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天下》 第一章:雷雨夜捉妖,狼口下结义 人烟生处僻,虎迹过新蹄。 野鹘翻窥草,村船逆上溪。 万国尚防寇,故园今若何? 昔归相识少,早已战场多。 胡虏何曾盛,干戈不肯休。 阎阎听小子,谈笑觅封侯。 今日翔麟马,先宜驾鼓车。 无劳问河北,诸将角荣华。 做此四首《复愁》的乃是大唐王朝时候的爱国诗人杜甫,此段诗流传下来的共十二首。《复愁》者,先曾有作,今复做也。十二首之中,有见眼前景物而愁者,也有因时事而愁者。这些诗词当作于大历二年,时吐蕃侵彬灵,京师戒严,四方骚动。诗言昔曾暂归,亲友离散,皆缘战祸频仍,则今日之情景更不堪问,因将帅好乱,干戈无已而愁,言胡虏易平,而干戈不息者,缘将帅思籍边乱而致荣显,不免挑起战祸也。当时藩镇有非有高功而拥兵以向中央,而朝廷复一味以爵禄为羁縻骄横之计,譬之马无驾车之劳,徒膺美号,非驾御之策也。读此等诗,才知诗人无时不忧国闵乱,不以穷而在野便置国事于度外也。 时值南宋末年,中原大地战乱纷争不断,金、蒙两国不断挑衅于边疆,混乱之势较之前朝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宋高宗避祸南渡,于杭州建立了苟安江南的小朝廷,却仍旧采取对外背躬屈膝求和,对内加紧剥削镇压的方针,始终执行着“甘弱而幸安”的政策,过着纸醉金迷,奢侈浪费的生活。皇帝更是“中年嗜欲既多,怠于政事,权移奸臣。”而民间却是困苦不堪,灾荒不断,真个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战乱起而妖孽生,是以各路妖魅也越发猖狂起来。其中尤以血螟派,亡魂殿和彩衣门为首,四处作乱,肆意妄为。而各路真人也都纷纷出头,安抚乱世民众。无奈这些妖孽奸诈无比,有些竟与官暗地勾结,庇佑之下,竟是除之不去,成了一颗毒瘤。 西南某地极为偏远之处有一座大山,又因是两山连亘,名驮山,盖因其状如骆驼,又名双驮山。山的西面,有一小县,叫做台县。这里地处偏僻,山脉连亘,交通不便,成了一处出不去也进不来的地段,倒也成就了这乱世中的一片安乐土。除了偶尔有些蒙古军队不辞辛苦,假称借道经过,叨扰些民众之外,倒还显得平静祥和,百姓只要是有口饭吃,倒也没有其他太多的要求。 县城西北角落边,有一处低矮院落,在夜幕笼罩的大雨中,透窗而过朦胧的枯黄灯火在这昏黑的夜晚,显得温暖而恬静。房门、窗页上贴着的大红“喜”字,经历日晒雨琳,早已发黄变色,在风雨中终经不起折腾,摇摇飘落,变得色迹班驳。 这房主姓杨名又玄,乃是这台县的捕头。父母祖辈都是贫苦农民出生,遇上灾荒不幸早逝,也幸得这杨又玄还有个穷苦师傅,学些拳脚,倒也挨过了那些苦难日子。到师傅做古之后,谋了个捕头做,虽然辛苦,倒也还算是吃官饭的,日子也比那些面朝黄土被朝天的贫苦百姓过得轻松。 不过象捕快这种工作,若是黑心一点,倒也没什么说的。偏偏这杨又玄幼时平日里也少不得乡亲们的接济,自然心存一份感激,当了这捕头,却是时时都提心吊胆,生怕给家乡父老添堵。常言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终究是要明里暗里得罪些人的。捕快这捞子,容易得罪人,危险也是自然而然的,直接面对贼人不说,随时都有可能真刀真枪的干上,简直就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要是哪天碰着个硬点子,这脑袋也就说没就没了。长年累月下来,这种仇怨自然是越积越厚。杨又玄怕的不是自己丢脑袋,而是自己的家人受到自己的连累。好在杨又玄自小习武,心思缜密,逢年过节也到邻居家到处转转,这么多年也倒平安无事。 这日天空阴霾一片,远远的天边泛起层层的黑云,层云中电光闪烁,雷声轰鸣,看起来一场雷雨不久便会到来。空气也越发沉闷起来,压得周围尽是一片雾蒙蒙的水气。 果然,傍晚时分,豆大的雨点唰唰的便泼落下来。刹那间,干燥的泥地上溅起一人多高的纷纷土尘,极象了海边大潮来临时,汹涌澎湃着的浪花,转眼又被这些随后而来的雨滴送回大地,最终归于平静。 只见杨又玄支开窗页站在窗边,依台而立,怀里搂着新婚不久的妻子,无比爱怜的轻抚着爱妻的肩膀,不时的靠近妻子的秀发,贪婪着那令人着迷的体香。 杨又玄注视着妻子的充满灵气的双眼轻问道:“妍儿,冷吗?” 凤如妍摇了摇头,转头望了望天片那一整片厚黑的云层,脸色却有些苍白。 杨凌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今晚你能做个好梦。”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的不安。 夜深人静安详夜,却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和尖叫声从耳边传来。“不,不要啊----你走开——”。 杨又玄猛然惊醒,支身坐起,将凤如妍搂入怀中。“妍儿?醒醒----”说着他轻摇着妻子凤如妍的肩膀。凤如妍艰难的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杨又玄,好一会儿,眼前漆黑的身影才渐渐清晰。凤如妍似乎也才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看了看身边的杨又玄,随即依偎在丈夫的怀里低低的哭泣起来,:“又玄,又来了,他又来了---我又梦见他了,呜呜…………” 两个月以来,凤如妍每到雷雨天,便会在夜里梦见一个狼首人身的“人”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站在床头边,叫她妈妈。一个弱小的女子反复的做这种怪梦,怎能不害怕呢?每到这时候,她似乎只有依偎在丈夫怀里才能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杨又玄叹了口气,却没多说什么,口中喃喃说道:“没什么的,妍儿你别怕。我不是还在这陪着你的吗?” 凤如妍低低的“恩”了一声,和身躺好,手却紧紧的抱住杨又玄的脖子。 杨又玄仔细的感觉着从妻子手臂传来的阵阵颤抖,却只能用无力的安抚和叹息来掩饰心中的不安,看来这夜是不要想睡得安稳了。 暴雨还在下着,象是要把这世间的一切淹没;隆隆的雷声依然在四野里回荡,此起彼伏,象是一个神灵在怒夜里来回狂奔,要把这世间的一切劈碎。 突然,一道球形闪电从窗户的缝隙里没有任何停顿的钻了进来,直直的奔向在丈夫安抚下入睡的凤如妍,象是一个精灵,熟悉这里的一切似的。杨又玄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无法捉摸,无法思考,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奔面而来,随后便觉一股大力袭向自己,头部一阵剧痛,立时晕了过去。 暴雨依然在不停的下着,唯一不同的只有那轰隆隆的雷声似乎已经远去了。 “又玄……又玄……快起来,该去衙门了……快起来。”杨又玄睁开眼,只见妻子如妍趴在身边,衣物却早已穿戴整齐,杨又玄四下一望,见无什异常,整晚飘忽惊惧的神识又才回到自己的身体。 杨又玄定下神来,面色如常,心里却忍不住狐疑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随即伸了几个懒腰,再看看如妍,只见她正笑着看着自己,便忍不住不安的问道:“妍儿,昨晚----你有否觉得有何不适?”如妍听到丈夫突发奇问,顿时一脸茫然道:“没有啊,就只是做了那个噩梦,之后睡得很好啊。…………只是难为夫君照顾妾身了,想必夫君昨晚后半夜必没有睡得安稳吧?……那为妻今晚定好好补偿夫君。”说罢扑到杨又玄怀中咯咯的娇笑个不停。 杨又玄这时候哪有心思开玩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只是个幻觉?” 又自言自语道:“可能昨晚太累了迷糊了吧?”说罢哑然一笑,抱了一抱趴在怀中的妻子,而后草草整理了一下衣装便起了床。 用罢早饭,杨又玄匆匆地换上衣服去了衙门。 这日杨又玄看衙门中清静,无甚官司,想起来妻子已怀孕多时,也该买些东西给妻子补补身子了,便在街上四处溜达起来。转过路口,远远的便望见街尾黄员外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看不真切。想这黄员外,平时也安分老实,凭着家底丰厚,也时常接济邻人,口碑倒是不错。今日却不知道是何事引来众人围观。杨又玄好奇心顿起,便走过去看个究竟。 一阵喧闹传来,走进一看,却是一个老和尚正在这里作法。 只见这老和尚在黄员外大宅四周撒上一些白色粉末,然后手持佛珠,另一手持金色法杖,脚踏七星步法,疾步向大厅内移去。环视四周,最后注视着壁橱里一个古朴瓷瓶,立时手中佛珠急速转动,暗念了一声法决,遥指瓷瓶,大喝一声:“妖孽,还不现身?” 杨又玄往那瓷饼望去,但见一团黑气从那瓷瓶中四散开来,一似人妖物匐于地上,那老和尚当头一杖飞击而去。就在那一杖未下之时,那妖物朝着杨又玄大叫:“救我----”。不过法杖去势如电,立时将那妖物毙于杖下,化为一阵青烟,随风去了。 老和尚听到那妖物的临死求救,心头一惊,暗道:“难到还有更厉害的妖物在此?”随即把目光转向杨又玄,看了半天,又没觉得有何不妥,只好悻悻作罢。 杨又玄从未见过这什么妖怪之类,心头大震,这时在那妖物的临死一瞥下顿时觉得浑身发毛,一下回想起那个雷雨之夜,总觉得不会是幻觉这么简单。 待人群散去之后,杨又玄便移步走向那老和尚,作礼问道:“敢问大师,这妖物是何种妖物?从何而来?” 老和尚一脸不满道:“这只是游魂,从何来老衲也不清楚,世间多有便是。” 杨又玄又是一惊,暗道那晚莫不是碰到这些游魂野鬼了吧?便顿声道:“大师,那妖物临死之前叫的那一句----敢问有何下文?” 这时那老和尚却是一怔,略带惊诧的看了看杨又玄,作揖问道:“敢问施主刚才是否亲眼见到贫僧捉妖?并见到了那妖物的模样?” 杨又玄觉得十分奇怪,暗想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围观,不都见到了么?便道:“在下亲眼得见大师神威,见那妖物从那瓷瓶中飞出,被大师毙于杖下,顿时化为青烟随风去了。门外围观众人都可得见,不知大师为何有此一问?” 那老和尚歉然施礼道:“原来施主独具慧眼……不瞒施主,刚才门外围观众人无一能得见那妖物本神,不过是以为贫僧是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适才贫僧多有怠慢,还望施主莫怪则个。” 杨又玄奇道:“好说好说,大师的意思是只有在下和大师刚才得以见得那妖物本神,而门外众人并未见到么?” 老和尚道:“正是如此。” 杨又玄却是一脸不解神色,又问:“那为何在下能得见这妖物而其他众人不能?大师能否明示?” 这大和尚竖起右掌,口中宣个佛号,道:“天下事莫能尽知,这点贫僧也无从得知,至于施主有此异能,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看施主命相,想必是与我佛有缘之人。若施主他日欲投身佛门,贫僧或可作一引荐。贫僧也该告辞了,施主保重,阿弥托佛~!” 杨又玄似若有所思,疾跨一步道:“大师慢走,敢问大师法号,所居何处?” 那老和尚头也不回,疾步前行,只留下一句话远远的传来:“贫僧法号戒仁,施主日后若有意皈依我佛,可到东面双驼山竹林寺寻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杨又玄和其他百姓一样,每日都在重复着昨日做的事,只有一点不同,那便是再过不了几日,自己便要当父亲了。 凤如妍此刻心情也是无比兴奋,伴随着紧张和幸福,毕竟十月怀胎的滋味也只有自己能知道。 到了妻子临盆之时,杨又玄仍旧觉得来得太过突然,烧水洗毛巾都忙得是手忙脚乱。凤如妍在产房内痛得死去活来,呻吟不断,接受着从女人到母亲的艰难蜕变。 刚才还是骄阳当空,不一会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杨又玄正顾自疑惑,却见太阳已然消失了一块。“天狗食日啦,天要塌啦——”顿时哭声、骂声、叫喊声混做一团,不一会儿街上便人影全无。杨又玄看着天上一点点被天狗吃掉的太阳,摇了摇头,暗骂这天狗也太不实实物了,也不知道是担心天下将要大乱还是担心将要出生的孩子。 就在太阳只剩下最外圈的一个光环之时,孩子降生了。 小婴孩强有力“哇”的一声哭声,让杨又玄呆了一呆,随即便是疯了一般又跳又笑,口中喃喃不已,随即疾步走入房内,见接生破抱着小孩子在安抚着,又见凤如妍先前的红润脸庞,此刻竟犹如一张白纸,气若游丝,看得杨又玄只是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先抱哪一个,呆立当场。直到接生婆上前问道:“大人,是位公子。” 杨又玄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生脚生手的轻轻的把孩子抱了起来,掀开裹衣看了一下,又赶紧紧紧的包了起来,细细的将孩子从头到脚好好的端详了一番,才将孩子抱到凤如妍床头失声笑道:“妍儿,我们的儿子,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哈哈,我当爹了——。”凤如妍已无力说话,看了看儿子便沉沉睡去。 翌日,小小的县城里却因杨家小子的诞生而沸腾起来,都打着各种借口跑到杨又玄的家里来看小孩。倒不是他们没见过生小孩的,而是这孩子出生竟有天兆出现,百姓也就图个热闹,喜欢聊些希奇古怪的事,以备他日之谈资。 连续几日,杨又玄都在做同样一件事,那就是不断的向邻居友人重复——他的孩子是正常人,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昨日出现的所谓天兆不过是巧合而已。、 还好百姓终归是百姓,总是善良的,过了快到一个月,总算才将此风波平息下去。 小孩子快满月了,杨又玄好不容易挨过了那场风波,这时却又是愁苦起来。满月酒是一定要办的,当然还得给孩子送个什么玩意儿,也好让孩子平平安安的成长,天底下的父母也都有这么点心意。这时杨又玄脑中便又浮起了当日在黄员外家做法事的那个和尚的身影,有若神人,倘若有他画得一道平安符,那便再好不过了。想到这,杨又玄大喜,连忙安顿好家人,收拾行装跟衙门告了个假,往双驮山行去。 双驮山在台县可谓是人人皆知,倒不是什么名山圣地,而是因为这里还保持着原始森林的洋貌,终年人迹罕至。山中奇珍异兽虽不计其数,但也因地貌复杂而无人愿意入而得之。这些却也是杨又玄所了解的。无奈高人住处,都是这般诡异险峻,否则也就枉称高人了。 杨又玄见此山高可入云,要找一个人也不是这么容易,见山脚还有几户人家,却是几家猎户,只见有一户人家炊烟了了,必是有人,便走了近去,敲门问道:“请问家里有人吗?” 只听哐铛一声,接着便听着有人前来开门。 门一开,是一个年轻猎户,身上毛皮色泽鲜亮,显是才打得不久的上好熊皮。猎户看了看杨又玄,又看了看杨又玄腰间的官刀,问道:“不知阁下到此,是找人还是——?” 杨又玄见这猎户待人有礼,看上去气质独特,不卑不亢,很是得体,不似一般猎户,便道:“在下是台县的捕头,因有事需往双驮山寻一位朋友,不想天色已晚,不知小哥家中能否借宿一晚?” 猎户一听,笑道:“没听说过有人住在双驮山的。空房间倒是有,只要这位大哥不嫌弃就好。请进。”说完,便将杨又玄让进房中。 这猎户的家中看来十分整洁,虽没有太多的家私摆设,倒也是布局合理,看上去十分舒展。房屋以竹木混合建造,十分牢固。 猎户拿过茶壶,沏了两杯茶,端给杨又玄一杯,坐了下来,问道:“不知这位大哥贵姓?” 杨又玄接过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道:“在下免贵姓杨,不知兄弟贵姓?” 猎户笑道:“哪有什么贵不贵的,小姓于,名关堂。”说罢又朝里间厨房大声说道:“红叶,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多做些饭菜。” 杨又玄听得里间应了一声,见一个女子在里间望了一望,小声问道:“不知于兄弟家里的那位是?” 于关堂道:“哦,那是小弟内人,都是山野村民,见不得世面的。” 杨又玄道:“哦?这么说来,我借宿于你,倒是多有不便,不如我还是去隔壁那几家借宿好了。不知于兄弟跟邻居是否相熟?”说罢便起身欲往。 于关堂赶紧站起一把拉住杨又玄道:“有什么不便?杨大哥尽管放心,若真有不便,刚才我便不会进你进来。再说邻居都没在家,去了也没人。杨大哥你还是在这安心喝茶休息吧。” 杨又玄楞了一楞,笑道:“既然如此,我再罗嗦,倒显得失礼了。那好,便打扰于兄弟了。” 于关堂松了一口气,笑道:“他们上山没有五六日不会回来,就这几天我就坐不住了,想上山去看看。无奈小弟内人有孕在身,需我照顾,去不得。今夜正好与杨大哥可以说说话做伴,好解解乏。” 杨又玄笑了笑,应了一声,问道:“不知于兄弟这茶是什么茶?甘甜清冽,却又有一丝苦味回转,如此好茶,我倒是第一次品到。” 于关堂笑了笑,边搽桌子边说道:“这茶是我自己做的,见不得世面。都是在双驮山上采的野生茶叶炒的,味道倒还是不错。不过要说上品的话,兄弟我酿的百果酒必定能让杨大哥一饱口福。”说完便笑着往里间厨房去了,端出四盘菜一坛酒。刹时间整个房间里肉香、酒香四溢。 跟着于关堂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便是于关堂的妻子,唤做红叶的那一人。只见此女眉如新月,眼似明波,着宽松的皮制外套,除去挺着的一个大肚子,却也算是个美人样貌。 杨又玄看了看,赞道:“弟妹好样貌啊,厨艺也必定不错,想不到于兄弟也有这等好福气。要不了多久,于兄弟也要当爹了,哈哈哈” 于关堂拉了红叶坐了下来,笑道:“哪里哪里,这么说嫂夫人必定是深受杨大哥喜欢的咯。不知道杨大哥家是位公子还是位姑娘?” 杨又玄大窘,道:“于兄弟休要笑话大哥我才是。内人还算争气,第一胎便给我生了个儿子,还未满月,这次上山,我便是要寻一位高人,求一道护身符回来。” 于关堂提过那坛酒,揭开泥封,顿时酒香更为浓烈。 杨又玄惊道:“原来还未开封,刚才闻见酒香,我便道此酒来头不小,没想到酒香竟能如此厉害,透封而过。” 红叶听着两人说话,也笑道:“那是自然,恐怕天下也就他一人做的酒有这般厉害呢。杨大哥今日可要多喝几杯才是。”说着接过酒坛给二人斟酒。 于关堂道:“哪有那么厉害,不过就只是材料特别了一点罢了。” 杨又玄奇道:“不知是何材料能酿出如此好酒?” 于关堂晃了晃头,得意道:“此酒叫百果酿,虽没有百种,却也差不了多少了。常见的就只有几种,其余的都是我在双驮山上采回的,随便酿造了几十坛,没想到味道却还这么好。” 杨又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一股浓香在喉,即而甜鲜之喂不散,而后再辣,再而后胃中有如一团火焰一般,热气腾腾。最后竟还有一丝苦味在舌根回荡。不由赞道:“好酒,好酒,只怕今日之后,再饮他酒,便如白水一般,没了滋味了。” 于关堂哈哈大笑道:“这个杨大哥可不必担心,明日再多送你几坛便是。日后若是想饮酒了,只管来便是,兄弟我做东,包管请杨大哥喝个够。” 一阵谈笑间,两人倒是又相熟了不少。 谈话间,于关堂忽然想起来这杨又玄是要往双驮山去的,不由好奇心起,问道:“杨大哥,方才听你说要入双驮山去寻位高人?” 杨又玄放下酒碗,道:“正是。只是还未曾来过此处,也不清楚我要寻的那位高人到底所居何处,这双驮山委实不小,实在是件麻烦事。” 于关堂皱眉想了一想,道:“我与另几个猎户也都是在这双驮山边境狩猎,不敢深入,林内毒虫蛇蚁众多,却也从未见有人出入,杨大哥该不会记错地方吧?” 杨又玄一阵愕然,暗道莫不是真个搞错地方了,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确是没错。便道:“我要寻的那是是一个大和尚,他曾经说要我来这双驮山寻他,却未有留下确切的地址,明日且上山看看情况再说。” 于关堂劝道:“杨大哥这可使不得,那山虽说不高,但要住人恐怕也是难事。更何况听我那几位邻居说,这双驮山近日可不太平,平白无故的来了一群大狼,却有不敢去猎杀。这狼群中,要是我们杀掉其中一头,必会遭到整个狼群的报复。所以我这些邻居都小心翼翼,减慢行程,才需要这许多天才能来回一趟。” 杨又玄笑了笑,心里却也发毛起来,道:“我杨又玄飞檐走壁的功夫不会,但是爬树还是没有问题吧?遇见狼了,老子我哧溜一声爬树上去,看他个狼崽子如何吃我。” 于关堂也笑道:“那狼聪明得紧,要是看见杨大哥往树上爬,他们肯定是把树围起来,等到杨大哥你饿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扑通一声摔下来的时候,才上来吃你勒。” 杨又玄端起酒晚一饮而尽,豪气顿生,笑道:“若真是如此,也就算我杨又玄命该如此了。” 于关堂正色道:“这可使不得,若杨大哥真个要去,便由我来陪同如何?小弟对这山起码要熟悉一些,也可免得遇上太多狼群。” 杨又玄谢道:“不劳于兄弟了,弟妹有孕在身,于兄弟你还是在家好好的照顾好弟妹吧。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啊。” 于关堂摆了摆手,道:“不妨事的,我谢大哥他们明日晚些时候便应该能赶回,到时候有他们在,若是有事,红叶叫一声他们自会来帮忙。倒是杨大哥,就算去看看山头林子,不打算进去,也是要有人陪同是好。” 杨又玄正待拒绝,却是红叶一把拉住道:“杨大哥,你就让他陪你去吧,我在家好好呆着能有什么事?到是他,在家呆了几天,早就坐不住了,恐怕他是自己想出去走走哩。” 杨又玄一听哈哈大笑,看了看于关堂,道:“那好,既然如此,就谢过于兄弟了。” 于关堂却是一脸无辜,道:“谁说我坐不住啦?其实我也有些私心,算来红叶还有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若是跟杨大哥真寻着那位高人,沾杨大哥的光,小弟我也求道护身符来。” 杨又玄听罢哈哈大笑,道:“这个却是好说的紧。” 翌日,天色尚早,和云轻风,却是一个好天气。 二人带好干粮,沿路走上双驮山外围。只见此山怪石嶙峋,草木盘杂,上有参天巨木耸立,下有碧草殷殷玲珑,却是人迹罕至的一处地段。 于关堂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倒也未有遇见什么毒虫猛兽,只有林间的野兔,鸡仔时而蹿过,偶尔也可听见一阵鸟鸣。 杨又玄问道:“于兄弟,此处是这双驮山的什么地段了?” 于关堂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这双驮山分前驮山和后驮山,我们现在便是在这前驮山。这前驮山以前倒是什么都不怕,没什么大兽,现在就是那群狼,老是出现在这前后驮山交界的地方。好在我们从不进后驮山,只在这前驮山一带活动,倒也还算安全。” 杨又玄想了一会儿,问道:“如此说来,我要找的那和尚就必定是不在这前驮山的咯?” 于关堂回头道:“许是这样的,不过既然来了这前驮山,杨大哥若是没有急事的话,不如在这山里呆一晚,好玩得紧勒?” 杨又玄听完一阵失望,却又笑了笑道:“说来也没什么急事,在山里住一晚也没什么要紧,只是苦了今晨未有带些酒水上来。” 于关堂哈哈大笑,拍了拍背上的包袱道:“大哥又怎知我没有带些水酒上来呢?晚间再打些野味,烤了吃些,那便再好不过了。” 杨又玄恍然大悟,道:“原来于兄弟你早有了主意,哈哈,那好,就住上一晚又有何妨。” 到了晚间,两人寻了一天也未有什么收获,倒是野味打了不少。于关堂见天色渐暗,道:“杨大哥,这山还有一大半未寻哩,今日我俩先休息一晚,等明日再寻。” 杨又玄点了点头,道:“我本想今日上山来看看地况,若是不好寻得,便回去算了,既然这样,今夜陪于兄弟住一夜,明日随便寻些便下得山去。” 于关堂道:“这样也好,大哥不习惯山里住着,早日回去也好,免得嫂子记挂。好在我们经常来此处,还算熟悉,这不,前面不远便有一个洞子,我们以前狩猎的时候晚间便是在那里面休息的。” 杨又玄顺着于关堂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一人来高的山洞,周围杂草从生,有些脏乱,倒也没什么打紧,只是黑黝黝的很是怕人。好在身上有火褶子,也还不怕。 不一会,两人来到山洞前,却是脏兮兮的一片。 于关堂笑道:“每次我们来,这里都要被一些动物霸占,我们便将他们赶出去,哈哈,等到我们走了,这地方才还给他们。只是每次来的时候,里面的主人都不一样,不知道今次这里的主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杨又玄探头往里面望了望,黑漆麻污的望不到底,不由得新中忐忑,问道:“于兄弟,这里莫不是什么猛兽吧?” 