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诗叹江湖》 正文 第一章 雕栏画栋间,鸟兽高飞远,但见书香第,只在笔墨中。 东京的集市的集市日日犹如满天星辰,人扎入其中,断难再寻的踪影,古色茶楼,赫然写着“天韵茶楼”四个大字,来往文人雅士不少,皆在茶楼中品茶高谈,好不风雅。 但见两个官贵打扮的中年人,均是一席青衫,虽唇须见白,但不失儒雅有志,品着香茶,只闻其中一人道:“我方来东京不久,你便要离去,实不叫人感伤啊。” 而听另一人笑道:“如今新政实施有阻,实乃我之遗憾,但皇上圣明,想必有朝一日,必会再有新政改革之治,而你啊,不惑之年方得进士,如今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就任著作郎一职,竟然还来送我这一被贬黜之人。” 只听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希文兄文采出众,又极力推崇新政,令我甚是敬佩,如今你被贬离京,我若不来送你,岂不枉为好友。” 听得此话,那人哈哈大笑,言道:“柳三变啊柳三变,无怪乎当日你殿试被圣上取消,而今依旧我行我素,这也叫人好不羡慕。” 言语至此,周边侍茶小子也不断为二人添加茶水,而一人口中的柳三变,正是已然诗词满天下的柳永柳三变,而今好友希文先生范仲淹被贬出京,便来一送。 范仲淹喝完最后一口茶水,笑道:“茶已尽,也是时候启程了。”柳永赶紧起身:“我还是送你到京城门口吧。” “咳咳!”还未等范仲淹婉拒,只听柳永身后一名年轻小子轻声咳嗽,柳永略感不快,质问道:“我要送好友出城而已,你这又是何意?” 只见那人虽样貌清秀,浓眉大眼,年轻稚嫩,却不似其他随从般低眉哈腰,然语气却也十分尊敬:“大人您尚有公务在身,虽抽得闲暇来一送范大人,但您这一走已然近一个时辰,如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被责难,旷班之罪,恐怕您又要回老家当知县去了。” 这一番说教,叫柳永好不为难,而范仲淹则哈哈一笑:“确实确实,这小子言之有理,柳大人还请留步,范某就此告辞。”说罢,便起身拱手作揖。 而柳永也不好再辩,便也起身作揖:“后会有期。”说罢,范仲淹便离去,但见其除了茶楼,马车家眷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其出门,车夫便策马迎上,来到跟前,拉开车帘,欲扶起上车,而范仲淹目光中以全然不见之前的笑意,有的尽是惆怅之色,只见他远望皇宫之所在,一声叹罢,上车离去。 而此时,于茶楼二层,柳永尽看于眼中,不由心生感慨:“范仲淹一心改革,推行新政,不想半途受阻,想必他心中定有遗憾吧。” “可不是吗?虽言辞洒脱,但眉宇间,却露神伤。”旁边那青年说道。 而此时柳永忽地转头,朝那青年脑门上便是一巴掌:“好你个查尽小儿,叫你陪我来,居然拆我的台。” 那叫查尽的青年捂着脑袋笑道:“老哥可别忘了,嫂嫂可说了,叫你为官谨慎,切莫落了他人口实,我可听着嫂嫂的告诫,帮她看着你啊。” “嫂嫂?哪来的嫂嫂?”柳永忽地不解,问道。 只见那查尽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可得想想,是崇安的春香楼还是余杭的飘香院还是泗州的”话未说完,柳永便知被查尽消遣了,脸色顿时铁青,转而为红,向那查尽屁股上就是一脚,骂道:“呸呸呸,你这混小子,早知不带你来京城了。” 查尽无所谓地笑道:“可不是我要来,是你说一人上京无聊,叫我这小兄弟与你做个伴,一路上也能聊天解闷,当时我还担心呢?” “担心,担心什么?” “担心嫂嫂们怪你不带她们不得,把气都撒到我身上来了。”查尽再出言相逗,柳永好不羞恼,拾起桌上茶具便要丢去,查尽见状忙笑陪道:“好了好了,哥哥莫气,小弟也仅是玩笑而已。”柳永见他讨饶,也无奈笑笑,将手中茶杯放下,周围随从见此二人,不由心生好笑,着二人一个都年至花甲,另一个却未及弱冠,却好似兄弟一般玩笑打闹,好不有趣,这便是所谓的往年之交吧,打闹一会儿,查尽笑道:“哥哥还是尽快回去吧,不然真就罪过大了。”柳永也自知有些晚了,赶紧起身:“还不是因为你与我嘲弄?”说罢便赶紧下楼去了。 见其匆匆离开,查尽面色忽地凝重,叹息一声,便也转身下楼,一人无事,便随处游走,街道喧嚣尽不得入耳,径自已然回到城边小村之中,见一妇人,便行礼笑道:“王妈妈,洗衣服呢?” 那王妈妈看到查尽,笑道:“小查啊?怎地今日这么早回来?” 查尽恭敬回答:“今日陪同柳大人外出办事,事已办妥,我便回来了。” 那王妈妈笑笑点头,查尽便独自走开,走了不远,但见一白墙小屋,便推门而入,正堂便见两坛白瓷罐骨灰,前竖着两个牌位,分别写道“先父查公伯之灵位”以及“先母戚氏之灵位”,随即掩门而入,取出长寿香三炷,点上恭敬三拜,对着牌位自顾自言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言毕,便将香插入香炉,盯着牌位许久,便说道:“爹,我来京城也已近一年,但始终未能查得证据,您是罪人,纵使柳大人也无法让我入仕为官,但我一直坚信你是清白的,你怎么可能杀我母亲?”话说于此,便又对着母亲的牌位说道,“娘,您与爹往日一直相敬如宾,而那天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们二人皆死得不明不白,留我一人在这世上。” 而此时忽闻门外声音吵杂,查尽便转身开门望去,只见村口聚集数人,但见一老汉,扶着受伤的一年轻男子走来,村里人都上前正在询问,查尽心生好奇,便上前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只听的一老汉说道:“前些日子,老李头家的儿子不是被告谋财害命被官府抓了吗?” 查尽点头说道:“却有此事,当时不是都判罪了吗?” 老汉接着说道:“可不是吗?幸好苍天有眼,这分明是一员外公子犯事,拿在府里当差的老李头儿子顶罪,幸好此事让包大人知道了,他公正严明,力差此事,也终是给老李头儿子洗刷冤屈了。” “包大人?”查尽心中念叨,便问老汉,“可是户部判官包拯包大人?” 那老汉点头称是:“可不就是吗?包大人向来明察秋毫,断案公正,从不错判任何一个案子,这回得亏得他啊。” 听闻此言,查尽穆地回头看向堂上供的父母牌位,眼中不觉出言一丝怒火,心中暗道:“明察秋毫?断案公正?当年你查我父亲的案子时,不到半日便已结案,如今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你明察秋毫吗?分明是你因当时死伤人数太多,怕丢了你的仕途,方才草草结案,一点余地都为给留,可怜我父亲刚死妻子,就无辜背上弑妻的骂名,也害得我如今连个功名都不可考,包拯,如有机会,我必要你人头祭奠我父亲。” 见查尽发愣,老汉问道:“小查,小查,你发什么楞?” 查尽这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说道:“没事,我只是想起柳大人还吩咐我有些事要办,我给忘了,我就先去了。”不等老汉应允,查尽已然跑出老远。 一路奔走,殊不知,又回到了城中,但此时心中的恼恨已然消去大半,但又不能就此回去,正好夕阳西下,查尽顿觉腹中饥饿,便来到一家小面摊前,但见已是饭时,座位上已然客满为患,好在还留有一席空位,于是查尽便上前欲落座,但见一少年模样打扮之人抢他一步坐在椅子上,朝他挑衅般地一笑,查尽见此少年岁面白如雪,眉目清亮,细发如丝,绝不似男儿般魁梧,但见其如此神奇,不由怒道:“你这人可不对,这分明是我先来的?” “那为何我坐在此位上啊?”那少年毫无惧色,笑着对老板喊道,“给我一碗打卤面!” 话已至此,查尽也知其本不占理,但心中正值恼怒,不由接口道:“我方要坐下,你先抢上一步而已,凡是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那你问这凳子,问这桌子,谁先谁后,让它来评理。”那少年笑道。 “你这小子,好没道理,你让死物开口,它怎能说话?”说罢,查尽便伸手去抓那少年,刚触及衣裳,只觉手腕生疼,忙撒手缩回,只见那少年另一只手平白拿着一根筷子,也不知何时地戳了他一下。 查尽脸色微变,他倒是跟随乡里武馆学过两年武功,但见此少年动手尽毫不察觉,心想若是打架交手,他拿的不是筷子而是小刀这么一刺,任凭我如何也是躲不开的,这人定是传闻中的江湖高手,那人见他吃痛后心生畏惧,不由笑道:“怎么了?还要这位子吗?” 查尽本已生畏,但见这少年出言嘲弄,不由心生愤恨,心想:“看你也是会武功之人,我便与你斗上一斗。”想到此处,忽地一腿扫去,将他凳子双腿扫折,只见那少年翻身挑起,尽坐到了桌子上,少年哈哈大笑,笑声却细如黄莺,甚是悦耳,但查尽哪有这功夫听他笑,伸手便向他肩头抓去,只见那少年左右均闪过,正当查尽准备收回手时,那少年已然手持筷子向查尽脑门上敲去,查尽顿觉一阵眩晕,而周遭的人都已然逃散,查尽捂着额头瞪着那少年,只见那少年哈哈大笑:“就你这点儿功夫,市井小孩打闹一般,别来自找没去了,还是赶紧回你娘亲的怀抱吧。” 此话一出,查尽顿时脸色一变,也不顾场,从旁抄起一张长凳,便朝那少年砸去,那少年朝后一仰便已躲过,再轻拍桌面,身子腾空而起,半空之中左起一脚踹开了查尽手中的长椅,右脚紧接着扫到查尽脖颈,将他踢了个侧翻,重重地砸在了身旁的桌子之上,顿时,查尽只觉骨头生疼,一时爬将不起来。 少年咧嘴一笑,说道:“还打吗?” 未等查尽回答,只听匆匆脚步声传来,便见进来几名捕快,带头的向他们喊道:“谁敢在东京皇城脚下动武?统统带走!”那少年一看情形,顿时有些慌神,忙一跃而起,踏上街边屋檐,又是一跃便没了踪影,那带头的捕快不由惊骇:“好厉害的轻功,看来此人不是飞天的盗贼,也是江湖上的好手。”再看地上踉跄起身的查尽,便对手下说道,“先把他拿了吧,好歹也有个交代。”未等查尽站位,已然上前两个捕快,将他双手向后一翻,抓将回去。 天色入夜,查尽关在衙门狱中好生郁闷,但却不为打架输而郁闷,只是想到那人身材娇小,却能将他一脚踢翻,又轻身点步间飞身而去,早就听闻江湖上武功高手络绎不绝,但未曾一见,还倒是街头谣言,不想今日得见,自己那几年练的把式,全然无用,然听闻包拯身边也有一姓展的护卫也会此等轻身之功,本事估计决然高于那少年,如若如此,又叫他怎地报仇? 想到此处不由感叹,而此时互听脚步声来,几个衙役服装的人进来,将门打开,说道:“你出去吧。” 查尽不由一愣:“出去?为何?” 那衙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小子运气倒也好啊,柳大人亲自上门跟我们知府讨要人,还赔了店主钱财,店主也就撤诉了,行了,出去吧。” 查尽心知是柳永得知自己被捕,所以来提自己,心中好不羞愧,忙起身出去,刚走到外面,便见柳永及些许随从在牢狱门口等候,便上前说道:“对不住啊,老哥,这钱我一定还你。” “行了吧你!”柳永满脸无奈,“你小子也就尽会惹事了,赶紧先回去吧。”查尽略感羞愧,不加多说,便同柳永回府。 回到府中,查尽将事情经过说出,柳永不由沉思:“此人身怀武功,能飞檐走壁来去自如,莫不是如今正传的怪盗梅落花?” “怪盗梅落花?”此时查尽正拿着热毛巾敷着脖子,听到这话便问,“是谁啊?” 柳永说道:“听闻此人武艺高强,擅长飞檐走壁,每逢偷窃之前,便会上书一封以示告诫,不日便前去盗窃,纵使布下天罗地网,也未有人拿他得,但是他每偷了东西,据说也都是散给了穷人,但总归是个盗贼,官府拿不得也是头疼,最近听闻他以来到东京,前几日高大人家中便收到了此信笺,遂派人严加看守,却不料次日还是被他的了手。” “这不是明目张胆吗?这样都抓不到?”查尽问道。 “可不是吗?”柳永叹了口气,说道,“昨日,城中大户陈员外也收到了这个信笺,官府正加派人手在他家把手呢。” 查尽一听此话,便来了兴趣,说道:“柳老哥,你能否疏通一下,让我也去?” 柳永一听这话不由问道:“你去作何?” 查尽说道:“如若此人真有说的那么厉害,我却也想见识见识,如果又恰好是今日打我那个小子,那正好跟他算一算总账。” 柳永想了想说道:“反正他们正需要人手,加你一个也就一句话的事,但是你若去了,切莫逞强,能助官府拿他,你也算是功劳一件,也为你仕途能有所帮助,若拿不得也就算了,毕竟我与你爹是故交,也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行了,老哥哥,谢啦!”查尽笑道,便大步出门,“赶紧啊,别去晚了,一会儿错过了可就不好了。”柳永见他如此心急,便也长叹一声,跟着去了。 来到陈员外府中,只见那阵仗好不夸张,里里外外近百十号人,门前院中尽是,甚至房顶上都是,柳永与门房说明来意,便被引了进去,只见屋内坐着两个人,柳永上前拱手道:“知府大人,陈员外。” 知府和陈员外忙上前回礼:“柳大人,不知您来有何要事?” 柳永笑着指着查尽说道:“我听闻知府大人要抓大盗,正得我家护卫武艺精湛,故而往让他前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知府和陈员外看了一眼查尽,虽然样貌年轻清秀,但臂膀粗壮,看地也是一个练家子,便忙回礼谢道:“多谢柳大人。” 柳永笑道:“哪里哪里,同在京城为官,必然要为保护帝都安宁出一份力。”说着又对查尽说道,“你且去院中,一切都听捕头大人安排,切勿鲁莽行动而坏了大事。” 查尽忙拱手作揖,转身来到院中,只见院中亭前柱后,屋上墙根,尽是躲着的人,手持枪戟棍棒,面色凝重,查尽也不敢多言,便也寻了一处角落,在此等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二更天至,明月皎洁,鸟雀安眠,虫吟渐弱。 查尽的上下眼皮开始不自觉打颤,眼前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厮不会知道我们这儿埋伏了好许人也,便不来了吧?那我今天岂不是白等?”想到这儿便开始不由地打了个哈欠,但正张嘴吐气间,只听得那人嘈响动,不觉猛然抖擞了精神,起身向外看去。 院子里依然没人,周围角落暗处躲着的衙役官差们也都没有出来,正当查尽奇怪只是,只觉声音传自耳边,再扭头看去之间一衙役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他最近的一个暗角,啃着烧饼,不由心中恼怒,轻声说道:“喂,你这家伙干什么呢?” 那人显然也是吓了一跳,朝查尽那儿看去,嘿嘿一笑,说道:“对不住啊,我腹中实在饥饿,好在家中娘子临出门前给我烙了几张饼子果腹,方才吃得有些大声,兄弟也饿了吧?要不也来两口?” 听到这话,查尽不由想起,早前与面摊前与那白面少年打斗至被捕,一直未曾进食,被放出后心中甚是恼怒,竟也忘了此事,现在想来确实也有些饥饿,但若真伸手要了,岂不也显得面皮无光,正在犹豫之际,只听另一个角落的衙役向这儿轻声说道:“哎,这位同僚,我也饿了,是否能分我一点?”此话一出,只听院中的几个衙役官差皆开口:“也给我一点。”“也分我一口。”“兄弟还有吗?” 而闻得此言,只听那吃饼的兄弟有些支吾地说道:“我家娘子就给我烙了三张,这一院里少说也一二十号人,如此都要,岂不每人仅能分得一两口?” “没事没事,一口就得。”“是啊,现在天渐冷,夜晚实在难熬,就有一口垫吧肚子就行。” 只听那人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那接着,你们自个儿分!”说罢,便将剩余两张烙饼丢了出去,黑夜角落伸出一手接过烙饼,撕下一块,便又向另一个角落丢去,如此循环,而见众人都讨得饼吃,查尽不免干吞口水,心想:“既然大家都要了,那我也要一口该也无甚大碍。”又看身边暗处,只见那人也看着自己,不免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只听那人笑道:“你真不要?我这儿还有剩下半张。” “要!”也不知怎地,兴许确实太饿,查尽张口回道,只见那人将那半张饼丢给查尽,笑着说道:“那便拿去。” 查尽接过烙饼,这热乎的烙饼肆意散发着阵阵葱香,捧在手中,让腹中本就饥饿的查尽口水直流,但此时,忽然愣住,他虽然饥饿难耐,但不觉有些奇怪,这饼不是他出门前他娘子给他烙的吗?按理说应该也去了三四个时辰了,为何至今还如此热乎?正当他疑惑只是,忽闻一声重物坠地之声传来,查尽不由一愣,紧接着,便闻接二连三的倒地声,再一瞧,才知是院中那些衙役们皆倒在地上,心中惊骇之余,不由大致明白了,看来确实是这烙饼有问题,不由大惊,转头看向身后,但未及转过头去,嘴已被一只手死死捂住,惊恐之余便抬手反抗,只觉背后一阵酸麻,好似被人用手指戳了几下,不由一愣,稍加愣神这功夫,那人已经将捂在他嘴前的手放开,顿时不觉大怒,回手便是一肘,也正中那人面门。 那人吃痛,不由倒退几步,查尽这才起身,看去,果然就是那吃饼的衙役,惊怒万分,怒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在查尽背后使的乃是点穴定身之法,料是武功再高强之人,中了这招,也只有乖乖定身不动的份,哪了得本以为得手,却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依然行动自如,不由有些诧异,但听闻他怒喝,便知不好,急忙上去想要阻止,但见他上前,查尽毫不畏惧,挥拳便迎,但不料只觉打在空空之所,那人已来到他身前,一掌拍在他胸口,顿时只觉得喉头微甜,献血随即喷出,人也随着掌里朝后飞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但此前这一喊,便引来数十衙役官差到来,见到此状,领头者便抽出腰间佩刀,指着那人道:“好你个梅落花,竟然假扮我等。”再看周遭倒在地上的弟兄,不由以为都已糟了梅落花的毒手,更为恼怒,对着余下众人喊道,“大家把他围起来,定要将这厮捉了!” 梅落花自知行迹败露,却毫无惧意,反而莞尔,摘下衙役帽子,向侧旁一甩,说道:“想不到啊,老子这次想避重就轻,没想到居然如此莫名其妙地栽了,不过呢,劝你们还是莫要自讨没趣,平白伤了性命。” 那领头的听闻不由火由心生,大喝道:“荒谬,你这贼人,以在我等包围之下,谅你插翅难飞,还敢说此大话!”