划过长空,所过之处,流光成道,烟波缭绕。 不消多时,一条延往天际深处的通道赫显而出,它深邃而又缥缈,似幻非幻,难辨真伪。 一道道奇异之力绕动在通道两旁,给人以虚幻之韵。 这一条通道,名为虚空通道,也叫通天之路。 文胜与幻沐辰率先踏上通道,一众狂客学院的弟子紧随其后。 举步而行之余,那万千弟子还不忘齐声以言:“狂客学院,震彻风澜!” “狂客学院,震彻风澜!” 豪壮之声,响彻天地,经久不息。 ...... 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风澜三千里,冠盖远相通。 风澜学院,一处悬于碧落的缥缈之地。 它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它就如一颗微小的星辰,环绕着风澜大陆。 那里,精健日月,星辰度理,阴阳五行,四时变迁,天地运行周而复始。 此时,虚空通道的尽头处,文胜等众多狂客学院弟子驻足不前。 身后是茫茫虚无,身前是一扇看不清虚实的门。 玄之又玄,谓之众妙之门。 沉寂半响,文胜步履一迈,率先踏入那一扇玄妙之门中。 幻沐辰等人紧随其后,待得最后一人掩入门内,虚空微微一颤,无形中似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穿梭于时空之中。 不消多时,一切恢复如常,登云峰的天,依旧澄碧如洗,那一轮红日,愈渐中天。 一步,仅仅只是一步,文胜等人就好似平常般的开门进门,从屋外走到屋内。 放眼而望,烟冥露重,霜风怒号,视所能及之地非远。 此时,文胜等人出现在了一片迷蒙之地,隐隐可见稀疏光芒透着云雾的缝隙洒落出来。 众人尚且还处于惊奇之际,各自的手中,突有一股奇异力量凝汇。 眨眼间,那缭绕手间的奇异之力便已幻化成一枚四方令牌。 这一枚令牌的令面,洁白无瑕,宛若未经雕琢的璞玉。 幻沐辰道:“文胜,此令名为无字令,神念凝聚其内,便可激发。” 其言语刚落,一众狂客学院的弟子便已着手行动。 一念入,令生霞光,璀璨夺目,耀眼不已。 光芒绕动,聚而成形,于无字令上勾勒出清新飘逸的字迹来。 “狂客!” ...... 就在文胜等人通过虚空通道进入风澜学院时。 南宫之地,原圣王学院旧址。 此时,有一女子缓步而行在残垣断壁中。 这女子,衣着奇异,上下身,除却被兽皮遮盖了隐秘之出外,再无衣遮。 女子缓缓走着,神情中缱着满满的追忆。 “大哥哥,你现在在哪?” 说着,女子抬眼看了看长天。 她记得,曾几何时,她的大哥哥便是在这里迈上了一条虚空通道。 那一去,女子再没有见到她的大哥哥。 时光匆匆,这一晃,已过去了二十多载岁月。 女子不是他人,正是当年圣王学院的弟子,虎妞。 这一刻,虎妞愣愣地看着天幕,她好似在找寻什么。 好些时候,虎妞道:“大哥哥,爹爹说要找你,便要循着你往昔的足迹!” 言罢,虎妞人已掩作一抹流光朝着长空飞去。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六章:一拳碎空,以微知着 合两更 伴着虎妞飞身而起,静谧时空突起波荡。 一道道诡秘波纹凭空显现,交相浮掠,继而将虎妞圈拦其中。 虎妞神色自若,定睛看了看。 现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天真的小女孩。 她知道,那些诡秘波纹乃是法则之纹。 “没有谁可以阻拦我去找寻大哥哥!” 虎妞呢喃了一声,探手下,曲掌成拳。 “呼!” 拳风罡烈,破虚而动。 眨眼间,那自虎妞手中飙发出来的拳力,直直迎上了无数法则波纹。 “轰!” “砰!” 拳定,时空震荡,四野天幕,突被无尽金光笼罩。 “咻咻...” 凛冽金芒,奔驰速掠,只转瞬不到,便与无数法则之纹冲撞成片。 继而见得,那无数法则之纹与金芒交缠在一起。 “滋滋...” 无形中,两股力量展开了生死殊斗,彼此争夺着这一片时空的把持权。 虎妞静悬于空,目无杂色。 此时她的周身左右,尽被万千流光掩盖。 好些时候,虎妞微眯了眯眼,接着厉喝一声:“给我破!” 伴随着虎妞这话出口,那被无数金芒缠绕的法则之纹,兀地碎裂开来。 “轰隆隆...” “砰砰砰...” 这一刻,千炎城所在的这一片天地,只若深陷滚滚风雷中。 无数平人,骇目以望,心神颤动。 与此同时,无数修士纷纷破空而起。 他们神情紧张,宛若如临大敌般惶恐。 好在这般震荡并未持续太久,当千炎城的修士抵至高空时,一切都已平息了下来。 举目而视,只可见不远处,有一漆黑洞面映落。 众人瞠目结舌以望,神情中的惊骇已无可言表。 “这是?” “怎么会这样?” “好像有人强行破开了时空!” “啊!强行破开了时空?” “谁有这么大能耐?这破碎的时空后,究是通往何地?” “......” 一个个修士,彼此互视,议论纷纷。 “我们要进去查探一番吗?” “不可!谁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何危险?” “那怎么办?” “等城主大人吧!” 就在众多修士举棋不定之际,迎面天幕突有一行人快速飞来。 当首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潇逸洒脱,女的眷美如花。 若是天翊见得这两人,定不会陌生。 男子名叫箫落,女子名叫卜瑶。 箫落曾是弥音学院的弟子,荒时算是他的启蒙恩师。 卜瑶曾是幻夜学院的弟子,卜噬月乃是其祖母。 时过境迁,现如今的箫落,已成了千炎城的城主,卜瑶则已成了他的妻子。 见得箫落与卜瑶后,一众修士纷纷恭迎。 “城主!” “大人!” 箫落点了点头,凝眉朝着不远处地黑洞望去。 诸多修士,缄默不言,静待着箫落的决意。 好半响后,箫落道:“瑶妹,你怎么看?” 卜瑶愣了愣,道:“箫哥,这是有人强行破碎了这一方时空。” 箫落颔首,道:“瑶妹,那你可知这破碎的时空后,究以何存?” 卜瑶沉思片刻,道:“我若是没猜测,进入那黑洞后,将会传送至虚空战场!” “虚空战场?” 听得这几字,围合的修士皆是一怔。 箫落解释道:“虚空战场乃是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的测试之地。” 话至此处,箫落顿了顿,好似在追忆什么,接着又道:“那里,也是一处以血伐心之地。” 言罢,箫落对着四周修士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迟定片许,千炎城的修士们纷纷离散。 卜瑶道:“箫哥,到底是谁,要强行打开去往风澜学院的通道?” 箫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卜瑶道:“箫哥,你可是想起了不忘他们?” 箫落笑了笑,道:“瑶妹,你说他们现在都还好吗?” 卜瑶道:“应该过的很好吧!你可别忘了,无忆现在已是狂客学院的院长!武忘跟盈盈他们,也都在狂客学院执教。” 箫落道:“不忘呢?” 卜瑶一怔,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道身穿麻衣粗袍的男子身影。 沉寂片刻,卜瑶道:“不忘很缥缈,也很高远,想必他也过得很逍遥才是。” 箫落淡淡一笑,举目而视,适才还衍动在空的黑洞,此时已渐趋虚幻。 不多时,那黑洞便不复存在,想来已是被人暗中修复。 ...... 蓦地一阵狂风后,虚空战场的平野上,虎妞显现出身影来。 此时,天幕有雪花飞坠,轻素于暗云之端。 这一场雪来得唐突,来得让人始料未及,只道风花雪夜无常。 虎妞愣愣望着,入目,积雪浮云端,茫茫一片。 不多时,雪空之上突有破空声响。 继而见得,数十道身影落空而来。 这数十人,个个了得,一身实力,最底也作炼虚境。 这一刻,数十个修士皆一脸谨慎地凝定着虎妞。 虎妞瞅了瞅来人,神色如常。 紧接着,虎妞微微笑了笑,问道:“诸位,你们可知我的大哥哥在哪里?” 闻言,当首的一名中年修士兀地一愣。 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虎妞,打探道:“这般说来,阁下到此,是为找寻你的大哥哥?” 虎妞点了点头,道:“爹爹说过,我要找到大哥哥,便需循着他往日的足迹。” 中年修士道:“你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虎妞想了想,道:“不忘。” “不忘?” 听得这两字,在场的数十个修士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可见彼此眼中,那惊骇的眸色。 中年男子怔了怔,看向虎妞道:“澜圣是你大哥哥?” “澜圣?” 虎妞倏一皱眉,道:“大哥哥的名字叫不忘,不叫澜圣。”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对,是不忘,不是澜圣。姑娘可知他人在何处?” 虎妞白了中年男子一眼,道:“我要是知道大哥哥在哪里,何需费力到这里来?” 说着,虎妞不再作停,迎着漫天风雪向远而去。 中年男子愣在原地,眉宇之中,缱着意味深长的神色。 “修远兄,我们就这样放她离去?” “她的年龄已超过二十,她不该出现在虚空战场。” “看来是她强行破开了时空,进入这里。” “若是依着规矩,我们应该将她拿下。” “能破开时空,强行进入虚空战场,她的实力,怕不是我们所能相及。” “她似乎与澜圣有着不小渊源。” “......” 众多修士议论纷纷,到头来,却也无所定论。 紧随着,他们看向中年男子,似等待着中年男子的决意。 中年男子,名为东方修远,乃是东方阁在风澜学院的管事者。 此前发现虚空战场有异,东方修远第一时间带人前来查探,途中遇到了其他几方的人,便相邀一道。 东方修远顿了顿,饶有意味地笑了笑,道:“诸位,想来你们背后的势力,都很想知道澜圣身处何方吧?” 其言刚落,身旁已有修士夺飞而去。 这些年来,四方阁都在不予余力地找寻不忘,可奈何的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不得见天翊半分身影。 四方阁内,早已传达了明令,若是有人能提供关于天翊下落的信息,将有大大的封赏。 此时虎妞的出现,对于众人而言,无疑是一个机会。 虎妞虽不知天翊的下落,可她叫天翊大哥哥,想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定不一般。 若是遁着虎妞这一条线索,说不得便能找到天翊。 这些修士,哪会就此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消多时,东方修远的身旁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这几人,都隶属于东方阁,并非其他势力。 “修远大人,他们都走了!” 东方修远点了点头,道:“早他们之前,我便已通过秘法,将此事禀告给了上面。” 说着,东方修远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 这些年来,风澜学院依旧如初,但四方院的关系却有了极大转变。 其中,北院与西院的关系,更若针尖与麦芒般,针锋相对。 当年正魔大战爆发,北冥阁曾举全阁之力对西门阁发起了狂猛攻势。 若不是有忘剑之域的修士帮衬,西门阁只怕撑不到最后。 正因如此,西门阁与北冥阁之间的关系彻底僵化,两方修士彻底断绝了关联,若是遇着,全当血海仇敌,不死不休。 外界这般,可在风澜学院内,不知为何却减轻了不少。 当然,世上无透风之墙,风澜学院西院的弟子,自也知道当初北冥阁与西门阁的惨绝之战。 在西院弟子的心中,北院之人,皆是豺狼虎豹之辈,凶戾而又阴险。 这般多年下来,西院与北院的冲突不断,甚至还出过不少人命。 但这些事情,最终都被两方的上层压制了住,事中原委,着实让人不解。 “修远大哥,你说我们苦苦等待的那一天,还远吗?” 沉寂之余,一名炼虚境的修士冲着东方修远问道。 东方修道:“有些事并非你我所能决定,这得看上面的意思。” 说着,东方修远顿了顿,再道:“不过在我看来,西门阁与北冥阁之间的关系,已愈发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这两大方阁若是全面爆发战斗,只怕我东方阁与南宫阁,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修远大哥,那我们东方阁到时候是站在哪一边呢?” 东方修远笑了笑,道:“你说呢?” “北冥阁曾勾结魔修之士,妄图灭我风澜道统,其狼子野心,当诛!” 东方修远看了看回话修士,道:“你既是知道这些,又何必多问于我!” 言落,东方修远人已起身飞离,那几个修士稍许迟定后,练练朝着东方修远追去。 再说虎妞,别离了东方修远等人后,径直走在茫茫雪野中。 她蹙着眉头,神情中,疑思浮掠。 说老实话,现在的虎妞,很是茫然,她不知道该去何处找寻自己的大哥哥。 “爹爹只说让我循着大哥哥的足迹,除此之外,再没有透露什么。” 虎妞撇了撇嘴,无奈地自顾说道。 她现在的确是循着天翊曾经的足迹在前行,可让她失措的是,等走完了风澜学院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虎妞独自行径之际,关于她来到风澜学院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传到了四方阁上层那里。 风澜北域,玄武城,北冥阁。 城依山水而建,外山环水,内山绕水,城在山中。 外山之水,水皆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内山之水,白波小涧,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阁与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 北冥阁是这一片山水,这一片山水也是北冥阁。 此时,北冥阁的山腰之上,有水帘成幕,有峭石探空,苍梧片片。 水石相间中,落建着一处若隐若现的宫殿。 这一刻,宫殿前,站着一老者。 老者落得白发苍苍,正眺眼望着远方。 不知何时,老者的身旁有一老妪显现出来。 老妪杵着一根拐杖,拐杖的顶端,悬置着一颗璀蓝的宝石,看上去显得格外醒目。 沉寂半响,老者开口道:“你来了。” 老妪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会来?”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会来,因为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老妪道:“可我来了,为了你口中那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来。” 老者道:“看来在风澜学院中,并不是只有四方阁的探子,冥海天池什么时候插足到其中的?” 老妪淡淡一笑,道:“天玄子,你应该不想知道这些。”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北冥阁阁主,天玄子。 老妪的身份也作非同一般,她执掌冥海天池,无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唤以冥尊。 天玄子道:“冥尊,你的意思是?” 冥尊笑了笑,道:“老早我便让你对狂客学院出手,可你却迟迟不动。” 天玄子苦涩地回之一笑,道:“而今的狂客学院,强者云集,纵使北冥与天池联手,怕也拿之不下,遑论狂客学院与其他三阁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若是我们贸然动手,只怕会让我们陷入危局。” 听得天玄子这般解释,冥尊淡淡一笑,道:“天玄子,你莫不是认为,而今我们还没有处于危局之中吗?” 天玄子顿了顿,他又岂会不知,其他三阁早在多年之前,便已开始谋划,妄图将北冥阁从风澜大陆除名。 沉寂半响,冥尊道:“那女子,来历不明,实力不弱。”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她说澜圣是她的大哥哥。” 冥尊道:“如此说来,若能将她拿下,许能让澜圣现身。” 天玄子道:“可此事在风澜学院内不好办。” 冥尊道:“所以说,我们得赶在他人动手之前,将她引出风澜学院。” 天玄子道:“这事是让你们冥海天池的人来做,还是让我们来做?” 冥尊道:“你北冥阁可有把握?” 天玄子摇了摇头,道:“没有。” 冥尊道:“既是如此,那还是让我冥海天池来吧!” 天玄子一愣,道:“你们有把握?” 冥尊笑了笑,笑得意蕴深藏。 紧随着,她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冥尊离开后,天玄子再度眺远而视。 入目有层云低矮,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 天玄子觑了觑眼,只这一眼,碧山迟暮,暗云九重。 ...... 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内的云楼之上。 此时,有四人围坐在一起。 南宫离道:“风澜学院发生的异事想来你们也知道了。” 说着,南宫离看了看东方忠道与剑神一笑。 东方忠道说:“离老儿,她不过是一个与我们一样在苦苦找寻不忘的人而已。” 南宫离笑了笑,道:“可我们对她,却无半点信息。” 剑神一笑道:“离兄说的不错,她能强行破开风澜学院的时空防护,实力非同凡响,按理说,这样的人,我们不该不知道才是。” 东方忠道顿了顿,道:“那你们什么意思?” 南宫离道:“我只是在想,我们是否可以从她入手,找到澜圣?” 东方忠道说:“离老儿,你的孙女婿还有孙女,与澜圣的关系可好?” 南宫离道:“不是一般的好。” 东方忠道说:“可这些年来,澜圣却从没有与他们有过联系,一个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女子,我们凭什么认为,从她身上就能找到澜圣?” 南宫离没有回应,反是看了看剑神一笑。 剑神一笑道:“忠道老儿,说不得正是因为澜圣与武忘、盈盈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才没有与他们有过联系。” 听得剑神一笑这般言语,东方忠道冷地一哼,道:“一笑老儿,你西门阁与北冥阁之间,已然处于频战之势,你还有心思去做这模棱之事?” 剑神一笑道:“我西门阁从不畏惧北冥阁,要战便战!” 东方忠道说:“那你觉得是我之前的提议好,还是我们将精力放在那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的好?” 剑神一笑愣了愣,迟迟不见回应。 在虎妞现身虚空战场之前,东方忠道曾提出一个建议。 只是这个建议,牵扯太过庞大,以致商讨到现在,也无结果。 南宫夏静默在一旁,他一直没有发话,眉宇凝皱无比。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七章:轻语岁月,淡看流年 合两更 伴着虎妞飞身而起,静谧时空突起波荡。 一道道诡秘波纹凭空显现,交相浮掠,继而将虎妞圈拦其中。 虎妞神色自若,定睛看了看。 现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天真的小女孩。 她知道,那些诡秘波纹乃是法则之纹。 “没有谁可以阻拦我去找寻大哥哥!” 虎妞呢喃了一声,探手下,曲掌成拳。 “呼!” 拳风罡烈,破虚而动。 眨眼间,那自虎妞手中飙发出来的拳力,直直迎上了无数法则波纹。 “轰!” “砰!” 拳定,时空震荡,四野天幕,突被无尽金光笼罩。 “咻咻...” 凛冽金芒,奔驰速掠,只转瞬不到,便与无数法则之纹冲撞成片。 继而见得,那无数法则之纹与金芒交缠在一起。 “滋滋...” 无形中,两股力量展开了生死殊斗,彼此争夺着这一片时空的把持权。 虎妞静悬于空,目无杂色。 此时她的周身左右,尽被万千流光掩盖。 好些时候,虎妞微眯了眯眼,接着厉喝一声:“给我破!” 伴随着虎妞这话出口,那被无数金芒缠绕的法则之纹,兀地碎裂开来。 “轰隆隆...” “砰砰砰...” 这一刻,千炎城所在的这一片天地,只若深陷滚滚风雷中。 无数平人,骇目以望,心神颤动。 与此同时,无数修士纷纷破空而起。 他们神情紧张,宛若如临大敌般惶恐。 好在这般震荡并未持续太久,当千炎城的修士抵至高空时,一切都已平息了下来。 举目而视,只可见不远处,有一漆黑洞面映落。 众人瞠目结舌以望,神情中的惊骇已无可言表。 “这是?” “怎么会这样?” “好像有人强行破开了时空!” “啊!强行破开了时空?” “谁有这么大能耐?这破碎的时空后,究是通往何地?” “......” 一个个修士,彼此互视,议论纷纷。 “我们要进去查探一番吗?” “不可!谁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何危险?” “那怎么办?” “等城主大人吧!” 就在众多修士举棋不定之际,迎面天幕突有一行人快速飞来。 当首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潇逸洒脱,女的眷美如花。 若是天翊见得这两人,定不会陌生。 男子名叫箫落,女子名叫卜瑶。 箫落曾是弥音学院的弟子,荒时算是他的启蒙恩师。 卜瑶曾是幻夜学院的弟子,卜噬月乃是其祖母。 时过境迁,现如今的箫落,已成了千炎城的城主,卜瑶则已成了他的妻子。 见得箫落与卜瑶后,一众修士纷纷恭迎。 “城主!” “大人!” 箫落点了点头,凝眉朝着不远处地黑洞望去。 诸多修士,缄默不言,静待着箫落的决意。 好半响后,箫落道:“瑶妹,你怎么看?” 卜瑶愣了愣,道:“箫哥,这是有人强行破碎了这一方时空。” 箫落颔首,道:“瑶妹,那你可知这破碎的时空后,究以何存?” 卜瑶沉思片刻,道:“我若是没猜测,进入那黑洞后,将会传送至虚空战场!” “虚空战场?” 听得这几字,围合的修士皆是一怔。 箫落解释道:“虚空战场乃是风澜大陆学院天才战的测试之地。” 话至此处,箫落顿了顿,好似在追忆什么,接着又道:“那里,也是一处以血伐心之地。” 言罢,箫落对着四周修士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迟定片许,千炎城的修士们纷纷离散。 卜瑶道:“箫哥,到底是谁,要强行打开去往风澜学院的通道?” 箫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卜瑶道:“箫哥,你可是想起了不忘他们?” 箫落笑了笑,道:“瑶妹,你说他们现在都还好吗?” 卜瑶道:“应该过的很好吧!你可别忘了,无忆现在已是狂客学院的院长!武忘跟盈盈他们,也都在狂客学院执教。” 箫落道:“不忘呢?” 卜瑶一怔,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道身穿麻衣粗袍的男子身影。 沉寂片刻,卜瑶道:“不忘很缥缈,也很高远,想必他也过得很逍遥才是。” 箫落淡淡一笑,举目而视,适才还衍动在空的黑洞,此时已渐趋虚幻。 不多时,那黑洞便不复存在,想来已是被人暗中修复。 ...... 蓦地一阵狂风后,虚空战场的平野上,虎妞显现出身影来。 此时,天幕有雪花飞坠,轻素于暗云之端。 这一场雪来得唐突,来得让人始料未及,只道风花雪夜无常。 虎妞愣愣望着,入目,积雪浮云端,茫茫一片。 不多时,雪空之上突有破空声响。 继而见得,数十道身影落空而来。 这数十人,个个了得,一身实力,最底也作炼虚境。 这一刻,数十个修士皆一脸谨慎地凝定着虎妞。 虎妞瞅了瞅来人,神色如常。 紧接着,虎妞微微笑了笑,问道:“诸位,你们可知我的大哥哥在哪里?” 闻言,当首的一名中年修士兀地一愣。 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虎妞,打探道:“这般说来,阁下到此,是为找寻你的大哥哥?” 虎妞点了点头,道:“爹爹说过,我要找到大哥哥,便需循着他往日的足迹。” 中年修士道:“你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虎妞想了想,道:“不忘。” “不忘?” 听得这两字,在场的数十个修士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可见彼此眼中,那惊骇的眸色。 中年男子怔了怔,看向虎妞道:“澜圣是你大哥哥?” “澜圣?” 虎妞倏一皱眉,道:“大哥哥的名字叫不忘,不叫澜圣。”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对,是不忘,不是澜圣。姑娘可知他人在何处?” 虎妞白了中年男子一眼,道:“我要是知道大哥哥在哪里,何需费力到这里来?” 说着,虎妞不再作停,迎着漫天风雪向远而去。 中年男子愣在原地,眉宇之中,缱着意味深长的神色。 “修远兄,我们就这样放她离去?” “她的年龄已超过二十,她不该出现在虚空战场。” “看来是她强行破开了时空,进入这里。” “若是依着规矩,我们应该将她拿下。” “能破开时空,强行进入虚空战场,她的实力,怕不是我们所能相及。” “她似乎与澜圣有着不小渊源。” “......” 众多修士议论纷纷,到头来,却也无所定论。 紧随着,他们看向中年男子,似等待着中年男子的决意。 中年男子,名为东方修远,乃是东方阁在风澜学院的管事者。 此前发现虚空战场有异,东方修远第一时间带人前来查探,途中遇到了其他几方的人,便相邀一道。 东方修远顿了顿,饶有意味地笑了笑,道:“诸位,想来你们背后的势力,都很想知道澜圣身处何方吧?” 其言刚落,身旁已有修士夺飞而去。 这些年来,四方阁都在不予余力地找寻不忘,可奈何的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不得见天翊半分身影。 四方阁内,早已传达了明令,若是有人能提供关于天翊下落的信息,将有大大的封赏。 此时虎妞的出现,对于众人而言,无疑是一个机会。 虎妞虽不知天翊的下落,可她叫天翊大哥哥,想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定不一般。 若是遁着虎妞这一条线索,说不得便能找到天翊。 这些修士,哪会就此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消多时,东方修远的身旁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这几人,都隶属于东方阁,并非其他势力。 “修远大人,他们都走了!” 东方修远点了点头,道:“早他们之前,我便已通过秘法,将此事禀告给了上面。” 说着,东方修远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 这些年来,风澜学院依旧如初,但四方院的关系却有了极大转变。 其中,北院与西院的关系,更若针尖与麦芒般,针锋相对。 当年正魔大战爆发,北冥阁曾举全阁之力对西门阁发起了狂猛攻势。 若不是有忘剑之域的修士帮衬,西门阁只怕撑不到最后。 正因如此,西门阁与北冥阁之间的关系彻底僵化,两方修士彻底断绝了关联,若是遇着,全当血海仇敌,不死不休。 外界这般,可在风澜学院内,不知为何却减轻了不少。 当然,世上无透风之墙,风澜学院西院的弟子,自也知道当初北冥阁与西门阁的惨绝之战。 在西院弟子的心中,北院之人,皆是豺狼虎豹之辈,凶戾而又阴险。 这般多年下来,西院与北院的冲突不断,甚至还出过不少人命。 但这些事情,最终都被两方的上层压制了住,事中原委,着实让人不解。 “修远大哥,你说我们苦苦等待的那一天,还远吗?” 沉寂之余,一名炼虚境的修士冲着东方修远问道。 东方修道:“有些事并非你我所能决定,这得看上面的意思。” 说着,东方修远顿了顿,再道:“不过在我看来,西门阁与北冥阁之间的关系,已愈发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这两大方阁若是全面爆发战斗,只怕我东方阁与南宫阁,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修远大哥,那我们东方阁到时候是站在哪一边呢?” 东方修远笑了笑,道:“你说呢?” “北冥阁曾勾结魔修之士,妄图灭我风澜道统,其狼子野心,当诛!” 东方修远看了看回话修士,道:“你既是知道这些,又何必多问于我!” 言落,东方修远人已起身飞离,那几个修士稍许迟定后,练练朝着东方修远追去。 再说虎妞,别离了东方修远等人后,径直走在茫茫雪野中。 她蹙着眉头,神情中,疑思浮掠。 说老实话,现在的虎妞,很是茫然,她不知道该去何处找寻自己的大哥哥。 “爹爹只说让我循着大哥哥的足迹,除此之外,再没有透露什么。” 虎妞撇了撇嘴,无奈地自顾说道。 她现在的确是循着天翊曾经的足迹在前行,可让她失措的是,等走完了风澜学院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虎妞独自行径之际,关于她来到风澜学院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传到了四方阁上层那里。 风澜北域,玄武城,北冥阁。 城依山水而建,外山环水,内山绕水,城在山中。 外山之水,水皆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内山之水,白波小涧,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阁与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 北冥阁是这一片山水,这一片山水也是北冥阁。 此时,北冥阁的山腰之上,有水帘成幕,有峭石探空,苍梧片片。 水石相间中,落建着一处若隐若现的宫殿。 这一刻,宫殿前,站着一老者。 老者落得白发苍苍,正眺眼望着远方。 不知何时,老者的身旁有一老妪显现出来。 老妪杵着一根拐杖,拐杖的顶端,悬置着一颗璀蓝的宝石,看上去显得格外醒目。 沉寂半响,老者开口道:“你来了。” 老妪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会来?”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会来,因为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老妪道:“可我来了,为了你口中那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来。” 老者道:“看来在风澜学院中,并不是只有四方阁的探子,冥海天池什么时候插足到其中的?” 老妪淡淡一笑,道:“天玄子,你应该不想知道这些。”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北冥阁阁主,天玄子。 老妪的身份也作非同一般,她执掌冥海天池,无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唤以冥尊。 天玄子道:“冥尊,你的意思是?” 冥尊笑了笑,道:“老早我便让你对狂客学院出手,可你却迟迟不动。” 天玄子苦涩地回之一笑,道:“而今的狂客学院,强者云集,纵使北冥与天池联手,怕也拿之不下,遑论狂客学院与其他三阁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若是我们贸然动手,只怕会让我们陷入危局。” 听得天玄子这般解释,冥尊淡淡一笑,道:“天玄子,你莫不是认为,而今我们还没有处于危局之中吗?” 天玄子顿了顿,他又岂会不知,其他三阁早在多年之前,便已开始谋划,妄图将北冥阁从风澜大陆除名。 沉寂半响,冥尊道:“那女子,来历不明,实力不弱。”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她说澜圣是她的大哥哥。” 冥尊道:“如此说来,若能将她拿下,许能让澜圣现身。” 天玄子道:“可此事在风澜学院内不好办。” 冥尊道:“所以说,我们得赶在他人动手之前,将她引出风澜学院。” 天玄子道:“这事是让你们冥海天池的人来做,还是让我们来做?” 冥尊道:“你北冥阁可有把握?” 天玄子摇了摇头,道:“没有。” 冥尊道:“既是如此,那还是让我冥海天池来吧!” 天玄子一愣,道:“你们有把握?” 冥尊笑了笑,笑得意蕴深藏。 紧随着,她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冥尊离开后,天玄子再度眺远而视。 入目有层云低矮,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 天玄子觑了觑眼,只这一眼,碧山迟暮,暗云九重。 ...... 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内的云楼之上。 此时,有四人围坐在一起。 南宫离道:“风澜学院发生的异事想来你们也知道了。” 说着,南宫离看了看东方忠道与剑神一笑。 东方忠道说:“离老儿,她不过是一个与我们一样在苦苦找寻不忘的人而已。” 南宫离笑了笑,道:“可我们对她,却无半点信息。” 剑神一笑道:“离兄说的不错,她能强行破开风澜学院的时空防护,实力非同凡响,按理说,这样的人,我们不该不知道才是。” 东方忠道顿了顿,道:“那你们什么意思?” 南宫离道:“我只是在想,我们是否可以从她入手,找到澜圣?” 东方忠道说:“离老儿,你的孙女婿还有孙女,与澜圣的关系可好?” 南宫离道:“不是一般的好。” 东方忠道说:“可这些年来,澜圣却从没有与他们有过联系,一个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女子,我们凭什么认为,从她身上就能找到澜圣?” 南宫离没有回应,反是看了看剑神一笑。 剑神一笑道:“忠道老儿,说不得正是因为澜圣与武忘、盈盈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才没有与他们有过联系。” 听得剑神一笑这般言语,东方忠道冷地一哼,道:“一笑老儿,你西门阁与北冥阁之间,已然处于频战之势,你还有心思去做这模棱之事?” 剑神一笑道:“我西门阁从不畏惧北冥阁,要战便战!” 东方忠道说:“那你觉得是我之前的提议好,还是我们将精力放在那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的好?” 剑神一笑愣了愣,迟迟不见回应。 在虎妞现身虚空战场之前,东方忠道曾提出一个建议。 只是这个建议,牵扯太过庞大,以致商讨到现在,也无结果。 南宫夏静默在一旁,他一直没有发话,眉宇凝皱无比。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八章:人间梦间,繁花识故 合两更 就在众人言对之际,冰清的街道上,有一身影正缓缓朝着天翊等人走来。 来人是一女子,她身着一袭白衣,皓若明月,皑如冰雪。 诧一看,只觉人生的尘、岁月的沙,半点也沾她不得。 女子径直到天翊等人的跟前,顿步以言:“公子,我家城主姐姐有邀,还望公子不吝以行。” 女子对着天翊欠了欠身,双眸似水,却又带着淡淡的冰冷。 听得女子这般相邀之言,虎子等人皆是一愣,继而想起了天翊适才的停留之言。 天翊的那一份先见,让人惊诧,同时也疑惑这飘雪城的城主究有何事以邀天翊? 天翊凝视着女子,笑了笑道:“你认识我?” 女子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我家城主应该认识你。” 说着,女子转身而去,她似乎并不在意天翊是否会跟来,又或者说,她极为笃定天翊不会拒绝她的来意。 天翊淡然一笑,同千钰等人示意一眼后,连连跟着那女子而去。 一路上,众人不时便会对天翊发出疑问。 千钰道:“叔叔,你难道认识这飘雪城的城主不成?” 天翊想了想,接着轻摇了摇头。 他其实是识得飘雪城城主的,许多年前,天翊曾来过飘雪城。 千叶道:“钰儿妹妹,飘雪城的城主可是一个俏丽佳人,她很神秘,东方之地有不少才俊都慕名而来这飘雪城。” 闻言,千钰的脸色稍有异变,俏丽佳人几字,很是轻易地便将她的心神撩动。 千钰道:“叶儿姐姐,她有你漂亮吗?” 千叶笑了笑,没有回应。 这时,阿彪道:“叶儿姑娘,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连飘雪城的城主是一个俏丽佳人都知道,难道你曾经来过飘雪城?” 千叶道:“阿彪大叔,我曾在飘雪城待过些时日。” 说着,千叶看了看天翊,又望了望千钰。 曾几何时,他们一行人也如而今般遍历风澜。 不一样的是,那时的心情是匆匆而过,少了而今的那一份闲逸与洒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或许便是前后的写照。 千钰失去了记忆,对曾经所发之事全然不明。 甚至,连不忘她都已经忘却。 此时,那领路在前的白衣女子,依旧从容地前行着,对于身后言谈之语完全置之不理。 走着走着,本作静安的街道,渐趋热闹起来,行人驻足,纷纷展目朝着天翊等人看去,确切地说,是朝着天翊身旁的几名女子看去。 “那不是水仙姑娘吗?真是一俏丽的人儿啊!” “我在飘雪城已经待了很多年了,今日终于见到飘雪三仙之一的水仙了!” “水仙姑娘身旁的,难道是雪莲与山茶?” “要是能与这般佳人共度余生,方才不枉今生啊!” “跟在水仙姑娘身后的那些人是谁?看他们去的方向,似乎是城主府,难道是城主大人要召见他们?” “......” 随着越来越接近飘雪城城主府,街道四周的议论纷纷更显热烈,以至于最后,街道两旁都伫满了行人过客。 千钰等人本还有说有笑,但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瞩目加持在身,他们也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倒是天翊、阿彪以及行者显得从容自若,他们闲庭信步,身随风轻,意携云淡。 听得周围的阵阵议论后,天翊淡然地笑了笑,早在见得那女子时,他的心中便已有了确然。 他认识水仙,就如他认识飘雪城城主一品红一样。 行过阡陌的街道,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府邸前。 这一处府邸,颇具奇异,它没有落建在地,而是修建在一颗参天的古树之上。 古树很大,大到宛若撑起了这一片雪夜,静立在树上的亭台楼榭,晶莹美奂,就宛如银花般闪烁着。 千钰与虎子惊诧地举目而望,两人都未想到,飘雪城的城主府竟落建在一颗巨树之上,只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水仙在巨树下稍作停顿,接着回眸看了看天翊等人,言道:“公子,你们且随我来。” 言落的一瞬,水仙探出的一手轻点了下虚空。 下一刹,自那参天古树之上,突有片片荧光散落,不消多时,翩跹的荧光便在如虚如幻中构建出了一条通道。 水仙同天翊示意了一眼,继而率先踏足到通道中。 天翊毫不迟疑地迈步而去,倒是千钰心有疑虑与不安衍生。 行者瞟了瞟遮天的古树,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抹异色。 阿彪提着一坛花酒,他只自顾地喝着酒,这一路走来,他似乎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伴随着天翊等人迈步上前,整个通道顿敛无形。 古树还是古树,参天的古树,银花闪烁,飞雪飘舞。 此时,巨树之下,已经围将了大波人群,他们期盼而又不甘地举首以望,怅然与失落并存。 待得天翊等人走出那一条通道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巨树的枝干之上。 这一颗巨树很大,仅是一枝干便有数十丈之宽,枝干上修建着亭台楼榭,隐可闻流水潺潺之声。 千钰惊讶地四顾而望,只见得,楼台银压瓦,树壑玉龙蟠,银枝雪条,皓拱星攒。 她不由地回眼,本该收归在眼底的飘雪城却作一片朦胧,模糊在飞雪漫漫之中。 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冰雕的大殿中。 水仙道:“公子,你的这些朋友暂且在这大殿内稍事休息,姐姐她只想见你一人。” 闻言,千钰等人的脸色顿变得阴郁起来。 天翊微微一笑,同众人示意了一眼,让他们放心,接着他便随着水仙一道离开了这一处大殿。 千钰不满道:“这飘雪城的城主,当真是奇怪,为何只见叔叔一人?” 千叶笑了笑,这一幕幕,她曾经历过,千钰也曾经历过。 唯一不同的是,而今千叶还记得,但千钰却已相忘。 行者道:“我感觉那水仙颇有不凡,那被其唤作姐姐的城主,到底何许人也?”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看千叶。 众人中,也就千叶表现出了对飘雪城的熟悉。 还不待千叶回应,千钰已率先夺声道:“行者爷爷,你是担心飘雪城的人会对叔叔不利吗?” 行者笑了笑,笑得意味深藏。 他从未试探过天翊的实力,但他心里却很清楚。 晓以他的实力,只怕也不是天翊的一合之将。 迟定片许,行者道:“钰儿,放心吧,公子不会有事的。” 阿彪自顾地喝着酒,这个时候,他总归是要说些迷蒙之言:“尘世昏昏谁梦醒,众人皆醉我独醒。” 众人瞄了瞄阿彪,神色中有无奈盛起。 在他们看来,这无关梦不梦醒,醉着的,至始自终都只有阿彪一人而已。 此时,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驻足在一扇紧闭的门前,他的身后,是一片茫茫的虚无,再不见来时之路。 水仙道:“姐姐就在里面等你,我就不陪你一起进去了。” 说着,她转身离去,三两时息,人已消失在了茫茫虚无中。 天翊淡然笑了笑,一手探出,缓缓推开那一扇紧闭的门扉。 门开的一瞬间,映现在天翊眼幕的,只做别一番风景,只见得: 水秀山妩,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这里的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水面投下婀娜的映影。 徐徐轻风,拂悠而过,与水草、花木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壮丽的妩媚。 绮艳华丽中透着一份清绝,如画般山水鲜活灵秀。 这一片山水之地,很静,静的出奇,静的远离喧嚣。 天翊伫立门前,对于这一扇门后的天地,他不陌生。 下一刻,天翊迈步而入,只一刹,其身影便已落入明秀的天地中。 “轰隆隆...” 伴随着天翊踏入门内,只听得一道细微的轰隆声从他的身后传开。 天翊微一转身,此时,他的身后哪里还作门掩? 此时,天翊人已落定在一片繁花似锦的簇团中。 那些花,开得娇艳无比,血红的色彩耀眼而刺目。 花团中,有一石桌,石桌前坐着一名女子,一名身着一袭血红长袍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她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女子一双朱唇,嫣然地望着天翊。 她的一举一动都似在翩舞,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天翊顿了顿,接着径直朝着那女子走去。 见状,女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就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天翊临至到石桌前,女子示意他坐下,他颔首落座。 女子道:“不忘小哥,多年不见。” 天翊笑道:“我不是不忘,我姓白。” 女子道:“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你就是不忘。” 说着,女子顿了顿,再道:“可这一片繁花却告诉我,你就是不忘。” 天翊道:“我不是不忘,至少,这一世,我不再是不忘。” 女子道:“如此说,你是承认了。” 天翊顿了顿,接着转目朝着四周看去,但见那满地的红花娇艳无比。 那些花朵,苞片呈血红之色,重瓣,花瓣上下卷曲而成球形。 看着看着,天地突起飘雪,火红般的花朵,映衬着洁白的飞雪,那卷曲的花瓣突地伸展开来,含苞而放。 天翊道:“这一地的花红的确足以说明一切。” 女子笑了笑,她知道天翊是个懂花的人,初见时,天翊便言中了她的名讳,一品红。 迟定片刻,一品红道:“不忘小哥,初见你时,你着一身麻衣粗袍,再相见,你却已白衣胜雪。” 话至此处,一品红看了看天翊,再道:“那时的你,是风澜小圣,而今的你,是澜圣。” 天翊道:“白某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是知天晓地之辈。” 说着,天翊顿了顿,再道:“至于不忘,我想也只能是不忘。” 一品红笑了笑,她不在乎天翊是否承认自己的身份。 因为在她的眼里,这一切根本就构不成疑惑。 一品红道:“不忘小哥,你难道不好奇我意吗?” 一品红道:“不忘,对于我们百花城,你难道不感到好奇吗?” 天翊道:“我好奇,可我已经过了多问的年纪。” “恩?” 一品红一愣,道:“既然好奇,不应该探根寻底,弄个明明白白吗?” 天翊道:“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明明白白?行为处事,仰不负天,俯不愧地,无愧于心,便已足够。” 一品红沉默,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不忘,牡丹姐姐说你远离尘嚣,可尘嚣却没有远你而去。” 天翊道:“途行千里而不言路遥,披星赶月而不语道艰。” 一品红道:“看来不忘小哥倒是一个静安的人。” 天翊道:“心静如止水,志刚如磐石,静默守星月之变,怀志付诸行日月乾坤之郎朗。” 一品红笑了笑,道:“你的志是何志?” 天翊缄默,继而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志,只想静守这一世的岁月安然。” 打从来到风澜大陆,天翊便做浑噩,连带着他的志也作浑噩。 一路下来,天翊走过了许多,也明悟了许多,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见天翊沉思不语,一品红道:“不忘小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志,是杀人之志。” 天翊淡淡道:“你说的是不忘,不是我。” 一品红神色如常,点点头道:“不忘说过,杀该杀之人,快意恩仇,即便乱云飞渡,依旧从容。” 天翊笑了笑,笑地有些沧桑,笑地有些深远。 沉默半响,一品红道:“冤仇若不分明报,枉做人间大丈夫。” 天翊道:“我只是在想,我们身处之地,到底是人间,还是梦间。” 一品红倏地一怔,道:“梦间?” 天翊笑道:“如梦的梦。” 一品红陷入缄默。 好些时候,她笑了,天翊也跟着笑了。 这一刻,两人只笑着,相对而视的笑着,有那么一瞬,飞雪与斜晖同至。 斜阳草树,山影深沉,红花落日,烟生碧雾,断霞映水。 天翊道:“我要走了。” 一品红道:“去哪里?” 天翊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一品红道:“可你说过,会在飘雪城逗留几日。” 天翊道:“我是说过,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一品红道:“这般说来,你应该不是不忘。” 她顿了顿,再道:“不忘向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说着,一品红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 天翊道:“我本就不是不忘。” 言落,天翊人已消失原地。 纵这一片花海烟霞,也无法挽留住他的身影。 一品红笑了笑,笑地有些无奈,无奈之中,隐还带着些凄凉。 ...... 飘雪城的天,飞雪翩跹,天寒色青,朔风携凉,冷光放逐。 天翊回来后,带着众人离开了飘雪城城主府。 取径之下,天翊等人落住在飘雪城的一家客栈内。 此时,城主府,那一片花海盛世中。 一品红望眼片红连绵,一袭红袍微随风展。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有三女现身以出。 三女不作他人,正是飘雪三仙,水仙、雪莲、山茶。 水仙道:“大人,他真的是不忘小哥吗?” 一品红笑了笑,没有回应。 雪莲道:“他的气质与不忘小哥有些相似,可又有截然不同之处。” 山茶没有言语,只点了点头。 这时,一品红道:“他们离开了?” 山茶道:“他们离开城主府了,但却没有离开飘雪城。” 一品红颔首,微微笑了笑,暗道:“你还说自己不是不忘小哥吗?” ...... 于此之际,天翊等人落住的客栈中,众人围坐在一起。 虎子憨憨地凝望着千钰,他笑着,但其笑意中,却缱着一抹深藏的悲伤。 沉寂半响,虎子道:“钰儿妹妹,等此行回去后,我便要成亲了。” 闻言,千钰突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她欣喜地看着虎子,道:“虎子哥哥,真的吗?” 虎子笑着点了点头。 千钰顿了顿,连忙起身朝着天翊跑去。 天翊伫立在窗前,望眼之下,风雪满天。 千钰道:“叔叔,虎子哥哥要成亲了!” 天翊笑道:“钰儿,虎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说着,天翊与千钰折返到了桌前。 天翊道:“虎子,是哪家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 虎子尴尬一笑,道:“白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一个打铁的,能有人看上,便算是一生之福了。”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千钰已开口道:“虎子哥哥,你可不止是个打铁的,你还是一个出色的画者。” 虎子淡淡笑了笑,转而看向天翊,道:“白叔,成亲后,我打算不再贩售画作了。” 闻言,千钰与千叶皆是一愣,倒是一旁的阿彪与行者显得自若如常。 “虎子哥哥,画摊上的生意那么好,干嘛不贩售了?” 千钰若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虎子。 虎子道:“钰儿妹妹,白叔曾与我说过,作画久了,会生出远离市侩之心。” 说到这里,虎子顿了顿,再道:“我想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千钰张了张口,似还欲劝说些什么。 这时,天翊道:“钰儿,对虎子而言,不再贩售画作,并非就是坏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九章:万金拍卖,挥金如土 合两更 就在众人言对之际,冰清的街道上,有一身影正缓缓朝着天翊等人走来。 来人是一女子,她身着一袭白衣,皓若明月,皑如冰雪。 诧一看,只觉人生的尘、岁月的沙,半点也沾她不得。 女子径直到天翊等人的跟前,顿步以言:“公子,我家城主姐姐有邀,还望公子不吝以行。” 女子对着天翊欠了欠身,双眸似水,却又带着淡淡的冰冷。 听得女子这般相邀之言,虎子等人皆是一愣,继而想起了天翊适才的停留之言。 天翊的那一份先见,让人惊诧,同时也疑惑这飘雪城的城主究有何事以邀天翊? 天翊凝视着女子,笑了笑道:“你认识我?” 女子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我家城主应该认识你。” 说着,女子转身而去,她似乎并不在意天翊是否会跟来,又或者说,她极为笃定天翊不会拒绝她的来意。 天翊淡然一笑,同千钰等人示意一眼后,连连跟着那女子而去。 一路上,众人不时便会对天翊发出疑问。 千钰道:“叔叔,你难道认识这飘雪城的城主不成?” 天翊想了想,接着轻摇了摇头。 他其实是识得飘雪城城主的,许多年前,天翊曾来过飘雪城。 千叶道:“钰儿妹妹,飘雪城的城主可是一个俏丽佳人,她很神秘,东方之地有不少才俊都慕名而来这飘雪城。” 闻言,千钰的脸色稍有异变,俏丽佳人几字,很是轻易地便将她的心神撩动。 千钰道:“叶儿姐姐,她有你漂亮吗?” 千叶笑了笑,没有回应。 这时,阿彪道:“叶儿姑娘,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连飘雪城的城主是一个俏丽佳人都知道,难道你曾经来过飘雪城?” 千叶道:“阿彪大叔,我曾在飘雪城待过些时日。” 说着,千叶看了看天翊,又望了望千钰。 曾几何时,他们一行人也如而今般遍历风澜。 不一样的是,那时的心情是匆匆而过,少了而今的那一份闲逸与洒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或许便是前后的写照。 千钰失去了记忆,对曾经所发之事全然不明。 甚至,连不忘她都已经忘却。 此时,那领路在前的白衣女子,依旧从容地前行着,对于身后言谈之语完全置之不理。 走着走着,本作静安的街道,渐趋热闹起来,行人驻足,纷纷展目朝着天翊等人看去,确切地说,是朝着天翊身旁的几名女子看去。 “那不是水仙姑娘吗?真是一俏丽的人儿啊!” “我在飘雪城已经待了很多年了,今日终于见到飘雪三仙之一的水仙了!” “水仙姑娘身旁的,难道是雪莲与山茶?” “要是能与这般佳人共度余生,方才不枉今生啊!” “跟在水仙姑娘身后的那些人是谁?看他们去的方向,似乎是城主府,难道是城主大人要召见他们?” “......” 随着越来越接近飘雪城城主府,街道四周的议论纷纷更显热烈,以至于最后,街道两旁都伫满了行人过客。 千钰等人本还有说有笑,但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瞩目加持在身,他们也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倒是天翊、阿彪以及行者显得从容自若,他们闲庭信步,身随风轻,意携云淡。 听得周围的阵阵议论后,天翊淡然地笑了笑,早在见得那女子时,他的心中便已有了确然。 他认识水仙,就如他认识飘雪城城主一品红一样。 行过阡陌的街道,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府邸前。 这一处府邸,颇具奇异,它没有落建在地,而是修建在一颗参天的古树之上。 古树很大,大到宛若撑起了这一片雪夜,静立在树上的亭台楼榭,晶莹美奂,就宛如银花般闪烁着。 千钰与虎子惊诧地举目而望,两人都未想到,飘雪城的城主府竟落建在一颗巨树之上,只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水仙在巨树下稍作停顿,接着回眸看了看天翊等人,言道:“公子,你们且随我来。” 言落的一瞬,水仙探出的一手轻点了下虚空。 下一刹,自那参天古树之上,突有片片荧光散落,不消多时,翩跹的荧光便在如虚如幻中构建出了一条通道。 水仙同天翊示意了一眼,继而率先踏足到通道中。 天翊毫不迟疑地迈步而去,倒是千钰心有疑虑与不安衍生。 行者瞟了瞟遮天的古树,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抹异色。 阿彪提着一坛花酒,他只自顾地喝着酒,这一路走来,他似乎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伴随着天翊等人迈步上前,整个通道顿敛无形。 古树还是古树,参天的古树,银花闪烁,飞雪飘舞。 此时,巨树之下,已经围将了大波人群,他们期盼而又不甘地举首以望,怅然与失落并存。 待得天翊等人走出那一条通道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巨树的枝干之上。 这一颗巨树很大,仅是一枝干便有数十丈之宽,枝干上修建着亭台楼榭,隐可闻流水潺潺之声。 千钰惊讶地四顾而望,只见得,楼台银压瓦,树壑玉龙蟠,银枝雪条,皓拱星攒。 她不由地回眼,本该收归在眼底的飘雪城却作一片朦胧,模糊在飞雪漫漫之中。 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冰雕的大殿中。 水仙道:“公子,你的这些朋友暂且在这大殿内稍事休息,姐姐她只想见你一人。” 闻言,千钰等人的脸色顿变得阴郁起来。 天翊微微一笑,同众人示意了一眼,让他们放心,接着他便随着水仙一道离开了这一处大殿。 千钰不满道:“这飘雪城的城主,当真是奇怪,为何只见叔叔一人?” 千叶笑了笑,这一幕幕,她曾经历过,千钰也曾经历过。 唯一不同的是,而今千叶还记得,但千钰却已相忘。 行者道:“我感觉那水仙颇有不凡,那被其唤作姐姐的城主,到底何许人也?”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看千叶。 众人中,也就千叶表现出了对飘雪城的熟悉。 还不待千叶回应,千钰已率先夺声道:“行者爷爷,你是担心飘雪城的人会对叔叔不利吗?” 行者笑了笑,笑得意味深藏。 他从未试探过天翊的实力,但他心里却很清楚。 晓以他的实力,只怕也不是天翊的一合之将。 迟定片许,行者道:“钰儿,放心吧,公子不会有事的。” 阿彪自顾地喝着酒,这个时候,他总归是要说些迷蒙之言:“尘世昏昏谁梦醒,众人皆醉我独醒。” 众人瞄了瞄阿彪,神色中有无奈盛起。 在他们看来,这无关梦不梦醒,醉着的,至始自终都只有阿彪一人而已。 此时,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驻足在一扇紧闭的门前,他的身后,是一片茫茫的虚无,再不见来时之路。 水仙道:“姐姐就在里面等你,我就不陪你一起进去了。” 说着,她转身离去,三两时息,人已消失在了茫茫虚无中。 天翊淡然笑了笑,一手探出,缓缓推开那一扇紧闭的门扉。 门开的一瞬间,映现在天翊眼幕的,只做别一番风景,只见得: 水秀山妩,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这里的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水面投下婀娜的映影。 徐徐轻风,拂悠而过,与水草、花木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壮丽的妩媚。 绮艳华丽中透着一份清绝,如画般山水鲜活灵秀。 这一片山水之地,很静,静的出奇,静的远离喧嚣。 天翊伫立门前,对于这一扇门后的天地,他不陌生。 下一刻,天翊迈步而入,只一刹,其身影便已落入明秀的天地中。 “轰隆隆...” 伴随着天翊踏入门内,只听得一道细微的轰隆声从他的身后传开。 天翊微一转身,此时,他的身后哪里还作门掩? 此时,天翊人已落定在一片繁花似锦的簇团中。 那些花,开得娇艳无比,血红的色彩耀眼而刺目。 花团中,有一石桌,石桌前坐着一名女子,一名身着一袭血红长袍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她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女子一双朱唇,嫣然地望着天翊。 她的一举一动都似在翩舞,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天翊顿了顿,接着径直朝着那女子走去。 见状,女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就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天翊临至到石桌前,女子示意他坐下,他颔首落座。 女子道:“不忘小哥,多年不见。” 天翊笑道:“我不是不忘,我姓白。” 女子道:“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你就是不忘。” 说着,女子顿了顿,再道:“可这一片繁花却告诉我,你就是不忘。” 天翊道:“我不是不忘,至少,这一世,我不再是不忘。” 女子道:“如此说,你是承认了。” 天翊顿了顿,接着转目朝着四周看去,但见那满地的红花娇艳无比。 那些花朵,苞片呈血红之色,重瓣,花瓣上下卷曲而成球形。 看着看着,天地突起飘雪,火红般的花朵,映衬着洁白的飞雪,那卷曲的花瓣突地伸展开来,含苞而放。 天翊道:“这一地的花红的确足以说明一切。” 女子笑了笑,她知道天翊是个懂花的人,初见时,天翊便言中了她的名讳,一品红。 迟定片刻,一品红道:“不忘小哥,初见你时,你着一身麻衣粗袍,再相见,你却已白衣胜雪。” 话至此处,一品红看了看天翊,再道:“那时的你,是风澜小圣,而今的你,是澜圣。” 天翊道:“白某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是知天晓地之辈。” 说着,天翊顿了顿,再道:“至于不忘,我想也只能是不忘。” 一品红笑了笑,她不在乎天翊是否承认自己的身份。 因为在她的眼里,这一切根本就构不成疑惑。 一品红道:“不忘小哥,你难道不好奇我意吗?” 一品红道:“不忘,对于我们百花城,你难道不感到好奇吗?” 天翊道:“我好奇,可我已经过了多问的年纪。” “恩?” 一品红一愣,道:“既然好奇,不应该探根寻底,弄个明明白白吗?” 天翊道:“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明明白白?行为处事,仰不负天,俯不愧地,无愧于心,便已足够。” 一品红沉默,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不忘,牡丹姐姐说你远离尘嚣,可尘嚣却没有远你而去。” 天翊道:“途行千里而不言路遥,披星赶月而不语道艰。” 一品红道:“看来不忘小哥倒是一个静安的人。” 天翊道:“心静如止水,志刚如磐石,静默守星月之变,怀志付诸行日月乾坤之郎朗。” 一品红笑了笑,道:“你的志是何志?” 天翊缄默,继而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志,只想静守这一世的岁月安然。” 打从来到风澜大陆,天翊便做浑噩,连带着他的志也作浑噩。 一路下来,天翊走过了许多,也明悟了许多,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见天翊沉思不语,一品红道:“不忘小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志,是杀人之志。” 天翊淡淡道:“你说的是不忘,不是我。” 一品红神色如常,点点头道:“不忘说过,杀该杀之人,快意恩仇,即便乱云飞渡,依旧从容。” 天翊笑了笑,笑地有些沧桑,笑地有些深远。 沉默半响,一品红道:“冤仇若不分明报,枉做人间大丈夫。” 天翊道:“我只是在想,我们身处之地,到底是人间,还是梦间。” 一品红倏地一怔,道:“梦间?” 天翊笑道:“如梦的梦。” 一品红陷入缄默。 好些时候,她笑了,天翊也跟着笑了。 这一刻,两人只笑着,相对而视的笑着,有那么一瞬,飞雪与斜晖同至。 斜阳草树,山影深沉,红花落日,烟生碧雾,断霞映水。 天翊道:“我要走了。” 一品红道:“去哪里?” 天翊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一品红道:“可你说过,会在飘雪城逗留几日。” 天翊道:“我是说过,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一品红道:“这般说来,你应该不是不忘。” 她顿了顿,再道:“不忘向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说着,一品红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 天翊道:“我本就不是不忘。” 言落,天翊人已消失原地。 纵这一片花海烟霞,也无法挽留住他的身影。 一品红笑了笑,笑地有些无奈,无奈之中,隐还带着些凄凉。 ...... 飘雪城的天,飞雪翩跹,天寒色青,朔风携凉,冷光放逐。 天翊回来后,带着众人离开了飘雪城城主府。 取径之下,天翊等人落住在飘雪城的一家客栈内。 此时,城主府,那一片花海盛世中。 一品红望眼片红连绵,一袭红袍微随风展。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有三女现身以出。 三女不作他人,正是飘雪三仙,水仙、雪莲、山茶。 水仙道:“大人,他真的是不忘小哥吗?” 一品红笑了笑,没有回应。 雪莲道:“他的气质与不忘小哥有些相似,可又有截然不同之处。” 山茶没有言语,只点了点头。 这时,一品红道:“他们离开了?” 山茶道:“他们离开城主府了,但却没有离开飘雪城。” 一品红颔首,微微笑了笑,暗道:“你还说自己不是不忘小哥吗?” ...... 于此之际,天翊等人落住的客栈中,众人围坐在一起。 虎子憨憨地凝望着千钰,他笑着,但其笑意中,却缱着一抹深藏的悲伤。 沉寂半响,虎子道:“钰儿妹妹,等此行回去后,我便要成亲了。” 闻言,千钰突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她欣喜地看着虎子,道:“虎子哥哥,真的吗?” 虎子笑着点了点头。 千钰顿了顿,连忙起身朝着天翊跑去。 天翊伫立在窗前,望眼之下,风雪满天。 千钰道:“叔叔,虎子哥哥要成亲了!” 天翊笑道:“钰儿,虎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说着,天翊与千钰折返到了桌前。 天翊道:“虎子,是哪家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 虎子尴尬一笑,道:“白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一个打铁的,能有人看上,便算是一生之福了。”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千钰已开口道:“虎子哥哥,你可不止是个打铁的,你还是一个出色的画者。” 虎子淡淡笑了笑,转而看向天翊,道:“白叔,成亲后,我打算不再贩售画作了。” 闻言,千钰与千叶皆是一愣,倒是一旁的阿彪与行者显得自若如常。 “虎子哥哥,画摊上的生意那么好,干嘛不贩售了?” 千钰若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虎子。 虎子道:“钰儿妹妹,白叔曾与我说过,作画久了,会生出远离市侩之心。” 说到这里,虎子顿了顿,再道:“我想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千钰张了张口,似还欲劝说些什么。 这时,天翊道:“钰儿,对虎子而言,不再贩售画作,并非就是坏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十章:世事如幻,世事如梦 合两更 伴随着逸风的开口,整个大厅内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再加价。 逸风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这究炎金...”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又有一件贵客厅泛烁起了耀眼光芒。 感知到这一幕后,逸风再难定安下来,特别是在他通过特殊方法感知到这一次加价之人给出的价码后,其神色已然变得震惊无比。 逸风瞠目结舌了好半响后,方才颤巍巍道:“飘雪厅的客人,出价两百万金。”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起一片哗然。 究炎金的价值虽然不小,但两百万金这个价格确有些远超其值了。 这一刻,云水厅内,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端坐在软玉椅上。 他的身后,恭敬地站立着两名老者。 这两名老者,一者穿着一袭黑袍,一者穿着一袭白袍。 若是天翊见到这两名老者,定能一眼认出他二人的身份来,不正是朱雀城内西重楼的黑农与白农吗? 此时,男子凝沉着一张脸,眉弯成峰,似是对那两百万金的加价愤感在心。 下一刻,男子随手一抛,一个储物袋顿时落入到其跟前的翡翠盘中。 大厅内,逸风脸上的震惊尚未褪去,却被紧随而至的耀眼光芒烁得心神恍惚。 他的气息略显得有些紊乱,言道:“云水厅的客人,出价三百万金!” 言语刚一落地,整个大厅的修士无不荡魂摄魄,一块究炎金,竟然叫价到了三百万金,这样的价格,已然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然而还不待众人的惊愕落定,飘雪厅已是再次泛烁出耀眼至极的光芒。 逸风触目骇心以望,脖间的喉结不停地来回蠕动,气有不平道:“飘雪厅的客人,出价四百万金!!” 云水厅内,环绕的墙面上,有流云缥缈,有清洌潺流。 人置身其中,只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澄澈宁静,舒缓蕴藉。 可此时,那男子却静心不下,他面红耳赤,烟生七窍,一副盛怒至极的模样。 他之所以有此冲冠之怒,皆因逸风那一句惊诧之语——“飘雪厅的客人,出价四百万金!!” 一块究炎金,有人竟加价到了四百万金,此事若传了出去,定作骇人听闻。 但真正让男子愤怒的是,在他加价到三百万金时,飘雪厅的人还做追价,这已然有些刻意而为之的味道。 黑农与白农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后,两人看不见男子的神情,但后者那毛发皆竖的模样却彰显了其愤怒。 黑农对白农使了个眼色,似有让白农开口劝说一二,在他想来,为了赌气而花大价钱购买一块究炎金,实为不智。 白农在承接到黑农的眼意后,并未言说什么。 他只微微笑了笑,他笑得很淡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男子会怒令智昏。 黑农眉头一皱,正欲开口之际,端坐在前的男子突然自顾地言道:“一块究炎金,四百万金,这人倒是阔绰,就冲他这一份阔绰,我也不能扫了他的兴不是。” 说话之际,男子嘴角微掀,敛了满腔的怒火,一脸的似笑非笑。 黑农轻舒了口气,暗道西重楼的少当家并非如人言那般,乃是一纨绔儒冠之辈。 白农神色如常,襟怀洒落之下,也不知作何思量? 与此同时,飘雪厅内,千钰与虎子痴愣愣地望着阿彪,两人的不敢置信来得唐突至极,就如阿彪出手时一样唐突。 虎子道:“阿彪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彪,这些年来,阿彪在虎子家靠打铁为生,每年获取的收入也就区区数百金,这动辄上百万金的钱财,着实太过让人震惊。 行者顿了顿,道:“一块究炎金,真的价值四百万金吗?” 千叶道:“四百万金应该可以购置几件上等的灵宝了。” 水仙瞄了瞄阿彪,道:“这位朋友,那一块究炎金中是不是另有玄机?” 行者自若地喝着酒,他没有喝金足樽内的琥珀酒,因为那酒对他而言,还不够烈。 水仙饶有意味地的看着阿彪,奈何的是,等候了好些时候,阿彪也不曾回应什么。 见状,水仙接着撇开头去,再不理顾。 天翊没有开口言说什么,他甚至看也没看阿彪。 他的沉着镇定,就如飘雪厅的飞雪,悠然而又缥缈。 沉寂半响,阿彪淡然道:“我只是觉得究炎金这个名字听着对我胃口,所以就竞价了。” 阿彪的这一解释,使得千钰与虎子彻底无言以对。 仅仅只是对胃口,阿彪就花费那般多金钱购下究炎金,这何尝不做一份任性? 更让千钰与虎子惊诧的是,阿彪到底是从哪里弄来得这般多钱财? 此时,大厅内,逸风的目光直在云水厅与飘雪厅之间游离,当见得云水厅内久无动静,他明悟了过来。 逸风道:“飘雪厅的客人出价四百万金购买究炎金,诸位可还有要加价的?” 众人怔了怔,接着出奇一致的笑了。 他们笑得很无奈,无奈中又带着一抹可笑,可笑的是,有人竟出价四百万金购买了一块究炎金。 见无人回应,逸风点点头道:“既然无人加价,那这一块究炎金就属于飘雪厅的那位客人了。” 说着,逸风对着身后的四个壮汉使了个眼色,四人会意之后,连连抬着那一口大箱子退了下去。 于此之际,飘雪厅内那置放在翡翠盘中的储物袋顿时消失不存。 接下来,万金拍卖会得以继续,一连拍出了好几件器物,品阶皆不低,全部都是灵宝。 这期间,忆时厅内的人叫过价,很是顺利地拍走了一件拨弦之器。 逸风一脸自得地拍了拍手,台侧顿有一名身姿妖艳的女侍从走上台来,她的手中捧着一个花盆,一个青花花盆。 这一花盆,素胚勾勒,青花发色,浓艳适中,纹饰疏朗,描绘细腻,底釉较白。 惹人瞩目的可不止是这花盆本身,还有栽种在花盆内的那一株不知名的草木之灵。 它根扎在五彩斑斓的土壤中,枝叶繁茂,一片片,一叶叶,璀璨若星辰,散漫着迷幻的华光。 还不待逸风开口,台下已是议论纷纷起来: “这不是星月草吗?它不是应该放在最后压轴吗?” “怎么回事?星月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拿出来拍卖?” “我花了一万金入场费,为的就是一睹这星月草真貌,可这一株星月草看上去怎么与传言有所出入?” “......” 听得如潮般地议论声,逸风淡然一笑,接着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言道:“诸位修友,稍安勿躁!” 一众修士缄默不语,连连将目光落定到逸风身上,他们的疑惑,也只有后者能为他们解答。 逸风道:“诸位修友想来也看出来了,这一株草木之灵便是星月草,它乃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之物,也是最后一件拍卖物。” 此言一出,顿引得台下吵杂四起: “什么?最后一件拍卖物?” “此次拍卖会一共才拍卖了几件东西,这就最后一件了?” “我是为了混元枪而来,为何此物不做拍卖了?” “还有金鳞甲呢?怎么也不拍卖了?” “......” 一时间,大厅内充满了愤懑之声,此次的万金拍卖会,前后方才拍卖了几件物品,竟然就要草草结束,这让诸多修士如何不做愤怒? 逸风尴尬地笑了笑,他也是临时收到了上面之人的传音,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就在逸风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有一道苍老之声传来:“小风,打开笼罩着星月草的封禁之力,算是对他们的一点补偿好了。” 说着,那苍老之声消隐不复,逸风脸上的尴尬也随之一道烟消云散。 逸风道:“诸位修友,且先听小老儿将话说完如何?” 大厅内的吵杂声熙攘了好些时候,方才平静下来,一个个修士满眼愤懑地盯着逸风,今日万金拍卖会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绝然不会善罢甘休。 见得大厅回归平静,逸风先是对着众人躬身行了一礼,以表歉意,接着言道:“诸位修友,此次因为特殊原因,导致一些本该拍卖的物品不能继续拍卖,对此我仅代表万金拍卖会深表愧歉。” 逸风顿了顿,神色尽被愧疚覆盖,诚恳而又真切,见无人起哄,逸风再道:“为了表达我万金拍卖会的歉意,今日便让大家一睹星月草之真容。” 语落,众人的眉头深深凝皱在了一起,他们面有茫然,视线不约而同地朝着那轻摇微曳的星月草看去。 “怎么?难道此时我们所看到的星月草还不是它的真容不成?” “据说星月草乃是吸收天地精华而生,其品质似乎已经超越了凡品之阶。” “我就说这星月草怎么与传言有所出入,原来这并不是其真容。” “......” 一个个修士低言细语地交流着,他们敛了不少的愤懑,于他们而言,那所谓的誓不罢休,不过是过怒之言而已。 怒过了,誓也就罢休了,万金拍卖会乃是风澜大陆最大的拍卖场所,背后支撑其运转的势力,又岂会惧怕他们? 逸风不仅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同时也给了众多修士一个台阶下,而这个台阶,正是由星月草。 大厅内的修士喋喋不休着,那十数间贵客厅内的人却出奇地沉寂,他们此行的目的,为的便是星月草,只要星月草还做拍卖,他们自然不会发难。 飘雪厅中,武忘等人一脸疑惑地望着大厅,他们来此,更主要的是为了陪同天翊,至于万金拍卖会怎么拍卖,要拍卖什么,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 倒是那一直淡冷着一张脸的水仙,此时的神色有了不小的起伏,那波澜来得毫无遮掩可言。 天翊的目光,牢牢锁定着那女侍从手中的花盆,确切地说,是锁定着那花盘中五彩斑斓的泥土。 若是天翊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青龙村中,他也曾目睹过五彩土,而由五彩土培育而出的两极果,竟使得小笨、大青在服用后能口吐人言,仅此一点,便可看出两极果之不凡。 两极果乃是由五彩土培育而出,而此时那星月草也是由五彩土培育,且星月草还是此次万金拍卖会的压轴之物,由此可见,星月草定然不做凡物。 天翊在见得万金拍卖会的压轴之物竟是星月草后,整个人顿陷震惊之中。 打从来到飘雪城后,一切的一切都那般如梦如幻。 无论是见到一品红,亦或是参加此次的万金拍卖会,都与往昔大相径庭。 唯独不一样的是,当初陪天翊来飘雪城的人,而今已有很多不在身旁。 此时,大厅内在经过一段低言细语后,一众修士皆作静默以望之态。 见状之下,逸风转身走到那女侍从跟前,接着从其手中接过栽种着星月草的花盆。 他面朝着诸多修士,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下一刻,逸风的两眼倏地一闭一睁,继而便见得,从他的眸中有两道寒芒一闪而逝,须臾间,那两道寒芒便在星月草的顶空消失不见。 紧随着,那本轻摇微曳的星月草突起剧烈变故。 风过,吹皱了一袭烟雨,吹来了一弯星河,只听得星月草上有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不消多时,异变再起,星月草那繁茂的枝叶迎风摇曳,接着变幻不复,取而代之的是: 千里星云,疏朗明净,隐若实形,灿漫星辰,飘似弄影,清秀逸奇。 远远望去,众人只觉看见了一方迷你的天地,那里,有璀璨的星,有明净的月,而支撑着那一处星月的,正是星月草。 此时的星月草,或许已经不能再用草木之灵来形容,它似乎自含了一处乾坤,日月星辰,若出其中,就如同枝叶一般悬挂在草身上。 见得这般奇异的一幕,诸多修士无不瞠目结舌,骇然而望,然则还不待他们的惊愕落定,迎面扑来了缕缕熏风。 熏风携着一股怡人的清香,只稍稍纳入一点,便让人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受此风袭,诸多修士只觉己身如浴在春风之中,灵魂都好像接受了洗礼,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这一刻,贵客厅内修士,自也感受到了那一股神奇的力量,他们眼露精芒地盯着星月草看着,心下滋生而出的是——势在必得。 好长一段时间后,诸多修士方才从那心醉神迷中醒转过来。 他们甚至都没发现,逸风手中的星月草不知何时已经回归到了枝叶繁茂时的模样。 值此之际,飘雪厅内,天翊辞别了水仙,带着众人离开了飘雪城。 天翊不愿让这一场梦幻继续下去,他知道,这一切,实则都是受人操控。 水仙没有相送天翊,任凭一行人离去,直至消远在飘雪城。 好些时候,飘雪厅内,一袭红袍的一品红显现出身来。 她的身后,有雪莲与山茶相随。 水仙道:“大人,他们走了!” 一品红道:“他说过,会在飘雪城停驻两日,而今,两日已过,他自会离去。” 水仙蹙了蹙眉,道:“可是大人,我还是无法判别他是否就是不忘小哥。” 一品红笑了笑,道:“那你判别出了什么?” 水仙顿了顿,道:“那个叫阿彪的汉子,与史大彪很像。” 一品红道:“只是很像吗?” 水仙一愣,道:“难道...” 一品红淡然一笑,转而起身离去。 见状,水仙的眉头更趋凝沉,今日的这一切,她熟悉无比,追忆之下,只作历历在目。 无论是天翊的出现,亦或是万金拍卖会的这一幕幕,都曾经发生过。 水仙想不通,怎么想也想不通。 她想不通的是,为何这些事情会反复发生,且来得那么真实? 沉思了好些时候,水仙方才带着满腹之疑离去。 水仙离去后,飘雪厅内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有三道身影显现出来。 这三人,不作他人,正是宣老、拓跋烈山以及无名。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那弟子似乎不领你的情?” 宣老笑了笑,道:“他不是不领情。” 拓跋烈山道:“那他为何不拍下那一株星月草?” 宣老道:“星月草是你栽培出来的,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是。” 拓跋烈山摇了摇头,笑道:“而今的千钰,已不是中灵的身份,她是千钰,也只能是千钰。” 宣老淡淡一笑,饶有深意道:“烈山老头,看来你也并不是一个老糊涂。” 拓跋烈山再不作言,只淡淡笑着。 无名在一旁,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他笑着,笑得从容轻度。 ...... 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天微亮,晨光倾洒,万物苏醒。 日渐中,偶有薄云携风悠动,却遮不住湛蓝天空。 日薄西山,一缕缕暗金色的天芒斜落而下,登云峰在残阳的映照之下,显得寂寥而又苍茫。 夜至,无星无月,天地之间,昏暗一片,宛若混沌。深山空谷,偶有嗥声响起,空灵之声颤人心神。 子夜时分,突起大风,迷蒙突开,浓云沉扬在天,隐有风雨大致之势。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一章:风来何止,风来何定 合两更 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天以阴沉,迷暗四合,浓云沉扬,置身其中,只觉压抑不已。 此时,登云峰后山所在的一处僻静之地,数道人影并肩而立。 当中者乃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身旁有一男一女两人,靠远一点,伫立着一个身躯凛凛的汉子。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隐居登云的梦三千、闫帅、晓梦以及青牛。 四人的身后,修建有联排草屋,屋外,栽种着数颗四季常开的花树。 花树上,翠红相映,花枝迎风招展。 树下,懒散的躺卧着两只熊兽,一棕一青,正是小笨与大青。 小笨眯了眯眼,入目有花瓣蹁跹落下,淡淡道:“大笨龙,你说他们为何只站着,却不说话?” 大青瞥了小笨一眼,继而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小笨道:“一晃眼,都过去二十多年了。” 大青一顿,道:“对于我们这样的奇兽来说,二十年长吗?” 小笨道:“可对于有些人来说,二十年很长。” 大青道:“笨熊,你说他还活着吗?” 小笨愣了愣,道:“我不知道。” 大青道:“他若还活着,也是时候回家了。” 小笨缄默不言,眯合的眼目里,满是追忆缱绻。 大青沉默下来,连与小笨看向不远处的梦三千等人。 此时,梦三千几人静默而立,望满天阴云沉扬。 风过,撩起衣襟飘飞,发丝微漾。 沉寂了好些时候,闫帅淡淡开口道:“起风了。” 晓梦点了点头,道:“风还很大。” 板角青牛笑了笑,道:“登云峰已经很久没有起这么大的风了。” 说着,板角青牛转目看向梦三千。 梦三千无所动容,那一对深邃的眸子牢牢地凝定着漫天阴云。 晓梦道:“老师,你说这一场风来得唐突吗?” 梦三千道:“风很随性,也很自由,它所过处,没有唐突。” 晓梦道:“老师,既是如此,我们是否也该随性的去迎接它的自由?” 梦三千笑道:“你说呢?” 晓梦怔了怔,没在言语。 板角青牛道:“梦老头,早在你应承下来的那一刻,这一场风便失去了它的随性以及自由。” 梦三千顿了顿,笑道:“可它还是风,不是吗?” 板角青牛道:“这么说,梦老头是让我们当这一场风只是过眼而去了?” 梦三千道:“只是过眼还不行。” 话至此处,梦三千顿了顿,再道:“你们还需切身的去感受这一场风。” 说着,梦三千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板角青牛几人。 闫帅道:“若是切身去感受,或许会有流血。” 梦三千道:“流血?这一路走来,你们还没见惯鲜血吗?” 闫帅道:“我不怕鲜血,我只是担心,狂客今日的盛状,在这一场风下,恐会有所动摇。” 梦三千道:“狂客今日的盛名,何尝又不是以鲜血铸就出来的?” 闫帅道:“梦老头,你之所以应承下来,可是为了找他?” 梦三千笑了笑,道:“这些年来,你们不也是一直都在找他吗?” 闫帅道:“但这样的方法,是否有些过了?” 梦三千道:“特殊时候需要特殊对待,说不定,以这个方法真能引得他现身也不一定。” 闫帅愣住,不再作言。 板角青牛与晓梦也作沉默,眉宇间浮掠着沉思。 好些时候,闫帅道:“这些事,可要与无忆他们通通气?” 梦三千道:“你觉得给他们通了气,这一场风还能吹的真实吗?” 闫帅道:“可他们若是不知道,我只怕……” 梦三千道:“你可是担心武忘?” 闫帅点了点头,道:“当初武忘与盈盈成亲之际,曾收到一个锦盒,里面盛放着五枚令物。” 说到这里,闫帅顿住,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的话意,已很明白。 梦三千道:“你可是担心,当这一场风吹来,武忘会以激发那五枚狂客令?” 说着,梦三千看向闫帅。 闫帅点点头,道:“武忘若是将狂客令激发,这一场风,恐会演变成一场腥风。” 梦三千笑了笑道:“可它本就是一场腥分。” 闫帅怔住,不再言语。 一旁的板角青牛与晓梦,则作一脸凝沉。 风澜大陆上,禁锢着许许多多的狂客,这些狂客并没有因魔修的覆灭而得到释放。 只有五枚狂客令合一,以狂道之血激发,他们方才能脱困而出。 武忘与南宫盈盈成婚之际,曾收到五枚狂客令作为贺礼,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般多年过去,武忘却从未将之激发。 见得众人沉默,梦三千道:“小帅,你莫不是真以为狂客令那般好激发不成?” 闻言,闫帅一愣,连带着一旁的晓梦与板角青牛也皱起了眉头。 闫帅道:“梦师,狂客令难道不是以狂道之血激发的?” 梦三千道:“若是照你这么说,只要身为狂客,岂不是都能激发狂客令?” 闫帅一愣,道:“不是吗?” 梦三千道:“虽然每一名狂客的身上,都传承有狂道之血,但要真正激发狂客令,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办到?” 闫帅道:“武忘不是一般人。” 梦三千道:“他不是一般人,但也不是可以激发狂客令的人。” 闻言,闫帅几人皆是一怔。 晓梦道:“老师,如此说来,这些年来并不是武忘不愿激发狂客令?” 梦三千饶有意味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山路之上,有一行人缓缓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乃是一袭红袍加身的武忘,其身旁跟着南宫盈盈。 再之后,是一袭青衣的无忆,还有西门剑馨。 走在最后的,是绝尘、冰晴以及阿布。 不多时,武忘一行七人已来到这僻静之地。 见得武忘等人走来,梦三千等人敛了敛思绪。 武忘道:“梦老,今日登云的这天气,颇有些不常见。” 闻言,南宫盈盈连忙附和道:“梦老,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般阴沉的天气了!” 无忆等人笑了笑,继而与梦三千等人寒暄了几句。 好些时候,梦三千看向无忆,道:“无忆,登云最近的防护可有松懈?” 无忆道:“梦老,登云乃我狂客的根基,哪敢有丝毫松懈?”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狂客学院的弟子,在训练上可有松懈?” 无忆皱了皱眉,以往的梦三千不是这样,根本不会过问狂客学院之事,可今日却反常地关心起了这些。 沉寂片刻,无忆回应道:“梦老,狂客学院的弟子,在诸多老师的监督下,从不敢有懈怠。” 梦三千道:“如此甚好。” 说着,梦三千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 见状之下,一旁的武忘等人皆作一脸凝沉。 南宫盈盈道:“梦老,给我感觉,今日你怎么有些反常?” 梦三千道:“不是我反常。” 言落,梦三千顿了顿,接着抬眼看了看阴沉漫天的暗云,再道:“而是登云的这天气有些反常。” 闻言,众人的目光皆朝着天幕望去。 那里,阴云四合,迷蒙丛生。 武忘道:“梦老,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梦三千顿了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敌对之人,妄图对我狂客展开报复罢了!” 话语落定,武忘等人的神情尽皆动容。 武忘道:“敌对之人?” 绝尘道:“何人胆敢对我狂客下手?” 冰晴道:“难道是九幽、玄冥之辈?” 南宫盈盈道:“那些阴暗屑小之人又开始兴风作浪了不成?” “......” 听着众人所言,梦三千微微一笑道:“此次来犯我狂客的敌人,并非你们所熟知。” “恩?” 无忆一愣,道:“不是我们所熟知的人?” 梦三千笑着点了点头,道:“风澜大陆上,暗藏势力很多,其中不乏有一些超然的势力。” 无忆皱眉,道:“这么说,此次来犯我狂客的人,便是那暗藏的超然?” 梦三千道:“没错,想来再过不久,他们便该抵至我登云了。” 武忘道:“梦老,究是何方超然势力要来犯我狂客?他们与我狂客,究竟又有着什么恩怨?” 梦三千道:“恩怨都成旧事,再谈也作枉然。我狂客身正影端,从不畏惧来犯之敌,纵使一死,也要将热血洒尽。” 听得梦三千这般言语,无忆等人皆作凛然。 他们能感觉到,此次来犯之敌,怕是极为不简单,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梦三千,都这般郑重对待。 沉寂之余,梦三千道:“无忆,将小一辈的狂客遣送离开,待得战事落定,再让他们归返。” 无忆沉思片刻,道:“胜儿跟沐辰等有天赋的弟子现今都在风澜学院参加学院天才战,余下的弟子全都要遣离吗?” 梦三千道:“全都遣离,若是有老师愿意留下,便让他们留下好了。” 无忆怔了怔,继而点头应承了下来。 一旁的西门剑馨道:“梦老,来敌真有那么强大吗?” 梦三千道:“这无关强大与否,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西门剑馨道:“此事已不是什么小事,我得将消息传回西门阁去!” 说着,西门剑馨看了看南宫盈盈。 她两人,一人乃是西门阁的宝珠,一人乃是南宫阁的掌上明珠。 两人的背后,有着西门阁与南宫阁这两大超然实力的支撑,早已将狂客学院与之联系在一起。 承接到西门剑馨的眼神后,南宫盈盈道:“馨儿姐姐说的没错,此事已不是什么蝇头小事,我得让爹爹知晓此事。” 说着,西门剑馨与南宫盈盈便要离去。 还不待梦三千开口,武忘与无忆已同时喝言出声来。 “馨儿,慢着!” “盈盈,你给我站住!” 无忆的语气颇显柔和,倒是武忘的话语中,隐有怒动。 闻言,西门剑馨与南宫盈盈皆是一顿。 无忆看了看武忘,武忘也看了看无忆。 彼此眼神交流后,无忆开口道:“馨儿,盈盈,此事是我狂客之事,若是被你们这般一搅合,岂不是要让整个风澜都起动荡?” 西门剑馨一顿,道:“无忆...” 无忆摆了摆手,道:“馨儿,我相信,不管来犯之人是谁,我狂客都有能力承担下来。” 西门剑馨缄默不言,侧目看了看南宫盈盈。 南宫盈盈怔了怔,眸光却是朝着武忘看去,道:“武忘哥哥,我...” 武忘眉头一沉,道:“盈盈,小白脸说的不错,我狂客学院的事自有我狂客来承担,此事若是让西门阁与南宫阁参合进来,我狂客的尊严又将置于何处?” 南宫盈盈张了张口,偏又落得无可反驳。 西门剑馨也作一般无二,只愣眼巴巴地望着无忆。 梦三千微微笑着,倒是一旁的闫帅、晓梦等人若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沉寂半响,梦三千道:“无忆,时候也差不多了,交代你的事,赶紧去办吧!” 无忆点了点头,与梦三千示意一眼后,便带着武忘等人匆匆离去。 一行人离去后,梦三千几人再度回望沉扬漫天的阴云。 板角青牛道:“梦老头,我一直以为你只做大梦,没想到你还会编织幻梦。” 梦三千道:“青牛老兄,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来得那般多的梦。” 板角青牛微微一笑,转而回过头去,不再言语。 闫帅愣了愣,道:“梦师,以你眼界,这一场风,当真能吹得恰到好处?” 梦三千笑了笑,摇头道:“风无所定,何人能轻言其所止呢?” 晓梦道:“老师,到时候我们该当如何?” 梦三千稍以沉思,道:“你们应该忘记这是一场风。” 闻言,晓梦顿了顿,接着轻点了点头。 迟定半响,四人的身影渐趋虚幻。 一时间,只余小笨与大青还徜徉在花树下。 小笨道:“大笨龙,他们的话,你都听在耳里了?” 大青道:“你不一样也听见了吗?” 小笨道:“可他们说话,并未避忌你我,难道他们就不担心,你我将此事透露给武忘他们?” 大青道:“我不会。” 小笨顿了顿,道:“我也不会。” 大青道:“这不就对了?” 小笨憨憨一怔,道:“对了吗?” 大青点了点头,道:“对了。” 说着,大青缓缓眯上了眼眸。 小笨迟愣片刻,也闭上了双眼。 ...... 于此之际,西门之地,西门阁,一处气势恢宏的大殿内。 此时,殿内的主位之上,坐着一名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正是剑神一笑。 大殿内落置着许多坐席,但却空无一人。 剑神一笑的身旁,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面容冷峻,长身直立,白衣胜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 漆黑,狭长,古老。 沉寂片刻,剑神一笑道:“千飞,人都选好了?” 西门千飞点了点头,道:“都选好了。” 剑神一笑道:“选好了,那便上路吧。” 西门千飞顿了顿,转而朝着殿外走去。 刚走没两步,西门千飞一顿,道:“阁主,是真杀,还是假杀?” 剑神一笑道:“你们目的,是为摧毁狂客学院,若是有人反抗,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西门千飞点了点头,淡然道:“知道了!” 话语方歇,西门千飞人已向远而去。 剑神一笑淡淡笑着,默不作声。 ..... 南宫之地,南宫阁,云楼上。 南宫离与南宫夏停驻在窗台边,不多时,厅内有一人影显现出来。 这人,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若身处于阴影之中。 南宫离道:“影,人选都敲定了?” 阴影中传出一道“恩”声。 南宫离道:“交代你的事,都清楚了?”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写书不易,写好书更不易,本书体裁所限,注定非大众,想想都有点小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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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道:“阿彪大叔,我曾在飘雪城待过些时日。” 说着,千叶看了看天翊,又望了望千钰。 曾几何时,他们一行人也如而今般遍历风澜。 不一样的是,那时的心情是匆匆而过,少了而今的那一份闲逸与洒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或许便是前后的写照。 千钰失去了记忆,对曾经所发之事全然不明。 甚至,连不忘她都已经忘却。 此时,那领路在前的白衣女子,依旧从容地前行着,对于身后言谈之语完全置之不理。 走着走着,本作静安的街道,渐趋热闹起来,行人驻足,纷纷展目朝着天翊等人看去,确切地说,是朝着天翊身旁的几名女子看去。 “那不是水仙姑娘吗?真是一俏丽的人儿啊!” “我在飘雪城已经待了很多年了,今日终于见到飘雪三仙之一的水仙了!” “水仙姑娘身旁的,难道是雪莲与山茶?” “要是能与这般佳人共度余生,方才不枉今生啊!” “跟在水仙姑娘身后的那些人是谁?看他们去的方向,似乎是城主府,难道是城主大人要召见他们?” “” 随着越来越接近飘雪城城主府,街道四周的议论纷纷更显热烈,以至于最后,街道两旁都伫满了行人过客。 千钰等人本还有说有笑,但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瞩目加持在身,他们也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倒是天翊、阿彪以及行者显得从容自若,他们闲庭信步,身随风轻,意携云淡。 听得周围的阵阵议论后,天翊淡然地笑了笑,早在见得那女子时,他的心中便已有了确然。 他认识水仙,就如他认识飘雪城城主一品红一样。 行过阡陌的街道,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府邸前。 这一处府邸,颇具奇异,它没有落建在地,而是修建在一颗参天的古树之上。 古树很大,大到宛若撑起了这一片雪夜,静立在树上的亭台楼榭,晶莹美奂,就宛如银花般闪烁着。 千钰与虎子惊诧地举目而望,两人都未想到,飘雪城的城主府竟落建在一颗巨树之上,只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水仙在巨树下稍作停顿,接着回眸看了看天翊等人,言道:“公子,你们且随我来。” 言落的一瞬,水仙探出的一手轻点了下虚空。 下一刹,自那参天古树之上,突有片片荧光散落,不消多时,翩跹的荧光便在如虚如幻中构建出了一条通道。 水仙同天翊示意了一眼,继而率先踏足到通道中。 天翊毫不迟疑地迈步而去,倒是千钰心有疑虑与不安衍生。 行者瞟了瞟遮天的古树,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抹异色。 阿彪提着一坛花酒,他只自顾地喝着酒,这一路走来,他似乎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伴随着天翊等人迈步上前,整个通道顿敛无形。 古树还是古树,参天的古树,银花闪烁,飞雪飘舞。 此时,巨树之下,已经围将了大波人群,他们期盼而又不甘地举首以望,怅然与失落并存。 待得天翊等人走出那一条通道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巨树的枝干之上。 这一颗巨树很大,仅是一枝干便有数十丈之宽,枝干上修建着亭台楼榭,隐可闻流水潺潺之声。 千钰惊讶地四顾而望,只见得,楼台银压瓦,树壑玉龙蟠,银枝雪条,皓拱星攒。 她不由地回眼,本该收归在眼底的飘雪城却作一片朦胧,模糊在飞雪漫漫之中。 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冰雕的大殿中。 水仙道:“公子,你的这些朋友暂且在这大殿内稍事休息,姐姐她只想见你一人。” 闻言,千钰等人的脸色顿变得阴郁起来。 天翊微微一笑,同众人示意了一眼,让他们放心,接着他便随着水仙一道离开了这一处大殿。 千钰不满道:“这飘雪城的城主,当真是奇怪,为何只见叔叔一人?” 千叶笑了笑,这一幕幕,她曾经历过,千钰也曾经历过。 唯一不同的是,而今千叶还记得,但千钰却已相忘。 行者道:“我感觉那水仙颇有不凡,那被其唤作姐姐的城主,到底何许人也?”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看千叶。 众人中,也就千叶表现出了对飘雪城的熟悉。 还不待千叶回应,千钰已率先夺声道:“行者爷爷,你是担心飘雪城的人会对叔叔不利吗?” 行者笑了笑,笑得意味深藏。 他从未试探过天翊的实力,但他心里却很清楚。 晓以他的实力,只怕也不是天翊的一合之将。 迟定片许,行者道:“钰儿,放心吧,公子不会有事的。” 阿彪自顾地喝着酒,这个时候,他总归是要说些迷蒙之言:“尘世昏昏谁梦醒,众人皆醉我独醒。” 众人瞄了瞄阿彪,神色中有无奈盛起。 在他们看来,这无关梦不梦醒,醉着的,至始自终都只有阿彪一人而已。 此时,在水仙的带领下,天翊驻足在一扇紧闭的门前,他的身后,是一片茫茫的虚无,再不见来时之路。 水仙道:“姐姐就在里面等你,我就不陪你一起进去了。” 说着,她转身离去,三两时息,人已消失在了茫茫虚无中。 天翊淡然笑了笑,一手探出,缓缓推开那一扇紧闭的门扉。 门开的一瞬间,映现在天翊眼幕的,只做别一番风景,只见得: 水秀山妩,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这里的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水面投下婀娜的映影。 徐徐轻风,拂悠而过,与水草、花木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壮丽的妩媚。 绮艳华丽中透着一份清绝,如画般山水鲜活灵秀。 这一片山水之地,很静,静的出奇,静的远离喧嚣。 天翊伫立门前,对于这一扇门后的天地,他不陌生。 下一刻,天翊迈步而入,只一刹,其身影便已落入明秀的天地中。 “轰隆隆” 伴随着天翊踏入门内,只听得一道细微的轰隆声从他的身后传开。 天翊微一转身,此时,他的身后哪里还作门掩? 此时,天翊人已落定在一片繁花似锦的簇团中。 那些花,开得娇艳无比,血红的色彩耀眼而刺目。 花团中,有一石桌,石桌前坐着一名女子,一名身着一袭血红长袍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她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女子一双朱唇,嫣然地望着天翊。 她的一举一动都似在翩舞,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天翊顿了顿,接着径直朝着那女子走去。 见状,女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就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天翊临至到石桌前,女子示意他坐下,他颔首落座。 女子道:“不忘小哥,多年不见。” 天翊笑道:“我不是不忘,我姓白。” 女子道:“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你就是不忘。” 说着,女子顿了顿,再道:“可这一片繁花却告诉我,你就是不忘。” 天翊道:“我不是不忘,至少,这一世,我不再是不忘。” 女子道:“如此说,你是承认了。” 天翊顿了顿,接着转目朝着四周看去,但见那满地的红花娇艳无比。 那些花朵,苞片呈血红之色,重瓣,花瓣上下卷曲而成球形。 看着看着,天地突起飘雪,火红般的花朵,映衬着洁白的飞雪,那卷曲的花瓣突地伸展开来,含苞而放。 天翊道:“这一地的花红的确足以说明一切。” 女子笑了笑,她知道天翊是个懂花的人,初见时,天翊便言中了她的名讳,一品红。 迟定片刻,一品红道:“不忘小哥,初见你时,你着一身麻衣粗袍,再相见,你却已白衣胜雪。” 话至此处,一品红看了看天翊,再道:“那时的你,是风澜小圣,而今的你,是澜圣。” 天翊道:“白某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是知天晓地之辈。” 说着,天翊顿了顿,再道:“至于不忘,我想也只能是不忘。” 一品红笑了笑,她不在乎天翊是否承认自己的身份。 因为在她的眼里,这一切根本就构不成疑惑。 一品红道:“不忘小哥,你难道不好奇我意吗?” 一品红道:“不忘,对于我们百花城,你难道不感到好奇吗?” 天翊道:“我好奇,可我已经过了多问的年纪。” “恩?” 一品红一愣,道:“既然好奇,不应该探根寻底,弄个明明白白吗?” 天翊道:“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明明白白?行为处事,仰不负天,俯不愧地,无愧于心,便已足够。” 一品红沉默,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不忘,牡丹姐姐说你远离尘嚣,可尘嚣却没有远你而去。” 天翊道:“途行千里而不言路遥,披星赶月而不语道艰。” 一品红道:“看来不忘小哥倒是一个静安的人。” 天翊道:“心静如止水,志刚如磐石,静默守星月之变,怀志付诸行日月乾坤之郎朗。” 一品红笑了笑,道:“你的志是何志?” 天翊缄默,继而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志,只想静守这一世的岁月安然。” 打从来到风澜大陆,天翊便做浑噩,连带着他的志也作浑噩。 一路下来,天翊走过了许多,也明悟了许多,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见天翊沉思不语,一品红道:“不忘小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志,是杀人之志。” 天翊淡淡道:“你说的是不忘,不是我。” 一品红神色如常,点点头道:“不忘说过,杀该杀之人,快意恩仇,即便乱云飞渡,依旧从容。” 天翊笑了笑,笑地有些沧桑,笑地有些深远。 沉默半响,一品红道:“冤仇若不分明报,枉做人间大丈夫。” 天翊道:“我只是在想,我们身处之地,到底是人间,还是梦间。” 一品红倏地一怔,道:“梦间?” 天翊笑道:“如梦的梦。” 一品红陷入缄默。 好些时候,她笑了,天翊也跟着笑了。 这一刻,两人只笑着,相对而视的笑着,有那么一瞬,飞雪与斜晖同至。 斜阳草树,山影深沉,红花落日,烟生碧雾,断霞映水。 天翊道:“我要走了。” 一品红道:“去哪里?” 天翊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一品红道:“可你说过,会在飘雪城逗留几日。” 天翊道:“我是说过,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一品红道:“这般说来,你应该不是不忘。” 她顿了顿,再道:“不忘向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说着,一品红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 天翊道:“我本就不是不忘。” 言落,天翊人已消失原地。 纵这一片花海烟霞,也无法挽留住他的身影。 一品红笑了笑,笑地有些无奈,无奈之中,隐还带着些凄凉。 飘雪城的天,飞雪翩跹,天寒色青,朔风携凉,冷光放逐。 天翊回来后,带着众人离开了飘雪城城主府。 取径之下,天翊等人落住在飘雪城的一家客栈内。 此时,城主府,那一片花海盛世中。 一品红望眼片红连绵,一袭红袍微随风展。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有三女现身以出。 三女不作他人,正是飘雪三仙,水仙、雪莲、山茶。 水仙道:“大人,他真的是不忘小哥吗?” 一品红笑了笑,没有回应。 雪莲道:“他的气质与不忘小哥有些相似,可又有截然不同之处。” 山茶没有言语,只点了点头。 这时,一品红道:“他们离开了?” 山茶道:“他们离开城主府了,但却没有离开飘雪城。” 一品红颔首,微微笑了笑,暗道:“你还说自己不是不忘小哥吗?” 于此之际,天翊等人落住的客栈中,众人围坐在一起。 虎子憨憨地凝望着千钰,他笑着,但其笑意中,却缱着一抹深藏的悲伤。 沉寂半响,虎子道:“钰儿妹妹,等此行回去后,我便要成亲了。” 闻言,千钰突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她欣喜地看着虎子,道:“虎子哥哥,真的吗?” 虎子笑着点了点头。 千钰顿了顿,连忙起身朝着天翊跑去。 天翊伫立在窗前,望眼之下,风雪满天。 千钰道:“叔叔,虎子哥哥要成亲了!” 天翊笑道:“钰儿,虎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说着,天翊与千钰折返到了桌前。 天翊道:“虎子,是哪家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 虎子尴尬一笑,道:“白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一个打铁的,能有人看上,便算是一生之福了。”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千钰已开口道:“虎子哥哥,你可不止是个打铁的,你还是一个出色的画者。” 虎子淡淡笑了笑,转而看向天翊,道:“白叔,成亲后,我打算不再贩售画作了。” 闻言,千钰与千叶皆是一愣,倒是一旁的阿彪与行者显得自若如常。 “虎子哥哥,画摊上的生意那么好,干嘛不贩售了?” 千钰若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虎子。 虎子道:“钰儿妹妹,白叔曾与我说过,作画久了,会生出远离市侩之心。” 说到这里,虎子顿了顿,再道:“我想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千钰张了张口,似还欲劝说些什么。 这时,天翊道:“钰儿,对虎子而言,不再贩售画作,并非就是坏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五章:风定不止,行徒使者 合两更 日暮苍山远,凉风起天末。 中土之地,登云峰,惊雨初歇。 天幕,烟波不动,影沉沉。 地宇,碧色全无,翠色深。 武忘等一众狂客伫停于广场上,望眼之下,阴云层叠。 “怎么?偌大狂客学院,连个能站出身来的人都没有吗?” 伴着来敌启声,一众狂客皆作怒动。 “欺人太甚,我们跟他们拼了!” “身可死,不可辱!” “我狂客何曾被逼到这种地步?” “......” 诸多狂客揭怒而语,这些年来,狂客声名震传风澜,哪曾受过这等欺辱? 一时间,成千狂客无不蓄势待发,他们怒目以望,视死如归,若有身灭名垂之期。 见此一幕,无忆连忙站出身来。 身为狂客学院的院长,他有义务也有必要保存狂客根基。 “都给我冷静一点!” 无忆喝斥了一声,转而扫视着一众狂客。 被无忆这般凝视,狂客们顿时定安了下来。 “小白脸,抛开狂客不说,光是他们伤盈盈与馨儿这事,便已注定我与他们的不死不休!” 沉寂之余,武忘冷冷开口,他怀抱着南宫盈盈,眸色中,杀伐成河。 闻言,无忆一怔,他不担心其他人,以他如今在狂客中的威望,绝对可以稳住人心。 但武忘不一样,他一向是个杀伐果决之人,即便无忆与武忘乃是兄弟,也不可左右其意。 而今盈盈被打得重伤,以武忘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绝尘愣了愣,道:“无忆,而今这局面,我们还有的选择吗?” 阿布附道:“老师说的不错,眼下怕是唯有死战了!” 说着,绝尘与阿布举目而视,师徒两同时挥手,自他们的手中,各有一柄金光长枪显现以出。 见状,那本安抚的狂客们,再起动容。 霎时间,明晃晃的刀枪入眼,恶狠狠的怒意冲天,万千狂客,同仇敌忾。 无忆皱了皱眉,低眼看了看怀中的西门剑馨。 西门剑馨微眯了眯眼,气若游丝道:“无忆,别冲动...” 无忆淡淡笑了笑,道:“馨儿,尘哥说的不错,如今我们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话至此处,无忆顿了顿,再道:“即便不是为了狂客,仅是为了你,也值得我去战斗!” 言落,无忆看了看武忘。 两人心领意会,各自抱着伤重的佳人靠拢在一起。 南宫盈盈身处迷离,但她的两手,却牢牢抓落在武忘的臂膀上,似一刻也不愿松开。 寥寥片息,无忆与武忘便已汇拢在一起,两人缓缓放开怀中的佳人,让南宫盈盈与西门剑馨扶持而靠。 西门剑馨一脸惨白地看着无忆,她没有去言说什么。 这一幕,像极了之前的无忆,那时,无忆在见得她挺身而起之际,也未开口。 无忆了解西门剑馨,西门剑馨何尝又不了解无忆? 两人能走到一起,总归会有些相投之处。 “月白,你...” 武忘怔怔地看着无忆,他已忘记,有多久没有称呼无忆的真名了。 无忆笑了笑,曲掌成拳,平于胸口,道:“痴武,老大说过,今后,这天地,无论多大风雨,你我共撑。” 说话间,无忆还看了看绝尘、冰晴等人。 绝尘与冰晴等人皆作动容,眼中闪过铿坚,异口同声道:“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闻言,万千狂客无不附和。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声起,浩浩乎,穿透无垠。 这一刻,整个登云所在,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色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 所有狂客愤然作声,声如洪涛,席卷苍野。 见状,四合的阴云之中,有蔑然之音传出:“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当真狂妄!” 言罢,密布的层云突然涣散开来,继而见得,一道道身影按落天幕,他们的身前,各有迷雾缭绕,让人难辨真伪。 无忆笑了笑,道:“我狂客的狂,又岂是你们所能明了?今日,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狂客也绝不会屈服!” 说着,无忆点手一挥,佛皇棍闪现而出。 与此同时,武忘也挥撩出烈焰长刀来。 一时间,气氛顿变得肃穆无比,大战,一触即发。 若是短兵相接,以武忘等狂客的实力,绝难讨得丝毫上风,万千狂客,也将付出宝贵的生命。 这些,众人的心底都很清楚,可他们依旧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曾齐迈以言——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见得万千狂客视死如归之势,来敌之中,有人轻蔑一哼,道:“狂客既是无人,那便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话落,身展,影动。 “轰隆隆!” 只见得,一道光影扶动苍宇,那是一枚印器,一枚闪动着青光的印器。 印出,天摇地动,整个时空都若被禁锢。 伴随着这印器的袭来,武忘等人只觉无形之中,有一股奇异之力把持在身,竟使得他们难以动身分毫。 “轰轰...” 印器未落,威能先至,整个登云峰突陷震荡。 山石颠摆,摇摇欲坠,江河飞溅,如若割断,树木摇落,错乱无章。 此时,那一枚印器穿风而落,驰掣之速,目不可及,眼看着便要落袭在广场上。 若是任由这印器落下,登云峰将毁于一旦不说,武忘等万千狂客的性命,只怕也会随之覆灭。 无忆等人愣愣看着,他们极力想要摆脱那无形之力的束缚,可偏又落得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那印器袭落之处,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两道身影凭空显现。 伴随着这一幕的发生,那闪落的印器突敛了凶威,继而如一飘落之物缓缓落到一老者的手里。 这老者,满头慕白之色,处处透着沧桑。 他淡淡笑了笑,转而随手一挥,将持拿在手的印器朝着身旁的中年男子抛去。 中年男子身躯凛凛而立,点手间,已将老者抛来的印器拿握在手。 “这一件伏龙印,倒也有几分火候!”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微微一顿,转而再道:“不过也仅如此而已,依旧算不得上乘!” 言落,中年男子轻一合手。 “咯咯咯....” 只听得一道道碎灭之声从中年男子的手中传出。 紧随着,中年男子摊开手来,继而见得,那落置在其手中的印器,已化作缕缕灰烟飘散而去。 见得这一幕,按落云头的来犯之敌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怔怔地看着中年男子与老者,内心中的惊愕与骇然,已然不可言状。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也纷纷从被束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不可思议。 沉寂之余,有声天来:“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两个像样的狂客肯站出身来了!” 闻言,老者笑了笑,淡淡道:“我不是狂客,若是你真想知道我的身份,或许行徒使者比较贴切。” 中年男子没有开口,他只静静站着,甚至连眼也不曾抬举丝毫。 “行徒使者?” 听得老者所言,天幕之上的来敌,皆是一诧。 他们不止实力强绝,且个个都是通智明达之人,从老者简简单单的回应中,他们已捕获到了大量信息。 这一刻,天霄地宇顿陷沉默。 无论是来犯之人,亦或是武忘等狂客,无不猜测着老者与中年男子的身份。 “怎么办?这两人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战还是退?” “战?如何战?那老者随手间便能拿捏住伏龙印,仅此一手,其实力怕是已至渡劫之境!” “这老者虽然不简单,倒也并非不可敌!真正可怕的是那中年男子!” “没错,他握手间便将伏龙印捏碎,渡劫境的强者只怕也做不到吧?” “我想不通的是,怎么会引出这等人物来?” “你们忘了吗?老者说过,他是个行徒使者。” “千飞,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此番我们的计划,怕是就此便要告一段落了!” “......” 天幕上,来敌彼此传音,商讨着接下来的对策。 值此之际,武忘等人也靠拢到了老者与中年男子的身前。 无忆对着老者与中年男子躬了躬身,道:“晚辈无忆,见过两位前辈!” 武忘等人也对着两人表以恭敬。 见状,老者笑了笑,摆手道:“小兄弟不必多礼。” 中年男子依旧不予言应,只一挥手,顿有两枚丹药飞入无忆手中。 无忆一怔,转而反应过来,连忙拿着丹药为南宫盈盈与西门剑馨服下。 也不知中年男子给出的是什么丹药,南宫盈盈与西门剑馨服用后不久,竟是奇迹般地快速恢复了过来。 两女来到老者与中年男子身旁,眸中带着惊疑。 南宫盈盈觑眼看着中年男子,道:“前辈,为何你的身上,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听得南宫盈盈这话,中年男子一敛高冷,道:“我不认识你。” 南宫盈盈颔首,没在多言,心中则是快速追忆,似是想要搜索与中年男子相匹的信息。 奈何的是,无论南宫盈盈如何回忆,也无法想起与中年男子相关之事来。 这时,无忆道:“晚辈斗胆一问,不知两位前辈与我狂客有何渊源?” 中年男子道:“没有渊源。” 闻言,众人尴尬一笑,哪曾想到这中年男子竟这般古怪。 老者笑了笑,开口道:“小兄弟,我二人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吹吹风而已!” “吹吹风?” 听得老者这话,众人只觉迷蒙不已,若说中年男子脾性古怪,那么老者“吹吹风”的言论,只道更胜一筹。 见众人满面惆染,老者道:“小兄弟,你莫不是忘了,我说过,我是个行徒使者。” 说着,老者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无忆等人。 无忆沉了沉眉,论心性,众人中,他无疑排在首位。 只一思量,无忆便已明白了些许,道:“前辈,不知可否告知,是何人遣使你们来此的?” 老者摇了摇头,道:“不可说,说既是破,说既是错。” 言落,老者看了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道:“行老,时候也不早了,了却此间之事,我们也该离去了!” 老者颔首,转而朝着天幕望去,道:“诸位,商议了这么久,可曾有所定论?” 闻言,一道淡冷之声回应道:“两位今日可是要护狂客到底?” 老者笑了笑,道:“没有所谓的护,我们到此,不过是为了吹吹风。只是诸位在此,风便不止。” 淡冷之声道:“所以说,我们不走,你们便也不会离去?” 老者点了点头。 淡冷之声道:“我看两位的实力,皆作非凡,想来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 老者道:“老夫名为行者,你们若是想要找我,那便先入无疆之域吧!” “行者?” “无疆之域?” “那是何地?” 行者笑道:“无疆之域,乃是一处杳无边际之地,那里,上穷碧落下黄泉,那里,两处茫茫皆不见。行使其中,四顾悄然,天地相合,难辩边界与方位,只会让人陡然生出无限萧瑟。” 听得行者这话,众人皆陷沉默。 任谁都听得出来,行者所言,虚大于实,至于其所言的“无疆之域”,更是超脱现实。 沉寂半响,淡冷之声道:“行者无疆,无界无限,这种自由,偌大风澜,找不到。” 话至此处,天幕之上突有一道瞩目落到中年男子身上。 投递来瞩目的人,正是那淡冷之言的启声者。 “他是行者,行无疆之域,不知阁下呢?” 淡冷之声问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笑地很随意,随意地风轻云淡,道:“我,不过一介平人而已,不问名,不问世。” 淡冷之声道:“这般说,阁下是不愿透露信息给我们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不愿意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说着,中年男子一敛笑意,取代而出则是一脸寒沉。 那寒意,来地唐突而又迅猛,只片息不到,便透射到了苍穹之中。 这一刻,来犯狂客之人皆能感受到那一股透彻心底的寒凉。 他们不由自主地一颤,心中惊骇,只若狂涛般卷席不休。 以他们的实力,外界因素已很难影响他们的心神,遑论只是一席话语? 可中年男子却做到了,简简单单一句话,不卑不亢,但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言意。 沉默片刻,淡冷之声道:“我们奈何你不得,但风澜之大,总归有人能奈何得了你!”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这么说,你们是打算离去了?” 淡冷之声道:“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会寻你。” 中年男子道:“你的机会不大。” 淡冷之声道:“但总好过没有不是?” 中年男子颔首,道:“好,我答应你,若是你能寻得到我,我便告知你我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顿了顿,再道:“还有,你若是能找到能奈何我的人,不用你来寻我,我自会来寻你。” 闻言,那隐身于迷雾中的西门千飞突地一愣。 他自持实力,但此时却无半分勇气去与中年男子战斗。 这一生以来,西门千飞向来无畏,可今日遇到这中年男子后,他的无畏,却变得动摇了起来。 迟定片许,西门千飞道:“时光无涯,聚散有时,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西门千飞倏一摆手,带着一众来人离远而去。 与此同时,另外两拨来人也作驶离。 见得来敌离去,无忆等狂客的心中也落安了下来。 不多时,广场上空再起一阵动荡。 继而见得,梦三千、板角青牛、闫帅、晓梦等人现身以出。 遇敌之时,他们被摄入到了虚实之域内,各有数名强者与之纠缠。 经历了好一番苦斗,他们也未能挫败来敌,此次受袭,来敌似是早有预谋,各种手段频频而动,纵使他们实力不凡,也道猝不及防。 在见得无忆等人安然无恙后,梦三千等人悬着的心也作定安。 放眼而视,几人的目光落定到了行者与中年男子的身上。 只一眼,梦三千等人的脸色倏地大变。 此时,行者淡淡笑着,中年男子则若无所动容。 中年男子道:“行老,风已吹过,我们也该启程归返了。” 行老点了点头,转身欲与中年男子离去。 见状,梦三千连忙喝道:“两位,慢着!” 行者顿了顿,没有开口。 中年男子也作一顿,道:“你叫停我们,也得不到你所想知。” 梦三千道:“我只想知道,你们可是他所遣派而来?”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你觉得呢?” 梦三千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中年男子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言罢,中年男子再不作停,身躯一闪,人已掩入虚无。 行者淡淡笑着,转眼看了看无忆等人,继而随同中年男子一道消失于茫茫中。 两人离去后,梦三千等人也落归到了广场上,无忆等人也于此时靠拢过来。 闫帅道:“他们很强。” 板角青牛道:“风澜大陆什么时候多出这般多强者了?” 晓梦道:“老师,你口中的他,可是指的是天翊?” 梦三千觑着眼,静静地望着中年男子与行者的离去之地。 他没有回应晓梦,亦没有去回应无忆等人此时的悸动与惊愕。 ....... 三月,我们重新启程!!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上纵横给点支持!三狼需要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七章:岁月风烟,不忘故事 合两更 北冥之地,山水交相环绕。 时值夜辉灿漫,一处上矗星斗的山巅,一行人迎风而立。 当先有两人,一名老者,一名老妪。 老者落得白发苍苍,双眼如潭,老妪身躯佝偻,满脸褶皱。 这两人不作他别,老者名为天玄子,执掌北冥阁,老妪名为冥尊,乃是冥海天池的掌首。 风过,送一阵清寒,缱远了星云悠悠。 天玄子道:“冥尊,你可想好了?” 冥尊佝了佝身,笑道:“你可知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天玄子道:“可是灭西门道统?” 冥尊颔首,却未多说他言。 天玄子道:“让我好奇的是,冥尊与西门阁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冥尊觑眼看了看天玄子,道:“最是情深伤人,伤人难忘。” 天玄子道:“如此说来,剑神一笑年轻时,也犯下了许多情孽。” 冥尊顿了顿,转而将目光投递到身旁的一名女子身上。 这女子,着一袭淡蓝色裙摆,气质出尘,宛若出水芙蓉,落得非凡无比。 女子名为若蓝,乃是冥尊的关门弟子,亦是冥海天池下一任的掌首继承者。 冥尊道:“蓝儿,北冥阁内有一历练之所,名唤幽冥涧,你可愿前去历练一番?” 若蓝点了点头,并无所拒。 天玄子道:“冥尊,幽冥涧内虽有些机遇,却也危机重重,你怎么放心让你的亲传弟子前去历练?遑论这事理应由我开口,你这般做,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冥尊道:“怎么?你难道不愿意开启幽冥涧?” 天玄子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冥尊道:“不久后,我冥海天池将全力助你北冥阁平覆风澜,为我弟子开启幽冥涧,不过是条件之一罢了。” 天玄子依旧笑着,笑的不卑不亢,道:“冥尊,身入幽冥,生死无量,你这弟子若是在幽冥涧内有所闪失,可与我无关。” 冥尊道:“你放心,即便蓝儿死在幽冥涧里,我也绝无怨言。” 天玄子点了点头,身为北冥阁掌座,他又岂会不知幽冥涧中的凶险? 晓以他实力通玄,也从未抵达过幽冥涧的最深处。 据传,在幽冥涧中,藏着堪破天地的秘密,那等造化,只为有缘人所留。 而若蓝是不是那所谓的有缘人,无人可知。 沉寂片刻,冥尊道:“天玄子,此次行事,你可是笼络了域外之人?” 天玄子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冥尊道:“域外之人,个个狼子野心,我风澜之事,本该由我风澜所定。” 天玄子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冥尊道:“我只希望,到头来,你不要引火烧身。” 天玄子淡淡一笑,眸色中缭着深长的意味。 冥尊道:“最近这些年来,西门阁、南宫阁以及东方阁都在极为探寻一人的下落。” 天玄子道:“他们在找澜圣。” 冥尊道:“有时候,封王成圣,只需一个契机罢了。” 天玄子道:“他不一样。” 冥尊一愣,道:“有何不一样?” 天玄子道:“若是真让他们找到澜圣,我们将行之事,恐成溃势。” 冥尊道:“他真有那么大能耐?” 天玄子道:“他的能耐,或许已超出你我所想。” 说着,天玄子饶有深意地看了看若蓝,再道:“冥尊,你这弟子与澜圣之间,也曾有过相期之遇。” 闻言,若蓝的神色稍有波动,她自然知晓天玄子口中的澜圣所指何人。 冥尊道:“蓝儿遇见他时,他还未曾封圣。” 天玄子道:“可她与澜圣之间,终归是有些渊源不是?” 冥尊道:“蓝儿心无凡垢,又何来渊源?” 天玄子顿了顿,道:“冥尊,有些事,也不尽你所说,我说的对吗,蓝儿?” 见得天玄子投递来的目光,若蓝两眉一垂,似有些无措。 这般多年过去,她依旧忘不掉那一道悠远的身影。 给她的感觉,早在她与天翊相识之前,两人便好似落定了一份熟悉。 冥尊见得若蓝出神,脸色刷地一沉,身为若蓝的老师,她又岂会不知自己这个徒儿的脾性? 天玄子道:“冥尊,你觉得蓝儿可能找到澜圣所在?” 这话一出口,冥尊的神情再添阴郁,道:“天玄子,你可别忘了,适才你还答应过我,会为蓝儿开启幽冥涧。” 天玄子笑道:“冥尊,幽冥涧随时都可为蓝儿开启,但此事相较我们的大事而言,难道不能压后些时日吗?” 冥尊陷入沉默,转而朝着若蓝望去。 若蓝回望了望冥尊,以她眼力,自也看出了冥尊的询问之意。 饶以思量,若蓝开口道:“老师,大哥哥的身上,笼罩着太多迷蒙,我寻之不到。” 冥尊眯了眯眼,看向天玄子,道:“你也听见了,蓝儿说找不到他。” 天玄子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长。 笑着笑着,他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天玄子离去后,冥尊点手虚空,神秘法纹流转不歇,直在四周构建出一封印区域来。 做完这一切后,冥尊转目看向若蓝,道:“蓝儿,你老实告诉我,你能否找到澜圣的下落?” 若蓝想了想,继而轻点了点头。 见状,冥尊的脸上顿有异色飞舞,沉思片刻,冥尊说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寻他而去。” 若蓝闻言,神情中有疑惑缭绕,道:“老师,弟子不明的是,你让我找大哥哥究是为了什么?” 冥尊顿了顿,道:“他很高远,想来会喜欢天音宝盒所衍出的曲音。” 听得冥尊这话,若蓝的脸色顿陷阴沉。 身为天音宝盒的掌使者,若蓝又岂会不知天音宝盒的曲音之妙? 天音宝盒,乃是冥海天池的镇池至宝,修习天音宝盒者,不仅可以窥探人心,还能操纵宝盒内的弥成之音,蛊惑人的心神。 受到天音宝盒的曲音所袭之人,轻者迷乱,丧失自我,重者致死,神灭道消。 冥尊让若蓝带着天音宝盒去找天翊,其意已经很明确。 见若蓝如有出神,冥尊倏一皱眉,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若蓝噙着一眼迷蒙,淡淡道:“老师,弟子愿意。” 闻言,冥尊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去吧,事成后归来,你便去幽冥涧历练,至于随后的战事,你不参加也罢。” 冥尊对着若蓝挥了挥手,她对若蓝极为放心,因为若蓝只要一天不抛弃天音宝盒,她便能将其牢牢掌控。 若蓝愣了愣,道:“老师,我要带一人随行。” 冥尊道:“你说的那人,可是裨恶?” 若蓝点了点头。 冥尊道:“你先行启程,裨恶随后便会与你汇合。” 若蓝不再多言,转而脱离了封印之域,接着展身飞离了北冥阁。 看着若蓝逝远的身影,冥尊的神情顿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她那满脸的褶皱下,似是隐藏着锋锐的尖钩,摄人心魄。 ...... 中土皇城,元府。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一大早,虎子便带着李瑶来到了元府,除却自己的父母外,虎子别无亲人,在他的心里,早已将天翊等人当做自己的亲人。 李瑶这女子,虽无花容月貌,但却落得大方得体,与虎子的身躯凛凛、憨厚老实,倒还有着几分般配。 婚事承办后,虎子似也做了些改变,只是不知,他的那些改变,是否夹杂着些无可奈何。 在虎子的介绍下,李瑶对天翊等人也有个大概的了解。 虎子称呼天翊白叔,李瑶自也随着虎子一并称呼天翊为白叔。 一一认识后,虎子带着李瑶去往李家,走得倒也洒脱。 看着虎子与李瑶远去的背影,千钰若有些怅然,她怅然的是,或许以前那个身前身后的虎子哥哥,这一去,便再也不复存在了。 千叶道:“钰儿妹妹,这本就是他的生活,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可改变。” 千钰笑了笑,却没有回应千叶什么。 行者如若往常一般,持拿着扫帚,清扫着落尘杂垢,于他而言,有些事,有些人,早已遣散在了岁月风烟中。 天翊落得很自若,他的自若,来地毫无做作,这似乎早已成了他的常态。 一棵树,一张桌椅,一卷画轴,一套丹青,便足以道尽红尘种种。 此刻的他,端坐在桌前,点笔之下,顿有一道倩影跃然纸上。 画中的女子,着一袭淡蓝裙摆,她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她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好似在舞蹈。 女子有着一头直垂的长发,人在画中,青丝却好似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这落映在画上的女子,不是他人,正是若蓝。 天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时勾勒出若蓝的画影来。 “叔叔,这画上的女子,好漂亮呢!” 正在这时,天翊的身旁突有赞叹之声传开,只见千钰正美眸低垂地看着桌上的画卷。 千叶待在千钰身旁,神情中,颇多惊异。 她认识若蓝,自能瞧得出天翊画卷上那惟妙惟肖的人是谁。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她叫若蓝,对叔叔而言,她或许称得上是一个陌生的故人。” “陌生的故人?” 千钰蹙了蹙眉,她不明白的是,既然是故人,何以来得陌生呢? 千叶笑了笑,她心里很清楚,天翊这话,或许更多的是在与她解释。 早在百花城相逢天翊时,千叶便有过怀疑,那时的她,甚至一度认为,天翊便是不忘,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后来天翊的一席话,却让千叶释然了许多。 天翊告诉千叶,不忘已经死去,临死之前,不忘留给他许多嘱托。 这些嘱托中,有人,有事,有过往,也有将来。 千叶最终选择了相信,因为在她的心里,也需要尘埃落定,也需要往事若风。 千钰道:“叔叔,对于你而言,那些画卷上的人或物,是不是都是陌生而熟悉的?” 说着,千钰侧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廊道。 那里,悬挂着无数画卷,每一幅画卷上,都勾勒着缥影翩跹。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道:“钰儿,没有陌生,哪里来得熟悉呢?” 言罢,天翊慢慢卷起桌上的画卷,接着提步朝着府外走去。 千钰见状,连忙喝道:“叔叔,你要去哪里?” 天翊道:“我要外出一趟,过两日便会归来。” 留下这话后,天翊的步子再不做停,不消多时,其人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看着天翊远去的背影,千钰嘟着嘴,似有些不满,喃喃个不停。 千叶道:“钰儿妹妹,你想知道他要去哪里吗?” 千钰一愣,看向千叶道:“怎么?叶儿姐姐难道有办法?” 千叶笑了笑,道:“我们跟着他不就知道了?” 还不待千钰作何回应,行者已持拿着扫帚靠拢过来。 他笑望着千钰与千叶,道:“钰儿小姐,叶儿小姐,公子吩咐了,让你们别跟着他。” 闻言,千叶的脸色倏地一沉,连带着千钰的神情也作失落不已。 行者道:“公子要去的地方很远,绝非你们所能相期。” 说着,行者轻声一叹,再不理顾其他。 千钰道:“虎子哥哥走了,叔叔也走了,现在只剩下叶儿姐姐你还陪在我身边了。” 千叶怔了怔,道:“钰儿妹妹,我会陪你一生一世的。” “一生一世?” 千钰愣住,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千叶,在她想来,这些话,不该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 千叶笑了笑,道:“钰儿,我这里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想听吗?” 听得千叶这般一说,千钰顿时想起了什么,道:“叶儿姐姐,你那故事中,可有一个叫不忘的人?” 千叶点了点头,她本该信守对天翊的承诺,不对千钰谈及曾经过往,可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地想要给千钰讲一个故事,讲一个又长又远,已经消逝于时光长河中的故事。 许是因为好奇,千钰顿敛了失落,悄悄地领着千叶入了屋内。 她很想听那个关于不忘的故事,或许,那真的是一个让人不忘的故事。 ...... 南宫之地,幻烟城。 隐于地宫中的密室内,置放着一副万年寒冰打造的棺椁。 棺椁中,躺卧着一名女子,一名绝美的女子。 她很安详,安详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宫中,渡过了数十载。 女子不是他人,正是幻茵。 此刻,密室中站着一名男子,这男子,一袭白衣,一头白发,处处都透着沧桑。 男子静静地看着躺卧在棺椁中的幻茵,有那么一刻,他的神情突起动容。 他动容的是,经由这般多年过去,幻茵似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 正当男子出神之际,密室外响起了一阵沉沉的脚步声。 不多时,一名两鬓斑白地的老者走了进来。 这老者看上去很憔悴,他的憔悴,趟过了时光荏苒。 老者名为幻长风,当年的他,意气风发,只如今,他已经老了,憔悴的老了。 对于男子的神出鬼没,幻长风似是一点也不关心,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 他看了看男子,随意道了句:“你来了。” 男子点了点头,道:“每次我来后不久,都会遇见你。” 幻长风凄然笑了笑,道:“我现在一个人,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看一看茵儿。” 男子道:“所以说,你我相遇,并非偶然。” 幻长风道:“你与茵儿相遇,也非偶然。” 男子陷入沉默,晓以他言辞犀利,此时也不知该如何以对。 幻长风道:“这些年来,茵儿似是有所好转,你看她的脸色,都红润了好多。” 男子没有回应什么,只抬眼朝着棺椁中的幻茵看去。 幻长风道:“每年你都会来看茵儿,茵儿若是知晓,也不枉她对你的一往情深。” 男子道:“幻前辈,茵儿是为了我,才会受此一劫,我只要还活着,便不会舍弃她。” 幻长风道:“你所说的不会舍弃,指的是她的人,还是你对她的心?” 男子再次陷入缄默,每每来这里,他总归会被问得无言以对。 幻长风苦涩笑了笑,道:“沐辰的事,我还得谢谢你。” 男子道:“他能入得狂客学院,与我并无关系。” 幻长风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但在我心里,总该是要领你的情。” 男子顿了顿,转身欲离。 幻长风道:“来都来了,不上去喝两杯?” 男子道:“少喝酒,伤身。” 言落,男子的身影顿敛无踪,幻长风余留在密室中,凄苦悲涩地笑着。 沉寂半响,幻长风重重一叹,转而朝着棺椁内的幻茵看去。 “茵儿,他很不错,只是可惜,你与他之间,终归不在一个世界!” 说着,幻长风也离开了密室,没人发现,那躺卧在棺椁中的幻茵,其眉下的睫毛,竟好似风颤般地抖动了两下。 ....... 昨天匆忙上传,导致传了重复了章节,今晚传的时候才发现,现已更正,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八章:画卷铺陈,如往如故 合两更 夜微寒,意阑珊,转眼两日即过。 中土皇城,元府。 小雨,淅淅沥沥,轻轻浅浅地勾起人心底的忆思。 此时,元府外,有一女子伫停雨中。 她袭一身淡蓝色长裙,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 女子一动也不动,好似独自彷徨在这悠长而又寂寥的雨巷尽头。 有那么一刻,女子轻眸回转,她那深邃澄澈的瞳孔中,一不小心就将凡间的精灵跌落,素颜若水,也掩不住她那素心如兰的优雅气质。 值此之际,元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袭蓑衣加身的行者迈步以出。 行者看了看女子,淡淡道了句:“你来了。” 闻言,女子眉头微蹙,道:“你知道我会来?” 行者笑了笑,道:“我不知你会来,但公子应该知道。” “公子?” 女子稍愣,转瞬便已明了过来。 正于此时,元府内又有两道身影渡出,正是千钰与千叶。 见得女子后,两女的神色皆有动容。 “若蓝?” 两女异口同声讶然道。 千叶认识若蓝,原由曾经相伴,可千钰不一样,她能认出若蓝,乃是因为天翊两日前曾以笔墨点缀其形。 若蓝看了看千叶与千钰,萦于颊面的清愁已消失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相逢的喜悦。 “叶儿姐姐!钰儿姐姐!” 若蓝轻唤了声,人已靠身上前,持手的油纸伞也顺势衍作一抹流光消散不在。 千叶淡淡笑了笑,对于若蓝,她了解不多,只知道若蓝与天翊之间,关系不浅。 千钰蹙了蹙眉,在她的印象中,并无若蓝的身影,可从若蓝适才的表现来看,她们应该是认识的。 行者静默在一旁,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悠然的微笑。 沉寂之余,千叶道:“蓝儿,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若蓝笑了笑,没有回应,她能找到这里,自是有着不可告人之秘。 千钰仔细打量着若蓝,问道:“若蓝,我们以前认识?” 闻言,若蓝神色一变,回量间,她好似看出了些什么,只微笑着与千钰示意。 这时,一旁的行者道:“夜深,微雨,天凉,诸位小姐还是入府在叙旧吧!” 接下来,几人入得元府。 这一夜,微风伴着细雨,千叶、千钰以及若蓝相谈了很久很久。 千钰没想到的是,那个关于不忘的故事中,不止有不忘,还有很多人很多事,这些,都让人难以忘怀。 直至深夜,三女方才各自离去。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千叶离开后,竟又去而复返到若蓝的房中。 此时,若蓝停靠在窗边。 窗外,细雨霏霏,滴落了世事喧嚣。 千叶道:“能告诉我,你回来的目的吗?” 若蓝笑了笑,道:“我想大哥哥了。” 千叶道:“这应该算不上目的。” 若蓝道:“如此说来,叶儿姐姐是在怀疑我另有他图了?” 千叶道:“不是吗?” 若蓝道:“不是。” 千叶顿住,寒眸直直迎上若蓝回眸下的素雅清然。 沉寂了好些时候,千叶一敛眼中肃寒,叹道:“若蓝,我若告诉你,你所想念的人,早已辞世别远,你当如何?” 闻言,若蓝的脸色突地一沉,道:“大哥哥不会有事的,他的命,是天命。” 千叶苦涩笑了笑,道:“他离开人世已有数十载时光了。” 若蓝摇着头,满脸不敢置信,道:“他若死去,我不会找到这里。” 千叶道:“那你可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这是她第二次向若蓝发出这样的疑问,她知道若蓝不简单,也知道这不简单的背后,牵连甚广。 若蓝愣了愣,道:“碍于一些原因,恕我不能如实相告。” 千叶道:“该说的,我都已告诉你,至于信与不信,选择在你。” 言罢,千叶转身离去,刚走没两步,她突地顿住,再道:“你若选择留下,不要在钰儿面前提及过往,白叔会不高兴。” 说完这话,千叶再不作停,莲步三两,人已出了房屋。 “白叔?” 若蓝紧皱着眉头,内心的悸动跌宕不休。 她有天音宝盒指引,这才一路寻至中土皇城,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千叶竟说她的大哥哥早已辞世。 这样的消息,无疑如一块巨石,沉沉地落袭在若蓝平静的内心中。 “大哥哥...” 若蓝喃喃唤道,整个人好似失魂落魄了一般。 惊愣之余,若蓝朝着窗外惆望而去。 那里,夜雨成秋,恰上心头,一些缱绻,似在哀怨中缠绵。 ...... 翌日,风停,雨歇。 中土皇城,万物明净,纤尘不染。 此时,元府外,一袭白衣加身的天翊折道归来。 街对面,阿彪与铁牛正抡着精铁大锤,锤炼铁器。 见得天翊后,两人皆以笑示。 天翊回以示意,转而朝着府内走去,临近府门的一刹,天翊的身子突地一怔。 紧接着,天翊笑了笑,笑地随意而风轻。 还不待天翊推开门扉,行者已开门迎了出来。 “公子,你回来了。” 行者对着天翊躬了躬身。 天翊点了点头,展目下,可见府内的院落中落映着三道倩影。 “叔叔?” 千钰先是一惊,转而朝着天翊喜奔而来。 千叶若如平常,对于天翊的缥缈与神秘,她早已习惯。 若蓝停伫着,明眸直直落定在天翊身上。 无人发觉,此时若蓝的眼神中,携带着一股隐晦莫测的力量。 那力量,如风如雾,无可捉摸,即便如行者这样的强者,也未有丝毫察觉。 打量片刻,若蓝的脸色倏变得凝沉起来。 适才她极力地想要去看清天翊,可到头来,她却什么也没有看出。 这一幕,给了若蓝以熟悉,因为她也曾看不透自己的大哥哥。 被若蓝这般凝视着,天翊显得自若如常,他淡淡笑着,继而信步到若蓝身前。 天翊看着若蓝,道:“蓝儿,你来了。” 闻言,若蓝突地一颤,不知为何,只此简单一句话语,竟是惹得她心神不宁。 稍以平复,若蓝道:“你到底是谁?” 天翊道:“我是你大哥哥的故人。” 若蓝愣住,几度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天翊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与你之间,别无生疏。” 若蓝点了点头,道:“在你的身上,我看到大哥哥的影子。” 天翊笑道:“这很正常,我与不忘之间,本就有着不小渊源。或许说,他的死,给了我生。” 闻言,若蓝整个人如有失神,颤巍巍道:“大哥哥真的已经死去?” 天翊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生死本如常。” 若蓝陷入迷离,眼中的泪花,晶莹密布。 她不停地摇着头,任凭她如何平复,也降息不了心中的悲切。 天翊笑了笑,转而看了看廊道中悬挂的一幅幅画卷。 “铺陈记忆的画卷,会将一些灵魂深处的东西洇染成彩,裱糊成画,无论是好是坏,那毕竟都是一些灵魂走过的痕迹。” 说着,天翊饶有深意地看了看若蓝。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若蓝稍敛了悲伤,含泪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大哥哥?” 天翊道:“我姓白,你的大哥哥,想来应该不是这个姓。” 若蓝点了点头,整个人显得失落不已。 迟定片许,她提步朝着府外走去。 她要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已没有值得她留下来的理由。 天翊没有去挽留若蓝,倒是千钰与千叶,连忙上前劝语。 千叶道:“蓝儿,既然来了,何不住些时日再走?” 千钰道:“叶儿姐姐说的不错,蓝儿妹妹又何必这般着急呢?” 若蓝带着泪,摇着头,道:“不了,大哥哥都不在了,我留下来便也失去了意义。” 说着,若蓝回首看向天翊,道:“大哥哥是死于何人之手的?”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忘死前有过嘱托,不让我泄露。” 若蓝道:“当年正魔大战,大哥哥以一己之力,解救风澜于水火之中,他可是在正魔大战中受伤过重?” 天翊默不作声,只静静望着若蓝。 若蓝道:“若是魔为,我会为了大哥哥,踏平魔道!” 留下这话后,若蓝再不作停,不消多时,其人已别远了元府。 若蓝走后,天翊如若平常般地坐到了桌前。 他摊开了画卷,点醒了丹青。 落笔,风起,画卷上,有雪花纷飞,有梅香阵阵,还有风吹不散的愁云。 千钰与千叶靠停在天翊身旁,她们都没开口,只静静地凝望着,凝望着在那画卷上缓缓展开的岁月风烟。 行者淡淡笑着,他看不透天翊,也不愿去看透。 他知道,天翊的高远与缥缈,亦或是深隐与潜藏,都非他所能及。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的郊外,若蓝失魂落魄地前行着。 她的眼里,噙着满满的泪水,颊面结着不安的愁怨。 “大哥哥...” 若蓝轻声呼唤着,那本被框点在眼中的泪水,似再难承受心痛的重量,随风絮落。 这时,若蓝手腕上的乾坤镯突起一阵璀璨蓝芒。 下一刻,笼罩于黑袍下的裨恶显影而出。 他愣愣地看着若蓝,有心想要去劝慰些什么,偏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裨恶发现,此时的自己,除了陪着若蓝一起伤心难过外,竟再无他用。 行径了好些时候,若蓝停顿了下来。 她的颊面上,还残余着未曾风干的眼泪。 若蓝看着远方,神情中带着失落,失落里缱着迷离。 她知道远方很远,可却从未发现,那所谓的远,竟已远的遥不可及。 裨恶顿了顿,道:“若蓝大人,你还好吧?” 若蓝道:“裨恶,把你所知的关于魔修的一切信息都告诉我。” 裨恶皱了皱眉,道:“若蓝大人,你不会真的要...” 还不待裨恶将话说完,若蓝的冷眼寒眉已投射开来,道:“我说过,为了大哥哥,我会踏平魔道!” 裨恶道:“可是不忘的死,终究是谜,那人也未承认不忘便是因正魔大战而死。” 若蓝道:“他未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裨恶愣住,无奈之余,只能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魔修信息告知给了若蓝。 听得裨恶对魔修的一番概述后,若蓝并未因事之难易有所畏惧,相反她很坚定,坚定地可怕。 裨恶道:“若蓝大人,你可能看透他?” 若蓝摇了摇头。 裨恶道:“他不简单。” 若蓝道:“我知道,大哥哥是我第一个看不透的人,他是第二个。” 裨恶道:“那大人可曾想过,这第一与第二之间,可有重复的可能?” 若蓝蹙了蹙眉,道:“他说过,他姓白,他不是大哥哥。” 裨恶道:“大人也说了,这是他自己所说,至于是真是假,谁又能辨别呢?” 说着,裨恶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若蓝。 闻言,若蓝的脸色顿趋凝沉,喃喃道:“我为什么会对他那般信任?” 裨恶道:“自从我与大人相识开始,我只见过大人如此信任过一个人。” 若蓝道:“你说的是大哥哥。” 裨恶点了点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就是大人的大哥哥。” 若蓝陷入思量,好些时候,她回首看了看来路。 裨恶道:“大人,我们可是要沿路返回?” 若蓝道:“天音宝盒既是指引我到此,想来定有其原因,即便大哥哥真的已经身死,我也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裨恶道:“大人,你可别忘了,冥尊的吩咐。” 若蓝觑了觑眼,道:“裨恶,你这是在提醒我吗?” 裨恶道:“大人,裨恶对你,从无异心,无论大人与谁敌对,我始终都会站在大人这边。” 话至此处,裨恶顿了顿,再道:“即便那敌对的人是冥尊。” 听得裨恶这一番话,若蓝怔了怔,她其实是知道裨恶心意的,只是有时话太快,而意太慢。 裨恶道:“若蓝大人,若有可能,我希望你不要太过依赖天音宝盒。” 若蓝道:“裨恶,你可是想说,老师能通过天音宝盒把控我?” 闻言,裨恶的神色倏地一变。 若蓝笑了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在老师的眼里,我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执棋者,谁会希望棋子不受其控呢?” 言罢,若蓝提步而去。 步所取向,乃是中土皇城所在。 裨恶稍顿片刻,连连朝着若蓝追去。 打从与若蓝相遇的那一刻开始,裨恶便已知晓,他这一生,都将追随在若蓝身旁,至死不渝。 ...... 若蓝与裨恶的速度很快,不消多时,两人便已抵达皇城外。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城外的一座闲亭内,有一负手而立的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一头白发,似作等候。 见得这男子,若蓝与裨恶的神色皆起动容。 因为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天翊。 若蓝与裨恶互视了一眼,接着一道而入闲亭。 若蓝顿了顿,道:“你知道我们会回来?” 天翊没有转身,只望眼着身前的一片风烟俱净,道:“我只知道,你走的心不甘。” 裨恶道:“你不好奇我的身份?” 天翊笑道:“你叫裨恶。” 裨恶皱了皱眉,道:“你是不忘,也只有不忘,才会这般不忘过往。” 天翊转过身来,笑望着若蓝与裨恶,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这是不忘兄弟,当年相赠于我的话。” 若蓝道:“你说我心有不甘,可有化解之法?” 天翊道:“许多往事终成云烟,淡泪随风,静听沧桑低吟浅唱,生也罢,死也罢,点点滴滴,都于白驹过隙中浅淡成回眸一笑。” 若蓝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笑着去回忆大哥哥?” 天翊道:“你不愿意吗?” 若蓝道:“我愿意,但那应该是在我为大哥哥复仇之后的事。” 天翊道:“他的仇,不需要你去报。” 若蓝道:“你觉得你能左右我的决定吗?” 天翊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左右不了。” 若蓝道:“既是如此,你还劝我?” 天翊道:“我只是将不忘的一些意愿传达给你,至于如何选择,在你自己。” 若蓝道:“我不需要选择,也从未想过要去选择。” 天翊笑而不语,只静默地凝望着若蓝。 这时,裨恶道:“当年正魔大战后,不忘被封为澜圣,你可知道?” 天翊颔首,道:“不忘的事,我都知道,就如他的故事中,有若蓝,有裨恶。” 裨恶道:“不久后,风澜将再起壮阔波澜,不忘可曾嘱托你,让你心怀天下苍生?”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不过一介平人,救济苍生的事,于我很远。” 裨恶道:“可在我看来,它离你很近。” 天翊道:“何以见得?” 裨恶冷冷一哼,道:“你说你只是一介平人,可你的仆从,却是个实力冠绝风澜的人,你说苍生离你很远,可事实是,苍生应该在你的覆手之下。” 天翊笑了笑,道:“我只是一个描弄丹青的人,我也没有仆从,你口里所说的仆从,名为行者,我从未问及过他的过往,我与他相识,仅仅是缘于对作画的同好罢了。” 听得天翊这话,裨恶的脸色顿趋阴沉,若不是碍于若蓝在侧,他恐已向天翊出手试探。 就在这时,若蓝轻手一挥,自其掌中渐有一虚幻迷离的小塔显露出来。 若蓝道:“此物名为天音宝盒,也叫天音宝塔,盒开塔启,自成一曲天音,你可想听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九章:高山流水,平凡非凡 合两更 伴随着若蓝话落,那被其持拿在手的迷离小塔竟是缓缓轮转起来。 只见得,那塔身立于八音盒内,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错觉。 再一细看,那八音盒上,竟是飘动着一行行楷文。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无韵,天音万千。” 天翊静静地凝视着,不知何时,若蓝与裨恶的身影已消失其眼目。 这一刻,他所能看见的,唯有天音宝盒。 宝盒内的楼阁似是按照某种特定的组合开启,且内部有齿轮转动,楼阁有五层,每一层都好似对应着什么。 “天音宝盒可以演奏出无数首乐曲,这些乐曲亦幻亦真,千变万化,而且还有一股可怕凶险的力量,白公子可要小心了。” 正当天翊出神之际,其耳畔响起了若蓝的传语声。 闻言,天翊笑了笑,笑得云淡风轻。 他没有去理顾什么,反是任由宝盒的小塔轮换转动。 渐渐的,天翊的耳旁再无杂音,唯余一道道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 这些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不多时,旋律换作清澈的泛音,活泼的音节,犹如幽间之寒流,淙淙铮铮,又如松根之细流,清清冷冷。 这之后,如歌的旋律,其韵变得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紧随着,旋律变得跌岩起伏,开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 连续的“猛滚、慢拂”,似作流水声,且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宛如“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 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以过险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让人只觉此身已在群山奔赴,随万壑争流而过。 再后来,旋律变得时轻时重,连珠式的泛音群,先降后升,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 天翊沉浸于音色中,他的神情很享受,至于若蓝所提及的可怕凶险力量,他更是丝毫没有感应到。 等到了尾声,旋律化作清越的泛音,渐趋低靡,直至消匿不复。 不消片刻,一切重归如常。 此时,中土皇城外的闲亭中,天翊轻眯着眼,他的身侧,各站有一人。 若蓝惊愕地望着天翊,满脸不敢置信。 裨恶紧皱着眉头,凝视天翊的眼中,饱多思绪。 对于天音宝盒的力量,两人心知肚明,纵使冠绝风澜的强者,只怕也不敢轻易去聆听宝盒内的一曲天音。 让两人骇然的是,天翊做到了,且显得无比随意,随意地好似在聆听一曲再简单不过的旋律一样。 “怎么会这样?” 若蓝若有些不可思议道。 裨恶摇了摇头,他看不透天翊。 等候稍许,天翊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他淡然地笑了笑,望向若蓝道:“蓝儿,适才天音宝盒所奏的曲子,可是叫流水?” 闻言,若蓝的脸色更趋凝沉,道:“你知道流水?” 天翊笑道:“我不仅知道流水,我还知道,流水之上,有高山。” 这话一出口,若蓝的神情已作阴疑至极。 身为天音宝盒的掌控者,她又岂会不知其内蕴藏着什么音曲? 迟定半响,若蓝轻点了点头。 适才天音宝盒所衍出的曲子,的确如天翊所说,名为“流水”。 裨恶愣在一旁,也不言说什么,他那看向天翊眼神,显得凌锐而又森寒。 对此,天翊无所动容。 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看若蓝,道:“蓝儿,你说是先有高山,还是先有流水?” 若蓝蹙着眉,回望天翊的眸光中,泛着奇疑。 以她现如今的实力,利用天音宝盒衍出“流水”一曲已达极致。 若蓝知道,这并非便是天音宝盒的最强之力,因为在“流水”之上,还有一曲“高山”。 对于这些,若蓝曾深信不疑。 可此时,伴随着天翊一句“先有高山还是先有流水”,顿使得若蓝的心神动摇起来。 沉寂了好片刻,若蓝方才应了声:“我不知道。” 天翊道:“初志在乎高山,取意仁者,后志在乎流水,取意智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里又来得先后呢?” 说着,天翊微微一笑,笑得如沐春风。 他的随意与悠远,就如此刻天幕的闲云,舒卷轻漫。 若蓝怔愣着,连带着一旁的裨恶也作惊愕出神。 好些时候,两人方才惊转过来。 裨恶道:“白公子,事到如今,你还说你只是一介平人吗?” 天翊笑了笑,道:“不是我说,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平人。” 裨恶道:“你若是平人,为何在聆听天音宝盒的一曲流水后,还如若平常?” 天翊道:“因为我带着一颗平凡的心,心不动,则万物不侵,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曲动人的旋律罢了。” 言落,天翊看向若蓝,再道:“你说呢,蓝儿?” 若蓝一愣,晓以她平时颇多善言,这一刻竟也不知如何言对。 天翊道:“时候也不早了,两位是随我一道回府,还是别远他处?” 裨恶顿了顿,转而看向若蓝,他并非没有主见,他只是习惯听从若蓝的吩咐。 若蓝道:“我要跟你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若蓝的神情中带着磐坚,她直勾勾地盯着天翊,似是想要在天翊的眼里捕捉些什么。 让若蓝没有想到的是,天翊在听到她的回应后,竟显得自若无比。 那模样,好像早已洞悉了一切,世间万事,都无法再使其动摇。 接下来,天翊带着若蓝与裨恶回到了元府。 对于若蓝的归来,千钰与千叶自是欢喜,至于裨恶,也很容易地便被接纳,因为若蓝说,裨恶是她的随从。 就这样,若蓝与裨恶在元府落住了下来。 时光流逝,一转眼,半月已过。 这半月下来,若蓝与裨恶体会到了平凡,也结识了虎子一家人。 虎子因为已经婚娶,到元府的次数变得没有往常多了,但每日,他都会准时给天翊送来一坛花酒。 这一天,时至夕落,淡薄的金辉平铺在天幕边缘,缕缕如絮。 元府外,行者正清扫着落尘杂埃,街对面的铁器铺里,铁牛与阿彪正挥汗如雨地锤炼着铁器。 铁牛瞄了瞄元府,道:“阿彪,你认识白兄弟家里新来的那两人吗?” 阿彪道:“铁牛大哥,这些日子以来,你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 铁牛憨憨一笑,道:“岁月不饶人,饶人亦岁月,随着年龄增长,可以关心的事,似乎也变得少了。” 阿彪道:“所以铁牛大哥你就不厌其烦地问我相同的问题?” 铁牛道:“我也只是好奇罢了。” 阿彪道:“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到头来,还不都会消逝于岁月风烟中。” 铁牛怔了怔,连带着手上的精铁大锤也滞停了片许。 紧随着,铁牛摇了摇头,道:“阿彪,我听不懂。” 阿彪笑了笑,道:“铁牛大哥,不需要你听懂,你也不需要听懂,迷迷蒙蒙,不就是这个世界的色彩吗?” 听得阿彪这话,铁牛索性放下了精铁大锤,他被绕得有些迷糊,迷糊地有些不知所措。 铁牛道:“阿彪,这些年来,我从没问过你,你是不是为了白兄弟才到俺家的?” 铁牛这话说的很认真,目光也很认真地落定在阿彪身上。 阿彪道:“铁牛大哥,你该关心的是,虎子与瑶儿什么时候能生个大胖小子。” 闻言,铁牛突地一敛疑态,转而大笑了起来。 笑声传荡开来,散布于层层余辉中。 听得这笑声,行者停罢了下来,他转目朝着铁器铺看了看,嘴角处,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正在这时,元府内有一人影渡出身来,正是裨恶。 裨恶看了看行者,又看了看铁器铺中的阿彪,至于铁牛,则被他完全忽视。 行者笑了笑,继而又微微摇了摇头,接着继续清扫了起来。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裨恶的眼目,他缓步到行者身旁,道:“阁下真的甘于一生平凡吗?” 行者道:“哪里来得甘与不甘,我行者,本就是一个平凡的人。” 裨恶皱了皱眉,斩钉截铁道:“你不是,白公子也不是,还有那打铁的阿彪也不是。” 行者微顿,道:“你又是如何评定我们不是的呢?” 裨恶缄默,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行者道:“难道那所谓的实力,便是平凡与不平凡的一道天堑不成?” 裨恶道:“我只是想不通。” 行者道:“想不通便不要想,何苦给自己平添烦恼呢?” 裨恶道:“如果有一天,你所置身的平凡会被打破,哪你又该当如何?” 行者笑着摇了摇头,道:“平凡就是平凡,哪会轻易被打破?它来得很简单,去得也很简单。” 裨恶道:“可风澜大陆,从来都不是一个平凡之地。” 行者道:“但这些日子以来,你的所经所历,却又全都是平凡。” 闻言,裨恶愣了愣。 稍以思量,裨恶不再就平凡而论,反是这般问道:“不久后,风澜大陆将起剧烈波涛,届时,你会如何选择?” 行者道:“浮华喧杂,亦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安宁,而那一份安宁的背后,便是平凡。” 裨恶道:“你似是在刻意回避我的问题。” 行者笑了笑,道:“不是刻意,是有意。” 裨恶眉宇一沉,轻哼一声后,向远而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见多了平淡,但他却难以去习惯。 见得裨恶远去,行者微微一笑,继而挥动扫帚,开始继续打扫尘埃。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以东。 这里衔有一条长江,每每冬日,江面便会被厚冰覆盖,形成一方冰湖。 当年,天翊便是在这里相遇行者的。 而今并非冬季,江水无寒,悠悠而去。 此时,江边有一行人正嬉笑玩乐着。 天翊负手而立在江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千钰等人。 这些日子下来,若蓝并没有去探寻关于不忘的事。 她与千钰、千叶相处的很好,且极为享受那难得的平淡。 这一次出游,虎子与李瑶也一道随行,众人玩得很开心,似已忘乎了他们的成年。 不多时,一袭黑袍加身的裨恶也来到了江边。 裨恶先是看了看若蓝,当见得若蓝正纯真无邪地与众人嬉玩在一起后,他突敛了神情中的沉郁。 不知为何,此时裨恶的心中竟无端生出了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来得莫名而又唐突,似乎只静静地看着若蓝一切安好,裨恶便道足矣。 这时,天翊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从未如现在这般宁静过。” 闻言,裨恶倏地一怔,他低了低头,想要去掩饰什么。 可给裨恶的感觉,就是自己这一低头,恰恰表露他的心声。 天翊道:“你喜欢蓝儿。” 裨恶连连摇头,道:“我只是若蓝大人的随从。” 天翊笑了笑,道:“你一向都不是一个喜欢回避的人,况且你也不擅长去回避。” 裨恶愣了愣,目光再次落定到了不远处。 那里,若蓝与千钰等人正嬉笑追逐着,她们的裙摆随风舞动,几人就好似一个个灵动的精灵,徜徉在余辉烂漫中。 当然,虎子除外,因为他很憨实,憨实得有些笨拙。 看着看着,裨恶的心突然变得宁静了下来,连带着脸上的不安与彷徨也一道消失不复。 他出神般地凝望着,喃喃道:“或许在若蓝大人的心底深处,一直都隐藏着这样的一片乐土吧?” 天翊道:“她若是想拥有,这一切何须隐藏。” 闻言,裨恶顿从出神中醒转,他看了看天翊,道:“你这话何意?” 天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简单到这一片乐土,离蓝儿很近,近到可以置身其中。” 话至此处,天翊顿了顿,接着再道:“可有时,咫尺也作天涯,一步之遥,往往都作不可及。” 裨恶皱了皱眉,以他心性,何尝又听不出天翊的言外之意呢? “若蓝大人并非如你所想,她是一个纯真的人,也是一个无邪的人。” 迟定片刻,裨恶这般说道。 天翊笑了笑,没再去回应什么。 裨恶道:“白公子,来这里之前,我曾相问过行者。” 天翊道:“你问过他什么?” 裨恶道:“我问他,难道真的甘于一生平凡吗?” 天翊道:“所以说,这也是你此时想问我的话?” 裨恶点了点头。 天翊道:“我的回答跟行老一样。” 裨恶一愣,道:“你知道行者是如何回应我的?” 天翊道:“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是很了解行老。” 裨恶陷入沉默,好半响后,叹道:“看来你们果真都是一样的人。”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与行老不一样。” 裨恶皱眉,道:“可至少在我眼里,你们是一样的。” 天翊笑道:“你与蓝儿到这里,想必不是为了追求这一份静谧吧?” 裨恶颔首,道:“不忘既是将一切都告知给了你,想来你应该是知道冥尊的吧?” 天翊点了点头,道:“冥尊,冥海天池的掌首。我知道她,但却从未见过她。” 裨恶道:“之前你听过天音宝盒的一曲流水之音,那一首曲子,本是冥尊让若蓝大人给不忘听的。” 天翊道:“可最终听那一曲的人,是我,而不是不忘。” 裨恶道:“冥尊的想法很简单,她想让若蓝大人除掉不忘。” 天翊笑了笑,道:“若是不忘还活着,想来冥尊也不会如愿。” 裨恶点头,道:“不忘是若蓝大人的大哥哥,在大人的心里,不忘的地位远超他人,大人又岂会真的去伤害他?” 天翊道:“裨恶,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天音宝盒的那一首曲子叫流水吗?” 裨恶沉了沉眉,稍以思量,他的神色顿变得惊愕起来,道:“难道,是不忘告诉你的?” 天翊颔首承认,道:“不忘在音律上的造诣深不可测。” 裨恶道:“你的意思是,即便若蓝大人想以天音宝盒去伤害他,也不得获?” 天翊没作回应,目光一沉,转而朝着千钰等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此时,千钰等人所沿向的江边,正有一大群人缓缓逼近。 这一群人,穿着统一制式的服饰,个个都做年轻气盛。 当首的男子,二十来岁,模样俊俏,身处于簇拥之中。 千钰等人本玩得不亦乐乎,突见迎面有人逼来,喜乐的气氛顿做凝滞。 “中土皇家学院的人?” 虎子皱了皱眉,对于中土皇家学院,他自不会陌生,曾几何时,他可是日思夜想着入得其内,行以仙修之事。 李瑶蹙頞,对于中土皇家学院的弟子,她从无多少好感。 在她的印象中,那些弟子,非富即贵,个个趾高气昂。 相较于虎子与李瑶,千叶、若蓝以及千钰就要自若得多了。 千钰道:“叶儿姐姐,蓝儿,他们好像也是来游玩的呢?” 千叶道:“可我怎么感觉,他们似是来者不善?” 若蓝没有开口,只冷冷地瞥了一眼中土皇家学院的弟子。 不消多时,中土皇家学院的大群弟子已来到了千钰等人的跟前。 他们的目光,不停地在千钰等人身上打量着,期间,不乏议论纷纷。 “南哥,这几个女子,长得可真水灵。” “何止是水灵,那是美若天仙。” “这样的女子,也只有南哥这样的才俊能配得上。” “非也非也,应该是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南哥。” “......” 一时间,众多中土皇家学院的弟子相簇在那男子身旁,喋喋个不休。 听得众人所言,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连忙凑到了被称为南哥的男子身边。 “南哥,我认识他们,他们是薛老特意提及过的,不可招惹的人。” 闻言,那被称为南哥的男子,别无所动,眼中的轻蔑更是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章:登高望远,似曾相识 合两更 男子名为青南,家世显赫,其本身也是中土皇家学院小辈第一人。 青南年纪轻轻,实力已至婴成后期,距离出窍也只一步之遥。 自从入得中土皇家学院,青南便作同辈中的佼佼者,这也使得他为人孤高傲然,向来不将他人放在眼中。 此时在听得那矮小男子的提醒后,青南傲睨自若,他的目光在千钰几女的身上游离不定。 好半响,青南掀嘴一笑,他看了看在侧江流,叹道:“长河冷落,残照当江。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江水,无语东流。” 言罢,青南将目光转定归来,再道:“几位姑娘,在下青南,不知可愿结伴登高望远,触及春愁?” 听得青南这话,千钰浅笑嫣然着,倒是在旁的千叶与若蓝皆一副冷面寒眉模样。 虎子冷眸相对着,李瑶满眼不待见。 有些话,不同的人说,便会给人不同的感觉。 迟定片刻,千叶开口道:“念你年少,赶紧给我离开这里!” 青南愣了愣,笑道:“这位姑娘应该是个修者吧?” 千叶道:“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青南道:“姑娘,我好意邀你们踏春巡游,你们怎么忍心拒绝我呢?” 千叶冷冷一笑,道:“可我怎么觉得,你的好意之中,歹念丛生?” 青南道:“姑娘怕是误会我了,不过游游山,玩玩水,何来歹念?” 千叶刚欲驳言,一旁的若蓝突地站出身来,道:“叶儿姐姐,何必与这种登徒子浪费口舌?” 说着,若蓝眸定到青南身上。 这一看,青南心神一颤,只一眼,青南便若被万千寒芒穿透。 若蓝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走,还是不走?” 青南凝沉着面,脸色难看至极。 初见时,他认为千钰等人只是平凡之辈,可细一端详,方才发觉,这些人似是个个都不简单。 还不待青南回话,那随行其一道而来的中土皇家学院弟子们,纷纷“抱不平”了起来。 “哼!真不识好歹,南哥邀你们出游,那是看得起你们!” “没错,别给脸不要脸。” “南哥,要不直接给绑了吧?” “......” 霎时间,一众中土皇家学院弟子相激而语,言辞颇多盛凌。 那矮小男子见状,满面焦愁,刚欲出言劝说,青南突地挥了挥手,道:“我们走!” 言落,青南人已拂袖而去。 见此一幕,诸多中土皇家学院弟子无不莫名失措。 在他们的认知中,青南可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主儿,可碍于青南发话,他们也不好再作纠缠,连连朝着青南追去,临走前,还不乏对千叶等人抛以恶狠目光。 不远处,天翊与裨恶静默而立,适才一幕,两人都已耳闻眼见。 此时,见得青南一行人携愤而去,裨恶道:“这事,你管不管?” 天翊笑了笑,道:“你要我怎么管?” 裨恶道:“这么说,你是不管了?” 天翊道:“年少轻狂,你我,都曾有过。” 裨恶道:“可我们也都曾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天翊道:“你说的没错。” 裨恶顿了顿,接着便欲转身离去。 天翊道:“他们有错在先,但错不致死。” 裨恶微微一滞,也未回应天翊什么。 下一刻,他的身影倏地消失原地。 值此之际,千钰等人也折返到了天翊身旁。 千钰道:“叔叔,我们回去吧。” 天翊道:“怎么,钰儿累了?” 千钰道:“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没有心情游玩了,况且,天色也不早了。”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率先提步而去。 一路上,天翊只言不发,他走得不紧不慢,自若无比。 千钰等人随在天翊身旁,个个都一副怀揣着心事的模样。 沉寂之余,若蓝道:“白公子,你可知道中土皇家学院?” 天翊道:“知道,但不熟悉,我虽在中土皇城中落居了数十载,但对这里的一切,依旧谈不上熟悉。” 若蓝道:“之前的事,你也看见了,我很想知道,如何以平凡去捍卫平凡?” 闻言,天翊突地顿下了脚步。 这一顿,天幕突起一声轰雷。 “轰!” 紧随着,密雨倾落,轰鸣阵阵。 刹时间,飞云当面化龙蛇,夭矫转空碧。 见得这一幕,虎子与李瑶皆是一怔。 虎子道:“好端端的天气,为何会突然倾盆雨下?” 李瑶道:“天气本就阴晴无常。” 说着,两人已抬起衣袖,来时,天光潋滟,可无人会料想会有雨下。 若蓝顿了顿,探手一挥,迎面顿有一虚幻伞体破空而起。 眨眼间,众人便已落置在了如虚如幻的伞体中。 见状,虎子与李瑶已作瞠目结舌。 两人都作平凡之躯,哪曾见过这般奇异之事? 李瑶愣愣地望着若蓝,她的目光中,缱着沉杂的意味,又惊又讶。 虎子要好上一些,他知道仙修之士,也知道仙修之能,只是真当这一切亲临时,他还是没能做好准备。 千叶如若平常,身为修者,简单的凝气化灵,自不会让她动容。 相较众人,千钰则一副如痴如醉模样。 她抬望着眼,看着密集如丝的雨水飘落伞檐,继而化作缕缕晶莹流荡而去。 天翊置身伞下,神色无喜无悲。 沉寂片刻,天翊看向若蓝,开口道:“蓝儿,适才你可是问我如何以平凡去捍卫平凡?” 若蓝点了点头。 天翊笑了笑,道:“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言落,天翊提步迈出。 转瞬间,他人已迈出了伞罩的范围,落雨丝丝,浸湿了他的发身。 若蓝怔怔地看着天翊,眉宇间,跳动着难言之色。 千叶蹙了蹙眉,她听不懂天翊之言,更不明天翊之意,她只觉得,天翊的话语中,似落定着一种无奈。 虎子与李瑶还未从惊愕中醒转过来,两人本作平凡,可他们的平凡之中,却充斥了着不平凡。 千钰眨巴着双眼,此时她那如痴如醉的目光已沿展到了一道渐远的背影上。 迟定了些时候,众人朝着天翊追去。 走着走着,雷声停了,细雨也消歇了下来。 与此同时,夜幕也作降临。 ...... 中土皇城以西,落置着一处宽阔院地。 这里,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正是中土皇家学院所在。 此时,院门之外,缓行着一群人,当首者正是青南。 “南哥,那几个女子真是不识好歹,竟然敢拒绝南哥。” “南哥,要不我们去把她们给绑回来,让你发泄发泄?” “你知道她们住哪里吗?还绑回来?” “......” 听得众人所言,青南倏地皱眉,喝斥道:“都给我闭嘴!” 闻言,众人连忙收口。 青南怔了怔,回首看了看回路。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夜的夜,来得较往常要黑得多得多。 一念及此,青南打了个冷颤,接着快步朝着一座云楼走去。 见状,随行之人无不满脸莫名,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副失措无定。 时不过多,青南人已入得那云楼中。 此刻,云楼最高的一层厅室中,围坐着三人。 这三人,都是鬓发皆白之辈,他们正闭目养神,运气育身。 不消片刻,厅室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继而见得,青南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 闻声,三名老者先后睁开了双眼。 “南儿,何事这般惊慌?” 其中一名老者问道。 青南道:“老师,弟子今日出游,惹麻烦了。” 老者笑了笑,道:“惹了什么麻烦,让你这般心神慌乱?” 青南微顿,看了看老者身旁的另一名老者。 若是虎子等人见得这老者,定能认出其身份来,不正是薛老吗? 还不待青南回话,薛老的眉头已紧皱了起来,道:“青南,你可是去招惹了他们?” 青南也不作应,只缓缓低下了头。 青南的老师道:“薛老,你说的他们可是指的...” 薛老点了点头,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闻言,青南老师的脸色刷地惨白起来,哪里还见适才的从容安定? 他带怒般地盯着青南,喝道:“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吗?城东元府的那一家人,谁也不可前去招惹,你怎么放着禁令不听?” 青南愣愣地站着,道:“老师,弟子只是好意地想要邀他们前去登高望远。” “登高望远?” 闻言,青南的老师愤然而起,道:“你能登多高?你能望多远?你可知道,有些人,绝对是不可以招惹的?” 青南缄默,早在若蓝的一眼之力下,他便识得其不简单。 之后他服软离去,匆匆赶回学院,一路上,他的心神总觉不宁。 青南知道,自己怕是被人盯上了,这才连忙来到云楼,以求庇护。 只是让青南没想到的是,他的老师在知晓此事后,竟表现地如此不安。 沉寂半响,那一直未曾开口的老者道:“皇甫兄,事情都已发生了,眼下我们该做的,是想办法平息此事。” 青南的老师名为皇甫轩,也是中土皇家学院的院长,与青南的父亲青阳子乃是莫逆之交。 皇甫轩沉了沉眉,状作思量,道:“封玄兄,以你所见,我们该如何去平息?” 封玄顿了顿,转而看向薛老,道:“薛老,我们中就你与他们有所交集,此事恐怕还得你出面。” 薛老苦涩一笑,道:“我与他们已经很久未曾谋面了,况且当年之事,你们也做知晓,我哪里还有颜面去面见他们?” 闻言,皇甫轩与封玄都是一愣,当年虎子贩售画卷所引起的风波,两人也做心知肚明。 那一役后,画门之人再没踏足过中土皇城。 听得三人言谈,青南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且还带着浓浓的焦愁。 隐隐间,青南也有所察觉,自己这一次,怕是真的招惹了大麻烦了。 “扑!” 想着想着,青南突地跪拜在地。 “老师,弟子年少无知,不该那般轻狂!还请老师念于旧情,救救弟子!” 青南颤巍巍地说道,跪走着来到了皇甫轩的跟前。 皇甫轩紧皱着眉头,神情极度阴沉,道:“南儿,你可知道,此事一个不当,不止是你们青家,恐怕我们中土皇家学院,也难逃大劫!” 听得这话,青南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跪愣着,好一副失魂落魄之态。 就在这时,厅室外突起阵阵大风。 风过,送来一阵阴寒。 见状,皇甫轩几人无不失措。 放眼而视,只见厅室内,不知何时竟是渡出一道黑影。 这黑影背对着皇甫轩几人,衣襟还作飘扬。 见得来人,皇甫轩几人互相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惊骇与愕然。 青南愣愣地看着那黑影,虽未正见,但他却清晰地记得,这人他见过。 惊愣之余,皇甫轩对着那黑影躬了躬身,道:“前辈临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黑影道:“我要做的事很简单。” 皇甫轩道:“前辈可是为了青南日间的冒犯而来?” 黑影道:“是。” 皇甫轩道:“南儿年少无知,轻狂自傲,还请前辈念其孱幼,网开一面。” 黑影道:“我的网,即便开了一面,只怕他也无所可出。” 闻言,皇甫轩的脸色倏变得寒沉下来。 青南骇愣着,连道:“前辈,晚辈无意冒犯,还请前辈饶我一命!!” 黑影道:“若是换作以往,你今日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便已毙命。你即便求我,也只能求得一死。” 说到这里,黑影顿了顿,再道:“可有人开口让我留你一命,我却不得不遵从。” 言落,黑影缓缓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连带有一阵狂风掀起。 只一个照面,皇甫轩几人顿作倾倒。 青南一个没稳住,身躯直直倒悬翻滚,期间还夹杂着鲜血喷吐。 待得一切如常下来,厅室内已狼藉遍地。 皇甫轩三人倒在一旁,面色凄苦,一看便是受了重伤。 青南此时已不省人事,瘫软在地上。 黑影道:“从今以后,此人不可在踏入中土皇城半步,若不然,中土皇家学院便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话落,黑影的身躯顿变得虚幻起来,不消片刻,其人已彻底消失无踪。 皇甫轩三人骇然地瘫坐在地,神情阴郁而又惊恐。 封玄道:“好强!” 皇甫轩道:“岂止是强?以他实力,想要取我们性命,只若探囊取物般轻易。” 封玄道:“青南还活着。” 皇甫轩重重一叹,道:“南儿啊南儿,这一次老师也无能为力了。” 薛老愣在一旁,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 皇甫轩道:“薛老,你在想些什么?” 薛老道:“我在想,此前我应该从未见过他。” 皇甫轩愣住,心里越发觉得可惧。 封玄道:“那人到底什么来头?他这般隐匿于我中土皇城中,到底为了什么?” 薛老道:“你想知道?” 封玄点了点头。 薛老道:“你若真想知道,为何不上门去问问?” 封玄愣住,满脸错愕,即便再给他一个胆子,他只怕也不敢去。 ...... 翌日,仍处于昏沉不醒的青南在皇甫轩的陪同下,离开了中土皇城。 从那以后,青家之人再没有来过中土皇城,即便有事,也只会托付他人来办。 一大早,元府外便来了两人。 这两人,神色显得有些憔悴,正是薛老与皇甫轩。 此刻,行者正如往常般清扫着落尘杂埃。 见得薛老与封玄在府外张望,行者靠了上去,道:“公子有过吩咐,今日不见客,两位请回吧!” 闻言,薛老与封玄皆是一愣。 薛老道:“行前辈,烦请转告你家公子,他所交代的事,我中土皇家学院已经尽数照办!” 行者笑了笑,也未应承什么。 薛老一脸尴尬,转而与封玄一道折归中土皇家学院。 一路上,薛老与封玄都显得心事重重。 封玄道:“薛兄,他可是不想见我们?” 薛老道:“他不是不想见我们,他只是不想见不想见到的人。” 封玄皱了皱眉。 薛老道:“封兄,早时让你跟我一起来登门道歉,你还不乐意,为何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封玄无奈笑了笑,道:“我不过是想瞻仰一下他的神秘罢了。” 薛老道:“既是神秘,哪是那般容易便能被瞻仰?” 说着,薛老苦涩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元府内,天翊正坐于桌前,描弄丹青。 他每日都会作一副画卷,今日画的,是一个小男孩,一个邋里邋遢且还极为消瘦的小男孩。 画中,小男孩状作奔跑,他穿着一件麻衣粗袍,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馒头。 千钰等人停伫在天翊的身旁,见得画卷上的小男孩后,几人的神情都变得疑沉起来。 千叶道:“为何这个小男孩我从未见过?” 若蓝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没见过。” 裨恶无所言出,只静默在一旁。 千钰凝视着画卷,看着看着,若有出神。 她蹙了蹙眉,有些不定道:“叔叔,为何这个小男孩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一章:风澜波澜,风波之澜 合两更 听得千钰所言,天翊停罢了手中画笔。 他回了回首,唇齿微启,却又落得无所言对。 沉默片刻,天翊叹道:“轻回首,流年深处,总有一些潜入心底的纪念。尘烟过,韶华胜极,还有多少烟岚风雨的惆怅?” 言罢,天翊缓缓站起身来,本平铺于桌面的那一卷画轴也随着天翊的起身,飘然而动。 它径直落到了千钰的手中,折叠成卷,好似从未被打开。 天翊道:“钰儿,这一副画卷送给你。” 说着,天翊起身朝着府外走去。 千钰愣了愣,低眼看了看手中画轴,接着喝道:“叔叔,你要去哪里?” 天翊轻摆了摆手,道:“我出去转转,晚间便会归来。”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消失于迷离虚幻中。 ...... 风澜学院,虚空战场。 此时,一处莫名的湖畔边,正有两名青年停驻以憩。 湖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湖上,天容水色,云物俱鲜,长桥卧波,飞虹横济。 只道是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这两名青年,皆作狼狈模样,两人的颊面上还残留着半湿半干的血迹。 幻沐辰道:“文胜,没想到学院天才战竟这般残酷血腥。”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我以为你早就见惯了杀戮与鲜血。” 幻沐辰沉了沉面,道:“其实,我不喜欢杀戮。” 南宫文胜道:“可这个世道,处处都充满了杀戮。” 幻沐辰陷入思量,平复方许,道:“之前的战斗,狂客的人都被冲散掉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南宫文胜想了想,道:“沐辰大哥,我们直接前往无字战碑所在地吧!若是他们还活着,想来都会去往那终极之地。” 幻沐辰轻点了点头,他虽年长于南宫文胜,但这一路走来,南宫文胜所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已非当年初见时那般稚嫩。 这些年来,南宫文胜成长了不少,也血性了不少。 幻沐辰虽与之一道修行于狂客学院,但有很多事却非他所明了。 武忘等人在对南宫文胜的栽培上,着实是下了一番狠功夫。 这狠,是以血腥历练而来,是从险象环生中脱出。 休憩片刻,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双双起身,准备启程前往无字战碑。 可前身刚起,两人的目光便作凝定。 放眼而视,只见得,云天下,长桥上,有一男子静默而立。 男子身着一袭胜雪白衣,肃清傲冷,流盼以远,似沉浸于如雾的回忆中。 他的回忆,淡薄如素,不过一盈袖暗香,不过一清欢浊酒。 男子站在那里,就如站在画中,画中桥,桥中人,人如画。 见得这男子,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皆作愕然。 “是他?” 惊诧之余,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你认识他?” 幻沐辰点了点头,对于这白衣白发男子,他又岂会陌生? 当初他还在幻烟城时,便见过这男子。 一想到这些,幻沐辰道:“文胜,你可还记得之前我动用的紫雷印?” 南宫文胜点了点头,之前受各方堵截,幸得幻沐辰祭出一方紫印,若不然,两人也不可能成功逃脱风澜学院各大分院的包堵。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他不会是在等我们吧?” 幻沐辰笑了笑,道:“我们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幻沐辰与南宫文胜连连朝着不远处的卧波长桥走去。 行渐远,身渐近,不消多时,两人已与那男子近身而处。 男子面无杂色,只静静地凝望着桥外的一方山水。 他有着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顾盼生辉,两眉如漆,般般入画,摄人心魂。 幻沐辰与南宫文胜顿了顿,接着纷纷对着男子躬了躬身。 南宫文胜道:“怪叔叔。” 幻沐辰道:“白前辈!” 男子笑了笑,转而看向两人,道:“你们来了。” 南宫文胜道:“怪叔叔,你知道我们会来?” 男子点了点头。 幻沐辰道:“这么说,白前辈是专程在这里等我们了?” 男子又点了点头。 南宫文胜道:“怪叔叔,你等我们干什么?我们现在正在历练。” 男子道:“你们此次的历练,到此便结束了。” 闻言,南宫文胜与幻沐辰不由皱起了眉头。 幻沐辰道:“可我们还未抵达无字战碑所在地。” 男子道:“那里,你们也不必去了。” 南宫文胜道:“怪叔叔,很早前我便觉得你奇怪,现在我更加觉得你古怪了。” 男子笑道:“很早前,你应该觉得我很坏才是。” 南宫文胜一脸尴尬,他挠了挠头,若有些不好意思。 幻沐辰道:“白前辈,能给我们一个理由吗?” 男子道:“你们还小,不需要知道理由。” 话语方歇,男子随手一挥。 霎时间,时空顿起一阵动荡。 继而见得,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的身影在时空动荡中变得扭曲。 不消多时,两人的身影已从桥上消失。 送走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后,男子转过身去,适才的动荡此刻已经平息了下来,只余身前的那一方湖水,还泛着微微涟漪。 男子一动不动地停伫着,喃喃道:“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言罢,男子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那一处宽阔的广场上空,突起一阵剧烈波动。 紧随着,一道又一道身影凭空落显。 这些人,全都是狂客学院的人。 不久前,他们在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的带领下,前往风澜学院,参加二十年一次的学院天才战。 他们本都散落于虚空战场各处,可就在刚刚,他们的身子突然遭受了一股奇异之力的把控。 待得他们醒转过来,人已回到了登云峰。 “怎么回事?” “怎么回来了?” “难道我们失败了?” “文胜跟沐辰大哥呢?” “......” 一众学院弟子惊相而语,他们满脸错愕,不停地东张西望着。 这一望,众人顿时发现,登云峰上处处残破,似刚刚经历了战火的洗礼。 “这?” “怎么会这样?” “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难道有人进犯我登云?” “给我的感觉,登云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 “......” 正当众人惊愕之际,人群走出一行人来。 这几人,不作他别,正是烈阳、青霖等狂客学院的老师。 此次学院天才战,他们作为领队老师一道而行。 之前他们还身处于风澜城中,静待着狂客学院的弟子抵达风澜城外的无字战碑。 可就如其他弟子所经历的一样,他们也遭受到了一股奇异之力的把持,接着便被渡引了回来。 青霖眉宇紧皱,道:“狂龙,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会突然被遣送了回来?” 烈阳摇了摇头。 破军道:“在我们离开后,有人侵犯过我们狂客。” 碧灵道:“能在无声无息间,将我狂客所有人渡引出风澜学院,这人的实力,可怕至极。” 熊昊道:“好在他对我们并无敌意。” 说话间,南宫文胜与幻沐辰也显现在了广场了。 当见得一众狂客都在场后,两人的神情更趋错愕。 幻沐辰道:“文胜,看来不止你我被白前辈遣送了回来。” 南宫文胜点了点头,连忙朝着烈阳等人跑去。 与此同时,登云峰上,一道道光影划破虚空,继而纷纷落定于广场上,正是武忘等人。 不消片刻,众人便已相汇在了一起。 武忘看了看南宫文胜,接着转目到烈阳身上,道:“老师,你们怎么回来了?” 烈阳凝沉着一张脸,道:“我们被人遣送了回来。” “遣送了回来?” 武忘皱眉,道:“难道是风澜学院的人干的?” 还不待烈阳开口,南宫文胜已应道:“父亲,不是他们。” 南宫文胜这话一出口,顿惹得众人瞩目。 武忘道:“胜儿,你知道是谁?” 南宫文胜点了点头,瞄了瞄身旁的幻沐辰。 幻沐辰笑了笑,示意让南宫文胜来阐述。 南宫文胜道:“父亲,我们狂客学院的人,之所以会被渡引出风澜学院,想来都是怪叔叔一手所为。” “怪叔叔?” 闻言,众人的神情皆作错愕。 烈阳道:“胜儿,他没有姓名吗?” 南宫文胜摇了摇头,道:“狂龙爷爷,我只知道他是怪叔叔。” 青霖道:“胜儿,那他长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南宫文胜道:“记得。” 说着,南宫文胜随手一探,自其手中顿有缕缕火元之力盛出。 看其模样,似是要以火灵之力幻化出那“怪叔叔”的相貌来。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南宫文胜在祭出火元之力后,竟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古怪起来。 沉寂半响,南宫文胜收了火元之力,一脸惊愕道:“父亲,狂龙爷爷,我忘记了。” 武忘焦急道:“你忘记了什么?” 南宫文胜道:“我忘了怪叔叔的模样了。” 说到这里,南宫文胜摇了摇头,接着又改口道:“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我能记得怪叔叔的模样,可真要将其描画出来,却又做之不到。” 无忆道:“胜儿,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见过那怪叔叔?” 南宫文胜看了看幻沐辰。 幻沐辰道:“院长,我跟文胜都曾见过他。” 无忆道:“沐辰,那你可能将他模样幻变出来?” 幻沐辰顿了顿,转而调出体内雷元之力,可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让那些雷元之力幻变出他脑海中所记忆的身影模样来。 正在这时,武忘等人的身旁突有一虚幻身影显现出来。 见得这身影后,一众狂客无不肃然起敬,他们都知道,在登云峰内,除却烈阳等老一辈狂客外,还有几名更为尊长的狂客。 而这一道虚幻投影,便是那几名狂客中最为高深莫测的梦三千。 “三千爷爷!” “梦前辈!” “尊者!” “......” 梦三千摆了摆手,目光在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的身上游离了片刻,道:“胜儿,沐辰,你们不用在试了,这人的实力,只怕已超脱物外。他若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即便你们费尽气力,也难有所获。” 烈阳道:“梦前辈,我狂客的人都被他摄出了风澜学院。” 梦三千笑了笑,道:“他这样做,或许是有他的理由吧!” “理由?” 众人无不皱眉,任凭他们如何猜料,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梦三千看了看南宫文胜,道:“胜儿,你那怪叔叔除了将你跟沐辰送出风澜学院外,可还说过其他?” 南宫文胜想了想,道:“三千爷爷,怪叔叔只说了,我跟沐辰大哥的历练到此结束,也不必再去无字战碑所在地。”