于关堂摇头笑道:“哪里有?前驮山没什么厉害的东西,都是些见人就跑的那种。” 杨又玄喘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于关堂也探头看了看,又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道:“杨大哥你且等一会儿,待我去弄个火把来。” 杨又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却无什么怪异之处,道:“这样吧,于兄弟你去弄火把,我就在这附近随便拣些干柴好了。” 待于关堂做好火把,杨又玄也拣了百十来斤的柴火,只是那把长刀砍得钝了不少。 接着两人点了火把,提了长刀一同往洞里走去。只见这洞里四处都是动物粪便,骚臭难闻,暗想这里如何能住人,再一看却也看不出来有人住过的样子。 杨又玄边走边问道:“于兄弟你不是说你的几个邻居早就上山来了么?为何这洞里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人住过?还这样臭,怎么能住人?” 于关堂指了指角落一堆黑糊糊的东西道:“你看,那便是以前我们生火的地方,还有灰烬,他们这次去的是另外的地方,象这样的山洞,这前驮山还有十来个,也就是就近早个山洞住而已,哪能天天都住一个洞啊?时间赶不急。臭倒不打紧,待生一堆火起来,臭味很块就散了。” 正在谈话间,两人忽听山洞深处突发异响,却见一物电掣而出,杨又玄猛然大喝:“小心。”随即倒退一步,紧靠洞壁,执刀胸前。 而那于关堂却只楞了一楞,哈哈大笑起来,道:“杨大哥无须紧张,这只是小兽而已。只可惜没看清楚到底是何种野兽。走,再往里看看。” 杨又玄“哦”了一声,放松下来,连忙跟了上去。脸上却变得绯红,也幸亏这火把灯光浑浊,看不真切。 正走着,于关堂却停步大叫一声:“不好。” 杨又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上前看到,却是一只夭折的小狼崽子,道:“怎么会有这小狼崽子?难道——刚才跑掉的那只是只母狼?” 于关堂正欲说话,只听洞外一声狼嚎顿起,即而群山回荡,狼嚎不断,且有愈来愈近的感觉。于是连忙喝道:“恐怕正是,大哥快走。”说话间便拉起杨又玄迅速逃出洞穴之外。 两人出得石洞,测了一下风向,连忙朝着下风处逃离,好叫这些狼群追踪得慢一些,多些时间争取能够脱离狼口。 然而事与愿违,两人飞奔了十来多里,却是倒了一处绝壁,象是凭空从地中升出来的一般,光滑无比,想要攀登着实不易,后方狼群却又是紧追不舍,眼看着狼群追踪而至,杨又玄不紧又急有怒,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还未尽人父之责,今日竟要丧身狼腹,上天竟要如此待我,还连累他人。于兄弟,待会若是有机会,你自顾借机离去,不必理会在下。若无机会你我二人同丧于此,来世在下当为牲畜以报。” 于关堂怒道:“杨大哥此话整讲?若然我于关堂便是胆小若鼠、苟且偷生之辈?今日就冲杨大哥这番话,我若是要逃,不能陪杨大哥一死,便是王八。” 杨又玄急得是满头大汗,连忙解释道:“在下没有这个意思,于兄弟,哎,实在是在下连累了兄弟,若是于兄弟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弟妹依存谁去?杨某此番罪过大矣。” 于关堂楞了一楞,默然无语,显是也担心家中妻子无人照顾,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儿。 杨又玄拍了拍于关堂肩膀道:“杨某也知于兄弟重情重义,是条汉子,昨日与兄弟相识,见兄弟谈吐不凡,见识广博,便知兄弟乃名家之后。碍与私隐,杨某未敢多问。今日杨某拼得姓名,也不能让这些畜生好过。待会我引开狼群,兄弟你趁机早早离去才是正理,切勿回头。” 于关堂顿了一顿,忽道:“杨大哥,你我二人甚为投缘,不如今日你我二人结拜为兄弟如何?” 杨又玄却是一阵愕然,片刻之后大喜道:“如此也好,只是没有香烛纸钱,杨某却也是高攀了。” 说罢杨又玄拉起于关堂一起跪在石壁前,抓起一节数枝,口中同念:“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杨又玄(于关堂)与于关堂(杨又玄)结为异姓兄弟,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背,便如此物。”说罢双手用力,将这截数枝一分为二。 两人礼毕,起身对视而笑。 杨又玄道:“按年龄,我长你几岁,便直接叫你关堂吧。” 于关堂点头应声道:“正该如此。大哥。” 杨又玄听罢,哈哈大笑:“如此甚好。”转头却见狼群已然就在二十来丈开外,便抽出长刀横握胸前,将于关堂拉至身后,口中却不停说道:“关堂,我拖着它们,照刚才说的办,你自己小心。”说完便欲往狼群冲去。 却听背后一声钢响,杨又玄转头一看,却是于关堂也抽出长刀,仗刀而立。 杨又玄不解,道:“关堂,你这是干什么?” 于关堂看了看杨又玄,再看了看手中的刀,道:“大哥,你忘了刚才结拜时说的话了吗?既然是兄弟,就没有理由让大哥你孤身犯险而让小弟我独自苟活。大哥你且退后,咱们依着这石壁,以免背腹受敌。若是单论刀法,小弟想来不比大哥差,今日咱们兄弟连手,同死也值。” 杨又玄只感觉一股热流冲上脑门,忍不住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仰天长笑道:“好,能与关堂你同死,大哥我实在是荣幸得很。”说罢走到石壁前,和于关堂两人背向而立。 只见群狼愈来愈多,但是奇怪得紧,只将两人围住,却又不上前撕咬,到了离两人十来丈的地方便坐了下来,也不知是见两人背向而立、长刀在手害怕之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隔了半晌,杨又玄见狼群不来进攻,心头渐渐有些松动,却听于关堂说道:“大哥不可掉以轻心。这些狼崽子,先是这样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若然猎物有一丝松懈,它们便会暴起伤之。” 杨又玄顿时不敢丝毫放松警惕,一边却也暗暗道:“那这样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仿佛还期待撕杀的时刻快些到来,毕竟这样的气氛很容易让人崩溃掉。 两人百狼对峙了个把时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月上树梢,繁星点点,山间凉风阵阵,却是好一派美景。而两人此刻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饥肠辘辘不说,更是虚汗不止。紧张的气氛让两人汗如雨下,早已湿透衣背。 而狼群却仍旧是毫无动静,除了不段闪烁着的荧火一般的狼眼和一声接一声的狼嚎,却未有两人想象中的一阵猛攻。 于关堂却是忍不住了,低声说道:“大哥,今日倒有些蹊跷,往日听说这狼群一但遇到猎物,都是群起而攻之,怎么今日这些狼崽子将你我二人围住,却又不来吃,莫不是嫌弃你我二人一身臭汗么?” 杨又玄心头也是一直打鼓,此刻方听于关堂此言,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忍住说道:“此刻还有心说笑?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要是他们不是要吃你我二人,围住咱们却又有何意?” 于关堂却是把心一横,猛然踏前一步,朝狼群喝道:“一群畜生,要杀便杀,耍什么花招?” 只见狼群中一阵骚动,片刻便又恢复宁静,仍然不来进攻。 杨又玄见狼群未有反应,也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各位狼兄弟,若各位无心加害我兄弟二人,还请速速离去,莫阻了我二人行程。” 说罢,狼群又是一阵骚动,即而却是狼嗥不断,竟是慢慢离去,仿佛阅兵一般有人指挥,甚有秩序。 片刻间,狼群便走得个一干二净,两人大喜,心头放松,这时才发觉全身酸麻,一不留神,两人齐齐瘫倒在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光阴过境迁,命中有尘埃 几日之后,小孩子的满月酒,于关堂这个叔叔自然是要来喝上一杯,还带上了自制的百果酿。而有孕在身未能前来的红叶,也托于关堂送来了礼物,倒让凤如妍过意不去。 开席之时,凤如妍才将小孩子抱了出来,却是疼爱有加。众人围上去一看,去是眉清目秀,端的一个好模样。 杨又玄走过去将孩子抱在怀中,哈哈大笑,朝全场亲朋好友谢道:“今日小儿满月,还多谢了各位的关爱。其实今日还有一事请大家帮忙,那便是替我家孩儿取个名字,承百家之惠,以佑犬子德厚福旺。杨某这里先敬各位了。”说罢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众人见杨又玄一身豪气,酒量了得,大声叫好。 却是夫人娘家的一个儒生先起身发话了。“我来试试。自古儿郎报效国家,是谓国家之栋梁。正所谓儿郎立志,当饱读圣贤书,以满腹经纶,文韬武略。我看不如便取名‘敬儒’吧?” 众人一听,击节赞赏,都道是个好名字,敬师重道,好学不怠,将来必是一代文坛大豪。 杨又玄也觉着名字不俗,正欲道谢,却又听另一人发话,却是与自己相熟的本县蒋师爷。 只见这蒋师爷五十来岁,大冷天却摇着一把破蒲扇,摇头晃脑的起身说道:“此名虽好,却又有些不妥。” 那儒生笑道:“那蒋师爷倒说说这不妥之处,在下洗耳恭听。”听这话,想必两人平日也必是相熟之人。 蒋师爷轻摇蒲扇,故作了一番深沉,捋了一把花白胡须,说道:“若是在天下太平之时,此名可算是个好名,谦卑有礼,听名便知之必为饱读圣贤书的文士,而今却不然。眼下金狗横行的信件,连忙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凌风孩儿,台县杨氏夫妇实乃你生身父母,而你父母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而非你之过。当年贫僧将你带上竹林寺中抚养,实乃无奈。此中答案,当由你自己去寻。” 杨凌风收拾好行装,拜别师傅及同门,便使出飞行之术,向台县飞去。 到得杨氏家中,却见家中一片狼籍,碎木遍地,屋顶两个大洞,仍不时的有些碎石落下。满屋尘土,蛛网暗结。 杨凌风顿了顿自言自语般苦笑道:“以前每次下山,我都会回到这里。这里便如我的天堂一般。想不到此次再到这里,却竟又变成我的伤心之地。”说罢摇了摇头,走进父母的卧室。 “想不到我的亲生父母在世之时,我何曾敬过一丝孝道?到如今知晓了,却又只是知道他们的死讯息。”杨凌风淡淡的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却又是一番愁苦神色。 杨凌风怔怔的看着屋里的一切。环视一周,满目疮痍,好不心痛,忍不住的泪水又是沽沽流下,忽然向屋内走去,俯身拾起了床脚一管笛子,暗道:“这却奇怪了。为何这管笛子我从未见过,非金非玉,却又不是寻常材料。不知道是爹还是娘留下的。”想罢顺手将笛子插到腰间。 “看来只有于二叔知道情况了。我这便找他去问个明白。”杨凌风想罢,快步走出县城,飞身前往驮山脚下。 远远得便望见于关堂坐在屋外,在剥着一张什么动物皮子,连忙落到地面,生怕这一身本事惊了于关堂,口中却不停叫道:“于二叔,于二叔。” 于关堂一听,猛然起身向前迎了几步,正好着杨凌风也到了跟前,看清了来人,一把抱住杨凌风便哽咽起来。 杨凌风也紧紧的抱住于关堂,急问道:“于二叔,你且别哭,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爹爹如今身在何处?” 于关堂干咳了几声,揉了揉发红的眼圈说道:“风儿,你可回来了。你娘死得好惨啊!你可要替她报仇啊。脖子上有四个洞,胸口也有一个大洞,你可要替她报仇啊!”于关堂一想起凤如妍的死状,便不由得情绪激动起来。 杨凌风楞了一楞,想不到自己的母亲死状竟是如此之惨,只觉呼吸一阵急促,鼻息不畅,眼圈也微微湿润起来,拍了拍于关堂的后背道:“二叔你别伤心,师傅已经告诉我了,究竟是何人杀我娘的?” 于关堂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理了理混乱的鼻息,道:“风儿,你娘是谁杀的我也不知道,出事了才听说。听你爹家的邻居说,那天你家黑气腾腾,好象是妖物作祟一般。黑烟过后,你娘就死了,你爹也不见了踪影。人都说是妖物把你娘害死之后,把你爹虏走的。” 于关堂顿了一顿,忽道:“对了,风儿,还有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们,这事只有我和你父母知道。当日你爹给你办满月酒,忽然来了一个象团黑云的妖怪,幸亏你师傅及时赶到,将他赶跑。听你爹说,当日你师傅叫那个妖物蝠王。后来你师傅便把你带回他师门学艺,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否又是这妖物前来作祟。我想这事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 杨凌风咬了咬牙,抹了抹眼睛,恨道:“原来是个蝙蝠妖怪,我必定要为我娘报仇。” 于关堂听罢安慰的点了点头,抓住杨凌风双肩,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看,道:“风儿,好久不见你,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你怎么今日独自回来了?” 杨凌风将师傅让自己还俗的事说了一遍,道:“师傅说能告诉我的已经都告诉我了,将来是看我自己修行的时候了。” 于关堂叹了口气,拉着杨凌风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这样也好,这样吧,你就在这先住下来,给你母亲守孝,再一边打听你家人下落,等二叔我把你家的房子收拾好了,再给你完婚,你看怎样?” 杨凌风一听大奇道:“完婚?谁要完婚?” 于关堂楞了一楞,拍了拍额头,道:“这我倒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你醇西妹子出生后不久,我便与你父亲合计着,给你两人先行定婚了,想要等你回来之后再告诉你,给你们完婚,没想到大哥嫂子他们却————,哎,只怕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了。”说罢,满是皱纹的脸上又更添了一道哀伤,长长的胡须也平白多了几道萧索。 杨凌风定了定神,说道:“我父母之仇未报,如何能叫我安心成家?只怕要苦了醇西妹子了。说起来我也这么多年没见到醇西妹子了,怎么不见她在家呢?” 于关堂这时一张老脸立刻甭了起来,道:“父母之仇那是一定要报,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叫你杨家绝了后了,那才是你的罪过呢。醇西也好久没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吧?” 于关堂看了一眼杨凌风,说起自己的女儿脸上才略微有了些笑容,接着说道:“这闺女还算是有福,她七八岁那年,碰见个道姑,说她资质好,根骨好,硬是要收她当徒弟。我琢磨着吧,要是你功夫蛮是厉害,她不能学点什么,以后帮不上你,那不是配不上你?我也就同意了。最开始也是隔一段时间她师傅带她回来一次,到现在要隔上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算起来她最近一次回来,也是两年前的事了呢。” 杨凌风点了点头苦笑道:“二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想我父母具被妖魔所害,将来我必定要为他们报仇。想来若要寻他们踪迹,总不免天南地北的寻找一翻,到那时总是苦了醇西妹子等我一番。” 于关堂一听,大手一摆,笑道:“这个倒不用你操心,这三年你便去寻你父母下落,待三年以后,你便回来完婚。待婚后你怎么打算到那时再说。只要我跟她娘这两把老骨头没事,陪陪她总是没有问题的。下次等她回来,我便跟她说,到时候能帮上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杨凌风想了一想,父母之命却也没法反对,再说这也是自己父母给自己安排的最后一件事了。 次日,杨凌风再次回到旧居,看着满屋的狼籍,杨凌风不免又是暗自神伤。 官道沿途已多日没有下雨,几匹马跑过,立时扬起漫天的尘土,要过上好一阵子才会平静下来。不过往往还在尘土飞扬的时候,又几匹马跑过,扬起更多的尘土。所以这官道上也时时都是尘土漫天飞舞,得不到片刻安宁。 一个满头土尘的旅人,提着个土布包袱,走进了官道一旁的客栈,正是那告别了于关堂四处打听仇人下落又顺带查访父亲杨又玄下落的杨凌风。 杨凌风进得客栈,见天色已暗,便要了一个房间,几个素菜来吃,顺便听着旁人天南地北的海谈一番,却没有什么消息。胡乱填饱肚子之后,便回房打座练功。虽说已然还俗,但是修行却是一日都不可停顿的。 三更时分,杨凌风行功完毕,浑身热气腾腾,好不舒适,便来到窗边,打算看看夜晚官道的景色。 刚一触及窗户,忽然一阵刺痛传来,却是窗户上的一根铁刺刺破了杨凌风的手指。杨凌风在这一痛之下,想到连日寻找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心情顿时变得烦闷不已。 杨凌风看了看沁出血的创口,习惯性的将手指放到嘴边吮吸。却是血的味道,让杨凌风感觉那么熟悉。每次舔食到血的味道,杨凌风就无比的兴奋,无比的狂热。浑身不住的颤抖。 杨凌风无意识的推开窗户,往窗外望去,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却是十五月圆之夜到了。那月亮遥远而深邃,如白玉一般的无瑕,好不美丽,好不惬意。周围的点点星光在她的周围,都变得相形见绌起来。杨凌风看得是如痴如醉,只觉得眼中的月亮离他好近好近,越来越近,而切渐渐的变大,充满自己的整个视线。终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欢跃,仰天大笑了起来。 却是一声霸气十足的狼嗥从这小小的客栈里传了出来,在这四下无人的官道上回荡,在这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诡异,格外的神秘。 整个客栈的人都惊醒了过来,却不敢出声,只是小心谨慎的仔细的听着。 只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门被踢碎的声音,接着便是有人在呼救,求救的声音喊了一半,嘎然而止。 又听见砰的一声,又象是门被踢碎了,接着又是有人呼救,同样的,求救的声音到了一半,又是硬生生的断了。 客栈老板一直在数着这循环的次数,心头心惊胆颤,只道是有人寻仇,不敢生张,只求这寻仇之人寻完便快快离开,不要殃及池鱼。 然而他估计错了,只听“砰”的一声,自己的房门刹那间木屑横飞,只剩了一小块门板还挂在门框上。既而一个黑影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迅速朝自己移了过来,将他的大手,不,整个是一个毛茸茸的巨爪伸了过来,将自己的脖子扭断。 客栈老板甚至连他自己脖子断掉的声音都还听得见,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比刚才那些人还不如,吓得连求救都忘记了,他却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自己在不断的下沉,象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断的拉扯自己一般。“我不是已经死了吧?”客栈老板这样想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有情人无情,心中有芥蒂 朱清儿听得杨凌风大叫出声,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道:“是啊。这九音搜魂笛,乃是用上古洪荒神兽之一的朱雀翼骨制成,刀枪不入,水火不进。兼之轻盈无匹,生就属火,是以音色美妙之极。” 杨凌风听得是一阵心悸,问道:“清儿你莫非见过这什么九音搜魂笛?” 朱清儿咯咯一阵娇笑,单足立地轻跳着转了一圈,得意道:“那是当然。莫说见过,我还用它吹过曲子呢。” 杨凌风好奇心大起,觉得心头那层迷雾似乎将要被揭开,连忙上前催促道:“还有呢?清儿?这笛子现在在哪?” 朱清儿横了杨凌风一样,怪他也太过心急,道:“这笛子现在在哪却是没人知道的。本来九音搜魂笛是在我二叔手上,但是奇怪的是这么些年我都没见二叔拿出来吹过,问他要他也不给,老是推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那里。” 杨凌风神色一呆,想起朱清儿那二叔,不就是那蝙蝠妖人么?随即又想起如今与这朱清儿这般关系,将来之事,可是不容乐观啊。上好的气氛顿时黯淡了下来,连忙催促朱清儿赶路。 披星戴月,最重要的是心境。若是心境不好,那便是很容易累的,一路上杨凌风也觉无甚话说,只轻拉着朱清儿赶路,偶尔简单的接下一点朱清儿的话头。 朱清儿也从杨凌风神色语气中看出了一点问题,却又不知道这尴尬从何而来,只得小心翼翼的紧紧跟着。 白玉莲刚接手神教事务,这日也忙了个不停,只是偶尔向下人问上一句杨凌风的消息。正在秉烛夜读之时,门前响起一阵脚步,便知是杨凌风领着朱清儿回来了,连忙着人开门迎了上去。 自小丧母的朱清儿这时再见到白玉莲,仿佛便见了亲生母亲一般,小跑着上前将白玉莲抱了个满怀,两人各自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夜空回荡。 杨凌风见两人高兴,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感受着这甜蜜背后的苦涩将来。 白玉莲见杨凌风只在一旁傻傻的站着,招呼杨凌风过去,道:“凌风,怎么今日去了这么久?” 杨凌风一脸苦笑,看了看朱清儿示意这也是他无可奈何。、 朱清儿窃笑一阵,道:“白姨,是我看他在这闷了那么几天,说要带他出去走走,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的。您也就别怪他啦,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白玉莲倒也不是要责怪他们回来得太晚,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假意笑道:“也好,这次就放过他啦,不和他这个小人计较。”还在‘小人’二字上加重语气,搂着朱清儿哈哈大笑起来。 杨凌风见两人将玩笑开到自己头上,心头也轻松不少,将那些烦心事暂时的放在了一边,想起那九音笛之事,说道:“对了二娘,回来的路上我听清儿吹了一曲阳关三叠,那叫一个好听,还有,那笛子我想拿出来给清儿看看。我想,说不定就能找到些什么。” 白玉莲见杨凌风一脸兴奋,点了点头,让他去了。两人也跟着来到杨凌风的房间。 杨凌风飞快的将笛子取出,递到朱清儿手中。 朱清儿一眼瞥见这笛子,便如遭受电击了一般,将这古怪笛子抓起来,仔细的看了一看,却未言语,片刻之后,将笛子放到唇边,吹奏起来,却是一首‘梅花落’。 烟霏霏, 雪霏霏。 雪向梅花枝上堆, 春从何处回! 醉眼开, 睡眼开, 疏影横斜安在哉? 从教塞管催。 一曲终了,尚未听过朱清儿演奏笛曲的白玉莲拍掌叫起好来,而朱清儿却是一脸茫然的 看着杨凌风,而杨凌风见朱清儿试笛,两只眼睛也是直直的盯着朱清儿的双眼,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 “不对劲,这笛子的确是九音搜魂笛,但是却少了点东西。”朱清儿回过神来,张口说道。 杨凌风点点头,道:“这样才对,我也没发现这笛子除了质地,其他的与寻常笛子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如今看来,正该是照你所说,少了点东西。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九音搜魂笛回出现在我家旧居呢?” 白玉莲与朱清儿两人听得此话,脸上齐齐变色,阴情不定。 