说罢便指挥众人上前,众人手持刀枪棍棒迎将上去,只见梅花落形同鬼魅,忽地已到一名衙役面前,二话不说,又是一掌拍在他身上,将他打出数仗开外,砸翻后面三四名衙役,随即不由分说,便纵身一跃要飞出院中,但刚腾空而起,便见头顶张开一张大网,劈头盖下,将他逼回地面,罩在网下,不等他挣扎,已然四五名衙役举着棍棒来到跟前,举棍便打,见此情形,梅花落不由双手交叉胸前,续足内劲,双掌向外一摊,一股莫名气劲由内二外,将周身迎上的衙役尽数震飞,其余衙役不由大惊失色,未曾想此人不但轻功了得,竟还有如此强横内力,不由都心生害怕,见此情形,梅花落不由哈哈一笑,抽出腰间那衙役的佩刀,向上一挑便在网上破出一个口子,蹬地而起,越至房顶,但见两个埋伏的衙役,大手一挥间,便将二人打落下来,摔在地上,哀嚎连连,不由哈哈大笑对众人说道:“你们也该高兴,老子出来行盗数载,这还是第一次失手,值得你们吹一辈子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而刚准备起身一纵,却见眼前白衣闪烁,竟是一人身材娇小,面目清秀,竟是白日里打伤查尽的少年,只见他右手一甩,飞出三株白色木兰,径直飞向梅落花,梅落花只觉一股尽力涌来,便知若中这一记,便能将自己的身躯打个透,便也不敢硬接,只好后仰翻身,又跳落房顶,落回院中,而此时,那白衣少年却翩然落在房顶,梅花落不由一笑:“沾衣芳?你是迷蝶谷的人?” 那少年却哈哈一笑,回道:“看来还挺有见识,不过见你刚才这掌法,莫不是落霞派的鸣鸾掌?” 梅落花笑道:“是有如何?你我素未谋面,为何阻我?” 那少年失声笑道:“你这盗贼有意思,你就没听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我初到东京,就听闻有你这么一号大盗,便想来会会,也不虚此行啊!” “那要看你有多少尽量了!”梅落花笑道,但此时地上的众衙役见梅落花被一无名高手逼回,想也是江湖义士,不由心生喜悦,看似有机会捉住这梅落花,便再鼓足勇气,一拥而上,梅花落见状不由心道麻烦,将刀还鞘,却连鞘一同解下身子,向周身一扫,虽无刀锋,却也将众人的刀剑棍棒扫得七零八落,见自己数十人刀枪棍棒瞬间折断,众人又心中不胜惶恐,那白衣少年见状便一跃而下,笑道:“好一个大盗,竟也如此菩萨心肠。” 梅落花摇头叹道:“我只为钱财,不为性命,不然我和强取豪夺的马匪强盗又有何差别?”此话一出,那少年也略有所思,心道这盗贼心也不坏,并不是那种杀人越货的大奸大恶之徒,便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但见此剑通体雪亮,薄如蝉翼,剑柄确是呈一片血红色。 梅花落见状不由一愣,念念有词地问道:“杜鹃血?敢问少侠与贵谷谷主莫有声是什么关系?” “打赢了再告诉你啊!”少年轻蔑答道。 梅落花也不含糊,随地拾起一把长剑,说道:“那我倒要会会迷蝶谷的拂柳剑法。”说罢便迎上前去,只见梅花落转眼间与白衣少年斗在一起,梅花落招招凌厉无比丝毫不拖泥带水,而那少年却避重就轻,灵动飘逸,将软剑的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此时,柳永以及知府还有陈员外也闻声赶来,但见衙役们围了一圈,而当中梅落花竟然与一个年轻少年斗在一起,不由大惊,而柳永则四顾找寻,但见查尽在侧面角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你没事吧?” 查尽经过些许休息,已然好转许多,便点点头说道:“不要紧,那家伙也没有取我性命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武功,完全超乎我理解范围。” 柳永担心地说道:“先不管这个了,我先扶你回去吧。”说罢便将查尽扶起,而查尽勉强站起,却说道:“我还是再看看吧,真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看到。” 柳永闻言有些气恼,穆地说道:“有何好看?江湖人武术,这般也算不得厉害!” 查尽闻言不由一惊,忙问道:“柳老哥何出此言?莫不成你曾见过比这更厉害的武功?” 柳永闻言方知失口,忙说道:“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定然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高手。” 而此时二人相斗已数十回合,白衣少年起先飘然若仙,慢慢急转而攻,而梅落花却转攻为守,不知者却以为白衣少年占了上风,殊不知梅落花已然看清白衣少年的剑路,站于原地根本未动,而手上更是单手持剑轻描淡写便已化去少年的攻势,白衣少年心中也不由紧张起来:“看来这梅花落不但内功深厚,剑术也在我之上,如若运起功来,我便是十个回合也招架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陈员外却大怒道:“你们就在那儿看着吗?快把他抓了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查尽和众衙役们同时想到,这二人相斗正酣,剑势伶俐,我等如果贸然上前,恐怕都将无故成了他们的剑下亡魂,傻子才上呢!见众人不动,那陈员外便捡起一把长刀,冲着二人便扔了出去,梅落花暗道不好,忽而运功发力,将白衣少年震开,扭身接过长刀,顺势又丢了回去,正巧擦着陈员外耳边,没入身后房门,而陈员外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吓得跌坐在地上,颤抖得不敢言语,知府则赶紧将其扶起。 见状,梅落花不由得哈哈大笑,又转头对那少年说道:“少侠好功夫,今日有人打扰咱雅兴,咱们择日再战!”说罢,便想纵身离去,而在此时,查尽不知怎地,心中燃起不明之意,不知为何,就想将他留下,亦或是让其将他带走,便也不顾伤势,扑上前去,大喊道:“休走!” 而这一声,竟出现两个声音,一个是查尽喊出,而另一个则是由那少年喊出,只见他情急之下,丢出一条二尺长的绳索,而梅落花也是一愣,正巧查尽已然扑将上来,一把扯住了他的右臂,而绳索也随即而至,将二人手臂缠在一起,梅花落大惊,试图挣脱,却发现绳索坚固,一时半会儿竟挣脱不得,而中衙役见状,纷纷拾起刀剑,扑了上来,梅落花见此情形不由心生焦虑,运足气力,对着众人脚下便是一击鸣鸾掌,众人直觉地面晃动,脚下不稳,纷纷跌坐在地上,梅落花趁势挟起查尽一跃而起,逃离陈员外府,而那少年起身,面露怒色,也一跃出府,追了上去。 见此情形,众人便也不知所措,只听柳永急道:“小查!小查”又听得知府喊道:“你们倒是追啊!” 只听那领头的说道:“大人,此人武功太高,而且轻功出众,纵我等快马加鞭,也未必追的上啊,纵使追上,就我们这点本事,也不够他打的啊。” 知府也知这道理,但是看了看陈员外的怒容,不由赔笑道:“陈员外,虽未能捉拿此人,但他也为从你家盗得分毫,也算是万幸了,如今我的手下受伤不少,还是让他们先回府医治吧。” 那陈员外也被吓到,想想确实自己没有什么损失,只是被吓到瘫坐,失了点面子,料想那家伙便也不会再来,便也就说道:“算了,随他去吧。” 而柳永此时万般焦急,忙对支付说道:“知府大人,但我那被挟持的随从怎么办?” 知府已然是焦头烂额,但是毕竟柳永官大于他,只好陪笑道:“柳大人,您也看到了,这厮武功忒地高强,我的手下都受伤不少,不过您也看到,这人却也不曾伤人性命,不然这样,等到明日,我召集些没受伤的人手,再帮您去追查,如何?” 柳永也明白这是推脱,但好在刚才那梅落花的话也听到了,他并非一个杀人大盗,便心中宽慰道:“那也只好待到明天了。” 而那梅落花挟着查尽,一路跃过楼房,稍许已然出了京城,直向郊外飞去,待到扭头不见京城,便也松了口气,只是手上这绳索忒地奇怪,运足十分力也挣脱不开,挣扎几下,不见其松动,便坐下歇息,只见身边那少年面色苍白,想是之前打了他一掌,又挟持他跑了一路,气血有些不畅,便同他一起坐下身子,叹道:“你这家伙好生奇怪,忽然冒出来干嘛?” 查尽咳了几声,气息渐顺,答道:“我,我想你教我武功。” 梅落花不由大笑起来:“教你武功?你开什么玩笑?我梅落花可是大盗,难不成你也想当盗贼不成?” “我才不想呢!”查尽回了口气说道,“在,在这京城之中,我都没见过多少武功像你这么好的,别说像你这么好的,甚至一半的也没有,我身负家仇,为的只是有招一日能为父报仇,但是,仇人武功太高,莫说报仇,怕是稍一近身,就性命难保。” 梅落花不由大笑:“你这小娃儿有趣得很,为了报仇,竟然向一个盗贼讨学武功。” 查尽回答道:“你虽是大盗,但你盗来之钱财,尽是散给穷苦百姓,而你刚才所为,也证明你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 “那我还是个大盗啊!”梅落花回道。 “但毕竟高手难寻,刚才我也不知怎地,就不想你离开,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怕自你之后要再寻得武功优于你的,怕是穷极一生也难有机会啊。”查尽喘着粗气说道。 梅落花竟有些感慨:“所以你才不顾危险扑将上来?” 见查尽点头,梅落花不由好奇:“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不惜来跟我学功夫?” “杀父之仇!”查尽说道。 梅落花问道:“仇家是谁?” “包拯!”查尽回答。 “包拯?”梅落花不由大惊,“你说说三司户部判官,包拯包大人?”见查尽有力地点了点头,梅落花不由奇道,“听坊间传言,包拯刚正不阿,为人清廉,秉公执法,是难得的大清官,怎么会对你有杀父之仇?” “那是十七年前,我方才一岁多,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闻,家中出了点事,家里许多人以及我母亲无故丧命,而包拯那时刚任知府,不由分说便断言是我父亲之罪,不到半日便定罪问斩,你说,这奇怪吗?”查尽说道。 梅落花略有所思:“确实,如此答案,尽为查明,而且未上书刑部直接问斩?这事确实蹊跷,那你也不能咬定包拯就是仇人啊。” “若无内情,他决然不会如此决绝,再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今日之清廉,熟不知是否有过他日之过错呢?”听闻查尽如此说道,梅落花竟也不语,想了想后问道:“那你大可去查明缘由啊。” “当我没有吗?我来京一年,但凡去找他,一听我名,便避而不见,你说心中若无鬼,为何躲避?”查尽说道。 梅落花想了想:“若是硬闯,你怕你打不过他身边那展护卫吧?” 查尽点了点头,梅落花沉思一会儿,忽然脸色一变,惊道:“我与你这般废什么口舌,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想法将这个绳索解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空山留鸟夜悲鸣,只得他人思沉吟。 想那大盗梅落花何等高手,出来行盗近十年,却从不曾失手,更不曾落得今日这个局面,先是被一个四六不懂的少年坏了行踪,又被一个黄口少年锁了手臂,料是逃到城外山林之中无人敢前来追拿,但是怎奈手与那名叫查尽的少年锁在一起,纵使内功深厚,也挣脱不得,拿了刚刚所持的长剑,纵使一划,也毫发无伤,不由得心急。 而查尽被他这般使劲,搞得自己手臂酸疼,大喊道:“别扯了,疼死我了,你就不能轻点吗?” “轻个屁!”梅落花生气地说道,“我都将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就是弄不开。” 查尽见梅落花终于停下,不由叹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啊,为什么这般都不见松动?” 梅落花想了想后说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迷蝶谷的惊心索了。” “惊心索?”查尽好奇道。 “所谓套索捆连环,神鬼也惊心。”梅落花说道,“这东西是我们祖师爷诗半神做的机关巧物,传给了迷蝶谷第一代谷主,是个机巧玩意儿,不得其法就难解开,不然除非你的内功真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但是要到这个地步,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达到?” “等下。”查尽寻思梅落花的言语,不由问道,“你说你们祖师爷传这个给迷蝶谷谷主?怎么听着这么矛盾呢?” 梅落花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几百年前,祖师爷诗半神只是个连续不及地的书生,因为到了三十几还未曾考取功名,便心灰意冷,但这人也奇怪,也不见他怨天骂地,只是一味地念这些古人的诗词,但奇就奇怪,他居然从之中悟出了一套武功要诀,照他所想修炼以后,竟成了一代武学大家,当世竟然毫无敌手,因此文人没当成,却成了个天下第一高手。” 查尽不由感叹:“这也能成?我自小也看了那么多古诗词,柳三变的歪词更是听得我都直冒酸水儿,我怎没他那好运?” “是啊。”梅落花也感叹,“祖师爷不想误打误撞成了个武功高手,那想想便也释然,毕竟老天的安排,谁知道呢,所以便开始行侠仗义做他的大侠。” 查尽笑道:“这也不免是件好事!” 梅落花点点头说道:“可不是?但是他独自行侠又不开宗立派难免觉得他百年之后,这套武功要是失传岂不可惜,所以,他当时捡了六个孤儿,收做徒弟,传了些他最早领悟出的一些武功给他们,待到自己百年后,便把自己所悟的精髓,《叹辞赋》传授给品行最好的弟子。” “《叹辞赋》,这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像一篇怨天尤人的赋篇。”查尽问道。 “这是祖师爷晚年所悟毕生之武学精华,不过也确实是感慨。”梅落花说道,“不想功名利禄不可得,竟悟出无上武学,但是这武学悟出来便有些后悔了。” 查尽奇道:“为什么?” 梅花落说道:“还为什么?威力太大呗,要是有人学去作奸犯科,要想可能也没多少人能拿得住他,所以,经过观察,最终他把《叹辞赋》传给了自己的二弟子,但是这一举动反而引起了其他五个弟子的不满,等到诗半神驾鹤西去,他们便开始拉拢各自的江湖势力开始互相争斗,以至于各自创立了武学宗派,反倒是那个二弟子,厌倦世俗争斗,本来如果他学得《叹辞赋》纵使其他五人联手也未必是他对手,可他却只是将《叹辞赋》保管起来,自己躲入世间隐居,以至于这个《叹辞赋》也就此消失。” 听到这儿,查尽不免也有些唏嘘:“搞了半天,这武功失传了啊,那你们难道就不知道那个二弟子叫什么名字吗?” “有何用?”梅落花说道,“既然选择藏起来,也必然会改去姓名,让人无法寻得。” 查尽想想叹道:“也是啊,不过这不也太可惜了,那然后呢?” “然后?”梅落花说道,“然后江湖上就又多出了五个门派呗,分别是我所学习武艺的落霞派,之前那个少年的迷蝶谷,还有就是白帝城c星垂门和幽笙坊了。” 查尽听了后想了想,忽然笑道:“我明白了!” 查尽这么一乍,不由得吓了梅落花一跳,随即皱眉骂道:“臭小子一惊一乍干嘛?” 查尽笑道:“你们这几个门派的名称都是取自于诗词对吗?” 梅落花摇摇头说道:“我没念过多少书,不知道,难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哎呀!”查尽这才觉得有些优于这个大盗的自豪感,“你都说了,你是落霞派,你之前的轻功不是叫什么孤鹜纵吗?”梅落花点点头,查尽继续说道,“还有那个什么星驰剑c鸣鸾掌,对吗?”梅落花点点头,查尽笑着说道,“所谓落霞与孤鹜齐飞,还有俊采星驰雄州雾列,佩玉鸣鸾罢歌舞,哈哈,都是出自王勃的《滕王阁序》啊,看来你们祖师爷去门派名称,也不尽是瞎想的吗?” 这一听梅落花也来了兴趣,问道:“那,那小子的呢?他们迷蝶谷又怎么说?” 查尽想了一会儿,说道:“庄生晓梦迷蝴蝶,还有我想想,为有桥边拂面香,应该是,还有那个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应该是了,那就是说没错,李商隐,迷蝶谷的武功都是出自李商隐的诗句。” “那白帝城呢?星垂门呢?幽笙坊呢?”梅落花不由兴奋地问道。 查尽叹了口气,用略带鄙夷的口气说道:“没读过书还那么兴奋,白帝城一听就是出自李白的诗句,那么星垂门的话我估计是出自杜甫的诗句,幽声幽声太多诗词里有幽声了,我也一时想不到。” 梅落花想了想说道:“他们喜欢用红豆作为暗器,飞出击穴。” “红豆?”查尽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声音的声,而是管弦之笙,那我知道了,他们所对应的应该就是诗佛王维了。” “哦,原来如此。”梅落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穆地又问道,“那,他们都很有名吗?” 此言一出,查尽也顿时语塞,心道好你个老小子,我费尽口舌给你说了那么多,你居然一个都不认识,不由有些无奈地说道:“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开这惊心索吧。” 梅落花也就当听故事舒缓气氛,此时想到自己还被这遭瘟的锁链缠住,不由心生恼怒:“那该死的臭小子,还有你,要不是你突然扑上来,料我也不会中这该死的绳索,不然如此。”说到这儿,梅落花拿起长剑,对着查尽,“这事你有责任,不如我砍去你一臂,这样可能就能解脱。” 查尽听闻后有些惊恐起来,忙叫喊道:“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砍你自己的?” “砍自己的多疼啊,不然这样,你不是要跟我学武功吗?我砍了你一臂,到时候把武功倾囊相授,怎么样?” “少了一臂,如常人不得,谈什么习武,谈什么报仇?”查尽慌忙辩解。 “那这样,我帮你去杀包拯,怎么样?”梅落花说道。 “那也不行!”查尽吼道,“自己的仇自己报,再说了,你怎么知道砍了我的手这绳索就能下来?要是还仅仅缚住那该如何是好?” 梅落花笑道:“没事没事,手断了总有腐朽的一天,待到你的皮肉腐烂化骨,自然而然便会下来,对不住了,要怪就怪把你我束缚住的那个臭小子吧。” 见到梅落花举起长剑当真要砍,查尽心想:“完了完了,这回真栽在这个贼汉手里了,若知如此,我宁可无用一辈子,也不能白白折了这一条手臂啊。” 正想着如何是好,忽闻远处稀疏有声,查尽已尽是惶恐自然不觉,但是提着长剑的梅落花却未曾看下,而是微微一笑,只见身后人影闪动,一袭白衣映入眼帘,还未站稳,那人便开口说道“先前听闻你言语,还当你是个铮铮铁汉,没曾想为了脱身宁可断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一臂。” 