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看来风澜大陆或将再起波澜了。” 听得这话,武忘等人皆做错愕。 无忆凝皱着眉头,道:“这般说来,那波澜的始发之地,应该便是风澜学院了?” 梦三千道:“或许吧。” 武忘道:“那人将我狂客之人尽数遣离风澜学院,是为让我们远离波澜?” 绝尘道:“我只想知道,他与我狂客之间到底有何渊源?” 冰晴道:“不久前我狂客遭受敌袭,后有强者降临化解了那一场危机,此事与他是否也有关联?” 听得冰晴这话,武忘等人皆陷入思量中。 南宫文胜扫视了一下周遭,接着看向武忘道:“父亲,娘亲她回南宫阁了吗?我们离开这一段时间,真有人进犯我狂客?” 武忘笑了笑,道:“胜儿,你娘亲身子有些不适,在后山静养。” 话语方落,南宫文胜人已朝着后山奔去。 以他心性,只稍一思量便已反应了过来。 南宫盈盈身为修者,且实力不弱,哪里那般容易不适? 加之不久前登云恰逢有来敌进犯,将这些联系在一起,南宫文胜顿时判定了出来,他的母亲应该是受了伤,且应该受伤颇重,若不然,她不会舍离自己父亲左右。 这之后,狂客学院的弟子各自散离了去。 烈阳等人则是相聚于大殿中,谈论着风澜时局如果发生动荡,狂客学院将如何应变。 ...... 与此同时,天翊行径在一处虚无之地中。 走着走着,他的身前出现了一片光幕。 光幕呈淡蓝色彩,给人以虚幻迷离。 天翊顿了顿,颊面落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迟定半响,天翊提步走入了光幕。 穿过光幕后,迷雾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清明。 这一片清明,承落在一片蔚蓝的大海上。 此时,天翊站在一座岛屿下,身前不远处,有一道道的路阶向远而去。 稍顿片刻,天翊起身而去,他的步伐,不紧不慢。 一路上,有柔美白云缭绕,入目五色斑斓,波光岚影,群峰环抱,蔚为壮观。 行径了好些时候,天翊来到了一处湖泊前。 这湖泊,位于群山之巅,湖水清澈碧透,一平如镜。 湖泊周围,有奇异峻峭的山峰临池耸立,倒映湖中,波光峦影,蔚为壮观。 上空,流云急雾,变幻莫测,时而云雾飘逸,细雨蒙蒙,“一片汪洋都不见”,时而云收雾敛,天朗气清,绘出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绝妙天池景观。 这里不作他别,正是冥海天池所在。 此时,天池内高手潜隐,但却无一人发现天翊的行踪,且他还是那般地“大摇大摆”。 天翊走过路阶,来到了一处高塔下。 这塔,给以他熟悉,他若没记错,这塔的形状与若蓝天音宝盒内的天音宝塔一模一样。 天翊看着身前的塔楼,喃喃道:“天音宝塔,五音十二律,塔高五层,每一层分别与宫、商、角、徵、羽五音对应。每一层有十二个飞檐,每个飞檐下有一扇窗户,每个窗户上都标有音律的名称,对应十二律。” 言落,天翊人已消失原地。 与此同时,塔楼的第五层中,正有一女子撑着下颚,状作思量。 “大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说着,女子站起身来,神情中的忧思消失不复,取而代之有勃怒大起。 “丑八怪!快放我出去!!” 言落,女子猛地挥舞起了拳头。 拳出,罡风凛冽,周遭时空在她的拳下都若有被撕裂的趋势。 可还不待女子的拳力彻底荡漾开来,塔身内突起一阵迷幻波荡。 紧随着,女子所打出的拳力便尽数覆灭不存。 见得这一幕,女子的神情更显愤然。 她被困在塔里已有些时候了,任凭其如何发力,竟也无法堪破这里的禁锢之力。 “哼!等我出去了,一定让无名爹爹来毁了这里。” 女子气鼓鼓地哼了一句,转而瘫坐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女子的身前突有一道光影映现出来。 见状,女子一个撑动,人已翻飞而起,连带而动还有一记猛拳。 “轰!” 眨眼间,女子便已攻袭到了那光影身前。 让女子诧异的是,她的拳头并没有落实下去,反是停留在光影身前的三分处,再难寸进。 “虎妞,你就这是这样对待搭救你的人吗?” 光影落定后,一白衣白发的男子笑望着虎妞,淡淡说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二章:梨下对弈,棋内棋外 合两更 虎妞怔怔地看着男子,眉宇间透着疑沉。 “你是谁?” 沉寂片刻,虎妞问道。 她不认识这男子,但总觉男子的身上,给人一种晦涩的熟悉。 男子笑了笑,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来搭救你的人。” 闻言,虎妞显得惊疑不定。 她的目光牢牢地凝定在男子身上,道:“可你若不认识我,为何会前来搭救?” 还不待男子作何回应,虎妞突地一诧,再道:“难道是无名爹爹派你来的?” 男子依旧笑着,对于虎妞所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见状,虎妞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料,认为男子应该是她的无名爹爹遣派而来。 “你来这里,可被看守之人察觉?” 虎妞小心翼翼问道,早在被困于这塔中之际,她便有所感应,每一层塔楼之中,都有强者把守。 听得虎妞所问,男子摇了摇头,也不言语。 虎妞道:“没察觉就好。” 说着,虎妞收回了拳头,转而朝着四周看去。 本作空旷的塔室,依旧如故,可虎妞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男子开口道:“虎妞,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这便启程离开吧。” 言落,男子轻一挥手,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时空动荡。 见此一幕,虎妞连忙喝道:“慢着!” 男子愣了愣,若有些不解地看着虎妞。 虎妞道:“那丑八怪将我困于此塔之中,以你之力,可能摧毁这塔?” 男子摇了摇头。 虎妞道:“你能悄无声息而来,实力定作非凡,难道连这封禁之塔也毁之不掉?” 男子道:“不是毁之不掉,而是我不能那样做。” 虎妞皱了皱眉,道:“为什么?” 男子道:“塔若毁了,人便也没了。” 闻言,虎妞的眉头凝皱地更为深沉。 她觑眼看着男子,道:“这么说,你认识那丑八怪了?” 男子笑了笑,道:“她不是丑八怪,她叫若蓝。” 虎妞冷哼一声,道:“可在我眼里,她就是丑八怪,尽管她长得很漂亮。” 男子一脸无奈,索性不再应语。 虎妞见状,顿陷气郁,她嘟着嘴,满是愤慨道:“你若不毁了这里,今日我便不离开了。” 言罢,虎妞双手环抱,若有些淘气脾性。 男子顿了顿,道:“你真不走?” 虎妞道:“这得看你。” 男子道:“既然你选择留下,那便好自为之吧。” 说着,男子的身影渐趋虚幻。 眼见这一幕,虎妞顿时急了,连忙喝道:“慢着!!” 男子道:“想好了?” 虎妞道:“你难道不担心我回去在无名爹爹面前说你的不是?” 男子笑了笑,笑地自若而从容。 虎妞瞪了男子一眼,小嘴不由撅得更高了一些。 男子也无动容,随手一挥,顿有一道奇异之力把持在了虎妞身上。 霎时间,时光衍动,斗换星移。 值此之际,空旷的塔室内,突有一名老者渡出身影来。 “恩?” 老者四顾而视,满脸惊疑。 “怎么会这样?” “人呢?” 说着,老者连忙退去,他本一直把守在此,适才有所警觉,可现身之时,虎妞人已消失不在。 与此同时,西门之地的一处莫名山涧内,落置着一方小院。 小院很小,入门有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里间房内又设有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 后院墙下开有一隙,清泉一派,开沟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此刻,后院的梨花树下,有一男子正端坐于木桌前。 桌上,置放着棋盘,纵横当道,却无棋落。 男子着一身白袍,显得素净而又高远。 他好像在等人,等人与他对弈一局。 不知何时,有微风袭掠。 风过,送来花落翩翩,飘扬了一片雪白。 男子抬了抬眼,但见空无一人的院落中,突有两道身影凭空显现。 “无名爹爹!” 刚一落定,虎妞便欣喜地朝着男子跑去。 与虎妞一道而来的男子,同样穿着一身白衣,那种白,是胜雪的白,是梨花的白。 但他与无名又有些不一样,因为他还有着一头璀白的长发。 此时,男子笑望着无名,无名也回笑以望着。 虎妞站在无名身旁,对于无名于她的无所动容似有些委屈。 “无名爹爹...” 虎妞轻唤了声,似是想引起无名的注意。 无名没有理顾虎妞,视线仍未从男子的身上偏移。 好些时候,无名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男子淡淡一笑,转而朝着无名走去。 渐行之余,男子自也入目了无名身前那木桌上的棋具。 男子道:“可你还是准备好了一切,不是吗?” 无名笑道:“我已记忆不起,有多少年没与你对弈了。” 男子道:“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在我心中,你从未离去,也从未改变。” 无名道:“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情话?” 男子道:“不是像,它本来就是情话。” 说话间,男子人已来到了桌前,他落座了下去,毫无拘束。 虎妞愣在一旁,心中百疑交错。 她本以为,男子是自己的无名爹爹派遣而来,可事实却不是。 此时,无名与男子相对而坐,两人只望着,别无话出。 虎妞迟定片刻,转而启步离去,其前身刚动,院落外突有一道流光一闪而至。 流光掩定,显现出一只吊睛白虎来。 它目光炯炯,身躯凛凛,正亲昵地望着虎妞。 “大白!” 虎妞一喜,连忙凑了上去。 “大白,无名爹爹他不理我了,我们出去玩好吗?” 大白愣了愣,转目瞅了瞅梨花树下的无名。 下一刻,大白轻点了点头,继而载着虎妞别离了院落。 与此同时,无名与男子依旧静坐而望着。 风以微醺,梨花飘扬,冷艳欺雪,余香入衣。 沉寂之余,无名道:“什么时候回来?” 男子道:“云满衣裳月满身,轻盈归步过流尘。等过了云月,我便回来。” 无名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桌上的棋具,道:“万物之数,从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分而为四,以象四时。” 说到这里,无名顿了顿,再道:“你应该知道,一也作翊。” 男子笑道:“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外周七十二路,以象其候。枯棋三百六十,白黑相半,以法阴阳。局之线道,谓之枰。线道之间,谓之罫。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今日,我们只谈棋,不谈一,如何?” 无名颔首,道:“老规矩?” 男子道:“老规矩。” 说着,无名执黑子而落,同时道:“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 男子行白子随后,应道:“这般说来,你已定计在心了?” 无名一边落棋,一边说道:“定计于内而势成于外,战而未合则算胜者。” 男子道:“那依你看,风澜的这一场棋局,谁胜算更多?” 无名顿了顿,道:“这得看,我们是棋外人,还是棋内人。” 男子缄默,顺着无名的棋势落下一子。 无名笑了笑,也不作声。 落子方许,男子道:“可如果我们既不是棋外人,也不是棋内人呢?” 无名道:“人生而静,其情难见,感物而动,然后可辨。推之于棋,胜败可得而先验。持重而廉者多得,轻易而贪者多丧。不争而自保者多胜,务杀而不顾者多败。” 闻言,男子笑了,笑地颇多释怀,道:“所以说,败而思者,其势进,战而骄者,其势退。” 无名痴愣愣地看着男子,连带着悬于手中的棋子也一并滞停。 滞愣半响,无名道:“我原本以为,有些事你已忘记,至少这一世,你不会再记起。” 男子笑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无名道:“那你现在处于哪个阶段?” 男子道:“我姓白。” 说着,男子看了看手中的白色棋子,再道:“就如这白子一样的白。” 无名笑了笑,滞停的黑子终是落定了下来。 男子顺势执子,他没再开口,似乎该说的,早已说完。 就这般,无名与男子对弈风中。 不知不觉,日色渐晚,棋盘上,也作黑白密布。 这时,男子抬眼望了望天空。 下一刻,他缓缓站起身来。 见状,无名道:“这一局棋还没下完,你便要走了吗?” 男子点了点头,道:“我答应过她,晚间的时候便会归去。” 无名道:“你要走,我也不留你,我也留不住你。” 话至此处,无名稍顿了顿,继而再道:“可你也不要忘了,你也答应过我,等走过了云月,踏过了流尘,我所熟悉的那个他,便会回来。” 闻言,男子笑了笑,其身影则在风吹花落下,渐趋虚幻。 男子走后,无名仍旧端坐着。 他静静地看着棋局上的落子,若有些出神。 正在这时,大白载着虎妞游玩归来。 当见得那一树梨花下,只余无名一人时,虎妞的神情显得有些疑惑。 她来到无名跟前,道:“无名爹爹,他人呢?” 无名道:“他走了。” 虎妞道:“无名爹爹,他到底是谁?难道不是爹爹派他来搭救我的吗?” 无名道:“他是爹爹的一个故人,他会去搭救你,并非我所指派。” “故人?” 虎妞蹙了蹙眉,喃喃道:“可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他?” 无名顿住,接着感慨一叹,道:“你并非不是没有见过他,你只是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追逐罢了。” 话语方落,无名的身影已作迷幻不存。 虎妞愣在原地,眉宇间的疑惑来得波涛汹涌。 “我见过他?” “忘记了自己的追逐?” 虎妞喃喃自语着,百般思绪交织内心。 想着想着,虎妞转而看了看身旁的大白,道:“大白,你的记性最好了,你可认得那人?” 大白虎眼一沉,若有些憨痴模样。 虎妞撇了撇嘴,一时也难以参透无名的言外之意,索性便准备将此事搁置下来。 紧接着,虎妞来到桌前坐下,她撑着下颚,神有迷离。 “大哥哥,我寻着你的足迹,也未能找到你呢!” 一念及此,虎妞整个人突地一怔。 下一刻,她猛地站起身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无名适才的言语。 “你并非不是没有见过他!” “你只是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追逐罢了!” 想到这里,虎妞人已彻底陷入痴愣中。 她满脸失措,口中则是呢喃个不停:“我的追逐...大哥哥...” ......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玄武城,北冥阁。 那上矗星斗的山巅,此刻正有两人并肩远望。 老者是北冥阁的天玄子,老妪则是冥海天池的冥尊。 冥尊道:“人被劫走了。” 天玄子道:“什么人?” 冥尊道:“一个本可以找到澜圣的人。” 天玄子道:“你说可是那个一拳碎空,强行闯入风澜学院的女子?” 冥尊点了点头,道:“搭救她的人,实力很强。” 天玄子道:“有多强?” 冥尊道:“你我恐不相及。” 天玄子觑了觑眼,神情也变得阴郁了许多,道:“所以说,这个人,有能力成为一个左右风澜局势的人。” 冥尊道:“此次举事,我总觉有不安。” 天玄子道:“你不安什么?” 冥尊道:“我不安的是,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参杂其中,且它们皆非你我所能掌控。” 天玄子道:“任何事都有风险,不是吗?” 冥尊道:“可有些风险所带来的后果,都不是你我所愿承受。” 天玄子道:“怎么?难道你冥海天池想要退出?” 冥尊笑了笑,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吗?” 天玄子道:“你不是。” 冥尊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旦战事开启,我们便无退路,即便最终倒下的,是我们。” 天玄子道:“放心吧,这一战,我们不会败!” 冥尊淡然一笑,道:“可你适才还说,任何事都有风险。” 天玄子顿了顿,道:“如果我告诉你,你所担忧的那些事,我都有所防备,你可还会不安?” 冥尊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天玄子道:“我不是智者。” 冥尊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等着瞧上一瞧,看看你所谓的防备,是否万无一失。” 说着,冥尊便欲起身离去。 见状,天玄子连道:“冥尊,你那弟子,可曾找到澜圣下落?” 闻言,冥尊的身子突地一滞,她转首看了看天玄子,若有些冷厉道:“你监视我?” 天玄子笑了笑,道:“这难道不能证明些什么吗?” 冥尊道:“看来你的防备,不止是对敌,也还对己。” 天玄子道:“冥尊,你恐怕误会我了。此次会面,我们尚且还有要事相商,你怎能这般匆忙就作离去呢?” 冥尊道:“什么要事?” 天玄子道:“战事开启的要事。” 话至此处,天玄子稍顿,继而再道:“以冥尊的眼见,想必应该能够看出些什么来吧?” 冥尊觑了觑眼,道:“你说的可是战事开启之地?”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冥尊觉得风澜学院如何?” 冥尊沉了沉眉,状作思量。 好些时候,她开口道:“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风澜三千里,冠盖远相通。风澜学院,确实再适合不过这一次的战事开启之地了。” 天玄子道:“这一战,是开启之战,也是抢占先机之战。” 冥尊颔首,道:“谁能夺得风澜学院的掌控权,便能行以兵贵神速之事。” 天玄子道:“没错。” 冥尊道:“什么时候开始?” 天玄子道:“半月后。” 冥尊道:“好!届时我冥海天池,会全力以赴。” 天玄子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其语方落,冥尊人已消远而去。 看着冥尊离去的身影,映落于天玄子颊面的笑容,突变得狡黠起来。 ...... 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 云楼中,此时正有四人围坐在一起。 东方忠道言道:“离老儿,此次召集我们到此,可是战事将启?” 南宫离点了点头,道:“想来天玄子应该觉得自己准备地差不多了。” 剑神一笑冷冷一哼,道:“我西门阁还未杀上北冥阁去,天玄子这老贼倒是按耐不住了。” 东方忠道笑了笑,道:“一笑老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杀意凛凛的?” 剑神一笑瞪了东方忠道一眼,道:“忠道老儿,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东方忠道还欲相驳,一旁的南宫离已作声道:“两位,你们都吵了大半辈子了,眼下形急势迫,你们还不能消停消停吗?” 闻言,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皆做缄默。 沉寂半响,南宫离道:“北冥阁那边,笼络了不少势力,除开九幽、玄冥外,还有域外之人。” 说着,南宫离看了看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 两人在听得这话后,显得很镇静,想来是早就知晓这些事情。 南宫离道:“此次战启,整个风澜都将陷入战火中,而我要说的是,这首火的燃烧之地。” 话至此处,南宫离的神色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互相看了看,接着异口同声道:“风澜学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三章:首燃之地,荒芜遇戏 合两更 南宫离点了点头,道:“没错,不久后,风澜学院或将成为此次战火的首燃之地。” 说着,他顿了顿,再道:“且这一战,将是极为惨烈的一战。” 对此,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皆不可置否。 两人缄默着,心下已是极为明了。 风澜学院的战略意义,着实太过重要。 通过风澜学院的中转,能让大批的修者快速投入指定战斗区域。 正所谓兵贵神速,莫不如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谁能率先掌控风澜学院,谁便能夺得此次大战的先机。 沉寂片刻,剑神一笑道:“离老儿,这一战,我们输不起!” 东方忠道静默在一旁,他出奇地没有去反驳剑神一笑。 南宫离道:“我们输不起,天玄子他们同样也输不起,所以我说,风澜学院一战,将是极为惨烈的一战。” 这时,旁边一直未曾发话的南宫夏道:“父亲,我们是不是该将南院的弟子从风澜学院撤离出来?” 南宫离点了点头,道:“我若没记错,眼下这个时分,应该正是学院天才战的举行之期吧?” 南宫夏道:“是。” 说着,南宫夏似是想起了什么,再道:“对了父亲,今日风澜学院发生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闻言,南宫离的眉宇突地一沉,连带着一旁的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也作好奇之状。 南宫夏顿了顿,道:“有一个学院的领队老师们,在风澜城内竟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了踪影。” “恩?” 南宫离一愣,道:“还有此事?” 南宫夏点了点头,道:“父亲,更为奇异的是,这个学院参加天才战的弟子,竟也全做消失无踪。” 这话一出口,不仅南宫离显得有些惊愕,在侧的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也做满面纳疑。 剑神一笑道:“这个学院叫什么?” 南宫夏道:“狂客。” “狂客?” 听得这两字,南宫离三人的神情中皆有异色飞舞。 东方忠道说:“能与狂客牵连上干系的,向来都不做小事。” 剑神一笑道:“这背后,难道有什么蹊跷不成?” 一时间,厅内陷入沉默,几人都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迟定半响,南宫夏看了看南宫离,道:“父亲,你觉得有无这样的可能,狂客的人知道不久后的风澜学院,将成为一处尸骨累累之地?” 经由南宫夏这般一说,南宫离三人的神色更趋异荡。 南宫离道:“有这个可能,只是狂客的人,哪里来得那般大能耐,知晓这些?” 剑神一笑道:“离老儿,你可别忘了,澜圣便是狂客的人。况且在狂客学院中,不乏一些实力冠绝的强者。他们打探消息的能力,只怕不比我们差多少。” 南宫离轻点了点头,对此倒也无可否认。 一旁的东方忠道闻言,冷地哼了一声,道:“离老儿,一笑老儿,你二人说话还真是不害臊,我若没记错,南宫阁、西门阁与狂客之间的关系,可不简单。” 听得这话,南宫离与剑神一笑都笑了,西门阁的西门剑馨以及南宫阁的南宫盈盈可都是狂客的人。 南宫离道:“忠道兄,照你这么说,你东方阁与狂客之间的渊源就浅吗?你可知道,现如今狂客学院的院长是谁?” 说着,南宫离饶有意味地看了看东方忠道,再道:“他叫无忆。” 闻言,东方忠道的脸色突变得阴郁起来,他又岂会不认识无忆呢? 要知道,当年无忆被破例赐予东方之姓的事情,便是他的首肯,且无忆的手中,还掌握着东方三宝之一佛皇棍。 这些,都与东方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不尽人意,无忆被逼的离开了东方阁,关系闹得可谓是僵硬无比。 见得东方忠道一脸难看,南宫夏连忙开口道:“父亲,一笑前辈,忠道前辈,我们是不是该将重点放在风澜学院上?” 东方忠道轻声一叹,叹息声中,夹杂着些许惆怅,或许,他也曾为当年之事感到惋惜与后悔。 剑神一笑道:“北冥阁此次拉拢了不少势力,且还有域外之力从旁协助,仅凭我们三阁联手,是不是太过势单了一些?” 南宫离道:“一笑老儿,你的意思是?” 还不待剑神一笑回应什么,东方忠道已夺声道:“战事开启,整个风澜都将陷入动荡,届时,无人可以独善其身。我想,趁着还有些时间,也该支会支会荒殿、重楼、百花等势力了。” 剑神一笑瞪了东方忠道一眼,却也没有就后者的贸然插言作何微辞。 南宫离点了点头,道:“这些势力的力量虽不容小觑,可它们的行事作风,向来难以量定。” 东方忠道说:“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想它们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南宫离道:“若是有澜圣出面,有些事只道水到渠成,可换做我们,却平添了诸多烦阻。” “澜圣?” 东方忠道冷地一哼,道:“离老儿,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失踪了数十载岁月的人身上吗?” 南宫离无奈一笑,他只是觉得,身为澜圣,不该错过风澜大陆的壮阔波澜罢了。 这之后,几人又详细地商讨了一下不久后的行事。 不知不觉,时已黄昏,云楼之外,晚霞映照。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以东,无声的江畔上,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白衣白发,落得悠远而又沧桑,正是天翊。 此时,天翊静静地凝望着身前的江流。 入目,水似晨霞照,林疑彩凤来,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好些时候,天翊转身离去。 他答应过千钰,会在晚间的时候回到中土皇城。 行径了些时候,天翊回到了元府。 千钰在见得天翊后,连忙靠上前来。 “叔叔,你回来了!虎子哥哥说,今晚让我们去他们家吃饭!”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对于铁牛一家的热络他早已习惯。 千叶看了看天翊,几度张口欲言,她似是有心事。 天翊道:“叶儿,若是有事,那便直说吧。” 千叶顿了顿,道:“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闻言,千钰突地一诧,道:“叶儿姐姐,你要去哪里?” 说这话的时候,千钰显得很紧张,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她早已将千叶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 千叶笑了笑,道:“钰儿,我不会离开太久。等过一阵子,我还会回来。” 说着,千叶稍顿,再道:“我说过,会陪你走过这一世的。” 闻言,千钰顿陷入触情之中,不再言语什么。 千叶收回目光,转而落定到天翊身上。 当初天翊为其杀了慕容悠,而作为条件,千叶要一直随在天翊的身边。 眼下千叶要离开一段时间,自然要征得天翊的同意。 此时,在承接到千叶的眼神后,天翊点了点头,淡淡道了句:“路上小心。” 千叶蹙眉,道:“你不过问我要去哪里吗?” 天翊笑道:“不过问。” 千叶道:“你不过问,可是因为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天翊点了点头。 见状,千叶便欲启步离去。 正在这时,本作沉默的千钰突然开口道:“叶儿姐姐,钰儿可以问问你要去哪里吗?” 千叶一顿,道:“南宫之地,荒芜之域。” “荒芜之域?” 千钰愣了愣,道:“好熟悉的名字呢!” 千叶微微笑了笑,对于那曾留下她们印记的山川,她又岂会忘记? 千钰追思了片刻,道:“叶儿姐姐,钰儿可以与你一道吗?” 闻言,千叶突地一怔,转而看了看天翊。 千钰也于此时将目光投递到天翊身上,道:“叔叔,我可以跟叶儿姐姐一道同行吗?” 天翊笑了笑,点头道:“可以。” 见天翊这般爽快地便答应了下来,千钰喜上眉梢。 还不待千钰喜定,天翊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千钰一愣,若有些失措地看着天翊。 天翊淡淡笑着,看向千叶道:“叶儿,不知可否将我也一并带上?” 千叶怔了怔,整个人出现了短暂的茫然。 平复后,千叶道:“白叔,你也要跟我一起?” 天翊颔首,道:“我也想去看看他。” 千叶愣住,她自然知道天翊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那是她已故的父亲,名叫秦万里。 千钰没有去考究其他,在听得天翊也要一道同行后,她更多的是欣喜。 若蓝与裨恶静默在一旁,两人显得有些无措,天翊与千钰、千叶若是离开了,他们留在元府,便也显得有些凄冷与尴尬了。 若蓝张了张口,还不待其言出,天翊已望眼过来,道:“蓝儿,裨恶,你二人可要一道?” 若蓝连忙点头,不知为何,越是待在天翊身旁,她越发不想远离其身。 这样的感觉,曾经只出现过在她的大哥哥身上。 裨恶皱了皱眉,他似是想要去劝说些什么,可直至最后,也无所言出。 他知道荒芜之域是何地,也知道荒芜之域乃是荒殿的根基所在。 冥海天池与荒殿之间,关系并不怎么和睦,裨恶担心若蓝此去恐有闪失。 许是看出了裨恶的担忧,天翊对着其笑了笑。 这一笑,笑的意味深藏。 裨恶在承接到天翊的示意后,心中担忧竟是如若云烟般随风消散。 这之后,天翊等人去到了虎子家。 熟悉的菜肴,熟悉的花酒,交织出了一份恬淡,一份平凡。 在得知天翊等人明日将要外出后,阿彪竟也要坚持一道而去。 千叶执拗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 翌日,天朗气清。 天翊一行人离开了中土皇城,取道南宫之地的荒芜之域。 行者没有一道而往,天翊让其留下来照看元府。 ...... 一转眼,三日即过。 此时,天翊等人已出了中土之地的地界,抵达南宫之地的荒芜之域。 之所以这般快,乃是因为有裨恶的携带。 荒芜之域,占地极广,向南可至百花城,延绵之下直抵天空城,天空城又毗邻南宫的核腹之地——朱雀城。 之所以名为荒芜之域,乃是因为此地天地灵气稀薄不已,修者难以长存,时久而为,渐变成一荒芜之地。 天翊几人此时已经身处在荒芜之域外围,放眼可见长空之上凝聚着惨淡愁云,安静萧条。 放低视线,隐隐可见不少凋敝的残阙颓楼,被扬起的风沙无情地吞噬着。 千叶凝眼以望着身前的一方萧寂,淡淡道:“荒芜之域,又被称为混乱之域,蛮烟瘴雾之中,杀机重重。” 千钰一愣,道:“杀机重重?” 千叶点了点头,道:“荒芜之域中,游离着不少修者,这些人都是凶残狠厉之辈。他们身上,几乎都背负着累累血债,欠别人的,或是别人欠他们的。” 天翊淡淡地笑着,这些话,他很熟悉,当年历练的时候,千叶也说过这样的话。 只如今,时过境迁。 千叶稍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人进入荒芜之域,或是躲避仇杀,或是以血伐心。” 千钰一诧,道:“这么说,荒芜之域还真是一处危险的地方呢!叔叔,我们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说着,千钰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天翊。 还不待天翊回话,一旁的裨恶开口道:“放心吧钰儿小姐,有你叔叔在,天下无人能伤得了你。”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沉。 千钰因正魔大战受伤失忆,对于从前之事一概不记得,甚至就连天翊都做忘却。 那之后,天翊以千钰的叔叔相伴其左右。 天翊能做的,是在一份平凡中陪着千钰度过一生,他不想让千钰去回忆往昔。 可此时裨恶的话,却有些点醒的味道。 只见千钰眉宇一蹙,若有些不解地望着天翊,道:“叔叔,裨恶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叔叔能做的,只是陪在你的身旁,若是有危险来临,叔叔自会护你周全。” 闻言,千钰嫣然地笑了。 她没有如期般地去探寻其他,她所在意的,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份守护。 若蓝看了看裨恶,示意其不要胡乱言语。 裨恶颔首,对于若蓝之意,他想来都做遵从。 这之后,众人继续前行。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月行天云,皎皎如轮,路疑霜雪,荒栖白羽。 此刻,天翊一行人静憩在一处砂石累砌的遮风地带,偶可闻三两飞鸣,空旷而幽静。 阿彪躺卧在地上,眼望漫天繁星,他没去理顾众人投递而来的目光,自若地喝着阿珍酿造的花酒。 天翊看了看阿彪,正欲收回目光,阿彪却悠然以言道:“山月高,心事沉。水风空,落花实。碧云斜处谁摇曳?” 说着,他朝着天翊望来,神以低回婉转,语以远韵悠然。 天翊抬眼看了看天,说道:“月斜碧云,空实殊见,物我同忘。” 阿彪道:“可曾经,总有不忘。” 天翊笑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阿彪道:“随缘生灭,不忘无常,是无常法。” 天翊问道:“那依阿彪你所见,不忘何以无常?” 阿彪道:“不忘不过是无常中的假象,无假即无真,无真是空,不忘是空,空即不空,空亦是空。” 闻言,千钰等人纷纷从入定中醒转,他们茫然以望,天翊与阿彪的对话就如云雾般缥缈,他们却如何也吟不出云雾下的那一阕烟雨。 ...... 夜逝昼来,阳景照荒芜,清风飘衣。 天翊一行人继续启程,取道荒芜之域深处。 荒芜浅深随夕照,流沙日夜变鸣声。 不知觉间,大半日便已过去。 这期间,风平若大漠孤烟直,浪静如长河落日圆。 日以西沉之际,众人已然快要抵达荒芜之域的中心地带,大荒芜城。 夜至,众人稍以停歇。 驻停之余,不远处突有一道人影缓缓走来,那是一男子,任凭月华朦胧,也遮掩不住他的浓妆艳抹。 男子有一汪如水的清眸,一抹如烟的黛眉,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似清纯,若哀婉。 他缓缓走向天翊等人,一抹忧伤载鬓边,两袖愁烟舞蹁跹。 见得这一装着妖艳之人,千钰变得肃然警惕起来,倒是若蓝与千叶,显得自若如常。 此时,那男子人未至,但声已缭来:“浓情缱绻一出戏,一步天涯,一步海角。” 夜色如水中,男子带着一缕惆怅,挟着一片凝眸,自那时光剪影中来到天翊等人的跟前。 天翊凝望着男子,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男子也笑着,笑得笑靥如花。 他浮一袭,声以悠扬:“姹紫嫣红开遍,终究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等人,身却悄然而立。 还不待天翊开口,裨恶已是冷厉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不以真貌示人?” 男子道:“我只是一个戏子,戏子哪有什么真貌?我有的,只是戏里霜花,戏里风雨,以及那一角天地的烦恼。” 他举步侧移三两,身姿只若和风拂柳,启齿之言更如轻歌燕语。 天翊道:“如此说来,这荒芜之域内,还有云霞翠轩,烟波画船?” 男子点点头,道:“阁下说的极是,我这一出戏,出戏于朝飞暮卷,入戏于雨丝风片。” 天翊道:“只恐出戏太浅,而入戏太深,落得一种凄凉,十分憔悴。” 男子笑道:“我只是一个戏子,即便落得凄凉憔悴,也道自然。” 于此之际,阿彪的叹言突传而至:“戏里戏外,都是执着,执着于真,执着于空。” 言罢,他也不顾那男子妩媚的献眼,提坛便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四章:一角天地,一曲离殇 合两更 男子顿了顿,只叹道:“易水人去,明月如霜。” 说着,他举目而视。 但见荒芜的上空,皎月徐徐,华照舒然,却又透着一股难言的寂静。 这一刻,野很旷,天很低,月很凄。 若蓝与千叶看了看男子,神情中缱着熟悉。 “戏子前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当年的你,一点也未改变。” 若蓝笑着说道。 男子一顿,眸光生辉,应了句:“若蓝姑娘,你们不也是一样吗?” 接着,戏子看向千叶,道:“叶儿,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千叶笑了笑,道:“我不辛苦,或者说,我的辛苦让我心安理得。” 戏子微愣,他又岂会听不出千叶的言外之意? 秦万里身为荒殿之人,正魔大战前,他被困于九幽涧中,后死于魔修之手。 这些事,早已不作什么秘密。 让千叶心寒的是,对于秦万里之死,荒殿竟表现得无所动容。 那样的冷落,来得唐突而又无情。 所以在千叶的心底,终究是有些埋恨荒殿的。 此时,戏子缄默不语着。 他是个戏子,一生出演过不少戏,他很清楚,所有的戏中最难演绎的或许便是沉默。 沉寂半响,戏子的目光转投到了天翊与阿彪的身上。 千钰他是认识的,甚至裨恶他也与之有过面缘。 但天翊与阿彪,却是戏子第一次见到。 虽说是第一次相见,可给戏子的感觉,那一种陌生里竟又潜着熟悉。 戏子先是看向天翊,道:“阁下可是初次前来荒芜之域?”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戏子又望向阿彪。 阿彪摆了摆手中花酒,笑道:“我跟白大师一样,也是初来此地。” “白大师?” 戏子皱了皱眉,看着千叶道:“叶儿,他们可都是要随你前往荒殿?” 千叶颔首,道:“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戏子道:“你也知道,荒殿所在,向来不许外人进出。” 千叶冷冷一笑,道:“可我也不是荒殿之人。” 戏子微怔,他本想说些什么,但到口的话语,终又被其吞咽了回去。 千叶道:“戏子前辈,此次回去,我会将我父亲的骸骨迁移他处。” 戏子愣了愣,接着惆怅一叹。 他没再开口,转身离去。 看着戏子袖舞翩翩的身影,众人的神情各有异色。 千钰蹙了蹙眉,道:“叶儿姐姐,这个叫戏子的人,好是奇怪呢!” 千叶道:“荒殿的人都很奇怪。”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的父亲也是荒殿的人吗?” 千叶点了点头,道:“他是,可他不奇怪。” 千钰诧了诧,眉宇间游离着些苦思。 接着,千叶看向天翊,道:“白叔,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天翊道:“你可是想将你父亲的遗骸迁移到中土皇城?” 千叶点了点头。 天翊道:“元府后院,地虽偏小,可那里,不招摇,不繁闹。” 闻言,千叶感激地回视了天翊一眼。 这之后,众人继续启程。 下夜时分,一行人来到大荒芜城。 回首来路,荒凉遍地,但大荒芜城中却灯火通明。 荒芜之域内,不禁厮杀,但有一地,却明令禁制刀戈,这里便是大荒芜城。 千叶出神地扫视着大荒芜城的一砖一砾,他的父亲秦万里,当年便是这一座城池的城主。 天翊等人随在千叶身后,也不言语什么,只静静地感受着落幕于荒芜中的沧桑。 在千叶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处府邸前。 还不待千叶说些什么,府内已有琴音漾散开来。 琴曲之音,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 其触于物也,淙淙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行声。 曲以终了,天翊等人仍旧立于府邸之外。 千叶道:“这里是大荒芜城的城主府,此去荒殿,我们还需拿到一枚通行令。” 说着,千叶人已靠上前去。 她径直推开了府门,接着率先而入。 让人诧异的是,这大荒芜城的城主府中,竟没有一个府兵侍从。 天翊等人随千叶之后而入,他们各有思量。 阿彪道:“白大师,适才之琴音,为何声?” 天翊笑了笑,道:“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荒芜之间。” 阿彪道:“所以,我们才会觉得那一曲琴音,声色惨淡,烟霏云敛?” 天翊只笑着,却没有回应阿彪什么。 不消片刻,众人已行过府邸的前厅,入后是一片宽阔院落。 这院落,荒寂丛生,凉风微掠,冷露渐彰,萧索中透着满满的凄凉。 千叶停伫不动,两目直直望着前方。 随后而来的天翊等人,也做凝状。 只见,那一片萧瑟中,笼罩着一道黑袍身影。 黑影端坐于月下,他的两膝之上,平置着一拨弦之器。 想来适才的琴音,便是出自他手。 感知到天翊等人的到来后,黑影缓缓抬首。 他有着一张沧桑的脸庞,那满是褶皱的额头,谁说没有刻画出一段岁月经年呢? “离殇前辈?” 若蓝愣了愣,喃喃说道。 这人她认识,千叶也认识,千钰本也认识,正是荒殿大长老,曲离殇。 曲离殇笑了笑,看向千叶道:“叶儿,你回来了。” 千叶道:“离殇前辈,我要去荒殿。” 曲离殇道:“可以。” 千叶转首看了看身旁的天翊等人,道:“他们也要一道。” 曲离殇微愣,摇了摇头,道:“不可以。” 千叶道:“为什么?” 曲离殇道:“因为殿主明令禁止过,有些人不可以进入荒殿。” 千叶还欲作言,裨恶突然开口道:“哼!好一个荒殿,你以为没你的通行令,我们便入不了荒殿吗?” 曲离殇眉眼一沉,早在千叶等人到来时,他便有所注意。 这随千叶一道而来的人中,有几人他也看之不透,裨恶便是其中之一。 稍以思忖,曲离殇便记忆了起来,他见过裨恶,也知道裨恶的实力远非他所能及。 可即便如此,曲离殇还是说道:“前辈若是有那能耐,自行前去荒殿便可,我给的通行令,只叶儿一人可用。” 言罢,曲离殇倏一拨弦。 弦动,音起,一抹流光驶向千叶。 千叶承接住流光,但见光芒敛散后,一枚刻有“荒”字的令物显落在手。 裨恶凝沉着一张脸,刚欲发作,一旁的若蓝突地抛来一道冷眼。 无奈之下,裨恶只得停罢愤懑。 天翊没有开口,只静默地望着曲离殇,在侧的阿彪等人,同样也作缄默。 千钰看了看千叶,哪曾想到,此去荒殿,竟是这般麻烦。 千叶顿了顿,道:“离殇前辈,荒殿何时变得这般多规矩了?” 曲离殇道:“荒殿一直都有很多规矩,只是你没有触及到而已。” 千叶道:“我也不是荒殿之人,为何我可以得到通行令?” 曲离殇道:“你不是,可你的父亲却是。” 千叶冷冷一笑,道:“原来你们还当我父亲是荒殿的人?” 闻言,曲离殇的神色突变凝滞。 沉寂半响,曲离殇道:“叶儿,万里的死,我也很伤怀。” 千叶道:“离殇前辈,我此次回来,原本是打算拜祭一下父亲。可遇到戏子前辈后,我却决定,我要将父亲的遗骸迁移出荒殿。” “恩?” 曲离殇皱了皱眉,道:“为什么?” 千叶道:“只为我要拜祭父亲时,不必去触及那所谓的规矩。” 曲离殇无奈叹了叹气,心下也做纠思缠绕。 沉思片刻,曲离殇道:“叶儿,这样好了,若蓝、千钰可以随你一起,至于其他人......” 曲离殇看了看天翊等人,接着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通行令相予。” 还不待千叶回话,裨恶已夺声道:“不可,我要与若蓝大人一起。” 曲离殇冷地瞅了一眼裨恶,他虽然敌不过裨恶,但也无惧。 千钰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曲离殇,她想不明白的是,曲离殇为何知晓她的姓名? 若蓝静默在一旁,状作思量。 接着,她看了看天翊,在她想来,若是天翊肯出手,纵使荒殿强大,怕也无所可阻。 让若蓝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并未开口,依如之前般缄默。 他笑望着曲离殇,神色里缱着风轻云淡的从容。 正在这时,阿彪突咳了咳,看向曲离殇,道:“一曲离殇诉衷肠,半世烟火徒零伤。浮生寂,一场悲欢一折戏,何人径自曲中溺?只如今,这曲再也不是当年的离殇之曲。” 闻言,曲离殇的神色突地大变。 他惊愕地望着阿彪,颤道:“阁下到底是谁?” 阿彪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一个踏足在旧梦里的红尘之客,行径于世间尘内的陌路之人,是谁又有何重要呢?” 曲离殇觑着眼,眸光却牢牢凝定在阿彪身上。 适才阿彪所言,给他以熟悉,那些话语,他不认为这世上有陌路之人可以说出口来。 惊愣之余,曲离殇道:“你说我适才所抚的曲子,不作离殇之音,想来你也是个曲中之人。” 话至此处,曲离殇顿了顿,再道:“那在你看来,什么样的曲子,方才称得上是离殇之曲?” 阿彪笑道:“离殇离殇,一曲肠断,曲中,你无言,我无语,只一转身,便已彼此相忘,这样的曲子,可算得离殇?” 曲离殇愣住,看向阿彪的眼中,饱多惊骇。 好些时候,曲离殇开口道:“我应该认识你。” 阿彪淡然一笑,轻一挥手,一坛花酒已提悬而出。 他自顾地豪饮着,似乎于他而言,一切都在酒中。 见得阿彪这般姿态,曲离殇陷入思忆。 有那么一刻,萦于曲离殇颊面的疑色突地敛散一空。 他笑望着阿彪,接着倏一拨弦,顿有一枚通行令朝着阿彪抛飞过来。 阿彪拿着通行令,笑地醉意绵绵。 他看了看天翊,继而又显摆了一下手中令物。 天翊微微笑了笑,他知道,曲离殇或许已看出了阿彪的身份,若不然,也不会给予其通行令。 迟定片刻,天翊看向千钰,道:“钰儿,你随叶儿一道去吧,叔叔在大荒芜城中等你们。” 千钰一诧,道:“叔叔,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说着,千钰连忙朝着千叶望去,在她想来,天翊之所以不愿一道而去,实出无奈,因为曲离殇并未给予其通行令。 千叶顿了顿,转而看向曲离殇。 还不待千叶开口,曲离殇已摇了摇头,道:“叶儿,我所能做的,已到极致,我是不会给他们通行令的。” 说着,曲离殇看了看天翊与裨恶。 对此,天翊无所动容,倒是裨恶的脸色显得阴沉不已。 见状,若蓝道:“裨恶,你就留下来陪白大师吧。” 裨恶一愣:“可是...” 若蓝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裨恶思忖稍许,接着轻点了点头。 阿彪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天翊,在他想来,天翊若是言出,曲离殇定会给其一枚通行令。 只是天翊没有那样做,反是拒绝地有些彻底。 千钰一脸沉郁,不知为何,她总希望自己能时时刻刻都见到天翊。 这之后,千钰等人与千叶一道去往荒殿,天翊与裨恶则是离开了城主府,随意择了家酒肆坐下。 裨恶道:“白大师,你之前为何不与他言对?” 天翊道:“你说曲离殇?” 裨恶点了点头。 天翊道:“与他言对,便能换来通行令吗?” 裨恶道:“你若开口,我想能。” 天翊笑了笑,道:“可我无所言说。” 裨恶道:“你之所以不开口,可是不想被他识破?” 天翊道:“识破?” 裨恶颔首,道:“识破你的身份。” 天翊道:“到了如今,你还怀疑我就是不忘吗?” 裨恶道:“不是怀疑。” 说着,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再道:“你本来就是。” 天翊笑道:“我不过是对不忘之事,颇多了解罢了。” 裨恶摇了摇头,道:“可你的了解,却给人以切身之触。” 天翊道:“那是因为我很用情,用情地去体会过不忘所说的一切。你不会知道,一个将死之人,其言是有多么的生动。” 裨恶皱了皱眉,心中的明确也好似随着天翊这一句话,变得不明确起来。 沉寂片刻,裨恶起身欲离。 天翊自顾喝着酒,并未去叫停裨恶。 裨恶背对着天翊,问道:“你不问我要去哪里吗?” 天翊道:“我为何要问?你的路,在你脚下。” 裨恶微怔,接着离开了酒肆。 看着裨恶消失于夜色下的身影,天翊笑了笑,自顾道:“一曲声赋,其气凛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故其为声也,凄凄切切,呼号愤发。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 伴随着天翊话落,酒肆中突有一道黑影渡出身来。 来人不作他别,正是曲离殇。 曲离殇径直到天翊跟前,接着坐下,道:“你知道我会来?” 天翊道:“我只知道,你所抚的那一曲琴音,颇多感慨。” 曲离殇笑了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如当初般悠深高远。” 天翊道:“你说的是不忘,不是我。” 曲离殇道:“那你是谁?” 天翊道:“我姓白,一个画者,简简单单的画者。” 曲离殇道:“可给我的感觉,你就是不忘。” 天翊道:“真正的不忘,早在正魔大战后便已逝去,我不过在他死前,聆听了他所讲述的一个个故事罢了。” 闻言,曲离殇的脸色倏地一沉。 天翊笑了笑,再道:“他的故事中,有一个操琴的人,名叫曲离殇,听他的曲子,让人肠断。” 曲离殇道:“可大彪兄之前却说,我所抚之曲,已无离殇之意。” 天翊道:“他叫阿彪,并非大彪。” 曲离殇道:“可在我的认识中,只有大彪兄,会那般嗜酒,且说些风里云外之言。” 天翊道:“所以说,你给了他通行令?” 曲离殇点了点头,道:“你若开口,我也会给你通行令。尽管对你而言,或许显得有些多余。” 天翊道:“我之所不开口,那是因为我并非是你所期之人。” 曲离殇顿了顿,道:“不忘若是还活着,想来也会去看看他的至交好友。” 说完这话后,曲离殇站起身来,接着别远而去。 天翊自若如常,只自顾地喝着酒。 直到曲离殇的身影彻底消没在夜色后,他的神情方才一凝。 沉寂片刻,天翊的身影凭空消失,只余些酒钱置放在桌上。 ...... 与此同时,荒殿,一处静瑟的院落。 这里,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 不远处,落建有一墓冢。 墓冢如新,许是常有人前来打扫。 夜很静,静谧地有些沉寂。 值此之际,那墓冢前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一男子凭空显现。 男子袭一身胜雪长袍,连带着他的长发也作璀白无比,正是天翊。 此时,天翊静静地望着墓冢,眼中有追思闪现不断。 好半响后,天翊道了声:“秦前辈,我来看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五章:一场虚华,荒芜百花 合两更 声落,天翊举首看了看穹幕。 那里,凉霄烟霭,列野星辰,空鬼魅愁。 紧接着,天翊缓缓闭上眼,脑海中忆思不断,有影翩来。 那影,来得倜傥,来得不羁。 他的潇洒,醉过千山,谢过桃花,是一蓑风雨后的平生。 他叫秦万里,他是个孤独的人。 可他的心,并不孤独。 想着想着,天翊睁开眼来,他的眼中,有晶莹泛烁。 “数十年前花月底,相逢曾赋赏月诗。今看花月浑相似,安得情怀似昔时。” 天翊喃喃吟道,掩手间,有酒现出。 “万里浮云阴且晴,故酒一杯家万里。” 天翊洒酒在墓冢前,随后大口以饮。 不知为何,一向清涩的酒,这一刻却变得极烈无比。 “秦前辈,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言罢,天翊看了看身前墓冢。 微风掠过,草木遥动,送来一阵怅然,惊醒一段往昔。 驻定稍许,天翊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天翊离去后不久,院落中迎来了千叶一行人。 千叶伫立墓前,不言不语。 她愣愣地看着坟冢,不知觉间,有泪倾下。 千钰与若蓝静默在一旁,看着泪人般的千叶,两女也做哀思满面。 见得这一幕,阿彪心有悲起,感叹道:“重过阔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言罢,他提起酒坛,继作豪饮。 随行千叶等人一道而来的,还有一男子。 男子有着一头寸发,他一手提携着一根长棍,一手拿悬着一坛烈酒,正是酒癫。 “唉...” 酒癫长长一叹,他没有如阿彪般提坛便饮,反是缓步到秦万里的坟冢前,继而将手中的那一坛烈酒置放在地。 “往日纵酒已不复,而今只余话凄凉。” 说着,酒癫回首看了看千叶,再道:“万里,你最在意的人来接你了。” 与此同时,千叶缓缓走上前来。 行途只作几步,可千叶却觉得,这几步之遥,遥到了咫尺天涯。 “父亲,千叶不孝!” 言落,千叶人已跪拜在了墓冢前。 她放声的哭着,泪水只若决堤般倾洒而落。 看着千叶这般伤心,千钰也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陌生的逝者,千钰似有种莫名的熟悉。 那种熟悉,来得唐突而又晦涩,甚至在千钰的脑海中,还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拼显而出。 若蓝别无言出,只静静地凝定着,神情中缱着满满的哀愁。 与此同时,这一方别院之外,一道黑影潜匿在风中。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不远处,叹道:“若蓝大人,你又为何这般伤怀呢?” ...... 大荒芜城,临街的一家酒肆中,天翊靠窗而坐。 他身前的桌上,平放着两枚令物。 这两枚令物,一者名为大荒芜令,一者名为百花令。 “荒芜,百花,到头来,是否终归不过抵不过一场虚华?” 天翊惆怅一叹,接着提酒而饮。 他不是一个怅然的人,但今夜的他,却颇有些感慨。 不知何时,有两道身影渡入到了酒肆中。 这两人,一者着一袭赤红长袍,一者着一身素淡长袍。 身穿赤红长袍的男子,气宇轩昂,行如风,动如雾,给人以莫测。 随在其后的男子,背负着一柄长剑,整个人也好似利剑一般,予人以凛冽。 此时已值下夜,酒肆中人迹寥寥。 两人只一扫视,便发现了独饮窗前月下的天翊。 见状,那身穿赤红长袍的男子微皱了皱眉,继而朝着天翊走去,身穿素淡长袍的男子默不作声,只静静地随行而去。 天翊没有去理顾这不期而至的两人,依旧自顾地饮着酒,望着月。 不多时,两人已来到了天翊的跟前。 “恩?” 身穿赤红长袍的男子微惊了一声,他的目光先是在天翊身上凝定片刻,接着落瞩在了桌上的两枚令物上。 “朋友,不知你是否介意我们在此坐下?” 身穿赤红长袍的男子探问道。 天翊无动于衷,对于男子的话语犹若未闻。 见此一幕,那身穿素淡长袍的男子突地沉眉,眉宇间,透着霜月般的清寒。 身穿赤红长袍的男子微微笑了笑,继而示意了素淡长袍男子一眼。 “朋友既是不开口,那我们便不请自坐了。” 说着,两人靠天翊所在的一桌落座了下来。 身穿赤红长袍的男子淡淡地笑着,眸光却在天翊的身上打量个不停。 素淡长袍的男子别无言出,看向天翊的眼神中,饱多警惕与愤然。 “阁主,此人好生无礼!” 沉寂中,素淡长袍男子传音道。 “剑王,你知道此次前来荒殿,为何我只带你,却不带鬼王与狱王吗?” 身着赤红长袍的男子回音道。 “阁主,我错了,是我太过心浮气躁了。” 这突然而至的两人,不作他人,正是南宫阁的现任阁主南宫夏以及南宫三王之一的剑王。 此时,在听得剑王领会出自己的言意后,南宫夏微微笑了笑。 他笑着,但他的目光,却一刻也未从天翊的身上偏移。 还不待南宫夏开口,本作无动于衷的天翊突地说道:“他没错,他只是谨小慎微,动不失时罢了。” 闻言,南宫夏与剑王的脸色倏地大变。 适才他们乃是传音以言,岂料竟会被人探知? 要知道,南宫夏的实力,即便放眼风澜,也作巅峰之列,鲜有人能在他的眼皮下完成这窃听之事。 可眼前这白衣白发的男子却做到了,若不然,以南宫夏的定力,也不会这般惊愕失措。 此时,南宫夏怔怔地看着天翊,连带着脸上的微笑也已消失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凝重。 南宫夏道:“我知道,我或许不该询问阁下的名讳。” 天翊笑了笑,道:“可你还是问了。” 南宫夏道:“那朋友可愿告知?” 天翊道:“我姓白,一个画者。” “姓白?” “画者?” 南宫夏愣了愣,道:“朋友是画门中人?”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是。” 南宫夏稍顿了顿,低眼看了看桌上的两枚令物,道:“朋友,不知你这两枚令物,从何而来?” 天翊道:“这个故事很长。” 南宫夏道:“所以说,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聆听?” 天翊点了点头。 南宫夏道:“时间我有。” 天翊道:“你真的有那么长的时间来聆听我的风言风语吗?” 闻言,南宫夏突地一愣。 此次前来荒殿,他也是要事缠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时间,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充裕。 沉寂之余,天翊道:“看来你并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来聆听我的故事。” “你的故事?” 南宫夏皱了皱眉,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男子,愈发觉得可疑。 天翊笑了笑,转目看了看剑王与南宫夏,道:“你识得这两枚令物?” 南宫夏点了点头,道:“我若没看错,这两枚令物,一者应该是大荒芜令,一者应该是百花令吧?” 天翊道:“是。” 南宫夏道:“朋友当真是好手段,此两物得一者便作莫大机缘,你竟然兼得在手。” 天翊道:“我的手段再好,恐也难及南宫阁吧?” 这话一出口,南宫夏的脸色突变凝沉,连带着一旁的剑王也作阴郁满面。 南宫夏觑眼看着天翊,思绪都若有些混乱起来。 他身为南宫阁一阁之主,何曾这般失措意乱过? 南宫夏并不认识眼前这男子,甚至连其实力都看之不透。 可这男子,不仅窃听了他与剑王的传音,甚至连他们的身份都已识破。 这种局面,南宫夏从未遇到。 沉默了好些时候,南宫夏道:“阁下知道我的身份?” 天翊点了点头,道:“你是南宫阁的阁主南宫夏,而他,是南宫三王的剑王。” 说着,天翊侧眼看了看剑王。 还不待南宫夏开口,剑王已作声道:“你到底是谁?可是一早便探听到了我们的行踪?” 天翊笑了笑,道:“我之前便说过,我姓白。至于你们的行踪,我好像也不是那么关心。” 剑王还欲作声,却被一旁的南宫夏制止了住。 南宫夏道:“朋友,相逢便是缘,之前的事,是我们的唐突了。” 说着,南宫夏对着天翊投以歉意的目光。 天翊淡然一笑,道:“你我不必这般客气。” 话语方歇,天翊已起身而立,道:“我要等的人来了,若有是缘,便再相逢吧!” 言罢,天翊便欲转身离去。 南宫夏怔了怔,转而又看了看桌上,连忙喝道:“朋友,你有东西落下了?” 天翊微微一顿,背对着南宫夏与剑王,道:“相比于我的无所动容,你们应该更需要它们。” 话落,天翊再不作停,提步三两,人已渡出了酒肆。 见此一幕,剑王起身欲追。 对于这样一个陌路之人,他实在不放心就这样不清不白地让其离去。 还不待剑王动身,南宫夏已开口道:“剑王,不必去追了。即便追上,你又能奈他何?” “阁主,这人来路不明,且知晓你我身份与行踪,若是就这样让其离去,是否太过草率了一些?” 南宫夏无奈笑了笑,道:“先不说此人实力高深莫测,仅从他留下这两枚令物,便足以让我们驻足不追了。” 剑王一愣,转而看了看桌上的大荒芜令与百花令。 “阁主,这两枚令物,当真那般奇特?” 剑王若有些不解地问道。 无论是大荒芜令,亦或是百花令,他都有所耳闻。 只是在剑王看来,仅此两令,似乎并无南宫夏所说的那般价值独特。 南宫夏道:“剑王,怎么此行出来,你的思绪都好似混乱了不少?” 剑王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南宫夏道:“此行我们前来的荒殿的目的,你可还记得?” 剑王点了点头。 而今风澜动荡在即,北冥阁纠合了一干势力,准备掀起滔天战火。 南宫阁、东方阁、西门阁三阁联合,以御北冥之侵。 此番前来荒殿,为的便是洽谈联盟之事,若不然,南宫夏也不会亲自出面。 这些事,早在来路之上,南宫夏便与剑王道说了清楚。 只是让剑王疑惑的是,这些事,似乎与白姓男子留下的两枚令物牵扯不上关系。 看着剑王那迷蒙模样,南宫夏无奈一叹,道:“剑王,我南宫阁乃是风澜大陆四方阁之一,可能号令荒殿与百花?” 听得南宫夏这般一问,剑王顿陷沉思。 荒殿他是知晓的,至于百花,在来此之前,他竟从未耳闻过。 若不是南宫夏相告,剑王恐怕还不知道,在南宫之地中,竟还有着一股堪比南宫阁的神秘力量潜存着。 思忖半响,剑王摇了摇头,道:“阁主,荒殿与百花,都做神秘。它们虽处南宫,但却并不受我南宫阁管辖。” 南宫夏点了点头,道:“所以此次,父亲才会派我亲自前来荒殿,商讨不久后的动荡之事。” 话至此处,南宫夏顿了顿,再道:“来此之前,我对联合荒殿与百花之事,只有三成不到的把握。” 说着,南宫夏低眼看了看已被其拿捏在手的两枚令物,道:“可有了这两枚令物,我却有了八成把握。” 闻言,剑王兀地一惊,道:“阁主,据我所知,这两枚令物,似乎也并无什么奇效。” 南宫夏笑了笑,道:“若是放在他人手里,这两枚令物,自算不得什么出奇。” 剑王皱了皱眉,若有些迷蒙地看着南宫夏。 他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听不懂南宫夏所言了。 南宫夏道:“剑王,你可知道,近些年来,这两枚令物存落于谁手吗?” 剑王一愣,道:“这两枚令物是那白姓之人留下,想来应该便是存于他手了。” 南宫夏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剑王,接着摇了摇头。 “不是吗?” 剑王诧了诧,道:“哪是在何人之手?” 南宫夏道:“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 剑王一脸莫名,他认识的人很多,但任凭其如何回想,也记忆不起谁的手中拥有大荒芜令与百花令。 南宫夏道:“剑王,你难道已经忘记了那个叫不忘的人了吗?” “不忘?” 剑王倏地一惊,脸色顿变得异色抛舞起来。 他就算记忆再怎么衰退,也决然不会忘记当初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曾说,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那个少年还曾说,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那个少年还与一个名叫史大彪的男子,对语风中。 少年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持剑相望天涯路。” 史大彪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剑消得人憔悴。” 少年道:“众里寻剑千百度,蓦然回首,那剑却在灯火阑珊处。” ...... 这一幕幕,剑王犹记在心,每每追忆,剑王都能从中感受到一股荡气回肠的剑意。 他曾仗剑风澜,一剑一人闯天涯。 他是爱剑之人,嗜剑如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他在不断寻找,寻找天下间,最为锋利的剑。 他说过:“世上最锋利的剑,不在剑之本身。” 他以为自己对剑的认识,已达到极高的境界。 殊不知当年在听得不忘与史大彪的一席话后,他方才发现,自己那所谓的了然不过管窥蠡测罢了。 追忆之余,剑王喃喃道:“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千百相寻,回首之际,剑在灯火阑珊处?” 一抹苦涩的笑容泛上脸颊,剑王看向南宫夏,道:“阁主,我又岂会忘记不忘呢?如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什么是无剑胜有剑。” 念及到此,剑王心中的不解也做明了。 他当年认识不忘时,后者不过一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再后来,不忘一步步成长,等到了正魔大战时,不忘已成了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之辈。 那一战后,不忘被封以澜圣,之后销声匿影,再无音讯。 剑王的心里很清楚,不忘与荒殿、百花之间,渊源不浅,若不忘有难,荒殿与百花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也是这些年来,南宫阁曾不予余力地找寻不忘下落的原因。 因为不忘若是站出身来,定能使得那些神秘势力归附。 想到这里,剑王突地一顿,连连看向南宫夏,道:“阁主,不对啊!” 南宫夏笑了笑,道:“你说的不对,可是指的这两枚令物为何会在白姓男子的手中?” 剑王点了点头。 南宫夏道:“适才那白姓男子,实力高深莫测,纵使是我,只怕也有所不及。他能窥探你我传音,且知晓你我身份,离开之际,还故意留下了大荒芜令与百花令。” 说到这里,南宫夏陷入了短暂的停顿,接着再道:“这之种种,你以为都是巧合不成吗?” 剑王紧皱着眉头,整个人都处于思忖中。 南宫夏道:“不忘行事,向来颇多玄机,他的玄机,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剑王愣了愣,道:“阁主,你的意思是,那白姓男子是不忘指派而来?” 南宫夏点了点头,接着将大荒芜令与百花令摄入储物袋中。 他抬了抬首,但见窗外的天幕,隐隐已作泛白。 “剑王,天快亮了,也是时候去荒殿拜访一下了。” 说着,南宫夏提步离去。 剑王迟顿了片刻,接着连连追随南宫夏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六章:埋剑十方,画己赠情 合两更 值此之际,大荒芜城内的街道上,千钰一行人正四顾张望。 千叶默默无语,悲惆满面。 离开荒殿之际,她已取了秦万里的骸骨,之后会将其安葬在元府的后院。 千叶与若蓝伴在千叶身旁,两女也无言出,只颊面的哀愁来得丝毫不加掩饰,裨恶早在半路便与千叶等人汇合在了一起。 阿彪提悬着一坛花酒,走在人群最后。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若有些醉意。 看着漫行在前的千叶等人,阿彪感叹道:“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言罢,阿彪轻摇了摇头,提携在手的酒坛顺势而起。 行不多时,迎面的街道上有一人影施施而来。 来人不作他别,正是天翊。 天翊走得不紧不慢,神情依如平常般自若。 他的悠远,他的隐避,来得总是那般的深刻。 看着天翊渐近的身影,千钰唤了声:“叔叔...” 若蓝凝眉望着天翊,恍然间,她竟是将那一道缥缈的白影与她大哥哥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裨恶无所言出,只看向天翊眼神里,饱多疑思。 阿彪自顾地饮着酒,他似已醉了,可酒坛中的花酒却还盛多。 不多时,天翊与众人相汇。 他先是看了看千钰,后将目光转向千叶,道:“叶儿,哀莫大于心死,人死亦次之,我想万里若是还活着,也不希望见你这般哀愁下去。” 千叶顿了顿,道:“我的心,还活着。” 天翊淡淡一笑,道:“若是无事,我们这便启程回返中土皇城吧!” 说着,天翊转身而去。 他走得很从容,似这一程山水,皆作宠辱不惊。 阿彪醉醺醺地望着天翊,笑叹道:“幽人空山,过雨采萍。薄言轻语,悠悠天韵。” 这之后,众人离开了大荒芜城,向北而行,取道中土。 经由数日脚程,一行人回返到了中土皇城。 千叶按照事先所期,将秦万里的骸骨重埋在了元府的后院中。 这一日,余辉落日,天幕边缘镶着条条金边。 元府后院,铺洒着缕缕悠漫的光芒。 光影迷幻中,天翊静默而立。 他站在秦万里的墓冢前,额前有白丝随风飘扬。 “秦前辈,当年一别,你说山高路远,恐再无相期。” 天翊感叹道,回首看了看天幕潇扬而过的彩云。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 说着,天翊掩手一挥,自其手中,顿有缕缕光彩幻动。 那些光彩,绚丽中透着凌锐,只道刺目不已。 “前辈生前,影似孤独,但心却不孤独。你所等待的,不是泪色漻漻,亦不是迷魂逐恨。” 话至此处,天翊陷入了沉默。 他缓缓闭上了眼,心神已游离到了往日的岁月风烟中。 好半响后,天翊睁开眼来,他看着掌心中闪摇的光彩,如有出神。 “他们,也曾一路相伴于我,后却埋骨山野。” 言落,天翊轻一挑手,本萦动于掌中的光彩顿时抛飞而出。 “今日,我让他们与前辈为伴,前辈或许不孤单,但他们,却很孤单!” 话语方歇,那一道道光彩已飞落到了秦万里的墓冢左右。 继而见得,光彩涣散下,一柄柄锋锐长剑显影而出。 长剑共有十数,正是当年十方剑士所用之剑。 当空剑影,寒光熠烁,分列有序。 当首之剑,名青冥,只见其金芒烁动,天地无光,寒气冥冥。 侧旁之剑,名承影,只见其剑身修颀,晶银夺目,飘然仙风。 紧随之剑,名飞景,只见其辉辉雷芒,灿灿锋芒,耀射星斗。 其后之剑,名韶光,只见其寒光逼人,刃如霜雪,惊覆天地。 ...... 霎时间,十柄长剑,各有精光冲霄,势出凌锐,如破长天,如裂寰宇。 此般动静,本该让人惊绝。 只是让人骇然的是,自元府外看出,一切都若如常。 天翊静静地看着悬空的十柄长剑,它们的剑身,各有流华加持。 “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看着看着,天翊喃喃作声道。 声起,青冥长剑的剑身上更显凛冽剑芒。 只因天翊这话,说的是它的主人,那个穿着蓑衣躺卧月下的卧月剑士。 “青冥,卧月先生离世前,曾将你托付于我,而今,你便先于此处相伴秦前辈吧!” 话落,青冥长剑突起清脆剑吟。 “嘤嘤...” 紧随着,在一阵寒光地照耀下,青冥长剑飞落而动,转眼便已没入三尺黄土之中。 下一刻,天翊的目光落定到了韶光长剑上。 “晨钟暮鼓,日走云迁,听雨暗梦,皱了眼角,瘦了闲情。” “烟波浩渺的雨水,平平仄仄的轮回,拓染了谁的鬓霜残颜?浮生若酒,梦若雨花,听雨是无题,无题也是听雨。” 言罢,韶光剑身上突有耀眼的霜白划过长空。 光芒敛散后,韶光长剑也如青冥长剑般钻入土层之中。 “听雨前辈,将来若有机会,我会为韶光觅得一合适的持剑之人。” 说完这话,天翊眸光一转,视线已凝定在了承影长剑上。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天翊惆怅叹道,眼眸中晶莹泛烁。 “吟风吟风,解得了秋叶,开得了繁花,唯独少了听雨一阙!” 话尽,承影长剑的剑身兀地颤动起来,它好似也被天翊之言所触及。 迟定片许,承影长剑轮转而动,接着直直扎入土层中。 ...... 余辉消散,夜幕降临,点点星光游慢于苍穹中。 元府后院,天翊静静地站在秦万里的墓冢前。 十方剑士的佩剑,已全数埋于地下。 天翊没再言说什么,该说出口的,他全已说出,不该说出口的,他留在心间。 值此之际,一道倩影渡了过来。 “叔叔,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千钰来到天翊身边,脸上堆着嫣笑。 当见得秦万里的墓冢后,千钰敛了笑容,似是有所感伤。 天翊顿了顿,看向千钰道:“钰儿,叶儿怎么没跟你一起?” 千钰道:“叶儿姐姐跟蓝儿妹妹出去游玩了,想来应该也是时候归来了。” 天翊道:“钰儿为何不与她们一道?” 千钰愣了愣,道:“叔叔,钰儿在学习作画。” “恩?” 天翊微诧,道:“你不是一向不喜作画吗?” 千钰笑道:“叔叔,我只是以前不喜,但现在我却有些喜欢了。” 天翊道:“为何?” 千钰道:“因为那一幅幅画卷之上,能够承载不少东西。” 闻言,天翊怔住,道:“钰儿,将一些东西承载在心上,不更好吗?” 千钰道:“可是藏于心间的东西,并非种种都能与人分享。” 天翊道:“所以说,钰儿是有心事,却又无人可诉?” 千钰一愣,哪曾想到天翊竟是这般轻易便看出了她的心思。 天翊道:“钰儿,难道你还有什么事,连叶儿都不能知晓吗?” 在天翊想来,千叶与千钰本就是姐妹,以两人的关系,至少可以无话不说。 千钰缄默了片刻,道:“叔叔,这件事不能与叶儿姐姐讲。” 天翊道:“还有这样的事?” 千钰点了点头,道:“因为这事,本就是叶儿姐姐告诉我的。”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沉。 千钰见状,连道:“叔叔,你可千万不要责怪叶儿姐姐,是钰儿缠着叶儿姐姐硬要她说的,你若是要责罚,那就责罚钰儿好了。” 说着,千钰低了低头。 有些事,她本不想告诉天翊,可不说,她的心里又觉得苦郁烦闷不已。 平复片刻,天翊的脸色回转如常。 他笑望着千钰,道:“钰儿,叔叔又怎么忍心责罚你呢?” 千钰一喜,转而又作沉郁,道:“叔叔,你难道还要责罚叶儿姐姐?”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也同样不忍心责罚叶儿。” 闻言,千钰这才定安下来。 天翊道:“钰儿,这么说,你已经听过那个故事了。” 千钰颔首,道:“之前叔叔外出,叶儿姐姐已经详尽地给告诉我了。” 天翊道:“可你也说了,那只是个故事。” 千钰道:“所以我才想问叔叔,那个关于不忘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天翊笑了笑,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又何必太过执着于真假呢?” 千钰道:“可钰儿还是想知道。” 说着,千钰低了低头,垂了垂眼,若有些悲屈模样。 天翊道:“钰儿,那你告诉叔叔,你希望那个故事是真是假?” 千钰想了想,抬起头来,道:“真。” 天翊淡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叔叔便告诉你,叶儿告知于你的那个故事,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故事。” 闻言,千钰的脸色倏起动容。 她惊愣愣地望着天翊,道:“叔叔,这么说,我是真的失忆了?” 天翊道:“钰儿,有时记得,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开心的事。” 千钰道:“可在我看来,生活本就该有愁苦,若是一直无忧无虑,便也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天翊笑了笑,不再作言。 千钰道:“叔叔,你能告诉我,不忘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天翊一颤,道:“钰儿,你很关心不忘?” 千钰点头,道:“叔叔既然也说那故事为真,想来也知不忘为了我,付出了许多,我又岂会不关心他呢?” 天翊凄苦笑了笑,道:“钰儿,你为了不忘,不一样也付出了许多?你为了她,甚至连记忆都被无情地剥夺了去。” 千钰微微一笑,笑地云淡风轻,好似极不在意天翊所言。 “叔叔,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接着,千钰追问道。 天翊想了想,道:“钰儿,当年正魔之间的那一场大战,不忘虽能挽回败势,但自己却因伤势过重,不治而亡。” 千钰沉了沉眉,道:“叔叔,不忘他是在什么地方死去的?” 天翊道:“钰儿,不是叔叔不告诉你,只是不忘死前有过嘱托,不让我将他的离世之地告诉他人。” 千钰道:“我也是他人吗?” 天翊顿住,好半响后,方才轻点了点头。 千钰缄默下来,并未再继续追问下去,反是说道:“叔叔,钰儿有个不情之请。” 天翊笑了笑,道:“哪里来的不情?你于不忘,处处都是情。” 千钰一愣,继而低眉,若有娇羞,道:“叔叔,钰儿想让你画一幅不忘的画像。” “不忘的画像?” 天翊怔了怔,恍惚间,他都有些记忆不起来,自己当初到底作何模样来。 见天翊如有出神,千钰的眼中有失落一闪而过。 “叔叔既是不愿,钰儿自也不会强求。” 说着,千钰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落寞中还带着一点孤独。 那种孤独,是与世长辞再无可遇的孤独。 看着千钰离去的身影,天翊失神愣住。 他的孤独,与千钰不一样。 因为,那是以咫尺天涯的距离,所丈量出来的孤独。 好些时候,天翊方才启步离开。 这一夜,很静。 天翊并未如往常般早早入睡,他一人独坐在院落中,身前的桌案上,摆置有笔墨丹青。 看着白净地画卷,天翊迟迟不见提笔,他好似在追忆着什么。 那里,或许有着一道年少的身影,在流年经语中,意气风发。 那里,或许还有着一道翩跹的倩影,在时光轮转下,俏笑嫣然。 ...... 翌日,阳光明媚。 行者一早便已起床,开始忙碌着日常的清扫之事。 院落里,空空旷旷,余了些残枝落叶,随风轻摆。 天翊作画的桌案上,平摊着一卷画轴。 画轴上,染有笔墨,勾勒着一道少年的身影。 少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他的身旁,停憩着一只雪白小兽,状如貂样。 看着桌案上的画轴,行者停罢了下来。 他愣愣地看着,如有出神。 好些时候,行者无奈叹了叹气,转而朝着府外走去。 不多时,千钰等人相继出现。 当见得桌案上的那一副画轴时,几女无不失措。 “不忘!” “大哥哥!” 千叶与若蓝讶然喝道。 千钰不言不语,只静静地凝望着那一副画轴。 有那么一刻,千钰的嘴角微微掀开,继而有一抹痴醉的笑容迷漾开来。 她缓缓走到桌前,接着将画轴卷好。 若蓝见状,道:“钰儿姐姐,不知可否将这一幅画卷给我?” 千钰愣了愣,若有些无措。 正在这时,天翊的房门缓缓开启,继而见得,一袭白衣的天翊提步以出。 “蓝儿,改天我会专程给你作一幅画卷。” 天翊淡淡说道。 若蓝道:“大哥哥的?” 天翊点了点头,笑道:“其他人的你会要吗?” 若蓝回之一笑,道:“若是白大师你的,我也许会要。” 天翊道:“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画像,有何可要的?” 若蓝道:“那白大师还是给我画一幅大哥哥的吧,大哥哥年轻有为,可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天翊笑而不应,提步朝着府外走去。 千钰等人紧随在天翊身后,似也要随其一道,去感受那漫若的闲悠。 刚一出府门,便有抡锤击打之声从街对面的铁器铺中传来。 此时,阿彪与铁牛已是挥汗如雨。 这些年来,两人常年合作,在冶炼上已算得极为默契。 只见两人一边朝着天翊等人投来微笑,一边还抡动着精铁大锤。 “白大师!” “白兄弟!” 天翊笑望了望两人,一番示意后,天翊提步朝着街市走去。 见此一幕,千钰突地一诧。 她若没记错,自从落住在这里后,天翊从未去逛过中土皇城的街市。 可今日,天翊却好似兴致勃然,要去街上逛上一逛。 千钰道:“叔叔,你是要去逛街吗?” 天翊点了点头,道:“钰儿,你可有什么东西想买的?” 千钰想了想,一时却又没想起有何所需。 这时,千叶道:“钰儿,昨日我跟蓝儿妹妹去了一地,那里许会有你想要。” 千钰一惊,道:“叶儿姐姐,哪里是什么地方?” 千叶笑了笑,道:“琼楼。” 说着,千叶看了看天翊,眼神里透着询意。 天翊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去琼楼看看吧!” 接下来,天翊一行人去往中土皇城所在的琼楼。 ...... 值此之际,风澜学院,这一处缥缈之地。 此地,本是四方阁培养新人之地,而今却做人迹寥寥。 不知何时,风澜城中,已是人去城空,只余缕缕幽烟孤独的飘着。 前几日,四方阁同时下达了命令,撤走了风澜学院的所有弟子。 虚空战场,平原广野,突来风尘,散漫的光辉,随着风尘的衍动,也变得疏荡起来。 此时,一道身影行径在寒烟萋萋之中,幕似穹庐,笼盖四野,茫然浩荡。 不知觉间,天幕突有霏雨飘落,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遮掩了绵延千里的苍翠葱茏。 “大哥哥,我又寻着来路往回找你了!” 虎妞四下看了看,眉宇间透着疑惑。 她疑惑的是,怎么会突然下起雨来,还疑惑的是,往日生气勃勃之地,现如今为何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七章:征衣风尘,世事纷云 合两更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整个中土皇城所在,都被笼罩在如血的残照中。 日间,天翊随千钰等人去往琼楼,购置了些配饰。 此时,元府后院,天翊停伫在一闲亭中。 他负手眺望,一袭白衣随风招展,连带着额前的白丝也随着飘扬。 不远处,有秦万里的墓冢,还有十方剑士的剑冢。 不知何时,有影渡来。 “公子,越来越近了。” 行者缓缓走到天翊身旁,淡淡说道,目光顺势延展,但见天边的一窥残阳,红的如血。 “什么越来越近了?” 天翊也不转身,望眼着赤红长天。 “波澜越来越近了。” 行者随意应了声,神色无所动容。 “行老,你倒是看得透彻。” 天翊轻语说道。 行者笑了笑,道:“公子,比起你,我还差了些。” 天翊道:“行老,你既然知晓波澜将起,那你可曾预期,中土皇城是否将陷波涛之中?” 行者摇了摇头,道:“公子以为呢?” 天翊道:“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迷津欲有问,山海夕漫漫。” 行者皱了皱眉,若有不解。 沉寂半响,行者道:“公子,若是波涛卷席到了中土皇城,我们该当如何?” 天翊缄默不语,转目朝着不远处看了看。 那里,是秦万里的墓冢。 迟定片刻,天翊道:“行老,我与叶儿说过,元府后院,是一不喧哗、不繁闹之地。” 行者笑着点了点头,以他慧悟,自也听出了天翊字里行间之意。 正在这时,裨恶也来到了元府后院。 他径直走到了闲亭中,望眼长天,道:“白大师,以你之能,苍天只作溃溃,赤手可拯元元,为何到头来,只愿护得这一府一院?” 天翊面色如常,笑道:“征衣风尘,早已化作云烟,剑痴刀狂,都不抵世事纷云。” 裨恶道:“那你可知,这一场波澜中,很多人将丧命。” 说着,裨恶顿了顿,再道:“这些人中,或许还会有不忘的兄弟好友。” 天翊道:“我与不忘情谊匪浅,但他的兄弟好友,与我却无多大关系。” 裨恶嗤道:“是吗?” 天翊点点头,道:“是。” 裨恶道:“这么说,你是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天翊道:“人各有命。” 裨恶道:“可生死在天。” 说着,裨恶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 他不仅知道不忘,他还知道不忘原本名叫天翊。 天翊淡淡一笑,没再回应裨恶什么。 他的宠辱不惊,只好似漫随着天外的云卷云舒,无可捉摸。 静默了好些时候,天翊开口道:“裨恶先生,你们不打算离开吗?” 裨恶笑了笑,道:“若蓝大人没开口,我哪里也不去。” 天翊道:“你与蓝儿身为冥海天池之人,以北冥与天池的关系,这一场波澜,你们不该错过。” 裨恶道:“可我觉得,元府是一处不错的避隐之地。至少待在这里,可以不必去理会外面的打打杀杀。” 天翊道:“但无可否认的是,裨恶不是一个喜欢恬静的人。” 裨恶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欢,可若蓝大人喜欢。” 天翊道:“可若是天池的冥尊有令呢?” 裨恶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道:“若蓝大人如果受令,我自不会有推辞。” 天翊道:“这么说,你一切都看蓝儿的了?” 裨恶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行者静默在一旁,眉眼中透着淡然。 以他身份与实力,又岂会不知冥海天池?甚至于冥尊,他也与之有过几面之缘。 可这些,对于现如今的行者来说,都已不重要。 他很享受这些日子以来的平淡,一把扫帚,两袖清风,便已让他觉得远超于往昔的充实。 就这般,三人静默而立在闲亭中,直至残阳消隐,夜幕降临。 ...... 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 那一处高耸入云的楼阁之上,此时正围坐着四人。 楼外,皎月徐徐,穿梭在缕缕薄幕纱云中。 南宫离顿了顿,道:“事情进展地如何?” 说着,南宫离扫视了一下众人。 东方忠道神有沉郁,道:“画门的人,还是那般固执,似乎死也不愿意参合。” 剑神一笑道:“重楼那边,态度有些摆摇不定。池半云那老家伙,当真是有些老糊涂了。” 言罢,剑神一笑重重一叹。 经由前些日子的商讨,他们决定拉拢风澜大陆的一些隐秘势力,以聚力量联合抗衡北冥阁等势力。 其中,西门阁负责拉拢重楼,东方阁则是负责联合画门。 因地理位置的关系,南宫阁负责的要多一些,联络荒殿与百花。 只如今看来,西门阁与东方阁师出不利,无论是画门还是重楼,都没有表现出有要结盟的迹象。 南宫离沉了沉眉,转而看向南宫夏。 此次联络之事,因事关重大,一般人无以胜任,南宫阁也是由南宫夏这个现任阁主亲自出马。 南宫夏适才不久才折返南宫,关于联络之事的定论,甚至都还未曾与南宫离提及。 见得南宫离投来目光,南宫夏笑了笑,道:“父亲,荒殿与百花那边表示,若是战事烧至南宫之地,他们会全力以助。” 闻言,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的脸色倏地一沉。 重楼、画门、荒殿、百花这几大隐秘势力中,论实力,荒殿与百花无疑更胜。 东方忠道紧皱着眉头,道:“荒殿与百花这是何意?难道战火降临我东方之地与西门之地,他们便要袖手旁观不成?” 南宫夏一脸尴尬,此次联络之事,若不是他拿出了大荒芜令与百花令,所得结果,只怕还会令人失望一筹。 剑神一笑觑着眼,一脸凝重道:“荒殿与百花,可曾答应风澜学院一战?” 南宫夏摇了摇头。 剑神一笑怅地一叹,道:“这般说来,不久后的一战,便只有我三方阁了?” 听得这话,几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阴沉起来。 风澜学院一战,乃是先机之战。 若是让北冥阁掌握了风澜学院,三方阁这边无疑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沉寂半响,东方忠道说:“离老儿,要不咱们放弃风澜学院吧!” 还不待南宫离开口,剑神一笑已喝道:“不可!” 东方忠道冷地瞄了一眼剑神一笑,道:“一笑老儿,数十年前的正魔大战,我东方阁损失惨重,即便历经这些年的发展,也未恢复元气。风澜学院一战,若是败北,你让我东方阁拿什么去守卫东方之地?” 话至此处,东方忠道顿了顿,继而再道:“我东方阁不如你西门阁与南宫阁,西门阁内还有忘剑之域,南宫阁有荒殿、百花,你们都有援助之力,可我东方阁却做寡众。” 听得东方忠道这话,南宫离道:“忠道兄,你莫不是忘了,现如今我们可是在一条船上。” 剑神一笑道:“忠道老儿,风澜学院若失,你东方阁无疑将更为被动,若是我们能拿下其掌控权,对于东方阁的支援,难道还会慢吗?” 东方忠道张了张口,似想要辩驳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便又被其收了回去。 他不得不承认,剑神一笑说的极有道理。 一时间,几人都作缄默。 好半响后,南宫夏道:“忠道前辈,你看这样如何,风澜学院一战,我南宫阁与西门阁主攻,东方阁侧面接应。” 说着,南宫夏转眼看了看剑神一笑与南宫离。 剑神一笑眉眼一沉,想了想后,看向东方忠道说:“忠道老儿,对于夏侄儿的提议你可有异议?” 东方忠道思忖片刻,道:“有异议又如何?难道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南宫离道:“既是如此,那便各自回去准备吧!三日后,一道而入风澜学院。” 剑神一笑与东方忠道点了点头,接着起身离去。 两人离去后,南宫离提步走到了云楼外。 凭栏而望,但见寒穹月天。 南宫夏随后而至,静默在南宫离身旁。 南宫离道:“夏儿,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荒殿与百花,护我南宫的?” 南宫夏怔了怔,道:“父亲,在你心里,是否早有预料,荒殿与百花会拒绝?” 南宫离淡然一笑,道:“荒殿与百花之人,皆作不羁,即便要战,他们恐也不会与我们为伍。” 南宫夏道:“起初时,他们的确很决绝地便拒绝了我。” 南宫离道:“那后来他们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南宫夏道:“父亲,你可记得大荒芜令与百花令?” 闻言,南宫离兀地皱眉,以他心智,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南宫夏的言意。 南宫离道:“你见到他了?” 南宫夏摇了摇头,道:“大荒芜城内,我遇到了一个姓白的男子。大荒芜令与百花令便是他所相赠。” “姓白?” 南宫离眉宇一沉,任凭他如何追思,也在记忆中找不到一个姓白的人。 南宫夏道:“父亲,他的实力很强,即便是孩儿我,恐也相差甚远。” 这话一出口,南宫离的脸色再趋凝重,道:“这么强?” 南宫夏点了点头,道:“他能无声无息窥探我与剑王的传音,且还一言道出我与剑王的身份。” 南宫离陷入思量,好些时候方才开口道:“如此说来,他应该是澜圣指派而来的了。” 南宫夏道:“父亲,不忘他真的还活着吗?” 南宫离笑了笑,道:“你说呢?” 南宫夏摇了摇头。 南宫离道:“他若是死了,大荒芜令与百花令又岂会落到你手?也只有不忘,有此见识。” 南宫夏轻声一叹,道:“父亲,是否将盈盈与胜儿接回南宫?” 南宫离道:“不必,他们待在狂客学院,比在我们南宫阁要安全得多。” 南宫夏道:“那我们是否前去支会狂客一声?让他们也有所准备?” 南宫离道:“他们所得的信息,不比我们少。” 南宫夏道:“父亲,那我们是否可以与狂客一同行动?” 南宫离笑了笑,也未回应什么。 见此一幕,南宫夏的眉头倏地凝皱起来。 他突然发觉,自己竟是有些会意不到自己父亲的意思。 ...... 西门之地,忘川河畔。 这一片山水,交相环绕,水以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峰峦之上,小涧无数,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楼在湖畔旁,霞从天边来。 此时,云天下,长桥上,有一老妪静默而立。 她拄着拐杖,干枯的手指曲合有度,瘦颈微缩,姿成佝偻,正眯眼微笑打量着眼前的一方山水。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老妪喃喃作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多时,老妪的身旁有一男子显现出来。 男子刚一现身,忘川河的水,突变得血黄泛涌起来。 一时间,腥风扑猎,煞人心神。 放眼以望,只见山水四地,皆被血红的花朵覆盖。 那是一种绽放出妖异浓艳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整片花海看上去便如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见状,老妪淡然笑了笑,看向男子,问道:“你回来了。” 男子道:“回来了。” 老妪道:“这些年来,你可曾将风澜游尽?” 男子道:“该去的地方,我都去了。” 老妪道:“这么说,还有些地方你没去?” 男子道:“孟婆,你也知道,以我实力,并非处处去得。” 老妪不是他人,正是栖居在忘川河内的孟婆。 男子名为曼珠沙华,当年随天翊一道而往登云,正魔大战后,他并未回到西门之地,反是游览风澜。 迟定片刻,孟婆道:“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曼珠沙华道:“此话怎讲?” 孟婆笑了笑,道:“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将有得忙碌了。” 曼珠沙华道:“我也听了些风声,四方阁之间,似乎有大战将要爆发。” 孟婆点了点头,道:“这风声倒也来得真切。” 曼珠沙华道:“孟婆,听你的意思,此次我们似乎也闲不下来?” 孟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曼珠沙华,没有言应。 曼珠沙华道:“可是西门阁的人找上门来,寻求我们帮助?” 孟婆摇了摇头,道:“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启程中土。” “中土?” 曼珠沙华愣了愣,道:“去中土干嘛??” 孟婆笑道:“如有可能,我们或许会见一见故人。” 曼珠沙华紧皱着眉头,许是因为孟婆的话语来得有些唐突,他竟然忘却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好半响后,曼珠沙华猛地一惊,望着孟婆道:“你老要离开忘川河?” 孟婆笑着点了点头,道:“怎么?很意外?” 曼珠沙华道:“打我有记忆开始,我便从未见过你老离开这里。” 孟婆笑了笑,转而杵着拐杖趋步而去。 “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 远远的,还能听到孟婆口中传出的吟诵之声。 曼珠沙华愣在原地,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 翌日,夜雨初霁,西门之地,流金城。 流金城城主府,碧波湖畔,绿绕群峰,红摇千柄,微雨初收。 绰约岸,堤柳近,波万顷,碧琉璃,镜样平。 优雅亭榭中,城主流金静默而立,他身材魁梧,样貌粗犷,与这景象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流金身旁,站着一男子,男子朗眉星眸,俊秀非凡。 沉寂半响,流金道:“苏远先生,你真的要走吗?” 苏远点了点头。 流金道:“先生,眼下战事在即,你却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 说着,流金怅然一叹。 流金城受西门阁管辖,身为城主的流金,自也收到了诏令,知晓不久后将有战事来临。 苏远道:“城主,你看这初晴的天,是否洁净无比?” 流金尴尬笑了笑,眼下他可没有心情与苏远谈论这些。 见流金这般神态,苏远笑道:“城主,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言落,苏远人已别远而去。 看着苏远渐远的身影,流金几度想要开口挽留,终究无所话出。 值此之际,流金城外,一憨头憨脑的青年正四顾盼望。 青年穿着朴素,腰间斜挂着一支牧笛。 等候了时候,青年目光一凝。 只见,自流金城内有一儒雅男子缓步走来。 “苏远先生!” 青年连忙靠拢上去。 苏远笑了笑,道:“小笛,吩咐你的事都办完了?” 青年名叫小笛,曾相伴于卧月左右。 卧月随天翊离去后,将其托付到苏远手中。 小笛道:“苏远先生,都办妥了。卧月先生的住所交由给了张婶儿料理,那头大黄牛赠给了李爷爷......” 听得小笛一番讲述,苏远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笛道:“苏远先生,我们这是要出远门吗?” 苏远点了点头,道:“是要出远门。” 小笛一脸兴奋,道:“有多远?” 苏远笑道:“中土之地。” “中土之地?” 小笛陷入出神中,自言自语道:“长这么大,我还从未离开过西门之地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八章:三千之图,无字战碑 合两更 暮雨潇潇,霜风凄紧,山河冷落,残照当峰。 中土之地,十万大山。 登云峰主峰上,落置有一处僻静的别院。 别院依山傍崖,翠岚望尽。 此时,有一老者负手而立在崖边的林花下。 极目远眺,有万丈泉落,有迢迢紫氛。 只道是,奔流下杂树,洒落出重云,日照虹霓似,天清风雨闻。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梦三千。 此时,看着灵山秀色,空水氤氲,梦三千若有出神。 不知觉间,有影渡来。 “老师,你在想些什么?” 晓梦看了看梦三千问道,闫帅于一旁无所言出。 迟定片许,梦三千道:“我在想,不久后将起的波澜,我狂客何以为阻?” 晓梦道:“老师,四方阁之间的战事,于我狂客有何关联?” 梦三千笑了笑,道:“这一场波澜,并不仅仅局限于四方阁。” 晓梦一愣,道:“老师,你的意思是?” 梦三千道:“我的意思是,这难得的宁静恐不复存在。” 晓梦陷入思量,正魔大战后,众人落居登云,过着平淡而恬静的生活。 因为经历了太多,以往看似并不起眼的简单,也变得难得起来。 沉寂之余,闫帅道:“梦老,那我们该如何应对不久后的动荡?” 梦三千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闫帅道:“小帅,你可还记得我狂客存世的信条?” 闫帅点了点头,道:“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德仗义,礼智忠信。” 闻言,晓梦兀地皱了皱眉。 曾几何时,她也对狂客的信条坚守不移,可最终的结果,却让其徒伤。 她的爱人,那个名叫冷轩的男子,今已与她相隔天远,再不复见。 想着想着,晓梦的心里突有感伤涌来。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晓梦凄苦地笑了笑,不由自主的作声道。 伴随着晓梦话落,风也变得静了下来,静地无声。 闫帅愣在一旁,几度欲言又止。 梦三千淡淡笑着,他的笑,来得如梦如幻。 两人都很清楚晓梦的言外之意,所以两人并未去应答什么。 尽管那句话,已深深印在他们的心底——“义胆包天,忠肝盖地。” 好些时候,梦三千开口道:“梦儿,你可知道,不久后的那一场波澜始发何地?” 晓梦摇了摇头,道:“老师,我不想知道。” 她这话,若有些无奈,无奈中偏又涵盖了一种漠然。 梦三千道:“如果老师告诉你,它将启始于风澜学院的无字战碑,你还会这般漠不关心吗?” “无字战碑?” 晓梦倏地一颤,整个人都变得失措起来。 当年天翊在雨木之域核心之地拆下龙葵果后,晓梦得以脱困。 在得知冷轩被禁锢于无字战碑中后,晓梦一刻也不曾停留的便离开了。 她去了风澜学院,进入了虚空战场,见到了无字战碑。 但最终却没能入得碑内,与冷轩相聚。 那时的冷轩,早已化作了无字战碑的碑灵。 可即便如此,晓梦也不相信冷轩已死去,在她的心底深处,始终都常驻着一道身影。 这一道身影,儒雅中带着狂霸。 他儒雅时,俊秀随风,倜傥不羁,他狂霸时,夺山岳之雄,取天地之阔。 愣神片刻,晓梦道:“老师,我不相信轩哥他已身死。” 梦三千淡淡一笑,道:“他还活着。” 谁也未曾发觉,说这话的时候,梦三千的眼里有一抹悲光一闪而逝。 梦三千没有将话说完,只在心底,续言道:“他还活在你的心里。” 晓梦道:“老师,四方阁之争,为何会牵连到无字战碑上?” 梦三千道:“风澜学院,本就是一奇异之地。谁能将之掌握,便可行以兵贵神速之事。” 话至此处,梦三千顿了顿,再道:“而无字战碑,便是控制风澜学院的关键所在。” 闻言,晓梦蹙了蹙眉,她不想知道无字战碑究是如何控制风澜学院的,更不想去理会四方阁之间的争斗。 她所关心的是,无字战碑中的冷轩。 沉定半响,晓梦的神色突变得绝厉起来。 “即便拼着一死,我也不会让无字战碑落入四方阁的手中!” 听得晓梦这般决绝之言,闫帅一脸凝重,道:“晓梦,四方阁的实力,强大无比...” 还不待闫帅话尽,晓梦已对其投递来了一抹冷眼。 她转首看了看梦三千,颔首示意之后,转身离去。 闫帅愣了愣,看向梦三千道:“梦老,你为何要告诉她这些?” 梦三千道:“我只是告诉梦儿事实罢了。” 闫帅道:“可这事实未免太过残酷了一些,别说是晓梦一人,就算我狂客倾全力出动,也不见能夺得无字战碑。” 梦三千道:“世事无常,谁又说得清楚呢?” 闫帅一诧,惊道:“梦老,你不会真想着要去争夺无字战碑吧?” 梦三千笑了笑,笑地意味深藏。 闫帅道:“风澜学院一战,必将是一场惨烈之战。我们若是选择在那时动手,只恐会将狂客拉入一场不休的血斗中。” 梦三千顿了顿,道:“若是无字战碑落入四方阁之手,整个风澜都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闫帅皱了皱眉,道:“可即便我们掌握了无字战碑,整个风澜一样会陷入滔天战火中,唯一的差别,只时间的长短罢了。” 梦三千道:“我们所要争取的,正是那时间的长短。” 闫帅愣住,隐隐间,他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梦三千道:“风澜大陆,凡修共存,若是让战火那般快地延绵开来,凡将不存。眼下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为他们的逃离多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闫帅明悟地点了点头,可转瞬间,他的眉宇中又有疑沉。 “梦老,我想不通的是,此般波澜下,风澜大陆上可还有栖静之地?” 梦三千笑了笑,道:“该有的,总会有。” 闫帅道:“梦老可知那一庇护之地在哪里?” 梦三千摇了摇头。 闫帅若有些无奈,他理解梦三千的想法,但总觉得此事中透着迷蒙,让他看不透的迷蒙。 沉寂片许,闫帅道:“梦老,想来你的心中,应该有所计划了吧?” 梦三千道:“什么计划?” 闫帅道:“争夺无字战碑的计划。” 梦三千道:“没有。” 闫帅一怔,道:“真没有?” 梦三千道:“真没有。” 闫帅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梦三千缄默下来,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半响后,梦三千道:“小帅,武忘的手中,拥有完整的五行狂客令,你知道为何他开启不了吗?” 闫帅道:“他的身上,没有真正的狂道之血。” 梦三千摇了摇头,道:“每一个狂客的身上,都留着真正的狂道之血。” 闫帅诧道:“那是为何?” 梦三千一脸深意地笑了笑,并未去回应闫帅。 闫帅道:“梦老,难道只有他能开启五行狂客令?” 梦三千道:“至少到目前为止,只有他。” 闫帅陷入思忖,有那么一刻,他好似触及到了什么,道:“梦老,可是因为他体质的原因?” 闻言,梦三千笑了,笑的让人大彻大悟。 梦三千道:“不忘乃是五行兼修之体,而真正的狂客令,也是五行相融,若是这世上有谁能真正激发狂客令,唯不忘一人。” 闫帅点了点头,这般多年下来,他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的一大谜团。 接着,两人展目朝着远天看去。 但见,森壁争霞,俊峰限日,幽岫含云,深溪蓄翠。 静默之余,闫帅道:“梦老,你说这些年来,他去了何地?” “他?” 梦三千顿了顿,道:“你说的他,应该不是指的不忘吧?” 闫帅点了点头,道:“不忘行踪成谜,如雾如幕,已让人捉摸不到。我所说的,是辰老。” 正魔大战后,辰南子在登云静养过一段时日,之后辞别而去。 这一去,便再也没了音信。 梦三千道:“他或许去找寻他去了。” 闫帅一愣,道:“梦老的口中的他,是不忘?” 梦三千点了点头。 闫帅长长叹息了一声,暗道:“不忘兄弟,你到底身在何方?” ...... 中土皇城,元府。 天翊如常般地端坐在桌案前,此时的他,正行云流水般地挥毫以墨。 不多时,平摊于桌案上的画卷中,已渡上了一道画像。 画中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不忘。 他答应过若蓝,也会为其描画一副不忘的画像。 此时,千钰等人停靠在天翊左右,眼中饱含讶色与赞许。 只见画卷上落映着一道年轻男子的身影,男子穿着麻衣粗袍,却不失俊雅。 笔蘸墨饱后,天翊落笔而顿。 他看了看若蓝,道:“蓝儿,这一幅画卷相赠于你。” 闻言,若蓝惊喜地应了一声,接着如获至宝般地将桌上画卷持拿了起来。 看着画卷上的男子,若蓝如有出神,她的出神中,有痴醉,也有浅伤。 “大哥哥,你真的已经辞世长远了吗?” 若蓝暗暗叹道,心有悲伤卷涌。 千钰道:“叔叔,为何你给蓝儿妹妹的画像上,没有画那一只雪白小兽呢?” 天翊笑了笑,道:“或许,蓝儿在那小兽与不忘认识前,便已结识不忘了。” 闻言,众人的神情皆起疑色。 他们疑惑的是,“或许”这样的字眼,很少从天翊的口中说出。 他们还疑惑的是,若蓝与不忘竟相识在那小兽之前。 若蓝颦眉蹙頞,满脸不解,道:“白大师,我与大哥哥认识时,小貂早已相伴在其左右了。” 天翊笑道:“是吗?” 若蓝点了点头。 天翊道:“你说的也对,要不我替你将那小貂儿画上?” 若蓝一愣,接着连将手中画轴曲卷起来。 见状,众人都笑了,哪曾想到,若蓝竟这般相护那一卷画轴。 这时,千叶开口道:“叔叔,你也有不确定的时候吗?” 天翊道:“我又不是圣人,自也不可能事事了悟。” 千叶蹙了蹙眉,她总觉得,天翊在给千钰与若蓝的画轴中,另有玄机。 若蓝道:“白大师,你能给我们讲讲大哥哥以前的事吗?” “以前?” 天翊一愣。 若蓝颔首,道:“在我们与大哥哥结识之前。” 天翊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讲不忘的故事的人。” 闻言,若蓝如有些失望地嘟了嘟嘴。 正与此时,虎子急匆匆地冲入到了元府中。 “白叔,不好了,出大事了!” 虎子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天翊身旁。 见状,众人神色一凝,连连看向虎子。 天翊道:“虎子,出什么事了?” 虎子憨憨一怔,挠了挠头道:“白叔,皇城里的人好多都迁移走了。” 千钰道:“虎子哥哥,这就是你所说的大事?” 虎子点了点头,道:“我听他们说,好像要起战戈了。” 听得这话,千钰与千叶皆是一颤,倒是在旁的若蓝、裨恶以及行者,显得无所动容。 天翊道:“战戈吗?” 虎子道:“白叔,那些人说,皇城目标太大,难逃战事。” 天翊笑了笑,道:“虎子,你害怕吗?” 虎子愣了愣,道:“我不害怕,我只是有些担心。” 天翊道:“那你可知,是哪里来的战戈?” 虎子怔住,他也是听地外面之人风言风语,哪里拿得出个确凿来? 天翊笑了笑,道:“虎子,你也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接下来,你会如何做?” 虎子沉思片刻,道:“白叔,若是真有战戈来临,我打算带着家人去深山避避。” 天翊道:“深山就一定安全吗?那里,猛禽异兽,多不胜数。” 虎子道:“可总好过战事的残酷。” 天翊道:“虎子,你相信白叔吗?” 虎子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 天翊道:“你若相信白叔,那便哪里也不要去。” 虎子道:“可若是真有战戈...” 还不待虎子将话说完,天翊已开口道:“虎子,你随我习画已有很长时间,你的心,为何还定安不下来?” 虎子低了低头,他们一家落居于中土皇城已有数十载时光,又岂会轻易舍弃家园别去呢? 行者笑了笑,道:“虎子,公子既是让你们留下,自有公子的道理。至于战戈什么的,与我们无关。” 闻言,虎子轻点了点头,与天翊等人示意后,带着失措而去。 看着虎子略显落寞的身影,千钰有些担心。 她看了看天翊,道:“叔叔,真的会有战戈吗?” 天翊道:“有利益的地方,便有冲突,而这些冲突,有的会演变成为战戈。” 千钰无奈笑了笑。 这时,裨恶道:“钰儿姑娘,你放心吧,中土皇城不会遭受战火的。” 千钰愣了愣,好奇地看着裨恶,道:“裨恶先生,你这么确定?” 裨恶道:“不是我确定,是你家叔叔确定。” 说着,裨恶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 对此,天翊无所动容。 与此同时,中土皇家学院。 那一处云楼之上,皇甫轩、封玄以及薛老三人正相坐在一起。 三人的脸色都显阴郁,似有烦心之事缠身。 封玄道:“皇甫兄,近日来,皇城颇为不平,也不知是谁,泄露了战戈将临之事,很多人都举家迁移,欲逃离不久后的那一场波澜。” 皇甫轩沉了沉眉,他不仅是中土皇家学院的院长,己身还是中土皇城的城主。 中土之地,不同于其他地域。 这里混乱,各方势力,交错盘桓。 沉定半响,皇甫轩道:“走就走吧,中土本就是一盘散沙。风来了,沙自会随之飘远。” 封玄轻声一叹,道:“此次四方阁之间的争斗,只怕会波及整个风澜,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可容之地?” 说着,封玄看向皇甫轩,道:“皇甫兄,若是战火烧至,我们该当如何?” 皇甫轩道:“若能相抗,那便相抗,若无力而为,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封玄一脸无奈,目光转向身旁的薛老,道:“薛兄,你有何见底?” 薛老顿了顿,道:“依我所见,即便外面战火滔天,也不见得便能波及到我中土皇城。” “恩?” 闻言,皇甫轩与封玄皆是一怔。 好些时候,两人似是想起了什么。 皇甫轩一脸惊诧,道:“薛兄,你的意思是,他会出手护我中土皇城周全?” 薛老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薛老顿了顿,再道:“可他落居在中土皇城已有些岁月,若是战事来临,想来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是。” 闻言,皇甫轩与封玄皆点了点头,脸上的郁色也渐渐消敛了许多。 ...... 转眼间,两日即过。 这两日下来,中土皇城萧条了许多,很多楼阁,都作人去楼空。 皇甫轩并没有发什么特别的诏令,反是任由城民去留。 一来,他也不知道战事是否真的会波及到中土皇城,二来,他也无权去干涩那些平人的去留。 值此之际,中突皇城的郊外,可见有不少人负裹而行。 他们都是平人,这些日子以来,天天耳闻战事将临,实难坚守本心,纷纷撤远而去。 此时,郊外的闲亭中,停驻着两道身影。 这两人,一者做一佝偻的老妪,一者黑衣加身,笔挺如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九章:故聚皇城,隔碑以对 合两更 看着去往行人,老妪淡笑萦面,口中却感慨道:“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闻言,黑衣男子微微沉眉,道:“孟婆,我们为何来此?” 这两人,并不作他人,正是远西门之地而来的孟婆与曼珠沙华。 孟婆笑了笑,道:“白发今如此,红芳莫更催。点滴无时雨,荒凉满地苔。闲亭望春愁,惟待故人来。” “故人?” 曼珠沙华愣了愣,道:“我的故人很少,少到寥寥可数。” 孟婆道:“既是如此,你心中可有所期?” 曼珠沙华点点头,道:“有。” 孟婆道:“可是那个陌上人如玉,少年世无双之人?” 曼珠沙华笑了笑,道:“他确实令人钦佩。” 孟婆顿了顿,转而杵着拐杖向远而去。 曼珠沙华默不作声,静静随在孟婆身后。 两人逆着大批行人,直至身入中土皇城中。 ...... 落日余辉,灿漫无边,向晚烟霞,悠悠飘扬。 此时,中土皇城外,有两道人影停伫而望。 小笛一脸讶色,似还沉浸于这两日的如梦如幻中。 任凭他如何猜想,也绝想不到,短短两日,他竟是跨越了万里之遥,自西门之地来到了中土皇城。 一念及此,小笛转目看了看身旁的苏远。 他的眼中,饱含敬佩,敬佩中还夹杂着向往与憧憬。 “苏远先生,我们是飞着来到这里的?” 小笛若有些不可思议道。 苏远笑了笑,没有回应什么,反是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一座闲亭。 看着看着,苏远的笑容,更显意韵深藏。 迟定片刻,苏远喃喃吟道:“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听得这话,小笛倏地皱了皱眉。 这一首谣词,他并不陌生,少时的他,经常将其吟唱嘴边。 小笛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他所敬重的苏远先生,会在此时此景吟这谣词。 思忖片刻,小笛突然想起了卧月。 “苏远先生,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问及,我家卧月先生,到底去了何方?” 说着,小笛如有些惆怅地看向苏远。 苏远道:“小笛,你可是想卧月先生了?” 小笛点了点头,道:“每当夜幕降临,晚风吹袭,我都会想起先生。” 说着,小笛顿了顿,再道:“只是不知,这些年来,卧月先生他到底去了哪里。” 苏远道:“欲知花乳清泠味,须是卧月眠云人。你家先生,一直都在夜色中,晚风里。” 言罢,苏远提步而去。 迎面晚风,吹得衣襟猎猎,撩得发丝飞舞。 苏远闲庭信步,任随风尘来掠。 小笛怔怔地看着苏远的背影,神色中的迷茫,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他听不懂苏远之言,就如年长至今,他还未会得那一次谣词之意一般。 ...... 清风涤秽气,零露净嚣尘。 中土皇城的春夜,透着微凉。 往昔的万家灯火,今已不复,只余零散地几处光芒,映衬着三两点星天外。 值此之际,皇城的郊外,有影渡来。 来人作一老一少,面皆淳朴。 老者名叫拓跋宏,青年名为拓跋烈。 前不久,两人受令离开日月湖,继而风尘仆仆赶往中土皇城。 看着眼前城郭,拓跋烈一脸疑色,道:“宏老,前面便是中土皇城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老祖遣我二人到此之意了吗?” 拓跋宏笑了笑,道:“烈儿,你还是这般心急,我拓跋一氏,需要的是一个沉着冷静的族首。” 闻言,拓跋烈滞愣了下来。 他已被确认为下一任的拓跋族长,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沉重而又神圣。 见拓跋烈不予言应,拓跋宏道:“烈儿,老祖的意思很简单。” 拓跋烈看了看拓跋宏,道:“有多简单?” 拓跋宏微微一笑,道:“你觉得眼前的这一方城池如何?” 拓跋烈愣了愣,道:“气势恢宏。” 说着,拓跋烈的脸色更显疑沉,他想不明白,拓跋宏为何会突发此问。 这时,拓跋宏道:“再气势恢宏的城池,也经受不住滔天战火的轰袭。” 听得这话,拓跋烈的神情突地一变,道:“宏老,你的意思是,这里将起战火?” 拓跋宏微微颔首,道:“所以,老祖派我们来此。” 拓跋烈道:“这么说,老祖是让我们守卫这一片城池?” 拓跋宏道:“没错。” 拓跋烈皱了皱眉,道:“我拓跋一氏,与中土皇城向无瓜葛,为何要来护守此地?” 拓跋宏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 拓跋烈道:“难道中土皇城与我拓跋氏还有着什么渊源不成?” 拓跋宏笑道:“烈儿,别枉费心力了,老祖之意,又岂是你我所能揣测?” 说着,拓跋宏迈步而去。 拓跋烈紧皱着眉宇,迟定半响,连连朝着拓跋宏追去。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以东,元府后院。 天翊负手而立在亭中,自从千叶将秦万里的骸骨埋于此地后,每临晚来之时,他都会在此。 行者静伫在天翊身旁,他的视线,在秦万里的墓冢与参天星斗间来回游离个不停。 沉寂了些时候,行者开口道:“公子,今天皇城中,来了不少陌路之人。” “陌路之人?” 天翊笑了笑,道:“他们不是陌路之人。” 行者稍以思量,道:“这么说,他们是为公子而来?” 天翊摇了摇头,道:“他们是为不忘而来。” 说着,天翊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行者,再道:“对了行老,在你心里,我可是一个不忘的人?” 行者顿了顿,道:“公子想要我如何回答?” 天翊道:“如实回答。” 行者笑道:“在我心里,公子便是不忘,不忘便是公子。” 天翊道:“这么说,你与裨恶的看法倒是一致。” 行者道:“公子,你到底是不是不忘?” 天翊笑了笑,道:“行老想要我如何回答?” 行者道:“如实回答。” 天翊道:“我只是一个,在岁月风烟中,找寻不忘的人。” 闻言,行者面色一沉。 隐隐间,他觉得天翊好像什么都说了,可再一想,他又觉得天翊好似什么也没说。 沉寂半响,天翊道:“行老,起风了。” 行者一愣,入目一看,但见风起,花草撩动。 天翊道:“有时候,人生便如这风一般,它可以是晓风残月,也可以是风雨如晦。” 行者点了点头,道:“晓风残月时,明丽而清意。风雨如晦时,迷蒙而昏暗。” 天翊淡淡笑着,眸色中,透着深邃的沧桑。 行者道:“公子,可要我去会会他们?”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行者会意,与天翊示意一眼后,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千叶来到了后院中。 她先是到秦万里的墓冢前行以参拜,接着步入亭中,与天翊并肩而立。 天翊无所言出,依旧静默着。 他好似在聆听风,又好似在默望星。 好些时候,千叶道:“没什么要与我说说的吗?” 天翊笑道:“你想听些什么?” 千叶道:“我想听听你的过往。” 天翊道:“我是一个不念过往的人。” 听得这话,千叶嗤地一笑,道:“你不是。” 天翊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千叶道:“即便你是,那你也只是不念而已,在你的心里,终究不忘。” 天翊笑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忘这个字眼便常常在我耳畔响起。” 千叶顿了顿,道:“那么,我是该继续叫你叔叔好,还是该叫你不忘好?” 天翊道:“你觉得呢?” 千叶道:“我不知道。” 天翊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千叶道:“所以你不是不忘?” 天翊道:“对,我不是不忘。” 言落,两人陷入沉默。 只是两人这话,越听越觉得迷蒙,就如天幕中那被薄雾笼罩的月一般迷蒙。 好些时候,天翊道:“叶儿,你举首看看。” 闻言,千叶抬起目光,望眼漫天星辰。 天翊道:“你看到了什么?” 千叶道:“星月。” 天翊道:“还有呢?” 千叶道:“朦胧。” 天翊笑了笑,道:“同样的问题,不忘也曾问过你父亲。” 说着,天翊转目看了看不远处秦万里的墓冢。 千叶蹙了蹙眉,道:“我父亲怎么回答不忘的?” 天翊道:“他说,他看到了希望。” “希望?” 千叶一愣,神情略显茫然。 天翊道:“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言落,天翊趋步离去,只余千叶一人愣在亭中,久久无法平息。 天翊离去后不久,若蓝随之到来。 她径直来到千叶身旁,颊面带着一抹微笑。 千叶道:“蓝儿,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若蓝道:“叶儿姐姐,蓝儿是来找你的。” 千叶道:“找我?” 若蓝点了点头。 千叶道:“你找我何事?” 若蓝抬了抬眼,看着满天星辰,神情顿显痴醉。 见状,千叶倏地皱眉。 若蓝道:“叶儿姐姐,你觉得他是大哥哥吗?” 千叶道:“这样的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若蓝道:“叶儿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也喜欢大哥哥?” 听得这话,千叶顿变得无措起来。 她低了低头,垂了垂眉,若有些娇羞。 若蓝道:“叶儿姐姐,没什么好害羞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千叶道:“你找我,便是为了问我这无关风月的事?” 若蓝笑了笑,道:“谁说喜欢无关风月?” 说着,若蓝举目看向苍穹。 那里,有璀璨的月,有灿漫地星。 千叶没有回应若蓝,只若一木塑泥雕般站着。 若蓝状作痴迷,喃喃道:“叶儿姐姐,你可知道,在蓝儿的心底,始终都萦绕着一个问题。” 千叶道:“什么问题?” 若蓝道:“一个关于天心天容的问题。” “天心天容?” 千叶愣了愣,给她的感觉,此时此刻的若蓝,有些奇怪。 正当千叶愣神之际,若蓝转目看来,道:“天心,天之心也。乃是一虚幻之说,借故寓意心之宽大。叶儿姐姐可知,心如何才能宽广?” 千叶默不作声,示意若蓝继续说下去。 若蓝道:“得失之间,乃是天道循环,一得一失,有得有失。君者,虚怀若谷,心若想宽广,一个字,容。” 千叶淡淡笑了笑,今夜的若蓝,给了她一种新的认识。 若蓝并未注意到千叶的神态,继续朗朗道:“大海因为有宽广的度量才容纳了成百上千的河流,高山因为没有勾心斗角的凡世杂欲才会那般的挺拔。大海与高山,它们都懂容为何物。” 说着,若蓝看了看千叶。 千叶笑道:“蓝儿,你是来开导我的吗?” 若蓝摇了摇头,道:“叶儿姐姐,如果我告诉你,这些话,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你可会觉得奇怪?” 千叶道:“是有些奇怪,兴许是你一时忘记了也不一定。” 若蓝道:“我的记忆一直很好。” 千叶道:“这么说,蓝儿是将心底的隐秘告诉我了?” 若蓝笑了笑,道:“所以叶儿姐姐也要与我坦诚才是。” 千叶一愣,决思了好些时候,方才叹道:“不忘很优秀,至少在我心里,他很优秀。” 闻言,若蓝脸上的笑意也做嫣然起来。 她没有再去相问什么,因为千叶已说的极为明白。 沉默半响,若蓝看了看漫天星辰,道:“叶儿姐姐,蓝儿的心里,装着漫天繁星,算不算大?” 看着若蓝那纯真模样,千叶笑着点了点头,道:“蓝儿的心里能装得下星河,当然算得上大了。” 闻言,若蓝突地一怔。 她直愣愣地看向千叶,心底深处,映现着一幕幕模糊的画面。 让若蓝无奈的是,任凭她如何去拆剥,竟也看不清那模糊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 翌日,风起。 狂尘漫舞,朦胧着整个中土皇城,幽暗的天际铁音争鸣。 千钰等人自休憩中醒来,望眼漫天风尘,黑云压城,不由心生抑郁。 行者道:“公子,中土皇城的天,说变就变,看这模样,似有暴风雨来袭之势!” 天翊笑了笑,道:“心定则风止。” 行者笑了笑,好一副莫名之态。 与此同时,风澜学院,一处悬于碧落的缥缈之地。 风澜城,地处风澜学院虚空战场的中心处。 城外有一巨碑挺指苍穹,巍然耸立,参天之姿,不可逼视。 自那石碑上,衍动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此消彼出,甚是灵动。 这一石碑,正是无字战碑。 此刻,无字战碑的四周,寒烟萋萋,幕似穹庐,笼盖四野,茫然浩荡。 不知觉间,天幕突有霏雨飘落,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遮掩了绵延千里的荒寂。 “轰轰轰...” 伴随着滚雷声落,红日光天气障霾,四斗五方人影扬。 不多时,黑骑滚滚而来,玄甲凛凛以显,征鼙倒海翻江振,纷纷戈戟两边排。 两方人马,以无字战碑为界,南北遥相以对。 恍一看,只道人山人海,无穷无尽。 靠北一方,当先有数十人。 为首者,是一老者,老者落得白发斑斑,却不失风采,目光如炬,正是北冥阁阁主天玄子。 天玄子的身旁,站着冥尊、九幽、玄冥等强者。 靠南一方,当先亦有数十人。 南宫离、南宫夏、剑神一笑、东方忠道等当世强者赫然在列。 此时,两方人马隔碑以望,气势汹呈。 天玄子笑望了望,开口道:“阔别多年,诸位还如当年,风采依旧。” 说着,天玄子的目光在南宫离等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 南宫离淡淡笑着,没有回应什么,倒是东方忠道喝道:“天玄子,要战便战,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 闻言,天玄子也不来气,只是其身后的万千修者,个个都作呲目欲裂,战意澎湃。 沉寂片许,天玄子道:“忠道老儿,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改不了你那个臭脾气。” 东方忠道冷地一哼,道:“天玄老狗,少给我摆弄故旧。当年你与魔修为伍,陷风澜于水深火热之中,今又挑起战端,你,是风澜的罪人!!” 天玄子依旧笑着,笑地随意至极,道:“我是罪人,但可惜的是,罪人现在还活着,活得比以往什么时候都好。” 东方忠道觑了觑眼,切齿道:“希望此一战后,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天玄子道:“放心吧,我会如你所愿的。” 东方忠道冷地一哼,但却没再言出。 这一战,东方阁只承担侧应之战,他也不愿太过衅然。 这时,天玄子身旁的冥尊突地迈前了一步。 她的目光,从一开始,便落定在剑神一笑的身上。 “一笑,时光匆匆,你可还认得我这老太婆?” 冥尊说地风轻云淡,可她的风轻云淡中,偏又涵盖了常人不能会意的愤怨与憎恨。 剑神一笑看了看冥尊,轻声一叹,道:“阿莲,我们都老了,又何必太过执着过往呢?” 冥尊冷地一笑,道:“过往?在你的心里,还有过往吗?你连过往都没有,哪里有资格去执着?” 剑神一笑怔住,张了张口,却又无所言出。 他与冥尊之间,有着一段爱恨情仇。 爱,是情爱的爱。 恨,是因爱生恨的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章:命从衍王,醉花绝影 合两更 西门之地,忘剑之域,天剑阁。 空无云,月上天,皎明一片,清风徐徐,烟波缥缈。 溶月下,枫林成片,簌簌成音,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此时,岩崖峭壁上,有一老者迎风而立,依此地眺望,天剑阁所处的临风空谷,尽收眼底。 不知何时,老者的身边有一老妪显现出来。 老妪显得很平静,平静的外表下,却缱着一抹惆怅。 老者名为西门万剑,老妪名为司音。 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乃是同袍兄弟,司音则是天剑阁的阁主。 剑神一笑本名西门归一,冥尊本名莲影。 这四人间,曾交织过一段爱恨情仇。 莲影喜欢剑神一笑,而剑神一笑偏又喜欢司音,司音钟意的人却又是西门万剑。 西门万剑不忍让自己的兄弟剑神一笑失意,并未许司音一世白头,反是残忍地将之拒绝。 这之后,司音负气离去,从此隐居于忘剑之域内。 莲影也因剑神一笑的决绝而心灰意冷,之后去往冥海,创建天池一脉。 事之种种,不过一情字。 只如今,再回首,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凄景无限。 此时,西门万剑望着天幕的空月,淡淡道了句:“小音,你来了。” 司音神色如常,道:“西门万剑,你突然到访我天剑阁,不会只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西门万剑道:“归一去了虚空战场,想来会有一场恶战。” 司音冷地一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西门万剑顿了顿,叹道:“小音,你说的对,这跟你的确没有关系。” 说着,西门万剑陷入沉默,司音也未应言什么。 沉寂了好半响,西门万剑道:“小音,这次我来见你,是与你道别的。” 闻言,司音一脸的凄苦,道:“你与我之间,还用道别吗?早在当年,你便永远从我的世界离去了。” 西门万剑笑了笑,笑地颇多苦涩。 笑着笑着,西门万剑举步欲离。 见状,司音眉宇一沉,连喝道:“西门万剑,你要去哪里?” 西门万剑稍顿了顿,道:“虚空战场。” 司音道:“你要去那里找死不成?” 西门万剑道:“不管怎么说,归一也是我的兄弟,他有难,我又岂会袖手旁观?” 言落,西门万剑人已化作一抹流光向远而去。 司音怔怔地望着西门万剑离去的方向,神情显得极为复杂。 不多时,司音的身后有一道道人影相继显现。 来人皆负长剑,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凌锐之气。 当先的老者,名为逸风,他有一个孙子,名为逸世,与天翊等人有过结识之缘。 逸风的身后,跟着剑影、剑霜等强者。 “阁主,我们可要前往虚空战场?” 逸风看了看司音,询问道。 司音没有回应,视线依旧停留在西门万剑离去的方向上。 见状,逸风等人皆作疑惑之态。 关于风澜学院的战事,他们早已知晓,因为在此之前西门阁曾差人进入忘剑之域寻求援助。 沉寂半响,司音长长一叹,道:“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言罢,司音展空而起,直直朝着西门万剑离去的方向追去。 逸风见状,兀地一愣。 迟定片刻,逸风倏一挥手,喝道:“走!” “咻!咻!咻!” 继而见得,天剑阁内,一道道流光冲天而起,数不胜数。 ...... 中土皇城,夜色昏沉,天不见月,阴云厚重。 此时,元府后院,天翊独坐在亭中喝着阿珍酿造的花酒。 千钰自从决定习画后,便常常待在前院,描弄丹青。 若蓝等人此刻也各有各闲,并未来后院叨扰天翊。 这一刻,天翊独自喝着酒,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却又不失忆惆。 不知何时,天翊的身后传来一阵悠笑。 继而见得,阿彪提悬着一坛花酒,边饮边笑道:“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酒云端。” 一袭风过,错落了满空酒气,涵酝了醉云飞霞。 天翊看了看阿彪,道:“别日帷幄,须依日月,只今剑履,快上星辰!” 阿彪笑了笑,来到桌前坐下。 他望了望漫天阴沉,道:“日月何在?剑履何在?星辰何在?” 天翊自若地饮着酒,并未就此回应什么。 阿彪道:“白大师,今夜的中土皇城,甚是静谧啊!” 天翊笑道:“可这静谧之外,却铁音争鸣。” 阿彪一脸迷醉,迷醉中带着疑惑,道:“铁牛大哥已经睡下,虎子与瑶儿去了老李家,铺子里的炉火也已奄熄了。” 听得阿彪这迷糊之言,天翊笑了笑,道:“阿彪,你知道我不是指的铁器铺的事。” 阿彪一愣,道:“不是铁器铺的事?” 天翊点了点头。 阿彪道:“那我就不关心了。” 说着,阿彪提起酒坛,豪饮起来。 见状,天翊缓缓起身,接着举目望向穹幕。 那里,阴云叠叠,沉郁浮掠。 阿彪顿了顿,提悬在手的酒坛突地一滞。 下一刻,他也站起身来,继而走到天翊的身旁。 原本缭于阿彪面上的醉意,此时已消散不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清明。 那清明,来得有些寒凉,有些冷酷。 沉寂之余,阿彪道:“需要我出手吗?” 天翊道:“可你说过,你不关心。” 阿彪道:“我虽然不关心,但你却很关心。” 天翊笑了笑,转目看了看阿彪。 此时的阿彪,身躯凛凛,眸色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凛冽。 迟定片刻,天翊转身离去。 他没有回应阿彪,自也没有留下指示。 看着天翊渐远的背影,阿彪笑了笑。 笑着笑着,阿彪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的一家客栈中,孟婆与曼珠沙华正相坐于桌前。 曼珠沙华道:“孟婆,我们难道不去拜访一下故人吗?” 孟婆摇了摇头。 曼珠沙华眉头一皱,又道:“难道我们就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孟婆点了点头。 曼珠沙华道:“他们怎么办?” 孟婆笑道:“你说的可是判官、阎君等人?” 曼珠沙华颔首,此次前来中土之地,并非只有他与孟婆两人。 忘川河内,还有许多不世出的强者,此次也一道随行而来。 孟婆道:“随他们吧,想来他们也不敢违背我令,贸然而入中土皇城。” 闻言,曼珠沙华的脸色更显凝沉。 他想不通的是,此次前来中土皇城,究竟是为了什么?甚至于忘川内的强者都倾数以出。 见得曼珠沙华一脸无措,孟婆正欲开口解释。 可就在这时,房内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一身躯凛凛的男子显现出来。 见得来人,曼珠沙华的神色倏地大变。 “何人胆敢来此放肆?” 喝斥间,曼珠沙华已出手。 “咻!” 血色长剑,绽出朵朵血花,直朝着不明男子飞刺而去。 还不待曼珠沙华的剑影落定,孟婆的喝声已传来:“住手!!” 曼珠沙华一愣,探手的长剑,也于此时收定。 他警惕地看了看来人,转而回首望向孟婆。 这一望,曼珠沙华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一向无所动容的孟婆,此刻竟是惊骇地颤栗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唇齿瑟抖。 “孟婆拜见衍王!!” 下一刻,孟婆突地跪拜在地。 曼珠沙华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神色尽显茫然失措。 “曼珠,还不跪下!!” 正当曼珠沙华愣神之际,孟婆突地喝道。 闻言,曼珠沙华迟愣了片刻,接着也跪拜了下去。 “曼珠未曾见过衍王真尊,还请衍王恕罪!” 孟婆颤巍巍说道。 男子微顿,瞟眼看了看跪拜在地的孟婆与曼珠沙华。 “都起来吧。” 男子淡淡说道,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孟婆与曼珠沙华。 孟婆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期间不断与曼珠沙华使眼色,好似在示意其不要多言。 曼珠沙华会意,起身后,只静静地望着男子的背影。 不知为何,这男子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熟悉,有一种长远的意蕴。 孟婆小心翼翼地前移了两步,恭声道:“衍王大人,不知有何差遣?” 男子道:“你们来此,可是受他老人家吩咐?” 孟婆点了点头,道:“是。” 男子道:“而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孟婆道:“万死不辞。” 男子道:“风澜学院,虚空战场,狂客学院。” 话语方歇,男子的身影也一道消失不见。 好半响后,孟婆方才从惊愕中醒转过来,在旁的曼珠沙华,则沉郁着眉头。 “孟婆,他是谁?” 沉寂片刻,曼珠沙华开口问道。 孟婆顿了顿,道:“他是衍王。” “衍王?” 曼珠沙华一愣,道:“衍王又是谁?为何你老见到他,会那般毕恭毕敬?” 孟婆道:“曼珠,有些事,还不是你现在该知晓的。你只需记得,我们命从衍王便是。” 曼珠沙华怔了怔,道:“这么说,他的实力,较之你老也要强上不少了?” 闻言,孟婆笑了。 她的笑,是可笑的笑,道:“微露之光,何敢与皓月争辉?” 听得孟婆这话,曼珠沙华的神色顿变得凝重无比。 他看不透孟婆,在他的眼里,孟婆的实力,已然是高深莫测。 可如今,平白无故出来了一个名叫衍王的人。 这人能让孟婆谈之色变,只稍稍一想,便让曼珠沙华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孟婆道:“曼珠,别在想了,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一切的。” 说着,孟婆举步朝着屋外走去。 见状,曼珠沙华连道:“孟婆,我们是要前去风澜学院吗?” 孟婆点了点头。 ...... 风澜学院,虚空战场。 “轰隆隆...” “砰!砰!砰...” 此时,这一方延绵数千里之地,正被战火袭扰。 明晃晃的刀枪入眼,寒冽冽的戈芒刺目。 那壁野人影飞扬,这壁野戈戟生辉。 四方平野,寒风飒飒,怪雾阴阴。 滚滚盔明烁阴云,层层甲亮砌岩崖,似压地的冰山,高远崩裂。 大捍刀,飞云掣电。楮白枪,度雾穿云。 方天戟,虎眼鞭,麻林闪摇。青铜剑,四明铲,密树排列。 弯弓硬弩雕翎箭,伏穹齐飞万点星,短棍蛇矛挟幽魄,何期骤雨降青霄。 “咻!咻!咻!” “砰!砰砰!砰!” 受得刀剑之力,那厮杀在一起的修者,纷纷爆裂开来。 “啊!啊!啊...” 凄喊痛嚎声连绵而起,势有不休,以天地为壁,荡一曲亡魂挽歌。 “噗!” “砰!” “噗嗤!” 激涌的鲜血,化作赤雾升腾,继而融入周遭的煞雾之帘中。 本作阴暗沉郁的天幕四野,顿泛起暗红一片。 万千修者,皆作悍不畏死,汹涌奔杀,狰狞可怖之貌,映照于刀光剑影之下。 ...... 虚空战场的天外,亦有各路强者激战。 放眼而视,只见两道身影脚踏赤云,互对而视。 这两人,正是冥海天池的冥尊莲影,以及西门阁阁主剑神一笑。 剑神一笑道:“阿莲,天玄子心机深重,你切莫着了他的道。” 冥尊冷地笑了笑,道:“西门归一,你是在劝我吗?” 剑神一笑道:“我不是劝你,我只是不想与你刀戈相对。” 冥尊道:“这么说,你是不忍心了?” 剑神一笑满脸苦涩,道:“阿莲,你这又是何必呢?” 冥尊道:“何必?这得问你当初为何那般绝情!” 言落,冥尊点手一挥。 “咻!” 持手长杖,轮转而出,篮彩光芒涤洗烟尘,直化作一道洪流袭向剑神一笑。 见此一幕,剑神一笑无奈叹了叹。 下一刻,剑神一笑的衣襟,无风而动。 他轻一挥手,自其手间,顿有凛冽金元汇聚而出。 眨眼间,磅礴金元之力,已演作一柄金光长剑。 “破!” 剑神一笑轻一撩手,金光长剑顺势澎发,万千金芒,直直迎上那篮彩洪流。 “砰!砰!砰!” 霎时间,剧烈的轰鸣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 好些时候,篮彩涣散,金芒消隐。 冥尊与剑神一笑,各立于天穹一方。 剑神一笑道:“阿莲,收手吧!” 冥尊蔑地笑了笑,道:“你让我收手?可你当初却放手。” 说着,冥尊眉宇倏沉,持手长杖,猛地便是一记横撩落下。 “轰隆隆...” 杖落,万千水元之力,倾天而泄。 晃一看,只若得天河决堤。 见得冥尊携愤杀来,剑神一笑重重一叹,提手长剑,点指而出。 “咻!” 剑出,光寒摇动,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眨眼间,两人的攻袭便已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震耳欲聋。 待得平复,冥尊与剑神一笑依旧各处一方。 冥尊觑眼望着剑神一笑,道:“西门归一,这样下去,你我难分生死,可敢与我魂战?” 闻言,剑神一笑的脸色倏起动容。 他看了看冥尊,道:“阿莲,你我之间,何以会走到魂战这种地步?” 冥尊冷冷一笑,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剑神一笑怔住,哪曾想到当年的情殇,演变至今,已作生死之恨。 迟定半响,剑神一笑的眼中闪过一抹绝色,道:“既是如此,我答应你!” 说着,剑神一笑的身影渐变虚幻。 冥尊见状,长杖一敛,身影也随之变得虚幻起来。 ...... 另外一边,南宫夏与天玄子相对而视。 天玄子冷眼看了看南宫夏,道:“你不是我对手。” 南宫夏笑了笑,道:“不试一试,天玄前辈怎知我不敌呢?” 天玄子回之一笑,道:“本来是想你与父亲一战的,不过想来他此刻应该忙不过来。” 南宫夏道:“天玄前辈,我风澜之事,本该我风澜之人解决,你为何要援引域外之人?” 天玄子道:“当年若不是辰南子从中作梗,风澜大陆早已一统,你这小辈,也不会有机会在我面前数点我的不是。” 南宫夏道:“这么说,前辈是承认自己错了?” 闻言,天玄子突地放声大笑了起来,道:“错?我哪里有错?错的是你们,迂腐而又顽固!” 南宫夏皱了皱眉,挥手间,一把光彩熠烁的长剑显现而出。 此剑,剑长三尺有余,剑柄之上,雕刻着朵朵奇花。 “天玄前辈,此剑名为醉花,乃是晚辈闲来无事时所炼制,还请前辈一鉴!” 天玄子淡漠地笑了笑,自其身前,突有道道蓝芒窜飞而出,继而凝合成一柄清锐森寒的长枪。 “此枪名为绝影,闲来无事时,你可以问问你父亲,它的厉害!” 这一刻,云屏烟嶂锁苍穹,九霄云气接蓬莱,云染微霞,光连虚象,气以风寒。 南宫夏与天玄子皆不再做声,只彼此凝视着。 迟定片刻,两人同时以动。 南宫夏人若飞电而出,醉花长剑,凌锐傲啸,夺掠长空,直刺得空间崩裂,直迫得寰宇震颤。 剑出,有气吞山河之势,有万夫不挡之勇。 狂猛的火元自剑身上咆哮而出,直取天玄子而去——“咻!咻!” 天玄子见状,毫无动容。 速展之际,绝影长枪挑撩而动,一道蓝色匹练横贯星河,继而与南宫夏的剑芒撞击在了一起。 ...... 求土豪上纵横(zongheng)打赏一波,有没有盟主土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一章:风澜沧澜,火琴焦尾 合两更 这厢边激战正酣,那厢里生死斗狠,正是东方忠道与一老妪放对。 老妪虽是苍颜皓首,出手却作狠厉决绝。 只见,其两手探击之下,无尽幽元磅礴而出。 左手掩落,幽元凝汇出千尺大蟒,右手盖定,幽元演化为万丈长蛇。 那大蟒,喷着愁雾,那长蛇,吐着怪风,一左一右,风驰电掣般地袭向东方忠道。===『斗罗大陆漫画.jide.tv/jd55/』===。 “九幽老妖婆,这般多年过去,你的手段还是不见长进啊!” 东方忠道冷地喝道,挥手间,一尊玺器迎空显现。 玺出,苍天四野突生变故,但见: 长林大泽兀显,山木萧萧,高丘巨壑频出,纵横交错。 磅礴浩荡的木元之力,汹涌澎湃,直将地划为牢,直让天掩成笼。 霎时间,天阴声啾,泠风寂寥,月浸云海,沧波万里。 “轰隆隆...” “嗷嗷嗷...” 五条青龙踏沧海而动,吟啸声响彻寰宇。 它们个个碧眼汹睛,身卷苍云,携带而起的声威,直让万物颤抖。 这一刻,混沌如初判,洪荒若始分,天地宛若回归原始,原始地好似一方不可撼动的牢笼。 “桃木玺!” 九幽身处牢笼之下,眉宇突地一沉,可其探手的攻势却无丝毫滞缓。 “轰轰...” 眨眼间,幽元所化的大蟒长蛇便已飞袭到东方忠道的跟前。 值此之际,摆空的五条青龙倏地腾冲而动,直直迎上幽元所演的大蟒长蛇。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爆裂声直在天际荡漾开来,撑开了宛若混沌的迷蒙,破开了犹似洪荒的幽厉。 还不待老妪九幽出言什么,其身前突有一道莽荒之力破出。 “砰!” 猝不及防下,九幽倒飞了出去,声有闷哼起,色呈惨白列。 稳住身影后,九幽冷眼觑着东方忠道。 “忠道老鬼,你还不是仗着桃木玺的威能,方才挫我三分?” 九幽沉声说道,视线游离在悬空的桃木玺与东方忠道身上。 “九幽老妖婆,你先破得了我的桃木玺再说其他吧!” 言罢,东方忠道的两手速地掐诀。 “咻!咻!” 继而见得,一道道青光法决飞入桃木玺中。 下一刻,自桃木玺的玺身上突起刺目光芒。 那光芒,青中带冷,冷中带冽,足足有九道之多。 每一道光芒内,都蕴藏了无比强大的木元之力。 “轰隆隆...” 不多时,那九道光芒直曲幻变,最后竟是虚演成了九条吟啸的苍龙。 见此一幕,九幽的神情已然凝沉至极。 她的心里很清楚,仅凭她一人之力,怕是难抵有桃木玺相助的东方忠道。 “玄冥,你莫不是要等我葬身在桃木玺下后,才肯出手?” 九幽话语刚落,其身旁突起一阵时空涟漪。 “九幽,你急什么?以你之能,难道还承接不下桃木玺的九动苍龙吗?” 声落,一老者显影而出。 老者两鬓如雪,弱体伶仃,脸如枯叶,正是玄冥谷谷主玄冥。 见得玄冥现身,东方忠道脸色一沉,心里嘀咕道:“玄冥这老东西是如何进入苍龙之狱的?” 桃木玺乃是东方三宝之一,其本身实则是一禁封之玺,正所谓神威如狱,说的便是桃木玺。 桃木玺一旦激发,将构建出一方类似于虚实之域的地界。 届时,被困之人唯有破开守狱的苍龙,方得以出。 可玄冥的突然到来,打破了桃木玺的常规。 任凭东方忠道如何猜料,也想不出玄冥是以何法突破桃木玺的封禁。 许是看出了东方忠道所疑,玄冥笑了笑,道:“忠道兄,你可是想知道,我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东方忠道一脸郁沉,道:“你肯告诉我?” 玄冥道:“你若想知道,我自会如实相告。” 话至此处,玄冥嘴角一掀,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再道:“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遗愿,我又岂会忍心拒绝?” 闻言,东方忠道的脸色突地大变。 “玄冥老儿,你找死!!” 伴随着东方忠道的喝斥声落,迎空的九条苍龙,顿作盛怒之状。 “嗷嗷嗷...” 紧接着,九道青芒闪摇而动,声震寰宇,势裂琼霄。 见状,九幽与玄冥相继出手。 ...... 与此同时,一处虚无之地内,有两人相对而立。 这两人,一者作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者作花容月貌的女子。 老者不是他人,正是南宫阁的前任阁主,南宫离。 迎对着南宫离的女子,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 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 女子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格似雪中玉梅树。 此时,两人相互凝视着。 南宫离的笑,笑地含蓄,含蓄中带着沧桑。 女子的笑,笑地娇媚,娇媚中带着凛冽杀意。 沉寂了好半响,南宫离淡淡开口道:“你不是风澜的人。” 女子笑了笑,道:“离老先生,你何以这般笃定我不是风澜大陆的人?” 南宫离道:“你的身上,没有风澜的气息。” 女子一愣,道:“风澜的气息?” 南宫离点了点头,道:“风澜大陆上的一花一叶,一风一土,都有着独特的气息。只有常年生活在风澜大陆上的人,其身上才会有所沾染。” 女子顿了顿,道:“离老先生,要是我不染纤尘呢?” 南宫离淡淡一笑,道:“你若是真的不染纤尘,便也不会出现在此。” 女子愣住,两目直直凝定在南宫离的身上。 就如南宫离所料一般,她的确不是风澜之人。 沉寂半响,女子道:“离老先生,听说风澜大陆上出了一个澜圣?” 南宫离道:“怎么,你想见见他?” 女子颔首,道:“我沧澜大陆历经无数岁月,尚无人得以归心,成以封圣之名。风澜大陆上突然有人封以澜圣,小女子又岂会不好奇?” “沧澜大陆?” 南宫离眉宇一皱,关于沧澜大陆他也有所耳闻,只活到如今,他也未曾亲临以见。 风澜大陆因毗邻风海与澜海,故称风澜,而沧澜大陆,则是毗邻沧海与澜海。 “你们是如何度过海域的?” 沉寂之余,南宫离如此问道。 身为风澜的巅峰强者,他自也知晓,那一片片海域,穷凶极恶,纵使实力如他这般的修者,也不见得能安然以度。 女子笑了笑,道:“离老先生,对于我的到来,你似乎很诧异?你之前不是已经笃定了我外域之人的身份吗?” 南宫离也不回应什么,只紧皱着眉头,女子有着渡劫期的实力,且是外域来人,他实不敢有丝毫大意与松懈。 见状,女子说道:“如果我告诉离老先生,数十年前,我便已来到了风澜,不知离老先生又当作何反应呢?” 女子牢牢凝定着南宫离,似真想看看南宫离在听得她这话后,会作何表情。 南宫离觑了觑眼,喃喃道了句:“北冥之变吗?” 身为南宫阁的掌权之人,南宫离自也知晓事发当年的北冥之变。 那时,辰南子因不满天玄子的所作所为,叛离北冥阁。 为此,北冥阁派出了大量强者,追杀辰南子。 最后,辰南子销声匿迹,生死未卜,北冥阁也没有再作追究此事。 南宫离知道北冥之变,但却并不知晓变之具细。 任凭他如何猜料,也未想到,天玄子竟是在数十年前便已开始谋划,谋划勾结域外之人,一统风澜。 一念及此,南宫离怅然叹了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辰南子的身影来。 这时,那女子开口道:“离老先生,该说的似乎都已说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听闻你老在火上的造诣颇高,恰巧小女子也修炼的是火元之力,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闻言,南宫离淡淡一笑,他笑地有些无奈,无奈中偏又涵盖了释怀。 “既是如此,我离老儿便与阁下相互印证一下火元好了!” 言罢,南宫离凭空便是一记掌力落出。 “轰轰...” 掌落,熊熊火元,无边无际。 霎时间,这一处虚无之地中,顿起烛天火光,熯天炽地下俨若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女子见状,面色如常。 紧接着,她缓缓落坐了下去,膝上渐有一长琴显现出来。 此琴,落置有九根琴弦,其造型玲珑精巧而华美,项腰作连续三个半月形弯入,犹如连珠。 下一刻,女子探指落到琴弦上。 “轰!” 只听得一声炽响,琴面突起滔滔火芒。 那火芒,牢牢包裹着琴身,琴弦,整个长琴,宛若由火所铸。 值此之际,那由南宫离的一记落掌所掀起的火元之力,已迎袭到了女子身前。 对此,女子无动于衷,有那么一刻,她抚在火琴上的双手突地动了。 十指纤纤,指落成音。 只见得女子妙指连动,扣、抹、弹、点之下,火光齐腾,一道道火色月弦,迸发而动,继而直直袭向迎面而来的磅礴火力。 “砰!砰!砰!” 刹那间,狂猛的炸裂声动彻天地。 那些迸发的火弦之力,在与浪卷而来的火力交击时,突地崩溃。 女子身处之地,也在磅礴火力的狂袭下,面貌全非,惊起尘雾沙石,火屑满苍。 南宫离微顿了顿,转而朝着长空望去。 那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道衣袂飘飘的身影,她抚琴于长空,眸中玄寒,好若能将万物冰封。 “离老先生,初次见面,你便忍心对小女子下此重手吗?” 说着,女子一敛满面玄寒,转而对着南宫夏媚笑起来。 南宫离皱了皱眉,接着展空而起,其人御风以冲霄,双掌探点,直取苍穹。 “轰轰...” 霎时间,自南宫离的身后,突然浩荡火芒。 继而见得,那茫茫火力,交相凝汇,竟是演变成一冲天灵鸟之貌。 南宫离迎飞在前,恰好处于那火灵之鸟的头部。 眼见南宫离冲杀而来,女子的嘴角微地一掀,十指前搭小许,纷纷落到火琴上。 指动,萦绕在女子周身的火元之力开始疯狂地涌入琴内。 霎时间,一音一弦,音动弦出。 “咻!咻!咻!” 一道接着一道的火色弦力破空激射,交织之下,竟是形成了一张无比磅礴的弦网,落取南宫离而去。 见状,南宫离奔飞的速度丝毫不作减缓。 “你这弦力火网,束缚得了凡灵,但却困不住仙灵!” 说着,南宫离的掌力已攻袭到了那弦力火网上。 刹那间,狂猛而又激荡的火元扶摇而动,劲破虚空,火色如浪,席卷长空。 这一刻,上有琴弦齐落,携着九天音阶入凡尘,困束成网,下有火掌横飞,化以翻卷洪涛破穹苍。 眨眼间,纷落的火力琴弦便与迎啸而来的掌力相击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这一方虚无之地都作猛烈地摇晃起来。 紧随着,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无止无休——砰!砰!砰! 浩荡声威,瞬间便将天地湮没。 只见得,火元之力撩拨如云,纷扬于天际,空间都好似快被割裂开来,变得频临破碎。 南宫离悬定在火海中,目光朝着不远处团团火芒看去。 不多时,一道身影自那火芒中烁出。 女子抱着火琴,两目牢牢凝定着南宫离。 这一次,女子没再献以媚笑,她似乎平静了下来。 “离老先生,你很强,比我沧澜大陆的那些巅峰火修都要强!” 女子淡淡说道,身子却是再次悬空而坐了下去。 南宫离道:“小老儿这点微末之技,算得了什么?” 女子道:“离老先生未免太过谦虚了一些。” 说着,女子低首看了看落置于两膝上的火琴。 “离老先生,此琴名为焦尾,你可知道,它这名字是如何得来?” 闻言,南宫离稍地一怔,喃了声:“焦尾?” 女子点了点头,道:“当年我游历沧澜大陆时,曾遇到一场极为不凡的大火,我在火中寻到了一段未曾被烧毁的无名木。” 话至此处,女子顿了顿。 见得南宫离并无疑出后,女子继续道:“这无名木上,嵌有九枝,而后我花费巨大代价,将无名木制以琴身,取其九枝制成琴弦,因琴尾之上尚还留有焦痕,所以取名为焦尾。” 言落,女子看向南宫离。 南宫离笑了笑,道:“你与我说这些,恐怕并不是为了告诉我焦尾的来历吧?” 女子稍顿,道:“离老先生,有时候,毁灭便也意味着重生。” 南宫离皱眉,道:“可我风澜大陆,不需要这样的毁灭。” 女子笑道:“这么说,我适才的规劝倒是有些多余了?” 南宫离道:“不是多余,是根本不需要。你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将出来,且看小老儿这把老骨头,是否能招架得住?” 女子眉宇一沉,冷厉地看着南宫离,道:“既是如此,小女子便也不藏拙了!” 说着,女子抚琴的十指,再一次前搭而动。 妙指挑勾,音色成鸣,清辉沉暮,火云几重。 琴动,音出。 幻异中,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直从女子身前的火琴上荡漾开来。 ...... 与此同时,虚空战场上,无数修者正激战在一起。 “轰隆隆!” “砰砰砰...” 这里,刀剑交击下,有炽烈与凛冽横飞,狂猛的动荡,颤人心魄。 无数修者,杀得天昏地暗,黑白不分。 他们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狰狞而又可怖,只道是触目惊心。 这一刻,整个虚空战场,都被暗蔼与血雾所笼罩。 那一幕幕,血肉何止横飞?鲜血何止淋漓? 整个无字战碑所在的这一片天地,已完完全全陷入到了疯狂的杀戮中。 空气中弥散着血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天崩地裂。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血泊中,他们那支离破碎的躯体宛若承受了千刀万剐之力,四处都是飞血碎肉之景。 无数修者杀红了眼,他们已经被血光吞噬。 血红的手、血红的衣、血红的兵刃......大千世界好似只剩下一片血色。 他们龇牙咧嘴,全身上下都透着锋利,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破碎一般。 那般模样,已经不再是狰狞,更无法言道疯狂。 ...... 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此刻,登云峰所在的那一处宽阔广场上,成千上万的狂客相聚而立。 人群前沿,站着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烈阳、碧灵、青霖、熊昊、破军...武忘、南宫盈盈、无忆、西门剑馨、绝尘、冰晴、阿布...... 不多时,自登云峰上传出阵阵破空声。 继而见得,数道人影停落到了广场高台上。 见得来人,万千狂客皆做声默。 他们目光崇热地看着高台,心底深处,无端而起。 来者不作他别,正是梦三千、闫帅、晓梦以及板角青牛,让人微诧的是,小笨与大青竟也赫然在列。 梦三千看了看万千狂客,转而凝定到无忆身上,道:“无忆,你上来。” 无忆顿了顿,接着走上高台。 他虽是狂客学院的院长,可在梦三千等人的面前,却也不会倨傲什么。 梦三千道:“无忆,你身为院长,接下来的事,还是由你宣布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二章:入我狂门,当有狂志 合两更 无忆顿了顿,举目而视,但见广场上的万千狂客,姿意勃发,犹如一支虎狼之师,蓄势待发。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他们个个都带着坚毅的眼神,目光凝定在无忆身上,似乎无忆只一声令下,纵刀山火海,他们也绝不退缩。 看着看着,无忆张了张口,可话到嘴边,却又落得无所言出。 这一刻,广场外的万丈悬崖下,有云海涛生涛灭,崖上渐起萧萧风声,吹落一树树的繁花。 迟定半响,无忆开口道:“诸位,而今的风澜大陆,局势动荡不休,内有四方阁争狠斗勇,外有他域之人觊觎。” 闻言,万千狂客皆作凝神,关于风澜大陆的波涛再起,他们或多或少有所耳闻。 无忆道:“眼下,战火已于风澜学院点燃,那里,如今或许已成为一处惨乱之地。诸位或许不知,在风澜学院的虚空战场中,屹立着一尊无字战碑。” “虚空战场?” “无字战碑?” 众多狂客,眉宇微沉,他们中,确有不少人不知虚空战场与无字战碑。 无忆道:“无字战碑乃是风澜学院的枢纽所在,谁能掌控无字战碑,便也能掌握风澜学院的无数虚空通道。” 说到这里,无忆停顿了下来,他并未将话彻底点明。 因为他相信,在场的狂客都不作呆傻,只稍稍一想,便能明白其言外之意。 沉寂片刻,无忆道:“我狂客本不该参与到这一场纷争中,但奈何的是,这天下不许。无字战碑无论最终落入谁手,受苦遭难的,都是风澜大陆的平人。” 说着,无忆轻声叹了叹,万千狂客也于此时陷入思衬。 无忆看了看一众狂客,紧随着,他脸上的哀怀悲愁消敛不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坚毅。 那坚毅,来的自然而洒脱。 下一刻,无忆突地挥手,自其手中,顿有一根节节分明的苍翠长棍映现出来,正是佛皇棍。 无忆横斜着佛皇棍,整个人的气势也于此时变得傲啸起来。 他站在高台上,一动不动,但却给人以不可动摇。 那不可动摇的,不止是无忆的人,还有他的信念,狂客的信念。 紧接着,无忆倏地一挥。 “咻!” 只听得一声风凛缭动长空,只见得一道青芒点指苍穹。 “我狂客立于世,自当胸怀天下,以天下苍生良循为己任。而今风澜遭变,若是任由无字战碑落入他手,这天下苍生,将陷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结局,你们可愿看到?” 言语虽尽,但如洪之声却在万千狂客的心中回荡不歇。 他们直直凝视着无忆,神情中渐起激昂。 见状,无忆再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若为天下苍生,我狂客纵死,又何妨?” 这一刻,整个登云都回荡着无忆的话语声,沸反盈天,响彻云霄。 万千狂客沉默着,可他们的沉默,来得颇不平静。 他们的血液,随着无忆的激言昂词开始变得滚烫,他们的精神,亦变得振奋无比,无形中,一股磅礴的正气在登云峰的广场上凝汇开来。 这时,梦三千突地踏前一步,落袖间,一道元力直冲九霄而去。 “轰隆隆...” 继而见得,自九天之上,铺展而下一条通道。 “入我狂门,当有狂志,我辈狂客,当有包天义胆,盖地忠肝,即便赴死,也慷慨!!” 随着梦三千声落,万千狂客皆作振奋,他们的眼中,透着清澈,清澈中,泛荡着视死如归。 无忆道:“自去风澜学院争夺无字战碑,不做勉强,因为你们有选择生死的权利!” 说着,无忆神色一敛,人已破空而起。 眨眼间,其人已落定在那通道上。 无忆没有回首,只横斜着佛皇棍,提步从容。 紧接着,烈阳、武忘等人随之而动。 此时,万千狂客停伫而望着,他们身躯凛凛,恣意昂让。 稍事片顷,人群中突有声起: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继而见得,一道道身影横空而动。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紧随着,更多狂客激声以附。 “咻!咻!咻!” 霎时间,无数身影迎空而起,直直朝着那通道涌去。 高台上,梦三千几人凝目以望。 闫帅道:“梦老,不久后的那一战,我狂客或许会有很多人陨落。” 梦三千顿了顿,道:“人死了,魂还在。” 说着,梦三千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板角青牛化身作一莽汉,他看着闫帅,笑道:“小毛贼,你放心吧,我会罩着你的!” 闫帅沉了沉眉,瞅了板角青牛一眼,道:“你若是真有闲心,还是多罩着点文胜与沐辰的好!” 言罢,闫帅展空而去。 晓梦无所话出,从始至终,她都沉默着。 她虽然也是狂客,但她此去虚空战场的目的,却与众人不一样。 “轩哥,我来接你了!” 暗暗呢喃了一声后,晓梦的身影直化作一抹流光,逝远长空。 看着众人相继离去,板角青牛淡淡笑着,他的左右,尚还伫着两道身影,正是小笨与大青。 沉寂之余,板角青牛一敛笑态,感慨道:“能用众力,则无敌于天下。能用众智,则无畏于圣人。” 话落,其人已飞远而去。 听得这话,小笨与大青皆作茫然失措,两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是迷蒙。 小笨挠了挠头,道:“大笨龙,你听懂了吗?” 大青冷地瞟了眼小笨,道:“你不是也说了,我是大笨龙。” 说着,大青身躯一展,身已乘风入霄。 小笨怔了怔,满脸无奈,继而连连朝着大青追去。 ...... 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风澜三千里,冠盖远相通。 风澜学院,一处悬于碧落的缥缈之地。 它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它就如一颗微小的星辰,环绕着风澜大陆。 这里,精健日月,星辰度理,阴阳五行,四时变迁,天地运行,周而复始。 只如今的风澜学院,已被血色笼罩,万物成寂。 此时,万千狂客经通道而入,但见朔风凛冽,气以萧瑟,草木摇落,凝露为霜。 众人停伫在一阔野上,耳有风声,飒飒轻抚。 不远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见此一幕,万千狂客的心神皆是一紧。 无忆等人靠于前沿,目无杂色,这一路走来,他们早已见惯了鲜血。 沉寂片刻,无忆道:“此一程,路绝危重,腥风降,血雨落,你们若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言罢,无忆人已朝着前方走去。 烈阳等人淡然如常,继而连连随上无忆的步伐。 万千狂客迟定稍许,接着纷纷而动,他们中,无一人折返而归。 走着走着,众人突地停顿了下来。 只见,不远处的山石累砌上,有一道人影背向众人而立。 无忆沉了沉眉,刚欲开口,梦三千却于此时显影出来。 梦三千与无忆示意了一眼,转而望向那背影,道:“阁下在此,可是为了阻拦我等去路?” 那人影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来此,只为送一支曲子给你们。” 说着,人影席地而坐了下去。 他身正姿端,隐隐可见一拨弦之器的两端落置在其两膝之间。 见状,无忆等人皆是皱起了眉头,随后的万千狂客,则若茫然失措。 正当众人惊愣之余,那人影已开始了抚曲。 指动,弦拨,声起。 初音轻慢而舒缓,若如脚步之声,由近到远,踏上征途。 弦音渐变,由慢到快,律声紧张而又神秘,阵阵频催,萧杀气氛突地弥漫山野。 扫弦而动,音以宏亮,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赫显而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 点指,重勾,声烈。 硝烟起,剑锋出,古战场上厮杀震天,号角齐鸣,热血悲壮,跌宕起伏。 ...... 指顿,弦停,声回。 暴风骤敛,剑锋寒凉,悲歌四面,有人站着,有人倒下。 站着的成王封圣,倒下的埋骨幽野。 一曲终了,悲壮豪迈,奔放激昂,颤动人心。 “青海长云暗风澜,登云遥望缥缈山。仰啸苍天挥利刃,不取战碑誓不还。” 人影缓缓站起身来,口中传出阵阵感叹。 下一刻,他的身影渐变虚无,不消多时,已再不见其踪迹。 此时,万千狂客皆作失神般地站着,他们似还沉浸在适才的琴声中。 梦三千紧皱着眉头,连带着其身旁的板角青牛、闫帅等人,也作满脸凝重。 闫帅道:“梦老,此人很强。”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我看不透他。” 板角青牛道:“不过看上去,他不像是敌人。” 晓梦缄默不语,神情中的坚毅,从未动摇半分。 另外一边,无忆等人也作惊诧,倒是武忘与南宫盈盈两人的神色,显得颇多疑沉。 适才那一首曲子,两人并不陌生。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刚刚的曲子,可是荒时前辈的遗作?” 听得南宫盈盈这话,梦三千等人的目光皆凝定了过来。 武忘也于此时点头道:“是。” 梦三千道:“武忘,盈盈,你们莫不是认得适才那人?” 两人摇了摇头。 武忘道:“梦老,只是曲子作故而已。” 口上这样说,武忘的心底却是泛起了疑惑。 荒时的琴艺,出色而卓绝,他所弹奏的曲子,谓之以绝响也不为过。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临摹出荒时的琴音,武忘只能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也曾与他们朝夕相处,他的嗜好,除了钱以外,便只剩下酒了。 正当武忘思衬之际,南宫盈盈突地问道:“武忘哥哥,那人会不会是大彪院长?” 听得“大彪”两字,无忆等人皆作动容。 对于史大彪,他们可不陌生,一想到这个随天翊的销声匿迹而一道失踪的人后,他们的神色无不起波澜。 武忘顿了顿,说道:“不像是大彪兄,可又给人以熟悉。” 这时,无忆道:“死胖子,别说了,赶紧动身吧!” 闻言,武忘点了点头,他也知晓,眼下并不是探索未知的时候。 接下来,众人朝着无字战碑所在快速驶去。 前行路上,随处可见修者的尸首,弥漫的硝烟,缕缕随风,整个风澜学院,都若一死寂之地。 不知不觉,夜幕将临,天空变得阴翳起来,暗色裹住层云,连同风雨一并落入虚空战场。 不多时,风变得猖獗起来,雨也变得震怒,无边黑暗落入恐惧之中。 “唰唰!” “轰隆隆!” 这一刻,风飒飒,雨萧萧,泻雾倾烟,震雷满霄,降无边怒嚎,颤天动地。 倾盆大雨,不期而至,整个山野都被笼罩在飞雨落珠下。 万千狂客置身于大雨泥泞中,踏风而行。 梦三千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万不可让他人掌控无字战碑。” 听得梦三千的叮嘱,无忆等人点了点头,脚程不由也快了起来。 前行不久,梦三千突一挥手,万千狂客随之驻足。 不多时,迎面有两道身影抵来,一男一女。 女子身着散花水雾幽绿百褶裙,身披淡蓝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她的目光,娇媚潺潺,似一弯清泉荡漾,一萧管弦悠扬。 风吹袭,雨飘落。 浸润了清美,蕴含了淡愁,描画了絮语,镌刻了记忆,卷写了一曲雨润深情的心音。 女子撑着一把伞,与其共伞的是一男子。 男子清秀俊雅,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那微笑,初看时让人痴迷沉醉,再看时却让人心起寒冽。 见得来人,梦三千眉宇一沉,道:“两位真是好雅兴,竟有心情共伞于血雨腥风中。” 女子笑了笑,道:“你应该问,我们是敌是友。” 闻言,梦三千目色一敛,笑道:“我想你们应该不是敌。” 女子道:“何以见得?” 梦三千道:“你们的身上,并无杀意。” 女子道:“眼下有一去处,望各位折道而行,不知可愿?” 闻言,无忆等人的脸色突地一变。 此次前来虚空战场,他们本是为了无字战碑,可这女子竟是让他们折道而行,实让人心生谨疑。 闫帅觑了觑眼,刚欲开口,却被梦三千制止了住。 接着,梦三千看向女子道:“烦请相引!” 女子颔首一笑,接着与男子一道转身离去。 闫帅道:“梦老,这两人来历不明,我们为何要随他们而去?” 梦三千淡淡笑了笑,也未回应什么,只提步朝着那女子与男子追去。 见状,闫帅的眉宇更为凝沉。 他看了看无忆等人,亦可见众人神色中的诧异。 武忘瞅了瞅无忆,道:“小白脸,你在想什么?” 无忆道:“我在想,此一去,是福是祸。” 武忘笑了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祸福来了?” 无忆微顿,转首看了看身后万千狂客,道:“若是只我一人,我倒也不担心。” 说着,无忆提步而去。 这之后,一众狂客纷纷以行。 前行了多时,雨渐渐消歇了下来,风也停罢了吹袭。 在那一男一女两人的引领下,众人抵至了一处山水交映之地。 他们的身后,作一片阔野,身前却是峭峰群聚,水绕山底。 此时,水畔之上,停悬着一道人影。 这人影穿着一身黑袍,面容冷峻。 “大人,人来了!” 女子收了伞,对着黑袍人影躬身一礼,男子也无言出,与女子一样对那人影俯身行礼。 人影眯了眯眼,转而看了看梦三千等人,道:“诸位,碍于身体不便,未能亲迎,还望恕罪!” 说着,人影笑了笑。 他的笑,笑地有些阴冷。 伴随着人影话落,一阵轻风吹拂而过。 只见,人影下半身的衣袍随风卷起,竟是空空如也。 见状,梦三千的脸色倏变得凝沉起来。 女子看了看梦三千,笑道:“敢问阁下,现在知道我们是敌是友了吗?” 梦三千冷地瞅了女子一眼,转而看向悬于水畔上的人影,道:“看来要走过这一片山水,需得费一番力气了。” 人影淡冷一笑,道:“我好奇的是,你为何一点也不动怒?” 梦三千道:“你希望我动怒?” 人影点了点头。 梦三千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人影轻声一叹,道:“你知道让我失望的后果是什么吗?” 梦三千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人影看了看无忆等万千狂客,道:“也不知他们的鲜血,是否足够将这一片山水染红?” 闻言,闫帅等人的神色倏变得凝沉起来。 事到如今,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几人,是敌非友。 此时,梦三千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他看不透那人影的实力,甚至连在旁的那一对男女,也给了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很清楚,眼前这三人恐是来者不善,且他们的不善中,还带着玩弄之意。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三章:素白雅墨,一手遮天 合两更 这一刻,江边水畔,有乱云低薄暮,有飞花舞回风。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片片花瓣,随风飘扬,拂过烟草茫茫,掠过水波漾漾。 那本伫停在岸的一对男女,不知何时竟是折返到了那人影的左右。 三人笑望着江畔的万千狂客,嘴角堆笑,神色阴鸷。 看着看着,北斗初横,东方渐白。 天涯曙色才分,穹幕残星暂落。 不多时,风起,云扬。 那风,急地来袭,剪水作花,那云,阴沉厚重,铺天压抑。 梦三千望着悬于水面上的三人,神情颇多凝重。 值此之际,板角青牛、闫帅、晓梦靠上前来。 板角青牛道:“梦老头,这三个家伙,有些难缠啊!” 闫帅道:“梦老,我可以对付一个。” 晓梦道:“女的交给我。” 梦三千顿了顿,转而看向板角青牛道:“青牛兄,看来此间已无你之事。” 板角青牛微怔,道:“梦老头,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烦请你带着无忆他们,前往无字战碑所在,等我们解决了这里的麻烦,便前来与你们汇合。” 板角青牛愣了愣,道:“只是这麻烦,似乎并不是那般容易解决。” 梦三千淡地一笑,道:“你是不相信我们?” 板角青牛摇了摇头,接着看了看在旁的烈阳、无忆等人。 此时,烈阳等人皆作战意澎湃,突听得梦三千让他们先行离去,他们的眉宇顿时凝皱了起来。 还不待众人开口,板角青牛已率先说道:“你们的战斗,不在这里,随我走吧。” 说着,板角青牛便欲转身离去。 正在这时,水波之上突有一道蔑笑传来。 “风雨送人来,风雨留人驻,你们想走,可曾征得我同意?” 板角青牛憨憨一笑,视线直直落定到水畔上那为首人影的身上,道:“我们的去留,可由不得你同意。” 人影冷地觑眼,道:“是吗?” 板角青牛道:“不是吗?” 话语方歇,板角青牛身上的慵散气息突变得凌锐厚重起来。 只见,他猛地一记跺脚落出。 “轰!!” 霎时间,山川巅摆,天地颤抖。 值此动荡中,板角青牛所化身的莽汉身影消失不存。 紧随着,天幕之上,突有一道庞大身躯显影而出。 “哞哞!!” 嘶音破霄,吼声尤震,狂猛的声浪,瞬间席卷整片山野。 下一刻,万千狂客只觉己身突被一股无形之力把束,接着纷纷飞向那庞大牛躯。 见状,那人影冷地笑了笑,道:“此行倒也不亏,竟还遇到了一只化形期的灵兽。” 说着,人影看了看左右的男女,道:“素白,雅墨,替本尊将其擒来!” “是!” 两人应诺了一声,接着展空而起,所化的两道流光直直取袭板角青牛的本体而去。 与此同时,闫帅与晓梦相顾而视,继而随之身起。 闫帅一脸淡漠,斜挂于身后的枪裹无风自动,只见数道金光窜落连接,合成一柄锐气横生的长枪。 他人若飞电而出,狂风长枪,凌锐傲啸,夺掠长空,直刺得空间崩裂,直迫得寰宇震颤。 抢出,有气吞山河之势,有万夫不挡之勇,凌厉的金元自枪尖咆哮而出,直取名为雅墨的男子而去。 “咻!咻!” 晓梦飞掠在闫帅身旁,她的眸眼,幽冷寒彻,乱了径雾迷茫,散了惊风急卷。 她的眼,灿若星辰,深邃中带着一股透彻的寒凉。 她的眸,清澄似水,高冷中带着远超世俗的绝逸。 下一刻,晓梦掩手一挥,瑶琴静悬,琴有七弦,每一弦,皆有六尺之长。 此琴,漆色璀璨古穆,断纹隐起如虬,铭刻精整生动,金徽玉轸,富丽堂皇,名为遗音。 曾几何时,有才子佳人名动风澜,才子棋落,起转星辰,佳人抚指,玉琴遗音。 寥寥几言,道说的便是冷轩与晓梦。 那时,冷轩持一星辰盘,天作棋盘星作子,晓梦抚一琴遗音,地为琴面路为弦。 只如今,物换星移,冷秋何度?纵使月色满轩白,也无琴声动夜阑。 一念及此,晓梦眼中的清寒顿有凄凉泛涌,她淡漠地看了看那名为素白的女子,只道了句:“阻我者,死!!” 言落,晓梦的两手已搭落在遗音琴上,继而用力一拨。 “噌噌...” 霎时间,悲风调,霹雳吟。 青冥浩荡弦中起,琼音冷声指下生。 此刻的晓梦,极尽清奇,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她的清奇中带着冷厉,音弦锋锐,银如秋霜。 伴随着遗音琴响,天幕中突起浩荡元力,接着汇聚出一条大气磅礴的天河。 这一刻,风作萧瑟,洪波涌起,宛若天弦拨动。 那天弦,宛若一道激流,一道自九天倾泻而下的激流,在烟波浩渺中勇进,直直袭向名为素白的女子。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在闫帅与晓梦这般狂猛的攻势下,雅墨与素白竟表现得无动于衷。 两人甚至都不曾转目瞥视,依旧朝着板角青牛的本体袭取而去。 还不待两人飞抵,闫帅的枪力与晓梦的音弦之力已然抵达。 眨眼间,素白与雅墨便已陷入到狂猛元力的攻袭中。 “轰隆隆...” “砰!砰!砰!” 刹那间,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响彻空宇。 只见得,如浪般地金色枪影,拍卷长空,来回射掠,如河般的音弦之力,寸寸震漾,霜白闪耀。 值此动荡之余,板角青牛已载着万千狂客渡空消失。 好些时候,枪影涣散,清音消歇。 这一刻,幽野千嶂,长烟氤氲,幻水万顷,迷雾茫茫。 江畔边,梦三千静默以望,他的神色,颇显凝重。 天幕中,闫帅与晓梦持器而悬,两人的眼中,皆有疑沉。 紧随着,两人连连朝着下空的水面望去。 此时,水面上,那一黑袍男子自若而定。 他的嘴角,依旧噙着一抹微笑,一抹阴鸷而又寒凉的微笑。 不消片刻,男子的身旁突起一阵波荡。 继而见得,一男一女两人相继显影出来。 见得这两人,闫帅与晓梦皆是一骇。 只因那突然在现身于男子身侧的两人,不正是适才的雅墨与素白吗? “卑职无能!还请大人责罚!” 雅墨与素白现身后,连连对着男子躬身。 男子冷地笑了笑,道:“不是你们无能,而是他二人倒也有些能耐。” 说着,男子瞟眼看了看闫帅与晓梦。 素白道:“大人,我去取他二人性命!” 言落,素白便欲起身而去,却被男子的一记冷眼制止了住。 男子道:“急什么?他们都跑不掉,我说过,会用他们的鲜血来渲染这一片山水。” 素白点了点头,接着冷厉地看了看闫帅与晓梦。 雅墨一言不发,只静静地伫在男子身旁,他似乎很少说话,又或者,他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 迟定片刻,闫帅与晓梦展空而下,继而落定到梦三千的身旁。 两人的神情中,饱多疑惑。 他们想不通的是,素白与雅墨究是如何逃脱他们的攻袭的?且看两人的模样,似是毫发无损。 沉寂之余,梦三千淡淡道了句:“他们不简单。” 晓梦道:“老师,他们是如何逃离我跟小帅的攻击的?” 梦三千眉宇一沉,晓以他的眼力,竟也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闫帅愣在一旁,他很清楚适才自己所施展的枪力有多绝猛,纵雅墨实力不俗,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其中,定有着不为人知之处。 一念及此,闫帅连忙展目朝着水畔上的三人看去。 望眼之下,只见雅墨与素白神色如常,对于之前的经历根本无所动容。 这时,为首的那黑袍男子笑道:“你们对于素白与雅墨还活着,似乎很诧异?” 闫帅一脸沉郁,冷冷道了句:“你们到底是谁?” 黑袍男子轻掀了掀嘴角,淡漠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来阻杀你们的人便可。” 听得这话,闫帅怒从心起,持手狂风长枪倏地横斜,厉喝道:“好个狂妄之辈,我今日倒要瞧瞧,你如何阻杀我等?” 黑袍男子笑了笑,道:“阁下说我狂妄,可你们不也自诩为狂客吗?” 闫帅眉头紧皱,呲目欲裂之余,便要出手。 可还不待闫帅有所动作,梦三千却突地朝其示意了一眼。 承接到梦三千的眼意后,闫帅冷地一哼,没再开口。 晓梦静默在侧,遗音琴竖空而悬,缕缕蓝芒环绕琴身,甚是灵幻。 迟定片刻,梦三千望向那黑袍男子,道:“我如果没猜错,几位应该不是我风澜之人吧?” 黑袍男子轻蔑笑了笑,也不回应什么,倒是其身旁的素白开口道:“老人家,事到如今,你还与我们言谈猜测吗?你可别忘了,在此之前,你可是看走了眼。” 说着,素白笑了,笑的阴寒丛生。 对于梦三千,她没有丝毫的崇敬,反是处处戏谑。 闻言,梦三千也无嗔怒,只笑道:“我非圣人,哪能事事明心?且之前我在两位的身上,的确未曾感受到杀意。” 素白昂了昂首,道:“那现在你可感受到了我们的杀意?” 梦三千笑着点了点头。 素白还欲作言,却不想其身旁的黑袍男子突地投来一抹冷眼。 见状,素白连忙罢了声势,状作恭敬。 紧接着,黑袍男子看向梦三千,道:“我听说,风澜大陆上似乎出了一个澜圣。你既不是圣人,那澜圣可是?” “澜圣?” 闻听这两字后,闫帅与晓梦的脸色倏地一变。 恍惚间,两人已记忆不起,有多少年没见过那麻衣粗袍加身的少年了。 梦三千的神色并无多大起伏,他只眯了眯眼,道:“这么说,阁下是承认了?” 黑袍男子冷地笑了笑,道:“我承认了,你又能奈我何?” 话至此处,黑袍男子顿了顿,再道:“你不是圣人,所以,你不是我的对手。” 梦三千道:“都未比过,你怎知我不是你对手?” 黑袍男子道:“你既是不信,大可过来试上一试。” 梦三千缄默下来,整个人的气势突变得凌厉无比。 有那么一刻,他的身影突地消失原地。 现身之际,其人已临至那黑袍男子跟前。 只见梦三千点手之下,数道流光飙发电走,直直朝着那黑袍男子袭射而去。 初见那流光,只觉得轻盈脱俗,如梦如幻。 再一观,那数道流光之中,似又充斥着道道激越澎湃之力。 那些力量,来得朦胧,给人以虚实难辨。 让人诧异的是,见此一幕后,素白与雅墨竟作无动于衷,他们很是随意,且随意之中似还带着一种嘲弄之意。 这时,那黑袍男子淡冷笑了笑,道:“你的力量,虽未真正透彻虚实,却也差之不多。” 说到这里,黑袍男子突地一顿,继而话锋一转,再道:“不过,仅凭这点力量,还不足与我相争!” 言落,黑袍男子的两眼突地一凝。 这一凝定,自其两眼之中,各有一道幽芒闪射以出。 转瞬间,那两道幽芒便成束发散,接着迎上梦三千的流光之力。 “滋滋...” 预料中的惊天轰鸣并未如期到来,只见那道道流光在幽芒的包束下,纷纷消散。 不消多时,一切都平复了下来。 这一刻,寒烟凄迷,冷水茫茫。 梦三千悬空在黑袍男子身前,满眼不敢置信。 黑袍男子笑了笑,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了。” 话语方歇,黑袍男子忽地便是一记落拳打出。 “咻!” 拳出,劲风罡霸,幽芒丛生。 “轰!” 拳定,声威并重,轰鸣浩荡。 “噗嗤!” 梦三千一个猝不及防,人已喷血倒飞了出去。 见此一幕,身处岸边的闫帅与晓梦,无不错愕。 “梦老!” “老师!” 诧惊之余,两人连忙展身朝着梦三千飞去。 梦三千有着渡劫境的实力,可刚刚竟是在黑袍男子的一拳之力下被轰飞。 这样的结局,着实惊呆了闫帅与晓梦。 让两人想之不通的是,适才那黑袍男子出拳的速度,并不做迅疾,梦三千不该没有时间抵御才是。 “老师,你没事吧?” 将梦三千搀扶住后,晓梦担忧地询问道。 “梦老!” 闫帅也于一旁唤了声。 此时的梦三千,嘴角渗着鲜血,面色略显惨白。 他强忍着体内伤势,焦急喝道:“晓梦,小帅,快!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找到无忆,告诉他,取消此次行动!!” 说话间,梦三千两臂一振。 晓梦与闫帅一个不注意,竟是在那振臂之力下,被抛甩了出去。 稳住身形后,闫帅与晓梦的神色皆作惊愕。 适才梦三千的话语,只若轰雷一般在他们的脑海中响彻。 见得两人并未离去,梦三千一脸凝重,大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闻言,闫帅与晓梦皆是一愣。 两人也不呆傻,只稍稍思衬,便也料想出了个大概。 眼前那黑袍男子的实力,只怕非凡无比。 若不然,梦三千不会喝斥他们离去,更不会平白无故取消夺取无字战碑的计划。 沉思片刻,闫帅与晓梦互望了望,接着便欲破空离去。 可还不待两人有所行动,黑袍男子的笑语声已然传来:“怎么?风雨还未消歇,两位便要急着离去吗?” 伴随着黑袍男子的话出,四方天野突起滚雷阵阵。 “轰隆隆...” 紧接着,倾盆大雨直往而下。 “哗哗哗...” 眨眼间,梦三千、闫帅、晓梦便置身在了风雨滂沱中。 闫帅与晓梦看了看漫天风雨,眉眼沉疑。 梦三千微眯了眯眼,苦叹道:“现在想走,只怕也有心无力了。” 闫帅唤了声:“梦老...” 晓梦道:“老师,不就是一场风雨吗,有何可奇?” 梦三千无奈笑了笑,喃道:“真的只是一场无奇的风雨吗?” 接着,梦三千举首望了望四野天幕。 只见,烟拥层峦云拥腰,倾盆大雨定穹霄。 若是他的视线能穿过烟云,掠过穹霄,便能发现,这一场风雨,竟是被笼罩在一只巨手之下。 这只巨手,散发着凛凛幽芒,横截天地,五指下屈,状似遮天。 听得梦三千这般感慨,闫帅与晓梦皆是一诧。 这时,那黑袍男子看向梦三千道:“你倒是有些见地,只可惜,今日之后,你之一切,都将如梦成空。” 说着,男子眯了眯眼,眼中透射而出的寒意,让人颤栗。 梦三千笑了笑,笑的有些无奈,说道:“阁下既是有着不凡实力,之前为何还放任他们去留?” 虽与这黑袍男子只粗略地交手,可梦三千却心知肚明,以男子的实力,想要将狂客之人尽数留下,只道易如反掌。 “放任?” 黑袍男子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放任,无非是想让这一场风雨,变得更有意思一些罢了。” 梦三千道:“你的有意思,可是让人在绝望中挣扎?” 黑袍男子道:“那你现在绝望吗?” 梦三千笑了笑,道:“我不绝望,可我会挣扎。” 黑袍男子佯地一愣,道:“是吗?” 说着,他一手探出,屈指之下,作握拳之势。 伴随着男子这一举动,天幕四野,突起剧烈动荡。 “轰隆隆...” “咻!咻!咻!” 霎时间,雷霆震怒,风雨嚎啕,无边无尽的幽芒,宛若利刃出鞘,划破长空。 见状,闫帅与晓梦皆是一骇,梦三千则作淡望般默然而立。 眼看着那幽刃便要落袭而至,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听得一声冷哼响彻雨空。 “哼!” 继而见得,闫帅三人的跟前,突有一道身影虚掩而出。 来人作一老妪,她佝偻着身,手中杵一拐杖,拐杖的顶端,落置有一骷髅配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四章:沧澜九恨,孟婆定魂 合两更 老妪静悬于空,合眼朦胧。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她的身上,别无丝毫气息外露,晃一看,只觉再平常不过。 “恩?” 见得老妪,黑袍男子突地皱眉,这还是他首次表现出凝重模样来。 素白与雅墨对望了望,再看向那老妪时,两人的眼中,已多出了些慎重。 “是她?” 与此同时,闫帅与晓梦皆是一诧。 这老妪,他们并不陌生,不正是忘川河内的孟婆吗? 遥想当初他们进入忘川河后,孟婆还逼着他们一行人喝孟婆汤,若是不喝,便不许他们进入忘剑之域。 谁曾想,今日逢危之际,竟是孟婆出手以援。 梦三千沉了沉眉,道:“晓梦,小帅,你们认识这前辈?”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虽是认识孟婆,但相交却不深。 这时,孟婆微微睁眼,看向梦三千,笑道:“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 闻言,梦三千的脸色更趋凝皱,他看不透孟婆,甚至在孟婆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气息的波动。 感叹之余,孟婆转目朝着那黑袍男子看去。 此时,黑袍男子皱着眉,牢牢凝视着孟婆,道:“没想到风澜大陆上,还有你这等强者,看来,这一场风雨将变得更加有意思呢!” 伴随着黑袍男子的声落,苍穹之上,顿起鸣鸣轰雷,大雨也若瓢泼般洒下。 “轰隆隆...” “唰唰唰...” 见此一幕,孟婆笑了笑,淡声道:“风雨吗?” 话语方歇,本作震怒的轰雷突敛了声息,本作滂沱的大雨顷时消歇了下来。 再一观,唯见整个天幕突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茫茫白色中,彤云密布,有朔风凛凛号空,惨雾重浸,有大雪纷纷盖落。 片片飞琼,纷纷洒洒,直若剪玉飞绵。 不多时,雪积如山耸,云收破晓晴,寒凝千峰瘦,冰结江湖平。 见得这一幕,黑袍男子的脸色已然凝重至极。 他愣愣地看着孟婆,沉声道:“阁下到底是谁?” 孟婆笑了笑,道:“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话至此处,孟婆微微一顿,继而再道:“老婆子名叫孟婆,不知你可听说过?” 黑袍男子一脸阴郁,思绪快速忆转,却怎么也搜索不到关于孟婆的信息。 见得黑袍男子缄默,孟婆再道:“如此看来,你是不认识老婆子我了。不过,我却认识你。” 说着,孟婆脸上的笑意突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淡淡道:“你可是叫九恨?” 听得“九恨”两字,黑袍男子的神色兀地大变,其身旁的素白与雅墨,则作瞠目结舌之状。 “九恨?” 梦三千、闫帅、晓梦皆是一诧,他们并不认识黑袍男子,只知其或许并非风澜大陆之人。 见孟婆道出自己的名讳,九恨觑了觑眼,看向孟婆道:“你既是知晓我,想必是有备而来了?” 孟婆笑着摇了摇头,道:“只你,恐还不值得我去防备什么。” 闻言,九恨的脸色突转阴沉。 他九恨的名声,在沧澜大陆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孟婆竟这般轻视于他,如何不让其盛怒? “我只道这些狂门之人,喜欢狂妄自大,殊不知,风澜大陆上,还有比他们更加狂傲的人在。” 九恨瞪着孟婆,冷冷以言道。 孟婆淡然一笑,道:“如果我没听错,你这话可是在夸我?” 九恨切了切齿,周身上下,渐起缕缕幽光。 见状,九恨身旁的素白与雅墨,皆是一颤。 两人都很清楚,此时他们的九恨大人怕是动了真怒。 稍顿片顷,九恨的身躯已尽数被幽芒包裹。 这一刻,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自九恨的身上传出。 那气息中,充满了憎恨之意,细细数来,竟是有着九种不同的恨意。 每一种恨意都卷掠在幽芒之中,继而换作一股诡奇而汹涌的力量。 不消多时,九恨的身影已完全湮没在了幽芒里。 远远看去,只可见一模糊的轮廓在幽芒中烁动。 此时,朔风凛凛,飞雪漫天。 九恨所化身的幽影,映现在这风雪中,显得极为清晰。 见状,梦三千、闫帅、晓梦皆作色变。 此时,他们从九恨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那气息,来自于恨。 孟婆自若如常地悬定在前方,她的嘴角,始终都挂着一抹微笑。 “孟婆,有些力量,我本想在见到澜圣时在施展的!今日你能见识到我的九恨之力,也该死而无憾了!” 沉寂之余,自那重重幽影中,传出了九恨的冷厉之言。 “你想见澜圣?” 孟婆笑了笑,她这笑,笑地有些无奈,无奈中偏又涵盖了嘲笑之意。 “你不会想见到他的,即便你有些能耐,见到他时,也只会在绝望中挣扎!” 话落,孟婆动了。 她杵着拐杖,不紧不慢地走向九恨所化的幽影。 见得孟婆走来,素白与雅墨互地一看。 紧接着,两人展空而起。 “咻!咻!” 只可见一黑一白两道光影,直若利刃般朝着孟婆袭来。 对此,孟婆无所动容,凌空踏步,丝毫不做滞缓。 她的步子极为从容,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眨眼间,素白与雅墨便已袭杀至孟婆跟前。 “前辈,小心!!” 见状,梦三千突地出声喝道。 在这之前,他已见识素白与雅墨的诡奇。 两人不防不御,都能在闫帅与晓梦的狂猛攻袭下安然脱身,仅此便可见他们的不凡。 让人诧异的是,孟婆对于梦三千的关切之言,竟置若罔闻。 她的步伐,依旧如常,即便素白与雅墨的攻击,已在其身前落展开来。 “轰轰...” 只见得,素白挽手间,有霜白剑影轮换。 剑出,剑光如织,剑音若啸,声锐锋利,直让人毛发尽竖,不寒而栗。 雅墨提撩间,一柄长刀划破虚空。 刀出,刀锋闪摇,黑芒凛冽,鬼魅而凌厉。 对此,孟婆无所动容。 她的步子,仍做如初,她的目光,依旧还停留在九恨所化身的幽影上。 “给我死!!” 素白冷地叱喝,摆手长剑,已朝着孟婆的胸门刺去。 与此同时,雅墨的刀力也汹涌袭至。 “轰隆隆...” “咻!咻!咻!” 眼看着两人的攻击便要落到孟婆身上,正在这时,孟婆突地挥袖。 “噌...” 只听得,一声清音迎啸而出。 继而见得,孟婆的身前有一光彩璀璨的石头闪动开来。 “吟风赏雪论归尘,三生石上定精魂。” 孟婆淡淡起声,脚步却不作丝毫停顿。 “轰...” 霎时间,自那彩石上,突起一股磅礴无比的吸力。 素白与雅墨的攻击尚未抵近,便纷纷被彩石的吸力所吞噬。 “啊!啊!” 紧随着,素白与雅墨双双哀嚎起来。 下一刻,两人的身躯,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收缩。 不多时,哀嚎的回声尚还荡漾在风雪中,可素白与雅墨的身影却已消失不存。 恍然间,那悬飞在孟婆身前的彩石里,有一黑一白两道光芒一闪而逝。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梦三千等人尚还处于惊骇中,孟婆便已挥手收了彩石,继续走向九恨。 此时,九恨所化身的幽影,已裂变成为一团。 幽芒之中,恨意澎湃,那由恨意催生而出的力量,只道毁天灭地。 “孟婆,你很不错,那彩石想必应是一极为了得的封禁之器吧?” 孟婆一边走着,一边笑道:“怎么?你不关心那两人的死活,倒是觊觎起我的三生石来了?” “三生石?” 九恨愣了愣。 值此之际,孟婆人已走到了那幽芒跟前。 “没错,三生石,一颗可以让人忘记前世、今生、来世之物。” 言落,孟婆点手一挥,持手拐杖,倏出一片清寒。 “轰隆隆...” 紧随着,自那拐杖中,涌出无边无尽的元力来。 那些元力,如涛似浪,翻拍席卷,直直朝着九恨所在的幽芒光团中涌去。 “九恨之力,一恨才人无行,二恨佳人薄命...” 与此同时,幽芒光团中传出了九恨的厉喝声。 可还不待九恨言相以尽,其声便已湮没在了元力的澎湃浩荡中。 “轰隆隆...” “砰!砰!砰!” 一时间,轰鸣阵阵,响彻天地。 狂猛的炸裂,直让万物颤瑟,山川巅摆,惊地风雪回卷,骇地云裂水开。 值此动荡中,适才那被孟婆收归的彩石再度显现。 它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的光彩,轮换不休,褐红、暗紫、土黄... “呼呼呼...” 紧接着,一股强而无匹的吸力,开始吞卷着道道幽芒。 “啊!啊!啊!” 九恨的哀嚎地叫着,那叫声,极尽肺腑,惨烈而又凄凉。 “嘭!” 有那么一刻,一声巨响突地炸开。 继而见得,一道黯淡的幽芒冲霄而起。 “孟婆,此次我九恨认栽了,不过,来日方长,今日之辱,他日必当数倍奉还!!” 言语声尚作缭绕,那一道幽芒已消失长空,再不复见。 孟婆举了举首,笑望着那一道幽芒消失之地,道:“倒也有些能耐,竟能在我手中将人救走!不过等到下次,你可没今日这般好运了。” 说着,孟婆转身朝着梦三千几人走来。 看着孟婆渐近的身影,梦三千几人还未从适才的惊愕中回转。 他们满脸错愕,错愕中带着不敢置信。 谁曾想到,强如九恨这样的人物,在孟婆的手下,竟也只若玩偶般被摆弄? 梦三千愣愣地看着孟婆,颤巍巍道:“孟前辈,你...” 还不待梦三千将话说完,孟婆已摆了摆手,道:“客套话便不要说了,赶紧动身吧,你狂客的人马此时可正经历一场浴血奋战呢!” 言罢,孟婆突地挥手。 霎时间,梦三千几人只觉得己身被一股无形之力把持,接着消失原地。 ...... 与此同时,虚空战场中一片荒野中,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无忆等万千狂客在板角青牛的携带下,直接穿过一片虚无,抵至此处。 “杀!杀!杀!” “啊啊啊......” “砰!砰!砰!”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四遭的杀喊声便已入耳不休。 望眼而视,只可见无数修者,混乱地厮杀在一起。 各种元力交相飞掠,炸裂声不绝于耳。 鲜血飞洒,尸肉横飞。 这些修者中,有来自九幽、玄冥的,也有来自四方阁的。 当见得一众狂客降临,那些疯狂的修者,竟是敌我不分地杀将过来。 见状,南宫盈盈与西门剑馨连地站出身来,喝止下,方才制止住了南宫阁与西门阁那异动的修者。 北冥一方的修者,在得知来人是敌非友后,顿变得更加狰狞疯狂。 “杀!!” 万千狂客,尚未来得及准备,便已身陷乱战之中。 此时,无数修者厮杀成团,纵板角青牛实力非凡,也作无奈,他总不可能敌我不分地使用大范围的杀招吧? 无奈之余,板角青牛化身的莽汉,唯有环护在武忘等人不远处。 可奈何分身乏术,板角青牛护得了武忘等人,但却无法照应所有的狂客。 激烈厮杀中,也不知陨落了几多狂门之人。 “胜儿,别离娘亲太远!!” 南宫盈盈一记火掌崩裂了数名犯敌,继而连忙朝着身旁不远处的南宫文胜喝道。 此时,武忘与无忆等人,杀将在外围,刀枪剑棍下,鲜血抛洒。 听得南宫盈盈之言,南宫文胜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娘亲!” 说着,南宫文胜连一盼视。 这一看,他的神情倏变得凝沉起来。 “沐辰大哥?” 只见,适才还与自己组杀在一起的幻沐辰,此刻竟是不见了踪影。 “娘亲,沐辰大哥不见了!” 南宫文胜一记横刀摆出,迎面两名凝丹期的修者,顿作拦腰分尸。 “沐辰?” 南宫盈盈一愣,身影一展,人已飞落在了南宫文胜的跟前。 她顾盼扫视,哪里还见得幻沐辰半分身影? “娘亲,我去找沐辰大哥!” 南宫文胜神色一凝,提刀便要冲将出去。 “胜儿,不可莽撞!” 南宫盈盈连地喝道,目光再次扫视了一下四方,只可见敌我双方的修者,杀得脸红脖粗。 沉定片刻,南宫盈盈道:“胜儿,娘亲随你一起!” 言罢,南宫盈盈对着南宫文胜示意了一眼。 紧接着,母子两人择了一个方向杀将了出去。 ...... “砰!” 与此同时,战团之中,一男子在数名修者的围攻中被轰飞出去。 男子的手里,拿着一方印器,印器之上,除却阵阵雷光外,还渗露着缕缕鲜血。 这男子不做他人,正是幻沐辰。 之前他本与南宫文胜护守在一起,但奈何的是,一个不经意间,他竟是被逼划了开来。 这之后,幻沐辰越战越远,最后竟是被迫出了狂客所在的战圈。 “噗嗤!” 倒地之余,幻沐辰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体内已是出现了重伤。 看着迎面袭杀而来的疯狂修者,幻沐辰背脊一凉,竟是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要死了吗?” 幻沐辰紧紧攥着天翊相送的紫雷印,这印器威能颇为不凡,但幻沐辰实力有限,不能完全发挥紫雷印。 “杀!杀!杀!” 还不待幻沐辰多想,众多敌修已杀临。 他们个个都作呲目欲裂,挥刀舞剑,杀意凛凛。 见状,幻沐辰强忍着体内伤势,一个翻身,人已挺拔而立。 此刻的幻沐辰,一手持着紫雷印,一手紧拳。 他的眼中,泛动着决绝之色。 “杀!!” 厉喝声下,幻沐辰冲将了出去,摆手紫雷印,雷光重重。 “轰隆隆...” 眼看着幻沐辰便要与众多敌修决死一战,可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呼呼呼...” 只见一阵冷风呼啸而来。 紧随着,幻沐辰的周身左右,有无尽的血色激涌而出。 寥寥片息,那些血色竟快速凝汇在一起,继而幻变出一朵朵妖异的血花来。 幻沐辰见状,整个人兀地一怔。 还不待其惊愕落定,自那血色花海中,突有一男子显影出来。 男子着一身黑色长袍,连带着持拿在手的长剑,也作黑色。 幻沐辰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此刻他人已置身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花海中。 “你是...” 幻沐辰颤颤问道,好似已忘却此时自己身处在疯狂的杀戮里。 男子笑了笑,道:“血红的彼岸,血红的彼岸花,小兄弟可曾听闻过曼珠沙华?” 言落,剑出。 凛冽剑芒,闪一片黑光冥冥,烁一方血色滚滚。 “咻!咻!咻!” 眨眼间,弧月般剑影,在朵朵血花的飘摇中,落定。 这一刻,没有震耳的轰鸣,没有动魄的炸裂。 整个世界,好似只剩下翩跹的朵朵血花。 不消多时,幻色消敛。 继而见得,那些朝着幻沐辰袭杀而来的敌修,身影立定,两眼呆茫。 “此战危机颇多,切莫大意粗心,丢了性命!” 男子笑望着幻沐辰说道,接着示意了后者一眼,让其随行。 幻沐辰点了点头,连忙朝着男子追去。 前脚刚一迈出,只见四周那立定的众多敌修,纷纷倒地。 他们的颈项上,皆有一道剑痕,不深不浅入肤三分的剑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五章:奉旨行事,血网恢恢 合两更 见此一幕,幻沐辰不由得又是一惊。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他不认识这男子,可男子却好似认识他。 此时,男子信步在前,长襟猎猎,额前有缕缕发丝随风飘荡。 “杀!杀!” 值此之际,众多敌修已是再次杀将了上来。 “咻!咻!” 只见,烁烁元力射苍空,人如烈火撼天风。 合围而来的敌修,疯狂而又狰狞,在这一场杀戮中,他们似已丧失了本性。 幻沐辰见状,心下不由一紧。 于他而言,这些敌修,实力皆作不凡。 他们如此悍不畏死地冲杀过来,无不让其心生震撼与骇然。 凝沉之际,幻沐辰连忙看向身前的男子。 这一看,只见男子步履自若,竟丝毫不为周遭的敌袭所动容。 “前辈...” 幻沐辰轻声唤了句,紧了紧手中的紫雷印。 闻言,男子也无回应,依旧漫步在前。 眼看着来敌便要杀至,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咻!咻!” 只听得两道破空声迎空而落。 紧接着,幻沐辰与男子的左右,忽有两道身影显现出来。 这两人,面色俊冷,与男子一样,皆着一袭黑衣。 还不待有言出,这突然现身的两人已是朝着来敌杀去。 他们一者使一开山大斧龙吞口,一者挑一白银长枪蟒吐稍 斧动,势如洪涛,威不可挡。 抢出,影如滔浪,卷席不休。 “砰!砰!砰!” “噗噗噗...” “啊啊啊!” 那本袭杀而来的众多敌修,在两人的左右为攻下,纷纷横尸长野。 淋漓的鲜血,飘洒的满空都是,升腾的血雾,直让人视线模糊。 