朱清儿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九音搜魂笛是我爹送给二叔得,二叔拿这笛子做引子,练制了一门极其厉害的九音血咒幡。这笛子除了音色美妙之外,也是一件极为邪门的法宝,笛音一出,闻者灵体就会受到牵引,纳入这笛身之中。可惜威力极大,能够控制他的人也少得可怜。听说二叔的九音血咒幡就是因为反噬,才毁掉了的。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这笛子才失掉的?” 白玉莲还尚算一个会点邪门阴柔功夫的普通武者,这时听得如此邪门的东西就在自己身边,心头着实害怕起来,颤声问道:“那为何清儿吹奏这笛子的时候,我们并未觉得有何不适呢?” 朱清儿见白玉莲神色紧张,点了点头,坐到白玉莲身旁,解释道:“本来这九音搜魂笛不是这般模样的。我当初见到它时,表面青光浮动,便象是琉璃做的一般,入手沉重,哪象如今这般轻浮?我爹推测说,好的法宝都有灵性,这笛子也便如有生命一般,不会轻易认主。象这样的情况,若不是笛子自身感受天地灵气生出了灵体,就是禁锢了一个及为厉害的元神在里面。而要想达到搜魂的目的,却只有配合‘阴尸九音曲’才行。这‘阴尸九音曲’的曲谱只有我爹和二叔见过,不过我却未有听他们吹奏过。所以白姨你也不必担心。” 白玉莲定下神来,长出一口气,问道:“那清儿你知道这什么曲子吹出来,听到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么?” 朱清儿看了一眼双手蒙头自己发呆的杨凌风,接着说道:“也不是所以人听到灵体都会被牵引去的,只是演奏者针对的人,若是定力不高,或者功力不够,灵体就会溢出,被禁锢到这九音搜魂笛之中。听说这‘阴尸九音曲’配合九音搜魂笛吹奏出来,风云变色,那些定力不高功力不深的人听到,全身直冒黑气,片刻过后便向被吸干精血一般,变成一具干尸。” 白玉莲听得混身颤抖,眼中金星乱冒,眼泪也唰唰的滴落下来,心头悲鸣不止,只大呼了一声:“苍天呐~!”便一头栽倒过去。 朱清儿没料到白玉莲会做如此反应,一时呆住,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将白玉莲扶住,大呼杨凌风的名字。 杨凌风听得白玉莲悲呼,已是回过神来,刚好见到白玉莲双眼紧闭,身型欲倒,连忙飞身过去,与朱清儿一同将白玉莲搬到自己床上躺好。 杨凌风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二娘她突然就晕了过去?” 朱清儿吓得已是花容失色,不争气的眼泪又一次滴落下来,哽咽道:“我刚才瞧白姨她就不太对劲,以为她是没听说过这些给吓住了,坐到她旁边,谁知道她突然就晕了过去。凌风,现在怎么办?白姨她不会有事吧?”往日颇有大家风范的朱清儿,此时竟然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慌乱之中虽然没什么办法,却也让她着实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女人,感情确实已经是很深的了。 杨凌风伸手探了一探白玉莲的脉搏,还算正常,安慰道:“应该没事的。只是不知道二娘她听到什么这么惊慌。”说罢又转身朝门外,大喊了一声“来人啊”。为了怕下人听不到,又加进了三分真元,声音固然是中气十足,震耳欲聋,只震朱清儿脑中一片轰鸣,双耳发麻。 两名使女很快进得门来,见白玉莲躺在床上,闭目不醒,一颗小心肝顿时扑通乱跳,暗道莫不是这新上任的教主又出了什么意外吧?连忙分出一人去将教中药器房的毒手医神吕明义请了过来。 这吕神医年过五十,不过自身保养确实不错,身型硬朗,脚步铿锵有力,丝毫不似一般年龄的人那般,须发尽白,背隆腰偻。吕神医背着药箱一阵小跑进得房来,也不忧郁,轻握住白玉莲右手,闭目将手指搭了上去,片刻过后,又才睁开眼睛,仔细的瞧了一瞧白玉莲的气色,才放心的说道:“哎,还好还好,教主她只是一时心志迷失,气力不济,才晕过去的。没什么大碍,想必是今日教务繁杂,操劳过度引起得,少主不必担心。” 杨凌风听得白玉莲无事,心头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毕竟凭着自己半吊子的水平,还着实摸不准白玉莲的病情,若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才是后悔莫及,点了点头,着吕神医开了几副小补的药品,便吩咐他离开。 朱清儿待吕神医离开,问道:“凌风,你如今也是白莲教的少主了,有何打算?” 杨凌风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白玉莲,道:“打算?我打算四处走走,磨练一下,拜访一下那些前辈高人,或者带上部队,跟金狗鞑子打上几仗,等到时机成熟……”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 朱清儿听得杨凌风打算外出,便如游览一般,大有兴趣,连忙追问道:“然后呢?时机成熟之后干什么?” 杨凌风顿了一顿,用一种带有复杂感情的眼神看了朱清儿一眼,低声说道:“杀上亡魂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异宝在人间,惦记何一人 朱清儿一听这话,满心的欢喜在刹那间变成了无尽的委屈与惆怅,泪入泉涌,楞在了当场,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在杨凌风面前,眼泪不断。 杨凌风却不敢直视朱清儿那幽怨的目光,装做毫不知情一般静静的看着白玉莲,心乱如麻却又不知如何能解。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陷入窘境。 一声呓语响起,让两人同时象白玉莲望去,白玉莲双眼微睁,醒了过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朱清儿轻轻的走过去,坐到床边,将白玉莲扶起半坐在床头,问道:“白姨,你醒啦?” 白玉莲未有说话,便如入定一般坐着,神色呆滞,有如木头一般不声不响。 杨凌风也来到床边,拉着白玉莲的手,轻摇道:“二娘?你没事吧?” 白玉莲听到杨凌风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看杨凌风,总算有了点精神,轻声说道:“凌风,你爹,你爹恐怕已经入魔了。” 杨凌风与朱清儿两人同时一震,互相看了一眼,杨凌风问道:“二娘,这是从何说起啊?我爹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会是……入魔?” 白玉莲点了点头,默然说道:“当年你爹失踪的那段时间,我并不知道你爹因为什么原因失踪,教主他也极力隐瞒。直到前天,我再次问起之时,他才告诉我。他说你爹在仙人关迎战金狗之时,站在城头之上,拿出一管竹笛,吹了一首曲子。那些听到曲子的金狗的情形,就如清儿所说的一模一样。” 杨凌风混身一震,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两步,问道:“二娘你是说,就是因为我家旧居发现的这根鬼笛子,我爹才变成那样?” 白玉莲看了看朱清儿,道:“这个,你再问问清儿,她见的古怪东西也不少,应该能知道点什么。不过我估计大概错不了。还好还好,最少知道了你爹他还尚在人世。”说罢掩面而泣。 杨凌风朝朱清儿望去,却不知到如何开口。方才说出那样的话,恐怕已无法在和她继续下去了。 朱清儿自白玉莲醒来就已偷偷的摸去了眼泪,似乎担心白玉莲再为她两人费心,此时看杨凌风一脸尴尬,心头却又是软下来,分析道:“白姨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照如今的情形,若是九音搜魂笛自有灵性,这笛子也不会留在这里。恐怕还是这笛子里禁锢的凶灵脱困了。这样说来……”说到这里,却无法再说下去。 杨凌风心头顿时焦急起来,却是白玉莲见杨凌风神色,抢先说道:“就算是个凶灵,又玄他也没事。不然怎么会在仙人关大败金狗?罢了罢了,只是会使一些邪门一点的功夫,又怎么能叫做入魔?凌风,你放心,凭我们白莲教的势力,一定会将你爹找回来。” 杨凌风听罢,心头稍定,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千里之外的漠北极寒之地,人烟荒芜,禽兽绝迹,飞雪风暴肆虐,时常是不见天日。此时两个身影在雪地上空掠过,如鬼魅一般迅速。一男一女,女的眉清目秀,身材高挑,正是袭击杨凌风取走情珠的纪茵茹。 两人飞行至一座雪山脚下,身型慢了下来,落到地面之上。 纪茵茹拍了拍身上的雪渣,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那男的问道:“门主,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如今连日赶路,确实辛苦得很。” 男子脸色苍白,身着古铜色长衫,面容僵硬,道:“不远了。辛苦是辛苦,等到了千鹤山,找到了忘忧草,将情珠炼化,咱们彩衣门就足以和亡魂殿、血螟派之流抗衡了。” 纪茵茹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道:“门主,将情珠炼化的话,要多长时间啊?” 男子将手负于背后,仰天大笑,道:“就凭我的修为,一月足矣。若是茵茹你的修为,恐怕需要一年左右。” 纪茵茹受宠若惊,低身问道:“我也有份?” 男子一脸邪笑,道:“那是当然,我杨又玄既然做了你们的门主,又拿了你的情珠,这功劳自然会有你的一份,再说我怎么能忘了你茵茹的好处呢?”说罢伸出一双大手向纪茵茹身上摸去,也不管这天寒地冻的光景是否适宜。 这男子正是杨凌风的生父杨又玄,此时却是成了彩衣门的门主。 次日,纪茵茹从一个不大的山洞中走了出来,吐出一把飞剑,三两下将一块冰块中间掏空,再将雪渣放入冰盆,端进了山洞之中。 杨又玄也已经起身,抓起一把雪渣向脸上抹去。 纪茵茹见他洗闭,拿出一块干肉,递了过去。杨又玄也不含糊,抓过来就着雪渣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今日午时便能到达,到时我一人上山,你且在山下观望。那忘忧草四周必有神兽守护,你身上妖气太重,虽然你一直刻意隐蔽可以瞒过所有人,但是这些神兽对妖气却是最为敏感。恐怕你一出现,便会把满山的神兽招过来,那时便是不妙了。” 纪茵茹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便在山下等你便是。” 杨又玄抹了一把嘴巴,道:“这样吧,我看这里也不错,茵茹你便在这个山洞等我,你修为不够,若是我一人前去,用不了三个时辰便能回来。 纪茵茹神色中闪过一丝愠怒,暗道这杨又玄未免也太过夸大了吧?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的跟过去。 杨又玄走出洞外,找准了方向,抽出腰间长剑,踏剑而去。片刻之后,纪茵茹也放出飞剑,跟了上去。 杨又玄嘴角抽动,低笑一声,却不管身后的纪茵茹,加快速度向前飞去。 纪茵茹一直注意着隐蔽自己,此时骤然见杨又玄加快速度,心头恼怒,也不管不顾,奋力直追,却已不见了杨又玄的踪影,这才放弃,回到山洞。 杨又玄见纪茵茹折会,也不再理会,片刻之后,便到了千鹤山。 此山名千鹤山,自然是有许多仙鹤在此,不是寻常的仙鹤,而是守护这一方净土的神兽。只见雪起雪落中透过一丝霞光,在雪地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让杨又玄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 只听一声尖啸,一道黑影到了杨又玄的身边。 杨又玄见来人修为比自己有高不低,心生警觉,连身飞退,等看清此人面目,又才一阵诧异,说道:“我道是谁在这千鹤山来玩耍,没想到是冥王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啊。”说罢打个哈哈装模做样的作了一揖。 朱子鹤微微一笑,道:“杨门主别来无恙吧?不知道杨门主此番前来千鹤山,有何贵干啊?” 杨又玄暗道晦气,竟日居然这这么个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遇见亡魂殿的人,道:“来这千鹤山,当然是来取这忘忧草的咯。冥王不要说你来这里也只是看看风景吧?” 朱子鹤摆了摆手,道:“这点小事哪能瞒着杨门主?不错,我来这里的目的,跟杨门主一样,也是要取这忘忧草。” 杨又玄见朱子鹤毫不隐瞒,竟是有些不习惯,走近了一些,道:“这千鹤山上的忘忧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也总该够咱们分的吧?” 朱子鹤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只需要一点做药引,其余的杨门主尽管全拿走也未尝不可。不过这千鹤山的神鹤却是不好对付啊?” 杨又玄见朱子鹤的神色,暗道着冥王向来都是桀骜不逊,狂妄自大的一个人,此刻怎么会在自己面前示弱,道:“这千鹤山的神鹤若是对旁人来说,自然是厉害得紧,若是冥王亲自上去,恐怕还不够冥王你的胃口吧?” 朱子鹤顿了一顿,也听出了一点味道,叹了口气说道:“不然不然,若是半年之前,我亲自来取,的确如此。可是如今却是不行的了。” 杨又玄眉头一皱,道:“照此说来,冥王你莫不是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受了内伤?” 朱子鹤眼中精光爆长,道:“正是如此。所以,若是有杨门主你与我二人同去,要取些忘忧草下来,也不是难事。” 杨又玄心中暗喜,若他真的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此时将这朱子鹤处理掉,那他亡魂殿的势力,还不是手到擒来?想罢也不言语,紧紧的注意着朱子鹤的神色。生怕有些疏忽,上了别人的当,那时后悔都来不及。 朱子鹤将目光转向山顶,缓缓的说道:“如今虽然我朱子鹤受了内伤,但那些奸诈小人想要从我身上得些好处,却也是不行的。以杨兄的修为全力发挥,也必能跟我打成平手。当然我想杨兄身为彩衣门门主,也不屑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杨兄以为如何?” 杨又玄胸间咯噔一跳,脸色却是不变,说道:“这个自然。那些乘人之危的事,在下也不会去做。今日就算我彩衣门与冥王你的亡魂殿结盟如何?来日一起端了那什捞子血冥派,起不是一件美事?” 朱子鹤哈哈一笑,道:“若是杨兄看得起我亡魂殿,他日自当是有福同享。” 两个魔门首领各自心领神会,相视而笑,齐齐向那千鹤山山顶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身处千鹤山,立于旧人前 遥遥看去,这千鹤山便真如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一般。两人从较为平坦的南坡悄然登上,若是有人在远处遥望,便会发觉这两人所处的位置正处在这只大仙鹤的背部。而那忘忧草的生长地正是在这只大仙鹤的颈项之上。两人缓慢前进,却是不敢飞行,若是将大群仙鹤引来,纵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约摸一个时辰,上得山顶,两人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平坦的雪地。厚厚的云层此时早已处在两人下方,迎面而来的阳光丝毫没有让他们感觉到一丝暖意。 朱子鹤活动了几下手指,算了算方位,道:“杨兄,再往前走,应该便是那忘忧草的所在了。不过那几只仙鹤可是厉害得紧,不然也不会等到我两人来取了。”言语间却是极为自负。 杨又玄‘哧’的一声笑出声来,讥讽道:“冥王,纵是受了点小伤,也不至于让冥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还不有损你冥王的威严?” 朱子鹤丝毫不怒,神色自然,说道:“既然杨兄不信,一会见到那几只仙鹤便能见分晓。”说罢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杨又玄眼中一丝精光闪过,暗想着朱子鹤性情如此大变,必是受伤极重,不然也不会将他这个小小的彩衣门门主放在眼里。也不多说,跟了上去。 几声鹤鸣远远的传了过来,让两人精神一振,在一处凸起之地后方掩住身型,朝外望去。只见十来只仙鹤闲庭信步,举手头足间显得飘逸自如,便真如仙人一般。而仙鹤围住的那块雪地的所在,便是那十来株忘忧草的所在。 朱子鹤示意杨又玄同去,杨又玄摇了摇头,心道便叫你先去,若是你真的功力大损,我还要你做助手?还不如先了解了你。 朱子鹤见杨又玄摇头,心怀鬼胎,大为恼怒。“若不叫你见识下我嗜魂的厉害,你还真欺我朱子鹤如今受难。”想罢重重的哼了一声,弹身而出。 那十来只仙鹤听的落地声响,转头望过来,却是一点也不紧张,依旧是“谈笑自如”。朱子鹤与此时还藏身于后的杨又玄两人均觉诧异,莫不是这仙鹤傻了不成? 朱子鹤却不敢放松警觉,试着向前踏了一步,却只有两三只仙鹤向他看了一看,并无什么动作。之后的两步仍旧如此。 朱子鹤心中不解,继续快步往前,到离那群仙鹤还有十五步之遥的时候,却再也无法前进,一阵红光闪过,身子猛然被弹开。 杨又玄这时也看出来点道道,现身出来,走到朱子鹤被后,神色严肃的说道:“冥王,看来这里是被人布下了一层结界。却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布下结界呢?” 朱子鹤摇了摇头,道:“若是身为情报网络管事的杨兄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 杨又玄未有答话,慢步向前,缓缓的将手伸向那层结界,却是觉得一层火烧的感觉自指间传了过来。连忙退步,眉头一皱,却想起来上古一门失传已久的结界。 杨又玄转头问道:“冥王,方才你碰到这结界之时,是个什么情况?” 朱子鹤见杨又玄有如此一问,道:“只是觉得一股极大的能量涌过来,将我击退。有何不妥?” 杨又玄点了点头,暗道正该如此,转身再将手轻轻的触上结界,此次却又是另一种情况,一层电网劈啪乱闪,就如同千万道闪电释放那般情状。杨又玄见状大惊,连身飞退,却又是一头雾水。 朱子鹤见这情形诡异,问道:“这结界为何如此怪异?” 杨又玄摇了摇头,低头苦苦思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道:“冥王,今次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若是我没估计错,这应该是一个修为极高,已接近仙人的高手所布之阵。就凭咱们两人,恐怕是破不了此阵。” 朱子鹤心头一跳,心有不甘,道:“如此说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难道天下还有人能挡住你我二人连手?” 杨又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一般人,恐怕真没有人能抵挡你我二人连手,但对方若是仙人,那就不是这样了?” 朱子鹤哈哈一笑,道:“这世上哪会有什么仙人,若是真有仙人,能让这世道如此混乱?” 杨又玄冷冷的看了朱子鹤一眼,道:“仙人是有的,而且我还与仙人交过手。” 朱子鹤一听,哈哈大笑道:“杨兄,你的修为我还是知道的,若是仙人能与你交手,那我不也是仙人了?” 杨又玄不动声色,突然大喝道:“朱子鹤,不知道阴阳老人的名号,你有听说过没有?” 朱子鹤一楞,见杨又玄神色不善,道:“五百年前的老妖,你提他做甚?” 杨又玄点了点头,心头暗喜,没想到五百年后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号,说道:“我便是阴阳老人善独一。” 朱子鹤听到善独一这个名字,心头大动,目不转睛的将杨又玄全身看了个便,正色道:“不错,阴阳老人的真名的确是叫做善独一。他五百年前神秘失踪,丝毫没有音训,但我又能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杨又玄面色一阵狰狞,道:“五百年前,法玄寺的那几个老秃驴,仗着自己已经渡劫的修为,将我围攻。那日幸好我将准备渡劫用的九音搜魂笛收服,才没被他们打的元神尽毁。遁空那老秃驴,见几人合力也不能将我元神剿灭,便自爆施展封天印,将我元神封入九音搜魂笛之中。启料九音收魂笛被你那什么蝙蝠兄弟拿来做了那么一件恶心法宝。哼,若不是得了些那些元神我能恢复些许功力,今日必要他神形具灭。” 朱子鹤点了点头,将信将疑,道:“的确有此事,二弟他那九音血咒幡也的确厉害,只是这么多年从未见他拿出来使过,却不知为何。” 杨又玄哈哈一笑,道:“冥王啊冥王,那日狼王转世满月之时,你二弟便将他拿什捞子鬼法宝丢弃,你却还不知道?可笑啊可笑?” 朱子鹤一楞,面色尴尬,道:“我一直知道我这二弟心怀不轨,正是诧异他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见动静,原来是法宝被毁,修为大损之故。” 杨又玄点了点头,却懒得说他家的丑事,道:“那日你二弟被几个秃驴围攻,我瞧那几个秃驴修为不低,也是几近大乘之人,他倒是跑得及时。之后我乘着那几个秃驴不注意,损毁两百年功力,驾御九音搜魂笛遁到这什么狼王家中,以免又被那些龌龊人拿去干那些龌龊事。瞧见没有?如今我的这副皮囊,还有这名字,都是那什么狼王老爹的。” 朱子鹤暗暗心惊,想不到如今这个老妖怪会在这里出现,而之前的恭敬此刻回想起来,却又是无比奇怪。 杨又玄叹了口气,道:“可惜啊可惜,没想到这狼王他老子的元神强得厉害,至今都不能与我融合。再有就是侵占他的这副臭皮囊之时耗费了我太多能量,如今是一时半会修不回来了。不然你以为这世上还轮得到你亡魂殿嚣张的么?” 朱子鹤见这老妖说话语气咄咄逼人,心头火起,道:“以前辈的身份来欺负我们这些小辈,恐怕是要招人耻笑的吧?难道前辈也不顾自己的威名?” 杨又玄不以为忤,笑道:“当然,我也不屑与你们这些俗人争名夺利。如今世道混乱,却正合我意。不过金狗鞑子入侵我中原河山,那却是万万不行的。众人是妖魔鬼怪,那也是我中原的妖魔鬼怪。冥王,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朱子鹤见杨又玄不恼不怒,暗自佩服,道:“那是当然。前些日子我那二弟,便已经率领部队在前线助阵,叫那些蛮夷滚得远远些。” 杨又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转过身,道:“这结界原来叫做五行封神阵,五行变化无常,流转自如,若是强攻,没有施放者两倍以上的功力,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好在只要不激发他,也没什么大碍。尤其是现在这阵中,又加入了其他的能量,更是厉害。看来此番是白跑一趟了。” 朱子鹤愁眉不展,未有答话,却听一阵刺耳的笑声传了过来。眨眼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来人身着黑袍,骨瘦如柴,满头长发胶结在一起,肮脏不堪,一嘴胡须更是污浊,厚厚的灰垢粘连。 杨又玄眉头一皱,猛然大喜想前,一把抱住这恶心老者,道:“二哥,是你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修道人无忌,邋遢亦无颜 这样貌恶心的老者哈哈一笑,道:“三弟啊,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没想到你这几百年,竟然是被困在你那法宝里面度过的。” 杨又玄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没想到今日会在这么个地方碰见二哥,对了,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笑了一笑,脸色尴尬,道:“本来我就住在这里,早些时候,听见两个小耗子说要来偷我的忘忧草,我便施了一个结界逗逗那两只小耗子,没想到居然把三弟你给找到了。” 杨又玄心头大喜,道:“二哥这忘忧草是你种的?难怪难怪。没想到二哥你居然把上古奇阵手决给找到了。” 老者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还有好多好东西你没见到了,这便带你去见识见识。你的经历刚才我在旁边已经听到了,一会再给我仔细说说。”