查尽这才注意到来人,竟是那翩翩白衣少年,不由一愣,而梅落花不由笑道:“那你堂堂迷蝶谷之英雄,又何故来而不露,躲在暗处看我俩好戏,不出手救这个所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查尽听闻此话方才明白,原来是这少年早已来到林中,只是躲于暗处偷瞧二人,怕是查尽不说要断其手臂以挣脱,便也不会就此露面,想到此处心中好不气恼,开口骂道:“你这小子,我与你并不相识,白天于市集夺我座椅打伤与我,现在又弄这劳什子的绳索,还不帮我解开!” 那少年一听这话不由笑了:“我当时哪里冒出来的倒霉蛋,原来是你这愣头小子,怎么着?还想揍我不成?” 查尽一听心中恼火,刚想叫骂,又心想如果此时与他再多争吵,惹他生气,不予我解开绳子,虽说刚刚梅落花是故作要断自己手臂而引他现身,只怕到时真急起来,确实会要砍他一条手臂下来,想到这儿便陪笑道:“哪儿的话,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不是您是位武功高强的侠义之士,我刚刚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这话倒也中听。”那少年说道,“但是好不容易可以制住这怪盗梅落花,就叫我这么帮你们解开,不免也有所不值。” 一听这话,查尽顿时又急了:“但我是无辜的啊,你不帮他解开便是,让我好先脱缰出来。” “不行!”少年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家伙武功忒地厉害,我怕还不及再把绳索收紧,他便已乘机挣脱,凭我的武功,便想再拿他也是不得。” 查尽有些恼怒,但此话在理,但是此番终究不是解决之法,不由看向梅落花,而梅落花则是一脸怒容:“你这小子我且问你,我与你有何愁怨?” 那少年自顾摇头:“没有。” “那为何你非要与我过不去?”梅落花问道。 那少年笑道:“我不是说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梅落花听后冷然一笑,说道:“何为不平?那些大官大富之人欺压百姓,草菅人命你不管,我只是那他们所得之不义之财救济百姓,此为不平!” “但你毕竟为偷到之为。”那少年说道。 梅落花笑道:“偷盗,我偷的乃是不义之财,而那些偷人善心偷人信赖之无耻之徒才叫偷盗,你只为此小道而舍大义,目光短浅,非君子之见!” 听得这一席不卑不亢之言,白衣少年略有所思,说道:“你言之也不无道理,但倘若今天放你,也不免落个帮凶之责,不然这样,你允我一件事,倘若答应,我便帮你解开。” 梅花落一听有门,便说道:“只要不违背良心,做什么都可以,你说吧。” 少年又想了想,说道:“做什么我还没想好,这样,若是他日我有难,再来找你,到时你务必信守诺言。” 梅落花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了,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任何事都可以。” 少年点了点头,又看了查尽一眼:“还有你呢,你需要答应我三事情。” 查尽心道这小子得寸进尺,有了梅落花一句承诺,还要来跟他讨要条件,而且还是三件,岂不无耻,我一普通百姓,叫我吟诗作对还行,如何打架比斗?还是他要我跪下磕头亦或是自扇耳光?那岂不是更辱没我,想了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这么答应着,以后天南地北,还未必能再碰到呢,想罢便也学着梅落花说道:“我也一样,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个人屈辱,我便答应你。” 少年捂嘴一笑,这一笑却好似妩媚,后又正定说道:“你还怕我羞辱你不成?在我手中,你还不够丢脸?” 查尽一听此话便没了言语,少年见他这么反应,便也不再打去,便说道:“好,你的承诺我也且记下。”说罢,右手一摊,只见那惊心索径自解开,回到他手中,梅落花得了自由,甚是欣喜,便一拱手道:“多谢兄弟,与你诺言我必然谨记,如有需要帮助,可来百里外梅花村找我,就此告辞。” 说罢转身要走,查尽忽然焦急迎上,挡在梅落花面前,说道:“哎哎哎,你这就要走啊?” 梅落花说道:“不走还留在这儿干嘛?” “你忘了?你刚刚已经答应教我武功啦!”查尽急道。 梅落花说道:“刚刚我说断你一臂,再教你武功,如今你手臂完好,我何以需兑现承诺?” 查尽一听这话不由恼了,叫骂道:“你这厮,这不是混赖吗?” 梅花落笑道:“我哪儿有混赖?刚刚言语明确,如今你肢体健全,我又如何需要应得承诺。”说罢便又想要走,只见查尽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梅花落怒道,“你这小儿,好不皮懒,速速走开,不然别怪我无情。” 查尽此时眼光坚定,站定不动,梅花落看着有些恼火,索性不与他计较,一把将查尽推了个跟头,自己纵身跃将出去,顷刻消失不见。 查尽倒在地上,想到好不容易可有机会得习武功机会,就此错过,不免恼火,恼火之余,不由单拳怒捶地面,溅起星星泥土,散在周身,而忽闻身后一声音传来:“哎,人都走了,你气也没用啊。”一听便知是那少年,查尽也不予理会,只是坐起身子,满腔愤慨,而那少年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恼怒,竟几步绕到他身前,蹲下身子,问道:“你为何如此执拗?非要学功夫呢?” “弑父之仇,安可不报?”短短几字,铿锵有力,那少年听闻此话不禁笑道:“那你拜我为师啊,我教你啊。” “你?”查尽抬头看了看少年,那少年眼中竟还有些期许之色,但查尽此时心有不甘,想了想后便说道:“你武功没他好。” “你!”那少年听后大怒,“你不想想,我才多少年纪,他多少年纪,功力自然有差,落霞派c迷蝶谷本无实质高低,若我到他这年岁,必然也不输他。” 查尽缓缓起身看了那少年一眼,随即说道:“至少,比起你来,他更令人钦佩。”那少年听到这话后不免有些恼怒,刚想质问,只见查尽已然转身向林子另一头走去,那少年忙喊道:“喂!喂!你去哪儿?” 查尽头也不回地走着,随口回答道:“前面一百公里,梅花村。” 那少年在身后喊道:“人家都不收你了,你干嘛还要去找他?” 查尽已然走远,但显然也听到了,便回答道:“他便是不收我,但我就这么放弃了不免也太过轻易,不再去搏一下怎么知道呢?” 声音随着他越走越远而小起来,那少年不免有些恼怒,想这家伙这么地无理,但是又觉得他这执拗之劲甚是有趣,便也跟了上去,查尽见她跟上便问道:“你跟过来干嘛?” 那少年自顾自走着,说道:“我也要去梅花村,不行吗?” 查尽说道:“你去那儿做什么?” “你管得着吗?”那少年回答道,听他这么说,查尽也不做多说,便自顾自走着,那少年也不同他说话,二人就走在这黑夜的丛林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朝阳余晖渐稀疏,向南林间小路出,又见乡村僻静处,只道世外一茅庐。 走了一夜,已经出了林子,眼见着太阳都升了起来,查尽继续往前走着,而那少年在后面显得有些疲惫,冲着查尽喊道:“喂,走了一夜,你不歇一下?” 查尽回头说道:“要歇你自己歇,我可要继续赶路。” “你给我站住!”那少年叫道,查尽不理他,只顾自己继续往前走,那少年急了,忽地喊道,“你忘了,你答应我三件事了吗?” 查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少年,心想莫不是他要我同他一同歇息?这样也好,一件事就罢了,待会儿我也如此,让他快些把三件事都吩咐了,早点做完也早点把他甩了,想到这儿,便说道:“当然记得。” 只听那少年说道:“你,从现在起,到梅花村之前,一定要先照顾我心情,我说停就停,我说走就走,我饿了你要给我找东西吃,我渴了你要给我弄水来喝!” 此话一出,查尽不由得有些气恼:“你这算是一件事吗?分明已经是一堆事了。” 那少年眉毛一立,说道:“怎么不算了?你是否想赖?早知你是这言而无信之人,我还不如就不给你解了,诶,对了,我现在也能再把你绑起来。” 查尽听这少年这般无赖,便慌忙摆手说道:“别别别,千万别再拿那劳什子东西出来了,我听还不行吗?你要歇息是吗?那歇息便是。”说罢,便就地坐下,不再言语,心中好不懊恼。 而那少年见他当真就地坐下,忽而眼睛一转,明眸闪烁,嘴角微扬,说道:“我歇够了,走吧。” 查尽顿时恼火,这不是凭地消遣自己,便不做多说,直接起身,准备继续赶路,忽听身后少年说道:“但是我腿还是很酸痛,不然你背我如何?” 查尽听后不觉火冒三丈,转身骂道:“好小子,你诚心拿我消遣吗?你武功那么好,一脚便可将我踢翻一跟头,才这么点路,怎地就腿脚酸疼了?” 那少年嬉笑道:“我这不是刚经过一场大战嘛,当然会累,再说,你已经答应了,是不是想要反悔啊?”说罢顺势就往腰间要拿惊心索,查尽慌忙摆手说道:“且慢且慢,我背就是。”说罢便来到那少年跟前,蹲下身去,那少年嘻嘻一笑,便扑将上去,查尽背起他便走,但不想手一掂量,道是这少年也不见得多少沉重,反而还算轻盈,尚不及年少帮人扛米时半袋大米的分量,不觉好奇地说道:“看你武艺高强,劲道十足,不想如此轻盈。” 背上那少年倒是悠然自得,笑着说道:“迷蝶谷的武学讲究灵动飘逸,借力打力,再加上内功相持,自然无需有多健硕的身形也可使出扛鼎之力。” 查尽听闻后点了点头,心想这江湖武学果然奇妙,与那荒野莽夫想必真是天壤地别,这下更打定了自己想要拜师求学的想法。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荒野破屋,查尽心中不由奇怪:“这荒野之中,怎么会有如此一间茅草小屋?”想到此处,便放下那少年,那少年也觉奇怪,见查尽放下也没多怨言,随他一同走近茅屋,只觉茅屋清爽整洁,好似时常有人打扫,便也奇怪。 “莫不是已经到了?”那少年说道。 查尽思忖良久说道:“我们赶了一夜,以计算十有却也差不多了,但这地方横看竖看也不似什么梅花村啊。” 少年忽地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方才那梅落花只说沿路走一百里,并未说是往南还是往西,方才我们好似经过一条岔路,莫不是天色尚黑,我们走错了路?” 查尽听闻忽地怒道:“你既知有条岔路,为何不告知与我,害我平白走了这数十里冤枉路?” 那少年竟嘟起嘴来,说道:“你一路不理会于我,我便为何要提醒你。” 查尽哑口无言,也只好认栽,只说:“那还不速速折返,这估摸又要耽误大半天的路程。” 而那少年则将头一撇,说道:“我饿了,给我找些吃的。” 查尽听闻此话,想生气却又无处可撒,看那少年腰中佩戴那隐隐露出边角的惊心索,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这茅屋应该尚有人住,我且看看是否有人在家,能讨得些许吃的果腹。”其实查尽也饿,毕竟从前一日晚间便已为进食,先恐怕是早已饿过了劲儿,方才才没想到这回事,如今方才想起,顿觉腹中疼痛,那是饿坏了。 说罢便赶紧来到屋前敲门,但连敲数下也不见开门,便有些泄气,对那少年说道:“想是那屋主并不在家,只得是我们倒霉了。” 而那少年也知其意,便也稍加失落,正当此时,忽闻门中呜咽声传来,二人先是一愣,声音极为细小,不凑近也只得听取些许,二人对视一眼,查尽说道:“这该不是捂住养的家畜牲口吧?” 少年则皱眉斥道:“你怎此时如此混傻,哪种家畜发出这种声音,这分明是人被物体堵住嘴而发出的支吾声。”说到此处,便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房门,只见里面竟是一对被绑的老夫妇,双手反绑着,嘴中被塞着粗布,二人不由一愣,那少年赶紧上前,将二人口中粗布拿下,刚一拿下,只听那老汉说道:“大侠救命啊大侠。” 少年忙惊慌问道:“两位长者,究竟何事?” 那个老汉说道:“我跟我家老婆子本是山东人事,今日得到消息,我家那孩儿京中中了进士,特来探望,以后也好团聚,不料路过此地,忽然出现一个强人,将我二人劫持,绑了我们叫我们不能动弹,大侠救救我们。” 少年听后好生恼怒,边帮二老解开绳子便骂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敢拦道打劫?二老放心,我定捉了那贼人。”说着便对身后的查尽说道,“快来帮忙,愣着作甚?”查尽正在思索,听闻叫喊便来到跟前,蹲下身去,帮老妇解绳,但忽见老妇双手壮大粗糙,绝非老年妇人之手,不由心生疑惑,再瞧那老妇,那老妇头裹方巾,虽面色苍老,但双眼炯炯有神,不似年迈受惊之相,不由对少年说道:“等一下!” 话刚出口,只见那老汉已然伸出一手,直戳少年胸膛,少年不及躲闪,竟被定住不动,此时方知中计,而查尽刚想将少年拽回,却也绝胸口被人一点,竟是那老妇人,原来他们二人竟都是假装被擒,实则行动自由,查尽顿觉胸口一痛,不由向后倒退几步,怒视二人,二人也顿觉奇怪,但不作由于,扯下脸上人皮面具,竟是两个中年男子,当中扮作老妇人的说道:“大哥,这也忒地奇怪,我确信并未失手,怎地这少年竟然点不住他?” 那人冷哼道:“这小子贼得紧,我二人这招屡试不爽,却被他起疑。”说罢便有些试探性地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查尽也绝奇怪,好似这二人也会武功,这手指一点的伎俩之前梅落花也对他用过,又见二人似乎有些畏惧他,不由不明所以,但查尽是个聪明人,见他们如此,便心生一计,对着少年使一眼色,示意他不要声张,便正襟说道:“我乃东京柳府护卫长,奉命出城办事,你等何人,知道阻我办差,该当何罪?” 二人一听愣了一下,却毫无惧色,说道:“休得骗我俩,既是官差办事,为何带个女娃儿在身边?” 女娃?查尽不由一愣,心道,什么女娃,这两个胡说什么?便说道:“两贼人莫要胡说,还不快快离开,不然别怪本官不客气!” 那贼人老大嘿嘿一笑说道:“休要片老子,方才老子出手点住这人,便察觉此人绝是女儿之身。”说罢便一把扯散少年的头冠,长发批落,青丝拂面,分明是一张俊秀少女面庞,而那少年,或是说那少女则修红面庞,似有怒容,也有娇羞,查尽这才恍然,心中暗骂自己,个没眼力见的家伙,看那少年模样清秀可人,而且身材娇小轻盈,说话语气间也无不透露着小女生之语气,怎地就没察觉呢,想到这儿,情急之下,查尽便说道:“此人乃,柳大人之女,因尚未出阁,却好奇俗世,故而扮作男装,随我一同出来办差,还不速速放人?” 听得这话,二人更是猖狂,只听那老大说道:“那就更放不得了,惹了官家子女,今后还不找我俩晦气?不如在此将你二人了解。”说罢便示意老二去攻击查尽,查尽见那老二步步上前,心中不由惶恐,他心知自己绝非这二人对手,但是毕竟这女子在他们手中,如果不救,岂非男儿所为,正当他犹豫之际,只听那少女喊道:“臭小子别逞能了,还不快跑!” 查尽闻之一愣,那二贼人却笑了,那老大说道:“哟,还是女娃儿有骨气。” 只听那少女怒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就是江湖人称匪盗兄弟的严加珍c严加宝兄弟吧,你二人仗势欺人,为天下所不齿。” 那老二严加宝说道:“哟,不错啊,女娃儿知道我们的名号,看来绝非什么官宦子女。” 少女怒道:“我乃迷蝶谷谷主莫有声之女,你们敢动我,就是与迷蝶谷为敌!” 此话一出,那严家兄弟倒是有些诧异,但那严加珍随即笑道:“纵使你是莫谷主的女儿又如何?如你你落在我们手里,到时候将你二人杀了,往野外一丢,又有谁能知晓?” 听闻这话,少女怒不可遏,但此话一出,看似也并非玩笑,严加珍说道:“老二,快把那小子宰了!” 那严加宝一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便向查尽刺去,查尽见到匕首刺来,顿时心中惶恐,随手将桌子一翻,横在严加宝前面变转身想跑,但那严加宝见桌子倒下,便随即一脚将桌子踹向查尽,桌子重重装在查尽背部,将他撞倒在地,查尽顿觉浑身酸疼,再起不能。 那严加宝拿刀走到查尽身边,说道:“原来这小子不会武功,还当是哪儿来的英雄少年呢,原来也是个废物。”说罢将刀抵在查尽喉咙,笑道,“小子,还有什么遗言吗?” “臭小子!臭小子!”那少女惊呼道,而查尽却当真没有还手的余地,心想自己身负家仇,读了十几年书,却也不得考取个功名,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遇到高人,却死前连这个女子都救不了,想想自己真是窝囊,我窝囊吗?不,不窝囊,我不是一直告诉自己,凡是没有到最后就不算尽力吗? 想到这儿,查尽喘着粗气,匕首抵在喉咙,勒出些许血渍,他吸了口气,说道:“我想说的是,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说罢,不等严加宝寻思这句话,便将头向后用力一磕,顿觉重重砸到了严加宝的鼻梁,一时间头晕目眩,好似天地倒转,而那严加宝冷不丁地被这么全力一撞,鼻梁顿时坍塌,鼻血上涌,匕首脱手,向后仰倒,虽然眼前眩晕,但匕首就落在自己手边,查尽想也不想,拿起匕首向身后的严加珍就刺了过去,但他头晕目眩,如此这般已是极限,严加珍只是稍一侧身,便躲过这一刀,而查尽一个踉跄直接撞在了那少女身上,将她压在身下。 而那严加宝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站起身来,对严加珍说道:“大哥且慢!”说罢便走上前去,对着查尽一通乱踢,踢得他口吐鲜血,血滴到少女脸上,滑落至她口中,忽然,那少女轻声咦了一声,但此时那严加宝打得尽心,也没察觉这一变化,而此时查尽已然晕厥,只到打够了,解了心头怒火,严加宝方才拾起那把匕首,对着查尽的后面便要刺下,而忽然间,只觉查尽身体侧翻开来,正当兄弟二人以为这少年还有气力,全然没注意是他身下那少女将他推开,不等二人反应,那少女已然从腰间抽出那把名为杜鹃血的软件,剑如轻纱缠绕严加宝持刀的手腕,只是一抖,便将他手腕切下,惊骇之下,只见那少女纵身跃起,朝那严加宝的脑门上就是一掌,直接拍碎他的头骨,当场毙命。 严加珍见兄弟转瞬即亡,不由惊骇,不由分说转身便想逃跑,只听身后那少女大喊道:“哪里跑?”说着便从腰间丢出那条二尺长的惊心索,将严加珍双脚缠住,严加珍迈不开步子,顺势倒在地上,但他一心求生,便马上翻过身来,此时,那剑尖已然抵在他的喉头,见此情形,忙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而此时查尽一口气血上涌,吐了出来,随即转醒,迷糊间,看到身旁倒在地上的严加宝,双目圆瞪,口鼻流血,俨然已经惨死,不由一惊,再转头看去,只见严加珍倒在地上,而那少女已然将他制住。 “怎么回事?”查尽问道。 “怎么回事?”只听少女答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是你帮我解的穴?” 查尽听闻不由愣住:“解穴?什么解穴?” 少女听次话也觉奇怪,也由不得多想,问那严加珍:“你说,你们一共害过多少人命?从实招来!” 严加珍此时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完全把那少女当做女修罗在世,忙说道:“我兄弟俩落草三年有余,共计劫道近百次,杀人,杀人却也数不上来。” 少女听闻后气更不打一处来,只听查尽说道:“你们仗着会些武功,恃强凌弱,草菅人命,实乃该死!” “用你抢我的话语?”那少女接口道,忽而转身,一剑抹向严加珍的脖颈,只见一道献血从他喉间喷涌而出,不及求饶,便已毙命。 查尽一见此情,不由上前,但是只觉浑身酸疼,怕是骨头都一折断数根,上前一步便又瘫倒在地,又晕厥过去。 只觉夕阳余晖映照脸庞,稍有些暖意,耳边溪水流动声潺潺,查尽睁开眼睛,发现夕阳正射入眼帘,便又拧过头去,只见不远处,小溪边上,一窈窕身影正将自己面颊清洗,然后又盘起头发,束起发冠,正当回头,只见那查尽正盯着她看,好似迷离,好似深情,不由得让着刚出豆蔻年华的少女芳心大乱,忙喝道:“醒了便醒了,也不吱声!看什么看!” 查尽方觉失态,便勉强起身,却不知怎么开口,忽地问道:“你” “你什么你,不许问!”那少女不知怎地好似有些恼怒,查尽不由得将话咽了回去,但转而而想,又说道:“他们?那两个人?” “找了个地方丢那儿了。”少女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查尽不由得惊叹:“你可杀了人啊,这是要偿命的罪过,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那少女反而有些好奇,“担心什么?他是江湖中人,我也是江湖中人,要担心也得有人帮他们报仇。” 查尽倒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哎!”那少女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江湖规吗?”见查尽摇了摇头,少女便说道,“当年太祖皇帝黄袍加身,主要也是靠江湖高手扶持,所以他一统天下以后,江湖就有这么一条规矩,江湖事,江湖了,你们百姓甚至官宦若杀了人犯了案自然是由官府负责,但是如果牵扯双方都是江湖中人,那便由江湖中人自行解决,可以不通过官府,那两个人是江湖中人,我也是,我杀他们,那除非别的江湖高手来帮他们报仇,不然,官府也无法插手,当然除了一些牵扯太大到让官府不得不插手的另说,这就是当年太祖皇帝专门为我们这群江湖中人立下的江湖规,江湖事,江湖了,明白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夕阳留余晖,正是风起时。 查尽明白了这层意思之后,心中无不是滋味,便说道:“说实在的,江湖事江湖了这句话我也听过,但是还有一句话啊,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少女听了以后也忽然一愣,紧接着便是一声叹息:“其实你这话也没错,就拿我们五个门派来说,为了一个可能都已消失在长河中的《叹辞赋》,互相争斗,竟也过了几百年了,今日白帝城杀了幽笙坊的人,那明日幽声坊的人定会找白帝城的人报仇,而与此同时他们可能又跟其他门派结怨,有江湖规,自然不用担心官府横加一手,但是这便是没了尽头。” 查尽听闻这少女原来也深知其意,不免也心生好感,所谓旁观者清,但她身在事中,却也看得透彻,不免叫人佩服,不由问道:“那你想必也有不少仇敌吧?” 听闻此话,那少女却哑然一笑,笑容中,透露着些许的庆幸之色:“教我这些道理的是我爹爹,他才是深明大理的人,从他那一代开始,就少与其他几个门派往来,是非也逐渐减少,以至于现在完全就是两头不顾的存在,自然,仇家也基本没有。” 查尽听闻不免佩服:“那令尊确实高人啊,但他对那《叹辞赋》就当真不感兴趣吗?” 那少女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我爹爹的想法,他总是独来独往,所以我在谷中待得无趣,方才跑出来见见这世道。” 查尽听闻不免好奇:“你说你这是第一次出谷?” 那少女点点头:“爹爹虽然孤僻,对我却好得紧,每天派谷中弟子把我看得死死得,所以我心中憋闷,找了一天我爹爹外出闲游,便把那些弟子都点了穴,偷偷跑了出来。” 查尽听了不免苦笑,心道这可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忽然间又想到什么,忙问道:“对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那少女也开口说了句:“对了!”只道是异口同声,二人不由一愣,查尽对那少女好感生起,也不似之前那般厌恶,且已得知人家乃女儿之身,便也谦让道:“姑娘你先说。” 那少女也不客气,便说道:“说穴,为何那人点不住你?” 查尽听闻不明所以,便反问道:“点穴究竟是何意?” 那少女见查尽确实不知,便叹了口气,简略解释道:“所谓人身有三百六十五处穴位,你可知道?” 查尽点点头说道:“少时略读过点医书,也略微知晓一些。” 那少女继续说道:“既然知道些便好解释,每个穴位的功能,只要对应相应穴位,只需在指尖催动些许内力,点位,便可产生高于针灸之法的作用。”见查尽若有所思,便知他应当是还是理解的,便继续说道,“江湖中人,一般为防万一,不会先下杀手,而是点对方穴道,以定住其身,当然一般这些都是趁人不备之时所为,若对方早有防备运功抵御,那真气入不得对方穴位,自然也无用,但你毫无内功,也不曾躲闪,为何刚才那严加宝点你穴位,你却依然行动自如?” 查尽想了想,自己好似也不明所以,便说道:“好似是如此,先前捉拿那梅落花之时,他好似也用指尖点我后背,我只觉一阵酸麻,也并未被定身。” 那少女想了想,说道:“先前我被那贼人点了穴位,而忽然穴道被解,我也一直奇怪缘由,思前想后唯有一点想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查尽忙问道。 那少女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只觉你当时被打得口吐鲜血,有少许鲜血落入我口,随即入我腹中,便是那时穴道自解,所以我想,你的血才是让你无法被定身的原因。” “我的血?”查尽有些奇怪,“血跟穴位有什么关系?” “血,乃精气,自然之息也,若武功修炼到一定境界,确实可以控制血液流向,用血液之精气冲撞穴位以至于解开穴道。”少女说道此处,不由怒视查尽,“莫不是你这小子深藏不露,实乃内功大成者?” 查尽见那少女说翻脸便翻脸,不由慌忙辩解:“哪儿的话,若我真当如此,想刚才那情况,纵使再藏也不至于被伤至此,再者,我有强横内功的话也自是能自解穴道,何故血液落入你口,便可为你解穴?” 少女听查尽这么一说心想也是,但转念一想,忽然惊奇道:“我听爹爹说过,当年诗半神无意间将几种罕见草药融合,所煎出之汤药若喝下,便能舒筋活血,更有意思的是,自要喝了那药,若周身穴位受外力催动,便会自然冲撞穴位以抵御,相传诗半神祖师也正是有着无法被人点穴定身的奇功,莫不是你喝过这种草药?” 查尽一听更是惊讶,挠挠后脑却也想不出来:“自我记事以后,便无有喝此等药的记忆,除非幼年襁褓中时,爹娘曾给我喝过。” “你爹娘?”少女问道,“莫不成他们也是江湖中人?并且知道那草药的药方?” 听闻此言,查尽却无不失落,轻声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我自幼家遭变故,爹娘双双去了。”但转念一想,便有些好奇,“如果真是我爹娘所为,那他们便可能不是一般百姓是吗?” 听闻此话,少女也摇头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况且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能因此乱加以判断。” 查尽心想也确实如此,自己幼年成孤,柳永将其养大,告知其父母是一户普通商贩,并无多言,看来只得等有机会回到东京再问问柳永,而见其表情失落,少女心知查尽这是回忆经历不胜忧伤,便转口问道:“方才你想问我什么?” 被少女打断,查尽回过神来,略微转过头去,擦拭一下已在眼眶的泪水,换作笑脸对那少女说道:“我只想说,我们相识也整一天了,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少女微微一笑,说道:“你有时机警,有时怎愣地痴呆,我爹叫莫有声,我当然也姓莫。”此言一出查尽心中当时略感无言,心道我自是知道你姓莫,但我问芳名,你却借机嘲弄我,看来无论怎地这都只是个玩闹的丫头,但又不好反驳,便点点头,少女见他如此这般,便又笑道,“小字思祁,那你呢,我好像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查尽抬头看着夕阳,此时得夕阳已经近乎完全没入山头,只留得一丝余晖,他看着这终将落尽的光芒,凄然一笑,说道:“查尽!尽头的尽。” 莫思祁嘴中念叨着查尽的名字,忽然见查尽缓缓起身,忙说道:“你干嘛?” 查尽边起身便咬牙忍痛,嘴里却慢慢吐出几个字:“赶路。” “躺下!”莫思祁命令道,“你以为自己有金刚之躯吗?”见那查尽不以为意,便上前一把将其按倒在地,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查尽被这么一按,刚起一般的身子颓然又倒了下去,不觉疼得哀嚎一声,大吼道:“你!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 莫思祁听闻他这么质问,不由心中好不开心,但细细想来,便又叹道:“难道知道如此混乱纷扰的江湖,你还想涉足此道吗?” 不知怎的,查尽好似顿时理解了莫思祁的所谓,是啊,江湖纷纷扰扰,一声叹罢又一声,多愁善感不绝期,知道这是个无尽深渊,为何又要往里面跳呢?但如果不往里面跳,又如何能让包拯还他一个公道?此时查尽心中所想只有来硬的,不顾前路有多少阻碍,都不能拦住他那无尽的苦楚,所以他便又想要起身,嘴中念叨:“如果这是个地狱,那我也只能踏入,这就是我的决心,摆脱姑娘不要再阻拦。” 莫思祁还想上前阻拦,但是见查尽手脚颤抖,分明是疼痛难忍,却还是执意要起身,不由得不忍阻拦,想了一想便叹罢:“我当天下间除我那固执的爹爹意外,再无如此执拗之人,却不想还真有如此有过之无不及之人,你且等着。”说罢便起身,向远处走去。 查尽抬头问道:“你去哪儿?” 只见莫思祁走到身后林子中,查尽随即看去,却见林子树干之上,拴着一批乌黑骏马,正悠闲啃食着青草,莫思祁将其从树上解下,随着她的牵引,便来到了查尽的身旁。 查尽看得不由好奇:“哪儿来的马?” 莫思祁说道:“刚你晕厥,恰有一伙商户经过,我知你要再走怕是不能,便向他们讨买了这匹马,给你作代步只用。” 查尽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匹马又看看莫思祁,心中不由骇然,她虽性子顽劣,心地却是极好,原来早已明白我的执念,已然帮我准备了马匹,正当心中略带欣喜又有些感激地看着莫思祁之时,她的面色不知怎么地,有些泛红,怒嗔道:“看什么看,要不要?” 查尽顿时回过神来,不由有些尴尬,支吾片刻,才开口说道:“我,我不会骑马。” 听到这一句话后,莫思祁不由觉得好笑,取笑道:“还道是多么铮铮铁骨的汉子,居然连马都不会骑。”此话查尽自是无出反驳,有些尴尬撇过头去,莫思祁看他这样不由好笑,走到他身边,将其慢慢扶起,说道,“我扶你上马,等下我坐马前,你坐马后。”查尽微微点头,身上剧痛难耐,但查尽自觉若再扭捏不免再被她耻笑,便咬牙忍着剧痛,翻身上马,而见他坐到马上,莫思祁开口说道:“坐稳了。”不等查尽回答,她便轻轻一跃,使一个彩凤舞,翩然落到马上,勒紧缰绳,轻轻一夹马腹,轻声驱使:“驾。”黑马顿时明白其意,便向着缰绳所扯动之方向扭身,这一扭却差点将查尽抖了下来,只见他身躯晃动,眼看就要摔下,忽觉身前莫思祁扭身将他拉住,怒斥道:“抓紧我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查尽顿时想到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这手便是要往哪儿摆放是好?而莫思祁却未曾想如此之多,背对查尽,将手往后伸去,抓住查尽双手,将他手往自己腰上一环,说道:“坐稳了哈。驾!”此声响亮,随着缰绳放松,马便跑了出去,查尽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手只是轻轻搭在莫思祁腰上,但这马儿忽然狂奔,不由身躯晃动,便赶紧勒紧她腰,身子也顺势紧靠在莫思祁后背,不由只觉一阵清香扑来,香而不重,雅而不俗的气息让这少年有些心头荡漾,只道是自小虽随这柳永出入烟花场所,却也不曾与女子有如此亲近,奈何生平头一遭也。 天色已黑,天际已然升起一轮狡黠明月,而在这月光之下的山林之中,一少女,身骑一匹神骏黑马,驮着一名少年,在月下策马狂奔。 其实也没过多少时辰,二人便看到一个僻壤小村,村子不过十几户人,却是泥墙草顶,好生简陋,尚可见屋中传来炊烟,想此时也是吃饭之时,莫思祁说道:“看来就是这儿了。” 查尽却还沉浸在这人生首次的柔香之中,方才回神:“啊?哦,就,就是这儿吗?” 莫思祁点了点头,便驱马前行,步入村子,只见里面不是老弱妇孺便是残疾乞儿,于是乎,便下马,见一矮墙内坐着一老妇,正借着屋里的烛光缝补草鞋,便开口问道:“老妈妈您好,请问梅落花先生所住何处?” 那老妇人余光一瞥二人,便又低下头不语,二人觉得奇怪,又问一声还不见理睬,便道是这老妇年老耳背,听不清自己所问,便又走几步,却看到还有几名孩童在外玩耍,便几步上前,问道:“你们知道梅落花住哪儿吗?” 那几个孩童愣神看着他们,又互相看看,有个个子娇小的孩童看看身后,却又听一个年岁稍长点的孩童说道:“不知道。”但那小的孩童所为尽收查尽眼底,便对莫思祁说道:“看那孩童神态,分明知道,却为何不以实相告。” 莫思祁也觉有理,便拉着那个孩童问道:“你说,你是不是知道?” 那个较小的孩童被这么一拉,却有些怯懦,但还是摇摇头,莫思祁说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来找他帮忙的,能不能告诉我们他在哪儿?” 未等孩童开头,直接不远处传来一妇女的呵斥声:“你们干什么?”随即便见一村妇快步上前,一把夺回孩童,抱在怀里,说道,“这么大个人,欺负一个小孩子。” 这被无故误解,莫思祁也甚是生气,随即说道:“我何曾欺负他?我只是问他寻个人而已。” “寻什么人?一个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那妇人抱紧孩子,说道,“我们这儿都是老幼,你们一定找错地方了。” 莫思祁也有些不解,而在马背上的查尽说道:“那请问,此处是否是梅花村?” 老妇说道:“是又怎么样?” “梅大哥说,他就住在这离东京百里郊外的梅花村,这应该错不了啊?”查尽说道。 而那妇人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跟你说了我们这里男人都出去找生计了,没有人。” “您怎么有知道我们找的是个男人?”查尽听闻此话忽然开口,莫思祁也笑着说道:“大姐莫要怕,我们当真不是坏人,来找梅大哥确实有事。” 而那妇人眼看被他们拆穿谎言,却也撒起泼来,将嗓门扯得老高,说道:“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地如此混赖?” 而此时也有不少村民走了出来,尽是些老者,他们听到妇女叫骂尽些出来,纷纷指责查尽与莫思祁,正当二人无可奈何之际,不远处一雄壮之声传来:“放心,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官府的官差。” 众人一听,朝那声音看去,竟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那身影走近前来,不是那梅落花还是谁呢?众人见此情形,一个老汉说道:“梅大侠,这真是你的朋友?” 梅落花点点头说道:“正式我前些日子在东京交的朋友,何伯放心便是,你们也都快些进屋,早些休息。”话已至此,众人方才安心,便纷纷散了,只留得梅落花和那查尽与莫思祁站在原地,梅落花这才笑道:“想不到你们还真找来了。” 查尽笑道:“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此时终于找到梅落花,心中担子放下,查尽顿觉气虚体乏,声音也渐小,见那查尽这般神情,梅落花也有些奇怪,便问道:“小子你怎么伤成这样?”便又对着那莫思祁问道,“是你把他伤成这样的?” 那莫思祁无故又被误会,不由觉得生气,但又很是无奈,便说道:“若我出手,他还有名留到见着你吗?” 梅落花想想也是,不由笑道:“也对也对,凭他的能耐,在你手中好似逗那蝼蚁一般,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莫思祁刚想开口,只听已经趴在马背上的查尽说道:“你们有心情聊天,不如给我弄些吃的,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又受了伤,再不给我弄些吃的,我怕我也撑不过今晚了。” 二人想想也是,便赶紧先将查尽从马背上扶下,梅落花说道:“那就去我的家中吧,就是前面那间房子。”说罢便引二人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村边悠悠炊烟尽,万家灯火熄入眠。 入夜,各家的灯火都熄了,只见得那村中小吴还尚有一烛灯火未灭,只听得里面阵阵咀嚼之声不绝于耳,原是那饿极了的查尽,手拿馒头,嘴啃那白薯,丝毫不顾形象,而梅落花以及莫思祁看在眼中,均是无奈,料想这短短一天,这少年挨饿挨揍,也确实难为,而莫思祁也大致将之后所遭遇之事说明,梅落花不由也佩服查尽的毅力,说道:“你这小子也够顽强,竟这番还要来我处?” 