对此,幻沐辰身前的男子依旧无动于衷。 给人的感觉,这一场杀戮离他很近,却又离他很远。 幻沐辰缄默着,内心已是惊愕无比。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询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偏又被其吞咽了回去。 这时,男子道:“你可是心中有疑?” 幻沐辰点了点头。 男子道:“这么说,你还是很好奇我的身份?” 幻沐辰一愣,接着再次颔首。 男子笑道:“我之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闻言,幻沐辰倏一沉眉。 他与这男子相遇不久,言说之辞,也只道寥寥可数。 “血红的彼岸,血红的彼岸花,曼珠沙华?” 思衬之余,幻沐辰喃喃作声道。 听得幻沐辰的喃语,男子微微笑了笑,脚下的步伐却不做丝毫停顿。 此时,幻沐辰与男子的左右,有那突显的两人杀阻着来敌。 在两人的一斧一枪之下,莫有敌修能越。 两人枪斧成快,影也作飘忽不定。 恍一看,只可捕捉到一道道流芒交相奔掠。 每每有流芒烁出,便会惊起一空血雾。 “咻!咻!” “轰隆...” “砰砰砰...” 看着周围那血肉横飞的景象,幻沐辰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给他的感觉,这一切都好似来得不够真实,那种飘忽与朦胧,就如梦一般。 就这般,幻沐辰与男子在那两人的杀护下,从敌修的大阵中脱离了出来。 值此之际,迎面有两道人影快速奔来,正是南宫盈盈与南宫文胜。 “沐辰大哥!” 南宫文胜兴地跑冲上前。 “文胜!” 幻沐辰欣地应道,人已越过男子朝着南宫文胜跑去。 这般多年的相处下来,两人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就如兄弟一样。 眨眼间,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已聚臂在了一起。 两人含笑而视,眼里隐隐有泪光泛涌。 “曼珠前辈?” 与此同时,南宫盈盈的目光却是落定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她眉宇一沉,神情略显疑惑。 曼珠沙华微微一笑,予以示意。 这时,幻沐辰与南宫文胜也定定睛了过来。 幻沐辰微皱了皱眉,道:“盈盈姑姑,适才多亏了前辈相救,沐辰方才得以保住性命!” 南宫文胜瞄了瞄曼珠沙华,一脸的沉疑与好奇。 南宫盈盈感激地看了看曼珠沙华,道:“胜儿,沐辰,你们过来。” 两人靠拢后,南宫盈盈道:“沐辰,还不谢过曼珠前辈的救命之恩?” 幻沐辰对着曼珠沙华躬了躬身,道:“谢前辈的搭救之恩。” 曼珠沙华摆了摆手,笑道:“我不过是忠人之托罢了。” 闻言,南宫盈盈的脸色倏地一凝。 她直直看着曼珠沙华,神色中卷浮着疑惑。 迟定片刻,南宫盈盈微微笑了笑,她没有去追问什么,反道:“曼珠前辈,他是我跟武忘哥哥的孩子,南宫文胜。” 说着,南宫盈盈看了看身旁的南宫文胜。 “文胜见过曼珠前辈!” 南宫文胜也很会意,连忙对着曼珠沙华俯了俯身。 曼珠沙华看了看南宫文胜,道:“年纪轻轻,实力却作不凡,你的天资只怕不下于你父亲武忘。” 南宫文胜憨憨笑了笑,接着挠了挠头,若有些难为情。 接着,曼珠沙华看向南宫盈盈,道:“时光易逝,光影不复,当初还作年少的你们,而今都已长大。” 南宫盈盈点了点头,可紧接着,她的神色突有异起。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有那么一刻,南宫盈盈突地朝着四周看去。 要知道,此刻他们身处混战之中,可适才几人,却闲话寒暄。 这一看,南宫盈盈终是释然了悟了过来。 只见几人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此时竟无一名敌修的身影。 “轰轰...” “砰砰砰...” 远方,隐可见斧光枪芒叠影长空,轰鸣阵阵。 不多时,自左右两方各有一道身影飞返而来。 两人静默地伫在曼珠沙华身旁,面色依旧是那般的俊冷。 南宫盈盈道:“曼珠前辈,他们是?” 曼珠沙华道:“他们是我在忘川河内的朋友。” 南宫盈盈轻点了点头,曼珠沙华既是不愿明言,她自也不会去强迫什么。 ...... 与此同时,战斗依旧在继续。 武忘等万千狂客杀得热血,各方势力交错,难解难分,只见得: 平野长空,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人相吵嚷,力尽凶猛。 “砰!砰!砰!” 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 武忘的烈焰长刀,于双腕下飞曳,银光火海,闪摇不休,杀气腾幽朔,赤芒焚鬼神。 刀光所过,血肉横飞,浓烈血雾,直在长空绽出朵朵翻腾的血花,好一番煞绝景象。 相较于武忘的决厉,无忆便显得悲悯了许多,佛皇棍圈点挑拨之下,棍声呼啸,棍势勇猛,但却并未伤及敌修的性命。 无忆不杀,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杀,那些挫败在其棍下的敌修,身形还未稳固,便在刀枪剑影的来袭中,横尸空野。 一时间,哀嚎遍野,血雾漫天。 敌修的数量很多,战斗异常激烈,整个天地都好似置于戈鸣中。 有那么一刻,平野上空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紧随着,四道身影显现而出。 孟婆看了看天幕四野,叹道:“心中鸟兽追,梦里欲魂飞。岁月日往复,风来回。” 闻言,梦三千倏地皱了皱眉,在旁的闫帅与晓梦也不言语,只一个展身,便朝着敌修杀去。 不多时,曼珠沙华与那两名男子飞抵了过来。 在这之前,南宫盈盈已带着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朝着武忘汇合而去。 见得曼珠沙华,梦三千的神情突地一变,道:“是你?” 曼珠沙华点了点头,道:“是我。” 说着,曼珠沙华转目看向孟婆。 孟婆道:“曼珠,准备的如何了?” 曼珠沙华道:“想来应该差不多了。” 孟婆颔了颔首,她的眸色,深邃迷蒙,让人难以捉摸。 听得两人所言,梦三千紧了紧眉宇,若有些茫然失措。 正当梦三千准备将疑惑道出之际,天顶上空,突有一道震耳发聩的轰鸣响彻开来。 “轰!” 伴随着这一声轰鸣传开,异变突起。 只见整个天幕,有叠云暗沉层卷厚重。 那里,奔雷激电,云裂霆击。 受此异变影响,那本弥漫在战野上的血雾,纷纷升腾而起,继而在长空之上交织出一张无边无际的血色大网来。 “轰隆隆!” “呼呼...” 血色大网刚一凝形,便以盖地之势铺压而下。 见状,那正激战的无数修者,无一不作惊骇失措模样。 在这之前,他们疯狂,他们狰狞,他们为了杀戮迷失了本性。 可此时,他们全都不约而同的举首而望。 看着那一张巨大血网,无数修者皆是一颤。 这一刻,他们的心底深处,只觉压抑无比,整个人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正当众修莫名之际,那巨大血网已是落盖了下来。 “咻!咻!咻!” 紧随着,数之不尽的血芒自血网中激射而出。 这些血芒,速度极快,转眼便将交战的修者尽数缠绕。 面对突来的血芒,众修的心里皆作诧疑。 他们想要将其挥去,可奈何的是,无论他们如何挥舞,都无法将其化散。 “恩?” “怎么回事?” “这是?” 霎时间,惊疑四起。 还不待这惊疑落定,平野之上,突起阵阵崩裂声。 “砰!砰!砰!” 继而见得,一个个修者的身躯竟是平白无故地爆裂开来。 这一刻,遥遥平野,无边无际,处处都显血肉横飞之景。 让人震惊的是,那些爆体的修者,竟全都是敌修之辈。 看着身旁的敌修纷纷爆裂,狂客、南宫阁、西门阁、东方阁的修者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满脸惊骇,哪曾想到,适才还与自己杀得难解难分的敌修,转瞬便已爆体而亡。 “恩?” 武忘横斜着烈焰长刀,满眼疑沉,此时他的身体,也被血芒缭绕着。 不多时,无忆等人也靠拢了过来。 “敌人怎么全都爆体了?” 阿布点持着长枪,疑惑问道。 无忆顿了顿,转而朝着天幕望去。 那里,悬定着几道身影,正是孟婆、梦三千等人所在。 惊疑之余,板角青牛道:“真是好大的手笔,这样的奇阵竟也布置地出来。” 言落,板角青牛化身的莽汉已朝着梦三千等人飞去。 见状,武忘等人纷纷破空而起。 不消片刻,众人便已飞抵到了梦三千等人的跟前。 对于曼珠沙华,武忘等人自不陌生,倒是看见孟婆后,他们的神情略有异起。 梦三千凝沉一张脸,看向孟婆道:“前辈,你适才所说的准备,应该便是指的那一张血色大网吧?” 孟婆笑了笑,虽未言应,却也默认了下来。 曼珠沙华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伴随着其话出,缭覆在众人身上的血芒渐趋消散。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血网也作幻没。 继而见得,天际之上,空悬着一道道身影。 这些身影,皆着一身黑衣,他们面色冷峻,只一看,便让人不寒而栗。 孟婆道:“此间战事已了,还是赶快前往目的地吧。” 说着,孟婆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梦三千。 梦三千道:“前辈,你知道我们的目的?” 孟婆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你们不会在此停留。” 梦三千顿了顿,道:“前辈,你们为何要帮我们?” 这句话,他之前便想问及。 孟婆笑了笑,道:“我们只是奉旨行事而已。” “奉旨?” 听得这两字,众人皆是一诧。 梦三千道:“斗胆一问,前辈等人是奉谁的旨?” 话至此处,梦三千稍顿,再道:“可是他?” 孟婆眯了眯眼,道:“你说的他,指的是谁?” 梦三千道:“前辈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孟婆道:“你说的是不忘?” 梦三千点了点头。 孟婆笑道:“虽然有些事我不可言明,但我可以告诉你,给我们下旨的人,不是不忘。” 言落,孟婆人已飞出。 见状,曼珠沙华等一众忘川之人,紧随而去。 迟定片刻,梦三千等人也作飞离。 此时,那一片平野上,尚还停留着无数修者,这些修者,来自于南宫阁、西门阁、东方阁。 之前若无万千狂客现身,他们只怕会战死。 这一刻,他们看着梦三千等人离去的方向,心知沿着那个方向而去,将会有更为惨烈的战斗。 沉寂了些时候,这些修者彼此互望了望。 紧随着,他们纷纷破空而起,朝着梦三千等人追去。 ....... 北冥之地,玄武城,北冥阁。 那一处上矗星斗的山巅,有两道身影迎风而立。 这两人,一者笼罩在黑雾之中,难以观其面貌具细。 另外一人,袭一身黑袍,下半身的衣襟随风飘荡,落得空空如也,正是沧澜大陆的九恨。 九恨脸色惨白,看其模样,似是受伤不轻。 沉默半响,自那黑雾中,传出一道冷沉之声:“我本不该救你。” 九恨皱了皱眉,道:“可大人还是出手救了我。” 闻言,那黑雾中传来一阵蔑笑。 “大人?我可不是你的大人,想做我的属从,你还不够资格。” 听得这话,九恨突地一怔,他切了切齿,若有些愤懑。 “怎么?你难道觉得委屈?还是我这样说,伤了你身为蝼蚁的自尊?” 九恨张了张口,极度想要去辩驳些什么,可终究没能言说出口。 “若不是看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我又岂会冒着被那老婆子识破的危险将你救下?” 九恨缄默不言,只静伫在一旁。 对于黑雾中的人,他知晓的不多。 可有一点,他却记忆尤深。 这人的实力,极为强大,强大到如他这样的强者,也只若蝼蚁般翻手可灭。 九恨清晰的记得,那黑雾中显现过一对冷眸。 只一眼,便让其失去了所有反抗。 那等力量,九恨已不知如何去形容。 见九恨沉默不语,黑雾中再次传来话来:“你应该很恨我,觉得我不该这样轻贱于你。可这是现实,这个世界需要的也是现实。如果你有那能耐,能强于我,我不介意让你轻贱。” “九恨不敢!” 九恨低了低头,神情中有一抹阴鸷一闪而逝。 闻言,黑雾中传来一阵冷笑声。 “你不是不敢,你只是将一切都隐藏起来罢了。想来在你的心里,早已对我恶语相向了无数次。” 说到这里,言语声微顿了顿。 “不过,这些对我都不重要。” 言罢,自那黑雾中突有一道流光飞出。 “服下这枚丹药,它不仅可以助你恢复伤势,还可让你的实力精进。等养好了伤,我会吩咐你去办一件事。” 九恨承接住那光芒,但见一颗圆润的褐色丹药落于掌心。 还不待其问及什么,那黑雾已然消散不见。 九恨觑着眼,一脸凝重,他能感觉到,那黑雾中的人,必有大图。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六章:笛弄晚声,蝉鸣赠情 合两更 时至黄昏,中土皇城。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余辉散漫,透过阔穹疏斜洒落,淡黄光晕在微风中飘绽。 此刻,元府后院,天翊静默而立在悠亭中。 他遥望着苍幕,目色悠远,远到比远来的风还要遥远。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值此之际,阿彪的慨叹声由远传来,人也随之移步到了亭中。 天翊没有侧首去看阿彪,视线依旧凝定在天幕。 “阿彪,我没有惆怅。” 沉寂之余,天翊缓缓说道。 “是吗?” 阿彪愣了愣,叹道:“晚日寒鸦一片愁,小府别院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闻言,天翊笑了笑。 笑着笑着,他那一头璀白的长发,也随风飘扬了起来。 见天翊默不作声,阿彪随手一挥,一坛花酒映现而出。 他仰饮了一口,目光顺势眺远。 “白大师,你说这天,还有那云,可作相互映照?” 饮罢,阿彪淡淡问道。 天翊顿了顿,侧目看向阿彪,道:“长空万里可为天?” 阿彪思衬片刻,继而轻点了点头。 天翊微微一笑,目光收归,接着再次凝定到金辉漫漫的天幕。 迟定半响,天翊深一呼吸,叹道:“长空万里,云无留迹。” “云无留痕?” 阿彪一怔,连带着欲提的酒坛也作滞停。 “白大师,可我所看到的,却是天的眷顾,云的留恋。” 沉寂之余,阿彪开口道。 天翊笑了笑,道:“是吗?” 阿彪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是。” 天翊道:“或许你所看到的,才更为真切吧!” 阿彪皱了皱眉,思绪翻覆。 好些时候,阿彪饮叹道:“归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寒辉。江山如画,望中烟霭历历。小楼别院外,一声横笛吹断。” 伴随着阿彪这话落定,元府之外,果有笛声响起。 那笛声,给人以水墨般的感触,淡远而苍劲地勾勒出一副寥廓壮丽的景象。 景象中,有清浅的沙流,有万里的云程,有天际群雁飞鸣起落的声情。 曲意爽朗,乐思开阔,给人以肃穆,却又不失生机之感。 听得这突来的笛声,天翊与阿彪皆若如常。 阿彪笑饮着花酒,说道:“这笛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天翊道:“可此时它却轻拂在我们的耳畔。” 阿彪道:“那是因为,这里有它所期之人。” 说着,阿彪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好似他口中的所期之人,指的便是天翊一般。 天翊神色如常,只微微笑了笑,道:“阿彪,你说天外的那一处偏缥缈之地,而今作何景象?” 阿彪道:“浩浩荡荡,阔野无垠。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天翊道:“那人呢?” 阿彪道:“你想知道?” 天翊淡然一笑,没再做应。 见状,阿彪回之一笑。 接着,两人一道朝着天幕展目望去。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的一家客栈中,小笛迎窗而立。 他横了横手中长笛,转目看向坐于桌前的苏远。 “苏远先生,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小笛沉了沉眉,若有些疑惑道。 闻言,苏远笑了笑,接着起身而立。 他漫步到小笛身旁,目光看向窗外。 那里,映衬着一窗落日余霞,天光散漫,清风徐徐。 “小笛,你适才所吹凑的曲子,叫什么?” 沉寂片刻,苏远淡淡问道。 小笛愣了愣,道:“我也不知道那曲子叫什么。” 苏远点了点头,道:“那曲子可是卧月先生教授于你?” 小笛“恩”了一声。 苏远道:“小笛,你可想你家先生?” 小笛怔住,直愣愣地看着苏远,道:“苏远先生,你知道我家先生他在哪里?” 说着,小笛陷入沉思。 有那么一刻,他好似触及到了什么,连忙再道:“苏远先生,难道我家先生就在这中土皇城之中?” 苏远笑了笑,道:“城东有一府邸,闲暇之余,你可去那里看看。” 言罢,苏远转身欲离。 小笛见状,连连喝止道:“苏远先生,中土皇城这么大,城东的府邸多不胜数。” 苏远一顿,道:“那府邸的对面,有一铁器铺。” 话落,苏远再不作停,三两时息,其人已渡出了房间。 小笛愣在原地,口中喃喃道:“城东的府邸,对面有一铁器铺...” 说着,小笛连忙跑了出去。 ...... 夜幕降临,天以昏沉,色以黯淡。 此时,元府外,有一青年停伫而立。 青年不作他人,正是匆匆而至的小笛。 他先是回首看了看街对面的铁器铺,确认无疑后,这才走到元府的大门前。 还不待小笛落手敲应,元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接着,行者的身影出现在了小笛的视线中。 行者看了看小笛,问道:“你是?” 小笛张了张口,可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有些词穷。 他显得有些失措,道:“老先生,我...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行者一愣,道:“你找何人?” 小笛道:“找我家先生。” 行者道:“你家先生?” 小笛点头,道:“我家先生名叫卧月。” 闻言,行者皱了皱眉,道:“我们府上,没有叫卧月的人。” 小笛一脸失落,视线却是悄然朝着元府内望去。 行者笑了笑,接着便欲掩门而闭。 见状,小笛的神情趋于慌乱,在他的眼里,苏远是个守诺重信的人,他不相信,苏远的话会让他无功而返。 眼看着行者便要掩上大门,可就在这时,行者的手势突地一顿。 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小笛,道:“小兄弟,我家公子有请。” 说着,行者重新打开门来,接着引领着小笛朝着后院走去。 “恩?” 小笛的到来,自然逃不出千钰等人的瞩目。 众人本在院内闲悠歇息,突见行者引领着一青年而入,目光不由朝着小笛凝定过来。 被众人这般凝视着,小笛显得有些拘束。 他低了低头,紧了紧手中长笛,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有些仓促。 “叶儿姐姐,你看他的手中。” 千钰画笔一停,看向身旁的千叶说道。 千叶点了点头,道:“想来晚间的那一曲笛音应该便是出自他口了。”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说他为什么会来我们府上?” 千叶笑了笑,摇头道:“我不知道。” 闻言,若蓝插话道:“许是因为白大师相邀吧。” “叔叔吗?” 千钰怔了怔,接着不再多想,开始专心投入习画中。 不多时,小笛在行者的带领下来到了元府后院。 此时,天翊与阿彪依旧身处在亭中。 两人相对而坐着,跟前都置放着一坛花酒。 “公子,人我带来了。” 行者对着天翊示意了一眼,继而转身离去。 小笛四顾而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拘束。 盼视之余,小笛朝着天翊与阿彪看来。 阿彪笑了笑,道:“我只道笛弄晚声,却不知有故人来。” 说着,阿彪提起桌上的花酒畅饮了几口。 天翊淡淡一笑,对着小笛示意了一眼,让人入亭一叙。 小笛战战栗栗地来到亭中,他不认识眼前这两人,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深处,偏又缱着一抹逝已久远的熟悉。 见得小笛这般拘谨,天翊笑道:“小友,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小笛愣了愣,转而落座了下来。 “两位先生,我是来找我家先生的。” 落座后,小笛表明来意。 闻言,阿彪笑而不应,饮酒之余,视线却牢牢落定在天翊身上。 天翊笑了笑,感叹道:“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啊?” 听得天翊这话,小笛倏地便是站起身来。 他愣愣地看着天翊,满眼惊诧。 “先生,你认识我家先生?” 小笛颤巍巍地说道,整个人显得失措不已。 天翊道:“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听说过他。你家先生,可是叫卧月?” 小笛连连点头,若有些焦急道:“这位先生,我家先生现在何处?” 闻言,天翊缄默了下来。 他展了展目,看向不远处的那一座墓冢。 见状,小笛顺势而视。 当见得那一墓冢后,小笛整个人突地一颤。 他圆睁着两目,满眼不敢置信。 “卧月先生...” 下一刻,小笛的眼中,有悲伤涌动,继而绽出朵朵泪花。 天翊道:“小兄弟,那墓冢不是你家先生的。” “不是我家先生的?” 突听得这话,小笛恍地一怔。 他敛了敛眼中悲切,若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天翊与阿彪。 迟定片刻,小笛道:“两位先生,你们知道我家先生他人在何处吗?” 阿彪笑了笑,只是他这笑,笑地有些悲戚。 天翊道:“小兄弟,你家先生身在逍遥处,而我们,在逍遥之外。” 小笛一愣,神色显得茫然,他听不懂天翊之言。 即便如此,小笛还是开口道:“可你刚刚却能吟诵先生所作的词谣。” 天翊道:“只是一阙词谣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闻言,小笛满脸失望,没再开口。 他无法阻止别人怎样去看待卧月,只是对他而言,那一阙词谣,不仅仅只是一阙词谣,那还代表着,他与卧月朝夕相处的情义。 “两位先生,是小笛冒犯了。” 沉寂半响,小笛对着天翊与阿彪示意了一眼,接着转身欲离。 见状,阿彪喝道:“小笛兄弟。” 小笛一顿,转而看向阿彪。 阿彪道:“之前那一首笛曲可是你所吹奏?” 小笛点了点头,道:“那一首笛曲乃是卧月先生传授于我。” 阿彪道:“那曲子很美。” 小笛淡淡一笑,道:“我家先生喜笛,他的技艺,远超于我。” 阿彪颔了颔首,挥手间,只见有一根长笛落显在手。 下一刻,他自顾地饮了口酒,兴感而叹:“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天翊微微眉沉,接语道:“天幕卷轻霜,月波清霁,烟容明淡,都缘自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闻言,阿彪若有些无奈地笑了。 接着,他放下了提悬在手的花酒,长笛一横。 此时,初夜凉夕,风月无盛,阿彪吹笛作声,画映葱茏,断续声随断续风,响遏行云横碧落,清和冷月到幽峡。 笛音轻慢而舒缓,好似脚步之声,由近到远,缥缈而清晰,又如潺潺流水般绵绵不绝,似淳淳溪水般清脆欢快。 一曲笛声终了,阿彪垂缕饮酒,流响出深谷,居高声已远,非是藉悠风。 小笛出神在一旁,整个人都还沉浸在阿彪的笛音中。 他从未想过,在这世上,竟还能有人将笛曲演绎得这般美妙。 正当小笛愣神之际,阿彪开口道:“小笛兄弟,不知我所演奏的笛曲如何?” 小笛怔了怔,道:“很好。” 阿彪道:“较之你家卧月先生呢?” 小笛道:“我家先生演绎的更好。” 闻言,阿彪笑了,笑地意味深藏。 他看了看天翊,转而摆了摆手中长笛。 下一刻,阿彪看向小笛问道:“小笛,你觉得我这长笛如何?” 小笛转目看了看阿彪手中的长笛,一时间,只觉那笛身上传出阵阵清极的寒凉之气。 “先生许是仙修之人,所持之物,自是仙灵非凡。” 沉默半响,小笛这般回应道。 阿彪笑道:“此笛名为蝉鸣笛,它不是什么仙灵之物,就如我也不是什么仙修之人一样。” “蝉鸣笛?” 小笛愣了愣,他本不该过多关切,因为这些都与他无关。 可奈何的是,他自小便对笛事情有独钟,此时也不免有些好奇。 阿彪道:“一曲通灵管,两三有原声,四五指飞动,曲尽有蝉鸣。” 言罢,阿彪突一挥手,蝉鸣笛顿化作一抹流光飞向小笛。 小笛接过蝉鸣笛,入手的刹那,只觉拿捏着一管通灵之物,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似高涨了许多。 他愣愣地看着阿彪,失措道:“先生,你这是何意?” 阿彪道:“你可知道,适才我所演奏的笛曲,是谁人所留?” 说着,阿彪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小笛。 小笛一怔,诧道:“难道是我家先生?” 阿彪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一曲笛音正是得传于你家先生。” 话至此处,阿彪顿了顿,接着再道:“非但那曲子你家先生所留,这蝉鸣笛亦是一样。你家先生曾嘱托于我,若是有缘得见一个名叫小笛的人,便将这蝉鸣笛交付与他。” “啊?” 小笛愣住,满脸不可思议。 阿彪笑了笑,道:“现在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小笛张了张口,可话到嘴边,便又落得无所以出。 他紧紧握着蝉鸣笛,好似拿捏着这世上最为珍惜之物一般。 天翊缄默在一旁,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即便是阿彪在拿出蝉鸣笛后,他也未有动容。 于他而言,许多事,许多人,早已明了在心,言不言说,也就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沉寂了好些时候,小笛感激地看了看阿彪与天翊。 他没有去怀疑阿彪所说,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如卧月那样的人,方才可以授得他人那般美妙的笛曲。 “两位先生,小笛在此拜谢了!” 说着,小笛对着天翊与阿彪躬身一拜。 天翊道:“小笛,你应该拜拜西方。” 闻言,小笛一愣,稍以思量,便也明白了天翊之意。 他是个孤儿,从小便被卧月收养,他曾与卧月在西门之地亲密无间地相伴了很多年。 对于小笛而言,卧月就如他的长辈一般,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 下一刻,小笛转过身去,接着俯跪在地。 “先生,小笛一定会找到你的!” 暗言之余,小笛对着西方俯身三拜。 小笛没有发现,就在其行拜礼之际,那墓冢的一侧,隐隐有微光泛涌。 那微光,来得朦胧,朦胧中,缱着一段过往来昔。 这之后,小笛道别而去。 待得小笛离开后,阿彪凝目到了天翊身上,道:“白大师,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天翊笑了笑,道:“你想我说什么?” 阿彪道:“看来你我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天翊点了点头。 阿彪道:“你为何不与他言道清楚?” 天翊道:“我不知道。” 阿彪道:“你可知道,这样他会一直追逐下去。” 天翊道:“有追逐,便也意味着还有希望。” 阿彪道:“可那希望,却永远也触及不到。” 天翊道:“那也好过这一世的痛苦中。” 闻言,阿彪不再作声,继而提起那一坛花酒,怅饮个不停。 天翊静默着,转目看了看不远处。 好些时候,他望向阿彪道:“谢谢。” 阿彪一愣,道:“白大师谢我干嘛?” 天翊道:“谢谢你替我偿还了一份情。” 阿彪笑了笑,道:“可这偿还,还远远抵不上卧月于你的情义。” 天翊微点了点头,卧月等十方剑士,为了助他重归登云,最终不幸身陨。 这一份情义,又岂是一件蝉鸣笛所能相抵? 即便,蝉鸣笛乃是重楼至宝,品列神器。 这些,天翊都很清楚,清楚地铭记在心,莫不敢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七章:歌酒岁月,四方齐至 合两更 看着天翊若一副出神模样,阿彪轻声叹了叹,道:“绿野风烟,平泉草木,都不及,岁月如歌,岁月如酒。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言罢,阿彪轻摇了摇头,随手提起一坛花酒,惆饮起来。 天翊静默在一旁,目光直直凝定在不远处。 那里,有秦万里的墓冢,有十方剑士的埋剑归尘。 看着看着,天翊缓缓闭上了双眼。 忆思下,一道道光影在他的脑海中浮掠不休。 秦万里、卧月、吟风、听雨、小貂...... 风过,天翊的额前,有缕缕白丝飘扬。 那缕缕发丝间,好似浮动着一段段过往来昔。 也不知是谁,在那过往四顾阑珊的灯火中,频频回首旧时的花灯心事相对,又是谁在古道西风中望断天涯,在晓寒深处的烟雨红尘,泅渡着那画地为牢的幽怨情仇。 见得天翊这般神态,阿彪苦涩笑了笑,感叹道:“空付韶华,路途错落,岁月沉香,清音流转。是谁乱了谁的朱颜,又是谁篡了谁的浮生?” 说着,阿彪起身而立,接着提悬着那一坛花酒,迷迷蒙蒙而去。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的那一家客栈中,小笛折归而回。 刚打开房门,便见窗台边,停伫着一道儒雅的身影,正是苏远。 小笛微微皱了皱眉,道:“苏远先生,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入睡吗?” 苏远背对着小笛,淡淡道:“小笛,你不与我一样吗?” 小笛愣了愣,也不言应什么,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他拿出了蝉鸣笛,仔细端详着,若有出神。 好些时候,小笛开口道:“苏远先生,我已去过城东的那一处府邸。” 苏远点了点头,道:“那你可曾遇你所期?” 小笛低了低首,有些失望道:“没有。” “没有吗?” 苏远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小笛道:“我家先生已经离开此地,去向成谜,他给我留下了这根长笛。” 言落,小笛对着苏远扬了扬手中的蝉鸣笛。 苏远看了看蝉鸣笛,神情中微不可查地拂过一抹惊诧。 以他眼力,又岂会看不出蝉鸣笛的不凡? “小笛,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吗?” 小笛一怔,连道:“苏远先生,难道我们来此不是为了找我家先生?” 苏远笑了笑,道:“你家先生,不一直都在你心中吗?哪里还需四处前去找寻?” 小笛无奈撇了撇嘴,道:“苏远先生,小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话,就跟那府邸中的两个先生一样,都让人莫名难懂。” 苏远顿了顿,感叹道:“烟花繁,红尘辗,曲雕阑,漫地寒,雪瑶慢,从别后,一点相思何忘,任自东西荡。” 说着,苏远也不顾小笛的惊愕,径直离去。 ...... 值此之际,中土皇家的另外一家客肆中。 拓跋宏凭栏以望夜阑,屋内,拓跋烈正大口饮着烈酒。 “宏老,中土皇城似乎很平静。” 饮酒之余,拓跋烈问道。 “烈儿,平静难道不好吗?” 拓跋宏淡淡回道。 “可宏老说过,这里将起战火,若不然,我们也不会被老祖委派到此。” 拓跋烈站起身来,继而提着那坛烈酒走到拓跋宏的身旁。 “若是没有战火,这一方静谧便不会被打破,岂不更好?” 拓跋宏转目看了看拓跋烈,饶有深意道。 闻言,拓跋烈陷入沉默,不停地饮着酒。 他似是有些郁结,有些惆怅。 对于此次的中土皇城之行,拓跋烈只感到莫名与迷蒙。 “宏老,这中土皇城,与我拓跋一族到底有何渊源?” 沉寂半响,拓跋烈问道。 “渊源吗?” 拓跋宏笑了笑,道:“以后见到老祖,你可以问问。” 拓跋烈满脸无奈,他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人,又或者说,这样的静谧与等待,让他颇不习惯。 沉沉的夜色,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东方渐白,曙光微斜。 时至今日,中土皇城之中,人流已作缓稀。 早前因有战火将临的传言,导致不少平人举家迁离,这也致使中土皇城萧条了许多。 这一日,中土皇城外,有两道身影缓缓而来。 这两人,一男一女。 女子身着一袭墨青长纱裙,清雅傲冷,男子着一袭胜雪白衣,绝尘远俗。 墨梅道:“竹哥,你难道不好奇吗?” 君竹道:“有什么可好奇的?” 墨梅笑了笑,道:“牡丹姐姐让我们来此,却又不告诉我们为何来此。” 君竹道:“等时机到了,自然知晓。” 墨梅道:“你怎么越来越像个木头了?” 君竹一愣,憨憨地望了望墨梅。 墨梅没有好气地瞥了君竹一眼,喃喃道:“我想,许是见你这些年来低沉迷离,牡丹姐姐方才让我们一路北上。” 君竹怔了怔,继而轻声一叹,道:“我只是放心不下我那兄弟而已。” 墨梅道:“那你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是你的兄弟重要,还是我重要?” 君竹微顿,道:“你们都比我重要。” 闻言,墨梅缄默,她没再继续追问什么,她也不是一个喜欢问这样无趣的问题的人。 不多时,两人已来到中土皇城的城门外。 只稍一感应,墨梅与君竹的神色皆有异起。 墨梅道:“没想到,在这中土皇城中,还能遇见故人。” 君竹满面惆染,道:“只是这故人,并非所期之故。” 墨梅道:“竹哥,你难道不能振作一点吗?” 君竹笑了笑,笑地有些无奈,道:“阿梅,我......” 还不待君竹言尽,墨梅已夺声道:“他是你认的兄弟,我自也将其看作弟弟对待。这些年来,你以为只有你一人满天下的找他吗?” 见得墨梅一脸愤色,君竹沉默不语,神情中缱着愧疚。 当年正魔大战后,天翊行踪成谜,有传言说天翊伤重身亡,也有传言说天翊归隐避世。 对于这些传闻,君竹置之不理。 他只知道,天翊是他的兄弟,他不会一声不吭地便别远那一份情义。 为此,君竹曾跋山涉水满风澜地找寻天翊下落。 可时至今日,君竹也未找到天翊。 这期间,墨梅始终陪伴在君竹身旁,她不愿见君竹这般低沉下去。 沉寂半响,墨梅道:“这城,我们是进,还是不进?” 说着,墨梅直愣愣地看向君竹。 君竹顿了顿,道:“既是有故人,总归是要见上一见的。” 言罢,两人一道而入中土皇城,继而朝着拓跋宏与拓跋烈所在的客栈走去。 ...... 时光如梭,一眨眼,三日即过。 风澜学院,虚空战场。 无字战碑所在的那一片天地,处处可见修者的尸首,硝烟与血色共弥。 距离战事开启,已过去了些时日。 这一段时间下来,无数修者陨落,埋骨在这一方天地中。 此时,战斗依旧在持续,放眼而视,只可见: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十八般器物烁出,厮杀震天。 各色元力涌动,汇成斑斓长河,风暴来袭,掀动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轰隆隆...” “砰!砰!砰...” “啊!啊!啊!” 兵刃的交击声,元力的碰撞声,修士的怒吼哀嚎声,穿云破雾,直冲九霄。 这一刻,整个天地完全笼罩在一片杀喊声中,轰鸣连绵,势有不休。 秀美山水被鲜血披染,烟波画桥被元力撩断,整个天地苍夷顿显。 四起的硝烟下,残肢、焦土、鲜血、废墟,还有煞绝的空气。 连天的烽火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血雾若云,血染的长空如幕,云在幕中飘。 这一场厮杀,历时已久。 这期间,血肉横飞了几多,伏尸流血了几许,只道触目惊心人胆寒。 有那么一刻,天幕突起一阵轰鸣。 “轰!” 继而见得,一道道身影映现而出。 这些身影,有北冥阁的天玄子、九幽教的九幽、玄冥谷的玄冥、南宫阁的南宫离以及南宫夏、东方阁的东方忠道......还有那抚得一手焦尾之琴的沧澜大陆女子。 他们,无一不是实力强大之辈,此时却都凝沉着一张脸。 伴随着这些强者的现身,本还厮杀成团的两方修者,连连撤归,继而以无字战碑为界,南北迎对。 这一刻,无数修者的身影,在弥漫的硝烟与血色下,若隐若现。 靠无字战碑以南的一边,落定着南宫离等人,靠北一方,则是以北冥为首的天玄子等人。 南宫夏的嘴角,渗着缕缕血迹,他看了看身旁南宫离,道:“父亲,你受伤了?” 南宫离凝沉着一张脸,道:“夏儿,你的伤势似也不轻。” 还不待南宫夏回话,南宫离已转目看向身侧的东方忠道,说:“忠道兄,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东方忠道刚欲开口,一个不及,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噗嗤!” 他一脸狠历地望向北方,视线凝定在天玄子身旁的九幽与玄冥身上。 之前一战,他与九幽以对,殊不知战至中途,玄冥出乎意料地降临,一番缠斗下来,己身受伤颇重。 “放心吧离老儿,我还死不了。” 平复之余,东方忠道回应道。 见状,南宫离应了声,顾盼之下,他的神色突地一沉。 “恩?一笑兄呢?” 听得这话,南宫夏与东方忠道皆作寻视,可一番搜定,哪里得见剑神一笑半分身影? 接着,几人连将目光看向北冥阵营,扫视之下,也未发现冥尊的身影。 南宫夏道:“一笑前辈难道还与冥尊在缠斗中?” 闻言,南宫离与东方忠道皆是一诧。 他二人都很清楚,剑神一笑与冥尊之间的纠葛,根本不是一场缠斗便能化解得了的。 与此同时,北冥阵营中,天玄子等当首之人迎立在前沿。 相较南宫离等人伤势而言,他们的神色要好上不少,即便受伤,也作轻微。 迟定之余,天玄子看了看九幽与玄冥,道:“以你二人联手之力,都没有取下东方忠道的性命吗?” 闻言,九幽与玄冥脸色一沉。 九幽道:“天玄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忠道老鬼有桃木玺、江山扇在身,我二人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使其重伤。” 天玄子冷冷一笑,道:“可你二人,似也有伤在身。” 玄冥一脸冷浸,道:“天玄兄,你只顾着说我们,那与你一战的南宫夏,如今不也好活得好好的?” 天玄子觑了觑眼,道:“他今日还活着,可明日便不好说了。” 说着,天玄子侧目到沧澜大陆那女子身上,道:“炎月,离老儿的伤势如何?” 炎月笑了笑,相比于众人,她显得最为自若,道:“放心吧,若是再战一场,我必取他性命。” 天玄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也不知冥尊与一笑老儿之间,最终谁生谁死?” 炎月道:“我有些好奇,他们之间究竟何深仇大恨,竟然选择了魂战。” “魂战?” 听得这两字,九幽与玄冥的脸色倏地大变。 天玄子道:“我想炎月尊者,应该不屑去听他们的风月之事。” 炎月颔首一笑,道:“这倒也是。” 迟定片刻,九幽开口道:“接下来如何?” 还不待天玄子开口,玄冥已夺声道:“趁着他们有伤在身,取他们性命,夺取无字战碑。” 闻言,天玄子冷地瞅了眼玄冥,接着摇了摇头,道:“不急,在此之前,我们或许还得应付突来之客。” “突来之客?” 九幽与玄冥皆是一诧。 这时,炎月道:“九恨失手了。” “啊?” 九幽与玄冥再作惊愕,哪曾想到,强如九恨,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天玄子面色如常,转而展目朝着南宫离等人看去,道:“离兄,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其声如洪,透过重重烟霭,落映到南宫一方的万千修者耳中。 南宫离淡淡一笑,应道:“放心吧,在没与你交手之前,我还死不了。” 天玄子道:“可惜的是,直至这一战结束,你我恐怕都无交手的机会。” 说着,天玄子的目光移定到南宫夏的身上,再道:“夏侄儿,你的伤势可不轻,念在我与你父亲的交情上,我奉劝你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不可在妄动火元。” 言罢,天玄子轻掀了掀嘴角,那一抹笑容,来得阴鸷而又寒凉。 听得这话,南宫离的脸色倏地一沉,连忙看向南宫夏。 南宫夏若有些失措茫然,在与天玄子的战斗中,他虽落了下风,己身也受了重伤,可还远未伤到如天玄子所言的那般,连元力都不可再动用的程度。 还不待南宫夏言说些什么,南宫离已一手探到南宫夏的手腕上。 随着探查的继续,南宫离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直至后来,其整个人都咬牙切齿了起来。 “夏儿,接下来的战事你不可再参与,切记,不可再调动体内元力!” 南宫离收回探查的一手,一脸凝重地叮嘱道。 闻言,南宫夏倏地皱眉,道:“父亲,我伤势无碍。” 南宫离冷地瞪了南宫夏一眼,眼意之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下一刻,南宫离转目到天玄子身上。 他不是一个喜欢动怒的人,可此刻,他的神情中,却被无尽的滔怒席卷。 “天玄子,你倒也舍得,竟在我儿体内种下寒冰之魄。” 听得“寒冰之魄”几字,东方忠道的脸色兀地大变。 他看了看南宫离,神色显得有些怪异。 这时,天玄子笑了笑,道:“离兄,夏侄儿的天资丝毫不亚于当年的你,一颗寒冰之魄,用在他身上,倒也不作浪费。” 见得天玄子这般姿态,南宫离不由怒火冲心,切齿厉道:“天玄子,夏儿若是有个闪失,我南宫离必灭你北冥全众!” 见状,天玄子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为猖獗起来,大笑道:“哈哈!离兄,今日之局面,你我之间,难道还有必要说这些狠话吗?” 南宫离抖颤了片刻,激怒之余,便欲起身杀去。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轰隆隆...” “咻!咻!咻!” 伴随着滚滚轰鸣,无数破空声凝汇响彻。 继而见得,自无字战碑的东西两方,各有大批修者铺天盖地而来。 以东一方的天幕,伏尊着一头庞大无比的牛影。 那牛影的背上,伫立着一道道身影,正是梦三千等万千狂客。 随在那巨大牛影之后的,则是无数游散的修者。 靠西的天幕中,无数修者负剑飞来,正是忘剑之域的天剑阁众。 见得来人,南宫离等人的脸色皆作大变。 “狂客的人?” “归一?” “那是...司音?” “盈盈!” “.......” 正当众人惊愕之际,突来的两方人马已就东西天幕而定。 南宫盈盈看了看南宫阁众所在的位置,颊面缭着担忧。 与此同时,南宫文胜已不顾一切地飞将了出去。 “爷爷!太爷爷!” 见得南宫文胜飞出,南宫盈盈也不做作停,连地掠影而出。 武忘顿了顿,看了看无忆等人。 无忆道:“死胖子,见着娘家人了,还不快去!” 武忘白了无忆一眼,转而也飞了出去。 不多时,武忘一家三口便已落定到了南宫离等人的跟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八章:杀伐不止,鲜血伏尸 合两更 简单寒暄后,众人目向北冥阵营所在。 此时,九幽与玄冥一脸沉郁,额上隐有些焦愁浮动,倒是在旁的天玄子与炎月,显得无所动容。 靠西的天幕上,西门万剑与司音悬定在前,粗一扫掠,两人的神情皆有疑动。 西门万剑凝沉着一张脸,望着天玄子喝道:“天玄子,吾弟归一呢?” 天玄子笑了笑,道:“万剑兄,阔别多年,你我尚未叙旧,怎么一来便讨问我你弟的下落?” 西门万剑突地横眉,冷道:“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可叙的。” 这时,司音开口道:“天玄子,你这般搬弄风雨,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 天玄子冷冷一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闻言,西门万剑与司音不再言应。 就在刚刚,南宫离已与两人暗中传音,道明了剑神一笑与冥尊之间的战斗,尚未结束。 炎月伫在天玄子的身旁,目光不时地盼动着,在感知到西门万剑与司音的气息后,她的神色稍有些动容。 紧接着,她的目光游离到了狂客所在的位置。 当见得孟婆的身影后,炎月的脸色倏地大变,自战事开启以来,她还从未有过这般凝重的表情。 沉寂之余,炎月道:“看来接下来或许会有一场难缠的争斗了。” 天玄子看了看炎月,道:“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炎月道:“那杵杖的老妪也在?” 天玄子笑了笑,目光微倾,瞄了瞄孟婆。 这一看,孟婆的目光也正好朝着天玄子看来。 两人视线对接的那一刹,无形中有两道锐利的匹练,穿射虚无,继而冲撞在一起。 “恩?” 天玄子一个趔趄,眉宇已成横沟竖壑。 他愣愣地看着孟婆,神情中顿起滔天惊诧。 刚刚孟婆的那一眼之力,险些让他重伤,这等实力,天玄子自认不及。 这时,炎月开口道:“那老妪不是一般人,即便是我要对付她,恐也吃力不已。你那计划之中,可曾料到会有这一异变?” 天玄子怔了怔,道:“炎月尊者,你可别忘了,那计划是何人所定。” 闻言,炎月面色一沉。 她自然知晓,在北冥阁中,潜藏着一个神秘的强者。 从没人见过这人的真面目,也从没有人知晓,这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这人仅凭一眼之力,便让九恨这般的强者丧失了一切反抗,仅此而论,他的实力或许还在孟婆之上。 而天玄子口中的计划,便是此人亲自谋定。 一想到这里,炎月因孟婆的到来而起的不安也随之消隐。 值此之际,天玄子人已踏前一步。 他看了看狂客与天剑阁的来众,笑道:“你们两方来人,可是要与我北冥阁为敌?” 西门万剑没有应声,他不是天剑阁的人,他到此来,只为了剑神一笑。 甚至对于西门阁的事,他也不作关心。 司音笑了笑,道:“天玄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天玄子淡冷地瞅了司音一眼,转而望向万千狂客所在。 此时,梦三千等人悬空在最前沿,神情无所动容。 沉寂半响,梦三千开口道:“此番前来,我狂客并不打算与谁为敌。” 听得这话,无论是北冥阁众,还是天剑阁众,亦或是南宫阁等三阁联盟之众,皆感震诧。 任谁都知道,南宫阁的南宫盈盈与西门阁的西门剑馨皆属狂客之人。 按理说,狂客此番大举而来,理应站在南宫阁与西门阁所在的一方才是。 可梦三千适才这话,却大跌了众人的预料。 “恩?” 东方忠道皱了皱眉,转而看了看身旁的武忘与南宫盈盈。 下一刻,他冲着南宫离道:“离老儿,看来你这孙女与孙女婿,在狂客中的地位也并非那般中坚啊!” 闻言,武忘与南宫盈盈的眉头突地一皱,碍于身份,两人并未出言相驳。 南宫离道:“忠道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来打趣我?” 东方忠道愣了愣,接着罢口不言。 与此同时,梦三千的目光移展到了那一尊无字战碑上。 他微眯了眯眼,道:“今日我狂客到此的目的,只为这一尊无字战碑。” 若说之前梦三千的话语已招得众人惊愕,那么伴随着此时他这一句话语的落定,无疑不在其他三方势力中掀起了剧烈波涛。 天玄子紧皱着眉,道:“你们也是为了这无字战碑而来?”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若有可能,今日之后,这无字战碑便归我狂客所属了。” 闻言,天玄子笑了,笑的有些阴鸷,道:“这么说,你们不是来帮衬他人的?而是为己而来?” 梦三千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哈哈!” 天玄子大笑,转目朝着南宫离等人望去,道:“离兄,你也听见了,他们狂客也是为了无字战碑而来。” 南宫离道:“是又如何?” 天玄子道:“无字战碑只有一尊,而今却有三方之人争夺,你说,到了最后,无字战碑会归于何人之手呢?” 南宫离觑了觑眼,道:“这便得看谁人有那能耐了。” 闻言,武忘与南宫盈盈皆是一怔。 两人自能听出南宫离话中的决绝之意,似是如果狂客也要争夺无字战碑,南宫阁一方绝不会就此让手,届时,兵戎相见便也顺理成章了。 天玄子冷冷笑着,好似在思衬着什么。 迟定半响,天玄子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便让我们瞧瞧,谁人能最终取得无字战碑的掌控权吧!” 伴随着天玄子这话落定,漫拂的轻风突变得凛冽起来。 不多时,整个天幕之上,倏起雷电闪鸣,骤雨倾落,串珠成线。 值此之际,北冥阵营所在天顶上,一道道黑雾四作而起,遮天蔽日,阴魅重生,幽音恸哭。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屏息凝神,警惕顾视之下,但见那黑雾憧憧中,有一人影凝汇成形。 这人影全身都笼罩在鬼魅雾气中,难以窥其面貌具细,只隐隐可判,乃是一男子。 此时,黑云翻墨,遮天,骤雨跳珠,乱野。 落雨下,无数修者尽皆望向北冥阵营。 “这是...” “魔修?” “当年正魔大战后,竟还有魔修残留?” “不...这不可能...” “......” 霎时间,议论纷起。 对于当年的正魔大战,在场的修者无不铭感,也深知魔修之人的残暴狠戾。 南宫离皱了皱眉,道:“天玄子,当年便是你勾结魔修,陷风澜大陆于水深火热之中,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归返。” 还不待天玄子作何回应,当空的那一道黑影已冷哼道:“老头,我们可不是散落在这落尘之地的魔修。” 南宫离刚欲开口,狂客阵营中,孟婆已飞身而起。 伴随着孟婆以动,曼珠沙华等一众忘川之人皆作凌空。 眨眼间,以孟婆为首的忘川修者便已在天幕凝汇出一条大气磅礴的黑流。 这黑流,与北冥阵营上空的雾河,分庭而对。 孟婆看了看雾河中当首的那一道黑影,道:“为何在你的身上,给我一种熟悉的气息?” 闻言,那黑影笑了笑,道:“那你可曾记忆起来?” 孟婆皱了皱眉,黑影给她的熟悉很是隐晦,只是她一时间也想之不起那熟悉源自何处。 “自从当初来到风澜大陆后,我便一直待在忘川河内,鲜有外出,这人身上的气息,既是给我以熟悉,那么...” 一念及此,孟婆的神色倏地凝重。 她直愣愣地看着那黑雾汹涌处,道:“没想到,你们竟是找到了这里!” 黑影笑道:“这般说来,你应该是想起了些什么。” 孟婆缄默不语,只凝定着雨空中的那一方雾河。 沉寂片刻,孟婆点杖一挥,道:“一个不留!” 闻言,左右的曼珠沙华等忘川修者,皆作奔电而出。 “咻!咻!咻!” 破空声震,撩雨成线,无数修者持着森寒锋刃,直直杀向那黑雾所在。 见状,黑雾中的男子冷厉一笑。 “杀!” 只听得一声厉喝动苍宇。 霎时间,分列在雾河中的无数黑影,纷纷展杀出去。 “咻!咻!咻!” 眨眼间,曼珠沙华等忘川修者便与无数黑影激杀在了长空天野中。 “砰!砰!砰!” 浩荡轰鸣,动颤寰宇。 撕杀声,嚎叫声,萧萧风声,声声如杜鹃,啼血。 黑雾,漫卷着整个阴霾浊空,落雨,卷席着怒雷嚎啕。 见此一幕,四方之众,皆作动容。 南宫离看了看梦三千,道:“等退了北冥,我们在论无字战碑的归属之事?” 梦三千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天剑阁的无数修者纷纷怒向北冥阵营。 “杀!” 伴随着南宫离的挥手以号,凝聚在东、南、西三方的无数修者,纷纷破空而动。 “杀!杀!” 见得无数修者咆哮杀来,九幽与玄冥皆是一颤。 在此之前,他们已与南宫阁等三阁的修者激战了数日,己方修者也作损伤不少。 继续疲战下去,两人也不知胜算如何。 天玄子道:“九幽,玄冥,你们可是怕了?” 此时,无数修者正气势汹汹地朝着北冥阵营杀来,可天玄子却显得无所动容。 九幽道:“天玄子,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只怕难以抵挡他们的合力来袭。” 天玄子笑了笑,继而看向的炎月,道:“炎月尊者,你麾下的赤焰军团,是否也该出场了?” 炎月颔首,挥袖间,一道赤芒冲霄而起,划过血色弥漫的雨空。 “轰隆隆!” 继而见得,四方天幕,凛凛赤光,盛照而起。 紧随着,一道道赤色身影凭空显现。 他们的身下,皆胯着威凛战马。 那战马的周身,尽被熊熊火焰包裹,风吹不熄,雨打不散。 霎时间,赤骑滚滚,玄甲军列,征鼙倒海翻江振,纷纷戈戟烁目冽。 无数被赤焰包裹的修者,突显在四方,直将狂客等众合围在中。 见此一幕,万千修者皆是一惊,但杀取而动的身姿,却无半分滞缓,依旧如涛似浪地朝着北冥阵营袭涌而去。 天玄子笑看了看九幽与玄冥,道:“现在你二人可心定了些?” 接着,天玄子掩手一挥,厉喝道:“杀!!” “杀!杀!杀!” “轰隆隆......” “咻!咻!咻!” 眨眼间,无数修者,嘶风逐电,踏雾登云,接着厮杀在了一起。 炎月麾下的炽焰军团,也于此时袭动,只见四方赤骑卷风尘,万千玄甲压穹霄。 “砰!砰!砰!” 不多时,整个人天地已陷浩荡轰鸣中。 这里,天昏地暗,黑雾阴霾,血如密雨。 “咻咻咻....” 无数元力攻击,追风掣电,分四合而来,动荡八荒。 “轰轰!” “轰隆隆!” “砰!砰!砰!” 炸裂声此起彼伏,势有不休,轰鸣浩荡,直让天地失色。 兵刃交击,元力汹撞,凛冽声起,震耳发聩。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 此时,天色向晚,天边渡着缕缕金黄。 天翊伫望在元府后院的亭中,他的身旁,行者等人尽皆在列。 千钰抬眼看了看夕空,道:“叔叔,为何今日的晚霞,较往昔而论,颇多赤照?” 天翊顿了顿,淡淡道:“苍山远,残阳血,不一直都是向晚之景吗?” 千钰蹙了蹙眉,喃喃道:“可我怎么觉得,今日的晚霞就是与往日不一样呢?” 天翊没有回应,视线始终凝定在天际上,一刻也不曾偏移。 裨恶道:“想来此时的虚空战场,应是血流成河,浮尸千里。” 突听得这话,千钰等人无不一怔。 千叶看向天翊,道:“白大师,他们此时可在虚空战场中?” 天翊道:“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千叶道:“白大师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天翊微顿,接着轻点了点头,道:“他们都在。” 千叶道:“若是不忘还活着,断然不会错过这一场血雨腥风,因为他的兄弟伙伴,都在那里。” 天翊淡淡一笑,道:“可奈何的是,不忘已经死了。” 千叶道:“即便不忘死了,他也不愿见得他的兄弟伙伴们身死沙场。” 天翊一怔,继而侧目看了看千叶,道:“叶儿,那依你的意思,我该当如何?” 千叶道:“白大师既与不忘有着匪浅的情义,自当照拂一下他的那些兄弟伙伴。” 天翊笑了笑,道:“如此说来,叶儿是想让我去那虚无之地。” 千叶点了点头。 这时,千钰连忙开口道:“叔叔,裨恶先生说了,此时那虚无之地中,已是血流成河,浮尸千里,想来定是险绝无比...” 说到这里,千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天翊,神情中饱含关切与忧心。 千叶道:“钰儿,你放心吧,叔叔的能耐,可不止是描弄些丹青。” 闻言,千钰颦眉蹙頞。 裨恶道:“叶儿说的不错,以白大师的能耐,想要化解那一场血雨腥风,只道轻而易举。” 听得这话,千钰半信半疑地望向天翊,道:“叔叔,叶儿与裨恶先生所说,可是真的?”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自己觉得呢?” 千钰愣了愣,道:“我只知道,叔叔在丹青上,造诣非凡。” 天翊道:“这般说来,叔叔在钰儿的心里,始终都只是一个描绘丹青的人了?” 千钰道:“是,却也不全是。” 天翊道:“不全在哪里?” 千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 天翊道:“那钰儿觉得,叔叔该不该去一趟那虚无之地呢?” 千钰张口,刚想着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为何吞咽了回去。 迟疑半响,千钰道:“叔叔,你若去了,可会有危机?” 天翊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千钰低了低头,好似在作思衬。 沉默片刻,千钰开口道:“若是有危机,钰儿自不愿看到叔叔涉险,若是没有危机,钰儿也想着能少些鲜血与伏尸。” 天翊点了点头,道:“叔叔明白了。”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消失原地。 行者见状,稍沉了沉眉头,接着也作平白消失。 若蓝刚要起身而动,却被裨恶倏来的探手制止了住。 “若蓝大人,还是让属下却探查好了。” 言罢,裨恶人也消失不见。 见得天翊几人先后消失不存,千钰顿作愕然,倒是一旁的千叶、若蓝显得自若如常。 千叶道:“钰儿妹妹...” 千钰缓过神来,微颤道:“叔叔走了?” 若蓝看了看千钰,道:“钰儿姐姐,不是你让白大师走的吗?” “我?” 千钰一愣,稍做追想,这才回忆起刚刚自己所言——“若是有危机,钰儿自不愿看到叔叔涉险,若是没有危机,钰儿也想着能少些鲜血与伏尸。”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九章:潜圣藏王,追虹落尘 合两更 风澜学院,虚空战场。 此时,无字战碑所在的那一方天地,烟草迷离,乱血飞苍。 无数修者疯狂地厮杀在一起,各色元力交相奔掠,迷幻了漫天朔彩。 “轰隆隆...” “砰!砰!砰!” “杀!杀!” 轰鸣声,交戈声,杀喊声...声声震耳,摄人心魄。 值此之际,一虚无之地中,凉风冷露,萧瑟漫天。 四面里,惟余平沙莽莽,飞鸿远影 风卷沙席中,两道人影迎对而立。 这两人,一者全身尽被黑雾笼罩,另外一老妪,手杵骷髅拐杖,正是忘川的孟婆。 沉寂了好些时候,萦绕在那人影身上的黑雾渐趋敛散,继而凝显出一男子的身影来。 这男子,身穿一袭黑色长袍,他有着淡雅如雾的眸子,青螺眉黛长,似弃了珠花流苏。 男子那一头的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洗簪绾起,淡上铅华。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给人一种云雾般的视感。 孟婆眯了眯眼,对于男子显露出真貌来,并无多大动容。 迟定半响,男子开口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孟婆淡淡一笑,道:“我为何要惊讶?” 男子道:“难道我的到来,还不足以让你震惊失措吗?” 孟婆道:“你们即便不来,过不了多久,我们一样会见面。这些,早晚而已,又何以会让老身失措?” “我们?” 男子微愣,道:“如此说来,你已察觉到了?” 孟婆摇了摇头,道:“我并未察觉到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一个小小的魔君,何以敢来这里?” “这里?” 男子觑了觑眼。 孟婆笑道:“风澜大陆虽是一落尘之地,但这落尘之地中,潜圣藏王,仅凭你一人何以敢来此地?” 男子皱了皱眉,沉声道:“我们不过是先缱之将而已,待得我家魔主率大军杀临,即便这里潜圣藏王,哪又如何?” “大军杀临?” 孟婆冷冷一笑,道:“恐怕你等不到那天了。” 男子沉眉,道:“是吗?” 孟婆点了点头。 言落,孟婆人已消失原地。 “咻!” 只闻听一阵破风声起,只见得飞沙莽掠中,一颗巨大无比的骷髅头正风驰电掣般地朝着男子袭来。 那骷髅头,两眼起幽绿寒芒,切齿频频,狰狞中携呼啸阴风,张口间噬万千生灵。 “呼呼...” “轰隆隆...” 霎时间,男子只好似置身于幽冥万涧中,颤凛寒冽不已。 他紧皱着眉宇,冷道:“衍王麾下的人,这煞气倒也不小!” 言罢,男子探手一点,手中顿有一长枪显出。 此枪,好似以紫雾凝汇而成,枪身上下,缭覆着缕缕幽芒。 “呜...呜...” 细一闻听,那紫雾之中,竟是传出阵阵鬼魅恸哭之声。 “孟婆,早便听说你擅于掌弄魂魄,不知我这摄魂枪中的亡魂幽魄,你可把控得住?” 言语间,男子轻身一挑,人已俯冲出去,那被其横持在手的摄魂枪也于男子凌空的一刹,撩刺而出。 “咻!” 抢出,朔风凛凛,无尽亡魂幽魄,张牙舞爪而动。 “啊啊啊...” “呜呜...” 转瞬间,男子的枪势便袭击到了迎面而来的巨大骷髅头上。 “砰!砰!砰...” 只听得狂暴的轰鸣声震耳发聩,惊的天荡地动。 放眼而视,可见那从摄魂枪中衍出的无数亡魂幽魄已将那巨大骷髅头覆盖。 他们疯狂地啃咬吞噬着,磨牙切齿声,直让人毛骨悚然。 “呜哇...呜哇...” “啊!啊啊!” 值此之际,那骷髅头猛地一个张吸,一股狂猛无比的吸力顿从其口中传出。 “呼呼...” 继而见得,无数的亡魂幽魄纷纷落入那骷髅头的嘴里。 “砰!砰!砰!” 连绵不绝地炸裂声从那骷髅头的口中荡开来,且还伴随着一道道凄厉地哀嚎声。 “啊啊啊...” 正当这时,一道紫芒倏地而至。 “咻!” 那是一道枪影,一道幽寒而凌厉地枪影。 枪势迅疾,且不失猛烈,转瞬便点刺到了那骷髅头的大口中。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出。 “轰...” 紧随着,自那骷髅头的口里竟是传出更加狂猛的撕扯咬合之力。 男子持枪点刺在骷髅头的大口前,整个人显得渺小无比。 “恩?” 他皱了皱眉,只觉持枪的一手竟是颤动不已。 还不待男子多作思衬,那延伸于骷髅头口中的枪身上,顿有阵阵幽芒回泛而来。 “轰隆隆!” 再一观,男子面色俱失,只见那阵阵幽芒中,竟是携着无尽狰狞可怖的亡魂幽魄。 他们个个都作凶恶,顺着枪身龇牙咧嘴地朝着男子扑来。 见状,男子哪里还作迟疑? 持拿摄魂枪的一手,猛地一振。 “轰...” 伴随着振力荡漾,那本附着枪身的亡魂幽魄顿作拂远,可也就一瞬,他们便又重新朝着男子扑杀而来。 趁此间歇,男子猛一收手,摄魂枪顺势而回。 同时,男子一个凌空翻跃,人已朝着后方速退而去。 ...... 于此之际,外界,虚空战场上,杀戮滔天。 万千狂客与三方阁的修者以及天剑阁的修士正与北冥阁等敌修杀得难解难分。 炎月麾下的炽焰军团此时也失了阵型,零散地冲杀在天霄地宇中。 “轰隆隆...” “砰!砰!砰!” “啊啊啊...” “杀!杀杀!杀...” 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血色下。 这里,血流如河,尸横遍野,腥风浓烈而又刺鼻,连带着飘洒的雨水都染色成红。 此刻,大青已化身为万古青龙,龙身摆渡长空,激起木元浩荡。 小笨演作大地之熊,怒哮震吼,四野皆颤。 武忘等人立身于大青的龙背之上,掠手元力,倏若风雷,迅猛疾烈,直取迎面而来的道道光影。 无忆飞身在前,持手的佛皇棍,撩影成波,葱翠棍芒,灿愈星辰。 眨眼间,各色元力便已交击在了一起——“砰!砰!砰!” 浩荡轰鸣,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 只一交击,便有无数敌修喷血飞退,血雾升腾,染红垂天云翼。 南宫夏伫在大青的龙背上,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此前受天玄子的寒冰之魄的影响,他无法再动用元力,只能借避在此,望眼这一方山河,被血雨腥风缭绕。 看着那不断陨命的修者,南宫夏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不是一个见不得鲜血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却生出了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触。 ...... 血云漠漠,厉风瑟瑟。 一虚实之域中,天玄子与西门万剑迎对而立。 天玄子神色自若,周身长袍悠悠随风。 相较于天玄子而言,西门万剑来得无疑要“落魄”一些。 他那一头未曾绾系的苍丝,还有那泛旧的长袍,都好似彰显着岁月的沧桑。 沉默半响,西门万剑开口道:“听说你将寒冰之魄用在了南宫夏的身上?”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怎么?万剑兄莫不是觉得有何不妥?” 西门万剑道:“我只是在想,没了寒冰之魄,你如何挡得了我?” 天玄子道:“万剑兄放心,我许还有其他手段。” “是吗?” 西门万剑觑了觑眼,道:“那便让我瞧瞧,你那所谓的手段,是否挡得住我的追虹!” 话语方歇,西门万剑一手探出。 这一探,他的手中,顿有阵阵精光凝汇。 不消片刻,那阵阵精光之中,有一剑影显现而出。 这剑,并不如那些华彩般烁目,反是透着一种沉寂,一种埋没在岁月风烟中的寂寥。 见得西门万剑亮出剑来,天玄子沉了沉眉,道:“万剑兄,我若没记错,当年的你,可是昭告过风澜,此生再不动用追虹长剑的。” 闻言,西门万剑淡冷一笑,道:“怎么?你怕了?” 天玄子笑了笑,道:“怕?你觉得我是一个会害怕的人吗?” 西门万剑道:“既然不是,你还这般多言?” 天玄子道:“我只是好意提醒,不想万剑兄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罢了。” “背信弃义?” 闻言,西门万剑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天玄子,你说对一个本就不守道义的人,我为何要去守诺那些誓言?” 听得这话,天玄子切了切齿。 他深知追虹长剑的厉害,加之有西门万剑的把持,两者相合,所能发挥的力量,纵然是他,也作有些忌惮。 此前在与南宫夏的一战中,天玄子也受了些伤,虽不及多重,但在与西门万剑这样的强者的交手中,哪怕是一丝一丁的大意,都将招来不可挽回的结局。 天玄子之所以迟迟不与西门万剑动手,为的便是拖延些时间,好让自己的伤势得以恢复。 见天玄子缄默不语,西门万剑眯了眯眼。 下一刻,他突地席地而坐了下去,持手的追虹长剑则是插入地屑中。 “天玄子,你也别于我面前耍弄心机了,不就是要恢复伤势吗?我等你!” 言罢,西门万剑缓缓闭上了双眼。 天玄子皱了皱眉,若不是碍于伤势,他又岂会无动于衷? “万剑兄,你不是说面对我这样的人,不必去恪守什么道义吗?” 天玄子觑着眼,望向西门万剑道。 西门万剑眯合着双眼,淡淡道:“我让你恢复伤势,只是尊重追虹罢了。” 说着,西门万剑再不作声,只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与天玄子的一战。 见得西门万剑这般姿态,天玄子冷地皱了皱眉,暗道:“西门阁的人,总是这般自恃清高,殊不知,这个世上,根本不需要清高!” ......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虚实之域中,南宫离与炎月正激战在一起。 “砰!” 两人一招对击后,皆作震返而回。 炎月的身前,悬浮焦尾琴,琴身之上,火光茫茫,焰色腾腾。 南宫离别无所持,从始至终,他都只以两手作为攻御。 “离老先生,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与小女子以伤换伤,这般下去,你老的身子骨,可如何承受得了?” 停歇之余,炎月笑着说道。 她的笑,来得有些妩媚,妩媚中偏又透射着摄人心魄的阴寒。 南宫离淡淡一笑,道:“炎月尊者,小老儿年事虽高,但身子骨却也还作硬朗。” 炎月蹙眉,道:“是吗?” 南宫离点了点头。 炎月道:“既是如此,离老先生接下来可要小心了,我这里还有很多动人的曲子尚未抚动呢!” 说着,炎月轻一挑手,十指已落到琴上。 下一刻,炎月泛冷一笑,停搁于焦尾琴上的两手,纷纷搭指在九弦中的第一弦上。 十指齐动,琴音顿起。 一时间,有低沉哀怨之声如泣如诉,南宫离的身影瞬间便被此音包裹。 晃一听得这琴声,南宫离的心中顿起凄怆悲凉。 那哀怨中透响的悲情,撕心裂肺都只道不足。 此时,炎月的十指不断地拨弄着那一根独弦,妙指连连,悲音齐鸣。 南宫离的停悬当空,那缭绕在周身左右的火元之力,似也随着琴声的飘扬变得若即若离起来。 还不待炎月凝笑而视,南宫离突然开口道:“我心恒自不动,即便是万古琴音,又岂能撼我心神?” “咻!” 只见得自南宫离的身上倏有一道火芒贯掠而出,直直朝着炎月飚射而去。 那一道火芒之中,似携着焚天灭地之威,火力之强好似搅动了一方的火海。 “轰隆隆!” 刹那间,狂猛的炸裂声动彻天地,炎月身处之地,直在那一道火芒下,面貌全非,惊起尘雾沙石,飞屑满苍。 不多时,动荡消歇。 南宫离停伫当空,目无杂色,神无妄念,他抬了抬眼,望向长空。 那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道衣袂飘飘的的身影。 她抚琴长空,眸中所带的玄寒,好若能将万物冰封。 “离老先生,比起你一身的强大火元之力,小女子现在更加欣赏你的心境了呢!” 炎月的嘴角微地一掀,十指前搭小许,落指到了焦尾琴的第二弦上。 她没有急着拨动琴弦,反是媚笑着看向南宫离。 南宫离顿了顿,道:“我哪有什么心境?只不过活得久了,稍有些感触而已。” 炎月笑了笑,道:“离老先生,我这焦尾琴共有九弦,适才你承下了第一弦之力,不知这第二弦上的力量,你可还能以你心境来破?” 言罢,炎月十指一动。 霎时间,自炎月的体内,顿有磅礴的火元元力开始疯狂地涌入焦尾琴内。 伴随着炎月的举动,整个焦尾琴都好似熊熊燃烧了起来。 指动,声起。 一音一弦,音动弦出。 “咻!咻!” 继而见得,一道接着一道的元力琴弦破空激射,交织之下,竟是形成了一张锋利而灼烈的弦网,速取南宫离而去。 见状,南宫离微眯了眯眼,人却无所以动,依旧伫停在空中。 “轰隆隆!” “咻咻...” 不多时,那附着滔天火芒的弦力大网便已近身到了南宫离的跟前。 眼看着火网便要将南宫离束缚住,正在这时,南宫离动了。 只见他两手飞速掐诀,手影成叠之下,顿有一道纷繁复杂的法决显现而出。 紧接着,南宫离猛地便是一记推掌送出。 掌出,决动。 那被火色缭漫的法决,只一呼吸间,便幻作了一只鸟灵模样。 “嘤...” 只听得一声清脆长鸣响彻天地。 与此同时,那弦力大网奔行的速度丝毫不作减缓,澎湃的火元之力直烧得空间溃裂。 这一刻,前有琴网束射,携着九天音阶入凡尘,迎有鸟灵腾飞,化以翻卷火涛破穹苍。 眨眼间,弦力大网便与迎啸而来的火色鸟灵交击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这一片天地都猛地摇晃起来。 紧随着,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无止无休——砰!砰!砰! 浩荡声威,瞬间便将整个天地湮没,望眼之下,只可见火色元力撩拨如云,纷扬于天际,空间都被烧裂了开来,变得凌乱破碎。 受此一击,那本腾飞的鸟灵突地涣散不存,而那弦力火网则在掩了锐利灼烈后,袭向南宫离。 “噗嗤!” 南宫离猝不及防下,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也顺势朝着后空倒退了些许距离。 见状,炎月笑了,笑的有些得意,得意中却又渗着一抹阴鸷。 “离老先生,这才第二弦,你莫不是就承受不住了?你可不要强撑,小女子一向都很敬重长辈的!” 此时,炎月悬空而坐,抚琴的十指,也在说话间前搭而动。 这一次,她的手指没有落到焦尾琴的第三弦上,反是停放在了第四弦。 南宫离淡望着炎月,有那么一刻,他轻声叹了叹,道:“本想着不动用老师所留之物,眼下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言落,南宫离随手一挥。 紧接着,他的手中,有一木棍显现出来。 这木棍看上去并不起眼,乍一看,只觉在不平常不过。 可南宫离却知晓,这是他老师留给他的唯一之物。 见得南宫离这般举动,炎月神色一沉,她看了看那木棍,眉宇不由更为凝沉。 “离老先生既有仙宝在身,为何不早早拿出?” 沉寂片刻,炎月开口道,她看不出那木棍有何出奇,可嘴上却还这般说道。 南宫离笑了笑,道:“这木棍不是什么仙宝,你既是告知我焦尾,那我也告诉你,此棍,名为落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章:中土皇城,九恨来袭 合两更 “落尘?” 炎月蹙了蹙眉。 早在此战之前,天玄子便已将南宫离的情况悉数告知于她。 炎月是有备而来,对于南宫离自也提防在心。 可让炎月诧异的是,落尘棍的出现,却是超出了她之所期。 此时,南宫离横斜着名为落尘的长棍,眸眼中满布沧桑。 “不压浮尘拟何了,片心难舍此中缘。” 沉默片顷,南宫离悠悠叹道。 叹声中,缱着往昔且已远的惆怅。 这一名为落尘的长棍,乃是其师相赠。 关于自己的老师,南宫离所知不多,甚至如今回想,记忆都作浅薄。 那个老者,如风如雾,来时飘然,去时朦胧。 他除了教授南宫离炼丹之道外,便只留下一根在风雨中飘摇的落尘长棍。 南宫离眯了眯眼,忧叹声接连而出: “花有重开日,人无在少年。” “晃眼间,那被人瞧之不起的混小子,如今已成了白发老翁。” “老师,你还好吗?” 说着,南宫离微微抬手,摆手的落尘长棍,在天光的照耀下,好似散漫着一段似水年华。 “一棍一净土,一丹一尘缘。” 言罢,南宫离眼中的惆色突地敛散不存。 紧随着,他随手一挥,落尘长棍直指长天。 “轰!” 举棍的一刹,那本不起眼的落尘长棍,突被灼目火芒缭覆,自棍身中衍射而出的棍气,宛如一长虹般冲霄而起。 炎月见此,神情已作凝重无比。 她愣愣地盯着南宫离手中的落尘长棍,心中无端而起颤悸。 “为何我看不透那落尘棍?” 惊异之余,炎月妙指挑勾。 指落,焦尾琴上,音色成鸣。 霎时间,火辉沉暮,暗云凝重。 “轰隆隆!” “呼呼...” 琴动,音出,幻异中,一道道火色虚影凭空显现。 这些虚影,没有具体的貌相,只有一个大致的人影轮廓。 他们持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器物,直朝着南宫离杀去。 “轰...” 影动,火色缭漫,声威汹烈。 南宫离眉色如常,他能感受到,那些袭杀而来的虚影,个个都非凡。 他们手中的兵刃,刀枪剑戟纷繁复杂,且都带着凌锐锋啸。 只一眨眼,南宫离的身前便被无尽火影占据。 见状,南宫离并未思量太多。 持手落尘长棍,挑拨而动。 霎时间,落尘长棍威势澎发,迎举间,棍力满苍。 “轰隆!” 火色棍影划破虚空,动荡间,棍中的睥睨笑傲之意迸发而起。 这一棍,好似凌驾在天地万物之上! 须臾间,狂猛的火元棍力便直直轰袭到那扑杀而来的火色虚影身上。 落尘长棍的棍力翻卷而动,平铺而上,火芒席卷,若有惊涛拍岸之势。 顷刻间,那袭杀而来的无数火色虚影就如流星一般落击到了火浪棍潮中。 “砰!砰!砰...” 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声震云霄。 交击之余,火元之力纷繁燎射,那些接踵而至的火色虚影连连爆裂。 “嘭!嘭!嘭...” 南宫离没做多想,他不知道焦尾琴有何来历,也不知炎月的抚曲究竟有何诡异,他只知道,这一战,自己不可败! 一念及此,南宫离身影一展,人已迎空而起,持手落尘长棍,接以劈合之势落击出去。 “轰隆隆...” 长棍如虹,破霄而出。 须臾之间,磅礴的火元棍力便已飞撩到炎月身前,后者似乎也没想到南宫离竟这般轻易便突破了她的弦力。 这一刻,炎月着凝眉,停悬在焦尾琴上的十指却不见有动作。 正于此时,南宫离的落尘长棍已是点落在其身前。 棍落,掀起如风棍力。 这一棍,携熊熊火力,焚天灭地! “砰!” ...... 与此同时,另外一虚实之域中,九幽与东方忠道激战在一起。 此前,东方忠道在九幽与玄冥的联手下,身受重伤,以致如今再与九幽放对时,他竟难以将其压制。 两人攻守有时,各有胜亏。 相比九幽而言,此时的玄冥可谓苦涩不已。 他与司音激战在另一虚实之域中,后者的实力本就略强于他,且其状态巅峰饱满,哪如他还有伤在身。 “咻!” 司音一记落掌之下,玄冥连连倒飞出去,内心已是叫苦不迭。 还不待玄冥作何举措,司音人已消失当空。 现身之际,司音人已来到玄冥跟前不远处。 她掩手一挥,自其身前顿起涟涟波荡,继而见得,一古朴长琴横悬而出。 “玄冥,你我之间,本无太多瓜葛,可奈何的是,你选错了立场!” 言落,司音落指于长琴上。 指动,弦拨,声起。 轻吞慢吐中,有声娓娓而来,虽细弱游丝,却给人一种清音入杳冥的感觉。 一时间,玄冥只觉得己身跌入到了一片迷蒙昏暗的世界中。 ...... 值此之际,虚空战场上,无数修者疯狂厮杀。 南宫一方,有狂客、天剑阁的帮衬,北冥一方,也有炽焰军团以那男子带来的大量修者相助。 两方修士,势均力敌,杀得难解难分。 武忘等人借助大青的龙身,联合为攻,在纷乱的战场里,横冲直撞。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战事在继续,惨烈在蔓延,那本无浊的无字战碑,此时也抛满了鲜血。 有那么一刻,无字战碑的碑巅,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紧接着,三道人影随之显现。 见得四下里的无尽杀伐,行者轻声一叹,道:“世事纷争不断,人生知己难求,沧海波涛无时定?一笑何以泯恩仇?” 闻言,裨恶微怔了怔,转而看向天翊道:“白大师,这一场风雨,何以为止?” 天翊缄默不言,目光扫动,好似在找寻什么。 随着视线辗转,天翊的眼中,映现出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着看着,天翊缓缓闭上了双眼。 见状,裨恶皱了皱眉,道:“白大师,既是都到了这里,你为何还不出手?” 迟定片刻,天翊睁开眼来。 有那么一瞬,天翊的神色倏地一沉。 紧接着,自天翊的身上有浓烈的杀意凛出。 那杀意,来地突兀,突兀地让人不寒而栗,晓以行者以裨恶的实力,在感知那杀意后,竟都心悸不已。 裨恶凝沉着面,正当他以为天翊要出手时,后者的身影却是倏地消失不见。 “恩?” 裨恶满腹疑惑,任凭他如何猜料,也未想到天翊竟会这样就离去。 还不待裨恶作何言出,在旁的行者神色一变,诧道:“不好!” 言落,行者人也消失而去。 裨恶愣在原地,整个人显得失措而又茫然。 思衬半响,裨恶看了看虚空战场的战事,身影随之敛散。 ...... 就在天翊等人前往虚空战场时,中土皇城,夜色已临。 天空变得阴翳起来,暗色裹住层云,连同风雨一并落入中土皇城。 “呼呼...” “轰隆隆!” 风变得猖獗起来,雨也变得震怒,无边黑暗落入恐惧之中。 这一刻,整个天地,飒飒萧萧,泻雾倾烟,震雷满霄,降无边怒嚎,颤天动地。 倾盆大雨,不期而至,整个皇城都被笼罩在飞雨落珠下。 值此风雨滂沱之际,皇城外的天际上,突起剧烈波荡。 继而见得,无数黑影在叠云连雷中显现而出。 这些黑影悬空而立,延绵之下,不见其端。 为首的,是一身着黑袍的男子,若是孟婆在此,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不正是沧澜大陆的九恨吗? 伴随着九恨等修者的出现,一股庞大无比的威压顿将整个中土皇城笼罩。 此时,中土皇家学院的云楼上,皇甫轩、封玄以及薛老正茶话闲常。 有那么一瞬,三人猛地肃然而立,神情里突显惊惧与慌乱。 薛老紧皱着眉头,沉声道了句:“风雨来了!” 封玄道:“来人很强,强得离谱,仅凭威压,便让我生出一种不可敌的感觉。” 皇甫轩沉着面,道:“薛兄,封兄,趁还有些时间,你们速速离去。” 闻言,薛老与封玄皆是一愣。 “皇甫兄,你这话何意?” 封玄不解地望着皇甫轩道。 皇甫轩无所言出,继而提步,缓缓离去。 见状,薛老喝止道:“皇甫兄,我等既是选择留下,自也做好了迎接这一场风雨的准备。” 皇甫轩笑了笑,笑的有些无奈,道:“薛兄,你又何须瞒我?这一场风雨,我们哪有准备可做?” 话语方歇,皇甫轩人已展空而去。 封玄顿了顿,目光凝定在薛老身上,道:“薛老头,我们...” 薛老笑道:“怎么?封兄莫不是着了寒,吹不得风,淋不得雨了?” 言罢,薛老连忙朝着皇甫轩追去。 迟定片刻,封玄也笑了笑,相比于之前皇甫轩的笑,他的笑里,除了有无奈,还有释然。 与此同时,中土皇家学院中的学员、老师也作临空而起。 早在之前,皇甫轩便与他们言明,说不久后的中土皇城将有战临,他们可自行选择去留。 而今,那些离开的人,早已远去无踪,留下来的人,自也抱着临战的心态。 但真当这一刻来临时,那些学员老师方才发现,他们的心态,在这漫天抑郁下,早已分崩离析。 可即便如此,在见得皇甫轩所化身的那一道流光破雨而去时,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追随。 只因,他们的追随中,有对家园的固守之意。 “咻!咻!” 破空声震,一道道流光划过夜雨长空,继而朝着中土皇城的城墙飞去。 当皇甫轩等人赶至时,城墙上,已伫立了几道身影。 其中,有两人停伫在高檐上,落雨加身,两人无动于衷,甚至对于皇甫轩等人的来临,也视若罔闻。 这两人不作他别,正是拓跋氏族的拓跋烈与拓跋宏。 距拓跋宏与拓跋烈不远处,共伞着一对男女。 男子一袭白衣,女子墨染长衫,正是君竹与墨梅。 见得四人,皇甫轩怔了怔。 他举首看了看天幕,但见黑压压的人影无边无尽。 深吸了口气,皇甫轩随同薛老、封玄朝着君竹等人走来。 “几位前辈,你们...” 还不待皇甫轩言相以尽,一道言声突地传来。 “这一战,非你们力所能及,带着你的人,离去吧!” 拓跋宏淡淡说道,眸光微转,看了看皇甫轩等人。 皇甫轩一愣,正欲回应,君竹开口道:“他说的没错,你们留下,只平添伤亡罢了。” 言落,君竹对着皇甫轩等人微笑了笑。 听得这话,皇甫轩怔住了。 他转目看了看薛老与封玄,好似在征询两人的意见。 可奈何的是,此时的薛老与封玄,也作茫然失措。 正当皇甫轩等人失措之际,天幕之上,突响起一道冷哼声。 “你们嘀嘀咕咕在商讨什么?” 九恨冷厉喝道。 在此之前,他本于虚空战场中阻杀狂客之人,殊不知孟婆的出现,导致他任务失败,更是险些丧命。 若不是那神秘人出手相救,九恨只怕已饮恨而终。 被救回北冥阁后,那神秘人赐予了他一颗丹药。 晓以九恨阅历不凡,竟也不知那是何种丹药。 神秘人告诉九恨,那丹药不仅可让他伤势痊愈,还可助其提升实力。 起初,九恨还有所顾及,可一想到神秘人的手段后,九恨也唯有将那丹药服下。 果不其然,九恨在服用下丹药后,己身重伤得以恢复,实力也较之前提升不少。 他与炎月,都是沧澜大陆之人,后者的实力,较他要强上许多。 在没有服用那丹药前,九恨尚不敢与炎月一争高下,可现在,他却有着极大信心,挫败炎月。 伤势恢复后,九恨接到了神秘人的吩咐。 吩咐很简单,简单到让九恨带着人马,屠灭一城。 这一城,自然便是眼下的中土皇城。 九恨原本以为,中土皇城中定是强者众多,可真当他带着大军压境时才发现,中土皇城中哪有什么大能强者? 无论是拓跋宏、拓跋烈亦或是君竹、墨梅,他们的实力都未达到渡劫境。 而九恨在此之前,可是挫败了有着渡劫境实力的梦三千。 在九恨的眼里,墨梅等人根本算不上威胁,至于皇甫轩等人,更若蝼蚁般渺小不值一提。 想及这些,九恨便起了玩弄之意。 若不然,他也不会迟迟不见所动。 此时,在听得九恨的嘲弄之言后,其身旁突有一黑影开口道:“九恨,大人吩咐过,要你速...” 还不待那黑影言相以尽,九恨猛地便是一记甩手。 “啪!” “砰!” 只听得一声轰鸣响彻雨夜。 继而见得,那黑影在九恨一记掌掴下,四分五裂开来。 鲜血,抛洒满空,随雨而降。 见此一幕,墨梅等人的脸色顿趋凝重。 那黑影实力不弱,乃是一个劫成巅峰的修者,可却在九恨随意一记甩手下便做陨灭,九恨的实力,可见一斑。 杀了那黑影后,九恨转目看了看身旁的其他修者。 见再无人有异议,九恨冷冷笑了笑。 这些日子以来,他受够了那神秘人的轻贱与侮辱。 可那黑影却在此时以神秘人的身份相迫,以九恨的狠绝,又岂会让其有活命的可能? 迟定片刻,九恨看向君竹等人,蔑笑道:“你们也无需多作商讨了。” 说着,他顿了顿,再道:“今夜之后,这中土皇城,将变成一座死城!” 言罢,九恨昂了昂首。 “噼!” “轰!” 值此之际,天幕有一道闪电划开。 电光映照下,可见九恨轻掀着嘴角,那一抹阴鸷的笑容,寒凉而又冷厉。 见状,君竹等人的神色更作凝沉。 皇甫轩等中土皇城的修者,皆作一颤。 沉寂片刻,九恨倏一挥手。 “给我杀,一个不留!!” 伴随着九恨的冷厉喝声,悬空的万千黑影动了。 “咻!咻!咻!” 破空声起,无数黑影穿风过雨而落,茫茫多的元力攻击,须臾便将整个雨空笼罩。 见此一幕,君竹等人动了。 风雨之中,墨梅使得一柄无锋长剑迎空而起。 长剑行空,衍如泼墨,以天地为幕,划出一片阴阳明暗。 无锋之刃,或挥或扫,笔酣墨饱,行一片天云为水。 剑势徒转,或点或挑,水墨淋漓,作一方磅礴山河。 墨梅的剑,无声无息,应手随意,倏若造化,隐起云雾,染成风雨。 她的剑,好似已经不再是剑,而是一支以天地为画幕的神巧之笔。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一章:恨刀以出,落雨成殇 合两更 见得墨梅杀来,成百上千的黑影围合而动,继而掩入墨色剑光之中。 另外一边,君竹抡转着一根青竹,迎风破雨而动。 竹入空野,撩雨成丝,叠影寒声,潇潇凛凛。 那青竹,只三尺长,但在君竹的挑撩间,却若一节复一节,无穷无尽。 只见,千百黑影在无数苍翠竹光的笼罩下,竟丝毫不得以进。 与此同时,天幕的另一边,拓跋宏与拓跋烈也作威呈。 拓跋宏的手中,别无他物,每每落掌之间,惟余莽莽元力,澎湃而出。 那如滔似浪的元力,直在天顶凝汇出一条汹涌长河,颠摆簸摇,震荡频频,直使得围攻他的修者近身不得。 再观拓跋烈,此时其人已陷入万千修者的重重包围中。 他使得一柄灿金长刀,入手刀锋,横空闪摇,绽出如河刀芒。 每每一记刀芒划落,都有无数修者在惨哼声中,割裂而亡。 霎时间,墨梅四人便与九恨麾下的修者厮杀在了一起。 四人以城幕为界,牢牢将中土皇城防护在后。 “轰隆隆!” “呼呼...” “砰!砰!砰!” 狂风还作,骤雨依倾。 这一刻,中土皇城外的天顶上,轰鸣浩荡,且伴着雷霆咆哮。 见状,皇甫轩等中土皇城的修者,无不瞠目结舌,满面惊愕。 这样的战斗,他们尚属生平首见,哪曾料到,仅以四人之力,便将一支修者大军阻拦在了皇城外。 封玄一脸惶恐,颤巍巍道:“每一个来敌的实力,似乎都不下于我等。” 皇甫轩点了点头,道:“以我们的力量,若是身陷其中,只怕半息不到,便已身陨。” 薛老深吸口气,叹道:“他们说的没错,这一场战斗,我们根本无力可及!” 就在三人感慨之际,落空的雨水已泛起了赤红之色。 与此同时,那浩荡之音也惊醒了中土皇城内的平人。 他们顾首以望,只见城外的天幕上,雷奔电走,叠影涟涟。 兵刃的交戈声,风雨的滂沱声,凄厉的嘶喊声,声声不绝,入耳摄魄。 见状之下,无数平人顿起焦惧、惶恐、不安之触。 他们或奔或跑,惊惧失措。 一时间,整个皇城都混乱了起来。 值此之际,元府的院落中,千钰正焦急地翘首以望着。 她的身旁,伫着千叶与若蓝两女。 相较于千钰的焦愁,两人倒是显得自若了不少。 若蓝道:“没想到他们也来中土皇城了。” 说着,若蓝看了看千叶,对于墨梅等人,她自然不作陌生。 千叶点了点头,却无话出。 倒是那本焦急的千钰在听得若蓝这话后,微微蹙了蹙眉。 她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若蓝,道:“蓝儿妹妹,他们是谁?” 若蓝微微一笑,道:“钰儿姐姐,你应该见过他们。” “我见过他们?” 千钰愣了愣,追忆之下,无果可寻。 而今的她,已不再是修者,自也窥不见那漫天墨彩中的玄妙。 这时,千叶开口道:“钰儿,你在叔叔的画中,见过他们。” 闻言,千钰颔了颔首。 这些年来,天翊笔下的画作庞多无比。 千钰虽每一幅画作都有留心,可奈何的是,此刻她无法对人入画。 因为,那人,她根本未曾细见。 沉寂片刻,若蓝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言落,若蓝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千钰与千叶。 还不待千叶开口,千钰已夺声道:“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叔叔回来。” 她许是会错了若蓝之意,言意显得有些迫切。 闻言,若蓝笑了笑,道:“钰儿姐姐,无论你身处何地,白大师都会找到你的。” 说着,若蓝看向千叶,再道:“你说对吗,叶儿姐姐?” 突被若蓝这般凝视,千叶兀地一诧。 她转首望了望千钰,接着浅浅一笑。 这一笑,笑的意味深长。 见状,千钰颦眉蹙頞,正待开口之际,突有一道身影从元府外冲将了进来。 虎子冒着雨,顶着风,落步急切。 “钰儿妹妹,彪叔让我带你们过去!” 风雨中,虎子急急忙忙地喝道。 千钰怔了怔,脚步却无所动。 她说过,她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她的叔叔归来。 见状,虎子急了。 他抬首看了看天幕,那里,轰响连绵,交戈震天。 这时,若蓝道:“虎子大哥,你回去吧,一街之隔,哪里算得上遥远?” “可是...” 虎子张了张口,可不知何为,话语又突地而止。 千叶道:“放心吧虎子大哥,我们不会有事,中土皇城也不会有事。” 虎子愣了愣,再看了看千钰,见得后者无所言出后,他悻悻而去。 不多时,虎子便已返回到了自家的铺面。 此刻,那临街的铺面中,落显着几道身影。 铁牛、阿珍、李瑶、还有李瑶的父母。 他们的神色都显得有些慌张,铁牛与李父更是急切地来回踱着步子。 虎子冒雨归来,神情略显失落。 他看了看铁牛等人,转而目向到一旁的阿彪身上。 此时,阿彪仰卧在一张木椅上。 他的手中,提悬着一坛花酒,他的神情,无关悲喜,显得自若如常。 见得虎子回来,阿彪淡淡笑了笑。 他并没有让虎子去叫千钰等人,或许就如若蓝所说,一街之隔,算不得遥远。 可对于虎子来说,那所谓的一街之隔,依旧让他担忧。 “阿彪啊!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城里好多人,都逃离走了!” 阿珍瞅了瞅阿彪,急切说道。 之前在感知到异变后,铁牛等人本打算速速撤离,但却被阿彪阻拦了住。 听得阿珍这话,铁牛等人纷纷瞩望过来。 阿彪笑了笑,提坛而饮,道:“阿珍嫂子,你莫不是不相信我?” 闻言,阿珍一脸尴尬,道:“阿彪,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 说到这里,阿珍举目看了看天幕,那里,落映着她所有的担忧与彷徨。 阿彪道:“放心吧!这不过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风雨罢了。等风停了,雨歇了,天也就亮了。” 言落,阿彪提坛再饮。 见状,铁牛等人皆作无奈。 虎子道:“彪叔,白叔他去哪里了?” 阿彪道:“这是你第二次问我了。” 虎子道:“那彪叔打算回答我吗?” 阿彪道:“我也不知道白大师去哪了,我只知道,这里是他的家,他绝不会弃家不顾。” 虎子低了低头,神情显得有些低落。 李瑶见状,缓缓靠身过来,继而与虎子两手紧握。 ...... 与此同时,皇城内的一家客栈中,两道身影伫停在窗边。 窗外,风雨飘摇,雷霆咆哮,且还伴着如涛的交戈呐喊声。 小笛紧持着一根长笛,神色颇有些慌乱,苏远不言不语,只静默而立着。 沉寂半响,小笛道:“苏远先生,外面发生战事了。” 苏远点了点头,道:“小笛,你害怕吗?” 小笛道:“害怕。” 苏远道:“那你可能告诉我,你害怕的是什么?” 小笛道:“我怕死。” 苏远笑了笑,道:“可我认识的小笛,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小笛微顿,道:“在没有找到我家先生前,我不能死。” 闻言,苏远转身看了看小笛,道:“小笛,我们行装里,有伞吗?” 小笛皱了皱眉,道:“有。” 苏远笑道:“既是如此,你陪我去风雨中走走如何?” 小笛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偏又落得无所以出。 紧接着,小笛点了点头,继而转身取了伞具归来。 “苏远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将一伞具递给苏远后,小笛怔怔问道。 苏远道:“去外面,行风雨中,到雷霆下。” 说着,苏远提步而去,他走地不紧不慢,神色更无丝毫波澜起伏。 小笛愣了愣,一想到外面的瓢泼大雨,还有天际之上的轰鸣浩荡,他的心便有些悸动了起来。 迟定片刻,小笛连忙朝着苏远追去。 就如苏远所说,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他只是还有心愿未了。 ...... 此刻,天际上的战斗还作持续。 “轰隆隆!” “砰!砰!砰!” “啊啊啊...” 在君竹四人的阻挡下,九恨所率的万千修者,竟无一人落降到中土皇城中。 他们的元力,彼此交接,于无形之中构建出了一道屏障。 九恨没有出手,只悬空在风雨雷电下。 见得君竹四人在面对万千修者的围攻丝毫不落下风后,九恨微微皱了皱眉。 “没想到这四人倒也有些能耐。” 九恨觑了觑眼,冷冷说道。 下一刻,他嘴角轻掀,弧划的微笑,来的有些阴冷。 “不过,也仅此而已。” 言落,九恨的身影突地消失不见。 现身之际,其人已来到一片墨色剑芒中。 此刻,在那墨光剑芒下,无数修者喷血倒飞。 墨梅行剑而动,剑影动摇间,衍出一方墨色山河。 正当墨梅御剑之际,她的身前,突有一道身影显现出来。 见得这身影后,那些修者停罢了攻袭,墨梅也滞剑以望。 九恨笑看着墨梅,道:“你的人,不错,你的剑,也不错。” 墨梅皱了皱眉,她看不出九恨的实力,但在九恨的身上,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危险至极的气息。 迟定片刻,墨梅冷冷一哼,道:“可惜我的不错,你配不上!” 话落的一瞬,墨梅动了,持手的无锋长剑,倏出一片墨晕,连带着墨染的身影,一道袭向九恨。 见状,九恨淡漠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是个性急的女子。” 说着,九恨随手一挥,手中顿有一柄寒凛凛的长刀显现出来。 下一刻,九恨倏地便是一记挥撩。 “咻!” 手动,刀出。 刀影重重,如河刀芒,顷刻间便同那席卷而来的墨色剑影碰撞在了一起。 “砰!砰!砰!” 震荡刚过,墨梅的身子已是刺剑直取九恨的中庭而来。 剑锋所过,墨色连绵,元力浩荡。 见此一幕,九恨稍有惊诧。 这一刻,他竟然从墨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勇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势。 九恨笑了笑,挽手间,长刀闪摇,身作飞旋。 “恨刀斩!” “轰隆隆...” 九恨出刀很快,身旋绽刀风,刀势灵幻空奇,且不失锐啸,冲风激扬上九霄,浩元奔熠动苍茫。 晃一观,若有一种要将乾坤摆渡在那巨大虚幻刀影之中的错觉。 仅凭威势,那自身前挑射而来的墨色剑影,便似一副分崩离析之态。 受此一击,墨梅的无锋长剑顿失了凌威,迎动的墨彩元力更是顷刻碎灭。 “砰!砰!砰!” 凄厉劲风听入耳,霞光万道倏点空。 急骤而来的刀芒,浩浩荡荡,形如天网。 霎时间,墨梅只若身陷于十面刀伏之中。 见状,墨梅粗了蹙眉,执手长剑,倏出无悔,划落间,其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啸傲起来。 九恨微惊轻诧,抬眼而望,只觉墨梅就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样。 这一刻,墨梅就是那无锋长剑,无锋长剑也就是墨梅。 “咻!” 只见一道剑影划破虚空,动荡间,天地万物都好似震颤起来。 一剑落,墨色漫天! 见得这剑势,九恨稍敛了敛之前的轻蔑,摆手长刀,倏地便是一记劈砍斩下。 “轰!” 身起,刀出,斜雨飞线。 与此同时,墨梅的剑势也已抵达。 剑至,风卷,墨色回席。 须臾间,九恨与墨梅便再次交戈在了一起。 “砰砰!” 刀剑一交击,惊起漫天星火。 霎时间,山河动摇,乱雨穿空,劲风纵掠。 “噗嗤!” 值此震荡中,墨梅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也顺势倒飞了出去。 九恨踉踉跄跄倒退了三两,眉眼中,缱着不可思议。 落定之余,九恨的脸色稍变得阴沉起来。 让他惊讶的是,在适才的交击中,墨梅竟是逼退了他。 “这个女子,倒也不错,抓回去调教一番,说不定会是个极好的侍女!” 九恨狡黠地笑了笑,紧接着他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君竹正厮杀在万千修者中,突见得墨梅喷血倒飞,他的心神忽地一紧。 “阿梅!” 摆手青竹,忽地抡转出一片苍翠。 “咻!” “砰!砰!砰!” 翠芒闪动下,无数修者爆裂开来,腾溅的鲜血,乱了满空风雨。 趁此间歇,君竹一个闪身,便欲朝着墨梅飞去。 可还不待其行远,九恨的身影已是堵截在了其去路上。 “你很担心她?她难道是你的伴侣?” 九恨笑望着君竹,淡淡说道。 君竹紧皱着眉头,横了横手中青竹,冷道:“是你伤了她?” 九恨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我伤的她。” 话至此处,九恨稍顿了顿,继而再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没有性命之忧。” 君竹冷浸着面,狠狠盯着九恨,持手的长竹被大力把持,发出吱吱声响。 见状,九恨淡漠一笑,道:“你很生气?可惜不幸的是,你的怒意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君竹切了切齿,长竹一点,人已腾飞而出。 “咻!” 下一刻,只见得一道苍翠竹芒自虚空中射来,它带着颤动幽朔的腾杀之气,直取九恨而去。 九恨笑了笑,一脸不以为然。 他轻一挥手,摆手长刀已在风雨中劈撩了出去。 刀出,元力激荡,锐啸长空,幽厉横掠。 “咻!” 刀锋啸动之势,如山洪瀑发,凶猛无比,眨眼便已抵袭至迎击而来的君竹跟前。 “砰!” 炸裂之声动天彻地,轰鸣浩荡,似狂雷咆哮。 遭受这般刀力的轰击,君竹的身影直直朝着下空落出。 “噗嗤!” 鲜血,抛洒雨空,沾染了凄色迷离。 此时,君竹体内的元力紊乱不堪,执拿那三尺青竹的一手更是不停地颤抖着,隐有脱落之势。 他一脸昏沉,似有即将沉睡之意。 落降之余,君竹侧首看了看。 此时,墨梅人已落到了城楼之上,隐可见皇甫轩等人焦切忙乱的身影。 “恩?” “没死吗?” 九恨皱了皱眉,他不杀墨梅,那是因为他有意让后者成为他的侍女。 可适才在对刀君竹时,九恨并未抱着手下留情的心态。 但让九恨诧异的是,君竹竟是没死。 一念及此,九恨便欲动身而去。 还不待其有进一步的举措,其左右两方,突有凛冽元力奔袭而至。 “咻!咻!” “轰隆隆...” 轰鸣浩荡中,只见拓跋宏与拓跋烈正气势汹汹杀来。 原来两人感知到九恨出手后,便急忙折归而回。 他们本期着与墨梅、君竹联手而战九恨的心思,可奈何的是,还不待他们抵至,墨梅与君竹便已先手落败而退。 “恩?” 此时,在感知到拓跋宏与拓跋烈的来袭后,九恨倏地皱眉。 “找死!” 九恨面色一沉,持手长刀横竖便是两记落斩。 “咻!咻!” 刀出,卷黑雾重重,刀风割面,刺凛心神。 “砰!” “砰!” 只听得两声惊天巨响震荡开来。 “噗嗤!” “噗嗤!” 只见得两道身影喷血倒飞而落。 九恨很强,强地离谱,只两记劈刀,拓跋宏与拓跋烈便双双败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二章:落伞风雨,一声叱喝 合两更 这一刻,风狂生冷气,乱雨滚珍珠。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阴沉的天幕上,刀光不歇,幽芒射天地,雷腾不可冲。 九恨噙着一抹冷笑悬空而立,他的身后,万千修者已重整待发。 见得拓跋宏与拓跋烈倒落归来,皇甫轩与封玄连连起身,继而将两人把持到城墙上。 此时,墨梅与君竹已陷入迷沉,拓跋宏与拓跋烈也作不省人事。 四人的气息很微弱,微弱到若有似无,那续命的游丝好像随时都有断裂的趋势。 中土皇城的千百修者围将在墨梅等四人的周围,他们神色慌乱,彷徨而又失措。 “皇甫兄,怎么办?” 封玄看了看伤重昏厥的墨梅等人,接着望向皇甫轩说道。 皇甫轩怔了怔,继而望眼而视,但见雷雨之中,无数敌修停悬当空,鳞次栉比。 迟定半响,皇甫轩轻声一叹,无奈道:“还能怎么办?横竖都是一死,为何不死得其所一些呢?” 说着,他看了看周遭的中土修者。 承接到皇甫轩的眼意后,中土皇城的千百修者皆是一怔。 他们在皇甫轩的眼里看到了无奈,可在那无奈之中,偏又缱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慨然。 沉寂了好些时候,本作惊骇失措的千百修者,全都定安了下来。 “轰隆隆!” “哗哗哗...” 这一刻,烟雨落城,入目有雷奔电走,似怒涛翻滚,奔腾咆哮。 风雨之下,中土皇城的修者尽皆举首远眺。 此时,他们眼中的惶恐已消敛不存,取代而出的是一种无畏,一种大无畏。 不多时,皇甫轩、封玄以及薛老也缓缓站起身来。 让人倍感诧异的是,他们竟出奇一致地笑着。 那笑,笑地凛然,凛然中,带着无畏生死的慷慨。 见此一幕,九恨面色微沉。 他觑了觑眼,神情颇多轻蔑,冷道:“一群蝼蚁,再怎么大义,也还是蝼蚁!” 言罢,九恨挥手以号道:“杀!” 伴随着这一喝厉声落,九恨身后的万千修者,迎着风雨席卷而动。 “杀!杀!!” “咻!咻!咻!” “轰轰...” 震耳的破空声响彻天地,迷乱的光影叠合长空。 万千敌修,如涛似浪,浩浩荡荡袭杀而下。 见状,皇甫轩等中土皇城的修者皆是一愣,正当他们准备冲迎之际,城内突有一道流光迎空而起。 “咻!” 流光衍动,落雨化作的水帘,突地高卷而返。 那水中,翠盖交加,竟是形成了一方幻迷的屏障。 九恨麾下的万千修者尚未袭杀而至,便在水帘的反震之力下,纷纷逼退回去。 “恩?” “怎么回事?” “水帘?” 万千敌修,错愕而视,满脸不敢置信。 皇甫轩等中土皇城的修者愣在当场,他们皆一副瞠目结舌模样。 这一幕,自也逃不过九恨的双眼。 他看着那翠盖的水帘,神情随之变得凝重。 “没想到这一小小的城郭之中,竟还藏匿着不凡之人。” 伴随着九恨话出,城墙之上,渡显出了两道人影。 这两人,各撑着一把雨伞,正是苏远与小笛。 此时,苏远自若如常地漫步而行,倒是在旁的小笛,略显得有些不自在。 “小笛,你会的笛曲中,可有关于风雨的?” 苏远淡淡一笑,边行边问道。 小笛愣了愣,道:“有。” 苏远点了点头,脚步却是不紧不慢。 不多时,两人便已来到了皇甫轩等中土皇城修者的跟前。 还不待皇甫轩开口,苏远人已消失原地。 只见,他撑着一把雨伞踏空而上,其步轻盈,整个人显得飘逸又洒脱。 小笛愣在原地,两目牢牢凝定在苏远身上。 皇甫轩等人怔怔地望着,如有出神。 苏远与小笛的到来,给人以突兀。 不消一会儿,苏远人已穿过那一道竖空的水帘,继而与九恨迎空而对。 九恨看着苏远,沉声道:“你是何人?” 苏远笑了笑,道:“我是一个撑伞在风雨中的人。” 九恨觑了觑眼,道:“这么说,你是要为中土皇城的人遮风挡雨了?” 苏远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沉寂片刻,九恨道:“你一直都在城中?” 苏远点了点头。 九恨道:“那你为何不早些现身?你若是早点现身,他们也不会落得个重伤殆亡的下场。” 说着,九恨低眼看了看下空的城楼。 苏远神色如常,道:“我从客栈走来,总归是要花些时间。” 九恨冷地一笑,道:“以你的实力,这点路程,还不转瞬即到?” 苏远道:“可我不想错过那一路的风雨。” 闻言,九恨的脸色渐变阴沉,道:“我不喜欢你的儒雅。” 苏远笑了笑,道:“那你喜欢什么?” 九恨长刀一横,道:“我喜欢简单直接。” 苏远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简单一点,直接一点。” 九恨点了点头,周身气势渐趋凛冽。 他直愣愣地看着苏远,眉宇愈发凝沉。 有那么一刻,九恨动了。 “咻!” 人动,刀动! 长刀闪摇,破雨划风。 “轰隆隆!” 幽寒的刀影,搅动满天风雨,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苏远而去。 这一刻,风助雨势,雨助刀势。 九恨劈落的这一刀,威势再添,若有与天地风雨齐鸣之态。 见此一幕,苏远宠辱不惊。 他微微笑了笑,接着轻一挽手,那被其持拿在手的伞具顺势旋动。 “哗哗哗...” 原本落于伞檐的雨水,在旋力的助动下,顿时弧斜射出,继而迎向汹杀而来的九恨。 眨眼间,九恨的刀势便与那灿珠般的雨滴交击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刀势退了凌锐,雨滴却无丝毫滞怯。 “砰!砰!砰!” 紧随着,密集的雨滴纷纷滴打到九恨的身上,接着传出道道震耳发聩的炸裂声。 “噗嗤!” 受此雨袭,九恨一口鲜血喷出,人已朝着身后倒飞出去。 他满脸惊骇地看着苏远,神情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 九恨咬牙切齿,哪曾想到,自己竟是连近身苏远都不得? 飞退之余,九恨掩手一挥,大喝道:“给我杀了此人!!” 闻言,那本愣神在空的万千修者,纷纷惊转回来,接着齐齐朝着苏远杀去。 “杀啊!” “杀!杀杀...” “咻!咻!咻!” 霎时间,各色元力,交相激涌,如龙似蛇,戏舞长空。 苏远见状,面色自若。 他依旧笑着,持手的雨伞轻一旋动。 “咻!咻!咻!” 继而见得,如适才一般的斜雨飞珠成片席卷而动。 那雨珠,滴滴晶莹,晶莹之中,却又泛动一股磅礴的元力。 只转瞬不到,万千敌修便已落入飞雨来袭中。 “砰砰砰...” 狂猛炸裂,响天彻地,声威力猛,经久不息。 一时间,疾风厉雨衍成了腥风血雨。 破空声,悲嚎声,炸裂声,声声刺耳,鲜血直将暗空染成了红色。 放眼而视,血雨飞雾,生死正苦,乱红飞花,断肠凄诉。 好些时候,动荡方才消歇下来。 再一望,原本还逞凶于天幕的万千敌修,纷纷落空而坠。 见此一幕,城头上的中土皇城修者愣住了,九恨愣住了,城内的平人百姓也都愣住了。 不知何时,狂风敛了声势,暴雨也消歇了下来。 雨似雾,雾似雨。 此刻的中土皇城,笼罩在蒙蒙细雨中。 值此之际,一悠曲音拂过风雨。 婉转的音色,勾勒出了雨中青山,江上渔舟,天空白鹭,两岸红桃。 闻听此音,众人只觉心神悠然,高远中带着柔和,冲澹中蕴含宁静。 音色绕漫下,众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烟雨迷蒙之图景。 那里,有一从容自适的身影,他身着一袭素雅长袍,手里撑着伞具,在斜风细雨中乐而忘归。 音色急驰中,风雨的声势突变得猛烈,急风携雨而来,适才的闲适之景,顿作茫茫无可见。 然则,那身影对此却无动于衷,他在风雨中吟啸而去,他的淡定,若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潇洒。 音色散逝去,那身影踽踽独行在风雨飘摇中,渐行渐远。 身影虽远去,可在众人的脑海中,却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一曲终了,细雨也停了下来,城楼上尚还残留有滴水之声——滴答滴答。 细细谛听,水声重重叠叠,如诉如泣,放佛悠远的丝竹,裹着万般柔情,袅袅回升。 此时,众人依旧沉浸在那美妙的意境中,迷醉忘返。 之前的血腥凄厉,也好似在这一曲悠音下,被洗涤干净。 苏远停悬在半空,神色依如之前,从容而自若。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那笑容,给人以悠淡。 这一刻,风停了,雨也停了,当空的那一道水帘屏障也作消失不复。 苏远看了看手中伞具,接着将其折合起来。 “这笛音,似乎来得慢了些。” 苏远笑了笑,低眼而视,只见伫停在城楼上的小笛,刚刚放下手中长笛。 那长笛,正是阿彪相赠的蝉鸣笛。 与此同时,九恨愣神在空中。 他一脸的彷徨失措,眸色里,饱含不可思议。 任凭九恨如何猜料,也绝然想之不到,苏远竟是轻描淡写地便将他麾下的万千修者覆灭。 好些时候,九恨方才醒转过来,他惊愕地望着苏远,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苏远冲着九恨微微一笑,继而转身欲离。 见状,九恨连忙喝止道:“慢着!” 苏远一顿,看向九恨道:“这一程风雨已过,你叫停于我,又为何事?” 九恨凝沉着面,道:“你的实力?” 苏远笑了笑,道:“我的实力,比之于你也只强上一些而已。” “强上一些?” 九恨愣了愣,道:“你不打算将我留下?” 苏远道:“我这里无花无酒,留你干嘛?” 说着,苏远顿了顿,再道:“况且,我也留不下你。” 闻言,九恨皱了皱眉,虽然他心思缜密,可此时他却有种无法会意苏远之言的感觉。 这一刻,九恨愣在当空,思绪辗转不定。 此次受那神秘人之命,他带着万千修者前来屠灭中土皇城。 九恨原本以为此事简单易行,哪曾想到,中土皇城中竟还潜藏着苏远这等强者。 “任务失败了,我若是就这样归返,恐难逃那人的责罚。他一怒之下,说不得还会取了我的性命!” 九恨暗暗思衬着,眉宇愈发凝皱。 想着想着,九恨连连看向苏远,道:“不知我可能在中土皇城中暂驻些时日?” 闻言,苏远顿了顿,道:“你觉得中土皇城中的人,会欢迎你吗?” 九恨冷冷一笑,道:“他们欢不欢迎有何关系?只要你同意就行了。” 在九恨想来,苏远定是中土皇城最强之人,只要他同意,自己或许可以在这里暂避些时候。 至于其他人的看法,九恨根本不在意。 此时,苏远在听得九恨之言后,摇了摇头道:“抱歉,我也不过一个追赶风雨的人,我在这里,也只作一行客而已。” 说着,苏远便要起身。 见状,九恨连道:“这么说,我入不入中土皇城,你都不会过问?” 苏远点了点头。 九恨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好办了!” 言罢,九恨身影一展,看其架势,似是要落降到中土皇城中。 对此,苏远无动于衷,只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显得意味深长。 “你若以为这城那般好进的话,那便大错特错了!” 苏远暗暗作声,继而展目朝着天幕的一角看去。 那里,空无一影,只余些残风冷雾飘摇不定。 与此同时,皇甫轩等人在见得九恨飞落而下的身影后,无不惊慌失措。 还不待他们的惊愕落定,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九恨那冲飞而下的身影猛地一顿。 此时的九恨,一脸的骇然,整个人若一副失魂落魄模样。 紧随着,九恨滞停的身影突地便是迎空而起,接着仓皇逃窜而去。 见此一幕,众人皆作茫然。 九恨适才的行举,分明是受到了惊吓。 稍以思衬,众人连连看向苏远。 在他们想来,让九恨不由分说地逃遁离去,定是苏远所为。 承接到众人的瞩目后,苏远微微笑了笑,他没有去解释什么,叫上小笛后,便朝着客栈走去。 与此同时,适才苏远所展望的天幕一角中,正有三道身影悬空而立。 这三人,不作他别,正是从虚空战场赶回的天翊、裨恶以及行者。 行者道:“公子,适才我们可是被人察觉到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他叫苏远,是不忘的朋友。” “苏远?” “不忘的朋友?” 行者愣了愣,接着饶有意味道:“不知为何,我竟是愈发想见一见不忘了。” 天翊道:“可惜的是,他已死去。” 行者笑了笑,笑意之中,潜着一抹深意。 这时,裨恶开口道:“那个残躯之人是谁?白大师可认识?”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裨恶道:“他不简单,实力也很强,可那苏远,比之于他,更强。” 说着,裨恶转目看了看天翊。 他似是希望天翊能与他说些什么,可奈何的是,天翊对此却只言不发。 沉寂之余,行者道:“那人应该不是风澜之人。” 裨恶皱了皱眉,道:“何以见得?” 行者笑了笑,道:“他的身上,没有风澜的气息。” “风澜的气息?” 裨恶一怔,道:“哪是什么气息?” 行者顿了顿,目光在裨恶身上滞停稍许,但却没有作出回应。 见状,裨恶的脸色更趋凝沉。 他看了看天翊,道:“适才那人惊慌而逃,可是白大师所为?” 天翊笑着摇了摇头。 “恩?” 裨恶眉头一皱,道:“这么说,是那苏远所为了?可我感觉,也不像是他。” 听得裨恶的嘀咕声,行者道:“裨恶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闻言,裨恶倏地回转过神来,转目而视,天翊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只余行者一脸笑意地凝望着自己。 迟定片刻,两人身影一展,接着凭空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外的天幕中,一道身影正风驰电掣般地穿梭而动。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九恨。 此刻的九恨,满眼惊骇,狂飞逃窜之余,还不时朝着身后探望而去。 之前他本欲落降在中土皇城中暂避些时日,可正当他冲飞而下之际,其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叱喝。 “滚!” 那一叱喝声,宛如九天神雷,直在九恨的脑中响彻不休。 只一喝声,九恨的神魄都若有种要崩散的趋势。 苏远的强,让九恨不愿与之一战,可那叱喝的背后,却让九恨生不出半分反抗之意。 ............... 快吃不起饭啦,谁来救济下我啊!!!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交流群:五一三二六零六二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三章:红尘万丈,执着于空 合两更 不知何时,细雨也作消歇。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那本阴沉昏暗的天,突敛了阴郁。 紧接着,一卷浩淼的星空图在天际铺展开来。 只见,月沉在西,银汉迢迢,星云渺渺。 此刻,元府的院落中,千钰等人正围将在天翊的身旁。 “叔叔,你可去了那一处缥缈之地?” 千钰细声打探道。 “去了,可叔叔没能阻止那一方血雨腥风。” 天翊点了点头道。 听得这话,千钰无所动容,倒是千叶与若蓝略显得有些吃惊。 “只要叔叔人没事便好,那些风雨,着实离我们太遥远了一些。” 沉寂之余,千钰柔声说道。 她不关心世事纷争,那些争权夺利之事,离她很远。 “钰儿妹妹,可有些风雨离我们却很近,比如之前的那一场狂风骤雨。”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千叶饶有深意地说道。 闻言,千钰蹙了蹙眉,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之前城外天幕上的战斗。 迟定片刻,千钰开口道:“叔叔,你们没回来之前,有画中人阻止了来敌之袭。” “画中人?”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那你可想见见那些画中人?” 千钰一愣,稍以思量后,道:“叔叔,他们可都是不忘的故友?” 天翊点了点头。 千钰道:“既是如此,我想见一见他们。” 天翊道:“那你随我来吧。” 说着,天翊移步而去,千钰也连忙追上天翊的步伐。 见状,千叶与若蓝怔了怔。 若蓝道:“白大师,蓝儿可否同行?” 天翊一顿,只微微点了下头。 千叶见此,连忙唤了声:“我也去。” 言落,两女快身而出。 不消片刻,天翊四人的身影便已渡出了元府。 府内,裨恶与行者伫立在月夜下。 行者看了看若无所动的裨恶,问道:“你不随你家大人一起去吗?” 裨恶摇了摇头。 行者道:“以往的你,寸步不离若蓝小姐。” 裨恶顿了顿,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往。” 行者道:“如此说来,而今你已改变?” “改变?” 裨恶笑了笑,道:“我不会改变。” 话语方歇,裨恶人已消失原地。 见状,行者淡然一笑,叹道:“红尘执念,落满一地惆怅,又有谁的琴弦,能弹出地老天荒呢?我是真的老了,可静守一份安然,不也很好吗?” 言罢,行者转身离去。 ....... 再说天翊四人,前身刚迈出元府,街对面便有一道诧声传来。 “白叔?钰儿妹妹?” 继而见得,虎子急忙奔来。 天翊顿了顿,举目而视,只见此时的铁器铺中,铁牛等人皆做伫望。 见得天翊投来注视,铁牛等人纷纷颔首示意,倒是阿彪,酣睡在长椅上,不见醒转。 “白叔,你回来了。” 虎子憨憨地看了看天翊道。 天翊点了点头,道:“虎子,风雨已过,夜色已深。” 说着,天翊提步而去。 见状,虎子一愣,满脸不解。 这时,千钰冲着虎子笑了笑,道:“虎子哥哥,叔叔的意思是,让你跟铁牛大叔们都早点休息。” 言落,千钰三女连忙朝着天翊追去。 虎子张了张口,可话到嘴边,偏又吞咽了回去。 他挠了挠头,神情略显无奈,接着回到了自家的铁器铺中。 ...... 冷街,点点星寒,安安静静的夜。 这安静,来得有些唐突,可谁又能说,狂风暴雨后,不是宁静? 此时,天翊四人行径在空寥的街上。 他们向西而去,而中土皇城以西,落置着一处宽阔院地。 那里,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正是中土皇家学院所在。 “叔叔,你知道那些画中人在哪里吗?” 走着走着,千钰突然发问道。 天翊道:“他们在中土皇家学院中。” 千钰点了点头,并未去追问天翊为何知晓这些。 若蓝道:“白大师,之前一战,他们伤的很重,若不是那男子的出现,整个人中土皇城恐将遭受灭城的危机。” “那男子?” 天翊一顿,笑了笑道:“他叫苏远。” 听得“苏远”两字,若蓝与千叶皆是一怔,她们又岂会不记得寸阴酒肆的老板苏远呢? 见若蓝与千叶这般神态,千钰沉了沉眉,道:“叶儿姐姐,你们认识那个叫苏远的吗?” 千叶道:“钰儿,苏远是不忘的故交。” 千钰点了点头,眉间有疑色浮掠,喃喃道:“为何不忘的故友都到中土皇城来了?” 闻言,天翊淡淡一笑,神情别无所动,脚步也作不紧不慢。 千叶笑道:“钰儿妹妹,不忘的故友可不少,你说呢,白大师?” 说着,千叶饶有意味地朝着天翊望去。 天翊道:“不忘曾游历风澜,一路下来,结识的志同道合的人,自然不少。” 还不待千叶回应什么,若蓝已开口道:“可大哥哥还没去过北冥之地。” 天翊没作言对,回想之前的行途,他们的脚步曾遍布南宫、东方、中土以及西门,唯独没有前去北冥之地。 见天翊不做回应,若蓝略有些失落。 ...... 不知不觉,晓星渐隐,东方渐白。 行径了时候,天翊四人来到了中土皇家学院。 让人诧异的是,中土皇家学院的大门竟无人看守。 入得学院后,天翊径直朝着一座云楼走去,千钰三女紧随在天翊身旁。 此刻,那云楼下的广场上,伫立着千百身影。 他们一脸焦急,彷徨张顾,好像在盼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云楼的顶层之中,皇甫轩、封玄以及薛老正愁苦地伫着。 皇甫轩道:“薛老,他们的伤势如何?” 薛老沉声一叹,道:“他们伤的很重,以我之力,根本无法施以救助!” 封玄道:“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皇甫轩道:“他四人是为护我中土皇城而受伤,我们岂可知恩不报?” 封玄道:“可眼下我们也拿他们的伤势没办法。” 皇甫轩凝沉着一张脸,状作思衬。 薛老顿了顿,道:“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他们了。” 说着,薛老饶有意味地看了看皇甫轩与封玄。 承接到薛老的眼神后,皇甫轩与封玄皆作会意。 皇甫轩道:“薛兄,你的意思可是,城东元府?” 薛老点了点头,刚想着说些什么,其脸色突地大变。 紧接着,皇甫轩与封玄也作变貌失色。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面惊诧。 迟定半响,三人连忙移步而去。 值此之际,天翊带着千钰三女来到了云楼下。 当见得天翊等人后,中土皇家学院的修者们无不错愕。 “恩?” “这几人是?” “哪里来的闲杂之人?” “是他!” “......” 一时间,议论纷纷,千百道眸光尽皆打量在了天翊四人的身上。 这些修者中,有人识得天翊,也有人不识得。 还不待有询问之言落出,皇甫轩、封玄以及薛老的身影已落空显现。 听得周遭窃语,皇甫轩冷地一哼,瞪视之下,再无人敢于出声。 “前辈!” 紧接着,皇甫轩三人恭敬地对着天翊俯身一拜。 天翊道:“你们不必多礼,我来这里,只为见一见故人的故人。” 说着,天翊径直朝着云楼走去。 千钰三女紧随在天翊身后,对于周遭投射而来的瞩目,破显得有些不自在。 迟定片刻,皇甫轩三人唯唯诺诺的相随天翊而去。 入得云楼后,天翊等人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房中。 此时,房内的四张床榻上,躺着四人,正是墨梅、君竹、拓跋宏以及拓跋烈。 四人气息微弱,皆作昏沉不醒。 还不待天翊开口,皇甫轩突地跪拜在地,道:“还请前辈出手救救他们!” 下一刻,封玄与薛老也一道俯跪。 封玄道:“前辈,他四人是为守护我中土皇城而受伤,还请前辈看在他们大义的份上,出手一救!” 薛老张了张口,刚想着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天翊轻一挥手。 紧接着,薛老三人只觉眼前起一阵光彩迷幻。 三人再抬眼时,哪里还见天翊等人的身影? 值此之际,千钰回了回首。 当见得薛老三人那满脸的惊诧后,她蹙了蹙眉,想不明白为何三人会有那般不应景的神态。 此时,天翊静默在床榻前,眸光在墨梅四人的身上掠动着。 千钰三人也无言出,只看着那身陷昏沉的四人。 沉寂了好些时候,天翊开口道:“钰儿,她叫墨梅。” 说着,天翊的目光落定在墨梅身上。 千钰点了点头,道:“叔叔,我记得她。” 元府内的万千画卷,千钰都有过目,自不会忘记那一道墨衫飘飘,伫停在烟波中的女子。 天翊神色如常,目光凝定在君竹身上,道:“钰儿,他叫君竹,是不忘的大哥。” 千钰再次颔首。 接着,天翊又将拓跋宏与拓跋烈与千钰介绍了一遍。 若蓝与千叶静默在一旁,两人的眼中都有疑浮。 让两女想之不通的是,天翊为何要与千钰言道这些。 谁也未曾发现,天翊在与千钰介绍墨梅等人时,眼中浮动的异色。 这一刻,天翊看着墨梅四人,他不是一个喜怒于表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感慨的人。 可此时,天翊却轻声叹了叹。 “不忘若是知晓你们对他的情义,定会铭感于心。” 言落,天翊随手一挥。 继而见得,一阵青芒洒落在墨梅等人的身上。 那些青芒,倏地而出,倏地而去,缥缈而又神秘。 只转瞬不到,一切便归平常。 做完这一切后,天翊看了看千钰三女,道:“我们回去吧!” 说着,天翊提步而去。 千钰三女互看了看,神情中皆有失措茫然交掠。 迟定半响,三女连连随上天翊的步伐。 与此同时,皇甫轩等人也从惊愕出神中醒转过来。 几人愣愣地看着天翊擦身而过,愣愣地看着那背影渐远而去。 给他们的感觉,天翊与千钰三女只消失了须臾不到。 可那须臾,却又给了他们一种久远的错觉。 痴愣之余,薛老突地一怔。 “他们的伤势......” 薛老怔怔地看着床榻上的几人,满脸不敢置信。 闻言,皇甫轩与封玄连作侧目。 只见原本气息低靡的墨梅等人,此时竟全都回转了过来。 他们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体内元力也作有条不紊。 皇甫轩一脸惊愕,颤巍巍道:“他们都恢复了?” 薛老道:“还没有,不过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们便能痊愈。” 封玄愣在一旁,好些时候,他方才开口道:“白前辈此人,当真深不可测。” ...... 天翊等人折归元府时,天已微亮。 千钰几女自顾休憩了去,天翊则出了元府。 此时,阿彪与铁牛正挥舞着精铁大锤,震脆的锤炼声,在风中飘扬。 见得天翊,两人同时放下了手中锤器。 铁牛笑着与天翊示意,阿彪则朝着天翊缓步走来。 天翊没有去远,静待着阿彪。 不多时,阿彪临近,他对着天翊笑了笑,道:“你要去见他?” 天翊点了点头。 阿彪道:“昨夜你本不该回来。” 天翊顿了顿,道:“我知道,有你在这里,一切都可无虞。” 阿彪笑道:“可你还是回来了。” 天翊道:“我只是放心不下而已。” 阿彪道:“所以你还是执着。” 天翊淡淡一笑,道:“执着什么?” 阿彪道:“执着于空。” 天翊愣住,好半响后,他轻声一叹:“空吗?” 说着,他提步而去。 不消片刻,天翊人已远去,只留一道背影消失在岁月风烟中。 此时,天翊走在街上,整个人就若走在萧凉孤寂里,风吹在发额上,有点冷。 天,悠远而宁静,细数点点寂寞,丈量着孤独的距离,苍白忧郁的心间,扒开记忆的痕迹,把心放在梦里找寻,在记忆里慢慢翻阅。 有那么一瞬,微风好似煞白了天翊的记忆,可山河依旧。 行径了些时候,天翊来到了一家客栈外。 还不待天翊启步而入,客栈内已有一道身影渡了出来。 来人不作他别,正是小笛。 小笛望着天翊,笑道:“先生,你来了。” 天翊道:“你知道我要来?” 小笛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苏远先生知道。” 说着,小笛连忙为天翊引道。 在小笛的带领下,天翊来到了客栈的后院。 此时,后院内的闲亭中负手而立着一道身影。 这身影,同样袭一身雪白长袍,他望着晨曦的天幕,微光疏斜,清露呈明。 天翊神色如常,信步到了闲亭中。 他低了低眼,但见亭中的石桌上,置放着一坛酒,酒坛旁,放着一个酒杯。 天翊笑了笑,接着近身到苏远的身侧。 苏远没有侧目,只言道:“我本该主动去拜会你的。” 天翊道:“可你没有来。” 苏远道:“那你会怪我吗?” 天翊道:“不会。” 苏远道:“你来这里,可是为了谢我?” 天翊道:“你需要我谢吗?” 苏远笑了笑,道:“不需要。” 天翊道:“我要走了。” 苏远道:“刚来便要走吗?” 天翊道:“怎么,苏远先生莫不是还要留我喝酒?” 苏远道:“你肯留下来喝酒吗?” 天翊笑道:“下次吧。” 话语刚落,天翊人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他来时从容自若,走的却很匆忙。 天翊离去后,苏远落坐到了桌前,接着提杯而饮。 小笛愣在一旁,满脸迷蒙失措。 他不解地看了看苏远,道:“先生,他这就走了?” 给小笛的感觉,天翊来到这里,只与苏远寒暄了几句,继而便作离去。 苏远笑着点了点头,道:“小笛,现在你知道,我为何叫你只准备一个酒杯了吗?” 小笛怔了怔,接着问道:“苏远先生,你认识他?” 苏远又点了点头。 小笛道:“他是谁?” 苏远道:“他是一个行走在万丈红尘中的人。” 小笛皱眉,他听不懂苏远之言,更会不到那言语中的意境。 见小笛一副茫然模样,苏远笑道:“相较于饮酒,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能在此之前与我一见,便胜过了千言万语。” 言罢,苏远起身远去。 ...... 与此同时,风澜学院,虚空战场。 滂沱的风雨已经消歇,缕缕硝烟孤独地飘荡在四方。 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 放眼而视,只可见遍野尸首,无边无尽。 光线透过断裂的层云,拂照而下,接着落到无字战碑的碑身上。 满碑的血迹,在天光的映照中,鲜艳刺目。 经由之前的一场厮杀,对战的两方皆作伤亡惨重,此时以无字战碑为界,对持而驻。 ............... 可有狂客来当个盟主?我为他十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我不敢妄言本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十四:稍歇战事,变故频发 合两更 朔风烈,寒鸣长空,万千修者分无字战碑而定。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他们神疲情乏,战意却尤未尽。 时至今日,虚空战场的这一战已启多日,双方修者死伤无数。 此刻,天光惨淡,凄风淅淅,日色昏暗。 无字战碑以北,天玄子等人停驻在前。 玄冥与九幽神情凝沉,一脸苍白,一看便知受伤不轻。 这之前,九幽与东方忠道为战,两人攻守持平,最后各承了彼此一记大杀招后渡出了虚实之域。 相较九幽而言,玄冥伤势更重一些,他的嘴角甚至还残留着未曾风干的鲜血。 司音乃天剑阁阁主,一身实力深不可测,且在与玄冥为战之前,她状态极佳,玄冥则是负伤而战。 一番交手下来,玄冥险些丧命在司音的琴下。 无奈之余,玄冥只得逃遁而去,别看他此时尚能自定,实则其体内的伤势已非常严重。 接下来若还战斗爆发,玄冥恐难再以为继。 九幽与玄冥静默着,神色显得极为凝重。 对于这一战的变数频多,两人除却无奈外,还添了许多心悸。 若是只有三方阁,凭借他们的准备,战事只怕早已结束。 可世事无常,却又能料想到,九恨并没有阻止住狂客的进击,且随后还有天剑阁的万千剑士抵临。 这些,都超出了九幽与玄冥的预料。 两人甚至在想,若是荒殿、百花、重楼、画门等势力也加入到这一场战事中,他们又将陷入何等局面? 一念及此,两人不禁打了个冷颤,连连朝着身侧的天玄子看去。 天玄子面色如常,晃一看,整个人别无尘染,显得随意至极。 承接到九幽与玄冥的眼意后,天玄子淡然笑了笑。 紧接着,他侧目到身旁的炎月身上,道:“炎月尊者,离老儿竟然还活着?我若没记错,你说过,若是再与他为战,必取其性命。” 言罢,天玄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炎月蹙了蹙眉,道:“天玄阁主,若是依着你给我信息而论,他绝可不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天玄子眉宇一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炎月冷冷笑了笑,道:“不知天玄阁主,可曾知晓落尘棍这一器物?” “落尘棍?” 闻言,天玄子一愣,连带着九幽与玄冥等人也做茫然。 炎月觑了天玄子一眼,道:“若不是他身上有那棍器相护,我又岂会让他活着从虚实之域出来?” 话至此处,炎月顿了顿,再道:“可天玄阁主给我消息中,却没有关于落尘棍的丝毫信息。” 说着,炎月顿住。 回想起之前与南宫离的一战,她不禁有些余悸。 虽然她有焦尾琴这等神物为助,可南宫离的手中,却也有落尘棍相护,且那棍器显得极为诡妙。 即便炎月最后施展了焦尾的九弦之力,也未能将南宫离挫败,更谈不上将其斩杀。 惊诧之余,天玄子微微皱眉,暗道:“没想到离老儿竟隐藏得这般深,我与他相识这么久,从未听过他身上还有落尘棍这等器物。” 见天玄子若有出神,炎月道:“天玄阁主,你的伤势无碍吧?” 说着,炎月饶有意味地笑了笑。 天玄子顿了顿,道:“西门万剑乃是一笑老儿的兄长,他在剑道之上的造诣,比之后者也不遑多让,长剑追虹,鬼神莫测。我与他能相战个不分高下,已属不易。” “追虹?” 炎月蹙了蹙眉,目光微展,朝着南宫一方的阵营望去。 一旁的九幽与玄冥在听得“追虹”两字后,神色倏地大变。 两人惊愕地看了看天玄子,神情中缱着不可思议。 对于西门万剑,两人自不会陌生,他们都很清楚,西门万剑真正的可怕之处,便是在于他的那一柄神兵利器——“追虹!” 两人自问,若是让他们面对持有“追虹”长剑的西门万剑,定败无疑。 天玄子在与西门万剑交手之前,已与南宫夏先战了一场,且还负伤在身。 让九幽与玄冥骇然的是,天玄子在这样的状态下,竟还能与精气全盛的西门万剑斗个平分秋色,其实力之强,可窥一斑。 感知到九幽与玄冥的惊诧后,天玄子连忙撇开眼去。 他没有言明的是,在与西门万剑相战之际,后者曾专程给他时间,让其恢复伤势,且随后的公平一战中,他是落处在下风,并非真的便是不分高下。 沉寂半响,九幽看向天玄子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与玄冥的伤势,已无法在进行强烈的战斗。” 天玄子顿了顿,道:“我们都虽有伤在身,但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着,天玄子饶有深意地笑了笑,再道:“或许,他们比我们伤的还要严重也不一定。” 炎月道:“这么说,是要继续了?”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炎月尊者可还有余力?” 炎月笑了笑,道:“若是再与他交手,我有八成的把握,将其击杀!” 话落,炎月一敛颊上的笑意,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让人颤栗的杀意。 “哦?” 天玄子微诧了一声,道:“炎月尊者这般有信心?” 炎月嘴角轻掀,笑地意味深藏。 ...... 与此同时,无字战碑以南,南宫一方的阵营,南宫离等人停立在前。 众人中,除却西门万剑与司音外,其余人尽作霜白满面。 西门万剑看了看南宫离,道:“离兄,你的伤势?” 南宫离笑了笑,道:“无碍,只是接下来的战斗,我恐怕无法再以为继了。” 闻言,众人的脸色突地一变。 南宫夏道:“父亲,你真的没事?” 南宫盈盈道:“爷爷,你都无法在战斗了,还无碍?” 南宫文胜道:“太爷爷,你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战事就交给我们好了。” 说着,南宫文胜紧了紧手中长刀,整个人显得战意澎发。 听得南宫文胜这话,众人笑了,只是他们的笑,颇多无奈。 笑声方歇,东方忠道说:“离老儿,我怕是与你一样,这之后只能作以观望了。” 言罢,东方忠道人已席地而坐了下去。 此前在与玄冥的一战中,他虽将后者强力压制,可实际上,那已是他倾力所为。 若不然,他又岂会轻易让玄冥从虚实之域中逃离出来? 见得东方忠道的行举,众人的神情更添凝重。 南宫离轻叹了一声,转而看了看不远处的狂客之人。 承接到南宫离的眼神后,梦三千道:“离兄,你这个状态如何在战事结束后与我们争夺无字战碑?” 南宫离笑了笑,饶有深意道:“之前我本有所期,可眼下看来,只要不让无字战碑落入北冥之手,便算是大幸了。” “恩?” 梦三千愣了愣,道:“离兄的意思是,只要挫退北冥,南宫阁便不再争夺无字战碑?” 南宫离点了点头,视线不断在梦三千等狂客之人的身上扫过。 让他稍感惊诧的是,梦三千等人虽也有伤在身,但个个都作意气风发。 似乎,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己身的伤势,一心只为取得无字战碑的掌控权。 那是一股执念,一股狂傲不羁的执念。 看着看着,南宫离轻声一叹,暗道:“或许,这便是狂客的狂吧!” 沉寂半响,梦三千转首看了看东方忠道。 许是感知到了梦三千的注视,那本眯合着双眼的东方忠道缓缓开口道:“你不用看我,你觉得以我现在这个状态,还有余力去与你们争夺什么吗?” 梦三千笑了笑,视线又转递到了西门万剑与司音的身上。 西门万剑道:“我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无字战碑。” 司音道:“天剑阁能有忘剑之域作为安身立命之所,已道足矣,此次若非事出特然,我们也不会来此。” 说着,司音看了看西门万剑。 她喜欢他,即便而今她已苍颜皓首,可沉淀在她心底深处的那一份情,却作万古长青。 西门万剑怔了怔,道:“也不知归一与阿莲如今怎样了?” 话语刚落,寂静的天幕突起一阵轰鸣。 “砰!” 震耳的音爆下,两道流光从天而降。 见状,两方阵营的万千修者皆做一惊,继而纷纷持戈而起,那姿态,颇有些鸟感弓开之意。 还不待众修的惊愕落定,无字战碑的南北两方,各有一道光影冲天而起。 不多时,这两人便已飞临在那两道流光之下。 只见,流光掩散中,落浮着两道人影,赫然正是剑神一笑与冥尊莲影。 此时,两人都作昏沉迷离,气息微弱到若有似无。 “归一!阿莲!” 惊喝之余,西门万剑掩手一挥,无形中顿有两道柔和之力把持在剑神一笑与冥尊莲影的身上。 “还请阁下归还冥尊之躯!” 西门万剑还未将两人拉拢,侧空已有一道言声传来。 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男子有着九尺之躯,浩浩中却又不失文雅秀气。 “你是谁?” 西门万剑冷地皱眉,手上动作却是不慢,只片息不到,便已将剑神一笑与冥尊莲影的身子渡引在了身旁。 男子神情淡然,道:“冥海天池,藏刀。” 闻言,西门万剑微怔了怔,他看了看身旁的冥尊莲影,若是依着他以前的性子,心中绝不会有迟疑衍生。 沉定片刻,西门万剑道:“阿莲伤得很重,想必以冥海天池的力量,应该有渡引神魂的方法吧?” 藏刀点了点头。 见状,西门万剑轻一挥手。 紧接着,冥尊莲影的身子顿朝着藏刀飞了过去。 藏刀承接住冥尊后,对着西门万剑示意了一眼,继而展空而下。 西门万剑稍顿了顿,随后带着剑神一笑折返而归。 伴随着西门万剑与藏刀的各自归返,两方阵营皆起轩然。 冥尊莲影乃是冥海天池之首,剑神一笑则是西门阁的阁主。 此时两人皆陷昏沉,生死未卜,冥海天池与西门阁的修者又岂会无所动容? “爷爷!” 西门剑馨满身血染地跑上前来。 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剑神一笑,眸眼中,泪花狂绽。 西门万剑道:“馨儿,放心吧!等此战结束,我会为亲自为归一接引神魂。” 西门剑馨点了点头,眼泪不止,划过脸颊,顺落衣襟,晕染了一片血色。 司音一脸悲切地看着剑神一笑,看着看着,老泪昏花。 对于剑神一笑与冥尊莲影之间的事,她又岂会不知? “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你错不该在那一段年华中,遇我一笑。” 司音暗慨在心,泪水却作明涌。 冥尊莲影喜欢剑神一笑,而剑神一笑喜欢的是她,可她爱的人却又是西门万剑。 四人之间的关系,交织着一朝风涟,一朝湮花坠的风涟。 沉寂之余,西门阁的万千修者顿起义愤,他们憎恨地朝着无字战碑以北望去,持手兵刃,各起凛冽霜色。 感知到西门阁众的异动后,南宫离神情一凝。 此时双方虽作沉寂,可大战再起,也只一瞬而已。 还不待西门阁的万千修者作何举措,北冥一方的阵营中,突起道道破空声。 “咻!咻!咻!” 继而见得,无数冥海天池的修者纷纷破空而起。 让人诧异的是,他们并未朝着南宫一方冲袭而来,反是迅速朝着北方撤离而去。 见状,众人皆是一诧,特别是西门阁的修者,更做茫然失措的模样。 梦三千笑了笑,看向西门万剑道:“万剑兄,不知适才与你迎空而对的那人,作何名讳?” 西门万剑微微沉眉,应道:“藏刀。” 梦三千点了点头,不再言出。 之前一战中,梦三千便是与藏刀放对,一番厮斗下来,两人各有伤势,谁也没能奈何谁。 南宫离道:“梦老,你之前可是与他相战?” 梦三千颔首,道:“他是个不错的对手。” 与此同时,北冥一方的阵营中。 当见得藏刀带着冥海天池的万千修者撤离而去后,人心都作动摇了起来。 九幽与玄冥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冥海天池虽不常被人提及,可其拥有的真实力量,即便是九幽与玄冥也作不及。 眼下冥海天池的修者突然尽数撤离,又岂会不让人遐想? 沉寂片刻,炎月道:“天玄阁主,就这样让他们离去,你就不怕动摇了我们的军心吗?” 天玄子笑了笑,道:“炎月尊者,这样的话,似乎不该从你的口中说出。” 说着,天玄子饶有意味地看了看九幽与玄冥,那模样,似乎炎月适才的话语,应该由九幽与玄冥来说才对。 闻言,九幽与玄冥突地沉眉。 两人怔怔地看着天玄子,对于后者适才之言,愤感在心,偏又无可示表。 炎月笑道:“我只是道说事实而已。” 话至此处,炎月顿了顿,继而再道:“不知天玄阁主将以何法稳固人心呢?” 天玄子道:“炎月尊者想知道?” 炎月点了点头,道:“不止我想知道,我想他们也想知道。” 话落,炎月看了看九幽等人。 天玄子顿了顿,也无言出,只凝眸朝着天幕看去。 这一看,北冥阵营的上空,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继而见得,在那扭曲的时光中,渐有身影凝显出来。 不消多时,两道身影落现而出。 那是两名男子,两名神采奕奕的男子。 其中一男子,袭一身蓝色锦袍,他有着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 他的手中持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束一根金色飘带,腿上着一双黑色靴子,靴后嵌着一块不大不小的佩玉。 另外一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似乎只一看,便会让人沦陷进去。 男子外表看起来倜傥不羁,可从其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心生一凛。 伴随着这两名男子现身,整个虚空战场都沉静了下来。 无数眼目,纷纷凝定而来,两人却做从容自若。 也不知为何,在见得这两名男子后,北冥一方的修者竟都定安了下来。 他们中,自不乏眼光卓绝之人,可这两名男子,却让他们看之不透。 也正是因为那一份看不透,方才让他们心安。 北冥这边安稳了下来,南宫一方却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陷入了凝重。 南宫离眉宇紧皱,道:“他们不简单。” 西门万剑点了点头,道:“在他们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话到这里,西门万剑微顿了顿,继而还补充了一句:“且那气息,很强烈。” 司音蹙着眉头,思衬半响,开口道:“万剑,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归一......” 还不待司音将话说完,西门万剑已挥手将其打断。 “阿音,你的意思我明白,可眼下,还不是我们离去的时机。更何况,我们即便想走,只怕天玄子他们也不会同意。” 司音怔了怔,她不在意南宫离等人对她的看法,所以适才之言她并未暗传于西门万剑。 西门万剑来这里,是为了剑神一笑,而司音,只是为了单纯地追随西门万剑而已。 在司音看来,他们既已找到了剑神一笑,自然也可退出这一场争斗。 只是司音没有顾及到的是,剑神一笑的身上,还背负着西门阁的存亡。 ......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五章:魔极四君,执念到底 合两更 与此同时,梦三千举首看了看那突然现身的两名男子。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这一看,他的脸色倏变得凝重无比。 闫帅轻唤了声:“梦老...” 梦三千稍顿,道:“看来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闻言,板角青牛所化身的莽汉,忽道:“梦老头,这两人可有些难缠啊!” 梦三千怔了怔,沉声道:“恐怕不止是难缠那么简单。” 板角青牛眉宇一皱,以他相当于渡劫境的实力,竟也丝毫看不透那两男子。 晓梦无所言出,她的思绪,游离不定,眸光死死地凝定在无字战碑上。 此刻,无字战碑在天光的照耀下,显得血淋刺眼。 晓梦不关心其他,她所在意的,是那被禁锢在无字战碑中的冷轩。 一直以来,她不都愿相信冷轩已化作无字战碑的碑灵。 她要入得碑内,亲眼一睹。 见得晓梦这般神态,板角青牛道:“梦老,你这弟子,入情太深。” 梦三千顿了顿,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又何必非假?” 板角青牛微微一笑,不再言应。 闻言,在侧的闫帅皱了皱眉,视线游展不定。 他的神情略显不安,对于梦三千与板角青牛此时还能言谈这些风月之辞,闫帅也只作无奈。 无忆等人静默在一边,他们的衣襟,皆被血色渲染,持手兵刃,时刻散着澎动的寒芒。 ...... 与此同时,那现身于天幕的两名男子突地一个展身。 眨眼间,两人便已落定在了北冥阵营的前沿处。 两人看了看天玄子等人,神情中满是轻蔑。 对此,天玄子似已习以为常,倒是炎月等人眉宇凝沉,颇有些愤慨。 “哼!” 见状,手持折扇的男子冷地一哼,继而看向身旁的男子道:“剑秋,落尘之地的原住民,似乎对我们有些意见呢!” 闻言,名为剑秋的男子淡漠如初,道:“花绝,你什么时候在意他人的眼光与看法了?” 话至此处,剑秋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遑论,还是一群蝼蚁的眼光与看法?” 听得剑秋这话,炎月等人的脸色倏变得难看至极。 还不待他们愤然起声,天幕之上,突起一阵剧烈轰鸣。 “轰隆隆...” “砰!” 紧接着,两道身影落空而出,继而分别飞降到北冥与南宫一方。 这两人,并不作他人,正是忘川的孟婆与那黑衣男子。 北冥一方,见得黑衣男子落降归来,天玄子等人皆是一怔,倒是花绝与剑秋显得自若无比。 黑衣男子目光冷肃,直接无视天玄子等人。 他看了看剑秋与花绝,眉眼微沉,诧道:“没想到你二人都现身了。” 花绝笑了笑,忽地一挥手中折扇。 扇开,映落扇面的是一副桃花流水图。 画图之上,摹有一颗桃树。 桃树之下,流水溪畔,飘落桃花,逐水而流,碧浅深红。 恍一看,给人一种桃花染香衣袖的之觉。 那里,花间醉,寒烟翠。 花绝道:“断离,你可莫要掉以轻心,此次任务若是失败,大人那边,你我可都不好交代。” 断离冷地一笑,道:“花绝,我知道事之轻重,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花绝微觑了觑眼,不再作声。 这时,剑秋道:“你二人能不能不要再作口舌之争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说着,剑秋看了看天玄子等人,他眼中的轻蔑来的丝毫不加掩饰。 承接到剑秋的眼意后,炎月等人皆作咬牙切齿,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何曾被人这般无视与戏谑过? 倒是天玄子对此若无所动,只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缄默不言。 与此同时,南宫一方,见得孟婆归来,曼珠沙华等忘川之人纷纷靠将过来。 曼珠沙华道:“孟老,你受伤了?” 孟婆平复稍许,点头道:“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 说着,孟婆展目朝着无字战碑以北看去。 落映在她眼眸中的,有三道身影,正是剑秋、花绝与断离。 看着看着,孟婆的神情愈发凝重。 她收回目光,继而看了看梦三千等狂客之人。 梦三千顿了顿,道:“前辈,你可认识他们?” 听得“前辈”两字,南宫离等人皆是一愣。 梦三千的实力,本就与他们相差无多,却称这老妪为前辈,仅此一点,便可见孟婆的不简单。 迟定片刻,孟婆点了点头,道:“认识,魔极四君。” “魔极四君?” 南宫离等人怔住,他们不认识孟婆,更不认识什么“魔极四君”。 这时,西门万剑与司音也靠拢了上来。 见得孟婆后,两人先是一诧,彼此互看了看,接着两人同时对着孟婆躬身一礼。 西门万剑道:“孟老前辈,没想到你也到此来了!” 孟婆笑了笑,道:“这一晃眼,当初落水在忘川河内的小剑子,都已白发苍苍了。” 西门万剑尴尬一笑,他认识孟婆,而且是在很早以前。 那时的他,还作个孩童,曾因贪玩落水到了忘川河中。 溺水而醒后,西门万剑见到了孟婆。 听得孟婆称西门万剑为“小剑子”,南宫离等人已然作一副瞠目结舌模样。 谁曾想到,那叱咤风澜的西门万剑,竟会被人这般相称,且如今的西门万剑,已是苍颜皓首。 惊愕之余,司音道:“孟老,魔极四君到底是什么人?” 孟婆顿了顿,沉声道:“小音,你不好好待在忘剑之域,来这里瞎参合什么?” 闻言,司音低了低首,若有些无奈与苦涩。 见此一幕,孟婆轻声叹了叹。 接着,她扫视了围将的众人,道:“你们不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们只需知道,以你们如今的力量,还不足以与他们相抗!” 孟婆这话一出口,南宫离等人尽皆愕住。 他们都是风澜大陆上的佼佼者,也曾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但从未如今日这般,被人告知以低微。 见得众人这般神态,孟婆淡淡一笑,道:“怎么?你们莫不是在怀疑老身所说?” 闻言,曼珠沙华等忘川之人连连摇头,身为忘川的修者,他们又岂会不知孟婆的能耐? 南宫离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中,有疑惑,有茫然,有失措。 孟婆道:“曼珠,带着忘川的人离开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沉寂之余,孟婆突然这般说道。 曼珠沙华愣了愣,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直至他带着万千忘川修士离开前,那些沉淀的言辞也未能脱口而出。 见得大批忘川修者离去,南宫一方的修者们,皆作凝沉。 迟定半响,孟婆再道:“小剑子,小音,你二人也离去吧!” 说着,孟婆的目光又凝定到了南宫离与东方忠道的身上,道:“你们也走吧!” 南宫离一愣,看了看东方忠道,好似在征询其意见。 “唉!” 东方忠道轻声一叹,缓缓起身后,号令着一众东方修者折归而去。 西门万剑与司音滞愣片刻后,也作撤离,连带而离的,还有西门阁与天剑阁的大批修者。 让人诧异的是,北冥一方的修者在见得这一幕后,竟没有动身阻止,反是放任着他们离去。 此时,无字战碑以南,便只剩下南宫阁的修者以及千百狂客。 见南宫离与南宫夏迟迟不见所动,孟婆道:“怎么?你们还不走?难道是想让整个南宫覆灭在此?” 闻言,南宫离的眉宇倏地一皱。 他的目光,在南宫盈盈、南宫文胜的身上扫视而过。 还不待南宫离开口,南宫文胜已抢声道:“太爷爷,你跟爷爷都已负伤在身,接下来的战斗,便交给我们好了。” 说着,南宫文胜昂了昂首,好一副意气风发模样。 在之前的战斗中,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杀得极为尽兴,之所以那般尽兴,实则归功于南宫盈盈等人的保护。 要知道,参加此次战斗的敌修,个个都作实力非凡。 即便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天赋极佳,可也远未成长到能以一敌百的程度。 南宫离本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此时他却陷入到了犹豫中。 南宫夏静默在一旁,他的脸色惨白无比。 与天玄子一战后,他被告知中了天玄子的寒冰之魄。 起初时,南宫夏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可随着时间流逝,寒冰之魄的诡奇渐显出来。 南宫夏体内的火元之力,竟是开始覆上了层层冰晶。 那些冰晶,幽寒而又强大,直将南宫夏的火元之力压制,隐隐有种永冻的趋势。 见得南宫夏这般神态,南宫离连道:“夏儿,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南宫盈盈等人也发现了南宫夏的异常。 “父亲?” “爷爷!” 听得关切之言,南宫夏凝沉着脸,他看了看南宫离,若有些艰难道:“父亲,我想天玄子给我种下的寒冰之魄已经开始发作了。” 闻言,南宫离的神色顿变得凝重无比。 他若是没有受伤,许还能助南宫夏抵制寒冰之魄的力量。 可眼下,南宫离自身都作重伤,哪里还有多余之力去帮助南宫夏? 焦急之余,南宫离看了看孟婆。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诉求。 孟婆会意后,轻一挥手。 “咻!” 继而见得,一抹流光掩落到了南宫离的手中。 流光敛散后,只见南宫离的掌心中落显着一颗石头。 “回去后,将这石头放在他身上,想来应可解他之苦!” 话至此处,孟婆稍顿了顿,转而又看了看南宫盈盈与南宫文胜,再道:“他们的安危你不用担心,只要老身不死,他们便会无碍。” 听得这话,南宫离与南宫夏皆敛了敛沉重。 可转念一想,两人的神色又变得古怪起来。 南宫离道:“孟前辈,你的意思是,盈盈他们要留在这里?” 孟婆点了点头,道:“这一场战斗,总该要有人站到最后吧?” “啊!” 南宫离与南宫夏皆作诧愣。 让两人想之不通的是,孟婆为何要让狂客的人留下。 孟婆道:“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老身的力量有限,护得了一众狂客,但却照料不到你南宫。” 说这话的时候,孟婆的语气已然带着些喝怒。 南宫盈盈道:“爷爷,父亲,你们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南宫文胜道:“娘亲说的不错,太爷爷,你赶快带着爷爷回去吧!” 武忘顿了顿,道:“爷爷,父亲,放心吧,我会照顾他们娘俩的。” 迟定半响,南宫离的眼中闪过一抹决意,他对着孟婆恭示了一眼,继而带着南宫夏撤离而去。 紧随着,南宫阁的万千修者也作折离。 让人微诧的是,南宫三王与烈火十八将并没有随之离去,反是留了下来。 南宫离在临走时曾暗暗传令他们,让他们留下来保护南宫盈盈与南宫文胜。 对此,南宫三王与烈火十八将自不会有丝毫驳逆。 不消多时,无字战碑以南的天地,顿时空旷了起来,只余千百狂客停驻而立。 此刻,无字战碑以北的一方,炎月等人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早在曼珠沙华等忘川之人离开之际,他们便欲动手,可却被剑秋喝止了住。 那一喝声,虽不显浩荡,但却直透炎月等人的神魂。 似乎那喝声在大那么一点,他们的神魂都将碎裂。 正因为如此,炎月等人再不敢有丝毫异动。 沉寂之余,花绝道:“剑秋,你为何要放任他们离去?” 炎月等人不敢相询,并不代表花绝与断离也不敢作声。 花绝、断离以及剑秋同列为魔极四君一员,身份地位是平等的。 听得花绝之言,剑秋冷冷一笑,道:“他们离不离开,与我们别无干系。” 对于剑秋所说,花绝不置可否。 他展目看了看寥寥狂客,道:“没想到那老太婆倒还没有老糊涂,知道让狂客的人留下来。” 剑秋道:“她与断离已有过交手,之后又见得我们现身,想来也猜料到了什么。” 说着,剑秋看了看断离,再道:“断离,那老太婆的实力,相较当年,如何?” 断离顿了顿,淡冷道:“她的实力并未长进,与她一战中,我负伤较重一些。” 剑秋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我们得分出两人来对付她了。” 花绝道:“这样的好事,我便让于两位了。” 言落,花绝微微一笑,笑的有些阴鸷。 断离觑了觑眼,隐隐有些愤懑。 之前在与孟婆的一战中,他负伤不轻,按照常理,接下来本该是花绝与剑秋去对付孟婆。 可让断离意想不到的是,花绝竟是快言以出,主动避开了那一战。 对于花绝之言,剑秋无所动容,他看了看断离,好似是在征询后者的意见。 承接到剑秋的眼意后,断离缄默不语。 剑秋道:“断离,你可有问题?” 断离摇了摇头。 剑秋道:“既是如此,那便这样定了,我与断离合力击杀孟婆。” 说着,剑秋的目光落到花绝身上,再道:“花绝,等我们解决了那老太婆后,我不希望虚空战场上,还有一个活着的狂客。” 花绝狡黠地笑了笑,道:“放心吧,对付一群蝼蚁之辈,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 与此同时,无字战碑以南。 孟婆靠身在前,她的神色显得极为凝重。 梦三千等人分孟婆左右而立,他们的身后,则是千百狂客。 这一刻,两方之人遥遥以对。 北冥一方的修者,数以无计,连天盖地,茫茫无边。 反观狂客这一方,只余千百之人,显得极为渺小。 风,轻轻地吹拂着,连带有缕缕幽烟飘荡而过。 孟婆道:“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问我些什么吗?” 她没有去看梦三千等人,向北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偏移。 梦三千顿了顿,道:“前辈,你让我们狂客留下,定是有着深意。” 孟婆摇了摇头。 见状,梦三千眉宇一沉,道:“那前辈为何让我们留下?” 孟婆笑道:“我若让你们离去,你们会离去吗?” 梦三千一怔,转目看了看身旁的晓梦。 自从来到这里后,晓梦便一语不发。 杀戮时,她出手无情,果决而又狠厉,凝定时,她的目光,只会停留在无字战碑上。 梦三千知道,即便他愿意离开,自己的这个弟子怕也不会离开。 哪怕最后只剩下晓梦一人在此,她也会无怨无悔地坚持到最后。 虽说晓梦与梦三千的来意不同,但他们却有着同样的执着。 非但如此,就连他们身后的千百狂客,也作一样。 沉寂片刻,梦三千摇了摇头,道:“若前辈让我们离去,我们只怕会让前辈失望了。有些事,既已坚持,我们便会坚持到底!”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六章:元力成屏,取碑相赠 合两更 烟霞迷空,昼景渐长。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此刻的虚空战场,暗云凝暮,肃萧零乱空野。 沉寂之余,剑秋迈步到前。 他展目看了看千百狂客,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梦老,你可曾想到我们会相逢在这落尘之地?” 言落,花绝与断离也一道靠上前来。 两人眸定在孟婆身上,笑意来得阴冷而晦涩。 孟婆神色如常,道:“夙靥没来吗?” 花绝轻摇了摇手中折扇,道:“她来了,但她人却不在这里。” 孟婆淡淡一笑,道:“魔极四君向来一体,何故分而不合?” 断离冷地觑了觑眼,道:“有些事,我们似乎不需要回答你。” 孟婆顿了顿,道:“怎么?她莫不是有要务缠身?” 断离刚欲开口,在旁的剑秋已笑出声来,道:“孟老,你都已作垂暮之人了,还关心那些纷扰世事吗?” 孟婆笑了笑,道:“我不关心,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 花绝冷地一笑,道:“人死了,便也不会再有好奇了。” 闻言,孟婆眉宇一沉,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想让老婆子继续好奇下去了?” 花绝昂了昂首,侧目看了看剑秋与断离。 在此之前,三人已商定,剑秋与断离对付孟婆,花绝则负责灭杀一众狂客。 承接到花绝的眼意后,断离轻哼了一声。 他与花绝,关系并不怎么和睦,明里暗里,两人都作争斗不休。 剑秋微微笑了笑,看向孟婆,道:“孟老,时走光迁,不知现如今的你,是否还能如当初那般压制我魔极四君?” 孟婆道:“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 断离鄙屑地看了看孟婆,道:“只怕我们齐上,孟老恐难招架啊!” 话至此处,断离稍顿了顿,继而再道:“所以接下来便让我与剑秋,陪孟老你玩玩吧!” 这之前,断离曾与孟婆有过交手,他自认已摸透了孟婆的实力深浅。 那一战,断离虽负伤较重,可孟婆也承伤在身。 在断离看来,眼下有剑秋与自己合力而战孟婆,只道足矣。 听得断离之言,孟婆笑了笑。 她的笑,笑的意味深长,且那深长中还缱着丝丝寒凉。 以孟婆的老练,早已猜料到了这一切。 她很清楚,剑秋等人绝不会放过一众狂客。 一念及此,孟婆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道凛凛的身影来。 那身影,被孟婆恭称为衍王,他曾言令孟婆——“风澜学院,虚空战场,狂客学院。” 寥寥几字,看似平常。 可在孟婆眼里,那是使命,即便拼着一死,她也会护得狂客周全。 正因为如此,孟婆方才会出现在这里。 迟定片刻,孟婆淡淡一笑,看向断离道:“只怕仅凭你与剑秋,还不足让老身畏退。” “恩?” 断离愣了愣,道:“是吗?” 孟婆颔首,道:“当初老婆子便能强力压制你魔极四君,你们莫不是真以为我老了不中用了不成?” 断离笑了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孟婆一顿,整个人的气势突变得肃杀幽冷起来。 “试试?” 孟婆觑眼看了看断离等人。 “你以为我会给你们试试的机会吗?” 话语方歇,那被孟婆持拿在手的骷髅拐杖,已是倏地点出。 “咻!” 杖动,四野风起。 “轰隆隆!” 继而见得,自孟婆的身前突泛起一道洪涛。 那洪涛之中,元力翻卷,浩浩荡荡,势出无穷,直朝着北冥一方的阵营席卷而去。 见状,天玄子等人的脸色皆是一沉。 他们愣眼巴巴地看着那席卷而来的元力洪涛,只觉其势澎动,无可阻拦。 剑秋与断离微皱了皱眉,互以对视后,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原地。 花绝无所动容,只轻摇着手中折扇。 他笑了笑,手中折扇忽地一滞。 紧随着,花绝迎空而起,直直朝着梦三千等狂客杀去。 还不待三人飞身以近,异变突起。 只见那汹涌而来的元力洪涛,在席卷到半途之际,突地腾飞而起。 眨眼不到,一道横竖无边无际地元力屏障,便已凝现出来。 值此之际,剑秋与断离现身在了那元力屏障前。 不多时,花绝也飞临过来。 三人互看了看,神情中,皆有异色飞卷。 迟定片许,三人同时动了。 剑秋倏地掩手,一柄幽黑长剑已携着磅礴剑气朝着那元力屏障落刺而去。 花绝折扇一挥,扇开,花影缭漫,桃色春红直衍作汹涌波澜卷席开来。 断离探手一点,摄魂枪顿显在手,枪以紫雾凝汇而成,枪身上下,缭覆着缕缕幽芒, 抢出,朔风凛凛,无尽亡魂幽魄,张牙舞爪而动。 “轰隆隆...” “咻!咻!咻!” 须臾不到,三人的攻击便先后落袭在那元力屏障上。 霎时间,炸裂声响彻天地,天霄地宇尽颤栗,四海八荒皆哆嗦。 受此轰击,整个风澜学院都起狂猛震荡,山以崩摧,地以碎裂。 让人惊诧无比的是,在这般强烈的攻击下,那演化而出的元力屏障竟是丝毫不为所破。 “砰!砰!砰!” 惊响声余,剑秋三人的身影震返而归。 他们一脸愕然,若有些不敢置信。 剑秋冷面寒眉,沉声道:“这元力屏障中的元力,浑厚无边,我的剑力落入其中,只若微不足道。” 花绝道:“这不像是那老婆子的元力。” 断离道:“之前与我交手时,她并未施展这等手段。” 此时,三人悬空在那元力屏障前,眉色沉疑,若有些无助。 后方,天玄子等万千修者举目以望着。 炎月蹙了蹙眉,道:“天玄阁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天玄子道:“我想炎月尊者,应该不想知道他们的身份。” 闻言,炎月的眉头更趋深了一份。 她若不想知道,又岂会有此疑问? 玄冥与九幽愣在一旁,状作沉思。 沉寂之余,九幽道:“天玄子,你既然找到了这等强绝的帮手,还找我们干嘛?” 玄冥附和道:“没错,你可知道,这一战我玄冥谷损失了多少人?” 天玄子笑了笑,笑地颇有些深意。 他侧目看了看九幽与玄冥,只道了句:“我是为了你们好。” “为了我们好?” 九幽与玄冥一愣,根本无法会意天玄子的“好”到底“好”在哪里。 静默片刻,天玄子道:“你们此次若不出现在这里,将来等他们上门之日,便是你们覆灭之时!” 说着,天玄子微沉了沉眉头。 九幽与玄冥诧色满面,稍以思量,便也明白了天玄子话中之意。 这时,炎月开口道:“天玄阁主,我现在开始有些怀疑了。” “怀疑?” 天玄子愣了愣,道:“炎月尊者在怀疑什么?” 炎月道:“我在怀疑,天玄阁主的图谋,是否仅仅局限在风澜大陆。” 天玄子笑道:“炎月尊者,你这是何意?” 炎月冷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天玄子顿了顿,叹道:“澜海艰远,沧海难渡,我没那志向也没那能耐,远征沧澜。” 炎月道:“你没有,那他们呢?” 说着,炎月举目看了看悬定在那元力屏障前的剑秋三人。 见状,天玄子道:“放心吧,他们对沧澜大陆不感兴趣。” 炎月颦眉蹙頞,心下的不安,愈发来得强烈。 她与九恨都是沧澜大陆之人,数十年前,在天玄子的帮助下,暗渡而来。 可让两人始料未及的是,来时容易回时难。 纵使炎月与九恨都做实力非凡之辈,短时间内却也无法折归回去。 天玄子曾答应两人,待得他一统风澜后,会尽全力助两人统归沧澜。 正因为如此,炎月与九恨方才会为其助力。 可让炎月没想到的是,天玄子不仅找到了她与九恨,他那谋划的背后,竟还藏匿着太多的未知与诡秘。 剑秋等人的存在,炎月毫不知情。 相较于炎月,九恨要好一些,他虽然也不知晓剑秋等人,但却见过剑秋几人口中的“大人”。 ...... 与此同时,无字战碑以南。 千百狂客凝眸天幕,但见一方浩浩荡荡的元力屏障,隔绝天地。 孟婆停驻在前,那本被起持点在手的骷髅拐杖,不知何时已作消失不存。 “带着狂客的人,速速离去吧!” 沉默半响,孟婆开口道。 她的言辞,颇有些低沉,低沉中且还带着些悲凉的味道。 闻言,梦三千等人皆是一怔。 “孟前辈,你...” 梦三千愣愣地看着孟婆的背影,言语有些凝噎。 孟婆道:“怎么?你们莫不是也要随老身留下来一战?” 言落,孟婆的身上突有一阵幽肃散席而动。 感知之下,千百狂客只觉心神一紧,竟都不寒而栗了起来。 还不待梦三千回应什么,南宫文胜突地说道:“孟婆婆,我们不走,我们还要执掌无字战碑呢!” 听得这话,南宫盈盈连瞪了南宫文胜一眼。 事到如今,谁都看的出来,孟婆的身份与实力皆做超然。 在孟婆面前,他们都插不上话,可南宫文胜却敢胡乱接言,着实让南宫盈盈与武忘有些头痛。 “无字战碑吗?” 孟婆顿了顿,侧目看了看不远处那一尊耸入长天的战碑。 紧接着,孟婆倏一挥手。 “咻!” 继而见得,一抹流光直直朝着无字战碑飞去。 不多时,那一抹流光便已没入到了无字战碑的碑身之中。 正当众人惊诧之际,异变突起。 只见那亘古不动的无字战碑,此刻竟是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轰隆隆!” 动荡之下,无字战碑的整个碑体都作摇摆不定。 那感觉,好似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加持在战碑上,试图将其拔出。 “啊!” “这...” “......” 还不待梦三千等人惊愕落定,一声巨响突地荡彻开来。 “轰...” 只见得,那本牢牢扎埋在地下的无字战碑竟是兀地破地而起。 “轰隆隆!” 不消片刻,无字战碑已离悬在了半空。 伴随着颤动,萦染在碑身上的血渍化作缕缕赤烟飘远而去,整个碑体变得金光熠熠,一道道神秘的法纹衍动不休。 见此一幕,千百狂客无不瞠目结舌。 关于无字战碑,他们自也有所听闻,知晓这一尊战碑乃是整个风澜学院的中枢所在。 这般多年来,无字战碑一直屹立在虚空战场中,从未有人将其收归。 并非不是没人这样做,而是因为他们的力量,根本无从撼动无字战碑。 可今日,无字战碑却在孟婆的手下,第一次被撼动。 “你们不是为了无字战碑而来吗?” 孟婆轻道了声,接着随手一挥。 伴随着她的这一举措,那本悬于半空的无字战碑,顿时飞冲而落。 “咻!” 黑压压的碑影,笼盖天野,众人身处其下,只觉压抑无比。 就在无字战碑落飞而来之际,那零散在虚空战场上的无数器物,竟都被吸动而起。 “咻!咻!咻!” 不多时,茫茫多的宝器灵物便尽数没入到了无字战碑的碑身中。 见状,梦三千等人已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待得无字战碑飞临之时,那庞大无比的碑身已化作了迷小之态,继而落入孟婆之手。 此时,孟婆持拿着无字战碑,接着缓缓转身朝着众人走来。 她没有理顾梦三千,反是径直到了晓梦跟前。 “小姑娘,自从来到这里,你的目光便从未偏离过无字战碑,想来它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说话间,孟婆已将无字战碑递向晓梦。 晓梦愣住,眉眼神色,皆作诧愕。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来,眸中的泪花,饱绽而又晶莹。 落泪无声,执手有情。 晓梦小心翼翼地从孟婆的手中接过了无字战碑,泪眼婆娑地道了句:“谢谢...” 孟婆笑了笑,看向梦三千,道:“眼下无字战碑已经到手了,你们是否该离去了?” 说着,孟婆转目看了看那一方落盖天地的元力屏障。 隐隐间,可见那元力屏障中,有剑光、枪影、花色缭漫。 “时间不多了,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言落,孟婆人已消失不见。 见得孟婆消离,千百狂客皆朝着梦三千凝望而来。 闫帅道:“梦老,她老人家这是要舍身取义。” 板角青牛道:“想来她所布置的那一方元力屏障,应该快被那几人攻破了。” 闫帅道:“一旦屏障被破,等待我们的,或许只有死。” 晓梦默不作声着,只静静攥着无字战碑。 梦三千迟定不言,状作沉思。 好些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绝,道:“我们走!” 说着,梦三千等人便要破空而起。 就在这时,天幕之上有苍音落来:“别回登云,去中土皇城!” “中土皇城?” 梦三千等人顿了顿,接着再不作停,别远而去。 ....... 与此同时,元力屏障的另一边,剑秋三人在短暂的沉寂后,开始了对屏障的狂猛攻袭。 剑影枪芒,倏出若河,桃色花影,翩跹无边。 “轰隆隆!” “砰!砰!砰!” 炸裂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我能感觉到,这屏障快支撑不住了!” “哼!那老太婆倒是耍得好心机,还妄图蒙骗我们。” “......” 剑秋三人彼此言谈,落手的攻击,却毫不滞缓。 伴随着三人的连番攻袭,那本隔绝天地的元力屏障渐变得松散下来。 “砰!” 有那么一刻,整个元力屏障突地崩裂开来。 继而见得,无数烟霞飘散而动。 待得烟敛霞消,孟婆的身影缓缓映现。 她停悬在空中,整个人显得落寞而沧桑。 “恩?” “狂客的人呢?” “定是这老太婆趁着适才之机,将他们放离了去。” 言落,剑秋三人倏地展影而动。 现身之际,三人已落降在了孟婆的周围,观其位势,竟是将孟婆牢牢围合在中。 断离道:“孟婆,你既是让他们离开,为何自己却留了下来?” 说着,断离紧了紧手中摄魂枪。 孟婆笑了笑,道:“我要是走了,谁来阻止你们呢?” 剑秋道:“孟婆,我若没看错,我们将那元力屏障破除,你应该受到了反噬吧?” 孟婆颔首,道:“你眼光无差,老婆子确是受了反噬,且伤势不轻。” 花绝摇了摇手中折扇,一脸狡黠道:“孟婆,你难道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吗?” “枉然?” 孟婆笑了笑,道:“我怎么不那样认为呢?” 花绝昂了昂首,道:“待得我们送你归西后,狂客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孟婆冷地一哼,道:“是吗?” 剑秋道:“是!” 孟婆道:“你们能在此欺我,但在这落尘之地中,尚有一地,怕是你们魔主也要退避忌惮!” 话语方歇,孟婆人已飞冲了出去。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予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七章:奈何奈何,白衣加身 合两更 “咻!” 杖出,幽芒破空。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如一勾新月破昏,似万点明星烁晕。 “轰隆隆...” 磅礴元力,若从无涧而来,直以洪涛猛势落取断离而去。 见状,断离的脸色倏变阴沉。 在此之前,他曾与孟婆有过一战。 那一战,他身负重伤,孟婆虽也有伤在身,却不及断离严重。 此时孟婆选择性地取攻于他,何尝不是抱着先将他拿下的心思? “孟婆,你当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断离两眼一横,厉喝之余,人已挑枪而动。 持手摄魂枪,枪出若行龙在空,势耸云烟,幽森接天。 “轰轰...” 无尽枪芒,携着雷吼风呼,肃冷杀气,横烁空野。 眨眼间,孟婆的杖力便与断离的枪力交击在了一起。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动彻寰宇。 “噗嗤!” 受此一击,断离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人已朝着后空飞退出去。 临退之际,断离恶狠狠地瞪了剑秋与花绝一眼。 他咬了咬牙,切了切齿,神情中有愤然浮掠。 断离极为确信,以剑秋与花绝的实力,绝对能在孟婆杀临他身之前将其阻断。 可两人并没有这样做,反是任由着孟婆向他攻来。 承接到断离的眼神后,花绝昂首笑了笑,持拿在手的折扇,轻曳风中。 他看了看剑秋,道:“断离似乎急了。” 剑秋笑道:“他一向都是个性急之人。” 花绝道:“我与断离向来不合,况且在此之前我们已做商定,孟婆是交由你跟他来对付。” 话至此处,花绝顿了顿,再道:“适才我不出手,有情有理,可剑秋你也按身不动,又作为何?” 剑秋笑了笑,笑意之中缱着深藏意味,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接下来的事,便交由我跟断离好了。” 说着,剑秋也顿了顿,继而又道:“想来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吧?” 听得这话,花绝一敛笑态,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剑秋的话意很简单,简单到各行各事。 还不待花绝回应什么,剑秋人已持剑飞冲了出去。 此时,断离正艰难为御着孟婆的狂猛攻势,奈何孟婆出手狠绝,断离已是伤上加伤。 “咻!” 杖动,行一片幽色长河,衍一方浩荡元力。 “轰隆隆!” 眼看着孟婆的杖力便要落取在断离的身上,可就在这时,其身后突传来一声叱喝: “孟老,你出手这般狠厉,莫不是想要了我这兄弟的命?” 话语声尚处缭绕,一道黑色剑芒已然抵临孟婆身后。 “咻!” 孟婆一顿,只觉身后突起一阵凛冽寒凉。 她顾不得直杖点落,连地一个回转,携束在杖器上的元力也顺势回卷而动。 “轰轰...” 须臾间,剑芒杖影便抵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两力交汇,惊起轰鸣连绵,音爆声不绝于耳,直让人心胆俱裂。 “咻咻咻...” 紧接着,只见无数黑色剑芒分四合而动,竟是牢牢将孟婆围击。 孟婆置身在无数剑芒的笼罩下,寸心不乱,持手杖器,挑撩有度,开阖有序。 那无数剑芒虽来势汹汹,一时却也难近其身。 值此间歇,断离人已稳住了身影。 他觑眼看了看剑秋,神情中的异色,似还昭显着他对剑秋没有第一时间出手的不满。 剑秋笑了笑,对此颇有些不以为然,冲着断离喝道:“断离,我二人若是拿不下她,花绝说不得也只能留下来与我们合力而为了。” 说着,剑秋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花绝。 此时的花绝,眉眼凝沉,整个人滞悬在半空。 迟定片刻,他冷冷地瞅了剑秋一眼,道:“剑秋,此事我记下了。” 言落,花绝人已展空而去。 就如之前三人所商定的那样,孟婆交由剑秋与断离来对付,而他需要做的,则是屠灭那千百狂客。 见状,断离嘴角轻掀,看向剑秋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般愤然。 “老婆子,适才你出手狠辣,可是想要了我的命?” 断离切了切齿,长枪一挑,影过留空。 “咻!” 破空声震,断离人已不见,入目只剩下无尽枪影裨澎卷而来。 见此一幕,孟婆皱了皱眉。 她本想着能以最快速度将断离拿下,可最后的那一落杖之力,终究没能袭临在断离身上。 断离出手之际,剑秋也动了。 持手长剑倏地一记回撩,继而见得,那环攻在孟婆周身的无尽剑芒突地回敛。 “孟老,今日你若不死,我们回去后,可无法向大人交代啊!” 剑秋冷笑着说道。 话语声还作浮掠,剑秋人已消失不见,只余一道浩荡剑影直直朝着孟婆杀来。 “咻!” “轰隆隆!” 孟婆定悬在半空,脸色已然难看至极。 此时,他腹背受敌,且来袭之力,穷极威猛。 她若分两力而御,只怕难以相抵,可若分一力而为,自己也会实实地承下一道攻袭。 孟婆很清楚,无论是剑秋的剑力,亦或是断离的枪力,皆来得汹涌磅礴。 以她现如今的状态,不管承下那一道攻击,其结果都是致命的。 思衬之余,孟婆无奈一叹:“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 叹声方歇,孟婆倏一挥手。 原本被其持拿在手的骷髅拐杖忽地消失不存,取代在手的则是一蓬架结构的器物。 晃一看,这器物竟若一迷你小桥搭落在孟婆的手中。 孟婆笑了笑,持器的一手微地一抛。 紧随着,那置落在掌心的迷你小桥顺势入空。 “轰...” 器物刚一脱手,迅地膨化开来。 继而见得,一座横贯天宇的桥梁倏地摊开。 桥体的两端,不断扩展延伸,整个桥身迅疾膨胀,一端直朝着那一道剑芒落去,一端直朝着那一道枪影取定。 须臾不到,膨化的桥器便与剑芒枪影抵撞在一起。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连绵不休,直震的山河裂碎,天荡地摇。 “奈何桥!” 剑秋与断离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声未定,两人的身影已在强绝无比地反震之力下倒飞了出去。 “噗嗤!” 断离一个没忍住,猛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吐出口。 剑秋闷哼一声,喉间有腥涩翻涌。 再观孟婆,在那剧烈的动荡后,她缓缓眯合上了双眼。 她的神情很是安详,只静静立定着。 见此一幕,剑秋与断离皆是一怔。 两人直愣愣地看着孟婆,一时间竟是不敢再有贸动。 此时,孟婆身定奈何桥上。 桥下,云雾缠绕,血色翻滚。 桥体横卧天际,剑秋与断离则悬立在卧空长桥的两端。 沉寂了好些时候,那作青色长桥的桥体尚突有一道鸣脆之声传出。 紧随着,整合的桥面竟是出现了裂痕。 “咔咔...” 裂痕愈发扩展,直至最后,那一座青幽浩瀚的长桥竟是全数崩裂。 “轰隆隆!” 桥裂,青色幻消,血芒弥散。 不消多时,整个天幕上便只剩下孟婆悬空而立。 见得这一幕,剑秋与断离皆是一诧。 两人互看了看,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狠断绝厉。 迟定片刻,剑秋与断离再次动了。 “咻!” “咻!” “轰轰...” 长剑行空,幽寒剑芒明动苍宇,浩枪横野,凛冽枪力势动云天。 两人似已料定,孟婆在适才的震荡下,恐是受伤非轻。 这一出手,两人再不有丝毫留手,皆作倾力施为。 “给我死吧!” 厉喝声下,剑影枪芒纷纷朝着孟婆袭来。 对此,孟婆无动于衷。 她依旧悬定在空中,那眯合的双眼也不见有睁开的趋势。 “轰隆隆...” 转瞬不到,剑秋与断离的攻击便已落定在了孟婆的身上。 “砰!砰!砰!” 浩荡轰鸣,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 霎时间,剑影枪芒纷繁缭覆,直在长空之上凝汇出了一条元力长河。 这一刻,烟霞弥漫,让人难辨虚实。 那停驻在无字战碑以北的万千修者,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神色呆愣,呆愣中还缱着惊骇。 晓以天玄子一直都作波澜不惊,此刻也不禁动容了起来。 他自问,以其实力,在剑秋与断离的手中,绝对走不过一剑一枪。 炎月等人也作一脸惶恐,对于剑秋等人的来历,除却莫名的好奇外,更添了许多心悸。 此时,剑秋与断离各处在一方烟雾朦胧中。 两人大口喘着气,适才的一番进击,已是两人倾力所为。 他们愣愣地望着身前的一片烟霞,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清风,徐徐浮掠。 飘散了烟霞,烁出了明净。 烟散雾开,尘已落,埃已定。 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在见得那迷雾顿开的景象后,剑秋与断离竟是错愕当空。 “这?” “不....不可能....” 两人颤巍巍地惊叹道,神情中饱多不敢置信。 放眼而视,只见此刻的天幕中,孟婆依旧悬定不动着,其整个人竟作安然无恙。 这一幕,惊呆了剑秋与断离,连带着下空的万千修者,也作骇然无比。 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在剑秋与断离那般狠决地攻击下,孟婆竟会无事。 剑秋看了看断离,神色显得有些慌乱。 断离紧皱着眉头,眉宇间,凝沉着满满的疑惑。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异象突显。 只见,孟婆的身上,隐隐有光色泛烁。 那光,呈白色,起初时微弱,待得后来,竟变得刺眼灼目。 见此一幕,众人的眉头更趋凝皱。 剑秋冷着面,暗道:“到底怎么回事?” 断离紧了紧手中摄魂枪,喃道:“没想到这老太婆身上,竟还有这等防御之器。” 沉寂之余,缭漫在孟婆身上的烁白光彩渐趋缓和。 再一看,只见孟婆竟是穿上一袭白衣。 那白衣,白地胜雪。 孟婆人已作苍颜皓首,突落置上这一装束,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碍眼。 “恩?” 断离皱了皱眉,他自问眼力不凡,可孟婆身上的白衣,却给了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这是什么品阶的器物?即便是仙器,在我与断离的合力攻击下,也绝不可能保她以周全。” 剑秋阴沉着一张脸,暗自揣测着。 就在两人惊愣之余,异变再起。 “轰隆隆!” 伴随着阵阵轰鸣,孟婆的身下,忽有青芒闪烁。 继而见得,一道道青光扶摇而上,接着于长空之中交相凝汇。 不多时,那无数青光便已聚合在了一起。 “奈何桥?” 剑秋与断离诧地喝道,只见那青光凝现下,奈何桥竟是裂而复合。 两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眉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正在这时,孟婆动了。 她眯合着双眼,迈步以缓。 每每一步落下,孟婆的身影便会虚幻一分,连带着奈何桥也作一般无二。 见此之下,剑秋与断离连从惊愕中醒转。 两人顾不得自身那将要力竭的状态,连连施展出体内最后的力量。 “咻!” “咻!” 剑动,枪动,人动。 只听得两声风闪,只见得两道影逝。 “轰隆隆!” 片息不到,剑秋与断离便已杀至。 “砰!砰!砰!” 还不待两人的攻击落到孟婆的身上,自奈何桥上突有两道轻波荡漾开来。 “噗嗤!” “噗嗤!” 轻波虽轻,可落在剑秋与断离的身上时,却突地迸发出强绝之力。 受此波荡,剑秋与断离皆作喷血倒飞。 “这力量?” “是他!” “是他!一定是他!” 倒退之余,剑秋与断离惶恐地喝个不停。 两人的眼中,满是惊惧与骇然。 他们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一股无上之力。 那力量,倏地而来,倏地而去,若出于空,偏又凝现于实。 待得两人稳住身形,孟婆的身影已消远在了奈何桥上,她明明是走在桥上,可给人的感觉,她却好像行走在一片虚无中。 不多时,孟婆不见了踪影,连带着奈何桥也消失不存。 剑秋与断离靠拢在了一起,两人互相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不安。 断离颤巍巍道:“他出现了。” 剑秋顿了顿,道:“可他也没有出现。” 断离道:“此事必须马上禀告给大人。” 剑秋道:“那花绝怎么办?他去追杀狂客,只怕凶多吉少。” 断离缄默片刻,冷地觑了觑眼,道:“大局为重。” 闻言,剑秋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的身影凭空消失。 一时间,整个虚空战场便只剩下天玄子等北冥一方的万千修者。 他们愣愣地望着长空,若有出神。 沉寂之余,炎月开口道:“结束了吗?” 天玄子道:“虚空战场的战事结束了,可风澜之战,或许才刚刚拉开帷幕。” 炎月怔了怔,道:“可我是沧澜大陆的人。” 天玄子沉了沉气,道:“可现如今的你,身在风澜。” 炎月道:“这么说,我是避之不及了?” 天玄子笑了笑,笑地颇有些无奈,道:“不是避之不及。” 话至此处,天玄子顿了顿,接着又意味深长地叹道:“而是我们,根本无从选择。” 说着,他侧目看了看九幽与玄冥等人。 承接到天玄子的眼意后,九幽与玄冥皆皱了皱眉。 九幽道:“天玄子,我得立马赶回九幽涧了,此次没能取得无字战碑的掌控权,只怕我九幽教将陷重重困阻中。” 言落,九幽身影一展,人已朝着长空逝远而去。 “咻!咻!咻!” 与此同时,九幽教的万千修者纷纷破空而起。 玄冥顿了顿,他没有言语什么,只看了看天玄子,接着也冲飞长空。 同时,一众玄冥谷的修者也随之而动。 不消片刻,虚空战场上,便只剩下天玄子等北冥修者以及炎月与她的赤焰军团。 炎月道:“天玄阁主,接下来我们又该作何?” 天玄子怔了怔,道:“我说过,我们别无选择,先回北冥阁吧!” 言罢,天玄子起身离去。 ...... 值此之际,虚空战场。 梦三千带着千百狂客抵至到了一处虚空通道外。 临走之际,孟婆曾叮嘱他们,让他们不要回登云,反是去往中土皇城。 对于孟婆之言,梦三千等人会意不到。 但他们却知晓,孟婆让他们那样做,定有着其深意。 “我们不知通往中土皇城的虚空通道在哪里,只能先归返登云,再折道中土皇城了。” 梦三千淡淡说道,人已朝着那一方虚空通道飞去。 晓梦虽持有无字战碑,可那无字战碑乃是孟婆收取,算不得其掌控。 见得梦三千飞离,武忘等千百狂客纷纷起身。 不消多时,一众狂客便已消失在了虚空通道中。 梦三千等人离去后不久,那虚空通道外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继而见得,花绝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还是来晚了吗?” 花绝皱了皱眉,看了看身前的虚空通道,状作沉思。 迟定片刻,花绝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绝厉。 身展影逝,其人已没入那虚空通道内。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吃不起饭了,快要饿死了,谁来纵横看看我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八章:舍身取义,生死与共 合两更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天光映烟霞。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登云峰,伴随着长空一阵风卷,千百狂客随之显现。 众人落定在广场上后,便欲回返各自所属之峰。 他们并没有忘记孟婆所嘱,只是事之缓急,并无着重罢了。 眼看着千百狂客便要动身离去,梦三千的一记喝声,突地传开: “慢着!” 闻言,众人皆是一顿,若有些茫然失措地望着梦三千。 梦三千举首看了看天幕。 那里,乃是此次他们渡引出风澜学院的出口。 看着看着,梦三千的眉头愈发凝皱,直至最后,其脸色已然变得难看至极。 “都别收拾了,立刻启程,前往中土皇城!” 梦三千这话,来得急切无比。 言说之际,其目光已凝定在了板角青牛所化身莽汉身上。 “梦老头...你...” 板角青牛微微皱眉,觑眼看着梦三千。 可还不待板角青牛言相以尽,其神情忽变得凝重无比。 迟定片刻,板角青牛身影一展,人已朝着长空飞去。 “呼呼...” “轰...” 霎时间,沧海云波动。 继而见得,一尊庞大无比的牛影落显天际。 “哞哞...” 板角青牛仰天嘶吼,声震千峰万屏。 见状,千百狂客无不错愕。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迷蒙失措。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上!” 梦三千急迫地大喝了一声,人已化作一抹流光飞向板角青牛。 “恩?”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 惊诧之余,武忘等人纷纷破空而起。 他们很是莫名,不知梦三千与板角青牛为何突有这般举措? 不消多时,整个狂客的人马便已纷落在了板角青牛的牛背上。 还不待武忘等人有所言出,板角青牛已破风而去。 “哞哞...” “咻...” 其速之快,奔雷不及,只一个展身,便已别远登云。 此时,梦三千伫在牛背上,耳畔有疾风浮掠,武忘等人围将在其周身左右。 武忘道:“梦老,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接下来我们要赶往中土皇城,但似乎也用不着这般着急吧?” 梦三千紧皱着眉头,目光不时朝着后空望去。 他的神情中,隐隐有不安晃动。 见状,无忆微微沉眉,道:“梦老,我们可是被人盯上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怔。 梦三千瞄了瞄无忆,虽未言表,可他那凝沉的神色已然说明了一切。 论审时度势,武忘不及无忆。 若不然,无忆也不会成为这一任狂客学院的院长。 沉寂半响,武忘道:“难道孟婆前辈她......” 武忘话至此处,戛然而止,只余满面的悲切,在风中荡漾。 梦三千顿了顿,喃喃道:“好在我们登云峰距离中土皇城并不远。” ...... 值此之际,登云峰的天顶中,突起一阵时光错乱。 紧接着,花绝的身影凭空显现。 他持拿着那把桃花折扇,神色略显阴沉。 “恩?” 花绝微微皱眉,目光向远。 那个方向,正是千百狂客去往中土皇城的方向。 “逃得倒是挺快。” 花绝眯了眯眼,眸色里闪过一抹蔑然。 “不过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说着,花绝嘴角轻扬,人已化作一道风烟消失不见。 ...... 中土皇城,云天呈碧,霞彩缥缈。 此时,长空深处,突起一道空间涟漪。 紧随着,自那虚无中有影渡现而出。 来影两数,一者作一袭白衣的老妪,一者作一白发落苍的男子。 两人刚一现身,迎面的天幕突有一影闪现。 这人,相貌刚毅,身躯凛凛,正是阿彪。 阿彪先是看了看那眯合着双眼的孟婆,转而将目光落定在天翊身上。 天翊道:“阿彪,她是你麾下的人。” 阿彪笑了笑,道:“可她同样也是你麾下的人。” 天翊道:“这一次多亏你了。” 阿彪道:“这似乎不像是你该说的话。” 天翊道:“那我该说什么?” 阿彪顿了顿,没再言应。 迟定稍许,天翊随手一挥,孟婆那伤重昏厥的身影顿朝着阿彪飞去。 阿彪轻一点手,孟婆便已立定在其身侧。 天翊示意了阿彪一眼,便欲离去。 见状,阿彪连道:“白大师,你是要回中土皇城,还是要赶往别处?” “别处?” 听得阿彪这饶有深意的话语,天翊突地一顿,道:“你觉得呢?” 阿彪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天翊微微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 阿彪道:“这么说,我是猜对了。” 天翊回之一笑,道:“你不是猜,你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阿彪道:“那白大师可知我所想?” 天翊顿了顿,道:“难道阿彪你又想出去吹吹风了?” 闻言,阿彪笑了。 他点了点头,道:“可我若是出去吹吹风,她怎么办?” 说着,阿彪转目看了看身旁的孟婆。 天翊道:“我会帮她疗伤。” 阿彪道:“既是如此,那便烦劳白大师了。” 话语方歇,阿彪人已消失不见,只余一道怅然叹声,荡漾在空: “红尘飘摇入冷空,天风瑟瑟动星河。” 听得这话,天翊微微笑了笑。 展身之下,其人已消失无踪,连带着孟婆的身影也一并消失不复。 ...... 与此同时,武忘等千百狂客在板角青牛的携带下,正风驰电掣般地赶往中土皇城。 时至黄昏,众人飞临过一片草野之地。 放眼而视,但见荒草斜晖,水上烟微,苍波露凉,白鹭惊飞。 此地,距离中土皇城已然不远,以板角青牛的速度,盏茶功夫便可抵达。 “呼呼...” “咻!咻!” 破空声震,身过留影,板角青牛施全力而为,急驰在虚无缥缈中。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停顿了下来。 见状,武忘等人皆是一诧。 他们能感觉到,伴随着板角青牛的这一停顿,周遭的气氛突变得抑郁起来。 沉寂之余,梦三千轻声一叹:“还是没来得及吗?” 言落,板角青牛已掩了其本体,继而化作莽汉模样来。 他飞身到梦三千的跟前,道:“梦老头,此地距离中土皇城已然不远。”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可对我与你来说,这不远的距离,已隔着一处天涯。” 闻言,板角青牛笑了。 他笑地有些释怀,但那释怀之中,隐隐却又饱含了些苦涩与无奈。 这时,梦三千看向无忆道:“无忆,带着狂客的人走吧!” 听得这话,无忆倏地皱眉。 以他的心智,又岂会不明梦三千的言意? 无忆没有回应什么,只静默着。 迟定片刻,他的眼中闪过一决意,接着便欲带着千百狂客撤离而去。 见状,武忘突地开口道:“小白脸,你这什么意思?” 无忆一顿,道:“死胖子,你可知什么是大义?” 武忘笑了笑,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大义,可我却知道,梦老跟青牛前辈似乎要学孟婆老前辈那样,舍身取义。” 无忆道:“你既是知道这些,那还不随我们一道而去。” 武忘摇了摇头,道:“我要留下来。” 还不待无忆开口,周遭的附和声纷纷响起。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要跟你在一起。” 南宫文胜道:“爹爹跟娘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绝尘道:“我也留下来。” 冰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舍身取义,我只知道,生死与共。” 阿布道:“老师,你不走,我也不走。” “......” 霎时间,千百狂客皆做凛然。 之前他们尚还有些莫名失措,可随着这一路走来,众人都有所了悟。 他们的身后,有强敌在追杀,且那强敌的强,让梦三千与板角青牛都作忌惮不已。 听得众人之言,无忆轻声一叹。 他是个理性的人,即便慌乱,他也不会情急。 沉寂半响,无忆看了看梦三千,道:“梦老,你也听见了,不是我不听从于你,实在是众人之声难驳。” 梦三千淡淡笑了笑,道:“都别说了,眼下就算是你们想走,恐也来之不及了。” 话语方歇,后空的天幕上,突有一道流光闪至。 光影落定,一男子现身以出。 他袭着一身蓝色锦袍,那一对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 男子的手中持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束一根金色飘带,腿上着一双黑色靴子,靴后嵌着一块不大不小的佩玉,正是魔极四君之一的花绝。 伴随着花绝的现身,静谧祥和的氛围中,无端泛起一股肃杀悲凉。 这一刻,杀气凝不流,风悲日彩寒,浮埃起四远,寰宇静波澜。 见得花绝,众人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们都见过花绝,也都知晓后者既能追杀到此,那么便也意味着孟婆的断后以失败告终。 此时,梦三千与板角青牛飞定在前。 两人都很明白,花绝的强,不是一般的强,他的强大似乎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他既是敢一人追杀而来,必定是有恃无恐。 惊愕之余,千百狂客无不凛然以望。 他们直愣愣地看着花绝,眼中的战意澎湃而起。 见状,花绝轻蔑一笑,他微摇了摇手中折扇,戏谑道:“一群蝼蚁,再怎么斗志激昂,也还是蝼蚁。” 闻言,千百狂客无不咬牙切齿。 他们恶狠狠地盯着花绝,似乎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以泄辱蔑之恨。 对此,花绝无所动容,轻摇了摇头,道:“怎么,你们莫不是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话至此处,花绝顿了顿,继而轻声一叹,再道:“我忘了,我不该与你们这些蝼蚁多言的,那样做,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言罢,花绝突一挥手。 继而见得,那被其持拿在手的折扇倏地开合起来。 扇开,整个天地,兀起变幻。 “轰隆隆!” 只见得原本详睦的天空,突被凌厉幽寒所笼盖。 一道道凛冽元力,横贯四野八荒。 紧随着,一轮巨大无比的扇影高拂玄穹,接着以冲降之势,朝着千百狂客落袭了而来。 扇影衍落,风云色变,若如天泄洪滔,浩荡声势,莫有能阻。 这一刻,花绝人已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入目之下,只可见莽莽元力,汹涌而动。 “轰轰...” 梦三千与板角青牛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眉眼之中,包含惊骇。 迟定片刻,两人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决然。 他们都很清楚,以自己的力量,在这落天扇影下,只显微不足道,可两人还是毅然地选择了出手。 与此同时,无忆等千百狂客也一道而动。 “咻!咻!咻!” “轰隆隆...” 一时间,千百身影破空而起,携带而动的元力,直凝作一道冲天长虹,朝着那落盖而来的扇影迎去。 “噗嗤!” “噗嗤!” “......” 一些实力稍弱的狂客,身影还未抵至,便已纷纷口吐鲜血。 那扇影中所蕴含的威压,着实太过强大,他们根本无所抵抗。 这一刻,鲜血抛洒满空,染红了垂天云翼,也染红了那一个个狂客的衣襟。 “啊!啊!啊!” “杀!”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 即便那威压让人窒息,即便那扇影中的力量让人惊容。 可千百狂客,无所畏惧。 他们强忍着体内元力的翻江倒海,义无反顾地迎冲而上。 冲飞途中,好些狂客终是难抵那巨大威压,纷纷坠落。 尽管他们已失去了意识,变得昏沉不醒,可他们却紧紧攥着兵刃,神情中的坚毅与抗争,更是毫无褪色。 此时,梦三千与板角青牛冲飞在最前方。 两人虽然都有着渡劫境的实力,但此刻依旧倍感难受。 他们尚且如此,随后的武忘等人可想而知。 这看似短短的一瞬间,突变得有些久远起来。 梦三千一脸无奈,神情中满多悲怆。 冲飞之余,他突地反手一记落掌压下。 掌落,武忘等人只觉一股迫力突然加持在身。 下一刻,他们冲飞的身影,纷纷朝着下空落坠而去。 “梦老!” “不!” “老师!!” “......” 众人满脸焦切地凝望着梦三千,惊呼呐喊之声,响彻空宇。 还不待众人的声定,梦三千与板角青牛的身影已没入在那落盖而来的扇影中。 见状,千百狂客无不怔住,他们痴愣愣看着长空,个个都若失魂落魄。 好些时候,众人方才从出神中稍缓过来。 无忆皱了皱眉,转眼看了看身旁的武忘等人。 此刻的武忘,满面激愤,他狠狠咬着牙,咯咯声刺耳不已。 南宫盈盈与冰晴,各有垂泪。 烈阳等人也作悲色绕面。 ....... “不对!” 值此之际,无忆突地开口道。 闻言,众人皆是一诧,连连看向无忆。 无忆眉宇紧皱,沉声道:“为何没有音爆之声?还有那扇影怎么突然消失不在了?还有那来敌呢?” 听得无忆这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千百狂客的脸上皆挂满了疑色。 还不待众人言相什么,当空之上,突有两道身影落降下来。 