说罢又看了看朱子鹤,道:“这个小娃娃是你的朋友?” 朱子鹤心头一惊,颇为尴尬,自己也算是个中年男人,在这个老妖怪的嘴里居然是小娃娃,一想到这两个老妖怪的辈分惊人,也不多说,只求运气别太差。 杨又玄此时找着昔日兄弟,有人撑腰,气也硬了起来,笑道:“正是,二哥不如也把这小子带上,来日给我帮帮忙也不错。”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瞧这小娃娃道行还算不错,能在他这年纪有这样的修为,资质倒也是不错的。不如这样,三弟你收他做徒弟,来日也好有人使唤。”说罢哈哈大笑。做人家师傅能把目的说得这样明白的,他也算是一奇了。 杨又玄一楞,哈哈大笑,看着朱子鹤一脸恼怒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更是得意,弯下腰凑到朱子鹤面前说道:“如此也好,冥王,你可愿意拜我杨门主为师啊?” 朱子鹤心下一宽,暗道跟了他们也不出一道金色封印,将房间封闭起来,道:“三弟,事不宜迟,此刻我便帮你恢复些须功力,也好叫你少受写苦。” 杨又玄点头坐下,神态放松,元神进入自己识海之中,以免痛楚难当。 尤雨聪隔空打入一丝真元进如杨又玄体内,疏通经络,片刻之后,只见杨又玄全身皮肉翻滚,便如沸水一般起伏不定。 尤雨聪见经络已然疏通,自芥子手环之中取出一件暗红色法器,却是一只小船只见尤雨聪右手微抬,这只小船自杨又玄灵台没入,片刻之后到达气海位置,旋转不停,全身真元皆会聚于此。不多时,一个两寸来长,全身透明的杨又玄便端坐于这小船之上。 尤雨聪见大事已成,哈哈大笑,将真元收回。 杨又玄元神复体,见元婴已结,自己修为飞升了何止一个台阶,得意道:“如今就算被那些秃驴和尚,牛鼻子老道跟上,也不怕他们了。” 尤雨聪点了点头,道:“虽然如此,但是三弟你还是该收敛一点,若是他们也有高手撑腰,你便是多加小心才是。元神虽糟重创,加之元婴未结,总算还能恢复,将来切记不要和高人交手才是。” 杨又玄见尤雨聪提起他往日旧事,心中不平,骂道:“哼,等老子渡劫之后,必要将这世间那些狗屁正人君子杀个片甲不留。” 尤雨聪大惊失色,喝道:“三弟,你还是这般冲动。难道这么几百年你都没有想透么?将来等你大乘,若是你大开杀界,这世间能挡住你的没有几人,但是那些飞升之后的神仙散人,你又如何对付?” 杨又玄见尤雨聪发怒,这才定下心来,道:“是,二哥。” 尤雨聪见杨又玄似有悔改,道:“三弟,二哥也不是责怪你,你好自为知吧。” 杨又玄点了点头,问道:“对了,二哥,你给我的这件向船一样的法宝,是个什么东西?” 尤雨聪横了杨又玄一眼,道:“什么东西?这是我炼来渡劫用的,你说是什么东西?你可别小看这火云舟,打架杀人,甚至逃跑,都是非常厉害的东西。”说完摸出一块手指大小的玉片,递到杨又玄手中,道:“至于怎么用,拿去自己体会吧。” 杨又玄满心欢喜的接过来,既然是渡劫用的法宝,自然是不一般的。此时才发现,浑身奇臭无比,不禁皱了皱眉头。 尤雨聪见他这样,暗笑一声,道:“方才提你筑基之时,出了一身臭汗,出去山脚有个温泉,去洗洗吧。” 杨又玄点了点头,暗到还是这二哥知道疼人,不象大哥那般喜欢咋呼。又才想起,这大哥如今身在何处。便停住脚步问道:“对了,二哥,怎么不见大哥呢?他上哪去了?” 尤雨聪眨了眨眼睛,神色一阵惆怅,道:“百年以前,大哥听说残梦镯出世,在那什么狼王手上,前去抢夺,不料却被人暗算,已经灰飞湮灭了。” 杨又玄大惊,心头不禁一阵伤感,怒道:“是什么人暗算大哥?” 尤雨聪摇了摇头,道:“暗算大哥那几个人也没什么好下场,大哥临死自爆,那几个人也做了陪葬。他们的门人也早就被我杀得干干净净。这些以后再说吧,你还是去洗洗吧,别学得象我一般邋遢。” 杨又玄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转身走出石室,朝山下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千军亦无畏,小女嘴无情 尤雨聪见杨又玄离开,心头竟是止不住的担心,暗道他这三弟将来莫不要也和这大哥一般的下场。伸手解开了朱子鹤房间的封印。 朱子鹤早已修炼完毕,加之他本又是世间罕有的高手,此时也已经结成元婴,只是比杨又玄那般的还差上了几个台阶。心头大喜,见尤雨聪进来,连忙称谢。 尤雨聪大手一挥,神色间依然还透着一股严肃,说道:“你也不用谢我。你是三弟门人,这点好处自然是有的。当然,若是你心有二心,我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 朱子鹤大惊,连忙跪倒表明心迹,起誓道:“弟子觉不敢有二心,若他日弟子做了叛徒,必叫弟子灰飞湮灭,永不超生。” 尤雨聪点了点头,手指微动,将朱子鹤提了起来,摸出一块玉简,道:“这明神决比你那什么嗜魂好用得多,然而威力却是敢不上嗜魂的。只是你根基未稳,强行修炼到如此地步没有出什么大错,也算你运气好了。从现在起,等你将这明神决练好之后,再去练那什么嗜魂,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朱子鹤大喜,头如捣蒜一般,接了过来,问道:“那弟子是在师伯这里修炼还是……?” 尤雨聪横了朱子鹤一眼,道:“怎么?还想赖在我这里不成?当然是你自己找地方修炼。这便送你下山,过几月之后,你师傅自会前来找你。” 朱子鹤顿觉失望,若是能时常在这老家伙身边,定能分到更多好处。不过如今这好处也够大的了。此时也只能暂时离开,修炼这什么明神决,来日方长,机会多的是。 朱子鹤只听尤雨聪说了一声,“你站稳了。”顿时脚下虚浮,又回到千鹤山脚下,纤弱的心脏一阵狂跳。朱子鹤仍是云里雾里一般,若不是手中还清晰的捏着这块玉简,定会觉得是做梦一般。定了定神,朱子鹤朝千鹤山那数里之外的山顶望去,嘴角微微上翘,喜形于外。“既然有了这般师傅师伯,就不愁大业不成了。” 杨又玄躺在温泉里,感受着身体每个部位传来的温暖,轻轻洗涤着自己一身臭汗的身体,万籁具静,只有汩汩冒出的泉水和自己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想起大哥寒萧子的悲惨结局,心头又是一阵惆怅。 “大哥啊大哥,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死得早。可笑啊可笑。” 雪地上传来一阵特有的脚步声,杨又玄扭头一看,却是尤雨聪,问道:“二哥,你怎么没在你那窝里呆着,还怕我不认识路么?” 尤雨聪哈哈一笑,道:“哪有?只是我发觉又有一只小耗子瞄上了我的那些根忘忧草,所以特意来问问你,看是不是你认识之人。” 杨又玄微微一想,暗道莫不是纪茵茹?问道:“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莫非是一个年轻女子?” 尤雨聪嘴巴微张,笑道:“看来还真是三弟你带来的人。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瞄上我这些颗草呢。” 杨又玄摇了摇头,道:“二哥难道不知道么?这千鹤山本就是忘忧草的唯一产地,若是此地没有,那恐怕这世上便再也没地方能够供他生长了。” 尤雨聪却是不然,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就知道还有一处地方也有忘忧草,不过却是常人去不了的。” 杨又玄听得这话,也不多问,说道:“那还麻烦二哥,此时先将那女子带到二哥石居中,我片刻之后便能赶回。” 杨又玄草草洗完,顺带将一身衣服也丢到温泉里搓洗,可惜这上好的一口温泉,此时已是污浊不堪。洗净之后,杨又玄跳出温泉,将这湿湿的衣服穿好,释放真元遍体流转,将衣服上的水气蒸发干净。只见雪地上一团雾气,看不得真切。 杨又玄也不多做停留,赶回石居。人未到,却听一阵高过一阵的叫骂从石居之中传了出来,而声音很陌生,并不是纪茵茹。连忙进门一看,却让他大惑不解。 只见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秀目圆睁,一身绿色青纱,身材高挑修长,让他眼前一亮。而这名面容颇为秀丽的女子,却是披头散发,再看了一看尤雨聪,却是一脸狼狈,显然是跟这女子有什么误会,发生了一些打斗。想必也是这尤雨聪不敢辣手摧花,手下留情对方却又丝毫不领情。 尤雨聪见杨又玄进来,大呼救星,将杨又玄拉到身边,道:“二弟啊,你这个手下,实在是……”说到一半,却又不知如何形容。这尤雨聪隐世已久,终日孤身一人,竟是有些口齿不清了。 杨又玄听这口气,料想这就是尤雨聪口中所说的上山取草的小耗子,正待询问这女子是谁,却见这女子将杨又玄紧紧看了半晌,忽又面露喜色,大叫道:“大伯?你是大伯?我是醇西啊?”说完便大哭起来,哭声震天,直叫这两个老妖怪心头一阵发麻,暗道佛门狮子吼恐怕也就这点声势。 杨又玄原本对这女子的一丝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实在想不到这女子看上去楚楚可人,性子却这么蛮横,一点没有年轻女子那般娴熟气质,厌恶的问了一句,道:“谁是你大伯?醇西是谁?我好象不认识你吧。” 女子听得这话,眼泪便如那戏子一般收放自如,顿时停止了哭闹,神色一振,问道:“你不是杨又玄?我是你二弟于关堂的女儿于醇西。不可能的,你肯定是大伯。” 杨又玄心头立刻明了起来,心头暗笑,竟然真有如此巧事,假意道:“于关堂?于醇西?好象是有这么点印象?其实以前的事,我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尤雨聪这时也明白了个大概,站到一旁附和道:“不错,当日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昏迷不醒。等将他救醒,却发现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醇西仔细一想,这老头说的也很符合常理,随即大喜道:“大伯,你不知道,我们都在到处找你呢。我在家的时候,我爹每天都嘱咐我说,以后我出来了闯荡,要仔细留意你的下落。没想到今天还真找到你了。大伯,你跟我回去吧?” 杨又玄与尤雨聪对视一眼,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对了,这个——醇西?你今天怎么会到这千鹤山来?” 于醇西面色一变,怒容顿起,说道:“前些日子,师傅她老人家与人打斗之时受了点伤,我听说这里有忘忧草,我便想取一些回去,好给师傅疗伤。没想到连续赶路,上得山来,就见着忘忧草在眼前,却又被这老头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过来。”说罢气鼓鼓的指着尤雨聪。 尤雨聪从未被一个小女孩这样指着骂过,心头又气又恼,若是换了从前,定叫她受跨下之辱。可如今渡劫在即,已经收敛了太多,只气的猛的一下站起,又重重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 杨又玄眨了眨眼睛,暗笑这尤雨聪往日可从未受过这般气,假意正色道:“醇西,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这忘忧草本就是别人的东西,你贸然来取,还这般蛮横,没将你一脚踢下山也就不错了。何况这本身也是一个误会。” 尤雨聪听得杨又玄如此一说,摇头晃脑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几颗草而已,若是你喜欢,呆会儿给你取几颗来便是。” 于醇西听得这话,心头大喜,面色却是不改,扯起一片衣服在鼻前闻了一闻,眉头大皱,委屈一般的说道:“将我抓来也就算了,可是,可是这老头几百年没洗澡了一般,浑身臭得要死,弄得人家衣服都是臭的。大伯,你说我这样子出去怎么见人啊?你看,头发也散了,你说我是不是该骂他这个不洗澡的臭老头子?” 杨又玄微微一呆,没想到这小妮子也太会骂人了,正是让他难堪之时,尤雨聪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哪块石头将会遭殃,在他的淫威之下变成粉末了。 于醇西大惊小怪的一般问道:“大伯,这老头子还挺神的,刚才也是这般,我眼睛一花就到这里了。大伯,这老头不会已经是大乘期的高手了吧?我可没听说过有如此邋遢的神仙。难道是专管乞丐的丐仙?” 杨又玄听这于醇西一阵唠叨,只觉一气闷。暗想这女子还是早日离开是好,不然尤雨聪不是被她气死,就是要破戒杀人。 于醇西却还不知道,若是提前一日遇到杨又玄,性命不保不说,肯定还会遭到一番侮辱。也幸得杨又玄此时心境极好,未有大开杀戒。 杨又玄暂时也无他法,只闭上眼睛,听着这于醇西东一句洗一句的闲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于醇西说了近两个时辰,还未说完。 只听脚步轻盈,一阵清香传进石室。杨又玄睁开眼睛,见一个面容十分熟悉的老者站在石室中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宴席终需散,两人亦盼缘 杨又玄仔细一看,不是他那二哥尤雨聪又会是谁,只是这会衣着鲜亮,混身干净无比,还散发出一阵清香,不禁眼睛瞪得老大,问道:“二哥,你这是?” 尤雨聪连忙传音说道:“这小妮子太气人了,我去温泉洗了一洗,免得她说三道四。” 于醇西也是瞪大眼睛,哈哈大笑,道:“臭老头子,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干净啊?是不是被本姑娘说得羞愧万分,跑去偷偷的洗了个澡?” 杨又玄暗暗摇头,止不住的叹息,传音道:“二哥啊,没想到天山雪莲竟然被你拿来当做香料,你这不是糟蹋么?” 尤雨聪老脸一红,道:“哎,没事,天山雪莲我多的是,也不在乎这么一点。老子我就是烦这小妮子说长到短。” 于醇西见两人都未言语,更是来劲,站起身来叫嚣道:“喂?臭老头?本姑娘问你话呢?” 尤雨聪心头大怒,双拳握紧,只听声骨间脆响,杀气大盛。 于醇西见状,心头怯懦,站到杨又玄身后,道:“老头?你待怎地?要打架么?本姑娘可不怕你。”说话间,却也是声音颤抖,折了锐气。 杨又玄心头大急,到不是可惜这于醇西这么一个小女子,而是怕尤雨聪怒极破戒杀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连忙起身指着于醇西喝道:“胡闹,你一个女子,成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这位前辈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你还得寸进尺?哼!”说罢转身低声说道:“二哥休怒,还劳烦二哥取两株忘忧草来,好叫小弟早日送他下山。二哥还是以大事为重啊。” 尤雨聪听罢,恨恨的瞪了于醇西一眼,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千鹤山顶。 于醇西见尤雨聪走远,低声问道:“大伯,这老头是什么人啊?怎么脾气这么蛮横?” 杨又玄不禁又气又怒,又颇觉好笑,暗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蛮横无理。心中厌恶,也不回答,只说道:“一会那位前辈将忘忧草取来给你,你便下山速速离去吧。” 于醇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大伯你呢?你不跟侄女一起回去么?” 杨又玄双眼微睁,摇了摇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还有些事要办。待事情办完,自然会来寻你们。” 于醇西见杨又玄语气坚决,神色不善,道:“也好。侄女师门便在西华山剑道阁,若是大伯事情办完,可来那里寻我。不然,若是见了凌风哥,我也好叫他来这里寻你也行。” 杨又玄心头一惊,若是在尤雨聪渡阶期间有人前来打扰的话,那便是很危险的事。这辈子感情最好的便是这二哥,绝不能容许出半点差错,猛然道:“不可。你不可告诉任何人我在此地,不然仇家若是找上门来,那便是至大伯于死地了。你可明白?” 于醇西大惊,怒道:“大伯说的那些仇家是否就是那些妖物?大伯可将那些妖物所在告诉侄女,侄女这就回山,广邀同道,铲除妖魔。” 杨又玄暗道此女竟然如此麻烦,不依不饶,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摇了摇头道:“这个不用。实话跟你说,这位前辈乃是将到渡阶的高人,我便是跟他学些本事,机会难得,所以不希望有人前来打扰。若是等到这位前辈飞升,那天下哪还有如此机会?” 于醇西茫然不信,问道:“就那个几百年不洗澡的糟老头子,竟然已经到了渡劫期?我师傅她老人家也才刚到分神期,那不是他比我师傅还要厉害不少?” 杨又玄暗道,何止不少,自己经过尤雨聪的改造,已然是一个分神期的高手了,至于尤雨聪,当然是更接近于神仙一级的人物。说道:“那是当然。所以你得替大伯保密才行。” 于醇西恍然大悟道:“难怪方才这老头抓我进来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闪就到了此处,原来他有那么高的修为。大伯放心,这事我谁都不说。” 杨又玄松了口气,总算将这蛮横女子说服,心头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也只能看尤雨聪造化如何了。 尤雨聪手上捏着几株忘忧草,硬着头皮走进石室,竟觉得自己住了几百年的地方,此时竟然让他有些畏惧。而畏惧的源泉,便是那个自己招来的小耗子。 杨又玄见尤雨聪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得时刻注意,以免尤雨聪按耐不住暴起杀人。那时候已自己的修为跟他对抗,却是决计来不及的。 于醇西见这老头回来,也不敢多话,毕竟心头有了一份畏惧。 杨又玄将忘忧草递到于醇西手中,道:“忘忧草,你自己收好,大伯这便送你下山。你切记不可告诉别人大伯的事。回去以后跟你师傅说,是自己运气好,碰巧遇到这忘忧草的。” 于醇西一双秀目眨了一眨,露出个顽皮的笑容,说道:“恩,侄女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 许之恒躺在床头,怀抱迎春,淡淡的问道:“迎春,近日老爷子商会的情况怎么样了?” 迎春一声娇笑,抬起头回答道:“你会不知道?你带人抄了温老爷的家,太老爷他现在当然是忙着接手这块产业啊。” 许之恒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就是要给老爷子找点事做,省的他老跑来烦咱们。” 迎春脸色微红,道:“你是一天到晚想当爹,色心重得很。现在你们六扇门管事的让你负责这一块,还真是便宜了你。” 许之恒摇了摇头,道:“原来我倒还算清闲,如今就不一样了。你是不知道,最近巴蜀一带又出现了一个反抗朝廷的组织,叫什么白莲神教。到目前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带兵打了些金狗鞑子。可是朝廷也不得不防啊,叫我即日起便进驻巴蜀,以便监视压制。” 迎春脸色不变,心跳却是快了几分,道:“那老爷也带上妾身同去啊?也可去看看风景。” 许之恒叹了口气,吟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迎春你是不知道,那里恶山恶水,若是带上你,一来是怕你受苦,二来是我走了家里没人照顾老爷子,我也不太放心。所以你嘛,还是好好的呆在家中。要不了多久,我便能回来。” 迎春点头不语,只得点头答应。 许之恒瞧得迎春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火起,也再顾不得光天化日之下,扑了上去。 杨凌风望着朱清儿远远离去的身影,忍不住的哀思。 白玉莲站在一旁,轻轻的说道:“凌风,你放心,清儿她也是中情于你的。就算有一些误会,也是能有办法解决的。照我看,以清儿的性子,她此次回去,说不定会与他爹闹翻脸。你也是,是你的终归是你的。”白玉莲心头也是担心,心头默念“如果不是你的,也别强求。” 杨凌风长长叹息一声,道:“二娘你放心,清儿于我有恩。他日若是真与他爹对上,我也定会报答她。之后是怎么样的情况,到时候自然有个分晓。” 白玉莲朝高她一个头的杨凌风看去,他仍旧是神色哀伤,却多了一分坚定。扶住杨凌风的肩膀,问道:“凌风,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若是没有,不如就跟二娘在一起。你那妹子也快到了,记得吗?钱佳一?” 杨凌风摇了摇头,眼前浮现出一个瓜子脸形,有一点匪气的女子形象,道:“二娘,我打算去昆仑山一趟。近日我修行上遇到了一点问题,似乎已是一个瓶颈。上次觉远大师曾经暗示我若是得空的时候,去那找一位惠静师太。顺便也好去请教一番。” 白玉莲楞了一楞,惊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仙山么?听说昆仑山上住的都是神仙。” 杨凌风微微一乐,淡淡的笑道:“二娘,那些神仙只是一些修道之人,会些翻江倒海的本事而已。” 白玉莲点了点头,心有不舍,又想到男儿志在四方,振奋起来,道:“也好,这段时间南方战线尚还未有吃紧,我也正好得空着人打听你爹下落,希望待你回来之时,就能够见到你爹。” 杨凌风点头苦笑,四海之大,要找一个失踪多年的人,又谈何容易。道:“如此劳烦二娘了。我这便回去收拾行装。”说罢转身欲走,却有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道:“二娘,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如果清儿她来的话,二娘你……” 白玉莲见杨凌风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拉着他手臂说道:“你放心,二娘当然知道怎么给清儿说的。” 天空一片灰暗,鸡鸣已起,竟又是清晨了。晨风阵阵,旌旗飘摇,似乎都在目送杨凌风。 杨凌风跨上包袱,闭目深深呼吸,感受着这即将离开的地方味道。 他睁开眼睛,不再忧郁,跃马翻上马背,双腿一夹,马鞭劈空甩出一声空响,往昆仑山脉疾弛而去,扬起一片烟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五湖四海客,宾至便如归 远远的便望见了昆仑山脉,荡气回肠。 莽莽昆仑,气势碲礴,银装素裹,万仞耸立,直插云霄。昆仑之颠,腾云驾雾,天地自然浑为一体,分不出彼此。在雪山草原之间,珍禽异兽追逐跳跃,构成了美丽的自然画卷。 杨凌风忍不住停下马来,静静的望着那边心中向往的圣地。群山之颠,似乎总有电光浮动一般。“那里一定离天不远了。” 杨凌风见天色不早,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双腿一夹,往不远处的一座小城驶去。便是格尔木县了。 格尔木地处西南边陲,城池不大,全由土砖墙够成。这里本也没什么战事,也不过就抵御野兽而已。 杨凌风见炊烟已起,四处寻了一下,却没看到有客栈,暗暗奇怪。下得马来,牵马慢慢寻找,生怕错过了,那晚上只有宜搜小说网自己已不避寒冷,但是于旷野过夜,总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杨凌风勉力听懂了这句略带生硬的话,转过头来,却看一头戴卷边蓝布毡帽,身着灰色土布衣,脚上套着一双看起来刚穿上不久蓝色布鞋的老者,站在刚刚经过的一家大院门口,向他问话。 杨凌风转过身来,恭敬的拱手行礼,道:“正是,这位老丈,不知这里的客栈在什么地方?晚辈长途而来,在旷野之上夜宿了几日,实在是不想再到草堆上过夜了。”说罢孱孱一笑。 老者楞了一楞,半咳着笑了起来,道:“这里没有客栈。要是有远方赶来的客人,都是随便找户人家借宿的,小伙子,进来吧,今天你就是我吉麻家的客人。”说完转身又用土语朝院内喊了一句:“老婆子,仓满,家里来客人了。” 杨凌风楞了一楞,觉得十分尴尬,早就听说土族人十分好客,认为客人会带来福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者见杨凌风呆立原地一动不动,连忙上来一把抢过杨凌风手中马绳,拉起杨凌风便往院内走。 杨凌风走走停停,心头尴尬无比,也只得跟着去了。 走进院子,杨凌风这才看见完整的土族院落是个什么样子。院子虽是泥地,却是十分干净,四角各建有两间土房。正对大门的是一座大房,坐北向南。庭院中央立着一根嘛呢旗杆,杆上悬挂印有六字真言,想来也是避邪之用。庭院中央还设有一座四方宝瓶台,靠主房的方向,有一尊香炉,里面点燃柏树叶灰烬的痕迹。