查尽一口馒头咽下,说道:“既然我说了要拜你为师,则并不是儿戏之言,所以无论如何,也定要从你出学得一招半式方可罢休。” 梅落花有些语塞,看似有些犹豫,他本也算是一方豪杰,锄强扶弱,不想遇到如此一个愣头小子,不由不知如何是好,又听莫思祁问道:“对了,我们来到这里,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好似不愿告知你的行踪?” 梅花落微微一笑说道:“他们都是孤苦无依的老弱妇孺,曾经都为我所助,看他们可怜便都聚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他们自知我乃一江湖大盗,虽所劫之人非富即贵,但却也是违法之事,他们怕有朝一日引来官府追查,故而对外人特别谨慎,尤其素未谋面之人,是决计不会告知的。” 莫思祁恍然,微微点头,只听那查尽终于吃完,一抹嘴,笑道:“那看来,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你确是一英雄,且你武功甚高,你这师父,我是拜定了。” 梅落花将头一歪,哼道:“谁说要收你了,我从不收徒弟,赶紧吃完赶紧走人。” 查尽不想梅落花无故翻脸,便起身说道:“你这厮,我敬重你想要拜你为师,不辞辛苦来到这里,险些命丧,你竟如此撵我,当真不留情面?” “当真不留!”梅落花说道,查尽见他表情严肃,不似玩笑,便忽然跪下,说道:“我便与你磕头,礼毕你不受也得受!” 梅落花顿时大怒:“你这小子好没道理,你爱磕头便磕头,我也不认你这个徒弟。” 查尽继续说道:“你不认也无所谓,莫兄弟。”梅落花并不知莫思祁为女儿身,既然她也未有表明之意,自己也不可越俎代庖,便以兄弟相称,只听他说,“你且帮我做个证,我这三个头磕下礼成,倘若他不认,那到时江湖上传他梅落花便是个不守诚信之人,你也可出证证明,叫他无脸再在江湖上立足。” 莫思祁闻言心道这小子又生鬼点,不过却也如此,他如此诚心,却不得,自是帮他一把好了,便点头应允,而梅落花见此,反而更气,耍起赖来:“磕吧磕吧,纵使磕破了脑袋,我也不理你,你在江湖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去。” 查尽一间这激将法反而起了反效果,不由心中也暗骂自己操之过急,当时江湖豪杰都看重名声,不想这梅落花竟如此无所谓,便也有些急了,便说道:“为何你就是不愿意收我为徒?” 梅落花似平复了那怒气,便叹气说道:“你为何学武?” “当然为了报仇。”查尽斩钉截铁回道。 “那我更不能教你了。”梅落花说道,“我不想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屁话,哎,本来就是屁话,但是照你所言,那包大人与你家父亲之死却有关系,但你因无法明确关系就要将其杀害,究竟谁对谁错你自己想想。”听闻此话,查尽不免语塞,梅落花又说道,“先不管包大人他为官甚好,再看你有这毅力来与我求学,但怎么没毅力去查证事实?你这避重就轻的做法,岂不只是为自己找一借口解脱?又怎对得起你的父母?” 话说至此,查尽也无话反驳,事实确实如此,想自己父亲虽死得不明,包拯明显有意隐瞒实情,但此中玄机,又是何样呢?包拯对自己避而不见,自己便心生联想,只道是包拯害死家父,便起杀念,归根结底,终是自己无用,但是想来,自己上无人脉,手无无力,又能何去何从呢?话已至此,查尽也自知无颜无理再求梅落花教他功夫,便起身拜道:“梅大侠所言甚是,是在下无理了,但今朝我毫无任何能力为父翻案,他日也无颜下黄泉见他,就此别过,今日打扰,还请见谅。” 其实他身子并未复原,只是刚才情绪激动才为顾上,现在心情放缓,顿觉胸口沉闷,吐出一口浊血,擦拭嘴角,便转身去了。 莫思祁一见便急了,她见识查尽的执着,生怕没了动力,他有不测,又见梅落花确实心意已决,不由也不知所措,思前想后,突然喊道:“你等一下!”查尽听闻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莫思祁,此时眼中已布满失落之色,迷茫之中略有泪光,莫思祁见叫住了他,便又对梅落花说道:“梅大侠,你是否还记得你对我的诺言?” 梅落花一听便愣了一下,稍许想起,便回答道:“自不能忘,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任何要求都尽力完成。” “好!”莫思祁点头说道,“我要你叫他武功。”梅落花听闻一愣,查尽也是一惊,只听莫思祁接着说道,“我要你认真教,绝不能是敷衍了事,你可愿意?” “这”梅落花一时没了话。 查尽忙说道:“莫姑,莫兄弟,你何必如此帮我,白白浪费了这唯一一次机会。” 莫思祁做出一副无所谓之色,说道:“这便是我的自由,我愿意就好,怎么样,梅落花,你不答应也罢,反正按你刚才的话,你自是赖了,看似也无所谓。” 当然了,梅落花刚才不认查尽的磕头愿意便是他所说之由,并非他想赖,而今早应允莫思祁这承诺,再赖便是真的不守信用了,思忖许久,便对查尽说道:“小子,我问你,若你学会武功,还去找包拯报仇吗?” 查尽想了想后,悠悠说道:“自是会去找他,但是必然无论如何只先求明缘由,若其不说便也不为难与他。” 梅落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要你学成之后,同我一样做个侠盗你可愿意?” 查尽不想梅落花竟说出如此条件,便思忖片刻,便笑道:“当然愿意,百姓疾苦,商宦等留有那么多钱财也用不尽,不如帮他们散点钱财给穷苦之人,也算是给他们积阴德。” 梅落花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未现你诺言,我便来亲自废了你,明白吗?” “那你是”查尽本也聪明,听闻此话顿时明白梅落花的意思,见梅落花不作声色,便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梅落花想了想又说道:“我说了,不收徒弟。”此言一出,查尽与莫思祁二人又是一愣,莫思祁骂道:“说了半天,你还是要赖?”梅落花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答应你教他武功,并未说收他为徒,从今日起,你喊我什么都行,就不准叫我师父,还有以后行走江湖,也不许说是我徒弟。” 其实叫不叫师父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查尽想到这儿便再一拜说道:“明白了,梅先生。” 梅落花点点头,说道:“起来吧,从今日起你便住在这儿吧,我会尽量倾囊相授,能学多少便是你的造化了。” 查尽起身,笑着点了点头,又对莫思祁拜谢道:“多谢相助。” 莫思祁则也对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一桩,我只是看你可怜,反正我爹爹武功高他那么多,而且什么都依我,我也不需要梅落花帮我做什么。”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又过数日,查尽伤势见好,便开始学武,村子坐落于偏僻山林间,地大空旷,在此习武自是恰到好处,而梅落花带查尽至此,首先说道:“我也跟你说了,我是师承落霞派。” 查尽点头称是,梅落花叹道:“我也曾告诉过你我们五个门派的渊源。”查尽依然点头,梅落花继续说道,“其实我未说明,其实现在只有四个门派了。” 查尽闻言一愣:“四个?什么意思?” 梅落花继续说道:“约莫十年前,出那小子的迷蝶谷以外,白帝城c星垂门以及幽笙坊三派联盟,已将落霞派剿灭,余下的也只有不到十个落霞弟子,我属当中辈分最高。” “落霞派已经没了?”查尽不由惊道,“你们不都为了《叹辞赋》吗?为何要争斗?” “少一个对手就少一个威胁,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问为什么?”梅落花说道,查尽也不语默认,梅落花继续说道,“其实我本来也是厌恶了这百年之争,所以不想让落霞派的武功流传世间,但既然答应那个少年,我便教你,但你以后不得再将我传你的武功交给他人,这你能做到吗?”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能脱身而出,自是甚好,查尽点头应允,甚至开口立誓:“我答应你,如果我将你的武功外传他人,我便不得好死!” 梅落花见他果断立誓,便也点头,说道:“我所学的有四门武功,便是你看到的那轻功名叫‘孤鹜纵’,还有一套掌法名曰‘鸣鸾掌’,以及一套剑法名曰‘星驰剑’,当然,最基本的就是催动武功的内力‘长天歌’,一切武功内功为本,套路再好都没用,内力不行依然徒劳,所以,今日起,你便从内力开始练起。” 查尽点了点头,而见梅落花周身真气好似云雾缭绕:“这便是真气,由内力驱动,也是力量的源泉,首先,要开始学会凝练真气,将自身放松,与自然融合,感受体内的力量,将其自由操纵。” 查尽依言而试,但不觉丝毫真气,梅落花笑道:“若一次就成,那才奇怪,你先练着,等到能凝结真气,便可开始修习内功。” 一连数日,查尽日上杆头便出门练功,直到夜晚方回,不觉过了五六日,终觉体内真气若隐若现,便知已然掌握,欣喜之余,告知梅落花,梅落花便开始将内力相授,各种运行法门一一告知,逐渐,查尽内息开始强劲,先前好似丝线,若有若无在体内流动,稍有不慎便散去,久而久之,真气在体内便好似麻绳,萦绕周身,浑然有力。 又过得一月,内功心法基本熟练,便开始学习招式,期间莫思祁一直与他们同行,时而一同前往,也教一些凝练真气法门给查尽。 是日,查尽夜归,只见梅落花坐在桌前,见查尽进来,便将一张白绢递给查尽,查尽好奇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些许字:查尽c梅大侠,在下出门许久,想是再不回去家父必然着急,为人子女如此这般岂不不孝,但我知若就此回去,必然家父更加严厉看管,不知何时方能再见,查尽,你曾今允我三件事情,已完成一件,现我再说一件,待到你武功有成,便来江南迷蝶谷找我,不然若江湖相遇,必有你好看,就此别过,莫思祁。 看到这儿,查尽不由一愣,看看梅落花,再看看这白绢上的字迹,不由心中酸楚,不知何故,得知莫思祁离去,竟让自己心中好不难受,以至晚饭未吃便上床而眠,夜半三更,却又梦醒,佳人脸庞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然人已离去,他便是再想念也要练功,春夏交替,四季变更,已是一年有余。 在此一年中,除了怪盗梅落花以外,江湖上又出现一个名为“小盗无尽”的飞贼,行事作风也与梅落花相似,但如遇稀世珍宝,便会上书来取,纵使布下天罗地网也难以捉拿,但凡得手,三日之内宝物却会离奇归还,故而有这么一句打油诗:大盗无双,劫财济民,小盗有趣,尽戏富商。 而又是一日,这开封富豪贾老翁,从西域得一紫光夜明珠,一入夜便发出悠然紫光,煞是好看,但消息刚传,便收到查尽的字条,上书:得知贾公得稀世夜明珠一枚,明日夜里前来借赏把玩几日,小盗无尽上。 要知道这小盗盗物三日而归,甚至有些富豪都习以为常了,只道是你尽管来取便是,反正三日之内必然会物归原主,但是这个贾老翁可不同,他平生视财如命,而且万一这小盗无尽看上了这夜明珠,借去不还了,怎么办?但是地方官差又拿他不住,这叫如何是好?随即便重金召集众多江湖上的人士,便如何都要拿了这小盗无尽,退而求其次,也不能让他把宝物拿走。 次日清晨,便陆续有江湖人士来到贾家庄,到了晌午,已聚集约二十名江湖侠士,他们或头戴斗笠,身背长刀,或黑袍长鞭,或俊秀英气。而为了保护这颗无价之宝,贾老翁更是好酒好肉招待,更是放言要是保护夜明珠不失,便赏银千两,若捉得小盗无尽,更赏黄金千两,一听这话,那些江湖人士更是来劲,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说道:“贾员外放心,今日必让那小盗无尽有来无回。” 此言一出,只听另一头一光头大汉笑道:“渔侠阮明,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你还想捉那小盗无尽?” 那渔侠阮明一听怒道:“雪山秃熊,说这话小心你那颗大秃头。” 那雪山秃熊笑道:“我还怕你不成?”说罢,便抄起手中长棍,而那阮明也不客气,顺势拔出长刀,而那贾老翁不想此言一出竟然让这群见钱眼开之人骚乱,忙说道:“都是请来的义士,给老夫一个面子,切莫动手,好好说话。” 但谁会理会他,两人一刀一棒已然相交,阮明力不如雪山秃熊,先倒退两步,后立马一个纵身,跳到雪山秃熊身后,一击长刀劈下,雪山秃熊见势忙后撤躲避,随即又挥棒打去,二人一来一回拆了数招,忽觉二人之间出现一道青色身影,单手将阮明握刀的手抓住,又轻轻一掌将迎上的雪上秃熊打退三步,众人皆是一愣,但见人群中一健硕高挑的身影并足而立,高鼻长眼,透露英气,长发披肩,从头到脚皆是青色与白色相间的长袍,身背一把青色剑鞘的长剑。 阮明见状,骂道:“想不到白帝城也会趟这趟浑水,你是何人?” 只见那人松开阮明的手,说道:“不才白帝城司马焯,二位承让了。” “哦!”阮明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司马焯?我倒是有所耳闻,怎么?你也想来跟我比试比试?” 而那司马焯则拱手回道:“岂敢岂敢,在下只是见大家分明为抓盗贼而来,却在此拔刀相向,自相残杀,不由出手阻拦,绝无他意。” 其实阮明经那一抓也知道自己全然不是这司马焯的敌手,若他真说要打,那自己非颜面无存,如今见司马焯礼让谦和,便顺着他的台阶下了,收回长刀,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方才是我鲁莽了。” 见阮明收手,那雪山秃熊自然也不便再生事,便也收了长棍,不再言语,而那贾老翁见状不由笑着说道:“哎呀,就是,都是江湖义士,大家为的就是捉拿小盗无尽,切不可在此伤了和气,来来来,我已给大家准备好了酒菜,大家尽管吃喝,不用客气。” 听闻这话,也真没有客气的,纷纷进屋吃饭,也就只有司马焯拱手施礼:“那多谢贾员外了。”说罢才步入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人烟稀少是山村,怡然自得无人问。 清晨时分,在洛阳城外一小草棚中,查尽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在外再披上一身青色长褂,将蒙面的黑布和头巾揣于怀中,一切准备妥当,便在桌上碗中拿了几个烤好的地瓜,便出门了,刚一迈出家门,只听身后梅落花说道:“臭小子,又有买卖上门?” 查尽嘴里叼着个地瓜,回头看看身后的梅落花,说道:“你又不去,跟来做甚?” 梅落花摇头苦笑:“你这小子,叫你劫点钱财给穷苦人家,却尽找那些奇珍异宝下手,还过几日便还回去,此举岂不儿戏一般?” 查尽笑道:“这你由得我?” 梅落花摇头叹道,忽地丢出一把剑来给到,查尽手中,说道:“这剑你拿着,听闻此次那贾老翁召集江湖好手,定要拿你,以防万一,还是拿着兵器防身,切莫鲁莽行事。” 要想这梅落花平日教他武功甚是严苛,为人又豪爽豁达,但不想一年有余,与查尽也颇有情义,虽不齿做这等偷窃玩闹的把戏,却心中不免担忧,将自己那平时也不使用的长剑借予查尽,查尽也见过梅落花这把长剑,平时就摆与屋中,剑鞘通体由梨花木制成,古朴典雅,剑柄则纹有烟雨楼阁,好不典雅,上刻“浦云”二字,想来便是此剑之名,照此看来,此剑好似也不是普通剑,也有些年头了,查尽不由问道:“我说,这把剑好似绝非凡品啊?” 梅落花哼了一声说道:“必然,这是我派开山祖师所佩,门派覆灭,我便也携了这长剑离去。” 闻言这算是落霞派开山祖师所佩,也算的镇派之宝,查尽握于手中不免惊叹,问道:“那你竟借给我?” 梅落花说道:“反正留着也无用,一把长剑而已,再者门派已不见在,这也只是凭空留个念想的玩意儿,既然是剑,那就得物尽其用,你先拿去用着,回时记得还我便是。” 查尽手抚长剑,不用心生悸动,忙点头应允,随后将长剑背在身后,说道:“那我去了。” 梅落花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虽然担心,但毕竟说了不去,便不会随行,只道是心里求得老天保佑这小子。 查尽骑上黑马,马还是那匹莫思祁买来之马,一直留在梅花村饲养,若出远门,查尽变回骑上,如今他也不是那对骑术一窍不通的无用少年,现在他纵马驰骋,好不潇洒,于是,一夹马腹,高喝一声:“驾!”便纵马离去。 身后梅落花不禁感叹:“真不想,这小子习武天赋如此之高,短短一年有余,便将我所有武功全部学去,今后要再精进,便是要靠你自身反复修习日积月累了,我这也算是完成了我的诺言,那剑便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了,我也好身无一物,周游天下一番了,后会有期了,臭小子!”说罢便骑上一匹棕色大马,绝尘而去。 而那查尽,顾自进了城,这洛阳也算是大城,又毗邻东京,也是雕栏玉砌,好不气派,正当他骑马走了些许时辰,已是晌午,便随意找了一家酒家坐下,要得小菜两个美酒一壶便也知足,正当他仔细思索晚上如何行动之时,忽地听闻门外车马声动,转而进来几个彪形大汉,皆是兽皮裹身,手握长刀,一进门,酒家小二就有些慌神,忙上前问道:“几位好汉这是?” 其中一人说道:“要两间客房,好酒好肉上来!”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店小二心知这是群有钱的外邦生意人,便接过银子,忙赔笑道:“好嘞,几位里面请,上酒上肉!” 查尽也不知这些是何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自顾自吃起来,只听得旁边一桌俩男子轻声交谈:“你不知道,最近辽人好像又与大宋要开战了。” 另一人说道:“自打庆历增币以后,不是双方早已休战了吗?” 那人说道:“那帮辽人就是群填补饱肚子的狼崽子,看咱大宋地大物博,怎会因加那点钱财就当真消停?” 另一人也点头道:“哎,皇上虽是个仁君,却也过于懦弱,白白被那外邦欺辱。” “可不是。”还有那人也叹道,“但前几年对西夏屡战屡败,估计也是挫了皇上锐气,不过如今战事要再起,那恐怕百姓都要遭殃,不管了,继续吃。”说罢,二人便继续吃了起来。 查尽虽不是官员,但常年跟随柳永混迹官场,也知道皇上仁德,大部分官员也奉公守法,但怎奈战事屡败,只叹朝中无大将而已,想到这儿不由想到:“这与我又有何干,大不了等我查明爹娘之死真相,再入那军中,若真要打起仗来,我也好出一份力。”想到这儿便也没再多想,便又自顾吃喝起来。 