这两人,不作他人,正是梦三千与板角青牛。 此时的梦三千与板角青牛,也作疑惑无比。 两人想之不通,为何在他们冲入那落盖而来的扇影中时,周遭的一切竟在瞬间消失不复。 “梦老?” “牛前辈?” 千百狂客怔怔地看着两人,神情中的诧愕来地丝毫不加掩饰。 ...... 与此同时,一灰暗迷蒙之地中。 “恩?这里是?” 花绝紧皱着眉头,顾盼而视,只可见迷迷茫茫,给人以朦胧。 话语方落,当空突有一男子显现出来。 男子威武而立,无形中自有一股万夫莫敌之势,他的脚下好似踩着枯骨峥嵘,就如天地间的王者一般。 见状,花绝的脸色倏变得难看至极。 他皱了皱眉,凝望着男子道:“你是谁?你的身上,为何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男子蔑然地看了看花绝,叹道:“烟波几重,流云几重?蹙眉凝眸间,恩怨情仇蹁跹,赤染苍穹如血。” 闻言,花绝轻掀了掀,似笑非笑道:“烟波隐散,流云暗渡,最终操控恩怨情仇的,只有为强为尊者。” 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所说的,可是强者为尊?” 花绝点了点头,道:“没错,强者不仅能操控恩怨情仇,还能掌控他人生死。” 说着,他探出手来,牢牢拿捏着那一把折扇,好似他便是那掌控者一般。 见得花绝这般姿态,男子淡漠地笑了笑。 下一刻,他随手一挥,手中突显出一根笔物来。 男子微微抬手,道:“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不知此刻这持笔的人,是否算是强者?” 听得“衍天笔”三字,花绝整个人突地怔住。 他两目圆睁地看着男子,神情中的骇然与失措,来地汹涌无比。 “你是...衍王...”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九章:笔诛花绝,白姓画者 合两更 花绝栗栗惧危,望眼之中,惊恐遍布。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男子淡漠如初,目光轻蔑地看了看花绝。 下一刻,男子动了,神出而鬼行,声销迹敛。 其速快绝无比,行神如空,行气如虹。 值此之际,那被男子提悬在手的衍天笔也顺势落下。 “呼!” “咻!” 破空声,呼啸当空。 刹时间,衍天笔落,倏若造化,一点一顿,乾坤兀显,染一片凄风苦雨,作一方天昏地暗。 花绝骇然举首,只见当顶沉落的昏暗中,有一金色笔影忽地闪现。 “轰隆隆...” 笔影天来,凌锐傲啸,携带而动的元力宛若来自九天无极。 惊愣之余,花绝下意识地摆扇以御。 扇开,桃红翩出,朵朵花色御空而上,连带而动的还有一轮苍翠葱茏。 眨眼不到,天降笔影便落抵在了桃色碧翠中。 “轰轰...” “砰!砰!砰!” 只一交击,桃色顷散,苍翠复敛,刺耳的音爆声响彻天地。 值此动荡之际,那金色笔影落降无滞,势如破竹,转瞬便已袭落在了花绝的头顶。 “轰隆隆!” 磅礴笔力,搅覆寰宇,起无边震荡。 见状,花绝瞠目,整个人就如失了三魂七魄一般。 还不待花绝有何举措,金色笔影已刺临。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荡开来。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被璀璨笔影所充斥,再不得见花绝半分身影。 好些时候,动荡消歇。 入目而视,只见浮光沉蔼,冷浸云色。 此时,花绝人已消失不存,地面上留有一把破损不堪的折扇。 男子悬空而立,神色依如之前般淡漠。 伴随着一阵轻风掠过,男子的身影随之消散,那一方昏暗迷沉的天地也作涣散不复。 ...... 外界,梦三千等人在惊疑了稍许后,连忙启程中土皇城。 此时,板角青牛的牛背上,千百狂客坐立不一。 他们没有时间去顾及花绝何故突然消失,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尽最快速度赶往中土皇城。 之前在花绝那落扇之力的压迫下,一众狂客尽皆抱伤在身,其中更不乏有一些狂客命作垂危。 梦三千伫在一旁,思绪沉杂。 不知何时,闫帅等人来到了他的身旁。 闫帅道:“梦老,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能抵达中土皇城了。” 梦三千点了点头,神情中的不安稍稍敛散了一些。 晓梦道:“老师,孟婆前辈为何要让我们前往中土皇城?” 梦三千道:“我不知道。” 说着,他顿了顿,再道:“不过我想,孟老此举许是为了保护我们。” “保护我们?” 众人一愣。 无忆沉了沉眉,道:“这么说,中土皇城中应是有着极为厉害的人物潜藏了。” 对此,众人不可置否。 梦三千轻声一叹,道:“谁知道呢?眼下风澜的局势,已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掌控。” 听得这话,众人陷入沉默。 此前虚空战场的一战,变数频生,且那变数,来得莫名而唐突,让人毫无防及。 其中,孟婆、魔极四君等人的出现,更是为本就迷蒙的战事笼上了一层谜色。 ...... 在板角青牛的携带下,千百狂客穿云破雾。 夜幕刚刚拉开,中土皇城的城郭已入目可见。 见得那落映在微光下的城池,梦三千长长地舒了口气,千百狂客也定安了不少。 与此同时,中土皇家学院的云楼上,城主皇甫轩正凭栏远眺。 他的身侧,还伫着两人,正是封玄与薛老。 “恩?” 有那么一瞬,三人的眉头同时凝沉了下来。 皇甫轩道:“又有敌袭吗?” 话语方歇,皇甫轩人已飞冲了出去。 封玄与薛老迟定稍许,连连朝着皇甫轩追去。 三人飞离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皇城的修者。 “咻!咻!咻!” 一时间,千百身影纷纷破空而起,直直朝着城楼速展而去。 待得皇甫轩等人离去后不久,云楼上的一间雅厅中,缓缓走出四人来。 这四人,不做他人,正是墨梅、君竹、拓跋宏以及拓跋烈。 之前九恨来袭,一番交手下,四人伤重昏厥,后有苏远出手,方才得以幸命。 让四人纳疑的是,他们的伤势竟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得以恢复,可当他们询问皇甫轩等人缘故时,后者竟是丝毫不予提及。 对此,四人自也有着猜量,也推测出在中土皇城中有大能之士隐藏。 若不然,仅凭中土皇城的防备力量,何以败退九恨所携领的修者大军? 这一刻,墨梅四人都展目以望,眸光所取,正是此前皇甫轩等人离去的方向。 沉寂之余,墨梅道:“他们怎么也来中土皇城了?” 君竹微皱了皱眉,道:“故人频频来临,唯独少了我之所期。” 言罢,君竹人已凌空而起。 迟定片刻,墨梅三人也纷纷展身。 ...... 此时,中土皇城外,千百狂客已落降在地。 还不待他们举步入城,城楼的上空突起无数破空声。 “咻!咻!咻!” 不消多时,城楼上便已被密密麻麻的皇城修者所占据。 皇甫轩停伫在前,封玄与薛老分左右而定。 三人的目光牢牢凝定梦三千等人的身上,看着看着,他们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他们能感觉到,这些不期而至的修者,个个都作实力非凡,其中更有几人,让他们都窥探不到深浅。 当然,皇甫轩等人自也探查了出来,这些修者全都负伤在身,似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事一样。 迟定片刻,皇甫轩道:“来者何人?” 梦三千道:“我们来自十万大山的登云峰。” “十万大山?” “登云峰?” 闻言,中土皇城的修者皆是一愣。 “你们是狂客学院的人?” 皇甫轩惊地出声。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全都是狂客学院的人。” 皇甫轩凝了凝眉,沉声道:“可我如何知晓你所言非假?” 听得这话,闫帅等人微微皱眉。 他们从皇甫轩的话语中,感受到了警惕,且那警惕中隐隐还带着些拒绝之意。 梦三千顿了顿,道:“我狂客行事,俯仰无愧,哪需什么证明?” 皇甫轩思衬片许,接着回应道:“既是如此,那诸位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中土皇城,已于不久前封城了。” 闻言,晓梦倏地蹙眉,此次前来中土皇城,千百狂客在花绝的追杀下,险些全军覆没。 晓梦很清楚,狂客恐是被人盯上了。 他们遵从孟婆所嘱,前来这里,何曾料到皇甫轩竟这般轻易便回绝了他们? 一念及此,晓梦的心中便有怒气泛涌。 “封城?” 晓梦淡冷道:“只凭你们,那所谓的封,也不过说说而已。” 言罢,晓梦的气势徒地增转。 霎时间,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顿从晓梦的身上散发开来。 感知到这一幕后,皇甫轩等人只觉得神魂一颤,心下无端而起一股压抑。 他们的实力,尚不及炼虚境,而晓梦的实力,距离渡劫境也只一步之遥,差别不可谓不大。 见得晓梦若有动手的趋势,皇甫轩面色一沉,急喝道:“我要是阁下,便会识趣的离开,在你们来此之前,也曾有来敌举犯,他们的阵仗,可不比你们小。” 闻言,晓梦颦眉蹙頞,接着便欲出手震慑。 就在这时,中土皇城中突有四道流光掩落。 紧接着,墨梅四人的身影落定在了城楼之上。 见状,皇甫轩连道:“诸位前辈,你们来了?可不巧的是,你们来了,敌人也进犯了。” 说着,皇甫轩展目看了看梦三千等人。 若是依着往常,他决然不敢那般坚定地回绝梦三千等人。 可经由之前九恨来袭的一役后,皇甫轩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苏远的强,超出了他所认识,且在皇城中,还有一个更为高深莫测的白大师。 这些,都让皇甫轩定安。 他知道,只要苏远与白大师还在皇城中,那么来犯之敌,便不足为道。 听得皇甫轩的话语后,墨梅四人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长。 拓跋宏道:“皇甫城主,我看你是警惕过头了,他们可不是什么敌人。” 闻言,皇甫轩等人皆是一怔。 墨梅道:“他们是狂客的人,与我们都有着不错的故交之谊,皇甫城主,难道是要将他们拒在城外吗?” 君竹冷地瞪了皇甫轩一眼,接着与墨梅一道展空朝着梦三千等人飞去。 拓跋宏微摇了摇头,继而虽拓跋烈也作飞离。 转眼间,城楼上便只剩下皇甫轩等中土皇城的修者惊愣而立。 皇甫轩怔了怔,道:“他们还真是狂客的人?” 说着,他连忙对着封玄与薛老示意了一眼。 下一刻,三人连连飞出。 ...... 经由一番解释,千百狂客顺利入驻到了中土皇城,墨梅等人离开了中土皇家学院,转而与千百狂客待在一起。 在此之前,中土皇城因传闻将有战事降临,所以大量平人逃离而去。 他们中,不乏一些有钱的商贾,所留的府邸自不会小,安置千百狂客倒也不做困难。 此时,这紧挨着中土皇家学院的府邸中,梦三千等人落座厅内。 在墨梅等人的描述下,梦三千等狂客也知晓了不久前的皇城一战。 梦三千沉了沉眉,道:“来犯之人可是一个下半身残疾的人?” 闻言,墨梅几人互看了看,神情中皆有异色泛动。 君竹道:“梦老,你怎么知道?” 梦三千眯了眯眼,沉声道:“他叫九恨,曾在虚空战场中阻杀我们。若不是有孟婆前辈出手相救,我们只怕早已陨落其手。” “九恨?” “孟婆?” 墨梅四人愣了愣。 拓跋宏道:“我怎么不记得风澜大陆上还要这等人物?” 梦三千道:“九恨不是风澜之人。” 说着,他顿了顿,再道:“他来自沧澜大陆,至于孟婆前辈,来历莫测,不过曼珠沙华似是她麾下的人。” 听到这里,墨梅等人陷入沉思。 对于沧澜大陆,他们自也有所耳闻,知道风澜大陆环有几处海域,而沧澜大陆便是因毗邻沧海、澜海而得名。 沉寂了好半响,无忆看向君竹,道:“君竹前辈...” 还不待无忆言相以尽,君竹已摆手制止住了他。 “无忆,不忘是我认的兄弟,而你也是不忘的兄弟,要是不嫌弃,你便也叫我一声大哥好了。” 说这,君竹还看了看武忘等人。 无忆顿了顿,转而改口道:“君竹大哥,九恨实力非凡,你们在他手下受伤昏厥,那么后来之事呢?” 君竹微微皱眉,道:“此事我也曾向皇甫轩等人询问过,可他们却只字不提。” 无忆道:“难道中土皇城的所有修者都能做到守口如瓶吗?” 君竹怔了怔,道:“事后我们也曾找过许多修者打探,但他们回应给我们的,全都是如出一辙的茫然。” 墨梅点了点头,附道:“我想那些修者应是被人抹去了记忆。” 闻言,梦三千道:“能在不知不觉间抹除那么多修者的记忆,此人的实力,定是超凡入圣。” 对此,君竹等人不可置否。 他们与九恨交过手,后者能轻描淡写便将他们挫败,实力可见一斑。 只稍稍一想,便也明了,那能让九恨退避而去的人,是何等不凡。 沉寂片刻,墨梅道:“梦老,你们为何突然迁来此地?难道登云也有强敌来犯吗?” 梦三千顿了顿,继而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略地概述了一番。 ...... 听得梦三千的讲述后,墨梅等人的神情倏变得凝重起来。 君竹道:“我原本以为,四方阁的争斗便算是风澜大陆的大波澜了,没想到,这波澜的背后,却还扑朔迷离着更为狂烈的风暴。” 墨梅道:“梦老,你说之前追杀你们的那人,平白失了踪影?”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人的实力,比之九恨恐还要强上几筹。若无那异变,只怕我们也来不到中土皇城。” 墨梅道:“这么说,是有人暗中出手帮了你们。” 梦三千道:“这是唯一的解释。” 拓跋宏皱了皱眉,道:“会是谁这般在意狂客呢?” 说着,拓跋宏展目看了看武忘等人。 承接到拓跋宏的眼意后,武忘等人皆是一怔。 紧随着,他们的神色突变得激越起来。 “难道是老大?” 武忘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 “不忘吗?” “天翊?” “臭小子?” “老大还活着,一定是老大!!” “......” 一语激起千层浪,大厅中顿陷激议。 拓跋宏尴尬笑了笑,他的本意并非是要去特指什么人,无奈的是,武忘等人却会错了他的言意。 墨梅道:“不忘若是还活着,为何要避着我们?” 这话一出口,众人激色顿敛,取代而出的有失措,有低沉,有茫然。 君竹道:“阿梅,你这话什么意思?” 墨梅道:“竹哥,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都过去几十载岁月了,你还这般执着吗?” “执着?” 君竹笑了笑,他笑的有些苦涩无奈,道:“我不相信不忘兄弟已死,他一定还活着。” 闻言,武忘等人纷纷附和。 无忆道:“老大一定还活着,我坚信!” 武忘道:“老大不会有事的,他的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奇迹!” 烈阳道:“臭小子,你莫不是已经忘记你的老师了吗?” “......” 一时间,众人皆作言起。 见得众人这般神举,墨梅轻声一叹,叹声中缱着无助。 许是见得气氛有些压抑,拓跋宏连忙撇开话题道:“梦老,中土皇城中,有一去处,那里,或许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恩?” 梦三千微愣,道:“不知那去处,在何处?” 拓跋宏道:“皇城以东,有一府邸,府邸的主人姓白,是个画者。” 听得这话,众人渐从适才的出神中回转过来。 君竹道:“宏老,在此之前,你怎么没有与我们提及过此事?” 拓跋宏笑道:“我也是无意间打探所知,据说那姓白的画者,在中土皇城中很是莫测。我本想去登门拜访一下,哪里想到,九恨竟是率众来袭。待我伤势恢复醒来后,一时竟是忘记了此事。” 君竹点了点头,转而疑道:“只是那白姓画者,真的能给我们想要的答案吗?” 说着,君竹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拓跋宏。 见状,拓跋宏尴尬笑了笑。 他之所以那般说,不过是想将众人从伤怀中渡引出来而已。 若不然,拓跋宏又岂会真的忘记那般重要的事? 对于那白姓画者,拓跋宏确也有所耳闻,知道后者在画道上造诣颇高,可也仅限于画道而已。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十章:故人频频,相期皇城 合两更 中土皇城,人稀夜长,草湿萤光,远树苍茫。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城东,元府后院。 天翊负手而立,他举首望着天穹,云淡星净。 不知何时,阿彪提着花酒到来。 他径直到亭中坐下,也不言语,只自顾地饮着酒。 沉寂之余,天翊道:“风都吹过了?” 阿彪笑了笑,道:“水面上的涟漪虽暂时消散了,但是仍会有人记得,风曾经吹过。” 说着,阿彪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的背影,提悬在手的酒坛稍作滞缓。 天翊道:“你是想说,即便水面没了痕迹,可风雨依旧在心中。” 阿彪微点了点头,转而道:“她的伤势?” 天翊道:“放心吧,想来明日一早,她便能醒来。” 阿彪道:“白大师,你难道不好奇吗?” 天翊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我好奇什么?” 阿彪道:“好奇我为何会关心她的伤势。” 天翊道:“她本就是你麾下的人,你关心属下的安危,这有何可好奇的?” 阿彪顿了顿,边饮边道:“可白大师莫不是忘了,她也是你麾下的人。” 天翊道:“阿彪,我只是一个画者,就如你所称谓的一样,我姓白。” 闻言,阿彪怔了怔,目光牢牢地凝定在天翊身上。 天翊笑着,笑的云淡风轻。 迟定半响,阿彪道:“这夜色微凉中,似是还有人在言论你这姓白的画者。” 言落,阿彪微微一笑。 他这笑,笑地意味深长。 见得阿彪这副神态,天翊回之一笑。 笑着笑着,天翊缓缓转过身去,轻叹道:“想见我,或是不想见我的人,终于都要见面了。” 阿彪道:“那白大师你,是见还是不见?如果见,是先见想见的人,还是见不想见的人?” 听得这话,天翊陷入沉默。 好些时候,天翊突地开口道:“你觉得呢,阿彪?” 阿彪笑了笑,道:“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就如而今的天,空泛霜白,明净中,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没有。” 说着,阿彪缓缓起身,接着移步到天翊的身旁,举首朝着苍穹望去。 那里,天幕如镜,月明星稀,素净而悠然。 天翊稍顿,道:“不知阿彪可认识一个叫苏远的人?” 阿彪提坛以饮,道:“白大师何故突然问及此人?” 天翊道:“这么说,阿彪你是识得他了。” 阿彪笑了笑,道:“我只记得,寸阴酒肆中有人曾花费十件灵宝,购买了一坛杏花红。” 闻言,天翊怔住,向远的目光缓缓收回,接着低垂到院中。 这一刻,天翊的眼目中,落映着一座坟冢,坟冢的四周,隐有清光罢凝,正是十方剑士的埋剑之地。 当年西门之地一行,天翊有幸结识了卧月、听雨等十方剑士。 而后他重归登云,十方剑士誓死相随。 这其中,苏远的那一坛杏花红,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见得天翊若有出神,阿彪道:“白大师,我曾以为,你不是一个喜欢念及过往的人。” 话至此处,阿彪顿了顿,继而再道:“可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 天翊笑了笑,道:“你没有错,姓白的这个画者,确已不念过往。” 阿彪道:“世间本没有念及,奈何离分人世,将过往种出了果实。” 言落,阿彪轻声一叹,继而提悬着酒坛别远而去。 天翊看也没看阿彪,视线依旧凝定在院落中。 看着看着,天翊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就在这时,千钰几女来到了后院。 当见得院内空无一人后,几女的眉头微微沉蹙。 千钰道:“叔叔呢?” 千叶道:“想来他应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吧。” 千钰道:“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办?” 若蓝笑了笑,道:“正是因为晚,所以事情方才显得重要。” 千钰无奈叹了叹,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这时,千叶已朝着院落中走去,她来到了秦万里的坟冢前,默默为祭。 ...... 与此同时,南宫之地,幻烟城。 相较于其他地域,幻烟城的夜,总是来的那般炫彩多姿。 这里的天幕,终日游荡着奇异烟霞,丝丝缕缕,斑斓凝汇。 此刻,幻烟城城主府的大殿中,有三人落座其内。 当首之人,落得苍颜皓首,整个人显得沧桑而又迟暮,正是幻长风。 余下两人,不作他别,正是幻羽与慕青青。 “父亲,当下风澜的局势,乱而不定,我们是不是该让沐辰他回......” 还不待幻羽言相以尽,幻长风已截声道:“羽儿,你觉得沐辰是待在我们身边更安全,还是待在狂客学院更安全?” 幻羽怔住,转眼看了看身旁的慕青青。 慕青青愣了愣,看向幻长风,道:“父亲,治乱需用力,眼下风澜的形势,需要有人站出来稳定。” 幻长风道:“青青,你的意思是指,狂客便是那维稳的人?” 慕青青点了点头,道:“狂客之人,向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他们一定不会任由那浩荡席卷风澜大陆。” 幻长风道:“所以说,这便是你们让沐辰回来的原因吗?” 慕青青愣住,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看了看幻羽,哪料后者脸上的无助来得竟也那般明显。 这时,幻长风道:“羽儿,青青,沐辰既是入了狂客学院,便也作狂客之人。狂客既怀有大义,沐辰又岂可因危险而苟且退避?” 慕青青顿了顿,道:“可父亲别忘了,沐辰还是我与羽哥的骨肉,他的体内,还留着幻家的血脉。” 说到这里,慕青青微微低首,语以纤细道:“且这血脉,还是唯一的血脉。” 闻言,幻长风的眉头倏地凝皱。 沉寂了好半响,幻长风轻声一叹,道:“这事你们自行决定吧,不用再过问我这老头子了。” 说着,幻长风起身离去。 不多时,一道落寞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夜色苍茫下。 幻羽看了看幻长风离去的方向,道:“青青,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慕青青蹙了蹙眉,道:“羽哥,茵儿的死难道还不够警醒吗?” 听得“茵儿”两字,幻羽的脸色也作凝沉。 缄默片刻,幻羽道:“青青,你恨他吗?” 慕青青愣了愣,道:“羽哥,这话似乎应该是我来问你。” 幻羽无奈笑了笑,道:“我吗?” 说着,他微顿了顿,再道:“不恨。” 慕青青道:“羽哥,别说这些伤怀之事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中土,将沐辰给接回来。” 幻羽点了点头,道:“我只担心,沐辰那孩子性子倔,不肯随我们回来。” 慕青青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 值此之际,幻烟城城主府内的一处密室外,有脚步声缓缓响起。 不多时,幻长风的身影出现在了密室中。 当见得密室中竟是多出了一道白衣身影后,幻长风的神色别无动容。 对此,他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你来了。” 幻长风淡淡地道了一句,语气显得平常无比。 天翊点了点头,视线牢牢落定在寒棺中,道:“我来看看她。” 幻长风道:“这些年来,茵儿的伤势似在不断地好转。” 说话间,幻长风人已来到天翊的身旁,继而与其一道落目在那棺椁上。 天翊道:“我想,或许过不了多久,茵儿便会醒来。” 听得这话,幻长风倏地变貌失色。 他惊愣愣地看着天翊,满眼不敢置信,颤巍巍道:“你可是讲真?” 天翊点了点头。 幻长风一喜,整个人都变得失措起来,道:“太好了,茵儿要醒来了!太好了!!” 见得幻长风这般举态,天翊略有些动容。 他很清楚,这数十载岁月,幻长风无时无刻不再等着幻茵醒来。 为此,幻长风斑白了长发,苍老了容颜。 眼下,自己的女儿即将复醒,幻长风又岂会不欣喜若狂? 天翊看了看幻长风,转而又看了看棺椁中那面色红润的幻茵,道:“幻前辈,我要走了。” 闻言,幻长风稍以平复,道:“以往你要走,都不会与我言说。” 天翊道:“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到说再见的时候。” 听得这话,幻长风突地皱眉,道:“这么说,此次你是来与我们道别的?” 天翊点了点头。 幻长风道:“茵儿就要醒来,你却在这时候选择跟我们道别?” 天翊看了看幻长风,饶有深意道:“幻前辈,我想你也不想看见往事重演吧?” 幻长风愣住,只静静地凝望着天翊。 天翊微笑了笑,目光落在那棺椁中,道:“茵儿,你曾说以往我们每次分别,都不曾有再见之言。”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下一刻,天翊缓缓转过身去,只余一道轻声细语摇曳在封闭的密室中。 “再见了!”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消失不存。 见状,幻长风愣在原地,整个人如有出神。 好些时候,他缓缓眯上眼,叹道:“茵儿,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于你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 翌日,天光和煦,万里呈碧。 中土皇城,元府外,墨梅等人一道而至。 街对面的铁器铺中,阿彪与铁牛正挥汗如雨地轮转着精铁大锤。 当见得那般多人停伫在元府外后,铁牛忽地放下手中锤器。 他皱了皱眉,道:“阿彪,这些是什么人?他们难道都是来找白大师的?” 说着,铁牛落疑在了阿彪身上。 阿彪笑了笑,道:“铁牛大哥,我跟你一样,都是个打铁的。” 铁牛一愣,道:“也是,你跟我一样,都没啥见识。” 阿彪憨憨一笑,对此倒也不来气。 正与此时,元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紧随着,行者走了出来。 见得行者,梦三千的脸色突地一沉,在场之中,属他的实力最为强大。 只一瞄眼,他便察觉到了行者的非同一般。 对此,行者无所动容,笑了笑道:“诸位来客,我家公子有请。” 说着,行者对着众人做了个恭请的姿势。 见状,梦三千微微迟定,继而在行者的带领下一道而入元府。 他们刚入元府,便被眼前的人与景所惊愣。 只见,入府的院落中,千钰几女正围将在一起,描弄丹青。 四周的廊道上悬挂着一幅幅画卷,那些画卷上,有山有水,有人有兽。 “钰儿?” “千叶姐姐!” “若蓝!” “.......” 惊愣之余,一道道惊呼声相继传出。 闻听之下,千钰几女展目望来,当见得武忘等人后,她们的神色倏地大变。 “恩?” “你们怎么来了?” 眨眼间,众人便已聚合在一起,嘘寒之声,不绝于耳,问暖之言,绕耳不休。 梦三千眉宇凝沉,早在入得中土皇城时他便查探过皇城内的情况,可那时,他并未感知到千叶等人存在。 谁曾想,在这府邸之中,竟是落住着这么多的故人? 拓跋宏也作满面诧染,这之前他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可任凭他如何猜料,也绝没有想到,那所谓的随随便便,竟是让他们误打误撞上了。 此时,千叶与若蓝正与武忘、无忆等人言谈在一起,倒是千钰,对于众人的一口一个“钰儿”,颇感到有些生涩。 与此同时,行者已带着梦三千、拓跋宏、拓跋烈、墨梅以及君竹来到了元府后院。 放眼而视,只可见那闲亭中正负手而立着一道身影。 这身影,背对这梦三千等人,目光向远。 行者道:“那位便是我家公子了。” 说着,行者退身了下去。 梦三千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惊疑。 好些时候,几人举步到了亭中。 君竹凝望着天翊的背影,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天翊也不转身,只应道:“你们既是来此,想来也知道我姓白,是个画者。” 君竹皱了皱眉,道:“那你可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何钰儿他们都在此处?还有,那廊道中的画卷上,为何会有我们的画像?” 天翊淡淡道:“这个解释,得从一个故事开始,诸位若是无事,便坐下听我道来可好?” 闻言,梦三千等人落座了下来。 天翊道:“想来你们都认识不忘吧?” 听得“不忘”两字,君竹倏地站起身来,急道:“阁下知道我那兄弟在何处?” 天翊笑了笑,依旧背对着梦三千等人,道:“我与不忘,相识在......” ...... 与此同时,城西的府邸中,烈阳与碧灵等人正闲行着。 碧灵道:“狂龙,我们为何不与梦老他们一道而去?” 烈阳道:“我对那什么白姓的画者并不感兴趣。” 破军道:“狂龙,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烈阳憨憨一笑,恍一想,发现自己除了几件应心的事外,竟是再无关注。 熊昊道:“狂龙,你跟碧灵都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 还不待其言相以尽,烈阳已冷地瞪眼了过来。 熊昊尴尬笑了笑,喃喃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你狂龙还害羞不成?” 说着,他看了看碧灵,再道:“你看人家碧灵,都没害羞呢!” “哈哈!” 闻言,破军与青霖笑出了声来。 另外一边,闫帅与晓梦伫立在一亭中。 亭外,有一塘池水,池中,缭漫着碧翠花色。 沉寂之余,闫帅开口道:“晓梦,你打算怎么办?” 晓梦冷冷道:“什么怎么办?” 闫帅道:“无字战碑。” 晓梦一愣,道:“我不知道。” 闫帅道:“也不知孟婆前辈她是否安然?” 说着,闫帅长长叹了叹。 之前在虚空战场,孟婆收取了无字战碑,转而将其赠给了晓梦。 冷轩被困在无字战碑中的事,晓梦自也知晓,她不知晓的是,冷轩早在当年便以化作了无字战碑的碑灵。 或许,晓梦也是知晓的,她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沉寂之余,晓梦道:“孟婆前辈留于无字战碑中的神识并未消散,想来她应是无事。” 闫帅道:“这般说来,接下来你会去寻她。” 晓梦点了点头。 闫帅道:“可这茫茫人海,你又前去何处寻她老人家呢?” 晓梦道:“不管她在哪里,我都会找到她,我与轩哥,不该隔着这咫尺天涯的距离。” 言罢,晓梦缓缓起身,再看时,只余一道背影在红尘滚滚中渐远而去。 闫帅愣在亭中,思绪繁复。 好些时候,他重重一叹,道:“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一章:何以为释,何以为怀 合两更 与此同时,元府后院,梦三千等人静静地聆听着天翊的讲述。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不知何时,武忘等人也作到来。 他们没有声张,只静默在侧,过耳着一段段岁月风烟。 天翊始终负手而立着,他的视线,向远长空。 那里,碧晴天野旷,极目无氛垢。 ...... 时光悄走,不知不觉,已至夕晚。 峥嵘赤云,遥悬西幕,暮霭沉沉,斜阳留边。 “这便是我与不忘兄弟之间的相交之谊了。” 言落,天翊沉默了下来,伫停的身姿却无半分移展。 他依旧背对着众人,从始至终。 此时,梦三千等人若有出神,似还没有从天翊所讲的故事中醒转过来。 “不...不会的...不忘他不会就那么陨落的...” 沉寂之余,君竹连连摇头。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翊的背影,道:“白大师,你一定是在骗我,对吗?” 伴随着君竹起言,不远处的武忘等人纷纷诧出声来。 “老大不会死的。” “你一定是在骗我们,老大怎么可能那般轻易死去?” “没错,不忘一定不会有事的。” “......” 众人惊诧地说着,皆一副失了魂落了魄的模样。 对此,天翊别无动容,只淡淡道:“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 话至此处,天翊稍顿了顿,继而再道:“毕竟,这是我所讲的故事,至于故事的真假,全由你们自己判断。” 闻言,武忘等人失措般地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茫然与不安。 无忆平复稍许,望着天翊的背影,沉声道:“白前辈,照你所说,你与我家老大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天翊点了点头,道:“不长,也就寥寥几日而已。” 无忆道:“只寥寥几日,前辈便能将一切都记忆地那么清楚?老大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落到前辈这里,竟全都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 听得无忆这话,众人连连朝着天翊看去,他们都在等待天翊的解释。 迟默半响,天翊笑了笑,道:“你不是也叫了我一声前辈吗?” 无忆怔住,连带着武忘等人也作缄默。 他们看不透这个白大师,即便是如梦三千这样的强者,也道一样。 君竹满面凝沉地看了看天翊,接着缓缓站起身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提着沉重而飘忽的步子,离远了元府后院。 墨梅见状,连连追随君竹而去。 梦三千顿了顿,继而怅然一叹,道:“白大师,我代一众狂客向你致谢了。” 说着,梦三千起身对着天翊躬身行了一礼。 下一刻,他看了看武忘等人,道:“时候也不早了,都走吧,白大师并没有骗我们。” 言罢,梦三千也作离去。 拓跋宏与拓跋烈互看了看,接着一道而离。 此时,武忘等人依旧愣神地停伫着。 好些时候,他们方才起步离去。 他们走的很落寞,落寞中带着满满的低沉。 待得众人离去,元府后院只剩下天翊、千钰等常驻之人。 千叶道:“白叔,你讲的故事,很精彩。” 说着,她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 “精彩吗?” 天翊深地一叹,道:“可我怎么觉得,那精彩的故事,被凄色所笼罩?” 千叶道:“故事毕竟只是故事,算不得真,不是吗?” 天翊道:“这么说,叶儿你还在怀疑我?” 千叶道:“我没有怀疑。” 说着,千叶沉默片顷,再道:“白叔或许不知道,在叶儿的心里,很多事都已确定。” 天翊笑了笑,也不言应,只看着落日余辉慢慢消退。 这时,千钰开口道:“叔叔,钰儿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言落,她低了低首,沉了沉眉。 天翊缄默不语,接着缓缓转过身来。 不知何为,他那一向澄明的双眼,此时竟多出了些色彩来。 那些色彩,难以揣度,似流经在过往中的风烟,缥缈无实,又若万丈红尘中的期缘,虚幻茫茫。 见得天翊这般神态,千叶等人皆是一愣。 千钰也于此时缓缓抬起头来,她怔怔地看着天翊,唤了声:“叔叔...” 天翊没有言应,只提步离去。 他走地不紧不慢,可却给人以孤寂悲切。 不多时,天翊人已消失在了众人的眼目中。 裨恶看了看在旁的行者,道:“行老,你不关心你家公子的来历吗?” 行者笑了笑,道:“来又作何?历又作何?独行独坐,念春日千里丝雨,凝眸处,不外烟柳青青,无声觅得悲愁。” 言罢,行者微摇了摇头,继而离去。 见状,裨恶觑了觑眼,状作沉思。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若蓝道:“你们可曾发现一件古怪的事?” 闻言,千钰与千叶连连展望过来。 若蓝道:“白大师在与他们讲述关于他与不忘的故事的时候,一直都是背对而立的。” “恩?” 千钰与千叶蹙了蹙眉,神情中的不解来的丝毫不加掩饰。 她们想之不通的是,只是背对而立,何来的古怪? 若蓝没有多做解释,可萦于颊面的那一抹的微笑,却来的嫣然而神秘。 ...... 与此同时,梦三千等人正行径在回返城西府邸的路上。 他们的神色都被阴郁覆盖,似还沉浸在天翊的那个故事中,而无法自拔。 走着走着,拓跋宏突地一怔,道:“梦兄,你为何要谢他?” 拓跋宏记得,梦三千在离去时,曾向天翊道谢,且还诚恳地对其躬行了一礼。 许是因那个故事所致,众人当时竟都没反应过来。 听得拓跋宏这般相询,武忘等人的目光纷纷凝向梦三千。 梦三千微微一笑,转而看了看武忘等人,道:“你们可还记得,那个为我狂客挺身而出的孟婆前辈?” “孟婆?” “孟老前辈?” 众人愣住,不明梦三千何以突然提及此人。 梦三千道:“我们都以为她已舍身取义,可事实是,她老人家还活着。” 说到这里,梦三千突地一顿,接着再道:“且现在她就在白大师的府邸中。” “什么?” “孟婆前辈在他的府邸?” “难道...” 闻言,众人皆作错愕,满脸不可思议。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孟老与我狂客,别无渊源,可她在虚空战场却不顾一切护我狂客周全,这是为何?” 说着,梦三千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武忘等人。 无忆道:“梦老,你的意思是,孟婆前辈是受白大师所嘱,方才会去虚空战场保护我们?” 梦三千道:“没错,这也是我选择相信他的原因。能号令孟婆前辈这样的大能之辈,他的不凡,恐已远超我们所想。” 无忆怔住,他之前质疑过天翊,认为后者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将故事中的一切,都点绘在画中,且还那般栩栩如生。 可此时在听得梦三千的话语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质疑竟是那般愚笨。 “难怪他说我称呼他为前辈,原来竟是用意在此!” 无忆暗暗嘀咕了一句。 听得几人对话,武忘皱了皱眉,沉声道:“即便他实力强绝又如何?我不相信他,更不相信他所讲的那个故事。老大没有死,一定没有死!!” 言说之际,武忘已紧紧攥着拳头。 见状,南宫盈盈连地挽住其臂膀,道:“武忘哥哥,别激动,老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南宫盈盈还朝着梦三千等人使了个眼色。 承接到南宫盈盈的眼意后,梦三千缄默了下来。 他知道,武忘与不忘有着匪浅的兄弟情义,实不愿听到不忘已经身死的消息。 梦三千这边沉寂了下来,可无忆却并没有要就此消歇的意思。 他先是看了看南宫盈盈,而后眸定在武忘身上,道:“死胖子,那你告诉我,那府邸中的画卷还有钰儿等人的存在,作何解释?” 闻言,武忘怔住。 他满脸徨色,思来复去,竟是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道明那一切。 “不...不会的...老大他不会就那样死去的!!” 武忘摇头晃脑着,整个人若一副疯癫之相。 紧接着,他甩开了南宫盈盈的挽手,继而冲跑了出去。 “武忘哥哥...” 南宫盈盈焦急地唤了声,连忙朝着武忘追去。 见状,梦三千叹了叹,道:“无忆,你又何必这般言实呢?” “言实?” 无忆一愣,道:“我只是不想看着武忘他消沉而已。” 拓跋宏道:“这么说,无忆你是相信白姓画者所言了?” “相信?” 无忆顿了顿,接着饶有意味道:“我只是还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 言落,无忆提步而离。 武忘与不忘是兄弟,无忆何尝又不是呢? 武忘不相信不忘已死,无忆又岂会轻易选择去相信? 他只是将思绪都深隐在了心底罢了。 见得无忆远离,拓跋宏笑了,梦三千也笑了,倒是一旁的拓跋烈满脸疑色。 “宏老?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白姓画者的身份...便是不忘?” 拓跋烈的这话一出口,梦三千与拓跋宏的脸色倏地大变,原本萦绕的笑意也瞬间凝封了起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惊骇与失措。 惊愣之余,拓跋宏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便也好解释了。” 梦三千喃喃道:“可他,会是他吗?” ...... 风澜北域,玄武城,北冥阁。 城依山水而建,外山环水,内山绕水,城在山中。 外山之水,水皆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内山之水,白波小涧,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阁与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 北冥阁是这一片山水,这一片山水也是北冥阁。 此时,山之巅,一处上矗星斗之地,一名全身笼罩着黑雾的男子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那里,层云低矮而又苍茫,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 沉寂半响,男子自顾呢喃道:“想见的人,不可见又见,不想见的人,可见又不见。” 说着,男子淡淡一笑,再道:“只是不知,我应该归属在想见的人中,还是不想见的人中呢?” 话语方歇,男子身后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继而见得,有两人落影出来。 这两人,不作他别,正是剑秋与断离。 “大人!” 见得男子,两人异口同声地恭道了一句。 男子道:“你们回来的有些晚了。” 闻言,剑秋与断离皆是一颤,隐可见两人的神情中有惧意掠过。 断离道:“大人,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些麻烦。” 男子道:“什么麻烦?” 断离道:“我们误入了一处迷境之地,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得以脱身。” 男子顿了顿,淡然道:“风澜大陆这一落尘之地中,潜圣藏王,能有迷境之地困住你们,也不足为奇。” 剑秋道:“可是大人,我们在去的时候,那迷境之地尚且不存。” 男子道:“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布置了那一处迷境之地?” 剑秋点了点头。 男子陷入沉默,好些时候,方才开口道:“那能布置迷境之地的人,如果要杀你二人,应该很容易。” 闻言,剑秋与断离的脸色兀地大变。 男子道:“可他没有那样做,如此来看,他是另有深意了。” 断离道:“大人,你知道他是谁?” 男子笑了笑,道:“不知道,不过风澜大陆上,能轻易杀你们的人,并不或缺。” 对此,剑秋与断离不可置否。 就如男子所说,风澜大陆的这一落尘之地中,潜圣藏王,那些存在,个个了得,要杀他二人,只道易如反掌。 迟定片刻,剑秋道:“大人,那布置迷境之地的人,到底有何用意?” 男子顿了顿,道:“我想,他或许是在警告我们。” “警告?” 剑秋与断离一怔。 男子道:“没错,警告我们不要太过玩火,那样只会引火。” 闻言,剑秋与断离互看了看,彼此的神情,都有大幅的波动。 剑秋道:“大人,此前在虚空战场中,孟婆被人救走了,救他的人,有着圣王的气息。” 说这话的时候,剑秋的气息都显得不稳起来。 在旁的断离,也作心神不宁。 让两人始料未及的是,男子对此竟是无所动容,道:“我们来这里,不正是为了他而来吗?” 剑秋道:“可是大人,仅凭我们的力量,怎么斗得过他们?” “我们的力量?” 男子冷地笑了笑,道:“那是你们的力量。” 听得这话,剑秋与断离倏地皱起了眉头。 对于这个大人,两人所知不多,且从未见过其真面目。 男子道:“算算时间,夙靥也该回来了,她回来后,告诉她,花绝死了。” “什么?” “花绝死了?” “这?” 剑秋与断离满脸错愕,两人怔怔地看着那被黑雾笼罩的男子。 男子道:“我说过,在这里,能轻易杀你们的人,并不或缺。” 话至此处,男子的身影渐变虚幻。 眼看着男子的身影便要彻底消散,这时,自那卷涌的黑雾中有言声落出:“对了,花绝是在死在中土皇城外的。” 言落,雾光消敛,男子的身影随之不复。 剑秋与断离愣在原地,内心的震骇久久无法平息。 惊愣了好些时候,两人方才回转过神来。 剑秋道:“断离,你与花绝不是一直都作明争暗斗吗?眼下他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断离沉着眉,道:“剑秋,你这话什么意思?” 剑秋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如我这般失措骇然。” 断离愣了愣,道:“可你又如何知晓,我的失措骇然是为了花绝?” 剑秋道:“这么说,你的失措骇然是因那杀了花绝的人?” 断离冷地一哼,道:“你难道不是吗?” 剑秋道:“我是。” 断离瞟眼看了看剑秋,道:“你说夙靥要是知道花绝死了,会怎样?” 剑秋道:“她会疯,会狂。” 断离道:“所以,她会去中土皇城,为花绝报仇?” 剑秋道:“没错,不过她可能报不了仇。” 断离道:“能杀花绝的人,绝对是潜圣藏王中的一个,夙靥若去,只怕也会有去无回。” 剑秋道:“可她又不得不去。” 断离道:“那我们呢?” 剑秋道:“大人没说要我们去,也没说要夙靥去。” 断离点了点头,心下已有了决意。 剑秋道:“断离,你说我们的大人,到底作何用意?” 断离怔了怔,道:“大人的用意又岂是你我所能揣测?我们还是不要在背后妄论大人的好。” 说着,断离身影一展,人已消失在重重云霭中。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二章:会者近尔,迷者远乎 合两更 夜已深,明珠挂幕,月色悠然。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中土皇城,元府外,闫帅与晓梦结伴而至。 闫帅道:“晓梦,你就一刻也不愿多等吗?” 伴随着梦三千等人的回返,晓梦自也知晓了孟婆在元府的消息。 她一刻也未逗留,便兴匆匆地赶来了此地。 此时,晓梦停伫在月下。 风,撩动着她的发,泪,朦胧着她的眼。 她没有回应闫帅,只微顿了片刻,便举步到了大门前。 探出的一手还未触及环扣,门便也侧开来。 继而见得,行者含笑望着闫帅与晓梦。 “两位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晓梦怔了怔,道:“我来找人。” 行者道:“找人?” 晓梦点了点头,道:“孟婆前辈眼下应该就在贵府吧?我找她。” 行者微愣,刚想着婉言以拒,脑海中突有传音响起: “行老,让他们到后院来吧。” 行者侧开身来,顺势打开了元府大门。 晓梦也不可客气,看了看闫帅,转而一道以入元府。 此时,千钰等人已作休憩,整个元府,显得静谧而宁详。 行者道:“两位请随我来。” 说着,行者朝着后院走去。 晓梦点了点头,连随在行者身后,倒是闫帅,若有纳疑,视线在廊道中悬挂的无数画卷上游离不定。 有那么一刻,闫帅的脸色倏地大变,目光也做凝定了下来。 只见,那随风飘展的画卷上,竟是画着一男子,一手持三尺青竹的男子。 “恩?” 闫帅皱眉,在这静夜风微的月下,他的心竟是颤悸不休起来。 迟定片刻,闫帅带着满腹之疑连连举步元府的后院。 不多时,两人在行者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之中。 此时,那一座悠亭中,一坐一立着两人。 坐着的,苍颜皓首,正是孟婆。 立着的,白衣胜雪,正是天翊。 天翊背对着闫帅与晓梦,如瀑的白发,飘逸无束,荡漾在微风中。 孟婆笑望着两人,眉慈目善,道:“晓梦,你可是为了无字战碑而来?” 晓梦颔首,也未顾及在旁的天翊,径直到孟婆的身边。 “孟婆前辈,当日你收取无字战碑相赠于我,可你的神识...” 说到这里,晓梦微微低首,似有些难为情。 闫帅缄默不言,在与孟婆示意了一眼后,他的目光便凝定在了天翊的身上。 孟婆道:“于老身而言,当日本是必死之局,我若身死,留予无字战碑上的神识自也顺势消散。” 说着,她轻叹了叹,再道:“殊不知,山重水复后,却又见一村。在我醒来后,我便知道,你一定会来寻我。只是没想到,你竟来得这么快。” 晓梦急切道:“那前辈可愿收回留于无字战碑上的神识?” 孟婆一顿,道:“晓梦,你可知道,有时候与其去知晓真相,还不如活在设想下的好。” 言落,孟婆一脸深意地看了看晓梦。 与此同时,她随手一挥。 “咻!” 继而见得,那置落在晓梦掌心里的无字战碑中,突有一抹精光缭回。 孟婆道:“晓梦,眼下这无字战碑已作无主之物,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做,选择在你。” 晓梦怔在原地,内心的澎动久久无法平息。 她痴愣愣地看着掌心中的无字战碑,整个人若一副迷蒙之态。 好些时候,晓梦对着孟婆躬了躬身,接着别远而去。 她走得很匆忙,甚至都未来得及同闫帅支会一声。 对此,闫帅倒也不作动容。 他没有随晓梦一道离去,依旧伫停在亭内。 见状,孟婆疑道:“你还不走?” 闫帅顿了顿,看向天翊的背影道:“有些事,有些人,让我留下。” 孟婆一愣,道:“事是什么事,人又是什么人?” 闫帅道:“事是画中事,人是画中人。” “哦?” 孟婆微讶,也不回应什么,只转首看了看天翊。 天翊负手而立,望眼着皎月长空,道:“盗帅,你可能展目看看那漫天星海?” “盗帅?” 听得这两字,闫帅突地变貌失色。 这是他的别号,也是他引以为傲的称呼。 可此时,这个称呼却从一个莫不相干的人口中道出,叫他如何不惊愕失措? 诧愣之余,闫帅道:“在我举首看那星海之前,阁下可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天翊道:“几个不行,一个可以。” 闫帅皱眉,道:“阁下到底是谁?” 天翊笑了笑,道:“你只有一次发问的机会,可以想好后再开口。” 闫帅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天翊道:“不忘告诉我的。” “不忘?” 闫帅惊住,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认识不忘?” 天翊道:“这似乎已是第二个问题了。” 闫帅切了切齿,若有些无奈。 平复之下,他举步到了天翊的身旁,继而展目朝着天穹望去。 那里,星以棋布之姿参落苍穹,天阶夜色带着丝丝冰凉迎面袭来。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撩起了天翊那一头凌乱的长发。 闫帅侧了侧目,隐隐可见那如雪丝白下,缱着一双深邃而又忧郁的眼神。 这一刻,天翊很静,静静的立,悄无声息。 两人并未开口言语什么,皆是抬眼望着长天,望向那笼罩四野的星空。 不知何时,孟婆人已消失在了亭中。 沉寂了好半响,天翊方才开口道:“盗帅兄,你可知圣王学院?” 闫帅点了点头,道:“知道。” 天翊道:“那你可知,在圣王学院中,有一个叫虎妞的弟子?” 闫帅没有作声,只静静地聆听着,视线依旧停留在霄汉中。 天翊道:“虎妞说,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到希望,不知你看到了什么?” 闫帅道:“我看到了星空。” 天翊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长。 闫帅微微皱眉,道:“那阁下又看到了什么?” 天翊道:“我看到了空。” “空?” 闫帅的眉头不由更趋凝沉,道:“可是星空的空?” 天翊摇了摇头,道:“是空无的空。” 言落,天翊的身影随风涣散。 转眼间,整个亭内便只剩下闫帅一人,他看了看天翊适才所在的位置。 那里,本已作空无一人,可隐隐间,却又潜藏着一道飘逸雅然的身影。 闫帅满脸惊疑,暗叹道:“你到底是谁?” ...... 再说晓梦,只身离开元府后,便径直出了中土皇城。 郊外,朔风凛冽,隐带着些寒凉。 晓梦不顾来路地行径在阔野寒风中,走着走着,星光渐敛,穹落阴沉。 有那么一刻,天幕中突有风卷微雨,飘然而落,宛如幽语凝咽,窃窃相闻,如泣如诉。 晓梦驻足,静静而立着,任凭雨滴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她也一动不动。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无字战碑。 落雨,迷迷漫漫,雨点看不见,也数不清。 即便如此,那从天幕之上滑落的雨滴,却那般明澈地滴打在晓梦身上。 不多时,斜风细雨远逝而去,风更猖獗起来,雨也变得震怒,无边的黑暗落入恐惧中。 “轰隆隆...” 狂风暴雨下,晓梦的眼中,有清泪流淌而下。 这一刻,雨湿了泪,泪湿了雨。 不知是泪如雨下,还是雨如泪下,又或者,两者都是? 沉寂半响,晓梦分出一丝神识,探入无字战碑中。 紧随着,她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见,只余漫天的风雨,肆意地洗涤着大千红尘。 ...... 一迷烟草,一处荒凉。 凉风冷露,萧瑟漫天,四面里,惟余平沙莽莽,飞鸿远影,小径覆黄尘。 遁寻小径以望,端显一荒废小屋,支离几多,破碎几多,却难掩满壁苍藓。 屋外,风沙吹袭,零落了一院狼藉。 那里,尘远,远到远比眼前的那一片平沙无垠还要远。 晓梦含泪而行,不多时,其人已来到了那一处院落中。 院内空无一人,只余一块石碑矗在庭院中。 那石碑上遍布着岁月的痕迹,尘垢凝了一层又一层,不得见石碑真容。 晓梦愣愣地看着那石碑,眼眶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宛若决堤的江河。 迟定片刻,她探出手来,挥扫着石碑上的尘垢杂物。 明净以出,只见那一尊石碑上,笔走风云般地显露出两行字迹来: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义胆包天,忠肝盖地。” 见状,晓梦缓缓闭上了双眼,却如何也无法蔽塞落泪的来袭。 “轩哥...” 她轻声唤了句,言意以柔,偏又满多悲切。 值此之际,异变突起,只听得一阵阵轰颤响起——“轰轰...” 霎时间,飞沙若卷帘,扬起漫天风尘。 风定,沙止。 晓梦的身旁,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道男子身影。 这男子,如陷飞絮蒙蒙之中,他那一身褴褛的衣襟随风寂寥,平添了几分凄凉。 他没有去看晓梦,身也不见所转,只叹道:“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终究抵不过一朝风雨,满地残红。几许悲凉,只道如常。” 说着,男子晃头思量,继而转过身来看向晓梦,他有着一张清秀的面容,却又难掩神色中迷茫。 “轩哥?” 见得男子,晓梦愣住。 她痴痴地望着他,整个人若有出神。 对此,男子无所动容,只瞄眼看了看晓梦,那神态,无情而淡漠。 就在这时,晓梦人已飞扑了出去。 眨眼不到,男子的怀中便已多出了一道娇媚之体。 “轩哥!太好了!你还活着!还活着......” 晓梦紧紧抱着男子,一边趟着泪,一边哽咽道。 男子依旧不为所动,宛若一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许久不见所应,晓梦缓缓抬起来头,当见得男子一脸淡漠后,她愣住了,连带着泪水也滞停了下来。 “轩哥?” 晓梦轻唤了声。 男子无所回应,目光中的呆滞,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晓梦撇开怀来,两手牢牢挽着男子的臂膀,叱道:“轩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晓梦,是你的晓梦啊!” 说着说着,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滴落出来。 男子依无动容,低眼看了看晓梦。 正在这时,天幕突有一道流光划落。 流光中,携着一抹让晓梦熟悉无比的气息。 那气息,正是晓梦的神识。 还不待晓梦言相什么,那流光倏地飞降在了男子的头顶,继而没入其体。 晓梦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整个人若如失了魂一般。 伴随着这一异变的发生,男子的神情突起变幻。 只见,他那原本呆滞的神色忽变得清明了不少。 晓梦刚欲开口,男子突地跪拜在地。 “主人!” 听得这两字,晓梦只觉遭晴天霹雳应身,整个人都凝定了住。 她惊愕地看着男子,满脸不敢置信。 “主人?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晓梦,是那个等待你归来的晓梦...轩哥...” 愣神之余,晓梦哭出声来,言语颤涩。 闻言,男子皱了皱眉,道:“主人,我是无字战碑的碑灵,并不是主人的口中轩哥。” 男子话语刚落,晓梦突地厉喝道:“你给我住口!” 见状,男子缄默下来,整个人也俯首在地。 晓梦看着男子,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 好些时候,她敛了愁色,道:“你起来。” 男子顺从地站起身来。 晓梦看了看男子,道:“你说我是你的主人,那么是否一切都听我安排?” 男子点了点头,坚定地道了声:“是!” 晓梦道:“那好,从今以后,你不可叫我主人,你可以叫我晓梦,或是梦儿。” 男子微顿,接着颔首。 晓梦道:“还有,我要你记住,你不是无字战碑的碑灵。” 男子道:“主人...” 还不待男子言相以尽,晓梦已是一记冷眼瞪来。 男子会意,道:“晓梦,我如果不是无字战碑的碑灵,我又是谁呢?” 晓梦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你的名字叫冷轩,你是一名狂客。” “冷轩?狂客?” 男子愣了愣,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字。 晓梦点了点头,道:“你可否离开无字战碑到外界去?” 男子摇头,道:“不可以。” 晓梦道:“我知道了。” 说着,她的身影倏地展空而起,不消多时,其人已消失无踪。 男子看着晓梦离去的方向,眉眼凝沉,道:“我的这个主人,为何这般奇怪?” 他摇头晃脑了片刻,继而又喃喃道:“我叫冷轩,我是个狂客,我不可以称呼主人为主人,要称呼她晓梦,或是梦儿......” 说着说着,男子的身影渐远在莽莽风沙中。 ...... 与此同时,元府后院。 亭中,天翊的身影,去而复返。 此刻,他独自坐在亭内,桌上置着一坛花酒。 正当天翊自酌之际,他的身旁,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阿彪的身影显现出来。 “白大师,夜已深,你何故独饮风中?” 阿彪落座下来,笑望着天翊道。 天翊顿了顿,道:“不是还有你吗?” 阿彪笑道:“也对,还有我。” 说着,他随手一挥,其手中顿有一坛花酒显现出来。 沉寂之余,天翊道:“阿彪,你是来陪我的吗?” 阿彪道:“我不是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吗?” 言落,阿彪微微笑了笑,那笑,笑地意味深长。 天翊回之一笑,接着提起桌上的花酒饮了起来。 见状,阿彪也将酒坛提悬到口。 好些时候,阿彪道:“白大师,想见的人,你见了,那不想见的人,你打算见,还是不见?” 天翊笑了笑,道:“有时候,想见又不可见,不想见却又要见。” 阿彪道:“这么说,白大师是打算见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不知,他究竟算是我想见人,还不是我不想见的人。” 阿彪道:“所以说,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 ...... 值此之际,北冥之地,玄武城,北冥阁。 一处山涧深谷中,急湍洄溪,水落如雪,松石奇古,杂以名花。 缘溪而外,有一古朴石桥,此刻,石桥之上,站着一名女子。 女子面似芙蓉,眉如柳,袭一身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那比桃花还要娇媚的双眼十分勾人心魄。 她有着如雪的肌肤,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饰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沉静之余,女子那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举目远视,入眼之触,可风,可月。 “咻!咻!” 这时,两道流光飘落而下。 继而见得,剑秋与断离的身影显影在了长桥上。 剑秋看了看女子,道:“夙靥,你回来了。”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三章:天降飞雪,云泥之别 合两更 夙靥笑着点了点头,疑道:“花绝呢?” 闻言,剑秋与断离皆是一滞。 魔极四君中,夙靥实力最强,而她与花绝的关系则作非同一般。 两人曾朝夕相伴,君如星,妾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漫忆从前,少年折扇,眼波流转,流光溢彩,尽是柔情。 “恩?” 见断离与剑秋别无言出,夙靥修眉一蹙,面显凝沉。 “怎么?花绝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夙靥轻声发问,心下隐有不安泛涌。 断离看了看剑秋,好似在示意后者什么。 他与花绝的关系,向来都不和睦,若是由他来言说花绝陨落之事,多少显得有些不妥。 剑秋顿了顿,思衬片刻,开口道:“夙靥...花绝他...陨落了...” “什么?” 剑秋的话语只若一声晴天霹雳,在夙靥的脑海中惊响不休。 她愣愣地伫在桥上,整个人就如一尊石化的雕像,一动也不动。 愣着愣着,夙靥眼里的烟波被晶莹侵占,泪没双颊,无人相拭。 剑秋道:“夙靥,花绝在执行任务时,不幸陨落,他的埋骨之地,在中土皇城。” 夙靥悲默不语,对于剑秋之言置若罔闻。 她怔怔地凝望着山涧,那里,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海风吹不断,江月照依还。 看着看着,夙靥的气息突变得阴冷无比。 她紧攥着双拳,只喃了声:“中土皇城吗?” 话语方歇,夙靥人已消失不见。 见状,断离与剑秋皆皱了皱眉头。 断离道:“剑秋,我们怎么办?” 剑秋道:“怎么?你难道也想去为花绝报仇?” 断离缄默。 剑秋道:“大人只交代,让我们将此事转告给夙靥,并未说我们也要随她一道,身赴黄泉。” 说着,剑秋饶有深意地瞅了眼断离。 断离会意,点了点头,道:“可我们至少该将事之危急,告诉给夙靥。” 剑秋一顿,沉声道:“你认为夙靥她听得进去吗?” 断离愣住,继而长长一叹。 ...... 翌日,中土皇城。 本以迎得春归的天气,突变得反常起来。 放眼而视,彤云密布,朔风凛凛,号空不休,惨雾重浸,无边无际。 元府,千钰几女本围将在一起,突见得这般异象,不由抑郁沉闷起来。 千叶颦眉蹙頞,道:“这是要变天了吗?” 若蓝道:“叶儿姐姐,你有没有感觉到冷?” 说着,若蓝微打了个寒颤。 千叶一愣,这才发觉,阵阵寒风穿小幕,飕飕冷气透幽帏。 千钰道:“叶儿姐姐,许是要有风雨来临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 她低首看了看置于在院落中桌椅,还有桌上的笔墨丹青。 接着,三女开始忙碌起来。 搬置途中,冷气愈烈,寒风愈盛。 不知何时,天空竟是飘起了大雪。 这场雪,纷纷扬扬,果如剪玉飞绵,洒洒潇潇裁蝶翘,飘飘荡荡剪鹅衣,团团滚滚随风势,迭迭层层道路迷。 时不过多,整个中土皇城,大雪纷纷盖地。 千林树,株株带玉,须臾积粉,顷刻成盐。 “呼呼...” 霎时间,败鳞残甲满天飞。 千家阁宇如银砌,万里江山似玉团。 皑皑大雪,如柳絮漫桥,似梨花盖舍,将整个中土皇城点缀成银白一片。 见状,千钰痴愣了下来。 她喜雪,爱雪,对于飘雪更是独有情种。 这一刻,看着蹁跹而落的纷繁大雪,千钰如有出神,颊面更是落映着一抹痴醉。 她不由自主地探出手来,承住朵朵雪色。 “好美啊!” 千钰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相较千钰的迷恋痴醉,千叶与若蓝的神情则作迥然。 两女紧皱着眉宇,神色颇显不安。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中的平人争相以望,当见得那天降飞雪的景象后,疑声滔滔而起。 “下雪了!” “好大的雪啊!” “怎么会这样,眼下这个时节不该下雪啊?” “天气如此反常,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 一时间,静谧祥和的中土皇城,顿被纷纷议论所笼罩。 元府后院的亭中,行者与裨恶侧立在天翊左右。 裨恶看了看负手而立的天翊,道:“白大师,下雪了。” 天翊微微颔首,也无言应。 裨恶皱眉,道:“白大师,你不觉得这一场雪,来得有些蹊跷吗?” 天翊道:“是有些蹊跷,可那又如何?” 说着,天翊转首看了看裨恶。 这一看,只可见天翊满面的风轻云淡。 裨恶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行者笑了笑,道:“裨恶先生,生死都作无常,何况是一场雪呢?” 裨恶道:“怎么,行老难道能够看出这一场无常之雪的背后隐秘?” 行者摇了摇头,叹道:“在我眼里,这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风雪罢了。是风,便有定止的一刻,是雪,便有消歇的一天。” 听得这话,裨恶冷地哼了一声,接着转身朝着前院走去。 见状,行者淡然如初,天翊依旧负手而立着。 沉寂半响,行者开口道:“公子,这雪?” 天翊道:“行老,你不是也说了,这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风雪吗?” 行者愣了愣,张口语言,后又落咽不语。 他思衬了片刻,缱于神情的那一抹微疑,也在漫天风雪的袭落中,消逝不存。 与此同时,元府街对面的铁器铺中,铁牛一家人正栖于毡棚下。 铁牛道:“他阿彪叔啊,你说这天气恁地这么古怪?好端端的春日,怎突然下起鹅毛大雪了哩?” 说着,铁牛展目望向阿彪。 此时的阿彪,提悬着一坛花酒,背对着众人而立,无人可见他的面容具细。 静默片刻,阿彪道:“铁牛大哥,我去送货去了。” 言落,阿彪躬身拾起了几件铁器。 见状,阿珍连道:“阿彪啊,这大雪寒天的你去送什么货?让虎子去吧!” 话毕,阿珍突地朝着虎子示意了一眼。 虎子会意,连从李瑶的身旁移步上前。 “阿彪叔,还是我去吧!” 虎子一边说着,一边便欲承过阿彪手中的成品铁器。 可还不待虎子手至,阿彪人已迈入漫天风雪中。 他没有言应,一手提悬花酒以饮,一手扛着铁器步远。 看着阿彪渐远的身影,铁牛等人满脸滞愣。 好些时候,方才有碎语轻音飘荡而出: “铁牛,你可得顾着阿彪一点,年岁不饶人,酒要少喝。” “娘亲说的很对,阿彪叔是该戒酒了。” “虎哥,你快跟上去,这风雪寒天的,岂可让阿彪叔醉酒独行?” 听得李瑶这话,虎子先是一怔,继而连连朝着阿彪追去。 “阿彪叔,等等我...” ...... 值此之际,城西狂客的驻地中。 梦三千等人正围坐在府邸的大殿内,忽见飘雪,他们连连从大殿中探出身来。 闫帅紧皱着眉头,道:“梦老,为何我在这风雪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凛冽的杀意?” 拓跋宏道:“我也察觉到了,那杀意,似是冲着整个中土皇城而来。” 梦三千顿了顿,道:“放心吧,不久后,这一场风雪,便会消歇。” 说着,梦三千转身而入大殿,只余武忘等人滞愣在外。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觉得有些冷呢!” 武忘稍怔,也不顾在旁的众人,继而将南宫盈盈揽入怀中。 见状,南宫文胜开口道:“爹,娘,大家都还在呢!” 武忘瞪了南宫文胜一眼,后者识趣地撇开头。 当见得幻沐辰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后,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你要是想笑就笑吧,忍着不笑,小心憋坏了身体。” 闻言,无忆等人突地笑出声来。 也不知是笑南宫文胜的精灵,还是笑其他。 晓梦没笑,神色淡冷的宛如身前的那一片寒风冷雪。 西门剑馨呈笑之余,偷瞄了瞄身旁的无忆。 或许,在她的心里,也有着一份风雪入君怀的期许吧? ...... 飞雪降寒,严风刮地。 此时,距中土皇城不远的一处雪野中,有一女子凛步而来。 她穿着一身赤红长袍,每每落步,身后便会冰封寂灭一片荒芜。 女子不作他人,正是魔极四君之一的夙靥。 夙靥冷着面,寒着眉,周身杀气,直让百草卷折。 她很清楚,能杀死花绝的人,实力定然不弱,说不定那杀人者乃是她需仰望的存在也不一定。 可即便如此,夙靥也作义无反顾。 行径了些时候,夙靥身子一顿。 展目而视,只见雪野中,不知何时竟立定出一男子身影来。 男子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扛着几件铁器,正是借故送货的阿彪。 这一刻,夙靥冷冷地看着阿彪,道:“花绝是你所杀?” 阿彪道:“你不该来此。” 夙靥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阿彪笑了笑,道:“我本不该回答你的,可你既是这般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那我便告诉你,花绝是我所杀。” 言落,阿彪整个人的气势突变得凛然起来。 他敛了笑意,淡漠地看着夙靥。 感知到阿彪的转变后,夙靥眉宇一沉,道:“我看不出你的身份,也知你我实力,或许相判云泥。” 话至此处,夙靥顿了顿,冷厉道:“但你杀了花绝,杀了我最心爱的人,我不得不来!” 阿彪道:“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夙靥道:“是。” 阿彪道:“看来你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夙靥道:“是。” 阿彪道:“可即便是不死不休,你也不必弄出这么大动静。” 说着,阿彪稍稍举首,看了看陈扬漫天的风雪。 闻言,夙靥笑了,笑地有些悲凉,笑地有些疯狂。 她言道:“今日之后,我或许会死,可就算我死了,我也要万千生灵陪葬!” 阿彪轻蔑一笑,道:“如此说来,这一场风雪,还另有乾坤了?” 夙靥觑眼看了看阿彪,道:“你觉得呢?” 话语方歇,夙靥人已消失原地。 “咻!” 只听得一声破空声响。 继而见得,一抹红光划过风雪苍茫,直朝着阿彪驰掣而来。 对此,阿彪无所动容,反是提起酒坛仰饮而作。 “轰隆隆!” “咻!” 值此间歇,阿彪的身前已有风雪凝汇,万千幽寒在翻卷激射的赤芒中,席卷而至。 “砰!” 炸裂声,惊天动地,掀起积雪若浪,四野八荒,恐颤威抖。 “噗嗤!” 剧烈震荡中,一道红色身影倒卷出去,如丝如缕的血雾,只在半空抛定了片刻,便纷纷化作凌厉刺目的血柱坠降向地。 夙靥顾不得己身伤势,惊骇以望,即便事先她已做好了充分准备,可真当这一切来临时,她还是惊愣了住。 只见在夙靥望眼之下,阿彪依如之前般从容而立。 此时,那被其提拿而起的酒坛已作悬落,隐可见其唇齿微泛,似在回味着刚下腹的酒味。 不多时,夙靥人已落降在了雪地中。 她一脸冷浸,嘴角渗着缕缕血迹,看向阿彪的神情中,满多愤恨。 见状,阿彪无动于衷,接着缓缓放下扛于肩头的几件铁器,一刀、一剑、一枪。 这几样铁器,乃是城南的一家府邸所定制,为的是给看护府邸的府丁予以防身,本身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伴随着阿彪的举措,那一刀一枪一剑三件铁器纷纷插地而矗。 做完这一切后,阿彪看向夙靥,道:“选一件吧。” 夙靥缓缓站起身来,冷眼成疑地望着阿彪。 见夙靥无所动容,阿彪再道:“怎么?不想选?” 夙靥道:“你是想羞辱我吗?” 说着,夙靥咬了咬牙,切了切齿,看着阿彪的眼神也变得恶狠起来。 “羞辱?” 阿彪摇了摇头,道:“我很佩服你的来意。” 话至此处,阿彪顿了顿,再道:“所以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言落,阿彪看了看身前的三件器物,道:“这一刀一枪一剑中,有一件器物是我所炼制。” 听得这话,夙靥笑了,道:“你的意思是,我若选择了你所炼制的器物,便也意味着选择了死亡?” 阿彪道:“你很聪明。” 夙靥冷地一哼,道:“这么说,你是有意放我一条生路?” 阿彪道:“我没有这样说,因为,选择在你。” 此时,夙靥沉默着,有那么一刻,她的眼中有绝厉一闪而逝。 她冷冷地看着阿彪,道:“你以为我会接受你施舍的生死吗?” 话语方歇,夙靥整个人突地飞出冲来。 伴随着夙靥的飞出,满空风雪急地撩拨开来。 “呼呼...” “轰隆隆!” “砰!砰!砰!” 继而见得,那本携寒的风雪突地爆裂。 眨眼间,无边无尽的风雪,竟是突演成朵朵灼烈的火花来。 狂猛的火力,瞬间便将整个天地点燃。 大火熊熊,直从这厢原野,速延到整个中土皇城。 “轰轰...” 这一刻,入目有火光冲天,遍野烈火,燃而不止,烧而无尽。 见状,阿彪微沉了沉眉,看着落袭而来的强猛火势,轻声叹了叹道:“你自以为的乾坤演变,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言罢,阿彪突地的探出一手来。 手出,若盖苍茫,翻覆之余,一道神秘的法则流纹顺势而出。 那法则流纹一经显现,便快速掩入那席卷而来的火势中。 此时,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没有翻天覆地的震荡之景。 伴随着那法则流纹的掩入,整个天地好似突变得宁静了下来。 不消片刻,异变突起。 只见,本作萦满空宇的火势忽地消失无踪,连带着袭盖中土皇城的火势也作一并敛散。 风还在吹着,可雪却已消歇。 时不过多,阴沉的天幕渐趋明净,有蔚蓝频出,有悠然倏显。 整个天地,竟是重归春日明明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夙靥,同时也惊呆了中土皇城的万千平人。 夙靥愣愣地看着阿彪,满眼不敢置信。 她虽不知阿彪身份,可经由适才的一幕,她却是极为确定,眼前这个男子,定是在这落尘之地潜圣藏王中的一个。 见得夙靥投来惊愣,阿彪无所动容。 他淡漠地扫了夙靥一眼,接着拾起身前的三件器物,转身欲离。 见状,夙靥连忙喝止道:“慢着!” 阿彪一顿,冷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还是决定要赴死不成?” 夙靥贝齿轻咬,道:“告诉我,你的身份。” 阿彪道:“等你哪天也能随意篡改乾坤,你自能知晓我的身份。” 说到这里,阿彪顿了顿,再道:“又或者,你回去问问你家大人,他应该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家大人?” 夙靥眉宇一沉。 阿彪轻声一叹,道:“我得赶紧去送货了!” 言落,其人已消失不见。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四章:来如浮生,去如微尘 合两更 这一夜,半月笼纱,中土皇城的街道上,寂静寥寥,春花疏影掩映。 朦朦中,有一白影缓缓落入眼幕。 他似闲庭信步,走过逝者如斯,行过巫山云雨。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天翊。 好些时候,天翊来到了城西一处的府邸外。 这府邸中,驻扎着千百狂客。 许是夜色已深,整个府邸显得有些悄然,只余了些残灯,悠悠晃晃在月下。 驻足片刻,天翊的身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府邸内的一处厅舍中,一男子迎窗而立。 男子一手持着酒壶,不时便会饮酌几口。 风过,男子那一头未绾未系的长发,随之翩跹,连带一身衣襟也作飘然。 孤月冷风中,竟是平添了些落寞与怅惘。 男子稍稍一顿,微微低眼,看了看那随风飘舞的衣袖。 只见那衣袖下,空空如也。 看着看着,男子笑了,笑得很无奈,无奈之中,还带着几许苍凉。 正当男子慨然之际,其耳畔的突有清音传来: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仍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渡航。” 听得这话,男子突地一惊,神情里的醉意也若风敛烟云般急速消散。 男子迅地回首,只见厅舍中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道人影来。 这人影,着一身胜雪长袍,连带着头上的三千悠丝也作雪白,不正是天翊吗? “你是何人?” 惊愕之余,男子冷冷道。 “我是一个在微凉岁月中,找寻过往的人。” 天翊淡淡应道。 “在我的记忆中,并不认识这样的人!” 男子沉声说道,看向天翊的神情中满含警惕。 天翊笑了笑,叹道:“浮生回首如驰影,能消几度闲愁?容颜会苍老,发髻会斑白,过了浮生,化了微尘。” 言罢,天翊随手一挥。 “咻!” 继而见得,一抹流光径直驶向男子。 还不待男子作何反应,那流光便已没入他的身体。 “你...” 男子愣愣地看着天翊,落口的话语刚有所表露,其人已昏厥了过去。 见状,天翊含笑搀扶住了男子,接着将其安置到了厅舍的床上。 看着沉睡过去的男子,天翊轻叹了一声:“破军老师...” 话语方歇,天翊的身影已随着缕缕轻风飘远而去。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厅舍中,一虎背熊腰的男子正气鼓鼓地坐在桌前。 “哼!这都还没成亲,狂龙跟碧灵两个便双宿双栖了,破军与青霖也睡得老早,连个陪我喝酒的人也没有。” 熊昊自顾说道,顺势提起桌上的酒坛,豪饮了起来。 饮罢,熊昊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身躯。 只见其一手一脚,都作空残。 “唉...我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熊昊苦涩地摇了摇头,接着若无其事地提起酒坛。 正在这时,熊昊身旁的空位上,突有一道白影渡显。 感知到这一幕后,熊昊先是一惊,接着厉喝出声来:“深更半夜,哪里来得屑小?” 喝声尚缭,熊昊已举起酒坛,猛地朝着那突显的白影抡砸而来。 见状,天翊无奈笑了笑,屈指一弹。 “咻!” 流光衍过,熊昊的身影突地凝滞住,连带着那抛砸而来的酒坛也作悬空不动。 不多时,熊昊迷迷蒙蒙地闭上了双眼,继而瘫软了过去。 天翊将一手搀住熊昊,余下一手则是承住那坠落的酒坛。 “熊昊老师,这般多年过去了,你的脾性怎么还是那样火爆?你修炼的是土属性的元力,不应该内敛沉稳吗?” 天翊微微摇了摇头,接着将熊昊扶到了床上。 他看了看那已昏睡过去的熊昊,转身欲离。 可就在这时,天翊的身后突地传出阵阵鼾声来:“呼...噜...” 闻声,天翊兀地一顿,浅笑之余,其人也渐变得虚幻起来。 拜访了熊昊后,天翊又来到了另外一间房中。 房里灯是熄着的,窗扉却作敞开,缕缕月华,透窗而落,落影了一地净色。 青霖盘膝在地上,任凭月华加身。 有那么一瞬,他那紧闭的双眼突地睁开了来。 “你是谁?” 青霖没有转身,只淡淡问了句。 天翊微诧,道:“流年沧桑,多少往事如烟,岁月更迭,又有多少故事跌宕起伏?你又何必执着于我是何人呢?” 青霖微点了点头,道:“你说很对。” 天翊道:“你不担心我的来意吗?” 青霖笑了笑,依旧不见其转首,道:“我都不在意你是谁了,还会在意你的来意吗?” 天翊稍微,似也没想到青霖的心境竟变得这般苍沉。 接下来,天翊无所话出,青霖也作缄默。 两人一坐一立,迎着透窗而来的月华,静待了很久很久。 沉寂之余,天翊道:“我是一个来陪你说说话的人。” 言罢,天翊人已从原地消失不见。 此时,青霖静默着,好些时候,他缓缓回过头去。 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可青霖却看了好长时间。 “陪我说说话的人吗?” 看着看着,青霖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值此之际,另外一处屋舍中。 这里本是烈阳的居所,可此时这居所里却住着两人。 朦胧中,依稀可见两张迎对的床铺。 其中一张床铺上,烈阳已经熟睡过去。 他盖着条薄婵地被褥,面色安详。 此时,碧灵停伫在烈阳的床边,静静地凝望着烈阳。 她看得出神,眼眸里尽是似水柔情。 碧灵喜欢烈阳,烈阳也喜欢她,两者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 按理说,两人早该喜结连理,可不知为何,此事竟是耽搁到了现在。 碧灵知道,烈阳其实是放心不下他的另外一个弟子。 那个弟子,曾叛逆地直呼他为“老小子”,在赤云峰上,可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狂龙,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天翊的!” 看着沉睡中的烈阳,碧灵悄道。 言语中,有期许,也有无奈。 说着,碧灵顾盼而视,发现四下漆黑朦胧后,她缓缓俯下身去,接着在烈阳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后,碧灵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没有睡去,即便躺着,目光也凝定在烈阳的身上。 碧灵没有发现,早在其亲吻烈阳的时候,屋舍中便多出了一道身影来。 这身影一直都站在她身旁,听着她的细语,看着她的爱举。 “老小子...碧灵老师...” 天翊看了看烈阳,转而又望了望碧灵,本无多大起伏的神色,在这一刻倏有波澜涌动。 隐隐的,甚至可以看见那泛烁泪花,在黑色中绽出明彩来。 迟定半响,天翊缓缓走到烈阳的床前。 下一刻,他突地跪拜了下去,继而对着烈阳躬身三拜。 按理说,这一幕应该落在碧灵的眼中。 可此时的碧灵,却无丝毫诧异,她的目色里,依旧落映着烈阳的身影。 好些时候,天翊站起身来,留恋般地看了看烈阳与碧灵后,他的身影倏地消失不存。 ...... 这一夜,对于千百狂客而言,是平常的一夜。 可对天翊来说,却是极不平静的一夜。 他看望了许多人,武忘、无忆、绝尘、冰晴、梦三千...闫帅、晓梦...阿布... 之前,梦三千等人曾去元府拜访过他,那时,他的身份是白大师。 而今夜,他身回狂客,梦也随着回到了狂客,他的身份,是天翊,是不忘,也是狂客。 ...... 翌日,天朗气清,微风和扬。 “啊!!” 一声惊喝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闻听这般动静,梦三千等人连连而至。 他们停伫在熊昊的房外,眉宇沉疑,焦切以望。 不多时,房门缓缓开启。 继而见得,熊昊自房内渡出身来。 “熊蛮子,怎么回事?” “大清早的你熊嚎个什么?” “熊蛮子,你...” 烈阳等人本还调侃切问着,可问着问着,他们突地变貌失色了起来。 早在熊昊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们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却又未能念及。 当他们反映过来后,这才发现,原本残手残脚的熊昊,竟是痊愈如初了! 这等变化,自是惊呆了众人。 可让人始料未及的,身为当事人的熊昊,其惊愕与错然竟是比众人来得还用汹涌地多。 他愣愣地看着梦三千等人,满面不敢置信。 “狂龙,我好了?” 熊昊傻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躯体,转而又惊疑地看了看烈阳等人。 烈阳等人也作茫然失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些摸不清状况之样。 迟定了好些时候,烈阳等人连地靠上前来。 “熊蛮子,你怎么就恢复了?” “一夜之间,你的残肢断体,竟然都长出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 众人惊愕发问,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熊昊。 见状,熊昊也作莫名,好似他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些时候,熊昊皱了皱眉,喃喃道:“我记得,昨晚好像有人擅自闯入我房中...” 话至此处,熊昊顿了顿,好似在追忆什么。 “可我又不确定,我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 熊昊沉了沉眉,对于昨晚发生的事,若梦若幻,无以为确。 闻言,梦三千开口道:“想不起来便不要想来了,你能痊愈,是好不是坏!” “是好不是坏?” 熊昊一愣,道:“可是梦老,我这痊愈地不明不白啊!” 梦三千道:“不明不白不好吗?没了想象的空间,这世间的一切,岂不都作苍白?” “苍白?” 熊昊愣了愣,两眼一凝,道:“我想起来了,闯入我房里的那个人,穿着一袭白衣!” “一袭白衣?” 听得这几字,烈阳等人倏地皱起了眉头,这个范围,着实太过宽广了一些。 倒是梦三千等去过元府的人,神色若有些异动起来。 闫帅道:“梦老,难道是他?” 拓跋宏道:“以他的实力,要做到这一切,并不难。” 梦三千笑了笑,刚欲开口之际,不远处突有两道身影走来。 这两人不做别人,正是青霖与破军。 适才许是因为情急,众人并未察觉,青霖与破军没在的事实。 不多时,青霖与破军来到了众人的跟前。 青霖看了看众人,接着饶有意味道:“昨夜我遇到了一个故人。” “故人?” 闻言,众人一愣。 青霖笑道:“一个可以陪我说说话的故人。” 烈阳皱眉,道:“青霖,别卖关子了,故人到底是谁?” 青霖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去看他的容貌。” “恩?” 众人怔住。 青霖道:“我想,即便我看了,或许我也会忘记,所以便也没看。” 听得青霖这含含糊糊的话语,烈阳等人的脸色更趋阴沉。 无忆道:“老师,你怎么知道你看了也会忘记,换做是我,我一定会看的。” 青霖笑了笑,道:“既是会忘记,看与不忘,又有什么区别呢?” 无忆愣住,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无所言对。 这时,在旁一直未曾开口的破军突地说道:“我可以确定,昨夜突来的那人,是抱着好意而来。” 言罢,破军缓缓抬袖。 只见那原本空空如也的袖子中,竟是有一只手健壮的手臂探伸了出来。 “啊!” “破军,你的手也好了?” “这?” “......” 众人惊愕地望着破军,接着又回首看了看熊昊,满脸都作不可思议。 ...... 值此之际,北冥之地,玄武城,北冥阁。 远远可见,有一云楼矗立。 这云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翠帘高悬户牖。 “咻!” 忽地,云楼上空有一道白色流光划过。 继而见得,天翊的身影停落在了云楼之巅。 这一刻,风吹拂着他的发,撩动着他的衣。 天翊静静地凝望着身前的一片长空,状作等待。 不多时,一道黑影在天翊的身旁闪现出来。 两人并未急着开口,只静默着。 好些时候,黑影打破沉默,淡淡道了句:“你来了!” 天翊笑了笑,点头道:“我来了,顺带而来的,或许还有漫天的风雨。” 黑影微顿,举首苍茫。 这一望,本作晴朗的天,突起异变。 不一会儿,黑雾已是漫天而来。 “轰隆隆...” 紧随着,风雨滂沱,怒雷猛烈。 霎时间,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空颠狂,左右却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朔风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 “轰轰!” “隆隆!” 迎着风雨,天翊缓缓看向那黑影。 这一看,只见那黑影的四周,幽雾漫漫,鬼祟暗出,魍魉无尽,邪魂无边,凄惨悲哭,颤心动魄。 “你似乎很好奇?” 迎着风雨,黑影淡淡道。 天翊笑了笑,道:“我好奇什么?” 黑影道:“或许,你是好奇我的身份?” 天翊道:“那你愿意告诉我吗?” 黑影冷地一笑,道:“这得看你,是否还是当年的你?” 言罢,自那黑影的手中,突有长刀横出。 落雨跳珠于刀身之上,演化成道道寒雾。 天翊微微一怔,掩手下,披风长棍落映而出。 下一刻,天翊动了,他没有与黑影多相言语,因为他知道,只有一战之后,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咻!” 只听得破风声起,只见得流影冲天。 “轰隆隆!” 棍出,撩风掠雨,斜冲之下,铺千里阵雨。 一道五彩棍影,宛如雨中飞虹,架天苍地宇,直取黑影而去。 “砰砰砰!” “轰隆隆!” 连绵炸裂,此起彼伏,震耳不休。 天翊怔了怔,举目而视,唯余一道黑芒呼啸而来。 “咻!” 黑芒的速度很快,快到转瞬即至。 黑影阴冷一笑,持手的长刀猛地便是一记劈斩。 刀落,卷黑雾重重,刀风割面,刺凛心神。 天翊见状,神色如常,挥撩之下,直以披风长棍当空为御。 眨眼间,刀棍便已交击在一起。 “砰!” “噗嗤!”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震荡开来。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五章:黑影背后,辰南显现 合两更 “猜到?” 天翊淡淡一笑,道:“我是有所猜测,兴许我还能确信些什么,但我拿捏不准的是,是到底是我想见的人,还是不想见的人。” 黑影怔了怔,道:“这么说来,一代圣王,也有举棋不定的时候?” 天翊道:“我不是什么圣王,我姓白,是一个画者,一个描画过往来尘的画者。” 闻言,黑影缄默了下来,接着展目望向长空四野。 天翊看了看黑影,但见其纹丝不动来得好似亘古沧桑,他站在云楼之巅,整个人竟有种与这天地相融的感觉。 好些时候,黑影缓缓开口道:“你若是姓白,我或许便是你想见的人。” 言落,那缭覆在黑影周身的煞雾突地敛散开来。 待得雾敛迷散,一老者的身影落显在了天翊的眼中。 这老者,两鬓斑白,一脸沧桑。 他袭着一身素衣,眉宇之间染着洞明之色,此时正含笑望着天翊。 此时,在见得黑影的真容后,天翊微微皱了皱眉。 老者他认识,且认识的时间还很长,那曾一度不离其体的无相神衣,便源自于老者,正是辰南子。 见天翊这微小的诧异,辰南子也不错愕,只道了句:“我的这副皮囊,可应了你所预期?” 天翊没有回应,只静默在旁。 他看上去只是微诧,可实则在见得黑影的容貌后,他内心的震荡,来地汹涌磅礴,无可言状。 迟定半响,辰南子道:“你为何不说话?” 天翊道:“我不知该如何以言。” 辰南子道:“可你总该说点什么,哪怕一个字也好。” “一个字吗?” 天翊愣了愣,接着道:“空可以吗?” 辰南子微微一笑,道:“这已不止一个字。” 天翊道:“世事纷云,谁又能说自己一定便能够掌控呢?” 辰南子道:“你说的没错。” 话至此处,辰南子缓缓抬起一手,继而饶有深意地看向天翊。 见辰南子这般举措,天翊淡然一笑。 辰南子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天翊道:“知道。” 辰南子道:“那你作何打算?” 天翊道:“我拒绝。” 闻言,辰南子怅然一叹,接着缓缓收回探出一手。 天翊自若在侧,以他的慧质,又岂会不明辰南子之意? 在此之前,天翊回应过辰南子一个“空”字,继而又道,世事纷云,谁又能说自己一定便能够掌控呢? 这之后,辰南子探出一“手”,寓意为“掌”,而那一“手”加上天翊之前的“空”字,正好合成为一“控”字。 辰南子的意思很简单,简单到想要与天翊联手,执掌苍生万物! 可让辰南子没想到的是,天翊竟拒绝地那般干脆,甚至想也没想。 此时,两人都沉默着,只余些烟云,在两人的眼幕里悠然飘荡。 沉寂半响,辰南子开口道:“天翊,你能否相告,我到底是你想见的人,还是你不想见的人?” 言罢,辰南子连朝着天翊凝望过去。 天翊笑了笑,道:“我不是天翊,我说过,我姓白,是一个画者。” 辰南子道:“可这,并不是答案。” 天翊微顿,道:“但在我看来,这却是答案。” 辰南子思衬片刻,回之一笑道:“你总是这般玄妙。” 天翊道:“玄妙吗?” 辰南子点了点头。 天翊道:“可与辰老相比,我的这点玄妙,似乎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辰南子道:“浮生大不大?微尘小不小?来如浮生,去如微尘,玄妙的味道,不就是大小间的无量吗?” 天翊道:“以往的辰老,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辰南子道:“那是因为随在你身边久了,耳融目染的也就多了。” 说着,辰南子微顿了顿,再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寻一个地方。” 天翊道:“什么地方?” 辰南子道:“一个你曾提及的地方。” 天翊微怔,思衬片许,道:“可是华夏村?” 辰南子颔首,道:“我可始终不得以寻,你能告诉我,华夏村究竟是真是假?” 天翊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是真是假,很重要吗?” 辰南子道:“很重要。如果是真,我要找到那里,见一见你口中的那些子圣。” 天翊道:“那如果是假呢?” 辰南子道:“如果是假,我便权当你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天翊道:“这么简单?” 辰南子道:“我一向都喜欢简单。”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辰老便当我给你开了一个玩笑好了。” 闻言,辰南子陷入沉默。 不多时,其颊面的笑意也敛散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幽寒,一抹冰封天地的幽寒。 见状,天翊无所动容,依旧自若如常地笑着。 沉寂之余,天翊道:“我要走了。” 辰南子道:“你不留下来与我多叙叙旧吗?” 天翊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念及过往的人,遑论白姓画者与辰老间,也只隔着一卷画轴的叙旧而已。” 辰南子没再开口,周身左右,渐起浓烈黑雾。 眨眼不到,其身影便已被煞雾笼罩,再次变得不可明见起来。 天翊没有迟定,留下那席话后,人已别远而去。 此时,隐身在黑雾中的辰南子看了看天翊离去的方向,心下隐有怒涌。 他所说的那一个玩笑,看似简单,可简单的背后,却复杂到心酸。 “原来是我错了...” 轻叹了一声后,辰南子的身影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北冥阁的主殿外,天玄子与炎月正凝远而望。 那里,有一座上矗星斗的云楼。 炎月道:“天玄阁主,你在看什么?” 天玄子道:“我在看一场相逢。” “相逢?” 炎月一愣,入目只有飞云飘絮,何来的相逢? 见炎月疑沉,天翊笑了笑,笑地意味深长。 正在这时,主殿之内,突有一道煞气席卷出来。 感知后,天玄子与炎月连连回转身姿。 这一看,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主殿中,不知何时竟是渡显出了一道黑影来。 见得这一幕,炎月倏地变貌失色,两目牢牢锁定着那黑影,整个人已是警惕无比。 她感知不到黑影的实力深浅,只觉黑影的身上,给她一种危险至极的气息。 相较炎月,天玄子要自然地多。 他淡淡笑了笑,接着移步而入大殿。 炎月愣了愣,带着茫然失措紧随在天玄子身后。 对于天玄子与炎月的神举,黑影无所动容,他背对着两人,一动也不动。 等待了些时候,主殿内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继而见得,断离与剑秋两人显影出来。 两人刚一现身,便连忙对着黑影躬身俯拜了下去。 “大人!” 黑影轻“嗯”了一声,道:“天玄子,接下来,我会遂你所愿!” 闻言,天玄子忽起动容。 他愣愣地看着黑影,若有些惊愕。 黑影道:“你们虽未争夺到无字战碑的掌控权,可这世上,并非只有无字战碑能衍出通往各地的虚空通道!” 话语方歇,黑影随手一挥。 “咻!” 流光掩定,天玄子的手中已多出了一件器物来。 这器物呈盘状,整个盘面,漆黑沉郁,只看上一眼,便给人一种眩晕之触。 黑影道:“剑秋,断离,你二人协助天玄子。” 闻言,断离与剑秋连连应是,哪里敢有丝毫驳逆? 炎月愣在一旁,神情中的异色卷涌不休。 她想不通的是,这黑影到底作何身份?为何连断离与剑秋这样的强者,都为其马首是瞻? 正当炎月出神之际,黑影已消失在了主殿中。 剑秋道:“天玄子,大人委以你重任,你可莫要让他失望。”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还得仰仗两位前辈。” 断离冷地一哼,道:“你也听见了,大人让我二人协助于你,此事自是由你主导。等你谋划好后,寻我们便是。” 说着,断离与剑秋互视了一眼。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待得两人离去后,炎月方才从出神中回转过来。 她怔怔地望着天玄子,道:“天玄阁主,要开始了吗?” 天玄子低眼看了看手中的漆黑盘器,点头道:“风澜大陆,是该有一场血雨腥风的洗礼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道:“炎月尊者,这次还得烦请你与你的赤焰军团了。” 炎月蹙了蹙眉,沉思片刻,轻点了点头。 迟定半响,炎月道:“天玄阁主,他是谁?” 天玄子道:“我不知道。” 炎月道:“你连他的身份都不知晓,便敢与之合作?” “合作?” 天玄子略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哪里是什么合作,炎月尊者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别无选择。” 炎月愣了愣,那黑影既是被断离与剑秋恭称为大人,其实力之强,只道匪夷所思。 在这样的情形下,天玄子的确没有选择。 炎月道:“为何不见九恨的身影?” 天玄子笑了笑,道:“这事你问我,怕是问错了人。” 炎月沉了沉眉,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天玄子会表现地这般自定从容? 想着想着,炎月突地一凛。 她看了看天玄子,隐隐觉得,天玄子的背后,恐怕不止统一风澜这一个企图。 ......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元府。 一袭白衣的天翊突地落现在了府邸外,他的突然现身,瞒得过众人,但却瞒不过阿彪。 早在天翊现身的那一刻,阿彪便已兴冲冲地奔了过来。 “白大师,你回来了,可是出去吹风去了?” 阿彪凑到天翊跟前,笑嘻嘻地说道。 天翊道:“我可没你吹风喝酒的嗜好。” “喝酒?” 听得这两字,阿彪突地一滞,道:“对了白大师,你这里可还余有花酒?” 闻言,天翊怔了怔,道:“怎么?阿彪兄的身上,难道还缺酒吗?” 阿彪道:“缺,非常缺!你是不知道,阿珍嫂子已下了铁令,以后每隔一日,才会提供花酒。” 说着,阿彪啧了啧嘴,若有些酒瘾来犯的模样。 天翊笑道:“阿彪,对不起,此事只怕我也爱莫能助了!” 言罢,天翊人已朝着屋内走去。 见状,阿彪连连尾随而动,期间还不忘朝着铁器铺打探。 元府内,千钰等人在见得天翊归来后,纷纷靠将上前来。 千钰道:“叔叔,你去哪里了?钰儿寻你半天,都不得见。”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你找叔叔可是有什么急事?” 千钰道:“也不是什么要急之事,只是钰儿在运墨上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叔叔。” 天翊道:“钰儿,难道行老都不能解决你在运墨上的问题吗?” 说着,天翊侧目看了看行者。 论作画,行者虽不及天翊,可凭其十方画境圆满之能,足以教授千钰这刚入画道不久的人了。 千钰愣了愣,刚想着如何回应,在旁的行者已开口道:“公子,此事来得诡奇,老朽也无从解决。” “恩?是吗?” 天翊微顿,转而朝着画桌走去。 近案后,只见平铺在桌面上的那张画卷,空空如也。 与此同时,众人也纷纷靠拢过来。 千钰道:“叔叔,今日钰儿想作一幅画,可无论如何挥毫以墨,都不得成!” 话语方歇,千钰顺势提起笔来。 那笔尖上,沾满了墨,可当千钰落笔点画在画卷上时,竟无一丝墨迹显落。 见状,天翊微微皱眉。 行者道:“公子,这事来的诡异。钰儿小姐本是要作一老者画像,可无论如何用墨,竟都不能成形。” 听得行者解释,天翊连忙问道:“钰儿,你要作谁的画像?” 闻言,千钰停罢了画笔,转而连忙朝着廊道望去。 那里,悬挂着无数画卷,每一幅画卷上,都描绘着形形色色山水人物。 千钰刚想着开口,可还不待其话出,其神色倏地大变。 “啊!怎么会这样?叔叔,不见了!那画像上的人不见了!” 千钰一脸惊疑地说着,一手连忙指向廊道。 见状,众人顺势凝望过去。 继而见得,那廊道中的一卷画轴上,不知何时,竟是变得空白一片。 惊愕之余,千叶道:“白叔,钰儿妹妹要画的人,是辰老。” “辰老?” 听得这两字,天翊的脸色倏地凝沉下来。 他愣在原地,整个人若有出神。 好些时候,天翊轻声一叹,喃喃道:“这么说,是一切都成空了吗?” 言落,天翊人已朝着后院走去。 看着天翊的背影,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作一副茫然失措模样。 倒是那随行而来的阿彪,显得很是自然。 他淡淡笑了笑,道:“既是撇清了关系,那么接下来,事情便也明朗了。” 说着,阿彪连忙朝着天翊望去,喝道:“白大师,阿彪还得向你讨些花酒喝呢!” 不多时,阿彪人也消失在了众人的眼目中。 前后听得天翊与阿彪的话语,众人只若身陷迷蒙,根本无可捉摸两人的言意。 迟愣了半响,众人纷纷移步,继而来到了元府的后院中。 此时,天翊负手而立在亭中,目光向远,望着长空。 阿彪停伫在天翊的身侧,道:“是有风雨要来吗?” 天翊点了点头。 阿彪道:“白大师见过的风雨,难道还少吗?又何必这般惆怅?” 天翊笑了笑,道:“我不是惆怅。” 阿彪道:“那你是什么?” 天翊道:“我只是在想,这世上的风雨,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消歇?” 阿彪顿了顿,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纷争,而纷争的到来,向来缺不了风雨。” 天翊道:“你说的没错。” 说着,天翊转首看了看在旁的众人,道:“蓝儿,你过来。” 闻言,若蓝怔了怔,接着来到天翊的身旁。 天翊道:“你跟裨恶在这里也待了很久了,是时候回返冥海天池了!” 若蓝倏地蹙眉,道:“白大师,你这是在赶我跟裨恶走吗?”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是,冥海天池需要你。” “需要我?” 若蓝的脸色更趋凝沉。 天翊道:“去吧,等你回去了,便也知晓了。” 若蓝愣住,整个人陷入沉思。 她听不懂天翊的话中之意,更不明白,天翊为何在此时让她与裨恶折返冥海天池。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六章:棋招之内,常法之外 合两更 听得裨恶这话,若蓝愣了愣,转而看向天翊,道:“白大师,你说蓝儿的心里装着漫天星河,算不算大?” 闻言,天翊眉宇一沉,看向若蓝的眼神中隐有异色飞卷。 不知为何,此时天翊的脑海中竟无端浮现出一道小女孩的身影来。 这小女孩,天真无邪,当初在登云峰时曾一口一个“大哥哥”叫他不停。 小女孩名叫忆蓝,当年登云之变后,她便好似从人间蒸发,自此音信杳无。 天翊从未放弃过找寻忆蓝,可却一直无果。 武忘等人虽没有时常将忆蓝挂在嘴边,可实则从未忘记这个小师妹。 可奈何的是,这般多年下来,他们连忆蓝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找到。 当年的五个小狂客,现今只余忆蓝一人还未现身。 天翊没有回应若蓝,可看向若蓝的眼神里,却饱多意味沉杂。 见天翊不作言应,若蓝稍顿了顿,与千钰等人示意了一眼后,便同裨恶离开了元府。 踏出元府的那一刻,若蓝如有些失落。 不知何为,她的心,此刻竟变得有些空荡起来。 裨恶道:“大人,你可是舍不得离开?” 若蓝浅浅一笑,道:“有何舍不得?这里,又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说着,若蓝转首看了看元府。 裨恶道:“大人不去找寻你大哥哥的下落了?” 若蓝道:“你觉得呢?” 言落,若蓝人已迈将了出去。 裨恶迟定片许,连连尾随若蓝而去。 元府后院,阿彪伫在天翊身旁,笑道:“白大师,阿彪想不通的是,你让蓝儿他们折返冥海天池,究是有何用意?” 说到这里,阿彪顿了顿,补充道:“眼下的冥海天池,只怕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平静吧?” 天翊道:“阿彪你可曾去过冥海天池?” 阿彪摇了摇头,道:“没去过。” 天翊道:“那你怎么知晓那里不平静的?” 阿彪道:“我猜的。” 天翊沉默,转而举首朝着长空望去。 不远处,行者等人停伫而视。 好些时候,千钰道:“叔叔,蓝儿妹妹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天翊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 千叶道:“白叔,适才你为何不回应蓝儿的话语?” 天翊顿了顿,道:“我还没想好如何回应她。” 千叶觑了觑眼,隐隐觉得,这其中并非如天翊所说的这般简单。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行者,突地问道:“公子,你还没说钰儿小姐,为何描画不出那老者的画像来呢!” 天翊笑了笑,道:“不止钰儿描画不出,我只怕也描画不出。” 行者皱眉,道:“为何?” 天翊道:“没有那么多的为何,描画不出便是描画不出,这已经不属于画道之事了。” 闻言,行者的脸色更显凝重。 他在绘画上,有着十大画境圆满之力,可即便如此,行者也想不出那其中的诡秘。 千钰道:“叔叔,可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阻隔了我们去描画他?” 天翊笑道:“可以这么说。” 千钰道:“叔叔,辰南子到底作何身份?” 天翊道:“钰儿,你想知道?” 千钰想了想,摇头道:“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我为什么画不了他。” 天翊没有回应千钰,就如他没有回应若蓝一样。 见状,千钰无奈地瞥了瞥嘴,继而与千叶一道离开了后院。 转眼间,后院便只剩下天翊、阿彪以及行者三人。 阿彪先是看了看行者,后又凝眸在天翊身上,道:“你去见过他了?” 天翊点了点头。 阿彪道:“那你可确信了下来,他是你想见的人,还是你不想见的人?” 天翊微顿,道:“两者都是,两者也都不是。” 阿彪道:“这么说,他现在的情形与你很像。” 天翊道:“不,我与他不一样,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姓白,是个画者。” 阿彪笑道:“那白大师可能画得出一幅水深火热图来?” 天翊摇了摇头,道:“这样的图卷,篇幅辽阔,我画不出。” 阿彪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天翊道:“我的打算很简单,简单到,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阿彪道:“简单是简单,可这简单的背后,却需要一段苍老的时光。” 天翊道:“苍老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也跟着苍老了。” 阿彪怔住,转而轻声一叹。 下一刻,他对着天翊伸出一手来,道:“白大师,我与你言谈了这么久,可能赏口酒喝?” 天翊笑了笑,道:“我这里,只有故事没有酒。” 话语方歇,天翊轻手一挥。 继而见得,一坛花酒顺势抛落在了阿彪的手中。 承住那坛花酒后,阿彪的气息突地转变。 他直勾勾地盯着酒坛,若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紧随着,阿彪连地揭开酒坛的封盖,继而畅饮了起来。 “啧啧...真是好酒啊!” 阿彪感叹道。 对此,天翊无动于衷,目光依旧向远。 在旁的行者见得这一幕幕后,眉宇间的疑惑来地更为浓烈。 他紧皱着眉头,对于天翊与阿彪的言谈只感到一种云里雾里的诧觉。 沉寂半响,阿彪离开了,留下了一坛饮尽的空酒坛。 行者愣在一旁,视线不时瞄向天翊。 天翊负手而立,看着悠光染天,飞云如絮。 静默之余,天翊道:“行老,你见惯了鲜血了没有?” 行者一怔,道:“公子,你这话何意?” 天翊道:“若是你见得惯鲜血,我想托你去办些事。” 行者道:“但凭公子吩咐。” 天翊道:“我想让你去西门之地一趟。” 行者点了点头,接着便欲起身而去。 正在这时,孟婆的身影渡显了出来。 她看了看天翊,神色里颇多恭敬,道:“白大师,老身伤势已愈,也是时候回去了。” 说着,孟婆瞄了眼行者,再道:“行老先生既是要去西门之地,老身正好与他一道。” 天翊没有言对,只微微颔首。 紧接着,行者与孟婆一道离开了元府,赶赴西门之地。 ..... 凌空虚渡之余,行者道:“孟老前辈,你似乎认识我家公子?” 孟婆笑了笑,道:“我不认识他,不过老身的性命却是他所救。” 行者道:“公子差我前去西门之地,还问我可曾见惯鲜血。” 孟婆道:“这么说,西门之地怕是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行者道:“孟老前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孟婆道:“你说。” 行者道:“我想知道,大乘境后,是何境界?” 孟婆顿了顿,道:“等你突破到大乘境后,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说着,孟婆的速度倏地加快了不少。 行者皱了皱眉,连连朝着孟婆追去。 他知道天翊实力非凡,还知道阿彪来历莫测,可他从未在两人面前问及这些。 这些年来,他一直随在天翊身旁。 平日里,扫扫落尘,打点下元府的事理,一切都过得平凡而简单。 有时候,行者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平人。 自从成为元府的管家后,行者很少修炼,原本他以为自己的修为会停滞不前。 可让行者诧异的是,他的实力,竟是不知不觉增长了许多,距离破劫以入大乘,也只一步之遥。 这诡异的事情,让行者无所捉摸,可却也证实了行者的猜测。 当初他选择伴在天翊身旁,做一个平凡的随从,是一个极为正确的决策。 ...... 宿鸟动葱林,远岫披霞光。 时至黄昏,暮色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这里,还作中土之地的地界。 这一刻,千里暮云下,有一片辽阔的平原,平原的四周,被遍地的枫林环绕。 夕日红霞,丹枫瑰艳,寂寂相映,天地空秀。 平原上,耸立着一座直入云霄的高楼,远不见楼端于何处。 此楼,名为重楼。 重楼崇峻,迢迢而安,绮窗尘冥,陛蹑云端。 楼有几高?直耸云霄不见端。楼有几宽?地宇延绵不见边。 此时,重楼的第九重楼内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无数重楼修者相聚于此。 他们彼此交谈,眉飞色舞中缱着激动与好奇。 重楼的地九重楼乃是禁地,重楼修者无数,可到过此地的人却寥寥可数。 “楼主突然召集我等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谁知道呢,楼主的高深莫测,又岂是我们所能揣度?” “听说四方阁在风澜学院开战了,莫不是与此事有关?” “都说了让你别瞎猜了,你怎么还来劲了?” “......” 重楼的修者们议论纷纷,皆不解为何重楼的楼主池半云会将他们尽数召集于此。 “池暝少主,你可知道些消息?” 邪刀凑到池暝的身旁,打探道。 池暝摇了摇头,他虽然身为池半云的独子,对此却也毫不知情。 等候些时候,广场边的楼宇中突有一道流光掩落。 继而见得,一袭云袍加身的池半云现影出来。 “参见楼主!” “参见楼主!” 见状,无数重楼修者纷纷躬身敬道。 池半云神色淡常,只微微点了点头,道:“出发吧,径取中土皇城。” 言落,池半云人已飞将了出去。 寥寥片息,其人便消失在了第九重楼中。 见得这一幕,无数重楼修者皆做诧愕,他们彼此互视,皆可见对方神情中的茫然失措。 迟定半响,他们连连起身而动,同时涌动的,还有那满腹的疑虑。 ...... 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 云楼上,南宫离与南宫凭栏而立。 南宫离道:“夏儿,你的伤势如何?” 南宫夏道:“父亲,我的伤势已经痊愈。” “痊愈?” 南宫离一愣,若有些不敢置信。 之前风澜学院一战中,南宫夏中了天玄子的“寒冰之魄”险些陨落。 南宫夏点了点头,道:“孟婆前辈给的那石头,可谓神效,我体内的寒冰之力,已尽数化去。” 闻言,南宫离心安了不少。 南宫夏道:“父亲,你的伤势?” 南宫离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虽未痊愈,却也差之不多了。” 听的这话,南宫夏放心了许多,道:“父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南宫离顿了顿,接着道:“召集南宫所有修者,赶往中土皇城。” “什么?” 南宫夏愣住,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离。 南宫离道:“别问我为什么,执行便是。” 南宫夏顿了顿,接着退身了下去。 转眼间,空轩之上便只剩下南宫离一人。 他看了看远方,暗叹道:“老师,你这般叮嘱弟子,到底所为何?” ...... 与此同时,百花城城主府内。 放眼而视,平展出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若一副百般红紫斗芳菲之景,仿若人间仙境,花色令人沉醉,花香沁人心脾。 不多时,自那花海之中,有上百翩影徐徐而来。 当首女子,脂粉艳丽,从容华贵,气质若天成,不为尘染。 她身着一袭长裙,长裙以斑斓点缀,娇红醉人,素白冷艳,淡黄恬静,紫绮贵雅。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百花之王,牡丹。 靠牡丹左右,是芷兰、菊乐两人。 芷兰若兰,飘逸俊芳,卓越多姿,香雅怡情,尽显闲悠。 菊乐若菊,傲视凌霜,不趋炎势,特立独行,深藏高隐。 靠牡丹的右侧,立着海棠、飞燕、一品红、梨花。 非但如此,在牡丹的身后,还随行着一道道倩影,足有上百之数。 她们个个落得出尘,美貌非凡。 这些女子,皆是百花之人。 海棠道:“姐姐,你召集我们来此可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牡丹笑了笑,道:“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海棠一愣,道:“哪是何事?” 牡丹道:“我想带着大家出去走走。” 一品红道:“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牡丹道:“中土皇城。” 闻言,一众百花皆粗了蹙眉头。 虽有疑虑,但却无人去问及什么,她们都知道,牡丹既是这样说,定有着其深意。 沉寂片刻,芷兰道:“牡丹姐姐,为何不见墨梅姐姐跟君竹大哥?” 牡丹道:“他们在中土皇城等我们。” 说着,牡丹也不百花的诧疑,举步蹁去。 迟定半响,海棠等人纷纷相随而动。 ...... 值此之际,大荒芜域,荒殿主殿所在。 此刻,殿内的万千座席无一空置。 放眼而视,依稀可见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曲离殇、戏子、酒癫...... “离殇,你说殿主突然召集我们来此,是为何事?” 戏子瞅了瞅曲离殇,问道。 曲离殇顿了顿,摇头道:“我不知道。” 说着,他顾盼下四周,眉宇间隐有疑沉,再道:“想来殿主应是有什么重要指示吧!” “重要指示?” 酒癫皱了皱眉,道:“难道我们也要参与到四方阁之间的争斗中不成?” 还不待曲离殇与戏子回应,大殿的主位上突有一道光影落显。 继而见得,一男子的身影落座了下来 见得男子,荒殿的修者们顿时静安了下来。 男子不作他人,正式荒殿的殿主,荒绝。 荒绝看了看众人,接着冷声道:“都准备准备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启程中土皇城!” “啊?” “中土皇城?” “一个时辰?” “......” 听得荒绝这话,众人皆陷诧异。 还不待他们疑出声来,荒绝人已消失在了主位上。 ...... 与此同时,东方之地,青龙城,东方阁。 东方忠道亦是召集了所有东方阁的修士,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前往中土之地。 ...... 登云峰外,疏林叠叠之中,落显有一处幽雅别苑。 别苑内,可见奇花烂漫,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又可见翠荇香菱,于碧池中摇摇落落。 别苑内,静谧地出奇。 不远处,落有一亭榭,亭轩古旧,小巧玲珑。 这小,是别致的,是妙处横生的静,层现迭出的模样,没有雍容的华丽。 此刻,亭内静坐三人,两名老者,一名中年男子。 那两名老者在这亭中对弈已有些时候,但却迟迟未分胜负,中年男子在一旁,观棋不语。 两老不作他人,正是宣老与拓跋氏的老祖拓跋烈山。 至于中年男子,则是虎妞的无名爹爹。 拓跋烈山执手黑棋,观满盘棋势,落手一路,道:“对弈,一递一着,阵势明暗,见未见者为高。” 宣老笑了笑,道:“博弈之道,贵乎严谨。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拓跋烈山道:“可宣老儿你的棋招,却超常法之外。” 宣老道:“是吗?”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道:“一切你都安排好了?” 宣老道:“你不是说我的棋招,远超常法之外吗?” 闻言,拓跋烈山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在旁的无名,始终无所言出,只静静地观望着。 .....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七章:棋局残局,结数未知 合两更 见状,宣老道:“无名,你为何一语不发?” 无名笑了笑,道:“观棋不语。” 拓跋烈山道:“那你可看清风澜大陆的这一局棋?” 无名微顿,转而站起身来,道:“虎妞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得去找找这小妮子。” 言罢,无名提步而去,一袭白衣挽动的风尘,直在天光悠漫下敛荡。 不多时,无名人已别远不见踪影,院落中唯剩宣老与拓跋烈山含笑以望。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这棋我们还下不下?” 说着,拓跋烈山低眼看了看棋盘。 那里,黑白棋子纷落,参差分两势,玄素引双行。 宣老笑道:“烈山老儿,你觉得呢?” 拓跋烈山道:“如果下,结数未知,可如果不下,那便成一残局了。” 宣老点了点头,道:“我一向不喜残局。” 拓跋烈山道:“你不是不喜,你的千尘树上,向来都不留残局。” 宣老道:“一切皆有因果。” 话落,宣老执一黑子落定。 拓跋烈山淡观棋势,道:“宣老儿,愈是到了后来,棋路似也变得少了。” 宣老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或许,那所谓的棋路从始至终,都没有多少之分。” 拓跋烈山眯了眯眼,道:“可我怎么觉得,境由心转,万物随心,心宽宽广了,棋路也变得宽广了?” 话语方歇,拓跋烈点一白子落下,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愈发意味深长起来。 宣老淡淡笑着,也不言应,只落子在棋盘上。 这之后,两人皆作缄默,唯余落沉的棋子,迎着熏风和杨,伴着日光向晚。 ...... 这一日,中土皇城外,来了一名女子。 女子的衣着略显暴露,一看便知不是中土之人。 她蹙了蹙眉,叹道:“大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说着,女子提步而入中土皇城。 女子的身份,不作他人,正是虎妞。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找寻天翊,或者说,她一直都在追逐天翊昔日的足迹。 为此,虎妞曾一拳碎空,只身以入风澜学院。 后被若蓝言诱到冥海天池,幸得天翊搭救,方才得以逃脱。 那时虎妞并不知道搭救自己的人便是天翊,后得无名点拨,方才恍然明悟。 “无名爹爹也真是的,明知他就是大哥哥,也不早些点醒我。” 虎妞一边走着,一边气鼓鼓地埋怨着。 当日天翊在救走虎妞后,曾将其护送到西门之地。 虎妞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她的无名爹爹曾与天翊下了很长时间的棋,直至日沉西山,天翊方才离去。 但奈何的是,那时的虎妞不知晓天翊的身份。 若不然,她也不会与大白一道出去游山玩水了。 虎妞若有所思般地前行着,满脸都是苦郁沉闷之色。 不知何时,迎面有一女子缓缓朝着虎妞走来。 有那么一刻,女子兀地顿下,接着拦在了虎妞的跟前。 虎妞一顿,皱眉以望,但见这女子: 芳蓉丽质显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露来玉指纤纤软,行处金莲步步娇。白玉生香花解语,千金良日实难消。 见得这女子,虎妞冷道:“你挡住我去路了。” 女子笑了笑,道:“可我为什么不这样认为呢?” 虎妞冷地道了句:“让开。” 言落,其人已横冲直撞了出去。 她行事,向来雷厉而蛮横,可不懂什么取巧之道。 伴随着虎妞冲撞上前,其身前顿涌起一股磅礴元力。 那元力,澎湃中带着凌锐,若有些势如破竹之触。 对此,女子无动于衷,只淡淡说道:“虎妞小姐...” 听得这话,虎妞整个人倏地一怔。 这一怔,连带着其身前涌动的元力也顷刻敛散。 她一脸疑色地望着女子,诧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讳?” 女子笑道:“我叫红尘。” “红尘?” 虎妞沉眉,任凭她如何追忆,也无法找到关于“红尘”的半点讯息。 若是天翊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女子来。 这女子,不正是他与千钰初来中土皇城时,售卖元府庄园给他们的红尘吗? 迟定片刻,红尘道:“虎妞小姐,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 虎妞道:“你为何会认识我?” 红尘嫣然一笑,轻道了声:“无名大人...” 闻言,虎妞的脸色忽地大变,道:“你是无名爹爹派来的?” 红尘点了点头,道:“大人交代过,小姐若是来此,便让我来接待。” 虎妞缄默,思绪翻覆。 沉寂了好半响,虎妞道:“就算你说属实,你又如何得知我今日会来此?” 红尘道:“虎妞小姐,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瞒过无名大人吗?” 虎妞愣了愣,对于无名,她所知不多。 只知道打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后者便给予了她无尽亲切。 那种亲切,就如血脉相连般来的温馨无比。 那之后,虎妞便一直唤无名为爹爹,且还在爹爹的称谓前,加了个“无名”。 思衬了好些时候,虎妞开口道:“不知无名爹爹让你怎样接待我?” 红尘道:“小姐随我去看看不就知道?” 说着,红尘转身离去。 虎妞稍许迟钝后,连连随上红尘的步伐。 在红尘的带领下,虎妞来到了一处雅静的庄园中。 红尘道:“虎妞小姐,这里便是你的住所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便是。” 言罢,红尘转身欲离。 见状,虎妞连地喝道:“慢着!” 红尘一顿,道:“小姐有何吩咐?” 虎妞道:“这难道便是你口中的接待吗?” 红尘愣了愣,道:“那小姐以为呢?” 虎妞道:“我以为会有什么惊喜,又或者,无名爹爹早与你交代好了一切。” 说着,虎妞饶有深意地看了看红尘。 见得虎妞这般神态,红尘无所动容,淡笑道:“小姐,无名大人虽没有交代好一切,但却让我转告你,有空便去拜访了一下城东白大师。” “白大师?” 听得这几字,虎妞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惊骇骇地看着红尘,满脸不可思议,连带着平稳的呼吸吐纳,都变得紊乱了起来。 还不待红尘续说些什么,虎妞人已转身奔了出去。 历经之前的种种,虎妞清楚的知道,白大师便是她的大哥哥,她的大哥哥便是白大师。 见得虎妞急匆匆地离去,红尘无所动容。 她淡淡笑着,笑地风轻云淡,可又不失神秘。 ...... 与此同时,西门之地,白虎城,西门阁。 此刻,阁内的一间密室中,剑神一笑正躺卧在一张精气盛盛的床上。 床边,盘膝而坐着两人,正是西门万剑与司音。 两人紧闭着双眼,自他们的体内不时便有丝丝缕缕的元力泛出,继而融入到床内。 此前风澜学院一战中,剑神一笑与冥尊莲影进行了魂战。 那一战下来,剑神一笑与冥尊双双昏厥,两人的三魂七魄都作涣散殆尽。 好在西门万剑与司音都不做凡俗之辈,联手之下,施展秘法,以求为剑神一笑引魂归体。 两人在这密室中为剑神一笑索引魂识已有些时日,经由他们的努力,剑神一笑的伤势正逐步恢复,破碎的魂识也渐渐复苏起来。 有那么一刻,西门万剑缓缓睁开眼来,与此同时,在旁的司音也随之眯开双眼。 看着若有些疲态的司音,西门万剑道:“阿音,有劳你了,若不是有你,仅凭我一人之力,恐很难将归一的魂识修复。” 司音淡淡一笑,道:“你我都老相识了,还说这些客气话干嘛?” 西门万剑尴尬笑了笑,转而看向床上的剑神一笑,道:“归一醒来后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闻言,司音的脸色倏地一沉,若有些来怒道:“眼下我所能做的事已经做完,我得赶回忘剑之域了。” 说着,司音起身欲离。 见状,西门万剑一脸苦涩,知晓适才自己怕是说错话了,连道:“司音,此次为了救助归一,你也伤神费力不少,还是稍事歇息后在回去吧!” 说话间,西门万剑也站起身来,看向司音的眼中,有愧色翻涌。 司音冷地瞅了西门万剑一眼,也不言语什么,继而提步离去。 西门万剑看了看剑神一笑,接着连忙朝着司音追去。 “轰轰...” 密室门启,西门万剑与司音一道而出。 见状,守护在密室外的西门千飞顿从入定中醒转过来。 他起身来到西门万剑与司音的跟前,急切道:“万剑大人,阁主的伤势?” 西门万剑道:“放心吧,归一他无碍,过些时候便会醒来。” 闻言,西门千飞定安了不少,这些日子,他一直守护在密室外,深怕有人突闯而至。 西门万剑道:“千飞,近日西门阁内可有异况?” 西门千飞道:“一切如常。” 西门万剑点了点头,道:“那些受伤的人,可都有派送丹药?” 西门千飞道:“根据伤势轻重,每人都收到了不同品阶的疗伤丹药。” 西门万剑又点了点头,刚想着在询问些什么,在旁的司音已不耐地迈出身去。 “千飞,这里就交给你了!” 急切地嘱托了一句后,西门万剑连地朝着司音追去。 西门千飞愣在原地,眉宇微沉。 迟定片刻,他径直到了密室的大门前,接着盘膝而坐了下来。 值此之际,西门万剑与司音正一前一后地朝着外面走去。 之所以是一前一后,那是因为,每每当西门万剑随上司音的步伐,后者便会加快些脚步。 司音道:“西门万剑,你不是说你不理西门阁的事情了吗?” 西门万剑道:“阿音,你也知道,归一而今伤势未愈,我若不管理西门阁,岂不是乱套了?” 司音冷地一哼,道:“你就算不管理,西门阁也不会乱套,这方面,你不及西门归一。” 西门万剑笑了笑,道:“你说的是,归一在某些方面,确胜我不少。” 司音不再开口,脚下的步伐更是丝毫不做滞停。 不多时,两人便已来到了西门阁的广场上,一路上,但凡有西门阁的修者,都会对两人躬身以礼。 司音看了看天幕,道:“你若是不回忘剑之域,我便不等你了。” 说着,司音便欲凌空虚渡而去。 可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天幕,突起一阵轰鸣。 “轰隆隆...” 继而见得,那翻覆的层云阴暗中,有数道光影凝现出来。 见状,司音倏地蹙眉,连带着一旁的西门万剑也作满脸凝重。 “阿音,看来现在你是走不了了。” 西门万剑笑着说道。 司音顿了顿,瞄了眼西门万剑,道:“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西门万剑道:“有何笑不出来的?” 闻言,司音愣了愣。 好些时候,她的脸上竟也浮现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咻!咻!咻!” 天幕上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西门阁的修者。 不消多时,广场上便被陆续被飞临的人影所占据。 他们牢牢地凝定着那几个不速之客,神情中,有凝重,有愤恨,也有不安。 此时,天际上,天玄子正含笑看着这一幕。 他的身旁,随行有剑秋、断离以及炎月。 沉寂片刻,天玄子开口道:“万剑兄,之前你我一番切磋,让我感触颇深,不知今日,你可否给我新的体会?” 西门万剑道:“怎么,天玄兄莫不是还想试试被追虹刺体的感觉?” 话至此处,西门万剑顿了顿,接着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已麻木不仁了呢!” 听的这话,天玄子也不来气,回之一笑道:“万剑兄,你说笑了,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西门万剑道:“那你是哪种人?” 天玄子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 西门万剑笑了笑,道:“我不想去评论一个不入我眼的人。” 天玄子道:“这么说,万剑兄是看不起我了?” 西门万剑道:“是。” 天玄子道:“既是如此,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言谈下去了。” 闻言,西门万剑倏一挥手。 “咻!” 下一刻,自西门万剑的手中,突有一长剑落显出来。 这剑的剑身上,并没有烁目的华彩,反是透着一种沉寂,一种埋没在岁月风烟中的寂寥,正是西门万剑的佩剑——追虹。 与此同时,司音也挽袖一挥。 紧接着,司音的身前有一长琴悬空而置。 见得这一幕,天玄子面色如常,连带着身旁的剑秋三人也作一般无二。 他们虽作少众,可实力却强的离谱,无论是剑秋还是断离,恐怕不是眼下的西门阁所能应付得了的。 剑秋淡漠地扫了眼下方西门阁众,道:“天玄阁主,大人有令,让我与断离辅助于你。你要是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的话,那便可以开始杀戮了。” 断离道:“剑秋,是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他看也没看天玄子,只朝着剑秋这般问道。 剑秋顿了顿,笑道:“断离,你可别忘了,天玄阁主才是主导之人。” 闻言,断离蔑然地瞅了眼天玄子,接着冷地哼了一声。 对此,天玄子无所动容,他的神色,依如之前般自若,倒是在旁的炎月,隐有些愤懑。 迟定半响,天玄子看向西门万剑,道:“万剑兄,我若没看错,你与司音阁主应该是有伤在身吧?” 西门万剑道:“有伤又如何?难道你以为我有伤在身,便不敌于你了?” 天玄子笑着摇了摇头,道:“万剑兄,你误会我了。” 说到这里,天玄子顿了顿,继而再道:“当日一战,你曾给予我时间恢复伤势,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天玄子又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西门万剑觑了觑眼,他又怎会听不出天玄子的话中之意? 天玄子这是给他时间恢复,以还清当日的情谊。 沉默半响,西门万剑突地笑出声来:“天玄子,你也别在我面前虚情假意了,你知道的,我西门万剑向来不吃这一套!” 天玄子顿了顿,刚想着开口,身侧突有一股煞气凝卷开来。 只见,此时的断离正一脸冷厉地凝望着天玄子,似乎对于后者适才的言举颇有些不满。 滞停片许,天玄子轻声一叹:“万剑兄,既是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话语方歇,天玄子人已消失原地。 与此同时,炎月也动了。 “咻!咻!” “轰隆隆...” 浩荡声威中,只可见两道流光从天而降,顺带而落的,还有宛如泄洪般的狂涛猛浪元力。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八章:太古星彩,万剑归一 合两更 见得天玄子与炎月攻袭下来,西门万剑与司音互视了一眼,继而双双而起。 “噌...” 长剑追虹,烁一方璀璨金芒,闪一片严寒秋霜。 眨眼不到,西门万剑已与天玄子交击在了一起。 “轰隆隆!” “砰!砰!砰!” 刺耳的音爆,响彻天地,纷涌的元力,缭盖苍宇。 只一交击,两人的身影各有倒退,悬空迎对于天际。 定身之余,西门万剑一脸凝重,横斜在手的追虹长剑隐有些颤动。 这之前,他与司音为了助剑神一笑恢复伤势,各自消耗不少,哪曾想天玄子等人竟这般快地杀到? 相较于西门万剑,天玄子的神色从容自若了不少。 他淡淡地笑着,望向西门万剑道:“万剑兄,你适才的那一剑,声势虽作浩大,可却有些中气不足,你当真不恢复恢复?” 听得这话,西门万剑倏地沉眉,冷道:“我即便有伤在身,你又能奈何我?” “哦?” 天玄子微愣,道了句:“是吗?” 话语方歇,天玄子掩手一挥。 下一刻,自其手中突有一长弓显现出来。 这弓,通体散着晶蓝光彩,缕缕寒芒缭覆在弓身左右,给人以幽厉寒凉之觉。 天玄子看了看手中长弓,道:“万剑兄,此弓名为星彩,耗费了我不少心血方才炼制而成。你的追虹长剑可逐虹日,不知能否追得上星矢?” 说着,天玄子笑了,笑意之中,满多狡黠冷厉。 “星彩?” 西门万剑皱了皱眉,他与天玄子已做老相识,从不知后者的手里还有这样的器物,即便在此前的风澜学院一战中,天玄子也未将之拿出。 还不待西门万剑说些什么,天玄子已搭弓在手。 手动,弓开。 “轰隆隆...” 霎时间,星彩长弓的弓身上忽起汹涌水元之力。 只翻覆稍许,磅礴的水元之力便凝汇成一璀蓝箭矢来。 这箭矢,晶莹之余,还泛着斑斑驳驳的光点,宛若无数明星落映其中。 “嗖!” 弓开似秋月分明,箭出携寒星迸进。 “轰隆隆!” 刹时间,一道幽蓝,万点寒星,直直朝着西门万剑飞袭过来。 见状,西门万剑眉宇一沉,持手追虹倏地便是一记横撩。 剑出,划分阴阳,明晦相涧中,一道灿金剑气凛冽而出。 “咻!” 须臾不到,灿金剑气便已扫抵到那幽蓝箭矢上。 “轰轰...” “砰!” 震耳欲聋的炸裂,惊荡不休,直使得天震地摇。 受此对击,西门万剑激出的那一道灿金剑气倏地崩裂,继而化作缕缕金芒掠散四周。 “咻!” 与此同时,那幽蓝箭矢却无丝毫损减,接着毫无滞阻地朝着西门万剑迸射过来。 还不待西门万剑作何反应,幽蓝箭矢便已射至。 “砰!” “噗嗤!” 幽蓝箭矢直直从西门万剑的左胸穿透而过,顿掀起一片如雨血雾。 西门万剑一个猝不及防,人已倒飞了出去。 他的脸色,惨白至极,体内的元力,更若被层层寒冰侵袭,隐有种要被冰封的趋势。 见得这一幕,天玄子满意地笑了笑。 紧随着,他再次拉开了星彩长弓。 弓开,一股较之前更为澎湃的水元之力弥荡开来。 不消多时,星彩长弓上已落显出了两道璀蓝箭矢。 “万剑兄,你若泉下有知,可别怪我趁人之危!” 淡冷地喃了句后,天玄子倏一松手。 “嗖!嗖!” “轰隆隆...” 继而见得,两道幽蓝横贯苍宇而出,其速之快,奔雷不及,其势之大,翻江不愈。 西门万剑见状,眉宇已然凝皱到了极致。 他切了切齿,摆手的追虹长剑随之卷起凌厉金芒来。 “天玄子,即便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 言落,西门万剑动了,连带着持手的追虹长剑也一并动了。 西门万剑没有选择退让,反是直直取向那迎面而来两道幽蓝箭矢。 他一生用剑,宁愿死在出剑之下,也不愿苟活于逃剑之中。 ...... 与此同时,另外的一边的天幕中,炎月与司音迎空而对。 相较西门万剑与天玄子的激烈之斗,她们这边无疑要静安的多。 两人互相看着,谁也没有率先出手。 好些时候,炎月淡然一笑。 她轻挥了挥手,身前顿有一拨弦之器悬空显现。 “听闻天剑阁主对音律极为了透,此琴名为焦尾,还请司音阁主鉴赏一二!” 言落,本作平凡无奇的焦尾琴上,突有熊熊烈火窜烧起来。 那些火力,炽烈无比,每每一缕,似都蕴含着焚山灭海的强大威能。 司音一脸沉郁,接着探空一点。 紧随着,自她的身前也有一拨弦之器显现出来。 此琴染以墨黑,琴身上有流水断纹,背面龙池上方刻行书“太古”,池下刻篆书“清和”。 “此琴名为太古清和!” 司音冷冷起声,眸光却是牢牢凝定在炎月身上。 “太古清和?” 炎月怔了怔,接着落指焦尾琴上。 指落的一刹,焦尾琴上的火元之力兀起剧烈动荡,继而纷纷缭覆在炎月的两手间。 见状,司音也缓缓探出手来。 她的手,满是皱纹,似刻着一道道历久的沧桑。 落指之余,太古清和琴上有淡淡悠光翩跹,似清微淡远,若温柔敦厚。 这一刻,两人互相凝对着,眸光之中,皆带着凛冽。 有那么一瞬,两人的落指同时一拨。 霎时间,琴声四起。 炎月这边,指缭焰色,琴摆赤霞,琴声似烈火熊烧,轰鸣滚滚。 司音这边,手覆悠芒,琴烁寒星,琴声如悠泉叮咛,清音潇潇。 “轰!” “咻!咻!” 紧接着,一炽一悠两道弦力忽地迸射以出。 “砰!砰!砰!” 交击之下,炸裂声响彻寰宇,且伴着琴鸣弦动之音。 震荡消歇后,司音的拨挑而出的弦力溃散不存,而炎月的火色弦力却未衰减多少。 “咻!” 继而见得,那火色弦力倏地朝着司音落袭而去。 见状,司音微一沉眉,落于太古清和琴上的十指连连拨动。 “咻!咻!咻!” 一道道悠光漫散而出,一声声琴音绕耳不休。 眨眼间,无数音弦之力便已迎上了那一道火色弦力。 “砰砰砰...” 连绵不绝地轰鸣惊响不歇,携带而起的震荡,直使得天颤地抖。 受此音力阻袭,那一道火色弦力终是在距离司音不远处的半空崩散开来。 “咻!咻!” 可让司音震惊的是,伴随着那一道火色弦力的消散后,竟是又有一道火色弦力激射过来。 司音皱了皱眉,落指拨弄的速度不由快上了几分。 然则还不待其弦力拨出,随后而来的那一道火色弦力已然抵至。 “砰!” “噗嗤!” 只听得一声轰响传荡开来,只见得一道血影倒飞出去。 炎月看了看喷血而退的司音,淡淡一笑道:“琴是好琴,可惜以你现在那微弱的力量,却不足以让其发挥出声威来!” 伴随着司音的倒卷而出,另外一边的天幕上,倏起一阵寒星迸射。 “砰!砰!砰!” 继而见得,自那幽寒中有一道身影飞落而出。 这身影,手中横斜着一柄长剑,剑身上色泽黯淡,缕缕鲜血顺着剑体滴落而下。 “万剑!” 司音顾不得己身伤势,连连操控着太古清和琴朝着西门万剑飞去。 不多时,司音已将西门万剑搀扶了住。 “万剑,你没事吧?” 司音一脸关切地望着西门万剑问道。 此时的西门万剑,浑身都被鲜血浸染,如絮的衣襟下,掩着一个又一个的血洞。 “阿音,你自己都重伤了,还这般关心我?” 西门万剑略显吃力地说道。 司音顿了顿,道:“除了你以外,我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关心的了。” 西门万剑苦涩笑了笑,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司音冷地瞪了西门万剑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贫嘴?” 西门万剑淡淡一笑,不再言应,转而朝着天玄子望去。 此时,天玄子已与炎月汇合在了一起,两人也正含笑朝着西门万剑与司音望来。 炎月道:“天玄阁主,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了。” 天玄子道:“炎月尊者,你这话什么意思?” 炎月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天玄子道:“你是想说,你不喜欢做趁人之危的事?” 炎月道:“不喜也如何?可我终究还是做了。” 话语方歇,炎月掩手一挥,那本悬置在其跟前的焦尾琴顿作消失不存。 天玄子缄默不语,只冷面寒眉地望着西门万剑与司音。 沉寂半响,天玄子道:“万剑兄,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 说着,天玄子重重一叹,好似是在惋惜着什么。 “哼哼...” 闻言,西门万剑冷地笑了笑,道:“天玄子,即便今日你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我西门的道统也不会就此灭绝!” 言落,西门万剑低眼看了看下空的广场。 那里,无数西门阁的修者翘首以望,他们的眼中,皆涵带着滔天战意。 听得西门万剑这话后,西门阁修者的战意顿被点燃。 “咻!咻!咻!” 继而见得,一道道流光冲天而起。 不消片刻,西门万剑的身后便被无数西门阁的修者所占据。 “万剑大人!我们誓与西门共存亡!” “对!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誓与西门共存亡!” “誓与西门共存亡!” “......” 霎时间,无数修者纷纷开口,悲壮豪迈之声直凝成一股浑厚的音河,荡漾在天地间。 见状,西门万剑缄默了下来。 他的心里很清楚,今日西门阁怕是在劫难避了。 先不说那远远观望尚未出手的剑秋与断离,光是天玄子与炎月两人便足够让西门阁覆灭了。 与此同时,西门阁内,那一间密室外,西门千飞依旧盘膝而坐着。 以他的实力,自也感知到了外面的一幕,可他没有动身,依旧守护在原地。 正在这时,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 “轰轰...” 紧随着,剑神一笑的身影在门后显现了出来。 他看上去显得很虚弱,可眸光里却带着让人动容的坚毅。 “阁主?” 西门千飞连地一个起身,继而凑到剑神一笑身前。 剑神一笑淡淡一笑,身影一展,人已消失原地。 西门千飞愣了愣,连忙朝着剑神一笑追去。 与此同时,外面的天幕之上,无数西门阁众正与天玄子几人对持以望。 天玄子神色如常,道:“万剑兄,你可是想说,剑馨那小丫头并不在这里,所以即便你们全都陨落了,她也会肩负起西门来?” 西门万剑笑了笑,道:“没错。” 天玄子张了张嘴,刚想着开口,眉宇微地一沉,道:“归一兄也醒来了啊!” 话语方歇,两道流光已迎落了下来。 继而见得,剑神一笑与西门千飞的身影落定在了西门万剑的身旁。 “大哥...” 剑神一笑看了看西门万剑,转而眸定到司音身上。 “阿音...” 剑神一笑怔了怔,到口的话语,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司音淡漠地瞅了眼剑神一笑,接着撇开头去。 西门万剑道:“归一,你的伤势?” 剑神一笑道:“放心吧大哥,我还死不了!” 说着,剑神一笑又看了看司音,当发现后者并无所动后,他这才转目望向天玄子。 “天玄子,你还真是喜欢趁人之危。” 剑神一笑冷冷说道,一股肃杀之气随之漾出。 天玄子笑了笑,道:“归一兄,我可没趁人之危,我在知晓万剑兄为了替你疗伤,不惜耗费自身精元后,可是主动给他时间让他恢复。” 话至此处,天玄子望向西门万剑,道:“万剑兄,我说的可对?” 西门万剑皱了皱眉,沉声道:“天玄子,你便不要在我等面前多粉饰什么了,你是什么人,我们都很清楚,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 言落,西门万剑看了看天玄子身旁的炎月,接着又展目望了望远处的剑秋与断离。 无论是炎月还是剑秋以及断离,都不作风澜大陆之人。 可他们却与天玄子站在一边,这已然能说明一切了。 以天玄子的老练,自也悟出了西门万剑的言外之意。 他淡淡笑了笑,对此似无动于衷,道:“万剑兄,归一兄,我不想粉饰什么。” 说到这里,天玄子微顿了顿,继而再道:“遑论,成王败寇,根本也不需要去粉饰。” 听得这话,剑神一笑笑出声来:“天玄子,难道你真以为自己能够笑道最后吗?” 说着,剑神一笑看了看西门万剑,眼意之中,带着常人难以了无之色。 西门万剑顿了顿,好似在思衬什么。 好些时候,西门万剑轻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闻言,司音皱了皱眉。 她不知道西门万剑在感叹什么,更不知道西门万剑的言意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她能感觉到,西门万剑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决然,一股无奈的决然。 “万剑,你们?” 司音愣了愣,转而还看了看剑神一笑。 剑神一笑道:“放心吧阿音,此役之后,我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大哥!” 西门万剑愣住,神情里,破多异色飞卷。 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在心底深处,暗暗下定了决心。 迟定半许,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同时迈前了一步。 两人先是互看了看,接着一道望向天玄子。 西门万剑道:“天玄子,你的星彩长弓,确实非凡,我即便不作虚弱,只怕也讨不到好!” 天玄子皱了皱眉,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一念及此,他连忙展目看了看身旁的炎月。 炎月回视了一眼天玄子,道:“天玄阁主,该做的我都已做了!” 天玄子点了点头,转而又朝着远处的剑秋与断离望去。 让天玄子始料未及的是,剑秋与断离竟对他的望眼置若罔闻。 就在天玄子凝沉之际,西门万剑的话语声已再次传出:“天玄子,不知你可听说过万剑归一?” “万剑归一?” 天玄子一愣,不解地看了看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 西门万剑笑了笑,道:“我西门阁存在至今,自是有着它存在的理由。你今日妄图灭我西门道统,那便是触及了我西门阁的底线。” 说着说着,西门万剑的神色渐变冷厉,在旁的剑神一笑也作一身肃杀,牢牢将天玄子锁定。 被两人这般看着,天玄子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整个人也不寒而栗了起来。 “万剑归一?” 他暗暗嘀咕了一声,心下的不安越发来的汹涌澎湃。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九章:孟婆出手,行者如意 合两更 正当天玄子凝神之际,不远处的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突地一展身姿。 继而见得,两人的身影忽地便是重合在了一起。 这一刻,碧落萧疏影,金辉来紫雾。 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的身影已作不复,入目而视,只可见熠熠斜辉返照,天涯海角归云。 紧随着,自那金辉紫雾之中,有磅礴元力汹涌而起。 “轰隆隆!” 那元力,凌锐而又傲啸,遵霓雾之掩荡,衍四合之锐利,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见状,司音愣愣地看着身前那一团金辉。 “万剑?” 她痴痴地唤了声,满脸不可思议。 在旁的西门千飞也做惊骇,神情中饱含诧愕,无数西门阁的修者则是瞠目结舌,哪曾想到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竟会融身在一起? 不远处,天玄子也作愣住,其身旁的炎月则作一脸惊愕。 “西门万剑,西门归一,万剑归一,难道这才是西门阁的真正底蕴所在?” 炎月暗暗嘀咕了一句,看向天玄子的眼中颇多凝重。 以她的实力,自也察觉到了那金芒中所蕴含的力量,晓以是她,也不敢说自己能与之相抗衡。 天玄子紧皱着眉头,把持在手的星彩长弓,不由晶蓝更盛。 剑秋与断离在见得了这一幕后,也不禁凝沉起了眉头。 断离道:“没想到这落尘之地的蝼蚁,竟能施展出如此契合之技!” 剑秋沉声道:“看来这里的一切,都不可以常理度之。” 说着,他微微顿了顿,再道:“毕竟,这里可是一处潜圣藏王之地。” 断离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接下来我们是要出手了?” 剑秋笑了笑,道:“我们若是出手,你觉得他们还会闲在暗中吗?” 断离一愣,神识倏地扫过长空四野。 稍以探查,断离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道:“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剑秋笑而不语,只静静地凝望着那一团金芒紫雾。 有那么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意。 “断离,你我联手,灭掉西门!” 话语方歇,剑秋人已消失原地。 “咻!” 继而见得,一抹流光横贯空宇,直直朝着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所衍化的金芒紫雾袭去。 断离稍愣了愣,眉宇一沉,摆手间,摄魂枪已挑撩在手。 “咻!” 下一刻,断离也动了。 人动,枪动! 此时,天玄子静默而悬着,他虽也感受到了自那金芒紫雾中散发而出的威压,可他实则并不慌乱。 此次行动,乃是受那神秘之人所嘱。 剑秋与断离虽作孤傲,却也不敢怠慢。 正当天玄子思衬之际,斜空突有凛冽声震。 “轰隆隆!” 顾盼之下,只见两道流光正携着浩荡无边的威势朝着那金芒紫雾掠袭而来。 见状,天玄子微微笑了笑,紧持在手的星彩长弓不由也松弛了许多。 许是察觉到了剑秋与断离的动手,那金芒紫雾突起汹涌波荡。 “呼呼...” “轰轰轰...” 掠耳风震,金芒扑啸,紫雾撩腾。 须臾不到,一股如山似海的磅礴元力,顿从那金芒之中席卷开来。 “轰隆隆!” 紧随着,那些缭乱的金芒紫雾,纷纷化作无数剑影。 远远看去,只觉整个天地都好似笼罩在剑影之下。 眼看着剑秋与断离的攻袭便要抵至,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那无剑影在纷繁撩荡中,连忙交融在了一起。 “噌!” 一声清脆的鸣动之声响彻寰宇,一柄傲啸无边的金光长剑落显而出。 金光长剑刚一显现,倏地便是飞刺了出去。 “咻!” 剑动,剑光萦霄。 “轰隆隆!”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动风澜。 眨眼不到,凛冽剑芒便已轰袭到了剑秋与断离跟前。 见状,剑秋摆剑以御,断离点枪而抵。 “砰!砰!砰!” 只一交击,激起惊天动地炸鸣。 “轰隆隆!” 这一刻,整个天地都作动摇了起来,山川浑似崩塌,左右好若陷裂。 受此震荡,司音等人连连飞退出去,不少西门阁的修者,更是一个猝不及防,喷将出淋淋鲜血来。 天玄子与炎月也在那声威下被迫退离,两人的体内,元力都若有紊动之势。 与此同时,剑秋与断离同时闷哼了一声。 继而见得,两人竟是在那金光长剑的夺刺下,倒飞了出去。 “这契合之技,威能倒是不俗!” 剑秋暗暗赞叹,他竟是在那落剑之下,抱伤在身。 另外一边,断离凝沉着一张脸,从其惨白的脸色便能看出,他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值此之际,那落刺而来的金芒长剑忽地崩散开来。 “噗嗤!” “噗嗤!” 紧随着,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的身影抛落了出来。 两人紧闭着双眼,周身上下尽被鲜血浸染,他们的气息,极为微弱,只好似一点烛光,飘摇在不定风中。 “万剑!” “阁主!” 见状,司音与西门千飞连地飞将了出来。 不消片刻,两人便各自搀扶住了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 让人担忧的是,对于司音与西门千飞切问之声,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竟置若罔闻。 他们似安详地沉睡了过去,又若断绝了生机,别远了俗世凡尘。 “万剑,你醒醒!” 司音怔怔地看着怀中的西门万剑,声言哽咽。 “阁主!” 西门千飞焦急地唤了声,眸光牢牢凝定在剑神一笑身上。 对此,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无动于衷,两人依旧昏厥不醒着。 不消片刻,西门阁的无数修者也已围将了过来,他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满脸不敢置信。 正在这时,剑秋与断离已飞抵到了不远处,天玄子与炎月也随之靠上前来。 剑秋冷地瞅了瞅司音等人一眼,接着转目朝着一处虚缈的长空望去。 “孟老,你既是来了,何以不早点现身呢?” 伴随着剑秋花落,原作空无的天宇,突有两道身渡显出来。 这两人,不作别人,正是忘川的孟婆以及远道而来的行者。 见得孟婆与行者,天玄子与炎月皆是一愣。 此前虚空战场一战,他们已见识过孟婆的能耐,那样的存在,已不是他们所能应对。 孟婆笑了笑,道:“怎么?你们似乎很期待看见我?” 断离道:“孟老婆子,你倒是命大,不过今日,你却是来得很不是时候。” “恩?” 孟婆微诧,道:“可我怎么觉得自己来的恰到好处?” 断离切了切齿,他不喜欢多与人言辞,他更擅长的,是以实力说话。 见断离似要发作,剑秋连地对其使了个眼色。 紧随着,剑秋看向孟婆道:“以孟老的能耐,想必绝对可以出手阻止之前的交击。” 说着,剑秋狡黠一笑,再道:“可孟老没有那样做,不知是否算得老谋深算?” 孟婆道:“老谋深算不敢当,我不过是没把握一起对付两位而已。” 剑秋道:“这么说,孟老是故意的了?” 孟婆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的确是故意的。” 断离长枪一横,点指着孟婆,道:“孟老婆子,不知今日还有谁能对你施以援救?” 孟婆道:“援助?” 话落,孟婆轻摇了摇头,再道:“对付两人带伤的魔君,我或许并不需要什么援助。” 话语方歇,孟婆点手一挥。 “咻!咻!” 继而见得,两枚丹药落定在了司音的手上。 她稍以迟许,接着连连为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服下了孟婆所给的丹药。 伴随着丹药的入腹,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的气息顿变得的浑实了一些,惨白的脸色也作红润好转,体内紊动的元力更是定安了不少。 见状,司音与西门千飞皆是一怔,看向孟婆的眼里,满是感激。 对此,孟婆如若未视,她只笑望着剑秋、断离,至于两人身旁的天玄子与炎月,则好似被孟婆忽视掉了一样。 沉寂片刻,剑秋开口道:“孟老,不知你身旁的这位是?” 说着,剑秋看了看行者。 以他眼力,早在行者与孟婆现身时,便已探查到了行者一切。 行者有渡劫巅峰实力,距离大乘境界,也只一步之遥,可即便如此,剑秋也不放在眼里,但此时他却有所提及,想来定是有所企谋。 孟婆淡淡笑了笑,她的老练,历经无数沧桑,又岂会不知剑秋是在拖延时间? 此前剑秋与断离承了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的“万剑归一”之力,各自都抱伤在身。 这样的状态下,两人不想与孟婆动手。 要知道,此前在虚空战场中,他们魔极四君有三人一道出手,方才压制住孟婆。 迟定片刻,孟婆淡淡开口道:“他叫行者。” 剑秋点了点头,又道:“孟老,我不明白的是,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说着,剑秋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孟婆。 孟婆道:“我想你的心中,应该很清楚才是。” 剑秋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也作茫然。 孟婆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若是没有的话,我们便算算虚空战场的账吧!” 话语方歇,孟婆随意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骷髅拐杖落显出来。 与此同时,行者也一挽手,继而见得,一根璀璨长棍显影在手。 他看了看天玄子与炎月,平淡的眼神中,突有战意澎动。 见状,天玄子与炎月皆是一愣。 他二人的实力,与行者相差无几,且并无伤势在身,又岂会惧怕一战? 眼看着战事一触即发,剑秋突地开口道:“孟老,不知中土皇城中隐匿着哪一尊大能?” 孟婆笑了笑,道:“你想知道?” 剑秋点了点头。 孟婆道:“你若真想知道,为何不亲往中土皇城一查?” 剑秋一愣,神情显得有些尴尬。 此前,魔极四君中的花绝便是死在了那里,夙靥去后归返,也落得个伤重殆亡之果。 晓以剑秋实力不凡,也不敢踏足中土皇城。 断离默不作声,只暗暗恢复着伤势,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偏移孟婆,已然是警惕至极。 见剑秋不以言应,孟婆道:“看来你是没什么可问的了!” 言落的一刹,孟婆动了。 “咻!” 持手杖器,烁一方清寒,直直朝着剑秋与断离落盖而去。 与此同时,行者也动了,摆手长棍,突地烁出璀璨精芒,偌大天顶都好似被笼罩在一片凌锐下。 见此一幕,剑秋与断离互视了一眼,皆可见彼此神色里的决然。 紧接着,两人一道而动。 “咻!咻!” 飞掠途中,剑秋持手的长剑迎空便是一记撩荡。 “噌....” 只听得“怒剑鸣音”铿锵破空,穿耳而来。 只见得凌厉剑光,若匹练刺云破雾,横贯长空。 “轰隆隆!” 一剑出,光寒闪摇,虚空震彻,天霄地宇尽皆颤栗。 同时,断离的摄魂枪也作声威迸发。 长枪点苍而动,一点冰影一点幽,直在扶摇中缀色长空。 “轰轰...” 霎时间,风云色变,日月颠倒,枪剑掀起的剧烈震荡席卷空野,惊起“骇浪滔天”。 片息不到,孟婆便与剑秋、断离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一道道惊天动地的轰鸣,携带着震耳欲聋的炸裂。 这一刻,天摇地动,整个寰宇都好似颤动了起来。 这边激战在了一起,另外一边,行者也与天玄子、炎月交击在了一块。 天玄子挽弓星彩,出落星矢,每每一道箭影掠过,空间都作坍塌。 炎月抚琴焦尾,催频的琴声中,卷涌着灼烈的音弦之力。 两人都作远攻,并未与行者近身而战。 只见,行者提携着长棍,点拨撩挑之下,棍气如山而动。 他的棍,下笔成风雷,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棍出,惊落河汉,势破云天。 “砰!砰!砰!” 霎时间,刺耳的音爆不绝于耳。 交击之下,星彩箭矢破灭开来,火力音弦寸寸崩裂。 行者携棍而动,势无可阻。 棍染光华,势如洪涛,翻卷激涌,直将近身而来的一切攻袭吞噬一空。 天玄子与炎月见状,眉宇皆是一沉。 两人想不通的是,行者的实力明明与他们相差无多,可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却不禁让人侧目。 炎月暗暗嘀咕道:“他距离大乘境已经不是一步之遥了。” 接着,言落按落在焦尾琴上的十指不由更为迅捷起来。 另外一边,天玄子也作一脸凝沉。 炎月能看出来的,他自然也能看出,暗叹道:“他已有大乘境的力量,只心境上还稍有欠许,此人不可留!” 一念及此,天玄子挽弓的力度顿作加强。 下一刻,自星彩长弓上突起一道磅礴的水元之力。 紧随着,那些水元之力连地凝汇成一根精壮的箭矢来。 手松,箭出。 只听“嗖”地一声,箭矢破空呼啸,直从天的这头,贯射到天的那头。 弓如秋月行天,箭似流星落地,弓发若汹涛吞日,矢飞超电掣风驰。 须臾间,那一道箭矢之力便已撩射到了行者的跟前。 见状,行者无所动容,点持在手的长棍倏地一记圈挑。 “如意!” 轻音弥散中,长棍匿了踪影。 继而见得,行者的周身左右忽被无数精芒所笼罩。 那精芒,浑厚无比,交相衍动间,漾出一片碧海云天。 寥寥片息,炎月与天玄子的攻击已纷纷抵至,接着落击在了行者周身的精芒上。 “轰隆隆!” “砰砰砰...” 霎时间,轰天震地的爆裂声,响彻不休。 受此袭扰,千山尤震,万水皆颤。 不消多时,磅礴的晶蓝箭矢,直直淹没在千重云水中,浩荡的云水弦力,也作消覆不存。 这一刻,司音等无数修者愣愣地看着天幕上的战事。 他们的神色,皆作风起云涌,骇然而惊愕。 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在服用了孟婆所给的丹药后,体内的伤势得以稳固,气色也渐渐好转。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元府后院。 天翊负手而立在亭中,他似已习惯了常伫在此,向远的目光,凝定着满空的浮云暮霭。 不知何时,阿彪来到了他的身旁,他看了看天翊,道:“白大师,不知你对风起云涌怎么看?” 天翊笑了笑,道:“风何曾起过,云又何曾涌过?” 闻言,阿彪回之一笑,道:“白大师,我不明的是,你为何会派他去往西门之地。” 天翊道:“你说的是行老?” 阿彪点了点头。 天翊道:“行老随在我身边已有些年头。” 阿彪道:“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他想要什么?” 天翊颔首,道:“所以我才让他去往西门之地。”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十章:风无所定,雨无所期 合两更 中土皇城,城西的府邸,千百狂客驻扎所在。 行过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可见一处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 此时,梦三千等人相聚于阁楼上。 闫帅与晓梦左右而立在梦三千身旁,目光皆作向远。 那里,残照当空,只余些如丝如缕的金辉悠悠散漫着。 暮风,夕阳。 梦三千轻声一叹:“世事沧桑而过,勾勒过明媚的画面,匆匆而过间,哪里还有它的影子?” 闻言,闫帅与晓梦皆一沉眉。 闫帅道:“梦老何故突起这般感慨?” 梦三千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感慨,我只怕一个转身,便将自己遗忘。” 闫帅怔了怔,给他的感觉,梦三千今日似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晓梦静默不言,眉宇间泛动的愁思,来得丝毫不加掩饰,且汹涌异常。 梦三千顿了顿,转而看向晓梦道:“梦儿,你可掌控了无字战碑?” 晓梦一愣,接着轻点了点头。 她不仅掌控了无字战碑,甚至还见到了那让她日思夜想的冷轩。 但不尽人意的是,冷轩似已遗忘了她,且那遗忘的速度,就如适才梦三千所言一般,只一个转身而已。 见状,闫帅连道:“晓梦,你可见到了阿轩?” 晓梦无所言应,只微微笑了笑,笑意之中,满多苦涩与无奈。 闫帅怔了怔,稍以思衬,便打消了继续询问的念头。 迟定片刻,闫帅望向梦三千道:“梦老,我们来中土皇城也有些时候了。” 梦三千点了点头。 闫帅道:“那我们何时折返登云?” 梦三千道:“小帅,你可是不习惯这里亭台廊榭?” 闫帅道:“谈不上习惯不习惯。” 梦三千道:“那你为何有此疑问?” 闫帅道:“登云是我狂客的根基,落叶尚有归根之日,何况我们人?” 听得这话,梦三千缓缓转过身去,他眯了眯眼,道:“小帅,你可知孟婆前辈为何让我们来这里?” 闫帅道:“她老人家是为了我狂客安危着想,中土皇城中,有大能隐士。” 梦三千微微一笑,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天翊的身影来。 沉寂半响,梦三千道:“那你可曾想过,孟婆前辈为何要为我狂客的安危着想?我狂客与她老人家之间,并无渊源。” “这...” 闫帅怔住,久久无所言对。 晓梦道:“老师,有没有可能是元府那人安排的?” 梦三千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说着,梦三千轻声一叹:“向远的天幕虽做明净,可落目的一切,却又朦胧无比,让人看之不透。” 闫帅道:“那姓白的画者到底作何身份?如果一切真是他所安排,其目的又作何?” 晓梦道:“小帅,你可是不相信他所说?” 闫帅道:“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至于事之真假,谁又能言说的明白呢?” 晓梦微微颔首,接着缄默不言起来。 ...... 与此同时,武忘等平辈的六人相伫在不远处。 南宫盈盈举首看了看天际,感受着掠身的暮风,叹道:“武忘哥哥,我有些想不忘老大了呢!你会不会吃醋?” 武忘淡淡一笑,接着轻摇了摇头。 无忆道:“老大他一定还活着。”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愣。 绝尘道:“没想到无忆你也这般确信。” 无忆道:“尘哥,你不是也与我一样吗?” 绝尘沉默,沉默中带着不移的坚定。 冰晴道:“时光荏苒,这一转眼,当初那年少的我们再也不复。” 说着,冰晴轻惋地叹了叹气。 西门剑馨默不作声,只静静伫在无忆的身旁。 沉寂了好些时候,武忘叹道:“也不知蓝儿那丫头现在何处?都这么多年了,她一定过的很辛苦。” 无忆道:“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聚的。” 武忘道:“你确定?” 无忆点了点头,道:“如你一般的确定。” 闻言,武忘笑了,连带着一旁的绝尘等人也都笑了。 此时,阁楼的另一角落中,小笨、大青、板角青牛坐卧在一起。 小笨道:“大蛮牛,你跟我们待在一起干嘛?” 说着,小笨冷地瞪了板角青牛一眼,后者的实力虽作强悍,远不是他与大青所能匹敌,可小笨却也无所忌惮,说些话来,隐隐有种与大青侃对的语气。 闻言,板角青牛所化身的莽汉突地笑了笑,道:“小笨,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跟你和大青,那可都是兽宗之系,我不跟你们待在一起,难道也学他们,无趣地深陷红尘中?” 话落,板角青牛侧目看了看梦三千、武忘等人。 小笨张了张口,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所驳斥。 他连忙看了看在旁的大青,似希望后者能给于板角青牛反驳。 大青白了小笨一眼,并无言出。 小笨无奈地撇了撇嘴,看向板角青牛的眼中,隐隐有些嫌弃之意。 对此,板角青牛无动于衷,只淡淡地笑着,笑地轻悠而疏远,远到比城外的那一轮落日还要远。 ...... 另外一边,墨梅等人停伫以望。 君竹道:“阿梅,我隐隐有些明白,为何牡丹大姐让我们来此了!” 墨梅一愣,道:“为何?” 君竹尴尬地笑了笑,道:“那种感觉,只可意会,无法言表。” 墨梅没有好气地瞪了君竹一眼。 这时,拓跋宏道:“那你相信那种感觉吗?” 说着,他侧目看向君竹。 君竹点了点头,道:“相信。” 拓跋宏道:“实不相瞒,我也有着与你一样的感觉。” “恩?” 墨梅与君竹皆是一愣。 君竹道:“这般说来,宏老与烈兄来此,也是受人所指?” 拓跋宏含笑不语,拓跋烈则是颔首道:“没错,我与宏老来此,是受我拓跋氏族的老祖所嘱。” “拓跋氏族的老祖?” 君竹与墨梅再一愣,两人行径风澜多年,还从未听过拓跋氏的老祖。 见得两人这般神色,拓跋烈缄默了下来。 关于拓跋一氏老祖的讯息他也知晓不多,即便知道,他也不会与墨梅、君竹言道。 拓跋宏淡淡笑着,道:“两位,你们说,不久后的中土皇城,可会有狂风暴雨来袭?” 君竹道:“风不定,雨难测,谁又能预期呢?” 拓跋宏笑了笑,饶有深意道:“可怎么给我的感觉,这一切都好似在他人的预料中?” 墨梅蹙眉,诧道:“宏老口中的他人,指的可是你家老祖?” 拓跋宏不置可否,只含糊其辞道:“他人他人,除开老朽外,不都作他人吗?” 说着,他轻摇了摇头,脚下的步子已是迈动,接着离阁楼而去。 拓跋烈滞停片许后,连连随上了拓跋宏身影。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君竹与墨梅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疑色。 墨梅道:“竹哥,你说牡丹姐姐认识他们的老祖吗?” 君竹道:“我不知道。” 墨梅道:“那你知道什么?” 君竹顿了顿,道:“我知道,风雨过后,明净便会到来。” ...... 与此同时,距阁楼不远处的广场上,正起阵阵兵刃交戈之声。 “轰轰...” 道道金元,经由一根长枪迸发,顿将两道身影挫退出去。 “阿布大哥!你耍赖!不算不算!” 南宫文胜气鼓鼓地瞪着阿布喝道。 阿布尴尬笑了笑,道:“文胜,你与沐辰合伙欺负我,怎么不说是耍赖呢?” 南宫文胜道:“我跟沐辰大哥的实力,本就抵不过你,两人联手,不很公平吗?” 言落,南宫文胜连连看向身旁的幻沐辰,道:“沐辰大哥,我说的对吧?” 幻沐辰点了点头,道:“阿布大哥,切磋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可发挥劫成的实力。” 阿布一脸苦涩,持手长枪倏地一收,道:“罢了罢了,不打了。” 说着,阿布也不顾满地落尘,径直便坐了下去。 他看上去似有些不悦,不悦中且还带着些无奈与愤懑。 见状,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对视了一眼。 接着,两人连连凑到阿布的跟前。 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刚刚可是你一枪将我跟沐辰大哥逼退。” 阿布冷地瞄了瞄南宫文胜,也不言应。 这些日子以来,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时不时便会找他切磋。 可这切磋,并非是单打独斗,若说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只是一般的元婴境修者,阿布倒也无所惧。 但不巧的是,无论是南宫文胜还是幻沐辰,皆不可以常理度之。 在他两人的联手下,阿布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幻沐辰道:“阿布大哥,要不这样好了,接下来的切磋中,我不使用紫雷印,文胜也不用强大的灵宝,你看怎么样?” 阿布愣了愣,道:“你说话算话?” 说着,阿布看了看南宫文胜,幻沐辰他倒不担心,可南宫文胜阿布却拿捏不准。 承接到阿布的眼神后,南宫文胜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阿布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用南宫之器。” 阿布道:“不止是南宫之器,只要是厉害的灵宝,都不能使用。” 南宫文胜点头,道:“好,都不使用。” 阿布道:“如此的话,我还可以陪你们练练手,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你们要是被揍了可不要数落我的不是。” 说着,阿布缓缓站起身来。 这些日子,他可没少在两人的手中吃苦头,心里着实憋了些怨气需要发泄。 南宫文胜笑了笑,笑意之中,隐带着些“狡黠”。 ...... 翌日,天朗气清,碧空澄澈。 一大早,便见有三人从城西的府邸中走出。 这三人,都作青年,正是南宫文胜、幻沐辰以及阿布。 一边走着,南宫文胜与幻沐辰一边还偷偷地乐着,倒是阿布一脸沉郁,颊面之上隐隐可见些瘀痕,青中泛紫,紫中泛青。 许是感知到了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在偷笑,阿布倏地顿住了身影。 “不去了!我决定了,不接受你们的道歉!” 见状,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忙地收敛了笑意。 幻沐辰道:“阿布大哥,你自己说,昨日我与文胜可曾违规?” 阿布一愣,张了张嘴,偏又落得无话可说。 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以往你的度量也没这么小啊!不就是被我跟沐辰大哥揍了一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们这不是给你认错了吗?” 说着,南宫文胜洋装生气地撇开了头。 阿布怔了怔,心中的憋屈着实无处倾诉。 昨日在与南宫文胜、幻沐辰“约法三章”后,他抱着一雪前耻的心态继续与两人切磋。 殊不知,一番比斗下来,阿布竟是被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揍了一顿。 为此,阿布的身上可没少落下瘀伤。 迟定半响,阿布惆怅一叹,伫停的脚步也于此时迈动。 见阿布动身,南宫文胜一敛生气状,连连凑到阿布的身旁,道:“阿布大哥,你说,你要吃什么?今天保管让你满意。” 阿布淡冷着面,道:“我要吃遍全城,吃最贵的,吃穷你!!” 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最贵的东西,又岂会遍及全城?更何况,你能吃穷我吗?” 说着,南宫文胜偷笑了笑,连带着一旁的幻沐辰也做难忍发笑之状。 闻言,阿布气地快步而动,目光不时地四下盼顾,好似在找寻什么。 对此,南宫文胜无动于衷,只暗叹道:“阿布大哥啊,即便你能吃穷我,可你能吃穷整个南宫阁吗?” 就这般,三人开始在中土皇城中转悠了起来。 阿布倒也不客气,看见好吃的便吃,看见好玩的便买。 南宫文胜也很爽快,大把地挥霍着凡俗世界的金银之物。 这些东西,于南宫文胜而言,别无所用,放在储物袋中,他还嫌占地方呢! 难得阿布有这兴致,南宫文胜又岂会吝色? 行径了些时候,阿布似也发现这样下去,根本无从发泄心中气郁。 他四下看了看,接着目光凝定到了一处阁楼上。 “文胜,我要买房!” 迟定半响,阿布淡淡说道。 听得阿布这话,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皆是一愣。 “阿布大哥,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返回登云了,你在中土皇城买了房又有什么用呢?” 南宫文胜应道。 阿布顿了顿,转而凝目到南宫文胜身上,道:“怎么?你舍不得?” “舍不得?” 南宫文胜笑了笑,道:“只要阿布大哥喜欢,怎么都可以!你说买房,那我们就买房!” 说着,三人一道朝着不远处的那阁楼走去。 行径之余,阿布开口道:“文胜,你身上的金银之物可还充裕?” 南宫文胜道:“放心吧阿布大哥,给你置办一处府邸的钱应该足够。” 阿布道:“一套府邸?” 话至此处,阿布顿了顿,再道:“谁说我只买一处府邸了?” 言罢,阿布昂了昂首,接着若有些得胜姿地迈步出去。 南宫文胜愣在原地,诧道:“沐辰大哥,阿布大哥他难道要买几处府邸?” 幻沐辰笑了笑,道:“文胜,这可难说了,对于昨日之事,阿布大哥可是气郁未消,我们便将就着他好了。” 南宫文胜道:“可我担心的是,我身上的金银之物,不够阿布大哥他挥霍啊!” 幻沐辰安慰道:“放心吧,金银之物不够,还能以灵宝相抵!” “什么?” 南宫文胜倏地一惊,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幻沐辰。 幻沐辰摆了摆手,道:“文胜,你也知道,我可是一穷二白,身上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那么几件。” 南宫文胜满脸无奈,若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 这时,阿布的喝声传了过来:“怎么?舍不得了?要是这样的话,那便算了,我也不喜见人花钱都花得不乐意。” 说着,阿布摇了摇头,转身欲离。 闻言,南宫文胜的眼中闪过一抹决意,连道:“阿布大哥,你这什么话?我文胜既是说过让你满意,又岂会食言?” 说话间,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已靠上前去。 见状,阿布满意的笑了笑,不过也只一瞬,他便敛了笑态,继续装作一副余怒消的模样来。 不多时,三人便结伴来到了那阁楼外。 还不待三人迈步以入,自那阁楼中,突有一名女子渡出身来。 这女子,穿着暴露,且身材火辣。 只一现身,便招来了阿布三人的侧目。 三人愣愣地看着女子,若有些出神。 女子见状,眉头倏地一沉,喝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把眼珠子给你们挖出来!” 闻言,三人连从愣神中醒转过来。 阿布尴尬笑了笑,对于女子之言倒也不做上心。 任谁被那般盯着,总归都会心生些愤懑,出言不逊,也道情有可原。 况且阿布也觉得,适才自己几人的确是有些失礼了。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一章:重楼琼楼,红尘不忘 合两更 阿布这边显得谦逊礼让,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则作不乐意了。 两人都还是少年郎,又怎少得了轻狂? 幻沐辰道:“我见姑娘穿着奇异,方才多瞧了两眼,但你也用不着恶语相对吧?”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有的人,自持有着几分姿色,便忍不住要招摇过市。” 听得这般言辞,女子眉宇一沉,愠的面赤。 “找死!” 喝声尚缭,女子人已飞冲了出去。 “轰!” 拳出,金元浩荡,凌傲厉啸。 须臾间,女子人已冲抵到了南宫文胜与幻沐辰跟前。 “呼呼...” 罡烈的拳风,撩起长发如絮。 女子的速度极快,快到一闪而至。 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滞愣当场,惊愕愣神之余,甚至都忘记了出手抵御。 “轰隆隆...” 狂啸凌锐的元力自女子的拳头上凛凛迸出,眼看着便要轰袭在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的身上。 “小心!” 正在这时,在旁的阿布忽地惊喝了一声。 “咻!” 继而见得,一道金芒穿空而至,接着直直横阻在女子的落拳上。 “砰!砰!” 只听得两道轰鸣声震耳发聩而起。 “噗嗤!” 阿布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已顺势倒飞出去。 同时,南宫文胜与幻沐辰也在那剧烈震荡下踉跄倒退。 “阿布大哥!” 稳住身影后,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异口同声地呼道,接着连连将倒地的阿布搀扶起来。 阿布一脸惨白,嘴角噙着鲜血。 他愣愣地看着女子,神情中缱着惊悸骇然。 “沐辰大哥,你照顾阿布大哥!” 南宫文胜切了切齿,随意一挥,一柄长刀已落显在手。 “敢伤我阿布大哥,你找死!!” 厉喝伴怒,南宫文胜长刀一横,便欲杀将以出。 可还不待其有进一步的举措,阿布已倏地探手将其拽住。 “恩?” 南宫文胜一愣,回首间,满面疑染。 阿布沉声道:“不用打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闻言,南宫文胜愣住,连带着在旁的幻沐辰也作一脸惊愕。 其实两人早该想到,女子只一记轰拳,便将他们逼退,其实力可见一斑。 听得阿布这话,女子淡漠地瞥了一眼,整个人显得若无其事。 “再敢出言不逊,可别怪取你们性命!” 迟定之余,女子冷地说道。 此刻,伴随着动荡传开,街面四周已有不少行人围拢过来。 女子顿了顿,接着提步离去。 与此同时,自那阁楼中有数道身影渡引而出。 为首的是一鲜衣红袍的女子,若是天翊在此,定能认出这女子的身份来,不正是红尘吗? 红尘看了看女子离去的方向,转而眸定到阿布三人的身上。 “几位,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向来都这脾性!” 红尘歉意地看了看阿布三人,转而又瞄了瞄身旁的几人。 会意之下,那几人连忙凑身到阿布三人的跟前,接着毕恭毕敬地将他们请入了阁楼内。 好事者们张望了些时候,便也纷纷散开了去。 入得阁楼,但见迎面的大厅中,堆置着一方沙盘,沙盘之上,陈列着模拟的城池山河。 晃一看,竟若一迷你的中土皇城。 此时,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紧皱着眉头,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适才那女子的出拳之景。 阿布眉宇微敛,状作思衬。 红尘见状,笑道:“几位可是要在中土皇城置办房产?” 闻言,阿布三人这才从出神中醒转。 南宫文胜觑眼看了看红尘,沉声道:“她是谁?” 红尘微微一笑,道:“小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是我家小姐。” 南宫文胜道:“你家小姐?” 红尘颔首,道:“琼楼是中土皇城的一家商贾,平时做些房产交易。” 说着,她侧眼看了看身旁的沙盘。 “琼楼?” 阿布愣了愣,道:“重楼我知道,可琼楼却从未耳闻。” 红尘道:“琼楼做的是生意事,哪能与重楼这样的仙修势力相比?” 阿布道:“你也知道重楼?” 红尘点了点头,道:“大多都是道听途说而来。” 阿布缄默,陷入沉思。 这时,南宫文胜开口道:“可我怎么觉得,琼楼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简单?” 之前那女子,初看时无所出奇,晓以阿布也未能事先探查出什么。 可待其一出手,那凛冽的拳力,无不昭示着其修者的身份,这与红尘所说相驳逆。 听得南宫文胜这话,红尘面色如常,只淡淡道:“小哥这是在探我琼楼的底吗?” 南宫文胜道:“我只是好奇,一个商贾势力,何以会有一个实力高深的修者小姐?” 闻言,红尘笑了,道:“小哥,若不修习些防身之术,我琼楼何以立足于中土皇城?何况,风澜大陆乃是一凡修共存的世界,我家小姐懂些修者之力,似乎也不足为奇吧?” 听得红尘这一番解释,南宫文胜顿时哑口不言了起来。 他张了张口,似想要驳言些什么,可到头来,却落得无言以对。 幻沐辰静默在一旁,对于“琼楼”,他知之甚少,可经由适才之事,他却明了在心,琼楼,并不如表面这般简单。 沉寂之余,阿布开口道:“我要买房!” 见阿布岔开话题,红尘自也顺势以附,继而滔滔不绝地与阿布三人介绍起中土皇城的房产来。 在此之前,中土皇城因传将有战事来临,很多房产都作空置,而这些空置的房产全被琼楼以低价收拢在手。 “不知几位对即将置办的房产有何要求?我们这里,有古朴典雅的府邸,还有闲静别趣的宅院......” 红尘如数家珍地说道,之前的事,好似早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阿布道:“你给算算,要购置这些房产,总共需要多少钱?” “这些房产?” 红尘一愣,不解地看了看阿布,再道:“不知阁下口中的这些房产,究竟指的是?” 阿布一脸随意,道:“就是你琼楼尚未售卖出去的房产!” “啊?” 红尘惊住,连带着一旁的琼楼之人也做瞠目结舌。 “阁下的意思是,要将我琼楼剩余的房产全都置办了?” 红尘愣愣地看着阿布,若有些不敢置信。 阿布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全要了!钱找他要!” 说着,阿布眸定到南宫文胜身上。 此时,南宫文胜也作满脸惊愕,他想过阿布会狮子大开口,可却没想到,阿布的胃口,竟这么大。 “阿布大哥...” 南宫文胜轻唤了句,神情略显为难。 “恩?” 阿布眉宇一沉,道:“怎么?文胜你莫不是反悔了不成?” 南宫文胜顿了顿,一咬牙下,开口道:“买了!全都买了!只要阿布大哥满意就好。” 说着,他看向红尘,再道:“想必琼楼应该会收灵宝之类的器物吧?” 闻言,红尘从惊讶中回转过来,连连点头道:“收!当然收了!只是我得提醒几位,要买下那些空置的房产,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阿布道:“钱的事,你找他!” 说着,阿布看了看南宫文胜,转身离去。 见此一幕,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并没有叫停阿布。 幻沐辰道:“文胜,真要买下那么多的房产?” 在红尘适才的介绍下,幻沐辰自也知晓,琼楼那些空置的房产要是加起来,已抵得上大半个中土皇城。 南宫文胜沉思片刻,决然道:“买!” 听得这话,红尘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接着与南宫文胜、幻沐辰详谈起价钱事宜。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外,虎妞一人散漫地前行着。 她眉有愁思,不点而明。 这些年来,她寻着天翊的足迹,踏遍了无数山河,但却一无所获。 好不容易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大哥哥”,却又让其从眼底溜走。 怅然追思下,虎妞来到了城外的那一座闲亭中。 看着明净的天空,看着飘舒的白云,虎妞不禁更为悲惋起来。 “大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虎妞轻声一叹,接着缓缓闭上眼,那似欲决堤而出的泪水,也在其眼皮的闭合的一瞬间被阻隔了住。 好些时候,虎妞睁开眼来。 这一睁眼,虎妞的神色倏地大变。 只见其余光下,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 虎妞微微侧首,目光牢牢凝定在那身影上。 她没有开口,尽管在此之前,她曾有千言万语。 看着看着,虎妞眼中的泪水,似再难承受相期的重量,雨落纷纷。 天翊看着虎妞,淡淡道了句:“虎妞,你来了。” “大哥哥!” 虎妞深情地唤道,人已朝着天翊飞扑过去。 预想中的相拥并未如期而至,只见虎妞伸开的双臂,竟是搂了一空。 “恩?难道是幻觉?” 虎妞一愣,接着连忙转身。 继而见得,原本在其身前的天翊,不知何时竟是移身到了另外一边。 “大哥哥?你...” 虎妞怔怔地看着天翊,神情中,有疑惑,有苦郁,有委屈... 天翊道:“我不是你的大哥哥。” 虎妞皱眉,道:“不,你是大哥哥!” 天翊道:“你的大哥哥是不忘。” 虎妞道:“你不就是不忘吗?” 天翊道:“我不是不忘,我姓白,只是一个画者。” 虎妞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泪水也作翩跹起来,道:“不!你就是不忘,就是我的大哥哥!” 天翊道:“在你之前,也有很多人这样认为。” 虎妞道:“我不管!我就认定你了,你就是我的大哥哥!” 闻言,天翊稍有些无奈,道:“他们听完一个故事后,便不那样认为了!” 虎妞继续摇着头,道:“大哥哥,我不想听什么故事!” 天翊道:“一个关于不忘的故事,你也不听吗?” 虎妞微怔,敛了敛泪态,道:“是大哥哥自己的故事?” 天翊笑了笑,笑地有些苦涩,接着与虎妞讲述起了关于他与不忘的故事。 虎妞没再插言,只静静地聆听着。 ...... 不知不觉,余辉向晚,天翊收声,故事结尾。 虎妞愣在一旁,满脸不可思议。 她失魂般地看着天翊,道:“不会的,不会的,大哥哥不会死的!无名爹爹说过,你就是我大哥哥!” 天翊笑了笑,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信与不信却在于你自己。” 说着,天翊便欲起身离去。 见状,虎妞连忙上前,接着将天翊一把拽住。 她痴愣地看着天翊,好半响后,方才开口道:“你真的不是大哥哥?” 天翊摇了摇头,毅然而然的回绝道:“我不是。” 闻言,虎妞缓缓收回目光,拽着天翊的一手慢慢松脱。 天翊顿了顿,接着举步离去,他走得不紧不慢,可偏又那般快地消失在了落日西沉下。 虎妞一脸失落地看着天翊消失的身影,叹道:“难道是无名爹爹弄错了?” 一念及此,虎妞连忙摇头晃脑起来,“不会的,无名爹爹不会出错的,大哥哥不会死!到底是哪里不对?” 虎妞滞愣在亭中,等过了夕彩翩翩,等过了夜色阑珊。 ...... 值此之际,西门之地,西门阁。 阴沉的天幕,伴随着风雨滂沱,暗冷幽厉中,夹杂着雷霆咆哮。 “轰隆隆!” “砰!砰!砰!” 不绝于耳的炸裂,响彻天地。 无数西门阁的修者悬空而立,任凭着风雨雷电在身前飘掠。 司音照料着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两人虽是服下了孟婆相赠的丹药,伤势也作好转了起来,但却迟迟不见醒来。 此时,九天之上,孟婆与剑秋、断离仍旧激战在一起,另外一边,行者也与天玄子、炎月战得难解难分。 见状,西门千飞道:“司音前辈,我们可要...” 还不待西门千飞将话说话,司音已挥了挥手,道:“不必了,这样的战斗,你们根本插不上手!” 西门千飞点了点头,他虽有着不弱的实力,可在见得孟婆与剑秋等人的相斗后,也只能暗叹不如。 ...... “孟老!你护狂客的人我能理解,可你为何连这些落尘之地的蝼蚁也心怀悲悯?” 剑秋一记撩剑送出,顺势将孟婆点杖而来攻击化解。 孟婆笑了笑,道:“在你们魔域之人的眼里,有蝼蚁一说。可在我眼里,却没有!” 说话间,断离已从一旁落枪而来。 “轰隆隆!” 磅礴的元力,交织着如山的枪影,纷纷朝着孟婆袭去。 对此,孟婆无所动容,持手的骷髅拐杖顺势摆撩。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那无尽的枪影瞬间溃散。 “噗嗤!” 断离一个没忍住,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见此一幕,剑秋恨地咬牙切齿。 紧接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意,身影一展,人已凌空虚渡而去。 断离见状,厉喝了一声:“孟婆,今日之事不算完!” 话语方歇,断离人也撤离而去。 闻言,孟婆淡淡一笑,持手的骷髅拐杖也于此时消散无形。 下一刻,她转目朝着天幕的另一边看去。 那里,行者正与天玄子、炎月激战在一起。 行者的棍,衍化随意,点拨撩挑间,只若行云流水。 在行者棍攻下,天玄子与炎月只得被动防御。 此时,在见得剑秋与断离双双逃离后,天玄子与炎月的神色突地一沉。 “炎月尊者!走!” 天玄子轻喝了一声,星彩长弓一收,接着破空而去。 炎月见状,哪里还敢多做迟疑?琴声消歇之余,其人已朝着天玄子速追而去。 见两人纷纷撤离战斗,行者微微皱眉。 激战至今,他的战意,愈发强烈,直至后来,更是有种无可遏制的趋势。 此时见天玄子与炎月纷纷逃离,行者那澎湃的战意顿时无处释放! “想走?” 伴随着一道喝声传荡开来,行者人已追冲了出去。 探点而出的如意棍,在行者飞临的途中,突地烁出熠熠金辉。 “轰隆隆!” 棍出,地震,天颤。 灿金的棍影,搅动满天风雨,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天玄子与炎月而去。 这一刻,风助雨势,雨助棍势,行者劈落的这一棍,威势再添,若有与天地风雨齐鸣之态!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二章:大乘无量,形化黑蛟 合两更 值此之际,孟婆杵着骷髅拐杖靠拢到了行者身旁。 “我记得,你曾问过我,大乘境后是何境界?” 说着,孟婆眯眼看了看行者。 行者微愣,转目凝定到孟婆身上,道:“孟老,我也记得,你说等我突破到大乘境后再来问你。” 孟婆点了点头,道:“眼下你已突破。” 行者一怔,道:“可为何自劫成突破至大乘后,会这般平静?” 言罢,行者低眼看了看手中的“如意”棍。 他能感觉到自己境界上的突破,可这突破,来地莫名而又轻微,甚至这天地间连一点昭示都未曾出现。 闻言,孟婆笑了笑,道:“大乘无量,无量大乘,你若是看得到无量,境界早已超出大乘数阶。” “无量?” “数阶?” 行者皱眉,若有不解地看着孟婆。 孟婆笑意如常,沉寂之余,她举首朝着天穹望去。 “大乘之后的境界便在那里。” 听得孟婆这话,行者顺势仰望。 此时,伴随着剑秋等人的离去,天幕中的阴暗昏沉随之消失不见,取代而出的是一片明净,一片闪烁着星光溢彩的明净。 行者紧皱着眉,满脸疑覆。 这时,孟婆开口道:“你可想过,那一片天顶之上,是何处?” 行者摇了摇头。 孟婆再道:“那你可知仰望星空又是为何?” 行者愣了愣,道:“公子说过,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到希望。” 孟婆微微一笑,叹道:“是啊!对于落尘之敌的人来说,的确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到希望。” 行者道:“孟老,你的意思是?” 孟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行者,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仰望星空只能看到希望,但要将希望拿到手,只是仰望还远远不够。” 说着,孟婆转身离去,只眨眼不到,其人已临降到了司音等西门阁众的跟前。 行者愣在半空,内心的震动久久无法平息。 他怔怔地望着星空,整个人如有出神。 也不知是何时,司音来到了行者的跟前。 “孟婆前辈走了。” 沉寂之余,司音淡淡开口道。 闻言,行者从出神中醒转过来,他点头与司音示意了一眼,接着便欲离去。 见状,司音连忙喝止道:“慢着!” 行者一顿,不解地看向司音。 司音道:“孟老走之前交代过我一件事。” 行者道:“这事与我有关?” 司音想了想,道:“说有关也有关,说无关也无关。” “哦?” 行者微诧,道:“哪是何事?” 司音道:“孟老让我们前往中土皇城。” “恩?” 行者倏地皱眉,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好半响后,他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与你们一道好了。” 听得这话,司音的欣喜地笑了笑。 以她的眼力,自也看出了行者身上的变化。 那变化,晦涩而又缥隐,让人难以捉摸,但却真真切切存在。 眼下,剑神一笑与西门万剑都作重伤昏厥,司音也怀伤在身,西门之地距中土皇城相隔甚远,没人知道那万水千山的路途中,将有何等凶险阻绝存在。 行者既是答应一道而行,司音这边自也心安了不少。 沉寂片刻,司音道:“行者先生,冒昧的问一问,你是否已经突破了渡劫境?” 行者笑了笑,接着轻点了下头。 见状,司音这边有些按耐不住了,她惊愕地看着行者,满脸不可思议。 “我风澜大陆,终于有人突破至大乘境了。” 惊愣之余,司音缓缓开口道。 行者道:“你距离大乘境,也只一步之遥而已,说不定哪天一个恍悟,便迈出那一步了。” 司音淡淡笑了笑,笑的有些无奈。 虽说她距离大乘境只隔着一步的距离,但这一步,又岂是真的那般好跨越的? 紧接着,两人朝着下空的广场落降而去。 落地后,司音道:“行者先生,你为何会来助我们?” 行者笑了笑,道:“司音阁主,你为何不问孟婆会来助你们?” 司音道:“孟老身居西门忘川之内,她会前来相助,我并不感到奇怪。” 行者道:“这么说,我的到来反是让你起疑了?” 司音倒也洒脱,直接点头道:“没错,无论是西门阁还是天剑阁,在此之前都与先生无所渊源吧?” 行者道:“我来这里,是奉我家公子所嘱。” “你家公子?” 司音蹙了蹙眉。 行者颔首,道:“我想,我家公子让我来此,一是为了让我帮助你们,二是为了帮助我自己。” 言罢,行者饶有深意地笑了笑。 司音道:“行者先生,不知你家公子是何许人也?” 行者道:“他是一个画者,一个描画大千红尘的画者。” “画者?” “描画大千红尘?” 司音倏地凝面,道:“你家公子,身居何处?” 行者道:“中土皇城。” 听得这几字,司音的脸色倏地大变。 她紧皱着眉宇,整个人如坠疑笼,喃喃道:“你家公子在中土皇城,而孟老让我们所去之地也是中土皇城。” 一念及此,司音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翌日,行者与司音带着无数西门阁与天剑阁的修者,启程前往中土皇城。 剑神一笑与西门万剑虽未醒来,可气息脉络却已平稳了下来。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外来了两道人影,正是幻羽与慕青青。 慕青青看了看身前城楼,道:“羽哥,中土皇城距登云不过几日路程,我们为何还要在此停留?” 这之前,两人离开幻烟城北上,为的便是前往狂客学院将幻沐辰接回幻烟。 幻羽笑了笑,道:“青青,这一路走来,我们也做疲乏,在此修整一日再前往登云也不迟,你不是也说了,这里距离登云已经不远了。” 慕青青张了张口,本想着驳言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其收了回去。 幻羽道:“放心吧青青,沐辰不会有事的。” 说着,幻羽与慕青青示意了一眼,接着一道而入皇城。 两人就近择了家客栈住下,打算修整一日后,再行前往登云狂客。 值此之际,元府后院。 天翊与阿彪落座在亭中,阿彪提悬着一坛花酒,边饮边道:“白大师,你的故人来了。” 闻言,天翊笑了笑,道:“不是我的故人,是不忘的故人。” 阿彪道:“这么说,你不算去见见他们了?” 天翊默不作声。 阿彪道:“若是不忘还活着,断不会弃故人不见的。” 天翊道:“可不忘已经死了。” 阿彪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不忘他没死,他还活在夜深人静中。” 听得这话,天翊饶有意味地看了看阿彪,道:“你都知道了?” 