门前有一块照壁,照壁的顶部放置着三块白石,照壁背后,三株杨树作为陪衬。照壁墙洞里还放一只石狮子。院落一角一个马圈之内,另有几匹马,比杨凌风骑的这匹却是高大了不少,显得异常精壮。 这时出来一个年轻人,想来便是这吉麻大叔的家人了。 吉麻将马的缰绳递到那年轻人手中,吩咐他将马栓好,喂料。吉麻指着这年轻人道:“这是我最小的儿子,叫仓满。还不知道小伙子你的名字是?” 杨凌风朝那男子笑了一笑,道:“吉麻大叔,晚辈姓杨,名凌风。” 吉麻略一颔首,大笑道:“好,好,杨兄弟你且里面来坐,我这就让仓满媳妇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去。” 杨凌风也不寒暄一下,简直无法应对这实在热情的吉麻,只得坐下。 不一会儿,脸色也完全暗了下来,吉麻点亮两盏油灯,置在桌上,和杨凌风闲聊起来。 吉麻见杨凌风一身风尘,、问道:“杨兄弟,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准备到哪里去呢?” 杨凌风也不隐瞒,这家主人的热情好客让他也没什么怀疑的地方,直接答道:“晚辈从四川一路过来,想要上昆仑山一趟,去寻一位友人。” 吉麻眉头一皱,道:“杨兄弟,昆仑山可是不那么容易上去的啊,到处都是冰锥,要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那可就是没人能救得了你啊。” 杨凌风微微一笑,道:“这个吉麻大叔不用担心,晚辈相信还能应付得了。不知这里离昆仑山还有多远?” 吉麻点了点头,看杨凌风说话的语气,也不相信一个普通人会去那种地方。答道:“这里离昆仑山还有三百里远。若是步行,恐怕也得两天,骑马也快不了多少。尤其是杨兄弟你带来的那匹马,更是不行。这里地势高,气候寒冷,那种马若是在平常地方,也算是一匹好马了。” 杨凌风点头表示赞同,道:“这些天来,我也觉得这马是越跑越没力气,若是不一位友人送的,我就干脆自己走了。” 吉麻起身,提出一坛土酒,道:“杨兄弟不用担心,等你要走的时候,大叔我再送你一匹好马,那样你便走得快了。” 杨凌风摇了摇头,谢道:“这个就不用再麻烦吉麻大叔了,若是我自己走,还会走得快些。吉麻大叔能不能代我照料几天这匹小马?过几日我便回来取。” 吉麻一楞,道:“把你的马放在我这里当然没问题,可是你走路怎么能有马走得快呢?” 杨凌风微微一笑,却不言语,闻着厨房传来的一阵阵香气。 一个土族大娘端了一大盘羊肉,另有一个年轻女子,端着厚厚的一盘馍馍。 吉麻见食物已准备妥当,连忙叫杨凌风来吃。 其实按杨凌风的修为,已经到了常人所说的辟谷期,就是一整年不吃东西都行,可是他也未有察觉,只是觉得很少觉得腹中饥饿,但是就是吃下去也不会觉得腹胀难受。 吉麻吩咐道:“仓满媳妇,把仓满也叫过来,叫他晚些时候再弄他那些玩意,莫叫客人等。” 年轻女子听完,一溜小跑去到了西北角的房间。 杨凌风看了看那些房间,问道:“吉麻大叔,怎么你们家这么多房子?都是给谁住的啊?” 吉麻楞了一楞,哈哈大笑,道:“不多不多,东面的那两间是老大的,南面的是老二的,就刚才西面的是仓满的,北面的就是平时空着,用来招呼客人的。” 杨凌风赞道:“吉麻大叔有三个儿子?多子多福啊。以后也必是富足之家。” 吉麻听得大为高兴,要是客人说他会有福气,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有福气。连忙扯过五只酒盏,倒上酒,敬杨凌风。 杨凌风连忙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问道:“那吉麻大叔,只有仓满大哥在家么??” 吉麻点了点头,似乎说起这个小儿子便有些怒气。道:“老大仓足和老二仓富都在玉石场采料,是长期在外的。还好玉石场也不远,我骑马半日便能到,所以偶尔也去看看他们。只有仓满,一直呆在家里。说什么也不出去干活。仓足和仓富如今都有了自己的玉石场了,却都还未成家,这最小的仓满倒还是最先成家的一个。” 杨凌风暗自奇怪,这仓满看着两个哥哥都有了老大的家业,竟是一点也不心急,问道:“那仓满大哥在家呆着干些什么事啊?晚辈刚才看仓满大哥倒也是一个挺和气挺老实本分的人啊。” 吉麻因为客人在家,也不好发火,淡淡的说道:“老三整日都神神叨叨的看一本什么书,说是要当神仙。我就是生气,想把他那书拿去烧掉,却怎么也烧不坏,拿刀子砍,也砍不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又被他抢回去,说什么也不拿出来了。” 杨凌风一听,大感兴趣,暗道莫不是什么宝贝吧?道:“晚辈刚好对这些东西有些研究,大叔可否问仓满大哥把书借来让我看上一看?” 吉麻摇了摇头,道:“如今他恐怕是宁死也不会把书给我,当宝贝一样护着。” 杨凌风道:“吉麻大叔,一会仓满来了你只管跟他提上一提,晚辈给仓满大哥说。 吉麻略带惊奇的看了一看杨凌风,见杨凌风一脸和气,面目和善,道:“也好,杨兄弟可要帮我劝劝这小子,让他出去干活,不要看那什么破书才好。” 正在说话间,仓满媳妇已经挽着仓满的手臂进的主房,在末首坐了下来。 吉麻见人都到齐,吩咐仓满给杨凌风敬酒,来者是客。 仓满也不含糊,给杨凌风倒上一盏酒,只用模糊不清的汉语说一句“请”,便仰头喝下。 杨凌风笑道:“好酒量。”说罢也跟着在进一盏。随即问道:“吉麻大叔,怎么只有你会说汉话么?” 吉麻点了点头,道:“我会说汉话,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在中原地区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回来这里,说得少了,也有些生疏了。仓满他们一生下来就住在这里,没出过远门。” 杨凌风暗到难怪如此,那只能跟吉麻两人聊了,幸好也是碰上了一个会说汉话的人,不然今晚又得住在山坡树林草堆之上了。 吉麻放下手中羊肉,道:“仓满,把你那书拿出来给客人看看。” 仓满一听,怒容顿起,道:“不行。爹,你是不是又想把书拿去毁掉或者藏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玄道见血性,男儿本兄弟 吉麻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爹这次真的不是想毁了那本书,真的是这位客人说想要看上一看。” 仓满用不相信的眼神望了一眼杨凌风,道:“不行。这书谁也不能看。” 吉麻无可奈何,道:“你看,杨兄弟,每次说到这事的时候,仓满都不肯把书拿出来,我也是没办法啊。这小子倔得很。” 杨凌风低头想了一想,道:“吉麻大叔,你帮我给仓满大哥说一句,就说我能帮他当神仙。” 吉麻脸色一变,暗道这小子莫不是也是一个浑人,成天只知道作些浑事。但再一看杨凌风笑脸盈盈,也不似那样的人,只得按杨凌风所说的试试了,道:“仓满,这位客人说他可以帮你当神仙,所以叫你把书拿出来给他看上一看。你放心,你给他看,爹绝不碰一下。” 仓满脸上立时露出一种不信的神态,道:“爹,你就不要再骗我了,这位客人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爹,求求你不要再为难儿子了吧。” 吉麻见仓满如此一说,脸上苦笑,道:“杨兄弟,你看仓满他还是不信,他说我是骗他的,你看?”话为说完,吉麻眼中映出一片火光,脸上皮肤绷紧,嘴张得老大,再看一看仓满,也是一般表情。 只见杨凌风伸出左手,将左手掌心向上,一团刺眼的火焰出现在掌心,焰心发蓝,火舌随风舞动,便如一个火红色的小妖精在杨凌风掌中舞蹈,扭动。 四周众人哑口无言,只是不可置信的呆呆的望着杨凌风,感受着从这团看上去不太起眼的火焰之中,散发出来的层层热浪。 杨凌风不动声色,拿起一小块羊肉放到火舌之上,只见羊肉瞬间便化为灰烬,传出一阵难闻的焦臭味。杨凌风见以收到想要的效果,将三昧真火收回体内,笑了一笑,道:“吉麻大叔,晚辈耍这点小把戏,见笑了。” 吉麻活动了一下下巴,乘热打铁,转头朝仓满喝道:“混小子,你还没看到么??你难道还是不信?快点把书拿出来给客人看一看。” 仓满听得吉麻忽然大喝,浑身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再看一看杨凌风,起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吉麻见仓满似是回房取宜搜小说?” 杨凌风哈哈一笑,道:“吉麻大叔,其实这神仙之说,世上还真是有的。中原地区管这种修炼之法叫做道术,还有一种便是佛法,能够降妖除魔的功法。我想仓满大哥手中的那本书,可能就是一本修道之人留下来的,机缘巧合之下被仓满大哥得到。” 吉麻脸上神色一变,颇为尴尬,道:“我只道是有这样法术的人,神仙也是有的。但是就一个人要当神仙,那怎么可能呢?”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普通人要修成神仙,确实是要经历很多苦难才行。而且也异常艰辛,特别是最后天劫来临,更是危险万分。” 吉麻眼中浮现出一道担忧的神色,道:“那杨兄弟也是这学道的人么?” 杨凌风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晚辈不才,跟师傅学过几年。现在是自己修行。” 吉麻道:“杨兄弟,不瞒你说,我这辈子最疼的就是仓满,你可要帮我好好劝劝他,别去学那些东西,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很好么?” 杨凌风微笑不语,点了点头,道:“这个当然,不过还是得看看仓满大哥的意思。其实吉麻大叔也不用太过担心。” 吉麻心头一颤,暗道这仓满恐怕是真的要走上修道这条路了,眼圈立时红了起来。 仓满回到房间,只听得几声沉重物事的搬动之声,片刻之后飞一般奔回房间,还未坐定,一双大手已将这书递到杨凌风面前。 杨凌风看了看吉麻,吉麻却早已将目光看向了他处,将书接了过来。 这书触手冰冷,棱角分明,封面上却没有名字。杨凌风将书翻开, 第一页上书: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杨凌风将头抬起,微感疑惑,再往后翻了几页,一直翻到末尾,心头大觉诧异,道:“这是老子的《道德经》,世间广有流传。只是这书卷的材质十分奇特,不避水火,是什么人用这样好的东西来裱这《道德经》呢?” 心头疑惑,一时却又想不明白。忽又想到残梦镯如是,连忙分出一丝神识,探入书内,这才发现原来书中另有乾坤。 “吾乃冲虚真人,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留《玄道策》一册于世,以教后人。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身不殆。” 杨凌风大喜,原来此书是列子渡过天劫之后所著,留于世人之奇宝。上面记载着各种修行之法,另有其他各种资料,谓之为百科全书毫不过分。而杨凌风看重的,正是列子修行的一些经验心得。 仓满见杨凌风面露喜色,拉了拉吉麻,道:“爹爹,客人这是怎么了?” 吉麻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待爹爹问问他。”说罢轻轻拍了拍杨凌风的肩膀,道:“杨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杨凌风回过神来,脸上的喜色却未有消散,道:“吉麻大叔,这本书原来是修道之人的一大奇宝,看来仓满大哥福缘深厚啊。” 吉麻听杨凌风这么一说,也裂嘴笑了起来,说道:“那杨兄弟看看,仓满为何研究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法力呢?” 杨凌风笑道:“那是因为仓满大哥还未有入门,不知道修行之法,若是待得仓满大哥他日基础打好,再有此书帮助,便是前途无量啊。” 吉麻大感兴趣,笑嘻嘻的看了看仓满,道:“杨兄弟,你的法力这么高深,不若就做仓满的师傅吧?”说完朝仓满喝道:“仓满,还不快过来拜师。” 杨凌风见仓满急忙跪在地上磕起头来,连呼不可,一手将仓满提了起来。 吉麻脸上尴尬,道:“杨兄弟,若是别人,吉麻我信不过。但是杨兄弟你,我还是信得过的。我看杨兄弟也是个好人,仓满又一心学道,杨兄弟你就收下他吧。吉麻我也给你跪下了。”说罢这一老一小竟又是要下跪行礼。 杨凌风好生尴尬,忙道:“学道当然可以,吉麻大叔你先起来再说。” 吉麻听杨凌风话中答应,心头大为放松,也起得身来。 杨凌风顿了一顿道:“仓满大哥若是跟我学道,当然可以。但是不能有师徒名分,只有兄弟之情。他日若是晚辈能再回到师门,禀明师祖才行。在这之前,仓满大哥跟我学道也是行的。” 吉麻见杨凌风神色坚决,也只得赞同,道:“既然如此,也就听杨兄弟的吩咐吧。” 杨凌风见仓满一脸欢喜,再看了看一旁的仓满媳妇,眉头一皱,道:“还有一事,还得向吉麻大叔交代清楚才行。” 吉麻连忙转头过来,神色恭敬,生怕杨凌风再行反悔。 杨凌风见吉麻如此神色,心头也是不忍,想起自己父母若是尚在人间,必定也是一般疼爱自己。顿了一顿,道:“吉麻大叔,这修道之人,若是进境快的话,很容易便能到达融合期。一旦到达这种境界,那寿命可比常人长上很多年,两三百年都是常事。这样未免仓满大哥孤单,不如让仓满大嫂跟我一起学道如何?” 吉麻一惊,道:“两三百年?那不就是神仙了吗?”连忙道好,将杨凌风所说的话说给仓满听。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如今还早,仓满大哥也还年轻,现在也不急让仓满大哥学道,还得托吉麻大叔教仓满大哥、大嫂学好汉话,这样也才好交流才是。” 吉麻连声答应。 杨凌风伸手摸了摸这《玄道策》,颇为喜欢,无奈这是人家之物,只叹福缘浅薄,将书递还给仓满。 吉麻见壮,朝仓满说了几句,仓满恍然大悟一般,又将书递给杨凌风。 吉麻抹了一把胡子哈哈大笑,道:“杨兄弟,这书现在仓满也用不上,便送给你好了。反正你也是仓满的师傅,有什么本事还要交给他的。” 杨凌风见仓满没有丝毫忧郁,神色中透着一股实诚,也不再推脱,将书接了过来,道:“吉麻大哥,你又说错了一句,不是师傅,而是——兄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待见真道义,方知是神人 杨凌风回到房间,却是无法入眠,心头忐忑不定。要说自己,修的是佛门一途,而手中的《玄道策》却有是*家至典,虽说是殊途同归,到最后都是渡劫成仙,可这修行一事却又是万万胡来不得的。 一直想到半夜,杨凌风这才猛下决心,“看看总是无妨吧?” 分出一丝元神,再次探入《玄道策》之中。 修炼有三宝三要。 三宝者,精、气、神也。精,先天一点元阳也;气,人身未生之初祖气也;神即性,天所赋也。此三品上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道,三宝之旨也。 三要者,一曰鼎炉,异名虽多,而玄关一窍,实鼎炉也;二曰药物,异名亦多,而先天一气,实药物也;三曰火候,名亦甚多,而元神妙用,实火候也。 杨凌风只知道真元顺着经络流转,到达气海便算一周,而玄关一穴的鼎炉之说,却未听闻。见这段话的意思,便是拿着玄关穴,如练药炉鼎一般,用来练气,元神护首。再往下看去。 夫尾闾、夹脊、玉枕,谓之三关,属督脉,为阳;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谓之三田,属任脉,为阴。此阴阳升降之路,自督脉上,即属子,自任脉下,即属午,子午抽添,所谓周天火候是也。 尾闾关通内肾,直上夹脊。再上至玉枕,三关通髓,号曰漕溪,又曰黄河,乃阳气上升之路。 泥丸谓之上丹田,虚间一穴,乃藏神之所。土釜,黄庭宫也,乃中丹田,亦虚间一穴,乃藏气之所,炼丹之鼎。气海、华池,乃下丹田,亦是虚间之穴,乃藏精之所、采药之处。此处两窍,向上则通内肾,直下则通尾闾,中间乃无中生有之窍,名曰玄关,直一之气生出,玄关自开。 杨凌风顿觉大为惊奇,这里提到的全身真元之流向,却是与自己平日里所习惯的方向相反,“难道道家修行的方式与佛门的不同?”心中打了一个疙瘩,杨凌风心头一层迷雾忽然散开,想起了那日在洛阳城中,从残梦镯之中悟到的那般。“遍体流转,生生不息?若是将玄关之气一分为二,一股照往常那般,又玄关出而经尾闾上督脉,而后经泥丸到任脉,归玄关。同时另一股气直上任脉,至泥丸出到玉枕上督脉,再归玄关,如此往复,起不能达到事半公倍的效果?”杨凌风想罢,按耐不住心中激动,盘腿坐正,五心向天,紧闭双眼。两股真元分路直上。 杨凌风的元神展开内视,只见两道白芒一自前胸,一自后背分路而上,缓缓而行。 “到了。”见两到真气即将遇到一起,杨凌风心中立刻紧张起来,若是有什么差池,恐怕就会落得个走火入魔自爆而亡的下场,连忙凝神不敢分心。 随着两条白芒相遇,简单的停留了一下,交错分开各自行进,杨凌风猛然觉得经脉一阵涨痛,心头却大为欣喜,知道这是因为经脉扩充之故。若是仍旧按此方式修炼,经脉必然会扩充一倍不止。 就在这分神的一刹那,杨凌风猛然惊觉过来,自这两道真元只在交错之时分得清楚,但分别回归玄关之后,竟然会聚起来,分不出彼此,无法控制。而经络之中,始终有这股真元在缓缓流动,即使杨凌风想要控制,却也分不清到底是如何行进的了,而且更让杨凌风心惊的是,想要停下来的时候,却也不知如何下手。 杨凌风暗暗一想,这样没什么坏处,就连睡觉之时都能修炼真元,也是莫大一件好事。定了定神,再往下看去。 八脉者,乃冲脉,督脉,任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凡人有此八脉,俱属阴神,闭而不开,惟神仙以阳气冲开,故能得道。八脉者,先天大道之根,一气之祖。 采之惟在阴跷为先,此脉才动,诸脉皆通。次督、任、冲三脉,总为经脉造化之源。而阴跷一脉,上通泥丸,下通涌泉。倘能知此,使真气聚散,皆从此关窍,则天门常开,地户永闭,尻脉周流于一身,贯通上下,和气自然上朝,阳长阴消。 人之初生,一点初凝,总是混沌性命。三月而玄牝立,脐如瓜蒂,既生而天翻地覆,则一点真阳,凝聚于脐中。乾变为离,坤变为坎,故神出气移,遂不复守胎中息。息不守则心火属离,如汞欲飞,又加以思虚念想,益不与肾水相接。肾水属坎,如铅欲沉,又加情动失固,益不与心火相接。肾自肾,心自心,水火各居,是任其升沉,坎离不得颠倒矣。不但不能生丹,而且生疾病耳,焉有生理。 又论胎息,呼不得神宰,一息不全,吸不得神宰,亦一息不全。使息息归根,以接先天元气,神入气中,气包神外,如胎儿在母腹中呼吸一般,即为胎息。盖呼吸者气也,神者心也,以神驭气,以气留形,以神驭气而成道,即以火炼药而成丹也。 盖呼吸所从起者也,呼为父母元气,吸为天地正气。令气合形,神合气,则命在我矣。凡人不知收藏呼吸之地,强闭出入,与死静者无异。又或任其出入,则元气随呼气而出,反为天地所夺。 杨凌风大惊,此中所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戒仁和尚也没有跟自己提起过类似的。不禁发起呆来。 只听一声鸡鸣,随即格尔木城中四处响遍雄鸡报晓之声,将杨凌风惊醒,精神为之一振。杨凌风再次内视,真元仍在不停流转,而速度似乎快上了很多,经络也渐渐适应,没了那种刺痛感,而一夜未有休息,精神却是更加充沛起来。 鸡鸣过后,吉麻一家便起得身来,也不来打扰杨凌风,只是静悄悄的打扫庭院,整理家什,做做早餐什么的。 杨凌风起身走出房门,跟正在打扫庭院的吉麻打了个招呼,道:“吉麻大叔,这么早便起来了,你还真是闲不住啊。” 吉麻呵呵一笑,脸上微微有些歉意,道:“是啊,习惯了鸡一叫就起来了。只是吵着了杨兄弟休息啊。天还早,杨兄弟再去睡会儿吧,年轻人瞌睡多,比不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啊。” 杨凌风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本来就睡不着,没事的。” 吉麻略带惊异,暗道这修道之人就是不简单,道:“如此,杨兄弟便先坐坐,早饭马上就好了。”说罢叫了一声:“仓满媳妇,去把客人的房间收拾一下。” 杨凌风略觉尴尬,自己住过的房间,应该自己收拾的,本就是借宿,还要麻烦吉麻家人,回头又想起,自己坐在床头一宿,什么都未有动过,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才放心。 仓满媳妇进得杨凌风房间,却见被褥床单都象未有动过一般,草草搽了搽凳子,走了出来。 吉麻脸上有些微怒,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快便收拾好了?” 仓满媳妇看了看吉麻脸色,解释道:“客人好象一夜没睡,床头被褥都是整整齐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收拾的。” 吉麻恍然大悟方才杨凌风说本就睡不着是什么意思。挥了挥手吩咐仓满媳妇回去做事。 杨凌风颔首向仓满媳妇点了点头,走到马圈旁边,看着自己骑来的马儿经过一夜休整,神气再复,又生龙活虎起来,见杨凌风走近,将头在杨凌风怀中乱蹭。 杨凌风暗笑这马居然灵性如此,忽又想起那头蓝色影鹿来。“自从上次清儿以为我被二娘的人绑走,前来救我,与官军大战之后,这头影鹿便没了踪影,也不知它现在身在何方。只希望不要被人伤害了才好。随又想起那个纪茵茹来,面如桃花,却是心比蛇蝎。还是清儿对自己一心一意,守护倍至。”想到朱清儿,杨凌风又是一阵心痛,呼吸也乱了起来。 杨凌风摇了摇头,望着西面山头的一轮弯弯月牙,轻轻吟道:“清儿,难道你我就此终身都不能成眷属么?家仇为重,清儿,下世我便是生为牛马,也必谢你。只是今生,我杨凌风只恨老天无眼,与你有缘无分。” 吉麻站在主房门外,望着杨凌风萧瑟的背影,心中竟是莫名的感伤起来,却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强振精神叫道:“杨兄弟,过来用早饭吧。” 杨凌风回过神,收拾起低落的心情,来到主房。 用罢早饭,待吉麻大娘收拾完饭桌,杨凌风起身朝吉麻恭敬的拜了一拜,道:“吉麻大叔,晚辈这便欲往昆仑去了。少则几日,多则半年,吉麻大叔能尽快教回仓满大哥汉话最好。那时我便再来,将仓满大哥大嫂带到中原地方去。那时他们也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吉麻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遗憾,想不到着杨凌风这么快便要离开,道:“那好。杨兄弟快去快回便是,若是得空,回来在吉麻家就是住上个一年半载也好。今后吉麻的家,就是杨兄弟的家。”说完转头给仓满吩咐道:“去,给杨兄弟挑匹好马来。” 杨凌风见仓满转身离去,却是朝马圈方向,料想便是这吉麻要送他马了,连忙起身,拒绝道:“吉麻大叔好意,晚辈心领了,此次若不是路途遥远,晚辈也不会骑马过来。晚辈这就走了。吉麻大叔请留步,不劳相送了。”说罢便走到庭院中央。 吉麻还欲送客,却是见杨凌风踏空而起,身形在空中闪了一闪,便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视线之中,只留下吉麻的一阵阵惊呼。“老婆子,快出来看升仙啦~!” (呵呵,借下周星星的创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蛟龙戏珠刃,九玉鼎成灰 远远的便能望见昆仑山脉的银装素裹,淡云漂泊。便真如远在天边却又能触手可及一般。 杨凌风脚踏乌金玄色剑气,在天空便如流星一般划过,留下一窜淡淡的身影,似真似幻。 听前方脚下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便如战场之上万马奔腾一般,杨凌风直透薄云,下去看个究竟。等穿透薄云,杨凌风才觉暗自好笑。 下方有一条宽约三里,不并太深的沟壑,这沟壑之内,有着数以万计的野牦牛,时而闲庭信步,时而奋蹄狂奔,次序仅然,有条不紊。沟壑的一侧,更是有老大一群藏羚羊,随着头羊的步伐,缓缓进行,时而撒开蹄子小跑一阵,让杨凌风不禁赞叹天地间还有这如此神奇的动物。 立在云头,杨凌风看了一会,再向前飞去。 过了野牛沟,已然见到昆仑山出现在面前。而这时杨凌风却又犯起愁来,这觉远和尚只告诉他来昆仑山见上一见惠静师太,而昆仑山脉纵横交错,绵延五千多里,大小山峰数不盛数,更有数十座山峰直插云霄,触及天顶。 杨凌风眉头一皱,奋力直上,分出几丝神识大范围的搜索起来。 无数的大山冰川在杨凌风眼中一闪而过,没有任何发现,杨凌风又只得前飞,却忘记了自己的身形仍旧在不断上升。“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杨凌风回过神来,却觉得头上一阵阻隔,在也不能上升。