夜色已深,月入云层,查尽身着夜行衣,来到贾府,蒙上面部只留双眼,选一处僻静的高墙一跃而起,向里一看,好生了得,院中门庭,足有二十余人,各个服装不同,手持兵器仗节,一眼过去便知绝非善类,看似这贾老翁当真下足本钱,竟找来如此之多的江湖好手,查尽不由也有些为难,心道:“若是一般门院护卫,我也不怕,但此番如此众多江湖高手在此,我且不知夜明珠在何处,却还要避开他们一处处寻得,那更当真不是容易之事。” 查尽为人聪颖却又不莽撞,但此番他也明了量力而行的道理,他便不似那梅落花,纵使龙潭虎穴也要一闯的勇气他当真没有,他还指望留得姓名可以查明真相,不由准备就此罢手,想到此处,便纵身跃下高墙,准备离去,但当一落地,便听身后有人说话:“兄弟轻功好生了得,一跃便能至房顶,轻轻一点便翩然下落而不出声响。” 这一惊倒是让查尽出了一身冷汗,回头看去,见一身着同他相似青衫之人站立,正是那司马焯,不由心道不好,但又奇怪,便问道:“你既然在我身后,为何不出手直接拿了我?” 司马焯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背后偷袭乃非君子所为,我见兄台武功也似了得,若就此背后偷袭,不免太过不义。” 查尽哑然一笑,说道:“那你就有把握拿得住我?” 司马焯说道:“若拿不住,也只怪不才学艺不精而已。” 查尽心道这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还是莫要与他纠缠,万一引起声响,岂不把院里人都引了出来,到时候真是插翅难飞了,但脸上却未明神色,忽地纵身一跃,使一招孤鹜纵,好似一离弦之箭,斜着向上便飞了出去,而那司马焯见他要跑,便忽地也腾空跃起,一把抓住了查尽的脚踝,将他拉下,查尽见状不由暗地惊恐:“自己这孤鹜纵虽不及梅落花,但穿梭人群中,好似长天孤鹜,万不得一招被人赶上。”随即落地转身,一脚踏出,回身便是一掌,只听得好似鸾凤和鸣之声破空而去,便是那鸣鸾掌,司马焯见其掌来,不由一愣,却也立马迎上便对了一掌,双掌交叠,查尽顿时只觉对方掌里强中带柔,好似青天碧空,包罗万象,自己掌力不及,被震退了几步,心道:“这回可真栽了,这家伙什么人?竟如此厉害,虽不及梅落花,但好似也差不许多。” 而听那司马焯忽然问道:“孤鹜纵c鸣鸾掌,你是落霞派的门人?” 查尽一听此话,不觉心道:“这人居然将我的武功套路都一一看清,我应允过梅落花,便不能称是落霞派门人。”想到此处便矢口否认,“不知你说什么。” “若非门人,想必也是落霞派门人传授。”司马焯说道,“你师父是谁?” “我没有师父。”这话倒也不假,想那时是梅落花自己不让查尽认他做师父的,不过此话说出那司马焯倒是有些愤怒:“本道是落霞派的门人后生,当年师父联手星垂c幽笙联手剿灭落霞,虽我觉不妥却无力阻止,今日得见还想若当真是残余门人便放你一马,如此看来,你这厮不知从何偷学落霞武学,你这贼子不仅盗宝,更是偷学武艺,当真该诛。”说到这儿便抽出了自己背后的青鞘长剑。 查尽不想这一否认反而引起他的杀意,不由一惊,听他言语,既联手星垂c幽笙,那便是白帝城门人,这五个门派武学本是同宗,他修炼更久,自然强于自己,见他出剑,查尽也慌忙拔出自己身后的长剑。 见到此剑,司马焯又是一惊,说道:“想不到你这贼子,竟然连浦云剑都落入你手。” 听闻此话查尽实感冤枉,但见司马焯抬手便刺,不由分说便举剑格挡,又见司马焯晃动身姿,步履诡异,已然反手一剑甩向查尽,查尽不由惊叹,这剑路真是奇特,他自己的星驰剑意在快捷,而也见识过迷蝶谷那绵延不断地剑法,但此刻的这白帝城的剑法又是另一种路数,好似一醉汉舞剑,身法诡异不定,出剑刁钻快捷,自己纵使再快,也只有不停闪避格挡的份,见那人步步紧逼,自己便知命将不保,想到此处心中便是一横,若再不还手,岂不坐以待毙,想到此处,也不顾来剑迅猛,便使出一招直刺,出剑速度较司马焯的来剑更为迅捷,司马焯见势不妙,忙撤手闪避,查尽看一招得手,便连续出剑,一招快过一招,反将司马焯逼退,司马焯不由暗叹,他居然连星驰剑也学会,看他架势与运功,确全是出自落霞派的武学,莫不是他真是落霞派的残余,只怕再引来杀身之祸才闭口否认?想到此处便趁查尽又一剑被他躲过,转身再使出一掌,直接打到查尽手上,浦云剑也随即脱手,查尽不由一惊,心道看来今日在劫难逃了,爹娘,恕孩儿不孝了。 但是正当他合上双眼准备受死之际,却听闻当啷一声,便睁开眼睛,只见那司马焯将剑回鞘,而拾起了他那把浦云剑,查尽不由惊叹:“你要杀便杀,不要动我的剑。” 听他这话,好似把此剑看得比生命还重,殊不知查尽只是觉得司马焯是想夺了他的剑再羞辱他一番而气恼,司马焯想到这儿,便将剑平举胸前,双手恭敬奉上,说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教你武功的,我便可饶你性命。” 查尽不明司马焯这么刨根问底的缘由,但是现在难得又有保命机会,想了想便说:“我只能说得教我武功之人确是落霞派弟子,但他不愿再扯入江湖纷争之中,故而教我武功时特意交代,决不能说出他的名讳。” 司马焯闻言,看查尽目光坚定,不似说谎,便叹道:“你是盗贼,本我路过洛阳,听闻那贾老翁正召集江湖义士捉你,本想着助他一臂之力,但后也听说你的义举,以及这奇特的盗窃方式,便想你定也是个侠义之士,故而一直在外守候,若你是大奸大恶之人,我想我只要高喊几声,你便也无出可逃,若你当真是个豪杰之士,此番放你而去,也并非不义。” 查尽不由一愣,想到:“这家伙还当真是个正直而又不固执的家伙,这倒与那梅落花有的一拼,何不试试与他交个朋友。”想到这儿,便接过长剑说道:“这位兄台武功远胜于在下,在下输得心服口服,只是此番你当真可拿我要赏,真就此放我?” 只听那司马焯说道:“钱财只管够用就是,多而无意,再者在下也对当年剿灭落霞派一事心存懊悔,如今能帮落霞派将武学传承,也不失为了却心结,只望兄台可以不要再行盗,你虽劫富济贫,但此举亦是不对,还望莫要再行此事。” 查尽听到这儿,忽然想到:“那说起来,那梅落花只教我武功和盗窃,那不然我靠什么为生?”想到这儿便问道:“在下初入江湖,说实话,也只会这点本事,实在不知,靠这身武艺,还有何糊口只用?” 司马焯想了想后说道:“你也可以救济百姓,或者做哪个贵人庄上门客,亦或是做护卫c保镖之类,皆能赚钱糊口,兄台此言有趣,你当真初入这江湖?” 查尽一听,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确实如此,让兄台见笑了。”其实查尽心想,做个护卫保镖,当他人走狗,其实还不如做个侠盗来得痛快,但是自己这身功夫,可能江湖上能将其大卸八块的大有人在,一直如此确实也不是回事,忽而感觉有茫然起来,互听周围人声吵杂,便是那些江湖人士听到打斗声闻声赶来,只听司马焯说道:“那些人来了,你还是趁早走得便是,记住切莫再行偷盗之事。” 而查尽却双眼一转,心想这人好生啰嗦,但是先应下来便是,便对司马焯说道:“那多谢兄台就此放过,我会在逢迎客栈住上几日,你若不急着离去,便来找我喝酒啊,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见司马焯也拱手回礼,便一个孤鹜纵跃上房顶,向远处飞去了。 此时众人方至,那阮明问道:“哎!司马焯,那贼人呢?” 司马焯默然说道:“那厮轻功太过厉害,被他逃了。” “往哪儿逃了?我们好追啊!”其他人问道。 司马焯心生鄙夷,却又不露声色,说道:“早已无踪,何处去寻?” 众人闻言,好不失落,也听得阮明挖苦道:“还当是白帝城此代最厉害的弟子有多大能耐,一个飞贼也拿不了。” 而那贾老翁也紧跟了出来,听闻那小盗无尽已然逃跑,便知他定是怕了众人,便笑道:“虽然让那贼人跑了,但是想必也无颜再来行窃,老朽谢过各位义士。”说罢鞠躬施礼,只听那雪山秃熊不耐烦地说道:“那你答应的钱呢?” 贾老翁一听,忙笑道:“自然,千两白银已然备好,各位随我进府去取。”众人闻言,无不笑着随贾老翁进去。 而那司马焯则淡然一笑,也没随贾老翁进去,便转身离去了。 而那些人虽然可惜没抓到小盗无尽而得那千两黄金,但是没有出力便能分得千两白银,便也是欣喜,一进门,便见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桌上,便前扑去抢,而那贾老翁则是在后笑着说道:“莫急莫急,都有都有。”心中却耻笑这帮莽夫,还不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正在此时,忽闻家丁慌似进门,说道:“不好啦,老爷,那夜明珠不见了!” 贾老翁顿时一惊,忙问道:“怎地不见了?那小盗无尽不是跑了吗?” 那家丁慌张说道:“小的也不知,只发现房中看守夜明珠的两个仆人都倒地身亡,夜明珠也不见了。” “啊?”贾老翁惊慌失措,带着众人忙跑到屋中去看,只见内屋中,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倒在地上,脖颈出鲜血直流已然死了,而那盒子中的夜明珠也不翼而飞,正当他惊恐之余,忽闻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大意失荆州啊,老头。” 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蒙面之人,手中抛弄着那颗紫光悠悠的夜明珠,顿时急道:“你是何人?” 那人将夜明珠往怀中一揣,说道:“小盗无尽!”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骇,想是这小盗无尽竟然杀个回马枪,叫人猝不及防,而此时,那阮明则一跃而出,笑道:“哈哈,天助我也,今日你去而复返,便叫你有来无回!”说罢便举刀上前,但刚一上前只觉一道寒光从脖子前划过,便双眼一番,倒了下去,众人见那人转眼间便杀了阮明,不由大惊,纷纷举着武器扑了上去,一时间,只听哀嚎满院,血溅门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锣起喧天,人声鼎沸,百姓阔论,差衙皆至。 天才方亮,就听得街上嘈杂声起,司马焯睡梦方醒,昨夜离去后喝了些酒,这也是白帝城之人的特色,就好似那诗仙李白,终日把酒言欢,白帝城自为李白之映射,平日自不会少酒,昨日见查尽离去,便找了个酒家要了些酒,便自斟自饮一番,然后也就这酒家客房要了个房间,进屋倒头便睡,但梦方做半,便听闻官府锣鼓开路之声阵阵,街上便也骚动起来,无奈只得穿衣起身,背好了长剑,便出门看去,早晨酒楼自不会那么早开门,只见得那些伙计把门开得一半,探头探脑开出点缝隙,向外张望。 司马焯立与二楼,冲着那些伙计喊道:“喂!什么事那么吵?” 那伙计闻言扭头看去,见二楼一客官询问,便答道:“城里发生了大命案,现官老爷正赶往案发处。” “命案?”司马焯不由一愣,问道,“什么命案,让那知府亲自前往?” 那小伙计答道:“听闻是那城中巨富贾员外一家被人灭了门。” “什么?”司马焯听闻后不由一惊,精神也随即振奋,忙跑下楼去,也从门缝外瞧,直接衙役高举“回避”的举牌跑过,知府大人已然从此处经过,接着便是人群慢慢走上大街,还朝那刚过去的官府队伍远眺。 司马焯扭头忙又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伙计也只听得零星,便说道:“小的也只听说,昨夜那贾老员外想要捉那小盗无尽,找来二十几个高手,但不知怎地一夜间他府上老少以及那些请来的高手,都被人杀了,只有一小门丁只被打晕,醒来后忙前去报官,这贾员外是这洛阳巨富,听说还跟那京中达官有交往,那知府大人当然紧张。” 司马焯想到此处不免思忖:“想我走时,方一切无视,怎地一夜间,一整个府邸的人尽遭不测?” 想到此处,便推门出去,朝那贾府飞奔而去。 待司马焯赶到之时,官府官差已然把贾府围得水泄不通,外边则是一群好事百姓前来围观,心知自己定然不能进去一探究竟,司马焯转身来到昨夜与查尽交手的侧墙趁那官差不备,一跃跳到高墙之上,再于房顶纵跃,凑得那院中较近,再一看,便是惨不忍睹之景,只见那院内屋中,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首,既有那江湖好手也有府中家丁,血洒满地,好不悲凉,忽听人声,司马焯稍稍一些躲避,侧耳聆听,只听得那知府与仵作交谈。 知府问道:“你可查明死因?” 只听仵作说道:“回大人,死者皆是死于利刃,利刃切伤在死者要害,毫无多余伤痕。” 又听那知府说道:“你且再把昨夜事发之时所见说来。” 只听一唯诺颤抖的声音说道:“昨夜,贾员外聚集一众好手,想要拿那小盗无尽,但入夜小盗无尽来后被众高手逼逃,员外高兴之余想要赏银予这些高手,但不料那小盗无尽去而复返,偷走夜明珠,不想众高手上前围捕,却被他一一杀尽,那小盗无尽好似修罗再生,见人便杀,小的运气好,只是仓促逃跑之中被他踢中头部,晕了过去,再醒来,便看到贾员外以及所有人都惨死,于是便前来报官。” 只听知府说道:“那想来凶手便是那小盗无尽了?本官知他平日盗些钱财散给百姓,偶尔偷得稀世珍宝也数日便还,本想他必然为江湖豪杰义士,不曾伤人性命也不过分盗取,本着其出发点为善举,本官还有意放纵,不想养虎为患,今日近落得如此大的命案,本官官职小事,但纵此等恶人,却是本官之责。” 司马焯听闻此言不由大怒心想:“都怪我,昨夜若不放这贼人逃跑,亦或是我留在府中,也未必酿成今日大祸。”转而想起昨夜那小盗无尽离去之时说自己住在城外茅屋之中,不由心想先去一看究竟,便又轻声跃府邸,向那城外奔去。 少顷便来到城外,一眼望去便是一间简陋茅屋,只见一白衣束发面目清秀的少年,正在给一匹高头黑马喂食草料,又看他身边,摆放着一把古朴梨花木剑鞘的长剑,分明就是那浦云剑,不容多想,司马焯愤声喝道:“小盗无尽!”喝罢便一跃飞至查尽身前,长剑出鞘,直指查尽。 查尽一见他,昨夜才见,记忆犹新,不由笑道:“兄台当真记得我?这就来找我喝酒了吗?” 只听那司马焯怒道:“少说废话!昨夜我好心放你,你不但去而复返盗走夜明珠,还屠杀贾府满门及各路好汉,你这贼人,今日我不杀你,便对不起那死去的数十亡魂!” 查尽一听愣了,惊道:“什么?贾府被灭门?”不由得他多问,那司马焯剑锋已至,不由分说便急忙躲闪,嘴中喊道:“兄弟听我说,这绝非我所为!” 而那司马焯怒火中烧,那听得他解释,一剑快过一剑,招招要人性命,查尽本就不敌他,如今司马焯全力以赴,不免唯有不断后退,连出剑抵御的时间都没有,不由大喊:“真与我无关,喂!你这人怎么那么愚笨?” 听闻此言,司马焯先是一愣,说道:“你还要信口雌黄?”说罢又开始举剑刺向查尽,查尽不免焦急,喊道:“你先告诉我,我这武功如何能灭他们满门及众多高手而不伤?” 司马焯一愣,心想这话在理,他的武功虽也算不错,但是要杀那么多江湖高手不免牵强,除非他有意隐藏,但又转念一想,如果他武功当真那么高强,那之前与他比斗,大可以直接将自己杀了,留自己一命,去而复返,岂不多此一举。 见司马焯停手,查尽方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兄台可否告知事情原委。” 司马焯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当真不知情?” 查尽点头道:“当真不知!” 司马焯虽不是什么大英雄豪杰,但也不傻,方才只是一时过于激动,现在想来,确实先一探究竟为好,料那小盗无尽也跑不了,便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告知,查尽听闻不由惊骇:“我怎会做那种事?不说盗取夜明珠,更是连杀数十好手,还有一点,若我真有意灭其满门,何必留一小门丁让他报信?” 司马焯想到此处,却也感觉蹊跷,便说道:“你是说” 查尽点头称是:“这必然是有人杀人劫财更是要嫁祸予我。” 司马焯将信将疑,但也觉此事好似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却也不明所以,便问道:“你说有人要嫁祸予你,那你说那人为何人?” 查尽也百思不得其解,说道:“我自小读书,方才习得些许武艺,不想还未怎么涉及江湖,竟出此事,我是当真不知会有何人要如此这般嫁祸予我。” 司马焯想了想后,说道:“先不说这些,你且与我去见那知府老爷,把事情言明。” 查尽一听便慌忙说道:“你这不玩笑,纵使知府肯信,但我盗窃是真啊,纵使他饶我灭门一案,也定不会放我行窃之罪,岂不自投罗网?” “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不去便如何证明你的冤屈?”司马焯说道。 查尽有些莫名好笑,说道:“昨日是你放我,今日又要拉我见官,你这又是何道理?” 见司马焯一时语塞,查尽想了想后又说道:“不然如此,你与我一同,此些要陷害于我之人,我也定要将其揪出,到时捉得此人,你拉去见官便是,还且放我一马。” 司马焯深思片刻,点头说道:“如此也行,那如何去查?” “这”查尽也想不出所以然,便又说道,“这样,我与那东京著作郎柳永相识,他为朝廷命官且与我交好,先去找他帮忙,你看如何?” 司马焯心想也只好如此,便应允了他,随即二人同行前往东京。 洛阳与东京毗邻,但骑马奔走也需一日,至夜,二人便在乡间驿站落脚,刚将马匹拴好,只见几个外族打扮的彪形大汉走入驿站,要了两间客房要了点小菜,便随即去到客房,查尽先是一愣,再跟上瞧去,不由深思一下,司马焯看他如此神情,不由好奇,说道:“你看什么呢?” 查尽边想边说:“这几个辽人我好似昨日在洛阳城中见过,但今日怎么又出现在此?” “辽人?”司马焯听查尽这么一说,便又看看里面正进客房的几个大汉,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同那查尽进到驿站,司马焯对查尽还心存怀疑,便只要了一间客房,查尽无奈也只好应允,正在给钱之际,只见楼上客房门打开,走出一白衣少女,只见白衣娟娟好似仙女,俏脸明眸,唇红齿白,秀发披肩,窈窕美丽,只听那少女边走出门边喊道:“小二,我要的吃的怎么还没”话说一半,却见进驿站的占尽,不由愣住,欣喜道,“查尽!” 查尽闻言不由抬头看去,只见这少女欣喜地小步跑下,来到他跟前,见她容颜秀美,却好生眼熟,转而一惊,便说道:“莫,莫姑娘?” 此人正是莫思祁,想那当初留下书信不辞而别,如今又过一年有余,少女愈发漂亮,再者此次身着女装,更显美态,而那莫思祁不由又转为怒容,说道:“你既然已经出师,为何不信守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查尽不由一愣,转而想起莫思祁留下书信内容,不由苦笑道,“我并未出师啊,具体缘由,等下我跟你徐徐道来。” 