阿彪道:“知道什么?” 天翊道:“知道我曾前往城西府邸,见过狂客的人。” 阿彪笑而不语,只自顾地喝着酒。 见状,天翊也不作追问,转目朝着天际看去。 那里,云卷云舒,风也很轻柔。 沉寂半响,阿彪道:“白大师,你喜欢热闹吗?” 天翊道:“你觉得呢?” 阿彪道:“我不知道,不过这元府后院,倒是一僻静之地。” 天翊笑了笑,笑地意味深长。 阿彪道:“要不了多久,中土皇城便会热闹起来,到时,白大师当如何?” 天翊道:“我又能如何呢?” 阿彪道:“这些年来,白大师留存的画作也作不少,可想过兜售出去?”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的画,不会出售。” 阿彪道:“那送呢?” “送?” 天翊微愣,道:“送给谁?” 阿彪道:“送给那些画里的人。” 闻言,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阿彪,过不了多久,真正的暴风雨也要来袭了。” 阿彪道:“那暴风雨,是冲着你而来,就如那些热闹一样,也是冲着你而来。” 天翊点了点头,道:“不过也好,我来时便在这里,结束时理应也在这里。” “恩?” 阿彪皱了皱眉,若有些不明天翊所言的模样。 别看他与天翊所说的话语糊里糊涂,实则他一切都暗明于心,但唯独天翊适才这句话,让阿彪不明所以。 许是瞧出了阿彪的疑惑,天翊开口道:“阿彪,你可知道我初来此地是什么时候?” 阿彪摇了摇头,道:“我只记得,那三板斧下的相遇。” 天翊笑道:“我很小的时候便来到了这里,那时,我被人称为瘦猴儿。” 阿彪道:“可是食不果腹,饥寒交迫?” 天翊颔首,道:“那一场冬雪下,我结识了钰儿,也结识了辰老。” 阿彪道:“所以,他们对你都很重要。” 天翊道:“对,很重要,如你一般的重要。” 阿彪道:“可世事弄人,现如今的他们,一个成了你的侄女,一个成了你的敌人。” 天翊缄默,只淡淡笑着。 阿彪道:“你为何不去找他老人家?他或许有办法让钰儿恢复。” 天翊道:“不了。” 阿彪道:“为何?” 天翊道:“她给我一世失忆,我许她一世白头。” 闻言,阿彪愣住,神情里饱含怅惘。 好些时候,两人都从忆往中退了出来。 阿彪道:“如此说来,这一世你都只会是白大师?” 天翊轻点了点头。 阿彪道:“那不久的那场风暴,你该如何面对?” 天翊道:“该来的始终会来,我想的是,暴风雨后的宁静。” 听得这话,阿彪笑了笑,接着起身离去。 ......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冥海天池。 “轰隆隆...” “砰!砰!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不绝于耳,磅礴浩荡的元力纷乱四射。 在此震荡下,整个冥海天池都作动摇起来。 山川巅摆,长河断裂,阁宇崩塌。 “咻!咻!咻!” 无数光影,浮掠长空,彼此交击在一起。 “噗嗤!” “噗!噗!噗!” “啊啊啊...” “杀!杀!杀...” 鲜血,四处抛洒,赤雾弥漫,整个天地都好似被血染。 此刻,湖心岛上,那一座高塔之下,裨恶静默而立。 他与若蓝回归冥海天池后不久,便有敌人大举来犯,这些人,皆来自北冥阁。 “若蓝大人,冥海天池的命运便掌握在你手中了。” 看着身前的那一座高塔,裨恶轻声叹了句。 眼下,冥海天池的修者正与来犯之敌激斗在一起,战斗已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冥海天池一方损失惨重。 当初风澜学院一战后,冥尊莲影伤重而陷入昏厥。 她与剑神一笑的一战,是魂战,战后,两人的神魂都作破裂。 此时,冥尊与若蓝都在裨恶身前的那一座高塔中。 冥尊要恢复,必须接引神魂归体,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冥海天池的修者为冥尊接引神魂之际,北冥阁突然大军杀临。 这之前,冥海天池的强者都在塔中相助冥尊恢复,无奈之下,只得分出部分人来去迎敌。 若蓝在冥海天池中,实力虽算不得强,但她身份特殊,且执掌着天音塔,她的存在对于冥尊的恢复,可谓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裨恶没有去参战,尽管外面的形势已不容乐观。 他很清楚,冥海天池存亡的关键,并不在于外面的战斗,所以他选择留在了这里。 沉寂了好些时候,裨恶的眉头倏地一皱。 下一刻,他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上,有一身影悬落而来。 这人,袭一身黑衣,眉眼之中,带着轻蔑与谑然。 若是梦三千等人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人的身份,不正是沧澜大陆的九恨吗? 九恨笑望着裨恶,冷冷道:“你实力不弱,为何隐于此处,无所作为?你可知道,你冥海天池的修者,正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 裨恶笑了笑,开口道:“我也有头颅,我也有热血,只是,我将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选在这里罢了。” 九恨道:“这么说,你早已预料到我会找到你。” 裨恶道:“是。” 九恨顿了顿,转而朝着裨恶身后的高塔看了看,道:“这塔倒也奇妙,我若没猜测,冥尊应该便是在里面接引神魂吧?” 裨恶缄默不言,只牢牢锁定着九恨。 他能感觉到,九恨的实力要强上自己不少,可他别无选择。 见裨恶无所言出,九恨笑道:“你是自己让开,还是我出手让你让开?” 裨恶道:“你我看像是那种不战而退的人吗?” 九恨昂了昂首,道:“你不像。” 话至此处,九恨微顿了顿,接着再道:“不过,你倒是很像一个找死的人!” 说着,九恨狡黠一笑。 “咻!” 紧随着,九恨一个闪身,人已消失原地。 “轰隆隆!” 现身时,其人已临到了裨恶跟前,携带而来的还有澎礴的元力。 见状,裨恶兀地皱眉,探手间,一道刀光已劈合出来。 “轰...” 如河的刀芒,转瞬便劈袭在了九恨跟前。 “砰!砰!砰!” 连绵的轰鸣,震耳欲聋,迸发的刀芒,缭覆满天。 不多时,刀光顷散,震荡消歇。 放眼而视,裨恶整个人突地惊愣了住。 但见,适才其刀势落击之地,九恨依旧悬立着。 他一脸轻蔑地笑望着裨恶,道:“怎么?就这点能耐还妄想阻拦我?” 话语方歇,九恨倏地一记挥撩。 “轰隆隆!” 继而见得,自其袖舞中,有一道磅礴无比的元力飞袭而出。 那元力,幽冷凌厉,只一眨眼,便已轰袭到了裨恶的跟前。 “砰!” 还不待裨恶作何反应,一声巨响便已传荡开来。 “噗嗤!” 紧随着,裨恶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人也顺势倒飞了出去。 九恨冷眼望着裨恶,叹道:“就这点力量,那来得的勇气拦我?” 言落,九恨人已飘飞了出去。 “轰隆隆!” 举掌之间,一股磅礴浩荡的元力顺势而起。 他看了看那高塔,眼中闪过一抹阴冷。 “今日之后,冥海天池将不复存在!” 说着,九恨顺势一记劈掌撩合了开来。 “呼呼...” “轰轰...” 霎时间,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从其掌中摊射而出。 眼看着那力量便要落袭到高塔上,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呜嗷...” 只听得一声嘶吼响彻天地。 “咻!” 只见得一道黑光瞬闪到了九恨的劈掌之力下。 “砰!砰!砰!” 紧随着,狂暴的炸裂惊绝不休,撩得元力漫天飞窜。 “叮叮叮...” 震荡之余,高塔外的空地上,竟是飘落了无数的鳞甲。 那鳞甲,呈墨黑色,每一片鳞甲之上,都染满了鲜血。 见状,九恨微微一怔,道:“真没想到,这里竟也还有一只形化之兽。” 言罢,九恨展目朝着身前望去。 尘雾消散后,一条身躯庞大的黑蛟显影了出来。 它那本披着满身鳞甲的身躯,此时被鲜血所侵染,锋芒毕现的锥型尖牙上,也垂涎着鲜血,大而圆的突起眼睛,正含弩瞪着九恨。 对此,九恨无所动容,淡淡一笑,道:“之前没能收复那一头青牛之兽,今日索性便将你拿下好了。能有一条黑蛟当坐骑,想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三章:是空是彻,若蓝忆蓝 合两更 听得九恨所言,那黑蛟怒目一凝,自其两眼中,顿有两道精芒飚射而出。壹??看 书ww看 “咻!咻!” 一者作奔雷速袭,卷席清霜,一者作飞电迸射,寒星动芒。 眨眼间,一雷一电两道精芒便已袭至九恨身前。 “轰隆隆...” 狂暴的元力,撩荡如河,直将天地笼罩。 这一刻,风雷激昂,群电振奋。 九恨眉宇一沉,挽手间,长刀闪摇,身作飞旋。 “恨刀斩!” “轰隆隆...” 九恨出刀很快,身旋绽刀风,刀势灵幻空奇,且不失锐啸,冲风激扬上九霄,浩元奔熠动苍茫。 “砰!砰!砰!” 连绵的炸裂声响彻空宇,那一雷一电两道精芒在九恨的刀势下,直直破碎。 不多时,动荡消歇,塔地所在,只余缕缕风烟散漫地飘着。 裨恶所化身的黑蛟盘踞在高塔上,周身幽光罢凝,忽暗忽明。 九恨持长刀而立,望眼之中,带着些许蔑然,道:“小小黑蛟,你若现在罢手,尚还有活命的机会!” “呜嗷!” 闻言,裨恶化身的黑蛟倏地扬天嘶吼了起来,声线中带着桀骜与不屈。 见状,九恨皱了皱眉,杀煞之气,腾腾而起。 沉寂之余,九恨转目看了看身后的外围之地。 那里,浓烟滚滚,席卷苍幕,烈焰滔滔,燎彻天关。 “我得抓紧时间了,要是让夙靥知道我在此耽搁,怕是又要找我的麻烦!” 一念及此,九恨的眼中闪过一抹决意。 他冷厉地地看着裨恶所化身黑蛟,道:“黑蛟,你既是不降,那便别怪我刀下摧蛟了!” 话语方歇,九恨人已消失原地。 “咻!” 只见得一道刀芒灵幻空宇,携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裨恶斩袭而去。 “轰隆隆!” 如河的刀芒,缭覆天地,浩荡之势,摧枯拉朽。 见此一幕,裨恶所化身的黑蛟兀地一怔。 他低眼看了看高塔,眸中有落寞失措一闪而逝。 “若蓝大人...” 轻唤了一声后,裨恶蛟躯一摆,蛟尾直若飞刺之剑般朝着那澎湃的刀河迎去。 “砰!砰!砰!” “轰隆隆!” 须臾间,两股元力洪涛便已交击在了一起,惊天动地的炸裂,直使得整个冥海天池都震荡了起来。 这之后,裨恶所化身的黑蛟与九恨喋血而战。 九恨每每一记落斩,裨恶的蛟躯都会添一道触目惊醒的刀痕。 那些刀痕,深可见骨,鲜血汩汩而出。 对此,裨恶无所动容,冲抵杀伐之势,丝毫不作滞缓。 他很清楚,自己是冥海天池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让九恨摧毁了天音塔,冥海天池便也失去了存在的根基。 这一刻,漫天风雷交击,纷繁元力倏出澎湃。 裨恶化身的黑蛟在九恨的刀袭下艰难为抵,庞大的蛟躯尽被鲜血染红,凛凛的刀伤看上去触目惊心不已。 可即便如此,九恨也没能成功抵临天音塔。 ...... 与此同时,天音塔最高一层之中,磅礴的元力弥漫四周,晃眼一观,只觉有种混沌初凝的感觉。 元力所化的衍流之下,隐隐可见数道人影。 其中,有几名老者已昏厥过去,脸色惨淡泛白,一看便是脱力所致。 另外有两人,一老妪,一年轻女子,皆是盘膝而坐,正是冥尊莲影与若蓝。 冥尊微眯着眼,气息显得很平稳,倒是若蓝,气若游丝,显得缥缈不定。 有那么一刻,冥尊缓缓睁开眼来。 冥尊入目而视着若蓝,看着看着,她轻声一叹:“蓝儿,你为了让老师苏醒,竟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吗?” 说着,冥尊缓缓探出一手来,那满是皱纹的手掌轻抚在了若蓝的脸颊上。 “蓝儿,以你的聪慧,想必早就看出来了,这些年来,为师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一百~万\小!说? ·com” 冥尊站起身来,整个人都变得更为苍老。 在与剑神一笑魂战后,她伤重陷入昏厥,若不是冥海天池的长老以及若蓝,她绝无苏醒可能。 这一役,让冥尊想通了很多事,那曾如枷锁般困住她的情殇,忽然而然变得若即若离。 冥尊漫步到若蓝身旁,垂眼之中,饱含慈祥。 她微微笑了笑,道:“蓝儿,你可知道,为师初遇你时你是什么样吗?” 言落,冥尊整个人顿时陷入追忆中。 她记得,那时的若蓝,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竟是在斗转星移之力的把持下,穿梭无尽时空,被送到了冥海天池。 初见时,若蓝浑身都被鲜血浸染,整个人看上去只作频亡。 冥尊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若蓝的口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大哥哥...” 那之后,冥尊救下了若蓝,因担心其被过往所系,冥尊拿走了若蓝以往的记忆。 记忆之中,有山名登云,有女名忆蓝,有人如天翊、武忘...还有那喋血的长空,如血的残阳... 这之一切,皆被冥尊以强大手段予以抹除,她要的,是一个不畏过往能够以死效力冥海天池的人。 待得若蓝苏醒后,其得天独厚的修炼天赋,更加坚信了冥尊将其培养成冥海继承人的决心。 为此,冥尊更是让若蓝祭炼冥海天池的至宝“天音宝塔”。 让人冥尊都未想到的是,若蓝与“天音宝塔”的契合度竟是高的骇人,甚至不用若蓝主动去祭炼,天音宝塔便被若蓝炼化成了本命法宝。 这之种种,让冥尊欣喜若狂。 要知道,晓以冥尊的厉害,也无法彻底掌控天音宝塔,可若蓝,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于是,冥尊对若蓝更为看重,想要将其牢牢把控在身边的心思也愈发浓烈。 正因为如此,冥尊暗中布下了不少手段,这些手段,都是为掌控若蓝所准备。 可这一切,都在冥尊与剑神一笑魂战后,土崩瓦解。 冥尊看透了,了悟了许多旧执。 她知道,一切随法,缘起而生,缘灭而散。 想着想着,冥尊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那斑驳的岁月皱痕,也好似随之消散在了风中。 有那么一刻,冥尊抬眼朝着塔外看了看。 那里,有元力激昂长空,有咆哮声动苍宇,裨恶在与九恨的对招下,已越发处于下风。 见得这一幕后,冥尊缓缓侧过身来。 她笑望着若蓝,淡淡开口道:“蓝儿,为师已经了悟,这了悟,是空,是彻。” 言罢,冥尊缓缓探出一手。 紧接着,冥尊的苍手落盖到了若蓝的头顶。 “蓝儿,为师当初拿走了你的许多记忆,今日,便如数奉还。至于以后,你是否会守护我冥海天池一脉,皆随你愿。” 话语方歇,冥尊的手中顿有磅礴的精元澎湃而出。 那些精元,纯净而又晶莹,顺着冥尊之手输入若蓝的体内。 “轰隆隆...” 伴随着这一股力量的把持,若蓝忽地“嗯”了一声,原本若有似无的气息也突变得精壮起来。 非但如此,若蓝的识海中,还有一道道逝已久远的回忆得以回归。 登云峰、望月台、观星坪...大哥哥天翊、小胖痴武...叠叠的景象与人物不断冲袭着若蓝的神经。 伴随着记忆的回归,若蓝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除此之外,若蓝的实力也在快速攀升,那速度,远超常人所期,可以说是跳跃式的进阶。 从劫成境直接一跃到了炼虚境,继而再从炼虚境飞渡到了虚实境,虚实境后,破阶而入合体境,这还不算完,若蓝的实力在抵至合体境后,竟是再次飙升,达到了渡劫境,直至最后,无限接近大乘境。 这之一切,看似缓慢,实则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不消多时,整个塔层已变得空明无比,之前还作混沌游离状的元力也已消失无踪。 冥尊站在若蓝的身旁,整个人苍颜皓首不已。 她微眯了眯眼,若有些疲乏,笑道:“蓝儿,为师能补偿给你的,也只这些身外之力了!你放心,为师给你这些力量,对你并不对产生反噬...” 说着说着,冥尊的言语声变得匿微起来,其身影也作若即若离飘忽不定,好似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这一刻,冥尊依旧笑着。 那笑,缱着惯看红尘后的洒脱。 “一笑,我要走了...” 最后,冥尊轻语了一句,其身影也于此时消散无存。 风过,送走了一影翩跹,丝丝缕缕,都若过往不复。 沉寂半响,若蓝缓缓睁开眼来。 “大哥哥...老师...” 她先后唤两声,言辞虽简,但却涵盖了她之所执。 此时,若蓝的眼中满布晶莹的泪水,泪花中,凝定着一道又一道身影。 这一刻,落泪,无声。 好些时候,若蓝站起身来。 她四顾望了望,屈指一弹,各有数道元力朝着昏厥的冥海天池长老飞去。 “老师!我虽是狂客的忆蓝,但冥海天池,我也会守护!” 话语方歇,若蓝人已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塔外。 裨恶正与九恨激战在一起,在九恨那凛冽的刀芒下,裨恶化身的蛟龙已是遍体鳞伤。 “黑蛟,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不成?” 九恨怒目一凝,摆手长刀,闪摇而出。 “轰隆隆!” 狂猛的刀力,直在虚空划拉开一道庞大无比的豁口。 战至如今,九恨已失了耐心,盛怒之下的他,已抛却了将裨恶收为坐骑的打算。 “咻!” 刀出,刀芒若洪涛来袭,直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裨恶席卷而去。 裨恶所化身的蛟龙在九恨的刀芒之下,显得弱小不已。 他怔怔地看着来袭而至的刀光,整个蛟躯都作凝滞了下来。 “若蓝大人,再见了...” 出神之余,裨恶暗暗嘀咕了一声,蛟躯一振,连连朝着那若河刀芒迎击而去。 “轰隆隆!” “轰轰...” 这一刻,整个冥海天池都作震荡了起来,山川崩裂,湖水崩溅,楼宇坍塌... 见得裨恶这般视死如归,九恨嗤冷一笑,出手却无丝毫滞缓。 眼看着两人的攻击便要交击在一起,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裨恶那本迎冲到了刀芒前的蛟躯,竟是兀地消失不见。 这一变故,顿使得九恨的斩刀落空。 凛冽刀力失了目标,直在长空四野乱窜,割裂了空,错乱了时。 见此一幕,九恨倏地皱眉,整个人显得茫然失措。 “谁?” 九恨大喝了一声,顾盼之下,其神情再添错愕。 只见原本矗立在不远处的天音塔,不知何时竟也消失不复。 “这...” 九恨一脸不敢置信,神识全开,但却无法捕捉任何痕迹。 正当九恨愣神之际,其身后的天空突响起无数破空声来。 “咻!咻!咻!” 不消多时,无数北冥修者飞抵而至。 当首的是一女子,一红衣罩体的女子,女子不作他人,正是魔极四君之一的夙靥。 之前在得知花绝陨落中土皇城的消息后,夙靥曾嗔怒而去,但却险亡而归。 那之后,她一直在北冥阁养伤,直至不久前,她才收到命令,与九恨一道覆灭冥海天池。 在夙靥看来,冥海天池虽有些底蕴,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那些底蕴也道枉然。 她与九恨分工明确,九恨负责摧毁天音塔,而夙靥则负责解决冥海天池的修者。 一番厮杀下,冥海天池的力量所剩无几,只余些实力强劲的修者还作殊死反抗。 夙靥正想着一网打尽,可就在那时,冥海天池残存的修者竟是突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稍以思衬,夙靥便意识到了原因所在,那突来的变故,定与冥海天池的天音塔有着关系。 念及这些,夙靥连忙带着北冥修者朝着九恨靠拢过来。 此时,夙靥冷觑着眼,其目光先是朝着天音塔所在之地瞄了瞄,接着落定在了九恨身上。 沉寂之余,夙靥道:“九恨,天音塔被你摧毁了?” 九恨愣了愣,继而轻摇了摇头。 见状,夙靥倏地皱眉,道:“这么说,你任务失败了?” 九恨道:“夙靥大人,适才我正打算摧毁天音塔,好让冥尊再无苏醒之机,可我刚要出手,天音塔竟是消失不见了。” 说着,九恨还看了看之前天音塔所在的位置。 夙靥冷厉着一张脸,道:“你应该知道,我做事,向来不看过程。你没能摧毁天音塔,那便是说任务失败了。” 听得这话,九恨切了切齿,表面上却做迎合,回答道:“夙靥大人,九恨并非是要找借口推脱。” 话至此处,九恨顿了顿,再道:“更何况,夙靥大人也应该没能将冥海天池的修者诛杀干净吧?” 闻言,夙靥的神情突有怒覆,冷道:“九恨,你这话什么意思?” 九恨道:“大人,我的意思是,一荣俱荣。” 夙靥昂了昂首,道:“你觉得自己有资格与我共荣吗?” 九恨笑了笑,道:“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次我与大人的任务都以失败而告终。” “是吗?” 夙靥冷地一笑,道:“我说过,冥海天池的修者我会诛杀干净,但你也别忘了,你的任务是摧毁天音塔!” 言落,夙靥展目朝着南方看去。 有那么一刻,她冷地哼了哼,道:“想走,就凭那点小能耐,也想着瞒天过海吗?” 话语方歇,夙靥人已消失长空。 见状,九恨皱了皱眉。 他知道,冥海天池的人以及那天音塔,定是被人以特殊手段摄取了走。 此时见得夙靥消失,九恨顿时明悟了过来。 迟定片刻,九恨对着万千北冥修者挥了挥手,连忙朝着夙靥追去。 值此之际,向南的天幕中,正有一道流光穿梭在虚空之中。 那流光之中,掩落着一座高塔,高塔内,此时正安置着冥海天池的修者。 “怎么回事?”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天音塔?” “一定冥尊大人醒来了!” “太好了,我冥海天池有救了!” “......” 冥海天池的修者们议论纷纷,猜想不断,在他们看来,能有这般手段的人,整个冥海天池只有冥尊能做到。 与此同时,天音塔的最高一层中,若蓝迎窗而立。 窗外,是时空衍动的迷蒙斑彩。 看着看着,若蓝如有出神。 这时,其手腕上的乾坤镯突起一阵光亮。 紧随着,裨恶的言语声顺势传出:“若蓝大人,你没事吧?对了,冥尊她人呢?” 闻言,若蓝神色如常,淡淡道:“裨恶,你受伤不轻,还是赶紧疗伤去吧!” 裨恶刚想着回应,却不料若蓝突地挥手,一抹流光加落在了乾坤镯上,裨恶的传音也被隔绝了住。 在虚无中前行了些时候,若蓝的脸色突地一沉。 下一刻,周遭时空演变。 继而见得,一座耸入云端的高塔落定在了一处阔野上。 若蓝顿了顿,身影一展,人已消失塔内。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四章:生死之择,大义小义 合两更 现身时,若蓝人已飞悬在天音塔外。?·? 霏霏雨丝,朦胧了延绵千里的阔野,雨雾缥缈,如梦如幻。 若蓝袭一身湛蓝长裙,裙摆随风,飘绽的蓝芒渐微渐隐。 不多时,天幕有雷霆轰鸣骤响。 “轰隆隆...” 伴随着落雷飞电,浩荡长空顿被阴云覆盖,雷似震吼,电若青霜。 “咻!咻!咻!” 紧接着,无数修者破空呼啸而来。 不一会儿,若蓝与天音塔便被万千修者合围。 当首的两人,正是九恨与夙靥。 这一刻,风以萧萧,雨以绵绵,天地四野降无边晦暗阴沉。 夙靥看了看若蓝,嘴角轻扬,笑道:“小姑娘,你倒是有着几分能耐。” 话到这里,夙靥微顿了顿,继而再道:“不过你想在我的眼皮下暗度陈仓,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一些?” 若蓝自若如常,掩手一挥,一尊迷离小塔落显在手。 见状,夙靥轻蔑一笑,道:“看来,你是不打算与我多言了?” 说着,夙靥瞄了瞄身旁的九恨,道:“九恨,她手中之物便是天音塔,你还不动手吗?” 闻言,九恨怔了怔,心底暗暗咒骂了几句,接着凝眸到若蓝身上,道:“小妮子,你若识相,快快交出天音塔来,我可饶你不死!” 言落,九恨临空踏步,周身气息倏变得肃杀起来。 若蓝微微眯了眯眼,淡淡道:“你若真想要天音塔,何不自己来取?” 九恨切齿而怒,厉喝一声:“找死!” 话语方歇,九恨人已飞冲而出,一道而动的,还有席卷苍宇的刀芒。 “轰隆...” 磅礴的元力,经由刀势把持,横贯长空,直取若蓝而去。 对此,若蓝无所动容,拿捏在手的小塔轻一挑动,继而扶摇入空。 “呼呼...” “嘤嘤...” 小塔刚一脱手,天霄地宇顿陷入清音撩荡中。 那声,亦扬亦挫,深沉而又婉转,且不失激昂。 这一刻,清音弥荡,丝丝缕缕,交汇百千。 只须臾不到,整个天地便被音色包裹。 与此同时,九恨已袭杀而至,劈撩而出的长刀,直在长空破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豁口。 浩浩荡荡的元力,如涛似浪,翻卷拍席,宛若要将一切毁灭。 眼看着九恨的刀力便要落击在若蓝身上,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若蓝的跟前突显无数游丝,那些游丝,似真似幻,细细一观,竟是飞速颤动着。 萦绕天地的清音,便是由那些颤动的游丝所发出。 这一幕,看似缓慢,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落刀刚至,游丝频现。 无数游丝交相凝汇,竟是在若蓝的身前编织出一张元力大网。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荡开来。 狂猛的刀力凌乱了时空,继而轰袭在了那元力大网上。 “砰!砰!砰!” 紧接着,不绝于耳的炸裂声四作而起,直震得平野坍荡,直撩得天霄崩裂。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在九恨这般刀袭下,那元力大网竟若无事。 它只来回地飘着,每每荡动,便有惊耳之音飘散而出。 那音,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 好些时候,动荡消歇,漫天刀力随之不复。 九恨悬立在不远处,持手长刀,仍作劈合之势。 “这...这...不可能...” 他愣愣地看着若蓝,满脸不敢置信。 若蓝从容如初,娇躯悬伫在那元力大网后,透着无数晶莹,给人以不真实。 沉寂片刻,九恨狠一咬牙,摆手长刀,再次倏动。 “轰隆隆...” 刀出,携风雷之势,撩荡寰宇。· 见状,若蓝轻一点手,浮悬在身前的元力大网顿时飘飞而出。 眨眼不到,那一张元力大网便与九恨的刀势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刺耳的音爆,响彻天地,纷繁的元力,覆荡四野。 受此交击,那绽着晶蓝的元力大网忽地崩散,九恨的刀势也顺势匿了声威。 九恨突地一怔,拿捏长刀的一手颤抖不休,似有脱落之势,喉间更是传来阵阵咸涩之味。 反观若蓝,整个人如若平常,只淡冷地望着九恨。 九恨觑眼以望,紧了紧手中长刀,开口道:“小妮子,没想到你倒是有些能耐!不过你以为这样,便能阻拦得了我吗?” 言落,九恨的气息突变得阴鸷幽寒起来。 他有着巅峰渡劫境的实力,距离大乘境也只一步之遥。 原本对于九恨而言,那一步之遥于真的可以称得上是遥远,可经由魔主的指点,那看似遥远的距离,已被缩减到可有可无的程度。 他之所以名为九恨,乃是因为他以恨入道,其一身修为,全来自九种恨意。 在魔主的指点下,九恨新增了三种恨意,正因为如此,他方才能无限靠近大乘境。 适才一战,九恨奈何若蓝不得,决意之下,终是决定启用自己的杀招。 此时,伴随着九恨恨意的暴增,其实力也在飞速攀升,先是从巅峰渡劫境跳转到渡劫境大圆满,接着再从渡劫境大圆满一跃到无限接近大乘境的程度。 见得九恨这般变化,若蓝微微沉眉。 原本以她的实力,如何抵得过渡劫境的大能之士? 但伴随着冥尊的传功,若蓝的实力得以突飞猛进。 冥尊在与剑神一笑魂战前,只有着中期渡劫境实力,接引神魂归体后,她明悟了许多,实力也得以提升到了半步大乘境。 这样的境界,已与现如今的九恨不相上下。 冥尊将一生之力,尽数传给了若蓝,许是因为看破了一切,又或是,她已经厌倦了争斗。 不远处,夙靥淡淡以望着,万千北冥修者也做凛然而定。 夙靥的实力,自不是九恨等人所能比拟,若不是碍于风澜大陆这一方落尘之地的束缚,她之力量,足以毁灭一切。 虽说风澜大陆乃是一个潜圣藏王之地,可在夙靥的眼里,落尘之地的修者仍旧如蝼蚁一般。 她在这里的行动,何尝不是带着玩味的心思呢? 此时,九恨与若蓝迎空而对。 沉寂半响,九恨蓄力以毕,冷冷道:“小妮子,不知接下来你是否还能如适才般相阻于我?” 若蓝淡淡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九恨道:“狂妄!!” 话落,九恨人已飞冲而出。 摆手长刀,闪摇入空,烁一方寒气冥冥,泛一空刀光凛凛。 “轰隆隆!” 狂猛刀力,直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若蓝席卷而去。 若兰见状,两手速地掐诀。 “咻!咻!” 只见得无数法决纷纷抛射而出,继而落入悬空的那一尊迷你天音宝塔中。 霎时间,自那小塔中顿起波涛澎湃的音声。 “轰隆隆!” 紧随着,一道汹涌的音波之力撩荡而出,接着直直迎上九恨来袭刀力。 须臾不到,刀力与音力便已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绝的炸裂声,响彻天地,四合的阴云沉郁都好似在这震动下被崩散。 “噗嗤!” “噗嗤!” 受此对击,若蓝与九恨皆是倒飞了出去,口中鲜血,淋漓喷出。 不多时,若蓝稳身在了天音塔顶,九恨则是飞退到了夙靥的身旁。 夙靥一脸蔑然地看了看九恨,冷笑道:“九恨,这样下去,你怕是很难完成摧毁天音塔的任务了!” 九恨面色惨白,切了切齿,道:“夙靥大人,我知道你实力冠绝。” 话至此处,九恨稍顿了顿,接着再道:“但大人不要忘了,冥海天池的很多修者,现在可都被庇护在天音塔内!” 闻言,夙靥兀地蹙眉,只一眼之力,九恨便觉得己身神魂如坠冰窟。 夙靥谑地一笑,道:“蝼蚁始终是蝼蚁,无论是实力亦或是眼界,都作低微。” 言罢,夙靥展目朝着若蓝看去,根本不将九恨的咬牙切齿放在心上。 “小姑娘,适才九恨给过你机会,眼下,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夙靥笑了笑,笑意之中,饱含玩味与蔑然。 若蓝稍以平复,应道:“我不需要什么机会。” “哦?” 夙靥佯诧,道:“活命的机会你也不要吗?” 若蓝笑了笑,道:“我命由我不由你!” 夙靥道:“是吗?” 若蓝招了招手,悬空的迷你天音宝塔顺势落入掌心。 她没有回应夙靥,但她的行举却已诠释了一切,包括她的回答。 见状,夙靥顿变得冷面寒眉起来。 “你既是不知好歹,那便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话语方落,夙靥人已消失当空。 现身时,其人已飞临若蓝跟前。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到不可思议。 晓以若蓝早有所备,也未能及时反应过来。 夙靥冲着若蓝狡黠一笑,接着一记落掌打出。 “噗嗤!” 若蓝一个猝不及防,继而倒飞了出去,落口鲜血,漫空抛洒。 伴随着若蓝被击飞,夙靥顺势占据了若蓝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后,夙靥回首看了看九恨,眼里满含戏谑与蔑然。 下一刻,夙靥移目看向若蓝,冷冷道:“小姑娘,现在你可还会如适才那样,说你的命由你不由我吗?” 若蓝稳住身形,一脸凝重地看着夙靥,体内好一阵翻江倒海。 她知道夙靥很强,可却没想到后者竟是强到了这等地步。 先不说夙靥那瞬间移形变位的速度,仅是适才那随意的一掌,便让若蓝心生无力。 见若蓝不予言应道,夙靥低眼看了看身下的天音塔,再道:“小姑娘,你说隔着天音塔,我还能将其内的冥海修者屠戮一空吗?” 说着,夙靥脸带疑惑地看向若蓝。 若蓝一怔,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作响。 她愣愣地望着夙靥,不由自主地摇头道:“不要!” 对此,夙靥置若罔闻,运力于脚,接着猛地便是一记踏踩落小。 “轰隆隆...” 霎时间,整个天音塔都作剧烈震荡,隐隐间,塔身都似有崩裂之势。 见状,若蓝哪里还敢迟疑? “不要!” 厉喝之余,若蓝人已飞冲了出来,连带着置落掌心的迷你天音宝塔也抛飞而动。 夙靥轻描淡写地看了看来袭的若蓝,戏谑道:“小姑娘,放心吧,他们暂时还死不了!有时候,杀人,不如折磨人来得痛快!” 说着,夙靥的神情更趋狡黠。 “收!” 若蓝奔飞之余,连连朝着迷你的天音宝塔打出数道法决。 承接到法决之力后,迷你天音宝塔顿涣散出耀眼精蓝来。 紧接着,矗于平野上的天音塔再起动荡。 这动荡,与适才的动荡有着天壤之别。 夙靥那一踏踩之力,险些崩裂了天音塔,可此时,整个天音塔的动荡却是因法决之力的牵引所致。 感知到身下天音塔的异状,夙靥轻蔑一笑,道:“小姑娘,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天音塔既已在我脚下,又岂是你说收便能收的?” 言罢,自夙靥的周身突起道道纷繁的法则秘纹。 那些法则秘纹一经显现,便立马四散开来。 眨眼不到,整个天音塔便已凝定了住。 见此一幕,若蓝整个人都作惊骇,她能感觉到,自己与天音塔的感应,竟是被隔断了开来。 就在若蓝愣神之际,其人已携着攻袭迎取到了夙靥跟前。 夙靥淡漠一笑,只轻一挥手,一道元力攻击便落将了出去。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若蓝的身影顺势倒飞了出去。 “噗嗤!” 喷吐的鲜血,撩荡在细雨霏霏中。 夙靥冷地看了看若蓝,道:“小姑娘,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可还需要我给你一个机会?” 闻言,若蓝恨得咬牙切齿,但心底的无奈与无助,偏又来得那般汹涌。 夙靥道:“怎么?你不想回答,还是没想好怎么回答?” 说着,夙靥低眼看了看身下的天音塔,再道:“适才那一击,我只伤了冥海天池的修者,可接下来这一击,我会取他们的性命!” 言落,夙靥顺势抬了抬脚,那姿态,好似是在向若蓝宣扬什么。 见状,若蓝顾不得重伤之况,连连喝道:“不要!” 夙靥一顿,缓缓放下脚,道:“你这答案,并不是我想要的!” 若蓝狠厉地看着夙靥,她很清楚,夙靥这是在逼她就范。 沉寂片刻,若蓝开口道:“好,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听得若看这话,夙靥突地大笑出声来:“哈哈!你说什么?” 若蓝切齿,大喝道:“我说,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过,你得放过冥海天池的修者!” 夙靥狡黠一笑,道:“小姑娘,你还没问我,我给你的机会到底作何机会?” 若蓝强忍着内心的愤怒,道:“你不是说过,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吗?” 夙靥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现在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若蓝蹙眉,道:“你到底想怎样?” 夙靥笑了笑,道:“我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只关乎一个抉择!” “抉择?” 若蓝凝沉着一张脸,看向夙靥的眼中,饱多憎恶。 对此,夙靥无所动容,只淡淡说道:“小姑娘,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夙靥微顿,接着再道:“一个关于自己生死的选择。” 闻言,若蓝的脸色愈发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夙靥瞅了瞅身下的天音塔,继而看向若蓝道:“小姑娘,我给你一息的时间来作选择,你若选择生,那么天音塔内的冥海修者便是死。你若选择死,天音塔内的冥海修者便是生!” 夙靥原本以为,若蓝会因此陷入纠结。 可让夙靥失算的是,早在其话语落定的那一刹,若蓝便已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选择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满多无奈,可无奈中却又充斥着从容与慷慨! 夙靥皱了皱眉,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若蓝,道:“你选择死?” 若蓝点了点头,道:“想来你应该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吧?” 夙靥道:“你觉得呢?” 若蓝道:“我觉得你不是。” 夙靥笑道:“你既是觉得我不是,那我便不是好了。对了,你想怎么个死法?” 若蓝顿了顿,道:“即便是死,我也要战死!” “恩?” 夙靥一愣,哪曾想若蓝竟如此执韧。 迟定片刻,夙靥道:“既是如此,那我成全你,让你在战斗中死去!” 言落,夙靥人已消失无踪。 这一次,若蓝的反应变快了许多,早在夙靥消失的前一瞬,她便已把持着迷你天音宝塔作御起来。 正当若蓝有所行举之时,夙靥人已临抵在其身前。 就如之前的落掌一样,夙靥直直朝着若蓝的躯身攻袭了过来。 “轰隆隆...” 汹涌澎动的元力,如山似海,瞬间便将若蓝湮灭其中。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五章:黑发白发,赴约城外 合两更 凌乱的元力,搅得漫天风雨回席。?· 若蓝置身其中,只觉四面八方皆被幽厉元力侵扰。 眨眼不到,若蓝的身躯便被无数元力所吞噬。 “砰!砰!砰!” “轰隆隆...” 刺耳的音爆响彻寰宇,整个平野都震荡了起来。 “噗嗤!” 一抹血线弧划长空,一道血影翩跹风雨。 若蓝迎空倒飞了出去,那点缀着晶蓝的长裙在血色弥漫中轻曳。 见状,夙靥咧嘴一笑。 “想要战死么?” 下一刻,夙靥消失当空。 继而得见,一抹剑光承着无尽霜寒直刺若蓝而去。 此时的若蓝,面色惨白不已,气息微弱到若有似无。 其嘴角处,渗着淋淋的鲜血。 她微眯着眼,隐隐可见一道寒冷的剑光划过长空。 ......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 余辉向晚,元府后院的闲亭中,天翊负手而立。 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姿态,习惯了在暮沉之际仰望苍穹。 不知何时,阿彪提着一坛花酒来到亭中。 他静靠在天翊身旁,接着一道举目而视。 沉寂半响,阿彪开口道:“你让行老去了西门之地,但冥海天池却无人照应。” 天翊道:“冥海不需要我去照应。” “哦?” 阿彪笑了笑,道:“是吗?” 天翊颔首。 阿彪道:“难道你不担心她的安危?” 天翊道:“担心。” 阿彪道:“那你为何无所行动?” 天翊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阿彪皱了皱眉,提起酒坛豪饮了两口。 他看不透天翊,无论是曾经,又或是现在。 好些时候,阿彪方才开口道:“该来的,不久后,都会到来。” 天翊无所言应,就连萦于面上的笑容,都若如常般淡然。 阿彪道:“等结束了这一场风雨,我们是否归去?”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说过,许她一世白头。” 阿彪愣了愣,轻声一叹:“可即便你几世白头,怕也难以偿清这红尘中的情缘。” 天翊道:“我不急。” 阿彪道:“你不急,但总归会有人着急。” 天翊微顿,转目看了看阿彪,道:“你急吗?” 阿彪一怔,低眼瞅了瞅手中花酒,笑道:“只要有酒喝,我就不急。” 闻言,天翊淡淡一笑,举目朝着长空望去。 阿彪停留片刻,接着转身离去。 他没再去追问天翊什么,该知道的他都已知道。 与此同时,元府的前院中,千钰真俯在桌案上,专心地描画着。 千叶停伫在其身旁,眸光中,不时有异色飞舞。 只见平铺于桌案的画卷上,描画着一男子。 男子伫于风雪之中,一头长发迎风飘舞。 落笔的一刹,千钰喜收于色,看向身旁的千叶,道:“叶儿姐姐,你看像不像叔叔?” 说话间,千钰连将画卷拿起,让其正对千叶。 千叶看着画卷,眉宇间隐有疑沉。 见状,千钰蹙了蹙頞,道:“叶儿姐姐,难道我画的不像叔叔吗?” 千叶笑了笑,道:“不是不像,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钰儿为何要将他画成一头黑发?” 说着,千叶指了指画卷。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不觉得叔叔一头黑发更好看吗?” 千叶道:“我不知道。” 话至此处,她微顿了顿,再道:“或许,是我看惯白叔的那一头白发吧!” 千钰一愣,接着凝目到画卷上,喃喃道:“为何我看叔叔黑发时,更觉亲切与自然呢?” 千叶没作回应,只淡淡笑着。 千钰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收好,这是她首次将天翊的画像描绘出来。 于此之际,阿彪从通往后院的廊道中渡出身来。?· 见得阿彪,千钰连连靠上前去,道:“阿彪叔,钰儿画了一幅叔叔的画像。” 说着,千钰连将画卷铺展开来,予以阿彪观呈。 阿彪憨憨地笑着,接过画卷仔细端看了起来。 千钰伫在一旁,静待着阿彪的评鉴。 好半响后,阿彪点了点头,赞叹道:“像他!” 言罢,他将画卷递还给了千钰,接着在后者的满目诧异下出了元府。 待得阿彪身远,千钰这才回转过神来。 “这么简洁?” 千钰微沉了沉眉,也不知为何,阿彪对其画作所给予的肯定,并没有让千钰喜出望外。 这时,千叶开口道:“钰儿,你何不去问问画中人?” 千钰诧了诧,一边卷着画作,一边说道:“叔叔见我将他画成黑发之人,想来会不高兴。” 千叶道:“你都没问,怎么知晓他会不高兴?在我看来,只要出自你手,白叔他都会喜欢。” “恩?” 千钰一愣,道:“是吗?” 千叶点了点头,张了张口,似是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其吞咽了回去。 千钰并没有注意到千叶的迟疑,整个人沉陷于思虑之中。 出神之际,千叶感慨道:“自从蓝儿离开后,元府好像冷清了不少。” 千钰笑了笑,道:“叶儿姐姐,我想蓝儿跟裨恶先生不久后还会回来的。” 千叶道:“你这么肯定?” 千钰“恩”了一声,道:“蓝儿离开时,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不舍与留恋。” 千叶道:“那她是为了谁而不舍呢?” 千钰愣住,好些时候,方才淡淡地应了句:“我不知道。” ......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整个中土皇城都被笼罩在清辉的月色下。 皇城以西的府邸,梦三千等人正停憩在一廊榭中。 闫帅道:“梦老,难道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 闻言,烈阳等人纷纷朝着梦三千凝望过去。 他们来中土皇城已有些时日,可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晓梦道:“老师,登云才是我们的家,那追杀我们的人,既是长久未曾现身,想来已是退去。” 烈阳道:“梦老,我们是不是择个时间,回返登云?” 听得这话,在旁的碧灵等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梦三千淡淡笑着,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说着,他展目朝着月空看了看。 “不是时候?” 众人皆是一诧,哪曾想梦三千竟是这般回绝他们。 梦三千道:“还有一场风雨未至。” “风雨?” 众人再诧,看向梦三千的眼里,饱含疑色。 梦三千道:“等过了不久后的那场风雨,我们便启程折返登云。” 言罢,梦三千起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道逝远的背影。 另外一边,武忘等小一辈的狂客聚集在一起。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梦老说的风雨,可是指的战事?” 武忘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西门剑馨道:“眼下的风澜大陆,局势动荡不安,北冥大肆为战,不久后的中土皇城,或将迎来一场大战!” 南宫盈盈突地一诧,道:“馨儿姐姐,你如何知晓的?” 西门剑馨笑了笑,道:“我猜的。” “猜的?” 南宫盈盈皱了皱眉,转而看向无忆。 无忆笑道:“盈盈,你觉得一般的风雨,能阻止梦老让我们归返登云吗?” 闻言,南宫盈盈恍然明悟,道:“这么说,真的是有大战将临了!” 说着,南宫盈盈的神情变得焦愁起来,“也不知南宫阁的形势如何?父亲跟爷爷他们还好吗?” 见状,武忘安慰道:“放心吧盈盈,他们不会有事!” ...... 廊榭外的不远处,南宫文胜、幻沐辰以及阿布三人相坐在一起。 论辈分,三人在狂客中处于新生一代。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你听见没有,不久后中土皇城将有大战爆发呢!” 说这话的时候,南宫文胜的神情中还缱着激昂的战意。 幻沐辰看了看南宫文胜,道:“文胜,我看你不应该叫文胜,你这么好战,应该叫武胜才是!” 南宫文胜尴尬笑了笑,转而蹭了蹭在旁的阿布,道:“阿布大哥,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阿布也不回应什么,只冷地白了南宫文胜一眼。 幻沐辰道:“文胜,你这就不知道了,我看阿布大哥一定是在忧虑,等我们回了登云,他在中土皇城那么多的房产,该如何处置。” 说着,幻沐辰连忙看向阿布,道:“你说我说的对吧,阿布大哥?” 阿布无奈地撇了撇嘴,道:“你们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听得这话,南宫文胜与阿布都笑出了声来。 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般说话的?你的年纪,应该也大不了我们多少吧?” 幻沐辰道:“哎,愁啊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见两人这般侃言,阿布开口道:“你们知道什么,能让梦老都忌惮不已的风雨,你们真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场大战所能囊括得了的吗?” 闻言,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皆是怔住,接着敛了神情中的玩味之意。 ...... 翌日,天朗气清,碧空澄澈。 一大早,南宫文胜、幻沐辰以及阿布便出了府邸。 这之前,南宫文胜为阿布在中土皇城中购置了大量的房产。 三人商议,准备在这些房产中择些优质的出来,分给狂客使用。 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你是不知道,为了买下这下房产,我可是损失了不少灵宝!” 阿布鄙夷地看了看南宫文胜,道:“我可没强迫你。” 南宫文胜道:“要是早知有这么好的事,我宁愿被打的那个人是我。” 幻沐辰道:“文胜,那要不要我跟阿布大哥联手,给你来上一场?” 南宫文胜尴尬一笑,连连摆手道:“沐辰大哥,你怎么向着阿布大哥了?还联手?要是单打独斗,我可不惧你们。” 说着,南宫文胜昂了昂首,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 幻沐辰道:“单打就单打,我也好久没活动了,等办完了事,我们去城外切磋切磋!” 南宫文胜道:“好!就这么说定了!阿布大哥,到时候你也一块去,给我们当个见证。” 闻言,阿布连连摇头,道:“你们切磋你们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二人的心思,我可拿捏不准!” 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也没说给你切磋,你紧张个什么劲?” 阿布道:“说是不给我切磋,谁知道是不是你二人给我下的圈套?” 幻沐辰笑了笑,道:“放心吧阿布大哥,我们怎么会给你下圈套呢?” 阿布依旧摇着头,道:“不去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说话间,阿布提快了脚步。 寥寥片息,其人已冲到了前方。 见状,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皆作一脸失落。 幻沐辰无奈道:“文胜,阿布大哥不上道怎么办?” 南宫文胜想了想,接着凑到幻沐辰的耳边悄语了几句。 闻言,幻沐辰的神色顿有异色缱绻,一边听着,一边还不停地点着头。 这些日子以来,阿布俨然成了两人的陪练。 原本以阿布劫成境的实力,何惧南宫文胜与幻沐辰? 可奈何的是,每每交手,阿布都不得不压制自己的力量,若不然,他也不会在之前的陪练中,被两人暴揍一通。 一番探查后,三人在皇城内择了几处僻静优雅的房产,只待回返府邸,带着狂客之人入住。 当然,在此之前,南宫文胜与幻沐辰还有着些小心思。 此时,三人行径在回途中。 阿布只身在前,步伐略显急切。 见状,南宫文胜连与幻沐辰使了个眼色。 心领意会后,幻沐辰道:“阿布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跟文胜要去赴约了!” “赴约?” 阿布一顿,心想:“不是彼此间的切磋吗?怎么变成赴约了?” 思衬片刻,阿布道:“那我便不陪你们了。” 说着,阿布便要提步离去。 这时,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这一次我们定要给那人以颜色,让她瞧不起我狂客!” 幻沐辰附和道:“没错,她之实力虽强,但我狂客的尊严却不容有辱!” 言罢,两人互点了点头,接着便要别阿布而去。 阿布行步在前,他的心里很清楚,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所言多半是个圈套。 可奈何的是,他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等等...” 阿布轻喝了一声,也不见转身,只背对着南宫文胜与幻沐辰。 若是他转过身来,定能看见,此时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的表情是如何地丰富多彩。 敛定片刻,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你还有什么事?” 阿布沉声道:“你们要去赴谁的约?” 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问这干嘛?这是我跟沐辰大哥的事。” 阿布道:“你们的事,我可以不管,但听你们所言,那人似是辱我狂客?” 幻沐辰道:“阿布大哥,那人你见过。” 阿布转过身来,看向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时,两人的神情已变得凝重与肃穆。 “谁?” 阿布淡冷说道。 幻沐辰道:“之前我们三人去琼楼时,曾遇到过一个穿着奇异的女子!” 闻言,阿布的脸色倏地凝沉,道:“是她?” 南宫文胜道:“没错,那女子竟敢辱我狂客,说我狂客学院并非风澜第一学院!” 阿布觑了觑眼,追忆之下,倒也觉南宫文胜所言并非胡编乱造。 那女子她见过,且其实力还作深不可测。 思衬片刻,阿布开口道:“我随你们一道去。” 闻言,南宫文胜与幻沐辰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狡黠。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你去可以,但你不要出手相助。” 听得这话,阿布的心里更加确信了几分,道:“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 口上虽这般说,可阿布的心底已是有了决意,若是南宫文胜所言不假,他定要好好会一会那女子。 见阿布应承下来,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示意了一眼,接着举步朝着皇城外走去。 ...... 就在三人离去后不久,虎妞百无聊赖地漫步在城中的街道上。 她似一副心事重重模样,走起路来,都若有出神。 “哎,不想那么多了,去城外散散心好了!” 虎妞长叹了一声,移步朝着城外走去。 ...... 与此同时,一男一女两人也正朝着皇城外走去。 这两人不作他别,正是幻羽与慕青青。 两人一路北上,准备前往登云的狂客学院,将幻沐辰接归幻烟,抵至中土皇城时,两人选择在此修整些时日。 慕青青道:“羽哥,不知为何,在这皇城中,我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气息。” 幻羽笑了笑,道:“青青,我看你是太过想念沐辰那孩子了。” 慕青青淡淡一笑,道:“也不知沐辰现在,修行的怎么样?” 幻羽道:“放心吧,狂客学院可比我天幻学院强多了。”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六章:伤以伤还,命以命偿 合两更 ?中土皇城外,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要百~万\小!说·u·com 南宫文胜三人相伴而至,但见悠风赋彩云,闲芳动野草。 行径了些时候,三人停定下来。 顾盼而视,唯余四野花草,风劲苍莽。 阿布皱了皱眉,道:“不是赴约吗?她人呢?” 南宫文胜与幻沐辰互视一眼,皆可见彼此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狡黠”。 幻沐辰道:“阿布大哥,眼下时候尚早,她许是正在来路上。” 阿布点了点头,也不觉幻沐辰所言有何不妥。 这时,南宫文胜轻叹了一声,道:“阿布大哥,要不趁这间歇,你陪我跟沐辰大哥练练手?” 听得这话,阿布倏地变貌失色,神情离幻不定。 他觑眼看着南宫文胜,心底无端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南宫文胜笑了笑,道:“阿布大哥,你这什么眼神?难道我与沐辰大哥还会欺瞒于你不成?” 闻言,幻沐辰连忙搭话,道:“文胜说的没错,要不阿布大哥你就陪我们稍微切磋下吧!” 阿布的眉头更趋深沉,隐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可就在其准备开口推辞时,不远处的郊野上,突有一道人影渡现出来。 来人是一女子,一服饰装着怪异的女子。 女人不作他人,正是虎妞。 见得虎妞后,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的神色倏地惊变。 两人怔愣愣地看着虎妞,诧异与惊愕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不会这么巧吧?” 原本按照两人的打算,是准备将阿布骗到郊外来当陪练,为此不惜编造了一段谎话。 可让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始料未及的是,那本不该出现的人,竟真的出现了。 相较两人的错愕,阿布就要自若得多了。 原本阿布对于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所言,还持有几分怀疑,可此时在见得虎妞现身后,他心间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虎妞也发现了阿布三人的身影。 她驻足下来,举目之中,微带傲冷。 四人就这般凝望着,风声掠耳,呼呼作响。 沉寂片刻,阿布迈步上前,掩手一挥,一道灿金枪影落显而出。 幻沐辰一愣,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解释些什么。 可还不待其言出,阿布已点枪直指虎妞,道:“是你辱我师门?” 虎妞皱了皱眉,略显失措。 要是依着往常,她或许还会反驳些什么,可近来这段日子,她一直过得压抑。 若不然,她也不会来郊外散心。 “我正愁无处发泄内心的沉郁呢!” 这般一想,虎妞昂了昂首,傲然道:“我辱你师门又如何?” 阿布眉宇一沉,点持在手的长枪金光熠烁,切齿道:“身可死,魂可消!但我师门的尊严却不容受辱!” 话语方歇,阿布人已挑枪而动。 “咻!” “轰...” 长枪衍动,携一方凌锐金芒,直取虎妞而去。 对此,虎妞无动于衷,只淡冷地看着那呼啸而来的金光枪芒。 眼见这一幕,幻沐辰已呆愣了住。 他若有些失措地看了看在旁的南宫文胜,却不想,后者竟是朝着他投递来了一抹跃跃越试的目光。 “沐辰大哥,还愣着干嘛?” 言落,南宫文胜夺身而起,挥撩间,一道火色刀芒取贯长空。 幻沐辰怔了怔,一手探点虚空,摘取之下,人已携着一方紫雷朝着虎妞袭去。 “轰隆隆...” “咻!咻!” 霎时间,刀光枪影烁空宇,紫雷滚滚卷风尘。 见得这阵势,虎妞微眯了眯眼,神色中缱着些蔑然。 不多时,阿布三人的攻袭便已落降在虎妞身前。 虎妞轻掀了掀嘴,接着倏地就是打出一记破拳。 “轰!” 拳出,劲风凌厉,浩荡金元只若泄洪般狂啸汹涌。 “砰!砰!砰!” 只听得几声音爆传荡开来。壹百~万\小!说 继而见得,三道身影在纷繁缭乱的彩元中倒飞出去。 倒地的一刹,南宫文胜与幻沐辰已是一脸惨白,体内元力都作紊荡不休。 虎妞很强,强得有些离谱。 就在两人错愕之际,在旁的阿布,突地点枪在地。 下一刻,其人已在长枪的反衬之力下凌渡而起。 “咻!” “轰!” 长枪点动,若金虹贯空,熠目之光,刺眼不已。 见阿布再次袭取而来,虎妞微微皱眉,淡淡道了句:“你这是要找死吗?” 言罢,虎妞动了。 影掠,拳出。 “轰轰...” 凌冽拳风,直掀得百草断折,直摧得万花枯萎。 眨眼间,两人便已交击在了一起。 “砰!” 一声巨响,若晴空飞雷,响彻天地。 “噗嗤!” 受此对击,阿布的枪势瞬间崩散,接着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已朝着后空倒飞出去。 “阿布大哥!” “阿布大哥!” 见状,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惊地叫出声来。 两人顾不得己身伤势,连连起身相迎。 承接住阿布后,其气息已作低靡,半眯的两眼好似随时都会闭合一般。 南宫文胜急切道:“阿布大哥,你没事吧?” 幻沐辰道:“阿布大哥,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 还不待幻沐辰将话说完,南宫文胜已朝着幻沐辰投来一抹示意。 幻沐辰顿了顿,到嘴的话语,硬是没有落出口来。 他知道南宫文胜之意,此时阿布身负重伤,要是知晓这一切都是因他们的欺瞒所致,保不准会气郁攻心,伤上加伤。 阿布微弱地笑了笑,唇齿微启,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南宫文胜若有些哽咽道:“阿布大哥,你别说话...” 言罢,南宫文胜缓缓松开手来,顺势将阿布交由给幻沐辰搀扶。 幻沐辰怔了怔,也未开口,接着转目朝着虎妞望去。 此时,虎妞云淡风轻地伫立在不远处。 她一脸的淡漠,对于重伤阿布一事,别无动容。 南宫文胜冷眼望着虎妞,横斜在手的长刀,闪摇着怒火之光。 “你不该下这般重手!” 沉寂之余,南宫文胜冷厉说道。 虎妞微微一笑,昂首道:“我出手已经留有不少余地了。” 南宫文胜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虎妞摆了摆手,道:“谢就不用了,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便赶紧离开吧,别影响我散心。” “散心?” 南宫文胜一愣,哪曾想虎妞竟会这样说。 他咬牙切齿地凝望着虎妞,道:“你伤了我大哥,就这样算了?” 虎妞微诧,道:“那你还想怎样?” 南宫文胜道:“怎样?伤以伤还,命以命偿!” 闻言,虎妞可笑地看了看南宫文胜,道:“就凭你?” 南宫文胜长刀一横,道:“就凭我!” 虎妞道:“我很想看看,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何以有着这般大的口气?” 说着,虎妞双手环抱在胸,若有些好奇地看着南宫文胜。 见得虎妞这般姿态,南宫文胜的怒火再难遏制。 他怒目而视着虎妞,三魂若有业火烧,七窍如有恨烟起。 迟定片刻,南宫文胜随意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长筒器物显现出来。 若是史大彪见得这长筒,定能一眼认出,此物不是当初让他受尽苦头的“破天”吗? 见状,虎妞淡冷一笑,道:“这难道就是你的倚仗吗?” 南宫文胜道:“是与不是,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着,南宫文胜连将筒状之物扛于肩上。 与此同时,自其手间有缕缕火元融入筒状之器内。 下一刻,那原作无奇的筒状之器突变得火光熠熠起来。 紧接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从筒状之器内散发而出。 “轰隆隆...” 磅礴的火元之力,在筒管中积蓄,须臾不到,那力量便已达到让人心悸的程度。 见此一幕,虎妞沉了沉眉,她能感觉到,那筒状之器中的力量,带着危险的气息。 “你这器物内的力量并不属于你自身,强行使用,你将遭受不小的反噬!” 虎妞一脸凝重地望着南宫文胜说道。 南宫文胜笑了笑,笑的有些疯狂,道:“怎么?你怕了?” “怕?” 虎妞一愣,道:“我打出生起,便不知道什么是怕!” 南宫文胜道:“既是如此,那你还劝我干嘛?” 虎妞切了切齿,道:“真不知好歹!” 言落,虎妞缓缓放下手来,凌厉的金元直在其拳中凝聚,宛若拿捏着两个小太阳。 对此,南宫文胜无动于衷。 那筒状的器物,的确是“破天”,但其并非当年南宫盈盈对付史大彪的“破天”。 其内有南宫离亲自灌输的真火之力,威能强绝,纵使是炼虚境的修者受其一击,不死也会重伤。 一旁,幻沐辰搀扶着阿布,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南宫文胜。 晓以心智稳重的他,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布此时已经昏厥了过去,好在幻沐辰及时为其服用了丹药,将其体内的伤势压制了住。 这一刻,南宫文胜与虎妞相对而立。 两人都在积蓄力量,只等着接下来的殊死一击。 与此同时,皇城外外的一迷烟草中,幻羽与慕青青正欲破空离去。 “恩?” 慕青青皱了皱眉,道:“羽哥,为何我在那个方向感受到了辰儿的气息?还有那两股力量,怎生地那般狂暴?” 幻羽微怔,眉宇凝沉,也不见其回应什么,人已破空而起。 见状,慕青青连忙追随而去。 只可见两刀流光,一闪而逝。 同一时刻,中土皇城以西的府邸中。 武忘等人正相谈在一起,说话间,南宫盈盈的脸色倏地大变,惊道:“不好!文胜有危险!” 话语方歇,南宫盈盈人已冲霄不见,武忘滞缓片许,连忙破空相随。 无忆等人愣了愣,接着急掠而动。 就在南宫盈盈等人动身之际,中土皇城的琼楼中,红尘正与几名琼楼管事商谈着什么。 有那么一刻,红尘微微蹙眉。 紧随着,她的身影倏地消失原地。 这一幕,惊呆了那几名管事,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不敢置信。 ...... 此时,中土皇城的郊外,南宫文胜与虎妞已蓄力完毕。 两人冷眸相对,各有凌厉。 南宫文胜道:“我说过,伤以伤还,命以命偿!” 言罢,那扛在其肩上的“破天”突起璀璨火芒。 “咻!” “轰...” 继而见得,一股毁天灭地的火元之力,如涛似浪地咆哮而出。 见状,虎妞动了。 “轰轰...” 拳出,金元凛冽,周遭时空在她的拳下都若有被撕裂的趋势。 眼看着两股力量便要交击在一起。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一抹红光折中显现。 下一刻,一女子的身影渡了出来。 “小小年纪,怎么火气这么大呢?” 红尘微微一笑,两袖翩舞,自左右而来的两股力量顿作消敛。 这一幕,看呆了南宫文胜,倒是虎妞,若有些不以为然。 红尘看了看虎妞,道:“小姐,你怎么还跟一个娃娃一般见识呢?” “娃娃?” 南宫文胜一愣,失措茫然地看着红尘。 虎妞白了红尘一眼,淡冷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话语方歇,天幕突有两道破空声传来。 继而见得,幻羽与慕青青落影在地。 “父亲!母亲?” 幻沐辰愣愣地看着来人,满脸不敢置信。 见得幻沐辰,幻羽与慕青青哪里还作迟定,连连靠到其身旁。 “辰儿,你怎么在这里,你受伤了?没事吧?” 慕青青一脸担忧地打量着幻沐辰。 幻沐辰道:“母亲,我没事,只是受了些小伤。” 说着,他看了看幻羽。 此时的幻羽,一脸冷肃地盯着幻沐辰,接着转目看向红尘与虎妞。 “以两位的实力,何以会做出欺负小辈的事?” 红尘笑了笑,也不见其解释。 倒是虎妞冷地瞅了眼幻羽,道:“是他们自己找事,何来欺负之说?” 幻羽冷地一笑,道:“这么说,还是我儿的不是了?” 虎妞道:“道歉便不用了,领回家去好好教养便是。” 闻言,幻羽的脸色倏地一沉,周身雷元勃然而动,道:“你们不持身份伤了我儿,竟还这般自高不下,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世上是否还有天理?” 虎妞道:“不就是要打架吗?说这么多干嘛?” 说着,虎妞挽了挽衣袖,若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南宫文胜失措般地看了看幻羽与慕青青,虽说幻沐辰来到狂客学院已有些年头,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幻沐辰的父母。 “幻叔叔,此事...” 南宫文胜刚想着开口,天幕之上,突起阵阵破空声。 “咻!咻!咻!” 紧随着,南宫盈盈等人的身影纷纷落降在地。 当见得幻羽与慕青青后,众人皆是一诧。 “青青姐?” “羽哥?” 惊诧之余,众人自也察觉到了带伤的阿布三人。 “阿布!” “胜儿,你没事吧?” “沐辰,你受伤了!” “......” 一番纷语后,武忘等人连连朝着虎妞与红尘看去。 此时的虎妞,整个人已呆愣了住。 她痴痴地看着武忘等人,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往昔的一幕幕。 那个时候,正值圣王学院初开,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抱着满腔热血奋力修行。 而那时的她,还是个小女孩,一个懵懂的小女孩。 也正是在那时,她认识了她的大哥哥,也认识了她大哥哥身边的那些兄弟伙伴。 见虎妞若有出神,红尘淡淡笑了笑,转而看向武忘等人。 此刻,武忘等人皆作盛怒模样。 任谁都看得出来,南宫文胜、阿布以及幻沐辰都抱伤在身,而这始作俑者,便是虎妞与红尘。 幻羽道:“等料理了此间之事,我们再许久。” 说着,他看了看武忘等人。 武忘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红尘,道:“阁下可是仗着实力,欺负弱小?” 红尘淡淡一笑,道:“照你所说,我是否也可以人为,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武忘道:“随你怎么狡辩,今日之事,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二人绝难脱身!” 红尘摆了摆手,道:“我不需要给你们说法。” 无忆冷眉一沉,道:“这般看来,是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红尘点了点头,道:“一起上吧!” 听得这话,武忘等人顿被激怒,他们本就是狂客,哪曾想,这世上竟还有比他们更狂的人。 下一刻,众人纷纷亮出兵刃来。 明晃晃的烈焰长刀,火光烛天,寒森森的胜雪长剑,幽芒动霄...... 眨眼间,众人便已蓄势待毕。 对此,红尘别无所动,以她实力,自是早已探透了武忘等人。 若不然,她也不会那般自信满满。 眼看着两方之人便要兵刃相见,就在这时,虎妞从出神中醒转了过来。 她泪眼巴巴地看着武忘等人,那模样,就如同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武忘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是虎妞啊!”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七章:人聚风积,幽蓝逢春 合两更 “虎妞?” 听得这两字,武忘、南宫盈盈、幻羽以及慕青青皆是?· 他们曾亲眼见证“圣王学院”的兴衰,又岂会不识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呢? 武忘愣愣地看着虎妞,满眼不可思议。 南宫盈盈上下打量着虎妞,若有些失措茫然。 慕青青与幻羽的视线来回游离,满是错愕。 “你是虎妞?” 沉寂了好半响,武忘说道。 虎妞连忙点了点头,她的相貌身材虽有着极大改变,可武忘等人却无多大变化。 南宫盈盈道:“你真是虎妞?” 虎妞道:“盈盈姐姐,虎妞长大了,你就不认识我了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大哥哥。” 说着说着,虎妞的泪水泛盈而落,人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南宫盈盈奔来。 不多时,虎妞人已扑入南宫盈盈的怀里。 垂莹的泪水,绽着往昔,翩跹风中。 南宫盈盈抱着虎妞,心中好一阵酸楚。 “盈盈姐姐,不忘大哥哥去哪儿了?还有大彪院长呢?他们怎么都不在了?” 虎妞纵情地哭着,言辞哽咽。 南宫盈盈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解释些什么,偏又落得无言以对。 在旁的武忘等人,皆作一脸沉郁。 这些年来,虎妞所找寻的人,他们何尝又不是一直在寻觅呢? 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幕,任凭两人如何猜料,也未想到虎妞竟与他们的长辈还有着这一层关系。 好些时候,虎妞脱离了南宫盈盈的怀抱,渐敛声泪道:“盈盈姐姐,武忘哥哥,之前是我心情不好,这才伤了你们的人!” 说着,她侧目看了看南宫文胜、幻沐辰以及阿布。 南宫盈盈笑了笑,看向不远处的南宫文胜道:“胜儿,你过来!” 闻言,南宫文胜乖乖靠拢。 南宫盈盈道:“胜儿,这是你虎妞姑姑。” 南宫文胜一愣,若有些难为情地叫了声:“文胜见过虎妞姑姑!” 南宫盈盈道:“虎妞,文胜是我跟武忘哥哥的孩子。” 虎妞诧道:“盈盈姐姐跟武忘哥哥都成亲了?” 南宫盈盈尴尬笑了笑。 这时,在旁的武忘开口道:“虎妞,胜儿这孩子做事向来冲动,这性子随我。” 虎妞道:“这一点我看出来了。” 言落,她又看了看南宫文胜,而此时南宫文胜已经垂下了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适才自己还恨之入骨的敌人,一转眼竟成了自己的姑姑。 值此之际,幻羽朝着幻沐辰使了个眼色。 幻沐辰心领意会,唯唯诺诺对着虎妞唤了声:“虎妞姑姑。” 虎妞一愣,南宫文胜叫她姑姑她不意外,可幻沐辰? 幻羽道:“虎妞,沐辰是我跟青青的孩子。” 虎妞怔住,诧道:“羽哥哥跟青青姐也在一起了?” 见得虎妞这般惊错,众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红尘缄默在一旁,微微一笑后,身影随之涣散。 这之后,众人一道折归皇城。 ...... 时光如梭,转眼间,三日即过。 这一天,中土皇城外突起滚滚风尘,定睛一看,但见无数修者临城而来。 当首的两人,一者苍颜皓首,一者儒雅沉稳,正是南宫阁的两代阁主,南宫离与南宫夏。 两人身后,万千南宫修者齐整以待。 刀无极、南宫三王、南宫七宿、烈火十八将...个个都散发着炽烈的气息。 南宫夏道:“父亲,我们到了。” 南宫离点了点头,望眼着中土皇城,道:“夏儿,现在你可还疑惑?” 南宫夏微微皱眉,道:“父亲,我还是看之不透,怎么盈盈他们也在这里?” 南宫离笑了笑,饶有深意道:“山高路远,水落石出,不久后,你会明白的!” ...... 南宫阁大批修者的来临,自是惊扰了不少人。??· 中土皇家学院的云楼之上,皇甫轩、薛老、封玄正闭目静修。 有那么一刻,三人倏地睁开眼来,皆可见彼此眼中的诧异与惊愕。 紧接着,三人破空而去。 与此同时,城西的府邸中,梦三千等狂客也感知到了城外的异变。 梦三千望眼长空,叹道:“人聚,风积,雨蓄。” 闫帅道:“梦老,看来你说的没错,不久后的中土皇城,确会有一场狂风暴雨来袭。” 梦三千笑了笑,转而看了看不远处的南宫盈盈,道:“盈盈,你父亲跟你爷爷都到城外了,你还去见见他们?” 此时,南宫盈盈正与武忘等人相谈甚欢,突听得梦三千这话,兀地一诧。 “父亲?爷爷?” 迟愣片刻,她连忙拉着武忘冲飞而起。 ...... 城东,元府。 天翊正在前院教习千钰作画,千叶伫在一旁,默默观望。 不多时,阿彪提着酒坛到来。 “白大师,城外来了好多故人,你不见一见?” 阿彪凑到天翊身边,浓浓的花酒味弥散开来。 闻言,千钰与千叶皆是一诧,两女不解地看了看阿彪。 天翊顿了顿,笑道:“阿彪,他们不是我的故人。” 阿彪一愣,道:“那他们是谁的故人?” 天翊道:“他们是不忘的故人。” 阿彪稍怔,转而提起酒坛狂饮了起来。 千钰道:“叔叔,是谁来了?” 说着,千钰举目朝着城外的方向看了看。 天翊道:“钰儿,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你只需知道,中土皇城是一方净土,一方属于你的净土。” 千钰颦眉蹙頞,神情略带迷蒙。 千叶作一副凝思模样,神情中思绪纷乱。 天翊自若如常,眸定到千钰身上,道:“钰儿,顺锋之笔,光洁挺拔,逆锋之笔,苍劲古拙,你这两笔,用得稍欠笔力了。” 说话间,天翊低眼看了看平铺在地的画卷。 听得这话,千钰连从出神中回转过来,稍稍颔首后,便继续开始了作画。 千叶缄默不言,唯游离的视线,彰显着她的思绪纷纷。 阿彪也敛了声息,只不断地饮着花酒。 ...... 与此同时,皇城中的一家客栈内。 苏远凭栏而立,小笛伫在一旁,与苏远一道举首长空。 风过,衣襟飘飘。 小笛道:“苏远先生,起风了。” 苏远笑了笑,道:“小笛,吹首曲子吧!” 小笛一愣,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根长笛来,道:“先生想听什么曲子?” 苏远道:“幽蓝逢春你会吗?” 小笛点了点头,接着拿起长笛,吹奏了起来。 优扬雅致的笛声,委婉而抒情,从压抑到舒展,哀而不怨,悲而不伤。 ...... 时光辗转,眨眼间又过去了一天。 伴随着南宫阁万千修士的到来,中土皇城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城东城西,城前城尾,处处可见南宫修士的身影。 之前南宫文胜给阿布购置的众多房产,也因南宫修士的到来变得人满为患。 余辉向晚,灿漫的夕色舒卷天边。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外,有无数倩影翩至。 当首的女子,脂粉艳丽,从容华贵,气质若天成,不为尘染。 她身着一袭长裙,长裙以斑斓点缀,娇红醉人,素白冷艳,淡黄恬静,紫绮贵雅。 正是百花之王——牡丹。 牡丹的身后,落映着无数丽人。 菊乐、芷兰、飞燕、海棠、一品红、梨花...... 她们含笑立春,只若奇花娇艳,缕缕花香沁人心脾,弥散满空。 飞燕道:“牡丹姐姐,我们到了。” 牡丹点了点头,道:“城中似已人满,我们便在城外择一落脚之地吧!” 海棠道:“姐姐,我不明的是,为何我们要这里?” 还不待牡丹回应,梨花道:“姐姐让我们来这里,自是有着她的道理。” 海棠微微一笑,她与梨花之间,虽情同姐妹,可彼此间却时常竞秀。 牡丹道:“我们来这里,只为不久后的变天。” “变天?” 众人一诧,不解地看了看牡丹。 牡丹顿了顿,饶有深意道:“天变,风雨来袭。” 听得这话,众人的脸色更趋凝沉。 菊乐道:“牡丹姐姐,墨梅姐姐跟君竹也在这里呢!” 牡丹点了点头,也不回应什么,只淡淡笑着。 与此同时,皇城之内,墨梅与君竹也感知到了城外百花的气息。 两人迟定片刻,接着破空而起。 中土皇城的城楼上,皇甫轩、薛老以及封玄三人正凝眸远眺。 当见得城外那无数倩影丽身后,三人只作痴措。 封玄道:“皇甫兄,昨日南宫阁举阁而至,今日又有这些来路不明之人相临,他们这是要干嘛?” 皇甫轩一脸凝重,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薛老道:“那些女子的实力,个个都作不凡。” 皇甫轩道:“岂止是不凡?” 封玄道:“难道不久后,中土皇城将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成?” 说着,他连忙看向皇甫轩,再道:“皇甫兄,你说此事会不会与城东的白前辈有关?” 皇甫轩道:“我不知道。” 封玄略有些气急,道:“皇甫兄,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皇甫轩苦涩地笑了笑,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就在三人言谈之际,当空突有两道流光一闪而逝。 “咻!咻!” 破空声后,墨梅与君竹落降在了群花之中。 见得两人,一众百花之人皆显喜色。 “墨梅姐姐!” “君竹大哥!” “......” 众人言笑示意,墨梅与君竹回笑以应,接着看向牡丹。 墨梅道:“姐姐,你们怎么都来了?” 牡丹道:“我带大家出来走走。” 墨梅微微蹙眉,道:“只是走走?” 牡丹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君竹,道:“阿竹,你还在寻他吗?” 君竹颔首,道:“他是我兄弟,我不相信他已身亡。” 牡丹道:“我记得,当初你也是这么寻找阿梅的。” 君竹尴尬笑了笑,回首看了看墨梅,但见后者此时已娇羞地垂下了头。 ...... 两日后,中土皇城又有大批修者到来。 当首之人,一袭黑袍加身,整个人显得肃然不已。 只是他的肃然之中,还带着些洒脱与不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荒殿殿主,其身后,赫然相随着曲离殇、戏子、酒癫等人。 当见得无数荒殿修者临至后,皇城城楼上的皇甫轩等人只做神魂惧惊。 短短几日,已有无数修者汇聚中土皇城,且这些人,皆来头不小。 皇甫轩等人并未主动相迎上去,只在城楼上愣愣地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修者。 荒殿殿主道:“城内怕是容不下我荒殿的人了!” 曲离殇道:“殿主,万里还在城内。” 荒殿殿主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是我错口了。” 戏子笑道:“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南宫、百花的人,竟都来这里了。” 话至此处,戏子顿了顿,再道:“就是不知,西门、东方、重楼的人,什么时候到?” 荒殿殿主道:“放心吧,他们会来的。” 说着,他盼顾了曲离殇等人,道:“这一路走来,为何都不见你们相询来此之意?” 曲离殇道:“我关心的,是曲。” 戏子摆了摆手,道:“我关心的,是戏。” 酒癫憨憨一笑,刚想着开口,荒殿殿主已率先夺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闻言,酒癫笑得更为憨实了一些。 这之后,万千荒殿修者也如百花之人一般,选择在城外栖停了下来。 随后的这一段日子,中土皇城不断有势力凝汇而来。 重楼、东方阁也如所期般而至,在池半云与东方忠道的安排下,选择驻停在皇城外。 短短几日,中土皇城外已聚集了数之不尽的修者,整个中土皇城也变得门庭若市,人山人海,云屯星聚。 紧接着,行者与西门阁万千修者也作折返。 让行者没想到的是,他竟是在城外感知到了画门之人的气息。 这一夜,中土皇城落映在璀璨的星光中。 无人察觉,皇城外有一女子临至。 这女子,一袭蓝色裙摆摇曳。 月下风波,俊采驰星,披霞决汉,悄怆惊神。 若蓝愣愣以望,叹迟迟星光,偏又那般肆意的泼墨,写意着涣散的烟花盛世。 红尘里,烟雨如梦,碧水凝烟,她曾菁华浮梦于登云,诗化了缕缕的良辰美景。 只如今,柔情绕指尖,过往已不复。 就在若蓝出神之际,她的身旁突然渡现出一道人影来。 这人提拿着一坛酒,迷醉般地望着若蓝,道:“蓝儿姑娘,你回来了?” 若蓝看了看阿彪,刚想着开口,接着眼前泛一阵迷蒙黑暗,人也随势晕倒了过去。 见状,阿彪连将若蓝搀扶住,如醉如迷道:“梦中之情,何必非真,这天下,向来不缺梦中人!” 说着,阿彪搀着若蓝朝着城内走去。 在此之前,冥海天池被北冥围攻,在夙靥与九恨的强攻猛袭下,冥海天池的力量折损严重。 若蓝不得已下,唯有将冥海天池的修者摄入天音宝塔中。 却不料,在撤离的途中,若蓝被夙靥拦截了住。 那一战,若蓝本不该幸免,即便她传承了冥尊的所有力量,也不是夙靥之敌。 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若蓝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即便若蓝本人,也不知最后发生了何事。 她只恍惚地记得,在自己昏厥以后,似是出了什么异况。 待得其醒来,夙靥、九恨已经退去。 带着满腹之疑,若蓝匆匆赶往中土皇城,但因伤势过重,待她赶至时,其人已脱力。 在阿彪的搀扶下,若蓝被带到了元府。 当见得若蓝后,千钰与千叶皆作惊愕,特别是在见得若蓝竟昏迷不醒后,两女更是担忧关切不不已。 千钰道:“阿彪叔叔,蓝儿怎么了?她怎么昏过去了?” 阿彪笑了笑,道:“放心吧,她没事,只是疲乏操劳了些,休息一夜就好了!” 说话间,阿彪将若蓝交由给了千钰、千叶,两女连忙搀扶着若蓝入屋调养。 接着,阿彪看向天翊,道:“她回来了。” 天翊笑了笑,道:“之前她离开的时候便带着不甘。” 阿彪道:“所以说,她才会回来。” 天翊道点了点头。 阿彪道:“等她醒来,她还是她吗?” 天翊道:“她一直都是蓝儿,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 闻言,阿彪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 翌日,若蓝从沉睡中醒转了归来。 当见得自己竟身处在元府后,若蓝无不错愕,再一感知自己的伤势竟是痊愈如初,若蓝的神情更添疑色。 稍以迟定,若蓝一个闪身,人已来到了元府。 见若蓝醒来,千钰与千叶皆是一喜。 “蓝儿,你醒了!” 两女近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若蓝顿了顿,神情中缱着急切。 “痴武哥哥,月白哥哥,晴姐姐,绝尘哥哥...” 嘀咕之际,若蓝人已消失原地。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八章:宁静在心,不在风雨 合两更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以西的府邸,武忘等人正聚谈在· 无忆道:“这段日子以来,各大势力齐聚中土皇城,看来距离梦老所说的风雨之期,应该不远了。” 绝尘点头道:“南宫、东方、西门、重楼、百花、荒殿,任一势力,都作强大无比,可他们全来这里了。” 冰晴道:“这说明,不久后的那一场风雨,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猛烈。” 南宫盈盈道:“晴儿姐姐说的没错,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中土皇城会成为那风雨飘摇之地?” 听得这话,众人皆陷作疑思。 风澜大陆广阔无垠,为何中土皇城一偏隅之地会成为众矢之的? 武忘想了想,道:“此事会不会与他有关?” “他?” 众人一诧,纷纷凝眸到武忘身上。 来中土皇城这段日子,他们自也听闻了不少关于城东元府那位白大师的传说。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说的他,可是指那个姓白的画者?” 武忘点了点头,道:“没错,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给人以神秘。” 绝尘道:“那人不简单,遑论他与天翊还有过结识之缘。” 一听绝尘提及“天翊”,武忘等人的神情忽变得沉郁起来。 武忘道:“尘哥,我不相信老大会死。” 南宫盈盈:“没错,不忘老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绝尘无奈笑了笑,他虽然也坚信着,但随着时光流逝,他的坚信也开始慢慢动摇。 沉寂之余,无忆开口道:“老大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西门剑馨道:“我也不相信他会是个短命的人。” 冰晴道:“这么说,那姓白的画者是故意骗我们的了?” 无忆点了点头。 南宫盈盈道:“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武忘道:“要不,咱们再去会会他?” 无忆道:“不必了,他不会与我们言道事实的。” 武忘一愣,诧道:“小白脸,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 无忆笑了笑,道:“有些事不用试都能知道结果,那姓白的画作,实力高深莫测不说,其心性更如洗尽的铅华,丝毫尘埃不染。” 武忘道:“小白脸,他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 无忆道:“死胖子,适才你不是也说了吗,各方势力齐聚中土皇城,兴许便是冲着他而来。” 武忘张了张口,本想着驳言些什么,可最后偏又落得无言以对。 西门剑馨道:“无忆,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那姓白的画者其实是知道不忘下落的,但却碍于不忘的叮嘱,无法将其下落告知给我们?”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 南宫盈盈道:“馨儿姐姐,你的意思是,不忘老大他不想与我们重聚?” 西门剑馨道:“不是不想,也许不忘有着其他什么苦衷也不一定。” 无忆点了点头,道:“馨儿所说,也不无可能,但这一切,终归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武忘略显得有些气郁,道:“这说来说去,还不又回到了原点?那姓白的画者既是知晓老大的下落,那我们说什么也得撬开他的口。” 绝尘道:“怎么,你小子还想着用强不成?他的实力可是连梦老都作忌惮不已。” 冰晴道:“痴武,你可别冲动,一个打扫院落的仆人,都有着不下梦老的实力,可想而知他的实力有多可怕。” 武忘道:“难道我狂客就无强者了吗?只要我们言明事之原委,我想盗帅前辈、晓梦前辈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听得武忘这话,众人陷入思衬。 沉寂半响,无忆摇着头道:“不行,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说着,无忆看了看武忘,再道:“遑论眼下时局动荡,各大势力齐聚皇城,事事都透着诡秘,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动为宜!” 武忘皱了皱眉,刚想着开口辩驳。?· 可就在这时,几人的身旁突起一阵时空波荡,继而见得,梦三千的身影显现出来。 梦三千望了望众人,笑道:“无忆说的不错。” 紧接着,梦三千的视线凝定在了武忘身上,再道:“千万不要想着去打他的注意。” 说这话的时候,梦三千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见梦三千这般慎态,众人皆作惊愕。 武忘道:“梦老,为什么?” 梦三千道:“他是一个不需要知道为什么的人。” 武忘皱了皱眉,神情满多愁郁。 无忆道:“梦老,以你的眼界与实力,如何看待于他?” 梦三千笑了笑,接着苦涩地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言语什么,身影也在一阵风掠下涣散不存。 见状,武忘等人的脸色更趋凝重。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一旁的空地上突起一阵时空衍动。 点点晶蓝,弥散凝汇。 继而见得,一袭蓝裙加身的若蓝显影了出来。 “恩?” 众人愣愣地看着若蓝,神色皆作惊疑,特别是在见得若蓝那饱绽泪花的眼目后,他们更显茫然。 “是你...” 无忆喃喃作声。 话语方歇,不远处的若蓝突地哭出声来。 “月白哥哥!” 言语刚落,若蓝人已奔掠而出。 再观时,其人已飞扑到了无忆的怀里。 这一幕,来得唐突,唐突的无忆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愣愣地伫在原地,任由着怀中的若蓝,放肆地哭泣着。 在旁的武忘等人,也作瞠目结舌,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西门剑馨怔住,看向无忆的眼中,思绪纷杂,心底深处更是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来。 “月白哥哥,你不要蓝儿了吗?” 若蓝在无忆的怀里纵情地哭着,言语哽咽,悯悲之情,触人心魄。 见状,众人若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西门剑馨。 他们都知道,无忆与西门剑馨之间,郎有情,妾有意,两人虽未成婚,可私底下,他二人早已是一对让人羡鸳的良配。 可此时此刻,众人却作思绪紊乱。 若蓝的突然现身,以及对无忆的投怀送抱之举,彻底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众人都在想,难不成无忆与若蓝之间,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关系? 承接到众人的眼意后,西门剑馨微低了低头,眸光也从无忆的身上偏移开来。 她强忍着心底深处的醋劲,极力克制着不去发作。 此时,若蓝紧紧抱着无忆,泪水只若决堤的江河一般,狂流不止。 见此一幕,武忘轻咳了咳,道:“小白脸...” 还不武忘将话说完,那本扑在无忆怀中的若蓝,忽地回转过头来。 只一凝眸,若蓝连地脱离无忆怀中。 “痴武哥哥!” 下一刻,若蓝人已扑入武忘的怀里,依如之前般欲语泪先流。 “痴武哥哥,你也不要蓝儿了吗?” 武忘愣住,这机具反转的一幕,使得武忘手足无措。 “那个...我跟你之间...应该没关系吧?” 武忘尴尬说道,余光之下,可见南宫盈盈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 无忆怔在一旁,那一脸茫然之相,似还未从适才的惊愕中回转过来。 他看了看西门剑馨,有心想要去解释什么,可后者的那一道冷眼,来得更为凛冽。 南宫盈盈颦眉蹙頞地看着武忘,神情中,有愤然,有失望.... 她紧了紧拳头,整个人的气势随之变得肃然。 见状,绝尘等人皆是一颤。 眼看着南宫盈盈便要发作,这时,若蓝缓缓送开了怀抱,转而朝着绝尘、冰晴看去。 “绝尘哥哥,晴儿姐姐,你们也不要蓝儿了吗?” 绝尘与冰晴一怔,愣愣地看着那一双泪眼,晶莹澄泛。 有那么一刻,两人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随之大变。 绝尘道:“你...是...蓝儿?” 冰晴道:“忆蓝小丫头...” 闻言,若蓝连连点头,哽咽之声,更为怜人。 “忆蓝?” 无忆与武忘兀地愣住,两人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若蓝。 紧接着,两人一个箭步上前,人已来到若蓝身前。 无忆上下打量着若蓝,道:“你真的是忆蓝?” 武忘一脸兴色,道:“你是蓝儿那小丫头?” 若蓝流着泪,点着头,道:“登云有峰,观星有坪,望月有台。” 听得这话,无忆与武忘再难遏制内心的情绪。 两人各伸出一手来,接着与若蓝环抱在一起。 与此同时,绝尘与冰晴也急步靠拢过来,两人的眼中,皆有泪水泛动。 紧接着,五人相拥成泣。 见得这一幕,西门剑馨与南宫盈盈只若失措。 两女互看了看,若有些不明所以。 好些时候,无忆等人松开怀来,他们的眼眸里,都泛着泪花。 无忆道:“蓝儿,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 武忘道:“小丫头,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之前我们相见时,你不认得我们?” 冰晴道:“蓝儿,老师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 绝尘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 与此同时,城东元府的后院中,天翊负手而立在亭中。 不知何时,亭中的桌前突有一女子落影出来,她优雅地端坐着,此刻她正含笑凝望着天翊的背影。 女子就那样坐着,但却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遐想间,那女子就好似身处在花团锦簇中,受百花拥戴,总领群芳。 姹紫嫣红之下,她害着一抹矜持,矜持中又带着一股华贵,仍凭百花烂漫,也遮不住其婀娜聘婷。 女子不作他人,真是牡丹。 这一刻,天以缥缈烟染,地呈金辉散漫。 牡丹优雅地落座在亭内的石桌前,她笑望着天翊,无脂粉气,体态飘逸,有林下风气,只道是: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沉寂之余,天翊缓缓开口道:“你来了。” 牡丹笑了笑,道:“我来了。” 说着,牡丹微顿,接着再道:“可我却不知,我是否该来。” 天翊转过身来,道:“此话怎讲?” 牡丹道:“因为我不确信,现如今的你,是否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 天翊道:“你觉得呢?” 牡丹道:“我不知道。” 天翊微微一笑,转而落座下来,道:“我应该还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 牡丹道:“这么说,我是该来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花王觉得这一别院如何?” 闻言,牡丹举目四顾,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但见得这一方别院,落尘铺地,显得惨败而又凋零。 迟定片刻,牡丹道:“闲居悠风亭,左右悠风来,不失为一片净土。” 天翊道:“可这一方净土,将有风雨来袭。” 牡丹道:“你不是一个畏惧风雨的人。” 天翊笑了笑,道:“可我还是一个喜欢宁静的人。” 牡丹道:“宁静在心,不在风雨。” 天翊顿了顿,道:“你说的没错。” 牡丹回之一笑,转而站起身来,看模样,她似是准备离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之声传了过来:“花王,我这刚来,你便准备走了吗?” 放眼而视,只见阿彪提悬着一坛花酒信步而来。 牡丹笑道:“那衍王可能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阿彪扬了扬手中酒坛,道:“这个可以吗?” 牡丹道:“我不喝酒。” 阿彪笑道:“这不是酒。” 牡丹道:“不是酒是什么?” 阿彪道:“是故事。” 牡丹道:“可我不喜欢听故事。” 言语声尚处缭绕,牡丹人已消失无踪。 见状,阿彪轻声一叹,道:“她还如当年那般,对我若即若离。” 天翊笑了笑,道:“只是若即若离吗?” 阿彪尴尬一笑,接着落坐下去,道:“该来的都来了。” 天翊道:“所以说,不该来的,也要来了。” 阿彪点了点头,提坛饮了两口,道:“只是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天翊微微笑了笑,眸色中,缱着安然。 ...... 北冥之地,玄武城,北冥阁。 那一处上参星斗的山巅,几道人影落伫远眺。 当首之人,笼罩在黑雾之中,只隐隐可辨其身貌。 在其身后,恭敬地站着三人,断离、剑秋以及夙靥。 沉寂之余,夙靥开口道:“大人,你为何要让属下放过她?” 黑影笑了笑,道:“我要放过谁,需要理由吗?” 闻言,夙靥一颤,连连低了低头。 断离道:“大人,眼下风澜各大势力,都已齐聚中土皇城,我们何时动身?” 黑影道:“一落尘之地的势力,何足挂齿?” 剑秋道:“可这落尘之地中,却潜圣藏王。” 黑影道:“这么说,你是怕了?” 剑秋道:“我不是怕,我只是在想,魔主应该再多派些人手来。仅凭我们,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魔主?” 黑影冷冷一笑。 下一刻,萦绕在其周身的黑雾缓缓敛散开来。 继而见得,一男子显现出来。 这男子,有着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他那立体的五官,宛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见得男子,夙靥三人彻底愣住。 “魔...主...” 惊愕之余,三人连连俯跪在地。 在此之前,他们也曾见过那所谓的大人,只不过那时,后者是以“辰南子”的面容示人。 却不想,这男子的真正身份,竟是一统仙魔两域的魔主。 一想到魔主的凶威,夙靥三人便止不住地颤抖。 见得三人这般神态,魔主冷地笑了笑,道:“现在还需要加派人手吗?” 剑秋颤巍巍道:“是属下无知!” 魔主道:“你不是无知,你只是有些无智罢了。” 闻言,剑秋丝毫不敢反驳。 魔主淡漠地扫视了三人一眼,紧接着,一道道黑雾泛起,将其身躯覆盖。 “让天玄子抓紧时间,再有三日,我们启程中土皇城!” 话语方歇,魔主人已消失无踪,只留下夙靥三人,惊魂未定地跪拜在地。 好些时候,他们方才从惊愕中醒转过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不可思议。 剑秋道:“我就说,这潜圣藏王之地,仅凭我们几人,如何平定的下来。” 断离道:“没想到魔主竟会亲临这落尘之地!” 夙靥道:“都别说了,赶紧去找天玄子吧!要是耽误了魔主的大事,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闻言,剑秋与断离连连点头。 紧接着,三人一道冲飞而起。 与此同时,北冥阁的议事大殿中,天玄子、炎月以及九恨正商讨着什么。 炎月道:“天玄阁主,你说他们都是来自上界的修者?” 天玄子点了点头,刚想着开口,大殿内突有三道人影渡显而出。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九章:玄冥九幽,龙蛇混杂 合两更 写在开篇的一点话。 《玄仙圣王》写至如今,已临近尾声,三狼本着对自己对读者负责,特此声明。 个别盗版网站上出现章节抓取错误,与三狼别无关系,但三狼却遭受了质疑与辱骂,群里的书友劝三狼莫作理会,但三狼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为好。 .............. 伴随着夙靥三人的到来,天玄子几人连忙起身。 夙靥冷地瞅了天玄子一眼,道:“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天玄子应道:“夙靥大人,再有两日,便可办妥。” 夙靥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大人有令,三日后,进取中土皇城。” 言罢,夙靥与断离、剑秋示意了一眼,接着三人离道而去。 待得三人离去后,炎月道:“天玄阁主,要开始了吗?” 天玄子颔首,道:“是要开始了。” 九恨道:“这一战后,胜败兴衰将定。” 天玄子道:“所以,我们需尽全力。” 炎月顿了顿,她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偏又咽了回去。 她与九恨,都是沧澜大陆之人,若不是权欲作祟,两人也不会漂洋过海来到风澜大陆。 可如今,事态的发展,已远远超出两人掌控。 九恨许是意会到了炎月的心思,开口道:“天玄阁主,这一战结束后,我们的事,还得烦请你劳心。” 天玄子笑了笑,道:“放心吧九恨尊者,等风澜一统后,我会竭力相助两位,平定沧澜!” 九恨回之一笑,道:“如此便好。” 炎月没有回应,只淡淡笑着,那笑,来得意味深长。 ...... 东方之地,玄冥谷。 谷外有万丈高的石崖,山大接青霄,根连地厚,峰插天宇。 山谷两边,杂树延绵,前后藤缠百余里。 映草梢风有影,水流云窦月无根。倒木横担深涧,枯藤结挂光峰。 谷内,有幽潭千丈,潭池上空,有卧波长桥横贯。 此时,长桥之上静默而立着一老者。 老者两鬓如雪,弱体伶仃,脸如枯叶,正是玄冥谷谷主玄冥。 玄冥的身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俊朗非凡,一袭黑衣猎猎飘扬,女子天资灼灼,翡翠长裙落展随风。 沉寂之余,男子开口道:“谷主,东方阁的人已全数撤离,现如今,整个青龙城已作人去城空。” 玄冥轻点了点头,道:“东方阁既是举阁迁移,那便说明,狂风暴雨将起!” 男子微微沉眉,道:“谷主,我玄冥谷犯不着为此深陷囫囵,此前风澜学院一战,我玄冥谷的力量折损十分严重,再起战事,只怕...” 闻言,玄冥无奈笑了笑,道:“墨独,有些事,并非我们所能决定。” 墨独缄默,不再言应。 这时,在旁的女子说道:“谷主,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玄冥谷的数百年基业,在战火的摧残下,消耗殆尽吗?” 玄冥道:“箫雨,殆尽并不意味着毁灭。” 话至此处,玄冥微顿了顿,再道:“况且,我们别无选择,若不顺着天玄子之意,迎接我玄冥谷的唯是覆灭。” 萧雨愣住,她知道玄冥之意,也知道玄冥谷在北冥阁的威慑下,实则已沦为其附庸。 静默好半响,玄冥道:“好了,都下去准备准备吧!再有两日,我玄冥谷将倾全谷之力,远征他地!” 说这话的时候,玄冥的眼中带着决厉。 他既是不能选择,唯有倾其所力,以求生存。 闻言,墨独与萧雨连连应是,接着隐退了下去。 ...... 南宫之地,九幽涧。 阴风飒飒,似是神兵口内哨来烟,黑雾漫漫,犹若鬼祟暗中喷出气。 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这里,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 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鬼魂,涧底隐邪魄,处处俱是悲声振耳,恶怪惊心。 值此之际,九幽涧内的一处殿堂中,有一老妪落坐主位。 老妪的两目深陷在眼窝内,一头苍发,更显龙钟之态,正是九幽教主九幽。 此时,殿堂内站着一男子。 男子郎俊,只那一对泛着蓝光的眼睛,给人以幽冷凌厉。 沉静之余,九幽缓缓开口道:“戾天,你为何迟迟不见开口?” “大人,我无话可说。” 男子名为戾天,九幽教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哦?无话可说?” 九幽微诧,道:“难道你不关心,不久后的那场风雨吗?” 戾天冷冷一笑,摇着头道:“不关心。” 九幽道:“那你关心什么?” 戾天道:“我只关心,大人会派于我什么任务。” 听得这话,九幽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现如今的南宫之地,只若一空壳,南宫阁与荒殿之人,尽皆舍家离业,出走中土皇城。” 戾天颔首,道:“非但是南宫阁与荒殿,西门阁、东方阁以及其他一些势力,也都纷聚中土皇城。” 九幽道:“那般多势力齐聚中土皇城,仅凭九幽与玄冥相助,北冥何以拿取得下?” 戾天沉默,神情中,别无杂色。 他好似并不关心这些。 九幽道:“戾天,天玄子已与我接洽,三日之后,让我玄冥谷将起兵中土,此事,你怎么看?” 戾天想了想,道:“大人,北冥阁野心不小,妄图一统风澜,且他们还与外域之人勾结,我九幽教虽不秉持道义,但有时候,惹火烧身之事,也不可不避。” 九幽微微觑眼,道:“这么说,你是不支持我们起兵了?” 戾天道:“我虽不支持,却也知晓,时至如今,我九幽已别无选择。” 九幽轻声一叹,缓缓站起身来,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已经没有选择。” 戾天道:“大人,我的意思是,为了保全我九幽根基,需得留有后手。” “留有后手吗?” 九幽喃了一声,整个人也随之陷入沉思。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势力迁至,整个城池也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皇城虽大,却也架不住无数修者纷至沓来。 眼下,绕皇城的四方之地,皆被大大小小的势力所占据。 许是闲来无事,不时可见各方修者切磋比试,也有些势力,因矛盾升级,演变成血武之斗。 可以说,现如今的中土皇城,笼罩在混乱之中。 此时,皇城的城楼之上,皇甫轩等人正伫立远眺着。 封玄道:“皇甫兄,近日皇城之中,时常发生流血械斗之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皇甫轩凝沉着一张脸,身为中土皇城的城主,他又岂会不知这些事。 可皇甫轩很无奈,中土皇城只作一偏隅之城,虽有些自备力量,但与一些强大势力相比,着实显得势弱力卑。 见皇甫轩无所回应,封玄再道:“皇甫兄,难道任由这混乱继续下去不成?要是这样,只怕风雨未至,我中土皇城便已覆灭。” 皇甫轩道:“封玄兄,我也很想管,可你也知道,仅凭我中土皇城之力,如何抵得过那些强大势力。” 封玄道:“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说着,封玄看向薛老。 承接到封玄的眼意后,薛老淡淡开口道:“这个情况,确是需要遏制。” 皇甫轩道:“薛兄有何高见?” 薛老笑了笑,道:“高见谈不上,但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去求求他。” 闻言,皇甫轩与封玄皆是一愣。 以两人的老练,自然知晓薛老口中的“他”指的是何人。 皇甫轩道:“白大师清幽而又高远,他会理顾这些俗事吗?” 薛老道:“皇甫兄,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万千修者为何要齐聚在中土皇城吗?” 皇甫轩怔住,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迟定半响,皇甫轩一脸惊诧地说道:“薛兄,你的意思是,他们来此,是因白大师?” 薛老道:“具体的我也看之不透,不过我能感觉到,此事多半与白大师有关。” 封玄道:“如此说来,我们是得去见见白前辈了。” 说着,封玄瞅了瞅皇甫轩与薛老,再道:“此事谁去合适?还是我们三人一道上门拜访?” 皇甫轩道:“薛兄觉得呢?” 薛老想了想,道:“一道而去吧!” 皇甫轩与封玄点了点头,继而结伴离去,径取之向,正是城东元府所在。 与此同时,城内的大街上,正有几人兴色而游。 南宫文胜不时便会在各个摊点驻足观望,伴随着大批修者的聚集,不少修者在皇城内做起了生意。 他们拿出自己不需之物,以求换取自身所需之物。 这种以物易物的盛行,倏地而来,异常火爆。 幻沐辰与阿布若有些无助地伫在南宫文胜身后,两人可不如南宫文胜那般阔绰,见到自己喜欢之物,拈来即换。 让人微诧的是,阿布与幻沐辰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女子。 这女子,衣着有些怪异,若有些草牧之风,正是虎妞。 此时,南宫文胜正低身在一珠器宝饰的小摊前,看着琳琅色璀之物,其眸色里不时有精光浮掠。 小摊的主人,是一老者,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当见得南宫文胜那兴致勃勃之样后,老者开口道:“小哥,你手中拿的,名为翡翠山湖,以灵识开启后,可入一方山湖之地,实乃不可得的异宝。” 闻言,南宫文胜扬了扬手中翡翠器物,道:“前辈,这翡翠山湖怎么换?” 老者笑了笑,道:“也不贵,只需十件灵宝!” “什么?” 南宫文胜一惊,拿持在手的翡翠器物险些掉落。 “这还叫不贵?” 南宫文胜愣愣说道,十件灵宝他拿得出,但这翡翠山湖在其心底的价位,着实无法与十件灵宝相提并论。 见南宫文胜这般错愕,老者尴尬笑了笑,现如今的中土皇城,做这置换之事的修者,俯拾即是,自也不乏一些漫天要价之辈。 沉寂之余,老者道:“那小哥觉得以几件灵宝置换合适?” 南宫文胜想了想,先是比划出了四根手指,接着又曲合了一根手指。 “三件,我顶多给你三件灵宝,前辈要是不愿意的话,这桩生意,便也只能作罢了!” 说着,南宫文胜放下那翡翠器物,接着缓缓站起身来。 让其始料未及的是,那老者只稍微思衬一下,接着连连点头道:“好!三件就三件!” 言罢,老者连忙将那翡翠器物捧拾起来,接着递到南宫文胜跟前。 南宫文胜顿了顿,心念一动,便要调取出三件灵宝与老者交换。 可就在这时,一道冷哼声突地传出:“哼!一件略有些出奇的法器而已,也想换取三件灵宝,谁要是愿意置换,定是傻到家了!”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旁看热闹的虎妞。 此时的虎妞,微昂着头,两手环抱在胸,若有些趾高气扬之态。 听得这话,南宫文胜滞愣了住,连带着那老者也一道怔愣。 “小姑娘,你可休要胡言乱语,我这翡翠山湖可不是法宝。” 沉寂之余,老者连忙开口解释道。 虎妞冷地一笑,道:“不是法宝?你确定?” 老者拍了拍胸脯,道:“当然!” 虎妞一步上前,接着在老者的一脸错愕下接过了那翡翠器物。 她饶有深意地看了看老者,笑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东西不是法宝品阶的器物,又是什么?” 老者愣了愣,道:“它至少也是灵宝品阶的器物,若不然,又岂会有空间特性?” 虎妞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解释,很是牵强,不少储物袋都只作法宝品阶,它们不一样也有空间特性吗?” “这...” 老者被虎妞的话语说得无言以对,只愣愣地看着虎妞,神情中隐隐有愤色缱动。 对此,虎妞无动于衷,拿持翡翠山湖的一手突地用力。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传荡开来。 继而见得,那翡翠之器化作缕缕碎尘,飘扬而散。 见得这一幕,南宫文胜错愕当场,连带着幻沐辰、阿布以及那老者也作失措茫然。 “你...竟敢...毁我...宝器?” 老者气郁地瞪着虎妞,劫成修为顺势爆发开来。 虎妞无动于衷,冷地瞟了眼老者,接着看向南宫文胜,道:“文胜侄儿,南宫阁虽然家底殷实,但也经不起你这般败耗。” 听得“南宫阁”三字,那老者突敛了凌势。 “你们是南宫阁的人?” 老者轻声打探道。 南宫文胜点了点头,道:“前辈,适才那翡翠之器,真的只是法宝品阶的器物?” 老者尴尬一笑,道:“小友,是老夫不对,不该欺瞒于你。” 闻言,南宫文胜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冷地瞪了老者一眼,接着甩袖而去。 见此,幻沐辰与阿布无奈笑了笑,虎妞则若无事地朝着南宫文胜追去。 此时,南宫文胜携愤而行在街上,左顾右盼,皆可见满脸堆笑的摊主。 “小哥,换不换灵宝?” “小友,需要灵药吗?” “......” 听着纷纷而至的吆喝声,南宫文胜有些心烦意乱。 虎妞道:“文胜侄儿,你不开心吗?要不要虎妞姑姑给你出口气?” 南宫文胜白了虎妞一眼,道:“你干嘛老跟着我们?” 虎妞一愣,道:“怎么?我不能跟着你们吗?” 南宫文胜无奈撇了撇嘴,道:“不是不能,而是我们不想跟你在一起。” 虎妞道:“武忘哥哥说了,让我严加看管你!你不想,我也要跟着你。” 南宫文胜愣住,哪曾想虎妞竟会这样说。 他看了看幻沐辰与阿布,似是希望两人能予以言助。 见状,幻沐辰与阿布皆作无可奈何状。 南宫文胜气郁,道:“虎妞姑姑,算我求你了好吗?别在跟着我了!” 虎妞摆了摆手,道:“可这是武忘哥哥吩咐的,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 南宫文胜怔了怔,接着一阵唉声叹气。 正于此时,不远处突有一阵爆破之音传来。 “砰!” 南宫文胜几人顺势望去,但见一女子迎空倒飞而落。 “噗嗤!” 女子落地的一刹,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恩?” “是她?” 错愕之余,南宫文胜几人连忙冲将上前。 这喷血倒地的女子不作他人,正是千叶。 就在千叶倒地的一瞬,有一倩影急匆上前。 “叶儿姐姐!” 千钰临到千叶身边,连忙将其搀扶住。 不远处,一彪形大汉收回出拳之手,接着冷眼相觑地看着千钰与千叶。 “大爷我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手的!”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十章:郝色好色,神出鬼行 合两更 话语方歇,男子凝定到千钰身上。 眸色里,满是hui之光。 “小姑娘,跟大爷走吧!” 男子朝着千钰笑道,那好色的嘴脸,只道猥琐不已。 千钰冷地瞪了男子一眼,接着焦急地看向千叶,道:“叶儿姐姐,你没事吧?” 千叶勉强笑了笑,在千钰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此时,长街之上已围拢了不少修者。 这些修者,有南宫阁的,有东方阁的,有荒殿的...... 不消片刻,整个街面里里外外都聚满了人。 他们冷厉地盯着男子,实在觉得这人太过张扬了一些,竟公然调戏女子。 “哼!哪家来的屑小之徒?竟敢这般放肆?” “真是恬不知耻!” “这样的人,怎么混迹进来的?难道就没人管管吗?” “......” 霎时间,声伐之语不绝于耳。 闻言,那男子面色一沉,恶狠狠地扫视着众人。 “怎么?你们不服气?谁不服气,大可站出身来!我倒要看看,大爷的事,你们谁敢管!” 言罢,自男子的身上突有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扩散看来。 那气息,远超虚实之境,竟是达到了合体层次。 “轰...” 狂猛的气势,直掀得落尘飞卷,不少修者在男子的气势威压下,踉跄倒退。 见状,众多修者皆是愣住。 哪曾想,这男子的实力竟强大如斯? 这之后,再无修者出言声讨,他们虽然都有着强大的靠山,可谁也不愿为了这与自己无关的事,而去招惹一个合体境的修者。 见众人不再言语,男子泛冷一笑,看向千钰道:“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答应跟了我,风澜任你横行!” 说着,男子昂首挺胸,自得之意,甚是了然。 千钰淡冷地瞅了眼男子,道:“你快走吧!要是叔叔知道了此事,只怕你...” “叔叔?” 还不待千钰将话说完,男子已是诧异地开口道:“姑娘,你的意思是,此事还需征得你叔叔同意?” 言落,男子笑了笑,再道:“这事好办,你带我去寻你叔叔,我保管让他满意!” 男子拍了拍胸脯,好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千钰无奈地叹了叹气,摇头道:“你这人怎生得如此不识好歹?” 男子道:“姑娘,你怎可如此说我?” 千钰张了张口,似是想要反驳些什么。 正在这时,千叶道:“钰儿,与这好色之徒说这些干嘛?” 男子淡然一笑,道:“这位姑娘说的是,我本来就叫郝色。” 千叶切了切齿,哪想到这男子竟如此厚颜无耻? “哈哈!” “郝色?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这般恬不知耻之人!” 还不待千叶起言,人群外突有嘲笑之声传来。 众多修者顺势而望,只见三男一女正从错开的人群中走来。 “恩?” “这人是?” “小阁主!” “参见小阁主!” 继而见得,许多修者纷纷对着来人躬身以礼,这些躬身的修者,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来自南宫阁。 这突然而至的四人,正是南宫文胜、幻沐辰、阿布以及虎妞。 虎妞怔了怔,连忙朝着千钰与千叶跑去。 “叶儿姐姐!钰儿姐姐!” 虎妞欣然地唤道,她自是认得出千钰与千叶。 千叶与千钰与虎妞示意一笑,但却没有多作他言。 虎妞道:“叶儿姐姐,你受伤了?” 说着,虎妞连忙朝着那男子怒视而去。 她紧攥着拳头,冷厉道:“是你伤的叶儿姐姐?” 男子一脸默然,目光直在虎妞身上打量个不停。 看着看着,男子咽了咽口水,眼神变得更为色眯起来。 虎妞身材火爆,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加上她掣襟露肘,褐衣不完,不由让男子更为想入非非。 见得男子这幅嘴脸,虎妞倏沉眉。 还不待男子开口回应些什么,虎妞人已飞冲了出去。 “轰!” 拳出,劲猛,汹涌的金元,在拳风的携带下,直直朝着男子奔掠而去。 见状,男子微微沉眉。 他在虎妞的出拳之中,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下一刻,男子动了。 “轰!” 同样是出拳,罡烈的拳力,直在迎击途中,衍出火色弥漫。 眨眼间,两人便已交击在了一起。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虎妞与男子皆作倒退。 不过,虎妞落退的步数,较男子更为远一些。 与此同时,阔荡的拳风,将围观的修者也逼退了好些距离。 南宫文胜踉跄三两,眸色里缱着惊骇,惊骇中又带着跃跃欲试。 见状,幻沐辰连忙说道:“文胜,不可妄动!” 阿布也开口道:“文胜,这家伙的实力可比我强多了,切莫冲动!” 南宫文胜顿了顿,这才稍敛了战意。 他盯着那男子,冷道:“你这莽汉,怎如此厚颜?别家的姑娘,岂是你所带走就要带走的?” 男子冷地瞪了南宫文胜一眼,道:“大爷的事,何需你这毛头小子多嘴?” 南宫文胜微微一觑,沉声道:“我就管了,你又能奈何我?” 言落,南宫文胜提步上前。 伴随着南宫文胜的举动,幻沐辰、阿布连连跟上,在场的南宫阁修者自也不会落了南宫之威,紧随而动。 不多时,无数修者已横栏在了千钰的跟前。 虎妞稍以平复,挫步到前,道:“文胜侄儿,你让开!这家伙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南宫文胜刚想着开口,虎妞随手一挥,接着便将南宫文胜拦到了身后。 “你这厮,倒也有些蛮力!不过今日你欺负了钰儿姐姐,说什么我也得讨回个公道!” 虎妞昂了昂首,若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闻言,男子轻蔑一笑,道:“就凭你?” 虎妞道:“就凭我!” 男子道:“你不是我对手!不过,我一向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要不你也跟了我好了?” 听得男子这话,虎妞再难遏怒。 “恬噪!” 言落,虎妞动了。 出拳有崩山裂地之势,拳力衍动,隐可闻风雷之声。 与此同时,南宫文胜突一扬手,喝道:“南宫之人听令,给我拿下这好色之徒!” 说着,其人已举刀奔掠了出去。 闻言,一众南宫修者哪里还作迟疑? 先前他们便做一腔愤慨,碍于男子实力强劲,这才偃旗息鼓。 可伴随着南宫文胜的挺身而出,他们再无所忌。 合体境修者虽作强悍,但在南宫阁面前,却也不值一提! “咻!咻!” “轰隆隆...” 一时间,数十道元力攻击朝着男子横贯而去。 见此一幕,男子面色一沉。 “南宫阁吗?” 他觑了觑眼,轻声嘀咕了一句。 “轰...” 紧接着,男子的身体四周,突起火元烈烈,整个人就好似被包裹在熊熊火焰中一般。 眼看着众人的攻击便要落至,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呼呼...” 一阵风掠,冲袭途中的诸多修者,纷纷落退回去,就连虎妞也不例外。 下一刻,一道身影凭空显现在了街道中。 来人作一老者,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见得这老者,千钰连连唤了声:“行者爷爷!” 说这话的时候,千钰的语气显得有些哽咽,泪水直在眼眶中打着圈。 行者回望了千钰一眼,淡淡道:“钰儿小姐,老头子我来得有些晚了。” 千钰转目看了看千叶,接着望向行者,道:“行者爷爷,叔叔没来吗?” 行者笑了笑,道:“有些事,不需公子出手。” 说着,行者看向那男子,道:“阁下好像很是威风?” 男子怔了怔,仔细地打量着行者。 越是打量,男子的心神越是慌乱,他看不透行者,一点也看不透,甚至在行者的身上,他察觉不到丝毫元力气息的波动。 迟定片刻,男子颤巍巍地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管大爷的事?” “大爷?” 行者一愣,笑道:“我想知道,你这般有恃无恐,究竟仗着谁的势?” 男子道:“怎么?知道我来历不凡了?” 行者道:“说说看。” 男子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话至此处,男子微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你要是不插手今日之事,我不介意给你透露些消息。” 行者摇了摇头,道:“这样的话,我看还是算了。我家小姐之事,我岂可不亲力?” 男子皱眉,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相让了?” 行者点了点头。 男子咬牙切齿,适才在得知南宫文胜等人乃是南宫阁的修者后,他并未有停罢的念头,由此可见,他也是个大有来头之人。 此时,南宫文胜停伫在行者身后不远处。 他们狠历地盯着那男子,对于后者的蛮横嚣张,很是愤慨。 倒是虎妞,若一副沉思模样。 适才她与众人一道攻取那男子,但却在行者阻拦下,被隔绝了回来。 行者出手,只若随意而施,那种风轻云淡,给人以莫测高深。 南宫文胜道:“这家伙,好不知耻!” 幻沐辰道:“文胜,我看他也有些来头,若不然,也不会公然而不知收敛。” “来头?” 南宫文胜一愣,道:“他能有什么来头?” 幻沐辰道:“事情只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阿布道:“沐辰说的没错,这人既是敢如此有恃无恐,想来定是有些倚仗!” 虎妞顿了顿,道:“再有来头又如何?我说过,今日定要让他给叶儿姐姐一个说法!” 说着,虎妞看向行者,道:“前辈,你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换我来吧!与这狂妄好色之徒,哪有那么多好说的?” 行者回首看了看虎妞,转而看向郝色,道:“说吧,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收场?” “收场?” 郝色轻蔑一笑,道:“我就没打算收场!今日我要是得不到我想要,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言落,郝色的目光在千钰、千叶以及虎妞的身上扫视了一遍。 这一看,他那猥琐之相,表露无遗。 见状,行者沉了沉眉,道:“没有好下场吗?” 言语刚落,行者人已消失原地。 现身时,其人已渡显在了郝色跟前。 行者的速度很快,快到一闪而至,没人看清他的身形,哪怕是郝色本人,也作惊愕。 还不待众人的惊骇落定,一道清脆的掌掴之声响彻开来。 “啪!” “噗嗤!” 继而见得,郝色那魁梧的身影迎空倒飞了出去,自其口中喷吐而出的鲜血,只道淋淋。 这一幕,着实来得有些唐突,唐突地众人瞠目结舌。 “公子吩咐过,你若受我三记掌掴还不死,那便饶你之命!” 行者淡漠地瞅了郝色一眼。 话语方歇,行者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啪!” 清脆的掌掴声再次响起。 “噗...” 郝色还未落定的身躯,在行者的这一掌掴之下再做翩飞,淋漓的鲜血,抛洒满空,触目惊心不已。 见状,在场修者尽皆痴愣。 在此之前,郝色已经展现出了合体境的实力。 任谁也没有想到,郝色在行者的手下,竟落得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连回手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众人惊愣之际,行者的身影再次消失无踪。 此时,郝色正倒飞在半空,周身左右,血雾升腾。 他一脸惨白,气息微弱的若有似无,整个人都处于迷离之中。 眼看着郝色就要落倒在地,这时,其身旁突有一影渡出。 行者一手扇出,掌力磅礴,好似携卷着一方世界之力。 他的手掌,落盖而下,直取郝色的脸颊而去。 “哎!阁下又何必这般无情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行者的掌掴之力就要落实,可就在这时,当空突有一道叹声传来。 紧接着,行者那扇出的一手,忽地触阻。 继而见得,一中年男子显影出来。 这男子,落得俊朗不凡,一袭赤黑相涧的长袍落映在身,给人以神秘。 此刻,男子的一手呈架取之势,正相抵在行者落扇而来的手上。 “砰!” 一声巨响,男子应声滑退了出去。 滑退的同时,男子顺势将郝色的身躯把持了住。 反观行者,神色如常,只看着男子的眼里,略有些诧色。 退居了好远,男子方才稳住,他低眼看了看那被自己把持的郝色,叹道:“郝少主,现在你该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说着,男子看向行者,再道:“前辈,之前是我家少主多有冒犯,还望包涵!” 行者眯了眯眼,笑望着男子道:“你家少主?” 男子颔首,道:“我家大人,已多年不理风澜之事,少主自幼便生活在一处禁封之地,初见外面的世界,实难相抵其诱惑。” 行者微顿,道:“你说的这些,与我没有关系。” 男子道:“前辈,你这话何意?” 行者道:“来此之前,我家公子有过吩咐。” 说着,行者看了看那被男子搀扶住的郝色,继而再道:“他若受我三记掌掴不死,那饶了他之贸然。” 闻言,男子的神情倏变得凝重起来。 在行者的两记掌掴之力下,郝色便已深陷迷蒙,适才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行者那一掌落下,郝色恐怕再无生还可能。 沉寂之余,男子道:“以前辈的实力,三记掌掴,谁能轻易承下?” 行者笑了笑,道:“你刚刚不是替他承下了一掌吗?” 男子一脸苦涩,适才与行者的那一记对掌,他不敌败退,此时体内还一阵翻江倒海,元力紊乱动不休。 迟定片刻,男子道:“前辈,我既是替我家少主承下了一掌,加之少主先前所受前辈的两掌,此事是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男子说的有情有理,他之实力,距离渡劫境,也只一步之遥。 可在行者面前,男子却有种莫名的心悸。 那种心悸,来得晦涩。 男子看不透行者的实力,一点也看不透,只隐隐有所察觉,行者只怕是渡劫境的大能之士。 一念及此,男子哪里还敢怠慢? 他家主上,实力强大,也拥有渡劫境的力量,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要知道,行者在适才的言语中,还提及过一位“公子”。 从行者的口气中不难分辨,那“公子”列位于尊,其实力,只怕已通玄难测。 这样的人,男子不远招惹,他也相信,其身后的归隐势力也不愿招惹。 这一刻,在场的修者都静默了下来,哪怕是南宫文胜等人,也做一般无二。 他们愣愣地看着行者,似是在等待后者的回复。 倒是虎妞,显得从容了不少,暗暗嘀咕道:“要是无名爹爹在这里的话,那家伙早被料理了!或许不用无名爹爹出手,红尘就足以对付了,这几日她一直暗中跟随于我,为何适才没有现身?”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一章:兴师问罪,不请自来 合两更 就在虎妞迟疑之际,远处的楼宇之巅,红尘迎风而立。 飘熏的风,染红了一袭长袍,醉漫了一天烟霞。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绝世而独立。 好些时候,红尘微微笑了笑,喃道:“没想到这一落尘之地,竟还有人能迈过渡劫之境。” 语落,红尘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长街之上,行者淡望着那男子。 看着看着,行者缓缓说道:“你替他挡的那一掌,不算!” 言罢,行者的神色突变冷厉。 男子沉了沉眉,侧眼看了看在旁那摇摇欲坠的郝色。 沉寂之余,男子道:“前辈,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这样闹下去,只怕你我双方都讨不到好。” 行者笑了笑,道:“是吗?” 男子点头,道:“是!” 行者道:“那我倒要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言!” 话语方歇,行者人已消失原地。 见状,男子错步一横,人已停拦在郝色身前。 这一幕,说时迟,来时快。 只须臾不到,行者已现身在那男子前方。 探点而出一掌,如真似幻,给人以虚实难辨。 男子紧皱着眉头,在行者掌力之中,他感受不到丝毫元力的波动,但却有种心悸的感觉。 郝色不能有伤,这是他的责任与使命! 一念及此,男子的周身突起熊熊火元。 “轰...” 狂暴的火焰,绽出凛凛光芒,眨眼间,一道由火元浇注而成的元力壁障映现而出。 伴随着男子这一举措,周遭时空的温度,骤地飙升。 出人意料的是,行者对男子的举动,视若未睹,探点而出的掌力,丝毫不作滞缓。 只一瞬间,行者人已消失不见。 再观时,其人竟已破障而过,进入男子所构建的火元壁障内。 见状,男子怔住,连带着周围的无数修者也作瞠目结舌。 他们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任凭他们如何思衬,竟也看之不出行者是如何穿过那壁障的。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行者的掌力已朝着郝色袭去。 “前辈!不要!” 男子惊叫一声。 可还不待其作何举动,一道清脆的声音已扩散开来。 “啪!” 行者的掌力,牢牢实实地落袭在郝色的脸颊上。 “噗嗤!” 受此一击,本就迷离的郝色,倏地倒飞出去,苍白的颊面,清晰可见五指之痕。 “少主!” 男子骇然喝道,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携风带火地朝着郝色奔去。 待得他将郝色搀扶住,后者的气息已若游丝。 男子一脸愕然,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沉寂半响,他转目朝着行者看去。 这一看,男子的眼中,饱含愤色。 他咬了咬牙,切了切齿,沉声道:“前辈,我家少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中土皇城便等着被灭城吧!” 言罢,男子一展身姿,接着带着郝色逝远不见。 听得男子这话,围将在四周的修者顿起议论纷纷: “灭城?” “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 “也不知他们是哪方势力的人?竟这般口出狂言?” “......” 说这些话的修者,大多来自四方阁,他们都未这般狂语相向,怎料那男子竟如此有魄力? 对此,行者无所动容,只微微笑了笑,转而朝着千钰走去。 “钰儿小姐,我们回去吧!” 千钰点了点头,接着搀扶着千叶回返元府。 南宫文胜皱了皱眉,道:“沐辰大哥,那老前辈好厉害啊!” 幻沐辰颔首,应了声:“是挺厉害的。” 虎妞白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两个小屁孩知道什么?他的实力,已经不用厉害来形容了!” 闻言,南宫文胜与幻沐辰皆是一惊。 南宫文胜道:“虎妞姑姑,文胜才疏学浅,还请指教!” 虎妞摆了摆手,道:“那是相当的厉害!” 说着,她两手环抱于胸,若一副指点江山后的模样。 南宫文胜与幻沐辰无奈笑了笑。 阿布愣在一旁,从始至终,他一语未发。 此时,围将在四周的修者已经开始散去,唯独南宫阁的修者还落伫在南宫文胜的身后。 南宫文胜扫视一番,挥了挥手,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众南宫修者纷纷应是,接着四散而去。 不多时,长街上便只剩下南宫文胜几人。 幻沐辰道:“文胜,那家伙的来历颇有些诡奇,他们不像是我们所熟知的势力之人。” 南宫文胜道:“哪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真敢来这里闹事?” 幻沐辰点了点头,道:“也对。” 说着,幻沐辰看向阿布,道:“阿布大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阿布道:“有什么好说的?” 虎妞道:“你就不发表下你的看法吗?” 阿布道:“我没有什么看法。” 言落,阿布提步而动,看其所取的路向,许是打算折返城西狂客的驻地。 见得阿布渐远的背影,虎妞瘪了瘪嘴,感叹道:“还真是个无趣的家伙呢!” 这之后,几人连忙朝着阿布追去。 ...... 在行者的护领下,千钰与千叶回到了元府。 两女本打算好好逛一逛的,却不想,遇到了郝色这档子事。 行者将两人送回后,便径直出了元府,也不知忙碌何事去了?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的伤势?” 千叶笑了笑,道:“放心吧!服了行老给的丹药,我已经好很多了。” 千钰颔首,道:“叶儿姐姐,你说这世上,为何会有如何多的蛮横?” 千叶道:“怎么,钰儿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了?” 千钰道:“我不是关心,只是有些可气而已。” 千叶道:“钰儿,今日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恃强凌弱的冰山一角罢了。风澜大陆,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的残酷地多得多。” 闻言,千钰一诧,道:“叶儿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叶点了点头。 ...... 不知不觉,暮烟已斜,日转山腰,霞光从薄雾轻云中映落。 人影,余晖。 元府后院,天翊负手而立,他的身旁,阿彪静默而伫,给人以凛凛。 两人皆无言语,只余些熏风与斜晖同至,无影无形。 沉寂好半响,阿彪道:“白大师,你在这风中,嗅到了什么?” 天翊道:“你想说的可是,血腥的气味?” 阿彪笑着点了点头,道:“可我不喜欢血腥。” 天翊道:“既是不喜,那便相忘吧!” 阿彪道:“可我忘不了。” 天翊道:“所谓弃者,一点执念而已。你忘不了,说明你的心底深处,还有执念相绊。” 阿彪道:“那白大师的心中,可还有执念?” “执念么?” 天翊望眼长天,接着淡淡道了句:“很多...”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的外的一处平原。 平原广野,突起风尘,散漫的夕辉,随着风尘的衍动,也变得疏荡起来。 寒烟萋萋之中,幕似穹庐,笼盖四野,茫然浩荡。 不知觉间,天幕突有霏雨飘落,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遮掩了绵延千里的苍翠葱茏。 “咻!” 值此之际,有破空声从霏雨中穿荡开来。 继而见得,两道身影渡虚显现。 这两人不作他别,正是郝色与那男子。 此时男子搀着深陷迷离的郝色,一脸的凝重。 男子抬眼看了看漫天细雨,接着踏步而动。 一步落下,周遭时空突起变幻。 风过,浮掠了缥缈云烟,深锁了素净天幕,沉醉了雨色阑珊。 伴随着男子的消失无影,这一处平野的虚空微微一颤,无形中似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穿梭于时空之中。 不消多时,一切恢复如常。 现身时,男子已降临在一处奇妙之地。 这里,峰峦绵长,佳木葱茏,林深草茂,苍翠蓊郁。 这里,泉溪清冽,奔腾跳跃,喷珠吐玉,铿锵悦耳。 男子驻足在一处山涧之上,望眼之下,山河苍翠,却遮掩不住其神情中的怅色。 “少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接着男子探手虚空,屈指卷动,连连打出数道诡异繁复的法决。 霎时间,山涧之上,突起熊熊火气,凝而成云,铺砌成道,直通天幕深处。 男子带上郝色,踏着火云,乘风而去。 前脚刚一落定,其身后的火元顿作消敛。 行径了好些时候,男子带着郝色来到了一处幻妙之地。 放眼而视,只可见天幕深处,竟是有一座大山悬浮当空。 “咻!” 正在这时,自那悬山之中,突有一道光影落飞而来。 不消片刻,一俏丽的女子已临至男子与郝色跟前。 “恩?” 女子皱了皱眉,看向男子道:“墨漓,少主他?” 墨漓凝沉着一张脸,道:“九剑,别说了,赶快带我去见主上!” 九剑点了点头,连忙带着墨漓与郝色离去。 不多时,三人已飞入那悬浮大山内。 远看是山,近观方才见其浩淼。 无数山峰,就若利刃一般直刺苍穹。 在九剑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座山峰下。 这山,通透散着火色,就连覆盖山峰的植被都透着浓浓火气。 九剑顿了顿,刚想着开口,自那山峰之上,突有一道元力闪摇下来。 这元力,透着狂烈的火气,只一瞬,便将墨漓三人把持住。 紧接着,三人的身影凭空消失。 现身时,三人已身处在一大殿中。 此刻,大殿的主位上坐着一中年男子。 男子的相貌,颇多诡奇,他的发色,赤红烁目,连带着那一对剑眉,都若火色撩染。 见得男子,墨漓与九剑连连跪拜在地。 “见过主上!” 男子觑了觑眼,一个闪身,人已来到墨漓的跟前。 接着,男子将郝色搀了过来,稍以探查,男子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 “墨漓,怎么回事?我儿怎会受此重伤?” 闻言,墨漓先是一怔,接着又定安了不少。 之前在归来的途中,他已为郝色查看过伤势,那时他所得出的结论是,郝色的伤势只怕不容乐观。 但此时在听得男子所言后,墨漓便也放心了许多。 男子并未说郝色的伤势无可恢复,只质疑了他为何会受重伤。 一念及此,墨漓连忙应道:“主上,今日少主去往中土皇城......却不想那人咄咄逼人,硬是让少主承了他三掌。” 墨漓将之前发生的事,如实禀告。 听得事情原委,男子的脸色变幻不定。 “这么说,打伤我儿之人,倒也有着几分能耐,连你也阻他不得,想来他也是个渡劫境的修者了!” 话至此处,男子眉宇一沉,再道:“一个渡劫境的人,竟出手欺负一个合体境的小辈。” 说着,男子的脸色渐变沉郁。 墨漓道:“主上,少主的伤势?” 男子摆了摆手,道:“放心吧,只要我儿还有一口气,我便不会让他死去。” 言落,男子取出一枚丹药,为郝色服下。 让人惊讶的是,郝色在服用了丹药后,体内的伤势竟是快速恢复。 不消片刻,其脸色都变得红润了许多。 见状,男子微微敛息,一记推力之下,郝色的身躯顺势朝着大殿的主位落去。 做完这一切后,男子看了看墨漓与九剑,道:“你二人负责照顾我儿。” 说着,男子便欲起身离去。 这时,墨漓连道:“主上,要不让属下陪你一道吧?” 男子一顿,道:“怎么?你是怀疑我不成?” 墨漓道:“属下不敢,只是现如今的中土皇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齐聚。那里,不止有四方阁的人,还有荒殿之人。主上只身前去,只怕不妥。” 男子道:“放心吧!我与四方阁、荒殿之间,别无瓜葛。” 话至此处,男子顿了顿,再道:“况且就算有瓜葛,我也无惧!我儿被人所伤,我这个当父亲,又岂可不管不顾?” 墨漓张了张口,还想着言应些什么。 在旁的九剑见此,连忙对着墨漓使眼色。 墨漓心领意会下,便也止住。 男子稍顿了顿,见墨漓与九剑再无言出,他身影一闪,人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 与此同时,之前墨漓现身以出的那一山涧上,一老者正眺望着眼幕中的大好河山。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行者。 “没想到,中土皇城之外,竟还隐匿着这样一方小型世界!” 行者感叹道。 说着,他举目朝着天幕望去。 这一望,但见长空之上,有火元倏显。 那些火元,叠叠成阶,由远到近铺砌而来。 不多时,一男子落显在了行者的跟前。 这男子,正是适才离大殿而去之人,也是郝色的父亲。 见得行者,男子的神色微微一沉。 他觑眼看着行者,行者淡笑而回望着。 两人就这般看着,别无言出。 好些时候,男子开口道:“你是?” 行者笑了笑,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男子皱眉,道:“这么说,是你伤了我儿?” 行者颔首,道:“是我伤的,我家公子有过吩咐,他必须受下三记掌掴之力,算是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 男子冷地一笑,道:“你家公子,还真想得出来,这般赔礼道歉,与恃强凌弱有何区别?” 行者笑道:“那你可知,你儿子竟公然调戏我家小姐,不知这算不算是不知耻呢?” 闻言,男子的眉宇更趋凝沉。 他直愣愣地看着行者,道:“这么说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行者摇了摇头,道:“他既是承了我三记掌掴之力,便已算是赔礼道歉了!” 男子道:“那你来此地的目的是?” 行者笑了笑,道:“我想你会来找我,所以便不请自来了。” 男子微微颔首,悬身在空,不再言语。 迟定片刻,男子随意一挥,自其手中突横斜出一柄长刀来。 霎时间,电闪霹雳,火缭刀身,给人以炽烈凌厉。 行者自若如常,淡淡望着男子。 下一刻,他轻一拂手,一根长棍赫显而出,棍身之上,金元凛冽,颤人心魄。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二章:风前落花,东去流水 合两更 行者见状,神色如常,如意棍提撩而上——“破斩!” 棍出,落袭而来的狂风顿作回卷,金元直以翻腾之势,扶摇以出。 “轰轰...” 霎时间,日月列星,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棍之中。 眨眼间,上刀对下棍,劈砍对迎撩,两两交击,顿起发聩轰鸣——“轰隆隆!” “噗嗤!”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倒飞,喷洒的鲜血在疾风的吹袭下窜落。 男子败了,败得有些仓促,仓促得有些错愕。 他愣愣地看着行者,满脸不可思议。 “你竟然...” 男子颤巍巍地呢喃道。 行者淡然一笑,掩手间,收了如意棍。 静默片许,男子重重一叹,道:“你走吧!” 行者道:“阁下不打算去往中土皇城了?” 男子摇了摇头,道:“不去了。” 行者笑道:“如此便好。” 说着,行者转身欲离。 见状,男子连忙喝止:“慢着!” 行者一顿,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男子苦涩笑了笑,道:“我就算改变主意又如何?以我之力,根本无从相抗!” 行者微微颔首,道:“你知道便好。” 男子道:“前辈,在你离开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行者道:“你可是想知,我是如何破开渡劫以入大乘的?” 男子点点头,道:“前辈可否相授破劫经验?” 行者稍顿,道:“大,寓以广大崇高,是为无量。乘,是以运载驾驭。想要破开渡劫的枷锁,你需去体会无量无边的生、老、病、死!” 言罢,行者饶有意味冲着男子笑了笑。 紧随着,他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男子愣在半空,整个人若一副痴醉迷离模样。 “体会无量无边的生老病死吗?” 他喃喃作声,眉头深锁,好像有所悟,又好像无所悟。 沉定了好些时候,男子方才转身回返。 若是天翊见得这男子,定会觉得惊诧不已。 男子那一身金甲火龙袍,还有那迎风而动飘逸长发,不正是当年天翊在炼化“狂道之血”时脑海中所显现的人影吗? 与此同时,那一处空幻的大殿中,墨漓与九剑正把守在郝色的身边。 郝色伤得很重,辛得有男子出手,若不然,仅凭墨漓的手段,只怕难以让其续命。 沉寂之余,九剑道:“墨漓,你说大人会屠灭掉整个中土皇城吗?” 墨漓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大殿之中,突起一阵时空衍幻。 继而见得,一男子袭一身金甲火袍显现出身影来。 “恩?” 墨漓与九剑皆是一愣,连连对着男子躬身以礼。 九剑凝疑地看着男子,道:“大人,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男子状作出神,对于九剑之言,视若未闻。 墨漓怔了怔:唤了声:“大人?” 闻言,男子这才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他看了看墨漓与九剑,道:“你二人都退下吧!” 墨漓与九剑互视了一眼,恭敬地应是一声后,便双双离去。 待得两人离去,男子来到了主位上。 看着仍处昏迷之态的郝色,男子的神情倏变地凝沉了许多。 “郝儿,你这一次出去,到底招惹到了什么大能之辈?” 一想起行者的实力以及其对修道的阐述,男子便自愧不如。 这一处小型世界,乃是男子修有所成的时候,搭建而成。 他在这里,已经潜修了无数载岁月。 然而让男子如何也未想到的是,他的实力在抵至渡劫境后,竟再难有所寸进。 为此,男子也曾低靡恼怒过。 直到适才,男子与行者交手过招。 虽只寥寥几记劈撩迎合,但男子却从中领悟了许多。 他能感觉到,行者的实力,已跨入大乘之境。 若不然,他也不可能那般轻易地败在行者棍下。 一念及此,男子微笑了笑,自顾道:“火啸天啊火啸天,你一直都在寻修道法,妄图超越生老病死。” 话至此处,男子顿了顿,再道:“却不想,你所期许的大道,一直都在生老病死中。” 说着,男子自嘲地笑了起来。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元府后院。 天翊习惯性地负手而立在悠亭中。 这一刻,落日余晖,映漫天幕,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沉寂之余,天翊的身旁起一阵时空波荡。 紧接着,行者的身影凭空显现。 他对着天翊恭躬一拜,道:“公子,一切都办妥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行老,等不久后的那场风雨散去,你便离开吧。” 闻言,行者微微皱眉。 天翊道:“怎么,行老莫不是还没看开?” 行者笑了笑,道:“公子,我并非是没有看开。” 天翊道:“那你为何屈眉?” 行者道:“从落雪相遇,到冰湖相期,再到如今。行者得蒙公子所怜,方才有一落栖之地。” 话至此处,行者微顿,再道:“若非公子,行者断无今日成就。” 天翊道:“可行者无疆。” 行者点了点头,道:“元府很小,小到于这大千世界而言,只若沧海一粟。可元府却也很大,大到花草盛艳,菩提遍地。” 听得行者这般相言,天翊饶有深意地笑了笑,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行老能明白这些,实则已真正踏入无疆。” 行者淡淡一笑,道:“这一切,都得幸公子相助。” 天翊摇了摇头,道:“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行者愣住,若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天翊。 此时的天翊,目已眺望到了长空。 迟定片许,天翊笑道:“行老,你看那漫天余辉,是不是太过红透了一些?” 行者顺势展望,但见一阙残阳铺苍穹,半天瑟瑟半天红。 他没有言应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元府前院,千钰与千叶两女坐落以望。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的伤势可无碍?” 千叶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千钰道:“那个家伙,着实有些可恶,竟伤了叶儿姐姐。” 千叶道:“他虽是鲁莽好色了一些,可其身上却也有可取之处。” 千钰蹙眉,不解道:“叶儿姐姐,你这话听上去,怎么好像在为他辩说一样?” 千叶笑道:“钰儿,你想修行吗?” “修行?” 千钰愣了愣,道:“叶儿姐姐说的可是仙修之事?” 千叶颔首。 千钰摇头道:“我不想。” 说着,她微微一顿,再道:“我记得小时候,虎子哥哥也很想行以仙修之事,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戛然而止了。” 千叶道:“钰儿,修行后,可延年益寿,可容颜不老。” 言罢,千叶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千钰。 千钰淡淡一笑,道:“延年益寿又如何?容颜不老又怎样?难道抵得过岁月苍茫,时光沉沦?” 闻言,千叶缄默不语。 好些时候,她轻声一叹,道:“钰儿,你可是担心,白叔他会先我们而去?” 千钰诧了诧,心神都作恍惚起来。 有些事,她不敢去想,就如有些人,她不敢去真正面对。 见千钰沉默下来,千叶再道:“钰儿,你可知道,白叔他也是个仙修之士?” 千钰微怔,她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偏又落得无言以出。 沉默半响,千钰道:“叶儿姐姐,你说的都是事实吗?” 千叶笑着点了点头,道:“钰儿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询问白叔。” 说着,千叶缓缓站起身来,转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千钰愣在原地,思绪纷繁。 这时,行者从通往后院的小道中走了出来。 见状,千钰连连起身,接着向行者迎了上去。 行者道:“钰儿小姐,公子让你去后院一趟。” 千钰愣了愣,与行者示意一眼后,连忙去往后院。 此时,散漫的余辉,已经渐变得暗淡下来,如血的残阳,也隐没在了地平线下。 千钰来到了后院,见到了负手而立的天翊。 她凑近身来,轻唤了声:“叔叔...” 风过,撩起天翊的长发,胜雪的衣襟,也随风飘扬。 他淡淡开口道:“钰儿,起风了。” 千钰微微盼顾,道:“叔叔,钰儿有事想要问你。” 天翊道:“你可是想问,叔叔是否如叶儿所言,是个仙修之士?” 千钰蹙了蹙眉,诧道:“叔叔如何知晓的?” 天翊道:“我从过往的风中,听到的。” 千钰道:“叔叔既能以风听语,是否说明,叔叔承认了钰儿所言?”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叔叔想问你,结果重要吗?” 千钰道:“很重要。” 天翊缄默下来,好些时候,方才开口道:“钰儿,叔叔与你一样。” “与我一样?” 千钰一愣,不解道:“叔叔,钰儿听不懂。” 天翊道:“你不需要听懂。” 千钰道:“为什么?” 天翊没有回应,或许,他没有想好如何作答,又或许,这样的问题,根本不需回答。 见天翊迟迟不予出声,千钰若有些失落。 她低了低首,垂了垂眼。 静默半响,千钰提步离去。 转身,一缕冷香飘远,笑意浅。 天翊伫立亭中,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待得千钰逝远,他自顾地喃道:“钰儿,我答应过你,会许你一世白头!” 言落,掠身的风,翩跹而至。 天翊那一头璀白的长风,在黯淡的天色下,竟显得烁目不已。 ......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中土皇城以西的府邸中,武忘等人聚谈在夜色中。 在此之前,谁也未曾想到,若蓝的真实身份,竟会是忆蓝。 “蓝儿,照你所说,是冥尊拿走了你的记忆?” 听得若蓝的一番讲述,武忘不禁诧道。 若蓝点了点头,道:“师尊于我有大恩,她仙逝而去之际,我曾明誓,断不会让冥海天池没落!” 无忆道:“这么说,蓝儿是要将冥海天池的命运肩负在身了?” 若蓝道:“月白哥哥,不管怎样,蓝儿都是狂客的人。” 无忆笑了笑,道:“傻丫头,你误解我了。” 若蓝道:“月白哥哥,大哥哥他到底去哪里了?” 见若蓝提及“天翊”,众人一敛笑意。 天翊的匿踪不现,着实让人惆怅。 武忘道:“放心吧蓝儿,我想总有一天我们会与老大重逢的。” 若蓝道:“痴武哥哥,你们是否觉得,白大师与大哥哥有些相像?”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这样的怀疑,曾不止一次的在他们心中徘徊。 绝尘道:“蓝儿,可我们也无法确定,他就是天翊。” 冰晴道:“或许白大师只是与天翊在气质上有些相似罢了。” 南宫盈盈道:“我支持晴儿姐姐所说。” 西门剑馨道:“不管怎么说,白大师与不忘之间,定有着许多牵连,若不然,他也不会知道不忘的那么多事。” 无忆道:“更有可能,他知道老大在那里,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无法相告罢了。” 听得众人所言,若蓝微微蹙眉,心底深处,暗暗嘀咕道:“大哥哥,蓝儿回来了,你到底在哪里呢?” 这边言谈不止,另外一边,南宫文胜几个小辈相聚在一起。 南宫文胜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父亲他们怎么还在交谈?” 郝色被墨漓带走后,南宫文胜几人便折返归来。 几人本想着将日间发生之事,禀以细告,却不料,武忘等人这一聚谈,竟是用了这么长时间。 幻沐辰道:“文胜,既然事情已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南宫文胜想了想,无奈之下,唯有点了点头。 这时,阿布道:“不可,那两人离去之际曾留下狠话,为了中土皇城免受浩劫,此事定要与老师他们言谈清楚。” 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你也看见了,父亲他们言谈甚欢,我实在不想前去搅扰。” 阿布微微皱眉,也不言应什么,只静默伫立着。 虎妞道:“要不去找梦前辈他们吧?” 南宫文胜道:“虎妞姑姑,你那么厉害,要不此事交给你?” 虎妞冷地瞟了眼南宫文胜,道:“这事跟我可没关系。” 幻沐辰无奈笑了笑,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梦老他们竟都不在府邸。” “不在吗?” 虎妞觑了觑眼,神识展开下,确没有发现梦三千等人的身影。 值此之际,幻羽与慕青青渡影了出来。 见得两人,幻沐辰连连躬身,道:“父亲,母亲!” 南宫文胜也亲切地唤道:“羽叔,青青姑姑!” 幻羽与慕青青含笑点了点头。 慕青青道:“沐辰,你们在这里干嘛?” 说着,她展目朝着远处望了望。 那里,正是武忘等人聚谈所在。 虎妞道:“羽哥哥,青青姐,他们在想,是否要将日间发生了一件争执之事,告诉给武忘哥哥他们。” 幻羽忽地皱眉,沉声道:“沐辰,可是你又在外面招惹是非了?” 幻沐辰尴尬笑了笑,道:“父亲,孩儿知晓眼下时局紧张,岂会在这个时候,徒惹麻烦呢?” “哦?” 幻羽怔了怔,道:“哪是何事?” 还不待幻沐辰开口,在旁的南宫文胜已难掩激愤,道:“羽叔,是这样的...” 接下来,南宫文胜将之前发生之事简略地描述了一番。 听完南宫文胜的讲述后,幻羽与慕青青的脸色皆作凝沉。 迟定片刻,两人连忙带着幻沐辰几人朝着武忘等人走去。 ...... 与此同时,南宫之地,幻烟城城主府。 府内,建造有一间密室,密室之内,置放着一万年寒冰打造而成的棺椁。 此时,棺椁旁,站着一人。 这人落得苍颜皓首,正是幻长风。 幻长风出神地看着棺椁,确切地说,他看的是棺椁中的倩影。 “茵儿,羽儿跟青青去往中土了。你怕是还不知道,你的亲侄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幻长风淡淡说道。 言罢,他人已走到那万年寒冰所制的棺椁前。 探手,轻抚棺椁,缕缕寒气绕指而动。 幻长风看着棺椁内那宛若熟睡过去的幻茵,再道:“落花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 话语方歇,幻长风重重一叹:“茵儿,不知你是落花,还是流水?” 就在幻长风这话落定的那一刹,棺椁中那原作昏沉迷离的幻茵,竟是缓缓睁开眼来。 微眯的眼眸中,透着虚虚晃晃的影像。 好些时候,幻茵方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此时,幻长风整个人已惊愣了住。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幻茵,颤巍巍道:“茵...儿...你...醒了?” 言出,声消于岁月中。 泪落,翩跹于风烟里。 看着眼前这个沧桑迟暮的老者,幻茵怔住了。 好半响后,她方才诧道了句:“父亲?”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三章:岁月秋红,冷月寒凌 合两更 幻长风缓缓闭上眼,仰了仰头,满颊泪纵横。 “茵儿...你终于醒来了...” 缕缕凄声,如烟似幕,荡漾在密室中。 幻茵看着迟暮的幻长风,欲语泪先流,颤道:“父亲...你...” 幻长风含泪笑道:“父亲没事,不过斑白了发而已。” 幻茵愣了愣,接着从冰棺中坐起,眼中的泪水晶莹饱绽。 “父亲,茵儿沉睡了多久?”幻茵问道。 幻长风想了想,道:“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不过,应该很久了!” 幻茵颔首,走到幻长风身旁,顺势拉起后者那苍褶的手。 “父亲,茵儿醒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听得这话,幻长风微沉了沉眉。 他有些意外,意外的是,幻茵在醒来后,竟只字不提天翊。 好半响,幻长风方才开口道:“茵儿,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受的伤?” 幻茵一怔,陷入回忆。 想着想着,她的神色忽变得疑虑起来。 也不知为何,幻茵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中,像是少了些什么。 她看了看幻长风,道:“父亲,我只记得,我在正魔大战中受了伤。” 幻长风道:“只是如此?” 幻茵点了点头,道:“对了父亲,羽哥跟枫叔叔呢?” 幻长风道:“羽儿跟青青去中土之地了。” 说着,他稍顿了顿,再道:“至于你枫叔...在当年正魔大战中...陨落了。” “什么?” 幻茵骇住,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幻长风。 “枫叔叔他陨落了?” 幻茵颤颤说道,打小开始,凌枫便极为疼爱维护她。 却不想,自己的一场大梦迷离后,凌枫人已不在。 幻长风道:“茵儿,往事就像一场无言的秋红,流水光阴也不过梅花三弄。纵水尽山穷,叶落成空,那逝去的年华依旧可以风姿万种。纵岁月朦胧,天涯西东,依然可以觅寻当年遗落的影踪。” 幻茵颦眉蹙頞,若有些失措地看着幻长风。 她听不懂幻长风在言道什么,只觉自己的父亲,较以往而言,有些怪怪的。 见幻茵不予言应,幻长风自嘲地笑了笑。 紧接着,父女两人一道离开了密室。 途中,幻茵不断地发问,好似不愿错过她沉寂时的那一段岁月风烟。 “父亲,枫叔叔的埋骨之地在哪里?” “宣爷爷他人呢?” “羽哥去中土之地干嘛?” “......” 面对幻茵的纷繁之言,幻长风一语不发,只自顾地前行着。 他很清楚,天翊早就知道幻茵会苏醒,所以才会抹除自己在幻茵脑海中的回忆。 “父亲,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幻茵侧目看了看幻长风,但见后者一脸的沧桑与落寞。 幻长风笑了笑,道:“茵儿,你枫叔叔落葬在幻府后院,至于宣老,向来便作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有些年头没见过他人家了。” 说着,幻长风陷入思衬,继而再道:“至于羽儿,早与青青完婚。” “啊!?” 幻茵惊住,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幻长风,道:“父亲,羽哥跟青青姐都成亲了?” 幻长风笑道:“不止是成亲,他们的孩子,如今都已长大成人,名叫幻沐辰。” “什么?都有孩子了?幻沐辰?” 幻茵愣顿下来,何曾想到,自己这一睡,竟是睡了这么长时间。 见幻茵这般惊诧,幻长风道:“茵儿,这些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 幻茵道:“父亲,是茵儿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幻长风道:“傻丫头,我们担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幻茵泪眼巴巴地看着幻长风,接着唤了声:“父亲...” 幻长风道:“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曾经。” “曾经?” 幻茵愣了愣,道:“父亲,为何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像是少了些什么?” 幻长风道:“茵儿,你刚刚醒来,很多事情还没有回转过来,等修养段时间就没事了。” 对此,幻茵倒也未放在心上,接着轻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中土之地,登云峰,疏林叠叠之中,落显有一处幽雅别苑。 别苑内,可见奇花烂漫,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又可见翠荇香菱,于碧池中摇摇落落。 很难想象,整个风澜现都处于暗流涌动之中,而这别苑内,却静谧地出奇。 它的静谧,好似超脱世外,与现如今的风澜大陆,都作格格不入。 别苑内,有一亭榭,亭轩古旧,小巧玲珑。 这小,是别致的,是妙处横生的静,层现迭出的模样,没有雍容的华丽。 月色下,亭内静坐两名老者。 这两名老者在亭内对弈已有些时候,但却迟迟未分胜负。 两老人不作他人,正是宣老与拓跋氏的老祖拓跋烈山。 拓跋烈山执手黑棋,观满盘棋势,落手一路,道:“宣老儿,你我之间这一局棋,下得可有些久了。” 宣老笑了笑,道:“久吗?”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道:“很久,久到时光横亘。” 宣老道:“可我怎么感觉,只弹指一挥间呢?” 拓跋烈山一愣,接着回之一笑。 他没有再落子,反是缓缓站起身来。 望眼之下,但见漫天星辉,灿漫于苍幕之间。 沉寂好半响,拓跋烈山道:“我都快记不起,仙域是何模样了。” 闻言,宣老顺势而立,道:“这么说,烈山老头是有些怀念仙域了?” “怀念?” 拓跋烈山稍诧,道:“可有时我又在想,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宣老微微一笑,也不言应。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风雨就要来了,我们可要出手?” 宣老道:“你觉得呢?” 拓跋烈山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将这一局棋下完。” 说着,他侧目看了看亭内的棋盘。 只见,那棋盘的纵横之道上,落子满布,所能下者,已寥寥无几。 宣老微微一笑,道:“无名应该已经到了中土皇城吧?” 拓跋烈山道:“他行事,向来缥缈,谁知道呢?况且以宣老儿你的实力,要探查到他的行踪,还不轻而易举?” 宣老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来,无名的实力进展神速,他要想隐匿行踪,就算是我,也无法窥探。” “恩?” 拓跋烈山一惊,若有些失措。 稍顿片许,宣老落座了下来,说道:“对弈,一递一着,阵势明暗,见未见者为高。” 闻言,拓跋烈山坐下身,道:“可我们这一局棋,虽已至尾声,但明暗却不可分。” 宣老道:“有时候,又何必在意明暗之别呢?”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道:“宣老儿,这些年来,我的心底深处,一直都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 宣老道:“什么疑团?” 拓跋烈山道:“一个关于魔主的疑团。” 听得这话,宣老倏地一怔。 他从未这般失措过,可今日,在拓跋烈山道出其心中所疑时,宣老却破了例。 见宣老这般神态,拓跋烈山从棋盒中缓缓拿起一枚黑子,道:“宣老儿,你老实告诉我,魔主的身份,到底作何?” 宣老顿了顿,道:“烈山老儿,你既是有此疑问,想来心底深处,早已有所猜料。” 拓跋烈山道:“我确有过许多猜测,不过猜测始终只是猜测,真假不知。” 宣老道:“你真想知道?”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看向宣老的眼中,饱含期色。 宣老稍怔了片刻,接着从棋盒中执起一枚白子。 紧接着,宣老意味深长地看向拓跋烈山,道:“烈山老头,我手中的是何物?” 拓跋烈山道:“棋子。” 宣老又道:“那你手中的又是何物?” 拓跋烈山低了低眼,但见两指之间,夹落着一枚黑子。 迟定片刻,拓跋烈山道:“还是棋子。” 宣老道:“那我手中的棋子与你手中的棋子,作何关系?” “关系?” 拓跋烈山皱了皱眉,看向宣老的眼中,满是不解。 他与宣老已相识了无数载岁月,可就在刚刚,拓跋烈山恍地发觉,自己竟是有些读不懂宣老。 沉寂半响,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只是棋子?” 宣老笑着摇了摇头。 拓跋烈山道:“那你为何以黑白之子,寓意魔主与圣王?” 宣老笑了笑,笑意之中,缱着神秘,道:“烈山老儿,你的悟性应该极好才是。” 拓跋烈山一脸无奈,道:“宣老儿,你便别给我绕圈子了。说吧,魔主到底作何身份?” 宣老顿了顿,道:“烈山老儿,我与圣王是何关系?” 拓跋烈山道:“谁都知道,圣王是你的关门弟子。” 宣老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再无言出。 起初时,拓跋烈山并未觉得宣老这话有何奇特。 可想着想着,他的神色倏一沉,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宣老道:“宣老儿,你的意思是...” 还不待拓跋烈山将话说完,宣老已颔首道:“你既已知晓,那便不要点破。” 拓跋烈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半响,方才从惊愕中回转过来,感叹道:“真没想到,事之一切,竟来得这般戏剧。” 宣老道:“戏剧吗?” 拓跋烈山道:“不戏剧吗?” 宣老道:“一点也不戏剧。” 言落之余,宣老落手而下,持手的一枚白子顿定在了棋盘上。 ......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转眼间,两日即逝。 此时,中土皇城外的平野上,突起风尘。 散漫的夕辉,随着风尘的衍动,也变得疏荡起来。 整个天地,都被阴沉笼盖,人置身其下,只觉压抑不已。 值此之际,偏远的皇城郊外,一处烟草凄迷之地上,有一女子显影出来。 女子娇颜美容,着一身黑裙,她的周身有氤氲之气缭绕,给人以缥缈迷蒙。 若是西门剑馨等人见得这女子,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 这女子,不正是正魔大战中,陨落在天翊手中的幽女吗? 幽女本名阴玥,原是天狼学院的弟子,她的爷爷,名叫冷邬。 当初因一株子夜星辰草的归属,她与天翊起了争执,后将天翊打断手脚。 若非如此,烈阳等人也不会大闹天狼学院。 天翊也不会背负着“断臂之仇自当亲报”的执念,一路前行。 可现在,幽女归来了。 无人知道,她为何会死而复生。 此时,貌如幽女的女子缓缓前行在平野上,每每一步落下,都有玄寒渗裂。 走着走着,女子停顿了下来。 她抬了抬眼,依稀可见中土皇城的灯火。 女子顿住,喃喃道:“我来了,你不打算见见我吗?” 同一时刻,元府后院,天翊负手而立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见。 现身时,其人已来到了一处烟草迷离之地。 不远处,一女子亭亭玉立着,正含笑望着天翊。 沉寂之余,女子道:“多年未见,你不打算与我说些什么吗?” 天翊道:“你我之间,似没有什么好说的。” 女子道:“没有吗?” 天翊顿了顿,道:“如果有,也只一句好久不见。” 女子微微一笑,道:“回想着这落尘之地的一切,就如一场梦幻一般。” 天翊道:“你我应该没有什么可叙旧的。” 女子道:“我没有,哪幽女有吗?” 天翊道:“可你不是幽女。” 女子道:“我虽不是幽女,但没有我,便也没有幽女,更不会有今日这一切。” 天翊道:“你应该知道,今天这一切,并非我所愿意见到。” 女子道:“所以,你应该恨我。” 天翊笑了笑,道:“我不恨你,我的心中,早已没有恨。” 闻言,女子倏地沉眉。 她愣愣地看着天翊,眼中满含忧怨。 好些时候,女子开口道:“你的心中既是没有恨,为何对我那般狠心?” “狠心?” 天翊怔了怔。 女子道:“没错,就是狠心。你既是拒绝了我的爱,那便不该再拒绝我的恨。” 天翊道:“所以说,这是你选择入魔的原因吗?” 女子凄地一笑,道:“入魔?原来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魔姬。” 天翊缄默不语,这女子他认识,名为冷月,乃是魔主之妃。 见天翊不作言应,冷月稍敛了神色,说道:“明日,魔主便会来临。” 天翊应了声:“我知道。” 冷月道:“那你可知,他为了对付你,准备了很多很多。” 天翊笑了笑,道:“这么说,你是来为我通风报信的?” 冷月摇了摇头,道:“不,此次我是为了杀你而来。” 天翊道:“可你杀得了我吗?” 冷月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说到这里,冷月顿了顿,再道:“与其让你死在魔主手中,我更愿意让你死在我怀里。” 天翊不在回应,只淡淡望着冷月。 冷月道:“她没在你身边吗?” 天翊道:“你说的可是寒凌?” 冷月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她向来对你形影不离的。” 天翊道:“她仙灵破灭,早已不在这落尘之地。” 冷月道:“以你之力,应该能助她恢复吧?” 天翊道:“能,不过那是我回返仙域之后的事了。” 冷月颔首,道:“你倒也不完全是个负心之人。” 说着,冷月倏一挥手,自其身前,有一古琴悬浮而出。 天翊神色如常,只默默地凝望着冷月。 寒凌,乃是圣王之妃,又被称之为九天寒妃。 她与冷月,曾情同姐妹。 当然,在风澜大陆上,寒凌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一只雪白之兽——小貂。 就在天翊静默之余,冷雨的身影突地消失不见。 举目,弦动,冷色弥漫,深沉而不失凛冽。 掠耳,弦音,亦扬亦挫,婉转而不失激昂。 只一眨眼,天翊便已身陷夷旷萧散的琴声之中。 “咻!” 迎面的那一道冷弦之力,一闪而就。 霎时间,偌大平野,风云变色,幽阴澄盛。 浩荡弦力,若涛涌波襄,似雷奔电泄,继以撼天之威袭取至天翊身前。 见状,天翊掩手一挥,披风长棍顺势显现。 “轰隆隆!” 棍动,元力澎湃,五彩棍芒,衍如山棍影,接作激波荡射。 “砰!砰!砰!” 弦音长棍一交击,顿起震耳发聩之声,直让天震地骇。 紧接着,天翊携棍破出。 “咻!” 身如风,棍行云。 只片息不到,天翊已持棍点袭在倏现而出的冷月身前。 冷月见状,面色不改,自其嘴角,掀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玉指错落,搭弦欲引。 霎时间,四起的琴音,连与浩淼无边五元之力交织在了一起。 “轰隆隆!” 冷月神情一凝,调拨在琴弦上的纤指倏地一拨。 这一刻,风作萧瑟,洪波涌起,气荡山野,波撼苍宇。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四章:匆匆三别,战启皇城 合两更 “轰隆隆...” 眨眼间,冷月便被浩荡的棍力所湮没。 天翊身不作停,披风长棍横撩而动,他就如一道激流,一道自九天倾泻而下的激流,在烟波浩渺中勇进。 这一刻,天翊倒身飞冲,手中长棍点指苍茫大地。 “咻!咻!” 身落若流星,衍棍如贯虹。 伴随着天翊的急速飞降,缭绕在天地间的灵力,骤地朝着他手中的披风长棍涌去。 此时的披风长棍,就好似拥有了呼吸一般。 只几个吸纳,便将天地四方的灵力尽数吸入棍身。 须臾间,整个平野所在的这一方天地,突起变幻,沧海月波不见,迷雾朦胧顷散。 “轰....” 值此之际,一道巨大的棍影从天而降。 只一转瞬,棍影便已轰袭到了冷月身前。 见状,冷月妙指连动,无数弦力交相缭绕,宛若一张大网直迎那棍影而去。 “呲呲..” 刚一照面,那弦力大网便纷纷崩裂。 “砰!砰!砰!” 紧随着,连绵不休的音爆声,响彻空宇,震耳欲聋。 “噗嗤!” 受此一棍,冷月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已身陷浑噩,迷曳而落。 天翊适才那一棍,强大无匹,根本不容她有丝毫反抗。 她也无力反抗,因为那一棍,承载了天地的意志,即便冷月实力非凡,也根本无可撼动。 “嘭!” “噗嗤!” 不多时,冷月人已轰砸到平野上,凄迷的烟草,盛凌在苍波月色下。 天翊身不作停,携棍而落。 “咻!” 转瞬不到,冷月的额前,已有一棍影凝定。 天翊没有急着动手,反是饶有深意地凝视着冷月。 此刻的冷月,气息萎靡的若有似无,脸色惨白无比,嘴角处更是渗着汩汩血迹。 她抬着头,迎对着天翊的披风长棍,同时也将天翊的身影纳入眼底。 看着看着,冷月突然笑了,她笑得很浅,浅笑中偏又涵盖着不可言状的沉杂。 天翊怔了怔,道:“为什么?” 冷月神色迷离,道:“什么为什么?” 天翊道:“你本不必来此的。” 冷月笑道:“我可必须来。” 天翊道:“所以我问你为什么?” 冷月道:“之前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我来这里,只为取你性命。” 天翊皱了皱眉,道:“想必来此之前,你便已经很清楚,你杀不了我,可你还是来了。” 冷月缄默,笑望着天翊的眼中,隐有苦涩泛涌。 沉寂了好半响,天翊倏地收手而归,那本悬定在冷月额前的披风长棍顺势消隐。 “你走吧...” 天翊淡淡开口道。 冷月笑了笑,笑得很是无奈,道:“于我而言,走与不走又有何区别呢?” 天翊皱了皱眉,他知道冷月的话中藏有弦外之音,但他对此,却无可捉摸。 正当天翊凝沉之际,冷月突然开口问道:“若是我现在问你,在爱与恨之间,你的抉择是?” 冷月努力地大睁着眼,看向天翊的眸中饱多诚挚与期许。 闻言,天翊的神色略有起伏,晓以他心磐神坚,此时也有些失措起来。 这一刻,天翊愣住了,迟迟没有开口。 这样的问题,他从未试想过,从来都没有。 正因如此,天翊的滞愣来得唐突。 见天翊久久无应,冷月笑了,笑得花容失色。 “噗嗤!” 下一刻,冷月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鲜血顺空而落,滴入破败的地面,浸入混乱的脚底。 紧随着,冷月瘫倒了过去,目中的影像渐趋迷蒙,嘴里传出含糊不清的言语:“到死你也不愿承我一段爱恨吗....” 天翊怔怔地看着冷月,两手微微瑟动。 迟定片刻,天翊长长叹息了一声,挥袖间,其人已消失不见,连带着冷月的身影也一道不存。 现身时,天翊人已来到一处幻灵之地。 入目而视,只可见千山收晨霭,一气蔼金行,爽吹舒澄碧,晴晖丽太清。 天翊将昏厥的冷月搀扶着,接着举目看了看天穹。 就在天翊张望之际,天际之上,有破空声传来。 继而见得,一男一女两人悬立当空。 这两人不作他别,正是墨漓与九剑。 墨漓皱了皱眉,看向天翊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绝幽谷?” “绝幽谷?” 天翊淡淡一笑,接着踏空而起。 见状,九剑眉宇一沉。 “放肆!” 厉喝声下,九剑动了。 只见其身影飘飞而出,连带飘射而来的还有一道剑影。 “咻!” 下一刻,一道剑影直直划破苍空。 嗤响之音尚还处于缭绕之际,九间手腕一抖,长剑随手刺出。 伴随着九剑的起舞弄剑,漫天之上,剑光决浮云,环边残影烁。 “轰隆隆...” 剑出,幽寒凛冽,剑气浩荡,剑光掩日月,剑气冲斗牛。 霎时间,磅礴剑芒一闪而逝,九剑挑剑而动,衣袂随风银镂烁,剑光横霜天野寒。 对此,天翊无动于衷。 他慢慢的踏行天际,那模样,只若闲庭信步般洒脱飘逸。 须臾不到,九剑的剑势已然落袭在天翊身前。 “轰!” 剑至,时空震荡,翩跹剑气落影于长空四野,继而开始急速转动,恍如万千银白光剑闪动。 这般浩大的剑势,只道声威并重。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 长剑落定的一刹,天翊的身影竟是倏地消失。 他就好似虚幻的一般,在万千剑芒的覆盖下穿梭而过。 眨眼间,天翊人已穿过磅礴剑力。 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带着冷月向天而去。 见得这一幕,九剑愣住了,不远处的墨漓更是瞠目结舌不已。 两人呆傻般地看着天翊背影,久久言道不出一句话来。 好些时候,墨漓颤巍巍地道了句:“好强...” 九剑道:“一丝元力都没动用,他是如何穿过我剑力的?怎么给我的感觉,我与他好像根本不在一个界面?” 就在两人惊愣之际,天翊已踏空了到了苍穹深处。 不多时,一座悬空的山峰落入天翊的眼中。 天翊稍顿了顿,道:“月儿,接下来这段日子,你便在此好好修养吧!” 话语方歇,自那悬空的山峰上,有一光影飞落而下。 来人是一中年男子,袭一身金甲火龙袍,此时正觑眼打量着天翊。 天翊看了看男子,接着竟是笑了起来。 这笑,是意味深长的笑,是缱绻时光的笑。 见状,男子怔了怔,道:“阁下是?” 天翊道:“我们认识。” “认识?” 男子愣住,追忆之下,并未想起在哪里见过天翊。 天翊道:“我来此,是有一事相托。” 男子微微沉眉,道:“何事?” 天翊道:“帮我照顾她。” 说着,天翊侧眼看了看身旁昏沉不醒的冷月。 男子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将话说清楚。” 天翊笑了笑,道:“吾,火啸天。弥留之际,选择进入火狱八层,妄图以此冲破玄关。无奈事败,只能于此坐化而终,想我火帝,也曾狂傲风澜,却终究逃不过宿命。” 听得天翊这般言语,男子的脸色倏地大变。 他愣愣地看着天翊,道:“你到底是谁?” 天翊道:“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火啸天,是狂客的火啸天。” 男子缄默不语,神情颇多杂色。 天翊所言非假,他之身份,是狂客的火帝,火啸天。 当年,天翊初入登云之际,曾在火狱第八层中见到一副骸骨。 适才天翊所说,便是那骸骨主人所留,当然,也是火啸天所留。 见火啸天沉默不言,天翊微微一笑。 下一刻,冷月在一道柔和元力的把控下直直朝着火啸天飞去。 “待她醒来,你的夙愿,或许可成。” 言落,天翊的人影减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火啸天愣在半空,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想不明白的是,天翊为何知晓他的身份,且还能说出适才那一番话语。 火啸天曾一度以为,整个风澜,除却他自己外,再无人知晓他之身份。 可这一切,却在今日,被打破。 那留在火狱第八层中的骸骨,并不是火啸天自身的,而是另外一名狂客的。 想着想着,火啸天缓缓闭上了眼,道:“是我负了狂客...” 说着,两行清泪说着火啸天的脸颊飘落。 火啸天不愿去回忆当年,因为那是一段让他痛心的回忆。 他为了能够活命,杀死了自己的兄弟。 无颜面对狂客的他,选择了离开,再不以狂客的身份行迹天下。 可以说,这些年来,火啸天一直都带着负罪活着。 平复了好些时候,火啸天方才从痛苦中回转过来。 他看了看身旁的冷月,接着轻声一叹。 值此之际,墨漓与九剑赶了回来。 墨漓看了看冷月,诧道:“大人,她是...” 火啸天道:“我也不知她是谁。” 九剑道:“大人,那男子呢?” 火啸天道:“走了。” 九剑道:“他很强,九剑不是其对手。” 火啸天淡淡一笑,接着带着冷月折返而去。 见状,墨漓与九剑皆皱了皱眉。 墨漓道:“九剑,你可觉得,今日大人有些失常?” 九剑道:“是有点怪怪的感觉。” 墨漓道:“我极少见大人心事重重的样子。” 九剑道:“或许,大人是因为什么人或事,这才触及到了内心深处的记忆吧!” 墨漓道:“九剑,你我跟随大人已有些年头,你可知道大人的身份来历?” 九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说着,她微微顿了顿,再道:“我只知道,当年若非大人相救,我九剑早已丧命!” 言罢,九剑迎空而去。 墨漓愣了愣,无奈笑了笑后,也作撤离。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的城楼之巅,有两道身影停伫其上。 下面的城墙上,皇甫轩等人严正以待,但却无一人察觉到两人。 这两人,一者身躯凛凛,一者俊雅儒秀,正是阿彪与无名。 此时,两人都朝着远空望着。 沉寂半响,阿彪提坛饮了一口,叹道:“吟一段烟花烂漫,听一曲月色未央,邂逅几许寒风透窗,烛影摇红,风舞幔帐。凝眸处,那渐行渐远的倩影将去何方?又将缱绻何方的少年?” 闻言,无名淡淡一笑,道:“衍王,你何时学会说这些秋月春花之词的?” 阿彪道:“怎么?我不可以说吗?” 无名道:“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话从你口里说出来,多少让人有些诧异罢了。” 阿彪笑了笑,道:“诧在何处?” 无名道:“一个执掌生死刑法的人,不应该给人以肃畏吗?” 阿彪道:“你说的是曾经。” 无名道:“这么说,衍王承认自己改变了?” 阿彪道:“无名,你不一样也改变了吗?” “哦?” 无名一愣,道:“我哪里改变了?” 阿彪道:“当年的你,向来不问世事,可现如今的你,却是连我一句秋月春风之词,都作入心。” 闻言,无名笑了,不再言应。 阿彪怔在一旁,饮了几口花酒后,道:“无名,他老人家会来吗?” 无名道:“你是说宣王,还是说烈山王?” 阿彪道:“宣王。” 无名微微摇头,道:“我不知道。” 阿彪道:“那你知道什么?” 无名道:“我只知道,我来了。” 阿彪笑了笑,道:“是的,你来了,风雨也就近了。” ...... 翌日,风起。 狂尘漫舞,朦胧着整个中土皇城,幽暗的天际铁音争鸣。 千钰等人自休憩中醒来,望眼漫天风尘,黑云压城,不由心生抑郁。 行者道:“公子,中土皇城的天,说变就变,看这模样,怕是有暴风雨要来了!” 天翊笑了笑,道:“心定则风止。” 行者回之一笑,若一副自若之态。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外的那一方平野,寒烟萋萋,幕似穹庐,笼盖四野,茫然浩荡。 不知觉间,天幕突有霏雨飘落,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遮掩了绵延千里的荒寂。 “轰轰轰...” 伴随着滚雷声落,红日无光气障霾,四斗五方人影扬。 不多时,黑骑滚滚而来,玄甲凛凛以显,征鼙倒海翻江振,纷纷戈戟两边排。 恍一看,只道人山人海,无穷无尽。 为首者,是一老者,老者落得白发斑斑,却不失风采,目光如炬,正是北冥阁阁主天玄子。 天玄子的身旁,站着炎月、九恨、冥尊、九幽、玄冥等强者。 见得这般阵势,皇甫轩等中土皇城的修者,无不惊慌失措。 与此同时,这些日子聚集在皇城外的各方势力,纷纷起身以望。 南宫阁、东方阁、西门阁、百花、重楼、荒殿...... 数之不尽的修者,自地宇延绵开来,只道无边无际。 这一刻,没人开口,唯余铺天盖地的元力气息,波荡四野。 天玄子淡淡地看了看下方,接着挥手以号: “杀!!” 只听得一记厉喝入琼霄。 紧接着,无数修者冲杀而下。 “杀!杀!杀!” “轰隆隆...” “砰!砰!砰...” 霎时间,这一方延绵无尽的平野之地,突陷战火汹涌之中。 明晃晃的刀枪入眼,寒冽冽的戈芒刺目。 那壁野人影飞扬,这壁野戈戟生辉。 四方平野,寒风飒飒,怪雾阴阴。 滚滚盔明烁阴云,层层甲亮砌岩崖,似压地的冰山,高远崩裂。 大捍刀,飞云掣电。楮白枪,度雾穿云。 方天戟,虎眼鞭,麻林闪摇。青铜剑,四明铲,密树飞射。 弯弓硬弩雕翎箭,伏穹齐飞万点星,短棍蛇矛挟幽魄,何期骤雨降青霄。 “咻!咻!咻!” “砰!砰砰!砰!” 受得刀剑之力,那厮杀在一起的修者,纷纷爆裂开来。 “啊!啊!啊...” 凄喊痛嚎声连绵而起,势有不休,以天地为壁,荡一曲亡魂挽歌。 “噗!” “砰!” “噗嗤!” 激涌的鲜血,化作赤雾升腾,继而融入周遭的煞雾之帘中。 本作阴暗沉郁的天幕四野,顿泛起暗红一片。 万千修者,皆作悍不畏死,汹涌奔杀,狰狞可怖之貌,映照于刀光剑影之下。 夕曛岚气变得肃杀起来,云垂天野,灿金一片,红枫如血。 整个天地都被震荡缭绕,刀光剑影赫闪满空,五彩光华直让人眼花缭乱。 连绵不休的炸裂声此起彼伏——“砰!砰!砰!” 只见得,长空之上,各色元力纷繁交击,汇成斑斓长河,狂风暴雨来袭,掀动浪涌涛击,惊起彩华漫天。 这一刻,灿金朗天,平野赤地,轰鸣连绵,势有不休。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五章:天翊傲冥,宣羽成皇 合两更 这一战,来得唐突而迅疾。 没有多余的言辞,没有多余的交涉,两方人马只一聚见,便纷纷杀袭在一起。 “轰隆隆...” 狂暴的元力,映荡在天幕四野,凝汇出斑斓长河。 “砰!砰!砰...” 惊绝的音爆声,不绝于耳,以天地为壁,来回碰撞。 无数修者,怒目红瞳,疯狂厮杀,携风带雨,贯掠空宇。 落手攻击,闪摇而过,直荡地天震地动。 “轰轰...” “杀杀!杀...” “砰砰砰...” “啊!啊!” 无尽的血雾升腾,染红了垂天云翼,无数的呐喊咆哮,响彻了过耳风掠。 放眼而视,但觉天有崩塌之势,地有开裂之态。 这般交袭下,整个中土皇城都作动摇了起来。 那些留于城中的平人,个个都作惊骇失措,他们或蜷缩,或奔走...惊恐彷徨无处安放。 中土皇城的城楼上,皇甫轩等中土皇城的修者骇愣而视。 若细细端详,可见他们竟都止不住地瑟抖着。 这般规模庞大的血腥厮杀,他们从未遇及,晓以他们有所经验,也都迟愣不敢所动。 沉寂之余,薛老道:“皇甫兄,难道我们就这样冷眼旁观下去吗?” 闻言,皇甫轩这才从惊愕愣神中回转过来。 他看了看薛老,转而又望了望左右的千百修者。 迟定片许,皇甫轩深深吸了口气,喝道:“众将听令,给我杀!” 号声咆动,皇甫轩人已冲杀了出去。 他实力不强,只劫成境,与无尽来敌相比,只若微不足道。 “杀!杀!” 听得皇甫轩的号令,中土皇城的修者皆是疯狂地扑杀了出去。 他们虽然害怕,也知晓自身或将陨落战场,可他们别无选择。 不消多时,中土皇城的修者也加入到了战斗中。 尽管有千百之数,但在数之不尽的风澜之修面前,中土皇城的修者显得渺小不堪。 这一刻,有杀伐声,四作而起,有轰鸣声,浩荡天野。 无数修者,兵戈相交,淋漓的鲜血,漫洒天地。 ......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元府。 千钰与千叶若有些焦切地望着远空,距两女不远处,行者安然而立。 “行者爷爷,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有战事延绵到了中土皇城?” 千钰看了看行者,一脸疑惑地说道。 行者点了点头,他的神色无所波动,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乱其心神。 千叶道:“行老,白叔他不打算出手吗?” 说着,千叶微微侧目,视线延展之地,有一条廊道通往元府后院。 行者笑着摇了摇头,道:“叶儿小姐,我不知道。” 千叶沉了沉眉,当听到回荡满空的厮杀咆哮声后,她急忙说道:“外面的战事极为激烈,叶儿,你照顾好自己。” 言罢,千叶便欲破空而起。 千叶前身刚动,行者突地探空一点。 无形中,顿有一道奇异之力将整个元府笼罩。 感知这一幕后,千叶的脸色更趋难看。 她不解地望了望行者,道:“行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行者道:“公子有吩咐,今日两位小姐,皆不可离开元府半步。” 闻言,千叶倏地变貌失色,诧道:“行老,这一战,我非去不可!” 见得千叶这般急色匆匆的模样,千钰连忙开口道:“叶儿姐姐,你...” 还不待千钰将话说完,千叶已夺声道:“钰儿,叶儿姐姐的杀父仇人就在外面。” 千钰怔住,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千叶。 她张了张口,偏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行者道:“叶儿小姐,你觉得以你之力,能在万千修者中,取命仇人吗?” 千叶愣了愣。 好些时候,方才皱着眉头道:“行老,即便如此,叶儿也要去。” 千叶这话说的坚决无比,谁也无可阻拦。 行者轻声叹了叹,神色略显为难。 就在这时,行者脑海中传来了天翊的传音:“行老,让她去吧。” 行者顿了顿,转而看向千叶,道:“叶儿小姐,你多小心。” 说着,行者随手一挥,原本笼罩元府的封禁之力顷刻消敛。 千叶微微颔首,与千钰示意一眼后,人已破空而起。 “叶儿姐姐!” 见千叶飞离而去,千钰连忙出声喝道。 她虽不知皇城之外究是发生了什么,可远空之上那激烈的厮杀搏斗,以及随风而来的刺鼻血腥,却让千钰知晓,皇城外定是凶险万分。 一念及此,千钰连连看向行者,道:“行者爷爷,你能去帮帮叶儿姐姐吗?她一个人,很容易出事的!” 行者摇了摇头,道:“钰儿小姐,恕老头子无能为力。” 言落,行者对千钰使了个眼色。 千钰心领意会下,连忙朝着元府后院跑去。 可当千钰赶至后院时,哪里得见天翊半分身影? 看着眼前这空无一人的景象,千钰愣住,久久言道不出一句话来。 值此之际,铁牛一家人在阿彪的带领下来到了元府。 现如今的李瑶,已然挺着一个大肚子,铁牛与阿珍则苍老憔悴了许多。 虎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李瑶,在旁还有李瑶的父母,正惊慌失措地四下打量着。 见得来人,行者神色如常,含笑与阿彪示意了一眼。 阿彪道:“行老,他们便劳烦你多加照料了。” 行者点了点头。 阿彪稍顿,接着转身欲离。 这时,千钰恰从后院失落归来。 当见得阿彪等人后,千钰连连出声喝道:“阿彪叔叔!” 阿彪一滞,回首看向千钰。 千钰道:“阿彪叔叔,钰儿要跟你一道。” 说着,千钰人已迅速朝着阿彪跑去。 途经虎子等人的身旁时,千钰也只稍以示意。 阿彪尴尬笑了笑,道:“钰儿,你跟我一起干嘛?” 千钰道:“阿彪叔叔,那你告诉钰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阿彪愣了愣,道:“我要去一个你不能去的地方。” 千钰道:“叔叔可是也在哪里?” 阿彪摇了摇头,道:“他不在。” 千钰道:“那你知道叔叔他人去哪里了吗?” 阿彪道:“我不知道。” 言罢,阿彪再不作停,连忙提步而动。 千钰刚想着跟随上去,却不想前脚刚动,自其跟前突起一道灵幻壁障。 那壁障,晶莹剔透,晃一看,给人以波光潋滟。 千钰被阻绝了住,一脸失措地看着阿彪渐远而去。 迟定片刻,千钰连连看向行者,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行者所为。 承接到千钰的眼意后,行者轻叹了叹,无奈道:“钰儿小姐,今日你便安心地待在元府吧!” 千钰一愣,急道:“行者爷爷,那叶儿姐姐怎么办?” 行者想了想,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千钰道:“真的?” 行者颔首,道:“我何时欺瞒过钰儿小姐?” 千钰微愣了愣,神色依旧带着忧切。 稍顿片刻,千钰缓缓走到虎子等人的跟前。 铁牛道:“钰儿,行老都这样说了,叶儿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珍道:“放心吧钰儿,你就安心地待在这里吧!” 虎子道:“钰儿妹妹,叶儿是仙修之士,可你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平人,在那些修者眼里,只若草芥一般。” 李瑶虽未言语,但却朝着千钰示以关切。 听得众人这般所言,千钰稍稍定安,但眉宇间的凝沉却不见舒缓。 行者缄默不言地伫在一旁,她让千叶离去,乃是天翊所命。 但天翊没说让千钰离去,所以行者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千钰离开元府。 ...... 此时,中土皇城外,沉昏交融,四野空霁。 风还是风,凛冽刺骨的风,天还是天,阴暗昏沉的天。 流莹小雨,翩跹而落,连带而落的还有汩汩的鲜血。 “轰隆隆...” “啊!啊啊...” “砰!砰!砰!” 这一刻,大地已苍夷,四分五裂,长空已破怆,分崩离析。 无数修者,仍不知疲倦地厮杀在一起。 实力超炼虚达到虚实以上的修者,激战在虚实之域内,而没有此境界的修者,则在皇城外的实际空间中厮杀成团。 靠皇城较近的一处战团中,狂客之人正厮杀其中。 “咻!咻!咻...” 只听得厉喝声震,只见得光影窜射。 武忘等人冲杀在千百敌修之中,他们携怒卷恨,持手兵刃,寒光闪摇,直直落入凄然的片片血雨中。 战至如今,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伤在身,但这一刻,没人理顾己身的伤势。 放眼以望,唯见一道道身影贯掠在杀戮的洪涛中。 与此同时,一处迷蒙的天地中。 放眼以望,烟冥露重,霜风怒号,视所能及之地非远,隐隐可见稀疏光芒透着云雾的缝隙洒落以出。 风过,烟雾消敛,迷蒙顿开。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平野。 平野的不远处,有两座陡峭的山峰高耸入云。 此时,高峰之巅,各站着一人。 其中一人,袭一身胜雪白衣,飘散的发丝也作璀白无比,正是天翊。 另外一人,着一袭黑袍,眸光精烁,若如日月之光,正是魔主。 两人彼此对立着,谁也没有开口。 好些时候,魔主道:“她去找你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你以你能,这些事还需向我求证吗?” 魔主笑了笑,道:“她很喜欢你。” 天翊道:“可喜欢,不能强求,无论是对己,还是对她。” 魔主道:“所以这些年来,我从未与她有过肌肤之交。” 说到这里,魔主微顿了顿,再道:“她还是清白的。” 天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魔主道:“没有意思,只是与你说道些事实罢了。” “事实?” 闻言,天翊笑了,笑的意味深长,道:“那你可觉得,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魔主道:“当然。” 天翊道:“可我怎么感觉,这不过是一场大梦繁花?” 魔主道:“那是因为你心有所期而至。” 天翊道:“我所期的是什么?” 魔主摇了摇头,道:“这只有你自己清楚。” 天翊沉默。 好些时候,天翊开口道:“接下来,我们是直接动手,还是再聊聊其他?” 魔主道:“如此说来,你还有许多话要对我说?” 天翊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与我言道的吗?” 魔主想了想,道:“有。” 天翊道:“是什么?” 魔主道:“我想知道,你除了是仙域圣王外,还是谁?” 说着,魔主觑了觑眼。 在风澜大陆这一片落尘之地中,他曾扮演过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这人,名叫辰南子。 那时的魔主,灵识尚未苏醒,他只知道自己是辰南子,北冥阁的辰南子。 效力北冥阁期间,辰南子尽心尽力,可后来天玄子不听其劝,非要联合域外之力,妄图一统风澜。 辰南子被逼无奈,唯有判出北冥阁,并且带走了北冥布道图。 在北冥阁万般追截下,辰南子无路可走,只能选择自爆。 自爆后,辰南子的灵识在无相神衣的携带下,漫无目的地飘荡着,最终被元府之人得到。 恰逢那个寒冬,天翊饥寒交迫,在元府外,他遇见了千钰。 千钰悲天悯人,将麻衣粗袍送给天翊取暖,同时还给了他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这之一切,都是因果。 辰南子苏醒后,从天翊那里,得知了许许多多的新奇之事。 比如华夏村,比如华夏村里的那些圣贤之辈——老子、孔子、庄子、周子...... 待得魔主在辰南子体内的灵识恢复后,再作回想,无不惊愕失措。 他执掌万千位域,从未听过华夏村之说,更为闻听过老孔庄孙等圣人。 正因为如此,魔主方才有此疑惑。 他在想,天翊除了是仙域圣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 听得魔主所问,天翊微微笑了笑,道:“我除了圣王的身份外,还是一名狂客。” “狂客?” 魔主皱了皱眉,觑眼看着天翊。 以他的慧质,自是能够辨别的出来,天翊这话不过是在搪塞他而已。 迟定片刻,魔主道:“天翊,你我可能敞开心扉,彼此都真挚一点?” 天翊道:“怎么?魔主觉得我不够真挚吗?” 魔主点了点头,道:“我除了是魔主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哦?” 