杨凌风勉力再试了一试,道:“这莫非就是天顶所在了么?”心头暗喜,以为自己能飞身到此处,修为也离神仙不远了,却不知道这层结界要靠天劫来临之时,结合天劫之力才能破开一个短时间打开的缝隙,那样才是真正的神游于外。 正在欣喜之间,杨凌风猛觉五百里之外,有一处云雾缭绕,自己却始终无法看透的所在,心头顿是明白,一定是有人在那处设了结界,连忙飞身而去。 心头有了明确的目标,再赶起路来便不觉得漫无边际一般。片刻之后,杨凌风落到了结界之前。 此处却也是昆仑山地势及为陷壑的一处,却不是高耸入云,叫人遥不可攀,而是一处低谷,四周俊山耸立,将这里四周围了起来。 杨凌风想起,这里多半有许多前辈高人所在,是绝计不能动粗的,慢慢象结界靠拢过去,却不知道这结界之中,也有人笑脸盈盈的在看着他。 杨凌风站在离结界二十来步之处,一掌轻轻拍出,使上了燕云七叠的掌力,放出一道红色气劲,直朝结界而去。随即凝神戒备,生怕这试探的一招,也会招来结界的反扑。 只见黄色气劲碰到结界之上,却没有任何反应,便如水滴撞上铜墙铁壁一般,四散的溅射开来。 杨凌风见这结界巍然不动,靠拢过去。走到结界边上,分出一丝元神向内望去,却仍究只能见到一层迷雾,心头有些不耐烦,将手向结界伸去,不料手与结界方一接触,这庞大的结界便运行起来。 杨凌风心头大惊,恍然不知这一切也是结界中人搞的鬼,只是不明白为何这结界就在自己未有任何动作之时突然启动?难道是这结界反应迟钝,引动结界的是先前那道小试牛刀的赤日叠? 此时想要撒手也来不及了,杨凌风只得脚步虚踏,一头纳入了这结界之中。进入结界,杨凌风随着结界运转了几周,却发现这结界只是将自己缠住,并无其他攻击的意图,心头暗暗庆幸之下,不禁又有些恼怒,道:“若是被困之人无力脱困,那启不是一直呆在这结界之中,饿也得饿死了?” 再随着结界转了几周,杨凌风定下心来,也不去管他,心头暗暗想着如何才能脱困。 结界之内捣鬼的那几人,见得杨凌风不动声色,心头均觉暗自奇怪,想不到这杨凌风竟然一点都不心急,便操纵着结界放出一阵闪电朝着杨凌风一阵狂劈。 杨凌风正在思考着如何破界,分出元神感应着这结界的构成特点,却不料结界之内猛的窜出一窜无根闪电,将身上衣服劈得是丝丝缕缕,只在遮住要害的地方留下几片,杨凌风不禁恼怒起来,护体罡气随意而发,顿是全身金光闪闪,亮得发白。杨凌风见到此景,与结界中人表情一般,皆是欣喜修为比之以前,大有提高,似乎在金莲暗结之后,又有所突破。 杨凌风回过神来,凝神准备对付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却没想到这闪电来去无踪,便如捉弄自己一般,只在自己没有戒备之时,袭击自己,却又无伤害之意,只叫自己狼狈不堪。 又挨了几下闪电之后,杨凌风低头一看,若是再来这么一下,身上唯一遮羞的布条,将不复存在,心头焦急起来,也不管下手分寸,奋力挣脱结界控制,到了结界中央地带,喝道:“如此捉弄于我,便叫你看看这白雪黄芽刃的厉害。”说罢大喝一声,双手高举,犹如天神降临一般。 只见天空忽然阴云密布,四周天地灵气纷纷溢出,会聚于杨凌风掌心一点之间。杨凌风全身电光隐隐浮动,劈啪乱闪。体内那道环形真元,猛的分出两股,自左右臂破体而出,缠绕在双掌掌心的那一点四周,宛如两条蛟龙一般。 杨凌风却不料时隔不久,白雪黄芽刃使出来会变成这般模样,暗到功力精尽之故。只间双掌掌心那一点不断变化,瞬间凝聚成一把小刀模样,而那两条蛟龙,也附于这小刀之上。 杨凌风哈哈大笑,道:“好,今日便给你从新取个名字,便叫做蛟龙戏珠刃吧。” 结界中人见得此景脸上纷纷变色,其中一人更是大呼:“凌风不可——” 此时却已经迟了,杨凌风在四周阴雷轰响之下,身处结界之内,也无法听到这声呼喊,双手猛的下击,将这蛟龙戏珠刃,朝结界深处击发出去。 天地间一片静止,结界之内的所有人都张大嘴巴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只有一声破空尖啸自结界深处传来。 只听轰的一声,天地震动,脚下大地开始摇晃颠簸起来,四周雪山积雪分分下落,石块崩落。结界深处白光猛然爆发,便如火山一般,原本安静的天地之间,顿时气流狂乱,砂石飞舞。 杨凌风只觉混身一轻,大喜过望,知道这结界随着自己这猛力一击,已是破去了,这才降到地面。 杨凌风降到地面,那层迷雾早已消失怠尽,眼前忽然出现了十来个人,均是女修道者,各个脸上怒气满容,唯有一个男人面露喜色,却是杨凌风认识的,正是觉远。 “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也在?”杨凌风大喜,朝觉远大步过去。 觉远也迎上几步,笑道:“呵呵,凌风,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你的修为尽然有如此高深,为师也是大为欣慰啊。” 觉远身后的一个做尼姑打扮的老太,阴沉着脸笑道:“是啊是啊,没想到觉远师兄的徒弟,本事大的惊人呢。就是贫尼,也要避让三分呢。” 杨凌风朝在场其他人望去,心头狂跳。这些人各个都是想要杀人的模样。 觉远一阵讪笑,道:“惠静师妹,你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前辈了,怎么能跟小辈计较呢?来日在让无为道友,将这万里江山阵再布置一下不就行了么?” 惠静脸色一变,双眼一横,道:“师兄好大的口气。这万里江山阵的阵眼法宝——九玉鼎都已经被你这好徒儿给毁去,还让我们拿什么来布阵?” 杨凌风大惊,暗到方才自己按自己直觉找到的阵眼之中,竟然有一件宝物,听这老尼姑口气,似乎还不是一件非同小可之物,暗暗担心,不知道自己会被如何处置,连忙朝惠静置歉。“师太,此番晚辈也是无心之举,若有得罪,还望师太看在晚辈年幼无知的份上,暂不计较。来日晚辈必回想办法,弥补师太。” 惠静却是不答,脸色默然。旁边的一干女弟子却按耐不住,叫嚣起来,道:“好狂妄的小子,满嘴胡话。敢问你有何能力,能弥补我昆仑山?” 惠静听得这话,道:“师兄,你看我座下弟子都不答应,若是掌门追问起来,你说该是如何?” 觉远眉头也是一皱,忽又道:“听闻你昆仑山五十年一次的交流武会,两月后便会举行。而此次武会的第一名,便能得到无为掌们赏赐的一件宝物,而此次这宝物,便是这九玉鼎,是也不是?” 惠静哪能不知道觉远心头打什么主意,道:“是又如何?师兄可是想让你这徒儿也来参加?可他并不是我昆仑山人,没有这份资格。哼。”说罢大袖一挥,转头过去。 觉远哈哈一笑,道:“今日之事,若不是师妹一定要试试我这徒儿的修为,凌风也不会将九玉鼎破去。师妹是否也有一份责任呢?二来,今日凌风他不听贫僧劝戒阻拦,执意将万里江山阵破去,是违了贫僧之意。所以贫僧要将他逐出师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红尘亦有情,各自开天门 (本来这章是22日零辰以后传的,不过这几天太累了,提前传上来休息去,大家不要误会我懒得更新啊) ps:小弟弟我前面的部分,有些地方十分粗糟,无奈底子有限,打算全本写完的时候再全面修改一下,大家包涵包涵,有什么意见留言哇,还有这周强推,喜欢这本的朋友帮帮忙多支持下下哈,小弟谢过。 再ps:提出意见的朋友,小弟我都已将意见一一收录,随时注意这些问题,十分感谢。 * 杨凌风听罢大惊,也不及思考到底是谁对谁错,连忙跪下请罪。 觉远却是早料到杨凌风有此一举,连忙将他扶起,道:“杨施主,你与我师徒情分已尽,莫要再行此大礼。”这话却是说给旁人听的,同时传音道:“凌风,此次只是权宜之计,莫要担心,为师自有安排。” 杨凌风看了看觉远眼神,还是那般清澈,没有一丝怪罪之意,勉强起身,心头人是忐忑不定。 惠静身后的那群女弟子,见此情状,纷纷起哄起来。更有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弟子大声嚷道:“演戏而已,觉远师伯,若是你真心要将他论罪,该将他一掌拍死才是。” 觉远听罢眉头微皱,却没答话。惠静也看在眼里,大怒,喝道:“清容,不得放肆。退下。” 觉远又才接着说道:“师妹,不知咱们的赌约还有效无效?” 惠静略一思考,道:“当然有效。” 觉远见惠静没有其他说辞,道:“凌风今日的修为你也是看到了,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我弟子,可是他的一身修为也毕竟是出于我。不知道师妹的弟子之中,有谁能与他一战?” 惠静神色一滞,回头看了一看众弟子,道:“的确没有人能和师兄的徒弟一拼。师妹愿赌服输,师兄想要师妹办的一件事,不就是告诉师兄你惠清师姐的下落吗?惠静这就告诉师兄。” 觉远一直凝神细听着惠静的回答,此时大呼一声道:“好,师妹且慢。师兄现在要你答应的事不是告诉师兄惠清师妹的下落,而是要你收凌风为徒,这样他也就有资格参加你昆仑山的交流武会了罢。” 惠静大吃一惊,怀疑自己没有听清,上前一步道:“师兄,你,你在说什么?” 觉远定了定神,强自平静着心头的激动,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师兄说的是,要你收这凌风孩儿为徒。” 惠静再次愕然,呆了半晌,传音道:“师兄,这孩子是你佛门弟子,你叫我如何收他入门?你,你苦等了那么多年,还被关在石林一百多年都不曾有过退却,不就是想和惠清师姐再见上一面么?为了找寻师姐,你不惜叛出师门,怎么会……现在怎么能为了这么个小子……?你难道对惠清师姐的情义,已经不复存在了么?” 杨凌风心下大为诧异,这觉远竟然要自己拜入昆仑山门中,不知是何用意。 觉远神色安详,透着一股萧瑟,淡淡的传音说道:“我等了百多年,惠清都没有原谅我,我再苦苦等下去又能如何?我不怕百年独自一人面壁思过,纵然是千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惜叛出师门。我只是……只是不想与惠清师妹,隔着一层纸,却始终不能相见。罢了罢了。这孩子不是常人,福缘深厚,师兄便是想让他集佛道两家之大成,必能造福世人。” 惠清神色之中的那股恼怒,此刻已被哀伤替代,喃喃的传音说道:“师兄,我何尝不知你心中所想。百年前便有如此想法,掌门师兄没有同意。现在你确叫我如何隐瞒?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师姐。这么多年她虽然不见你,但是她对你,一点都没有变。如今你却为了这么个小子,连师姐都抛在脑后。师兄,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放弃了么?” 觉远顿了一顿,摇了摇头,传音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放弃,现在也不会放弃。惠清的下落,我自会去打听。如今师妹要答应师兄的,便是收凌风入你昆仑山。当然我也知道师妹玉女峰一脉竟是女弟子,有些不便,不过想来师妹也是必能安排妥当的。凌风这孩子的修为,在佛门一脉,已算是不错的了,所以就连无为师兄,也不一定能看透。” 惠静神色也渐渐安定下来,静静的看了看觉远,传音道:“师兄,我答应,收下这孩子为徒。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对师姐,究竟是怎么样的?” 觉远眼神中透出一股坚定,传音道:“惠静师妹,惠清若是能让我再见上一面,便是让我杀上佛门,我也没有一丝犹豫。就算会轮为恶魔也再所不惜。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只求师妹不要再顾及同宗只念,早早的超度了我。” 惠静嘴角淡淡一笑,微怒道:“师兄,你可再别说这些胡话。我这便告诉你,师姐她……” 惠静心理防线完全撤下,正待告诉觉远,只听一股声音似乎在遥远的天际一般,道:“惠静,不用多说了,带师兄回玉虚峰来吧。师兄也是大仁大义的人,你也不用再为难他了。” 觉远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来自天边,又似乎从心底爆发出来一般,呆了好半晌,泪流满面,仰天长笑,大吼道:“师妹,你总算肯见师兄了。” 惠静眼看着觉远喜极而狂的样子,心头忍不住一阵酸痛,眼角也溢出涓涓细流,却是面带笑容,淡淡的说道:“师姐总算将自己出卖了。” 惠静着座下一干弟子,将杨凌风带上玉女峰,自己赶到无为殿将万里江山阵如何被破一事说与无为道人,只是将这破阵之人换成觉远。本以后无为会大发雷霆,却不料无为知道觉远愿意留在昆仑,还带上一个资质不错但还未入门的徒弟,大感兴趣,也就没有反对惠静收杨凌风为徒,倒是让惠静大为放松。 而这觉远在清容的带领下,进到惠清所在的房间,迟迟也没有出来。 只苦了杨凌风,与这些师姐又没有太多共同语言,无聊之极,竟是再这众多绝色之中,挨个挑出与朱清儿比较起来。 “唔,这个没清儿漂亮,这个虽然容貌与清儿不相上下,可是身材没清儿好。这个呢,身材是可以,容貌也行,就是气质太差了一点。”比来比去,杨凌风神色也暗淡下来。他也明白,在自己心目之中,朱清儿永远是其他人无法超越的。 只听一声声莺莺细语齐声叫道:“师傅,您回来啦。”杨凌风瞬时转过头去,朝刚进门的惠静拜了一拜,道:“拜见前辈。” 惠静点了点头,走到大殿首座所设主座上坐了下来,道:“今日我已禀明掌门师兄,他也同意收你为徒,如此,你便算是我昆仑山玉女峰的座下弟子了。凌风,你且过来拜师吧。” 杨凌风大为尴尬,只听这玉女峰,便只此处全是女弟子,加上自己上山以来,未有见到一个男人,更是肯定。这一切却又是觉远一手安排的,只得跪下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殿内的一干女弟子这下可是热闹起来,除了那十来个方才见到杨凌风破去结界,大展神威的师姐,其他辈分小一些的女弟子皆是趾高气扬。从前都是昆仑山其他各脉的男弟子欺负她们,今日她们也有一个小师弟能够欺负一下了。 惠静抬了抬手,让其他人安静下来,道:“玉女峰上从来没有男人,觉远师兄是个例外,而你就是第一个玉女峰的男性弟子。所以,为师也得给你立个规矩。玉女峰顶方圆十里,都是师姐们修炼的地方,凌风,只得让你委屈一下。西北方有一处空房,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之地,一会放清秀,清梅师姐带你过去,将那里收拾一下。平日你就好好修炼,不得到处乱逛。你可明白。” 杨凌风点头,暗到这样正合他的心意。 惠静见杨凌风答应,取出本厚厚的心法,着身旁的弟子递给杨凌风,道:“凌风,如今你既然是我昆仑山的人,就要学我昆仑山的道。这是本门入门心法。你且拿去看看,等到修炼到大成之时,再来这里找我吧。” 杨凌风恭恭敬敬的将心法接了过去,看了一眼便放入怀中收好。 惠静点了点头,吩咐道:“清秀,清梅,你们带师弟去吧。” 清秀、清梅应声答应,道:“师弟,你且随我们来吧。” 杨凌风朝惠静告辞,随两人走出房间。 待走到西北方的那处空房,杨凌风这才发现,这里破旧不堪,满地都是废弃之物,而那堆放杂物的房间,也是乱七八糟,几乎连摆上一张床的位置都没有。虽然杨凌风不睡觉也没有关系,可是堂堂一个昆仑山的弟子,住在这样的地方,未免也太失体面。 清秀、清梅也是见证杨凌风如何破去万里江山阵的证人之一,见杨凌风如此表情,也觉有些过意不去,道:“师弟,这里长年没人居住,也没人管理,才弄成这样,若是收拾一下,也是可以住的。” 杨凌风回过神来,方知两人见到自己表情,颇觉尴尬,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自己收拾一下便行,师姐不用担心。” 清秀拉了拉清梅的手,道:“如此我们便先回去了,师弟你先忙着。” 杨凌风点了点头,待两位师姐踏剑高飞,这才发愁起来。看着满是杂物的房子,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手中包袱被褥放在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着手收拾起来。 这里一共三间房,坐南朝北。北方位置便是玉女峰大殿所在。南面是一处小小的峭壁,峭壁之后便是断崖,深不可测。 杨凌风草草将那些杂物有次序的堆放到一间房中,倒也不显得太过拥挤。将被褥包袱提进房间,铺在床上,这才歇息起来。 歇息片刻,杨凌风在这四周转悠一圈,却没有找到水源,随即又暗笑,这高山之殿,除了冰雪,却有哪里找什么水源来。只得回到房间,拿出那本昆仑山的入门心法研读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百年混一日,修行在专一 觉远静坐于一张厚厚的蒲团之上,痴痴的凝视着眼前玉人双眼。“惠清师妹,百多年未有见你,你还是一点未变,只是,只是清减了许多。” 惠清未有答话,百年苦苦牵挂而又未能见面的人就在眼前,此刻心中有说不完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师妹,这百多年来,你都是怎样过的?是否一直都是在这玉女峰静修?”此刻觉远眼中早已没有了做和尚的那般自如,没有了束缚,竟有一丝的狂热在眼中游荡。 惠清不敢直视觉远和尚那百多年禁闭都未有消散的狂热,淡淡的应道:“不知道此刻我是该称呼你为‘觉远师兄’呢,还是叫你‘楚狂人’?” 觉远神色中划过一丝悲哀,低声叹道:“虽然我心中仍旧挂念师门,可是如今我已不再是佛门中人,可师妹但觉得哪一个称呼亲切些,便如何称呼我罢。” 惠清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好好的将觉远看了个仔细,语气中带有点点激动,说道:“师兄,当年你不顾我万般哀求,将我留于尘世,自己却回去面壁思过,难道你竟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么?若是你那时候便脱身佛门,那又哪来的这百年孤寂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些时候来?”说到最后,惠清竟然将一丝空明清净之境丢于脑后,歇斯底里的发做起来。 觉远丝毫不诧异惠清有这样的反应,摇了摇头,一脸苦笑,视线也看象他处,心有愧疚,自然是不敢再做对应。 惠清泪入泉涌,往日玉女一般的矜持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她上前一步抓着觉远的手臂,怒道:“师兄,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当日你将我一人留在黄山之颠的时候,也是这般表情,难道,难道你此刻又是要离我而去么?” 觉远混身一颤,转身过来,近距离的注视着惠清的双眼,任由泪水不断的滴落,道:“不,师妹。师兄从今往后再也不管那些什么规矩,一直陪在你身边。若是有人敢来阻拦,师兄不管他是谁,定斩下他项上头颅。”说罢将惠清往怀中一揽,顿觉心头大石终于破开,而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百多年后,也在这一刻灰飞湮灭。 惠清也是没料到觉远会突然有此一举,简单挣扎之后,也没有了动作,任由觉远的一双大手在自己双肩之上轻抚。口中喃喃的说道:“师兄,若是你再离开我,就算不远万里,我也会叫你死与剑下。”惠清说完,张开嘴向觉远右手臂上狠狠咬去,直到有血渗出方才松口。 觉远没有丝毫的痛楚之感,脸上仍然是幸福甜蜜的色彩,温柔的望着惠清。 惠清低低的问了一句,“师兄,疼么?” 觉远摇了摇头,道:“现在就算你要把我一条膀子给卸下来,我也绝无说辞。”说罢两人再次甜蜜相拥。 “古仙云:“鹿运尾闾,通其督脉,故得千年不死;龟纳鼻息,通其任脉,故得延年久寿。”人能通此二脉,则百脉皆通。 黄庭经曰:“皆由心内运天经,昼夜存之自长生。”天经,乃吾身之黄道,呼吸往来于此,即所谓任督二脉也。 人禀二仪之气,成四大之形,其间感赋不同,贤愚各异。不揣根器浅深,悟性利钝,甫闻片言一语,无纤毫功德,概欲希仙作佛,岂非自诬自欺!盖仙有五品,天、地、神、人、鬼,第顾遇之迟速,从事何如耳。天仙者,屡劫修来夙具灵根慧性,托生善门,童真入道,至人传示,无上一乘,以天地为炉鼎,日月为水火,清静自然,内外丹纯,超出三界,打破樊笼,是乃倚天出天者也。地仙者,信行必果,志坚离俗,壮年学道,明造化之机,知生物之理,修炼丹药,服饵长生,留形住世,陆地行仙,是乃藉地为地者也。神仙者,生有仙风逮骨,大忠大孝,积功累行,少年慕道,厌居尘俗,入名山福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先修玉液,后炼金丹,阴尽阳纯,超凡入圣,分形化气,自在追遥,是乃炼神还神者也。人仙者,谦恭持己,善与人同,中年晚景,名利无机,对境忘情,运气接命,抽铅添汞,取坎填离,吐纳随时,导引按节,身心安乐,却病延年,是乃借人济人者也。鬼仙者,性本庸常,不明大道,但执一话头,使心不乱,而得识神触悟为奇,或执斋守戒,身同枯木,心若死灰,定中可出阴神,死后精灵不散,能投胎夺舍,是乃纯阴无阳,终不离鬼趣者也。学道之士,不执着,不偏倚,升堂入室,由渐而深,至道不远,勤行可到。丹经云:“屋破修容易,药枯生不难。但知归复法,金宝积如山。”诚哉是言也。” 此段是昆仑山入门心法的总章,也只是简单介绍一下修道界里的一些基本知识。杨凌风此刻才算是肯定了这升仙之说。以前有的,只是认为,修为到了一个十分高深的地步,翻云覆雨,移山填海,无所不能。世人便以为这就是神仙。但是现在看来,修为至深之后,倒是真能神游于外,脱离六道了。 “修炼贵乎忘言守一,忘言气不散,守一神不出。 一者,太极也。其要妙在乎坤、复之交,循环无穷,神潜于坤,神明自来。坤者,六交也。守静之笃,阴极阳生,六交之下,复生一阳。铅汞从一所生,一乃五行之始。圣仙知一为铅汞,故抱一而修,而阳气复乎五阴之下,一阳萌动,即地逢雷处见天根也。得太极静而生阳,专心致志,绝其杂泛之念,以求先天一气,必委志归于虚无。盖虚元气之所生处。虚无者,身居恍惚杳冥之中,六脉俱停,真息自住,混沌大定,则神明自来矣。神归金鼎,玄牝立基,能生真气,真气化生真铅,精、气、神全,其功方应。小静,神光透于帘纬,金气初现。坎中一点热气,上冲心主,以意顺下,穿尾闾,由黄道,过玉枕,上泥丸,游九宫,自上腭而下。中静,入于无何有之乡,日月停景,璇玑不行,杳冥混沌,天根机动,坤宫如震雷之声,腹中如裂帛之音,膀胱火热,两肾汤煎。以神息沉归海底,轻轻然运,冲透三关;真气如迅雷烈火,默默然举,周流六虚。忽然飞上泥丸,月窟风生,眉中涌出圆光,化生玉液,如冰片之美,如薄荷之凉;降下重楼,送归土釜,即二候得药。 杨凌风看得此处,心头略有一分惊异。这心法之上一说,似乎自己早已大成。而大成之日,便是前日夜间,从《玄道策》中领悟环形真气的那一夜。而自己的境界比这心法似乎更要高上许多,只是真元流转经络的顺序有所不同。 看着昆仑山的规模,在修道界也该是龙头位置,想来心法也应该有独特之处,且试上一试,也并无坏处。 杨凌风想了一想,盘腿而坐,自玄关分出一丝真元,自心法中提到经络的顺序,迅速流转,片刻之后便已完成数十个大周天,却觉得没有什么效果,不禁暗自奇怪。只得第二日去寻上惠静问上一问。而这之前的一晚光景,还不如就按自己领悟的方式修炼。 杨凌风心头一动,自玄关处生的的真元,又是加厚了几分,总共四道真元,同时运作。自经络处又是一阵涨痛之感。杨凌风不动声色,也不去理会,知道将经络扩充之后,便没什么大碍了。正在恍惚之间,杨凌风忽感元神出壳,一阵天旋地转,再一次被纳入残梦镯之内。 杨凌风方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这空间的熟悉,才明白过来。“是了,这定是我修为大有提高,再次进入到残梦镯之中了。”正在想着,那虚空之中,又出现了一排金光闪闪的大字。杨凌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连忙凝神记忆。 真如自性,不生不灭,与佛无别。一念不觉,无明而有,永无出期。了脱生死,须灭妄念;欲断妄念,莫如无念。以净而代,即达无念,无念而念,念而无念。夫念既无,何云有妄?妄念既灭,生死自了。 杨凌风心中大奇,暗道:“这必是残梦决的第二重了,但为何只是佛偈,而不是第一重那般,带有攻击性质的法决呢?”这无念而念,念而无念的境界,不正和那日自己在石林之外的领悟到的非空非有,即空即有的境界是一个道理么? 杨凌风顿了一顿,哈哈大笑起来,恍然间世间之事似乎都不再重要,只留神间一丝清明之所在。 此时十里之外的玉女峰主殿众人,皆朝西北角落望去,只见西北上空紫云密布,一道紫红光气直透云霄,与这一大片厚厚紫云连为一体。而此时的杨凌风,方才元神归位。 惠静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的。