而入屋点灯,三人坐下,便先介绍道:“这位兄弟,乃白帝城司马少侠。”经过一路,查尽自然和司马焯互知姓名,便介绍到,而听闻此话,莫思祁便白眼一翻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白帝城的人。” “姑娘此意,似与白帝城有所交集?”司马焯问道。 查尽知这几派不是非常和睦,便也苦苦一笑,说道:“这位姑娘,是迷蝶谷的莫思祁。” 司马焯一听迷蝶谷三字先是一愣,又听闻她的姓氏不由更是吃惊:“你姓莫?那谷主莫有声” “就是我爹爹!怎么啦?”莫思祁抢道。 司马焯忙笑着说道:“不不不,在下只是听闻迷蝶谷莫谷主为人洒脱,武艺高强,不想还生有如此美丽的女儿,不由有些失态。” 莫思祁听闻司马焯言语客气,便态度有所好转,但也不再理司马焯,问查尽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来这儿?为什么不来找我?不说明缘由,看我怎么收拾你!” 查尽苦笑一下,便把这一年以来经历以及洛阳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莫思祁听闻不由大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说罢,又看看司马焯,对他说道,“你放心,这绝对不是他做的,就他那点功夫,不被别人灭就谢天谢地了,他没那本事。” 司马焯听闻也稍稍打消也许怀疑,但是毕竟事情为明也不敢妄加定论,便说道:“依姑娘之言,那便也是有人嫁祸予他?” 莫思祁想了想后,站起身在房中踱了两步,说道:“这家伙与很多人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而且不杀他却嫁祸他,竟是何缘由?” “对啊!”查尽也恍然大悟,一拍桌子说道,“若要害我,直接杀我便是,为何只是嫁祸而不来杀我?哎?你回去一年,怎么感觉变聪明了?”话虽至此,查尽也不枉打趣两句。 莫思祁显然有些怒了,说道:“我本来就很聪明好吧,我爹文韬武略,诗词歌赋无不精通,身为他的女儿,我怎会不聪明?” 查尽嘻嘻一笑,又问道:“那你怎么又孤身出来?又是偷跑出来?” 莫思祁笑着一吐香舌,笑道:“在谷中待着实在无聊,便还是出来走走,本想去梅花村找你,居然在这儿就遇到了。” 查尽其实也心中欢喜,只记得莫思祁刚走之时,他茶不思饭不想,足足一月有余方才好转,如今终于又得见,便是欣喜若狂,互聊家常,忽闻窗外鸽子声声,三人不觉一愣,要知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鸽子飞来,鸽子乃识路之鸟,飞来必然有人所养,查尽最为机警,稍稍开窗探出偷取,正见边上一间屋中开窗伸出一只手来把那鸽子引进屋。 查尽不由一惊,关窗回头对二人说道:“是那辽人的房间,夜里飞鸽,我怕是什么阴谋,我想去一探究竟。” “他们辽人关我们什么事?”莫思祁不由说道。 而司马焯说道:“辽人狼子野心,一直对大宋虎视眈眈,这几个辽人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绝不是普通商贩,如果真有阴谋,我们一探便也好告知朝廷好做准备。” 查尽也是此意,便与司马焯出门,见二人都出去,莫思祁便也好奇跟上。 此时夜已深,外廊已没有人,三人轻声靠近那间客房,侧耳听去,只听里面有人说道:“这大宋官员就是好买通,这边境布防图居然这么容易就到手了。”“是啊,那我们也不用进京了,明日便可折返,告知皇上,我们就是大功一件啊!” 听闻此言,三人无不大惊,居然真是辽人奸细,而那边境布防图乃军事防御根本,让辽人得了这布防图,岂不休矣,正当查尽在想方设法如何阻止只是,只见那莫思祁一脚踹开房门,对着里面大吼道:“好个辽人奸细,敢打我大宋国土主意。”此举过于突然,查尽和司马焯均是没来得及反应,而屋内两个辽人不由大惊,面色惊恐,知道被人听到对话,立马抽出弯刀,准备搏杀,而那莫思祁已然冲入房内,二人方才拔刀,便被莫思祁一挥长剑,割断咽喉,应声倒下,而隔壁两个辽人听到动静,也冲了出来,查尽和司马焯也不由多想,一人一剑便结果了那二人。 事情太过突然,四个辽人已然毙命,查尽平生第一次杀人,不由有些颤抖,而莫思祁则笑着说:“你怕什么?此等恶人,杀了是为国除害。” “但毕竟今生首次杀人,还是有些害怕。”查尽说道,然后又问道,“现在怎么办?” 而那莫思祁从一个辽人尸首中摸出那鸽子送来的军事布防图,再对他们说道:“趁没有人发现,将这几人尸首带去山林掩埋,再放了他们马匹,就当是深夜离去,纵到时发现他们尸首,一外邦之人,也不会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 说罢,就同查尽小心翼翼将四人尸首弄至荒郊树林,找些故草木盖了起来,再于驿站外放了他们的马匹,便回到了驿站中,此时莫思祁已然翻出了他们的随身物件,乃是四块腰牌,均是辽国的探子,见此腰牌,三人不由长吁一口气,看来绝错不了了。 但看着这军事布防图,三人又犯其难来,查尽说道:“这事情保险还是得告知官府。” 莫思祁:“难道你就不怕又遇到哪个贪官,转手又把它卖给他国?” 莫思祁确实精明了许多,就刚才那果断行事也是如此,遇那种事,便也确实无需多言,国家为先,必然消灭外邦,也好似她现在这话,这军事布防图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物件,必是有一定官职之人才能拥有,所以层层关系,又怎知谁奸谁正呢? 想到这儿查尽说道:“还是交给柳永大人吧,反正也是要去找此人,他的为人我信得过。” 司马焯也点头说道:“在如何他也是个饶有名声的文人,想也不会与军方有所交集,又是在朝官员,交给他也是明智之举。” “那我们明早就即刻动身。”查尽说道,众人点头应允,便散了休息,过了一夜,店家不见那四个辽人身影,也就当他们早早赶路走了,果然无人发现蹊跷,三人也随即上路,直奔东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若问中原何处去,众人皆指东京城。 东京,也称汴京或者开封,后有被称为汴梁,历史反复,名字变迁,为北宋皇城,实乃富庶之城,三人赶到东京之时已是晌午,不由分说便来到柳永府邸,查尽下马便去扣门,不多时,门童将门打开,查尽是柳永的故友,常以客卿身份出入柳府,门童自然认得,便施礼道:“查先生,许久不见,您这是去哪儿了?可把大人担心坏了。” 查尽也不由多说,说道:“说来话长,大人在府上吗?我有要事相告。” 那门童一听有些歉意地说道:“这不巧了,大人难得了几日假期,便去苏州散心了。” “什么?苏州?”查尽闻言一愣,“去了多久?” 门童掰着手指想了想回道:“也五日了。” 查尽暗骂该死,你个柳三变,这么重要的时候,你居然跑出去游山玩水了,这可如何是好,但既然不在,也不便久留,便转身而出,司马焯与莫思祁见他垂头出来,便问道:“怎么了?” 查尽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也算巧,他柳大人近日不在府上。” 二人闻言,也好不丧气,莫思祁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查尽想了想说道:“不如先回我那城边的住处,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见二人同意,便带二人来到那城中稍偏的村落中,虽也是东京城内,但地处偏远,查尽本不喜奢华热闹,方才在随柳永入京后并未住在柳府,而是独自居住在此,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才来到那个住处,只见此地已然小河淌水c草木生息,好个坐落于城中的世外桃源。 查尽三人下马,牵着马往里走去,只见一老妇正蹲坐溪边浣洗衣服,查尽边招呼道:“王妈妈,这又洗衣服呢?” 那老妇闻言转头一看,有些惊讶,有些欣喜,说道:“小查啊,你这一年多不见,去了哪儿啊?” “有些私事,回老家去办了。”查尽笑道。 王妈妈点点头说道:“你这走也不说一声,柳大人时常派人来查探,就盼你回来。” 查尽心道这小老儿确是待他不薄,凭空失踪一年多,其实也就住在离此不远之地,竟也不记得来告知一声报声平安,想二人虽忘年之交,但待他也犹如父辈,怎地好糊涂啊,随即笑道:“刚已去了柳府报了平安,也难为柳大人担心。” 王妈妈听他这么说,便又看看身后二人,查尽忙说:“这是家乡好友,未曾来得东京,此次便是带他们来看一看。” 那莫思祁和司马焯也知礼数,便也施礼,王妈妈看那二人个个生的好看,便也欢喜,笑道:“小查的朋友啊,好好,来东京便多玩玩,这儿大,可玩上好几日。”说罢便又开始洗衣服了。 查尽便带着二人来到自己的屋子,开门进入,陈设依旧,父母灵位正当摆放,而却落了一层灰,查尽便招呼二人坐下,找来破布擦拭牌位,再换上新的蜡烛,点上长寿香三根,拜了三拜,说道:“爹娘,不孝孩儿离去一年有余,今日方回,请恕孩儿不孝。” 说罢,转头对二人说道:“寒舍简陋,还请见谅。” “哪儿的话,江湖中人幕天席地也无所谓,你这话说的反倒叫人不好意思。”司马焯说道,而莫思祁也说道:“就是,我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人,你别往心里去。” 查尽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便问道:“柳大人那儿不知何时会归,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司马焯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闻那工部员外郎包拯乃一介清官,在房间美誉不断,不然我们登门拜访包大人如何?” 查尽闻言一愣,心道:“工部员外郎?想是又升官了。”虽自学艺前被梅落花点醒,自也不是那么痛恨包拯了,但毕竟对他还是有所芥蒂,难以释怀,但确实为官者为民这一点,包拯如今所得名声,绝不是平白得来的,将事情告知予他也是理想之举,但如果见他,自己不免要询问父亲之事,若一言不合起来,不知会有何结果,想到这儿便甚是纠结,而莫思祁知道查尽与那包拯的纠葛,便说道:“除他之外,还有他人吗?” “我对朝局也不清楚,包拯之大名如雷贯耳而已,其他我也想不出任何人。”司马焯说道。 而此时,查尽忽然一拍大腿说道:“以国为先,便去那包府一趟。” 莫思祁一愣,有些担忧地看着查尽,查尽向她苦苦一笑,说道:“放心,我答应过先生,自有分寸,不过要找那包拯,贾府灭门一事” 而那司马焯则心中坦然,不由说道:“我也暂且信你,大不了先不将此事告知,但此时我必定追查到底,未完全脱干系,你也不得离我半步。” 查尽叹了口气说道:“那边先行谢过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事情早日告知朝廷,也不知道还是否有那辽人细作,趁早告知趁早防备为好。”说罢,便又向自己父母灵位看去,幽幽烛光映照牌位,不由心生悸动,便也将心一横,转头先出了门,二人便赶紧跟上,三人上马便直奔那包府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包府门口,查尽好似还有些犹豫,莫思祁看出他心中忧虑,便对司马焯说道:“你去敲一下门吧。” 司马焯也不知缘由,但此等小事便也应了,便上前敲门,只见一年轻门丁将门打开,问道:“你是何人?” 司马焯拱手施礼道:“在下司马焯,此次有要事告知包大人,请问包大人在府上吗?” 那门丁上下打量司马焯一眼,开口说道:“大人很忙,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我帮你转告。” 司马焯说道:“此事关乎重大,还望小哥通传一声,我等望亲自告知。” 那门丁有些不耐说道:“我家大人平时就公务繁忙,还常常被你们这些人叨扰,都说是要事,结果见了几个也就是些家中纠纷邻里矛盾的小事,都要我家大人定夺,你不知我家大人这一日日有多累吗?” 司马焯忙说道:“不不不,此事当真不是什么邻里乡亲矛盾的小事,还望小哥通传。” “你这人怎么好生无赖?我说了大人没空,你要不告诉我,我去禀报,要不就赶紧滚蛋,莫要纠缠!”说罢便要关门,司马焯急了,忙一手扒住大门,他是学武之人,只稍一用力,那便是来是个门丁也不比他的气力,硬拉几下门见门纹丝不动,便怒道:“你这厮好没道理,我说不见你却阻我关门?你知道硬闯朝廷命官的府邸是何大罪吗?”司马焯自知硬来也是不妥,便松了劲力,那门丁立马将他往后一推,便把门关上,在后看的查尽c莫思祁二人不由一愣,忙问道:“如何?” 司马焯甚是无奈,说道:“他说包大人正忙,无暇接见。” “我当是多么清高的大官,原来也是如此待人之人,不见便不见,谁稀罕!”莫思祁有些脾气的,便随口说道,而那查尽则气不打一处来,便忽然起身,一个孤傲纵使出,便向包府高墙飞入,而二人看得一惊,不及阻止,便也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没跑多远,只见查尽落在正厅屋檐之上,二人轻声靠近,莫思祁便轻声责怪:“你干嘛?” 查尽有些愤怒地说道:“越是如此我倒越是要看看那包大人是何为人,如与那坊间所传有误,我便亲自去教训那人面兽心的狗官。” 二人闻言也不便多说,其实他们被这么拒之门外也是有气,若真是如此,凭着江湖中人的一口胆气,也不会屈了,而此时忽闻正厅有人高喝。 “荒唐!什么当朝驸马?驸马杀人就能免罪?”而又听一声音说道:“但太后c公主都出门阻止,大人切要慎重啊!” “慎重?慎重就是怕了这些权贵?就是把黑白颠倒?”那声音竟如此洪亮且正气凛然,“公孙先生,你与我共事多年,怎还不知我的脾性?证据确凿,疑犯认罪,那按律法当斩,无可厚非,皇亲国戚又有何权?我不管太后还是公主,甚至圣上亲临我也不会改判,除非先斩了我包拯的脑袋,不然我怎对得起被害的百姓?就此作罢,明日就定那驸马罪状!” 房顶上三人皆是一惊,包拯要斩驸马?这胆子确实够大,身为命官斩皇亲国戚,确实没有几个能如此正气,三人闻言,所积之怨气也平复许多,但现如今又如何是好,是直接跃下告知还是离开再寻他法。三人互相看看,没有对策。 而那司马焯也是直性子说道:“那要不搏一把?”不等查尽回答,便听屋内有人高喊:“何人在此?”说罢,也不等他们反应,便见一身着武官服饰的人从屋内跑出,抬头向三人所在之位子看去,一眼便瞧见屋上三人,于是便抽出手中配剑,喊道:“哪里来的贼子,敢闯包府?” 三人未及解释,便见那人手持长剑一跃而上,直刺而来,三人见此情形,不由多说,立即散开跃下,而那人见三人竟都会武功,便更不敢怠慢,一剑落空,转身便向查尽追去,查尽刚一落地,便见那人已然追至身后,不由赶紧闪避,剑锋略过面颊,只觉寒气逼人,只道原来朝廷也有武功如此高强之人,不及多想,只觉那人又一剑扫来,查尽只觉攻势凌厉,竟躲闪不及,正当自己性命休矣之际,司马焯赶紧上前,一把抓住那人持剑的臂膀,说道:“大人莫怒,我等并不是贼人。” 那人却冷哼道:“不是贼人为何要做梁上之君?”说罢,左右出拳,一拳打向司马焯,司马焯只觉一阵狂风袭来,双臂交叉面前一挡,硬接了这一拳,便觉双臂痛麻,抓住那人的手也松了,向后飞去,飞出及丈方才停住,心想:“这是何人,看似岁数也未大我多少,怎地如此厉害?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不然以我们三个,今日非死在他手里不可。” 而那人击退司马焯,转身又举剑刺向查尽,此时顿觉眼前寒光一闪,便是莫思祁已然抽出那把软剑“杜鹃血”挡下了那一剑,便见莫思祁一跃而出,舞弄拂柳剑法,好似一只花中白蝶翩然起舞,那人避开几剑,忽地回手一剑,竟与那杜鹃血相击,顿时莫思祁感觉一股绵延内劲传来,向后倒退几步,不等站稳,便随手甩出三支“沾衣芳”,那人将剑在面前一抖,便化去那三发暗器,而莫思祁不等他再做反击,便腰间一摸,将那“惊心索”丢了出去,那人是有一惊,但随即剑转直下,将那“惊心索”钉在地上,而此时查尽也已来至眼前,一掌鸣鸾掌拍出,带着鸾凤之音骤然而至,而那人后仰躲闪,却又等查尽那手掌从面前略过之时,向上一拍,直接将查尽的手臂拍了脱臼,随即又是一脚,把查尽踹出几丈开外,莫思祁不想自己拿手暗器接连被破,又眼见查尽被打飞,忙跑上前去扶住查尽。 而那人却要趁胜追击,但不想侧面风声鹤唳,之见司马焯双掌拍至,他这一掌名为“碧空掌”掌力如晴天碧空包罗万象层层不绝,那人也知这掌法威力甚大,便也不含糊,舍了长剑,也双掌迎去,司马焯顿时只觉内息好似被狂风席卷,便没了劲力,一口鲜血上喉,便被打飞了出去,正在此时,三人都觉此战必死之时,只听身后一声吼道:“展昭住手!” 一听此话,那人便停下手,随即厅内出现一身着官服之人和一身穿长褂之人,这二人一黑一白甚是分明,那人见了那黑面官人,便拱手施礼:“大人!” 查尽虽倒在地上,却也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道:“原来这便是那御前御猫展昭,这黑面人便是那包拯吧?”黑面包青天的传闻也是如雷贯耳,一见此人样貌,便也不难猜出。 只听那包拯问道:“展昭,这是发生何事?” 只听那展昭回答:“属下刚闻屋顶有人声,便出门查看,便见这三个贼人在屋顶鬼鬼祟祟,便想将他们捉拿,不想三人竟都是武功高手,便与之搏斗,惊扰大人,还请见谅。” 包拯环视三人,问道:“你三人于我房顶意欲何为?” 查尽缓了口气,说道:“大人听我明说,我等是有要事相告,但是你那门丁不让我等进来,我们只好飞身闯府。” 包拯听闻奇道:“让你等敢硬闯我府,所谓何事?” 查尽说道:“我这有一物要给包大人看。”说罢,便从怀中取出那图纸,展昭上前一步拿过图纸,交到包拯手中,包拯展开一看,便脸色一变,忙问道:“你是从何处所得。” 查尽言道:“昨日我等借宿于城外驿站,碰巧听见隔壁几个辽人交谈,所言之中便是辽国意图再与我大宋交战之言,且已取得我大宋边防部署图,我三人为大宋社稷着想,便随即闯入,杀了那几个辽人,夺了这图纸,因知包大人是个正直之人,便想着来交由包大人,不想你那门丁竟不让我等进,我等便有了硬闯之举。” 包拯闻言骇然,怒道:“为何不放他们进来?” 那门丁慌忙跪倒,说道:“小的只当又是那些百姓来求大人公断琐事,所以便想将他们打发走。” “琐事?”包拯闻言怒道,“百姓之事,哪有琐事,民不安生,国何安生,你这次险些闯下大祸,到你领班管事处领罚去吧。” 那门丁唯有允诺,悄然退下,包拯随即让人将三人扶起,拱手致歉:“三位义士,方才是包某不周,怠慢了三位,还请见谅。” 