天翊一愣,若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魔主。 魔主道:“我若以那身份示你,你或许还得叫我一声师兄。” “恩?”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变。 对于魔主,他了解极多,知晓后者神秘莫测,从不向人示以真名。 当初在仙域时,天翊便多方盘查过,可结果却让人无奈。 此时听得魔主竟然说他是自己的师兄,这如何不让天翊震惊? 见天翊若有诧异,魔主道:“我本名叫傲冥,曾师从宣羽皇。” 言罢,魔主微微一笑,笑的意味深长。 天翊一脸失措地看着魔主,宣羽皇是谁,他很清楚。 迟定了好些时候,天翊方才回转过神来。 他愣愣地看着魔主,哪曾想到,自己与魔主之间,竟还有着这一层关系。 魔主笑道:“天翊,我已与你开诚布公,你是不是也该拿出你的诚挚来?” 天翊顿了顿,道:“你想知道什么?” 魔主道:“我想知道,华夏村究是何地?还有老子、庄子等人,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般,圣绝无比?” 天翊愣了愣,应道:“华夏村在一偏远星域,而老子、庄子等人也确切存在,我除了有宣羽皇这个老师外,他们也都是我的老师。” 话至此处,天翊稍顿,再道:“又或者说,我根本就没资格作他们的弟子。” 闻言,魔主的神色更趋凝沉。 “连你也没资格做他们的弟子吗?” 魔主愣愣地看着天翊,若有些不敢置信模样。 天翊乃是圣王,曾执掌万千之域的圣王,可他却说,自己没资格做那几人的弟子,这如何不让魔主震惊? 天翊道:“怎么?你很惊讶?” 魔主点了点头,道:“他们怎么陨落的?” 天翊道:“生老,病死。” 魔主道:“以他们之力,难道还未超脱生死?” 天翊笑了笑,道:“他们的力,早已不局限于身,身虽死,可他们的气,却流传千古!” 闻言,魔主倏地皱起眉头,道:“气?流传千古?” 天翊颔首。 沉寂半响,魔主道:“那你可能带我去往那一片偏远星域,我想见见华夏村的故貌。”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做不到。” “恩?” 魔主一愣,道:“为何?” 天翊道:“以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返归华夏村。” 魔主诧了诧,道:“以你之力,也无法凌虚破空,再去往华夏之地?” 天翊点了点头,道:“没错。” 魔主缄默下来,状若沉思。 好片刻后,他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好了,我该问的已经问完了,接下来,便让你我做个了结吧!”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六章:两棍相对,游鸿斩天 合两更 言落,魔主掩手一挥。 自其手中,顿有一把长刀赫显而出。 刀身呈铜色,青而利,霜寒似星辰。 “此刀名为游鸿,你应该不陌生。” 魔主浅笑以望着天翊,横斜在手的游鸿长刀,接引九天之力。 刀未动,整个天地却先颤鸣了起来。 天翊自若如常,他又岂会不知游鸿刀? 当年那一场仙魔大战中,他便是败在魔主的游鸿刀下。 若不然,魔域之人,也不可能踏过通天河,占领仙域无尽疆土。 此时魔主拿出游鸿刀来,只道用意深沉。 天翊笑了笑,道:“动手之前,我还有一事相询。” 魔主道:“说。” 天翊道:“你可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将量天尺偷砌在了通天河上?” 魔域通往仙域的途中,横堑着一条长河,名为通天。 当年若不是有人将仙器“量天尺”铺展在通天河上,魔域之人也不会那般轻易便杀入仙域。 此事,透着古怪,且被搁浅了无数时光。 天翊自从恢复了圣王的灵识后,便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背叛了仙域? 魔主道:“量天尺不是一直都掌握在你手里吗?这事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说着,魔主饶有意味地笑了笑。 如量天尺这般无上仙器,乃是仙域至宝,自会被仙域圣王亲执在手。 天翊微微皱眉,沉声道:“所以,你是不愿与我透露其讯息了。” 魔主颔首,道:“我答应过他,不会向第三人言说其身份。” 天翊笑了笑,道:“你到是个信诺之人。” 魔主道:“我一直都是。” 天翊道:“既是如此,你我之间,倒也再无言对的必要了。” 话语一落,天翊随手一招。 紧接着,一根烁动着五彩光晕的长棍落映当空。 “此棍披风,辰老应该很熟悉。” 天翊望着魔主,言辞颇多深蕴。 闻言,魔主掀嘴一笑。 下一刻,他的身影突起变幻,原本加持在身的黑袍随之消隐。 不消多时,魔主整个人已换作另一模样。 那是一老者,一鬓白苍苍的老者。 他看上去很慈祥,眸色里透着让人沉沦的深邃。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魔主在风澜大陆的寄身之体,辰南子。 “看来,你还是当初的那个你,念旧而伤怀。” 魔主化身为辰南子,淡笑着说道。 天翊道:“我念旧,但我不伤怀,我只是在想,在这大梦将醒之前,该有所了结的不会再有冗余。” 魔主笑道:“所以,现在我是辰南子,而不是魔主。” 天翊点了点头,道:“我也不是圣王,我是你口中的小子,狂客的天翊。” 魔主微微觑眼,盯着天翊的眼神中,饱多精芒。 沉寂片刻,魔主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好!不愧是能成为我魔主宿敌的人。” 说着,魔主轻一挥手。 原本横斜在手的“游鸿”长刀顿作消失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根长棍。 此棍,棍身漆黑茫茫,隐隐可见一道道印痕在漆黑中延绵开来。 魔主手持长棍,说道:“小子,你或许没想到,我拿手的器物,也作长棍吧?” 天翊道:“我的确没想到,但我却一点也不诧异。毕竟我的披风棍法,便是得传于你。” 魔主道:“所以接下来,便让我们瞧瞧,究是你的披风厉害,还是我的披风更为凛冽?” 言罢,魔主人已消失原地。 “咻!” 只听得破空声震。 紧接着,天翊身前不远处,突有一影渡显而出。 这身影,透着沧桑,缱着岁月。 他劈举着一根长棍,棍身之中,无不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轰隆隆...” 棍落,棍芒丛生,棍光凛冽。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作动摇了起来 见状,天翊面色不改。 身起,棍出,斜雨飞线。 压棍裂火芒,迎棍迸寒星。 “轰隆隆!” 须臾不到,两棍变已成为并举之势,只一交击,顿惊起轰鸣成片。 受此对袭,无论是天翊还是魔主皆倒退了出去。 稳住身影后,魔主笑望着天翊,道:“你说,这苍茫天地,到底谁主沉浮?” 言罢,魔主兀地临空一跃,身子直朝着天穹飞去。 对此,天翊别无所动,神情中的自若来的柔和。 他抬眼看着跃空举棍的魔主,淡淡道:“我不知道谁能主宰这天地,我只知道,此刻的你我,都用棍!” 说着,天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魔主皱了皱眉,沉声道:“你笑什么?” 天翊道:“我笑主宰沉浮,我笑沉浮主宰!” 言落,天翊点棍一指:“来吧!” 见得天翊这般自信之态后,魔主面色微变。 下一刻,魔主动了。 “轰...” 棍撩长天,掀起惊雨纷落。 那被其点、拨、横、挑的长棍,突地烁出璀璨光华,偌大天顶都好似被笼罩在一片持棍下。 棍动,风动,雨动。 棍出,地震,天颤。 璀璨的棍影,搅动满天风雨,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天翊而来。 见此一幕,天翊宠辱不惊,披风长棍横撩竖挑,衍动之迅,目不暇接。 紧接着,五彩棍芒冲霄而起。 只寥寥片息,天翊与魔主便携棍激战在一起。 魔主的棍,棍气如山,任凭疾风厉雨、金戈铁马,莫不可愈。 棍出,斜雨带风,摇山振岳,地动天颤。 天翊的棍,棍如游笔,下笔风雷,彩笔成龙,歘如飞电来,隐若飞虹起。 棍出,惊落河汉,势破云天,棍定乾坤。 两棍交击,偌大天穹,风云色变。 “轰隆隆...” 巨响惊现千里尘,直冲云霄接浮云。 交击之余,两人各有进退。 天翊刚一定身,盘龙绕步,步履乘风,接着猛地就是一记落棍朝着魔主袭来。 棍动,落劈出若河般的五彩棍芒。 “轰...” 棍芒卷涌之下,声威并重,来势凶猛,须臾间便已杀到魔主跟前。 见状,魔主轻声一哼,手中长棍迅地侧撩开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天翊袭的棍力转瞬便被湮灭在棍影重重之中。 与此同时,魔主携棍的身子顿时朝着后方滑退出去。 他眉凝神沉,举望着那已再次腾空袭杀而来的天翊。 只见得,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飞旋而动,五彩凛凛。 下一刻,魔主腾飞而出,持手长棍迎风劈落。 “呼呼...” “轰隆...” 闪摇下,棍影烁动,棍力之强,携着撼天之威。 “砰砰!” 两棍交击,惊起漫天星火,山河动摇,乱雨穿空,劲风纵掠。 受此攻袭,两人皆是踉跄的飞退了出去。 稳住身影后,天翊盯着魔主看着,嘴角轻掀,呢喃道:“辰老,不知你手中棍是为何棍?” 闻言,魔主微微一笑,道:“此棍斩天!” 话语方歇,魔主猛地就是一记点棍落来。 棍出,风起,乱雨回席。 见状,天翊动了。 披风长棍,棍棍五彩,棍芒交织,直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魔主迎去。 “轰隆隆!” 这一刻,棍威如狱,狂猛之势,直让牛斗生寒。 “砰!砰!砰!” 眨眼不到,两人便是再次激斗在了一起。 天翊手中的“披风”长棍扎、挞、圈点了几多,翻翻覆覆,棍影丛生。 若河的棍芒一劈接着一劈衍来,每每一记棍落,魔主激出棍力便有几道碎裂。 天翊持棍猛攻,魔主挑棍点御,往往来来,激起时空震荡。 “砰砰砰...” 两棍相击,顿起轰天震地的爆裂声,受此袭扰,这一片静谧的时空,千山尽震,万水皆颤。 天翊越战越勇,披风长棍越劈越烈。 棍势席卷之下,扬起漫天五彩光华,哪里得见魔主半分身影? 好一阵劈砍撩落后,尘归尘,土归土。 天翊飞身而立在半空,披风斜持,志气轩昂。 魔主的身子在落尘中显露出来,此刻的他,满脸沉郁。 他一手杵着长棍,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周身衣襟破裂成絮随风摇曳,整个人显得很狼狈。 迟定片刻,魔主挺直了身,两眼牢牢将天翊锁定,适才的交手,他落了下风。 “小子,我承认,辰南子确不是你对手。” 说着,魔主的身影兀地变幻。 不多时,辰南子的那一副身躯消失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朗眉星眸的男子。 男子自然便是魔主,这也是其真实面目。 适才在与天翊的交手中,魔主演化成辰南子,所施展的力量,也完全控制在辰南子该拥有的力量范围内。 但奈何的是,一番交手下来,天翊稳稳占据上风。 以魔主的眼力,自也能够看出,天翊并没有动用其仙域圣王的仙力。 所以说,适才两人的战斗,是以时光为鉴的公平之斗。 此时,在听得魔主这般相言后,天翊笑了笑,看向魔主道:“我要的并不是你的认输。” 魔主冷地觑眼,道:“那你想要什么?” 天翊道:“我说过,适才我是狂客的天翊,而你是辰南子。” 魔主点了点头。 天翊道:“我与辰老之间,有着一段难以割舍之情。” 话至此处,天翊陷入缄默,只看向魔主的神情里,多了些异色卷涌。 魔主道:“所以说,之前你我的一战,是为了看看前因后缘?” 对此,天翊不置可否,只淡淡地望着魔主。 不知何时,这一方天地突变成萧起来,放眼而视: 阴云四合,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 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却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天翊迎风而立,披风长棍的棍身上,落雨成线。 沉寂半响,天翊连连朝着魔主望去。 “轰隆隆...” 这一刻,风雨依旧滂沱,雷鸣电闪下,魔主伫于雨中,岿然不动。 他全身湿透,手中横斜着一柄长刀——游鸿。 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 天翊自若地盯着那一名男子看着,道:“怎么,决定抛却辰老的身份了?” 听得“辰老”两字,魔主稍作色变。 他眸生寒星般地盯着天翊看着,风雨势大,只见得一人影持棍傲立在狂风暴雨中。 天翊自若如常,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的,该来的始终会来,该去的始终会去。 “不是抛却!我本来便不是辰南子,他能活到今天,也完全是因的缘故!” 魔主淡漠地瞅了瞅天翊。 这一刻,骤雨袭落下,整个平野都陷入了泥泞中。 听得魔主所言,天翊步以从容,色以不迫,接着连连朝着魔主缓缓走去。 天翊没有再出声,他那丝毫未作停留的脚步,已是最好的回答。 好些时候,斜风错乱了发,落雨撩湿了身。 天翊定身而立,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如山磐定。 值此之际,魔主动了。 见状,天翊淡然一笑,拂撩间,披风长棍迎落而出,棍势奇妙,风吹不熄,雨打不灭。 这之后,两道人影挥刃而动,须臾之间便已激战在一起。 魔主的刀,刀势雄浑,每每一记劈砍,断雨成线,撩风成片。 天翊的棍,棍势灵动,每每一道闪摇,五彩漫天,萧飒满苍。 “轰隆隆...” 两人以刀对棍,刀棍触火星,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这一刻,风雨不歇,刀光不衰,两人携着杀伐之气,从荒草泥泞战到风雨云霄。 猛烈的刀棍之力,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刀棍挥夜电,汗雨落夜泥,覆盖平野的幽暗,仿若不是自然而来,而是在两人的激战中衍生而出。 半空,风急雨切。 魔主举刀成劈,一记落砍——“破天斩!”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自“游鸿刀”中迸射而出的火芒,映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破天之势。 天翊见状,眉宇微横,披风长棍提撩而上——“披风之横扫千军!” 棍出,落袭而来的风雨顿作回击,五彩棍芒直作腾卷之势。 “轰隆隆...” 此时,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天翊的这一棍中。 眨眼间,上刀对下棍,劈砍对迎撩,两刃交击,顿起发聩轰鸣——“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而去,喷洒的鲜血在疾风厉雨的吹袭下窜落。 ...... 就在天翊与魔主激战之余,外界的战斗也变得越发激烈起来。 整个中土皇城,都被笼罩在喊杀震天中。 万千修者,埋骨在了郊野杂土中。 无尽的鲜血,化雾升天,凝液入地。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当空。 有那么一刻,天穹深处突起一阵咆哮声,继而炸雷之音连绵不绝,奔电之光闪掠交错。 “轰轰...” “呼呼...” “唰唰...” 狂风呼啸而来,大雨倾盆而至,风如拔山努,雨如决河倾。 轰鸣雷声,滚云如墨,如千座高峰倒塌。 倾注暴雨,烟尘滚滚,似万叠骇浪迎裂。 此时,中土皇城的城楼之巅,端坐着一老者。 老者一袭黑袍加身,两膝之上,搁置有一拨弦之器。 这人不作他人,正是荒殿大长老,曲离殇。 他眯着双眼,入目凄厉而悲怆,叹道:“浮生寂,一场悲欢一折戏,何人径自曲中溺?” 言罢,其指错落扫合,引得琴弦合鸣,只听得: 空灵泛音晶莹而又飘渺,独倚寒窗,孤琴清冷,残笺无语,弦音零落,欲诉柔情万千。 空沉按音婉转而又细腻,阶凉凭栏,遥寄相思,萧索绿枝,锁魂数载,无言落寞留影。 空蒙散音沉静而又刚劲,白云飞涧,瀑布倾注,银汉一泻,击水千里,挽起三千惆怅。 咚咚,叮当,汩汩。 这一刻,云如帆,风如纱,雨如酒。 几经辗转,一曲离殇云破雾来。 音韵悲怆,声调悠扬,意切而情悲,旋律慷慨,徒惹许多敌修心神迷醉。 还不待那些敌修回转过来,他们的身子突地爆裂。 “砰!砰!砰!” “噗嗤!噗嗤!噗...” 继而见得,无数敌修在狂暴的声威下,纷纷爆体而望。 如雾的鲜血,伴着风雨急降,落归大地。 感知到这般异势,更多的敌修连忙朝着曲离殇杀来。 可还不待他们冲杀而至,便已身陷在各方势力的阻击中。 “杀!杀!杀!” “砰!砰...” “啊啊啊...” 无数修者,在茫茫多的元力搅袭下坠空身亡。 他们中,有敌修之人,也有狂客、南宫阁、东方阁、西门阁....的修者。 鲜血凝汇,如河流淌,直将皇城外的大地,浸染成一片血红——刺眼的血红!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七章:召奴胥影,沧溟落子 合两更 值此之际,一虚实之域内。 空中飘着雪花,如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此时,雪地里,站着一男子。 男子袭一身白色长袍,整个人显得素雅而明净,正是苏远。 距苏远不远处,停伫着一名女子。 女子着一身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肌肤如雪,眉如柳。 她那比桃花还要妩媚的双眼十分勾人心弦,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饰在雪光下显得极为耀眼。 两人静默以望,嘴角皆噙着微微笑容。 沉寂了半响,女子淡淡开口道:“我不认识你。” 苏远笑道:“我也不认识。” 女子道:“所以,我们是要彼此先认识一下?” 苏远点了点头,道:“在下苏远,是这落尘之地的一介布衣。” “一介布衣?” 女子一顿,道:“你的实力,可不像是一介布衣。遑论,你还知道这里是落尘之地。” 苏远道:“怎么?姑娘不相信我?”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诧异罢了。我本以为,前来阻拦于我的,不是无名便是衍王。” “无名?” “衍王?” 苏远愣了愣,道:“我不认识他们。” 女子道:“这么说,你真的是这落尘之地的原住民了?” 苏远颔首,道:“如假包换。” 女子觑了觑眼,凝眸打量着苏远。 她能感觉到,苏远的实力,怕与自己不相上下。 却不想,这样一个修者,竟会是风澜大陆的本土修者。 迟定片刻,女子方才说道:“小女子名为召奴,苏远公子应该没听过我。” 说着,女子对着苏远谄媚一笑。 “召奴?” 苏远微诧,道:“倒是个奇怪的名字。” 女子道:“奇在哪里?怪在哪里?” 苏远笑道:“有奴无奴,奴在心间。多情薄情,皆系于召。” 女子道:“苏公子倒是看得透彻。” 苏远道:“我不是看得的透彻。” 女子道:“那公子是?” 苏远道:“我根本未曾去看,唯独心中有触,这才有感而发。” 闻言,女子笑了笑。 她直勾勾地看着苏远,那模样,就好似在看一件稀世珍宝般专注。 苏远无所动容,只淡淡地凝望着召奴。 好些时候,召奴道:“苏远公子,召奴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苏远道:“召奴姑娘,但说无妨。” 召奴道:“公子在此阻我,究是受谁人所嘱?可是圣王?” “圣王?” 苏远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圣王,我来此拦你,只因一老者所托。” “老者吗?” 召奴思量片刻,道:“如此说来,一切都作明了。” 话语方歇,召奴随手一挥。 自其手中,顿有一把折扇吟风以出。 她笑望着苏远,道:“公子,此扇名为囚奴。” 听得这话,苏远无动于衷,只笑着道:“召奴为人,囚奴为扇,先召后囚,人扇之情。” 召奴道:“这么说,公子已做好了被囚而成为怒的准备了?” 苏远淡淡一笑,道:“我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却没有做好成奴的准备。” 召奴诧道:“那公子岂不是没有准备充分?” 苏远道:“世事难料,哪有全备之法?” 召奴点了点头,道:“苏远公子,召奴发现,自己突然有些喜欢上你了呢!” 苏远自若如常,随意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长笔显现出来。 “召奴姑娘,此笔名为书雪。” 说着,苏远微微抬眼。 但见漫天风雪,舒卷飘落,茫茫带着疏影,疏影里映着茫茫。 “书雪吗?” 召奴微微一怔,道:“不知公子可能在我的囚奴扇上,书雪一片?” 苏远缄默不言,只微微笑着。 迟定片许,召奴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见。 现身时,其人已袭临在了苏远跟前。 舞手,扇动。 “呼呼...” 扇风凛冽,直掀起大片风雪,朝着苏远袭来。 见状,苏远神色自若,持手的“书雪”笔忽地点划而动。 笔出,惊风卷雪,无数雪花,饱绽当空,继以灵动之姿迎取召奴而去。 眨眼不到,两人的攻袭便已迎击子在了一起。 “轰隆隆!” “砰砰砰...” 音爆之声,震耳欲聋,惊绝元力,满空咆哮。 ...... 与此同时,另一虚实之域中。 一身躯凛凛的男子半躺半卧在一处山岗上。 男子的身旁,横七竖八着许多空的酒坛。 风过,依稀可闻醇香的酒味飘荡。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阿彪。 此时的阿彪,一脸迷醉痴蒙,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不知何时,山岗下的烟草中,有一道身影缓缓渡显出来。 那是一男子,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男子。 男子看着阿彪,眉宇见凝。 阿彪含笑以望,道:“胥影,你若是再不现身,我都打算离开了。” 男子微顿,道:“衍王,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嗜酒。” 阿彪道:“我不是嗜酒。” 说着,阿彪顿了顿,再道:“我只是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喝酒更让人沉迷其中罢了。” 男子道:“所以说,你还是嗜酒。” 阿彪冷地一笑,道:“你这人,总是这般偏执,我都说了,我不是嗜酒。” 男子皱了皱眉,道:“衍王,咱们既已相见,那便不用再多他言了。” 言落,男子探手一招,一柄金光熠烁的长刀赫显而出。 见此一幕,阿彪道:“胥影,我来你的虚实之域中也有些时间了,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胥影顿了顿,道:“那你还想干嘛?” 阿彪道:“不如你陪我喝喝酒如何?” 胥影道:“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阿彪道:“所以,这才是你迟迟不现身的原因吗?” 闻言,胥影切了切齿,含愤而视着阿彪。 他受魔主之命,前来攻取中土皇城,哪曾想到,自己竟会遇到阿彪? 当感知阿彪出现在自己的虚实之域中后,胥影的内心,是抗拒的。 虽然来此之前,胥影便已做好了心里准备。 可真当这一刻到来时,他还是没能定安下来。 众多假想敌中,他最不愿遇见的,便是衍王。 正因如此,胥影方才纠结了那般多时间,但碍于魔主之命,胥影最终还是不得不来面对这个现实。 见胥影那一副盛怒待发的模样后,阿彪淡然一笑,道:“怎么?你很着急吗?” 胥影道:“不是着急,我只是想尽快了结眼前之事罢了。” “眼前之事?” 阿彪愣了愣,道:“你为何不说尽快了结我?” 胥影一怔,到口的话语,硬是没能说出来。 迟定片刻,胥影道:“衍王,你别欺人太甚!” 阿彪笑了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何时欺人太甚了?” 说着,阿彪缓缓站起身来。 这一站,他的气息倏地发生变化。 那变化,较之前而言,只道翻天覆地。 迷幻朦胧中,阿彪的身影清晰可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提悬着一柄灿金大斧。 这一刻,阿彪身躯凛凛,眼有寒星射,眉似浑漆刷。 他威武而立,无形中自有一股万夫莫敌之势,他的脚下好似踩着枯骨峥嵘,就如这天地间的王者一般。 不远处,胥影满面惊诧地看着这一幕。 他能感觉得,伴随着阿彪的气势徒转,自己的这一方虚实之域都作动摇了起来。 惊愕之余,阿彪骤一觑眼,长斧点指胥影,淡漠道:“今日,彪爷就是要欺负你,你又能奈何我?” 闻言,胥影整个人都作怒颤起来。 他恶狠狠地看着阿彪,厉喝道:“衍王,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话语方歇,胥影人已冲飞而起。 “咻!” “轰隆...” 人动,影留,刀芒如涛似浪。 见状,阿彪一脸默然。 “轰隆隆...” 紧接着,阿彪长斧一抖,阔斧顿作横撩而出,劲风丛生之下,气冲云霄,若有斧阔千里之势。 ...... 与此同时,又一处虚实之域内。 这里,飞沙莽莽,荒寂延绵无边。 沙丘上,一男子迎风而立,他穿着一身白袍,任凭风沙肆虐,他也一动不动。 男子不是他人,正是无名。 此时,无名抬了抬眼,看着漫天卷席的风沙,他淡淡开口道:“怎么,苍溟也有畏而不战的时候吗?” 言落,飞沙之中,顿有一道冷哼声传荡出来。 “哼!” 紧接着,一男子显影当空。 这男子,滴溜溜的两耳垂珠,明皎皎的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正是无名口中的沧溟。 沧溟道:“无名,我沧溟何时畏而不战了?” 无名笑了笑,道:“既是不畏,那我们便开始吧!” 话语方落,无名人已消失原地。 “咻!” 只可见一抹流光冲霄而起。 “轰隆隆...” 流光凌锐,似带着无坚不摧的魄力。 见状,沧溟兀地皱眉。 就如胥影不愿遇到衍王一样,他最不想遇到的,是无名。 须臾不到,无名人已飞袭到了沧溟跟前。 他点指着一手,自其手指中卷涌而出的金元之力,磅礴而又锐啸。 沧溟无奈,狠一咬牙下,唯有招架以御。 被其抛挡而出的,是一杆长枪。 长枪的枪身之上,描绘着一条金色长龙。 枪出,隐隐可闻道道龙吟之声。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震彻天地。 受此对击,无数流沙迎空而起,形成的沙幕,遥于天际。 ...... 就在天翊等人各自为战之际,中土皇城外,云幕四野,乌云蔽日,黑浪掀天。 “咻咻咻...” 各色元力,交相激涌,如龙似蛇,戏舞长空。 “砰砰砰...” 狂猛炸裂,响天彻地,声威力猛,经久不息。 无数修者激战于天穹地宇之中。 武忘等狂客的人,抱团在一起。 这样的大规模战斗,若是分开为战,那便是找死。 “恩?叶儿?” 激战之余,武忘瞅见了一道身影。 只见不远处的战团中,千叶正与一众九幽修者厮杀在一起。 千叶只一人,但九幽的修者,却有数十之多。 招拦架取中,隐可见千叶的疲乏与势弱。 听得武忘的诧喝声,无忆等人连连展目望去。 当见得千叶身陷重围中时,无忆厉喝道:“杀过去!” 闻言,众人皆作颔首。 武忘率先破飞出去,烈焰长刀,刀刀烈火,每每一记闪摇,便有敌修落陨在血色刀光下。 无忆携佛皇棍而动,棍出,翠色绚烂,如山棍影,刚劲柔济,破云穿空。 ...... 阿布点枪挑撩,长枪所过,烂金一片,锐利千重,金馥袭风,呼汹啸涌。 “砰!砰!砰!” 霎时间,一道元力洪涛贯空而动。 所行之地,敌修尽皆伏诛。 滂沱的鲜血,横乱的尸首,自长空而坠。 不消多时,武忘等一众狂客便已杀袭到了千叶所在的战团中。 “咻!咻!咻!” “砰砰砰...” 千叶见状,哪里还作迟疑?趁此间隙,一个展身便已飞落到了武忘等人的身旁。 “叶儿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杀出去了?” 南宫盈盈焦急问道。 还不待千叶回话,武忘已夺声道:“盈盈,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说话间,武忘猛地就是一记劈刀落出。 “轰隆隆!” 刀出,烈火绽血芒,浩荡轰鸣下,直将袭杀而来的九幽修者逼杀而退。 南宫盈盈怔了怔,与千叶示意了一眼,连忙施展攻袭。 无忆等人也纷纷打出元力攻击。 ...... 云以漠漠,雨以萧萧,风以瑟瑟,飘尽玉阶琼霄,袭来暮色天昏。 这一刻,中土皇城外的平野上,杀伐依旧,哀声遍野。 “砰!砰!砰!” “轰轰...” “杀!” “啊啊啊....” 大青龙尾横摆扫渡,磅礴木元就如叠叠滔浪狂掠。 小笨化身大地之熊,拳风如咆似哮,撕时裂空。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锋被赤焰缭绕,翻卷激涌。 刀出,势如洪涛,炽烈刀芒,席卷长天,赤寒交冽,颤人心神。 无忆的棍,大开大阖,重重棍影,行云流水,摇山震岳,天颤地动。 冰晴的剑,飞旋速转,蓝芒拂啸,摄转撩动,森寒凛冽。 绝尘的枪,上应星魁,感乾坤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降灵。 南宫盈盈的手中,有火元之刃飞出,肆意奔腾,炽烈嗷啸,威势不凡。 青霖的剑,青匹木练,霁而成虹,光寒摇动,虚空震彻。 ...... 那围击而来的敌修在面对狂客的纷繁攻击时,皆是悍然不畏,浩荡澎湃的元力迎御而上。 “砰!砰!砰!” 霎时间,轰鸣之声连绵不绝,破空响彻,直震云霄。 烈阳等狂客学院的老师,也作杀伐果决,在见得武忘等人小辈展现出来的风发之态后,无不动容。 杀伐一直在继续,鲜血如泉喷涌,飘射满空。 没人知道,此时的中土皇城外,到底有多少修者在厮杀,更没人知道,那一方时空中,到底开启了多少虚实之域。 放眼而视,只可见鲜血流淌如河,伏尸遍野而落。 “啊!啊!啊!” “轰隆隆...” 杀喊声、咆哮声、轰鸣声...声声厉耳。 无数修者,悍不畏死,他们杀红了双眼,更有甚者,下手已失判别,敌我不分。 战斗持续不休,从微晨到黄昏,从黄昏到深夜... 此时,中土皇城内,那暂留下来的平人,无不彷徨失措。 四方八野,皆被杀伐笼罩。 他们无处可去,唯有担惊受怕地呆在皇城中,等待着最后的决判。 城东,元府,前院。 千钰与虎子等人待在一起。 府外,雨依旧下着,胖坨之势丝毫不减,风依旧吹着,凛冽之态尤以为盛。 “虎子哥哥,你怕吗?” 沉寂之余,千钰望了望虎子问道。 “若是放在以往,我不怕,可现在......” 虎子应道,接着转目朝着在旁的铁牛、阿珍、李瑶等人看去。 特别是看向李瑶时,虎子的神色中,更多关切。 承接到虎子的眼意后,李瑶探出一手来,接着牢牢与虎子相握。 “虎哥,我们的孩子,一定会顺利降世的!” 虎子笑着点了点头,道:“等白叔归来,我们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吧?” 说着,虎子看了看铁牛等人,好似是在征询他们的意见。 铁牛道:“我没意见,白兄弟学识渊博,想来定我给我孙儿取个响当当的名字。” 闻言,李瑶的父母连连点头称是。 这时,行者缓缓来到千钰的身旁。 “钰儿小姐,夜已深,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八章:光芒逆雨,求死求生 合两更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地化不开。 渐浓,渐浓,云笙袖歌,血色难休。 大雨,空帘,无人,深巷, 中土皇城,寂静而激烈。 平人各自彷徨,望眼雨空,倏影贯掠,血溅身坠。 大战依旧在继续,无数修者,狰狞疯狂,哀嚎悲咆。 “轰隆隆...” “咻!咻!咻!” 纷繁元力,飘艳满空,万彩光华,携雨迎风。 武忘等人接取到千叶后,再次陷入混战中。 现如今的外界,唯余炼虚境以下的修者在战斗。 至于虚实境以上的强者,则彼此激战在虚实之域内。 可以说,眼下中土皇城的野郊,无论时空内外,虚实之间,皆被激烈的战斗所笼罩。 让人震惊的是,这般声势浩大的激斗,竟没有延绵到中土皇城内。 平人们虽能看见那凄厉血腥的景象,但却无一人受到波及,定多心神彷徨,失措惊愕罢了。 元府内,千钰在听得行者的催促后,微微蹙眉。 她凝眸看向行者,淡淡道:“行者爷爷,钰儿睡不着。” 说着,千钰展目望向雨夜,眉宇中,平添了几许惆怅与焦急。 行者神色如常,转而看了看虎子等人。 铁牛道:“行老,皇城外发生了这般大的动荡,我们何以能够入眠?” 言落,铁牛重重一叹,紧目瞅了瞅在旁的妻儿。 见状,行者笑了笑,道:“风雨夜惊人,无眠心不安!” 话语方歇,行者掩手一挥。 霎时间,笼罩夜宇的狂风骤雨忽地消失不见,连带着那激战长空的无数修者也作不存。 紧接着,展现在众人眼目中的,是一幅静谧的星空。 那里,星光璀璨,夜色阑珊。 行者顿了顿,道:“眼不见,臆不起,便也无所风雨。” 说话间,行者已缓缓迈出身去。 他就如一个尽职尽职的府丁,孤独地收拾着一切。 见得这倏来的一幕,千钰等人无不错愕。 他们四下打量,顾耳倾听。 却再不见凄厉之景,唯余悠悠轻风拂身而过。 好些时候,千钰等人方才从惊愕中平复下来。 虎子看了看李瑶,道:“瑶儿,你有孕在身,不可动了胎气,我送你去休息。” 李瑶微愣,轻点了点头。 铁牛与阿珍互视了一眼,接着又看了看了李瑶的父母。 几人彼此示意片刻,纷纷起身休息去了。 不多时,元府前院便只剩下千钰未作动身。 行者收拾好一切后,来到了千钰的身旁。 “钰儿小姐,夜已深。” 他淡淡地笑望着千钰。 千钰颔首,道:“行者爷爷,叔叔他什么时候回来?叶儿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行者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但叶儿小姐,想来不会有事。” 千钰颦眉蹙頞,道:“行者爷爷,刚刚可是你施展了障眼法,将外面的一切都屏蔽掉了?” 行者笑了笑,道:“钰儿小姐觉得呢?” 千钰摇着头道:“我不知道。” 话至此处,千钰微微一顿,继而再道:“有时候,我觉得叔叔跟你都很简单,可有时候,你们又给人莫测。” 行者道:“每个人都有独属自己的神秘,公子有,我也有,钰儿小姐也有。” 千钰一怔:“我也有自己的神秘吗?” 行者道:“有。” 千钰喃喃道:“可我自己为何感觉不到?” 行者道:“自己若能感觉到,哪里还有神秘之说?” 千钰淡淡一笑,笑地略有些无奈。 沉寂片刻,千钰一脸认真地看向行者,道:“行者爷爷,你能不能如实地跟钰儿说一些事?” 行者微诧,道:“不知钰儿小姐想说些什么?” 千钰愣了愣,道:“钰儿想知道,叔叔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不忘?” 闻言,行者缄默了下来。 见行者不予言应,千钰再道:“行者爷爷,你不回答钰儿,可是默认了我所说?” 行者摇了摇头,道:“钰儿小姐,老朽不过一看家护院之人,哪里知晓那么多的秘闻?” 说着,行者转身欲离。 见状,千钰连忙喝止道:“行者爷爷,你骗人!” 这话一出口,行者的身影兀地顿住。 他背对着千钰,好些时候,方才缓缓作声道:“钰儿小姐,那你可能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是希望公子是不忘,还是不希望他是不忘?” 千钰张了张口,那本极容易说来的答案,不知为何,突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行者道:“钰儿小姐自己都没想好,又何必来为难我呢?” 言罢,行者人已渡远而去。 转眼间,整个前院便只剩下千钰一人。 她愣愣地坐着,眸光中,有彷徨,有失措,有不安,有矛盾... 不知何时,虎子悄悄落座在了千钰的身旁。 之前送李瑶去休息,李瑶非要让他相陪。 虎子执拗不过,只能陪着李瑶,待得后者安稳入睡后,他这才抽出身来。 对于虎子的到来,千钰只微微侧了侧眼。 她没有开口,百般交织的思绪,已让她不知该如何出声。 虎子道:“钰儿妹妹,你可是在担心白叔与叶儿?” 千钰看了看虎子,轻唤了声:“虎子哥哥...” 虎子憨憨一笑,道:“放心吧钰儿妹妹,白叔他们不会有事的。” 千钰道:“虎子哥哥,你为何这般确信?” 虎子想也没想,道:“我也不知道,打从一见到白叔,我便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倒他。” 听得这话,千钰舒了舒眉,久不见于面的笑容,也在这一刻浮现开来。 虎子道:“钰儿妹妹,你知道吗?在我没有与瑶儿成婚之前,我其实是想娶你的。” 闻言,千钰倏地一愣,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虎子,偏又不知该如何接话。 虎子倒也洒脱,笑道:“钰儿妹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将深埋在心里的一些话,说出来而已。” 千钰垂了垂眼,略显得难为情。 虎子道:“可在我与瑶儿成婚后,我才发现,其实,平凡很好。” 千钰不解地看了看虎子,不知后者为何会突然与她说道这些。 虎子笑道:“白叔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想钰儿妹妹的身上,也应该有很多故事才是。我是个粗人,不懂得聆听,倒是打铁,来得直接。” 说这话的时候,虎子一脸虔诚,加之他那一副憨厚的外表,实难让人不相信他的真挚。 千钰顿了顿,道:“虎子哥哥,你不是粗人,你画的画,钰儿到现在也无法超越呢!” 虎子道:“钰儿妹妹,迟早你会超越我的。” 说着,虎子缓缓站起身来。 他深深一呼吸,整个人都好似如释重负。 这些年来,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结没有解开。 现在,话说明白了,心结也打开了。 他要做的,很简单,简单到继续他的平凡。 见虎子一副欲离模样,千钰连道:“虎子哥哥,我...” 虎子淡淡一笑,道:“钰儿妹妹,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虽然不是一个懂得聆听的人,但有些事,我却很清楚。我这一生,都是你的虎子哥哥。” 言罢,虎子提步离去。 无人知晓,此刻虎子的心底深处的感叹,来得竟是那般的明晰:“我,也只能是你的虎子哥哥...” 看着虎子渐远的身影,千钰若有出神。 她想说的是,从始至终,她都只拿虎子当自己的哥哥。 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而虎子似乎,也不愿听她说出口。 ...... 与此同时,一虚实之域内,正有四道人影激战在一起。 其中三人,呈联手之势,竟无法占据丝毫上风。 那处于三人攻袭下的,是一女子。 女子脂粉艳丽,从容华贵,气质若天成,不为尘染。 她身着一袭长裙,长裙以斑斓点缀,娇红醉人,素白冷艳,淡黄恬静,紫绮贵雅。 女子不作他人,正是百花之王牡丹,与之迎对的三人,乃是魔极四君中的夙靥、剑秋以及断离。 此时,在牡丹的一记挽袖下,夙靥三人纷纷倒退出去。 这一刻,娇艳的花色,缭漫天宇,四方时空,都好似迷醉在花香之下。 稳住身影后,夙靥三人没有再动手。 他们愣愣地看着牡丹,神情凝重。 夙靥道:“没想到圣王还真看得起我们,竟让花王来阻拦我等!” 牡丹笑了笑,道:“怎么?这荣耀,你们难道不想要吗?” 夙靥道:“花王,从一开始,你便未曾尽全力,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听得夙靥这话,在旁的断离与剑秋皆是一诧。 两人觑眼以望着夙靥,不明夙靥为何要这般激将于花王? 早在见到牡丹的那一刻,他们便知道,此行他们的任务怕是要以失败而告终了,甚至一个不注意,三人都将永远留在这落尘之地。 让三人始料未及的是,牡丹在与他们为战时,并没有施展全力。 断离与剑秋暗暗松了口气,心想着在与牡丹纠缠些时,便可借机脱身。 却不想,夙靥竟是在适才说出了激将牡丹的话来。 听得夙靥之言,牡丹微微一笑,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求死吗?” 言落,牡丹的神色倏地一沉,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寒厉无比。 见状,断离与剑秋皆是颤抖了起来。 关于花王,他们所知不多,只知后者在仙域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夙靥一脸疯狂地看着牡丹,大笑道:“哈哈!求死?早在花绝陨落的那一刻,我便已死去!” 话出,夙靥人已飞冲了出来。 她整个人若如狰狞,落袭而出的元力,毫无保留。 眼见夙靥这般疯狂的袭杀而来,牡丹微微蹙眉。 她不知花绝是谁,只隐隐察觉到,夙靥与花绝之间,怕是缠绵着一段不舍之恋。 就在牡丹凝沉之际,夙靥人已杀至。 “轰...” 落手,元力澎湃。 狂厉的攻击,瞬间笼罩天宇,继而直直朝着牡丹袭去。 见状,牡丹轻一探手。 自其指尖,倏有元力烁涌而出。 只眨眼不到,一朵百色花影落映开来。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音爆,响彻天地。 夙靥的攻击,在花影翩跹中纷纷碎灭,其人也顺势被轰飞。 “噗嗤!” 鲜血,淋漓。 夙靥眸带暮色,倒卷长空。 她嘴角噙着血迹,但却呈笑姿。 夙靥本以为,此次她会遇到衍王。 届时,她会拼上一切与衍王一战,为花绝报仇。 可奈何的是,她遇到的是牡丹。 其实,夙靥的心里很清楚,无论是遇到衍王还是牡丹,她的宿命都已落定。 她只是在想,能在死之前,能重拾爱的一份勇气。 “夙靥!” 见夙靥被牡丹随手轰飞,断离与剑秋皆是一愣。 迟定片刻,剑秋连连飞身到前,接着将伤重的夙靥把持住。 此时的夙靥,面色惨白,气息更是微弱到若有似无。 她笑着,笑的释怀。 “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下完那场雨...如果可以,可不可以,饶他不死...” 夙靥有气无力地呢喃道。 说着说着,她缓缓闭上了眼,整个天地,也在她那闭合眼目中,陷入无尽漆黑。 感知到夙靥气息断绝后,剑秋彻底愣住,连带着不远处的断离也作满脸骇然。 牡丹微微蹙眉,只叹道:“光芒逆雨而上,画下故事终句。对你而言,或许死,才是更好的归宿。” 言落,牡丹展目看向剑秋与断离。 被牡丹这般凝视着,两人皆做心悸。 夙靥敢于求死,并不代表他们也有这样的勇气。 剑秋一脸凝重地看着牡丹,道:“花王,今日,我们可还有活命的机会?” 牡丹道:“怎么?你想活着?” 剑秋颔首,道:“没人不想活着。” 牡丹笑了笑,目光微底,看了看剑秋身前那已气绝身亡的夙靥,道:“可她却一心想死。” 剑秋顿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断离人也靠上前来,他颤巍巍地看着牡丹,道:“夙靥一心求死,所以花王成全了她。” 牡丹稍思,道:“可以这么说。” 断离道:“那我们若一心想活,花王可会成全?” 牡丹笑道:“这得看你们如何用心了!” 断离怔了怔,转而看向身旁的剑秋。 剑秋如有迷蒙,看那模样,早已心神错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寂之余,断离狠一咬牙,道:“花王,不知我以求死之决心,可能换来一线生机?” 言罢,断离人已袭冲了出去。 点手,摄魂枪出。 “呼呼...” “轰隆隆!” 朔风凛凛,无尽亡魂幽魄,自摄魂枪中张牙舞爪而出。 “啊啊啊...” “呜呜...” 转瞬间,枪势便袭击到了牡丹身前。 放眼而视,可见那从摄魂枪中衍出的无数亡魂幽魄已将牡丹的身影覆盖。 他们疯狂地啃咬吞噬着,磨牙切齿声,直让人毛骨悚然。 “呜哇...呜哇...” “啊!啊啊!” 对此,牡丹无所动容。 她浅浅一笑,探手一点,有花影升空。 紧接着,那花影突地一个张吸,一股狂猛无比的吸力兀地传出。 “呼呼...” 继而见得,无数的亡魂幽魄纷纷落入花影中。 “砰!砰!砰!” 连绵不绝地炸裂声从那花影中荡漾开来,且还伴随着一道道凄厉地哀嚎声。 “啊啊啊...” 正在这时,一道紫芒倏地而至。 “咻!” 那是一道枪影,一道幽寒而凌厉地枪影。 枪势迅疾,且不失猛烈,转瞬便点刺在那花影上。 “砰!”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出。 “轰...” 紧随着,自那花影里竟是传出更加狂猛的吞吸之力。 断离持枪点刺在花影前,整个人已呆若木鸡。 “恩?” 他紧皱着眉头,只觉持枪的一手竟是颤动不已。 还不待断离多作思衬,那延伸在花影中的枪身,突有朵朵花瓣回荡而来。 “轰隆隆!” 再一观,断离面色俱失,只见那茫茫多的花瓣中,竟是携着无尽汹涌元力。 那些花瓣,皆作娇艳欲滴,顺着枪身直朝着断离飘来。 见状,断离哪里还作迟疑? 持拿摄魂枪的一手,猛地一振。 “轰...” 还不待振力扩荡开来,那些花瓣便已覆盖了整个摄魂枪身,接着蔓延到了断离身上。 不多时,断离整个人便已被花瓣附着。 放眼而视,哪里还见断离半分身影,唯余簇拥的花瓣,散着如血般的花色。 剑秋骇然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已瞠目结舌。 他想过那些潜圣藏王者的可怕,但却没想过,那可怕竟会超出想象。 不消片刻,那簇拥成团的血色花瓣,在微风中敛散不存,随之消失的,还有断离的身影。 牡丹神色如常地看着剑秋,道:“我给过他机会,可他的求生之心,似乎还不够强。”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九章:风雨不歇,厮杀不休 合两更 此时,牡丹与剑秋迎风而立在天际。 天空湛蓝高远,和煦的阳光,明亮而温暖。 自然的微风里透着泥土的芬芳,没有喧嚣与鼓噪,唯剩极端的纯净。 见得断离随着花消而身陨,剑秋突变了脸色,他虽身悬于空,但两腿却止不住地打抖。 牡丹凝视着剑秋,眸光中,有灼灼之光,偏又冷艳一片。 承接到牡丹的眼意后,剑秋整个人都已亡魂失魄。 他骇然地看着牡丹,栗栗危惧。 牡丹微笑了笑,道:“盛衰变幻,好景须惜,你还不出手吗?” 剑秋怔住,夙靥与断离先后陨落在牡丹手中,他哪里还兴得起的与之对抗的念头? 稍以迟定,剑秋猛地一个转身。 身起若惊风掠日,影动若雷电纵逝。 只一眨眼,剑秋人已消远长空,只余一黑点隐烁在苍穹深处。 见状,牡丹微微笑了笑。 “我叫你出手,可没让你出走。” 说着,牡丹点手一探。 继而见得,自牡丹的掌中,有一道花影冲霄而起。 “呼!” “轰轰...” 花动,千片赤英霞烂烂,百枝绛点艳煌煌。 霎时间,灼艳的花色,满布天际,整个时空,都好似笼罩在花影下。 不多时,那缭漫天幕四野的花影纷纷翩跹而回。 伴随着花影的回旋而来,整个天地都作收缩,也不知是一花一界,还是一界一花。 与此同时,剑秋去远的身影也在一股大力的把持下,落降下来。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满脸不敢置信,特别是在触及牡丹那淡冷的眼神后,剑秋更作胆颤心惊。 “花王...饶...” 还不待剑秋将话说完,牡丹的冷哼声已是传荡开来。 “咻!” 紧接着,一抹花色极快无比的掠射出来。 只须臾不到,那花色便洞穿了剑秋的身子。 受此突袭,剑秋整个人突地愣住。 他圆睁着眼,眸里的惊骇尚未散开,接着泛起呆滞的眼波。 细一查探,此时的剑秋,哪里还有半分气息? 牡丹淡漠地看着剑秋,轻声一叹:“几番烟雾,唯有花难护!你错不该,在我面前,耍弄心思!” 言罢,牡丹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伴随着牡丹的离去,这一方虚实之域突陷剧烈动荡中。 “轰隆隆...” 高穹浑似崩塌,地宇恰如塌裂。 不多时,整个时空都作覆灭,连带着剑秋与夙靥尸身,也在动荡中湮灭不存。 至此,魔极四君,皆作身陨。 ...... 与此同时,那一飞雪连天的虚实之域内。 苏远正与召奴拆招成对。 召奴持拿着囚奴扇,每每一记闪摇,便有凛凛元力,破空呼啸而出。 面对召奴的攻击,苏远很从容。 书雪笔点顿空宇,似玉龙鳞甲起舞,又若长空飘絮飞绵。 “砰!砰!砰!” 两力交袭,顿起连绵不绝的轰鸣声。 银世界,玉乾坤,震荡不休。 平复之余,召奴道:“苏远公子,召奴当真是小瞧你了呢!” 苏远横斜着书雪笔,淡笑以望道:“召奴姑娘,你这话可有些违心了。” 召奴道:“怎么,公子是在怀疑我吗?” 苏远摇了摇头,道:“不是怀疑。” 召奴道:“那是什么?” 苏远顿了顿,道:“之前召奴姑娘不是问我,可能在你的囚奴扇上,书雪一片?” “哦?” 召奴微诧,道:“这么说,公子现在有答案了?” 苏远笑道:“召奴姑娘,何不亲眼看看?” 闻言,召奴皱了皱眉,连忙低眼看向手中的囚奴扇。 这一看,召奴的脸色倏地大变。 只见那本明净的扇面,不知何时,竟是画上了一片飞雪之景。 那飞雪,有别于虚实之域的飞雪,它好似拥有灵性,在召奴落目的一刹,纷纷跳动了起来。 见得这一幕,召奴哪里还定安得了下来? 她与苏远激战已有些时候,原本她以为,苏远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 却不想,自己竟连苏远是何时在自己的囚奴扇上做的手脚都未发现。 仅此一点,高下似已立判。 召奴缄默不言,整个人如有出神。 见状,苏远笑道:“召奴姑娘,现在你可打消了去往中途皇城的念头?” 闻言,召奴连从出神中醒转。 她对着苏远回之一笑,道:“苏远公子,你是何时在我的囚奴扇上落映出那一片风雪的?” 苏远道:“召奴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召奴顿了顿,媚笑道:“苏远公子在哪里,召奴便在哪里。” 苏远道:“这么说,我得在此陪召奴姑娘些时候了。” 召奴笑靥如花,道:“小女子求之不得。” 说着,召奴微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现在公子可能告诉召奴实情了?” 苏远道:“囚奴上的那一片风雪,并非是我落映上去的。” “恩?” 召奴倏地皱眉,不解地望着苏远。 苏远道:“召奴姑娘的心中有风雪,你的囚奴扇上,理应也有风雪才是。” 听得这话,召奴的脸色更趋疑沉。 她听不懂苏远在说什么,但偏偏又觉得,苏远的话语,似是戳中了些什么,让她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惆怅。 沉寂半响,召奴突一挥手,囚奴扇顿被其收合起来。 下一刻,召奴含笑朝着苏远走去。 她走的不紧不慢,看向苏远的眼里,有些异样的情愫波动着。 对此,苏远无动于衷。 他神情淡然,静默地悬空而立,一身白袍在风雪的吹袭下,轻悠飘荡。 不多时,召奴人已来到苏远的跟前。 她痴痴地看着苏远,道:“苏公子,召奴斗胆一问,你可有家室?” 苏远笑道:“家有,室也有。” 召奴道:“那家室呢?” 苏远摇了摇头,道:“没有。” 召奴道:“那公子觉得...召奴...如何?” 说着,召奴低了低头,垂了垂眉,整个人都作娇羞状。 苏远愣住,纵使他心性沉稳,也没料到,召奴说话竟这般直接。 见苏远的神情起了波澜,召奴“噗”地笑出声来。 ...... 与此同时,另一飞沙莽莽的虚实之域内。 “咻!” “砰!” 剑光贯掠之下,天空起一阵轰响。 “噗嗤!” 继而见得,一男子喷血持枪喷血倒飞了出去。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魔域的沧溟。 他与无名交手到现在,一直都处于下风,适才实在难以抵御无名的剑势,这才被轰飞。 此时,沧溟满脸沉郁,看向无名的眼里,包含不可思议。 当年仙魔大战时,沧溟曾与无名有过交手,那时两人的实力,只道相差无几。 可随着岁月更迭,仙域的圣、王之辈,皆入落尘之地。 这一转眼,时光不复,沧溟再遇到无名时,后者的实力竟已远胜于他。 一念及此,沧溟的心中,便有滔怒涌起。 他恶狠狠地盯着无名,持手长枪倏地横空一点。 “轰...” 霎时间,浩荡枪力卷席而动,直在长空铺砌出一条枪河。 枪河之中,满盛凛冽的枪力。 那枪力,如狼似虎,纷纷朝着无名扑杀而去。 对此,无名显得悠闲自若。 他淡淡地望着卷涌而至的枪力,接着点手一探,无形之中,顿有两股奇异之力弥漫开来。 紧接着,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沧溟攻袭而来的那些枪力,只存在了片息不到,便纷纷湮灭不复。 这一幕,看呆了沧溟。 他怔怔地悬空而立,整个人宛如一尊泥塑木雕般。 见沧溟这般神态,无名别无所动。 他一动不动地伫着,整个人就好似别远了这一片天地。 沉寂了好些时候,沧溟方才从惊愕中平复下来。 他看着无名,淡淡道:“无名,你可是已触及到了那至高之境?” 无名道:“至高之境?” 沧溟点了点头,道:“如圣王、魔主、宣羽皇那样的境界。” 无名笑了笑,道:“可他们,并非至高。” 闻言,沧溟的脸色倏地一沉,道:“他们不是至高,谁是?” 无名道:“我不知道。” 沧溟道:“无名,你还没回答我。” 无名道:“我没有触及什么至高,不过在当下之境有所突破罢了。” 听得这话,沧溟重重叹息了一声。 伴随着叹息声落,沧溟整个人都变得苍老了不少。 好些时候,沧溟将长枪背挂在身,继而离去。 他走得很慢,只余一道背影,渐逝在茫茫风沙中。 无名一脸淡然地看着沧溟远去。 他有实力将沧溟击杀,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处于他们这个境界,杀人已不重要。 待得沧溟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无名淡淡一笑,身影随风敛散。 ...... 值此之际,另一虚实之域中。 阿彪与胥影相战在一起。 这两人的战斗,来得极为激烈。 一者用斧,一者使刀,刀斧相交,地动天摇。 “轰隆隆...” 狂猛的元力,缭绕漫天。 胥影落定之余,在手的长刀倏地变持为举,继而一记竖劈猛砍而下。 刀出,斩风而过,撩起若河刀芒,滚滚中,元力浩荡,碎了如席般风尘。 “影刀斩!” 刀落,惊起幻影满天。 紧接着,胥影携刀飞驰而动,其身疾如风,其刀迅如雷,直直杀向阿彪。 阿彪立定在地,眸色看似如常,偏又带着一抹让人颤栗的明澈。 下一刹,阿彪猛一甩手,持手衍天斧迎风入霄。 “轰隆隆...” 斧动,劲风丛生,气冲云霄,若有斧阔千里之势。 接着,阿彪再一旋动! 一时间,旋斧如风,残影连绵,神威如狱。 再有,阿彪摇斧一抖,斧向长天,“衍天斧”顿作支天之状。 刹那间,风云吞涌,气凌九天,豪迈粗犷中一柄参天金斧灼眼而现。 一撩、一旋、一抖。 简简单单的三板斧,直将这一片天地笼罩。 胥影的刀势未至,汹涌的刀芒便已在斧力下碎灭。 他人作飞冲状,可临飞的途中,迎面而来的压迫之力却越来越强。 有那么一刻,胥影突地一顿,整个人的脸色刷地苍白。 “噗嗤!” 迟定半响,胥影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人已在血雾缭漫中倒飞了出去。 见状,阿彪一脸淡冷。 下一刻,他的身影忽地消失原地。 “咻!” “呼呼...” 待得阿彪现身时,其已持斧抵至胥影的身影。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晓以胥影的实力,也未能反应过来。 “这...” 胥影顾不得己身伤势,骇然地看着身前,看着那一柄灿金大斧烁袭而至。 “轰...” 只眨眼不到,一道灿金光芒划破长空。 凝定时,胥影的颈项上已悬落一长斧。 他一脸的错愕失措,整个人就如石化了一般,丝毫不作动弹。 此刻,阿彪悬立在胥影身前。 不知为何,胥影觉得此时阿彪的身影来的竟那般凛凛,且带着威武高大。 沉寂之余,阿彪淡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胥影,你觉得我这一斧落下,你可还有活命之机?” 胥影颤了颤,道:“你不会杀我。” 说着,他稍稍一顿,再道:“况且,你也杀不了我!” 阿彪笑了笑,道:“你这话的意思,可是让我试试?” 言落,那本悬于胥影颈项上斧刃,兀地向前偏移了半分。 见状,胥影倏地变貌失色,连忙喝道:“住手!” 阿彪顿了顿,道:“哦?你这是在向我求饶吗?” 胥影咬牙切齿,道:“衍王,你何时见过我胥影屈服?” 阿彪道:“这么说,我适才不敢停下手来!” 话语方歇,那被阿彪提悬在手的衍天斧,突地散出凌厉金光。 金光熠熠,刺目不已,胥影都忍不住地觑了觑眼。 眼看着斧力便落抵,胥影大喝道:“衍王,你到底想要怎样?” 闻言,阿彪微笑了笑,道:“我要想的很简单,简单到一坛花酒足矣。” 接着,阿彪掩手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坛花酒落显出来。 他没有如以往般自顾而饮,反是一个推手,将那一坛花酒递到了胥影跟前。 与此同时,悬定在胥影颈项上的长斧也顺势消失不见。 “早与你说了,同我在此喝喝酒,吹吹风,岂不更好?” 阿彪瞅了瞅胥影,这般说道。 胥影滞愣片刻,这才从阿彪的手中将那一坛花酒承接过来。 他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酒,但眼下的情形,他不喝怕是不可能了。 见胥影这般行举,阿彪淡淡一笑,转而再拿出一坛花酒。 他举坛与胥影示意了一眼,接着自顾地喝了起来。 胥影滞愣了片刻,强忍着心中不愿,接着提坛而饮。 花酒顺喉而入,一股火辣瞬间遍布胥影全身。 胥影不会喝酒,刺鼻辣喉的味道,让他难受不已。 可阿彪偏又在旁,胥影无奈,强忍着将花酒咽到腹中。 见状,阿彪淡然一笑,道:“既是不喜欢喝,为何又要强迫自己呢?” 胥影愣了愣,一脸的苦涩无奈。 若不是阿彪潜移默化地逼他,他又岂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胥影没在开口,只瞪了阿彪一眼。 许是因为郁闷,他竟是二话不说的提起那一坛花酒,接着狂饮了起来。 阿彪只淡淡地笑着,他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至少,在他化身为衍王的时候,他不喜欢笑。 这之后,两人迎风以对,谁也没再开口,只余阵阵花酒之香,弥漫在悠野。 ...... 中土皇城外,战事仍旧在继续。 此时,天色已显曙亮,但阴沉却丝毫不减,连带着那瓢泼大雨,也没有消歇的意思。 武忘等狂客,与敌修厮杀在一起,衣襟上沾染着满满的血雨。 经由这般长时间的激斗,不少修者的元力,已作殆尽。 可他们别无选择,打从他们被卷入这一场战斗中时,他们便已注定要浴血沙场。 这一刻,天野愁云,满空冷雾,飘扬不觉。 “杀!” 众多修者的身上无不泛凛冽杀气,他们的身影,直化作一道道流光穿梭在雨空中。 “杀!” “轰轰!!” “杀!杀!” “......” 一时间,喊杀之声,动荡天地,震耳发聩。 “轰隆隆....” “砰!砰!砰!” 白色的浪滚,万朵梨花,橙色的霞卷,千围杏蕊,青色的晓雾,连池横水,血色的浮云,速卷随风。 舞着的松纹刀、桑门剑、火尖枪、方天戟、五明铲、宣花斧,件件都是凌霜利刃,赛雪新锋。 飘飘絮舞,万点枪刀,滚滚杨花,一团刀影。 虹飞电闪,剑戟横空,日转光奔,戈矛耀目。 何殊海覆天翻,成个你赢我负。 整个天地都陷入疯狂血腥的杀伐之中。 战斗一直在持续,这期间,哀嚎从未消歇,不断有修者陨落,皇城外的野郊上,早已被鲜血染红,横尸遍野,何止触目惊心?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百章:贪功冒进,退而静观 合两更 天微亮,中土皇城。 阴郁昏沉,满空冷雾,血雨飘洒,凄凄沥沥。 无数修者疯狂厮杀,浩荡轰鸣,随风而起,携雨而落。 他们疲乏,体内元力已是消耗殆尽,但他们别无选择。 此时,武忘等狂客之人聚杀在一起,四周不时有敌修冲杀而来。 看着那些狰狞的敌修,纷纷倒在血泊中,有人感慨,有人麻木,也有人怅然... 南宫文胜大喘着气,他极为好战,但经由这一天一夜的厮杀,他也有所困乏。 “沐辰大哥,这样杀下去,得杀到什么时候?” 南宫文胜侧眼看了看身旁的幻沐辰道。 幻沐辰一脸疲色,淡淡应了句:“我不知道。” 南宫文胜愣了愣,转而看了看外围。 那里,以武忘等人为首的狂客,仍旧杀伐果决。 他们小一辈的狂客,现如今大多都已罢手,被圈围在中央处。 前沿,武忘一记横刀夺掠出去。 “轰...” 狂猛刀力,携着灼烈火元,顿以惊涛拍岸之势落袭开来。 “砰!砰!砰!” 霎时间,那迎冲上前的众多敌修,纷纷爆体,鲜血激荡,碎肉横飞。 无忆挑撩着佛皇棍,棍出有苍茫青翠,夺魂灭魄。 将敌修暂时杀退后,无忆连连看向武忘。 此时的武忘,仍沉浸在杀伐之中,煞气缭身,给人以幽肃冷厉。 见状,无忆皱了皱眉,连忙移飞到武忘身旁,道:“武忘,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恩?” 武忘一愣,略显失措地看向无忆,道:“哪里不对劲?” 无忆怔了怔,接着展目朝着远方望去。 这一望,无忆的眉头倏地凝沉。 望眼之下,风还是风,失了咆哮的风。雨还是雨,少了血色沾染雨。 只见,原本激烈的厮杀,竟是突然消歇了下来。 无数敌修,纷纷从战团中抽出身来,继而朝着后方飞速撤离。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 他们愣愣地看着,满脸不知所措。 武忘皱了皱眉,道:“他们要干嘛?” 无忆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 值此之际,护战在其他方位的狂客,纷纷聚拢了过来。 绝尘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冰晴道:“没这么简单。” 无忆点了点头,道:“晴姐说的不错,战至如今,敌我双方,皆未取得优势,他们此时退去,必有所图!” 说着,无忆展目朝着烈阳、青霖等人看去。 看其模样,似是在请示狂客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承接到无忆的眼意后,青霖淡淡一笑,道:“无忆,现如今你才是狂客学院的院长!” 无忆顿了顿,眉宇微凝,陷入沉思。 狂客这边按兵不动,并不代表其他势力也会静观其变。 东方阁、南宫阁、西门阁以及重楼、荒殿的修者,此时已纷纷追杀了出去。 “杀!杀!!” “咻!咻!咻!” 一时间,杀喊震天,无数身影衍成流光,直朝着敌修所退的方向追去。 见状,武忘连忙喝道:“小白脸,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下令追杀?难道要让人嘲笑我狂客畏缩不成?” 闻言,在旁的绝尘等人皆是一愣,神情显得犹豫不定。 倒是烈阳、青霖等上一辈的狂客,显得自若了不少。 经历了这么多,许多事他们都已看淡。 当然,有一点他们都不会变,那便是他们狂客的身份。 无忆是狂客学院的院长,他若下令追杀,青霖等人自不会有迟疑。 沉寂了好半响,也不见无忆开口。 武忘急了,喝道:“小白脸,你还犹豫什么?” 言落,武忘冷地一哼,接着便欲破空而起。 见状,无忆兀地厉喝道:“你给我站住!” 武忘一怔,他能听出,无忆言语中的呵斥。 他顿了顿,眸定在无忆身上,道:“怎么?这是要给我摆院长架子不成?” 这时,南宫盈盈凑到了武忘跟前。 她没有开口,只对着武忘使了个眼神。 那眼神,颇多神奇,武忘在承接后,竟是缄默了下来。 无忆没有理顾武忘,反是看了看一众狂客,接着挥手以号:“退守皇城!” 这话一出口,众多狂客皆作茫然失措。 他们不解地看着无忆,似是希望后者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众多狂客无所动容,无忆眉宇一横,道:“怎么?想抗命不成?” 闻言,千百狂客连连朝着中土皇城退去。 狂客的这一举动,自是逃不过其他势力的观察。 “哼!一群胆小鬼!” “狂客?狂在哪里?” “......” 霎时间,轻蔑戏谑之言,不绝于耳。 众多狂客低着头,紧咬着牙,感受着其他势力的修者从旁穿风掠雨而过。 他们的心底深处,无端而起一股耻辱,觉得就这样退回去,实在有损狂客的盛名。 倒是武忘,抬首挺胸,大步而行,不时便朝着无忆投递去一抹耐人寻味的眼神。 好似在说,小白脸,都听到了吧?你那错误的决定,为我狂客招来了这般多的不屑。 对此,无忆无所动容。 他的步伐,极为自若,那些轻蔑戏谑之言,也只若过耳之风一般。 相较小一辈狂客的不忿,烈阳等人就显得定安了不少。 看着举步在前的无忆,烈阳道:“青霖,你教出了个好弟子。” 青霖笑了笑,也不回应什么。 破军道:“与其贪功冒进,不如退而静观。我狂客虽狂,但却不是茫然地去狂!” ....... 就在狂客撤归中土皇城之际,那些追杀敌修而去的势力,已别远了好长的距离。 “咻!咻!咻!” “杀!杀杀...” “砰!砰砰!” “啊啊...啊...” 纷繁的元力,横贯天际,穿透风雨,凄声厉嚎,响彻不休。 无数敌修在撤离途中,身消魂陨。 见得这一幕,那些追击而去的修者,更加疯狂。 一路逃逸,一路杀伐。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回首而视,已看不见中土皇城的轮廓。 此刻,无数修者停伫在一片阔野上,他们皆作一脸的骇然失措。 “恩?怎么会这样?” “人呢?为何突然不见了?” “逃哪里去了?” “......” 万千修者,惊愕出声,他们愣愣地看着远方。 那里,空明,澄净。 有那么一瞬,人群中突起一道叱喝:“不好!有诈!” 闻言,那追击而至的修者们,无不错愕。 他们四顾而视,眉眼之中,隐有彷徨失措。 就在这时,四方时空,突起异动。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下,阔野四方有霞光乱幕。 那些喷射的霞光,透着微红,灿烂烁动,壮观无比。 只须臾不到,便将天空染成了深红之色。 放眼而视,只觉整个天际都被笼罩在一片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中。 这一幕,看呆了追击而来的修者。 惊愣之余,有人大喝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撤!” 话语方歇,不少修者已折空而起,继而朝着来路飞速回返。 “咻!咻咻!” 霎时间,惊影乱空,无数修者争先奔掠。 可还不待他们飞远,笼罩四方的血幕已变得凝实。 “轰隆隆……” 汹涌的元力,纷繁而起,声势之大,震惊寰宇。 众修身处血色光幕下,栗栗俱危,满眼骇然。 给他们的感觉,此刻这一方天地的时空都已被锁定。 惊愕片许,有修者大喝道:“一起出手,破了这禁封之界!” 话语方歇,万千修者连连出手。 “轰轰…” 激涌的元力,斑斓多姿,继而于长空之上凝汇出道道光河。 只须臾不到,前仆后继的元力攻击纷纷落袭在来路的那一道血色光幕上。 让人震惊的是,那些元力攻击刚一接触那血色光幕,竟是如若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丝毫的波动。 “这…” 众修见状,无不瞠目结舌,哪曾料到那血色光幕景这般诡奇。 就在众人痴愣之际,四方血幕突起动荡。 “轰隆隆…” 浩荡轰鸣下,那血幕就如受到了狂风的刮袭一般,剧烈地摆摇起来。 紧接着,一道道血芒从血幕之中分离了出来。 那些血芒,皆携带着凌厉无比的元力,且煞戾之气极重。 见得这一幕,追击至此的修者再添惊骇。 他们的实力,全都处于虚实境以下,最强也不过炼虚。 而此时从那血幕中分离出来的每一道血芒中,均拥有着不弱于炼虚境修者最强一击的力量。 只稍稍感应,众修的脸色瞬地大变。 面对这般情景,一些炼虚境实力的修者尚且好一些,只紧紧凝沉着眉头。 但那些不及炼虚境的修者,此时全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们心神慌乱,胆魄俱裂,无端而起一股恐惧。 “轰隆隆...” 值此之际,缭绕天幕四野的血芒,已作密密麻麻,锋芒毕露。 远远看去,只觉有无数血矛临空刺对。 被这般多血矛点指以对,众修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或愣在半空,或伫停在地野,眸光之中,恐惧荡生。 就在众修迟愣之际,悬刺天野四幕的血矛突地动了。 “咻!咻!咻!” 霎时间,数之不尽的血矛自四面八方,紊射而来。 它们疾风呼啸,浮影交横,直将天地映照得血色通霞。 这一幕,看呆了追击至此的修者。 不消多时,那合围而来血矛已飞射到了众修跟前。 直到这一刻,众修方才反应过来,连连御出元力。 可奈何血矛的速度着实太快,直如乱雷飞电轰射到众修之中。 “咻!咻!咻!” “轰隆隆...” “砰砰!砰!” 入目之景,唯独剩下无尽血雨,密密麻麻,遮天蔽地。 那万千修者的元力,尚未真正御合出来,便见得一道道血矛直从虚空中探出箭头,溢彩星点仿若星辰闪烁。 “噗!噗!噗....” “砰砰砰...” 他们无所反应,身子直被血矛穿透而过。 一时间,血雾侵染了长天,血云凝汇,随风而展。 “啊啊啊...” 哀嚎声,震彻天地,身骨崩裂,携着鲜血,飞溅长空。 “轰隆隆...” 剧烈地轰鸣声下,幻尘飞扬,血霭雾重。 无尽血矛,一波接着一波,整个世界,都好似要被其戳穿一般。 实力弱点的修者,直接爆体而望,实力强一点的,勉强为御片刻,却也抵不过连连不休的血矛。 只一会儿时间,追击至此的万千修者,便陨落了大半。 “大家合力构建元力护盾!” 一炼虚境的修者在被数道血矛逼退后,连忙大声喝道。 闻言,分散周围的修者连连祭出元力。 “呼呼...” “咻!咻!咻!” 各色元力激涌而出,继而于众修的头顶构筑出一方巨大的元力护罩来。 与此同时,落射而来的血矛仍不作衰减,纷纷轰袭在那护罩之上。 “砰!砰!砰!” 不绝于耳的炸裂声,回响不歇。 无数血矛,落袭在那巨大的元力护罩外,荡出开一圈又一圈的血色波纹。 身处护罩下的修者,无不紧皱着眉宇,不少人脸上,更是满布苍白。 “嗖!嗖!嗖!” “轰隆隆...” “噗!噗嗤!” 在血矛不间断地落袭中,许多修者纷纷喷吐出鲜血来。 渐渐的,有修者缓缓倒下,且人数变得越来越多... 直至最后,只剩下实力稍强的修者还在艰难抵御着。 好在此时血矛已经变得稀疏了许多,轰袭在那巨大护罩上力量也较之前弱了不少。 不多时,风敛散,血消隐,雾霭破开,无尽长空显寂明。 见状,那处于元力护罩下的修者终舒了口气。 他们收归元力,每个人都带着疲态。 顾盼而视,无数修者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都别愣着了,赶紧撤吧!” 有修者喝了一声,接着便欲起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轰隆隆!” 只听得天际边缘,有轰隆之声响彻开来。 继而见得,一面巨大的虚幻之门落映而出。 那门,直接占据了一方天际,给人以幽寒阴冷。 见此一幕,众修皆做错愕。 他们愣愣地望着天幕,神情中,有茫然,有失措。 不多时,自那巨门之中,突有黑雾卷涌而动。 紧接着,一股滔天煞气,直冲霄汉,直让天地黯淡,自那汹涌的黑雾中突起风雷滚滚。 “轰轰...” “隆隆!” 黑雾衍过,天地唯余凄暗之色,放眼不见半分影,掠耳只剩千草飒。 那黑雾,声势浩大,似江翻海搅,雾涛澎湃。 微风轻拂,夹着丝丝凉意。 风过,黑雾敛散。 再一看,只见天幕之上,一道道身影重重映显,羽甲林立,刀剑纵横,茫茫无边。 统帅当先的,是一男子。 头上盔缨光焰焰,腰间带束彩霞鲜,身穿铠甲龙鳞砌,上罩红袍烈火然。 其目圆睁,开光掣电,长发飘扬,起乱飞烟,赤锋长剑,轻提在手,此刻正淡漠地凝望着。 沉寂半响,自男子的口中吐出一幽冷至极的字眼来: “杀!!” 语出,影闪,身摇。 伴随着男子的开口,无数修者破空速动。 “杀!” “杀!杀!!” “...杀!...” 平野的寂静瞬被打破,继而见得一道洪涛雾流携着浩荡声威,朝着追击至此的修者袭来。 “轰隆隆....” 这一刻,平野长空,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人相吵嚷,力尽凶猛。 “砰!砰!砰!” 眨眼间,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 平野所在的这一片天地,瞬间陷入到了疯狂的杀戮中。 空气中弥散着血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天崩地裂。 无数魔修倒在了血泊中,他们那支离破碎的躯体宛若承受了千刀万剐之力,四处都是血肉横飞之景。 此时的平野,已经被血色吞噬。 血红的手、血红的衣、血红的兵刃...大千世界好似只剩下一片血色。 “杀!杀!!” “砰!砰!砰...” “啊!啊啊!啊...” 厮杀声、呐喊声、炸裂声、哀嚎声...声声颤魂。 浩缈音波,震荡于天苍地茫间,凝出一曲壮烈的悲歌。 阴沉四野,陷入赤雾缭绕中,不知伤亡枕藉了几多修士?不知血肉横飞了几多残躯? 惨烈血腥的一幕,骇然无比。 “砰!砰!砰!” 血雾激荡,飘洒满空,吹一袭腥分,降一阵血雨。 这一刻,天光隐没,沉昏降临,万木空霁,流阴夜攒,惊鸟栖未定,飞萤卷天帘。 四方长野,震荡连绵,云霓弥散,光寒影疏,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在此之前,追击至此的修者已在血矛的攻击下,伤陨大半。 此时在面对严阵而来敌修,他们实难抵御,只一波攻袭,便呈败势。 “撤!” 也不知是谁率先大喝了一声。 闻言,那正处于战乱中的修者,纷纷抽身逃离。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一:战聚城外,虚幻之门 合两更 霎时间,流光起天幕,倏影渡长天。 存活下来的修者,纷纷朝着中土皇城撤离而去。 他们一边逃离,一边盼顾,汗水与血迹顺着脸颊落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 无论是炼虚境的修者,亦或是劫成、元婴境的修者,不顾一切地奔逃而去。 他们皆有伤势在身,体内元力消耗殆尽,可他们别无选择。 此时,每一个修者的潜意识中,都不断地咆哮着一个字:“跑!” 见此一幕,那男子轻掀了掀嘴角,淡然道:“跑?你们以为跑得掉吗?” 话落,男子倏一挥手。 “给我追!” 听得男子号令,无数敌修纷纷破空而起。 这些修者,皆来自北冥、九幽、玄冥等势力。 之前在中土皇城外的一战,他们看似狼狈而逃,实则早有预谋。 那一扇巨门,乃是魔主战前所留,人入其内,伤势会以极快速度恢复,颇是诡妙。 本已伤重的他们,进入巨门内的世界后,伤势尽已痊愈。 而那些追击至此的修者们,此前便各有伤势在身,经由长途跋涉,已是疲乏不堪,再加上此前血矛之力的攻袭,他们所能发挥的实力,只道十不足一。 稍以对比,强弱明判。 “咻!咻!咻!” 眨眼间,北冥一方的修者便已夺空而出。 他们的速度很快,眨眼不到,便已追至到奔逃的修者身后。 “轰隆隆...” “砰!砰!砰!” 纷繁的元力,撩得天颤地动,无数元力长河,自后方的天幕上滚滚的而来。 不消片刻,那些速度稍慢的修者,便已经落陷在了洪涛猛浪的元力中。 “噗!噗嗤!” “啊啊啊....” “砰!砰...砰!” 震耳发聩的轰鸣响彻天地,飞溅的鲜血直在长空之上染出一片又一片血红。 无数修者倒在了血泊中,惨烈之景,触目惊心。 见得这一幕,那飞奔在前的修者们,无不骇然失措。 他们再不敢有丝毫滞停,唯有拼尽一切,飞速地奔逃着。 渐渐的,身处后方的修者被肃清,北冥一方的敌修开始快速朝着前方追来。 见状之下,哪有人还敢迟疑? “咻!咻!” 破空声下,最前沿处,有数十道身影一闪而逝。 “狱王,早跟你说了,不该贸然追来的!” 鬼王刀盛冷地瞅了眼飞掠身侧的狱王说道。 狱王没作回应,只沉郁着一张脸。 之前战事结束后,他们本该去与南宫盈盈汇合,却因一时脑热,选择了追击。 却不料,中了北冥之人的圈套。 这一番折腾下来,南宫阁的修者损伤大半,只道惨烈无比。 烈火十八将飞身在狱王与鬼王身后,若是能掀开他们的遮面之巾,定能看见一张张惨白如霜的面孔。 见狱王不以言应,鬼王刀盛道:“黑炭头,你没事吧?” 狱王顿了顿,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气郁罢了。” 刀盛怅然一叹,道:“气郁又能如何?战场向来都是一处尔虞我诈之地!” 说着,刀盛微顿了顿,再道:“也不知父亲跟剑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狱王道:“鬼王,先担心下我们自己吧!能不能活着逃离,都是问题。” 刀盛怔了怔,转而不再开口。 ......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 众多狂客在无忆的带领下,停驻到了城楼之上。 此时,战火已经消歇,只余些硝烟悠悠地飘荡在四野长空。 放眼而视,烟草凄迷,整个大地都披上了一件血红外衣。 看着眼前那凄凉的一幕,无忆长长一叹。 武忘道:“小白脸,你叹气干嘛?” 无忆苦涩地笑了笑,道:“我不是叹气。” “哦?” 武忘皱了皱眉头,道:“不是叹气,又是什么?” 无忆道:“我只是在感慨,人的生命,着实太过渺小了一些。” 武忘顿了顿,道:“人只有在最卑微的时候,才最接近伟大。” 听得这话,无忆愣住了,连带着在旁的南宫盈盈等人也作一般无二。 他们痴痴地看着武忘,眼神中,饱多惊诧。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说话的?” 武忘笑道:“常年的耳融目染,就是不想说,也能出口成章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笑。 无忆道:“好了,大家赶紧各自恢复伤势吧!这一战,不会就这么草草结束的!” 众人点了点头,连忙席地坐下,接着闭目调息起来。 不远处,南宫文胜、幻沐辰以及阿布围坐在一块。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你说我们的虎妞姑姑她去哪里了?” 幻沐辰摇了摇头。 见状,南宫文胜转眸看向阿布,似是希望后者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答。 让南宫文胜始料未及的是,阿布在听到他的话语后,竟一言不发,只投递而来一抹冷眼。 南宫文胜无奈的撇了撇嘴,刚想着开口之际。 幻沐辰突道:“文胜,赶紧恢复元力吧!” 南宫文胜一愣,接着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便闭目了起来。 与此同时,延绵的城楼之上,落显着一道道身影。 这些身影,皆生得俏丽无比。 她们的穿着服饰,姹紫千红,远远看去,就若一片花海一般。 “墨梅姐姐,此前我们为何不予追击?” 菊乐站在墨梅身旁,不解地问道。 墨梅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遵从牡丹姐姐的吩咐罢了。” 菊乐点了点头,不再言应,只眉宇的凝思,不见舒缓。 这时,芷兰道:“兴许他们的逃离,只是一个表象而已。” 听得这话,在旁的百花之人皆是一怔。 君竹道:“如此说来,那些追击而去的人,怕是会身陷险境了!” 飞燕道:“我也赞同君竹大哥所说,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牡丹姐姐为何不以明说?南宫阁、东方阁等势力的修者若是折损,对我们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飞燕之言。 海棠微微一笑,道:“或许在牡丹姐姐的眼里,只有百花,才是她的关切所在。” 众人缄默,默认了海棠所说。 沉寂之余,梨花展目看了看不远处的楼宇。 那楼宇的瓦梁之上,此时正伫停着一批修者。 他们或负手而立地眺望着远方,或悠闲地半卧半坐着。 为首之人,一袭黑袍加身,在侧静置着一拨弦之器,正是荒殿的曲离殇。 看着看着,梨花颦眉蹙頞道:“荒殿的人,难道也收到了什么消息不成?” 海棠道:“我看不像。” 梨花冷地瞅了海棠一眼,道:“我怎么觉得很像呢?” 海棠刚想着反驳,一旁的墨梅突地插话道:“好了,都别说了,此前一战,大家都有消耗,赶紧恢复吧!” 闻言,众人连连颔首。 海棠觑眼看了看梨花,梨花也丝毫不予示弱地凝视着海棠。 她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作不和,偏又谁也奈何谁不得。 ...... “离殇长老,百花的人,似是在议论我们呢!” 戏子凑到曲离殇跟前,媚笑以言。 曲离殇淡淡道:“他说任他说,与我们有何关系?” 戏子道:“我所关心的,只这一角天地,能演绎多少出戏。” 闻言,曲离殇笑了笑,道:“戏里人生,戏外风雨,唯有一曲离殇,浅唱低吟。” 戏子回之一笑,转而站起身来。 紧接着,他在那瓦梁之上,竟是舞袖翩跹了起来。 这样的一幕,自是招来了不少侧眼。 对此,戏子无所动容,依旧入神地舞动着。 让人惊讶的是,曲离殇等荒殿之人,对此竟也表现得如常,他们极为自若,自若地风轻云淡,别远俗世他眼。 ...... 不知觉间,日以昏沉,流光向晚。 阴郁的天,微凉的风,将整个中土皇城笼罩。 值此之际,天际之上,突有一道破空声传荡开来。 “咻!” 继而见得,一道流光直朝着中土皇城落下。 光芒敛散后,一男子的身影显现以出。 见状之下,那本修整于城楼上的修者,纷纷起身相望,眸色之中,满含警惕。 当看清男子的样貌后,众修神情中的不安与躁动方才舒缓了一些。 “爹爹!” “爷爷!” 与此同时,南宫盈盈与南宫文胜连连朝着男子奔来。 南宫夏笑了笑,笑地有些勉强,他似是有伤在身。 不消片刻,南宫盈盈等人便已来到了南宫夏的跟前。 “恩?” 南宫文胜皱了皱眉,道:“爷爷,你受伤了?” 南宫夏道:“放心吧胜儿,爷爷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南宫盈盈担忧地看着南宫夏,道:“父亲,你真的没事?” 南宫夏点了点头。 武忘愣了愣,刚想着出言以慰,可就在这时,天际之上突起一阵轰鸣浩荡。 “轰隆隆...” 放眼而视,只见阴云密布,层层叠叠之下,给人以压抑。 不多时,一道冷笑声迎落而下:“哈哈!南宫阁的阁主,竟也会落荒而逃!” 话语方歇,一男子的身影渡显而出。 这男子,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眸中有紫光泛涌,深邃而又妖异。 他冷冷地凝望着南宫夏,神情中满是轻蔑。 闻言,南宫夏的眉头倏地一沉,在旁的南宫盈盈等人,则作失措茫然。 任谁都看得出来,南宫夏与这男子此前应是在一虚实之域中交手。 至于结果,男子适才的话语,已表述地清清楚楚。 见无人为应,男子道:“怎么?堂堂南宫阁阁主,莫不是连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 南宫夏怔了怔,刚想着开口,可就在这时,天幕之上,兀地传来一道又一道破空声。 “咻!咻!咻!” “轰轰...” 继而见得,无数流光从天而降。 这些流光,有的朝着那男子落飞而去,余下的则是朝着中土皇城落降而来。 紧接着,一道道身影相继显现。 靠男子的左右,有天玄子、九恨、炎月、九幽、玄冥等人的身影落定。 而中土皇城的城楼上,则显现出梦三千、闫帅、晓梦、南宫离、东方忠道、池半云、司音、拓跋宏等人来。 不一会儿时间,天幕上、城楼上便落显出了千百修者来,这些修者,无一不是超越炼虚境的修者。 此前一战,他们或主动或被动地进入了虚实之域中,在那里,与自己的对手激战了一番。 见得南宫离等人现身,南宫盈盈等人先是一喜,可在见得南宫离等人那凝沉的神色后,他们的喜色顿敛无形。 南宫盈盈道:“爷爷,你没事吧?” 南宫离顿了顿,道:“盈盈,爷爷没事。” 还不待南宫盈盈回应什么,一旁的东方忠道已开口道:“离老儿,你还硬撑什么?” 南宫离苦涩笑了笑,接着长叹了一声。 听得这一叹声,众人的神情倏地一凝,谁都看得出来,南宫离所受的伤势,只怕并非如他自己所言的那般。 值此之际,东方忠道转目看了看周围的修者。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怎不见我东方阁的人?” 东方忠道疑惑地问道。 无忆顿了顿,应道:“他们追击敌修去了。” “什么?” 东方忠道倏地变貌失色,不由自主地喝道:“混账!谁让他们自作主张的?难道连穷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吗?” “咳咳...” 许是因为太过激愤,东方忠道气郁地咳了起来。 伴随着东方忠道的咳嗽声,其嘴角两边,有血迹隐泛而出。 好在东方忠道平复地很快,只须臾不到,便将这一切掩盖了过去。 沉寂之余,梦三千道:“诸位不用再去掩饰了,生死都作常事,遑论胜败呢?” 言罢,梦三千连忙席地而坐。 他伤的不轻,或者说,他能从虚实之域中走出来,已实为不易。 听得梦三千这般言语,南宫离等人纷纷盘膝下来。 眨眼间,千百炼虚境以上的修者皆作闭目调息。 此前在虚实之域中的一战,他们全都抱伤在身,且大多数的人伤势,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恢复。 见得这一幕,南宫盈盈等人愣住了。 他们惊愕地凝望着,眸色里满是不敢置信。 任谁也没有想到,己方的强者支撑,竟全都身受重伤。 迟定稍许,武忘等人连连展目望向长空。 这一看,众人的脸色顿变得凝重不已。 只见天玄子等来犯之修,此时全都蔑笑以望着他们。 无忆紧皱着眉头,暗道:“难道他们都无伤势吗?” 一念及此,无忆的神色再添惊愕。 那男子瞅了瞅无忆,道:“你可是想知道,他们是否有伤在身?” 说着,男子看了看身旁的天玄子等人。 天玄子看着无忆,道:“放心吧,你们的人有伤在身,我们也差之不多。” 无忆觑了觑眼,道:“那你们为何不作恢复?” 天玄子神秘一笑,转眸可看了看身旁的男子。 “恢复?” 男子嗤之以鼻,道:“我们不需要恢复,又或者说,我们恢不恢复,都已不重要。” 闻言,无忆的眉头皱得更为凝重。 他想不通,想不通那男子为何会那样说?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上,突起滚滚风雷之声。 “轰隆隆...” “咻!咻!咻!” 不多时,无数修者的身影便已显露在了天际上。 当前的那些修者,个个都作精疲力尽牡丹,他们脸色苍白无比,体内元力,更是紊乱不休。 而在后空之上,数之不尽的修者,若洪涛猛浪一般席卷追击。 “杀!杀!杀!” “轰...” 杀喊声,摄人心魄,轰鸣声,震耳欲聋。 只眨眼不到,众人便可视见,无数修者陨落在了归途中。 “砰...砰砰!” “啊啊啊....” 鲜血,飞溅长空,哀嚎,透骨凛冽。 奔掠了好些时候,那些逃窜的修者方才落降到中土皇城的城楼上。 他们个个都做失魂落魄模样,刚一落定,整个人便虚脱地瘫软了过去。 一时间,中土皇城的城楼上,处处可见横倒在地的修者。 没人知道他们这一路是如何坚持过来的,但仅从他们的状态来看,那过程只道艰辛而又恐怖。 让人诧异的是,那些追袭而来的修者,在那男子的挥手以号下,竟是纷纷凝定了下来。 这一刻,中土皇城外的天幕上,被无数来犯之修所占据。 那茫茫无边的人影,无形中,给人以压抑。 沉寂片刻,天玄子缓缓开口道:“这一战,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话语方落,天际之上突起阵阵轰鸣。 不多时,一扇巨大的虚幻之门渡显了出来。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二:紫夜暗戌,别无选择 合两更 那门,若虚若幻,占据了大半个天幕。 只一显现,便给人以沉郁压抑。 与此同时,自巨门之中,有幽冷气息澎湃而出。 众修见得这门,无不惊愕失措。 这一刻,天地悠悠,日色暮晚,那巨门显现不久,倏地便是瞬移而动。 紧接着,巨门隔绝了众修的视线,再不见北冥一方敌修的身影。 见得这一幕,武忘等人的神色兀地凝沉。 就在众人惊愣之余,那巨门之中突有轰隆之声咆哮传出。 “轰隆隆...” 雷鸣电光,烁闪不休。 “这?” 众人失措地看着这一幕,茫然不知何故。 迟定片许,有人影从巨门中飞掠而出。 “咻!咻!咻!” 接着,越来越的修者显现。 这些修者,皆是北冥一方之人,在穿过巨门后,他们体内的伤势,尽皆痊愈。 “恩?” “我的伤势?” “恢复了?” “......” 他们惊愕地顾盼着,满脸不敢置信,哪曾料想,只穿门而过的一刹那,他们的伤势竟然全恢复了。 这边惊讶失措,那落定在中土皇城上的修者,则作骇然大惊。 经由此前的战事,他们的元力消耗殆尽,不少人更是身受重伤,再无一战之力。 可此时,北冥一方的修者,在那诡妙之门的帮助下,竟全都恢复了实力。 稍一对比,强弱立判。 天玄子淡漠地看了看下方,接着挥手以号:“杀!” 声落,万千修者飞冲而出。 “咻!咻!咻!” “轰隆隆...” 狂猛的元力,直衍作道道江河,朝着皇城奔腾咆哮袭来。 见状,武忘等人无不骇愣。 此时己方可战的修者并不多,加之南宫离等顶尖强者,全都处于恢复中,他们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迟定片刻,无忆倏地一挥手中佛皇棍。 “呼...” 棍起,闪一片青翠葱茏,磅礴的木元交相凝汇,继而于长空之上构建出一道虚幻棍影。 “所有狂客听令!” “杀!” 言定,那被无忆持举在手的佛皇棍,忽地烁出耀眼翠芒。 与此同时,千百狂客纷纷破空而起。 “咻咻咻...” “轰隆隆!” 各色元力,激涌澎动,直直化作流芒贯掠长空。 只眨眼不到,狂客的之人便与北冥一方的修者短兵相接在了一起。 “砰!砰!砰!” 惊绝的炸裂声,响彻天地。 “噗嗤..” “噗!” 刚一交战,狂客之人纷纷败退归来,他们虽战意凛凛,但奈何敌我力量的悬殊,着实太大。 就在狂客之人败归之际,荒殿、百花之人也纷纷出手。 但无奈的是,仅凭这点力量,根本难以抵挡那如洪涛般袭来的敌修。 不多时,荒殿、百花的修者也落退了回来。 “杀!杀啊...杀!” 值此之际,无数敌修已杀临到了城前。 他们狰狞疯狂,落手而出的攻击,凌厉又强大。 武忘等人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这样的战斗,已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来敌的攻击也已降临。 “轰隆隆...” “咻!咻!咻!” 无数元力,奔啸而至,掀起的风暴,直让天地瑟抖。 见状,落伫城楼上的众多修者,纷纷从惊愕中醒转过来。 可还不待他们作何举动,来敌的攻袭已然抵至。 “砰!砰!砰!” 只听得狂猛的音爆响彻天地,只见得激昂的风尘撩射寰宇。 “轰隆隆...” 这一刻,大地颤动,天霄震裂。 与此同时,那奔杀而来的敌修,尽皆悬空而立。 他们愣愣地看着缭绕眼前的风尘,眸色中,惊疑不定。 不消片刻,风尘敛散。 当见得眼前的景象后,北冥一方的修者无不瞠目结舌。 “啊!” “这?” “怎么会这样?” “竟然没事?” “......” 顺势以望,但见中土皇城的城楼上,武忘等修者全作安然无恙。 他们顾盼而视,神情中,也作茫然失措。 适才在见得敌修攻击落来时,他们别无选择,唯有拼命以御。 那一刻,他们全都抱有了必死之心。 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的抵御之力尚未激发开来,时空中便有一股无形之力缭漫以出。 那力量,来得隐晦,且带着一股凌傲之意。 只眨眼不到,众人便在那力量的影响下,退居回来。 待得众人反应过来,来敌的攻袭也已消歇。 他们茫然,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带着北冥一方的敌修也作一样。 “怎么回事?” “我们怎么会没事?” “.....” 就在众修惊愕之际,中土皇城的城楼之上,忽有一道身影渡显而出。 这是一老者,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的手中,横斜着一根长棍,长棍透着古朴,缱着沧桑。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行者。 见得行者,天玄子等人的脸色倏地大变。 他们能感觉到,行者的身上,透着一股晦深莫测的气息。 “大乘境!” 惊愕之余,天玄子颤巍说道,在旁的九幽、玄冥等人,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他们的实力,都停留在渡劫层次,也都知晓,在他们这个层次想要进阶,是多么的困难。 炎月与九恨互看了看,两人的实力,相较九幽、玄冥都要强上一些,但也没能突破桎梏,踏入大乘。 “就算我们联手,只怕也不是一个大乘境修者的对手。” 迟定之余,炎月沉声说道。 闻言,九恨等人皆作缄默。 对于炎月之言,他们别无反驳,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每每一丝的提升,提现在力量上那都是巨大的。 天玄子愣了愣,转而看了看身旁的两名男子。 这两名男子,一者是之前与南宫离为战之人,一者是携北冥一方的修者回席而来之人。 承接到天玄子的眼神后,有着妖异紫瞳的男子,缓缓开口道:“别这样看我,接下来的战斗,我不会参与!” 同时,另外一男子也开口道:“我也不会出手。” 天玄子愣住,一脸不解地看着两人。 那有着妖异紫瞳的男子微顿了顿,转而看向另一男子,道:“暗戌,你给他一个解释吧!” 名为暗戌的男子,觑了觑眼,淡漠说道:“紫夜,你觉得我会跟落尘之地的卑微之民解释吗?” 紫夜笑了笑,眸定到天玄子身上,道:“天玄阁主,不是我们不出手。” 说着,他展目朝着远空望了望,再道:“只是我们若出手,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们?” 天玄子一愣,说着紫夜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天玄子的眉头更趋凝沉。 只见他所凝望的远空,除却片云悠扬外,哪里得见其他异象。 与此同时,那远空之处,正有数道身影悬空而立,但却无人发现他们。 阿彪笑了笑,道:“紫夜与暗戌倒也识趣。” 无名道:“不是识趣,他们是怕了。” 牡丹道:“他们是怕我们,还是怕死?” 阿彪道:“于他们而言,我们不就代表了死亡吗?” 听得这话,牡丹轻悠地笑了笑,转而看向苏远,道:“小哥,你很不错。” 苏远神色如常,道:“仙子廖赞了。苏远不过一介布衣,称不上不错。” 无名道:“你能与我们站在一起,本身便已不错。” 苏远也不回应什么,只微微笑着。 阿彪道:“小兄弟,你难道不好奇我们的身份吗?” 苏远道:“有什么可好奇的?” 说着,他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我只需知道,你们是友非敌便可!” 阿彪笑着点了点头,继而提起花酒畅饮起来。 ...... 与此同时,天玄子等人所在之地,时空突起一阵波荡。 紧接着,三道人影虚幻而出。 这三人,不作他别,正是召奴、胥影与沧溟。 见状,天玄子等人的脸色倏地一变,在此之前,他们并未见得召奴等人,戒备之下,难免失措。 倒是紫夜与暗戌,连连对着三人躬身以礼。 对此,召奴三人如若未视,神情中的淡漠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他三人在魔域中的身份与地位,远非紫夜、暗戌之辈所能比拟,更不提天玄子等人了。 此时,在见得紫夜与暗戌对这三人都恭敬无比的情形下,天玄子等人的心神皆是一颤。 天玄子张了张口,刚想着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召奴突地临空踏出一步来。 她眉眼含春,嘴角带着妩媚的笑容,直直朝着远空看去。 “苏远公子,召奴以为你会不辞而别呢!” 说着,召奴颊面的笑容变得更为灿烂。 此前她与苏远一战,两人实力相差无多。 闻言,那在外人看去空无一人之地,突有风尘衍动。 继而见得,一袭白衣长袍的苏远,落显出来。 他自若地看着召奴,淡淡道:“召奴姑娘,我之所以没有离去,便是为了等你。” “等我?” 召奴愣了愣,道:“这么说,苏远公子是专程在等我?” 苏远点了点头,道:“是。从我来此开始,我便在等你。现在我要离开,我依旧在等你。” 召奴低了低首,若有些娇羞道:“没想到公子,还是个这般有情有义的人呢!” 说着,召奴稍顿了下,接着诧异道:“苏远公子,你刚刚可是说,你要离开了?” 苏远颔首,道:“我要回家了。” 召奴道:“公子的家在哪里?召奴可能相随?” 苏远笑了笑,转首对着虚空微微示意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见。 见此一幕,召奴的眉头微地一蹙,道:“苏远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话语方歇,召奴人已虚渡而出。 胥影紧了紧眉头,沉声道:“沧溟,怎么办?” 沧溟道:“什么怎么办?” 胥影道:“眼下的形势,似乎对我们很不利。” 沧溟道:“不是对我们不利,而是对他们不利。” 说着,沧溟看了看天玄子等人。 听得沧溟这话,天玄子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凝沉起来。 以他的老练,如何听不出沧溟的言外之意? 沉寂之余,天玄子看了看身旁的炎月等人,道:“炎月尊者,九恨尊者,我们似已没有选择!” 炎月笑了笑,道:“天玄阁主,不知你所说的没有选择,是什么选择?” 天玄子沉了沉眉,不明炎月何故有此疑问。 这时,炎月缓缓探出身来,笑望着行者,道:“前辈,不知我现在离去,你可会阻拦?” 行者孤悬在空,淡淡道:“我的任务是,不让一敌之修,踏入中土皇城。” 言罢,行者微摆了摆手中如意棍。 炎月含笑点头,接着看向胥影与沧溟,道:“两位大人,你们可许炎月此时离开?” 胥影冷地瞪了炎月一眼,漠然道:“随你。” 炎月微微躬身,转而看向天玄子,道:“天玄阁主,不知我的这个选择,算不算是你所说的没有选择?” 天玄子紧皱着眉头,哪曾想到炎月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炎月尊者,你是打算背叛我们的结盟吗?” 沉寂片刻,天玄子冷冷说道。 炎月笑道:“天玄阁主,与你联手这么久,从无收获,一直在付出。此一战,我麾下的赤焰军团损伤殆尽,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不想继续深陷在战争的囹圄中。” 言罢,炎月转身欲离。 见状,天玄子连忙喝道:“炎月尊者,你难道不想回沧澜大陆了?” 炎月道:“我若回不去沧澜大陆,就留在风澜大陆好了。” 话语方歇,炎月人已飞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赤焰军团的修者们纷纷追随炎月而去,他们都是忠心事主之人,从不会有叛离之念。 见得炎月与赤焰军团的修者临阵以退,天玄子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紧接着,天玄子看向九恨,好似在问后者作何抉择。 九恨笑了笑,道:“天玄阁主,你莫不是以为我九恨,也如炎月那般,只懂得趋利避害不成?” 天玄子道:“那九恨尊者的意思是?” 九恨道:“我既是来了,便没打算要离开。遑论,可以与大乘境的修者一较高下,想来定能让我补益不少!” 说着,九恨凝眸看了看行者,神情中,有战意澎湃而起。 他距离大乘境,只一步之遥,想要突破,他需要一个契机,而在九恨看来,眼下契机已经出现。 听得九恨这般言语,天玄子稍稍定安了一些,紧接着,他看了看九幽与玄冥等人。 许是因为炎月临阵而退之事,此时的九幽、玄冥等人皆作一副犹豫不定模样。 天玄子道:“九幽、玄冥,你们莫不是也想学炎月一样,临阵叛逃?” 九幽与玄冥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犹色。 天玄子冷地一笑,道:“炎月离开,那是因为她在风澜大陆,孑然一身,可以无所忧虑。但你们不一样,今日就算你们离开了,那以后呢?” 闻言,九幽与玄冥的脸色突变得凝重起来。 两人都很清楚,要与一大乘境的修者交手,风险着实太大,加之炎月的离开,更让他们摇摆不定起来。 可伴随着天玄子这话出口,九幽与玄冥突然意识到,他们想要抽身,已是极为困难。 前前后后的战斗,九幽教、玄冥谷已与南宫阁等势力,结下了血海深仇。 他们即便现在安然离去了,可待得南宫阁等势力恢复过来,等待他们的,还是厮杀与争斗。 就在九幽与玄冥沉思之际,天玄子道:“现如今,他们都作有伤在身,短时间很难恢复过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说着,天玄子的眸光落定在了行者身上,继续说道:“而唯一阻拦我们去获取那机会的,便是他!只要我们拿下了他,那么整个风澜,便会落入我们掌管之下!!” 那本迟疑不定的九幽与玄冥,在听得天玄子这一番话后,心神都作震荡起来。 沉寂半响,两人的眼中皆闪过一抹绝厉。 九幽道:“我其实也很想亲自去感受一下,大乘境的修者,到底与我们有何不同?” 玄冥道:“能与一个大乘境修者交手,想来定会有着别样的体悟!” 闻言,天玄子笑了笑。 下一刻,他展目看向行者,目色之中,饱含幽厉。 “杀!” 只听得一声厉喝传出,天玄子人已杀将了出去。 与此同时,九恨、玄冥、九幽等人也一道而动。 行者淡漠地看了一眼,接着人已消失原地。 临飞的途中,行者横斜在手的如意棍,突地烁出熠熠金辉。 “轰隆隆!” 棍出,地震,天颤。 灿金的棍影,搅动满天风雨,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天玄子等人而去。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四:金辉涟漪,大乘化物 合两更 须臾不到,行者人已杀入万千敌修之中。 举手如意长棍,轻轻然有金云生,浩浩乎如闪电腾! “轰隆隆...” 棍动,有蛇之灵动,龟之沉着,呼呼生风,如金龙吟啸,势不可挡,威猛迅捷。 只一眨眼,磅礴棍力便在天际震荡开来。 “砰!砰!砰!” “噗嗤...” “噗!” 受得棍力侵袭,无数敌修吐血倒卷而退,那些实力稍弱的修者,更是直接在行者的棍力来袭中爆裂而亡。 霎时间,只可见棍影漫天飞舞,搅扰着凛冽的鲜血。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就连那随后杀袭而至的天玄子等人,也作惊愕无比。 反观行者,此时显得极为自若。 持手长棍,扎取成线,接着云挂以出,直取天玄子几人而去。 见得棍力袭来,几人连连御力相迎。 天玄子倏一挥动,自其手中顿有一长弓显现出来。 此弓,名为星彩,弓身通体散着晶蓝,缕缕寒芒缭覆左右,给人以幽厉寒凉。 “轰隆隆...” 紧接着,自星彩长弓的弓身上忽起汹涌水元之力。 只翻覆稍许,磅礴的水元之力便凝汇成一璀蓝箭矢。 这箭矢,晶莹之余,还泛着斑斑驳驳的光点,宛若有无数明星落映其中。 见得来袭的磅礴棍力,天玄子哪里还敢迟疑,连忙开弓引箭。 “嗖!” 弓开似秋月分明,箭出携寒星迸进。 “轰隆隆!” 刹时间,一道幽蓝,万点寒星,直直朝着奔袭而来的灿金棍影飞夺而去。 九恨一脸凝重,挽手间,长刀闪摇,身作飞旋。 “恨刀斩!” “轰隆隆...” 他出刀很快,身旋绽刀风,刀势灵幻空奇,且不失锐啸,冲风激扬上九霄,浩元奔熠动苍茫。 晃一观,若有一种要将乾坤摆渡在那巨大虚幻刀影之中的错觉。 与此同时,玄冥与九幽等人也迎杀了前方。 “轰轰...” 放眼而视,但觉长空四野都被元力所笼罩。 不多时,行者撩拨的棍力便与天玄子等人的攻击迎袭在了一起。 “砰!砰!砰!” 狂猛的炸裂携着凄厉劲风掠耳而过,各色元力凝汇而出的霞光点空万道。 让人诧异的是,只一交击,行者的棍力便纷纷敛消。 这诡异的一幕,无不使得天玄子等人错愕。 他们互视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失措茫然。 “恩?怎么回事?” “他的棍力,为何只是虚有其表?” “大乘境修者的力量,怎生得这般不堪一击?” “......” 这一刻,九恨等人皆陷入疑定之中,任凭他们如何猜想,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于此时,天玄子突地大喝道:“都别发愣了,合力将其斩杀!” 闻言,众人连从惊愕中回转过来,接着纷纷朝着不远处看去。 这一看,众人倏地变貌失色。 只见适才还作奔袭的行者,此刻竟消失不见了踪影。 “恩?他人呢?” “刚刚都还在,怎么突然不见了?” “那是?” 天玄子几人惊诧说道。 可还不待他们的惊诧落定,中土皇城的天顶之上,突有一点金光夺烁而起。 起初时,那金光微小,入目只做一点。 时不过多,金光越发变得璀璨,而其形态也从点状,变成了片状。 “这...” 天玄子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虽然瞧不出那金光有何奇异,却也心知肚明,其出现定与行者的消失有关。 与此同时,伫停在中土皇城城楼上的修者也做浑然不知模样。 给他们的感觉,那笼罩天顶的金光中,有舒暖之意,甚至他们体内的伤势,在那金光的拂照下,都恢复的更为快捷起来。 没多久时间,笼罩在天幕的金芒消散不存。 这一刻,料峭夜风,微冷,尘岚渐散,夜明。 天玄子紧皱着眉头,觑眼凝视着那成片的金芒,嘀咕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乘以化物吗?” 说着,天玄子再次拉开了星彩长弓。 弓开,一股较之前更为澎湃的水元之力弥荡开来。 不多时,那一道磅礴的水元之力,便在星彩长弓上衍出了两道璀蓝箭矢。 见得天玄子这般举止,在旁的九恨等人皆作不解。 可还不待他们言相以问,天玄子已是开弓为引。 “嗖!嗖!” “轰隆隆!” 只见得,两道幽蓝横贯苍宇,其速之快,奔雷不及,其势之大,翻江不愈。 须臾不到,两道水元箭矢之力便落袭在了中土皇城的上空。 见状,武忘等人无不失措骇然。 举首中,但觉有两股洪涛之力自九天而落,声威之大,摄人心魄。 不少修者,在见得那两道箭矢后,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们怔怔地看着天幕,眸中的恐惧,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就在这时,当空的箭矢之力已然落定。 “砰!砰!” 惊绝的炸裂,震耳不休,撩荡的水元,直掀起阵阵风暴。 让人惊讶的是,这般狂猛的攻击下,不闻遍起的哀嚎之声,更不见触目惊心的血肉横飞之景。 此时,只见那两道箭矢之力穿定的地方,竟是荡起了道道涟漪来。 那涟漪,泛着金芒,在箭矢之力的袭扰下,吹皱了一方时空。 不消多时,天玄子激发的水元箭矢之力消歇不存,而那金色涟漪也作敛散。 见得这一幕,万千修者皆作惊愕,无论是北冥一方,还是皇城这一方。 九恨一脸阴沉,道:“这是元力护盾?” 说着,他侧目朝着天玄子看去。 天玄子凝沉着面,淡淡道:“恐怕不止元力护盾那么简单。以他大乘境的实力,想要营造一元力护盾,用不了这么麻烦!” 九恨等人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行者曾举棍来袭,在他的棍力下,北冥一方的修者败退无数。 见得那一幕后,天玄子等人哪里敢有丝毫大意?纷纷全力为御,可让天玄子等人惊愕的是,他们的攻击在与行者的棍力交击时,竟是极为容易地便破开了那棍力。 这之后,行者消失不见了踪影,再之后,便有那金光笼罩中土皇城的异象。 只稍稍回想,天玄子等人便有种被人摆弄的感觉。 玄冥道:“他是大乘境修者,理应无惧我们才是。” 九幽冷地一笑,道:“玄冥,你也太过高估我们了。他何时惧过我们?” “你...” 玄冥张了张口,可对于九幽的话语,偏又无可反驳。 天玄子状作沉思,相较玄冥等人而言,他还知道不少隐秘。譬如修者一入大乘之境,便可以身化物,物我相通。 现如今,他已极为确信,那无形中笼罩中土皇城的防护之力,定是行者以身衍化而来。 唯一让天玄子想之不通的是,行者为何要这样做? 以其大乘境的实力,即便是正面以对他们,也不见得便会落于下风。 思衬之余,行者侧目朝着胥影、沧溟看去。 承接到天玄子的眼意后,胥影与沧溟皆作漠然。 对于行者的举措,他们自是心知肚明,可奈何的是,他二人不会出手,也不敢出手,至少在魔主与天翊没有分出胜负前,他们不敢。 见得胥影与沧溟这般神态,天玄子连将视线收回,暗道:“难道他这样做,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中土皇城?” 一念及此,天玄子的眼中倏地闪过一抹绝厉。 紧接着,他展目看向九恨等人,道:“我很好奇,一个大乘境修者所拥有的力量,究竟能有几多?” 话语方歇,天玄子倏一摆手,星彩长弓顿显在手。 不多时,星彩长弓之上有晶蓝箭矢凝汇而出。 晶莹剔透的箭矢,撩动着令人心悸的水元之力。 只停歇稍许,天玄子便已开弓引箭。 “嗖!” 箭出若流星,一抹晶蓝从天而降。 紧接着,承载了磅礴水元的箭矢之力,轰射到了中土皇城的当空。 箭矢刚一落来,虚空顿起金色涟漪。 “砰!” 震耳发聩的轰鸣声后,水元箭矢顺势敛散。 见状,天玄子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再度摆手星彩长弓。 与此同时,在旁的九恨等人也明白了过来,连连祭出各自元力。 “他既是要护这皇城周全,那便怪不得我们以力为耗了。” 天玄子淡冷说道,紧接着凝汇于星彩长弓上的水元箭矢突地迸射。 “咻!” “轰...” 同一时刻,九恨、玄冥、九幽等人的攻击也纷纷落袭了出去。 非但如此,无数北冥之修此时也心领意会地施展出了攻击。 “轰隆隆...” “咻!咻!咻!” 眨眼间,数之不尽的元力,凝成道道光河,洋洋洒洒地自九天奔袭而下。 攻击尚未落至,整个天地都作震荡了起来。 见得这一幕,身处城楼上的修者无不骇然失神。 他们一脸惶恐,暗暗担心,那神秘的金色涟漪是否还能如之前一般挡住来袭之力? 须臾不到,万千攻击便已落来。 “轰隆隆...” 只一交击,长空之上,顿起璀璨金华。 那金华,如波似浪,撩荡在天幕四野,远远看去,只觉整个中土皇城都被笼罩在金辉中。 “砰!砰!砰!” 紧随着,连绵不绝的炸裂响彻天地。 纷繁的元力,激涌奔荡,交织长空。 好些时候,震荡方才消歇下来。 再一观,适才笼罩天幕的金辉此时已敛散不见。 天玄子眉宇微沉,接着再度开弓引箭。 同时,九恨等人也不迟缓,连连祭出强猛攻击。 随后的无数修者,也没有丝毫滞定,纷纷全力施为。 “轰隆隆...” 眨眼间,凝聚了北冥一方所有修者的攻击,再度落来。 见此一幕,无忆皱了皱眉,暗道:“难道他们是打算硬生生地击溃那防护之力不成?” 一念及此,无忆连忙喝道:“尚有余力为战者,随我一起出手!” 闻言,在旁的武忘等人先是一诧,接着连连御力以出。 与此同时,皇城内尚有余力的修者,也纷纷响应,施力而为。 “轰隆隆...” 交相的元力,澎湃而动,继而直直朝着北冥一方的修者袭取而去。 “砰!砰!砰!” 刺耳的音爆,响彻不休。 那凝聚了无忆等人的攻击,只在接触的方刹便作湮灭。 “轰隆隆...” 紧接着,磅礴的元力,势无可阻地落袭了下来。 “砰砰砰...” 不绝于耳的炸裂,再度荡漾开来,整个天地都若震动。 散着金辉的涟漪也于此时显现,将围袭而来的各种攻击予以阻挡。 不多时,震荡消歇,天地归于平静。 无忆等人大喘着气,神情中满是不可思议。 谁曾想到,那无形中笼罩在着中土皇城的防护之力,竟这般强悍? 先后两次承受北冥一方修士的合击,也未出现丝毫溃裂。 这边诧异震惊,北冥的修者们也作愕然满面。 天玄子咬了咬牙,切齿喝道:“继续进攻!!” 闻言,那方才落定下来的修者,连连再次祭出攻击。 与此同时,九恨等人也重整而出。 眨眼间,凝聚了无数修者之力的波涛长河,第三次奔泻而下。 “轰隆隆...” 然而让人惊愕的是,这一次的轰击,依旧被那金光涟漪所抵挡。 见的这一幕,不少修者心生绝望,觉得笼罩中土皇城的那一层防护之力,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堪破得了的。 天玄子紧皱着眉头,整个人若陷沉思。 九恨道:“天玄阁主,我们还要继续吗?” 听得这话,玄冥与九幽等人也纷纷朝着天玄子凝望过去。 天玄子觑了觑眼,冷冷道:“继续!” 说着,他率先搭取星彩长弓。 紧接着,满载水元之力的星光箭矢,直化作一抹流光袭向中土皇城。 见得天玄子再次出手,一众修者迟愣了片刻,接着再次施为。 他们中,已有不少修者心神动摇,觉得这样下去,根本无济于事。 “轰隆隆...” “砰!砰!砰!” 这之后,每隔稍许时间,北冥众修便会组织一次合力攻击,但最终的结果都被那金色涟漪所抵御。 如此往复了好些时候,也不见有成效。 九恨气喘吁吁地看着天玄子,道:“天玄阁主,这样下去,只怕那防护之力还没能破开,我们便已纷纷脱力而亡!” 玄冥与九幽等人连连点头,经由了这么长时间的不断进攻,他们体内的元力也作消耗殆尽,虽不至脱力而亡那么严重,但战力的衰减,却作显而易见。 天玄子眯了眯眼,思量片刻,他轻掀了掀嘴,接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见状,九恨等人突地一愣,不明天玄子为何会有那般表情。 就在这时,天玄子开口道:“我之前便说过,我很好奇,一个大乘境修者的力量,到底作几多?” 言罢,天玄子倏地一挥。 下一刹,天幕正中央突起变幻。 “轰隆隆!” 激烈的震荡中,那原本消散的巨大虚幻之门竟是再次显现了出来。 “恩?” “这是?” “......” 看着那巨门,九恨等人陷入惊愕失措中。 他们也不愚笨,只稍稍思衬,便明白了天玄子的用意。 那虚幻巨门,颇多诡奇,反是穿梭而过之人,身上的疲乏与伤势,皆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得以恢复。 而这,便是天玄子的倚仗。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元力储备雄厚,还是这往生之门更胜一筹?” 天玄子冷冷道了句。 接着,他飞冲了出去。 现身时,其人已穿过了那一扇巨门。 待得天玄子悬定后,他体内的元力消耗竟是全都补充了回来,整个人只觉有种充盈无比的感觉。 与此同时,九恨等人也纷纷朝着那巨门飞去。 没一会儿,北冥一方的修者已尽数穿过了那巨大的虚幻之门。 只这片刻,众修体内的元力便全都恢复到了满盈之状。 他们愣愣地顾盼着,眉眼之中,饱多不可思议。 迟定片刻,天玄子挥手以号:“杀!” 厉喝声下,万千修者再次袭杀出来。 因为他们都已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这一次施展而为的力量,较之前两次都要汹涌得多。 “轰隆隆...” “砰!砰!砰!” 转瞬不到,万千攻袭便是落来。 如之前一般的涟漪,承着金辉再次波荡开来。 这一次,那金辉来得狂涌不止,整个中土皇城就若披上了一层实质的金色外壳。 一阵狂猛地炸裂后,天地归于平静。 天玄子冷地觑了觑眼,继而猛地挥手。 领会天玄子之意后,众修再次施力而为。 见状,胥影微微一笑,道:“这天玄子,倒也有些魄力。” 沧溟冷地眯了眯眼,道:“不过他这魄力,全都建立在主上的往生之门中。若不然,即便他们耗完自身所有的力量,也不见能打破一大乘境修者的以身化物之力。”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五:狂道之血,狂客之令 合两更 这之后,天玄子等万千之修,不断地对中土皇城发起攻击。 每每一道攻击落下,天幕四野都起剧烈动荡。 好在的是,他们的攻击都被那层层涟漪予以化解,丝毫没有落袭到中土皇城中。 对此,天玄子也不气馁,每当体内元力消耗殆尽,他便会召唤出那扇巨门来。 借助巨门的诡妙之力,天玄子等人的力量得以快速恢复,接着继续对中土皇城发起轰袭。 这般反复了好些时候,笼罩中土皇城的金色涟漪,渐变得柔弱起来,甚至原本定安的中土皇城也在天玄子等人的攻击下,变得动荡起来。 任谁都能看出,那防护之力正在天玄子等人的狂轰乱炸下逐渐被蚕食。 这般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时间,防护之力便会被堪破。 届时,等待众人的,唯有一死。 看着外界不断闪摇而来的攻击,无忆等人的眉头皆作紧皱。 武忘道:“小白脸,这样下去只怕不是办法。” 无忆凝沉着脸,转而朝着四周扫视了片刻。 那里,南宫离等渡劫境的修者依旧处于调养之中,并没有要觉醒的迹象。 西门剑馨道:“无忆,我们该怎么办?” 听得这话,众人连连凝定到无忆身上。 无忆没有开口,思绪快速翻转,可思来复去,却也想不到一个可行的方法。 南宫文胜道:“无忆叔叔,要不我们跟他们拼了吧?” 说着,南宫文胜昂了昂首,周身上下,无不泛动着强烈的战意。 无忆笑了笑,笑地很无奈。 南宫盈盈冷不丁地瞪了南宫文胜一眼,虽知晓自己的孩子天赋卓绝,但在性格上,却有些冲动。 沉寂之余,青霖道:“无忆,现如今我们已是背水一战,可行的选择,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闻言,无忆皱了皱眉,隐约间,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迟定片刻,无忆开口道:“敌修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力量上,皆非我们所能相比!如果在防护圈外与他们一战,无异于送死。” 话至此处,无忆稍顿了顿。 这一刻,伫停在四方的修者皆朝着无忆看来。 他们中,有南宫阁的修者,有西门阁的修者...有荒殿之人、还有百花之人。 万千目光,尽皆落定在无忆身上。 无忆道:“我们虽不能在防护圈外与他们一战,但我想,那位前辈应该不会拒绝我们的援力。” 话语方歇,无忆点手一挥。 “呼呼...” “咻!” 紧接着,佛皇棍顺势入空。 棍出,掀一片苍翠葱茏,磅礴木元,瞬间便朝着那防护圈飞去。 不消多时,无忆激发而出的木元之力,便已掩入防护圈内,继而消敛不存。 见状,中土皇城上的修者先是一愣,接着纷纷反应过来。 他们彼此互视了片刻,连忙祭出各自元力。 “咻!咻!咻...” “轰隆隆!” 霎时间,无尽元力破空而起,万千光华瞬间将夜幕点亮。 伴随着这些元力涌入防护圈内,那本暗淡的金色涟漪,突地烁出璀璨光芒来。 值此之际,天玄子等敌修的来袭之力也已再次落降。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炸裂,响彻天地,纷繁的元力,撩拨长空,千般华彩,万种力袭,交相不休。 当见得无忆等修者的举措后,天玄子的脸色微微一沉。 “我倒要瞧瞧,你们到底能坚持多久时间?” 天玄子冷地哼了一声,挥手间,巨大的虚幻之门再次显现。 见此一幕,那本已快要力竭的修者们,连连为动,接着穿门而过。 现身时,他们的力量已重新得到了恢复。 感知体内元力达到充盈,这些修者皆是一喜,继而再次对中土皇城发起匡猛攻袭。 “轰隆隆...” “咻!咻!咻!” “砰砰砰...” 这之后,整个天地都陷入浩荡轰鸣中。 渐渐的,无忆等人在敌修的反复无休地攻袭下,也有些吃消不住。 敌修有那诡奇之门的恢复,可他们没有。 他们的元力在消耗后,短时间很难得到恢复,此消彼长之下,众人都开始出现脱力的情形。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坚持不懈地对着防护圈输送元力。 那模样,颇有些鱼死网破的决心。 但奈何的是,有那巨门的存在,那由无数敌修凝汇而成的那张大网,根本难以堪破。 “轰隆!轰...” 终于,在天玄子等人新一波的元力攻袭下,一些修者支撑不住了。 “噗嗤!” “噗...” 他们口吐出鲜血,接着纷纷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那笼罩着整个中土皇城的防护之力,也变得摇摇欲裂起来。 谁都能感觉到,那防护之力已频临毁灭。 “噗嗤!” 值此之际,一迷蒙的虚无之地内,盘膝而坐的行者突地喷吐出一口鲜血。 他缓缓睁开眼,周身的缕缕金光,悄然涣散,如丝如线。 “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行者怅然叹道。 可也只一瞬间,行者的神色便作无喜无悲起来。 他轻掀了掀嘴角,那一抹扬起的弧度,只道耐人寻味不已。 “或许,这个时机,正是公子所说的无疆之期吧!” 言落,行者人已消失不见。 就在行者离开的一刹,笼罩中土皇城的防护之力兀地敛散不存。 好在的是,此时正值敌修攻袭的间歇,若不然,任由那无尽攻击落来,整个中土皇城都将在须臾间覆灭。 此时,无忆等不少修者,仍旧施力以援。 可伴随着防护之力的消失,他们的元力径直破空而起。 见状,那本蓄力以备下一次攻击的敌修,无不一怔。 天玄子眉宇一舒,大笑道:“防护之力消失了,攻!!” 声落,如滚滚天雷,响彻寰宇。 闻言,无数敌修皆作气宇激烈,他们若疯若狂地凝视着下空那已失了防护之力的中土皇城! “杀!” “轰隆隆...” “杀!杀!” 迟定片许,无数敌修动了。 杀喊声震耳发聩,撩拨的元力,直如洪涛猛浪,从天而降! “轰隆隆!” 看着落袭而来的磅礴之力,无忆等人愣住了。 他们惊愕地凝视着长空,不少修者,更是止不住心神动荡,全身瑟抖起来。 无忆切了切齿,紧了紧拿捏在手的佛皇棍。 他知道,眼下已别无选择。 不单是无忆,此刻武忘等人也明悟了过来。 “就算死!我狂客之人也要战死!” 武忘字字铿然地说道,横摆在手的烈焰长刀,也于此时绽出熊熊战火! 听得武忘之言,那本处于愣神中的狂客,纷纷回转过来。 只沉定稍许,他们的眼里,便被慷慨与激昂所填满。 “身为狂客!宁死不屈!” “哈哈!死有何惧?” “我辈狂客,傲天睨地,纵一死尔,何足挂齿?” “......” 一时间,千百狂客纷纷激昂以言。 他们的话语中,带着凛然的锐气,带着视死如归的气魄! 闻言,其他势力的修者皆是一诧,看向狂客的眼中,皆含有一股不可言状的神色。 或许,那所谓的不可言状神色,可以被称之为钦佩! 于此之际,天玄子等敌修的攻击也已落至! 无忆倏一挥手,佛皇棍顺势直指长空。 “身为狂客!死为狂魂!” 听得无忆这话,一众狂客纷纷附和。 “身为狂客!死为狂魂!” “身为狂客!死为狂魂!” “身为狂客!死为狂魂!” “......” 这一刻,志士之言,以天地为壁,凝聚成精壮气势,撩荡四野。 伴随着豪迈而悲壮齐声喝言,无忆等狂客动了! “杀!” “杀!” “咻!咻!咻!” 霎时间,千百光影迎风冲霄而起。 虽然在无尽敌修的来袭中,他们显得微不足道,可他们的声势,却丝毫不作微小。 甚至一些敌修,在见得狂客这般视死如归的模样后,都被深深震撼了住。 不知为何,此时痴愣在皇城上的修者,内心突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来。 那冲动,搅扰着他们体内的血液,让其变得。 “拼了!” “杀!杀...” “冲啊!” 只迟定片刻,万千修者连连破空而动。 他们皆负伤在身,此时却已不顾一切。 一时间,两方修者的攻击便有交击之势。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轰隆隆...” 只听得长空起一阵时空波荡。 “咻!” 只见得一道灿金棍影倏地撩射开来。 须臾不到,如意棍衍化而出的巨大棍影便是横拦在了无忆等人的身前,同时也拦截住了天玄子等敌修的来袭之力。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音爆,四作而起。 这一刻,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轰鸣中。 剧烈的震荡,直使得山岳颠簸,直让得江河断裂。 受得这一阻击,天玄子等万千敌修纷纷震返而归。 “噗嗤!” “噗...” 一些实力稍弱的修者,更是在如意棍的反震之力喷吐鲜血,炸裂而亡。 反观无忆等人,则是在一股平和之力的把持下,退居皇城之上。 这一幕,惊呆了天玄子等人,连带着无忆等人也作惊愕。 谁也未曾想到,只一虚幻棍影,便有这般威能。 且操纵那长棍的人,对元力的把控更是达到了令人骇然的程度,若如不然,也不会出现区别对待的一幕。 就在无数修者惊愕之际,那横摆长空的巨大棍影,倏地失了光华。 紧接着,一老者的身影凌空虚渡而出。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行者。 此时的他,一手横斜着如意棍,整个人显得迟暮而沧桑。 即便行者已入大乘之境,可经由之前一战,他体内的元力也作消耗殆尽。 适才的那一棍,已是他之极限所在。 伴随着行者的现身,整个天地一下子便变得寂静起来。 无数目光,纷纷凝定,聚焦在行者身上。 天玄子一脸阴沉,此时其体内,也作翻江倒海,元力好一番紊乱。 他觑眼看着行者,对着这个大乘境修者,已是由心忌惮。 与此同时,在旁的九恨等人,也作迟疑不动。 即便有所猜料,行者现如今只怕已油尽灯枯,可他们依旧不敢贸动。 沉寂之余,天玄子开口道:“前辈,你的力量,应该所剩无几了吧?” 行者微地一笑,淡淡说道:“我体内的元力,已消耗一空。” 闻言,天玄子倏地皱了皱眉。 他看不透行者,更难以揣测其言意。 九恨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其吞咽了回去。 玄冥与九幽等人,只静默地凝望着。 行者给他们的震撼着实太强了,以至于明知行者已无力为继,他们也不敢有举动。 天玄子顿了顿,接着掩手一挥。 下一刻,那诡奇的巨大门影再一次显现出来。 紧接着,天玄子与九恨等人穿门而过,现身时,他们体内的伤势已全数恢复。 对此,行者自若如常,萦绕在颊面的笑意,也来的闲悠不已。 天玄子道:“前辈,而今我们的力量都已恢复,你可还能阻拦?” 行者笑了笑,摇头道:“我阻拦不了。” 天玄子道:“既是如此,还请前辈让开一道来。说实话,我很敬重前辈,想来前辈也不想就这样陨落在此吧?” 行者再次摇了摇头,道:“很可惜,我受公子所托,无法让身!” 天玄子眉宇一皱,沉声道:“可是死也不让?” 行者颔首,道:“死也不让。” 天玄子切了切齿,接着挥手以号:“给我杀!” 让天玄子始料未及的是,伴随着他的号令叱喝开来,其周身左右竟无人一人响应。 那些敌修唯唯诺诺地顾盼着,皆可见彼此眼中的迟疑与惊愕。 见状,天玄子的心中无端而起滔怒。 他恶狠狠地盯着行者,道:“前辈,你既是不愿行以方便,那便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着,天玄子忽一摆手。 继而见得,自其手中,有一长弓落现而出。 长弓晶莹剔透,弓身缭绕着灵动而又磅礴的水元之力,正是星彩长弓。 见天玄子一副搭弓引箭模样,行者淡淡笑了笑,呢喃道:“我不是个行以方便的人,我是个行以无疆的人。” 言落,行者缓缓闭上眼,持拿在手的如意棍,也于此时消敛不存。 看着行者这般举止,天玄子恨得咬牙切齿,摆手长弓倏地被其拉成满月之势。 “轰隆隆...” 紧接着,星彩长弓之上,有澎湃的水元之力交相凝汇。 不消多时,一根晶蓝的水元箭矢便已落定了出去。 “不行方便,还妄图行以无疆?可笑!” 天玄子冷厉说道。 话语方歇,其把持弓弦的一手突地松脱。 “嗖!” 弦动,弓出! “轰隆隆...” 晶蓝箭矢,如流星奔月,携着浩荡水元,直直朝着行者落射而来。 见状,无忆等人无不骇然失措。 “行者前辈!” “前辈小心!” “......” 关切之言尚未彻底传荡开来,那晶蓝箭矢便已轰射到了行者跟前。 “砰!” 只听得一声今天巨响动彻寰宇。 不多时,震荡消歇,连带着晶蓝箭矢也作无存。 风过,尘雾敛开。 放眼而视,行者身影已不复,只余空荡,给人以寂寥。 “前辈!!” “这...” 无忆等人怔怔地看着长空,神情中满是不敢置信,还有修者,颤巍巍地嘀咕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天玄子皱着眉头,目光牢牢地凝定着之前行者所在之地。 他的神色,起伏不定,暗暗疑惑:“死了吗?” 就在这时,行者消失之地,突有一物落现而出。 那一剔透的小瓶,小瓶中,盛着赤红之液,似是鲜血。 不消片刻,那小瓶便已落悬到了无忆等人的跟前。 众人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小瓶,神情是饱含不解。 “恩?” 无忆直愣愣地看着那小瓶。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倏起变幻,颤巍巍道:“这是...” 还不待无忆言相以出,在旁的武忘已夺口道:“狂道之血!” 听得“狂道之血”几字,一众狂客无不错愕。 凡是实力达到凝丹境以上的狂客,皆会熔炼一滴鲜血。 此血,名为狂道之血。 大部分狂客,对于狂道之血知晓不多,只知在炼化了狂道之血后,体内似是被铭刻上了什么。 但武忘等人却是知晓,狂道之血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惊愕之余,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这血,难道是老大的?” 武忘点了点头,道:“如果无差的话,理应便是老大的狂道之血了!” 说着,武忘倏一挥手。 继而见得,自其身前,有五枚令物悬空而出。 这五枚令物不是他物,正是五行狂客令。 当初武忘与南宫盈盈成亲之际,有一小男孩将之送来。 那之后,武忘也曾想以自身的狂道之血将狂客令激发,奈何的是,他之狂道之血,无法做到。 可现在那小瓶中,盛装着天翊的狂道之血。 以其为引,将真正激发狂客令。 届时,狂府可开,禁锢在风澜大陆的无数狂客,也将受其号召,破禁而出!!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已接近尾声,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六:往生之门,形势逆变 合两更 就在武忘祭出狂客令时,悬空而立的沧溟与胥影突地皱起了眉头。番茄小說網☆w-w`.com 对于那些禁锢在风澜大陆的狂客,两人根本不在意,真正让他们失色的,是狂府! 早在之前的正魔大战中,魔尊伽罗便想得令以入狂府。 现如今,沧溟与胥影对狂客令也作失色以对,足见狂府之中,定隐藏着什么惊世骇俗之物。 此时,沧溟一脸凝重,看向胥影道:“狂客令现,我们可要出手?” 胥影愣了愣,目光朝着远空看了看,摇头道:“我们若出手,他们定不会袖手旁观,仅以你我之力,实难在他们手下讨得好处。” 沧溟皱眉,道:“胥影,你的意思是,我们依旧不管不顾?” 胥影笑了笑,笑的有些阴鸷,道:“我们不动,但他们会动。” 说着,他看了看天玄子等人,再道:“有主上的往生之门在,他们的力量,只道无竭无尽。” 沧溟微眯了眯眼,对于胥影之言,渐渐明白过来。 与此同时,天玄子迎风而悬,星彩长弓落斜在手。 他的目光,寒凉而幽厉,直直凝定在武忘身上。 确切的说,是凝视在武忘身前的小瓶以及那五枚狂客令上。 不多时,九恨、玄冥、九幽等人纷纷靠将到前,万千修者随之开拔而动。 他们的气势,皆作盛凌,凶煞交聚,凝一片惨淡压抑。 这一刻,整个中土皇城都笼罩在暗郁之下。 伴随着敌修的衍动,天地都作阴沉。 见状,伫停城楼的修者们,无不惊诧错愕。 他们抬着望眼,举首长空,心下好一阵抑郁翻卷。 无忆道:“死胖子,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以血融令!!” 闻言,武忘连从愣神中回转。 紧接着,他虚手一招。 继而见得,悬定在武忘身前的五枚狂客令以及那盛装有狂道之血的小瓶顿朝着其手中飞来。 小瓶刚一入手,武忘顺势启瓶。 瓶启的一刹,只见缕缕血芒如丝成缕的缭覆而出。 那血芒,轻盈而又柔软。 只一显现,便连忙朝着那五枚狂客令涌去。 眨眼间,血芒便已化作一条丝线,继而将五枚狂客令链接在了一起。 “咻!咻!” 忽地,自那五枚狂客令上有盛绝精芒夺烁而起,光芒之盛,直让天地失色。 与此同时,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力量澎湃以出。 “轰隆隆!” 不消片刻,整个中土皇城都开始动摇起来。 “轰隆隆!” 霎时间,天地浑似崩塌,左右犹如地陷。 入目之景,皆作巅摆动摇,时空都好若扭曲开来。 这一幕,惊呆了武忘等人,连带着排空而列的敌修也作骇然失措。 天玄子觑了觑眼,对于狂客令与狂道之血,他所知不多。 但此刻天地间的动静,却不由让他不安。 稍以迟定,天玄子连地摆手星彩长弓,同时厉喝道:“杀!!” 声落的一刹,无数敌修纷纷祭出元力,接着身卷风雨杀袭而来。 “杀啊!” “轰隆隆!” “咻!咻!咻!” “......” 须臾不到,满空尽被光影笼罩,浩荡无边的元力,就如狂风骤雨一般从天而降。 见得这般景象,皇城上的修者们,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没有往生之门,各自消耗的元力短时间内极难恢复。 此时此刻,他们已作强弩之末,再无为战之力。 看着落卷而来的磅礴攻击,有人怅叹,有人感慨,还有人缓缓闭上了双眼... 让人诧异的是,武忘等狂客之人,此时竟全作失措模样。 他们的失措,并非来自天玄子等敌修的进袭,而是,来自那已交融在一起的狂客令! 这一刻,千百狂客的目光皆凝定在武忘身前。 那里,五枚狂客令在时光层叠中已交融在了一起,缕缕血光,绽着诡异的红色,漂浮不定。 不消多时,那缭覆在令物上的血芒突地敛散不存。 继而见得,一枚泛着刺目精芒的令物夺烁而出。 那令物,通体透着沧桑,沧桑的好似比亘古还要久远。 精芒衍动下,一龙飞凤舞的大字,赫闪在令面之上——“狂!” “轰隆隆...” 就在这时,天玄子等人的攻击也已落至。 “咻!咻!咻!” 无数元力,似洪涛猛浪拍卷而来,声势之大,直让万物失色。 “呼呼...” “轰轰...” 伴随着敌修的袭取以至,风变得猖獗起来,雷也变得震怒无边。 落驻城楼的修者,被风缭乱了衣发,被雷惊骇了心神。 他们一脸愕然,眸色中,泛动着无边的恐惧。 对此,武忘等千百狂客依旧无所动容,他们的目光仍停留在那一枚令物上。 不知为何,当五令交融成一的那一刹,他们的神魂都若被摄取走了一般。 众多狂客,皆能感应到,自那令物之中,涌动着一道无比强烈的召唤之力。 “轰隆隆...” 值此之际,天玄子等来敌的攻击已然降临。 眼看着狂暴的元力便已席卷皇城,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咻!” 只听得一道破空声啸荡空宇。 继而可见,那一枚令物扶摇而起,继而直直朝着无数敌修冲飞而去。 眨眼不到,令物便与来敌的攻击交击在了一起。 “砰!” 惊天巨响中,一抹精芒在长空弧划开来。 “呼呼...” 那精芒,速如飞电流星,势若洪涛猛兽。 须臾间,便在天幕划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豁口来。 “轰隆隆...” 紧接着,天玄子等敌修的元力攻击,竟是纷纷被那豁口中的吸噬之力所牵引。 同时,一道强绝无比的反震之力也随之从那豁口中传出。 “砰!砰!砰!” “啊啊啊...” “噗嗤!噗...” 受此力袭,无数敌修纷纷喷血倒卷而退,不少修者,更是在倒飞的途中,身裂魂消。 “噗!” 天玄子一个猝不及防,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人也在那反震之力的侵袭下,飞退出去。 “噗...噗...” 天玄子尚且如此,九恨、玄冥、九幽等人自也不例外。 霎时间,但见满空流影飞卷,庞而杂多的鲜血,就如落雨一般从天而降,萦出的血雾直在天宇铺展出一道望不到边的血帘。 “这...” 见状,无数修者彻底滞愣。 他们怔怔地望着长天,神情中,满是不可思议。 天玄子等人落归后,眉宇皆作凝皱。 九恨脸色苍色,颤巍巍道:“那令物到底是什么?怎生得如此厉害?” 玄冥等人摇了摇头,接着连将目光落定在天玄子身上。 此时的天玄子,一脸的阴沉似水。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神,都笼罩极度强烈的不安。 迟定片许,天玄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厉。 紧接着,他突一挥手。 继而见得,那巨大的往生之门迎空显现。 天玄子没有开口以言,只稍许停顿,接着连忙朝着往生之门奔去。 见此一幕,九恨等人微顿了顿,继而纷纷涌向往生之门。 时不作多,天玄子等人已从往生之门中渡影而出。 他们的状态,再次回归巅峰。 天玄子觑了觑眼,冷冷道:“给我杀!” 闻言,那随后而出的修者们,皆是一诧。 他们彼此互看着,但却没一人敢率先而动。 适才,他们亲身经历了那令物的诡奇与强大,也落目了己方无数修者爆体而亡的惨烈之象。 此时他们的力量虽得以全数恢复,但心底深处,却也相伴而来了恐惧。 见无人为动,天玄子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冷冷哼了一声,切齿道:“若有胆怯,何以伐天问道?” 话语方歇,天玄子掩手一招。 紧接着,星彩长弓开如满月呈手,接着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顿于弓弦上凝成道道晶蓝箭矢。 天玄子一脸凝沉,眸中带着狠厉。 迟定片刻,天玄子突地引弓而动。 “嗖!嗖!” 弓动,箭出。 “轰隆隆...” 狂猛的水元之力,汹涌而出,直将地划为牢,天掩成笼。 一时间,月浸云海,沧波万里,天阴声啾,泠风寂寥。 道道晶蓝箭矢掠沧海而动,吟啸之声响彻寰宇。 那些晶蓝箭矢,身卷苍云,携带而起的声威,直让万物折服。 见得这般景象,城楼上的修者们,无不变貌失色。 可让人诧异的是,那一道道晶蓝箭矢在飞掠的途中,竟是兀地折转了方向,朝着那被令物划开的豁口飞去。 “呼呼...” 不多时,原作来势汹汹的箭矢之力,便声消力敛地没入到了豁口内。 “恩?” 见状,天玄子倏地凝皱起了眉头,落侧的九恨等人,则做不可思议状。 ......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玄武城的地底深处,一不暗见天日的石窟中,一落发苍苍的男子倏地睁开眼来。 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冷厉,只一对视,便让人不寒而栗。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将狂客令激发了!” 话语方歇,男子猛地冲飞而起。 “轰隆...” “砰!砰!砰!” 四方的泥石沙流,根本难阻其行,只一接触,纷纷破裂开来。 “轰轰...” 伴随着男子的冲身而起,整个玄武城都作动摇起来。 城内之人,无不彷徨失措。 “咻!” 就在他们骇然之际,一抹流光自地宇中破出,接着扶摇而上九天。 不消片刻,那一抹流光便掩入了苍穹深处。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的其他区域内,也有同样的情形发生。 “咻!咻!咻!” “哈哈!禁锢之力消失了!我出来了!” “狂客令终于被激发了!” “竟有人敢打我狂客的注意?找死!!” “......” 无数的破空声,伴着激昂之言,回荡天地。 非但如此,风澜大陆的其他区域,也有流光入穹。 那流光之中,皆掩有身影,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狂客! 这一夜,整个风澜都动荡了,各个地域,无数流光,无数激烈,无数轩昂。 ......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 天玄子在见得自己的箭矢之力竟被那豁口吞噬后,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他咬了咬牙,切了切齿,接着在搭弓引箭。 见此一幕,在旁的九恨等人也纷纷为动,连连祭出各自攻击,无数敌修经由短暂的滞愣后,也不作迟疑,施力而为。 “轰隆隆...” 不多时,新一波的元力攻击便已凝聚而出。 放眼而视,唯见茫茫的元力,交汇长空,如江似海。 “杀!” 沉寂半响,天玄子突地厉喝道。 “嗖!嗖!嗖!” 同时,那被其开取的星彩长弓再一次地引箭而动。 “轰隆隆...” “呼呼...” “唰唰...” 霎时间,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长空之力,澎力交汇,昏云漠漠,万木偃仰,九天霹雳,欲裂百川,骤落瓢雨,欲塞河汉。 入目,幽冥乾坤暗。掠耳,扑籁风雨密。 见得这一幕,中土皇城上的修者,无不颤巍瑟抖。 他们的心底深处,无端而起一股悸动,且那悸动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此时,万千攻袭已再次落袭而来。 磅礴的元力,铺天盖地,携着狂风暴雨。 惊愕之余,众人的目光纷纷凝定在那豁口上。 他们的神情,满多期待,期待中带着焦急,似是希望那豁口能将敌修的进袭之力尽数吞噬。 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此时那豁口竟再无吸噬之力,任凭着天玄子等人的攻击当空掩盖而来。 “啊?” “这...” “完了!” 城楼上,众修悲叹不已,每个人的脸上,都不掩惊慌失措。 就在众修失落无助之际,那一直处于愣神状态中的千百狂客,突地醒转过来。 与此同时,从天而降的无数元力也已落至城楼上空。 感受着当顶而来的狂猛威势,万千修者,再不抱有任何侥幸,他们或苦笑着,或缓缓闭上双眼,或凝聚体内最后一点力量打算殊死一搏...... “轰隆隆...” 此时,压顶而来的元力已近在咫尺,整个皇城都作剧烈动荡,楼宇巅摆,瓦砾横飞,墙柱崩裂。 “噗嗤!噗...” 不少修者,难以抵御那巨大威压,纷纷吐血倒地。 无忆等人紧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高负荷。 他们的眼中,皆带着凛冽,对于那落袭而来的攻袭,全然无所畏惧。 “在坚持片刻!” 无忆暗暗嘀咕了一声,他能感觉到,此时正有无数难以形容的力量朝着中土皇城风驰电掣而来。 以他心性,自也知晓,那些力量,定是破禁而出狂客的。 非但是无忆,其他狂客此时也有此感受。 说来迟,实则快。 寥寥片息,天玄子等无数敌修的攻击终是落定了下来。 “砰!砰!砰!” 只听得炸裂声震彻寰宇,天穹似崩裂,地宇若催塌,九霄风雷动,俯地山河啸。 狂猛的声浪,瞬间席卷整个中土皇城,掀起的风尘,只道遮天蔽幕。 好些时候,震荡消歇,飞尘却不止。 天玄子等人凝眸看着落罩在尘雾里的中土皇城,神色阴晴不定。 “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道狂傲激啸的笑声打破了静谧。 闻声,天玄子等人的脸色倏地大变。 他们互相对望了望,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惊骇。 让敌修们想之不通的是,在适才那般强绝的攻袭下,中土皇城竟还会有人幸免。 等候稍许,尘雾敛散。 放眼而视,只可见中土皇城依旧屹立而存。 “恩?” “这...” “怎么可能!!” “......” 敌修们惊愕无比,失措骇然。 再一细观时,他们的神色更趋惊诧。 只见城楼之上,无忆等人全都安然无恙地伫立着。 “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不会的!” “这一定是错觉!” “......” 敌修的诧言讶语,不绝于耳,神中满含不敢置信。 天玄子一脸凝重,目光牢牢落定在下空城楼的前沿出。 那里,站着一男子,一浑身被鲜血浸染的男子。 男子披头散发,不见其面貌具细。 他之两手,呈举天之势,可以想象的是,正是这男子,凭借一己之力承接住了他们所有的攻击。 而适才那狂傲激啸的笑声,想必也是这男子所发。 “这人是?” 九恨皱了皱眉,纳疑说道。 天玄子微顿了顿,道:“狂客。” “啊!” 闻言,在旁的修者皆是一愣,他们从未见过这男子,而在之前的战斗中,也并未见得男子身影。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那男子缓缓放下手来。 汩汩的鲜血,顺着他的臂膀流淌而落。 紧接着,男子举首而视。 继而见得,一张满布血渍的脸庞落映在天玄子等人的眼中。 见得男子那一副狰狞模样,好些修者都是一颤。 这时,男子开口道:“狂客傲天在此!谁敢欺我狂客无人!”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七:棋差一招,期定生死 合两更 “哈哈!” 俯仰间,男子大笑出声来。□ 番茄□○小说网△□w`w`w-.x-f-q``om 笑声激昂,透着不屈之傲,浩浩然有正气生。 他浑身被鲜血浸染,整个人看上去触目惊心不已。 “狂客?” “傲天?” 无忆等人愣了愣,看向男子的眼中颇多疑沉。 他们不认识男子,更不知道傲天是谁。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男子是一名狂客,一名散落在岁月风烟中的狂客。 与此同时,悬空的天玄子等人皆作一脸凝重。 他们怔怔地看着傲天,眸光深处隐隐透着忌惮。 傲天虽身负重伤,但他仅凭一己之力,便阻挡住了所有落袭而来的攻击,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晓以天玄子自负不已,却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到傲天之所做。 九恨皱着眉,沉声道:“难道这人也是个大乘境的修者不成?” 玄冥道:“应该不是,他若有着大乘境实力,也不会落得这般难堪。” 九恨点了点头,一想起行者的强大,他的心神便止不住的惶恐起来。 九幽没有言语什么,只静默地伫停着,深锁的眉头,预示着她的沉思。 这时,天玄子觑了觑眼,冷声道:“即便他是大乘境修者又如何?我们不是刚刚才灭杀了一个大乘境修者吗?” 话语方歇,天玄子倏一挥手。 继而见得,往生之门落现当空。 紧接着,天玄子等人连连踏入往生之门内。 光影交幻下,天玄子等人穿门而出,现身时,他们的伤势尽皆恢复。 天玄子看向傲天,道:“不知以阁下现如今这状态,是否还能如适才那般,承住我们的合袭之力?” 说着,天玄子轻掀了掀嘴角,一抹阴鸷的笑容顺势展现。 闻言,傲天自若如初,望眼之中,透着桀骜与不羁,笑道:“我不行,但我狂客之人却可以!” 话语刚落,四方时空突起变幻。 “轰隆隆...” “呼呼...” 一时间,狂风凛冽,天地动荡。 “咻!咻!咻!” 紧接着,天幕四野突有无数破空声吟风过雨而出。 不多时,一道接着一道的身影相继显现。 来人之多,实难为计,只道苍苍茫茫的夜雨下,尽被光影占据。 “何人敢欺我狂客?” “是谁激发了狂客令?站出来让我瞧瞧!” “欺辱狂客者,死!” “......” 伴随着无数修者的接连显现,四方天地顿陷入纷繁激辞中。 这些修者,皆是禁锢在风澜大陆上的狂客,他们本存在于不同时期,后因种种原因被困,自此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时光并没有消磨掉他们的意志,他们每个人的心中,始终都抱有一个期许。 总有一天,狂客令会被激发,而他们也能借助狂客令的召唤之力,打破枷锁,重见天日。 为此,他们等待了无数岁月,从清秀俊朗,等到了苍颜颔首,从恢弘志气,等到了老骥伏枥。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放弃。 因为他们始终坚信,狂客令一定会有被真正激发的一天。 好在,他们终是等到了这一天。 “咻!咻!咻!” 此时,萦绕天幕四野的破空声依旧不作断绝。 无数狂客,自四方八面而来,他们中,有人凌空破虚而出,有人踏踩宝器而来... 不消一会儿,整个天地便被无数的狂客所占据。 这些突显的狂客,人数之多,远超北冥一方的修者,且数量还在急剧地增加。 他们毫不收敛自身气息,强大的威势直在长空肆意波荡。 看着那云屯星聚的狂客,天玄子等人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许多敌修更是不由自主地瑟抖了起来,一来是因为这些“不速之客”的人数着实太过庞多,二来是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气息实在让人心惊。 其中渡劫境的修者,便有愈百之数,合体、虚实、炼虚境界的修者,更是不计其数。 这样一股庞大的力量,实在太过骇人,即便现如今风澜大陆所有势力加在一起,只怕也有所不及。 九恨不安地盼顾了片刻,神情中的彷徨失措,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这一刻,他的心底深处,泛动着汹涌的悔意,只恨自己为何不如炎月一般,从这场争斗中抽身离去。 在旁的九幽与玄冥等人,此时也作一脸的惊骇。 他们惶恐不安,神色中哪里还有丝毫战意? 惊愕稍许,万千敌修皆将目光凝定在天玄子身上。 天玄子紧皱着眉头,脸色难看至极。 他很清楚,事到如今,即便自己掌控有往生之门,也无法挥斥方遒,激昂天地。 沉寂片刻,天玄子连连朝着沧溟与胥影看去。 他知道,眼下的形势,已不是他所能掌控。 承接到天玄子的眼意后,沧溟与胥影互看了看。 沧溟道:“没想到狂客在风澜大陆之上,竟还有着这般底蕴。” 胥影笑了笑,道:“有失便有得,这些人曾失去自由,被禁锢在风澜各处,现如今,他们得以重见天日,也算是岁月于他们的一场馈赠。” 沧溟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胥影稍以思衬,笑道:“你觉得我们还能怎么办?” 沧溟一怔,若有些不解地看着胥影,道:“若是没有那几人,以你我之力,要将这些狂客尽数料理掉,也不做难事。可是...” 说着,沧溟侧目朝着远空看了看。 胥影缄默下来,暗中则与沧溟传音道:“待得狂客之人全数受召而来后,狂客令也会随之显现。等到了那时,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沧溟回应道:“我担心的是,衍王他们不会让我们得手的。” 胥影道:“只能拼一拼了,狂府之中,有主上都看重不已的东西。” 沧溟微顿了顿,道:“也不知主上与圣主之间的战斗,到底怎么样了?” ...... 与此同时,一虚实之域内,一山腰之上,有水帘成幕,有峭石探空,苍梧片片,一简陋屋舍落于树下。 此时,那探空而出的峭石上,静静伫立着两人。 这两人,一者袭一身胜雪白衣,连带着一头长发也尽显璀白,正是天翊。 天翊的身旁,站着一袭黑衣加身男子,正是魔主傲冥。 这一刻,两人皆举目眺望着天穹。 那里,迷蒙蒙的一片,根本难以窥视其他。 但两人就那般看着,静静地看着。 好些时候,魔主傲冥轻声一叹,道:“没想到最后,我还是棋差一招。” 说着,傲冥便欲起身离去。 见状,天翊淡淡开口道:“你不是棋差一招。” “哦?” 傲冥一顿,道:“那在你看来,是什么导致我失败了?” 天翊笑了笑,道:“你也没有失败。” 闻言,傲冥怔了怔,接着大笑出声:“哈哈!你说的没错,我还没有失败!” 话语落出,傲冥转眼看向天翊,道:“此次离去,我会在仙域等你。” 天翊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空等的。” 傲冥笑道:“届时,你们之间,唯余生死之别。” 天翊道:“生死有区别吗?” 傲冥觑了觑眼,不再言应什么,身影一展,接着消失不见了踪迹。 对此,天翊并不显在意,只静静地伫停着。 在这之前,他与魔主傲冥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激斗,后以不相上下而终。 天翊知道,傲冥并没有施展全力,而他,自也有所保留。 这里是风澜大陆,即便两人身处虚实之域内,也一样在风澜大陆。 若是他们全力施为,所引起的动荡,足以将整个风澜大陆摧毁。 天翊不想看到那一幕,所以在与傲冥为战时,他将力量控制在了一个限度内。 让天翊略有些想不通的是,傲冥本可借此机会,将他挫败。 但事实上,傲冥没有那样做。 相反的,傲冥将实力也压制在了一个特定的范围内,正因如此,两人方才会落个平分秋色的结果。 沉寂了半响,天翊缓缓收回目光,淡淡道:“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说着,天翊的身影渐变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 伴随着无数狂客的降临,北冥一方的处境顿陷被动。 在见得见沧溟与胥影竟丝毫不予理会自己后,天玄子重重叹息了一声。 下一刻,其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落斜在手的星彩长弓也于此时消敛不复。 见天玄子这般举止,九恨等人暗暗松了口气。 这之前,他们一直担心天玄子会固执己见,仗着有往生之门的帮助,而不顾一切。 好在天玄子还算冷静沉着,并没有如众人所猜测的那样,再次对中土皇城发起攻袭。 九恨愣愣地看着天玄子,道:“天玄阁主,接下来我们...” 还不待九恨将话说完,天玄子已摆了摆手,道:“没有接下来了。” “恩?” 九恨倏地皱眉,连带着一旁的玄冥等人也作失措不解。 天玄子苦涩笑了笑,这一笑,他整个人都好似苍老了许多。 此时,不远处的沧溟与胥影皆作虚蓄势待发之态。 两人在等,等狂客令的显现,到时候,他们将以最快速度去争夺狂客令。 至于天玄子等人的生死,他们早已抛却到了九霄云外。 在两人的眼中,风澜大陆是一落尘之地,根本无法与仙域、魔域相比,而生活在落尘之地的人,全都是蝼蚁之辈。 对于蝼蚁,两人向来不作怜悯,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蝼蚁是没资格让他们恻隐动心的。 “咻!咻!咻!” “轰隆隆...” 与此同时,四方天幕中,依旧还有狂客之人破空呼啸而来。 北冥一方的修者,在无数狂客之人的包围下,早已心神失措。 他们的心底,泛着强烈的不安,且那不安之中,还潜藏着恐惧。 中土皇城的城楼上,无忆等人眸定在傲天身上。 傲天挺身而立在城楼前沿,一身胜血的衣襟,在风雨中飘摇。 青霖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说。 可还不待青霖开口,傲天的身旁,突泛起阵阵时空波荡。 紧接着,数十道身影落现在了傲天左右。 “傲天院长!” “院长!” “大人,你没事吧?” “......” 众修一脸的失措茫然,焦急而又关切地喝道。 对此,傲天淡笑以示意,接着眸转到了无忆等人的身上。 “你们都是我狂客之人?” 迟定片许,傲天问道。 无忆等人点了点头,刚想着回应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天幕之上突起异变。 “轰隆隆!” “哼!胆敢欺辱我狂客!杀无赦!” “杀!!” 只见得,原本落定四方的狂客,竟是纷纷动身朝着北冥一方的修者冲杀了过去。 霎时间,无数攻击凝汇成一道又一道洪涛,席卷长空而动。 见状,天玄子神色如常。 可他的如常中,却缱着一股无奈,一股蕴含着淡淡悲伤的无奈。 此时,见得无数狂客奔杀而来的景象后,九恨等人彻底陷入骇愣。 他们手足无措,彼此顾盼,彷徨模样就如丢了魂一般。 不远处,沧溟与胥影同时皱了皱眉。 他们在等狂客令的出现,可奈何的是,直到如今,依旧还有狂客通过狂客令的召唤之力被牵引到此。 惊愕之余,沧溟看了看胥影,好似在征询后者的意见。 胥影觑着眼,继而轻摇了摇头。 “轰隆隆...” 此时,无数狂客的攻击已从四方八面袭杀过来。 眼看着那磅礴无边的力量就要临至,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无形中,忽有一股莫测之力把持在了北冥一方的修者身上。 那力量,透着幽寒,只一接触,便让人心生悸动。 还不待北冥一方的修者作何惊诧,他们的身影倏地消失当空。 见此一幕,那杀袭而来的狂客,皆是一愣。 哪曾想到,天玄子等人竟会平白无故地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这样?” “逃了?” “是谁做的?可敢现身一战!” “......” 霎时间,狂客们纷纷纳疑出声,可回应他们的,除了掠耳的风声外,再无其他。 ......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玄武城,北冥阁。 伴随着一阵时空动荡,北冥阁内的空地上,突地落现出无数修者来。 这些修者,皆是北冥之人,天玄子也在其中。. “恩?” 当见得自己竟是回到了北冥阁后,天玄子的脸色顿变得阴沉无比。 “能在举手投足间,将我们送归北冥阁,想来也只有他了!” 稍以思量,天玄子便已明悟过来,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一道身影。 那身影,周身都被黑雾笼罩,显得神秘而诡异。 同一时刻,九幽涧、玄冥谷等地,也纷纷有修者被渡引出来。 “啊?” “我们怎么回来了,不是在中土皇城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无数修者,骇然失措,实难想象,前一刻他们尚且还在中土皇城,为何下一秒他们便回到了各自势力所在地。 ...... 与此同时,中土之地,登云峰,疏林叠叠之中,落显有一处幽雅别苑。 别苑内,可见奇花烂漫,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又可见翠荇香菱,于碧池中摇摇落落。 此时,别苑内静谧地出奇。 不远处,落有一亭榭,亭轩古旧,小巧玲珑。 这小,是别致的,是妙处横生的静,层现迭出的模样,没有雍容的华丽。 此刻,亭内伫立着两名老者,宣老与拓跋烈山。 沉寂半响,拓跋烈山道:“结束了。” 宣老笑了笑,道:“结束了吗?”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的意思是,还没结束?” 宣老微顿,道:“可没有结束,便没有开始。” 拓跋烈山淡然一笑,回首看了看落置在桌的棋盘。 棋盘上,黑白棋子密密麻麻而落,占据了所有的棋位,却有给人以分明。 看着看着,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我的这一局棋,到底怎么个判法?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宣老笑道:“烈山老儿,你我不是早已超脱输赢之道了吗?” 闻言,拓跋烈山怔了怔,继而对着宣老回之一笑,道:“你说,他为何离开的那般匆忙?” “他?” “匆忙?” 宣老微愣,道:“你说的他,指的是何人?” 拓跋烈山道:“你的弟子,魔主傲冥。” 宣老淡然笑了笑,摇头道:“我不知道。” 拓跋烈山道:“你真不知道?” 宣老颔首,道:“真不知道。” 拓跋烈山道:“那你知道什么?” 宣老道:“我知道的是,他走的并不匆忙。” 拓跋烈山皱了皱眉,诧道:“狂府都未取道而去,魔妃也没有被带走,这还不叫匆忙吗?” 说着,拓跋烈山连连看向宣老。 宣老眯了眯眼,也不回应什么,只微微笑了笑。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八:行人绝迹,无疆为容 合两更 伴随着天玄子等人的消隐不存,偌大长空,突被夜色融融所笼罩,黝黑的天幕里缀满了繁星。番茄小說◇△網w-w-w-.x`f`q`x-s`w`.com 这一刻,夜还是夜,风过寂寥的夜。 此时,无数狂客愣愣地悬于天际,神情中满是惊愕失措。 “恩?怎么回事?” “人呢?怎么不见了?” “跑了?” “......” 滞愣了好半响后,这些受召而来的狂客纷纷朝着中土皇城落来。 见状,众修皆是一诧。 出神之余,傲天已带着数十狂客,伫定在了武忘等人的跟前。 与此同时,那密布四面八方的狂客,在见得傲天后,竟都敛了声息。 傲天虽身受重伤,但无形中透露而出傲啸之势,却让人生畏,加之随行在其身旁的那些狂客,个个都作实力非凡,其中有几人,更是散着渡劫境的气息。 他们对傲天都做毕恭毕敬,足可见傲天在狂客中的身份地位,是多么的崇高。 无忆等人在见得浑身被鲜血浸染的傲天后,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沉寂片刻,傲天淡淡问道:“是谁激发的狂客令?” 武忘上前一步,对着傲天躬身一礼,道:“傲天前辈,是我。” “你?” 傲天怔住,连带着四方狂客也做惊疑满面。 以他们的实力与眼界,很是轻易地便探查出了武忘的实力。 傲天觑眼看着武忘,皱眉道:“你炼虚境都不到,何以激发狂客令?” 武忘稍愣,道:“前辈,我的意思是,狂客令虽然是我激发,但却不是用的我的血液。” “哦?” 傲天微诧,道;“那是用的谁的狂道之血?” 武忘缄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无忆站出身来,道:“傲天前辈,激发狂客令所用的鲜血,是我们老大的!” 傲天道:“他人在哪?” 无忆苦涩笑了笑,道:“我们也一直在找他。” 傲天沉眉,道:“这么说,他人不在这里?” 无忆点了点头。 傲天思虑片刻,道:“等过些日子,受召狂客尽数赶至皇城后,狂客令会再次显现,届时,我会取走它!” 听得这话,无忆等人的脸色倏地大变。 武忘紧锁着眉头,冷道:“凭什么?” 傲天淡然一笑,看着武忘道:“当你有一天能有我这样实力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凭什么了!” 话语方歇,傲天身影一展,人已化作一抹流光逝远而去。 见状,那随行的数十修者也连连起身。 与此同时,凝定在四面八方的狂客,皆作沉思模样。 他们中,有人彼此认识,也有人素未谋面。 迟定半响,不少狂客连连朝着傲天等人追去,余下的狂客,有的飞往别处,有的依旧驻停在原地。 烈阳怔了怔,道:“他们全都是狂客的人吗?” 青霖道:“曾经是,至于现在还是不是,则无从决判。” 武忘道:“狂客令乃是老大留下之物,在没有找到老大前,谁也不能将之取走!” 说这话的时候,武忘的神情中,缱着令人心悸的坚决。 闻言,在旁的无忆等人,皆是一诧。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支持你。狂客令是不忘老大留给我们的,谁敢打它的注意,我第一个不同意。” 见这小两口一唱一和的模样后,烈阳等人唯有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时,无忆开口道:“死胖子,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只怕很难守护住狂客令。” 一想起傲天等狂客的实力,无忆便止不住地悸动。 武忘一脸抑沉,道:“待得狂客令显现,我会以死相护。” 言罢,武忘看了看众人,接着提步离开。 南宫盈盈迟定片许,连忙朝着武忘追去,“武忘哥哥,等等我!” 见此一幕,无忆的脸色更趋凝沉。 举首,但见月华星光,沧波万里,整个中土皇城,在这夜月之下,显得凄清又寂寥。 绝尘道:“无忆,看来我们得事先想个办法才行。若是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只怕后果难以收拾。” 无忆点了点头。 他与武忘,从小便生活在一起,对于后者的性子,自是了如指掌。 无忆知道,武忘之所以那般看重狂客令的归属,不外乎那是天翊相赠。 当初在登云峰时,武忘与天翊师从烈阳,两人的关系,只道情同手足,而今傲天想要将狂客令拿取走,武忘又岂会应允? 思衬之余,无忆连连朝着烈阳看去。 承接到无忆的眼意后,烈阳苦涩笑了笑,道:“小白,你也知道,痴武的性子,倔烈无比,他所决定的事情,只怕我也很难左右。” 无忆轻叹了叹,道:“虽然狂客令被激发了,中土皇城的危机也得以解决了,可那些破禁而出的狂客,谁说又不是带着一身的麻烦呢?” 西门剑馨道:“无忆,那我们该怎么办?” 无忆一脸凝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存世的时间,很是久远。” 说到这里,无忆顿了顿,继而再道:“正是因为那久远的时光,让不少狂客失了初衷。他们中,甚至还有许多别有用意的人在。” 破军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本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无忆颔首,道:“破军老师,那依你所见,我们该如何?” 破军顿了顿,转目朝着不远处看去。 那里,盘膝而坐着许多的修者,其中有一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梦三千。 破军道:“先静观其变吧!当然,若是梦老能够及时的苏醒过来,我们便也多了几分底气。” 无忆微微点头,眉宇中的凝沉却不见有丝毫舒缓。 他很清楚,即便梦三千、晓梦、闫帅等人及时恢复过来,所能起到的作用只怕也微乎其微。 毕竟傲天那里,已然如一尊庞然大物,横阻在众人的心里。 这之后,无忆等人又简单的交流了一会儿,接着便各自调养起来。 此时此刻,中土皇城外依旧有狂客不断地赶至,他们中,有惊诧失措的,有茫然无知的... 无人发觉,天际之上,有三道身影悬空而立。 阿彪提悬着一坛花酒,不时便会仰饮一番,无名与牡丹静默在一旁,脸上的笑意,来地轻微又淡然。 沉寂片刻,无名道:“此间之事,已经结束,我要回去了。” 闻言,牡丹看了看无名,道:“你要回去哪里?” 无名道:“去一处净土之地。” 牡丹笑了笑,道:“而今的风澜,哪里还有净土可言?” 无名回之一笑,道:“只要心不受尘染,哪里都是净土。” 牡丹顿了顿,不再言应,接着转目看向阿彪。 此时的阿彪,一脸迷醉模样,他似是沉浸在酒香之中,无可自拔。 牡丹道:“衍王,无名要走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阿彪稍愣,侧眼瞅了瞅无名,道:“记得常来中土皇城看看。” 无名淡笑着点了点头。 笑着笑着,无名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踪影。 牡丹看了看阿彪,道:“衍王,我也要走了。” 阿彪微顿,低眼而视,但见中土皇城上,成百上千的百花之人正闭目恢复着。 “花王,你不与她们一道离开?” 迟定片许,阿彪如此问道。 牡丹笑了笑,道:“有你在这里,她们定不会有闪失。” 阿彪点了点头,道:“无名要去一片净土之地,那花王你呢?” 牡丹道:“我要去一片百花烂漫之地。” 言罢,牡丹的身影在一阵微风拂掠中,敛散不存。 转眼间,便只剩下阿彪一人悬于长空。 好半响后,阿彪微微笑了笑,接着提坛以饮。 不多时,阿彪人也消失长空。 现身之际,其人已来到了铁牛家的铁器铺中。 此时,铁牛等人尚还在元府之中。 阿彪扫视着铺面上的各种打炼工具,笑道:“我是阿彪,一个喜欢喝酒的打铁人。” 话语方歇,阿彪的身旁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紧接着,一袭白衣加身的天翊显现出来。 见得天翊,阿彪神色如常,只淡淡道了句:“回来了。” 天翊点了点头,举目看了看元府。 阿彪道:“她在等你。” 天翊道:“可她却等不到我。” 阿彪道:“但她还是在等你。” 天翊笑了笑,接着便欲提步离去。 见状,阿彪连道:“狂客令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天翊一顿,道:“我不关心狂客令。” 阿彪道:“所以,你打算不顾此事?” 天翊道:“不是不顾。” 阿彪道:“哪又是什么?” 天翊道:“阿彪,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阿彪愣了愣,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闻言,天翊对着阿彪示意一笑,道:“从今以后,我姓白,一个简简单单的画者。” 说着,天翊再不作停,提步朝着元府走去。 看着天翊渐远的背影,阿彪饶有意味地笑了笑,自顾呢喃道:“等忙完了你所嘱托的事后,我也会回归平凡。” 言罢,阿彪提步朝着内屋走去。 ..... 与此同时,元府内,千钰独坐在院落中。 她撑着下颚,眺望着满空星辰。 不知为何,此时的她,竟有种孤寂的感觉,心底深处更是无端泛起一股莫名的愁绪。 “叔叔...叶儿姐姐...”千钰暗暗嘀咕道。 就在这时,元府的大门缓缓开启。 紧接着,天翊渡影到了元府中。 见得天翊,千钰连从愣神中醒转过来。 “叔叔!” 下一刻,千钰突地一个起身,接着小跑到了天翊跟前。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夜已如此深沉,你为何还不休息?” 千钰道:“叔叔,钰儿睡不着。” 天翊道:“你可是在担心叶儿?” 千钰点了点头,道:“叔叔,钰儿除了担心叶儿姐姐外,同样也很担心你的安危。” 说着,千钰的神情突变得娇羞起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很担心行者爷爷。” 见千钰这般神态,天翊笑道:“放心吧钰儿,叶儿她没事。” 千钰道:“那行者爷爷呢?” 闻言,天翊的神色突变得肃穆起来,且那肃穆中,还带着缕缕悲伤的气息。 千钰道:“叔叔,行者爷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天翊道:“钰儿,之前的那场暴风雨,你可曾切身去感受过?” 千钰愣了愣,道:“叔叔,钰儿只知道,那场风雨来地猛烈。” 天翊道:“钰儿,叔叔若是告诉你,行老他已经陨落,你会作何感想?” “什么?” “行者爷爷陨落了?” 千钰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翊。 天翊道:“钰儿,行老为了阻拦来敌的侵袭,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言落,天翊举首长空,但见星月明浩,夜风悠扬。 千钰彻底陷入滞愣,整个人就若泥塑木雕一般杵着不动。 她实在时不敢相信,那个兢兢业业的行者,已经陨落。 天翊道:“钰儿,不必伤怀,对于行老而言,唯有无疆,才是他的归宿!” “无疆?” 千钰颦眉蹙頞,略显不解地看着天翊。 天翊笑了笑,道:“行者无疆,画道无声。” 闻言,千钰陷入沉思,可她思来复去,却也领悟不出天翊的言外之意。 就在这时,有微凉的夜风翩跹而过。 这一刻,夜沉钟音迟,霜寒月色清。 中土皇城笼罩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寂寥。 蓦地一阵夜风后,天幕有雪花飞坠,轻素于云端。 这一场雪来得唐突,来得让人始料未及,只道风花雪夜无常。 千钰愣愣望着,入目,积雪浮云端,茫茫一片。 “下雪了?” 千钰若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眼下并非冬季,按理说不该有落雪的,可事实是,飞雪还是来了。 雪夜的雪,下得很大,落卷如席。 雪夜的夜,清明透彻,星月璀璨。 不多时,整个中如皇城便宛如一条盘卧在幽野之上的雪龙,潜蛰藏伏。 此时,有一人踏过积厚的雪层,缓缓走过皇城街道。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斗。凄凄岁暮风,翳翳经夜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见千钰如有出神,天翊道:“钰儿,时刻不早了,回屋歇息去吧。” 闻言,千钰连从愣神中醒转过来。 迟定片刻,千钰点了点头,接着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看着千钰去远的背影,天翊轻掀了掀嘴角,萦于颊面的笑容,来得真挚。 值此之际,元府外,落定了一道身影。 这身影,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那装束,倒是颇有行者的几分模样。 迟定片刻,人影微微抬首。 也正是这时,天翊从元府内走了出来。 见得天翊,那人影便欲躬身以礼。 可还不待其俯身下来,天翊人已出现在了那人影跟前。 “老人家,你我素未谋面,何以这般大礼相待?” 天翊看着身前的人影,淡淡说道。 闻言,那人影兀地瑟抖了起来,连带着隐于蒙面下的神色,也作失措骇然。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口的话语,不知为何又被他硬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曾经有一个冬日,中土皇城的郊外,有一处平滑如镜的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层。 那里,飞鸟远遁,行人绝迹,恍然间,给人以荒寒寂寞。 那里,曾飘落着一条孤独的小船,小船上,曾落映着一道好似渔翁的身影。 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独自在冰湖上垂钓。 追忆片刻,人影的思绪,只道翻覆不止,交织百千。 许是看出了人影的不安,天翊笑了笑,道:“人生在世,犹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动,不动则不伤。” 话至此处,天翊顿了顿,再道:“如心动,则人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楚。” 人影牢牢凝视着天翊,究是难以定安。 沉寂片刻,天翊再道:“狂心歇处幻身融,内外根尘色即空。洞澈灵明无挂碍,千差万别一时通。每一个行者的心中,都该有一匹白驹。” 人影愣了愣,接着轻点了点头。 他好似是明悟了什么,应道;“白驹疾行踏凌波,行者无疆纳百川。” 闻言,天翊笑了笑,继而转身以入元府。 人影伫在雪中,对着天翊的背影躬身一礼。 风动,卷起零星寒碎。 不多时,那人影的身躯已消散不存。 ...... 翌日,寒风消歇,飘雪已止。 雪融为水,洗礼了大千世界,捎带走了染地的无数鲜血。 中土皇城,再次迎来了天朗气清。 入耳有吵吵杂杂的言语声,来往不休。 皇城的城楼上,不断有修者从恢复中醒转过来。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零九:狂流暂歇,风波仍存 合两更 “爷爷,父亲,你们终于醒了!” 南宫盈盈欣喜说道,眸中晶莹泛烁。○ 番茄小说网 `.-com 她的身前,南宫离、南宫夏等南宫修者已开阖了双目,虽神情尤有疲色,却也别无大碍。 南宫文胜静默在一旁,虽无话出,激色却难掩。 武忘没有言语,只与南宫离、南宫夏示意了一眼。 “都结束了?” 南宫离微疑喃道,缓缓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南宫夏等人也随之而起。 “盈盈,我们昏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夏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 还不带南宫盈盈回话,在旁的南宫文胜已按耐不住,道:“爷爷,你们身陷迷蒙之际,有一位持棍的前辈挺身而出。他以一己之力,阻挡了无数来敌的攻袭。” 话至此处,南宫文胜顿了顿,接着悲语道:“可一墙难抵八面风,那前辈最终还是陨落在了箭矢下。” “持棍的前辈?” “箭矢?” 南宫夏倏地沉眉,思绪虽作翻覆,却难勾勒出什么来。 这时,武忘淡淡说道:“持棍之人,名叫行者,致使他陨落的,是北冥阁阁主,天玄子。” 闻言,南宫夏的脸色突变的凝重起来,道:“天玄子为图一统风澜,不惜掀起浩荡战火,将风澜的苍生万物,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南宫离一脸的如常,只微微笑了笑,笑意中缱着风轻云淡。 迟定片刻,南宫离看向南宫文胜,道:“胜儿,你继续说。” 南宫文胜颔首,道:“行者前辈陨落后,得亏父亲及时出手,激发了狂客令,受召而来的狂客,只道无穷无尽。” 说着,南宫文胜转目看向武忘。 “狂客令?” 与此同时,南宫离等人也纷纷将目光凝定到武忘身上。 被这般多人注视着,武忘丝毫不为所动,只淡淡说道:“狂客令是老大留下来的,激发狂客令所用的狂道之血,也是老大的。” 闻言,众人明悟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那些修者全都是狂客之人了?” 南宫夏顾盼而视,除却看见一些相识的面孔外,还可见许许多多的陌生修者。 那些修者,落栖在中土皇城外,他们闲散又自在,并不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的模样。 沉寂之余,南宫夏望向武忘,道:“这么说,是狂客击溃了进犯而来的敌修?” 武忘眉宇一沉,神有疑掠地摇了摇头,道:“不是。” “恩?” 听得武忘的回答,一众南宫修者无不惊愕失措,就连南宫离的脸上都有诧异闪过。 南宫夏道:“那敌修怎么被击溃的?” 武忘顿了顿,刚想着回应,一旁的南宫文胜兀地夺声道:“爷爷,敌修不是被谁击溃的,他们是被吓跑的!你是不知道,狂客的千军万马一显现,那些敌修直被吓得瑟瑟发抖...” 南宫文胜言辞激昂,轩然间还伴有手足舞蹈。 见状,众人无奈地笑了起来。 值此之际,城楼上各有几道人流靠拢过来。 “离老儿,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东方忠道带着数十名东方阁修者走近,他的眼光,不时在南宫盈盈、武忘以及南宫文胜的身上游转。 南宫离笑了笑,道:“忠道兄,你羡慕我也没用,谁让我有一个乖孙女儿呢!” 东方忠道正欲回话,另一拨人也已靠来。 “忠道老儿,你可知道什么叫有因有果?” 说这话的时候,剑神一笑特意看了看身旁的无忆。 很久前,无忆曾被赐予东方之姓,但奈何的是,后因一系列不愉快的发生,无忆与东方阁断绝了关系。 可以说,无忆的离开,对东方阁而言,无疑是一巨大的损失。 听得剑神一笑这话,东方忠道的脸色倏变得难看起来。 “一笑老儿,你莫不是也想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有个乖孙女不成?” 说着,东方忠道觑眼看了看西门剑馨。 剑神一笑顿了顿,道:“是又怎样?” “你...” 东方忠道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又无言以对,唯有重重叹息了一声。 西门万剑道:“忠道兄,你又何须自怨自艾呢?” 东方忠道冷地一哼,不在言应。 正在这时,梦三千等狂客之人也已凑拢过来。 “梦老!” 见得梦三千,武忘等人纷纷示语。 梦三千笑了笑,道:“诸位,眼下的是非远没有达到平息的程度,我们是不是该坐下来,好好的商议一番?” 南宫离道:“梦兄既是有此决意,我等自不会有异议。” 紧接着,众人一道朝着皇城内走去。 让人诧异的是,有几方势力并没有热忱于此,比如百花、荒殿、重楼以及忘川。 菊乐盼顾而视,问道:“墨梅姐姐,牡丹姐姐她人呢?” 墨梅笑了笑,道:“姐姐已经回返百花了。” 闻言,百花之人皆是一诧。 飞燕道:“这么说,我们也该回去了。” 言罢,飞燕倏地起身而去,身姿翩跹,舞袖长空。 紧接着,海棠等人纷纷动身。 不多时,百花这边,便只剩下寥寥几道人影。 芷兰顿了顿,道:“墨梅姐姐,我们也动身吧!” 墨梅没有言应,转而看向身旁的君竹。 君竹道:“阿梅,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墨梅笑了笑,道:“芷兰、菊乐,你们先走吧!” 芷兰与菊乐互看了看,接着破空而去。 君竹凝眸看着墨梅,道:“阿梅,你...” 墨梅笑道:“竹哥,当初我便答应过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岂能丢下你一人在这里?” 君竹感慨地点了点头,看向墨梅的眼中,满是温柔。 墨梅到:“竹哥,你选择留在这里,可是因为不忘?” 君竹颔首,道:“我总感觉,不忘似乎就在中土皇城中。” 墨梅微微蹙眉,道:“可我们来此这么久,却并未得见不忘。” 君竹道:“所以我要留下来,一查究竟。” 墨梅道:“如此说来,我们还得去城东的府邸走上一遭了?” 君竹一愣,诧道:“阿梅,你也觉得那白大师有古怪?” 墨梅笑了笑,道:“不是古怪。” 君竹道:“那是什么?” 墨梅顿了顿,饶有意味地说道:“竹哥,我是说,渺渺时空,茫茫人海,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言罢,墨梅转身离去。 君竹怔愣了片刻,连连朝着墨梅追去。 他能的感觉到,墨梅似是发现了什么。 ...... 与此同时,皇城城楼的瓦梁之巅上,落伫着许多身影。 当首者不是别人,正是荒殿的殿主。 曲离殇抚了抚古琴,道:“殿主大人,你不去凑凑热闹?” 荒殿殿主笑了笑,道:“该凑的热闹我都已凑完了,是时候回去了。” 话语方歇,其人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戏子道:“离殇长老,你可以的啊!都敢如此与殿主说话了。” 曲离殇笑道:“戏子,你可别忘了,我们是荒殿的人。” 戏子道:“所以接下来我们?” 还不待曲离殇应言,酒巅已出声道:“我要去寻酒,寻遍风澜大陆所有的酒!” 曲离殇道:“这么说,我得去找一找那些遗失的离殇琴谱了。” 戏子一愣,道:“那我该做什么?” 酒巅道:“你去唱戏啊!唱完南宫唱北冥,有人的地方,就有戏,所以,你哪里都去得,做什么都可以。” 戏子笑了笑,接着轻舞衣袖。 ...... 另外一边,重楼的修者聚集在一起。 池半云停伫在前,目光牢牢凝定着远方。 那里,正是之前梦三千等人离去的方向,池暝等人默不作声地左右而立着。 沉寂片刻,池暝道:“父亲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闻言,池半云这才从出神中醒转。 他轻声叹了叹,道:“暝儿,你说什么?” 池暝一愣,道:“父亲,孩儿说的是,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做什么吗?” 池半云笑了笑,淡淡道:“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 言落,池半云人已化作一抹流光别远而去。 池暝等人滞愣了半响,接着满脸茫然地随了上去。 ...... 中土皇城,元府。 此时,千钰落座院中,执手画笔,行云流水般地衍动在画纸上。 继而见得,一老者的画像落显而出。 老者苍颜皓首,却又不失和蔼可亲,那模样,正是行者。 天翊静默地伫在一旁,一袭白衣随风微展,额前白发,丝丝缕缕,徜徉风中。 不多时,千钰落笔以顿。 接着,她转首看了看天翊,道:“叔叔,钰儿画的像不像行者爷爷?”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同时移步到前,拿起了平铺于桌的画纸。 见天翊这般专注模样,千钰默不作声,只静静凝望着。 “此次一别,你我便作素味平生,期你之所命,摆脱桎梏,生发出霜笼月罩的山水气韵!” 沉寂半响,天翊缓缓开口说道。 言落的一刹,天翊持拿画纸的一手,突地松脱开来。 继而见得,一抹流莹自从画纸上散发而出。 不消片刻,整张画纸便已消失不在。 见得这一幕,千钰倏变得错愕起来,她愣愣看着天翊,道:“叔叔,画纸怎么不见了...”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它去了无疆之域。” 千钰怔住,不明天翊口中的“它”,到底是特指的那一卷画纸,又或是另有别意。 正在这时,元府的大门缓缓开启。 紧接着,千叶的身影渡显了出来。 “叶儿姐姐!” 见千叶安然无恙的归来,千钰突地起身,接着连连凑身到千叶跟前。 千叶微微一笑,唤了声:“钰儿妹妹。”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没事吧?” 给千钰的感觉,千叶的情绪似是不高,隐隐给人一种失落之触。 千叶道:“放心吧,钰儿,我没事!” 说着,千叶展目到天翊身上,她没有再说什么,只与天翊示意了一眼。 天翊回笑示意了一下,道:“回来了就好。” 言罢,天翊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他很清楚,千叶的情绪之所以这般低落,定是因其没能手刃仇敌。 毕竟,以千叶现如今的实力,还远远不是九幽的对手。 看着天翊远去的身影,千钰愣了愣,道:“叶儿姐姐,外面的战事,结束了?” 千叶点了点头,盼顾片刻,疑道:“钰儿,行老呢?” 闻言,千钰的脸色倏地凝沉。 她低了低首,微微哽咽道:“叶儿姐姐,行者爷爷他...陨落了...” “恩?” 千叶怔住,满脸不敢置信,她虽然知道那挺身而出的持棍之人就是行者,也看见了行者在天玄子的箭矢之力下碎灭不存。 可她还是不愿相信,行者已经身陨。 在千叶的眼里,行者的神秘,虽不及天翊那般莫测,却也让人难以揣度。 惊愣了好些时候,千叶方才回过神来。 她长长叹了叹,叹息声中,似有无尽的哀愁缠绵。 见状,千钰轻唤了声:“叶儿姐姐...” 千叶浅浅一笑,道:“钰儿妹妹,行老他没死。” 千钰一愣,不解地凝视着千叶,脑海中不由回响起了适才天翊的一句话——“他去了无疆之域。” ...... 与此同时,中土之地与南宫之地的交界处,一老者踽踽前行在苍茫的阔野中。 即便天朗气清,老者却头戴斗笠,身穿蓑衣。 有那么一瞬,老者突地顿住了脚步。 他抬了抬眼,右手探空而出。 手定之余,虚无之中有流莹弥散。 紧接着,自老者的手中有一卷画纸迎风招展而出。 老者愣愣地看着画中的肖像,好些时候,他轻声道了句:“谢谢!” 言落,老者将画纸摄入到储物袋中,接着举步离去。 他走得不紧不慢,整个人落映在苍茫大地上,显得孤独而渺小。 可即便如此,老者的步伐也带着磐坚。 ...... 中土皇城,城西的一处府邸。 此时,府邸内的主殿中,落座着许多人。 沉寂之余,南宫夏道:“梦老,如你所说,眼下风澜的局势,仍作不定?” 梦三千点了点头,适才他已简略地将风澜局势述说了一遍。 北冥一方的修者虽已退去,但忧患仍存,加之无数狂客的破禁而出,恐也会导致风澜动荡。 剑神一笑道:“依我看,修整一段时日后,我们理应主动出击才是。” 闻言,东方忠道倏地皱起了眉头。 无论是数十年前的正魔大战,又或是今次的风澜之争,东方阁都作损失惨重。 他实不想继续这般耗战下去,那样做的结果,只会让东方阁内走向覆灭。 一念及此,东方忠道连地说道:“一笑老儿,你莫不是还嫌我们损失不够惨烈不成?现如今,我东方阁的力量,已损失殆尽,实难继续为战!” 剑神一笑觑了觑眼,道:“忠道老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西门阁的损失难道比你东方阁小不成?” 东方忠道冷地笑了笑,道:“你西门阁损失是不小,可你们底蕴大啊!” 说着,东方忠道看了看落坐在剑神一笑身旁的西门万剑与司音。 若论四方阁的实力,西门阁当属最强,南宫与北冥次之,他东方阁却排在末尾之数。 剑神一笑顿了顿,接着将目光从东方忠道身上撇开,道:“天玄子此人,狼子野心,若不尽快将其伏诛,只怕后患无穷!” 见剑神一笑不予理顾自己,东方忠道冷地一哼,道:“一笑老儿,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凭什么与他们斗?现在即便我们联手,恐怕也不敌他们吧?” 闻言,在殿的修者皆陷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此前一战的情形。 若没有行者的挺身而出,以及狂客令的感召之力,他们只怕早已身死道消。 沉寂半响,剑神一笑看向梦三千,道:“若是梦兄能够行召那无数狂客,我们想要为风澜除去一害,只道轻而易举。” 听得剑神一笑这话,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在殿之人,皆做不凡,只微微探查,便也能够感知,此时中土皇城外,那落栖各处的狂客,数量是有多么的庞大,且他们之中,不乏一些实力可怖之人。 而这些狂客,还只作一部分,现在仍有狂客源源不断地凝聚而来。 更为重要的是,此前傲天离开时,还带走了一大批的狂客,而这一股力量,才是最惊人的。 他们中,光是渡劫境的修者,便有数十之多,想想便觉可怖。 若是梦三千能够将这些狂客召合在一起,那么要对付北冥一方,的确如剑神一笑所说的那样,轻而易举。 念及这些,众人连连将目光凝定到了梦三千身上,似是希望梦三千能给他们一个答复。 承接到众人的眼意后,梦三千淡淡一笑,摇头道:“虽然我与他们一样,都是狂客,但仅凭我的声望,实难让他们信服跟随。”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零:幽冥之涧,天玄之意 合两更 听得梦三千这话,剑神一笑等人皆是一愣。▽□番△茄小说网▽ w`w` 南宫夏道:“梦兄,如此说来,你也毫无办法了?” 梦三千点了点头,虽是笑着,但心里却很清楚,他不但无法号令那些狂客,且不久后在关于狂客令的归属上,说不定彼此之间还会爆发冲突。 那一幕,着实不是梦三千所希望看到的,可他别无选择。 沉寂片刻,东方忠道目向剑神一笑,道:“一笑老儿,你现在可听明白了?” 剑神一笑微皱了皱眉,道:“忠道老儿,那你倒是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东方忠道昂了昂首,视线直在众人的身上扫视而过,道:“天玄子不仅有外域之力相助,还有那些来路莫名的修者,个个都作了得。正面硬抗的话,我们只怕讨不到丝毫好处。” 闻言,众人陷入沉思。 经由此前一战,众人对此自也有切身的体会。 若不是有行者的挺身而出,他们只怕再也没有会晤的机会。 见众人都不予言应,东方忠道继续说道:“依我看,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攻取北冥,做无畏的牺牲。” 说着,东方忠道连连朝着剑神一笑看去,神情中,缱着些沉杂。 剑神一笑觑了觑眼,早在正魔大战之际,西门阁与北冥阁之间便已结下深仇大恨。 迟定片刻,剑神一笑道:“忠道老儿,你以为我们不去攻取北冥,天玄子他们便会就此沉寂下来吗?” 东方忠道张了张口,似欲反驳,可最后偏又落得无言以对。 剑神一笑所言很是在理,以他们对天玄子的了解,后者的确不是一个甘于沉寂的人。 静默半响,一直未曾开口的南宫离,说道:“这般说来,我们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副失措模样。 ......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玄武城,北冥阁。 天玄子负手而立在山巅,掠身而过的风,来得寒凉而又凌冽。 他眺望着远方,但见层云叠嶂,迷雾茫茫。 值此之际,天玄子的身旁突有一道人影渡虚而出。 来人一袭黑袍加身,下身却空空荡荡,正是九恨。 九恨到来后,并未言语,只顺着天玄子的目光一道向远而望。 好些时候,九恨淡淡开口道:“他们走了?”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走了。” 九恨眉宇一沉,道:“他们去哪里了?” 天玄子道:“我也不知道。” 说着,天玄子抬了抬望眼,视线所取之地,移展到了苍穹深处。 九恨道:“这么说,我们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天玄子颔首,道:“没错,而今的北冥阁,已不再是之前的北冥阁,它是四方阁之一,也只是四方阁之一。” 听得天玄子这般拗口的话语,九恨的眉头更趋凝沉。 他轻声一叹,感慨道:“这般说来,此一役,倒是我们败了。” “败了?” 天玄子淡淡笑了笑,笑意之中,意味深藏。 “九恨尊者,你若是打算离去,我不会再留你。” 九恨皱了皱眉,陷入沉思,心绪实则已翻覆不已。 沉寂半响,九恨道:“天玄阁主,你觉得现在我还能去哪里?” 天玄子笑道:“天大地大,九恨尊者哪里都可去得。” 九恨苦涩地回之一笑,道:“我想回沧澜大陆。” 话至此处,九恨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可现如今,我却回不去。” 天玄子微怔,神色略显愧意。 他曾答应过九恨与炎月,待得这一战后,会助两人归返沧澜,并且完成大统之业。 可奈何是,现如今这结果,远远偏离了天玄子所期。 沉默片刻,天玄子道:“九恨尊者,眼下还有一个办法可助你回归沧澜。” “哦?” 九恨愣了愣,道:“什么办法?” 天玄子笑道:“你我之中,只要有人能够突破到大乘境,那么便还有机会。” “大乘境?” 九恨嗤地一笑,无奈道:“天玄阁主,你也知道,大乘境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天玄子道:“可眼下,这似乎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说着,天玄子眸定到九恨身上,再道:“只要你我有一人突破,那么便足以扳回现如今我们所面临的被动。” 九恨眯了眯眼,状作思衬。 与天玄子相识了数十载岁月,九恨自也知晓天玄子是个名副其实的野心家。 两人中,若是有人能够突破,那便打破了桎梏。 届时,以大乘之力,足以力挽狂澜。 这些,九恨都明悟在心。 但让九恨觉得可笑的是,大乘境又岂是那般好突破的? 若不然,这般多年来,风澜大陆上的大乘境修者,也不会如凤毛麟角般稀少。 见九恨这般神态,天玄子道:“九恨尊者,若是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能帮得了你呢?” 闻言,九恨觑了觑眼,对于天玄子所说,他早已考量过。 好半响后,九恨道:“天玄阁主,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早已有所打算?” 天玄子笑了笑,道:“北冥阁内,隐藏着一处历练之地,名唤幽冥涧。” “幽冥涧?” 九恨皱起了眉头,他来北冥阁已有些年头,但却从未听说过“幽冥涧”之事。 天玄子点头道:“没错,幽冥涧本是北冥阁弟子的历练之地,但在你来风澜之前,它却被我封闭了起来。” “恩?” 九恨不解地看着天玄子,道:“为什么?” 天玄子笑道:“因为幽冥涧内,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而此事,我不想再有他人知晓。” 九恨道:“可现在,天玄阁主却将之告诉给了我。” 天玄子顿了顿,看向九恨的神色里,满含深意,道:“九恨尊者,以你慧质,想来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解释什么吧?” 九恨怔住,视线牢牢落定在天玄子身上。 他看不透天玄子,也不知天玄子的棋招下,到底作何摆渡。 沉默片刻,九恨淡淡道:“这么说,那出现在幽冥涧内之物,能助人突破到大乘境?” 闻言,天玄子笑着点了点头。 九恨皱眉,道:“若是如此,天玄阁主为何将之与我分享?” 天玄子苦涩一叹,道:“我入渡劫之境已有好些年岁,但却迟迟不见突破。我能感觉到,我这一生,只怕都要停留在这一境界了。” 说着,天玄子看向九恨,眼神中,涵盖有真挚,真挚里,却又透着无奈。 九恨没有开口,只静静思衬着。 他虽然捉摸不透天玄子,但却知晓,后者的城府深不可测。 九恨不敢轻易下决定,兴许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见九恨不予回应,天玄子道:“九恨尊者,而今的你,距离大乘境只一步之遥。我想你若是能获取幽冥涧内之物,将有极大可能突破桎梏。” 九恨顿了顿,沉声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天玄子笑道:“你不用相信我,你只需随我去一趟幽冥涧,待亲眼目睹后,你便知晓我所言,是真是假。” 九恨想了想,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随你去往幽冥涧。若是天玄阁主所言非假,而我恰又能得幸打破桎梏,我会助北冥度过眼下的困危之势。” 闻言,天玄子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倏地朝着虚空一挥。 “轰隆隆...” 伴随着天玄子这一举措,苍穹深处突起轰鸣阵阵。 继而见得,一处诡异的漩涡落显当空。 九恨愣愣地凝望着,不知为何,在见得那泛着阴寒气息的漩涡后,他的心神,竟是不由自主地悸动起来。 天玄子道:“九恨尊者,那便是幽冥涧的入口。” 说着,天玄子人已破空而来。 九恨皱了皱眉,迟定片许,他连朝着天玄子追去。 “天玄子不过渡劫后期实力,而我却是巅峰渡劫境,他若是敢耍什么花样,那便怪不得我不顾情谊了!” 奔飞途中,九恨暗暗思量着。 不多时,天玄子与九恨相继落入到了那黑色漩涡中。 现身时,两人已来到一处奇妙之地。 放眼而视,只可见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此时,天玄子静默而伫着,目光向远。 九恨微微沉眉,道:“这里便是幽冥涧?” 在九恨想来,幽冥涧应是一处魍魉之地,何曾想到,会是眼前这般。 天玄子顿了顿,道:“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 说着,他转目看向九恨,再道:“我眼中的幽冥涧,与九恨尊者所见,并不一样。” “恩?” 九恨眉宇一皱,满脸不解地看着天玄子。 天玄子淡淡笑了笑,道:“幽冥道殊,莫苦拘碍。情爽迁散,杳无觉知。” 话语方歇,这一方时空,突起变幻。 眨眼不到,原本的明净朦胧,倏地消失不存。 再一抬头观看,只见天地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 那山,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 这一刻,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影行。 “呼呼...”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见得这一幕,晓以九恨的定力,也不由失措骇然。 他愣愣的眺望着,心神好一阵翻覆。 这时,天玄子动了,他之步伐,不紧不慢,朝着远处走去。 看着渐远而去的天玄子,九恨兀地一颤,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里,竟是有些后悔答应天玄子来到这里了。 一念及此,九恨连地四顾而视,悄悄打探起来。 可一番查探后,九恨的脸色已作难看至极。 以他巅峰渡劫境的实力,竟是找不到这一方虚幻时空的出口在哪里。 惊愕之余,九恨唯有咬牙切齿地朝着天玄子追去。 对于九恨之举,天玄子置若罔闻,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行着,也不言语什么。 行径了好些时候,两人来到了一处山下。 这山,直耸入云端,不见其止,更为惊奇的是,山上竟无半分树木之影。 见状,九恨淡冷说道:“天玄阁主,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天玄子道:“带你去幽冥涧。” 九恨道:“这里不就是幽冥涧吗?” 天玄子笑了笑,道:“这里是幽冥,但却不是幽冥涧。” 九恨强忍着心中不安,道:“那幽冥涧到底在何处?” 天玄子举首看了看跟前的大山,道:“它在山里。” 言罢,天玄子已迈步出去。 九恨滞愣片刻,连连随上天玄子的步伐。 表面上看去,九恨显得自若如常,可实则他的心神已警惕到了极致, 在天玄子的带领下,两人入得山内。 这山,虽不陡峭,但却宽广无比。 随着不断深入,九恨的脸色愈发变得难看。 早在踏入山内的那一刹,九恨便已察觉,他之神识,在这山内竟无法探查太远的距离。 “天玄阁主,还有多远?” 