这小子居然仅凭着入门心法,就结成了元婴,不可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嫉妒由心起,幸得遇达者 杨凌风回过神来,觉得身体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凝神内视,只见腹下一个两寸来长的婴孩静静的盘坐在自己的本命金莲之上,七彩霞光暗暗浮动。而那朵金莲,此时也已是七彩玲珑,眩目不已。 杨凌风大喜,道:“难道我已结成元婴?从此便有两处本命之所在?” 只听一声长啸,惠静踏剑破空而至,负手立于屋外,两眼中尽是殷切之色,长身道:“凌风,你且出来,让为师看看。” 杨凌风怔了一怔,连忙弹出门外,朝惠静拜了一拜,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惠静未有回答,只是放出一丝神识查看杨凌风的修为,顿了一顿,面露喜色,道:“好,凌风,想不到你就凭一本入门心法,就结成元婴,看来我玉女峰也是能人倍出啊。哈哈哈。” 杨凌风颇觉尴尬,自己乃是凭着残梦镯的力量,结成元婴,此刻却又是不好分辨,只得由她去说。 惠静自言自语道:“好,我这就去禀明掌门师兄。” 杨凌风未有答话,朝惠静身后望去,只见一群师姐跟着到来,认得的却只有清容、清秀和清梅三人。 众人落地,清容带着颇为怀疑的神色问道:“师傅,师弟他,他真的已结成元婴?”其他人也都用期盼的眼光望着惠静。 惠静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这还有假?清容,你是为师座下资质最好的弟子,你入门之后,也是用了两年时间才结成元婴的吧?若是再不努力,只知道与师妹们斗嘴,师弟他的境界,恐怕你们是再也赶不上的了。” 清容脸上微红,却有些怒气,说道:“可是师弟他,他来的时候修未便已经是很高深的了,现在有了我昆仑山心法辅助,能一日结成元婴,又有什么希奇?” 惠静脸上神色大变,喝道:“为师昨日是怎么说的?不准再提起师弟破阵一事。对外一律说是你们觉远师伯破去的。清容,你的脾气怎么还是没改过来么?” 清容见惠静发怒,静若寒蝉,呆立不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杨凌风。 杨凌风只觉得混身发毛,暗道不妙。这女人若是发起飙来,那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避上一避。 惠静见清容不再言语,也不再多说,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过头来,说道:“凌风,昨日破阵之事,你以后也不必再提,只说是觉远师伯破去的。你可明白?” 杨凌风不明所以,见这情况,也只得点了点头,答道:“弟子明白。” 惠静见杨凌风还算识大体,略带欣慰,吩咐道:“清容,今日你便留下,将我昆仑山玉清决传于师弟,以叫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清容一楞,一股杀气爆发开来,却有不敢有所行动,只得恨恨的应道:“是,师傅。” 惠静却没有注意清容的表情,只道:“那好,为师就回大殿去了,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请教各位师姐。”说罢踏剑而起,化做一点金光,远远的去了。 杨凌风没料到这惠静说走便走,而且还走得这般的不拖泥带水,一阵茫然,心道:“此番惨矣,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开罪了这个大师姐,只让自己觉得杀气犹如滔天巨浪,一股一股的袭向自己。眼见着其他的师姐们一个个的抽出长剑,踏剑而起,杨凌风更是觉得孤立无援。 清容见此处只有他们两人,喝道:“哼,师弟,别以为有师傅护着你,自己有那么点本事,你便目无尊长,不将我们这些师姐放在眼里。” 杨凌风恨不得一头撞死,道:“清容师姐,我,我哪有目无尊长啊?师姐,是不是我哪里有开罪于你了?师弟我初来乍到,若是哪里有得罪师姐的地方,还望师姐见谅啊。” 清容毫不领情,恶眼一翻,道:“好说好说,我这师姐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师弟,这便来与师姐我对上几招,也好让师姐知道你现在修为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你得用我昆仑山的心法来与我过招才是。”清容也是心头早已打好算盘,若是杨凌风使出昨日破阵时用的那种骇人听闻的招式,自己是绝计打不过的。但若是以本门心法对阵,谅他结成元婴,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杨凌风心中一凛,不知如何应对这蛮横的师姐,刹那间只听一声娇喝,剑光袭面。 这漫天花雨剑决,乃是惠静所创,华丽招式只中,自然也是凌厉无比。清容将手中青剑向上抛起,青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再如此分下去。只是清容修为不够,若是有惠静那样的修为,已然能令这剑影化为实体,那真就是不负漫天花雨剑的威名了。这时在清容手中使来,虽然招式华丽,却只能起到迷惑的作用。 而在杨凌风看来,漫天剑光一起,心头揣测,暗道莫不是这清容竟要下杀手不成?也不及多想,杨手分出乌金气剑,有如实体。 清容大惊失色,嫉妒之意大起,眼中寒芒更盛,手指微点,盘旋在身体四周的剑影破空便向杨凌风袭去。 杨凌风毫无畏惧,心道今日若不能立威,他日必还要被这些师姐欺负,启不是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战,更是麻烦。见这些飞剑袭来,只道全是实体,不敢大意,将气剑击上半空,手中又不断的放出气剑,打算以多对多。 剑气袭来,杨凌风之间众多虚影一碰便散,方才定下神来,操纵着那一大群飞剑直朝清容攻去,去势如电。 清容大惊失色,将青剑收回,护住周身,却仍旧挡不住这硬比金铁的乌金气剑,只听一阵金击之声破空而起,清容绝望的闭上双眼,蜷缩在地。 杨凌风大呼道:“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清容听得风声,知杨凌风已停止攻击,睁开眼睛四下一看,只见上百把气剑插在自己四周的泥地之上,而自己身体,未有一丝损伤。心中更是羞愧,不由得气息不顺,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低低的泣了起来。 杨凌风见清容突然哭了起来,顿觉头疼,连忙将气剑收回,走到清容身边,蹲下说道:“师姐,我一时控制不好,失了手,不知轻重,不知有未有伤到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清容见杨凌风过来,心头恼怒,暗道你不知轻重,若是将我伤了怎么办?饶不了你。想罢顺手一剑向杨凌风刺去。 杨凌风未有防备,也料不到这师姐竟然突下杀手,之见寒光一闪,便觉胸间一痛,直透心肺。 清容握着手中青华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顺着剑身淌出的斑斑殷红,丝毫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不知道此刻是应该松手,还是应该继续就这样扶着。一双碧眼瞪得老大。 杨凌风双手握住剑身,猛的朝后退去,顺手将剑拔出,盘坐在地,分出真元护住心脉。 这一剑不偏不倚,伤口贴着心脏而过,若是再有一点偏锋,杨凌风便是性命危及了。清容却不知道这一剑究竟是刺中杨凌风身体什么部位,手中仍旧握着自己的青华剑,剑尖下指,血迹斑斑。清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这一剑是刺在她自己身上一般。 杨凌风内视之后,也才发现情况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只见一团白光围绕在伤口四周,内外翻动,片刻之后,胸口皮肤只剩一条淡淡的细痕,愈合如初。 只听‘铛’的一声,清容只觉得手中青华重若泰山,再也拿握不住,掉在地上。 杨凌风睁眼站了起来,发现清容仍旧是呆立原地,问道:“清容师姐,你没事吧?”此时杨凌风见没有大碍,也不再计较,将自己被伤一事抛于脑后。 清容神色中显出一丝慌乱,忙不迭的将剑拾起,插如鞘中,定下神来,声音却有一丝颤抖,道:“师弟,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杨凌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皮肉伤而已,师姐请宽心。” 清容长出一口气,却没有道歉,道:“那么师弟,现在我便传你玉清决如何?” 杨凌风伸手在胸口抚了一抚,道:“也好,不如便到师弟房间再谈如何?” 清容点了点头,看杨凌风做了个请的动作,跟了上去。 “师弟,看不出来这堆杂物的房子,被你这么一收拾,倒还算是宽敞啊。看不出来师弟你还挺细心的啊。”清容走进房间,没有觉察到房间里的有一丝杂乱和拥挤,心头暗暗奇怪,没料到一个男子竟然也会如此细致。 杨凌风讪笑道:“哪里哪里,这房间原本就还算宽敞,只是东西摆放得乱了一些。若是摆放整齐,放在一间房间也是放得下的。”杨凌风将一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椅子递到清容面前,道:“师姐,请上座。” 清容也放下架子,坐了下来,道:“那好,师弟,咱们言归正转,这便传你玉清决。”、 “玉清决共有五层,一层修神,二层修心,三层修性,四层修境。这第五层么,便是修元婴了。虽然你元婴已成,但还得从基本的开始。神,心,性,境却是不得不修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本意欲超生,天妒得道人 ps:这章是25号发的,提前发一下,明天有事外出~~ohoh~~ * 千鹤山。 杨又玄看着满天的星光,映着地上的皑皑白雪,淡淡的朝尤雨聪说道:“二哥,如今我的修为恢复了七八成,你也天劫将至,我的修为,应该还是能帮上二哥的吧?。只是等到你渡劫过后,不知我又该如何打算。” 尤雨聪将手中的芥子指环递道杨又玄手中,心情有些抑郁的说道:“三弟,我渡劫之后,便能直升天际,神游于外了。这里的东西也都对我没什么用处,就全部交于你吧。二哥还是得劝你一句,莫要再做那些浑事。眼下天下大乱,人间之事自有人间之人却处理,你也最好置身世外。虽然此次乃北方蛮夷侵我中原,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是要强求,恐怕事到临头,才觉得是错误之举。” 杨又玄摇了摇头,接过芥子指环,道:“大哥在世之时,也常教你我二人处世之道。我堂堂大汉子民,如何能眼见中原大地战火纷飞而坐视不理?何况国家兴旺,匹夫有责,二哥你却叫我如何打算?” 尤雨聪长叹一声,手中仍是翻转不停的收拾东西,道:“三弟你说的道理二哥我何尝不明白?若是以三弟你此刻的修为?要将那些蛮夷全部除去,又有何难?但你有没有想过,修行之人若是对他国,将尤雨聪团团围住,不时外泻,似要将这些雷罡一争高下一般。 雷罡渐渐消散,等尤雨聪击退最后一道雷罡,身形猛然下落,重中的摔在山尖之上,而手中,仍然牢牢的拽着那把长枪。 杨又玄呆呆的看着尤雨聪自空中落下,眼中一道泪光洒在结界之内。 尤雨聪勉力将头扭过来,对着结界内的杨又玄惨然一笑,奋力起身,再渡朝空中劫云冲去,没入劫云之中。 劫云之中红光爆现,几闪之后,悄然无息。 片刻之后,杨又玄只见到长枪自天而降,深深的没入岩石之中,而四周的结界,也陡然消失。 天空的劫云慢慢散去,只留下了千鹤山顶一大片焦灼的痕迹。那一小片的忘忧草,也以灰飞湮灭。那些仙鹤,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杨又玄腾空而起,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落到那杆长枪面前。 “此枪名破空,乃是破去虚无之意。枪身是用北极深海寒铁陨所制成,坚硬无比,就算是天劫,也不一定能让他有所损毁。而这枪头,更是无坚不摧。三弟,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做成的么?” 耳边尤雨聪的声音仍旧在轰响一般,杨又玄忍不住伤心的泪水,总算是再无保留的倾泻下来,口中喃喃的吟道:“知道。二哥你说过,枪头是用万年玄石所制,采自波斯,价值连城,是二哥你用来对付最后一道天劫用的。” 劫后的雨水泼落下来,象要洗静世间的一切罪恶一般。杨又玄双眼血红,真气外泻,猛的将破空拔出,举枪遥指遥远天际,咆哮道:“贼老天,你杀我二哥,我善独一必要将这世间搅得天翻地覆,看你又能奈我何?” 杨凌风远在西北昆仑山玉女峰,心里猛一阵颤抖,不安的四处张望。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似乎触手可及的天空。 “为何我会如此不安?”一层阴霾悄然爬上杨凌风的额头发迹之间。“也罢,再有三日便是交流武会,等武会一过,我便禀明师傅,回去看上一看。不知道清儿她……” 正在想着,风声一起,觉远已经到了。 “师傅……师伯,您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您呢。”杨凌风见觉远来到,心头大喜。 觉远哈哈一笑,道:“凌风,若是你师傅在此,听见你仍旧改不了口叫我师傅,又是要责骂你哩。说罢,什么事?” 杨凌风一阵讪笑,道:“方才我忽然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正想请师……伯,帮我算上一卦。” 觉远摆了摆手,道:“如今你在这昆仑山之上,会有什么大事?” 杨凌风正色道:“师伯,我是担心我二娘。” 觉远道:“还有三日便是武会了,等武会一过,你便回去一趟,也就不会担心了。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顾家?” 杨凌风尴尬万分,摇头道:“本来二娘在白脸教中,位居教主,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近日她不断派兵与鞑子金狗两线交战,我担心会有人暗害于她。” 觉远看了看杨凌风,走出门外,大手一招,一大把竹签便出现在手中,道:“那好,便为你算上一卦。” 杨凌风大喜,恭敬的站在一旁,只看觉远忙了半天,眉头忽然一皱,道:“居然是一个坎卦,习坎,维心亭,行有尚。” 杨凌风见觉远眉头大皱,似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小心的问道:“那,师伯,此卦何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机缘天注定,半分不由人 觉远沉思一阵,道:“习坎,重险也。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维心亭,乃以刚中也。行有尚,往有功也。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用大矣哉!” 杨凌风只听得数个险字,暗叫不好,问道:“师伯,那是否是我二娘有难了?” 觉远摇了摇头,道:“卦上所指,并非专指你的二娘,而是你的生父。不过此卦阴爻又是变爻所在,所以尚有一线生机。你二娘与你并无血缘,所以并无此卦所说的那么些险。” 杨凌风心头一阵狂跳,道:“我爹?师伯你能算出我爹在什么地方么?” 觉远摇了摇头,道:“若是我能算出你爹在什么地方,我还用等你惠清师娘那么多年么?还不早早的就把她给找出来了?”说罢淡淡一笑。 这段往事杨凌风也是知道的,介于和觉远的关系。杨凌风点了点头,道:“那如今我爹有难,我该如何是好?” 觉远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望着天边道:“你爹他命不该绝,总会渡过险难的。” 三日之后,昆仑山交流武会如期到来,同时来参观交流的还有一些实力相对弱上一些的修道门派,比如便有西华剑道阁,泰山清风观等大小数十个门派。 杨凌风被一群玉女峰的女弟子簇拥着,招摇过市一般的在昆仑玉清峰的瑶池边闲逛着,感受着四周传来的阵阵杀气。 杨凌风本也不愿这样招摇,可是偏偏自己又承担了玉女峰一脉的希望,耳边时时都回响着师傅惠静的声音。“凌风啊,你可是我玉女峰,不,是整个昆仑山资质最好,进境最快的弟子了。你可要替师傅出口恶气啊。” 只是杨凌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玉女峰的担子要让自己来抗,除了那个自己破掉的九玉鼎,实在找不出别的原因。 听得一声钟鸣,一个白眉老道立于山主殿只上,热闹的人群顿时散开,回到各自的场地之中。 杨凌风远远望去,这老道便是无为了,须发尽白,却是精气十足,一身宽大道袍无风而舞,一点也看不出老态来。这老道似乎也朝这边望了一望,眼中笑意直让杨凌风浑身发颤。 杨凌风朝身边的清秀低声问道:“清秀师姐,怎么掌门他老人家看起来这么老?不象师傅那般年轻?不是元婴之后便能常保青春之态么?” 清秀低声一笑,道:“那是掌门他懒得这样费功夫,若要是他想变年轻,不用个把时辰便能和你一样俊俏。师傅她是女人,当然要爱美一些咯?” 杨凌风恍然大悟,正待答话,只见惠静脸上一阵微红,猛咳一声,朝自己两人狠狠瞪来。只有那觉远恍然不知,见惠静咳嗽,关切的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惠静横了觉远一样,冷冷的说道:“没事。” 觉远也不计较,与惠清站到了一起。 无为见众人都已安静下来,沉声道:“今日我昆仑山举行交流武会,各位大家能来,也是我昆仑的荣幸。倘若我昆仑照顾不周的,那还便请各位海涵了。 本次武会,不再只限本门中人参加,每派各出四人,我昆仑各脉也是这个规矩,只派四人出战。在坐各位也都是我修行界的精英,希望大家以和为贵,不要伤了和气,毕竟人才难得。而此次胜出者,便能得到本门一件法宝,便是这镇山钟。” 场冲顿时发出一片惊呼,显是这镇山钟的名声大家也都是听过的。这镇山钟,小可收魂镇妖,大可移山填海。更为难求的是,这镇山钟若是认主,当主人处走火入魔之时,更是能发出一阵清鸣,助主人克制心魔。 惠静长叹一声,恨恨的瞪着觉远。今日就算杨凌风胜出,他也必定会那这镇山钟来弥补九玉鼎的损失,这样这镇山钟仍旧是要交还于无为的。这无为老道也太过放心了一点,若是落在本门弟子手上,倒还好说,若是被其他门派弟子得去,那不就是白白损失了一件法宝么?随便找个什么次级法宝来都行,在这些弟子眼中,能得到一件次级的法宝就算是不错的了。 杨凌风却丝毫不为动容,因为他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法宝。 无为道人无视众人的惊异,波澜不惊,只听镇山钟一声轰鸣,无为继续说道:“此次交流武会,除我昆仑五脉,十二派共四十八人参加。为求工正,由我昆仑两轮胜出之后的五人,与十二派两轮之后胜出的十二人,总共十七人,再行抽签确定对战名单。” 十二派来人,也觉合理,大声叫好。 无为道人大声吼道:“抽签开始。请各派参加弟子,上到文华殿来。” 杨凌风朝惠静看了看,惠静点了点头,道:“去吧。”杨凌风又才忐忑不安的随着几位师姐向文华殿走去。 此番玉女峰派出出战的弟子,便是杨凌风,清容,清秀与清梅四人。 广场之中,人人都有条不紊,按顺序依次走向文华殿,突然,不远处十二派众人之中,一红衣女子腾空而起,脚尖在瑶池水面上轻点一下,掠向抽签处。这红衣女子还不断嘀咕:“走得这么慢,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众人一楞之下,轰笑起来,红衣女子转头过来,怒道:“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在天上飞么?” 众人更是大笑,连一旁的无为老道也不禁笑了起来。 周围一个年纪稍长的年轻男子见状连忙窜出,将红衣女子拉住,象无为道人赔礼道:“无为道长,我这师妹不懂规矩,失礼失礼了。道长莫怪才好。” 无为摇头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贫道瞧着小女娃顽皮得紧,倒是十分可爱。” 年轻男子一阵尴尬,正想拉起红衣女子退到队伍最后,转头一看,却没了踪影。 无为在他身后说道:“道友是在寻你那师妹么?她现在已经抽完签了,恐怕道友还得快些去抽一个好签才是。” 年轻男子朝抽签处一望,果然见一个红色身影在人群之中窜来窜去,朝无为道谢一声便连忙跟了过去,等走到抽签处,人却又已不在了,只得顺手抽了一根竹签,回到驻地。 杨凌风瞧得好笑,暗到这女娃竟有些面善。 不一会,抽签完毕,无为着人将每人姓名门派,按着竹签的顺序,在事先拟好的一张巨大白布上工整填好,悬挂于大块山壁之上。 杨凌风看了一看自己的顺序,十三号,对手是玉虚峰的夷昭北,却未有听闻,忙找清容询问起来。 清容神色听得杨凌风对手是夷昭北,咯咯笑了起来,道:“这个夷昭北,人却是好玩的紧。你知道他的外号是什么吗?” 杨凌风对这些闲事却是不敢兴趣,也不接话,只茫然的摇了摇头。 清容又是一阵狂笑,道:“夷昭北,外号便是一招败北。前些年他与人比斗,总是被人一招制胜,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说完神色又是一阵茫然,道:“不过师弟,玉虚峰上能人倍出,此次交流武会,惠尘师伯居然派他出战,说不定他这些年修为大有提高,你也要小心才是啊。” 杨凌风暗道总算说到了重点,点了点头,道:“师姐放心,我自会好生迎战的。” 清容面色一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是一阵淆杂人声从十二派阵地之中传了出来。 杨凌风举目遥望,却又是那一个红衣女子叫嚣起来:“怎么回事?师哥我怎么会和你分在一起?” 年轻男子一脸愁容,不知如何是好。 红衣女子见年轻男子未有答话,再次跳了起来,道:“不行,我去找无为道长,要他给我两换一签。” 年轻男子一把将红衣女子手臂拽住,喝道:“师妹,不可胡闹。” 一位老者站了出来,狠狠的瞪着红衣女子,道:“醇西,你还要胡闹么?若不是你师傅,你连参加比试的机会都没有,还不给我老实呆着。” 杨凌风只见得老者出来,便知道这蛮横女子没法胡闹了,微微一笑再朝白布告示望去。 只觉得一个名字异常熟悉,在眼圈里不停打转,杨凌风眼睛虚成一条逢,只见那白布之上赫然便写着:于醇西 对 方玉人。 “于醇西?不就是表妹么?”杨凌风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道人影,与那个红衣女子的脸庞重到了一块儿。“是了,那一定就是醇西表妹了。只是她怎的那等蛮横?” 杨凌风想起不知道该跟于关堂如何解释,愁云顿起。 清容在一旁看在眼里,假做不在意的问道:“师弟?你是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杨凌风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师姐,我没事,咱们还是回去吧,师傅她该等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豪杰都威武,女儿也英雄 玉清峰主殿之上,镇山钟一阵清鸣,无为道人传令道:“比赛现在开始。请十二派各位掌门共同推举的武会监赛,与贫道一起,主持武会。” 十二派掌门聚集之地,一位老者长身而起,款款走向主宜搜小说网掌门。 无为拱手笑道:“哦?云游真人今日也赏脸来了,多年不见,老弟精气内敛,似已到反朴归真的境界,可喜可贺啊。” 云游老道捋了捋胡须,还礼道:“无为掌门才是值得可喜可贺,贫道这些年来日日苦练,以为在道行上就算不能超越无为掌门,也该是能和无为掌门有得一比才是。没想到今日一见,仍旧是被无为你看了个透啊。” 两人哈哈大笑,齐声喝道:“那便好,现在便开始吧。”这两人早些年便是很好的朋友了,只是云游道人,整日看不到人影,四处云游,将剑道阁的事物交于师妹云华真人打理。这云华真人心思细蜜,将剑道阁打理得是有条有理,只有一件事让云游真人心存不满,那便是不知从哪收来个徒弟于醇西,溺爱无比,到现在是上敢上房揭瓦,下敢下河摸鱼,一点也不象其他女弟子那样中规中举,偏偏又还是打不得骂不得的个性。整个剑道阁,也只有她师傅云华真人能管制她。 无为身旁的一直站着的正是玉虚峰首座明心道人,听见掌门吩咐,立刻宣布道:“我昆仑第两百一十届交流武会,现在开始举行。第一场,由我昆仑玉清峰弟子楚池峰对阵玉虚峰弟子,萧一一。再此,再声明强调一点,各位都是各派各脉之精英,希望各位要做到点到即止,不要妄下杀手。” 半空之中闪过两到身影,落到中央擂台之上。楚池峰脸形刚毅,却是潇洒自若,而那萧一一,身形瘦弱不说,神色更是无神一般。不过这交流武会,比得也是大家的道术,对于武技招式,倒不是十分看中。 清容见杨凌风仍旧是一脸愁容,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师弟,你还楞着做什么?现在的对战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你也赶紧看上一看,学些经验回来,莫到等你上场的时候吃了大亏。” 杨凌风也懒得解释,应声往台上望去,却是两眼无神,脑中便如一团乱麻一般。 清容见杨凌风注视着台上,也不再多说。 楚池峰出剑指地,笑道:“一一,你可要多多手下留情啊。” 萧一一笑了一笑,道:“哪的话。楚大哥才是该让让小弟才是。”一旁又传音道:“老楚,你可别下狠手哇,大不了我一会认输了便是。” 楚池峰微微一笑,道:“好,那便开始咯?”说罢混身被一团玄光包裹,剑也已脱手,围住周身,时刻准备进攻。 萧一一的法宝却不是寻常的剑,而是一把折扇,与那楚池峰的飞剑比较起来,显得是娇小玲珑。 清容一声轻笑,将头微微偏向杨凌风,道:“这楚池峰和萧一一,原本是死对头,后来不知道怎么,两人又走到一块去了。玉清峰和玉虚峰之间来往最频繁的,除了几个首座,便是他两人了。” 杨凌风听得清容说话,也不管听清没有她说的内容,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清容微觉诧异,见杨凌风仍旧是直直的盯着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听自己说话,心头微怒,也不去管他了。 萧一一首先发难,手指一搓,将折扇打开,向楚池峰攻去。这把折扇,质地特别,看上去虽是软棉棉的没有杀伤力,可行家一看便知,这扇面是用昆仑山一种极为罕见的冰蝉吐的丝织成的,“一丝可负千斤铁”,虽然这还不是世间强度最高的丝,但也足够显示出这把扇的威力的。而扇骨本来只是一般精钢,后来无为见这扇子,也道是玉虚峰一脉弟子之中最好的法宝了,便赐了一块海外玄铁,将这扇骨替换过来,便如虎添翼,更是威力绝伦。而玉虚凤首座,更是欣喜,给这折扇赐名旋冰扇。 只见旋冰扇果然名副其实,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冒着丝丝寒气,直透人心肺,便如一把飞轮一般,在萧一一的控制下划着小小的弧线,向楚池峰攻去。 楚池峰不避不闪,以飞剑出迎,一碰即分,两人都未有损伤,楚池峰喝道:“好,一一你小子,居然修道了玉清决第五成都不告诉我,莫不是想拌猪吃老虎么?”楚池峰嘴上不满,脸上却是一股欣喜,也为好友修为的提高而高兴。 台下众人一阵轰然大笑,这比赛的气氛顿时也是活跃了许多,昆仑五脉弟子之中,除了杨凌风这个刚来的人不知道,其他有谁不知道台上两人的关系?就连无为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干预。 清容更是笑得花容失色,浑身乱颤。杨回过神来,见众人笑得厉害,一阵茫然的转头问道:“师姐,他们怎么不打?再笑什么?” 清容强忍住笑意,斥道:“你刚才不是看得很仔细么?怎么没听见啊?师弟,你到底再想什么啊?大战再即也不担心。” 杨凌风脸上一阵尴尬,便如被人看破心事一般,摇了摇头,道:“师姐,我真的没事,你就别再问了。” 清容心头更始疑云大起,见杨凌风神色坚决,也不好再问,道:“那你没事,便专心的观战吧。” 萧一一面色一红,笑道:“我这也不是想要给楚大哥一个惊喜么?” 楚池峰装模做样的想了一想,道:“恩,不错,也的确是一个惊喜,那就再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更大的惊喜,一一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萧一一不答,凝声道:“那好,楚大哥你便来试试小弟这新近练成的万花朝春术。”说罢将旋冰扇高高抛起,只见旋冰扇在半空陡然涨大,白雾弥漫,却是寒气外放,只见瑶池之上,瞬间结起了一层薄冰。而擂台之上,也是一层霜雾。 楚池峰面色也开始凝重起来,暗道这万花朝春术怎的这般模样,使起来天寒地冻的。 正想着,变化再起。 只见瑶池冰面再次融化,点点绿芽窜出,迅速生长。而更让楚池峰心惊的是,自己身上衣服表面上的那层寒霜,也以融化,满身绿芽乱窜,瞬间便化做粗藤将楚池峰包裹起来。 萧一一停了下来,问道:“楚大哥,我也知这点法术困不住你,但是若是我在这点时间发出雷霆一击,你会如何应对?” 楚池峰真元外泻,三昧真火腾身而起,不消片刻便将这身粗藤烧了个干净,长声大笑道:“好小子,有你的。若是你乘那时攻来,我便不死也会重伤,我认输便是。” 萧一一脸色一阵红晕,道:“楚大哥谦让了,看来此番小弟我还真是拌猪吃掉了老虎呢。” 众人大声叫起好来,萧一一不屑乘人之威伤人性命,固然是君子作风,而楚池峰在众人面前,第一场便输了下去,面不改色,气度不凡,自然更是值得佩服。 明心道人大声说道:“好,第一轮,胜出者乃玉虚峰的萧一一。下面进行十二派的第一轮比试。由泰山清风观的花间雨,对阵清源山的迟令雪。” 清容朝那迟令雪望去,心生妒意,朝杨凌风低声问道:“师弟,你说这迟令雪长得如何?” 杨凌风朝那女子望去,见这迟令雪身材高挑,着鹅黄外衣,一双明眸中透出对自己无比的信心,长脸形,头发高高拢起,倒教杨凌风眼前一亮。道:“这女子样貌不错,气质也好,只是好象还欠缺了一点什么。”杨凌风说完,立刻抑郁起来,不知不觉之中,竟又是将眼前女子与朱清儿比较起来,而朱清儿在他心中,似乎已经筑起一道高墙,任由他人再过出色,也跃之不过。 清容一脸寒冰,道:“她哪有什么气质,不过就是因为他爹是清源山掌门,所以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养出来的臭毛病。” 杨凌风没有注意到清容说些什么,淡淡的道:“世间的女子,当然不是她最好了。” 清容微感诧异,凭心而论,这迟令雪不管是容貌,气质,修为,乃至于平日听闻关于她的一些传言,都算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了,而杨凌风竟然是美女当前,神色不变,连一点妄念也看不出来,试探着问道:“师弟,那在你心目中最好的女子,又是谁呢?” 杨凌风摇了摇头,道:“世间的女子,我也没有多见,不过她却是最好的。”说完再不答话,往擂台上望去。 清容神色一阵黯然,心里喃喃的念道:“他说的她?必然不会是我了。”又是一阵惆怅, 花间雨与这迟令雪平日里相互不识这时也是没有多话,淡淡的道:“这位道友,小心了。”说罢手中出现一朵红色玫瑰,托于掌心,而这红色玫瑰不断发出红色光晕,只是让人心惊。 迟令雪娇声道:“原来这便是赤色玫瑰,小妹这里也有一件法宝,叫做月牙剪。”说着摸出一把小巧的剪刀,金光闪闪,好不漂亮,更为特异的,便是这剪刀前端,不似一般剪刀那般呈平直状,而是象月牙一般向内弯曲着,打开之后,便如一个圆环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雷引破金剪,漫天花雨剑 花间雨见迟令雪也该准备妥当,赤色玫瑰轰然展开,犹如一片红云,将整个擂台纳入其中,不见踪迹。 台下众人修为低些的,垫起脚尖,四处张望,见不得真切。 迟令雪心中微动,祭起金色小剪,放出一个光圈,破开红雾,仔细的注意着红雾之中的丝丝动向。 只觉左后方气流涌动,迟令雪一剪过去,却剪了个空,暗呼上当。 花间雨躲在红云之中暗笑一阵,抽身而出,立到红云之外,而迟令雪此时仍在红云之中举步为艰。 众人微觉惊异,只见花间雨将赤色玫瑰抛出,刹那间电闪雷鸣,一片小小的乌云出现在擂台上空。 迟令雪见四周光线暗淡,这红色云雾看在眼里,也变做暗红之色,诡异万分,更听阵阵雷鸣,心情更是紧张起来。 花间雨也双手一翻,擂台上空一道光柱直通云霄,片刻之后,树十道雷电顺着这光柱直冲而下。台下众人脸色齐齐巨变,纷纷为这迟令雪担忧起来。而一老者更是大呼:“道友手下留情。” 人是有情天无情,只见数十道雷电透过光柱,齐齐的劈在擂台之上,一声巨响过去,红云散尽,却见迟令雪身旁一位老者站立不动,帮她顶去了那阵雷电。而这老者,正是那十二派推选出来的监赛之人,云游真人。 云游真人面有怒色,捋了一捋胡须,朝花间雨说道:“这位小朋友,你胜出了。” 迟令雪大怒,道:“我还未有出招,他怎就胜出了?我不认输。” 云游道人一阵尴尬,自己怎么说也是这次武会十二派推举出来的监赛,说些话怎么也该有些分量吧?竟然在众人面前被这黄毛丫头顶撞,确实有失颜面。 台下一老者更是大怒,喝道:“雪儿,你给我下来。这位道友的道行不是你能比得了的。” 迟令雪高傲的扬起下巴,秀发一甩,道:“哼,我都没见着他有多大道行,不就是放出一阵烟雾,然后弄的劈啪乱响么?我倒没见有多大动静。” 花间雨收回赤色玫瑰,双手合抱,笑吟吟的看着迟令雪道:“如此,我们便再来比一番,让小妹你输得心服口服。” 迟令雪小手一拍,笑道:“好,算你还爽快,你尽管放马过来。” 云游道人颇为尴尬,看了看台上的无为,见无为也没什么动静,料想无为见这是十二派的比试,也不好插手,道:“那好,还望两位以和为贵,不要妄下杀手。”口中说的是两位,却是说给那花间雨听的。 花间雨点了点头,看云游道人一闪而过,笑道:“方才是我先攻,那此次便由这位姑娘先攻如何?” 迟令雪也不犹豫,一声娇喝,金剪升空,刀口张开,迅速扩大,不断旋转,形成一个有刀口构成的光罩,罩向花间雨。 花间雨笑了一笑,道:“这还算象点样子。”不避不闪,让那光罩罩住。 迟令雪见状大喜欢,操纵着剪刀迅速合龙,要将这花间雨围得动弹不得,那便算是胜出,也不一定要将他剪个四分五裂才罢休。 花间雨放出玫瑰,直朝上方正中位置,两片剪刀刀口枢纽处击去。 听得一声巨响,花间雨脚下一小块擂台凹陷下去,而那剪刀,也一分为二,远远的弹开两边,落在地上旋转不停。 先前那台下老者见状,喝道:“雪儿,你还不认输么?” 迟令雪气得跺了跺脚,转身飞下擂台。 明心道人见状,也知是无法再比下去,好在这花间雨没有再下杀手,宣布道:“十二派第一场,有泰山清风观花间雨胜出。接下来是昆仑山第二场,由玉女峰清容,对阵玉玄峰丁华严。请二位上台。” 这次杨凌风倒是没有再发楞,诧异道:“师姐,怎么你是第二轮就上么?” 清容面无表情,道:“师弟你当然是不将师姐的事放在心上了,连师姐是第几轮比试都不知道。” 杨凌风心中大呼冤枉,百辩莫及,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姐,我,我的确未有注意到,你,你可别怪我啊。” 清容刚说完,心头又后悔起来,给他说这些干什么?连忙假作不在意,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见那丁华严已立于擂台之上,脚尖轻点,如飞燕一般落到台上。 丁华严道:“清容师姐,想不到你我二人会在此相遇,看来咱两的确有缘。” 清容毫不客气,低声喝道:“谁跟你有缘?” 声音虽低,却叫离擂台较近的一些人听了个清楚。五脉弟子自是暗暗摇头,而那些十二派的一些弟子,竟是起哄起来。 丁华严脸色如常,传音道:“师姐近日对小弟不似从前,莫非便是因为你玉女峰新近收的那个弟子?” 清容怒容顿起,喝道:“少说废话,开始吧。” 丁华严杀气爆长,早已按奈不住一般,飞剑应声而出,护于左右盘旋,却没有来攻。 清容见丁华严没抢先来攻,也不谦让,一招漫天花雨,将飞剑一分而二,再分为四,多至百把。只见擂台之上,无数个虚影将丁华严罩得牢牢实实。 丁华严眼中精光爆露,“你竟然为了那臭小子用这招来攻我?还以为这招对我有用么?”丁华严将飞剑放出,直击向右下方一把飞剑,火花四溅之后,顿时狂风乱舞,将这漫天花雨剑破去。丁华严仍然不来进攻,负手而立,潇洒白衫随风而动。 清容大骇,“他已能看破我剑阵的真身?”连忙将飞剑收回,去见剑身上未有损伤,大为放松,料想也是这丁华严手中留情之故。重整大旗,再操纵飞剑向丁华严袭去。 此次却是用上了八分真力。丁华严见剑锋将至,能量流动极为明显,心头更是恼怒。“也不知这臭小子使得什么花招,叫清容师姐如此待我。”双手握剑,横身而起,与飞剑化做一体,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虚影。 只见青华剑与丁华严手中飞剑自剑尖一点碰到一起,便自剑尖向后层层碎裂,片刻之后化为一摊碎屑。 清容一口鲜血喷出,倒退几步,不敢相信一般直直的盯着地上那摊碎屑。丁华严也后悔起来,不该下手如此之重,将清容的飞剑毁去不说,还将她击伤,关切的问道:“师姐,小弟我,失手了……” 清容实在想不到这个昔日修为并不太高的师弟好友,今日竟然有能力毁去她的飞剑,更为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在众人面前出丑,而且是在那样一个人面前出丑。清容眼中寒气大盛,喝道:“臭小子,尝尝我的漫天花雨掌。” 这却是与剑又不同的一套掌法,以自身真元激发的掌力,各个都是实体一般,不似剑法,要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分出实体。但两者皆有异曲同工之妙。 丁华严呆住了,他实在想不到清容竟然会对他使出她平生最得意也是目前最厉害的一套掌法,“这究竟是为什么?”丁华严站在擂台之上,朝玉女峰席位上远远望去,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坐在一大群女人中间的杨凌风。“我不能输,我要与这小子一争高下。”丁华严真元爆涨,强力忍受住了清容的十多道掌力之后,窜至清容身边,在清容目瞪口呆不及反应之时,轻送一掌,将清容推下擂台。 “我就这么败了么?”清容呆呆的看着站在擂台之上轻吐淤血的丁华严,仍旧不能接受自己败在这个人的手里。 明心见结果已出,声音里毫无表情,道:“我昆仑山第二轮,玉玄峰弟子丁华严胜出,接下来是十二派的第二轮比试。由西华剑道阁的于醇西,对阵,西华剑道阁的方玉人。请二位上场。” 杨凌风心间一跳,心道:“表妹上场了,也不知道她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且仔细看看。” 清容被人拉了回来,惠静安慰道:“清容,如今你也看到了,那个往日嬉皮笑脸修为一点也比不上你的丁华严,如今,也算成了气候了。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那个的丁华严的修为,早已不是玉清决能够修到的地步了。他现在应该是在修更高一层的心法——紫清指玄录。” 清容毫不动容,仍是刚从台上下来的那副表情,毫无生气,一言不发。看得惠静叹气不止。 杨凌风也看不过去了,连忙劝道:“师姐,你这是何苦?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他人遇上这个丁华严,也不一定讨得好去。即便是我也得吃亏。” 清容一脸寒冰终于有所松动,再也忍受不了这般委屈,扑到杨凌风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在场众人看得这一幕,目瞪口呆,惊得半晌说不出快来。杨凌风更是尴尬无比,两手不知往何处放。就连觉远,也是直勾勾的望着杨凌风。 半晌过后,众人窃笑不已。 惠静心头诧异,怎的这个平日脾气火暴待人冰冷的要强弟子,今日竟会不顾颜面,直扑到一个男人身上大哭起来,莫是他两人已有了说不清的关系?连忙喝道:“清容,你这是做甚?快点起来。” 清容浑身一抖,将杨凌风推开,躲到众人背后偷偷抹干眼泪。 杨凌风心中也是迷雾重重,怎么这个师姐突然间变了个样子一般。听得台上打斗之声已起,也不去多想,望台上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针尖对麦芒,兵来有将当 于醇西还是先前的一身火红靓妆,这擂台四周众人,除了玉女峰上的女弟子,和十二派个别门人,皆是青蓝冷色道袍,显得老气横秋。而此时她立在场中,犹如火红太阳一般刺眼,光芒万丈又觉耳目一新。她仗剑而立,恍眼看去,潇洒自若,风姿卓越,宛如天仙下凡一般。再仔细一看,脸上稚气未脱,仍旧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让人不觉新鲜。 杨凌风心头暗笑,也不知这表妹在西华剑道阁被她师傅宠成什么样子,才成了如今这副不谙世道的模样。倒是这方玉人,从抽签一事便能看出来,知书达理,处事得当。也难怪云游道人放心让他带着其他弟子。 于醇西见方玉人跟着自己走上台来,气愤不已,低声问道:“师哥?你怎么又上来了?刚才不是说好你就躲在下面让我胜出的么?” 方玉人一脸讪笑,道:“小师妹,你看,我既抽了签,万万不能临阵脱逃,不然启不是被人看做小人了?再说师傅他老人家也绝不容许我弃权的。” 于醇西横了方玉人一眼,眼珠一转道:“那好,今天我们便各凭本事比试,若是师哥你胜了,师妹我也没什么说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方玉人大喜,连忙点头答应,也不管这是何条件,只要施展‘拖’字决,便没什么搞不定的。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都还沉醉在前两场的比试之中,自然也没太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对话。直到两人身形窜出,金击声起,众人又才定下神来。 两人试招过后,于醇西抢先发难,得势不饶人,手持飞剑下劈,一道火龙奔向方玉人。擂台之上,空间扭动,在台下看来,热浪腾腾,两人都在不断晃动着一般。 方玉人对于醇西的修为早已是熟透在心,平日里也少不得打斗的。此时见于醇西攻来,微绝诧异。这火龙不是平日里只有一股,而是有第二股暗含在内。若是一不小心大意之下,只破掉第一股,那就是要吃亏了。看来于醇西也是暗暗较劲,用上了心眼。 方玉人不动声色,拔剑挥出,同样是以火龙相抗。两道真气骤然相遇,便如发生巨大爆炸一般,在擂台中央形成一个气场,气浪阵阵。擂台经过这样一番改造,模样大变。 红光过后,一道小一些的火龙直袭方玉人。方玉人却是早已料道,体内真元不断运转,片刻便将这同出一宗的火龙气劲吸纳入体,却装着受伤一般模样,喷出一口鲜血往后连退数步。 于醇西一击得手,哈哈大笑起来,手舞足蹈般叫嚣道:“师哥,你也会中计啊?” 正在得意之时,骤变突起。于醇西盯着方玉人所躺的位置,楞了一楞,四下环望。那方玉人此时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他明明是受伤了的啊?怎么行动还这么迅速?” 听得众人一声惊嘘,于醇西猛然弹开,一道火龙从头顶上方俯冲而下,将擂台中央的凹陷处再度扩大。 无为在台上看得眉头一皱,低声问道:“云游老弟,这两人都是你门下弟子,我瞧这方玉人处事方面还算得体,怎么他就不怕伤了那女娃儿么?” 云游哈哈一笑,道:“无为老哥,这个你不用担心。出门之时,云华师妹非要我将避火宝衣麒麟甲交给这娃儿,说她修为不高,伤了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千万不能给火伤了,那不是丢咱们的脸么?再怎么说,我西华剑道阁也算是放火的老祖宗了。玉人那孩子也是知道醇西有那宝衣的,但是仍旧只用火系法术,心地倒还算是好的。” 无为释然,笑道:“不错,你西华剑道阁的火系法术的确是当今修行界中最为独到精深的。若是将来有一天,这些精妙法术能互相交流,也不枉我每五十年举办一界交流武会了。” 云游也听出无为话中之意,讪笑一阵没有答话。 无为见云游模样,也知他放不开门户之见,暗叹一声,也不强求。 于醇西粉脸微怒,道:“师哥,你敢偷袭我?” 方玉人落到擂台之上,尴尬不已道:“师妹,这比武呢,严肃点儿。你不是说咱们各凭本事的么?” 于醇西怒道:“是各凭本事,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你这样装伤偷袭,算什么本事?” 方玉人低声嘀咕,“方才你那也不是偷袭么?” 台下十二派弟子等得不耐烦,起哄喝道:“小两口要吵架回家吵去,在这吵什么吵?” 于醇西大怒,不依不饶,朝台下大骂道:“咱两吵架关你们什么事?闭上你们的鸟嘴。” 方玉人脸色巨变,连云游也是满脸通红,这样大骂修行中人,引起众怒,一旦有人牵头,那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果然,台下顿时如沸水一般,声浪震天,骂声不断。杨凌风心头一阵发毛,这表妹脾气未免也太怪癖了一点。 云游飘然而至,朝众人鞠了一躬,道:“经本人与无为道长商定,一致裁定,本场比试,又方玉人胜出。另外,老道门人口出狂言,实乃年幼无知,还望各位道友不要见怪。等得老道回山,一定将这丫头好好管教一番。”说罢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无为。 无为轻叹一声,也来到云游身边,道:“各位都是修道中人,当有仁义宽容之心,希望各位也给贫道一个面子,不要与这女娃儿计较。”说罢口呼道号。 众人也呼着道号,朝无为还礼,这才作罢。 而于醇西早在云游飘然而至之时,被云游顺手封住了全身经络,要哭不能哭,要闹不能闹,只能任由方玉人将她搬回营地,片刻之后,哭声震天,直叫众人头痛不已。 接下来几场,杨凌风合上双眼,闭目调息,全身放松,进入虚空之境。一物不生,一念不动,一尘不染,恍然间,只觉得有人推了他一把,却是清秀。 明心道人口中宣道:“接下来是我昆仑山玉女峰弟子杨凌风,对阵玉虚峰夷昭北。请两位上场。” 杨凌风嘀咕道:“怎么这么快就过了几场了么?”轻身而起,缓步走响擂台,出场的声势却是比那夷昭北强了百倍。只见昆仑玉清峰广场之中尽千人,齐齐将目光移向了杨凌风,都要仔细看一看,这个身处花从的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杨凌风心中一片清明,面对众人充满疑惑,不解与嘲讽的眼光,依然是不卑不谦,进退有距。无为面色中也露出一阵喜色。 夷昭北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头略有些不安。不光是气势上压过自己,平和之中透射出的凌厉眼神,更是让自己产生一阵寒意。这男子给他的感觉不止是惊奇,更是迷惑,还有佩服。行了一礼说道:“这位道友年纪不大,却能安然身处花从而不被忌讳,让小弟实在佩服。而从修为看来,恐怕更是再我之上。” 杨凌风双手轻垂,还了一礼,笑道:“若是心中没有那些肮脏念头,何来忌讳一说?至于修为,也得比试过才有分晓,又启能是看得出来的?” 夷昭北轻划一步,和杨凌风保持着一定距离,道:“正是如此。闲话将来再找这位道友聊,如今我看,咱们还是开始了吧。” 杨凌风笑而不答,只看着夷昭北亮出飞剑。铿锵声起,一道金黄剑光围绕夷昭北急速旋转,化做一道光晕。台下一片惊诧。 只见一团光晕将夷昭北团团包裹,金光四射。夷昭北面带微笑,立于光晕之中,脸色也被映得金黄,让人不由得凝重起来。 杨凌风见状,只他修为比清容之辈高出许多,也不敢大意,右手微握,乌金气剑会聚于手。 围观众人不必多说,但是无为老道与云游两人,也觉惊诧。 云游不解的问道:“无为老哥,这也是你门下弟子么?他的修为看起来,还没到达你昆仑山紫清指玄录的至深境界,却又怎能……怎能凝气成剑?” 无为面露喜色,眼睛迷成了一条缝,道:“他是我玉女峰两月余前新收的弟子,他什么时候达到这种境界,我也却是不知道的。” 云游大惑不解,思量道:“两月便能到达如此境界?怎么可能?”想罢看了无为一眼,不信的问道:“老哥,你别是框我老弟的吧?即便是他天资再好,也不可能两月便有如此修为。虚知一切修行,功力和境界,都该同修,功力的确有些捷径,但是这境界,却是没有的。” 无为摇了摇头,直视云游暗示的眼神,道:“老弟可是以为他是靠我昆仑山的一些丹药提升功力?并非如此。”说罢也不解释,只是吊着云游道人的胃口,望台上看去。 杨凌风也不犹豫,手执气剑滑向夷昭北,身影极快,在擂台上刮起一阵旋风。 夷昭北凝神而对,真气充盈全身,场面刹那间僵持住,一个不得再进半分,另一个也丝毫不让,只见夷昭北满脸通红,奋力将杨凌风逼开,跃至半空,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杨凌风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本就是半人半妖的杨凌风,自然继承了狼王对敌人天生的敏感,也继承了狼王一生的追逐与逃匿的本能。只觉头顶上方气流出现一丝混乱,他猛得弹身直上。 只见得半空之中,星茫闪动,两人以开始快速的对拼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