终于,九恨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闻言,天玄子微地一顿,道:“怎么?九恨尊者莫不是有怯意了?” 九恨觑了觑眼,道:“我不是有怯意,我只是在想,天玄阁主将我引诱到这里,到底作何心思?” “引诱?” 天玄子笑着摇了摇头,道:“九恨尊者若是无法取信于我,那就自便吧!” 说着,天玄子径直而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九恨皱眉,隐可闻切齿之声碎碎而出。 “我今日倒要瞧瞧,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迟定片刻,九恨咬牙朝着天玄子追去。 好一番行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涧之地。 通往山涧内的,是一座桥,一座透着银光的长桥。 天玄子看了看九恨,道:“九恨尊者,过了这里,便能抵达幽冥涧了,而我所说之物,便也在那里。” 说着,天玄子率先提步迈上那长桥。 九恨微微迟疑,接着举步跟随。 其身刚一踏上那桥面,便觉有滚滚寒风迎面而来。 九恨一诧,俯瞰而视,但见长桥之下,有奔流浩浩之水,汹涌而过。 那水,是赤红的,只道血浪滔滔。 再一远视,只觉这长桥俨如匹练搭江,又似火坑浮上界。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 这一刻,都让九恨震惊。 他紧咬着牙,也不开口询问什么,只静静随在天玄子身后。 为了谨慎起见,九恨并没有离天玄子太近,他实在是担心,天玄子会猝不及防地对他下狠招。 好些时候,那如匹练般的长桥已被两人抛甩在了身后。 放眼以望,已可视见长桥的尽头。 那里,有一洞口,洞口内,有光晕若隐若现。 见得这一幕,九恨暗暗松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他对天玄子的警惕也无半分松懈。 不消一会儿,天玄子率先踏出长桥,立定在那洞口外。 此时,九恨人还在桥上。 走着走着,九恨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视线牢牢凝定在前方。 那里,天玄子别对着九恨而立,整个人显得诡异不已。 “恩?” 九恨一愣,冲着天玄子喝道:“天玄阁主,怎么不走了?” 天玄子没有转身,唯余淡冷之言传出:“我该走的路已经走完。” 听得这话,九恨的脸色倏地大变。 他能感觉到,天玄子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杀意凛凛的寒凉。 静默片刻,九恨沉声道:“天玄阁主,你想杀我!” 闻言,天玄子并没有急着回答,反是缓缓转过身来。 他笑望着九恨,道:“九恨尊者,这一路走来,你都心神不宁,想来早已有所预期了吧?” “预期?” 九恨愣了愣。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预期到我会对你不利。” 九恨一顿,笑着说道:“确如天玄阁主所说的一样,只是我想不通的是,天玄阁主为何要这么做?” 天玄子道:“原因很简单。” 九恨道:“愿闻其详。” 天玄子道:“早在来幽冥涧前,我其实便与九恨尊者说过了。” 九恨怔了怔,道:“如此说来,这里的确存有一件能让人堪破渡劫,踏入大乘的隗宝了!” 天玄子道:“是。” 九恨道:“这么说,天玄阁主将我引诱到这里,且还对我起了杀意,也是为了那隗宝之物了?” 天玄子道:“我想要得到它,必须得有一巅峰渡劫境修士的魂引才行。” 闻言,九恨的神色已然凝沉至极。 他冷眼怒视着天玄子,道:“你既是知道我有巅峰渡劫境实力,还这般淡定,看来是有所倚仗了!” “倚仗吗?” 天玄子笑了笑,笑的阴鸷而又寒凉。 “轰隆隆...” 紧接着,九恨身下的长桥突起剧烈动荡,一道道磅礴浩荡的元力,倏从四方八面凝汇而来。 只转瞬不到,九恨的身影便已淹没其中。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一:山若无顶,海若无边 合两更 这一刻,悬涧的长桥来回巅摆。□○◇番茄小說網.`w`.-c-o`m` 每每衍动,桥身之上便起浩荡元力。 那元力,透着森寒之气,霎一观,但觉九天寒雾起,长桥卧波动。 只眨眼间,九恨的身影便已湮没其中。 “轰隆隆...” 天玄子静默而立着,目色向远,淡看着如锁链一般的长桥乱舞长空。 与此同时,那浩荡元力内,九恨陷入无尽攻袭。 四面八方都有凌厉地元力激涌澎湃而来。 九恨切了切齿,神色已然凝重至极。 他能感觉到,四袭而来的那些元力极为诡奇,寒凉中透着凛冽。 每当九恨施力以御,其神魂便无端而起一股沉重感,且那感觉随着九恨不断地出手而愈发浓烈。 “恨刀斩!” “轰隆隆...” “砰!砰!砰!” 九恨出刀而动,身旋绽刀风,刀势灵幻空奇,且不失锐啸。 狂猛的刀力,冲风激扬,直将四袭而来的诡力劈撩出去。 值此间歇,九恨眉宇一皱。 “怎么回事?我的神魂为何变得越来越繁重了?” 还不待九恨细细思量,适才被其劈开的元力已是再度袭涌过来。 九恨咬牙切齿,顾不得多想,唯有破刀以出。 恨刀衍烁,刀光若河。 “砰砰砰...” 只转瞬间,九恨的刀力便再次与来袭之力交击在了一起。 霎时间,天霄地宇尽震荡,五湖四海皆塌裂。 伴随着围袭而来的元力再度被九恨破开,九恨的神魂也随之再添沉重。 那沉重,来得颇多诡异,给九恨自己的感觉,他的神魂也好像被无数枷锁笼罩了一般。 感知到这一幕后,九恨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 “天玄阁主,你我共事这么久,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对此,天玄子不予言应。 他只淡淡地笑着,笑意中缱绻着耐人寻味。 “轰隆隆...” “砰!砰!砰!” 这一刻,横贯空宇的长桥依旧不停地闪摆着,不时便可听闻浩荡轰鸣响彻天地。 九恨陷入无尽无穷的元力来袭中,无可自拔。 起初时,九恨尚还定安,可伴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九恨的神情也变得骇愕起来。 “我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被动的防御下去?” “那些元力,为何来若无穷?这样下去,我只会活生生被耗死。” 九恨急切地思衬着,可思来复去,他也想不出办法来。 渐渐地,九恨的额头,开始有汗珠密集而出,其人也变些失措茫然。 “天玄阁主!还请念在往昔的情谊上,放过我!” 九恨一刀将袭涌而来的元力劈出去后,连连大声喝道。 但奈何的是,除却掠耳风声以及那些磅动的元力外,九恨再没听见其他。 “天玄阁主,这一次你放过我,我可以帮你找到更为合适的人选!” 九恨颤诧说道,神色中,彷徨显露。 此时,天玄子依旧伫停在幽冥涧的洞口。 听得九恨之言后,天玄子淡淡笑了笑,道:“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那魂引了!” 话语方歇,当空的元力波动,更趋汹涌。 “天玄子!你好狠的心啊!” 九恨切齿厉喝,当手恨刀,倏地就是一记连环劈斩。 “轰轰...” “砰!砰!砰!” 磅礴刀力,激荡左右,只存片息不到,如涛似浪的刀芒便已弧划开来。 刺耳的炸裂声,响彻不休。 受此影响,整个天地都作剧烈震动。 然而让九恨叫苦不迭的是,在他的刀力下,那些来袭之力也只被逼退了较远距离。 “不行!这样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九恨暗暗焦急,额上有密密麻麻的冷汗浸流。 ...... 与此同时,中土之地,登云峰。 伴随着大批狂客破禁而出,现如今的狂客学院已不作当年那般冷落。 五峰之上,落住着无数狂客。 主峰登云,更是被傲天等渡劫境修士所占据。 此刻,登云峰的主殿之中,落座着数十修者。 这些修者,个个都作不凡,实力最弱的也作合体之境。 主位上,傲天闲悠而坐,经由这几日的修养,他的伤势已恢复如初。 沉寂之余,有狂客开口道:“傲天院长,我们何时动身去取狂客令?” 闻言,傲天笑了笑,道:“不急,就算他们拿了狂客令,我们去往后,也管让他们乖乖交出。” 众人纷纷颔首。 傲天顿了顿,接着一敛神情中的闲散,道:“没想到我们被禁锢后,狂客竟是没落到了如今这地步!” 闻言,众多狂客皆愣了愣, 迟定片刻,有狂客问道:“傲天院长,不知你的意思是?” 傲天笑了笑,道:“这些年来,我们受够了黑暗与压抑,原以为我们为了天下苍生而舍生取义之举,定能受到他们的敬对。” 说到这里,傲天怅然一叹,道:“可结果呢?我狂客之人竟被人百般欺辱。” 听得这话,殿内的狂客皆作沉眉思衬。 静默了好半响后,有狂客道:“既是世人先负了我狂客,那便怪不得我狂客负于世人了!” 这话一出口,其他狂客纷纷附和: “没错!当年我狂客为了风澜大陆,不顾生死,不求回报!可结果呢?” “只怕现如今,早已无人记得狂客的付出了!” “与其让风澜大陆执掌在这些人手中,还不如让我狂客来主宰这一片天地!” “对!我们主宰!” “......” 霎时间,整个大殿都陷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傲天缓缓站起身来。 见状,在殿的狂客连地静默不言,视线直直凝定到傲天身上。 傲天昂了昂首,道:“既是如此,那便让我们来一统风澜好了!不久后,风澜将是我狂客的天下!” 闻言,众多狂客皆做一脸激昂。 ...... 中土之地,元府。 此时,千钰正如往常般习画,千叶静默地伫在一旁。 “叶儿姐姐,要不你也学习作画吧?” 千钰顿了顿笔,回首看着千叶说道。 千叶淡淡一笑,道:“钰儿,我不适合作画。” 千钰道:“叶儿姐姐,哪有说自己不适合的?况且有叔叔的教授,你一定能很快入门的。” 千叶摇了摇头,淡然地道了句:“我不喜欢作画。” 话至此处,千叶微顿了顿,接着再道:“或者说,我不习惯拿笔。” 千钰蹙了蹙眉,刚想着继续规劝千叶,可就在这时,元府外突传来道道吵语。 “咚咚...” 紧接着,敲门声随之响起。 千叶怔了怔,移步而去,同时,千钰也放下画笔,靠了过去。 门开的一刹,但见府邸外正站着不少人。 “叶儿姐姐!我们过来看看你们!” 若蓝笑道,接着左右顾盼,瞅了瞅随行而来的武忘等人。 武忘道:“他们是来看你们的,而我,是来找白大师的。” 闻言,无忆等人倏地一怔,哪曾想武忘竟说的这般直接。 无忆尴尬笑了笑,道:“叶儿,白大师在家吗?” 千叶微微沉眉,接着轻点了点头。 这时,千钰开口道:“你们找叔叔干嘛?” 武忘看了看千钰,道:“钰儿,你难道不想知道老大的下落吗?” “老大?” 千钰一愣,道:“你是说不忘?” 武忘点了点头,道:“钰儿,你若是曾经的那个你,在知晓老大不见了行踪后,定会遍世界的去找寻他!” “曾经的我?” 千钰颦眉蹙頞,心神都作不安起来。 早在之前,她便听众人讲过一个关于不忘的故事。 而她,恰逢也在那故事中,且还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可奈何的是,千钰无论怎么回忆,都无法让记忆重现,好似那一段岁月,都搁浅在了时光中。 见千叶若陷迷蒙,千叶皱了皱眉,道:“你们若是还想见白叔,那便不要再言道这些事!” 武忘刚想着开口,在旁的无忆已朝着他投递来一道制止的眼神。 若蓝道:“叶儿姐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大哥哥的下落吗?” 千叶愣了愣,思绪蹁跹,梦过往昔。 曾几何时,她也对不忘有所期许,只是还不待那情种生根发芽,一切便已覆灭。 千叶的父母,皆死于九幽教的手中,此仇对千叶来说,不共戴天。 眼下大仇未报,千叶哪里又有心思去顾及其他? 沉寂片刻,千叶淡淡道:“都进府说话吧!” 说着,千叶连地看向千钰,道:“钰儿,你去问问白叔,是否要见他们?” 闻言,千钰突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她微点了点头,继而举步元府后院。 与此同时,元府后院,天翊负手而立在亭中。 微风轻拂,撩动了他的衣发。 不多时,千钰来到了厅内。 “白叔,蓝儿他们来了,说是想见见你。” 千钰轻声说道。 “钰儿,你看这天,是否蔚蓝?你感这风,是否轻柔?” 天翊没有转身,只如此应问了一句。 千钰顿了顿,举首苍幕,但见晴空万里,蔚蓝澄碧,再一感掠身而过的风,轻盈灵柔。 紧接着,千钰点了点头,道:“叔叔,天很蓝,风也很轻。” 这时,天翊缓缓转过身来,那一头璀白的长发,随风微展,眸色里缱动的光芒,明净而又深邃。 天翊笑望着千钰,道:“钰儿,那依你所见,我该不该见他们呢?” 千钰想了想,道:“叔叔,你想见他们吗?” 天翊笑道:“于我而言,没有想与不想。” 千钰道:“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叔叔应该见他们一见。” 天翊道:“为什么?” 千钰道:“因为叔叔这里,有着让他们牵肠挂肚的期许。” 天翊道:“那你呢?” “我?” 千钰一怔,整个人显得失措无比。 天翊道:“他们想知道不忘的下落,那钰儿你想知道吗?” 千钰张了张口,可到嘴的话语,终又落得个无言。 天翊道:“钰儿,你告诉叔叔,若是那个关于不忘的故事,是真无假,你会不会遍世界地去找他?” 千钰顿了顿,思绪翻覆不已。 好些时候,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会。” 天翊笑了笑,道:“既是如此的话,那便让他们来这里吧!” 千钰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去请若蓝等人。 刚走没两步,千钰突地一顿。 她背对着天翊,道:“叔叔,你会告诉他们不忘的下落吗?” 天翊道:“钰儿,在你眼里,叔叔可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千钰道:“我明白了。” 说着,千钰再不作停,启步走向前院。 不多时,若蓝等人一道来了后院。 此时的天翊,已重归之前般的负手而立,但厅内的桌上,却是多出了两物。 一根长棍,一个葫芦。 见状,武忘等人皆是一诧。 “那是老大的披风长棍!” “那葫芦,是不忘盛酒所用!” “......” 众人惊愕出声。 就在这时,天翊缓缓开口道:“我很早之前便与你们说过,不忘已经陨落,可你们为何还这般执迷?” 武忘道:“白大师,你口口声声说老大已经陨落,那你倒是给我们说说,老大他的陨落之地在哪里?” 天翊淡淡道:“不忘临死前嘱托过我,不让我告诉你们他的归墟之地。” 武忘冷地一笑,道:“我看不是老大嘱托过白大师你吧?” 话至此处,武忘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而是白大师你根本就是在跟我们说谎!” “说谎?” 天翊顿了顿,笑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何要欺骗你们?” 闻言,武忘怔住,竟是无言以对。 这时,无忆开口道:“这么说来,白大师是需要理由了?” 天翊道:“如果你有,可以说来听听。” 无忆道:“白大师既是能拿出老大的贴身之物来,这便说明你的确见过老大。” 天翊道:“我见过不忘的事,早与你们道明。” 无忆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是与我们言道过这一切。” 天翊道:“那你们为何还认为我在说谎?” 无忆笑了笑,道:“我们之所以觉得白大师对我们有所隐瞒,那是因为,我们了解老大!” 天翊道:“就凭了解?” 无忆颔首,道:“没错,老大与我们情同手足。我们彼此信任了解,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对方。” 天翊道:“你们兄弟情深,我能理解。” 闻言,无忆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你不理解。” 天翊缄默,若是此刻有人能正面见到他的面容,定能发现其神情中的怅色。 无忆道:“白大师,我且问问你,山若无顶,什么才是峰?海若无边,什么才是岸?” 天翊愣住,久久不见言应。 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这答案他实在无法言明。 见天翊不作回应,无忆道:“白大师,你可是回答不出来?” 天翊道:“在我眼里,早已没有山,也没有海。” 无忆笑了笑,道:“这么说,白大师是承认自己回答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无忆微顿,再道:“又或是,白大师知晓答案,但却碍于要隐瞒自己身份,故意不作答?” 天翊道:“我姓白,是个画者,这身份,无需隐瞒。” 无忆道:“白大师,那你可能告诉我,老大为何不让你告诉我们他是在何处陨落的?” 天翊顿了顿,道:“这个很好回答,因为不忘陨落的地方,是一凶险之地。他之所以不想让你们知道他是在何处陨落,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毕竟那里,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了的!” 闻言,无忆皱了皱眉。 这时,武忘连忙开口道:“白大师,哪里到底作何处?” 天翊道:“你们不会知晓的。” 武忘切了切齿,道:“白大师,难道我们连知晓老大陨落在哪里的权利都没有吗?” 天翊道:“这无关权利,不忘既是嘱托过我,我便要信守承诺。” 武忘道:“这么说,白大师还如以往,不会与我们道明了?” 天翊道:“可以告诉你们的,我都已经说了。” 武忘无奈,整个人气郁不已,叹道:“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天翊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你们中,若是有人能打败我,便可对我进行搜魂!” 闻言,武忘等人刚刚升起的希望,顿作土崩瓦解。 他们虽不知天翊实力究竟如何,但从行者的的身上,却也能窥探一二。 一个大乘境的强者,都甘愿为其看家护院,可想而知,其实力是有多么地可怖。 就在众人落寞失措之际,若蓝突然说道:“白大师,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能打败你,便能得知想要的讯息?” 天翊点了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 若蓝道:“若蓝不才,想要与白大师切磋一二,还请白大师成全。”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二:情仇权势,大梦一场 合两更 若蓝因冥尊莲影的传功,实力已今非昔比,在场狂客,就属她实力最强。番茄小□◇说☆网 天翊在听得若蓝邀战之言后,微微一笑道:“蓝儿,你当真想与我切磋?” 若蓝点了点头,道:“白大师,蓝儿也很想知道,大哥哥的下落。” 天翊顿了顿,倏一挥手,人已消失不见踪影。 见状,若蓝连地展空而起。 须臾不到,其身影也涣散不存。 千钰颦眉蹙额,心神好一番动荡,她望了望在旁的千叶,却见后者同样深锁着眉头。 同时,武忘等人也作焦切模样。 绝尘道:“蓝儿能胜过白大师吗?”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他们虽知若蓝实力不弱,但天翊的存在,却让人捉摸不透。 静默片刻,无忆沉声道:“只怕蓝儿敌不过白大师。” 听得这话,武忘等人的神色突地凝沉下来。 南宫盈盈道:“行者前辈都对白大师毕恭毕敬,可想而知,白大师的实力已然登峰造极。” 冰晴颔首,道:“想必蓝儿也知晓这些,可她还是选择了尝试。” 武忘紧皱着眉头,道:“难道一切真如他所说,老大已经陨落了?” 一念及此,武忘连连摇头,喃道:“不!不会的!老大一定还活着,一定!” 见得武忘这般神态,在旁的无忆等人无不怅惘。 南宫盈盈愣愣地看着武忘,轻唤了声:“武忘哥哥...” 武忘一怔,这才从出神失措中醒转过来。 无忆沉了沉眉,心下好一番思量。 想着想着,他的脸色渐变得凝重,暗道:“蓝儿明知自己绝非白大师的对手,却依旧选择要切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不甘而去尝试吗?” 见无忆如有思衬,西门剑馨道:“无忆,你在想些什么?” 无忆眉宇一舒,只微笑着与西门剑馨示意了一眼。 ...... 就在众人言谈之际,一迷幻的虚实之域内。 俯瞰而视,可观千岩竞秀,可见万壑争流,草木朦胧其上,若一副云蒸霞蔚之景。 此时,云海之上,天翊与若蓝迎空而立,任凭身下霞雾滚涌,两人自若不动。 若蓝的手中,有一长剑横斜,剑身通体晶蓝。 天翊的手里,别无他物。 沉寂之余,若蓝开口道:“这一战,白大师若败,可能履行言诺?” 天翊道:“你也知道,我本就是一个将承诺看得极重的人。” 若蓝点了点头,晶蓝长剑微一抖动,剑身顿起水烟袅绕。 见状,天翊自若如常,淡淡道:“蓝儿姑娘,我若没记错,你使用的器物应是天音宝塔才是。” 若蓝道:“可我也使剑,只是极少在人前显露罢了。” 天翊道:“如此说来,倒是白某有幸了。” 若蓝道:“白大师,你可知道,蓝儿是如何看待你的吗?” 天翊一愣,道:“愿闻其详。” 若蓝顿了顿,接着低眼看了看手中长剑,道:“在蓝儿看来,白大师就如我手中的剑一样。” “恩?” 天翊道:“蓝儿姑娘的意思是,要将我摆弄在鼓掌之间?” 若蓝笑了笑,道:“白大师,以你慧智,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翊道:“那蓝儿是什么意思?” 若蓝道:“我的是意思是,白大师隐藏的很深。” 天翊笑道:“此话怎讲?” 若蓝回之一笑,随意一挥,原本闪摇在手的晶蓝长剑顿敛无形。 见若蓝这般举止,天翊的脸上略起诧色。 若蓝道:“白大师,蓝儿虽有些实力,却也很清楚,以我那点微弱之力,远不是大师的对手。” 天翊依旧自若,淡淡道:“切磋都未开始,便要结束了吗?” 若蓝笑了笑,道:“白大师,蓝儿这里有一则故事想讲于你听。” 天翊道:“什么故事?” 若蓝道:“关于蓝儿的故事。” 天翊不做言应,同若蓝示意了一眼,让其继续说下去。 若蓝抬了抬眼,目光所落之处,山抹微云,迷蒙中翠绿横生,谷水潺潺隐动而来,木落翩翩随风摇曳。 沉默半响,若蓝开口道:“白大师,这个故事得从天心开始说起,蓝儿想知道,在你看来,什么是天心?” “天心?” 听得这两字,天翊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波荡。 他觑眼看了看若蓝,道:“天心,天之心也。此乃一虚幻之说,寓意心之宽阔。” 若蓝点了点头,道:“那白大师可知,心何以才能宽阔?” 天翊微微一笑,只稍一思衬,便已证实了若蓝的身份。 迟定片刻,天翊道:“得失之间,乃天道循环,一得一失,有得有失。正所谓,君者,虚怀若谷也!在我看来,心若想宽广,一个字,容!” “容?” 若蓝倏地愣住,目光牢牢凝定在天翊身上。 就如天翊证实了她的身份外,此时若蓝也隐隐证实了天翊的身份。 承接到若蓝的眼意后,天翊也不躲闪,只与之对视着。 好半响后,若蓝问道:“白大师,蓝儿的心里装着漫天繁星,算不算大?” 天翊和蔼一笑,对着若蓝点了点头,赞赏道:“蓝儿的心能装得下星河,自然算得上大!” 听得天翊这般回答,若蓝突地变貌失色。 若说适才她对天翊的身份还只作怀疑,但此时此刻,那怀疑倏地消失不见。 见若蓝如有出神,天翊道:“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果,恒大者则为天道!” 伴随着天翊这话出口,若蓝再难降息心中惊愕。 她愣愣地看着天翊,不由自主地喃出声来:“大哥哥...” 天翊淡淡笑了笑,他这笑,来得意味深长,也不知是默认了若蓝之言,还是其他。 见天翊不予言应,若蓝疑道:“白大师,你是大哥哥吗?” 天翊道:“我只是一个在听故事的人,蓝儿姑娘若已问完,是不是可以讲讲关于蓝儿自身的故事了?” 若蓝怔住,平复了好些时候,方才定安下来。 她直愣愣地望着天翊,道:“曾几何时,有峰名为登云,有人名曰狂客。蓝儿曾经便落住在登云峰上,本身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狂客。” 天翊点了点头,神情在无波澜起伏。 若蓝道:“在登云峰上,蓝儿结识了一个大哥哥,他叫天翊。” 天翊默不作声,只示意若蓝继续讲下去。 若蓝道:“大哥哥人很好,蓝儿曾与他在望月台上观过月,在观星坪上数过星......” 紧接着,若蓝如数家珍般地将自己的经历述说了出来。 这期间,天翊一语未发,只若一个尽职尽责的观众一般,仔细聆听着那个关于若蓝的故事。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元府。 武忘等人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他们都知道,若蓝不是天翊的对手,可心底深处,总归还是抱着些希望。 千钰道:“叶儿姐姐,叔叔跟蓝儿妹妹,不会有事吧?” 千叶笑了笑,道:“放心吧傻丫头,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千钰稍稍定安了一些,视线却不停地在天际中游转。 ...... 时光悄然,不知觉间,夜晚降临。 这一刻,夜色的天幕中,迢迢而过着宛若游丝般的浮云,风抚月弦,轻雪飞梦。 不知何时,熏风骤停,星月暂隐,整个中土皇城都作万籁俱寂。 铁牛家的铺面中,阿彪枕衣而卧。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夜色微澜,笼四野,不知是谁,在灯火阑珊处,等待着,炊烟缭绕弥漫,消散,编织着一个回忆,一个故事,一段离愁。思绪微漾,无喜无忧。” 说着,阿彪笑了笑,笑得满怀惆怅,惆怅中偏又落得苦涩连绵。 值此之际,元府外有几道人影渡显。 “阿布大哥,爹爹他们真的来这里了?” 南宫文胜侧眼看了看阿布。 阿布顿了顿,道:“我只知道,早在日间的时候,老师他们的确结伴来到了这里。” 言落,阿布举目看了看元府。 幻沐辰道:“想知道真相还不简单?咱们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着,幻沐辰连地举步到前。 眼看着幻沐辰的敲门之举就要落定,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地凌空虚渡而出。 来人不做他别,正是虎妞。 “哼!你们以为能甩得掉我不成?” 虎妞横在幻沐辰跟前,眸色之中,隐有怒气泛动。 见得虎妞,南宫文胜三人皆是一怔。 南宫文胜道:“虎妞姑姑,你应该跟我爹爹他们在一起,为何整天缠着我们不放啊?” 虎妞笑了笑,道:“跟武忘哥哥他们在一起,着实太过无聊了一些。” 话至此处,虎妞顿了顿,再道:“不过要是换作大哥哥的话,我倒是不会有丝毫的抗拒。” 南宫文胜瞪了虎妞一眼,道:“虎妞姑姑,你成天都将大哥哥挂在嘴边,那他人到底在哪里啊?” 虎妞张了张口,但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被南宫文胜问地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天翊在哪里,若不然,她也不会满世界的去找寻他。 见虎妞被自己问住,南宫文胜连与幻沐辰、阿布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三人连地快速转身离去。 “恩?” 见得三人这般举措,虎妞的神情倏地一沉。 “你们以为,我还会给你们机会甩掉我吗?” 话语方歇,虎妞人已朝着南宫文胜三人追去。 ......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外,有一身影渡显出来。 这人,袭一身黑衣,气息收敛地若有似无。 “一个小小的城域之地,傲天大人竟要我来!” 人影淡淡地感慨道,她来这里,不为其他,只为震慑。 自从傲天决定要让狂客一统风澜后,无数强者被派遣了出去。 他们要做的事很简单,简单到以纯粹的武力震慑四方。 迟定片刻,人影便要起身去往皇城。 可就在这时,人影的跟前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紧接着,一男子提悬着一坛烈酒显现而出,正是阿彪。 阿彪仰饮了一口,看着人影道:“这里,不是你该来之地,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人影愣愣地看着阿彪,以他渡劫境实力,既是在阿彪的身上感知不到丝毫元力的气息波荡。 惊愕之余,人影问道:“你知道我从哪里来?” 阿彪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人影道:“既是如此,你为何阻我去路,让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阿彪笑了笑,道:“我不是喜欢解释的人。” 闻言,人影的眉宇倏地一皱。 阿彪看着人影,淡淡道:“烟波几重,流云几重?蹙眉凝眸间,恩怨情仇翩跹,功名权势缱绻。到头来,终究抵不过大梦一场。” 人影顿了顿,嘴角微掀,似笑非笑道:“烟波隐散,流云暗渡,最终操控恩怨情仇的,执掌功名权势的,只有为强为尊者。” 阿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言道:“你所说的,可是强者为尊?” 人影点了点头,姿态昂然道:“没错,强者不仅能操控恩怨情仇,还能掌控他人生死。” 说着,她探出手来,十指曲合,状作拿捏,好似她便是那掌控者一般。 见得人影如此行举,阿彪淡然一笑,他笑得风轻云淡,笑得悠然自得,自顾喃道:“强者吗?” 语落的瞬间,阿彪掩手一挥,手中突显出一根笔物,正是衍天笔。 他微斜抬手,言道:“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不知此刻这持笔的人,是否算是强者?” 人影仔细打量着阿彪,好些时候,她轻蔑一笑,道:“强者?真是可笑,你若也算是强者,这普天之下,岂不强者林立?” 阿彪叹道:“笔底有才华,腹中存韬略。用舍由时,行藏在我。难道这还不算强者?” 人影两眉一皱,冷厉道:“既是如此,那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强者!” 话语方歇,人影的手中顿有一条银绸横贯而出。 “轰隆隆...” 银绸飞掠,匹练行空,浩荡声威,惊天彻地。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阿彪动了,神出而鬼行,声销迹敛,行神如空,行气如虹。 那被起提悬在手的衍天笔,随影而动,破空呼啸——“呼!咻!” 刹时间,衍天笔出,倏若造化,一点一顿,乾坤兀显,染一片凄风苦雨,作一方天昏地暗。 紧随着,阿彪的身影消失不见,连带着人影也不见了踪迹。 这是一处灰蒙世界,清无上腾,浊无下凝,阴阳若合形,混沌似未开。 烟雾弥漫中,阿彪的身影偏又落得清晰可见,他一手横斜着衍天笔,身躯凛凛,眼有寒星射,眉似浑漆刷。 他威武而立,无形中自有一股万夫莫敌之势,他的脚下好似踩着枯骨峥嵘,就如傲视这一片天地的王者一般。 人影惊诧四顾,神情中的惧意,只若排山倒海来袭,他们虽未踏足虚实镜,但对虚实之域却不陌生。 看着此刻的阿彪,人影再无法保持镇定,她的昂然,她的冷傲,她的不屑,皆作流烟消失不复。 此时的阿彪,面无杂色,仅以那一脸的淡漠便让人心底生寒,他凝视着人影,言道:“你说过,强者不仅能操控恩怨情仇,还能掌控他人生死。” 语落的瞬间,人影的身前突泛起一阵空间涟漪,一只大手在粼粼波光中探出影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一只大手毫不迟疑地掴在了人影的脸颊之上。 一记掌掴,倏地而来,倏地而去,来去无踪。 受此抽打,人影直直喷血倒飞出去,她的脸颊之上,有五指血印清晰可见,迷蒙昏暗的天地,血雾绕腾。 那从虚无中飞渡而来的一巴掌,直将人影扇得七荤八素。 此时,人影身影尚还在血雨中倒卷,就在她倒地的前一刻,其另一颊面再起掌掴之声——“啪!” 这一巴掌,直将人影扇得冲霄而起,鲜血狂喷猛洒,撩起满天血雾。 人影的身子弧飞出老远距离,接着垂空坠地——“砰!” 此时,人影只觉脑海中嗡音连绵,她的两臂松弛下垂,傲冷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迷离丛生。 就在其昏沉之际,其脸颊之上再起掌掴之掌声——“啪!” 这一次,没有空间涟漪泛动,只见掌落人飞。 人影的身子迎空而起,直在半空划拉出一条血线,继而在一声轰鸣声下栽倒在地——“砰!” 风起,尘扬,露出人影那瘫软在地的身影,她耸拉着头,整个人俨若一副行将就木之态。 三记掌掴之力,打得她昏天晕地,打得她痴愣呆傻,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自始至终,阿彪一动也不动,他只静伫在那里,他用他的方式向人影诠释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强者。 阿彪淡漠如初,冷言道:“不知这持笔的人,是否算是强者?” 他低眼看了看了手中衍天笔,接着人影望去。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三:禁魂有瓶,召奴小笛 合两更 闻言,人影疲懒地眯了眯眼。▽□番△茄小说网▽ w`w` 入目之下,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唯独剩下阿彪的身影凛凛而立。 此时的阿彪,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如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长笔点手,擎来杀气横秋。 见得阿彪这般姿态,那人影早已心胆俱裂。 她有着渡劫境的修为,但在阿彪的手下,她却如同蝼蚁一般被玩弄。 那三记掌掴之力,倏地而来,倏地而去,只道神鬼莫测,人影根本无从防御。 人影怎么也没想到,那看上去平凡无比的中土皇城中,竟然还匿隐着阿彪这样的强者。 一念及此,人影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连将目光从阿彪身上收回。 她不敢再与阿彪对视,哪怕是一眼,她的心神,都觉得有不可承受的重量。 见人影不予言应,阿彪淡冷说道:“我之前便与你说过,让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可你不听!眼下这结果,便算是你为自己的高傲自满而付出的代价。” 听得阿彪这话,人影连连颔首,现如今的她,再不敢有丝毫驳逆阿彪的心思。 阿彪笑望着男子,接着,其身影倏变得虚幻不存。 伴随着阿彪的消失,这一方迷蒙天地空忽地敛散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皇城外的阔野上,人影缓缓睁开眼来。 当看清四周的情形后,人影的脸色已然骇然至极。 “恩?” 人影怔住,一脸不敢置信。 “他人呢?我不是在一虚实之域内吗?” 人影纳疑地自言自语着,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人影的内心几近崩溃。 她堂堂一渡劫境修者,竟会被人那般轻易地就击败。 这对人影来说,是耻辱,可她此时偏又不敢继续去查证。 沉寂了好些时候,人影重声一叹,接着一个凌空飞跃,人已快速朝着登云烽驶去。 人影离开后不久,空旷的草野,突起熏风微微。 不多时,阿彪的身影踏虚而出。 他提悬着一坛花酒,视线牢牢凝定在天幕,整个人若一副沉思模样。 好半响后,阿彪提坛而饮,怅道:“而今狂客的狂,似已没了当年的纯粹,他们,变得浮躁了...” 说着,阿彪微笑了笑,身躯也于此时消失不见。 ...... 南宫之地,一阴沉迷蒙之地,远远看去,犹如大壑,实惟无底之谷。 这里,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地有九重,名唤九幽。 此时,九幽教的议事大殿内,端坐着不少修者。 主位上,老妪九幽紧锁着眉头而坐,使得她那本就褶皱的额宇更显苍态。 沉寂半响,琉璃开口道:“大人,不知你紧急召集我们到此,所为何事?” 九幽抬了抬眼,沉声道:“不知为何,自从回到九幽涧后,我便一直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闻言,琉璃等人的神色突地一凝。 琉璃道:“九幽大人,许是你太过疲乏操心了一些,想来休息些时日,理应无碍。” 九幽微微一笑,刚想着开口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她的脸色兀地大变。 见九幽那般失措模样,琉璃等九幽修者无不错愕。 迟定片刻,九幽身影一闪,人已朝着殿外速展而去。 见状,琉璃等人稍作迟疑,接着纷纷破空而起。 与此同时,九幽涧外的壑空之上,飞身以悬着三道身影。 这三人,两男一女,皆作苍颜皓首模样。 三人静默而悬着,眸色里,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咻!咻!咻!” 不消一会儿,自下空的九幽涧内,传来无数破空声。 继而见得,成千上万的九幽修者便已悬定天宇。 他们觑眼看着不速之客,神情中的肃杀之意来得凛冽无比。 承接到九幽修者的横眉冷眼后,那不请自来的三人,皆作不以为然。 “左阴,他们对于我们的到来,似乎并不怎么欢迎呢!” 老妪淡笑着说道,目光微微左移,瞄了眼在旁的老者。 老者觑了觑眼,道:“文姬,他们不欢迎我们又如何?我们狂客行事,何须看别人脸色?” 名为文姬的老妪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悬定在其右侧的老者,道:“右阳,你怎么不说话?” 老者一脸淡漠,冷声道:“我无话可说,赶紧办正事吧!” 听得右阳催促之言,文姬微笑了笑,接着眸定在九幽身上。 此时的九幽,脸色依然难看至极,其他人看不出这三人的实力,她又岂会感知不到? 那特属于渡劫境修者的气息,九幽着实太过熟悉了,毕竟她在此境界已停留了很长很长时间。 见文姬投来眼色,九幽皱了皱眉,沉声道:“几位远道而来我九幽,不知有何贵干?” 文姬笑了笑,道:“九幽尊者,你看上去似乎很是不安,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九幽微怔,冷道:“你们狂客的人,何时这般达理了?” “达理?” 文姬微怔,道:“我们可不达理。” 说着,文姬轻掀了掀嘴,萦于颊面的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九幽阴沉着一张脸,道:“直接说吧,你们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文姬顿了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想让九幽教从今以后,对我狂客俯首称臣罢了!” “什么?” “俯首称臣?” “......” 闻言,悬定在空的万千九幽修者无不骇然失措。 九幽教自创始以来,还从未有人胆敢这般上门挑衅,即便是以天玄子为首的北冥阁,也没有。 “真是狂妄!” “狂客之人!当真好大的口气啊!” “想让我九幽俯首称臣?痴人说梦吧?” “吾等宁愿战死,也绝不妥协!” “......” 迟定片刻,九幽的修者们,纷纷言辞激越。 他们恶狠狠地盯着文姬三人看着,神情激愤不已。 对此,文姬三人无动于衷,一众九幽修者中,也就九幽勉强让他们放在心上。 见九幽迟迟不予开口,文姬道:“九幽尊者,你考虑得如何了?” 九幽沉了沉眉,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 文姬笑了笑,转而四顾而视着九幽涧所在的大片山河。 左阴说道:“不答应也行,不过,我们可以保证,今日之后,九幽教将从风澜大陆除名!!” 言罢,自左阴的身上突有一股滔天气势迸发出来。 那气势,狂猛中带着凛冽,一经闪现,便如涛似浪般地朝着四周席卷开来。 “呼呼...” 霎时间,劲风四起,横贯苍茫。 “噗嗤!” “噗...” 只一接触,顿有无数九幽修者喷吐出鲜血来。 他们适才的激昂,此时全已敛散不存,取而代之的唯剩惊恐。 任谁也未料到,左阴竟是这般强大,仅凭气势威压,便让人无可抵挡。 他要是以元力催发攻击,又将是何等的可怖? 一念及此,悬空的九幽修者们,更添惧色,不少人更是瑟瑟发抖,骇然不已。 此时,九幽伫停在前,任凭掠身而过的狂风,掀起衣发飘扬。 她目色寒凉,咬牙切齿地盯着文姬三人看着。 好些时候,九幽怅然一叹,道:“罢了罢了,自此以后,我九幽教并入狂客麾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得九幽这话,文姬满意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左阴也敛了自身气势,回归平常。 文姬道:“九幽尊者,你既是选择了答应,那么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 “诚意?” 九幽皱眉,不解道:“你们还想我怎样?”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右阳道:“你所需要做的,并不多。” 说话间,右阳倏一挥手。 “咻!” 继而见得,一抹流光飞落在了九幽手中。 流光遣散后,只见一晶莹剔透的小瓶赫显而出。 右阳道:“还请九幽尊者,将自身的魂识烙印在这禁魂瓶内。” 闻言,九幽的脸色倏地大变。 “禁魂瓶?” 她愣愣地低首看着,托瓶的一手都作瑟瑟发抖起来。 关于禁魂瓶,九幽虽是知晓不多,却也有所耳闻。 那是一种极为歹毒的器物,修者只要将自身的魂识烙印其内,便会于无形中达成某种契力。 届时,人与瓶之间,将共存共亡,禁魂瓶若碎,烙印魂识之人也将一道陨灭。 这等骇人听闻之物,向来只存在于传闻中,却不想,而今却是被右阳拿了出来。 见九幽愣神,右阳催促道:“九幽尊者,难道这件事让你很难取舍不成?” 说着,他扫目看了看立定在九幽周围的修者,再道:“当然,若是九幽尊者不顾他们的死活,倒也的确不需付出自己的神识烙印。” 言落,右阳面色如常,冷峻之态,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在旁的文姬与左阴,却是微微颜笑开来。 那笑,略带阴翳,给人以森寒之触。 闻言,琉璃等九幽修者,无不惊愕失措,他们纷纷看向九幽,神情复杂。 这一刻,九幽悬伫在前,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苍老不已。 好些时候,她紧皱的眉头突地舒展开来,笑道:“我既身为九幽教首,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属下身陨?” 话语方歇,自九幽的眉宇中心,倏地飞出一道幽芒。 幽芒一闪而逝,只眨眼不到,便已落入禁魂瓶内。 承接到九幽的魂识后,禁魂瓶内突起动荡。 原作无奇的瓶身,突地震动起来,无形中,一股契约之力搅扰天地,瞬间便与九幽达成了某种契合。 九幽看着那被自己托于掌心的禁魂瓶,她清晰地感觉到,此刻自己的生死都被托于掌中。 似乎只要那禁魂瓶一破碎,自己的生命,也将随之陨灭。 即便事先早有预期,九幽还是被震惊了住。 此时,在旁的琉璃等九幽修者,无不错愕以望。 他们也不愚笨,自也知晓事之蹊跷,但却无一人开口以对。 文姬笑了笑,道:“九幽尊者,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能看透这些,那便说明你是个懂得取舍的人。” 言罢,文姬对着九幽伸出一手来。 九幽怔了怔,低眼看了看掌中的禁魂瓶,她的神情略显犹豫,因为一旦交出禁魂瓶,那便意味着此次以后,她将受制于人,再无自由可言。 见九幽不为所动,文姬道:“怎么?九幽尊者莫不是后悔了不成?” 话至此处,文姬笑了笑,再道:“后悔也不要紧,现在九幽尊者依旧可以将魂识收回。” 九幽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决意。 紧接着,她倏一挥手,那被托于掌心的禁魂瓶,顺势朝着文姬飞去。 须臾不到,文姬便已承接住了禁魂瓶。 她淡笑着查探了片刻,继而对着左阴右阳点了点头。 见状,左阴开口道:“事情既已办妥,我们便不多做逗留了,以后若有差遣,会有人前来通知九幽尊者。” 言落,左阴一个闪身,人已消失虚无。 同时,文姬与右阳也作飞离。 不消片刻,长空幽涧之上,便只剩下一众九幽修者。 他们愣神在空,眸色之中,缱着沉杂的意味。 迟定片刻,九幽转身飞离而去,也不知为何,看着那孤飞而下的身影,竟给人一种苍凉之触。 ...... 与此同时,东方之地的玄冥谷内,也正经历着与九幽教一般无二的情形。 三名渡劫境的狂客,强势来临,直让玄冥谷众无所以御。 最终,玄冥也交出了自己的魂识。 除此之外,西门阁、东方阁、南宫阁、北冥阁等风澜大陆的名流也为狂客的来临而苦恼。 让人诧异的是,东方忠道在周旋一二后,竟是选择将自己的魂识烙印在禁魂瓶内,接着将其交由到狂客手中。 而在北冥阁,十名渡劫境的强者,并没有如期见到天玄子。 为此,十人给出了一个期限,三日之内,若不见天玄子,将屠灭整个北冥。 一时间,整个北冥阁皆作震动,但无可奈何的是,他们中,竟无一人知晓天玄子的下落。 同时,南宫之地,朱雀城,南宫阁。 五名渡劫境的强者,正凌空与南宫离等人对持当空。 “离尊者,你想好了吗?是将自己的魂识烙印在禁魂瓶内,还是选择让南宫道统就此断灭?” 闻言,南宫离的神情倏地一沉,周围的万千南宫之修,纷纷凛然以对。 这一刻,他们的战意,无可遏制地澎发而起,似乎只要南宫离一声令下,他们便将悍不畏死地杀将出来。 感知到南宫阁众的神举后,那五名渡劫境的修者皆是一皱眉头。 霎时间,一道道强绝无比的气势威压突从五人身上阔发开来。 见状,南宫离面色一沉,点手间,一抹流光顿入苍穹。 紧接着,自天幕之上,有流光之芒从天而降,只须臾不到,五名渡劫境狂客的气势威压便被那流火阻隔了住。 “恩?” 一名渡劫境狂客倏地皱眉,冷道:“离尊者,我可以认为,这是你的选择吗?” 南宫离顿了顿,道:“诸位,我南宫阁自建立以来,便保持着高度的自主,且这一份自主,不容踏践。你们要小老儿将魂识烙印在禁魂瓶内,这无异于让我南宫阁沦为傀儡。此事,我无法答应!” 闻言,南宫夏等南宫修者纷纷点头。 见此一幕,那五名渡劫境的狂客顿时凝皱起了眉头。 “既是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们血洗南宫了!” 言落,五名渡劫境的狂客再不迟疑,纷纷施展出狂猛把霸绝的元力攻击来。 “轰隆隆...”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作动摇了起来,浩荡的元力波动,足将整个朱雀城笼罩。 对此,南宫离等人皆作谨慎以对,他们都很清楚,今时今日,南宫阁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眼看着两方之人,便要大打出手,可就在这时,沉郁的天地间,突有清音弥散开来。 那是一种笛声,一种给人以水墨般感触的笛声。 笛声淡远而苍劲地,无形中,勾勒出了一副寥廓壮丽的景象。 景象中,有清浅的沙流,有万里的云程,有天际群雁飞鸣起落的声情。 曲意爽朗,乐思开阔,给人以肃穆,却又不失生机之感。 听得这突来的笛声,众人皆是一愣,连带着五名渡劫境的狂客也做一般无二。 值此之际,天幕上突有三道人影凌空踏虚而来。 为首者,一袭胜雪白衣加身,整个人显得儒雅而俊秀,正是苏远。 苏远的左右,相伴着一男一女。 男子名叫小笛,此刻正横笛吹奏,惬意无边。 女子不作他人,正是来自魔域的召奴。 让人诧异的是,现如今魔主等人已离开了风澜大陆,但召奴却没有一道离去,反是紧紧伴随在苏远身边。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我不敢妄言这书写得怎么样,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写。 谢谢那些支持过三狼的书友们,有你们,三狼才能坚持到现在。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四:止戈为武,西门之危 合两更 伴随着苏远三人的到来,文姬等人面色一沉,连带着万千南宫修者也作错愕。番茄小說網☆w-w`.com 对于苏远,众人所知不多,只知道,这个从容阔度的男子,很是神秘。 召奴笑了笑,道:“苏远公子,召奴随你辗转于紫陌红尘中,只为追寻一抹白雪初霁的光亮。” 闻言,苏远神色如常,对于召奴所说别无动容。 小笛放下长笛,一脸的莫名失措。 他想不明白,召奴为何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般不应景的话语来。 同时,文姬等人也入耳了召奴之言。 他们皱了皱眉,目色成疑。 南宫离与南宫夏没有说话,只静悬于空,看向苏远的眼中,饱多沉杂。 迟定片刻,苏远道:“召奴姑娘,南宫的天,从来都是不下雪的。” “呃?” 召奴诧了诧,眸转到文姬的身上,疑道:“南宫之地,不会下雪吗?” 文姬一愣,对于召奴的突来之言,显是没有预期。 这时,左阴一脸凝重,沉声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召奴笑道:“我是一个等待飘雪的人。” 说着,召奴饶有深意地看了看苏远。 承接到召奴的眼意,苏远依旧不为所动,他缓缓踏空一步,加身的胜雪长袍,随风微展。 沉寂稍许,苏远开口道:“我叫苏远,一个读书人,他是我的书童,名叫小笛。” 话至此处,苏远侧目看了看小笛,接着再道:“我们来此,是为止戈。” “止戈?” 左阴愣住,连带着在旁的文姬与右阳也作满脸讶色。 文姬道:“苏远公子,我等有令在身,只怕难遂你愿了。” 言落,文姬朝着南宫离等人看了看。 此次前来南宫之地,他们乃是受傲天所命,要让南宫阁臣服于狂客之下。 若南宫之人不予言同,他们将以铁血的手段,强势镇压。 但苏远三人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文姬等人的计划。 更让人震惊的是,文姬等人竟丝毫看不透苏远与召奴,只隐隐觉得,两人不简单。 听得文姬所言,苏远淡淡一笑,刚想着开口,在侧的召奴夺声道:“苏远公子,要不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言落,召奴对着苏远示以媚笑,继而虚渡到前,凝望着文姬几人。 不知为何,在承接到召奴的眼神后,文姬几人的心神竟不约而同地颤栗起来。 “恩?” 三人互相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骇然与失措。 这时,召奴淡笑道:“你们既是驳了苏远公子之愿,不知是否也要逆我所期?” 说到这里,召奴微顿了顿。 紧接着,她一敛颊面笑意,肃寒起声:“我之所期,很简单,简单到以武止戈,又或者止戈为武,你们选吧!” “以武止戈?” “止戈为武?” 文姬几人怔住,他们虽有着渡劫境实力,但在面对召奴这般言辞下,却是失了激越的信心。 他们拿捏不准召奴的心思,更看不出召奴的实力深浅,所以他们犹豫不定。 值此之际,左阴暗中传音道:“文姬,右阳,怎么办?” 右阳回应道:“他们既是敢来,定是有所倚持,强行出手的话,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左阴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选择止戈为武?” 右阳没在言应,只对着左阴投递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眼神。 这时,文姬道:“他们不简单,我们不是对手,先撤吧!” 简单地交流后,三人连忙回转过来。 左阴看向召奴,道:“今日,便算我等卖几位一个面子。” 言罢,左阴同召奴、右阳示意了一眼,接着三人便欲破空离去。 就在这时,召奴突地开口道:“话都还没说完,你们便要急着离开,是不是有些不礼?” 闻言,召奴三人一顿,看向召奴的眼中,有玄寒凝沉。 右阳道:“我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召奴摇了摇头,回首看向苏远,道:“苏远公子,你觉得他们说清楚了吗?” 苏远微微一笑,并未回应。 对此,召奴也不惊诧,反是一面笑靥地转首过来。 她看着文姬几人,淡笑道:“首先要说的是,我们并不需要你们的面子;其次,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止戈为武,那么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呢?” 闻言,文姬三人的眉头已是深深地凝皱在一起。 右阳道:“怎么?我们狂客所说的话语,难道还担不起诚意?” “狂客?” 召奴笑了笑,正欲起声,一直未曾开口的苏远,突地说道:“你们不是狂客,至少,现在的你们,不是。” 听得这话,左阴恨得咬牙切齿,眼看着就要发作,在旁的右阳连忙应道:“苏远公子,那你还想怎样?” 苏远想了想,说道:“你们的手中,不是有禁魂瓶吗?” 闻听“禁魂瓶”几字,文姬三人忽地变貌失色。 三人也不是呆傻愚笨之辈,只稍一思量,便也明白了苏远的言外之意。 左阴一脸狠厉地瞪着苏远,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我们会任你摆布不成?” 话语方歇,左阴猛一甩手,继而见得,一柄灿金大刀落显而出。 “呲呲...” 刀身璀璨,金元凌冽,只一望眼,便给人以锋寒之觉。 同时,右阳与文姬也纷纷祭出各自武器。 右阳使得一杆长枪,枪身之上,盘旋着一条青龙,森森木元,勃勃待发。 文姬的跟前,悬摆着一件拨弦之器,质地古朴,落弦十三根。 他们本想着忍一忍也就罢了,但奈何的是,苏远竟让他们交出烙印有各自魂识的禁魂瓶,这便超出了他们的底线。 “轰隆隆...” 伴随着文姬三人的亮戈之举,整个天地突陷滚滚风尘中,强大的气势威压,搅扰着整个时空。 见状,召奴自若如常,且她的如常里,似还带着些不以为然。 小笛四顾盼视,神情中,缱着波澜惊涌。 值此之际,南宫阁的万千修者们,纷纷祭出兵刃。 “蹭..蹭蹭...” “呼呼...” “轰!轰!” 霎时间,明晃晃的刀枪入眼,寒冽冽的戈芒刺目。 万千修者,执戈相向着文姬三人,凝汇而出的元力,缭覆苍宇。 南宫离与南宫夏并无所动,当然,若真是交起手来,两人自不会袖手旁观。 见得这一幕后,文姬三人的神色愈发变得凝重难看。 现在这局面,对他们而言,已是极为不利。 召奴笑了笑,道:“苏远公子,召奴可以做到不争不抢,不知公子,可能为召奴,取来满天繁星,亮我双眸,摘来满地罗兰,织我裙摆?” 听得召奴这话,浮空的修者们,无不失措愕然。 这都什么时候了,召奴竟还在说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小笛尴尬笑了笑,他虽然听不懂,但好在的是,他在拿放之间,取舍从容。 苏远没有言应召奴,颊面的笑容,依旧来得从容。 紧接着,他之目光落展到了文姬三人的身上,道:“我没想着要去摆布谁,我要做的,唯有一笔书雪,往来岁月!” 话语方歇,苏远随意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长笔显现出来。 此笔,通体泛着璀白之色,与苏远那一袭胜雪白衣,显得相得益彰,正是书雪笔。 见状,文姬三人彼此对视一眼。 紧接着,三人同时而动,点持兵刃,直直朝着苏远杀来。 “轰隆隆...” “咻!咻!咻!” 刀枪之芒,凌冽刺眼,拨弦之音,摄人心魂。 磅礴浩荡的元力,搅得天翻地覆,整个时空都若动摇起来。 对此,苏远神色自若,持手的“书雪”笔忽地点划而动。 笔出,惊风卷雪,无数雪花,饱绽当空,继以灵动之姿迎取文姬三人而去。 眨眼不到,双方的攻袭便已迎击在了一起。 “轰隆隆!” “砰砰砰...” 音爆之声,震耳欲聋,惊绝元力,满空咆哮。 “噗嗤!” “噗嗤!” “噗嗤!” 受此对击,文姬三人突地喷出一口鲜血,继而身卷血云而退。 他们骇然地看着苏远,满脸不敢置信,那曾料到苏远随意一枪,便让他三人招架不住。 同时,那围合在四面八方的南宫修者,也做瞠目结舌。 他们愣愣地望着苏远,神色里的愕然与敬畏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南宫离与南宫夏凝皱着眉头,两人虽知苏远不凡,却没想到,苏远的不凡,竟来得这般惊世骇俗。 要知道,文姬三人可都有着渡劫境实力,这个层面的修者,已经站在风澜大陆的巅峰行列,但却在苏远挥笔下,瞬间落败。 这等实力,已然骇人听闻。 不多时,文姬三人已稳住了身子。 他们怔怔地看着苏远,呼吸都显急促,却又不知该说些时候。 苏远挺身而立,神情无喜无悲,原本持手的“书雪笔”不知何时已被其收敛了起来。 这时,召奴看向文姬三人,道:“几位,你们还打算负隅顽抗吗?如果是这样话,我可以陪你玩玩。” 说着,召奴随手一挥,自其手中,顿有一把折扇吟风以出。 她笑望着文姬几人,道:“此扇名为囚奴扇,你们若是不愿交出烙印有各自魂识的禁魂瓶,不妨去囚奴扇中坐上一坐。” 言罢,召奴兀一摆手,继而见得,一抹流萤破空而出。 “呼呼...” “轰轰!” 眨眼不到,那流萤之光便已将文姬几人笼罩其内。 “恩?” 文姬蹙了蹙眉,稍以探查,其面色更显幽寒。 她能感觉到,那些流萤之光中,衍动着一道道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力量,诡异里带着凌锐,超出了文姬的认知,好似根本不属于风澜大陆一般。 就在这时,左阴、右阳也察觉到了什么。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接着连连落手攻袭出去。 “轰隆隆...” 眨眼不到,狂暴的元力,便已四合而动,接着没入那流萤之光内。 然而让文姬等人惊骇的是,他们的攻击,只暂存了片息,便纷纷敛散不存。 “这...”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几人错愕出声,神情里的恐惧,来的汹涌不已。 与此同时,南宫阁的万千修者举目皆诧,他们的眼里,唯余一面巨大的扇影,牢牢将文姬三人困锁其中。 见状,召奴微微一笑,点手一探,顿有一道法诀之力速落在那巨大扇影内。 紧接着,原本流衍在文姬三人周围的诡奇之力,突地变了转向,纷纷朝着三人围袭而来。 “啊?!” 文姬三人一惊,满面焦切。 他们能感觉到,伴随着那些流萤之力的不断靠拢,己身的心神都若遭受迫压,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炸裂一般。 “轰隆隆...” 流萤之力,愈来愈近,强大的威压,也越发激烈。 “噗嗤...” 还不待那力量彻底靠拢,文姬三人便已忍受不住地喷将出大口鲜血来。 他们失措般地互望着,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恐惧。 同时,一股生死危机,从头贯穿到脚,遍布全身。 眼看着那流莹之力便要袭至,正在这时,召奴的言语声传来:“三位,现在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伴随着召奴的言出,激涌的流莹之力突地停滞了住。 文姬三人骇愣着,额上汗珠密浸。 他们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愕然与失措。 迟定片刻,右阳随手一招,继而见得,三个禁魂瓶落显现而出。 见文姬与左阴并无反斥,右阳连将两个禁魂瓶抛了出来。 承接住禁魂瓶后,三人微微顿了顿,接着连连祭出自己的魂识,将其烙印在禁魂瓶上。 做完这一切后,文姬开口道:“我们已烙下魂识在禁魂瓶内,现在你们满意了?” 说着,文姬倏地一抛,禁魂瓶顺势飞展而出。 与此同时,左阴与右阳也连连将禁魂瓶抛却出来。 不消片刻,召奴的手中的便已多出了三个禁魂瓶。 她低眼瞄了瞄,颊面的笑容,轻扬着随意。 紧接着,召奴兀一挥手,原本笼罩文姬三人的巨大扇影顿时敛散不存。 三人刚一现身,丝毫不作迟钝,倏地闪身而动。 “咻!咻!咻!” 只听得三道破空声穿云破空而去,哪里得见文姬三人的半分身影? 对此,召奴不以为然,只微微笑着。 她转首看向苏远,接着将手中的禁魂瓶递了过去。 苏远淡淡笑着,从召奴手里接过禁魂瓶。 看着看着,苏远轻叹道:“晚凉惊落叶,飘零似客心。流水流过几度殇,随风浮华,几经沧桑。” 言罢,苏远倏一挥手。 只见三抹流光展空而下,须臾不到,便已飞定在了南宫离身前。 南宫离怔了怔,刚想着开口以言,却见苏远已带着召奴、小笛凌空踏虚而去。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南宫夏微微皱眉,沉声道:“父亲,他为何要帮我们?” 南宫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南宫夏道:“还有那召奴,她是北冥一方的人,怎么会跟苏远先生在一起?” 南宫离道:“世事迷态,我们又何必太过在意呢?有时候,你越想去弄清楚,却发现,自己的行举,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话语方歇,南宫离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南宫夏怔在原地,任凭掠身的风,吹打着衣发。 好半响后,他方才收拾了心情,飞渡而下。 ...... 与此同时,西门之地,白虎城,西门阁。 剑神一笑、西门万剑以及司音正与六名渡劫境的狂客激战在苍穹深处。 当空之上,无数西门阁的修者举首以望,他们中,有担忧关切的,有战意澎湃的,有惊慌失措的... 不远处,悬空而定着四人。 这四人的身上,皆散发着不俗的气息,那气息,如蛰伏的巨龙,随时可能苏醒爆发。 “没想到,这西门阁的三位渡劫境修者,倒还有些能耐,竟能在六贤手下,坚持这么久!” “不过看样子,他们似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们要动手吗?西门阁可还有成千上万的修者,虎视眈眈呢!” “人多有什么用?要屠灭他们,只作轻而易举。” 四人随意交谈着,对于合围的无数西门阁修者,根本不予放在眼里。 他们全是狂客,且都有着渡劫境的实力,此次受傲天所命,前来西门,以图让西门臣服。 但奈何的是,剑神一笑又岂会轻易选择屈服?这才有了九人力战苍穹的一幕。 此时,剑神一笑、西门万剑以及司音,在六贤的攻击下,艰难为御。 他们已激战了好些时候,体内元力更是消耗巨大。 “归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会被活生生耗死的?” 西门万剑趁着攻袭间歇,连对着剑神一笑喝道。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有你们的支持,三狼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们的摇旗呐喊!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五:太古琴出,骷髅拐杖 合两更 听得西门万剑之言,剑神一笑微顿了顿,那以元力凝化而成的灿金长剑,倏地横贯而动。番茄小说网 w`w`w-.x`.com “咻!” “轰...” 长剑英豪,负绝云气,剑芒凛冽,直以弧划之势波荡开来。 见状,围袭而来的狂客六贤连连施力以御。 “砰!砰!砰!” 霎时间,强猛的元力,激相交涌,刺耳的音爆,轰天震地。 受此剑击,狂客六贤纷纷为退,眸色里多是惊愕。 他们与剑神一笑三人已交手了好些时候,但却迟迟拿之不下。 趁此间歇,剑神一笑、西门万剑以及司音连地靠拢在一起。 “阿音,你没事吧?” 西门万剑瞅了瞅一脸苍白的司音,关切说道。 司音凝沉着眉头,三人中,她的实力稍弱一些,加之狂客六贤皆非凡俗之辈,她一人却要迎对两人,压力可想而知。 “我没事。” 司音淡淡回应了句,眸光移展到剑神一笑身上,道:“归一,我们该怎么办?” 剑神一笑皱了皱眉,接着饶有深意地看向西门万剑。 对于剑神一笑的眼意,西门万剑自也心领意会,迫不得已下,两人唯有启用“万剑归一”这大杀招了。 司音在见得两人眉目传语后,倏地变貌失色。 她知晓“万剑归一”,也知晓这是西门阁的终极守护之力。 要施展这力量,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必须神魂相合,但事后,两人都将陷入昏沉,甚至危及生命。 一念及此,司音连忙喝道:“不可!你二人莫不是忘了,此前与天玄子一战中,你们施展此招,险些断送了性命?” 剑神一笑与西门万剑没有言应,两人只微微笑着。 那笑,来得洒脱,洒脱中还带着些疯狂。 司音沉郁满面,接着探空一点,悬侧的长琴顺势平摆而来。 长琴染以墨黑,琴身上点缀有流水断纹,背面龙池上方刻行书“太古”,池下刻篆书“清和”。 正是“太古清和琴”! “归一,万剑,眼下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司音惊诧说道,视线直在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身上来回游转。 闻言,西门万剑微笑了笑,接着淡然道了句:“山穷水尽吗?” “咻!” 话语方歇,西门万剑人已飞冲而起。 “咻!” 同时,剑神一笑也连忙展身入霄。 须臾不到,两人所化的流光便是交相凝汇在了一起。 司音一脸错愕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就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看着看着,司音止不住地晃起头来,颤巍巍道:“不...不要...” 值此之际,适才被逼退的狂客六贤再度袭杀到前来。 “轰隆隆...” “咻!咻!咻!” 纷繁元力,搅扰满空,声势之大,撼人心魄。 见状,司音连从愣神中醒转。 紧接着,她缓缓探出手来。 她的手,满是皱纹,似刻着一道道历久的沧桑。 指落,“太古清和琴”上顿有淡淡悠光翩跹而起,似清微淡远,若温柔敦厚。 这一刻,司音的神情中,满带凛冽。 有那么一瞬,司音落于“太古清和琴”上的十指倏地一拨。 霎时间,琴声四起。 “嘤嘤...” 只见司音手覆悠芒,琴烁寒星,琴声如悠泉叮咛,清音潇潇。 “轰!” “咻!咻!” 紧接着,无数音弦之力忽地迸射以出。 眨眼不到,密集的音弦之力便与狂客六贤的攻袭交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炸裂声响彻寰宇,震耳欲聋,且伴着琴鸣弦动之音。 司音虽已全力激发“太古清和琴”,但奈何的是,狂客六贤也非等闲之辈,又岂会这般轻易被击退? 震荡之余,六贤中有两人连朝着司音杀来,余下四人,则直取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的融归之地。 “呼呼...” 他们的速度很快,快到近乎一闪而至。 还不待司音反应过来,其左右已有一刀一枪两道洪流激涌袭来。 见状,司音倏地失色,十指连在“太古清和琴”上撩拨。 “噌!噌!噌!” 霎时间,音弦之力,直如箭矢般贯掠当空。 “嘭!嘭!” 只听得两道巨响震耳反馈,只见得满空冷雾激扬不休。 受此弦力的阻绝,那迎取司音而来的两名狂客,顿时展影飞退。 同一时刻,另外四名狂客已是杀至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的跟前。 让人诧异的是,对于来袭之力,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竟丝毫不予理顾。 两人被璀璨无比的金芒所笼罩,远远看去,竟给人一种无暇的感觉。 对此,那四名狂客皆作不以为然,他们能感觉到,此刻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正处于一种诡奇的状态。 一念及此,四人手头的攻击便也毫不迟疑地朝着西门万剑与剑神一笑袭来。 “轰隆隆...” “咻!咻!咻!” 刹那间,四面元力起,遥将碧海通。 磅礴浩荡的力量,闻之惊心,触之骇目,直在苍穹深处,衍一方云水之阔。 见状,司音怔住了,连带着无数西门阁修者也作瞠目结舌。 “阁主!” 西门千飞紧了紧拳头,眉宇间的冷厉来得汹涌澎湃。 他一脸凝重地看了看不远处四名狂客,若不是碍于这几人,西门千飞只怕早已深入苍穹,协助剑神一笑。 承接到西门千飞等修者的横眉冷眼后,那四名狂客皆作不以为然。 “看来要结束了!” “如此说来,我们也该动手了,一些西门阁修者,似是按耐不住了呢!” “一场毫无悬念的杀戮,想想也够无聊的。” “哎!不说了,动手吧!” 四人简单交流了几句,接着便欲杀伐出去。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轰轰...” “咻!” 望眼而视,只见苍幕之上有一抹精芒瞬闪而至,搅动的声威,直让天地颤抖,万物折服。 就在这精芒飞定之余,狂客六贤的攻击也都纷纷抵至。 “砰!砰!砰!” “噗噗...噗...噗噗!” 继而见得,那本轩昂志气的狂客六贤,各自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人也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恩?” 见状,那本欲朝着西门阁修者杀取而去四名狂客,顿时呆住。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知苍穹深处发生了什么。 迟定片刻,四人连地冲霄而起。 此时,那苍穹深处,烟雾迷乱,元力激越。 风过,带走了朦胧,归还了明净。 再一看,只见西门万剑、剑神一笑以及司音三人正悬伫在一起。 他们的脸色,皆显呆滞,呆滞中还缱着些不敢置信。 “这是?” “骷髅拐杖...” “孟老?” 三人痴愣愣地嘀咕着,视线牢牢凝定在身前的一拐杖之物上。 此杖,长有五尺,杖身古朴幽寒,杖顶点缀有一骷髅装饰,显得诡异不已。 不难想到,适才狂客六贤的攻击,便是在这拐杖的阻隔下纷纷湮灭。 “咻!咻!咻!” 就在剑神一笑三人惊愣之际,下空突有四道流光破幕而至。 不多时,适才那四名狂客显露出身影来,同时,被那拐杖震退的狂客六贤,经由短暂平复后,也重新飞将到前。 十人分左右而立,牢牢将剑神一笑等人包围其中。 对此,剑神一笑三人无所动容,落定在那拐杖上的目光依旧不见移展。 “恩?” 见状,那十名狂客皆是一怔。 他们也不做呆傻愚笨,只稍稍思衬,便也知晓那拐杖绝非常物。 沉寂之余,有狂客作声道:“没想到西门阁内竟然还有这等厉害的器物,想必其品阶,即便达不到仙品,也差之不多了!” 闻言,余下狂客无不点头附和,他们眼力卓绝,自是一眼看出了那拐杖的不凡。 司音稍顿了顿,接着顾盼而视,她好像在找寻什么,但最终却无所获。 这时,有狂客看向剑神一笑,道:“一笑阁主,难道只此一件器物,你便想打消我们的念头吗?” 剑神一笑一脸淡冷,沉声道:“我从未想过要让你们打消念头。” “呃?” 有狂客惊诧,不解地看了看剑神一笑,道:“一笑阁主,你可知道,你这想法很危险,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让西门的道统彻底断绝。” “哈哈!” 闻言,剑神一笑大笑出声来:“让我西门道统彻底断绝?真是好大的口气!” 看剑神一笑这般癫狂之态,合围在左右的十名狂客无不冷浸眉海。 有狂客道:“这般来说,一笑阁主对此是呈怀疑态度了?” 剑神一笑道:“不是怀疑。” 说到这里,剑神一笑微顿了顿,接着再道:“而是你们根本不可能做到!” 剑神一笑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丝毫不容人质疑。 见状,那十名狂客皆作一脸冷厉,他们觑眼看了看剑神一笑三人,眸中寒凉,只一触及,便让人心颤。 对此,剑神一笑三人显得无动于衷。 这一幕,不由让那十名狂客惊愕,给他们的感觉,那本已山穷水尽的几人,好似突遇到了柳暗花明。 虽心下有所狐疑,但十人偏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给了剑神一笑几人那般充足的信心支持? “他们似乎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 “没错,我能感受到,他们再没有之前的那种强烈不安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那拐杖?” “不可能!那拐杖不过一品阶颇高的器物而已,若是真够厉害,他们为何不早点祭出?” “......” 迟定之余,十名狂客暗暗传音交流着。 可思来复去,他们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不了那么多了,到底有何古怪,我们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们的力量,足够碾压他们!哪需这般畏首畏尾?” 交流到这里,十名狂客彼此互看了看。 沉寂片刻,十人同时以动。 “轰隆隆...” 霎时间,狂暴的元力,遮天闭幕,直以涛浪之势席卷开来。 见状,剑神一笑三人仍旧无动于衷,他们面带微笑,笑的自若如常。 值此之际,强绝的元力攻击已然落袭而至。 “轰轰...” “呼呼!” 这一刻,天地动荡,日月无光,万物失色。 十大渡劫境修者的合力出手,所衍的动荡,惊绝寰宇。 可就在这时,那悬于剑神一笑三人身前的骷髅拐杖突地动了。 只见其微一抖转,整个杖身倏起刺目幽光。 那幽光,诡异无比,仿若透着无尽寒凉。 须臾间,四面而来的攻击便已落卷到了幽光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炸裂。 没有摄人心魄的动荡。 十大渡劫境修者的合力之击,在那幽光的笼罩下,就如石沉大海般敛散不见。 这一幕,惊呆了那十名狂客,连带着下空的无数西门修者也作满脸不可思议。 “这?!” “不!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 “.......”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那悬空的拐杖旁,突起一阵时空波动。 不消片刻,一佝偻的老妪显现而出。 “孟老!” 见得这老妪,剑神一笑三人纷纷躬身以礼。 “孟老?” 十名狂客一怔,纷纷眸定在老妪的身上。 对此,孟婆淡然如常,只微微笑了笑,道:“你们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西门之地,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闻言,十人皆作皱眉,他们愣愣地看着孟婆,偏又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给他们的感觉,孟婆只若一再普通不过的老妪,可现实是,这老妪举手投足间,便破了他们的合击之力。 要知道,他们十人,可都有着渡劫境的实力。 一念及此,十人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悸动了起来。 骇然之余,有狂客看向孟婆,问道:“阁下也是西门阁的人?” 孟婆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笑着道:“我是一个追逐在忘川中的老人。” 闻言,十名狂客皆一沉眉。 他们听不懂孟婆之言,其所说话语,就如其人一样,给人以莫测。 十人互相望了望,皆可见彼此神情中的失措。 “怎么办?” “这老妪的实力,深不可测!硬抗只怕讨不到好处!” “难道就这么算了?” “早知如此,就该拿西门阁的那些修者下下手。” “此事透着古怪,我们不妨暂时退去。” “看来这风澜大陆,也并非如表面那般,显得微弱不堪。” “......” 经由短暂的交流,十人都达成了一致的决意。 有狂客道:“既是如此,我等这就退去,如有叨扰之处,还请几位见谅!” 说话间,这名狂客对着孟婆拱了拱手,看上去倒也诚挚,余下的九名狂客也纷纷对着剑神一笑几人示以歉意。 见状,西门万剑皱了皱眉,哪曾想这些狂客变脸得这么快? 司音怔了怔,似是想说些什么,可见得孟婆都没有开口,她也敛住了声。 剑神一笑觑了觑眼,以其老练,何尝看不出这些狂客的言举,不过缓兵之计罢了。 此时,见孟婆等人别无言应,那十名狂客互相看了看,接着便欲破空离去。 “慢着!” 他们前身刚动,剑神一笑的喝止声已然传来。 闻言,十人顿住,带着沉郁与不解望向剑神一笑。 剑神一笑道:“诸位,你们当我西门阁是什么地方?你们肆意欺辱一番后,甩甩手就想离开?” 有狂客皱了皱眉,沉声道:“一笑阁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剑神一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 话至此处,剑神一笑微顿了顿,再道:“简单到你们需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一个让我们心安的说法!” 言罢,剑神一笑昂了昂首,目光却是微微瞄了瞄在旁的孟婆。 见孟婆对此别无异议后,剑神一笑也定安了不少。 “说法?” 同时,那十名狂客在听得剑神一笑的话语后,无不眉头紧锁。 有狂客冷沉地看着剑神一笑,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剑神一笑道:“你们来此之后,不是要强迫我们将魂识烙印在禁魂瓶内吗?” 听得这话,那十名狂客的脸色倏地大变。 他们既是带着禁魂瓶而来,自也知晓,一旦自己的魂识被烙印在禁魂瓶内意味着什么。 一想到那后果,他们再难降息心中悸动。 “不行!绝对不行!” “这不可能,我们怎能将自己的生命交由他人执掌呢?” “没错!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说法的话!我想我们之间已没有继续言谈的必要!” “我狂客宁可战死!也不屈辱而死!” 霎时间,十名狂客言辞激越。 闻言,剑神一笑淡淡笑了笑,这样的结果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这世上,没人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拱让给他人。 剑神一笑没有回应什么,侧目看了看孟婆。 此时的孟婆,神色如常,她笑望着那十名狂客,接着缓缓抬起骷髅拐杖,点指着十人道:“你们,不配狂客这个称谓!”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六:解危西门,诡变天玄 合两更 言落,天野突起阴风向急,呼呼风声,掠耳惊心。△◇△番茄小说网□ w-w-w-. 孟婆淡冷地扫视着那十名狂客,周身左右皆被杀煞之气萦绕。 此时,伴随着孟婆的气势徒转,整个天地突陷迷蒙,降无边抑郁。 见状,那十名狂客,无不惊魂失色。 他们全都有着渡劫境的实力,但却从孟婆所散发的气势中,感受到了一股心悸的力量。 那种心悸,来得突兀,突兀地十人毫无防备。 他们愣神般地凝望着孟婆,全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 见此一幕,剑神一笑几人的神色也作骇然无比。 他们知道孟婆很强,但却没想到,孟婆的强,竟来得这般简单粗暴。 仅凭气势,便将十名渡劫境的修者牢牢压制,这等实力,已然超凡。 孟婆没有出手,只负手曳杖,静悬当空。 她觑眼看着那十名狂客,眸色里,杀肃凛然。 沉寂了好些时候,十人方才从惊愕愣神中平复过来,他们互相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犹色。 “哼!你以为这就能吓唬住我狂客了不成?” 迟定之余,狂客六贤中有一彪汉厉喝出声。 “咻!” 话语方歇,其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横贯天宇。 “轰隆隆...” 摆手长刀,携一方若河刀芒,闪一片清光罢凝,直直朝着孟婆劈撩而去。 见得这一幕,剑神一笑几人皆是一怔,连带着余下的九名狂客也作一脸的失措莫名。 不消多时,那彪汉已架刀劈砍到了孟婆跟前。 “轰轰...” 迎面而落的刀势,起腾腾雷鸣电闪,凌厉刀锋,仿若将时空都给割裂开来了一般。 对此,孟婆无动于衷。 她微眯着眼,那古井无波的眸色,给人以莫测。 “我说过,你们不配狂客这个称谓。” 孟婆不急不缓地开口道。 言语声尚处缭绕,彪汉的刀力已然落袭过来。 “砰!” 只听得一声炸裂响彻天地。 “呼呼...” 只见得风盛元力,漫天激昂,足将整个天幕都缭覆在动荡不休中。 纷繁元力,搅得风尘漫天,激乱奔射。 “砰!砰!砰!” 霎时间,无数音爆声,不绝于耳般地响起。 众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神色里,满是不敢置信。 就在这时,自那漫漫风尘中,忽有一道身影抛飞而出。 “噗嗤...” 这身影不作他人,正是适才与孟婆交手的那彪汉。 此时的彪汉,浑身上下皆被血色浸染,整个人已深陷昏沉。 没人知道适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彪汉败在了孟婆手中,且败得莫名其妙。 眼见彪汉被轰飞出来,狂客六贤纷纷迎空而起。 须臾不到,五人便已临飞在了那彪悍跟前。 “老六!” “六弟!” “狂德,你醒醒!!” 几人焦切地呼唤着,但彪汉对此,却无半点回应。 不多时,风敛尘消。 放眼而视,只见孟婆仍如之前般地悬空而立着,她微沉着眉头,持手骷髅拐杖,隐有余光闪掠。 不难想象,适才彪汉的刀势定是被那杖器所抵御。 “伤我六弟!找死!” 见孟婆如常而立,有狂客顿起滔怒,厉喝之下,便要朝着孟婆杀取而去。 可还不待其有所举动,在旁一须发皆白地老者已夺声道:“老三,你给的站住!” 闻言,那蓄怒待动的狂客作一副咬牙切齿模样,虽是如此,他却没再有所行动。 沉寂之余,那老者看向孟婆,接着微微躬身,道:“前辈,此次是我们唐突了。敢问前辈,可已破劫以入大乘境?” 孟婆淡淡地瞅了眼老者,继而轻挥了挥手中拐杖,道:“我最后再说一次,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老者一怔,皱了皱眉,那曾想,孟婆竟会如此以言。 此时,老者身旁的其他狂客,纷纷出声道: “我们要是不走呢?” “对!我们不走,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们何?” “哈哈!活了这般久,我早已将生死看透!” “......” 霎时间,议论滔滔不绝,这些狂客,皆横眉冷眼地看着孟婆,那姿态,倒也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感觉。 见状,孟婆笑了笑。 她这笑,来得意味深长,且笑意之中还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触。 迟定片许,孟婆轻掀了掀嘴角,淡漠道:“早已将生死看透了吗?” 言落的一刹,孟婆整个人突地消失原地。 见孟婆身姿消敛,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连喝道:“大家小心,她来了!启防御!” 闻言,随行而来的狂客,哪里还敢有丝毫迟疑?纷纷祭出各自元力。 “轰轰...” 继而见得,一道由众多渡劫境修者合力布置而出的护罩落映当空。 做完这一切后,众多狂客方才定安下来,经由这短暂的接触,孟婆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然烙印下了不可招惹四个大字。 “恩?” 心定之余,那须发皆白的狂客,突地皱起了眉头。 他诧异的是,为何孟婆的来袭迟迟未至? 一念及此,老者连忙顾盼而视,但四下里却不见孟婆半分身影,唯余无数西门阁修者凝神煞望而来。 与此同时,其余狂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神色里,饱满惊诧。 “狂智人不见了!!” 不知是谁,突地这般喝道。 闻言,老者等狂客连忙探查周身左右。 这一看,他们的脸色皆变得阴沉无比,顺带而来的还有颤心动魄惧意。 狂智,狂客六贤之一,适才说自己早已将生死看透的人,便是他。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不远处的天幕,突起一阵时空变换。 继而见得,流光轮转中,两道身影渡显而出。 “狂智!” “二哥!!” “......” 众人惊愕出声,这突然现身的两人,不正是孟婆与狂智吗? 此时的孟婆,神色如常,整个人显得风轻又云淡,她的身边,狂智耸拉着肩,一脸呆滞,目无灵采。 见状,一众无不狂客勃然骇怒。 他们想不通的是,狂智究竟是在何时被孟婆带走的? 要知道,狂智可是名副其实的渡劫境修者,且适才四周还有其他狂客强者,孟婆能于无声无息间将狂智带着,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众人怔怔地看着孟婆,神情复杂。 任谁都清楚,孟婆的强大,绝非他们所能比肩,适才的狂妄之言,转瞬被孟婆所击破,这让一众狂客骇然之余,还多了许多汗颜。 此时,孟婆淡笑以望着,道:“他说他早已将生死看透,老婆子有所怀疑,所以校验了一番。” 言落,孟婆轻一挥手,原本伫停在旁的狂客,顿时飘空而起。 不消片刻,狂智人已落降在了一众狂客身旁。 看着那似已身陨的狂智,在场狂客皆是一怔。 “狂智...” “二哥!!” 众人愣愣出声,眉色含诧。 惊愣好半响,众人方才回转过神来。 短短时息,狂客六贤便有两人折损在了孟婆手下,狂德被打得不省人事,狂智生死未卜,只稍以思衬,便觉不可思议。 沉寂片刻,一众狂客皆朝着孟婆怒目而视去,更有人愤冷喝道:“前辈,你自持强大,伤陨我狂客...” “狂客?” 还不待这一名狂客言相以尽,孟婆的脸色倏地一沉。 “我说过,你们不配狂客这个称谓!” 话语方歇,那开口的狂客身前,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继而见得,一只苍老枯皱的手臂探虚而出。 “咻!” “呼呼...” 手臂探出的速度极快,快到一闪而至。 晓以那狂客有着渡劫境实力,也做猝不及防。 只听得“啪”的一声,手臂便已落掌到了那狂客的脸颊上。 “噗嗤!” 受此掌掴之力,那狂客猛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整个人的气色瞬间跌至低靡,俨若受了极重要伤势一般。 见得这一幕,余下的狂客皆被震骇了住,原本想要出口的激越之言,也衍作无声消失于腹。 非但如此,合围在天幕四野的无数西门修者,尽皆瞠目结舌。 他们怔怔地看着孟婆,哪曾想到,那个佝偻着身,手杵着拐的老妪,竟是强大到了这等地步。 渡劫境的修者,就好若蝼蚁一般,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上。 此时,孟婆觑了觑眼,淡冷道:“老婆子还有要事在身,你们还不离开,可是要我送你们一程?” 言罢,孟婆兀一沉眉,持手骷髅拐杖忽起凛凛幽光。 闻言,余下狂客哪里还敢多做迟疑?连连破虚而去。 离开之际,他们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回荡着一句话,一句冰冷而又肃杀的话——“以后你们倘若再以狂客自居,死!!” 伴随着众狂的离开,西门阁的危机得以解除。 剑神一笑感激地看着孟婆,刚想着开口,孟婆却突地消失不见了踪影。 “这...” 剑神一笑愣了愣,心想着,那些真正的强者,是否都如孟婆这般脾性怪异,且还特立独行? 司音看了看剑神一笑,道:“归一,那些修者,皆是破禁而出的狂客。他们被困了无数载时光,心有郁气不说,连带着心性都有了极大转变。” 剑神一笑点了点头,叹道:“谁又能想到,一场四方阁之争,竟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西门万剑道:“归一,我只担心这事并不会就此揭过。” 说着,西门万剑的眉头突趋凝皱。 剑神一笑道:“大哥,该来的始终会来。” 话至此处,剑神一笑顿了顿,再道:“就如他们会来,孟婆也会来......” 言罢,剑神一笑望眼长空,但觉那四合的云幕中,再也没了以往的色彩。 ....... 值此之际,北冥之地,玄武城。 不久前,十名有着渡劫境实力的狂客,占据了北冥阁,他们来此已有些时候,但却并未找到天玄子的下落。 为此,他们给出了三日期限,若是天玄子不予现身,那么等待玄武城的,将是一场血流成河。 此时,十人端坐在北冥阁的大殿内,目色沉疑。 “我们还在等什么?难道以诸位的实力,还探查不到,整个北冥之地内都没有天玄子的气息了?” 一狂客冷觑了觑眼,扫视着余下九人说道。 闻言,众人面色一沉,彼此互看了看。 他们都有着渡劫境实力,早在抵达北冥阁时,便已探查到,天玄子似乎早已离开。 “不等,我们又能如何?难道就这样回去?” “傲天若是知道我们没能完成任务,只怕会有所怒及!” “哼!难道我们还怕他傲天不成?再说了,我们之所以会来此,是为了狂客,而不是为了他傲天!” “这话无差!不过回去前,我们是不是该给北冥阁留下些教训?” 说到这里,十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他们的笑,颇有些阴鸷,给人以不寒而栗。 迟定片许,十人缓缓站起身来。 起身的一刹,各有一股肃杀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扩散开来。 那肃杀,带着寒凉,带着冷厉,给人一种陷入深渊般绝望的恐怖气场。 紧接着,十人便欲夺空而去。 他们说过,天玄子若是不现身,那么会让整个北冥阁流血伏尸。 眼见着十人便要各自驶离,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他们的脑海中,无端响起一道传音。 “你们不是要找我吗?过来吧,我在等你们!” 传音透着些许的沧桑,那声线,赫然正是天玄子所发。 感知这一幕后,十名狂客无不变貌失色,他们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惊诧。 “这是...” “天玄子?” “他竟然就在北冥阁内!” “哼!好生狂妄!” 错愕之余,十人倏地破虚而去。 “咻!咻!咻...” 不多时,十人的来到了一场奇妙之地。 放眼而视,只可见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这里,正是北冥秘境——幽冥涧。 此前九恨曾与天玄子一道来此,但却被天玄子施以算计,道消身陨。 此时,十人停伫在一高阔之地,不远处,有一长发披散在肩的人影,负手而立。 “恩?” 众人皱了皱眉,视线牢牢凝定在人影身上。 给他们的感觉,此人确是天玄子无疑,但隐隐间,他又给人以莫测。 沉寂半响,有狂客开口道:“天玄阁主,没想到你隐藏还挺深的,这一处秘境,我等竟都没有察觉出来。” 天玄子没有回应,亦没有转身,只眺望着远方。 那里,有一山涧,深不见底,行云半空,渺渺茫茫。 见天玄子不予言应,适才开口的那狂客,倏地沉下眉头,道:“天玄阁主,你可需要我们将来意表述一番?” 闻言,天玄子淡淡笑了笑,道:“你们的来意,我很清楚。” 另一狂客插话道:“既是如此,那天玄阁主作何选择?是选择与我狂客为敌,还是选择臣服我狂客?” “为敌?” “臣服?” 天玄子蔑地一笑,接着,他缓缓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只见本该苍颜皓首的天玄子,不知何时竟是变得清雅俊朗。 他拥有着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 此时,他嘴唇那微启的弧角显得极为完美,似随时都带着笑容。 只那种笑,给人以自若的同时,还携带来了一方阴暗。 “你...” “这?” 见天玄子模样大变,十名狂客无不惊愕失措。 对此,天玄子悠然如常,笑道:“诸位,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会作何选择吗?” 言落,天玄子掩手一挥。 “呼呼...” 伴随着天玄子这一举动,整个天地,突起变幻。 狂冽的大风下,原本的明净朦胧,被吹袭的消失无存。 待得十人顾盼而视时,周身左右的景貌,已有了颠覆性的变化。 只见天地之间,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 那山,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 这一刻,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影行。 “呼呼...”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见得这一幕,晓以十人的心性与定力,也不由失措骇然。 天玄子淡笑以望着十人,饶有深意道:“现在,你们知道我的选择了吗?” 闻言,十人的脸色突地凝重。 “天玄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哼!你以为故弄些玄虚,就能为自己摆脱困势不成?” “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们唯有强行让你配合了!” “擒下他!” “咻!咻!咻!” 话语方歇,十名渡劫境的狂客,齐齐动身。 “轰隆隆...” 辄乱而起的动荡,缭覆天霄地宇,浩荡的元力攻击更是如同洪涛猛浪一般,朝着天玄子袭取而去。 见此一幕,天玄子显得淡定无比。 他轻掀了掀嘴,似笑非笑道:“是你们配合我才是!”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本书网首发,希望百~万\小!说的朋友们能上纵横(zongheng)给点支持! 呼吁有条件的兄弟们,上纵横给三狼点勇气与信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七:度德量力,唯安己心 合两更 晚云渐收,淡天一片琉璃。m.。灿漫银盘,皓色千里澄辉。 北冥阁,幽冥涧内,莹无尘,朔风呈凛。 薄雾浓云之中,一人影踏索桥而来,他的左右,浮着接天云涛。 这人不作他别,正是天玄子。 此时的天玄子,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那笑,似尘暗九州,又若雨横风狂。 在此之前,曾有十名渡劫境的狂客寻滋挑事而入幽冥涧,只如今,哪里还见他们的半分踪影? “落星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有那么一刻,天玄子突地一顿,幽声以叹。 他微微沉眉,有愁思萦面。 紧接着,天玄子的周身左右突起凛凛风尘,只转瞬不到,其人已涣散不见。 与此同时,中土之地,登云峰。 伴随着狂客令的激发,无数狂客得已破禁而出。经由中土皇城外的一战后,不少狂客在傲天的带领下,归于登云。 而后傲天谴出大批强者,企以狂客之名,一统风澜。 但事与愿违的是,此事并没有如傲天所想的那般,轻松顺利地完成。 此刻,登云峰的议事大殿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郁。 数十狂客,无声而坐,神色却有疑浮,他们不时地朝着主位上的傲天看去,似在等待后者决意什么。 等待了好些时候,傲天仍未出声。 见此一幕,有狂客启口道:“傲天大人,西门阁伤我狂客之人,逆我狂客之诏,其心叵测,其门当诛!” 言罢,自这一名狂客的身上突有肃杀之气凛冽而起。 这之前,狂客六贤等十名渡劫境的狂客奉命去往西门。 殊不知,归来之际,十人皆负重伤,傲天交由他们的任务自也以失败告终。 在狂客六贤的告知下,众人得知,西门阁内有一持杖老妪,一身实力,深不可测,晓以他们联手,也非其敌手。 而那老妪的存在,也是导致他们此次任务失败的主要之因。 见有人开口,本作沉寂的大殿顿被怒亢之言所充斥: “傲天大人,西门阁欺辱我狂客,必须还以颜色!” “没错!要让他们知道,我狂客可不是谁都能欺压的!” “还有南宫阁,竟敢反使禁魂瓶,害得文姬三人反受其制,这是对我狂客的挑衅!” “傲天大人,是时候让风澜那些纨绔势力知晓我狂客的铁血了!” “......” 霎时间,各种声调纷纷而起,吵杂之音,弥漫着整个大殿。 对此,傲天只凝沉着眉头,并没有急于表态,他似乎也有所惊疑。 于此之际,大殿的角落中,文姬、左阴、右阳静默以望着,三人的神情颇多苦郁,一想到之前的南宫行时,三人的心底但觉有惊涛飞浪,掠卷不休。 如果说召奴的强大,让他们心有余悸,那么苏远的高深,则凌驾在他们的恐惧之上。 这一刻,整个大殿内议论纷纷,众多狂客你言我语,宣泄着心中的愤懑。 傲天觑着眼,眉宇成凝,思绪万千。 原本他以为,凭借狂客的强势,可轻易将风澜一统,却不想会有如此诡变。 按照狂客六贤等人的说辞,那帮助西门阁的持杖老妪,其实力定然已破渡劫,而入大乘。还有帮助南宫阁反制文姬等人者,实力也作深不可测,极有可能也是大乘境的强者。 一念及此,傲天的神色愈发阴沉。 沉寂片刻,傲天冷冷开口道:“前去北冥的人,还未归来吗?” 闻言,众多狂客彼此互视,相觑之下却不得见此前去往北冥的狂客。 迟定片刻,有狂客启声道:“傲天大人,想来他们应在归来途中,十名渡劫境狂客足以横扫北冥!” 说着,这狂客昂了昂首,眉眼成睨。 听得这话,大殿内一众狂客纷纷点头附是,倒是傲天,神情略显阴沉,似有所思。 “算算时间,也是时候收回狂客令了!” 沉默稍许,傲天淡淡说道,之前中土皇城一战,武忘于城前激发狂客令,被困风澜的万千狂客得以复出,傲天曾留言,待得狂客尽数破禁而出,他会亲自出手收回狂客令。 言罢,傲天身影一展,人已化作一抹流影渡出大殿。 见状,殿内的一众狂客纷纷随起而动。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元府,后院。 闲亭宁静,浮云向晚,缕缕灿芒,平铺天野。 亭中,天翊迎风而立,一袭白衣落得飘飘洒洒,望眼有飞云横渡,入目成晚风掠景。 阿彪侧立在天翊身旁,他的手中,提着一坛花酒。 沉寂半响,阿彪开口道:“晚风入夜,花酒谁尝?” 说着,阿彪侧目看了看天翊。 天翊目色如常,只见有轻风飘衣,发丝如缕。 见天翊不说话,阿彪再道:“白大师,你说今夜的夜,与以往的夜,有何不同?” 天翊微微一笑,淡淡道:“不都是夜吗?” 阿彪回笑道:“迟迟长夜,耿耿星河,白大师觉得是时光飞渡更不易察觉,还是长夜难耐更催人心神?” 言罢,阿彪饶有深意地看向天翊。 天翊顿了顿,说道:“人怨遥夜,夕起相思,都不抵雨疏风骤,世事如常。” 话至此处,天翊淡然一笑,转身的一刹,有衣襟卷风而动,那一头催发的长发更是在晚风下飘然如絮。 阿彪稍许迟钝,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诧色。 他愣愣地看着天翊,好些时候,方才开口道了一句:“需要我出手吗?” 天翊笑了笑,道:“今夜朗朗,阿彪你若闲来无事,可去城楼观星赏月。” 听得这话,阿彪快意地回之一笑,接着轻摇了摇手中那坛花酒。 晃荡的酒声尚处弥漫,阿彪人已消失无踪。 值此之际,有两道倩影靠抵过来。 千叶瞄了天翊一眼,继而直直朝着院落中的坟冢走去。 千钰迟定片刻,接着靠拢到天翊身旁,唇齿微启,到口的话语不知为何却无半字以出。 天翊微笑了笑,言道:“钰儿,夜凉幕垂,天近多寒。” 闻言,千钰一顿,眉眼泛着异色,道:“叔叔,不知你口中的夜,指的可是这夜?不知你口中的天,可是指的这天?” 说着,千钰举了举首,望眼有夜斗横空,清光穿幕。 听得千钰这话,天翊神色如常,道:“钰儿,叔叔说的夜,自然指的是这夜,说的天,自然指的这天!” 言落,天翊顺势顾盼天宇,风依旧轻微,夜已渐朦胧。 见状,千钰怔了怔,望眼巴巴地看着天翊,道:“是吗?” 天翊点了点头,道:“是!” 这时,千叶从院中折道回来,其面色略显悲愁,疑是旧情怀心。 她看了看千钰,当发现后者神色呈异,连将视线移展到天翊身上。 只是这一看,千叶并未从天翊的神情中察觉出有何异常。 “钰儿妹妹,你没事吧?” 千叶瞅了瞅千钰问道。 千钰浅浅一笑,摇头道:“我没事叶儿姐姐,只是有感这夜凉庭院天垂幕罢了!” 千叶一愣,四顾而望,心底有疑涌泛。 迟定片许,千叶道:“白叔,你说眼下风澜的局势稳定了吗?” 天翊道:“叶儿觉得呢?” 千叶想了想,道:“经由此前一战,四方阁皆做元气大伤,实力已大不如前。” 说到这里,千叶顿了顿,似有所迟疑。 见得千叶这般模样,天翊笑道:“叶儿可是想说,那不知何故突显而来的无数狂客,或造成风澜新的动荡?” 千叶点了点头,道:“白叔,而今中土皇城外的郊野,到处都落栖着狂客,还有前往登云的那一批狂客,他们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 千钰接话道:“叶儿姐姐说的没错,我总感觉,那些破禁而出的狂客,跟武忘他们很不一样。” “不一样?” 天翊微疑,道:“有何不一样?” 千钰愣了愣,道:“我也说不出来。” 千叶道:“他们身上少了一种本该属于狂客的气质,又或者说,他们身上多出了一些狂客本不该有的暴戾。” 听得千叶道出这话,千钰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倒是天翊显得无动于衷,只微微笑着。 好些时候,天翊抬了抬头,此时夜幕已完完全全拉开,星河深远,耀眼而繁盛。 见天翊这般神态,在侧的千叶与千钰皆有些莫名。 千钰轻唤了声:“叔叔?” 天翊不为所动,视线依旧停留在星空中。 那里,深邃,辽阔。 好些时候,天翊轻声叹了叹,道:“起风了,回屋吧!” 言罢,天翊也不顾一脸茫然的千钰与千叶,径直离去。 看着天翊离去的背影,千叶微微沉眉,道:“钰儿妹妹,你说白叔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千钰陷入思量,半响后,她一脸认真地看向千叶,道:“叶儿姐姐,叔叔的真实身份于我们而言,重要吗?” 千叶一怔,张了张嘴,却没有落言以出。 她想不通的是,如果天翊的身份不重要,为何千钰还那般耿耿于心,在她的认识中,现如今的千钰已若铅华洗尽,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牵动其心,也只天翊一人尔。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的街道上,一行人闲悠而前。 “我说虎妞姑姑,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们?” 南宫文胜一顿,瞄眼看了看在旁的虎妞,这之前虎妞已与武忘等人相认,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虎妞并没有如若蓝一般与武忘等人待在一起,反是跟着南宫文胜、阿布、幻沐辰一道。 听得南宫文胜这不待见的话语,虎妞小嘴一撅,鄙夷地瞪了南宫文胜一眼,道:“文胜侄儿,我答应过武忘哥哥,会护得你们周全,你难道真以为,我喜欢跟着你们不成?” 说着,虎妞昂了昂首,挺了挺胸,颇有些意气风发之姿。 见此一幕,阿布与幻沐辰尴尬笑了笑,倒是南宫文胜一脸气郁,整个人若有七窍生烟之势。 对此,虎妞别无所动,淡然道:“而今中土皇城可不太平,随便瞅瞅,都能发现好些强手,仅凭你们这点力量,一个不小心,说不得就会招惹杀身之祸。” 南宫文胜瘪了瘪嘴,似对虎妞之言不以为然,因身世原因,打小他便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毕竟他的身后,有整个南宫阁为支撑。 幻沐辰道:“皇城内禁止打斗,想来不会有人违反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幻沐辰还特意看了看虎妞。 对于幻沐辰之言,虎妞嗤之以鼻,淡冷道:“沐辰,你要知道,规定约束不了所有人。” 幻沐辰微一皱眉,但却并没有对虎妞之言作何反驳,他心里很清楚,所谓的规定,只能对部分人起到克制作用,一旦有人的实力能够凌驾于规定之上,约束什么的,只若摆设。 阿布顿了顿,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几人愣神之际,皇城外的天幕之中,突起破风来急。 “咻!咻!咻!” 放眼而视,但见一抹接着一抹的流光划破苍穹,一道而来的,还有满空的抑郁,一股股强大无匹的气息,眨眼便将整个中土皇城笼罩。 不消多时,天幕星河之中,便可见一道道身影悬空而立。 他们的气息,深邃而宽博,只一望眼,便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触觉。 见此一幕,南宫文胜屏了屏息,神色略显紧张,在旁的阿布与幻沐辰也做凝神以待,大战刚结束不久,他们的心底,难免还残存着些战时紧迫感。 见得南宫文胜几人神态,虎妞淡然一笑,道:“这不,不受规定约束的人来了。” 话语方歇,虎妞倏一展手。 霎时间,一股无形之力顿将南宫文胜三人包裹住,接着把持着三人迎空而起。 与此同时,停憩在皇城内的无数修者,也都察觉到了城外异响。 “咻!咻!咻...” 眨眼间,无数身影破空而动。 不一会儿时间,中土皇城的城楼之上,便已被无数修者所占据。 非但如此,停栖在城外郊野的狂客也被这异动所触及,他们或飞身入空,或停驻高峰,举目凝视。 城楼上,武忘等人相伫在一起。 梦三千的眉宇凝沉无比,以他眼力,自能察觉出来人实力如何。 若蓝面色也显难看不已,她得冥尊传功,一身实力距离大乘也只作一步之遥,可即便如此,若蓝也无半分松懈。 晓梦蹙了蹙眉,冷冷道:“是他们!” 闫帅颔首,道:“算算时间,他们理应是为了狂客令而来。” 闻言,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定在了武忘身上。 狂客令乃是武忘激发,而武忘也曾说过,他会不顾一切捍卫狂客令归属。 只因,此令乃是天翊所留。 承接到一众目光,武忘神色如常,不动如山。 迟定片刻,武忘轻一拨袖,继而一步到前,晚风急掠,撩动衣发蓬飞。 下一刻,武忘倏一挥手。 “噌!” 继而见得,一抹血色灼耀星夜,一柄泛着炽烈火芒的长刀在夜风中闪烁。 武忘手提烈焰长刀,目光寒冽,牢牢凝定着天幕。 那里,悬空而立着一人,正是傲天。 见得武忘这般姿态,傲天的眼中满是不屑,淡漠地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可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 武忘冷冷一笑,拿捏在手的烈焰长刀更趋灼烈,应道:“我不度德,不量力,唯求一心安。” 闻言,傲天觑了觑眼,其目光中,有异色泛动。 以他实力,若要杀武忘,只道轻而易举,但他却迟迟不见所动。 当然,若是傲天动手,梦三千、若蓝等人自不会袖手旁观。 一时间,气氛略显紧张,大战似一触即发,那种沉郁来得唐突而猛烈。 梦三千等人面色沉凝,他们心里很清楚,若战事真的爆发,他们的胜算微乎其微,要知道,傲天的身边可还有着数十名渡劫境的修者。 沉寂半响,傲天舒展开眉头来,笑望着武忘道:“小子,念在你身为狂客,今日我不杀你!但你若在这般不知好歹,可别怪我不顾同门之谊!” 言罢,傲天倏一探手,霎时间,自其手中顿有狂猛的元力汹涌而出。 “轰隆隆...” 如河的元力,交织满空,只转瞬不到,整个天幕便被傲天的元力所笼罩。 这一刻,灿辉顿隐,星河不见,漫漫天野,唯余澎湃的元力交相涌动。 “轰轰...” 刺耳轰鸣,如滚雷激越,霹雳电闪,遍布苍宇。 傲天微眯双眼,似在感应狂客令的下落。 见此一幕,武忘眉头一皱,咬牙切齿之余,烈焰长刀兀地闪摇入空。 “老大的狂客令,谁也不能动!” 怒咆之声冲霄而起。 “咻!” 若河刀芒,横贯长空,直以雷霆咆哮之势朝着傲天呼啸而去。 见状,若蓝等人哪里还做迟疑? 他们没人去规劝武忘,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 “咻!咻!咻!” “轰隆隆...” 一时间,各色元力磅礴入空,声势之大,触目惊心。 见得武忘等人举动,傲天身旁的狂客们,皆一沉眉,可就在他们准备出手之际,天幕之上,突有一道苍声落来。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 三狼回来了,只说一句——有始有终!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八:花酒之香,流光为幕 合两更 伴着苍声晓落,天幕之上突降晚风来急,那经由傲天施展平铺苍宇的元力,顷刻涣散不存。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的飞冲身影只若触及壁障,纷纷反弹而回,却并未有任何损伤。 “这?” “怎么回事?” “谁?到底是谁?” “......” 众人落定的一刹,神色骤变,举目四顾,却不见半分异常。 相较于武忘等人的诧异,傲天等一干狂客则作惊恐满面,适才那简短的苍声,至今仍若滚滚风雷,萦绕在他们的心间。 傲天一脸阴沉,顾盼之下,急切喝道:“是谁在故弄玄虚?鼠胆之辈,可敢现身一见?” 这一刻,四野很静,静得出奇,唯余傲天的喝声与风声,弥荡在天幕。 沉寂了好半响,星河倏出,流云悠卷,璀璨的星彩,光移杂佩。 此时,城楼之上,武忘等人瞠目以愕,悬空之幕,傲天等人失魂落魄。 无数双明眸,移展四动,似在找寻什么,但除却映落满目星光外,再无他影。 “傲天大人,此事透着古怪,这里似乎有高手潜藏!” 一渡劫境狂客对着傲天说道。 傲天紧缩眉头,神情抑郁而阴沉,不知为何,此刻的他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己身好像被一道尖锐的目光牢牢锁定。 “感知不到狂客令的下落,想来应是被人给遮掩住了!” 傲天自言自语了一句,目光一转,朝着下空的武忘等人看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匿到何时?” 傲天厉声大喝,身影一跃而下,探手间,一道磅礴的元力直如泄洪一般宣落。 “轰隆隆...” 霎时间,狂猛的元力,落卷成河,声威之大,骇心动神。 “轰轰...” 眼见得天幕有浩荡元力激落而下,武忘等人先是一怔,接着纷纷祭出元力回御。 “咻咻...” “轰隆...” 放眼以望,但见两股激越的元力对冲而动,上如蛟龙腾沧海,下如苍龙扶摇风。 只眨眼不到,两股元力便已抵近。 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预期中的炸裂并未出现,两股元力相敬如宾地萦绕天幕。 “恩?” “这?” “......” 众人错愕地看着这一幕,满眼不可思议。 傲天一脸的阴沉似水,觑眼之下,他看到了一道光幕,一道薄如蝉翼的光幕,正是因为那光幕的存在,方才致使两股元力被隔绝了开来。 同时,梦三千与若蓝也有所察觉,前者微眯了眯眼,似有所思,后者轻咦了一声,道:“是暗中那人所为吗?” 说着,若蓝看了看梦三千。 梦三千苦苦一笑,接着轻摇了摇头,他虽自诩有些实力,但今日之事,他却没有半点眉目。 一旁化作莽汉之貌的板角青牛哞哞了两声,道:“梦老头,我能感觉到,那人的的气息有些熟悉。” “恩?” 闻言,众人连连看向板角青牛。 若蓝略显急切道:“可是城东元府的白大师?” 板角青牛微摇了摇头,他虽能感知到一道晦涩的气息,但他极为确信,那气息并不是来自于天翊。 见板角青牛否认,若蓝微一沉眉,似乎有些失落。 与此同时,在旁的武忘等人则作一脸茫然。 他们的茫然,来自于若蓝几人的对话,因为在他们看来,此刻萦悬于天幕的元力,并非被光幕所隔绝,而彼此交融在一起。 无忆皱了皱眉,道:“蓝儿,你们在说什么?” 若蓝一怔,刚想着开口,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轰...” 只听得一声轰响震荡天宇,继而见得,之前交相涌动的两股元力,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隐不存。 不消片刻,原本还作声势浩荡的两股元力,便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 众人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心下骇然已无法言表。 “这?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我们的元力为何无故消失不见?” “......”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天幕之上突有一抹流光划过。 那流光,披着星辉,映着月华,只转瞬不到,便飞抵到了傲天的跟前。 见此一幕,傲天也是一怔,整个人噤若寒蝉,连地便是一个躲身,飞退了好长距离。 闪退之余,傲天点指以出,一道锐啸的元力直直朝着那流光飞射过去。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传彻空宇,只见得满空元力纷乱激射。 那横贯而来的流光,在傲天的攻击下停顿了下来,但周身的星辉月华,却不见有丝毫衰缓,演成一团耀眼的光芒。 “滋滋...” 看着悬空不动的光团,傲天的脸色凝重不已。 适才的点指一击,看似随意,但傲天却很清楚,那一指之力中蕴含了多大的力量,纵然是渡劫境的修者想要硬接下来,也需要耗费不小的力量。 让傲天惊愕的是,那流光竟在其一指之力下安然无恙,只停顿了下来。 与此同时,众多跟随者纷纷靠拢到傲天身旁。 “傲天大人,那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狂客令就在那光团之中?” “大人,这其中诡谲难辨,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 一时间,议论纷纷,但无一例外,众人的目光皆落定在了那光团之上。 傲天凝沉着脸,看着那光团思衬着。 好些时候,傲天切了切齿,对着满空清寂喝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何不现身一见?” 说着,傲天顾盼四周,事到如今,任谁都看得出来,暗中有人把弄着这一切。 只是那人,颇多神秘,任谁也无法感知其存在。 就在众人盼顾找寻之际,天幕深处,突有苍声落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该来这里。” 简简单单几言,就如滚雷一般,透彻众人的心神。 傲天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可无奈的是,即便有声落来,他也无法探查那声音源自何处。 “我来这里,只为取一物,事成之后,自会离去!” 言罢,傲天一个跃身,人已朝着身前不远处的光团飞冲过去。 眨眼不到,傲天便已抵至光团跟前,他猛地一挥手,一股磅礴而浩荡的元力顷刻涌出。 “轰隆隆...” “嘭嘭嘭...” 连串的炸裂响彻天地,激涌的元力纷繁沧宇。 那光团在傲天的盖手以攻下,轰然碎裂,恍惚间,似还能听到一阵破碎声。 这一幕落到武忘等人的眼中,引起了骇然之触,因不明事之真伪,他们大多都认为狂客令便隐藏在那光团之中。 “老大的狂客令,断然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武忘狠厉地喝了一句,把持着烈焰长刀闪摇入空。 在旁的无忆等人,自不会愣着,连连随着武忘一道杀入天野。 他们都清楚,明净的天幕中,或许有禁制存在,也都知道,他们此举,只做无济于事,但他们还是义无返顾地选择了破空以攻。 就在众人飞冲之余,之前傲天落手为攻的动荡已然消歇,光团外的星辉月华失了色彩,继而显现出一物来。 看着悬空的那一物,傲天愣住了,连带着飞冲的武忘等人也顿楞了住。 众人怔怔地看着那一物,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那是一坛状之物,看上去很像一个酒坛,又或许,它本身就是一个酒坛。 “这...” 傲天愣愣地看着悬在身前之物,任凭他如何猜料,也未想到,那隐藏在光团下的竟然会是一坛酒。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内,元府对面的铁器铺里,铁牛一家人正一脸焦急地凑在一起。 他们都是平人,之前的战事,已然让他们心神受创,哪里还禁得而今的动荡。 “父亲,放心吧!白叔说过,中土皇城是一方净土。” 虎子看着铁牛安慰道,神色却有些慌乱,在旁的阿珍、李瑶等人,也作一脸惶恐。 铁牛怔了怔,沉声道:“而今的风澜大陆,哪里还有什么净土?” 说着,铁牛重重叹息了一声。 阿珍环顾片刻,突然启声道:“虎子,你彪叔他人呢?” 闻言,众人皆是一诧,顾视之下,哪里得见阿彪半分身影。 铁牛焦急道:“现在城外乱作一团,说不得便有战事爆发,阿彪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见了踪影?” 言罢,铁牛便欲提步离去,看其模样似是想要寻阿彪而去。 可还不待铁牛动身,虎子已探手将铁牛拉住,道:“父亲,彪叔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早些时候,他似乎去找白叔了。” 说这话的时候,虎子还对铁牛投去了一抹让其宽心的眼神。 铁牛愣了愣,喃喃道:“去找白大师了么?” 他朝着街对面的元府看了看,原本不安的脚步,不知为何也消歇了下来。 见状,阿珍连地看向虎子,道:“虎子,你去你白叔那里瞧瞧,看看你彪叔是不是在他那里?” 虎子“嗯”了一声,会意地朝着元府跑去。 铁牛看了看虎子,转而将目光投递到城外的天幕上。 此时,天幕中悬立无数身影,他们的气息,皆作强大无比,至少对铁牛等平人而言,是这样。 见铁牛这般举止,阿珍等人也连连展目。 看着看着,阿珍的神色突起异变,她蹙了蹙眉,不解道:“当家的,你有没有闻到酒香味?” 闻言,铁牛一愣,连带着一旁的李瑶也做莫名状。 “酒香味?” 铁牛一脸纳闷地看向阿珍,道:“不会是酒窖中的花酒渗漏了吧?” 听得这话,阿珍兀地一个机灵,连忙朝着内屋的酒窖跑去。 值此之际,城外的天幕中,傲天仍没有从惊愕中醒转过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前的那一坛状物。 此时,有微风熏来,一道而来的,还有阵阵酒香,酒香中,又渗着各色花香。 “恩?” “竟然是酒?” “这酒香味,我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 弥漫的酒味,扑过众人的鼻尖,勾起纷纷疑论。 武忘等人的眉头,皆作凝皱,他们的心中都很疑惑,为何那酒香味给了他们一种极为熟悉度的感觉? “这是...花酒!” 有那么一刻,若蓝惊愕地喝出声来,她在中土皇城的时间,相较武忘等人要长上不少,对于花酒的味道自也比武忘等人要厚感许多。 适才在闻到酒香之际,若蓝便觉得熟悉无比,苦苦追忆,终是想起了那酒香的乃是花酒的特殊气味。 “花酒?” 众人一怔,似悟非悟地看向若蓝。 若蓝点了点头,用极为肯定的口吻说道:“没错,就是花酒,是阿珍嫂子酿造的花酒!这味道,不会有误!” 言罢,若蓝平复了下来,眉眼微沉,接着又喃喃地道了句:“我想,我已经知道暗中那人的身份了。” 梦三千微笑了笑,整个人好若恍然明悟了一般。 晓梦沉了沉脸,道:“为何他身边的人,都作这般诡谲莫测?” 闫帅道:“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晓梦道:“是谁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闫帅苦苦一笑,不再多言。 听得几人这话,在旁的武忘等人也都作幡然状,倒是南宫文胜等小辈,一脸的茫然失措。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你知道盗帅前辈他们说的是何人吗?” 幻沐辰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见状,南宫文胜转而又朝着阿布看去。 阿布顿了顿,道:“文胜,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南宫文胜无奈地撇了撇嘴,接着看向虎妞,道:“那你知道吗?” 虎妞昂了昂首,若一副高人模样,道:“你说呢?” 南宫文胜鄙夷地瞪了虎妞一眼,刚想着说些什么,虎妞却快其一口,道:“真心诚意地叫我声虎妞姑姑,我就告诉你!” 南宫文胜张了张口,但却无所言对,以他的性子,自不会轻易被人胁迫。 “怎么?放不下身段?” 虎妞笑望着南宫文胜道。 南宫文胜道:“不是放不下身段,只是这事,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 虎妞道:“可等到了那时,真相已经无法满足你的好奇心。” 南宫文胜切了切齿,虎妞之言,一语切中了他的要害,此时他的内心,的确好奇无比,但让人无可奈何的是,他又不希望自己就这么地向虎妞妥协。 虎妞似是乐于见南宫文胜这般怒急之态,她淡然地笑了笑,道:“文胜侄儿,你若在不开口,姑姑我可要反悔了!” 闻言,南宫文胜气郁至极,刚要发作,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砰!” “啊啊...” 只听得一声炸裂响彻天宇,紧随而来的则是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凄喝声。 这突然狂化的人,不作他别,正是傲天。 他的怒,来得犹若狂风骤雨,瞬间而起。 此时的傲天,整个人就若疯魔了一般,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这或许与他本身的高傲有关,又或是,与他被困禁无数载岁月有关。 突然怒作的傲天,瞬间便将众人的心神拉回到了紧绷的弦上,只见其落掌之下,那悬于其身前一坛花酒,轰然碎裂。 碎裂的坛渣纷撩漫天,飞溅的酒水落映满空。 “藏头藏尾的鼠辈,可敢现身,与我一战?” 傲天怒啸道,整个人显得狰狞可怖,那特属于半步大乘境的气息也从其身上扩散开来。 见傲天这般姿态,梦三千等人无不谨慎以待,要知道,一个即将踏入大乘境的修者若是发起狂来,后果极为可怕。 “梦老,我们该怎么办?” 若蓝暗暗传音于梦三千,视线却牢牢锁定着傲天。 “以静制动!” 沉寂片刻,若蓝收到了梦三千的回话。 此时的傲天,整个人已若疯狂,若是盲目以动,实为不智,遑论傲天的身后,还有大批渡劫境的修者。 “怎么?不敢现身么?” 傲天沉声以言,双目之中,满是阴鸷。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傲天切齿以言,周身气息越发凛冽。 紧接着,傲天掩手一挥,自其手中,有一长刀赫然而出。 磅礴的元力,自刀身上涌动出来,锋芒刺目惊心。 傲天手握长刀,接着转目朝着下空的武忘等人看去,他舔了舔嘴,挥刀以令:“给我屠了此城!” 话语方歇,傲天人已化作一抹流芒朝着武忘等人冲去,那跟随傲天而来的众多狂客,先是一愣,接着方才祭出攻击落幕而下。 “轰隆隆....” “咻!咻!” 霎时间,万千攻袭铺天盖地而落,磅礴浩荡的元力,遮眼闭幕。 见状,若蓝等人皆是一愣,哪曾想,傲天竟是这般决绝地选择了动手。 来不及多想,若蓝等人纷纷祭出元力攻击,他们没有选择,唯有拼死为御。 “杀!” “轰隆隆....” 万千元力,纷繁交涌,眼看着便要交击在一起。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那不曾多显的苍声,再次落映到众人的耳目里。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一九:虚中有虚,实中有实 合两更 伴随着这一道苍声传荡开来,整个天地突起剧烈动荡。 “轰隆隆...” “轰轰轰...” 霎时间,天摇地动,震耳发聩的轰鸣,摄人心魄。 那本迎对而冲的两方修者,尚未来得及碰面,便在一股无形之力的阻隔下,失去了彼此的身影。 “恩?” “这?” “怎么会如此?人呢?” “.......” 武忘等人停驻当空,满脸不敢置信,他们错愕地左顾右盼着,心下惊诧久久无法平息。 让他们感到惊愕的是,适才还作来势汹汹的傲天等修者,此刻竟是平白不见了踪影,这出奇的一幕,如何不让人莫名失措? 就在武忘等人倍感茫然之际,傲天等人的身影倏地显现在了一处瑰奇之地。 这里,云山显翠,露草凝珠,天色初明林下,晓烟渐起云边。 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 傲天等人驻停在一山巅,望眼这般景象,心底惊骇只道滔滔不绝。 “傲天大人,这里是?” “这里难道是一处虚实之域?” “虚实之域?不会吧?谁有这么大能耐,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我等摄入虚实之域?” “......” 众人议论纷纷,神色皆显茫然。 傲天没有回应,只一脸的阴沉似水。 以他实力,竟也无法察觉出有何异常来,前后天地的转换,来得着实太过迅疾。 见傲天不予言语,有修者开口道:“傲天大人,会不会是暗中那人在作祟?” 闻言,众多修者的脸色兀地一沉。 自他们抵至中土皇城后,一切都显蹊跷,那先后三次的苍声贯耳,更是在众人的心底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傲天觑了觑眼,淡冷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说着,傲天举目四顾了片刻,继而冲着山河峡谷喝道:“阁下既是将我等渡引到此,为何不予现身?” 话语响彻开来,形成的回音在高山流水间飞越。 众修四顾以望,似在找寻着一道身影。 但让人失落的是,那被众修在心底深处临摹了无数次的身影,并没有如期显现。 傲天沉了沉眉,心中无奈,百般交错,却又别无他法。 等候了好些时候,天幕深处突有异响落来。 “轰...” 见状,众人连地举目而视,但见一天幽色冷晴湾,无数峰峦远近间。 孤高峭峰的缩影中,有一虚实难辨的夹道玉阶显现出来。 那玉阶,只若盘空磴道,径取苍穹,临出世界,不见终止。 绕阶面左右,有幽焰腾腾闪烁,有冷光凛凛泛涌。 傲天等人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就如泥塑木雕一般,他们静默而立,视线直直落定在那玉阶上。 他不知道那玉阶通向何处,只觉心底深处,无端而起一抹寒意。 “这盘空通道,直取苍穹,想来是那人故意所为,要引我等而去!” “傲天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去,还是不去?” “......” 众修望了望傲天,心下着实拿不定注意。 傲天凝沉着面,眯眼瞅着当空那玉阶,道:“他既是想引我等前去,我们若是不去,岂不有失礼数?” 话语方歇,傲天人已经腾空而起。 只一眨眼,其人便落到了那盘空玉阶上。 见状,众修稍有迟疑,继而连连朝着傲天追随而去。 众人踏行在玉阶上,放眼四周,但觉银汉迢迢,星云渺渺,玉阶通霄,风回云断。 不知过来多久,众修的身影突地一顿。 举目之下,但见不远处落显有一殿宇。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异变突起。 天以昏沉,朔风凛冽,阴云四合,黑雾漫天,白昼如夜。 “轰隆隆!” 不消多时,整个天地都起风雨滂沱,猛烈的怒雷穿梭于乌云罩合中。 霎时间,疾风厉雨两交加,怒雷愤电齐鸣嚎,天地浑似崩塌,直让人心胆生寒。 傲天等修者心神惶恐地伫立在玉阶上,疾风厉雨掠身而过。 此刻,众修距离那殿宇并不远,但殿宇的轮廓却渐变得迷蒙模糊起来。 值此之际,那漫天风雨中,突有人影虚动。 须臾不到,那殿宇的前沿处,便有一名男子显现出来。 这男子,眼如龙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正是阿彪。 见此一幕,傲天等人只觉心神失措。 “恩?” “这人是谁?” “他难道就是暗中把弄风云的那人?” “......” 众修警惕地盯着阿彪,猜测度量之言,不绝于耳。 傲天眉宇深锁,直勾勾地盯着阿彪,沉声道:“阁下终于肯现身了!” 让人颇感意外的是,阿彪对于傲天之言,竟作不以为然,甚至看也不看傲天一眼。 沉寂片刻,阿彪缓缓开口道:“你们这一路走来,可曾听到,蝉的千转不穷,猿的百叫无绝?” 闻言,众人皆做一脸莫名,阿彪这话,直让他们身处云里雾里。 傲天皱了皱眉,脸色已是难看至极,身为半步大乘境修者,那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 还不待傲天作何言辞,阿彪再次开口道:“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你们,是否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归路?” 众人一愣,心神都变得恍惚起来,他们怔怔地看着阿彪,可越看越觉得迷蒙,迷蒙的不止是阿彪本人,还有周身的漫天风雨。 见众人这般神色,阿彪淡淡一笑,道:“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你们现在若迷途知返,或许还来得及!” 众修愣住,望眼着殿宇前阿彪的身影,只见其身着一袭素袍,随风猎猎。 不知为何,此刻的阿彪,竟给人一种天姿英发、锐气豪强的感觉。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如一尊不可撼动的山岳。 惊愕之余,傲天开口道:“阁下到底是谁,可能给我们一个解释?还有,狂客令究竟在哪里?” “狂客令么?” 阿彪笑了笑,道:“它不属于你,你自然得不到它,至于解释,你想要什么解释?” 说着说着,阿彪的言语突变得寂冷起来,俨若一副盛怒将至之态。 傲天切了切齿,道:“之前的一切,可是你出手所为?” 阿彪稍顿了顿,并没有急于作应,掩手一挥,手中突显出一根笔物,正是衍天笔。 他微斜抬手,言道:“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我的解释在这笔下,你可敢聆听?” 傲天一脸深沉地紧皱着眉头,自知阿彪这是要与自己动手。 见傲天不作应答,阿彪再道:“怎么?彪爷莫不是唬住你了不成?没那个胆,就别充那个汉,你要知道,你们在彪爷眼里,跟浮游蝼蚁无二。” 闻言,傲天的神色已然可以凝出水来。 他之眼目,瞬成凶瞳,眉弯成利锋,冷厉道:“既是如此,我傲天倒要悄悄,你这衍天笔下的解释,究以何详?” 言罢,自傲天的身上,突起一股磅礴煞气,那威势,直让天地压抑。 阿彪嘴角微掀,从容地看着傲天等人。 紧接着,一记爆喝声如雷贯耳般响起:“这是你自找的!” 暴喝声下,阿彪人已消失原地,其人,神出而鬼行,声销迹敛。 见状,傲天大惊失色,眸眼中唯剩一道破空呼啸而来的尖锐笔锋。 “呼!” “咻!” 刹时间,衍天笔出,倏若造化。 笔出,一点一顿,染一片凄风厉雨,作一方天昏地暗。 笔定,乾坤兀显。 那是一处黯蒙世界,清无上腾,浊无下凝,阴阳若合形,混沌似未开。 烟雾弥漫中,阿彪的身影偏又清晰可见。 他威武而立,身躯凛凛,眼有寒星射,眉似浑漆刷,无形中自有一股万夫莫敌之势。 他的手中,横斜着衍天笔。 他的脚下,踩着枯骨峥嵘。 恍一看,此时的阿彪,就若这天地间的王者一般。 傲天彷徨顾视,栗栗危惧,满脸不敢置信地颤声以言道:“这?我之前不是就在虚实之域中?怎么?又有虚实之域...” 他骇恐无比,怛然失色。 这之前,傲天已极为确信,自己是被人阿彪摄入到了虚实之域内。 可让傲天想之不同的是,阿彪竟在随意挥笔下,又起一方虚实之域,这如何不让傲天震惊? 此时,傲天寒毛卓竖,阿彪却独享泰然。 见傲天这般姿态,阿彪掩手一挥,笔指傲天,淡冷道:“你不是要看我笔下的解释究以何详吗?” 傲天眉宇凝沉,厉喝道:“你以为凭借这一虚实之域便能奈何得了我了?” 言落,影出。 持手长刀,咆哮澎湃——“轰!” 霎时间,幽元狂掠,厉绕刀光,苍旻动荡,霹雳震吼。 “轰隆隆!” 浩荡声威中,这一方迷蒙都好若要被那长刀劈塌一般。 见状,阿彪貌色不改,神情依旧淡漠如初,衍天笔迎空倏点。 “咻!” 随着他这一笔点动,这一方世界突起巨变,黑暗迷蒙中,一道巨大笔影凭空显现。 一时间,疾风厉雨突起,雷鸣电闪兀来。 笔影一出,上御九天,下镇河海,霄汉惊落,鬼神啜泣。 此时,傲天正气势汹汹朝着阿彪袭杀而来。 奔掠途中,傲天突地一顿,但觉眼前一昏,哪里还见阿彪半分身影? 还不待其作何反应,那悬于天幕的灿金笔影已若星火贯落。 “咻!” “轰!” 笔落,那本狂啸激涌的幽冷元力,顷作覆灭不存,一道尖细笔头携八方风雨之势垂取傲天。 傲天一脸惊恐,体内元力尚未敛聚,笔影已落击在其身前。 “砰!” 只听得一声轰天震地的巨响传荡开来。 受此笔击,傲天的身子就如遭受万山压顶,继而直被轰砸到下方的那一片阴沉昏暗中。 “噗嗤!” 血染迷蒙,傲天只觉己身元力紊如飞絮,灵体与魂魄更是有着破碎灭裂之势。 这一刻,傲天心骇意乱。 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这般近距离地面对死亡,近得他心胆俱寒,恐惧丛生。 强忍着伤势,傲天连忙顾看。 这一看,不见那巨大笔影,亦不见阿彪踪 天地昏蒙,混沌未凿。 正于此时,异变再起,迷蒙初开,气之轻清者,上升而为天,气之重浊者,下凝而为地。 不消片刻,天明地开。 傲天惊惧地发现,此刻己身正躺卧在一处迷蒙昏沉之地中。 他举首而望,只见半空之上,阿彪的身影在光影聚敛中显现。 他持拿着衍天笔,凌云而立,威武不凡。 “乾坤浩大,日月鉴照分明,宇宙宽洪,天地不容邪意。” 梵喝方歇,阿彪动了。 其速之快,风驰电掣不愈,其势之猛,雷霆霹雳不及。 傲天猛地一缩瞳孔,还未作何举措,其颊面之上突起一道清脆之声。 “啪!” 一记掌掴,倏地而来,抡掌之人踪影不见,五指血印清晰可闻。 受此一击,傲天的身子就如飘絮般倒飞而起。 这一耳光,直打得他七荤八素,浑噩不辨,眼中金星,璀璨盛明。 其身在血雨中倒卷,倒地的前一刻,的其另一颊面竟是再起掌掴之声。 “啪!” 傲天的身子迎空而起,鲜血直作喷涌,撩起满天血雾。 这一刻,傲天的只觉得脑海中嗡音连绵,他的两臂松弛下垂,深邃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就在傲天迷离昏沉之际的,其脸颊之上响起了第三次掌掴之掌声。 “啪!” 掌落,人飞。 傲天垂空而坠,直在半空划拉出一条血线,继而于一声轰鸣中栽倒在地。 “砰!” 风起,尘扬。 阿彪的身影显现而出,他悬空而立,气度从容,只一双玄寒之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傲天瘫倒在地,耸拉着头,缭绕周身的煞雾散漫趋逝,整个人俨若一副弥留之态。 阿彪的三记掌掴,打得他昏天晕地,打得他痴愣呆傻,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谁曾料想,已半步大乘境的傲天,在阿彪手下,竟显得这般不堪一击? 此刻,阿彪淡漠地瞅了傲天一眼,身影凭空消失。 现身时,其人已临至傲天跟前,魁梧身姿就如山岳一般挺拔而立。 傲天一愣,身躯笼罩在一方阴影下。 他一脸萎靡地抬起头来,全身颤抖不止。 刚一抬头,便见一根细尖笔头已然抵至其额前三分。 同一时刻,有冷厉之言绕耳而来:“我笔下的解释,你可满意?” 其声如雷,直在傲天的脑海中飞掠咆哮,他满嘴血迹,颤颤巍巍地道:“你...你到底...是谁?” 阿彪冷峻如常,淡淡道:“我是谁?” 他顿了顿,似陷入思量,继而轻冷以言:“你不配知道!” 傲天皱了皱眉,有心想要凝汇自身元力,却发现此刻的自己竟是无力为继。 这时,阿彪开口说道:“我的衍天笔,敏重无锋,我的解释,毫无含蓄。但你却浑然无知,你可知为何?” 傲天一脸迷离,似随时都有昏厥过去的趋势。 即便如此,阿彪所说的每一字却清清楚楚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阿彪没有理顾傲天,再道:“你不懂我,你也没资格懂我。我要让你死,你活不了,我要让你活,你死不了。这就是我,一个不一样的烟火!” 言落,那悬停在傲天额前的笔头突变得璀璨无比。 紧接着,刺目的光华,宛若承载了无上之力,直照得天地通明。 下一刹,一抹流光烁射而出。 “咻!” 笔锋凛冽,锐啸当空,直一眨眼,便从傲天的额头穿射而过。 此时,没有飞溅的鲜血,没有痛苦的嘶嚎。 傲天两目圆睁,神色中凝悬着惊骇,他张着嘴,却无言出。 ....... 与此同时,那殿宇前,突起一道凄厉地喝叫声:“啊啊啊...” 这喝声,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且还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惊慌。 闻声,众修连连朝着一道身影看去。 这人不作他别,正是傲天,适才他与阿彪言谈了两句后,便陷入到了静默中,整个人立定在原地,也不言语,也不出手,只直愣愣地看着殿宇前的阿彪。 阿彪与傲天对视着,至始至终,他的嘴角都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而在他的手中,则把捏着一杆笔锋。 “傲天大人?” “大人,你没事吧?” “大人,发生了什么了?” “......” 众修见傲天这般举措,连忙关切地询问道。 对于众修之言,傲天置若罔闻,依旧不管不顾地凄厉喝叫着:“啊啊啊...” 好些时候,那喝叫声方才消停了下来。 傲天满脸汗珠,眸中血丝密布,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已。 他气喘吁吁地看了看四周,当发现众修的身影后,傲天兀地一诧,道:“怎么?你们都陨落在他的手中了么?” 说着,傲天苦涩地笑了笑。 见状,众修皆是一愣,他们三两互视,尽可观彼此眼里的莫名与失措。 “大人,你无碍吧?” “都没动手?谈何陨落?” “傲天大人,你是不是气郁攻心了?” “......” 众修茫然地看着傲天,给他们的感觉,傲天好似突然得了失心疯一般。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零:一方安详,风雨山语 合两更 傲天愣愣不语,视线略显迷离地移展开来。 当其目光落定之际,恰好凝见挺身而立在殿宇前的阿彪。 这一看,傲天兀地一怔,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的眸光中,满是错愕与骇然。 “你...” 傲天颤巍巍道,神色中哪里还见半分傲然与恣意? 他极为确信,之前所发生的一幕,绝非只是幻境那么简单,那种被人击杀的感觉,直让傲天心胆破裂。 见得傲天这般战战兢兢模样,在旁的一众修者,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都很清楚傲天的性子,从未见过这般彷徨失措的傲天。 迟定片许,众人将目光落定在了阿彪身上,他们都很清楚,这之一切恐都拜阿彪所赐。 此时的阿彪,挺身而立在殿宇前,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横阔之胸脯,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心雄之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筋之强健,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恍一看,宛如天上降魔主,又似人间太岁神。 众修心下一凛,但觉背脊生寒,心神都变得惶恐起来。 对此,阿彪不以为然,颊面依旧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他笑望了望傲天,接着轻摇了摇手中的衍天笔,道:“现在阁下还对我的身份感兴趣吗?又或是,对于衍天笔的解释,可还有所不解?” 说着,阿彪嘴角微掀,一脸的颇有深意。 闻言,傲天的心神突陷恍惚之中,身子更是不受控制的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不是他对阿彪的身份不感兴趣,实在是因为,之前所发生的一幕,太过让傲天骇然。 他从未那般近距离地接近死亡,近的刻骨铭心,近的让他心生无限畏惧。 那种被死亡所支配的恐惧,高过了世间的这一切。 见傲天在阿彪的问话之下,竟作这般彷徨是错模样,众修的脸色倏变得莫名起来。 他们想不通的是,适才在傲天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这短短时息,傲天为何变得与以往判若两人? 见傲天不予言应,阿彪笑了笑,再道:“你若想通了,那便离去吧!在这天地间,觅得一方安详,听风雨,听山语!” 言罢,阿彪提笔轻挥了挥手。 “呼呼...” 风过,殿宇没了踪影,连带着漫天沉晦一道遣散不存。 众修再抬眼时,哪里还得见阿彪半分身影? 他们愣愣地伫立在玉阶上,举目之下,唯见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青烟堆里,时闻谷口猿啼,乱翠阴中,可听得松间鹤唳。 这一刻,银河耿耿,玉漏迢迢。 天外斜月映寒光,四围凉风吹夜气。 众修愕然在空,这前后的一切,就如梦一般徜徉在他们的心海。 “这...” “傲天大人...” “人呢?去哪里了?” “......” 众人错愕以言,连连将目光落定到傲天身上。 此时的傲天,就如一尊雕像般停驻,一动也不动。 他好似在思索着什么,眼神里尽显迷蒙。 见傲天这般神态,众修皆作茫然,彼此互视,尽不得法。 等候了好些时候,沉寂的傲天终是有了反应。 他微眯了眯眼,接着长长叹息了一声。 闻声,众修纷纷探目过来。 傲天略显苦涩地笑了笑,喃道:“寻一方安详,听风雨,听山语吗?” 伴随着傲天这话落定,这一方天地突起变幻。 只眨眼不到,众人的身影已别远了那一方天地。 现身之际,他们重归到了中土皇城外的天幕上。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也发现了傲天等修者的身影,他们屏息以待,全神戒备。 “恩?” “回来了?” “我们从虚实之域中出来了?” “傲天大人!” “......” 众修激动地喝道,他们虽未在之前那虚实之域中遭受任何攻袭,但心底深处,却无端生出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 给他们的感觉,在那虚实之域内,他们的性命似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此时,傲天沉默不语,视线牢牢凝定在武忘等人所在地。 感知到傲天的凝视后,武忘切了切齿,紧了紧在手的烈焰长刀,其余人亦是警惕无比,时刻提放着。 倒是无忆在承接到傲天的目光后,微沉了沉眉,他从傲天的眼中,看到了一道异样的神色。 “傲天大人,我们还取狂客令吗?” 有修者纳疑地看了看傲天问道。 傲天顿了顿,转而回首看了看左右的修者。 紧接着,他微笑了笑,对着众修挥了挥手,淡然道:“都散了吧!” 言罢,傲天转身便欲离去。 见状,众修一愣,实不知傲天这话究是何意? 眼看着傲天便要抽身离去,有修者连地喝道:“大人!” 傲天微怔,背对着一众修者,道:“你们说说,如今的风澜大陆,可还能觅得一方安详?” 众修愣住,全然不知傲天的性情为何突变得这般反复。 还不待众修追问些什么,傲天人已展空而起,只须臾不到,一抹流光便已遣散在了夜风中。 “这...” “傲天大人他...” “怎么会这样?” “......” 众修一脸失措,三两互视,皆可见彼此眼中茫然。 傲天是他们的主心骨,现如今傲天走了,他们就如失了方向一般,不知所措。 “哎...” “走吧!” “其实想想,这无数载岁月的争斗,真的值得吗?” “狂客,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狂客?” “.....” 众修起言纷纷,话语中,饱多感概。 紧接着,他们不断地飞身而动,竟是撤离了去。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愣住了,他们呆若木鸡地看着天幕,内心中的错愕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走了?” “就这样走了?” “他们不要狂客令了?” “怎会如此?他们竟这般轻易地选择了放弃?” “......” 众人纳疑地说道,只是任凭他们如何猜料,也想不通傲天等人为何会突然撤离。 梦三千淡然地笑了笑,道:“心若以静,世间处处是安详。” 说着,梦三千转身离去。 闫帅道:“青牛大哥,梦老这话,是不是说给傲天听的?” 板角青牛鄙夷地瞪了闫帅一眼,道:“小毛贼,我可不是你的大哥。” 言罢,板角青牛哞哼了一声,继而化作一抹流光直追梦三千而去。 闫帅尴尬笑了笑,接着看向身旁的晓梦。 还不待闫帅开口,晓梦已说道:“小帅,你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闫帅一脸无奈,其实他很清楚,这世上有很多的问题,根本不需要答案。 值此之际,无忆对着若蓝问道:“蓝儿,傲天等人的撤离,可与那人有关?” “那人?” 若蓝还未回应什么,在旁的武忘等人已作疑开来。 南宫盈盈道:“小白脸,你们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无忆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话至此处,无忆稍顿了顿,接着再道:“我只知道,他是之前碎裂开来的酒坛的主人。” 言罢,无忆收了佛皇棍,人已跃身而动。 西门剑馨没有作言,只紧紧随着无忆身后。 看着无忆、西门剑馨离去的背影,武忘皱了皱眉,看向若蓝道:“蓝儿,小白脸口中所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若蓝笑了笑,道:“痴武哥哥,他是谁重要吗?” 武忘一顿,刚想着开口说重要,可就在这时,自苍穹深处突有一抹流萤坠落下来。 “咻!” 那流萤的速度极快,快到一闪而至。 转瞬不到,流萤便已悬落到了武忘身前。 武忘微怔了怔,接着探手流萤之中,继而见得,自流光散漫中落显出一枚令物,正是狂客令。 若蓝道:“痴武哥哥,听梦老说,狂客令事关重大,你可要看管好了。” 武忘紧紧攥着狂客令,身为这一代狂客的核心成员,他又岂会不知狂客令的重要性? 先不说狂客令乃是开启狂府的钥匙,仅凭此令乃是天翊所留,便足以让武忘看重万分。 “蓝儿,放心吧!人在令在,人不在,令也在!”武忘坚定说道。 若蓝点了点头,顾盼之下,仍可见有不少破禁而出的狂客,此时还停留在不远处。 这些狂客,受诏而出,自也知道狂客令的秘密。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们赶紧回城里吧,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吧?” 说着,南宫盈盈连忙上前挽起武忘的臂膀。 武忘顿了顿,继而与众人一道朝着皇城内走去。 不远处,南宫文胜与阿布等人待在一起,眼见得武忘等人离去,南宫文胜并未起身相随。 虎妞道:“文胜侄儿,你不与你爹娘一道回去么?” 南宫文胜白了虎妞一眼,道:“怎么?虎妞姑姑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走,要抽身片刻?” 虎妞笑了笑,刚想着开口,南宫文胜已连连摆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虎妞姑姑还是赶紧去吧!我跟沐辰大哥还有阿布大哥在城中逛一逛,便回去了。” 听得这话,虎妞道:“文胜侄儿,看来是很希望我离去啊!” 南宫文胜道:“哪有!我恨不能与虎妞姑姑朝夕相处,日月不离。” “呃?” 虎妞一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我还是不离开好了。其实,我也不想与文胜侄儿分开!” 闻言,南宫文胜怔住,这些日子以来,虎妞如影随形般地跟着他们,可是让南宫文胜好些烦郁。 眼下虎妞说有事要离开,南宫文胜自是求之不得,却不想,虎妞竟拿其客套之语来调侃他。 见南宫文胜这般神态,在旁的阿布与幻沐辰无奈的笑了。 沉寂之余,虎妞笑道:“好了,不拿你这小鬼寻开心了!” 言罢,虎妞提步而去,刚走没两步,她突顿了顿,再道:“文胜侄儿,你们可不要到处乱跑,虎妞姑姑忙完了手中之事,就来找你们。” “啊!” 南宫文胜一脸错愕,连地朝着阿布与幻沐辰使了个眼色,接着急匆匆地离开了皇城城楼。 见状,虎妞淡淡一笑,微摇了摇头,接着展身出了城楼,朝着郊外飞去。 不多时,虎妞人已抵至一处原野上。 此刻,这原野的四周,时可见烛光萤火三点,乃是一些落栖的狂客所在。 虎妞的身边,站着一女子,女子一袭红袍加身,在这烛光月色下,显得格外妖娆。 女子不是他人,正是琼楼的红尘。 “少主,主人来皇城了。” 红尘笑望着虎妞说道,眉宇间,竟展魅惑。 闻言,虎妞一惊,之前她本与南宫文胜三人待在一起,突然接到了红尘的传音,要其城外一见。 “无名爹爹来皇城了么?” 虎妞满脸惊愕,道:“红尘姐姐,无名爹爹他人在哪里?” 红尘笑了笑,道:“不可说。” 虎妞皱了皱眉,道:“不可说?” 红尘点了点头。 虎妞道:“这般说来,无名爹爹可是在与人对弈?” 红尘一诧,道:“少主知道?” 虎妞笑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说着,虎妞侧望了望红尘,道:“红尘姐姐,可以告诉我,无名爹爹在与谁对弈吗?” 红尘一脸迟疑,似有些难为情。 虎妞道:“放心吧!我即便知道,也不会去打扰,无名爹爹在与人对弈的时候,最烦有人打扰。” 红尘道:“这个人少主也知道。” 说到这里,红尘微顿了顿,接着再道:“城东元府,白大师。” “白大师?” 虎妞倏地皱眉,对于白大师,虎妞颇多成疑,曾几何时,她甚至一度坚信,白大师便是她的大哥哥。 红尘颔首,道:“少主,你答应过属下,不会前去打扰主人与人对弈的,想来不会失信吧?” 虎妞淡淡一笑,道:“我说到做到。” 听得这话,红尘心神舒缓了一些,她接到的任务是,今夜带着虎妞在城外待上一夜。 沉寂之余,虎妞道:“红尘姐姐,你对城东的白大师,知道多少?” 红尘道:“我知道的不多。” 虎妞道:“不多是有多少?” 红尘道:“我只知道,他不是本土之人,元府的府邸是我亲手出售给他。” 虎妞道:“就这些?” 红尘点了点头:“就这些。” 虎妞郁地吐了口气,道:“这不叫知道的不多,这叫根本不知道。” 说着,虎妞便欲转身离去。 见状,红尘连忙喝止道:“少主,你这是要去哪里?” 虎妞道:“我要回城内。” 红尘道:“可是要去元府?” 虎妞一顿,道:“我要去找文胜侄儿,我答应过武忘哥哥,会护得文胜的周全。” 红尘道:“他们在城内,很安全。” 虎妞道:“这么说,红尘姐姐是不想让我离去了?” 红尘笑了笑,道:“属下不敢。” 虎妞撇了撇嘴,刚想着动身,红尘又作声道:“少主,属下这里还有一事,想来少主理应会很感兴趣。” “哦?” 虎妞道:“何事?说来听听。” 红尘道:“我知道大白现在何处。” “大白?” 虎妞一脸惊喜,连道:“红尘姐姐,快告诉我,大白它现在何处?” 红尘笑了笑,道:“它在明月峡谷。” 闻言,虎妞哪里还做迟疑,一个展身,人已化作一抹流光逝空而去。 见得流光飞远,红尘无奈笑了笑,心底深处对自家主上则佩服得五体投地。 给红尘的感觉,无名对于一切,都好似有着未卜先知之能,他似乎知道红尘留不住虎妞,所以将大白安排在了明月峡谷。 “主上,你不让少主回城内,到底是在隐藏什么呢?” 红尘喃喃作声,言语声尚处缭绕,其身影已涣散不见。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城东,元府后院。 此刻,院内的闲亭中坐着三人,其中有两人对弈棋中,余下一人则作观棋者。 对弈的两人,并非如红尘所言那般,乃是无名与白大师,而是无名与阿彪。 此时,无名手持一黑子,却迟迟不见落下。 他看了看阿彪与天翊,道:“岁月如棋盘,光阴似棋子,棋子越下越少,日子越过越薄。” 阿彪笑了笑,道:“你这话,是说给阿彪听的,还是说给白大师听的?” 无名回之一笑,道:“是说给阿彪与白大师听的。” 阿彪缄默不语,侧目瞅了瞅天翊。 天翊道:“明日如空山烟雨,不可预知,最终的结果,只有涉过千江水月,方能抵达。” 无名微微觑眼,道:“是吗?” 天翊点了点头,不再回应。 这时,阿彪道:“我们只是寂寞的棋手,以为守住棋子,就可以看清人间黑白,能掌握住世事命运。却不知,山高水长,走过的每一条路,叫不归。” 无名顿住,接着悬空的一手缓缓落下,那一枚黑子也顺势定格在了网格中,道:“参差分两势,玄素引双行。舍生非假命,带死不关伤。” 阿彪笑道:“黑白谁能用入玄?千回生死体方圆。” 无名道:“那依阿彪所见,这黑白,这生死,究竟是圆还是不圆?” 阿彪饶有深意的笑了笑,他没有急着回应无名,反是看了看天翊,淡淡道:“这得看天意!”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一:沧海一粟,菩提遍地 合两更 “天意?” 阿彪愣了愣,笑道:“人能言语自能窥,天意无言人莫欺。更新快无广告。莫道无言便无事,殆非流俗所能知。” 言罢,阿彪落手白子,颊面始终噙着一抹微笑。 无名一脸淡然,只侧目瞅了瞅天翊。 这一看,但见天翊神色如常,额前的缕缕白发随风轻扬,整个人好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天翊没有言语什么,只静默地凝望着桌上的棋局。 见状,无名问道:“白大师,你在想些什么?” 天翊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他想。 这时,阿彪道:“白大师,你觉得我与无名这般对弈,可有不妥之处?” “不妥之处?” 天翊怔了怔,继而笑道:“阿彪指的可是,不言棋内,反说棋外?” 阿彪点了点头,举目朝着无名看去,但见后者作好奇状,似也对阿彪这般疑问有感于心。 天翊没有急着回答,好若在思衬什么。 无名道:“白大师,在你看来,对弈的状态该如何?” 天翊笑道:“心似蛛丝游碧落,身如蜩甲化枯枝。” 无名道:“这般说来,我与阿彪似乎都没有达到这样的状态。” 说着,无名绕有深意地看了看阿彪。 阿彪沉默不言,只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天翊的回答。 沉寂片刻,天翊淡笑了笑,道:“棋内棋外,都不是局吗?又何必太过在意状态?” “局?” 听得这话,无名与阿彪皆是一愣。 阿彪道:“白大师,那你且说说,何为局?” 天翊顿了顿,道:“方如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 阿彪道:“那这样的局,何以可破?” 天翊一脸自若,笑道:“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骋材,静若得意。则局可破!” 闻言,阿彪陷入沉默,连带着一旁的无名也作缄默了下来。 好些时候,无名坦然一笑,视线直在天翊与阿彪之间来回延展,道:“看来,你们还是我所认识的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无名的脸上颇多感概。 “你所认识的?” 阿彪皱了皱眉,目光牢牢凝定在无名身上,道:“我是阿彪,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你。” 天翊笑了笑,道:“我姓白,一个画者。” 闻听两人这般言辞,无名的脸色倏地一沉。 紧接着,他侧目朝着院落看了看,继而又举目看了看月色苍穹。 迟定半响,无名开口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只奈何,今夜的夜,照的并不是故乡的月。” 言落,无名惆怅一叹,那本被其持拿在手的棋子,也在其落手之势下,归放到了棋盒中。 听得无名这般感叹之语,天翊与阿彪皆陷沉默。 沉默了好些时候,天翊开口道:“月既没兮露欲晞,岁方晏兮无与归。” 阿彪顿了顿,随声道:“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与人吹散月边云,照见的,是故人?” 无名张了张口,有心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又落得无言以对。 阿彪道:“棋上悲欢难堪月,局尽待收浮生卷!我们还是下棋吧!” 说着,阿彪对着无名示意了一眼。 无名怔了怔,不再多言,接着从棋盒中缓缓拾起一子。 天翊静默在一旁,这一刻,他只是一个观棋者。 与此同时,元府前院,千钰与千叶正相坐在画桌前。 夜已深,人却未眠。 “钰儿妹妹,你这画像描画的是谁?” 看着平铺于桌的画卷,千叶蹙了蹙眉,这一路走来,她与千钰只若形影不离,两人所知所见,几近相同。 但此时被千钰描画在画卷上的人,千叶却是陌生的紧。 那是一男子,一落姿翩翩的男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其人被刻画于画卷中,潇洒若美少年,只见其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听得千叶这般疑问,千钰愣了愣,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茫然。 迟定稍许,千钰道:“叶儿姐姐,我如果说我也不知这男子是谁,你相信吗?” 千叶诧住,道:“钰儿的意思是,这画卷中的人,是你臆想描画而出?” 千钰微微点头,她没有告诉千叶的是,那画卷中的男子,并非如千叶所猜料的那般,是她臆想而来。 反之,那男子的身影,就若刻印一般深藏在千钰的心底。 得到千钰的回应后,千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接着转身朝着后院的方向看了看,道:“钰儿妹妹,你说白叔他们在后院干嘛?” 千钰摇了摇头,道:“叶儿姐姐,你是修者,钰儿不是,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千叶笑了笑,道:“可钰儿比我聪慧啊!” 千钰浅浅一笑,道:“叶儿姐姐哪里话,钰儿可不觉得自己聪慧。” 千叶没再开口,只静静地陪在千钰身旁。 沉寂片刻,千钰道:“叶儿姐姐,以往你都是给我说不忘的故事,今夜你可以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 千叶苦涩笑了笑,道:“我没有故事,遑论这灯火星星,人声杳杳,说也说不尽浮事。” 言罢,千叶缓缓站起身来,看其模样,似是准备回转屋内。 见状,千钰连道:“叶儿姐姐,叔叔说过,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千叶一顿,背对着千钰,道:“说过吗?” 话语方歇,千叶脚下再不作停,几个提步,其人别远在了千钰的视线中。 眨眼间,前院便只剩下千钰一人。 她蹙额颦眉,接着低眼看了看画卷中的男子。 “你又是谁呢?” 千钰疑惑地道了声,她发现,现如今的自己,常常被这样的疑惑所萦绕。 她不知道自己的白叔到底是谁,她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是谁? 好些时候,千钰长长一叹,接着将画卷收拢,起身入屋休憩了去。 ....... 翌日,中土之地与北冥之地交界的一处平原。 平原广野,突起风尘,散漫的天辉,随着风尘的衍动,也变得疏荡起来。 寒烟萋萋之中,幕似穹庐,笼盖四野,茫然浩荡。 不知觉间,天幕突有霏雨飘落,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遮掩了绵延千里的苍翠葱茏。 “咻!” 值此之际,有破空声从霏雨中穿荡开来。 继而见得,一道身影渡虚显现。 这人不作他别,正是北冥阁的天玄子。 看着近在眼前的中土之地,天玄子怅然作声道:“中土之地,我又回来了!” 言罢,天玄子的眼中突起凌冽杀意。 在此之前,北冥阁曾在这片土地落的一败涂地,天玄子本人也险些丧命于此。 只如今,他回来了,带着不同以往回来了,在吞噬了众多渡劫境修者的力量后,而今的天玄子,已然踏入大乘之境。 而这,也是天玄子敢于再次踏临中土的倚仗所在。 “等我先灭了狂客,再去找四方阁算账吧!” 天玄子阴鸷一笑,目光延展所向,正是登云峰所在。 沉寂片刻,天玄子便欲起身而去。 可就在这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平原的上,突起一阵风尘,继而见得,一人影正缓缓踏行而来。 这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与这茫茫原野,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见得这人,天玄子面色一沉,疑道:“这人是?” 还不待天玄子的疑惑落定,那人影已渡显在距离天玄子不远处,他明明走的不快,却给人以缩地成寸。 天玄子冷眼凝望着人影,一脸的凝重。 他能感觉到,来人不简单。 静默半响,天玄子开口道:“你是元府的那老者?” 人影淡淡回应道:“是,我叫行者。” 天玄子道:“你出现在这里,可是专程为了阻拦我?” 行者顿了顿,摇头道:“我为何要阻你?这世上,不是只有行者,才无疆。” 天玄子皱了皱眉,道:“那你为何出现我的去路上?” 行者笑道:“你的去路,也是我的去路,彼此间有了交错,并无不妥。” 天玄子道:“既是如此,是你让我,还是我让你?” 行者道:“我们各行己道,哪里又来得让与不让呢?” 闻言,天玄子的脸色顿变得难看无比。 他一脸冷厉地瞅着行者,周身气息也越发变得凛冽起来。 见状,行者淡然一笑,道:“怎么?堂堂北冥阁阁主,这是打算用强以行其道吗?” 天玄子觑了觑眼,道:“风澜大陆,本就崇尚实力为尊,只有为尊者,才有道可行。” 对此,行者不置可否,他直愣愣地看着天玄子,也不言语。 好些时候,行者方才开口道:“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前路,说不得也是死路?” “死路?” 天玄子抿了抿嘴,不以为然道:“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还会顾忌一二,只如今,我已不是以往的我!” 言罢,自天玄子的身上,一股独属于大乘境修者的气息也于此时尽数迸发出来。 感知到天玄子的气息后,行者淡然如初,天玄子是大乘境修者,行者又何尝不是呢? 且相较于天玄子而言,行者是以自身体悟突破大乘境,并非如天玄子那般,依靠旁门左道。 两者都是大乘境,但底蕴,却千差万别。 此时,见天玄子散发出大乘境的气息,行者淡然一笑,道:“你以为,只大乘境实力,便可在风澜大陆横行无忌了吗?” 言罢,自行者的身上突有狂猛气势扩展开来,那气势,相较于天玄子也不遑多让。 感知到行者的气息后,天玄子的脸色倏地大变。 他直愣愣地看着行者,道:“如此看来,你果真是为了阻拦我而来?” 行者摇了摇头,道:“我说过,我有我自己的道,我出现在此,且与你相遇,不过是不期之事罢了!”到 天玄子凝沉满面,对于行者所言,不予置信,道:“说吧,你来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行者笑了笑,哪曾想天玄子竟始终不愿取信于他。 静默片刻,行者开口道:“我想你会前去中土之地,寻一些你想寻之人事,所以便不请自来,这样的回答,可是你想要?” 天玄子微微颔首,整个人伫立在平野上,不再言语。 迟定片刻,天玄子随意一挥,自其手中突横斜出一柄长刀来。 霎时间,电闪霹雳,幽缭刀身,给人以寒凛凌厉。 行者自若如常,淡淡望着天玄子。 下一刻,他轻一拂手,一根长棍赫显而出,棍身之上,金元凛冽,颤人心魄。 静默半响,当空有雷鸣电闪忽起。 “轰隆...” 紧接着,两道人影挥刃而动,须臾之间便已激战在一起。 天玄子的刀,刀势幽烈,每每一道闪摇,朔风银天,萧飒满苍。 行者的棍,棍势雄浑,每每一记挑撩,金元成线,撩风成片。 “砰!砰!砰!” 两人以刀对棍,刀棍触火星,声驰惊天宇,光乱动苍茫,轰鸣震九霄。 “轰隆隆...” 猛烈的元力,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半空,风势急切。 天玄子举刀成劈,一记落砍。 刀落,惊起狂风回撩,自其刀中迸射而出的幽芒,落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行者见状,神色如常,如意棍提撩而上——“破斩!” 棍出,落袭而来的狂风顿作回卷,金元直以翻腾之势,扶摇以出。 “轰轰...” 霎时间,日月列星,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棍之中。 眨眼间,上刀对下棍,劈砍对迎撩,两两交击,顿起发聩轰鸣——“轰隆隆!” “噗嗤!”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倒飞,喷洒的鲜血在疾风的吹袭下窜落。 天玄子败了,败得有些仓促,仓促得有些错愕。 他愣愣地看着行者,满脸不可思议。 “你....你....” 天玄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行者,颤巍之言满是骇然。 行者淡然一笑,掩手间,收了如意棍。 静默片许,天玄子怅然一叹,道:“放我离去。” 行者道:“天玄阁主,不打算去往中土皇城了?” 天玄子摇了摇头,道:“不去了。” 行者笑道:“如此甚好。” 说着,行者转身欲离。 见状,天玄子连忙喝止:“慢着!” 行者一顿,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天玄子道:“我不是改变主意了,我只想知道,你之前那话究是何意?” “之前的话?” 行者微微皱眉,道:“我之前说过很多话,不知你指的究竟是哪一句?” 天玄子眯了眯眼,道:“你说过,而今的风澜大陆,只大乘境实力,还做不到横行无忌。” 行者一愣,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他记得,自己说的是问句,但这话从天玄子的口中落出,却失了问之色彩。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你说过。” 行者道:“这样的话,那便当是吧!” 天玄子眉头一沉,道:“当是?” 行者颔首,道:“我既与你遇见,那便送你一句忠言,你所以为的一切,在他人看来,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言罢,行者举步便欲离去。 见状,天玄子的神色已然阴沉无比。 他咬了咬牙,切了切齿,心中不甘只若滔滔江水,澎湃而起。 在此之前,他经由了好一番谋划,终是杀了九恨,后又引诱十名渡劫境的狂客而入幽冥涧,这之一切,只为其大乘之梦。 现如今,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实力,可当他意气风发地准备找回失去的尊严时,他才发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竟作徒劳。 就在天玄子愣神之际,行者已举步离去。 先前的时候,他在中土,而后他去了南宫,现如今,他在北冥,于行者而言,真正的无疆,在其脚下。 眼见得行者的身影已渐行渐远,天玄子从失措不甘中恍悟过来。 他盯着行者的背影,大声喝道:“能告诉我,你与他到底是何关系吗?” “他?” 行者一顿,整个人陷入追忆中。 迟默片刻,行者开口道:“从落雪相遇,到冰湖相期,再到如今。行者得蒙他所怜,方才有一落栖之地。若非有他,断无今日之行者。” 话至此处,行者微顿了顿,再道:“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天玄子点了点头,以他心智,又岂会听不出行者的言外之意。 行者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击败,足可见行的实力有多强,而这一切,用行者的话来说,都与“他”有关。 天玄子知道,行者适才之言,不只是在回答自己,更是在告诫自己。 或许,就如行者之前所言,此次他去往中土之地的路,不只是前路,也有可能是死路。 一念及此,天玄子苦涩笑了笑。 这笑,笑地颇多无奈,无奈中,偏又掺杂了百般滋味... 与此同时,行者的言语声迎风落来,道:“风澜大陆很小,小到对大千世界而言,只若沧海一粟。可风澜大陆却也很大,大到花草盛艳,菩提遍地。” 言罢,行者再不作顿,径直朝着北冥之地走去。 天玄子看着渐行渐远的行者,整个人好似突然失去了方向,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失魂而又落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二:万法皆空,主客之道 合两更 风过,熏白了幽野,雨歇,镀金了天边。更新快无广告。 望着苍野迷云,天玄子黯然不归。 回首昔年,竟给了他一种蝶梦浮生的诧觉。 此时,行者人已消失旷野迷踪里,他的无疆,来得洒脱而悠然。 天玄子伫愣在原地,整个人看上去,宛若失了魂魄一般。 他很心伤,神色黯然,这一行途,尚未真正踏足,便已结束。 沉寂了好长时间,天玄子怅然长叹了一声。 他转身看了看来途,接着又举目朝着中土之地望了望,脸上尽显苦涩无奈。 “来也空,去也空,世事成空。” 天玄子凄感而言,眸色里满多怅惘失措。 言罢,天玄子便欲提步离去。 就在这时,悠野突起风掠,继而闻得,一道苍声落晓而来: “劫由业成,业由心生。欲回劫运,须正人心。世风未转,劫运难回。苦因不拔,苦果难出。” 话语方歇,劲掠的狂风突敛了声势,偌大原野,只余花草飘摇,熏然而轻悠。 闻言,天玄子兀地醒转过来。 “谁?” 他展目四顾,不见有半分人影,但适才那苍声,却又那般明晰地落印在其心底深处。 顾盼了好些时候,天玄子仍不得寻,心下疑惑已若滔水泛涌。 天玄子紧皱着眉头,暗想莫不是行者去而复返? 一念及此,天玄子连忙作声问道:“可是你又折返了回来?” 这一刻,四野寂静,别无他声,唯余风轻轻地掠过草皮,撩动花枝乱颤。 天玄子纳疑,眉宇凝沉无比。 有那么一瞬,天玄子的目光突地凝住。 望眼处,本是一处空荡的草地,但伴随着天玄子的落眼,草地之上,突起变幻。 只见,一颗泛着迷幻光彩的树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滋生扩展。 不消多时,那树木便作参天之势,笼盖四野。 看着这一幕,天玄子彻底呆愣了住。 “这...” 天玄子痴愣呢喃着,整个人已呆若木鸡。 那是一颗难以言表的树木,树干粗壮,弯弯曲曲,延展无踪。 满树灿叶,就似被云雾洗刷过一般,黄里透红,闪闪发光,放眼以望,只觉树上挂着一团团的流火,燃烧着,燃烧着...... 天玄子落映在树下,满目惊诧。 即便他见多识广,本身更是有着大乘境实力,也被这突然蓬发的大树给震惊了住。 就在天玄子惊愕之际,那灿金大树上,突起“刷刷”声,继而见得,一老者从枝叶中穿行而来。 这老者,穿一袭素袍,目光炯炯,一头苍发随风荡漾,好似不曾见过这人间烟火,又好似,这人间烟火,只若过眼云烟。 天玄子愣愣地看着老者,在老者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一点修者的气息。 虽是如此,但天玄子的心里却极为清楚,这老者不简单,仅从老者身上那一股从容的气度,便不由让人生出敬畏来。 “阁下是谁?” 迟定半响,天玄子稍以平复,接着望向老者问道。 老者淡淡一笑,道:“为何风澜大陆的人见到老夫后,总喜欢问我是谁?” 天玄子觑了觑眼,道:“这是礼数。” “礼数?” 老者微诧,道:“如此说来,我若不表明什么,便是不懂礼数的人了?” 天玄子顿了顿,开口道:“当然,你若非善者,倒也用不着理顾这些。” 老者笑了笑,道:“哪在你看来,我是善者,还是不善者?” 说着,老者脸上的笑意变得深晦起来,似有他意,又若平常。 天玄子凝望着老者,思衬半响,说道:“这得看阁下来此所为何。” 老者道:“我来这里走一走,顺道让我的千尘树,开开花,结结果。” 言落,老者侧眼看了看笼罩四周的枝叶。 “千尘树?” 天玄子眉头一皱,道:“不知阁下的这株灵树,要开什么花,又要结什么果?” 老者微眯了眯眼,笑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我这千尘树,要开的花,自然是因果之花,要结的果,自然是因果之果。” “因果?” 天玄子怔住,给他的感觉,这老者颇多玄妙,但奈何的是,他偏偏又对这老者一无所知。 任凭天玄子如何追思回忆,也想不起风澜大陆上,何时出现过老者这样的人。 沉寂片刻,天玄子开口道:“我不信因果,因为我相信,人定可以胜天!” 闻言,老者笑了,笑得意蕴深藏,对于天玄子的话语,不置可否。 好些时候,老者方才作声道:“你信与不信,因果就在那里。不来也不去,等时候到了,会开花,会结果,最终化为千尘之尘。” 听得老者这晦涩难懂的言辞,天玄子的脸色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这一生,与人斗,与天斗,唯独不信因果,不尊命运,他自信,以己之力,可以逆天改命,可以为逃脱因果。 老者凝望着天玄子,他那深邃的目光,似是一眼便将天玄子的所思所想洞穿。 静默稍许,老者开口道:“你若不信因果,那你所做又为何?你若不尊命运,为何又于这里怅然失措?” 闻言,天玄子突地一怔,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要反驳些什么,可到头来,却落得一言无出。 见得天玄子这般姿态,老者淡淡一笑。 下一刻,他轻一挥手,原本笼盖四野的千尘树突起动荡,继而急速收敛。 不消多时,那作遮天状的千尘树已衍化无形。 再一看,只剩老者悬空而立。 此时的老者,如云如雾,给人以捉摸不透。 天玄子惊愣当场,两目牢牢将老者锁定,他看不透这老者,也听不懂老者所言,甚至不知老者现身至此为何,但他能感觉到,老者的境界,超出了自己太多太多。 就在天玄子惊愕之际,老者冲着其淡淡一笑,紧接着,其身影渐变迷离虚幻。 眨眼不到,老者人已消失无踪,阔幕苍野,唯余一道苍声经久不息:“世事悠悠,不如山丘,卧藤萝下,块石枕头。不朝天子,不羡王侯,生死无处,更复何忧?” 天玄子痴痴地望着天幕,整个人宛若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好些时候,天玄子唇齿微启,似再念叨着什么。 ...........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土皇城迎来了寒冬。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落下来,整个大地被白色的篷帐所笼罩,变得银装素裹。 让人诧异的是,这一段本该不消歇的时光,变得消歇无比,风澜大陆在经历了一系列巨变后,似重归了平静。 当然,除了诧异,还有震惊。 短短数月之中,北冥阁曾传出消息,天玄子已卸任北冥阁阁主,接着便不知所踪。 对此,各方势力都有着自己的猜测,有人说这是天玄子的阴谋,也有人说这是天玄子迷途知返,当然,这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伴随着北冥阁的巨变,九幽教、玄冥谷也变得安分下来。 除开天玄子变得下落不明外,还有人也销声匿迹了,这人不作他别,正是此前破禁而出的傲天。 当然,对于傲天的无故消失,也有很多传言,只是,这些传言,在时光的洗礼下,越发变得苍白,变得无力......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城西的一处府邸中,无忆等一众狂客尽聚在大殿里。 殿外,雪花纷扬,寒风凛冽,时而有冷气悄然扑入。 “梦老,出什么事了?将我们大家召集到此?” 武忘看着坐于主位上的梦老问道。 梦三千顿了顿,继而朝着殿外看了看,怅然道:“我们离开登云,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听得梦三千这般感慨之言,殿内的一众狂客皆是一怔。 他们都不作愚笨,自能听出梦三千的言外之意。 南宫盈盈道:“梦老,我们可是要去收复登云?” 说这话的时候,南宫盈盈整个人都变得振奋起来,她虽然是南宫阁的掌上明珠,但却不喜受束,更爱自由。 非但是南宫盈盈,在殿的所有狂客都作激动不已,他们在中土皇城已待了很长时间,但他们的家,只有一处,那便是登云峰。 武忘兴冲冲道:“梦老,下令吧,我们杀回登云,夺回我们失去的尊严!” 听得武忘这话,众多狂客纷纷起声附和: “武忘长老说的没错,杀回去,夺回我们失去的尊严!” “没错!杀!!” “我们离开家太久了!落叶终是要归根的!” “......” 闻得众人激越之言,梦三千淡淡一笑,接着将目光落到无忆的身上,道:“无忆,你才是狂客学院的院长,此事,还需你来定夺!” 言罢,梦三千从主位上缓缓站起,再道:“这个位置,本就不该我来坐,我之所以坐着,是因时逢以乱。” 说着,梦三千对着无忆使了个眼色,示意无忆去主位就坐。 见状,无忆愣住,即便他心性沉稳,也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武忘笑眯眯地瞪着无忆,打趣道:“怎么?我们的小白脸院长,莫不是也会害羞?” 闻言,众人会意一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全都凝定到了无忆身上。 无忆静默在原地,并没有如期般地朝着主位走去。 好些时候,他缓缓开口道:“梦老,无忆资少历乏,虽说是狂客学院的院长,但也就一院之长而已。眼下风澜大陆看似平静,可谁也说不准,这平静的背后,又在酝酿着何等壮阔的波澜。” 话至此处,无忆稍顿了顿,接着再道:“一旦有波澜壮起,我一小小劫成境修者,只若沧海一粟,我们这一代狂客,还得仰仗梦老等人来把持。” 说着,无忆的目光在梦三千、晓梦、闫帅以及板角青牛的身上游展了片刻。 听得无忆这话,南宫盈盈等人的脸色倏地沉了沉,给他们的感觉,无忆好似在推脱着什么。 这时,闫帅道:“无忆,我虽不与你同代,但我也是狂客,你是狂客学院的院长,我即便实力暂强于你,也会对你言听计从。” 晓梦道:“小帅说的不错,我也会听你差遣。” 板角青牛在一旁哞哞了几声,说道:“我虽然不是狂客,但我想,登云峰,应该会是一处不错的归宿,你身为狂客学院的院长,我要在你的地盘栖息,自会给你些面子。” 无忆愣了愣,刚想着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梦三千却抢先道:“无忆,狂客狂客,首在于狂,后在于客。我知道,你是担心自己的实力,无法把持而今的局势,但你不要忘了,你不是一个去战斗,你的身后,还有千百狂客!” 闻言,在殿的狂客纷纷点头称是。 西门剑馨道:“无忆,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都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说着,她还对无忆投递去了一抹坚定的眼色。 见众人这般支持自己,无忆略显得有些激奋,就如梦三千所说一样,他之所以有些推脱,全然是因为己身实力所致。 相较于同辈中人,无忆、武忘等人的实力只道杰出不已,而伴随着世事变故,风澜大陆上出现了太多太多的不确定的人与事,像最早前的魔修,像现如今那些破禁而出的狂客...... 这等等的一切,都让无忆心生无助,他只恨自身实力太过弱小,每每一役,都无法发挥定鼎之力。 就在无忆慨然之际,梦三千开口道:“无忆,你们还年轻,在这无线漫长的时光中,总有一个时代是属于你们的。” 言罢,梦三千再次对着无忆示意了一眼,让其入主位而坐。 承接到梦三千的眼神后,无忆稍许停顿,接着缓缓迈开步子。 见状,众人的神色都作兴奋不已,对于无忆,他们打心里认可,即便是武忘,也觉得无忆当狂客学院的院长,在合适不过。 不多时,无忆人已走到了梦三千的跟前,但他并没有如众人所期的那般,就坐主位,反是与梦三千伫立在一起。 无忆道:“梦老,谢谢你!但这个位置我不能做。” 说着,无忆稍顿了顿,接着再道:“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心安理得地坐下!!” 闻言,梦三千点了点头,并未再去规劝无忆什么,道:“只要你心中的志气不曾泯灭,那我便不会担心。” 言落,梦三千对着无忆投递去了一抹坚毅的眼神。 无忆颔了颔首,转而看向大殿内的众多狂客,开口道:“诸位,适才有人说,落叶归根,这话我很赞同!我狂客的根,在登云,那里,不仅有我们的尊严,还有我们的荣耀!独属于我狂客的荣耀!” 听得这话,在场的狂客皆陷静默,但他们的眼中,却不约而同地绽出光芒。 无忆道:“现如今,登云峰被本与我们同源的狂客所占据,他们待在那里,也无可厚非,但我要说的是,他们的狂已过,现如今,他们是客,我们才是主!” 众人纷纷点头,对于无忆所言,皆表赞同。 武忘战意澎湃,道:“小白脸,别再说了,赶紧下令吧,我们一起杀回登云!!” 无忆摇了摇头,道:“死胖子,我都说了,他们与我们同源,怎么可以说是杀回去呢?” 武忘皱了皱眉,对于那些破禁而出的狂客,他可没有什么认同感,要知道,在此之前,傲天等一众狂客可是险些将中土皇城屠灭,此般行径,已与狂客之道悖远。 见众人这般神态,无忆道:“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狂客。至少,曾经他们是!他们也曾为我狂客付诸过热血与青春,他们有过功,现在犯了错,也能以常情度之!” 武忘眉宇一沉,道:“小白脸,那依你所见,我们要如何收复登云?” 无忆笑了笑,道:“不是收复,是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他们若是懂得主客之道,或许还有商榷的可能,但他们若是不识宾客之礼,我们也唯有用强了!” 武忘撇了撇嘴,道:“小白脸,以他们的性子,早已将登云视为己家,亏你还妄想他们迷途知返!” 对于武忘所言,无忆不置可否,反是朝着在旁的梦三千看了看。 承接到无忆的眼神后,梦三千淡淡一笑,道:“无忆,你说的很对。我们要想回家,只怕还需好一番商议。” 无忆点了点头,道:“而今盘踞在登云的狂客,不乏实力强大之辈,渡劫境修便有着数十人之多。只以为我们这点力量,恐难与他们相谈主客之礼!” 闻言,众人的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就连武忘这样的好战之人,也作一脸凝沉。 梦三千道:“无忆,那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无忆想了想,道:“梦老,占据登云的人,只是少数,而今在中土皇城外,尚且还停留着不少狂客,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与傲天等人同流合污,想来心底深处,还惦念着狂客!” 听得无忆这话,梦三千满意的笑了,接着转目看了看大殿内的一众人等,道:“依稀当初少年笑,眉目不减当年傲!”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三:时光苍白,岁月苍老 天地间,寒霜,落叶尽散,几缕余晖化凄凉,已是临冬。m.。 遥望远方的云彩,日光穿透落下时的落寞,苍白的季节,轮回着未央的寒楚。 值此之际,元府,后院,闲亭。 天翊负手而立,一袭白衣与亭外的纷纷白雪相得益彰,他那一头苍白的发丝,也随着寒风飘摇无定。 看着漫天飞雪,天翊作痴迷之态,心似悠远,神若遨游。 若是仔细去看,可见天翊的面容已有些苍老,那里,有着岁月风烟的残痕,任时光悠悠,也作难抵。 不知何时,天翊的身旁有影渡来。 来人提携着一坛花酒,身躯凛凛,正是阿彪。 天翊没有去看阿彪,视线依旧凝定着远空雪幕。 沉寂半响,阿彪开口道:“时间过的很快,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从我们身边无情而匆匆地流逝。” 天翊怔了怔,回首看了看阿彪,他没有言应,只目光的怆然来得丝毫不加掩饰。 阿彪淡淡一笑,道:“白大师,你可知道,一生中什么是最初的苍老?” 天翊稍顿了片刻,应道:“阿彪,你想说的,可是等待?” 阿彪点了点头,道:“没错,等待是人一生最初的苍老,纵使流年依旧,心也会苍老,一个人的苍老,始终难逃的是眼睛。” 闻言,天翊浅浅一笑,道:“这么说,你从我眼里,看到了苍老?” 阿彪颔首,道:“不只是你的眼睛,你的面容,还有你的心,都变得苍老。” 天翊轻声一叹,道:“时光,会苍白了记忆,岁月,会苍老了容颜。” 阿彪沉了沉眉,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天翊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阿彪缄默,他的心里很清楚,天翊所表现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作为白大师这一身份的充抵。 这一世,白大师会苍老,也会有枯槁的一天。 沉默了好些时候,阿彪怅然一叹,道:“欠许年华,岁月易老,人世终繁华,花容总谢,春秋易逝,死生不牵挂,人生又何必久叹?” 天翊笑了笑,道:“那阿彪你这又是在叹息些什么?” 阿彪道:“林花会谢春红,太匆匆。只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白大师这一生,自是长醉。” 言罢,阿彪饶有深意地看向天翊,接着提起手中的那一坛花酒,畅饮了起来。 天翊沉默不言,只望眼着漫天风雪,轻轻扬扬地飘洒着。 也不知是何时,阿彪隐退了下去,天翊依旧停伫在闲亭中,天色向晚,他的身影,也在这天地间,变得模糊起来...... 转眼间,冬去春来。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空游荡着几许琉璃,望着云端那一抹淡蓝,仿佛千年的哀愁刹那间消散,万年的孤寂染上了色彩。 中土皇城,城西的一处府邸,武忘等一众狂客相聚于大殿内。 这一段日子以来,无忆一直东奔西走,联系散栖在城外的狂客,他们中,有人答应了无忆的请求,自然也有人谢绝了无忆。 而今日,无忆将众多狂客召集在一起,自是觉得到了回归登云的时机。 无忆看了看梦三千,道:“梦老,一切事宜都已准备就绪,是时候回家了。” 梦三千微微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便不必再磨蹭了。” 话语方歇,梦三千人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闫帅、晓梦以及板角青牛也作速飞而去。 无忆愣了愣,转首看了看大殿内的一众狂客,若是依照往常,这个时候他本该说些激励人心的话语,但无忆没有。 他只对着众人投递去了一抹坚毅的眼神,除此之外,别无一言。 让人诧异的是,众多狂客在承接到无忆的眼神后,全都激昂了起来。 不多时,无忆一步踏出,接着一个闪身,人已朝着城外飞渡而去。 见状,武忘等人哪里还做迟疑,连连紧随而上。 “咻!咻!咻!” 霎时间,一道道破空声响彻空宇,声势之大,直让整个中土皇城动摇。 值此之际,中土皇家学院,云楼之上,皇甫轩等人的皆为所动。 “恩?怎么回事?” 皇甫轩禁皱着眉头,连忙起身到云栏旁。 封玄紧随其后,当见得一道道流光飒沓而过后,惊叹道:“好强的气势压迫!” 薛老沉了沉眉,道:“看方向,似乎是狂客的人!”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封玄道:“皇甫兄,风澜这才安定没多久,难道又将起波澜不成?” 皇甫轩一脸凝重,感慨道:“风澜大陆,向来不缺波澜,哪里来得安定呢?” 薛老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可要去看看?” 皇甫轩摇了摇头,道:“能有中土皇城这片隅之地以作安息,我们也该知足了。” 言罢,皇甫轩再不理顾其他,转而回身到了云楼之中。 封玄与薛老滞愣了片刻,彼此互望了一眼,接着也举步楼内。 与此同时,皇城以南的一处府邸中,西门阁的一众修者正相聚在一起。 早前,他们尚还在西门之地,但却被傲天所派遣的修者逼迫着离开了西门之地,在孟婆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中土皇城。 这一待,便是一季寒冬,按照剑神一笑的打算,也就这几日,他们便会迁徙回西门之地。 “一笑,狂客那边,似乎有所动作了。” 司音望着剑神一笑,如此说道。 剑神一笑点了点头,道:“他们跟我们一样,都不属于中土皇城。” 西门万剑道:“如此说来,他们是打算回归登云了?” 剑神一笑道:“万剑大哥,你觉得他们此行,相较我们回归西门,谁的险阻更多?” 西门万剑稍以沉思,道:“我们回西门之地,只山高路远了一些,可他们回归登云,却要面对数十名劫成境修者的刁难。” 剑神一笑道:“所以说,他们的险阻,比我们要多得多。” 西门万剑颔首,道:“一笑,我们该怎么办?可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还不待剑神一笑回应些什么,在旁的司音连地附声道:“当然了,我们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说着,司音连连看向剑神一笑,似也希望剑神一笑对此能予以肯定。 剑神一笑顿了顿,好似在思衬着什么。 好半响后,剑神一笑微摇了摇头,道:“不可,西门阁是西门阁,狂客是狂客。遑论此次他们回归登云,是他们的自家事,西门阁若是掺合进去,难免落人口实。” 闻言,司音愣住了,连带着在旁的西门万剑也是一怔。 以他们对剑神一笑的了解,这样的时刻,剑神一笑不该这般畏首畏尾。 西门万剑道:“一笑,难道我们就对此不管不顾吗?” 剑神一笑再次摇头,笑道:”万剑大哥,我说的是西门阁。” 言罢,剑神一笑的脸色渐变得意蕴深藏起来。 见得剑神一笑这般神态,西门万剑与司音皆是一愣。 沉寂片刻,两人恍然明悟了过来。 司音道:“一笑,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以西门阁的身份参与其中?” 剑神一笑点了点头,饶有深意说道:“阿音,你可别忘了,我的乖孙女剑馨,她可是狂客学院的老师!” 西门万剑道:“剑馨不止是狂客的人,也是我们的亲人,以此而论,我们参与其中,倒也合情合理。” 剑神一笑道:“就是不知,离老儿他们,是否也会如我们一样?” ....... 值此之际,南宫之地与中土之地的交界地,一行人正破空呼啸而去。 撇开那层层流光,可见有数道身影落映其中。 南宫夏道:“父亲,时间上来得及吗?盈盈那丫头也真是,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给我们个准信!” 南宫离没有回应,以他实力,早在踏足交界处的那一刻,便已感知到了一切。 随行在两人身旁的,还有刀无极以及一道浑身被黑雾所笼罩的身影。 刀无极看了看南宫离,道:“大哥,既是帮衬,为何不多带些人手?” 此番前来,南宫阁并没有派遣出大量的修者,总计也就四人。 南宫离淡淡一笑,道:“小刀,这是家事,不是势力间的争斗,带那么多人干嘛?” 刀无极怔了怔,思前想后了好半响,终是明白了过来。 这时,南宫夏看了看那黑影,道:“影,若是有战事爆发,你可知道自己的任务?” 那黑影点了点头,道:“阁主,影一定会保护好盈盈小姐与少阁主。” 听到“少阁主”几字,南宫夏愣了愣,连带着南宫离也稍的一滞。 南宫夏道:“文胜那孩子,脾性与武忘相差无几,也不知他是否愿意接管南宫阁?” 闻言,南宫离冷地哼了一声,道:“怎么?难不成在狂客学院求学了几年,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他要是敢不接管,有他好看!” 话语方歇,南宫离飞行的速度倏地加快了不少。 只眨眼不到,便已逝远在了视线尽头。 南宫夏尴尬笑了笑,与刀无极、影示意一眼后,连忙朝着南宫离追去。 ....... 身体不适,今天就写这么多吧...致歉诸君...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四:烟云有聚,归客有还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外,万千修者停驻而定,这些修者,全是因狂客令破禁而出的狂客。 在此之前,无忆耗费无数精力,只为游说他们。 虽有不少狂客对无忆的劝说置身事外,但好在的是,仍旧有不少狂客挺身而出。 稍许等待,自中土皇城内有破空声呼啸而出。 继而见得,以无忆为首的狂客落定城头。 看着城外攒动不已的狂客身影,众人心神一怔,似也没有想到,无忆竟还拉来了这么多的帮手。 武忘瞅了瞅无忆,道:“小白脸,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忆神秘一笑,道了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武忘微愣,道:“小白脸,你该不会是答应了他们什么苛刻的条件吧?” 无忆摇了摇头,侧目而视,但见城楼不远处,梦三千等人缄默以待。 与此同时,城外的万千狂客在见得无忆后,也作激色满面,他们中,不乏有人对无忆敬佩有加,尽管无忆的实力并算不得有多强大。 迟定片刻,自那万千狂客中,突有数十道身影临空而起。 眨眼间,这数十人便飞悬到了半空,他们大多皓首苍颜,颊面尽染时光的沧桑。 虽是如此,他们的精气神却显浩大无衰。 梦三千眯了眯眼,暗道:“没想到这小子竟还请动了这么多老鬼!有他们一道,倒是为我们此行平添了不少保障!” 以梦三千的实力,自是看得出来,这数十人,实力最弱的也作合体境大圆满,其中更有十来人,达到了渡劫境。 板角青牛怔在一旁,虽无言出,可其眸光中却荡着诧色。 要知道,仅凭他们本有的力量,与盘踞登云的狂客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但眼下随着这些狂客的加入,原本的不平衡渐趋平衡。 值此之际,那身悬在空的数十狂客中,有一老者踏空到前。 这老者,鹤发童颜,袭一身洁净素袍,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者先是看了看梦三千等人,而后眸定在无忆身上,他没有言说什么,只对着无忆点头示意了一番。 承接到老者的目光后,无忆稍顿了顿,转而开口道:“诸位同门,今日,我们回家!!” 言罢,无忆随手一挥,继而见得,一抹青光扶摇而上。 这一刻,佛皇棍点指苍穹,璀璨光芒,落映天地。 听得无忆之言,万千狂客激奋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无忆侧目朝着登云峰所在的方向看了看,那被其持拿在手的佛皇也于此时棍倏地横斜。 “出发!!” 伴随着一声激喝传荡开来,万千狂客纷纷破空而起。 “咻!咻!咻...” 看着无数流光横贯空宇,武忘等人皆作滞愣。 惊诧片刻,无忆等人便欲起身而去,就在这时,自皇城内突有一行人破空飞来。 见得来人,无忆沉了沉眉,神色略显愕然。 西门剑馨一脸失措,看着来人,喃了声:“爷爷...” 来人不作他别,正是西门阁的剑神一笑、西门万剑、司音以及西门千飞。 见得无忆等人错愕的面色,剑神一笑开口道:“馨儿,你应该不介意让爷爷护送你们一程吧?” 说着,剑神一笑还朝着无忆看了看,接着又与梦三千等人示了示意。 西门剑馨愣了愣,没有回应剑神一笑,反是将目光落定在了无忆身上,看其意思,似这事尚需无忆来确认。 无忆稍作思衬,以他慧质,自然知晓,剑神一笑等人这是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 他没有开口,只对着剑神一笑几人点头示以感激,接着,无忆看了看众人,正欲启程之际,不远处再起破空声。 “一笑兄,我们来得应该不算晚吧!” 伴随着一道苍声传来,南宫离、南宫夏、刀无极以及影赶至。 还不待无忆等人回应些什么,南宫盈盈人已飞冲了出去。 “爷爷!父亲!” 眨眼间,南宫盈盈人已飞抵到了南宫离几人的身旁,她一脸兴色,早在之前,她便传信回南宫阁,说回归登云在即,让南宫离等人务必相助于狂客。 适才见得剑神一笑等人现身时,南宫盈盈的心中便焦急不已,暗道南宫阁的人为何迟迟不来。 就在南宫盈盈冲飞出去之际,南宫文胜也飞身了出来。 “太爷爷!爷爷!” 南宫离看了看南宫盈盈与南宫文胜,示意让他们放心,转而望向无忆等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无忆愣了愣,西门阁与南宫阁的来人,他并无预及,但稍稍一想,便也定安了下来。 梦三千没有开口,于他而言,南宫离等人的到来,似乎并不能在他的心中引起波澜。 不多时,无忆等人纷纷破空而出,流光所向,正是登云所在。 就在无忆等人离开后不久,皇城内,元府后院。 天翊凝望着淡蓝长空,思虑也好似随着淡天云彩,飘忽不定。 “他们走了!” 沉寂之余,天翊的身旁突有声起,天翊微微侧目,但见阿彪不知何时竟是来到了亭中。 阿彪笑了笑,道:“他们这一去,以后恐很少再回这里了。” 天翊回之一笑,道:“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 闻言,阿彪连问道:“那你呢?” “我?” 天翊顿了顿,感慨道:“我这一生,只想着,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阿彪皱了皱眉,他曾不止一次地打探过天翊,更不止一次地希望天翊能真正的回归,但现在看来,天翊身为白大师的这一生,只能是白大师。 除此之外,再不作他人。 静默半响,阿彪开口道:“白大师的这一生,为了一次初见,许以终老。可白大师有没有想过,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 天翊微微一怔,道:“不知阿彪具体说的是谁?” 阿彪道:“他们是谁,白大师的心中还不清楚吗?” 天翊默不作声,目光早已回望到了苍穹中。 阿彪兀地沉眉,他张了张口,本想着将那些人的名字一一道出,但不知为何,他终究是一言未出。 这时,天翊轻声一叹,道:“阿彪,白大师不知道那些人,但不忘知道,天翊知道。” 闻言,阿彪深深呼吸了一口,感慨道:“可不忘跟天翊,何时才会回来?” 天翊微微一笑,这笑,笑得意味深长,笑得让人难以捉摸。 与此同时,元府前院,千钰与千叶正待在一块。 两女凝望着苍幕,眼里带着疑惑。 千钰道:“叶儿姐姐,那些流光中,可是修者?” 千叶点了点头。 千钰道:“那叶儿姐姐可知,那些修者的身份?” 千叶颔首道:“知道,是无忆他们。” “恩?” 千钰一愣,道:“我能感到到,风很迅疾,他们这是要去哪里?还是又有战事要爆发吗?” 千叶怔了怔,接着摇头道:“钰儿,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风雪送春归,或许,也到了他们归去的时候了!” “过去?” 千钰蹙眉,道:“叶儿姐姐,他们要归去的地方,可是叫登云?” 千叶点了点头。 千钰一脸期许,喃喃道:“我也很想去登云看看呢!看看那里的天,那里的云...” 见千钰一脸痴迷模样,千叶张了张口,可到嘴的话语,却又被其硬生生吞咽了回去。 ....... 时逝,烟云聚,归客还。 曾几何时,登云峰的天顶,被阴云笼罩,那是魔修当道之日。 犹记得,悬于峰巅的那一处黑色漩涡,只望眼一观,便让人不寒而栗。 现如今,登云已重归明净,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流水潺潺,花香鸟语...... 无数破禁而出的狂客盘踞在登云五峰上,好一派其乐融融。 时至夕夜,本该有的灿云漫幕并未出现,整个天幕,突变得阴沉下来。 这一刻,四野山林,寒风飒飒,怪雾阴阴。 那壁野安暗影飞扬,这壁野戈戟生辉。 滚滚盔明烁阴云,层层甲亮砌岩崖,似压地的冰山,高远崩裂。 无忆等万千修者的速度很快,短短一日时光,他们便已赶至登云峰外。 看着近在眼前的登云峰,武忘等人皆作感慨状,任时光飞逝,他们与眼前的这一方山水,都作不可割舍。 沉寂之余,无忆突然开口道:“不管此地如何变迁,都始终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他顿了顿,接着目以展动,连连扫向武忘等人,再道:“不远处的那座山峰,名为登云。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那里,是我狂客的根,也是我狂客的家!” 闻言,武忘等人皆是一颤。 破军道:“无忆说的不错,家不曾弃我,我何以弃家?纵颠沛琉璃一生,落叶终归根!” 青霖道:“我狂客的根基所在,其容他人鸠占!” 烈阳顿了顿,道:“占我家者,诛!辱我狂客尊严者,诛!” 言罢,众人同时展空而起。 与此同时,天际深处,突起一阵咆哮,炸雷之音连绵不绝,奔电之光闪掠交错。 “轰隆隆...” “呼呼...” “唰唰...” 霎时间,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五:圣罔作狂,克念作圣 此时此刻,整个登云峰,雷声千嶂落,雨色踏风来。 诸天混沌,尽陷迷蒙。 这雨,大得出奇,只倾盆难以形容,加之闪雷茫茫,撼山动岳,摄人心魄。 无忆等万千修者,悬空迎面于登云峰,周遭落雨如浮色打萍,烟昏苍宇。 不消多时,自登云峰内,突起数之不尽的破空声。 “咻!咻!咻!” “轰隆隆...” 在雷电之光的映照下,依稀可见,万千破禁而出的狂客分苍幕而立。 他们冷冷地看着无忆等来人,眸色里缱绻着阴沉与凌厉。 梦三千等人并没有开口,唯静静等待着,等待着无忆开口。 沉寂片刻,无忆的视线落定在不远处的天幕。 那里,悬空而立着数十身影,为首者,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名为步微,傲天无故消失后,他成了新一派的领袖。 承接到无忆的目光后,步微轻掀了掀眉,透着漫天落雨,开口道:“不知诸位于这大雨天,抵至我登云,所为何事?” 听得步微这话,无忆沉了沉眉,来此之前,他本准备了诸多说辞,却不想,还未开口,一切便已注定。 迟定稍许,无忆开口道:“照你所说,我们是不该来了?” 步微笑了笑,道:“不是不该来,你们也是狂客,按理说,这登云也有你们的落脚之地。” 话至此处,步微稍顿了顿,接着轻叹道:“可奈何的是,登云峰只有这么大,现如今,已无你们落栖的地方!” 闻言,武忘切了切齿,怒喝道:“老匹夫,说什么呢?登云峰本就是我们的,你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听得武忘这般怒喝之言,步微不以为然,倒是其身侧的一众修者,纷作怒目状。 “哪里来得的毛头小子,敢在此放肆?” “小子,你找死不是?” “......” 一时间,激怒之言纷起,登云的狂客们,无不怒目而视着武忘。 对此,武忘丝毫不作畏惧,提手一挥,烈焰长刀迎着风雨呼啸而出,道:“小白脸,你也听到了,跟这些人讲道理怕是行不通了!” 见武忘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后,其身后左右的万千狂客皆作屏息以待,任谁都看得出来,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步微轻挥了挥手,霎时间,盘踞登云的狂客们竟是全都安静了下来。 步微看了看无忆,道:“小朋友,我若没猜错,你应该是这一代狂客学院的院长吧?” 无忆点了点头,道:“没错。” 步微怅然一叹,道:“曾几何时,老夫也是狂客学院的院长,我观你体质气息,丝毫不亚于我当年,若是行途得当,将来的成就定不在我之下。” 无忆皱了皱眉,道:“前辈,你这是在警戒小子要慎行吗?” 步微笑了笑,道:“警戒说不上,只是小小的提点罢了。” 言罢,步微目光一转,继而落定在的无忆周围的那些狂客身上。 有那么一刻,步微的神色兀地一沉,道:“老二,你也来了!” 闻言,无忆身旁的一老者微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众人的目光也落定在这老者身上。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之前在中土皇城外引领群狂之人,他的名字,叫步尘。 见步尘这般轻描淡写之态,步微的脸色更趋难看,他皱了皱眉,道:“老二,自我破禁而出后,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却不想,你我相见,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说着,步微苦涩笑了笑。 步尘稍顿了顿,道:“大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们都这么一把大年纪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步微道:“我没有争。” 步尘道:“那你为何占据登云不还?” “还?” 步微笑了笑,道:“我本就是狂客,登云是狂客的家,我在自己的家中,何来的还之一说?” 闻言,步尘张了张口,有心想要辩驳些什么,可却突然发现,步微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这时,无忆开口道:“前辈,你们当真还拿自己当狂客吗?” 听得这话,步微的脸色突地凝沉,淡冷道:“当然,我生是狂客的人,死是狂客的魂!” 无忆道:“那前辈可能告诉我,在这之前,为何要跟随傲天,妄图制霸风澜?” 步微启了启唇,但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一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步微的心底深处,也满多愧疚,当然了,纵是百口莫辩,他也不会当众承认自己背弃了狂客的道义。 见步微不予言应,无忆再道:“敢问前辈可还记得,我狂客的道,是什么道?” 步微紧皱着眉头,道:“狂客的道,乃是匡扶风澜,拯救天下苍生。” 无忆道:“可前辈之前的行径,却是险些将风澜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知,这是不是有悖我狂客的道?” 步微一愣,有心想要去辩解什么,但却突然发现,自己竟落得无言以对。 这时,步微身旁的一狂客开口道:“小子,我们之前乃是受傲天引诱,不得已才做出一些有违道义的事的!” 无忆笑了笑,道:“这么说,是前辈的心性不够坚毅,为人所蛊惑了?” 那狂客点了点头,刚想着说没错,却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他咬了咬牙,切了切齿,怒目而视着无忆,道:“小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这般喜欢搬弄是非,你信不信老夫灭了你?” 对此,无忆无所动容,萦绕颊面的笑容依旧显得风轻云淡。 他稍顿了顿,说道:“狂客狂客,什么是真正的狂客?在我看来,所谓狂客者,狂而克之谓也。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情绪都克制不了,哪里配得上狂客的称谓?” 听得无忆这般话语,当先开口的那狂客,顿被气郁的七窍生烟,他恶狠狠地看着无忆,那模样,似乎恨不得将无忆生生撕碎。 无忆神色如常,目光凝定到一言不发的步微身上,道:“前辈,不知你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 说到这里,无忆稍缓了缓,接着言道出一句话来:“唯圣罔念作狂,唯狂克念作圣!” 闻言,步微的脸色已然凝沉到了极致。 好些时候,他深吸了口气,道:“诸位,虽是狂风暴雨天,但我登云山小,只怕是难以留诸位在此过夜了!” 说着,步微对着无忆等人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见状,武忘等人哪里还沉得住气? 南宫盈盈冷哼一声,道:“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狂客,理论不过,便想打马虎眼糊弄我们!” 武忘道:“小白脸,还跟他们废话干嘛?下令吧!” “......” 霎时间,跟随无忆而来的万千狂客,皆作激愤,他们既是会答应无忆的请求,心底深处对狂客自是有着强烈无比的归属感,可此时在见得步微的言行举止后,他们深感不耻。 步尘皱了皱眉,他对自己的这个大哥很是了解,也知道,今日,一场大战,只怕是在所难免了。 值此之际,南宫离的目光在步微身旁的人群中扫视了一番,接着开口道:“文姬、左阴、右阳三位修友,我们有些时候不见了,何不过来叙叙旧?” 闻言,攒动的人群中,有三人的目光倏地一沉。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有着渡劫境实力的文姬、左阴以及右阳。 当初傲天掌权时,三人曾被遣派到南宫阁,妄图以禁魂瓶控制整个南宫。 可让三人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的行动,被苏远与召奴所破,非但没有控制到南宫,反是让自己的精魂被装入到了禁魂瓶中。 伴随着南宫离的开口,文姬、左阴、右阳三人稍顿了顿,他们一脸凝重,可偏又无可奈何,唯有一个展身,朝着南宫离飞去。 没办法,南宫离的手中掌握着他三人的禁魂瓶,可以说,他三人的生死,只在南宫离的一念之中。 不消片刻,文姬三人便飞抵到了南宫离的身侧。 奇怪的是,南宫离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文姬三人亦没有问道什么。 其实,以文姬三人的心性,又岂会不明白南宫离的用意? 此时,在见得这一幕后,步微身旁的狂客变得有些不安了。 “步微大人,他们既是想用强,我们何不予以满足?”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让他们知道厉害,只怕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大人,这狂风暴雨天,如果不来一场酣畅琳琳的战斗,岂不是很扫兴?” “......” 一众破禁而出的狂客,纷言不断,对于无忆引领而来的万千修者,似是丝毫不作上心。 步微凝沉着面,看其神态,好若在思虑着什么。 无忆等人缄默以待,事到如今,在说什么已没那必要,步微若是选择战,他们便战,如若不然,则一定要让步微拿出一个让人满意的解决方法来。 值此之际,登云峰外的一处高山之巅,正有三道身影伫立在风雨中。 当中者,一袭胜雪白衣加身,整个人显得儒雅而俊秀,正是苏远。 苏远的左右,相伴着一男一女。 男子名叫小笛,此刻正横笛吹奏,惬意无边。 女子不作他人,正是来自魔域的召奴。 召奴笑了笑,道:“苏远公子,召奴随你辗转于紫陌红尘中,只为追寻一抹雨后初霁的光亮。” 闻言,苏远神色如常,对于召奴所说别无动容。 小笛持拿着阿彪相送的蝉鸣笛,一脸的莫名失措。 他想不明白,召奴为何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般话来。 迟定片刻,苏远淡淡道:“召奴姑娘,雨后的,就一定是光亮吗?” “呃?” 召奴诧了诧,,疑道:“难道说,雨后遍地的,是鲜血?” 苏远微微一笑,喃喃道:“鲜血么?似乎不至于此.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七:狂焱火帝,力挽狂澜 红芒之中,搅扰着一长棍,一道被火色缭绕的长棍。 伴随着长棍衍显,长空之上顿起豪迈波澜。 “轰隆隆...” 磅礴震荡,不绝于耳。 霎时间,云霓弥散,光寒影疏,恍一观,只道是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这一刻,整个登云的天顶,都被棍音之铿锵所笼罩,澎湃棍力,搅扰漫天,轰鸣之声,响彻天地。 放眼以望,但见火色棍光潇飒满苍,若匹练般撩云破雾,横贯天宇。 棍动,棍气如虹,遵霓雾之掩荡,涂青云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伴随着这般棍力的衍动,那两道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攻袭,竟是突然退闪了开来。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无不为这突然显现的棍影所失措,所骇然。 众人呆呆地看着天幕,唯见那火光棍影一出,万物皆颤,似乎纵横睥睨之意,傲啸九天。 “这?” “怎么会这样?” “那是什么灵物,怎生得这般厉害?” “好强大的火元之力!” “.......” 一时间,众多修者纷纷起言,对于那突然显现的棍影皆作满腹之疑,但却无人知晓其来源。 非但是无忆等人,连带着盘踞登云的狂客,也作一样。 可还不待盘踞登云的狂客作何举措,那缭覆漫天的火芒棍影,突地一转,接着竟然是朝着他们汹涌袭来。 “砰!砰!砰!” “噗嗤!噗!噗嗤...” 只眨眼不到,浩荡无边的棍影便轰袭在了盘踞登云的狂客阵营中。 受此棍袭,无数修者落伤而退,更有不少人,直接当场陨灭。 免幸的修者,骇愣愣地看着长空,哪曾想到,那横贯天宇的火棍竟会朝着他们攻击? 还不待他们的惊愕落定,天幕之上,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自那火芒弥漫中,有一人影缓缓落现出来。 这人,是一中年男子,全身尽被火色龙笼罩。 男子手中,横斜着一根火色长棍,气吞山河,势破万岳。远远看去,他就如焱神一般,可焚灭世间万物。 见得这男子,众人皆作迟愣。 无人知晓,男子究是身份,只从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浩荡气息。 武忘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从男子的气息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但奈何的是,那气息似乎亘古般久远,让他一时难以明忆。 同时,无忆等人也紧皱起了眉头,他们愣愣地看着这中年男子,看却无人能识别出其身份来。 值此之际,梦三千觑了觑眼,他滞愣般地望着男子,那目光,好似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人一般。 闫帅道:“梦老,你认识他?” 梦三千顿了顿,接着轻点了点头,就如闫帅猜测的一样,他认识这男子。 晓梦道:“梦老,他是谁?是敌是友?” 梦三千浅浅一笑,道:“是敌是友,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话语方歇,梦三千展目到男子身上,感叹道:“啸天兄,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与你相见。” 听得梦三千这话,火啸天微微侧目,当见得梦三千时,他微微沉眉,道:“你是?” 梦三千笑了笑,道:“梦非梦,人非人,大梦三千,俗世百尘,终究逃不过一场空,一场寂!” 火啸天怔了怔,沉声道:“你是空寂?” 梦三千道:“是,也不是。” 说着,梦三千无奈笑了笑,以他实力,自是感知了出来,火啸天的实力,而今已突破至大乘境。 这般实力,放眼风澜,只道冠绝。 闻言,火啸天顿了顿,接着看向梦三千道:“看来我当年所料无差,你并非只是我狂客一简简单单的执事长老!” 梦三千悠悠一笑,论辈分,他远长于火啸天,当初落隐在登云之中,不过是为了策划一处让狂客崛起的好戏罢了。 他一直在等,等待一个天赋绝伦的弟子现身,好在的是,他等到了,等到了天翊的到来。 正因为如此,才有登云之变的发生,这之一切,想想便让人觉得诧异。 听得梦三千所言,火啸天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移展开了眉头,继而朝着盘踞登云的狂客看去。 这一看,其面色倏变得凌厉起来。 被火啸天这般盯着,众修只觉汗毛凛冽,全身上下竟是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要知道,而今的火啸天,可是有着大乘境的实力。 这般实力,足以冠绝风澜,在他之前,风澜大陆的本土修者中,也就行者与天玄子突破到了大乘境。 原本,火啸天的实力只有渡劫境,但在这之前,经由行者的点拨,火啸天终是悟出了死生之道,并借此堪破渡劫,踏入大乘之境。 此时,看着栗栗惧危的一众修者,火啸天淡冷以言道:“尔等若是再继续执迷不悟,我火啸天不介意为狂客肃清叛逆!” “火啸天?” “恩?这名讳听着怎么有些熟悉?” “哦!我想起来,火啸天好像是前一代狂客学院的院长!” “是不是那个外号名为狂燚火帝的人?” “......” 霎时间,一众修者纷纷议论起来,特别是无忆等人,对于火啸天的身份更感惊诧。 按照他们所得的讯息,火啸天是个早已陨落的人,却不想,而今竟然鲜活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相较于无忆等人的错愕与失措,那盘踞登云的狂客则作骇然满面。 他们在火啸天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股摄人心魄的幽寒,那幽寒,带着凌厉,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意。 好似他们若是真的不遵从火啸天,等待他们的,唯有一死。 此时,步微等渡劫境的修者正与步尘等渡劫境的修者相战于虚实之域中,因无人领首,他们的心意顿变得摇摆不定起来。 众多修者,三两互视,皆可见彼此眼中,那闪烁不定的光彩。 见状,火啸天皱了皱眉,以他大乘境的实力,又岂会感知不到此时激战于虚实之域内的众多修者? 迟定片刻,火啸天沉声道:“你们,是无法做主么?” 言罢,火啸天突一挥手。 继而见得,那本被其横斜在手的火色长棍,倏地落映出道道火霞来。 “轰隆隆...” “呼呼呼...” 紧接着,连天火芒,落照苍宇,磅礴元力,直撩得天地震荡,万物失辉。 受此震荡之力,无数修者只觉体内的元力翻浆倒海起来。 他们一脸恐惧地看着火啸天,实在是因后者的实力着实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众修都感到不可思议。 就在众人惊愕失措之际,四方时空,突起变化。 放眼而视,但见一圈接着一圈的空间涟漪不断映现夜空。 不多时,一道道身影竟是突然显现了出来。 “恩?” “发生了什么?” “我们怎么突然从虚实之域内出来了?” “给我的感觉,好像有一道炽热的力量,忽然把持在了我的虚实之域中!” “......” 这突然现身的修者们,彼此议论纷纷,他们不作别人,正是此前战事爆发,激战于虚实之域内的渡劫境修者们。 此时,步微一脸的阴沉似水,他紧皱着眉头,目光不断地扫视着。 在这之前,他本与南宫离相战在一起,后者的实力弱他不少,若不是南宫离有着为数众多的灵宝为御,只怕早已被步微斩于手下。 两人激战了好些时候,南宫离虽负伤在身,但却不至落败。 步微好一番苦心经营下,终是看到了击败南宫离的希望,眼看着便要成功,可就在这时,无形中突然出现一股炽热无比的力量。 在那力量的作用下,步微被渡引出了虚实之域,连带着南宫离也一并获得了生之希望。 看着看着,步微的目光凝定在了火啸天的身上。 这一看,他两目失措,神情恍惚,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 步微能感觉到,从火啸天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远比自己强大的多。 以他心性,第一时间便察觉了出来,火啸天是个大乘境的修者。 这等实力的修者,已不是他所能抵抗,即便步微的身旁而今有着数十名渡劫境的修者,也一样。 他颤颤惊惊地望着火啸天,唇齿抖动了数次,却不见有话出。 值此之际,火啸天凝了凝眉,望着步微一干人等,沉声道:“你们中,谁是领袖?” 闻言,众多修者稍愣了愣,接着目光纷纷凝定在步微身上。 他们中,自不乏一些眼力卓卓之人,只稍加感应,便探查到了火啸天的不凡。 见得众人目光所向,火啸天转目看向步微,淡冷道:“你是领头之人?” 步微怔了怔,接着轻轻了点了点头,道:“前辈...” 还不待步微将话说完,火啸天已摆了摆手,道:“别叫我前辈,论辈分,只怕你比我要高上不知多少!” 步微愣住,张了张口,却又无从反驳。 火啸天道:“我的要求不多。” 说着,火啸天牢牢将步微看着,再道:“将被你们占据的登云让出来,自此以后,不再以狂客自居!这一点,你们可能做到?” 闻言,步微滞愣了住,连带着在其身旁的人也一并怔住。 见步微不予言应,火啸天沉了沉眉,冷声道:“怎么?你们做不到?” 言落,火啸天紧了紧手中火色长棍。 “呼呼...” 霎时间,自那火棍之中,弥荡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来。 在这股力量的荡漾下,步微等人但觉心神受挫,魂魄都好似有种要破裂的感觉。 ........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meinvlu123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八:不是不忘,不是不忘 此时的火啸天,气势磅礴而浩大。 他静静地悬空而立,持手火色长棍,弥荡着摄人心魂的力量。 那力量,诡异而炽热,但却向众人诠释着一句话——顺者生,逆者亡! 这一刻,整个登云峰,冻云以深,凉月以皎,且愈增清冽。 万千修者的目光,齐齐凝定在火啸天身上,对于这个突然而然的显现之人,颇多惊奇与猜疑。 感受到火啸天的气息后,步微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似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火啸天有着大乘境的实力,远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纵使傲天还在,也不是火啸天之对手。 此时此刻,步微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别无选择。 见步微迟迟不予回应,火啸天的神色突变得冷厉起来,道:“既是不开口,可是想要让我臆测你心中的所思所想?” 话至此处,火啸天稍顿了顿,继而再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便只能当你冥顽不灵了!” 言落的一刹,那被火啸天持拿在手的长棍顿起冲天火芒。 狂猛而炽烈的棍力,只转瞬不到,便将整个人天地笼罩。 火啸天横斜着长棍,整个人若一副睥睨苍生之态,而他手中的那长棍,则若执掌生死的法器。 见此一幕,步微的脸色倏地阴沉,连连开口道:“前辈,等等!” 火啸天一顿,望眼看着步微,眸中的冷厉与幽寒,来得汹涌而磅礴。 步微怔了怔,一脸的苦涩无奈,接着作声道:“既然前辈有此要求,我等撤出登云便是!” 言罢,步微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好似突然变得苍老了许多。 他转目看了看在旁的一众修者,继而提气一叹,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朝着登云外飞去。 见状,那一众盘踞的登云的狂客,哪里还敢有所迟疑?连连展身撤离。 看着漫天而过的流光,火啸天舒了舒眉宇,接着淡冷道:“我不管你们此后何去何从,但有一点,你们需牢记在心,若是有谁在外敢以狂客自居,休怪我火啸天不念旧情!!” 这声,如滚雷,茫茫以覆苍幕,接着清晰地落入那些逃离而去的修者耳中。 不消多时,整个登云的上空,便只剩下无忆一干人等。 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火啸天,哪曾想,原本该来的一场腥风血雨竟这般轻易地便被火啸天所化解。 武忘紧了紧手中烈焰长刀,暗自感叹道:“力量!我需要力量!只有有了力量,才可掌控一切!” 无忆微皱了皱眉,关于火啸天,他所知不多,也只零星地听闻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说。 梦三千等人怔怔地看着火啸天,眸色里,缱绻着千百交织的思绪。 让人诧异的是,对于众人的神态,火啸天竟置若罔闻,转目看了看无忆等人,也不言语什么。 看着看着,火啸天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 没人察觉到,就在火啸天离开之际,登云峰的天穹深处,无端而起一阵时空涟漪。 只眨眼不到,那涟漪便恢复平静。 同一时刻,那涟漪之中,四道身影正踏着通天玉阶,缓步而上。 这四人不作他别,正是北玄、南朱、西白以及东青。 在之前的魔修大战中,四人曾有过露面,天翊体内的布道之力,也与他们有着直接联系。 此时,四人漫步在玉阶上,苍颜皓首的北玄,一言不发,只自顾地踏行着。 西白道:“北玄大哥,你是中灵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北玄一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东青道:“那圣王呢?他什么时候才会带我们回归仙域?” 北玄再一顿,这一次,他没有回应什么,只抬眼看着盘旋身前的无数台阶。 这些台阶,通天而上,经由通天塔后,可让他们重临仙域。 但无奈的是,北玄几人虽实力不俗,却无法真正掌控通天塔,要知道,通天塔乃圣王之物,非有圣力,无可催使。 他们栖居在通天塔内,一来是为自己找一个安身之地,二来是为了等待中灵的醒来,最后则是为了等待圣王的归位。 见北玄迟迟不予开口,南朱道:“东青,风澜大陆上,潜藏着那么多的封王,他们都不着急,我们又何必自扰呢?” 东青愣了愣,苦笑着开口道:“南朱,你说的不错,我们这样,确实是有些庸人自扰了。” 言落,几人再不攀谈什么,只微微迈动着脚步,前行在通天之路上。 ...... 与此同时,登云峰外的一处山巅,苏远三人也见证了这一幕。 召奴道:“苏远公子,这一出戏已然落幕,我们是否要赶往下一地?” 苏远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戏里戏外,不都一样么?” 说着,苏远便欲转身离去。 见状,召奴连忙喝止道:“苏远公子,召奴很好奇,对于这世间之事,苏远公子何以做得到这般风轻云淡?” 苏远一顿,含笑道:“风轻云淡吗?” 召奴点了点头,道:“难道公子自己,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苏远道:“因戏作云,云间舟中。月桥风槛水边居,画楼三鼓初。草堂收拾读闲书。起看清夜徂。闲想像,尽踌躇,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话语方歇,苏远人已消失原地,连带着在旁一脸错愕的小笛,也作消影不存。 见得这一幕,召奴颦眉蹙頞了片刻,喃喃道:“你是在告诉我,你并非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悠扬随意么?” 紧接着,召奴人也涣散不见。 整个峰巅,唯余徐徐清风,微微浮掠,吹皱了一川清迷,缱绻了星云悠悠。 ...... 值此之际,中土皇城,元府后院。 夜已深,天翊未睡,负手而立在亭中。 不知何时,亭外的廊道中传来一阵阵窸窣的脚步声,继而见得,千钰一脸愁思地抵弄过来。 天翊没有去看千钰,只淡淡说道:“钰儿,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入睡?” 千钰低了低首,道:“叔叔,钰儿睡不着。” 天翊微怔,转首看向千钰,道:“这么说,钰儿可是被什么烦心事所困扰?” 千钰顿了顿,道:“烦心倒也谈不上,只是钰儿在想,人们都说岁月悠悠,为何时光却又那般荏苒?” 闻言,天翊陷入沉思。 好些时候,他缓缓开口道:“钰儿,你又何必在乎时光呢?” 千钰蹙了蹙眉,不解地看着天翊。 天翊笑了笑,道:“都说岁月不饶人,人又何曾绕过岁月呢?” 听得这话,千钰的神色更趋迷蒙,她痴愣愣地望着天翊,整个人好一副莫名失措模样。 天翊淡淡一笑,举目看了看长空星月,接着说道:“钰儿,你可有发现,叔叔渐渐地开始变老了。” 说这话的时候,天翊的语气,颇多感伤。 千钰一愣,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叔叔有一天也会变老,直到有一天,老到行将就木,老到与世长辞。 见得千钰若一副惊魂失措模样,天翊道:“钰儿,这一世的时光,叔叔注定会先你一步而去。我走后,钰儿可会感伤?” 千钰愣愣地凝视着天翊,不知不觉,泪水竟止不住地在眼里打圈。 好半响后,千钰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叔叔不会老,也不会死!钰儿还要叔叔的携领,一道去看遍风澜的山川!” 说话间,千钰眼中的泪水似已不堪重负,开始齐刷刷地滴露下来。 风过,飘远了泪珠,鬓发纷扬。 天翊依旧笑着,只是那笑,颇多无奈与苦涩,甚至看上去,有些勉强。 迟定片刻,天翊开口道:“钰儿,你可是想要出去走走?” 千钰含着泪,不断地点着头,声泪俱下道:“钰儿要叔叔一道,出去走走!” 天翊道:“既是如此,明日我们便启程,去游历整个风澜,钰儿觉得这样可好?” 千钰敛了敛声息,但心底的悲伤却不见有丝毫减缓。 她痴痴地看着天翊,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叔叔,接着不由自主地脱口道了句:“叔叔,你为何不能是不忘呢?” 言落的一刹,千钰恍然过来,连忙垂下头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妄想,即便这妄想,与她之所期,出奇的一致。 此时,天翊也是猛地一怔,似也没想到,千钰竟会无端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刻,天翊的眼神有些闪躲,好在的是,只片息不到,他便平复了下来,道:“钰儿,叔叔也知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说到这里,天翊顿了顿,接着再道:“但造化弄人的是,我是你叔叔,我姓白,不是不忘!” 千钰愣了愣,疑道:“不是不忘吗?” 天翊点了点头,道:“不是不忘。” 千钰道:“叔叔,那你你可知道?在你离开时,钰儿会觉得你是风,是雨,是夜晚。恍然见你一笑,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了两头。” 说着,千钰抬首看向天翊。 此时的夜,月影摇曳,一道曼妙的影,深邃的眼神,凝望,凝望——极致温柔.......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下载免费阅读器!!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二九:事过境迁,不负往怀 翌日,初阳清月,依旧高悬天幕。 中土皇城的春,显得有些安静。 此时,天翊人已伫立在前院中,一袭胜雪的长袍,一头璀白的长发,在熏风的轻拂下,微扬。 他静静地等待着,神色如常。 不多时,千钰与千叶的房门缓缓打开。 继而见得,千钰与千叶迈步以出,看两人的穿着打扮,似已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天翊没有言说什么,依旧静若着。 千叶愣了愣,紧接着,快步朝着后院走去。 那里,有一迷烟草,烟草中,落置着一处坟冢。 坟冢内,埋葬着一个名叫秦万里的人,他是千叶的父亲。 天翊与千钰没有动,两人都很清楚,这个时候,还是让千叶与自己的父亲独处的好。 不消片刻,千叶人已来到后院,她径直到秦万里的坟冢前,眉眼缱着丝丝缕缕的哀愁。 “父亲,少时我们一家三口所栖之地,有着带湖烟景,有着瓢泉风味。叶儿仍记得,星斗漫天,云烟盈林,只如今,问谁照料?” 话至此处,千叶缓缓闭上了双眼,泪水却止不住地泛涌出来。 静默半响,千叶怅然一叹,道:“万里中土,不堪回首,人生如寄。待叶儿归来之日,再为父亲临风高唱,逍遥旧曲。” 言罢,千叶睁开眼来,含泪的眸子,闪烁着动人的忧怜,连带着落来的微风,都被熏染地有些悲凉了。 紧接着,千叶转身离去,她走的不紧不慢,但每每一步落下,心底深处,都绽动着朵朵往生之花。 千叶来到前院时,但见天翊与千钰并肩而立。 天翊的眼中,无喜无悲,他所看到的风,是轻风,他所触眼的云,是净云。 千钰抿了抿唇,虽无言对什么,但却能看出,她对千叶真挚的关怀。 千叶稍以平复,适才的伤感悲愁,好似过眼云烟般消敛不存。 她笑望了望天翊与千钰,道:“白叔,钰儿,我们出发吧!” 天翊轻点了点头,接着提步朝着元府外走去,千钰瞅了瞅千叶,似有些放心不下,道:“叶儿姐姐...” 还不待千钰将话说完,千叶已笑着道:“放心吧钰儿,我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遑论我们此间之行,是为游历风澜的大好河山,我又岂会带着满腔愁怨上路呢?” 说着,千叶对着千钰示意了一眼。 闻言,千钰稍稍定安了下来,千叶既已如此以言,她倒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些什么。 天翊三人刚一出元府,顿被街对面铁器铺中的阿彪与铁牛发现。 见得三人装束,铁牛突地一怔,倒是阿彪,显得自若如常。 “恩?白兄弟他们,这是要远行吗?” 铁牛皱了皱眉,放下手中活什,连忙朝着天翊三人走去。 阿彪稍顿了顿,接着也提步迎了上去。 “白兄弟,你们这是?” 铁牛打量着天翊三人,眸光里,满是沉疑。 天翊笑了笑,道:“铁牛大哥,我要带钰儿跟叶儿出去走走。” 铁牛微微颔首,却又好似在沉思着什么,接着道:“白兄弟,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天翊微顿,道:“等踏遍了风澜山川,行过了飘渺云烟,我们就回来。” “啊!” 铁牛一脸的惊慌失措,虽然他只是一介平人,却也知晓,风澜很大,大到如他这样的平人,一生也走不遍,看不完。 见铁牛这般神色,天翊显得很自若,倒是在旁的千钰连连解释道:“铁牛叔叔,我们只是出去走走,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铁牛沉了沉眉,接着轻声一叹,道:“钰儿,在外照顾好你叔叔,岁月不饶人,我们都老了。” 听得铁牛这话,千钰突地怔住,连带着在侧的千叶也作一脸失措。 沉寂片刻,千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铁牛叔叔,我跟叶儿姐姐,会照顾好叔叔的。” 说着,千钰还侧瞄了瞄天翊,这一瞄,但见初来的光照下,天翊的面容,竟有些苍态落映。 见状,千钰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千叶没有言应,只静静地伫立着,但她的心,却不平静,思绪更如飞鹏般飘摇不定。 事到如今,千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自己的这个“白叔”,是修者?不是修者?还是只是个平平凡凡的画者? 就在千钰愣神之际,天翊看着铁牛与阿彪,开口道:“铁牛大哥,阿彪兄弟,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元府的一切便有劳你们打理了!” 阿彪轻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铁牛则连连摆手,似觉得天翊这话太过客气,同时说道:“白兄弟这是哪里话?虽然我铁牛已渐老态,但清清扫扫的事情,还不至无力。你们出行在外,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天翊颔了颔首,转而同千钰、千叶示意了一眼。 紧接着,三人择道而去,留给铁牛与阿彪的身影,也渐悠远。 看着天翊三人渐远的身影,铁牛略显焦急地喝道:“白兄弟,你们可要早些回来。” 说到这里,铁牛耸了耸肩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好似突然泄气了许多,暗叹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与白兄弟再喝上一次花酒?” 阿彪看了看铁牛,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悠远,仿似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已解读深藏。 静默之余,阿彪笑道:“放心吧铁牛大哥!等阿珍嫂子酿造的花酒,变成了陈年佳酿,他们就会回来了!” 言罢,阿彪再不作停,转身朝着铁器铺走去。 铁牛愣在原地,眉宇沉疑,喃喃道:“等阿珍酿造的花酒,变成陈年佳酿,白兄弟他们就会回来了吗?哪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呢?” 这一刻,铁牛紧皱着眉头,继而纳着满面之疑朝着铁器铺走去。 许是因为心有所想,又或是因为铁牛本身木讷憨厚,竟将阿彪看穿了自己心神之事,抛诸在了脑后。 天翊三人离开后不久,虎子等人方才得知消息。 可当虎子沿途追赶,希望再道一声珍重之时,却未能再得见天翊三人的身影。 ....... 天翊三人出了中土皇城后,循郊以西,继而北上,这一折转,正是导致虎子没有追上他们的原因。 三人距离中土皇城,渐行渐远,他们之行途本无期划,但首去之地,却是敲定了下来——十万大山,登云峰。 这之前,千钰在得知无忆等人折归登云后,便曾感叹,自己也想去登云峰看一看,看看那里的山,看看那里的云... 殊不知,短短几日才过,她之所期,便映照到了现实中。 ...... 时光流逝,一转眼,三日即过。 此时,天翊三人已踏入到了十万大山的地界中。 一路上,有大河漱广,有夹岸崇深,有倾崖返捍,有巨石临危,若坠复倚。 千钰的心情很好,时常为所见之景,歌咏不断。千叶的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这一夜,璀璨繁星,铺满了整个天幕,天翊三人抵至到十万大山的明月峡谷中。 放眼而视,但见有一瀑布,水悬千百尺,泻阶隅,落石渠,昏晓如练色,夜中如环佩琴筑声。 瀑布飞流,汹泻于一阔潭中,顿起激起水珠四溅,如云漫雾绕,分辨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雾。 千钰愣神般地凝望着,感叹道:“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飞天瀑布,好壮丽啊!” 天翊顿了顿,面色如常,心却止不住地颤抖了几下。 遥想当年,就是在这明月峡谷中,他为了与天狼学院的阴玥争夺子夜星辰草,方才被后者施以毒手,打得遍体鳞伤,而后烈阳等人为了替他讨回公道,怒砸天狼学院,也才致使了后来的登云之变。 这一切的一切,在天翊的心间交织,变成不可舍弃的回忆。 回忆中,有感动,有痛楚。 这些,都如眼前那瀑布的水流,激落潭中,轰然作响,溅起数之不尽的思绪。 见天翊未作回应,千钰侧了侧目。 承接到千钰的眼神后,天翊突地醒转过来,回应道:“钰儿,这里叫明月峡谷,距离登云,已经不远了。” 千钰一脸兴色,道:“叔叔,我们可以去那飞瀑的上面看一看吗?” 天翊点了点头,接着提步在前。 见状,千钰连地与千叶示意了一眼,继而紧紧跟随天翊而去。 走着走着,天翊的步子突然变得缓慢下来。千钰与千叶一怔,不知天翊为何突然滞缓。 两女顾盼以望,但见一株株散发着银白光芒的药草正在风中摇曳着。 这些药草极为茂盛,一株连着一株,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璀璨不已。 千钰微微蹙眉,道:“叔叔,这些都是什么草灵?” 天翊愣了愣,道:“它们叫子夜星辰草,天露灵草,子夜滋长,凝星辰之力,故此得名。” 千钰一怔,嘴里不断地呢喃着:“子夜星辰草...” 千叶道:“白叔,子夜星辰草乃是乃是不可多得药材,为何在这明月峡谷内,却生长得这般茂盛?” 天翊微笑了笑,这笑,笑得意味深长,恍然间,给人以无限感慨。 迟定半响,天翊缓缓开口道:“事过境迁,不负往怀!” ........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meinvlu123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零:咫尺天涯,醒与未醒 就在天翊三人抵至明月峡谷之际,登云峰,望月台。 这是一处坐落在峭壁之上的平台,长宽不过数十丈。 相比于登云峰上的崖台,望月台上视野开阔,特别是天朗之夜,苍穹辽阔,可看璀璨繁星,故名望月台。 此时,望月台上,席地而坐数人。 他们凝目瞭望着夜色苍穹,月明之下,可见风卷云舒,可见一片朦胧而辽阔的平原在眼底一览无余。 武忘怅然一叹,道:“多少年了,我们终是又回到了这里。” 无忆感慨道:“行夜见月伤心色,夜风闻簌肠断声!” 绝尘瞅了瞅无忆,眉眼里,尽被惆染,道:“月白,你可是想天翊了?” 无忆淡淡笑了笑,道:“此时此刻,我们谁又不想他呢?” 若蓝怔了怔,望眼漫天繁星,苍穹辽阔,喃喃道:“大哥哥,你现在何处?蓝儿与大家,都很想你呢!” 冰晴看着天阶月色,体感着凉凉风意,回想这些年来的人世沧桑,止不住的惋叹了起来。 南宫盈盈与西门剑馨没有开口,两女只静静地陪在自己该陪的人身边。 这一路走来,见多了生离死别,也使得她们清楚地认识到,珍惜身边的人才最重要。 沉寂半响,武忘掩手一挥,继而见得,数坛烈酒迎风抛飞出来,其中有两坛分别落至到了无忆与绝尘的跟前。 今夜的望月台,注定是醉人的,就算酒不醉人,那夜,那月,也醉人。 ...... 值此之际,天翊带着千钰千叶两女来到了那飞瀑之上,看着那飞悬半空,飞响落人间的瀑布,千叶不由感叹道:“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千叶本不是一个爱咬词嚼句的人,此时却不知为何突发这般感叹。 闻言,千钰浅浅一笑,看着千叶打趣道:“叶儿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叔叔一样了?喜欢说些绚彩的话语?” 紧接着,两女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定在了天翊身上。 这一看,但见天翊如有出神,整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视线却是停留在一个既定的方向上,一动也不动。 见状,两女皆作一脸莫名之态。 迟定片刻,千钰轻声打探道:“叔叔,你在看什么?” 天翊没有回首,目光依旧凝定,淡淡道:“钰儿,你知道叔叔所看的方向是哪里吗?” 千钰蹙了蹙眉,接着微微摇头。 这时,天翊缓缓道了两字:“登云。” 听得这话,千钰敛了疑惑,神色里缱上兴奋,道:“叔叔,这么说,我们离登云已经不远了?” 天翊点了点头,道:“钰儿,风澜很大,无可言状,奇峰异景,数不胜数。你能告诉叔叔,为何你独独希望前去登云呢?” 千钰微微张口,可到嘴的话语,不知何为却又被其吞咽了回去。 见此一幕,在旁的千叶脱口道:“白叔,你难道真不明白钰儿为何想去登云吗?” 话落,千叶缓缓朝着天翊看去,神色里满含深意。 见千叶这般神态,天翊并无动容,整个人依旧显得自若无比。 紧接着,天翊看向千钰,但见后者若有些唯唯诺诺,躲躲闪闪。 天翊道:“钰儿,你可是因不忘,才想着要去登云看看?” 许是被天翊一语道破心中所想,千钰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辩驳什么,可终究没能言语出来。 天翊道:“钰儿,不忘的足迹遍布整个风澜,并非只此登云一地,叔叔此次带你所去的地方,多可循他之迹。” 说这话的时候,天翊的言辞并无闪烁,可心底深处,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一刻,天翊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咫尺天涯。 听得天翊所言,千钰的神色变得徜徉起来,她期待着走一段不忘之路,即便在那路上,唯余不忘走过的,而今或无不可捉摸的足迹。 沉静之余,千叶突然开口道:“白叔,即便走过不忘走过的路,哪又如何?” 闻言,天翊微微皱眉。 千叶顿了顿,转目看了看一脸莫名的千钰,接着道:“白叔,钰儿所怀念的,并不是不忘的足迹,更不是不忘的曾经,她所怀念的,是不忘这个人,真真实实的人!” 言罢,千叶连地向千钰问道:“钰儿,叶儿姐姐说的可对?” 这突兀的发问,使得千钰一怔,整个人好一副受惊失措模样,她目光凝转不断,可一时间却又找不到落靠之地。 “叶儿姐姐...我...我...” 千钰喃喃作声,言辞都显紊乱,千叶适才之言,确是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就在这时,天翊开口道:“有生命便有回忆,我们都无法抗拒,更无处逃避。不忘是尘世中的人,回忆便是他的影。值得回忆的,总是刻骨铭心的,无所谓感动,无所谓苦涩。无论甘醇,无论欣愉,也无论哀伤!” 话语方歇,天翊缓缓闭上双眼,紧接盘膝而坐了下去,看那模样,似是准备在这飞瀑之上,坐息一晚。 见此一幕,千叶与千钰彼此凝望了一眼,两女都有无奈,只促使这无奈的成因不同罢了。 ...... 与此同时,望月台上,武忘等人依旧沉浸对往日的回忆中。 不大的悬台之地,此时散落着一个又一个见底的酒坛。 武忘一脸醉意,迷迷糊糊道:“老大,你知道吗?我们都很想你,你到底在哪?” 绝尘也作醉熏之态,苦笑道:“天翊,我们都回归了,现在只差你一人了。” 无忆醉言道:“天翊老大,你知道吗?初见你时,你就跟一只瘦猴儿一样挂在山壁上...” 说着,无忆对着武忘与绝尘举了举手中酒坛,接着一饮而尽。 见得三人喝得这般醉意滔滔,南宫盈盈有些按耐不住了,以武忘三人的实力,若不想喝醉,纵千百坛烈酒,也作无济于事。 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武忘三人均未以元力排解酒力,反是任由着酒力在自己的体内催发。 南宫盈盈一脸焦急地看了看在旁的西门剑馨与冰晴,可这一看,但见两女竟无所动容。 西门剑馨道:“放心吧盈盈,不过几坛烈酒,再喝下去也要不了他们的命!” 冰晴道:“他们需要一场酩酊大醉。” 南宫盈盈无奈,稍稍平息了一下,接着长长叹息了一声。 谁也未曾发觉,就在武忘三人举坛醉饮之际,望月台上,竟无端多出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斜坐在一块大石上,石下乃是万丈悬崖,陡峭生寒。 他的面容看上去极为模糊,模糊得只能隐隐约约判断出是一男子。 可即便如此,男子手中的酒葫芦却清晰可辨。 每每当武忘三人举坛而饮之际,那身处迷蒙中的男子也会随之而饮。 喝到情之所至时,男子还会自言自语:“寂然凝望,青春不再,红颜不再。往事已苍老,有泪落下来,落下来。有语无从说,无从说。” 让人诧异的是,无论是对于男子的举止还是言辞,在旁的南宫盈盈等人皆无所察觉。 好似对于她们而言,这男子根本就不存在。 时光悄然,不知不觉,东方渐白,初升的日,散着缕缕悠芒,从天而降。 望月台上,武忘三人从醉梦中醒转过来。 见三人醒来,南宫盈盈三女连地投来目光。 这一看,三女的神色兀地一沉。 “恩?” 三女同时蹙起了眉头,因为她们看见,武忘、无忆、绝尘三人在醒来的一瞬,竟同时将目光投递到了一个相同的位置。 那里,置落着一块大石,大石之上,空空如也。 南宫盈盈连地凑到武忘身旁,若有不解地问道:“武忘哥哥,你们在看什么?你们昨晚喝多了,喝醉了。” 说着,她也展目朝着那大石看去。 武忘微微皱眉,转目看了看无忆与绝尘。 值此之际,无忆与绝尘的目光也纷纷落映过来。 三人用眼神交流着,皆可见彼此眼中的诧异与愕然。 见得对于三人这般神态,南宫盈盈愣住了,连带着在旁的西门剑馨与冰晴也作失措莫名。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们没事吧?不会是酒还没有醒吧?” 对于南宫盈盈之言,武忘似若未闻,视线已经一动不动地凝定在那大石上。 紧接着,武忘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小白脸,尘哥,你们昨晚可曾看到那大石上的身影?” 闻言,无忆与绝尘皆作瞠目结舌,两人的神色里,满多不可思议。 无忆道:“死胖子,这么说,你也看见了?” 武忘连连点头。 绝尘道:“那身影的姿态,是....” 说着,绝尘愣神般地朝着武忘与无忆看去。 此时,两人也作愕然不已,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落出两个字来:“老大!” 听得三人这般言辞,在旁南宫盈盈、西门剑馨以及冰晴都作惊愕状。 昨夜,三女一直都待在望月台上,她们是清醒的,也清晰地记得,那大石之上,并无什么身影。 沉寂半响,南宫盈盈若有些焦急地看向武忘,道:“武忘哥哥,昨晚,你们喝醉了.......”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in 下载免费阅读器!!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一:既不回首,何必不忘 翌日,天朗气清,熏风和畅。 飞瀑之上,天翊缓缓睁开眼来,他看上去略显疲态,精神似有些低靡。 天翊醒来后不久,千钰与千叶也先后醒来。 “叔叔,昨夜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千钰望着天翊,愣眼巴巴地问道。 天翊笑着摇了摇头,道:“钰儿,我们启程前往登云吧!” 说着,天翊站起身来,眺眼以望,但见天高山远,烟水以缈。 千叶瞅了瞅天翊,给她的感觉,天翊似与以往有些不一样,可她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听得天翊这般言辞,千钰微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过多地去纠缠什么。 紧接着,三人依着山林而去。 光影在他们的身上流转,有午后淡金中的孤直,有夕阳斜曛中的落寞,有肃月清夜的冷淡,有清冷晨曦中的疲惫。 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光影交替间,似乎交错了很长很长时间。 一转眼,两日即过。 此时,天翊三人已抵至登云峰外的那一片辽阔平原。 天翊行径在前,步子迈得不快不慢,没人知道,他的每一步,都作步步天涯,其脚下的路,叫无归。 千钰与千叶随行在天翊身后,心底深处,无端而起一种莫名的伤,缱绻不散。 有那么一刻,千钰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痴愣愣地凝望着,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知为何,给千钰的感觉,不管何种神情,无论何种姿态,她总觉得天翊是一个人。 一个在晨昏交替间,追寻着一点渺茫,踽踽独行于苍茫天地间的人。 她想陪着他,但现实太多无奈,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她的叔叔。 见得千钰这突然间的神举,千叶兀地一愣,唤了声:“钰儿妹妹?” 言落,千叶顺着千钰的视线展望而去。 这一望,唯觉得那一道身影,在静水流深中衍行,在沧笙踏歌里渡引。 看着看着,千叶也愣在了原地。 两女就那样看着,这一刻,四海八荒都好似静默了下来,天地间,唯余一道身影,在一朝风涟中湮没。 好些时候,千钰与千叶方才从愣神中醒转过来。 两人惊慌失措地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幽怜与迷离。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 千叶没有去看千钰,只吟叹了句:“.相忘谁先忘,蹁跹影惊鸿!” 言罢,千叶再不作停,连忙朝着天翊追去。 千钰愣了愣神,心绪缥缈,那里,荒芜人烟。 不消多时,千钰与千叶便跟随上了天翊的脚步。 此时,天翊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行着,身前是烟草迷离,身后是芳心紊乱。 让人诧异的是,天翊对于这些,竟都若不顾。 行径了些时候,天翊三人已身处平原的中心地带。 这时,天翊突然停顿了下来。 千钰与千叶一怔,连地盼顾而视。 这一看,但见平原的正前方处,正有一道身影缓缓而来。 没多长时间,那身影已临近到天翊上千跟前。 那是一老者,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 老者满脸皱纹,似是饱经风霜。 见得这老者,千钰与千叶蹙了蹙眉,倒是天翊,显得自若如常。 此时,老者笑望着天翊三人,接着开口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听得老者这话,千钰与千叶的神色更趋凝沉。 天翊静默而立着,视线却未从老者的身上偏移半分。 有那么一瞬,他对着老者微微躬了躬身,接着便欲举步而去。 见状,老者笑道:“转身,一缕冷远,笑意浅。我世世渡人,却唯独渡不了,这一世的你。” 天翊一愣,道:“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我与老人家,不过陌路之逢,这一世,我不需要人渡。” 老者依旧笑着,道:“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你在我心里,从未离去,也从未改变。” “我?” 天翊笑了笑,道:“我与老人家,只道萍水相逢,又何来的离去,何来的改变?” 言罢,天翊再不作顿,脚下的步伐,迈得坚定而有力。 片息不到,天翊人已与那老者擦身而过,只余千钰与千叶失神般地看着这一幕幕。 对此,老者无所动容,颊面的笑容,未有丝毫衰褪。 他笑着,笑着提步,提步朝着身前走去。 路过千钰与千叶身旁时,老者微顿了顿,接着感叹道:“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所期为何?” 说到这里,老者突敛了笑容,整个人都变得愁苦沧桑了起来。 他怅惘般地叹息着,摇着头道:“既不回首,何必不忘?” 闻言,千钰与千叶顿陷失措,两女不约而同地转首朝着老者看去。 可让人错愕的是,两女的惊鸿一瞥下,哪里还得见适才那老者的半分身影? “恩?” “这?老人家人呢?” 两女惊愣愣地盼顾着,眸色里,满缱着不敢置信。 诧异之余,两女连连朝着天翊看去。 这一看,但见天翊依旧如常地行径着,好似于他而言,那身后之事,只若浮花浪蕊般匆匆易逝,所以他不回头。 千钰一脸的失措,急切地看着千叶道:“叶儿姐姐,适才那老人家,是不是认识不忘?” 千叶颦眉蹙頞,沉声应道:“我不知道。” 千钰道:“那叶儿姐姐以前,可曾见过那老者?” 千叶摇了摇头,任凭回忆流辗,她也想不起,自己与那老者有过半分交集。 迟定稍许,两女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不多时,两女便已分天翊左右而行。 千钰怔愣地看着天翊,问道:“叔叔,你认识那老者?” 天翊未作停顿,只应道:“钰儿,之前叔叔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与他之间,不过萍水相逢,陌路之客。” 千钰沉着眉,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叔叔,可此时此刻,她却不愿去相信天翊所言。 “叔叔,钰儿知道,你一定认识他!” 说这话的时候,千钰的眼中,已有泪泛。 闻言,天翊一顿。 沉寂了好半响,天翊方才开口道:“钰儿,叔叔不认识他,但不忘认识他。” 千钰道:“那他是谁?” 天翊道:“我不知道。” 千钰一惊,讶然道:“叔叔刚刚不是还说认识他吗?” 天翊道:“我说的是,不忘认识他。” 千钰怔住,好半响后,方才颤巍巍道:“那...他...是谁?” 天翊顿了顿,回首看了看千钰与千叶,道:“我若没猜错,他应该是不忘的老师。” 千钰蹙眉,道:“不忘的老师?不忘的老师不是烈阳前辈吗?” 天翊笑了笑,道:“谁说不忘的老师,只有烈阳一人了?钰儿,前面就是登云了。” 言罢,天翊转身离去,临转的那一刹,他的目光从千叶身上飘过,入目了后者一脸的沉疑。 从始至终,千叶一句话也没说,她仔细地咀嚼着之前那老者的话语,隐约间,竟有些明悟了过来。 就在这时,千钰突然问道:“叶儿姐姐,叔叔这几天怎么怪怪的?” 千叶笑了笑,道:“他不是一直都怪怪的吗?” 说着,千叶连与千钰示意了一眼,继而一道朝着天翊追赶了去。 前行了些时候,三人终是抵达到了登云前。 此时,天翊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远处,展现在他眼前的乃是一片秀美的山水风光。 清波荡漾的湖面镶嵌在大片的绿野平畴之中,湖边垂柳依依,轻佛水面。不远处,一架巨大的水转筒车,吱吱呀呀中带着哗哗水灵声响。 放眼望去,远处群山环绕,高树含烟,阡陌灵动,近处屋舍错落,翠竹泥田,纵横缭绕。 距离天翊的侧身不远处,竖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石碑之上,龙飞凤舞地镌刻着一个“狂”字。 见得这一幕幕,千钰一脸兴色道:“叔叔,这里便是登云了吗?” 天翊笑了笑,道:“走过这紫陌交错,便是登云。” 说着,天翊的视线落定在了阡陌后的山峰上。 那峰,是群峰,峰数有六,晃一看,宛若六指,支撑起了大千苍穹。 说话间,自那紫陌红尘中,突有数道光影流转而来。 不多时,天翊三人的身前便落显出了数名年轻修者。 他们打量着天翊三人,当首之修者询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我登云作何?” 还不待天翊回应,在旁的千叶开口道:“我们来此寻些故交,顺便看一看登云风光。” “故交?” 千叶颔首,道:“你去禀告你们的院长无忆,就说故人千叶到来。” 闻言,当首的狂客连地示意在旁的随修前去禀告。 前不久,无忆曾携领万千狂客归来,与盘踞登云的破禁之修展开了一场大战。 那一场大战下,登云本已满目苍夷,好在的是,有渡劫境修者出手,方才在这般短的时间内,让登云重归清明。 若不然,天翊三人到此,也看不到欣欣之景。 ..........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meinvlu123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二:梦里梦外,云雾缭绕 等候稍许,自登云峰内,有流光速来。m.。 继而见得,无忆等人落定在地。 见得天翊三人,众人微微皱眉。 无忆开口道:“叶儿,你们怎么来登云了?” 说着,无忆对着天翊示以一笑。 千叶道:“钰儿妹妹想来登云看看,我跟白叔便陪她来此了。” 千钰微微颔首,眸光却已落入翠屏烟云中。 那里,风从碧山下,山青花欲燃。 见千钰这般痴迷,千叶连地对着无忆道:“无忆,可否烦你引领,带我们好好看看登云?” 无忆笑了笑,道:“叶儿哪里话?” 言罢,无忆对着天翊三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来。 千钰与千叶互视一笑,倒也不作客气,盈步起潋,便要入山观景。 正在这时,天翊突然说道:“钰儿,叔叔就不随你们一道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闻言,千钰与千叶兀地顿住,连带着无忆等人也作愕然。 无忆道:“白大师,都到这里了,哪有止步的道理?” 天翊淡然一笑,也不言应什么,只对着千钰、千叶挥手示意。 两女蹙眉以望,哪曾想天翊竟会有此言举。 这时,天翊道:“钰儿,他的足迹,曾遍布登云,有无忆为领,尽可循之。” “他?” 无忆等人一愣。 武忘道:“白大师,你说的可是不忘老大?” 天翊点了点头。 武忘皱眉,回首看了看千钰与千叶,只稍稍思衬,便也明白了过来。 无忆想了想,他没再规劝天翊,反是说道:“白大师,既是如此,那便恕无忆招待不周了。” 说着,无忆对着千钰与千叶示意了一眼。 两女此时仍处于错愕中,在无忆的凝示下,方才醒转过来。 千叶没有多作顾及,倒是千钰,若有些失措茫然,只觉没有天翊的随行,心底好像少了些什么。 迟定了好些时候,千钰终是在天翊的目送下,与无忆一行人步入登云。 她走的迟疑不定,不时回首,眼里有期盼,期盼中却又带着复杂。 不多时,无忆等人的身影已消远在阡陌中。 再一看,那里,云雾朦胧。 天翊静默地凝望着,神色无喜无悲。 他一动不动的伫立着,晃一看,就如他身侧落置的那一块大石,大石上,镌刻着一龙飞凤舞的“狂”字。 就在这时,天翊的身后突有一道婉声传来。 “白大师,蓝儿很好奇,你为何不与他们一道?” 说话间,若蓝着一袭蓝色裙摆,影落翩跹到天翊身旁。 天翊没有去看若蓝,只淡淡道:“日冷风清,花谢树老,去与不去,又有何区别?” 若蓝颦眉蹙頞,道:“可纵使叶落纷纷,满地萧瑟,也片片似心语。” 天翊笑了笑,转身看了看若蓝,道:“这么说,蓝儿已拾起那遍地落叶?” 若蓝道:“我做不到如白大师那样,不忆往日缱绻。即便故地重游,形单影只,可在蓝儿心底,这里,也始终缤纷艳美。” 天翊道:“我没说这里不缤纷,更没说,这里不艳美。” “是吗?” 若蓝浅浅一笑,裙摆随风而动,人也于此时提步而去。 她没有等天翊的回答,而天翊也没有回答。 两个人,一个静静地站着,一个渐渐地远去,隔着他们的,是遍地的阡陌。 不一会儿,若蓝人已消失在山高水远中,天翊依旧停伫在原地。 不知何时,天翊的身旁突起一阵时空涟漪。 继而见得,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凭空显现,正是梦三千。 梦三千看了看天翊,道:“既然来了,白大师为何又不入呢?” 天翊淡然笑了笑,道:“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 梦三千轻悠一笑,道:“那么,登云于白大师而言,到底是生死之间,还是梦里梦外呢?” 天翊道:“梦里梦外都是客,是生是死都作狂。” 闻言,梦三千突敛了笑意,看向天翊的眼神中满带凝沉。 迟定片许,梦三千道:“我是该叫你不忘好,还是该称呼你白大师呢?” 听得这话,天翊也不觉惊诧,整个人依旧自若如常。 他稍转了转身,看向梦三千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不忘也好,白大师也罢,不都已不重要了吗?” 梦三千笑了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 天翊一怔,道:“于我而言,根本无所谓承认不承认。” 梦三千道:“是吗?” 天翊点了点头,道:“是。” 梦三千道:“如此说来,我也不必再多规劝你了,这登云,白大师只怕早已熟怀在心了。” 言罢,梦三千也不等天翊回应什么,人已消失原地。 对此,天翊无动于衷,他只静静地伫立着。 他的目光,向远,凝定着一方风云,飘然着一方翠微。 ...... 这一日,千钰与千叶在无忆等人的带领下,游遍了整个登云,他们去了五狱之地,也去了观星坪,还去了望月台...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天有群星璀璨,地起幽凉寒晚。 天翊仍旧站着,不知疲倦地站着。 角声寒,色阑珊,数道翩跹的身影打破了夜的沉寂。 继而见得,千钰与千叶在无忆等人的带领下,折归回来。 天翊没有开口,只缓缓转身,状作欲离。 见状,无忆连地开口道:“白大师,夜已深,何不在登云留住一宿?” 说着,他看了看千钰与千叶,再道:“十万大山入夜后,多凶兽横行,危机四伏,不适连夜赶路。” 闻听这话,千钰与千叶连地看向天翊,她们也想在登云住上一晚,毕竟如观星坪、望月台等地景色,唯夜来之际,才可体会。 天翊顿了顿,目光在千钰与千叶身上游展片刻,道:“钰儿,叶儿,你们若想在登云留宿一夜,叔叔可在此地等你。” 言罢,天翊忽地席地而坐了下来,看那模样,似是要在这清月凉风中,静坐一夜。 见此一幕,千钰连地靠将道前,道:“叔叔,你若是不想留住在此,钰儿便与你一起。” 说话间,千钰将天翊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千叶愣了愣,回首看了看无忆等人,道:“该看的都已看了,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好了。” 说着,千叶提步朝着天翊与千钰走去。 无忆张了张口,有意再劝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吞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天翊已提步离去。 他虽然走得不紧不慢,可偏又给人一种匆匆的感觉。 千钰与千叶没再多言,只静静地跟随在天翊身后。 不消多时,天翊三人已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看着夜色下的迷雾朦胧,武忘开口道:“这白大师还真是一个怪人,来了登云,却又不入。留他住宿,矫情依旧。” 南宫盈盈连连点头,附和道:“武忘哥哥说的没错,干嘛老是给人以高深莫测?” 绝尘皱了皱眉,道:“无忆,最近这十万大山中,颇不平静,我们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他们?” 还不待无忆回应什么,武忘已夺声道:“保护他们干嘛?那白大师不是自持清高么?那就让他清高好了。” 说着,武忘还冷不定哼了一声,似是对日间天翊不入登云之事还有所介怀。 这时,西门剑馨道:“无忆,也不知为何,每每在见到白大师时,我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全都缄默了下来。 他们都曾怀疑过天翊的身份,也都不止一次的在天翊身上,感受到西门剑馨所说的熟悉。 沉寂之余,若蓝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峰吧!” 言落,若蓝身姿一展,舞影翩跹下,人已朝着天翊三人离去的方向飞去。 见状,众人稍稍一怔,继而纷纷起身折归登云。 值此之际,登云峰的主峰之上,一处支峭于悬崖上的平台中,落建有数间屋舍,崖边种植着一株不知名的花树。 此时,花树下,静默而立着几人。 闫帅道:“梦老,你去见过那白大师了?” 梦三千点了点头,视线透过翩落的花瓣,在夜色里眺远。 闫帅道:“那你可曾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梦三千微眯了眯眼,道:“什么答案?” 闫帅道:“他究竟是不是不忘的答案。” 梦三千淡淡一笑,接着摇了摇头。 闫帅皱眉,道:“梦老,你这摇头,指的是没有找到答案,还是指的他不是不忘?” 梦三千回首,饶有深意地看着闫帅,道:“你觉得呢?” 闫帅一愣,思绪几多翻覆,终究难辨梦三千之言意。 这时,晓梦说道:“老师,我能感觉到,白大师就是不忘。” “恩?” 梦三千怔了怔,道:“梦儿,你何以这般肯定?” 晓梦道:“直觉。” 梦三千道:“可仅靠直觉,是找不到答案的。” 说着,梦三千对着闫帅投递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眼神。 晓梦蹙了蹙眉,没有在言说什么。 “哞哞...” 至此之际,一旁传来了板角青牛的支吾声。 他笑望着梦三千几人,道:“寒月空悬,风拂花落。登云这一方山高,难道还等不到水落石出?”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三:清夜之遇,扰休者死 月光朦胧,星色迷离,整个山林,流银泻辉。 天翊三人离开登云后,取径以北,按照他们的游历计划,最终将抵达风澜的最北端,北冥之地。 窸窣的脚步,在浓林中悠悠作响。 天翊行径在前,千钰与千叶紧随在其身后。 有那么一刻,天翊突地停下了脚步,转首道:“钰儿,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憩一下?” 他没有去问千叶,因为后者身后修者,这点脚程于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千钰愣了愣,侧眼看了看身旁的千叶。 千叶笑了笑,道:“钰儿妹妹,你若是觉得疲乏的话,我们便就近寻一处落栖之地。” 千叶稍以思量,继而轻点了点头,她毕竟只是一副常人之躯,哪里能与修者相比? 见千钰点头,天翊目以四顾,接着提步转身。 不消多时,三人便来到了一处空地之上。 这空地,径宽不过十来丈,四周被密密麻麻的树林所包裹。 三人席地而坐,举目而视之下,可观穹顶有繁星璀璨,薄雾般的烟云显得迷离而又轻幻。 千钰一脸痴迷地看着,不由自主地说道:“叔叔,这里跟登云峰上的观星坪颇有些相似呢!” 说到这里,她轻叹了叹,再道:“只可惜我们是日间去的观星坪。” 天翊没有回话,只静静地坐着,目光向远,远到苍穹更深处。 这时,千叶道:“钰儿,我们于苍穹而言,渺小的只若恒河一沙。不管是在观星坪上观星,还是在这里观星,实则并无多大区别。” 千钰微微笑了笑,只是她这笑里,颇有些无奈。 谁又知道,她所在乎的,根本不是那满天的繁星。 许是看出了千钰所的忧思,千叶暗暗一叹,转首看了看在旁的天翊,却见后者,依如往常般风轻云淡。 沉寂之余,千叶看向天翊问道:“白叔,我们此去北冥之地,可能去冥海看看?” “冥海?” 一听得这两字,千钰连从失落中回转过来,一对明眸牢牢凝定在天翊身上。 天翊淡淡一笑,点头应了句:“可以。” 千钰道:“叔叔,我听叶儿姐姐说,风澜大陆之外,还有其他的大陆?” 天翊颔了颔首,道:“没错,这天下很大。” 千钰道:“那我们有机会去风澜之外看看吗?” 这一次,天翊没有开口回应,以他现如今的力量,要想带着千钰去往别的大陆,只作一念之间,可他并没有去应承千钰。 见天翊不以为应,千叶连道:“钰儿妹妹,你以为其他大陆是那么好去的么?风澜大陆与其他大陆之间,可是隔着天堑。” 千钰蹙了蹙眉,一脸疑惑道:“天堑?” 千叶点点头,道:“没错,风澜大陆与其他大陆之间,还隔着一片片辽阔的海域,那些海域,纵然是实力强大的修者,也不敢深入。” 千叶没有将话说的太透,因为她自己也没有亲眼去看过那些海域。 千钰怔了怔,转而望向天翊,喃喃道:“叔叔,那你可以吗?” 突听得千钰这般发问,天翊微地一诧,笑道:“钰儿,你觉得呢?” 千钰想了想,极为肯定地点头道:“以钰儿对叔叔的了解,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事能难住叔叔。” 闻言,天翊笑了,说道:“钰儿,叔叔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 话至此处,天翊顿了顿,接着再道:“不过钰儿若真想见见风澜之外的天地,叔叔可以将它们全都描绘在画卷里。毕竟叔叔本身,便是一个画者。” 天翊这话一出口,千钰与千叶两女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头。 千叶道:“如此说来,白叔去过风澜之外?” 千钰道:“叔叔,快给钰儿说说,风澜之外的天地跟我们这里有区别吗?” 天翊笑了笑,道:“我没有去过,但我听别人说过。” “听别人?” 千叶一脸的凝重,从始至终,她的心里,都未曾对天翊的真实身份放松过警惕。 倒是千钰,虽也知晓天翊身上迷雾重重,但她却有选择性地进行了筛选。 见千叶这般神态,天翊道:“叶儿,你是想让白叔在你们面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透明人吗?” 千叶尴尬笑了笑,道:“白叔,叶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心太重,不自觉地便发问了。” 说着,千叶再不理顾其他,拂手掠过悠悠青草,感受着清风凉月下的惬意。 千钰微微笑着,打望着天翊道:“叔叔,你口里的别人,是不是指的不忘?” 让人诧异的是,在听得千钰这般探询后,天翊竟想也没想地便摇起了头来。 “钰儿,你要知道,叔叔这一生,可不止与不忘有过莫逆之交。” 千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去追问什么。 一时间,这一片空地突陷寂静。 见两女不再发问,天翊缓缓闭上双眼,任由微风拂面,但凭清华落身。 千钰凝望了望天翊,接着也休憩了起来,倒是千叶,别无困乏之意,一个在旁边,玩弄着烟草。 没人发现,就在此时此刻,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上,正伫立着一女子。 这女子,一袭蓝色裙摆在微风的轻拂下,悠悠舞动,正是若蓝。 她静静地看着天翊三人的落栖之地,眸色里,却缱着让人难以明悟的沉杂。 好些时候,若蓝缓缓抬起头来,当见得那璀璨繁星后,她的神色,突显得痴迷无比。 “大哥哥,你可还记得,蓝儿的心里,装着漫天星河!” 言落,若蓝便欲起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若蓝突地一顿,其颊面的怅惘与痴迷也于此时消散不见。 她蹙了蹙眉,凝沉道:“他们怎么来了?” 话语方歇,天幕之上,突传来一道道破空声响。 “咻!咻!咻!” 继而见得,十来道身影稳稳落定在了天翊三人所在的空地上。 当首者,须发皆白,一袭素袍加身,不正是此前盘踞登云的步微吗? 在此之前,因火啸天的强势归来,步微等人被迫离开登云,就此游离在十万大山中。 步微不是一个肯轻易认输的人,他带着随从,潜伏在这大山之中,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重归登云。 说来也巧,天翊三人正好在这里撞见了步微等人。 此时,在感知到有人落来之际,千叶第一时间便立起身来。 “恩?” 千叶一脸的阴沉似水,以她巅峰劫成境的实力,竟丝毫感知不到步微等人的深浅。 与此同时,天翊也醒转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看千钰,但见后者仍眯着眼,想来是因这一日观游下来,太过疲乏。 步微觑了觑眼,刚想着开口,却不料天翊竟是突然对着他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别打扰她休息。” 天翊轻声以言,接着缓缓站起身来。 他朝着步微等人看去,眸色里,别无丝毫惊慌。 倒是在旁的千叶,此时已一脸的凝重,一手更是牢牢落按在摄魂伞上。 步微凝了凝眉,哪曾想天翊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让他不要打扰到一个平人的休息。 静默片刻,步微对着天翊三人扫视了一眼,接着沉声道:“你们几人,跟我们走!” 说这话的时候,步微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看了看。 那里,若蓝依旧停伫而立着。 其实,若蓝的心里很清楚,步微早已发现了她的存在,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或许,这也是个校验他身份的好时机。” 若蓝暗暗嘀咕了一句,却不见有丝毫动作,她也想看看,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所怀疑的白大师,又将如何应对? 此时,在听得步微之言后,千叶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 她看了看天翊,这一看,但见后者的脸色竟是突变得阴沉起来。 千叶怔住,错愕地看着天翊,她从未见过天翊这般神态。 在千叶的认知中,天翊一向都如山般稳重,无论大大小小的场合,他都一样。 可现在,千叶却从天翊的神情里,感受到了一种怒意。 这一股怒意,来得莫名,可偏又莫名让人感到惶恐,感到不安。 就在千叶惊愕之余,天翊开口了。 他淡冷地看着步微,说道:“我说过,不要打扰她休息。” 言落,天翊回首看了看千钰,只那一瞬间,他脸上的冷厉全然消失不存,取而代之的,则若初光般温柔。 天翊的神色转变,全都被千叶看在眼里,恍然间,千叶好似明白了什么。 与此同时,步微在听得天翊这话后,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真是可笑,一区区平人,哪里来的勇气来数点老夫的不是?” 步微这话,并未有丝毫收声,反是恣意了不少。 话语刚出,自其身前突一阵狂风,继而朝着天翊呼啸而去。 在步微看来,天翊与千钰皆不过是平人,千叶虽有些实力,但也不足挂齿,远达不到让他这个渡劫境修者重视的程度。 “呼呼...” 狂风凛冽,吹得烟草抖颤,整个地皮都若好要被掀起来了一般。 见状,天翊微皱了皱眉,接着冷厉说道:“她若被吵醒,你们便从这个世界消失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四:深不可测,纵横牵绊 伴随着天翊这话落定,穹幕突起沉霾,四野顷陷惨淡。 只眨眼不到,天色便冷硬得如同铁块,空气更是呈现出淡淡如烟迷蒙的铁灰色。 那须臾以出在众人头顶的高大云山,直压迫得人几近窒息。 这突然间的变化,惊呆了众人,连带着千叶也骇然失措地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那颗参天巨树上,若蓝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底深处,有惊涛骇浪席卷而动。 “这...是因为...他?” 若蓝颤巍巍地说道,眸色里,饱多惊诧。 与此同时,步微等人也察觉到了天地异变,他们四顾而视,满脸不可思议。 步微紧皱着眉头,看向天翊的眼中,多出了许多晦涩的神韵。 静默之余,步微看向天翊,沉声道:“阁下到底是谁?” 若是仔细聆听,不难发现,步微这话似是有意压低了些音量,以致听上去感觉怪怪的。 天翊依旧冷厉着面,扫视了步微一眼,道:“给你们三息时间,从我的眼前消失。” 冷言随风,飕飕入耳,惊神骇魄。 这一言出,步微的脸色突变得阴沉无比,连带着在其身旁的十来民修者,也起滔滔凶怒来。 除步微外,那十来名修者中,还有着数人有着渡劫境的实力,余下的最差也作巅峰炼虚境。 他们能活到现在,历经了无数的腥风血雨,也遭受过无数载的孤寂与落寞。 可以说,他们都走过了生死无量。 此时,在听得天翊这般盛凌的话语后,那汹涌于心头的怒火,再难遏制。的 “哼!阁下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今日我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口一个消失,你以为你是谁?” “......” 霎时间,口伐之言,不绝于耳,凶目煞瞳,凛冽生寒。 众多修者,全都恶狠狠地凝定着天翊。 以他们的心性与实力,又岂会在天翊的三言两句下便畏惧而逃? 闻言,天翊别无所动,整个人依如之前般冷厉地停驻着。 “我给过你们机会。” 天翊微微觑眼,再道:“可你们却没抓住!” 话语方歇,天翊人已消失原地。 其速度极快,快到无可捉摸,就连风,都没有感知到他的离开。 “啪...啪...啪...” “噗嗤!噗!噗嗤...” 紧接着,一道道掌掴之声响起,伴随着漫空翩舞的鲜血。 继而见得,一抹接着一抹的流光,穿过冷空,飘落远方。 这一幕看似缓慢,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天翊的消失,到步微等人的抛飞以远,只眨眼间便已完成。 见状,千叶怔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满脸的不敢置信。 她虽然感知不到步微等人的具体实力,但却很清楚,自己绝不是他们的敌手。 可适才所发生的事,却又让千叶如陷迷蒙。 骇然之余,千叶不由得追忆起了往事来。 那还是她初次与天翊相见,后者让她跟着自己,而千叶提出的条件是,杀掉九幽教九大幽帝之首的慕容悠。 原本千叶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没多长时间,慕容悠的尸首便出现在了她身前。 “你到底是谁?” 千叶暗暗惊叹,看向天翊的眸里,诧异与骇然并存。 此时,千钰仍旧处于入睡状态,对于周遭的一切,根本无所察觉。 不远处,那巨树之上,若蓝整个人已瞠目结舌。 她因得冥尊传功,实力已至渡劫巅峰,距离大乘也只一步之遥。 可就在刚刚,她竟然没有看清天翊是如何出手的,甚至连天翊的影子都未能捕捉到。 给她的感觉,只片息不到,天翊便已完成了对步微等人的驱逐。 若是步微等人乃是平人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们是修者,且实力都很强大。 这便让若蓝失措无比了,她怔怔地看着已重新显现出身影来的天翊,思绪紊乱得无所以捋。 就在若蓝愣神之际,天翊突地转身,朝着若蓝所在的地方看了看。 这一看,天翊脸上的冷厉消敛不见,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和煦的笑容。 承接到天翊的眼意后,若蓝顿从失神中的惊醒。 好些时候,若蓝方才平复下来,继而身姿微展,消失无踪。 此时,千叶还未从之前的惊愕中回转过来。 她愣愣地伫着,整个人好若泥塑木雕般一动也不动。 这时,天翊轻唤了声:“叶儿...” 闻言,千叶兀地一诧,气息都变得紊乱不堪。 她直愣愣地看着天翊,神色里的惊骇却没有丝毫衰减。 沉寂稍许,千叶颤巍巍道:“白叔...那些人...他们...你...” 天翊淡然一笑,道:“放心吧叶儿,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 言落,天翊低首看了看仍处于入睡状态的千钰。 这一看,天翊的神情,顿被温柔掩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谦逊而又文雅。 千叶怔在一旁,她似是有话要说,可到头来偏又一言未发。 就在千叶痴愣之际,天翊开口突然开口道:“叶儿,你在想些什么呢?” 千叶稍以平复,道:“白叔,你不是一个画者。” “哦?” 天翊微诧,道:“我不是一个画者,哪又是什么?” 千叶昂了昂首,道:“你是修者,一个极为强大的修者,纵观风澜,也无人能出你左右。” 闻言,天翊笑了,笑的意味深长,说道:“就算我是一个修者,这跟我是不是画者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天翊看向千叶,只见得后者失措不已。 “这...这...” 千叶愣了愣,思绪纷繁,如何也交织不出一句可以用来回应天翊的话语。 天翊道:“叶儿,早在你我初见时,你不就应该判断出我不止是一个画者了吗?” 话至此处,天翊稍顿了顿,接着再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这般失措呢?” 言罢,天翊也不待千叶回应,径直便席地而坐了下去,继而缓缓眯上了双眼。 千叶杵在一旁,思绪千百交织,天翊说的没错,只是让千叶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天翊的实力,竟强大到了这等程度。 当然,若是让千叶知晓,适才被天翊驱逐的修者中,还有着数名渡劫境实力的修者,只怕其惊骇将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静默了好些时候,千叶方才平复下来。 她看了看天翊,又望了望仍处于熟睡中的天翊,接着怅然叹了叹,这才入定以憩。 值此之际,较远的一处山壑中,步微等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 他们的脸色,皆作惨白,不少人的嘴角,更是挂着淋漓刺目的鲜血。 “步微大人,那人...” 一名渡劫境的修者颤颤巍巍地说道,可还不待其言相以尽,步微的一个眼神已将其制止住。 沉寂半响,步微开口问道:“你们有谁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吗?” 这话一出口,众修皆作追思模样。 可越是回想,他们的神情越是骇然,互望之下,皆可见彼此眼里的恐惧。 “步微大人,适才我只觉眼前一花,接着似有一道金芒一闪而逝,再接着...” 说到这里,这修者一脸痛楚地四下看了看。 闻言,众修都点了点头,期间还夹杂着伤痛咳嗽之声。 步微觑了觑眼,眉头凝皱地可以挤出水来,沉声道:“难道他与火啸天一样,也是个大乘境修者?” 众修一怔,满面惶恐,一想到他们竟是招惹了这般存在,背脊都作寒凉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渡劫境修者疑惑道:“步微大人,他的实力,只怕不止大乘境吧?” “啊!” “不止大乘境?” “那大乘境之上,又是什么境界?” “......” 众修互视,神色里满缱着莫名失措。 步微愣了愣,也不言说什么,接着提步离去。 他的背影,在这夜色下,显得有些落寞,落寞的有些孤独。 见状,众人迟愣了半响,这才追随步微而去。 ...... 夜凉风清,月色弥漫,登云主峰的那一处峭台之上。 梦三千凝望着夜穹,淡淡起声:“大梦三千一场空,情绪万千显其中。谁又能将尘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呢?” 说着,梦三千摇头叹息三两。 就在这时,一抹幽蓝熏染着漫天月华,继而见得,若蓝的身影翩落在了梦三千的身旁。 梦三千侧眼看了看若蓝,道:“蓝儿,可有收获?” 若蓝顿了顿,道:“白大师此人,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 梦三千微怔,道:“就只有这四个字吗?” 若蓝蹙了蹙眉,道:“难道这四个字还不够吗?” 梦三千微微一笑,继而应道:“或许,够了。” ...... 翌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千钰早早便醒了过来,相较昨日,她的气色要红润了不少。 此时,天翊与千叶尚未从入定中醒来。 千钰瞅了瞅两人,接着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天翊身旁。 她静静地看着天翊,如有痴迷沉醉之态。 这一刻,初阳微照下的千钰,美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五:风吹北冥,落雨遇故 稍许时候,天翊与千叶先后从入定中醒来。 见千钰那般痴迷地望着自己,天翊微怔了怔,轻唤了声:“钰儿?” 闻言,千钰兀地一惊,整个人若有些失措茫然。 她连地收敛目光,却如何也掩盖不了内心深处的悸动。 “叔叔,你醒了...” 千钰慌慌张张说道,气息都作紊乱。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举目四顾,但见群林之巅,风回云散。 浅金色的阳光从缠绵的云朵中丝丝缕缕的投射下来,澄碧的天空贴近人间,好似触手可及。 “我们该启程了!” 天翊淡淡说道,继而缓缓站起身来。 听得天翊这话,千钰垂眉低首,继而轻点了点头。 在旁的千叶,只静静地凝望着,凝望着千钰在天翊面前的心跳怦然,凝望着天翊对此的风轻云淡。 看着看着,千叶突然笑了,这笑,是微醺的,带着一抹沉醉,晦涩的沉醉。 接下来,天翊三人径取向北,他们走过苍林厚土,见过繁烟缈落。 ....... 转眼间,一月即逝,天翊三人已抵至中土之地与北冥之地的交界处。 此时,三人停驻在原野一端,淡蓝色的雾气缭绕于身旁,足下是一片芦苇的花海。 雪白而细密的,散着清香的花朵们交颈相挨,低声私语。 视线渐远,可见深蓝的晶莹河流蜿蜒至无尽远方,水声潺潺,碧水连天。 高大树木于河岸两旁安然挺立,碧色的树冠葱葱郁郁,举起天边柔粉的云朵。 千钰与千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色痴醉不已。 这时,天翊开口道:“过了这一片芦苇荡,便是北冥之地的地界了。” 千钰颔首,道:“叔叔,那我们该如何过去呢?” 还不待天翊回应什么,在旁的千叶已应道:“钰儿妹妹,你想不想从上面看一看这里的风景?” “恩?” 千钰蹙眉,举目看了看天空,疑道:“叶儿姐姐所说的上面,指的可是,天空?” 千叶妩媚一笑,身姿微展,人已渡到千钰身旁。 千钰尚处错愕,千叶已探出一手来,继而搀着千钰临空而起。 见自己竟是飞身在空,千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低首回望之下,但见天翊仍伫立在幽野上。 “叔叔...” 千钰轻声唤了句。 千叶笑了笑,道:“放心吧钰儿,只一片芦苇荡,可阻拦不了白叔!” 言罢,千叶突地加快了速度,不消一会儿,千钰的视线里,已再难瞅见天翊的身影。 余下的,只有湖光潋滟,芦苇荡漾,摇曳芦花,淡淡清香... 好些时候,千叶方才携着千钰飞过了那一片芦苇花海。 让千钰诧异的是,当她们落定在地的时候,天翊已负手而立在了不远处。 风过,吹皱了一迷烟草,飘扬了一袭白衣。 沉寂半响,千钰平复了下来,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叔叔,绝不只是一个画者那么简单。 千叶淡淡一笑,与千钰举步走到了天翊的身旁。 “白叔,曾几何时,我跟钰儿妹妹,还有不忘,也如现在这般行径于风澜上。” 千叶悠声以言,她没有去看天翊,视线反是朝着远方延展去。 千钰沉了沉眉,关于不忘的记忆,她无从想起,她所知晓的,也只千叶等人口传所授。 听得千叶所言,天翊笑道:“花叶落,清风散,流光泻,又如何封得住这一世尘埃?望着眼前的这一处寂静,竟然落寞得有些生凉了呢!” 说着,天翊轻叹了叹,继而提步前去。 见状,千钰与千叶皆作莫名之状。 千钰道:“叶儿姐姐,你听懂了叔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千叶苦笑了笑,摇头道:“不知道。” 千钰道:“这么说,适才叔叔是答非所问了?” 千叶一愣,想了想后,应道:“有时候,答非所问不一样也是答吗?” 言罢,千叶与千钰示意了一眼,接着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三人缓缓行径着,不知不觉,迎来了暮色夕阳,落叶飘零。 放眼而视,但见血一般的霞光,坠入暗黑色的大地。平原上,稀客可见几颗枯木,死一般的沉寂... 这一幕幕,与日间所见的芦苇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种落差,给人以沉郁。 平野长阔,幽绿阴浓,掺杂着败絮荒枝,时不时又可见几点红影乱。 行路,前平后阔,望眼不可及,微微熏风,在苍茫中穿梭,轻轻洒洒。 晃一看,天翊三人,在将临的夜幕下,悠悠然地前行着,过森森之草,观猗猗之花。 ...... 一转眼,夜已临至。 平野的夜,阴云四合,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 这一刻,山川震动,高穹浑似天崩,长野颠狂,左右却如地陷。 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影,满耳惟闻千草飒。 风雨来了,来得唐突而又猛烈。 摄魂伞已撑开了来,伞下,天翊三人迎着风雨前行,伞檐四周,落雨成线。 行径了一段距离,天翊突然驻足了下来。 这一刻,风雨依旧滂沱,雷鸣电闪之余,可见一名男子停伫于雨中,岿然不动。 此时,男子站在雨里,全身湿透,手中横斜着一柄长刀。 电闪霹雳,斜雨刀身,给人以幽寒冷利。 千钰一脸呆愣地望着那一名男子,诧道:“他是?” 千叶紧皱着眉,神色警惕不已,她不认识这男子,但她却从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意。 相较两女的错愕,天翊显得自若如常,因为他知道,沿着这一路走下去,该来的,都会来。 迟定片许,天翊离开了摄魂伞的元力遮罩,接着缓缓踏入泥泞落雨中。 他的步子,从容阔度,他的神色,遇急不迫。 见状,千钰焦急地唤了声:“叔叔...” 千叶道:“放心吧钰儿,白叔他不会有事的!” 值此片息,天翊人已顿定了下来,斜风错乱了他的发,落雨撩湿了他的身,他却不动如山。 那男子也未动,视线却牢牢将天翊锁定。 沉寂半响,男子淡冷地开口道:“你来了。” 天翊微微一笑,道:“怎么?你知道我会来?” 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要来,但在此之前,我曾遇到过一人。” 天翊依旧笑着,转首朝着身后看了看,但见瓢泼大雨滴打在摄魂伞上,惊起一帘帘的雨珠。 接着,天翊回过头来,看向男子道:“这么说,他也在北冥之地了。” 男子觑了觑眼,沉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天翊点头,道:“知道。” 男子稍顿,持手的一刀,微微斜动,雷鸣电闪也于此时更加猛烈。 “此刀名为断冥,白大师可想见识见识?” 天翊淡然一笑,却不见有丝毫动作。 见状,男子切了切齿,道:“怎么?白大师莫不是看不起我?” 天翊笑着道:“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没有刀剑以对罢了。” 男子沉眉,道:“如此说来,白大师是打算空手以对?” 天翊稍顿了顿,继而道了句:“无刀招有刀。” 其言语刚落,男子突然动了。 这一刻,风雨不歇,刀光不衰,男子携着杀伐之气,直直朝着天翊杀来。 刀落,惊起风雨回撩,自“断冥刀”中迸射而出的水元之力,映照漫天,刀势开阖,绝霸蛮横,若有断天之势。 “轰隆隆...” “呼呼...” 猛烈的刀劲,震颤在天地间,幽朔腾动,鬼神啜泣。 只眨眼不到,男子便已杀至天翊身前。 举刀之下,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仿如都在这一刀之中。 “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中,但见一人影冲霄而去,喷洒的鲜血在疾风厉雨的吹袭下窜落。 男子败了,败得有些莫名。 落定之余,男子脸色一片惨白,体内元力四紊八乱,身已重伤,他满目惊骇地盯着不远处。 那里,天翊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其身姿挺拔,风雨不惧。 看着看着,男子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 他这笑,笑得有些落寞,落寞得有些苍老。 笑歇之余,男子怅然叹道:“我终是败了...” 言落,他看向天翊,道:“其实,这样的结局我早该料到。” 天翊神色如常,道:“可你不甘心。” 男子点了点头,道:“但现在,我可以放下了。” 说着,男子转身便离,他那只身于风雨下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不消多时,男子人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天翊一脸淡然,举步回到了摄魂下。 见天翊归来,千钰连地问道:“叔叔,你没事吧?” 天翊笑了笑,示意自己无碍。 这时,千叶道:“白叔,你认得那人?” 天翊道:“认识,也不认识。” “恩?” 千叶蹙眉,不解地看着天翊。 天翊道:“我认识他,缘由不忘,是不忘告诉我,他是谁。” 千钰道:“叔叔,那他到底是谁?” 天翊笑了笑,道:“他叫天玄子。” “天玄子?” 听得这三字,千叶突地愣住,倒是千钰,神情并无多大起伏。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六:荷生春恨,荷枯秋恨 这一晚,雷声千嶂落,雨色过野来。 云泼浓墨,雨翩行足。 天翊三人在摄魂伞的遮掩下,行过平野风林。 一路上,雨点飞空射强弩,风声撼山翻怒涛。 让人诧异的是,三人都作沉默,一句话也没有,只于这夜阑之中,听风吹雨。 ...... 翌日,狂风消歇,骤雨顷停。 天翊三人行至一处群山连绵之地,放眼以望,但见水光潋滟,山色空蒙。 千叶看了看天翊,道:“白叔,我们真的要去北冥之北?” 天翊微微一笑,道:“怎么?叶儿难道不想去?” 还不待千叶回应,驻足在旁的千钰已插话道:“叔叔,北冥之北,真有无尽的海域吗?”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道:“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 “冥海?” “天池?” 千钰一愣,满脸不解地看了看天翊。 天翊道:“冥海又叫圆海,水正黑,无风而洪波百丈。冥海之中,有山名天池。” 话至此处,天翊稍顿了顿,继而再道:“那里,也是去往风海的必经之路。” 听得天翊这话,千钰明悟地点了点头。 早在来路之上,她与千叶便听天翊提及过,风澜大陆的四周,皆作海域,而靠北的海域名为风海。 就在这时,千叶突然问道:“白叔,昨夜那人真的是天玄子?” 闻言,千钰兀地一诧,似也未曾料到,千叶竟会突然有此疑问。 天翊显得自若如常,淡淡一笑,道:“叶儿,你为何这般在乎他的身份?” 千叶张了张口,却无话出,似有难言之隐。 见千叶这般神态,天翊道:“谓众生不由自主,不得不与憎恶者会合之苦恼。又作非爱会苦、怨憎恶苦、不相哀相逢会苦。” 说着,天翊轻声叹了叹,再道:“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言罢,天翊转目看向千叶。 这一看,但见千叶的神色沉郁不已,眸光里,纷繁着恨的光涛。 天翊知晓,千叶对九幽教与北冥阁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的父母,便是在这两大势力的恩怨交错下,遭受迫害。 迟定片刻,千叶冷冷开口道:“白叔,我虽然是叶,但却不是荷叶。如果真要强加以名,我更喜欢的,是飘零的叶。” 话落,千叶连地提步,继而朝着雨后初霁的山野走去。 千钰愣了愣,起初她尚未反应过来,但稍事回想,便也明悟了千叶这反常之举的缘由。 “叔叔,叶儿姐姐的心里,其实很苦!” 静默半响,千钰缓缓说道,看向天翊的目光里,饱多怜色。 天翊依旧淡淡笑着,道:“钰儿,那你觉得白叔的心里苦不苦?” 听得天翊这般相询,千钰顿陷失措,她怔怔地看着天翊,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天翊的心绪来。 千钰摇了摇头,道:“叔叔,钰儿不知道。” 说着,千钰低了低眉,似对自己的无所以答,感到失落。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叔叔心里,一点也不苦。” 言落,天翊已迈出步子,他走很洒脱,但那洒脱中,却有给人一种晦涩的落寞。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千钰颦眉蹙頞,眸色里,深谙着化不开愁绪与哀伤。 ...... 转眼间,半月即逝。 风澜北域,玄武城,北冥阁。 城依山水而建,外山环水,内山绕水,城在山中。 外山之水,水皆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内山之水,白波小涧,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阁与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 北冥阁是这一片山水,这一片山水也是北冥阁。 此时,山之巅,一处上矗星斗之地,一名苍态落寞的男子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那里,层云低矮而又苍茫,缓逐烟波起,如妒柳绵飘。 男子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眼里偏又透着沧桑,流眸顾盻间,碧山迟暮,暗云九重。 此时,男子一动不动地站着,一身素袍袍随风摇曳。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一抹淡薄如云的微笑,只道是,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沉寂半响,男子自顾呢喃道:“原来,曳于晴空的云,并不真的就是云。” 言落,男子转身而去,衣飘襟舞下,一道幽芒横贯而出,三两时息,那光芒便隐没在层云飞渡中。 霎时间,原作盖影凌天的云层,突起变故,它们参差涌动,氤氲残飞。 倏忽之际,云不复云,影收天宇,光灭太虚,无数层云直演作漫天星蓝光点,飘摇而落。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北冥阁的天玄子。 这半月以来,他一直停伫在这山巅。 当然,而今执掌北冥的人,并没有发现他,在天下人的眼中,天玄子早已销声匿迹,踪影全无。 其实,天玄子也作不甘,即便在遇到行者后,他也并未真的放下。 但半月前与天翊的一次夜雨相遇后,他想通了很多事,也放下了很多事。 现如今,他身入层云叠嶂之中,已身变得更为缥缈迷离,至此以后,再无人知晓他之下落。 ...... 也是这一日,天翊三人抵至玄武城,让人诧异的是,预料中的兴荣繁华并未如期而至。 整个玄武城,显得寂寥了不少。 浓烟暗雨,云幕浓浓,街道上的行人寥寥可数,行色匆匆,阴霾寒清。 放眼以望,但见烟锁山楼,唯有楼前流水,依旧不断地流淌着。 看着那如墨的天色,浓的好似化不开心中的惆怅,风以瑟瑟,小风疏雨潇潇地,闪闪熠熠。 见得这般景象,千叶与千钰突地一愣,不知为何,寒意竟不约而至,两女只觉身心一片清意,朗朗烁烁,不应觉寒。 就在这时,天翊感叹道:“而今的北冥,只道烟笼寒水,这一番景象,自是晓风残月,淡云来往月疏疏。不知事何人的影,沉沉心亦重,水连天寒?” 言罢,天翊提步而去,只余千叶与千钰一脸莫名失措的凝望。 行径在玄武城的街道上,但觉身心冷清,千叶忍不住问道:“白叔,玄武城怎会如此冷清?” 天翊笑了笑,道:“叶儿,古往今来,有兴盛,便有衰落。” 千叶沉了沉眉,道:“白叔的意思是,而今的北冥阁,已经开始走向衰落?” 天翊没有回应千叶,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未有丝毫衰减。 这时,千钰道:“叔叔,我们是要在玄武城停歇,还是继续赶路?” 天翊一顿,道:“钰儿,你若是觉得累了,我们便在玄武城停歇一段时间。” 千钰摇了摇头,道:“叔叔,我不累,我想早点去看看风海。” 天翊明悟,与千钰示意了一眼后,继续前行。 三人自玄武城南门而入,由北门而出,并未在玄武城多作逗留。 出了北门,小雨也消歇了下来,行径了时候,三人驻足了下来。 举目而视,但见,层峦叠嶂,奔腾飞动,近者数十里,远者数百里,争奇竞秀。 群山连亘中,有一山奇特孑立,出没在云遮雾绕内,红透于翠涛峭拔外。 此时,日暮烟起,枫林萧萧,经霜红叶,片片摇曳,落缀径道。 天翊三人踏叶而过,经弯漫径道,取山峦之巅。 千钰兴感以叹:“枫醉未到清醒时,疏萤天光枫树长。” 千叶笑道:“钰儿妹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说话了?” 千钰苦苦一笑,视线却不由之主地朝着天翊看了看。 天翊缄默不言,只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这一片山河。 紧接着,三人继续前行,不知不觉,夜至。 星月,璀璨闪烁,烂漫天穹。 群山,逶迤连绵,苍茫葱郁。 如水月下,遍野红枫,斑驳摇曳,抚得这静谧之夜寂寞而又哀凉。 此时,天翊三人停伫于岩岩峭壁之上,举目而望,唯余皎月独轮,从岚烟缥缈中徐徐穿梭。 见得这一幕,天翊不由陷入了追思中。 这一刻,他想起了史大彪,若是后者在此,定会大发感慨一番——“北冥之地,林暗水深,风劲弓藏,危机四伏。” 他还想起了戏子,想起了戏子挽袖轻挥,呓语呢喃——“一曲离殇,唱不出朱颜难断。一脉情思,望不穿秋水天长。如花美眷,不逾似水流年,人生只若初见。” 当然,此时天翊所想的人与事,还有很多很多。 ...... 见天翊如有出神,千钰打探了过来,轻声询问道:“叔叔,你没事吧?” 天翊微微笑了笑,从容道:“云飞雾起,变幻多端,只道莫测。借道北寻,远近朦胧,我心独定。” 千钰皱了皱眉,她听不懂天翊所言,就如她看透天翊这个人一样,让她感到莫名的失措。 这时,一旁的千叶发问道:“白叔,不知你所说的借道北寻,到底寻的是什么?” 天翊淡淡一笑,道:“我所寻找的,不过是冷冷清清中的风风火火。” 文言,千叶怔住,连带着在侧的千钰也作迷蒙之态。 两女愣愣地看着天翊,满脸的疑惑不解。 天翊没再回应什么,只望眼着夜色长空。 那里,月凝似水,影如泼墨。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七:一生圆缺,一朝离合 翌日,天气晦暗,天翊三人继续启程。 自玄武城向北,行数百里,便可低至冥海天池的地界。 冥海天池在北冥之地的地位很特殊,就如南宫之地荒殿与百花。 三人行径在迷雾山林中,周遭左右,湿气缭绕,难辨明细。 千钰若有些失措,她不喜欢这种身处朦胧的感觉。 许是察觉到了千钰略显紧张,千叶安抚道:“钰儿妹妹,放心吧!这一片山林,只有花鸟虫兽。” 千钰浅浅一笑,微点了点头,诧道:“花鸟虫兽么?” 说着,她朝着身前的天翊看了看,却不见后者有丝毫停步的意思。 见状,千叶道:“钰儿妹妹,你若还是担心,要不我带你飞过这一片雾霭重重如何?” 千钰想了想,终究没有应承下来。 她记得,此前千叶曾带着自己飞过一片芦苇荡,虽说从天俯瞰的景色别有一番神韵,可她更喜欢的,是脚踏实地后的穿风过云。 就这般,三人在被雾霭包裹的森林里前行着。 不知不觉,日渐西沉,天翊三人走过了一重又一重山。 此时,三人停立在一峭壁上。 放眼以望,但见天接云涛,青冥浩荡。 落日的金辉,点卷铺缀,洋洋洒洒地落照在云层上。 看着眼前之景,天翊缓缓闭上双眼,耳畔不时飘荡着淡淡的风声。 这风声,宛如天外来音,若即若离,轻柔而又缥缈。 见天翊这般神举,千钰与千叶皆皱起了眉头,脸上都挂满了疑惑不解。 千钰轻唤了声:“叔叔?” 天翊没有理顾千钰,只深吸了一口气,好若在感受眼前那一片云涛的一屏一息。 稍事沉寂,千叶也学着天翊的举止,闭目起来,接着深深呼吸了一口。 这一刻,她好似想要去把握什么,可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很难找到说辞来修饰。 千钰愣了愣,继而也学着天翊与千叶的模样,闭目以感。 可千钰无论如何去感受,唯剩体感之风,以及轻微而过的呼呼声。 静默了好些时候,千钰与千叶的耳畔响起了天翊的感叹声——“翘首望太清,夕云无增景。” 闻言,两女连忙睁开眼来。 望向天翊时,但见其不知何时已睁开眼来。 此刻的天翊,昂然于峭壁之巅,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衣在风的来袭下,翩然而动,整个人显得洒脱不已。 千钰看着天翊,如有痴迷,可她的痴迷中,却又缱着惋惜与无奈。 千叶怔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天翊适才之言。 稍以思衬,千叶道:“白叔,不知你口里的太清,指的是这天空,还是其他?白叔说夕云无增景,可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听得千叶这般相询,天翊道:“太清,元气之清者也,无穷无形。既是无穷,少了些什么,也作无可厚非。既是无形,我们捉摸不透,也道情有可原。” 说着,天翊对着千叶微微一笑。 这笑,如一阵熏风,掠过千叶的身心,可她偏又无法去捕捉。 千钰愣在一旁,一脸的迷蒙不解。 她听不懂天翊与千叶的对话,也不想去深究什么。 迟定片许,千钰展目朝着云海看去。 看着看着,千钰突然笑了,这笑,来得自然而然。 恍然间,千钰似有所悟,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喜欢之人的身旁,观云海,听风涛,便已是大足大幸之事。 与此同时,千叶仍处于迷离之态,她还在细细思索着天翊之言。 天翊看了看千叶,接着又转目瞅了瞅千钰。 见千钰痴醉般地眺望着云空,天翊悠然地笑了笑。 紧接着,天翊对着千叶道:“叶儿,人生天地间,齐万物,弃嗜欲,遗物返己,当你有着与天地同游的悠然时,也是你旷达、超脱、淡然之时。” 闻言,千叶颦眉蹙頞,道:“白叔,要是叶儿不求旷达、超脱、淡然呢?” 天翊笑了笑,举目雾海云涛,道:“满耳都充塞着风的嘶鸣,云的呐喊,你便只会是个不甘的孩子。” “孩子?” 千钰一怔,两目牢牢将天翊凝定。 天翊点了点头,道:“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随缘而往,随缘而去。” 千叶愣住,她能感觉到,天翊今日与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别有用意,但奈何的是,她却一句也未能明悟。 思衬了好些时候,千叶终是鼓足了勇气打算向天翊问个明白。 可就在这时,那处于痴迷之态的千钰,兀地回转过来,看向天翊道:“叔叔,这里悬崖峭壁的,我们该如何前行?” 天翊淡淡一笑,道:“钰儿,路就在我们脚下,只此悬崖峭壁,又何以阻拦得了我们呢?” 言罢,天翊随手一挥。 伴随着天翊这一举动,那漂浮于长空的雾海云涛,突起动荡。 “呼呼...” “轰轰...” 霎时间,风簇云拥,浩浩万里的长空,风以壮阔,蓬蓬而吹,带着云雾的衍变。 不消多时,之前尚作奔腾的云雾便消歇了下来。 再一看,但见长空之上,竟是出现了一条由云雾铺砌而成的大道。 天翊没有言说什么,只一提步,身已落入那云道之上。 他转身看了看千钰与千叶,示意两女紧随,接着从容地迈步了出去。 见状,千钰整个人已瞠目结舌,这一生,她走过许多的路,却唯独没有走过如今日这般的云路。 惊愕之余,千钰转目看了看千叶。 此时的千叶,若有失神,其思绪好似游离在现实之外。 千钰蹙了蹙眉,唤了句:“叶儿姐姐?” 闻言,千叶突地一诧,整个人连从失神中醒转过来。 她失措地望了望千钰,转而又看了看平铺在空的云路,道:“钰儿妹妹,你能告诉姐姐,之前你闭目之时,都感受到了什么?” “闭目?” 千钰一怔,眉宇间流辗着不解。 思衬半响,千钰支支吾吾道:“叶儿姐姐,我只听到微风掠耳之声,这算不算感受?” 听得千钰这话,千叶诧住,不由自主地喃道:“只是微风掠耳吗?” 千钰点了点头,回首看了看云路,但见天翊人已行远了有些距离。 见状,千钰略显焦急地开口道:“叶儿姐姐,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怪怪的?我们该启程了!” 千叶苦笑了笑,颔首道:“走吧!” 紧接着,两女一并踏上了云路。 对于千叶而言,天翊这一手挥云成路,并没有她感到惊愕,尽管这事,绝非一般修者所能做到。 倒是千钰,对此感到极为惊讶。 她的惊讶中,还带着些好奇与小心翼翼。 千钰“如履薄冰”地走在云层之上,让她想不通的是,那本虚无缥缈毫无厚实感的云朵,何以会变得如今这般? 她瞅了瞅千叶,道:“叶儿姐姐,以前听行者爷爷说,舟能泛于天际,我还不信,现在却是信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呢?” 说着,千钰好奇地望向千叶。 千叶蹙了蹙眉,也不知怎么回事,此时她竟然在千钰的话中听到了别一番语意。 “舟泛天际?” “一成不变?” 千叶自言自语地呢喃着,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明悟了什么。 “钰儿妹妹,我们此去是何地?”千叶突地问道。 千钰一怔,若有失措地看了看千叶,应道:“我们要去冥海天池,还要去看风海。” 说到这里,千钰稍顿了顿,再道:“叶儿姐姐,你怎么了?” 千叶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让人诧异的是,千叶并没有回应千钰,只提步朝着天翊追去。 千钰皱了皱眉,给她的感觉,打从见到这一片雾海云涛后,千叶便有些古怪。 迟定片刻,千钰也加快的步伐。 不多时,两女便已追上了缓步从容的天翊。 千钰道:“叔叔,这条云道还有多长?” 说着,千钰展目望了望,但见脚下的云路,延伸到了视线可及之外。 天翊顿了顿,道:“钰儿,这条路,就如人的一生,总有尽头。” 言罢,天翊轻叹了叹。 这叹息声,来的突兀而茫然,且透着许多无奈。 在千钰与千叶的眼中,自己的这个叔叔,向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感叹的人。 他高深而又莫测,从容而又自度,但这一段时日下来,两女却不少听见天翊的怅叹。 沉寂之余,千钰道:“叔叔,那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让这一条云路,没有尽头,没有终点?” 说这话的时候,千钰的眼里,已然有泪色卷涌。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只要是路,便有尽头,便有终点。” 千钰低了低头,心底深处,酸楚翻江倒海而起。 千叶伫在一旁,以她的慧质,多少也能猜测些什么来。 她知道,此次游历结束后,很多人,很多事,也会如他们脚下的路一样,到了尽头。 一念及此,千叶深吸了口气,她极力地想要去遏制心底的悸动,可越是如此,千叶的心,越发的怦动。 紧接着,千叶侧开头去,似是不愿让天翊与千钰看见自己惆怅的一面。 见两女这般神态,天翊笑了笑,说道:“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一生的阴晴圆缺,却抵不过一朝的悲欢离合!” .......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xuan1!!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八:摆渡之人,无风之域 夜,静谧。 云空萧瑟,偏又落得清奇。 天翊三人怀揣着各自的怅惘,踏过云道。 云道的尽头,连接着一处山巅。 三人落地的一刹,身后的雾海云涛,顷刻涣散,只余满夜苍翠,摇曳在风中。 千钰凝沉着眉头,思绪翩飞如蝶,可蝴蝶再美,也难以飞渡沧海。 寂默之余,千钰侧目偷瞄了瞄天翊,但见此时的天翊,眸光向远。 那里,静落着一片海域。 海域辽阔,无边无际,月光海色,浑然相融,熠熠生辉。 见状,千钰怔愣了住,满脸不可思议。 千叶紧皱起了眉头,她若没记错,按照她们的脚程,不应这般快地抵达海域。 稍以思衬,千叶恍悟了过来。 她转目看了看身后,接着又将目光凝定在天翊身上。 千叶明白,她们之所以能这般快地见到海域,定与之前的那一条云道有关。 迟定片刻,千叶开口问道:“白叔,这里是?” 天翊微笑了笑,淡淡道:“这里便是冥海。” “啊!” 千钰惊出声来,诧道:“叔叔,我们怎么这么快地便抵达冥海了?” 天翊道:“慢,是心灵所栖。快,是心灵所长。唯有徐疾有致,才能在时光中安定从容。” 千钰稍愣,泪眼朦胧道:“可钰儿希望,这时光再慢一些!” 天翊笑道:“钰儿,你可是担心叔叔会老去?” 千钰含泪点了点头。 天翊叹道:“人终有一老,叔叔也不例外。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罢了。” 千钰怔了怔,泪水终是难堪重负,从眼眶中垂落下来。 她不停地摇着头,思绪,泪水,在无常中被碾碎。 正在这时,千叶开口道:“白叔,钰儿妹妹,我们是出来游历的,何苦弄得这般沉重,好像生离死别一般?” 闻言,天翊微微一笑,道:“叶儿说的不错。” 紧接着,天翊眸定在千钰身上,再道:“钰儿,你不是想看看风海吗?叔叔带你去。” 言罢,天翊率先移步,朝着山下走去。 千钰红着眼,哀愁翩眉,她愣愣地看着天翊的背影,满眸都是不舍。 见千钰这般伤神之态,千叶月眉一沉,暗叹:“当年相知未回首,空叹年华似水流。” 千叶没有去劝说千钰,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只静静地陪着千钰,陪着千钰一起看着天翊的背影,在苍月林海下,渐行渐远。 好些时候,千钰方才平复下来。 她瞅了瞅千叶,轻道了句:“叶儿姐姐,我们走吧。” 千叶颔首,继而与千钰一道,朝着天翊追去。 下山的路虽是崎岖不平,却也无碍,曙光初照时,天翊三人已至山脚之下。 放眼以望,但见一望无际的海面,别无风起,波涛安悠,宛如平镜。 千钰道:“叔叔,我们该怎样渡过冥海?” 说这话时,千钰先是看了看天翊,而后又将目光转向千叶。 在这之前,千叶曾带着千钰飞过一篇芦苇荡。 天翊笑了笑,饶有深意道:“既然是海,自有渡海人。” 言落,天翊转身看向身前的冥海。 千钰与千叶微微蹙眉,神情皆做莫名。 紧接着,两女顺着天翊视线展望而去。 这一看,唯见初光顷落,将平静的海面,映照得铅华洗尽。 两女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视线中,突有一黑点的跃上影来。 不消一会儿,那黑点已衍化成一扁舟。 扁舟上,有一老者,他撑着篙,两手不停地摇摆,划出烟波重重。 见状,千钰与千叶的疑惑,更趋深沉,倒是天翊,依如之前般淡淡地笑着。 沉寂之余,千钰看向天翊,道:“叔叔,他就是你所说的渡海人?” 天翊点了点头,也不言应什么。 不多时,那一叶扁舟便已落靠在了天翊三人的跟前。 扁舟上的老者,枯瘦嶙峋,持篙的两手,满布龟裂,一头华发,苍白卷涌。 他笑望着天翊三人,道:“三位可是要渡冥海而过?” 千钰颔首,应了声:“是。” 正当千钰准备询问之际,在旁的千叶突地横步到前。 她一脸的凝重,望向那老者,沉声道:“你是谁?” 老者淡然一笑,道:“我是冥海的摆渡人。” “摆渡人?” 千叶皱了皱眉,一脸的谨慎无比。 老者微点了点头,道:“遥遥渡海而来,在海的彼岸,烟波流转。据说,那里繁华三千,迳夜笙歌,红尘万丈尽在其中。” 闻言,千叶的脸色更趋凝沉,连带着千钰也作一脸疑思。 对此,老者似不以为然,目光落向天翊,道:“这位公子,你们可是在候我这摆渡人?” 说着,老者笑了笑。 这笑,笑得意蕴深藏,笑得让人难以捉摸。 天翊道:“老先生,不知彼岸的烟波流转,可有人在寻我?不知对岸的繁华三千,可有人在候我?” 老者微怔,陷入沉思。 半响后,他开口道:“我只是一个摆渡人,不懂得寻与候。我的世界,只有踽踽独行,不得归航。” 说着,老者苦笑了笑,再道:“你们若是要过冥海,便上舟来。” 天翊看了看千钰与千叶,接着举步以上扁舟。 两女稍以迟定,也移身到了舟上。 老者扫视了三人一眼,继而挥动长篙。 海波微荡,扁舟渐渐驶离岸口,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泛舟途中,四人都作缄默。 天翊负手而立在舟首,眸光向远,也不知作何思绪。 千钰与千叶坐于舟中,时不时地便会四顾以望。 老者在舟后卖力地撑着篙,偶尔也能听见其粗重的喘息声。 扁舟越行越远,来时的千屏翠峰已不见踪,入目之景,唯剩茫茫无际的海水。 看着毫无波澜的海面,千叶纳疑道:“为何这海面,别无一点波澜?” 言罢,千叶连地展目望去。 这一望,只见除开扁舟周围的海水稍有波荡外,其余海面,竟好若被禁锢了一般。 这时,那老者笑道:“姑娘,我们现在所在的海域,只是冥海的一部分,叫无风之域。” “无风之域?” 千钰与千叶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解。 老者颔首,道:“既是无风,何来波澜?” 千叶道:“即便无风,这海中也该有海兽存在吧?” 老者摇了摇头,道:“姑娘,你这就错了。无风之域的海中,也没有海兽。” 说到这里,老者微顿了顿,再道:“若不然,老头子我又岂会撑着这么小的舟船在这么大的海域中行驶?” 闻言,千叶并未因老者的解释而感到丝毫放松,脸色反是更为凝重起来。 千钰蹙了蹙眉,不解道:“老爷爷,你知道为何无风之域内没有风、没有海兽吗?” 老者一怔,尴尬笑了笑,道:“这个老头子就不知道了。” 千钰又道:“老爷爷,那你这是要渡我们去哪里?” 老者道:“这得看你们要去哪里。” 千钰转首看了看天翊,但见后者此时,依旧停伫在舟首,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她收回目光,看向老者,道:“老爷爷,我们要渡过冥海,前去风海。” 听得千钰这话,老者兀地一怔,撑篙的一手,都滞停了片刻。 他若有些惊骇地看着千钰,道:“姑娘,风海可不比冥海,那里,风急浪高,可不是我们这些平人能去得了的。” 千钰笑了笑,她是平人,但千叶与她的叔叔却不是平人。 见千钰这般笑态,老者纳闷了,道:“姑娘,你可别嫌老头子话多,风海之地,实为一穷凶极恶之地,去不得啊!” 这时,千叶道:“老先生,适才你不是还说,这得看我们去哪里吗?现在我们要去风海,不知是你渡,还是不渡?” “这...” 老者愣了愣,道:“老头子区区一介凡躯,姑娘说笑了。” 接下来,老者再不作声,只自顾地撑舟以行。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无风之域的海面,静的出奇。 此时,天穹有繁星璀璨,星光衍落,落照海中。 恍然间,这无风之域,竟让人难辨是海面还是星空。 千钰顾盼而视,但见周身左右,尽被万千星芒包裹,她痴痴地看着,沉醉其中。 天翊仍旧站在舟首,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已有很长一段时间。 千叶坐在千钰身旁,望眼着满目星光,如有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者自顾地撑着扁舟,眸色里,缱着沧桑,沧桑中,偏又透着一抹晦涩的深邃。 就这般,沉静了好些时候。 有那么一刻,撑舟的老者突地感叹道:“人与白云栖,月照花影移。红尘如梦,不过醉一场繁华笙歌。” 说着,老者看了看天翊,好像他这话,似是专门说与天翊听的。 闻言,千钰与千叶连从出神中回转,继而带着一眼迷蒙看向老者。 此时,天翊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舟首。 好些时候,天翊方才开口道:“老先生,你可是想说,红尘初妆,山河无疆。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老者也不言应什么,但他的笑,又好似已经做了回应。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三九:悬空岛屿,不请客来 这一刻,迟迟星辉映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见老者不予言应,天翊转身以望,笑道:“鳞介无小大,遂性各沉浮。” 闻言,老者轻声一叹,接着看了看无风之域的海面。 那里,平滑似镜,悠悠星光,在海里徜徉,随着舟篙衍动,荡出层层星涟。 老者道:“星,万物之精,多而繁盛。河,广阔深远,奥妙无穷。公子所说的在理,确是小老儿多言了。” 言罢,老者轻摇了摇头,星空下的夜晚,细数他的沧桑满面。 天翊没再作声,只静静地凝望着老者。 千钰与千叶彼此望了望,眼里颇多疑惑不解。 迟定稍许,千钰看向老者道:“老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到岸?” 老者笑了笑,撑篙以望,道:“不知姑娘所说的,是此岸还是彼岸?” “此岸?” “彼岸?” 千钰一愣,若有些莫名失措。 见状,在旁的千叶兀地皱起了眉头,对着老者道:“老先生,你到底是何人?” 老者淡然一笑,道:“老头子我,只是一个陌路的摆渡人,姑娘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言落,老者两手一挥,原本被其把持的舟篙顿从其手中脱落。 舟篙失了把控,左右摇摆不定,直在海中打圈,落映水中的星辉,也在这荡动下变得迷离紊乱。 见此一幕,千钰与千叶的神情顿变得凝沉起来,倒是天翊,依旧自若如常。 还不待疑声落出,老者已举目示意了三人一眼。 千叶皱了皱眉,连地顺着老者的视线望去。 这一看,但见舟前不远处,不知何时竟落显出了一座岛屿。 清夜之下,可观这岛屿由无数山涧连绵而成,群峰拔辉,翠映苍屏。 更让人为之震惊的是,这岛屿竟然是悬在空中的。 “悬空的岛屿?” 千钰愣愣地望着,眉眼中,饱含不敢置信。 千叶蹙了蹙眉,以她见识,自不会因此而感到诧异。 天翊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凝望着。 这时,撑舟的老者道:“诸位,老头子便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风海之地,波涛汹涌,你们好自为之。” 伴随着老者话落,舟身轻晃了晃。 此时,千钰尚还处于见到悬空岛屿的震惊中,并未去看那老者。 倒是千叶在转首时,突地疑出声来。 “恩?” 她紧皱着眉头,但见适才老者所在之地,此时已空空如也,哪里还得见老者半分身影? “白叔,他人呢?” 千叶望向天翊,不解问道。 以她巅峰劫成境实力,竟对老者的离去,毫无察觉,可见老者并非如所言那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摆渡人。 天翊淡淡一笑,应了句:“他走了。” 千叶颦眉蹙頞,她自然知道老者走了,她想知道的是,老者究是何人,又去了何地。 值此之际,千钰也从适才的出神中回转了过来。 当见得老者消失无踪后,她瞠了瞠目,诧道:“叔叔,老爷爷他人呢?” 天翊笑道:“他是摆渡人,自然要去摆渡之地。” 言落,天翊轻手一挥。 伴随着天翊这一举动,无形中顿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把持在了千钰与千叶的身上。 继而见得,三人升空而起。 不多时,三人便已落定在了那悬空的岛屿上。 千钰怔了怔,回望之下,已不见无风之域,更不见那一叶扁舟。 “叔叔,我们...” 千钰朝着岛屿外看了看,一脸的疑惑不解。 千叶凝沉着眉头,打从一开始,她便觉得那老者有问题。 眼下看来,她的猜测确实无假,老者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摆渡人,还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修者。 就在千叶思衬之际,天翊开口道:“钰儿,这里便是冥海天池。此地设有结界,你从这里往回望,是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的。” 说着,天翊连与两女示意了一眼,转而提步以动。 千钰似明非明地点了点头,接着看了看在旁的千叶。 “恩?” 见千叶如有出神,千钰兀地一愣,道:“叶儿姐姐,你没事吧?” 闻言,千叶回转过来,笑了笑道:“钰儿,我没事。” 接着,两女连忙朝着天翊追去。 山道蜿蜒于月下,清辉透过树丛照落,显得寂静无比。 行径了些时候,千叶开口道:“白叔,你应该认识他吧?” “他?” 天翊一顿,道:“叶儿说的他,可是指的那撑舟的老者?” 千叶点了点头。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千叶蹙眉,道:“可给我的感觉,他是认识白叔你的!” 天翊道:“他认识我,并不代表我也要认识他。” 千叶还想着开口,正在这时,星空之上,突起数道破空声。 “咻!咻!咻!” 不消多时,距离天翊三人不远处的山道上,便落显出了数道人影来。 当首的男子,落得俊逸非凡。 他的身后斜挂着一柄长剑,剑柄之上,连缀着七颗璀璨的宝石。 男子觑眼打探着天翊三人,沉声道:“你们是何人?怎么进入我天池的?” 天翊道:“我们来自中土之地,借道冥海天池,去往以北的风海。” “中土之地?” “去风海?” “......” 闻言,冥海天池的数名修者,皆作惊愕,他们愣愣地看着天翊三人,特别是在察觉到,三人中唯有千叶一人有着元力气息的波动后,他们的惊愕更趋扩大。 “就凭你们,也想去风海?” “借道?你们以为我冥海天池是什么地方?是谁说来就能来的吗?” “哼!说这么多干嘛,先拿下再说!” 言落,当即便有修者要出手。 就在这时,当首的那男子突地喝道:“慢着!” 男子上前一步,视线直在天翊三人身上游辗个不停。 有那么一刻,男子的目光凝定在了天翊身上。 虽说他感知不到天翊的元力气息,但隐约间,他却是察觉出了天翊的不平凡,那是一种气质,一种晦涩偏又让人生畏的气质。 男子望着天翊,沉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如何进入我冥海天池的?” 天翊笑了笑,刚想着回应些什么,可还不待他开口,在其身后的千钰突地说道:“我们只是轻轻一跃,就飞到这悬空岛屿上来了!” “啊!” “轻轻一跃?” “飞到?” “......” 闻言,冥海天池的修者们皆作诧异无比,当首男子的眉宇,更是阴沉地可以拧出水来。 他觑了觑眼,淡冷道:“我冥海天池的结界,即便是巅峰合体境修者也无可以破,你们说的倒是轻巧,轻轻一跃?” 说着,男子冷地一笑,接着反手一动。 只听得“噌”的一声剑吟,继而见得,那斜挂在男子身后的长剑倏地飞出鞘来。 长剑森寒,透着月华之光,给人以幽厉。 男子横斜着长剑,冷冷道:“说实话吧,这样你们能少吃点苦头。” 见男子这般举止,千钰略显得有些紧张,她虽也见过打打杀杀之事,但对此着实不太待见。 与此同时,千叶一个探步到前,摄魂伞轰然开启。 “呼呼...” 霎时间,自摄魂伞中顿有一阵凶煞之气衍出。 “恩?” 见状,男子眉头一皱,持手长剑,倏地落出。 “给我拿下!” 伴随着男子的喝声以出,在旁的冥海天池修者们,纷纷出手。 “咻!咻!咻!” “轰隆隆...” 这一刻,晓星渐沉,清辉幽夜下,刀剑乱出如长虹饮涧。 千叶眉宇一沉,继而便欲提伞以御。 可还不待双方兵刃交接在一起,异变突起。 “砰!” “轰!” 只听得一声巨响传荡开来。 “噗嗤!” “噗...” 继而见得,以男子为首的冥海天池的修者们,竟是全都吐血倒飞了出去。 眨眼不到,他们便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 这一幕,倏地而来,倏地而去,没人知道那片息间,究是发生了什么。 男子强忍着体内伤势,一脸惊骇地站起身来。 他颤颤巍巍地看着天翊三人,眸色里,饱多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谁?” “是谁在暗中偷袭?” 值此之际,其余的冥海天池修者皆作诧愕。 他们不停地顾盼着,神情中,有骇然,有警惕。 男子持着剑,愣愣地看着天翊三人。 思绪回转之下,男子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适才天翊三人均无所动。 沉寂半响,男子左右顾视了片刻,冷道:“明人不做暗事,阁下既然都出手了,何不现身一见?” 伴随着男子这话落出,四周顿陷寂静,耳畔唯余风来的簌簌声。 男子沉了沉眉,此时此刻,他已极为确信,天翊三人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冥海天池,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而那暗中之人,也是适才出手伤他们的人。 见没有回应,男子再道:“阁下莫不是以为我冥海天池好闯不是?实不相瞒,天池境内,凶阵无数,你纵然实力不凡,想要全身而归,只怕也不是件易事!” 说着,男子转目瞅了瞅天翊三人,再道:“你的同伴都在此,难道你就不怕他们有所闪失吗?” 言罢,男子长剑一挥,继而缓缓朝着天翊三人走去。 见状,千叶连地横档在前。 男子有着炼虚境的实力,相较于她,都要强上不少。 虽然千叶也知,自己此举,或许有些多余,毕竟天翊就在旁边,可她还是本能性地站出了身来。 男子谨慎地前行着,紧了紧拿捏在手的长剑。 眼看着距离天翊越来越近,却不见周围有丝毫异动。 这时,男子停驻了下来,他看了看天翊,道:“你们在暗中的朋友若是在不现身,可别怪我剑下无情了!” 天翊微笑了笑,道:“不用了,你去告诉你们的大长老,说若蓝的朋友到访!” “若蓝?” 男子一愣,觉得这个名字怎生得极为熟悉? 稍以思量,男子恍然过来。 “若蓝大人?” 他怔怔地看着天翊三人,颤巍巍道:“你是说,你们是若蓝大人的朋友?”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在旁的千叶则显得有些不耐烦。 倒是千钰,见干戈已化,对着那男子笑着说道:“蓝儿妹妹曾经还在我们府上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呢!” ........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零:明以暗沉,暗以明出 听得千钰所言,男子尴尬笑了笑,接着与随行而来的修者低语了几句。 闻言,那修者颔了颔首,继而一跃而起朝着天池内飞去。 不多时,天幕有流光衍来,破空声下,数名修者显影而出。 当首的是一身躯凛凛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袭黑袍加身,不怒自威。 见得天翊三人后,男子突地怔住,诧道:“是你们?” 千叶蹙了蹙眉,愣愣地望着男子,若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千钰怔怔地看着中年男子,这男子她认识,不正是曾如影随形在若蓝身旁的裨恶吗? 裨恶笑了笑,没有回应千叶。 接着,裨恶眉目一横,看了看身旁的一众天池修者,冷道:“他们是若蓝大人的朋友,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他们无礼?” 闻言,当先那几名修者已骇恐满面,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裨恶,似是想要解释什么,可偏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裨恶冷地一哼,道:“回去后,你们自己去刑堂领罪!” “啊!” 几人愣住,满脸的苦涩与无奈。 这时,千钰突地对着裨恶开口道:“裨恶先生,他们也是照例行事,本身并无过错,可不可以不要处罚他们了?” 说着,千钰朝着裨恶看去,眼中满是怜惜与仁慈。 裨恶愣了愣,道:“既然钰儿小姐开口,那便免了你们的罪罚。” 闻言,当先的那几名修者连连对着千钰投来感激的神色,接着急匆匆地离去。 紧接着,裨恶又让随行而来的几人先行离去。 不多时,山道之上,便只剩下裨恶与天翊三人。 裨恶眸定在天翊身上,道:“白大师,你们怎么会来冥海天池?若蓝大人她还好吗?” 天翊淡淡一笑,道:“放心吧,蓝儿她很好。我们来此,是为借道北去。” 裨恶点了点头,知道若蓝还好,他的心便也定安了下来。 可转念一想,裨恶突地变貌失色,诧道:“白大师,你说你们要北去?” 还不待天翊开口,千钰已夺声道:“没错,我们要去看看风海。” “看看风海?” 裨恶一怔,若有些失措茫然。 对于风海,裨恶也知晓许多,可即便是他,也不敢入风海一观。 迟定片刻,裨恶道:“钰儿小姐,风海之地,凶险莫测,若是只为一观其景,实在是犯不上冒那么大的险。” 说着,裨恶转目看了看天翊。 他看不透天翊,也不知天翊究有何能,正是因为不确定,方才平添了他对天翊三人此行的担忧。 见裨恶这般神态,天翊微微一笑,道:“放心吧,裨恶先生!有我在,钰儿跟叶儿不会有事。” 裨恶愣了愣,没再去规劝什么。 紧接着,天翊三人在裨恶的带领下,朝着天池内走去。 山道蜿蜒,盘桓而上,而那上矗云天之地,便是天池所在。 一路上,几人闲话着过往,也知晓了裨恶为何会留在冥海天池,而不是待在若蓝身旁。 经由数场大战后,天音宝塔已根置在冥海天池。 若蓝将裨恶留下,是为了让其把持天音宝塔,毕竟整个冥海天池中,裨恶是若蓝最为信任的人。 其实对于裨恶而言,他根本不在乎冥海天池的存亡,他在乎的,只若蓝一人而已。 但裨恶执拗不过若蓝,唯有带着一份孤寂,镇守在冥海天池内。 行径了好些时候,天翊等人终是见到了天池真貌。 此时,曙光初现,明暗交汇的天色下,有一片冰湖,呈以辽阔。 不知不觉,天幕突然飘起了雪花,风也随之而来。 霎时间,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斗,只道是,凄凄岁暮风,翳翳经飞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几人站在雪中,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冰湖。 这一片冰湖,位于群山之巅,放眼而视,但见平滑如镜的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层。 看着看着,千钰人已沉醉其中。 她很喜欢雪,隐隐约约间,她似能在那雪影翩跹中,看到温馨。 天翊静默在一旁,他那一袭白衣以及一头璀白的长发,在风雪的映落下,给人以迷蒙。 如此静默了好些时候,飞雪渐疏,冰湖见白,茫茫无边。 不多时,雪晴,云淡,日光寒。 天翊道:“裨恶先生,我们要走了。” 说着,天翊连与千钰、千叶示意了一眼。 闻言,裨恶倏一皱眉,疑了句:“要走了?” 天翊点了点头,接着在裨恶满目错愕下,朝着冰湖走去。 千叶微怔,连将处于沉醉状态的千钰唤醒,道:“钰儿,我们该出发了!” 听得千叶呼唤,千钰兀地回转过来,整个人若有些迷蒙失措。 举目之下,但见天翊人已去远了些距离,千钰这才与千叶紧追上去。 裨恶没有言说什么,只静静地看着天翊三人的背影。 好半响后,裨恶皱了皱眉,他还是不明天翊所说的“要走了”究是何意。 就在裨恶错愕之际,原本空无一人的冰湖上,突地落现出一道物影来。 那是一条小船,一条飘游在冰湖上孤独的小船。 小船上,伫停着一名男子。 他与天翊一样,都有着一袭胜雪的白衣,看上去显得出尘不已。 见状,裨恶愣住了,连带着千钰与千叶,也滞停了稍许。 这小船与男子出现的着实太过突兀,突兀地让人意想不到。 此时,裨恶的眉头已凝皱至极,他自然知晓,那男子是破禁而来,可以他的实力,竟都对此毫无察觉,足见男子的不凡。 相较于三人的惊愕失措,天翊显得自若如常,甚至于脚步,都未曾有丝毫滞停。 他走得不紧不慢,从容而又悠然。 千钰与千叶在滞停片许后,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湖岸边,裨恶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好些时候,裨恶方才自言自语道:“难道白大师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值此之际,天翊人已行径在了冰湖上,千钰与千叶也随行在了其身旁。 千钰道:“叔叔,这冰湖上的结冰,厚重无比,何以撑船?”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这个世上,不止水可以载舟。” 千钰微怔,若有所悟。 千叶看了看天翊,不知为何,她此时的思绪竟翻腾不已,很难定安下来。 行不多时,天翊三人已抵至在那小船跟前。 男子伫立船首,静默地看着天翊三人,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天翊没有开口,只与男子对望着。 好些时候,男子笑道:“狂心歇处幻身融,内外根尘色即空。洞澈灵明无挂碍,千差万别一时通。” 言罢,男子掩手一挥,继而见得,一抹流光直朝着天翊飞去。 天翊探手一顿,流光散落下,竟蕴落着一坛酒。 与此同时,男子的手中也多出了一坛酒来,他对着天翊示意了一下,接着举坛而饮,酒香之肆,汹涌入喉。 天翊笑了笑,提坛便饮。 不多时,两人同时饮罢,接着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一刻,归鸿声断残云碧,冰湖雪落渺烟直。 千钰与千叶怔怔地看着,满脸的失措莫名。 好半响后,天翊开口道:“你来了。” 男子点了点头,笑道:“只是不知,对于你口中的我,究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天翊道:“不认识。但我喝了你的酒。” 男子道:“你不止喝了我的酒,还要上我的船。” 说着,男子回首看了看船身。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轻一挥手,一股柔和之力顿时加持在了千钰与千叶身上。 紧接着,三人一跃到了那小船上。 千叶看了看天翊,转而又瞅了瞅那男子,道:“阁下是谁?” 男子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带你们去往你们想去的地方。” 千钰微愣,道:“你说的是风海?” 男子点了点头,探手轻挥,小船顿时旋动掉头,继而于冰湖上渐远而去。 岸边,裨恶愣愣地看着。 此时,他的视线中,小船已没了踪影,连带着天翊三人也不复存在。 要知道,这里可是冥海天池的核心之地。 男子的出现,理应被察觉到才对,可事实是,整个冥海天池,没有一人感知到这里的异况。 沉寂好半响,裨恶轻声一叹,道:“如今的风澜,再也不若当初的风澜,明以暗沉,暗以明出!” 话语方歇,裨恶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再说天翊三人,此时待在男子的小船上。 举目而视,但见小船急速地穿行在冰层上,周遭景象,都变得若即若离起来。 沉寂之余,男子开口道:“今日我若不来此地,又当何论?” 天翊道:“你不来,可我们的路依旧在,平淡的岁月也依旧在。” 男子笑了笑,道:“那在你看来,什么是平淡?” 天翊回之一笑,道:“一粒沙里见世界,一朵花里藏乾坤,手掌里盛住无限,一刹那便是永劫。让岁月安然静好,便是平淡。” 男子没在言应,只看一闪而逝的冰湖。 冰下,落映着深不见底的湛蓝湖水。 .........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xuan1!!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一:过了浮生,化了微尘 听得天翊与男子的对话,千钰与千叶皆作沉默。 紧接着,一路寂静。 举目,悠光疏斜,冰湖片银,孤舟独影。 千叶微诧了诧,继而带着一抹疑惑望向天翊。 他们已在这冰湖上行径了很长时间,却仍不见尽头。 迟定片刻,千叶问道:“白叔,我们怎么还在冰湖上?” 此时,天翊负手而立在船首,听得千叶所言,他缓缓转过身来。 静默之余,天翊笑了笑,他没有回应千叶,而是朝着迎对的男子看去。 男子也淡然地笑着,望眼银湖天光,道:“姑娘,你所看见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千叶蹙眉,不解道:“这么说,眼下这一片冰湖,已不是冥海天池的那一片的冰湖?” 男子微微一笑,继而轻点了点头,道:“虚与实之间,有时只在转眼之间。前一刻你看到的是真,后一刻你看到的可能便是假。” 闻言,千叶的眉宇更趋深沉。 在旁的千钰,一脸的莫名,她顾盼了稍许,无论怎么看,都不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假。 这时,千叶看了看天翊,转而望向男子,道:“前辈,你与我家白叔,应该是认识吧?” 男子愣了愣,当见得天翊那风轻云淡的神色后,他轻叹了叹,道:“我与你家叔叔,只是相逢。” 千叶一脸凝沉,看着男子的眼里,饱多思绪。 男子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到“只是相逢”四字以括。 可若是细细去咀嚼就会发现,男子这四字回答,言意颇深。 又或者说,男子的回答,与没有回答实则并无多大差别。 相逢,可以是陌路相逢,也可以是久别后的相逢,这同他跟天翊认不认识,并无多大关系。 迟定片许,千叶开口道:“前辈,不知你所说的相逢,是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相逢,还是指的其他?” 男子笑道:“姑娘,你这么好奇我的身份,何不去问问你的叔叔?” 说着,男子展目朝着天翊看了看。 承接到男子的目光后,天翊依旧笑地风轻云淡,道:“叶儿,你觉得白叔该认识他吗?” 千叶怔了怔,哪曾想天翊竟会如此以问。 天翊笑道:“胸中襞积千般事,到得相逢一语无。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言罢,天翊缓缓转过身去。 这时,有风微来,一袭胜雪白衣,翩然以舞。 千叶滞愣不语,眸色里,终是缱着太多的放不下。 此次北行,一路上遇到过不少人,有出入平野千尘的老者,有撑舟无风之域的老者,现在又多了一个掌船冰湖的男子。 这些人,千叶都看不透,只隐隐觉得,他们的身上流露着一丝晦涩的气息。 那气息,似是不属于风澜。 想着想着,千叶自顾一叹,她觉得自己似是想得过多了。 见状,千钰探询道:“叶儿姐姐,你没事吧?” 千叶微微一笑,摇了摇了头,示意自己没事。 紧接着,行途再次陷入静默。 天翊在船首,男子在船尾,两人各对着一片长空,眺眼以望。 不知不觉,日渐西斜,散漫的余辉,层层铺叠,直将天地晕染成一片金黄。 冰湖上,小船不快不慢地穿行着。 让人诧异的是,小船虽是梭动不停,但却并未在湖面留下痕迹。 又是一段行程后,日已隐落,光已疏歇,夜幕在微风习习中到来。 举目以望,天穹有繁星无数,璀璨的星光,交相辉映,如梦如幻。 见得这一幕,千钰与千叶满眼痴醉地看着,如有出神。 正在这时,那载着几人的小船突地放缓了速度。 不消一会儿,小船停顿了下来。 千钰与千叶一愣,连地顾盼而视。 这一看,唯见船首的天翊,依旧负手而立着,至于船尾的男子,却是不知何时失了踪影。 千叶诧道:“白叔,他人呢?” 天翊没有转身,微微扬了扬头,道:“他走了。” “走了?” 千叶一愣,还不待其话出,千钰已作声道:“可是叔叔,我们怎么没有察觉到他的离开呢?” 天翊道:“他见你们观星入神,不愿搅扰,所以走得无声无息。” 千钰点了点头,并未再去多想什么。 倒是在侧的千叶,微微蹙了蹙眉,道:“白叔,他走了,谁送我们去风海呢?” 闻言,千钰怔愣了愣,她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时,天翊缓缓转过身来,接着意味深长地喃了句:“风海吗?” 话语方歇,天翊的目光突地看向远方。 见状,千钰与千叶也顺着天翊的视线看了出去。 这一看,千钰与千叶顿显失措茫然。 但见,原本落映在星河下的冰湖,竟在瞬间消失不见。 风过,迷蒙飘散,不消多时,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这一片山水,交相环绕,水以缥碧,色冷晴湾,水底显无数峰峦。 峰峦之上,小涧无数,随山万转,乱石中起渡声喧。 山水相融,漾漾泛楼影,澄澄映苍霞,楼在湖畔旁,星从天边来。 见得这一幕,千钰与千叶瞠目结舌,整个人就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也不动。 惊愕之余,千叶诧道:“这里是?” 说着,她朝着天翊看去,似是想要从天翊那里,得到答案。 天翊微微一笑,接着淡淡说道:“叶儿,我们已在风海之中。” “什么?” “我们已经在风海了?” 千叶与千钰错愕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实在是因为,现如今她们所处之地与想象中的风海,着实相差的太过遥远。 天翊道:“这里是风海外围的一处岛屿,钰儿要看风海,这里实属最佳之地。” 言落,天翊与千钰、千叶示意了一眼,接着提步离去。 两女滞愣片刻,接着互相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诧异与愕然。 去冥海天池之前,他们行过了无风之域,而抵达风海之前,他们行过了一片冰湖。 无论是无风之域还是冰湖,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对此,千钰并未太多关注,她知道,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她无法明了的事,所以她有选择性地选择去忽略。 但千叶不一样,她是一个对求知极为看重的人。 正因为如此,这一路走来,她的思绪都被各种疑团交织着。 ...... 三人离去后不久,原本空无一人之地,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有三道身影凭空而出。 三人中,有两名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剩下一人,则是个儒雅俊秀的男子。 若是让千钰与千叶见得这三人的身影,定会惊讶地无以复加,且能一眼认出他们的身份。 这三人,不正是在这之前,分别出现在平野、无风之域以及冰湖的三人吗? 此时,看着天翊三人结伴而去的背影,三人皆作微笑。 笑着笑着,三人的相貌突起变幻。 再看时,三人已显露出了真身来,赫然便是宣老、拓跋烈山以及无名。 拓跋烈山感慨道:“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飘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宣老微微一笑,道:“纷繁世事,终究逃不过一梦初醒,尘缘如梦,谁心悠然?”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那千尘树上,可曾拓印得有她们的因果?” 宣老还未回应,无名却突地错愕:“她们?” 拓跋烈山点了点头,道:“千钰与千叶。” 说着,拓跋烈山看向宣老。 宣老稍顿了顿,道:“烈山老头,不知你那神农树上,是否又培育得有她们的生灵呢?” 拓跋烈山笑了笑道:“老儿说笑了,你可别忘了,我那神农树上的草木之灵可都是她亲手培育的。” 宣老微愣,直直看着拓跋烈山,道:“她?” 见宣老这般神态,拓跋烈山恍然过来,现如今的千钰已不是当初的千钰。 原本千钰的体内,封印着中灵的神魂,只当初登云一战后,中灵与千钰迫以分离。 这也使得,千钰失去了以往的回忆,而中灵的神魂则是散于通天塔内的化魔池中。 稍以回想,拓跋烈山轻叹了叹。 这时,宣老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道:“无名,你为何一语不发?” 无名顿了顿,道:“我只是在想,他何时才会归来?” 宣老笑了笑,道:“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了。” 说着,宣老的身影突变得虚幻迷离起来,不消片刻,其人便彻底消失无踪。 拓跋烈山稍怔了怔,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他没有再开口,影随轻风而去。 眨眼间,便只剩下无名一人尚还伫立着。 他看着天翊三人离去的方向,好些时候,兀地怅叹道:“浮生回首如驰影,能消几度闲愁?苍老了容颜,斑白了发髻,过了浮生,化了微尘。” 言罢,无名的身影也趋虚幻迷离,直至最后,彻底不见。 ...... 再说天翊三人,一路行径之下,来到了一处湖水之畔。 放眼而视,但见湖畔边错落着一间间晶莹剔透的阁楼,阁楼的一切都好似悄无声息的衍动着,就如流水一般。 伴随着三人的到来,那晶莹剔透的阁楼突地散出强烈无比的光芒来。 那光芒,不似赤橙般激情,也无黄绿般灵动,更无青蓝般幽冷。 它妖艳华贵,偏又远离喧嚣,桀骜迷乱,却又不失厚重。 .......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xuan1!!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二:岛遇故人,高塔望海 看着那异彩光芒,千钰与千叶如有痴醉。更新快无广告。 倒是天翊,别无动容,只风轻云淡地看着那楼阙。 此时,三人与那楼阙间,隔着一面湖水。 湖面之上,落映着一座卧波长桥。 月色清华,稀稀疏疏地散落,加上那流光溢彩,竟给人以梦幻般的感触。 就在千钰千叶沉醉之际,自那流光之中,突有一道身影缓缓迈出。 那是一女子,一身着火红长袍的女子。 女子浅笑嫣然,偏又妩媚丛生,此刻正柔眼凝望着天翊三人。 “是她?” 见得这女子,千叶兀地一愣,连从失神中醒转过来。 与此同时,千钰也回过神来。 女子不作他人,正是来自沧澜大陆的炎月。 中土一战后,炎月下落不明,却不想,竟是来到了这里。 此时,炎月迈着小步,踏过长桥,盈一身流光异彩。 不消片刻,其人已来到了天翊三人的跟前。 她先是笑着同千钰、千叶示意了一眼,继而眸定在天翊身上。 “没想到,我选择在风海之中静修,也会被人打扰。” 说着,炎月轻叹了叹,再道:“白大师,不知你们到此所为何事?” 天翊笑了笑,道:“炎月尊者,我们到此的目的很简单。” 炎月微诧,并未就天翊所言说下去,反是问道:“白大师认识我?” 天翊道:“你不一样也知道我吗?” 炎月妩媚一笑,道:“现在可以说说你们来此的简单目的了。” 天翊顿了顿,目光向远,远到这小岛之外,道:“我们来此,只为看看风海。” “恩?” 闻言,炎月的神色突起波动。 她敛了笑意,眉头微蹙,诧道:“只是为了看看风海?” 天翊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千钰与千叶,道:“我答应过我家钰儿,会带她来看看风海。” 听得这话,千钰低了低眉,若有些害羞模样。 炎月一脸凝沉,眸色里,满多纳疑。 她来这小岛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可在来这里的途中,炎月却是历经了好一番凶险。 这座小岛,屹立在风海之中,四周尽被风海的凶波恶涛所包裹。 要知道,炎月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渡劫境修者,她能顺利抵达这里,都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可反观天翊三人,神情闲逸,千钰与千叶在来这里时,甚至还有心情去观赏那流光溢彩。 这便让炎月起疑了,她来这里,并没有外人知晓,且风海茫茫,要精确寻找到这里,无异于海底捞针。 但事实是,天翊三人来了。 一念及此,炎月连地看向天翊,道:“白大师,你们真的只是为了来看看风海?” 天翊淡淡一笑,道:“不然呢?” 炎月怔了怔,道:“风海可不比他处,那里风急天高,波涛汹涌,海风之中,混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那力量,即便是渡劫境修者,也需耗费极大心神去应付。” 说着,炎月瞅了瞅天翊三人。 以她眼界跟实力,自是轻而易举地查探了出来,千钰只作一在普通不过的平人,千叶虽有些实力,却远远达不到能够涉足风海的程度。 至于天翊,炎月看不透。 给炎月的感觉,天翊似乎与平人无异,全身上下,没有丝毫元力气息的波动,即便以炎月渡劫境的实力,也无法窥探丝毫。 当然,炎月的心里很清楚,这些都不过是表象罢了。 天翊三人能安然无恙地来到这里,便足以说明一切。 迟定片许,炎月看向天翊,眸色里的警惕仍旧不见消散,反是更为凝重了一些。 她自是清楚,千钰与千叶能平安地抵达这里,全是因为天翊的原因,再加上炎月看之不透天翊,顿使得她对天翊更加警惕。 见炎月这般凝视着自己,却又不说话,天翊微笑了笑,道:“炎月尊者,你可是以为,我们来此是因为你?” 被天翊一语道破心中所想,炎月突地一诧。 她笑了笑,极力地保持着自若,应道:“既然不是为了我而来,那几位还请自便吧!” 话落,炎月也不待天翊回应什么,转身便朝着那阁楼走去。 不多时,炎月人已没入楼内,再不见踪。 千钰与千叶愣了愣,一脸不解地凝望着那阁楼。 沉寂片刻,千钰开口道:“叔叔,她的意思可是,让我们离开?” 还不待天翊作答,在侧的千叶已开口道:“钰儿妹妹,这小岛本就是一无主之地,她凭什么让我们离开?” 话至此处,千叶稍顿了顿,转而再道:“她顶多有权不让我们去她的阁楼罢了。” 闻言,千钰似明非明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天翊说道:“钰儿,叔叔给你搭一座瞭望塔可好?” “瞭望塔?” 千钰一愣,若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天翊。 天翊微笑了笑,顾盼稍许后,目光落定在了湖畔旁的一处空地上。 紧接着,天翊掩手一挥。 “呼呼...” 只听得一阵清风浮掠。 继而见得,那一处空地上,突起变幻。 “咻咻咻...” 无数光芒,交相衍动,交织出一片片幻彩美霞来。 那霞光,呈千百之色,只一显现,顿将湖畔中那阁楼所散发出来的流光溢彩给压制了下去。 见得无数霞光交相辉映,千钰与千叶滞愣了住,眸色里,满多不可思议。 就在两女惊愕之余,那无数道霞光突地扶摇而上,直冲云霄。 它们倏地而来,倏地而去,不消片刻,已彻底没了踪迹。 再一看时,但见那空地之上,不知何时,竟已矗立了一座高塔。 高塔很高,远不见其端。其凌苍苍,出空云长。 它静静地矗立着,塔身左右,缭绕着轻烟薄雾。 千钰与千叶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高塔,神情中满是不敢置信。 与此同时,湖畔的阁楼中,炎月正凭栏以望着这一幕。 当见得那高塔凭空显现时,炎月的脸色倏地凝重。 身为渡劫境修者,炎月自是知晓,当一个人的实力达到一定境界后,便可化虚为实。 炎月所能做到的,唯一片湖畔,一座阁楼。 除此之外,她再无多余之力去支配。 可天翊适才出手所衍化的高塔,就连炎月也分辨不出其真假。 按理说,炎月理应能从那塔身上感受到元力的气息才是。 可事实是,炎月非但没有感知到元力的气息波动,反是从那高塔中,体会到了一种肃穆与庄严,只道是,万象分空界,一塔接天梁。 给炎月的感觉,那高塔好似已在这里存在了极为久远的时间。 那份久远,就如亘古一般。 看着看着,炎月如有出神,只觉得那高塔与周遭的一切,都相得益彰,没有丝毫的不契。 ...... 此时,千钰与千叶仍痴痴地看着那高塔。 好半响后,天翊轻唤了声:“钰儿....” 闻言,千钰与千叶兀地醒转过来,接着同时看向天翊。 天翊笑了笑,与两女示意了一眼后,便提步朝着那高塔走去。 千钰与千叶微顿了顿,接着紧随上了天翊的步伐。 沉寂之余,千钰道:“叔叔,我们是要在塔上,去看风海吗?” 天翊点了点头,道:“当然,若是钰儿不愿去高塔观望,我们也可不去。” 闻言,千钰连连应道:“叔叔,钰儿不是这个意思。其实...” 说到这里,千钰微微低首,整个人若有些难为情。 天翊一愣,道:“钰儿,只是什么?” 千钰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将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这时,千叶道:“白叔,亏你一世聪明,难道连钰儿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吗?” 天翊微微笑了笑,也未言应什么,只是不知,他究竟是明,还是不明。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了塔下。 天翊与千钰、千叶示意一眼后,率先进入到了塔内,两女紧随其后。 一入塔内,两女滞愣了住,只觉己身伫立在重重云雾里,周遭的一切,都好似若隐若现,可望却而不可即。 就在两女惊愕之际,在旁的天翊,轻一挥手。 继而见得,原本笼罩在四周的迷蒙,突地消散开来。 再一观时,三人已停驻在一清雅幽静的厅内。 千钰皱了皱眉,顾盼之下,朝着不远处的窗台走去。 千叶稍怔了怔,也随着千钰一道,去往那窗台。 天翊没有举步,只静静地伫立着,神情玄定,处之弥泰。 值此之际,千钰与千叶已立定在了那窗台前。 举目而视,但见眼底,落映着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轰轰...” “呼呼...” 海在呼啸,风在怒吼,不时掀起一排排巨浪,巨浪又一排排向前奔涌,就像千军万马席地而卷一样。 看着那白花花的潮水簇拥着冲袭长空,其声似雷霆万钧,其势如万马奔腾,千钰与千叶都骇愣了住。 值此之际,天翊也来到了两女的身旁。 千钰喃喃道:“叔叔,这便是风海吗?” 天翊微点了点头,道:“钰儿,浩瀚无边的风海里,蕴藏着很强大的力量,我们所看见的,不过其冰山一角而已。” .........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三:无题之名,无名之题 浩瀚风海,出云卷雾,汹涌波涛,凛寒腾飞。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见得这般情形,千钰与千叶如有骇愣。 迟定半响,千钰喃喃道:“叔叔,风海有尽头吗?” 说着,千钰侧目看向天翊,其眸晶莹,楚楚动人。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那你告诉叔叔,你相信亘古永存吗?” 千钰稍想了想,略带不定地应道:“这个世上,亘古应该是存在的吧?” 话语方歇,在旁的千叶说道:“钰儿妹妹,这个世上,只有时间是亘古的,除此外,一切都会在时间的消磨下,变得平淡。” 千钰微微蹙眉,她张了张口,似是想要去辩驳些什么。 可到头来,千钰终是选择了沉默。 天翊伫在一旁,看向千钰的眼中,饱多复杂。 以他的慧质,自是知晓千钰想说些什么。 但天翊终究也没开口,有些事,他明白,但却无法说出,这就叫无奈。 千叶怔了怔,目光在天翊与千钰身上来回游辗了好些时候。 她知道,在千钰的心底,不止住着不忘。 稍以思衬,千叶打消了将事情挑明的念头。 虽然对于天翊,千叶始终心存怀疑,可不管怎么说,现如今的天翊,是以她们的叔叔而存在。 沉寂片刻,千钰平复了心情,再次将目光投向风海。 千叶亦不再开口,只静默地凝望着海空天穹。 天翊伫在一旁,颊面始终带着一抹微笑。 没人知道,他那微笑下,蕴藏着多少无奈与苦涩。 静默之余,天翊突地转了转身,他能感觉到,此刻高塔外,有一道神识缥缈不定。 迟定片许,天翊起步离开。 此时,那湖畔的楼宇中,炎月满脸凝重地望着高塔。 适才她探出神识,想要一窥那高塔究竟,却不想,自己的神识不知为何竟被隔绝了住。 给炎月的感觉,那高塔的周围,似衍动着一股晦涩莫名的力量。 正是那力量的存在,阻绝了她的神识查探。 就在炎月纳疑之时,其身旁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一袭白衣的天翊,凭空显现出来。 对于天翊的到来,炎月丝毫不曾察觉,依旧带着可疑的眼色看着高塔。 天翊没有开口,只静静地伫在炎月身旁。 好半响后,炎月喃喃作声道:“这白大师定非常人,只是不知,他来此,究是为何?” 说着,炎月怅然一叹。 她来这岛屿已有很长时间,这里虽然平静,却也孤寂。 孤寂的是炎月的心,若是可能,她希望自己能折返沧澜大陆。 毕竟,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经由此番风澜之行后,炎月想明白了许多事,对于权势的争夺,她已经看得很淡,淡得就如薄雾轻烟一般。 若是有可能,她只想回到沧澜大陆,平平淡淡了却余生。 但现实是,她做不到,即便她有着渡劫境的实力。 风海的那些波涛,在常人看来,或许只作波澜壮阔,但事实上,那波澜壮阔中,险象环生。 想着想着,炎月长长一叹,叹息声中,饱含忧愁与感慨。 “炎月尊者,不知你何故凄叹?” 就在这时,天翊的话语声兀地传来。 闻言,炎月一个冷颤,连地转身以望。 当见得天翊站在自己身旁时,炎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天翊,满脸不可思议道:“你...你什么时候...到来的?” 天翊笑了笑,道:“我刚刚来。” 炎月蹙眉,道:“白大师,我很好奇,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天翊道:“我就是我,何来得那么多质疑呢?” 炎月微怔,道:“炎月斗胆问一问,白大师作何实力?” 天翊道:“我是什么实力,重要吗?” 炎月点了点头,道:“或许对于白大师而言不重要,可对于炎月来说,却极为重要。” 天翊淡淡一笑,说道:“炎月尊者,你可是想说,我能否助你横渡风海,回到沧澜大陆?” 听得天翊这话,炎月倏地变貌失色。 她愣愣地看着天翊,那眼神,就好似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好些时候,炎月方才开口道:“那么白大师可以吗?” 天翊顿了顿,目光一转,朝着远方望去。 见天翊不予言应,炎月蹙了蹙眉。 半响后,炎月问道:“白大师,以那两位姑娘的能力,怕是难抵风海。” 天翊也不作应,只微微点了点头。 炎月道:“白大师,炎月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能答应?” 天翊道:“你是想让我送你回沧澜大陆?” 炎月点了点头,道:“那白大师能否答应?” 天翊道:“等钰儿与叶儿看过风海后,我们便要去往他处。” 闻言,炎月倏地沉眉,天翊的言外之意,她又岂会不明? 不过,从天翊的话中,炎月也得知了一个讯息。 天翊有能力送渡她过风海,从而以回沧澜大陆。 想到这里,炎月的气息都变得有些不稳起来。 她满带期冀地看着天翊,道:“白大师,真的...不可以吗?” 天翊笑了笑,道:“不是不可以,是我暂时没有时间。” 听得这话,炎月兀地激动起来。 她一脸兴奋地凝视着天翊,眸色里,饱含感激。 炎月道:“这么说,白大师是答应我了?” 天翊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得看你能否忍耐住孤寂,等到我回来。” 炎月连连颔首,她本以为,自己此生再无回到沧澜大陆的可能。 现如今突有希望来临,她又岂会不开心? 见炎月颤巍而又激动的模样后,天翊淡然笑了笑,接着便欲举步离去。 可还不待天翊作离,炎月突然喝止道:“白大师请慢!” 闻言,天翊一顿,回首看了看炎月。 炎月妩媚一笑,道:“白大师,炎月这里,有一曲以赠,还望大师聆听。” 说着,炎月落膝而坐,接着望眼天翊,带着诚挚与感激。 天翊顿了顿,没有急着回应炎月 见此一幕,炎月的眸色微微诧动,紧接着,她颜笑以望着天翊。 只一望眼,衍生了遍布的婆娑,羽化的荒芜,斑驳着笙歌处处,搁浅着温柔亘古。 她坐在那里,届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看着炎月这般神态,天翊只若落入天涯水湄、朝歌中。 稍诧了诧,天翊便回转了过来。 他笑望着炎月,道:“炎月尊者,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求有什么回报。” 炎月感激地笑了笑,道:“白大师,炎月钟情于音律,只想为大师抚上一曲,难道大师这也不愿吗?” 天翊稍以迟定,接着应了句:“既是如此,那我便洗耳恭听了!” 炎月微微一笑,皓腕微呈,一类似古筝的拨弦之器映现而出,筝器五弦,弦架筝柱。 下一刻,炎月的身子缓缓升空,她悬空而定,筝器平置于两膝之间。 炎月道:“白大师,此拨弦之器名为月筝,你以为如何?” 天翊淡然如初,道:“上崇似天,下平似地,中空准,弦柱拟十二月,设之则四象在,鼓之则五音发,乃仁智之器也!” 闻言,炎月的脸色突起波澜,惊道:“白大师,难道你也懂晓音律不成?” 天翊笑了笑,并未回应什么。 见状,炎月也未作多问,妙指落下,清音四起。 音动,朦胧夙愿,红尘踯躅,缄舞惊鸿,墨靥卿心。 动人旋律,闲敲了斑驳半世的荼蘼云子,惊醒了偷泣浮生的一夕清梦。 风微凉,谁荒芜了谁的华灯初上?谁挥别了谁的末之未央?谁婆娑了谁的簪花弄影?谁妄言了谁的璎珞残妆? 飘散的弦音,如雨如珠,轻轻叹,声声慢,缱绻了红尘紫陌,遗落了黄泉碧落。 天翊静默以听,心神沉浸在弦音中,只觉那五阶之音,如泣如诉,催人黯伤。 这一刻,阁楼外。 风凄,如画,似梦。 一曲终了,禁锢了时光,背负了尘寰。 炎月收指,那缱绻的雨殇,却做意犹未尽,依旧回荡在天霄地宇间。 她缓缓睁开眼,继而朝着天翊望去,道:“白大师,炎月献丑了!此曲尚未命名,不知大师可愿赠其一名?” 稍作思衬,天翊开口道:“烟波浩渺的雨水,平平仄仄的轮回,拓染了谁的鬓霜残颜?浮生若酒,梦若雨花,无题之作,无名之题。” 炎月一愣,道:“白大师,你的意思可是说,这曲名叫无名?” 天翊笑了笑,也不回应什么,接着提步离去。 见状,炎月凝望着天翊的背影,说道:“白大师,你以后叫我炎月便是,尊者两字,炎月愧不敢担!” 天翊也未停顿,不消片刻,其人已去远不见。 炎月起身以望,眸光里,不知为何,多出了点意味难明的神色。 ...... 与此同时,那高塔之中,千钰与千叶仍旧痴迷在风海的波澜壮阔中。 对于天翊的离去,两女毫无察觉。 沉寂之余,千钰突地转身以望。 这一望,但见天翊自若如常地伫立着,萦面的微笑,不深不浅,不起不伏。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四:离愁如酒,饮者皆醉 就在天翊等人抵达风海之际,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天光悠悠,偏斜入山,明暗交汇,轻漫而舒缓。 此时,望月台上,落映着几道散漫的身影。 其中一男子,袭一身血红长袍,嘴里衔着一尾青草,侧躺在一块大石上,正是南宫文胜。 距南宫文胜不远处,幻沐辰半坐在地,其眸光向远,平原悠野尽入眼底。 虎妞愣在一旁,如有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布背倚着一颗大树,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眸色里,徜徉着闲悠。 沉寂之余,幻沐辰开口道:“文胜,你爷爷真的让你回南宫阁?” 南宫文胜一顿,连带着衔在口里的青草也兀地一顿,道:“不止是我爷爷,还有太爷爷跟娘亲。” 说着,南宫文胜将衔在口里的青草缓缓取下,接着轻声叹了叹。 在这之前,无忆曾率万千狂客重归登云,南宫离等人也来帮衬。 事后,南宫离将武忘一家召集在一起,决定让南宫文胜结束狂客的生涯,回返南宫,执掌南宫阁一切事物。 得知这事后,南宫文胜一开始是抗拒的,可耐不住南宫离、南宫夏等人的苦口婆心。 无奈之下,南宫文胜只得答应。 静默片刻,阿布道:“文胜,那你父亲怎么说?” 南宫文胜想了想,记忆中,他的父亲武忘似乎一句话也没有,可沉默并不代表没有意见。 稍以沉定,南宫文胜道:“父亲什么也没说。” 闻言,虎妞一诧,道:“不会吧?武忘哥哥什么也没说?以他的性子,应该会拒绝你爷爷他们的要求才是。” 南宫文胜苦苦笑了笑,他也不明自己的父亲为何在当时没有表态。 阿布道:“文胜,武忘师叔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想,他应该是同意了的才是。” 南宫文胜皱了皱眉,不解地看了看阿布。 阿布笑了笑,缓缓上前,道:“文胜,其实你人在不在狂客学院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心系狂客,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说着,阿布展目朝着长空望去。 那里,风轻,云淡。 南宫文胜沉了沉眉,似在细细咀嚼阿布的话。 沉寂半响,南宫文胜道:“阿布大哥,可是我想跟你们在一起啊!” 听得这话,众人皆是一愣。 幻沐辰道:“文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回了南宫阁,我们以后还是可以见面的。” 南宫文胜道:“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经常在一起了。” 言罢,南宫文胜沉了沉眉,他不愿与阿布等人分离。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狂客的无拘无束,现在让他回南宫阁,他有些收不回心。 见南宫文胜这般神态,幻沐辰长长叹了叹。 他没有告诉众人的是,再过些时候,他也要离开狂客学院,回幻烟城去了。 很早前,幻长风便托人来信,告诉幻沐辰,她的小姑醒来了,可幻沐辰一直都时间回去。 除此外,幻沐辰面临着与南宫文胜一样的境地。 幻烟城由幻家执掌,幻沐辰将来,必定会成为幻烟城的城主,守卫那一方山河。 想到这里,幻沐辰连将目光看向虎妞。 见幻沐辰这般看着自己,却又不说话,虎妞微微蹙眉,道:“沐辰侄儿,你这般看着我干嘛?” 幻沐辰笑了笑,道:“虎妞姑姑,你应该见过我小姑吧?” “你小姑?” 虎妞一顿,若有些不明地看着幻沐辰。 幻沐辰点了点头,道:“她叫幻茵。” 听得“幻茵”两字,虎妞恍然明悟过来,笑着道:“你说茵儿姐姐啊!不是我说,当年在圣王学院的时候,我跟她的关系可是好着呢!” 闻言,幻沐辰来了兴致,道:“虎妞姑姑,我小姑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虎妞张了张口,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她说自己与幻茵关系很好,不过随口之言罢了,她与幻茵,其实也算不得有多熟悉。 好些时候,虎妞方才支支吾吾道:“你小姑她啊...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 幻沐辰一怔,看着虎妞道:“就这些?” 虎妞摆了摆手,笑着道:“这些还不够吗?” 幻沐辰尴尬一笑,也不再多询问什么。 听得两人对话,阿布开口道:“沐辰,你突然提及你小姑。” 说到这里,阿布稍顿了顿,接着再道:“可是因为,你要回幻烟城去了?” 幻沐辰愣了愣,他没有回应什么,只微微笑着。 见幻沐辰这般笑容,阿布与南宫文胜皆是一怔。 南宫文胜道:“沐辰大哥,这么说,你也要回南宫阁了?” 说话间,南宫文胜人已从大石上站起,一脸惊愕地看着幻沐辰。 幻沐辰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要回去看看小姑,她已经醒来很长一段时间了。” 阿布愣了愣,道:“沐辰,那你还回来吗?” 幻沐辰道:“阿布大哥,沐辰永远都是狂客的人。” 阿布明白的点了点头,接着怅然一叹。 南宫文胜微怔片刻,若有些欣喜道:“沐辰大哥,幻烟城距离南宫阁不远,到时候,你可得常来看我!” 幻沐辰颔首,可其眼底深处,终究带着沉沉的不舍。 阿布滞愣在一旁,眉眼里,饱多思绪飞扬,一想起不久后,南宫文胜与幻沐辰都将别离登云,他的心里便布满了失落。 倒是虎妞,显得别无动容。 她撇了撇嘴,若有些鄙夷地说道:“你看看你们,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说话间,虎妞人已朝着阿布走去。 不消片刻,虎妞便已立定在了阿布跟前。 她笑望着阿布,姿态昂然,接着用一副大姐大的口吻说道:“阿布乖!以后就让虎妞师姑陪你好了!” 说着,虎妞拍了拍阿布的肩膀,那模样,倒是颇有几分轩然之意。 见虎妞这般举止,阿布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论年龄,虎妞比他们大不了多少,若不然,虎妞也不会成天来寻他们了。 见此一幕,在旁的幻沐辰与南宫文胜露出了笑意来。 那笑,微醺如风,悄然绽放在未知年少时。 ...... 与此同时,南宫之地,朱雀城,盼墨别院。 轻风过悠亭,悠亭落别院。 此时,清幽的院落中,有两人落座于长亭中。 其中一人,一手提携着一坛烈酒,此时正不断地为饮。 这人不作他别,真是君竹。 君竹的身旁,端坐着一名女子,一名素衣墨染的女子,正是墨梅。 见君竹这般饮酒之势,墨梅开口道:“竹哥,自我们从中土归来后,你每天都以酒度日。” 话至此处,墨梅微顿了顿,再道:“难道在竹哥的心里,这世上除了不忘,就没有其他值得留恋的了吗?” 听得墨梅所言,君竹突地怔住,他侧眼看了看墨梅,神情里,颇多沉杂。 这一刻,长亭悠风起,醇香染碧波。 君竹缓缓起身,接着于亭边而立,他顿了顿,道:“阿梅,你知道不忘曾经给我说过什么吗?” 墨梅蹙了蹙眉头,摇头道:“你与他待在一起那么久,说过的话一定很多。” 君竹点了点头,说道:“可他说过最另我记忆犹新的一句话是,饮最烈之酒,恋最美之人。” “饮最烈之酒?” “恋最美之人?” 听得这话,墨梅怔住,整个人如若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她没在开口,心海深处,竟止不住地怦动起来。 这时,君竹缓缓提起酒坛。 见状,墨梅唇齿微启,可终究没再言说什么。 让墨梅诧异的是,君竹并没有去饮酒,只将酒坛提到嘴边,然后嗅了嗅。 沉寂之余,君竹道:“离恨如愁酒,古今饮皆醉。我君竹,又何以幸免呢?” 言罢,君竹倏一挥手。 “咻!” 继而见得,原本被其持拿在手的酒坛,竟是突地斜飞了出去。 “砰!” 酒坛飞出不远,忽地破裂开来,坛渣酒水,杂乱而落,直直坠入亭外的碧波中。 见此一幕,墨梅微微沉眉,道:“竹哥,我们也有很长时间没去百花城了。” 君竹微笑了笑,颊面的酒态早已消散不见,道:“阿梅,你要记得,这世上,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你想去,我都会陪着你!” 墨梅低了低首,垂了垂眉,整个人突变得娇羞起来。 紧接着,墨梅身躯一侧,人已倒在了君竹的怀里。 ....... 与此同时,中土皇城。 元府内,铁牛正与虎子清扫着院内落尘。 阿彪在铺面上捶打着器物,他的额头,密布着汗珠,持锤的力道,也显得有些衰缓。 不多时,阿珍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的手中,拿着一小葫芦,目光先是瞄了瞄元府,而后对着阿彪语重心长道:“他彪叔,酒要少喝,你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说着,阿珍将那一小葫芦的花酒放到了阿彪身旁的垒台上。 闻言,阿彪怔了怔,接着用余光瞄了瞄身侧。 当见得以往的大酒坛,换成了如今的小葫芦后,阿彪的脸色突地一沉,整个人都变得不安定起来。 “阿珍嫂子,可不带这样克扣我花酒的!你看这样好不好,工钱我不要了,能不能把花酒管够?” 阿珍笑了笑,接着不可置疑地摇了摇头。 ......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meinvlu123!!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五:弄璋之喜,行至东方 时光匆匆,转眼间,距离天翊等人离开中土皇城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凉风起秋末,向晚时分,中土皇城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 值此之际,元府对面的铁器铺里,被一股紧张的气息弥漫着。 今天,是李瑶临盆的日子。 内院的屋外,铁牛焦急地左顾右盼着,虎子则是不停地来回渡着步。 李瑶的父亲,也作一脸焦态地伫在一旁。 阿彪坐在一旁,眸色里别无动容,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葫芦,以往的大口为饮,而今已经换做小饮。 等候了好些时候,仍不见里屋有何动静。 这时,虎子几人的神色更趋紧张。 虎子紧攥着拳头,额上汗珠,渗密无比,脚下的步子,也变得紊不堪起来。 铁牛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又落得无所言出。 见状,阿彪小饮了一口花酒,接着说道:“放心吧几位,他们母子都会平安的!” 闻言,虎子三人瞅了阿彪一眼,心乱之下,对于阿彪之言,并未细细体味。 就在这时,里屋突地传出一阵婴啼之声。 听得这声,虎子几人如释重负,原本萦绕颊面的焦急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一脸的欣喜。 紧接着,虎子一个箭步上前。 其人刚到门前,里屋的门突然打开了来,继而见得,稳婆笑嘻嘻地抱着一个婴儿。 “虎子少爷,是个儿子!” 虎子憨喜一笑,连忙小心翼翼地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 “我当爹了?” 虎子愣愣为声,整个人就好若经历了一场梦幻。 与此同时,铁牛与李瑶的父亲也靠拢了上来,当见得小家伙哭哭啼啼的可爱模样后,两老激动地热泪盈眶。 紧接着,几人连连朝着里屋走去。 但见得阿珍与李瑶的母亲都守在床边,李瑶若显疲态地躺着,但眼中的喜悦却丝毫不加掩饰。 虎子抱着孩子来到李瑶的跟前,眸子里,饱多晶莹闪烁。 “阿瑶,辛苦你了!” 李瑶微微一笑,接着一敛慈态地看了看虎子怀中的孩子。 “虎子哥,给孩子取个名儿吧!” 闻言,虎子一愣,接着憨憨地顾盼了片刻。 见虎子这般神色,铁牛笑着道:“傻小子,你看我们干嘛?你老爹我,只是一个打铁的老粗。” 李瑶的父亲怔了怔,陪笑道:“虎子,名随一生,可马虎不得。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这事儿不着急!” 虎子点了点头,暗想着要是天翊在就好了。 在虎子的眼中,天翊是个饱学之士,给孩子取一中肯好听的名字,决不在话下。 但奈何的是,天翊三人已离开中土皇城好长时间了。 见虎子愣住不言,李瑶略有些虚弱地唤了声:“虎子哥?” 闻言,虎子连从出神中回转过来,道:“阿瑶,好好休息。” 说着,虎子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李瑶的身旁。 小家伙生的可爱,适才还哭啼不断,此时却安静地出奇,一脸的徉定。 铁牛道:“阿珍,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炖些补品,给瑶儿补补身子?” 阿珍微怔了怔,接着连忙朝着屋外走去,李瑶的母亲见状,也紧随而去。 铁牛看了看李瑶的父亲,道:“亲家公,今天高兴,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李瑶的父亲慨然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喜得外孙的笑容。 紧接着,几人又言谈了片刻,接着便退出了房去,让李瑶好好休息。 出房门时,虎子兀地一愣,眸光凝定在角落中。 那里,阿彪依如最初般坐着。 现如今的阿彪,华发初生,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落寞而又沧桑。 见状,铁牛快步到前,冲着阿彪大笑道:“阿彪,这些日子以来,你阿珍嫂子克扣咱们的花酒。今晚,咱们一次喝个够本!” 闻言,阿彪忽地来了精神,若有些诧异道:“铁牛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说话间,阿彪人已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一段时间,阿珍对花酒的管控可谓严密不已,阿彪一天下来,最多能有一小葫芦的花酒。 对于花酒,阿彪似已养成了一种依赖,一天不喝,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此刻听得铁牛说花酒管够,阿彪哪有不兴奋的道理? 见阿彪这般模样,铁牛拍了拍胸脯,道:“阿彪,你铁牛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阿彪大笑着点了点头,一想到晚上便有足够的花酒喝,他的内心,便止不住地激动。 虎子看了看阿彪,眸色里,不知为何多出了些异彩。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无论怎么想,他都找不到那节点所在。 ...... 这一夜,虎子的家中充满了喜悦,就如铁牛所言,阿珍并没有唠叨什么,反是任由着阿彪几人,“肆意”为饮。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的最北方,风海。 此刻,那一处孤屹在海中的岛屿上,炎月凭栏以望。 她的视线里,原本该矗着一座高塔,只如今,那高塔早已消隐不在。 距离天翊三人离开风海,已有些时日。 说不出为何,炎月在天翊等人离开后,心底深处竟有些失落。 她在等待,可那份等待,却又不知是否还如最初那般,只为回归沧澜。 就在炎月怅然之际,她的身侧,突起一阵时空涟漪。 继而见得,一名男子落显而出。 男子身着一袭胜雪白衣,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素雅非凡。 “你在想些什么?” 沉寂片刻,男子突然发声问道。 闻言,炎月忽地一怔,回眸一看,满目惊诧。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男子,道:“阁下是?” 男子微笑了笑,道:“我受人之托,来送你一程的。” 这话一出口,炎月的脸色倏地大变。 紧接着,其人一个躲闪,现身时,已飞悬在了半空之上。 炎月警惕地看着男子,焦尾琴也随之悬出,琴身之上,弥荡着一股磅礴的火元之力。 “不知阁下是受谁人之托?” 炎月蹙着眉宇,冷冷问道。 见炎月这般举止,男子无动于衷,只放眼着夜空星灿。 他微微笑了笑,道:“你以为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炎月一怔,道:“不是吗?” 男子淡然地笑着,道:“我若是想取你性命,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跟我说话?” 炎月冷眉一横,道:“真是好大的口气。” 男子笑了笑,很是不以为然道:“这就算口气大吗?” 炎月愣住,哪曾想男子竟这般自傲,道:“废话少说,出手吧!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能奈我何!” 听得炎月这般言语,男子眉宇一沉。 紧接着,自男子的身上,突一股杀伐之气荡漾开来, 那气息,森寒而幽冷,只一弥散,周遭天地都变得肃敬无比,万事万物,都开始颤抖折服。 感知到男子的气息后,炎月也是一怔,可当其神念运转到焦尾琴上时,她的面色突地大变。 只见原本萦绕琴身的火元之力,不知为何,竟是全数消散。 因与焦尾琴心神相通,炎月此刻能清晰地感觉到,焦尾琴上竟是传出了一股驳斥她把控的力量。 “这...” 炎月滞愣当空,一脸地不敢置信。 可还不待炎月的惊愕落定,其体内的元力,竟也遭受了影响,变得不再受己把控。 这一下,炎月整个人都变得骇然起来,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伫立在阁楼上的男子。 此时,男子一动不动,只冷眉微微沉着。 好半响后,男子眉宇一舒。 霎时间,整个天地如释重负,回归如常。 炎月悬在半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怔怔地看着男子,神情中的骇愕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仅凭气势威压,便让这一方天地臣服,这等实力,炎月自叹不如。 就在炎月惊诧之余,男子突一挥手。 “咻!” 继而见得,一道流光衍出,直直朝着炎月飞去。 炎月愣了愣,刚想着闪躲,那流光已飞抵在其跟前。 紧随着,流光散漫,炎月的掌中,多出一条迷你小船。 “将这小船以元力激发,可助你完成心愿。” 就在炎月失措之际,男子的言语声回荡了开来。 “我的心愿?” “受人之托?” 炎月怔了怔,隐约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下一刻,炎月连忙朝着男子看去,可这一看,哪里还得见男子半分身影? ...... 值此之际,东方之地。 料峭夜风,微冷。尘岚渐散,夜明。 这里的天,变幻几多,莫测几多,使人琢磨不透。 风过,那一片沉郁的天,烟消云灭,不见踪影。 平野很静,静静地延展在辽阔的地平线上,它有着坦荡胸怀,任凭风雨,宠辱不惊。 这一夜,天明,无一纤尘,星灿,滟满苍穹。 夜虽不黑,风也不高,却依旧是夜,即便繁星烁空。 此刻,天翊三人缓缓行径在平原上。 头顶的星月,璀璨闪烁,烂漫天穹。 远处的群山,逶迤连绵,苍茫葱郁。 ...... 翌日一早,三人走过了好些路程,抵达到了一处险峰。 迎着晨光,可见削翠的青山蜿蜒回旋,若一盘踞的长龙昂首翘尾。 山以青翠,耀眼欲滴,好似那如龙之峰披着光彩夺目的青鳞甲,要向蔚蓝的万里晴空飞腾。 .........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下载免费阅读器!!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四六:等中之待,待中之等 这一处山峰,名叫龙脊峰,当年大青便是被困在这山峰里。更新快无广告。 只如今,时光匆匆,一转眼,已数十载岁月过去。 此时,天翊三人伫立山巅,放眼而视,流云如絮,翩跹漂浮。 看着茫茫山河,缱绻旧事,伴着天光迟迟的辉映,肆意泼墨,写意着往昔。 千钰与千叶靠身在天翊左右,入眸江山,如画如染。 好半响,天翊开口道:“钰儿,叶儿,你们想中土皇城吗?” 闻言,两女皆愣了愣。 千钰道:“叔叔,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虎子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说着,千钰轻声叹了叹。 千叶没有作应,只眼中的思绪来得颇多沉杂。 她倒不是因为想什么人才有这般神态,又或者说,她所念及的人,早与她天各一方。 沉寂稍许,千钰道:“叔叔,我们的计划还是不变吗?” 说着,千钰凝眸看向天翊。 按照之前的计划,三人将环风澜而行,最终从西门之地折返中土。 但在适才,天翊的一语,却是勾起了千钰对中土的怀念。 天翊笑了笑,道:“钰儿,你可是想回中土了?” 千钰微愣,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千叶道:“钰儿妹妹,若是你想回中土了,我们大可就此返回。” 千钰思衬片刻,道:“我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吧!” 言罢,千钰望了望天翊。 天翊淡淡一笑,没有多言什么,微一转身,继而沿着在侧的小道离去。 两女稍以迟定,接着紧随在天翊身后。 ...... 转眼间,两日即逝,天翊三人从云西去。 视透烟岚,过眼而望,千山万壑越陌度阡,林海茫茫苍翠无边。 这一路上,水环山绕,青峰苍翠,碧绿葱茏。 路以青木舟摇,可见茶烟袅袅,可观灯焰遑遑,天涯水湄,云雨朝歌。 这一夜,天翊三人停歇在一林涧。 月色溶溶,碧翠千重,天风浪浪,山海苍苍。 值此之际,距离天翊三人不远处的一座山峦上,有两道身影迎风而立。 其中一人,身躯凛凛,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若一柄剑锋般锐利。 这人不作他别,正是南宫三王之一的剑王。 与剑王迎对之人,是一落发沧桑的老者,老者的手里拿着一柄剑。 但此剑无锋,即便有月色照耀,也显得黯淡无比。 沉寂半响,老者开口道:“早闻南宫剑王,嗜剑如命,今日得老朽遇见,岂可不拆招三两?” 说着,老者淡然笑了笑。 剑王眉色如常,道:“前辈的实力,应该远超于我吧?” 早在与这老者相遇之时,剑王便察觉了出来,后者的实力,远强于他。 听得剑王所言,老者道:“怎么?你怕了?” 剑王淡然笑了笑,道:“你也说了,我嗜剑如命,纵然死在剑下,那也是我的归宿。” 闻言,老者的神色稍有了些动容,接着道:“我与你并无恩怨,又岂会取你性命?” 剑王无所动容,眸色里,始终带着如剑一般的锐毅。 接下来,两人再无言对,只彼此凝视着对方。 这一刻,夜月之下,树树皆银色,山山披月辉,断山疑画障,悬流泻飞鸣。 迟定半响,剑王轻一挥手。 “咻!” 继而见得,一抹青光掩昧而逝,太一长剑赫显而出,剑刃凝如霜雪,寒光逼人。 老者与剑王迎对而立,持手无锋长剑,眸色毫无波澜。 此刻,两人剑锋在手,相顾无言,唯剩——无锋微烁,太一青寒。 距两人不远处,有一飞瀑空悬。 此时,飞瀑冷涩,月轮韬晦,狂风满崖,山雨欲至。 沉寂之余,老者开口道:“剑王,动手之前,你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剑王道:“前辈请说。” 老者道:“在你眼里,我这浮屠剑如何?” 剑王顿了顿,缓缓开口道:“浮屠浮屠,浮生如图,剑作无锋,不滞于物。” 闻言,老者凝沉着眉,剑王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接下来,老者没再开口,持剑的一手稍一抖斜,只见得一道青寒冲霄而起,凛冽的剑气直使得六合萧条,八荒震颤。 面对老者这凌厉的起势,剑王自若如常,他缓缓闭上眼,身躯挺傲,形正骨坚,意满乾坤。 此时,剑王的眼中,老者的身影已不见,那被其横斜在手的浮屠长剑也变了色彩,形如空明。 见剑王这般神态,老者顿陷入惊诧,冲飞途中的他,满脸的不敢置信。 不知为何,老者此时竟然在剑王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剑道之境,一种远超于他的剑道之境。 与此同时,那被剑王持拿在手的太一长剑突敛了凛冽的青寒,变得黯淡,无光,直至隐没不存。 给人的感觉,剑王的手中似已没有剑。 老者与剑王一样,都视剑如命,他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了剑道之上,又岂会感受不到此刻剑王身上的剑意? 那剑意,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剑意,因为它就如空彻,更像是一种物我两忘的空明。 眼看着老者便要冲将到剑王跟前,可就在这时,老者突地轻出声来。 这一叹,悠远了长空明月,疏远了悬空飞流。 老者的心,已在悠远与疏远之间徘徊不定。 他悬飞在剑王身前,持剑的一手,都有些瑟抖起来。 好半响后,老者开口道:“我败了。” 闻言,剑王缓缓睁开眼来,他只觉自己刚刚进入到了一种奇妙之境,那种感觉与天地之力共鸣时颇具形似,只不过那天地,换成了剑的天地。 迟定稍许,剑王道:“前辈,哪有什么成败呢?” 老者一怔,苦涩地笑了笑道:“难怪我始终都达不到那一境界,原来在我的心中,一直都存有成败之说。” 剑王笑而不语,曾经的他,又何尝不如老者所说的那样呢? 要不是遇见天翊,让他有了切身感悟后,剑王也不会在剑道之中找到真正的自己。 老者叹了叹,转身便欲飞离。 对此,剑王无动于衷。 刚起身没多久,老者兀地一顿,他背对着剑王,道:“剑王这个称呼应该只是你的别名吧?” 闻言,剑王淡雅一笑,接着说道:“我的本名,叫剑孤。” “剑孤?” 老者怔了怔,叹了声:“剑者,孤也!” 话语方歇,其人再不做停,只一个展身,便化作一抹流光别远月空。 看着老者远去的身影,剑王微笑了笑。 自从风澜大陆的局势稳定下来后,他便开始了游历生涯。 不过眼下,他却是要抓紧时间赶回南宫之地,因为不久后,南宫文胜将出任新的南宫阁主,身为南宫三王的他,自然不会缺席这等盛世。 迟定半响,剑王便欲转身离去。 可就在剑王转身的一刹,其身体突地怔了下来。 举目而视,只见不远处的飞瀑上,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袭胜雪白衣,连带着发髻都显璀白无比,他站在这月色下,格外地显眼。 剑王皱了皱眉,身躯一展,继而朝着那白影飞去。 不多时,剑王人已来到了白影跟前。 当见得白影真貌后,剑王突地一愕,若有些不敢置信道:“白大师?” 天翊笑了笑,道:“剑王阁下,别来无恙?” 剑王平复稍许,道:“我一切安好,只是不知,白大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天翊道:“我与钰儿、叶儿游玩到此,突闻这边有声响,这才过来看看。” 剑王歉意一笑,道:“若有打扰到白大师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剑王与天翊示意了一眼,继作离开。 见状,天翊道:“剑王阁下,你说这一瀑飞水,可能洗净俗世尘颜?” 剑王顿了顿,应道:“白大师何故有此疑问?” 天翊笑道:“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剑王点了点头,也不愿多作询问,接着提步欲离。 天翊没有去挽留剑王,任由着其身影,在淡白月色下,渐远而去。 好些时候,天翊折返而归。 见天翊归来,千钰与千叶连地投来目光。 千钰道:“叔叔,刚刚你去哪儿了?” 天翊笑了笑,道:“我去见了见故人。” “故人?” 千钰微微沉眉。 天翊颔首,道:“南宫阁,剑王。” 千钰想了想,虽对剑王影响不深,却也不至遗忘。 倒是千叶皱了皱眉头,道:“白叔,剑王他来这里干嘛?” 天翊道:“他跟我们一样。” 闻言,千叶稍以思衬,却也没再追问什么。 ......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以北,风海中的那一座孤岛上。 炎月伫立在窗前,她的手中,拿着一条迷你小船。 她保持这样的姿态已有些时候,眸光里,满是愁思。 以炎月的心智,只稍微想想,便也明悟,之前来的那男子,并非带着恶意。 而男子口中所说的“受人之托”,也指的不是别人,而是天翊。 天翊曾答应过炎月,待其有空之际,会送炎月回归沧澜。 只如今,炎月没有等来天翊,但却等来了回返沧澜的机会。 可这机会,炎月迟迟不愿触动。 因为现在的她,心也变得不安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等的是什么.....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