而那展昭也是豪情之士,便也收剑拱手赔礼:“不知是三位侠义之士,展某方才也诸多无礼,在这儿赔不是了。” 三人见包拯等人均是恭谦有礼,不免也回礼:“包大人果真如传言一样,实乃叫人佩服,展大人更是武艺超群,若我等当真为贼人,怕是也难逃展大人之手了。” 展昭忙笑道:“区区武艺,那能比得上诸位义举。” 包拯说道:“包某这就奏明圣上,必当严加防范,这出卖大宋机密之人,包某也必定揪出,还请三位义士留下姓名,包某好向皇上请功。” “自是不必。”查尽忙说道,“我等只是区区草民,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而已,我等还有要事在身,这便离去。” 包拯闻言也不多拦,便说道:“既是如此,包某再次谢过诸位。” 说罢拜了诸位,三人便出了包府,莫思祁才不由问道:“你为何不问你父亲之事?” 查尽苦笑一下,说道:“梅先生的话在理,有些事不能怨得他人,他之前不说,现在想必也不会说,还不如我先在这世上走一走,自己调查一下,再来问他不迟。” 莫思祁耸了耸肩,便不再言语,而那司马焯问道:“竟是何事,看你之前一提及这包大人便是饶有所思?” 查尽依然苦笑:“司马兄之大义在下铭记,待到稍后我便将实情告知,但当下还有一事,便是我那无故之冤,如何洗刷。” 经此事后,司马焯也认为查尽有所侠气,并非恶人,便有心帮他,便说道:“那便这样,我有一堂兄,自幼与我相交甚好,近年来考得进士而为官,因政绩赫然,被调来东京任职大理评事,如你信我,可与我一同去登门求他相助。” “大理评事?”查尽在京也许久,又是算接近官场之人,一听此官职,便迅速思索起来,不由忽而笑道,“司马兄所言便是那去年刚调任的大理评事司马光?” 司马焯言道:“正是。” 查尽转而为笑,说道:“此人我也略有耳闻,不想竟是你的亲戚,如此也好,一切听司马兄的安排。” 司马焯见他同意,便说道:“我俩今日皆伤,不如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去拜见我那堂兄。” 查尽此时却也劳累,外加受了些伤,便也同意,三人便也没回去,就近找了家酒家落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食毕入客房,秉烛夜谈心。 三人坐在客房中,看那查尽一日若有所思,莫思祁不由问道:“查尽,你在想什么呢?” 查尽被莫思祁一问,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那展昭看似也大不了我们多少,以前我只道他是厉害,不想如此厉害,我在他手里,竟三个回合都走不过去。” 司马焯说道:“确实,想我七岁入门,十岁开始修习,现粗略算来也近十五年,那展昭纵使自小练起,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在我看来,他与我们城主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这话连莫思祁也略感认同,说道:“能一招破我暗器连带惊心索的人,除我爹爹之外,我也没再遇到他人,而此次初次与他交手,他就轻易化解,确实深不可测。” 入了江湖,学了武艺,查尽也对武学之事开始感兴趣,便问道:“那他的武功路数你们见过吗?” 司马焯摇头说道:“我行走江湖也些许时日了,从未见过如此剑法,好似我白帝城的月饮剑那般略带洒脱,却又好似大醉般癫狂,却招招细致,毫无破绽。” 莫思祁想了想说:“我听我爹爹好似提过一嘴,他是那醉侠的徒弟,所以剑法有些看似杂乱无章却深有精髓。” 司马焯闻言笑道:“我倒听我门中前辈说过他倒是那狂生的徒弟。” 莫思祁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道:“都两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家伙,谁又知道那么清楚呢?” “等下等下。”查尽有些急了,“你们说的什么醉侠,什么狂生?我怎么听不明白,能否细细讲给我听。” 见他这般好奇,莫思祁不由笑道:“这两个啊,是几十年前的两个高手,跟咱祖师爷诗半神很像,都是文人出生。” “文人?”查尽不由奇道,“这怎么感觉文人更容易成高手啊?” 一听这话,莫思祁和司马焯都笑了,莫思祁说道:“可不是,据说那醉侠本身嗜酒如命,当时已入得殿试,却喝得大醉进殿,酒气弥漫整个金銮殿,皇上大怒,随即将他逐出大殿,然后便不怎的学了一身武艺,成了当世一代大侠,因为他几乎无时不刻都在喝酒,所以就被称为醉侠。” 司马焯接口说道:“而那狂生更是大胆,几次考试不中,便开始唾骂其文人墨客,只道是古人迂腐,还曾到处留下反诗,也被官府拿了几次,后来却也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再有他传闻时,便已成了一个不受世俗约束的侠客,所以大家称他为狂生。” 查尽听后不由赞叹:“好个醉侠狂生,如此有个性,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得见。” “得了吧你。”莫思祁说道,“早在二十多年前,他们便在江湖上消失了。” 查尽闻言又是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司马焯说道,“据说那二十多年前,醉侠和狂生两人名号同时打响,江湖上无人匹敌,所以有很多人希望他们可以一较高下,终于,于二十大概二十二年前吧,两人相约泰山之巅比武斗输赢,但是旁人不得观看,众江湖好手只得山下等候,但等了三日也不见有任何一个下来,便有人大着胆子上山去看,但是却不见他二人的踪影。” “那输赢如何?”查尽忙问道。 司马焯叹了口气说道:“既无人见证,便自是无人知晓,各种说辞都有,也有说二人两败俱伤双双坠崖,也有说二人武艺都已化仙境,升仙去了,反正从此之后便不再有人听得或见得此二人的踪迹。” 听到如此精彩故事,却不知结果,查尽不免有些失落,便又问道:“那为何说那展昭与他二人有关。” 莫思祁插嘴道:“据传,二人都曾借宿于大相国寺,展昭小时便于那儿出家,而离寺后便成了包拯那武艺高强的展护卫了,所以相传他的武功是出于他二人之一,亦或是兼得二人真传。” 查尽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说到底也只是传闻而已,醉侠狂生已然销声匿迹,这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可不是嘛。”莫思祁说道,“所以我们在这儿说半天有什么意义。” 司马焯也苦笑道:“反正展昭也是个正人君子,武功高强也惩奸除恶,并非坏事,再者他与我们无多少关联,也就茶余饭后的消遣话而已,时间不早,明早还要去找我那堂哥,大家都休息吧。” 查尽与莫思祁也相视苦笑,便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事,便是到了次日巳时,想是昨日太累,却都睡到此时方醒,不由多说,三人便在店家那儿要了些米面汤水,吃了些便赶往司马光的府邸,想那早朝应该早退,便前往拜访。 司马焯自当扣门言明,只见他敲了几下门,便有门丁开门询问,他便说道:“劳烦通报一声司马大人,说是他那堂弟司马焯前来拜访。” 一听是司马光的亲戚,那门丁自是好脸相迎,却是又略感惋惜地说道:“不巧的紧,大人早朝下来,说是要前往贝州镇压叛乱,便直接更衣启程去了,想也两个时辰了。” 司马焯闻言又是一惊,忙转身向查尽告知,查尽却也无话,只道是命运作弄,便是如何是好,但又听闻方走不远,便提议去追,但司马焯感觉不妥,此次贝州起义,乃是大事,此时追上司马光又能让他如何相助,细想也是,便谢了门丁,转身离去。 一路上查尽好不气馁,三番四次遭遇不巧,实在叫人心中苦闷,而那莫思祁便也安慰道:“先别多想,不如我先带你去这江湖闯闯,待过些时日,再回京,兴许那柳大人和司马大人都已回来呢?” 查尽一想也是,想那空等也无用,再者平日却也向往游侠生活,便应了,问司马焯道:“那司马兄如何?” 司马焯想了想后说道:“我既已决定要为贾府灭门之事追查到底,便依然一同。” 查尽笑道:“那便最好,我且出城去找那梅先生一别,毕竟多日未归,想他也必然念得紧。” 莫思祁笑道:“甚好,我也好久不见他。” 而那司马焯则一头雾水,问道:“你们所说何人?” 司马焯与他二人相处几天,为人出事也尽收眼底,现在查尽也已把他当至亲好友,便实话交代梅落花的真实身份,但又说道:“但你白帝城毕竟参与灭那落霞派一事,见了他可千万莫要说自己是白帝城之人。” 司马焯得知果然还有落霞派之人遗留,甚是欣喜,又深感愧疚,便也应了下来,不多时日,三人便来到城外梅花村,进村不见人畜声,查尽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恐慌,道是梅落花行迹败露,官府来人把这儿抄了,但又想自己在东京待了几日,也未听闻此事,便觉应不是如此,然人去楼空又是为何? 一间间屋子查看,便是人不见c家禽也都不在,莫思祁不由问道:“他们不是走了吧?” 查尽闻言一惊,又四处查看,只觉应是如此,无奈只好回那梅落花的屋中落脚,刚一进门便见桌子上留有字条,拿起看去便是梅落花所写:“查尽,为师带这些孤苦之人四处飘零,然必不能与一处久留,便是时候离去了,你已学得我所有武功,日后只需多家历练与自身休息,将来虽不定大成,但江湖上必也能有你一席之地,保重,后会有期。” 查尽看吧,心中叹道:“你说不以师徒相称,此次却还是认了我这徒弟。”不觉心中一算,一年多来种种浮现眼前,不由泪水打转,嘴中念叨:“师父” 莫思祁也探头张望这书信内容,再看查尽的神情,不由为其惋惜,说道:“没事,梅大侠豪气云天,估计自由散漫惯了,你也随他去吧。” 查尽拭去眼泪,转而为笑,说道:“是啊,天南地北,总能再见,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迷蝶谷吧。”莫思祁说道,“反正你也没去过我家,便去看看。” 查尽闻言点头,而那司马焯有些为难:“我是白帝城之人,莫谷主速来不爱与我们三派交集,若我去了,恐他不乐意。” 莫思祁贼贼一笑,说道:“没事,有我呢,我的客人朋友,爹爹绝不会多言,反正一下也没想好去处,便去了迷蝶谷便是。” 听她这么说,司马焯也没了意见,便由得莫思祁去了,随即三人便开始南下,途经几日也相安无事。 过了几日,途经一古朴山林,此山林大树参天,遮云蔽日,花草丛生,漫山遍野,便是一个自然好去处,他们也不知此山为何,只道是来的人不多,看那山林之间也没大路,但此番美景,不由心生向往,莫思祁尤为喜欢,便硬要上山一看,更是要留马于山下,此处人迹罕至,倒也不担心有人盗马,而且青草翠绿,也不怕马儿挨饿,说罢,便自顾上山,查尽c司马焯二男人拗不过她,只好依言随行。 不多时,便已至山腰,但三人已经气喘吁吁,莫思祁实在累了,便找了处大石坐下,说道:“没想到这山有这么深,这么难爬,早知不来了。” 查尽说道:“那要不咱回吧?” 而那莫思祁又拧道:“不成,既然来了,不登山顶,我便也不愿,休息片刻,我们继续上山。” 查尽无奈,也只好在旁大石坐下,而那司马焯本功力强于二人,便说道:“我听前面有流水声,想必必有泉水,我去打些,也好解渴。”而查尽和莫思祁确实累了,一坐下便挪不开不,便说道:“那多谢了。” 言罢,司马焯便又往上爬了些许,只见那山腰处竟有一处空地,上面一池山泉自上留下,下面便是一潭山水,然走进一看,不由愣了,只见水中一倩影袅袅,竟是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只见婀娜美态尽妖娆,肤白如脂发如纱,虽是背对,却见那微侧之脸也能见那高鼻挺翘,司马焯不由一愣,骂道自己:“竟是如此下作吗?看到女子洗澡却不知回避,还驻足观看。”想罢便扭头要走,但刚一步,便踩到一树脂,只是微微声响,那女子便已听得,大声问道:“谁?” 司马焯心想:“我若回了,便知有男子在此瞧见,岂不毁了人家清誉,我还是不要回答,速速离开便是。”想到此处,便快步离开,但忽闻一声水声,便是那女子已然出水,不有多想,更飞似想要下山,但忽然间,只觉那白影飘飘,便忽然出现四道倩影,再一看,便不知何处冒出四名女子,均是秀丽美貌,手持长剑,围住了司马焯,司马焯也是一惊,心想方才不觉还有人,怎地忽然凭空冒出如此多人,想到这儿便又听闻身后声音传来:“好个淫贼,居然敢偷看我洗澡!” 闻言转身,只见一高鼻明眸,细眉红唇犹如天仙般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白衣飘飘,宛若月下嫦娥,看那发饰,便是那洗澡的女子,忙说道:“姑娘莫怪,在下只是刚好经过,无意冒犯,还请原谅。” “原谅?”那女子说道,“原谅可以,留下双眼。”说罢,只见那四名女子已然举剑上前,司马焯不想这女子如此心狠,不由辩解便差人动手,随即翻身躲避,嘴中还念道:“姑娘,我真不是有意,而且也只是略微瞥见,并无看见多少,还请见谅。” 这司马焯为人正直,就有时却有些嘴笨,这么一说,那女子反而更加生气,厉声喝道:“还敢出言调戏,把他舌头也割了!” 只见那四个女子更加凌厉,司马焯唯有躲避,虽然这四人武功远不如司马焯,但是四人配合天衣无缝,而司马焯又自知理亏不好出手反击,只有仓促躲闪,嘴里还继续求饶,打了一会儿,查尽与那莫思祁也闻声上来,一见此情形,便赶紧出手相助,他们不明情况,出手自然没有拘束,只是打退四名女子,而司马焯忙说道:“你们留手,是我不对在先,不要伤了她们。” 查尽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这倒是怎么一回事?” 不由司马焯回答,只听那女子说道:“好啊,还有帮手,今日你偷看我洗澡在先,又找帮手伤我姐妹在后,你等恶人,我绝不轻饶!” “啊?偷看洗澡”查尽闻言不由看向司马焯,司马焯则面皮一红,解释道:“误会啊,我只是想上山打水,不想正巧撞见这姑娘在,在,哎!” 那莫思祁忙说道:“你这女人,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那么较真。” 那女的听了更来气,说道:“小妹妹,倘若你光天化日被一陌生男子看到你洗澡,你会怎么样?” 莫思祁不由面皮一趟,支支吾吾:“我,我” 女子见莫思祁也羞涩不语,便继续说道:“今日,你若不留下你的双眼,我便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你这女子好生歹毒!”查尽闻言有些动怒,说道,“人家已然赔不是了,你纵使打骂于他我们便也算了,如今你要挖他双眼,岂不歹毒!” “算了,查贤弟!”见查尽护着自己并有开打的意思,司马焯便说道,“此番确实是我不对,若姑娘真要挖我双眼方能原谅我,我便照做便是。” “你别傻了!”查尽说道,“被看了一眼而已,又不会缺胳膊断腿,你若瞎了,此生才白费了呢。” 司马焯叹道:“哎呀查尽兄弟啊,若不如此,人家姑娘不肯罢手,我有错于先,也无话可说啊。” “等等!”那女子忽然开口对着查尽说道,“你叫查尽?” 查尽闻言便是一愣,点头说道:“是啊,你,认识我?” “你爹叫什么?”那女子继续问道。 查尽也一头雾水,便说道:“查公伯,难道你是我爹的故人?” 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真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今日放过你这同伴也行,交出《叹辞赋》便可。” “啊?《叹辞赋》?”查尽闻言一愣,他当然知道《叹辞赋》是什么,就是那已经遗传的诗半神留下的武功秘籍啊,但关他什么事?不由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要装了!”那女子说道,“圣母早已查明,诗半神所传《叹辞赋》之二弟子的后人便是那查公伯,如今他早已死了,那身为他儿子的你怎会不知《叹辞赋》所在?” 此言一出,连司马焯和莫思祁都愣了,但是最为惊骇的还是查尽:“什么?我家祖上便是那诗半神的二弟子?” “查尽!”莫思祁说道,“这是真的吗?” 查尽有些乱了神:“我,我不知道啊,我打小爹娘都身故,我哪知道?”忽然又想到模糊的记忆中那血腥的一幕,不由恍然,看来那些人别是这几大门派中人了,但什么《叹辞赋》他爹真的没有交给他过,又从何而找呢? 见他如此,那女的好似有些急了,说道:“你若不说,休怪我动手!” 司马焯闻言一直在思考,忽而问道:“你说圣母?你是星垂门的人?” 这话一出,查尽和莫思祁又是一愣,不想这小小山林,竟然都快聚齐那诗半神的传人了,但那女子好似不想多言,忽而飘起,形同鬼魅,直抓向查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巧来莫生疑,尽在一念间。惊而莫生惧,皆于万般缘。 众人不等反应,那女子已然一跃而起,腾空飞来,便想要抓向查尽,查尽不由一惊,他们之间分明有几十步之遥,却不曾想此女子轻轻一跃便已来到身前,不由暗叹:“好快!”然便再多想已经无用,此女已一手抓住查尽肩头,稍一点地,便要拉着他回撤。 而司马焯与莫思祁也是方才反应过来,忙伸手按住查尽,同时各起一脚踢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轻身一转,便躲开了二人,随即便是白袖一挥,便将二人拂倒在地,二人皆是一惊,司马焯手掌拍地,借力跃起,说道:“姑娘你武功竟然如此厉害,难不成,你就是那星垂门的圣女?” 而那女子竟完全不理会他,抬手便是一掌,司马焯只觉掌力如泰山般雄阔,此等掌力刚猛无比,却是一女子所使,他还有被那展昭刚伤之隐,故而不敢硬接,便向侧身一转,躲开那一掌,不想那女子突收掌力,竟是虚招,只为逼开司马焯,反手便作一爪,抓向查尽,查尽虽自知武功不如,但突如其来的攻击也让他心中不忿,此时见她又向自己攻来,便使一孤鹜纵向身后掠去,随即抽出长剑,迎着那女子便是一刺,女子将身子轻轻一侧,竟恰好躲过那剑锋,不等查尽收剑,便双指一夹,将剑身牢牢夹住,查尽竟使浑身之力,也抽回剑不能,而那女子便又是一掌向查尽打去,而倒在地上的莫思祁方才起身,见势不妙便使出沾衣芳向那女子射去,那女子感觉侧后有暗器袭来,便只得收手,脱了那长剑,往旁处一闪,却又恰好避到司马焯一侧,而司马焯见时机正好,便抬手便是一掌,女子见如此之近袭来一掌,也不及运足内功,仓促出掌相迎,但那司马焯此时却是运足真气,一掌将那女子震退了出去,见那少女后退数步方止,其余观瞧的那四个女子赶紧上前,持剑拦在那女子身前。 而那女子却说道:“退下。”那四名女子看似有些犹豫,但还是站开于两侧,只听那女子说道:“我当是什么人?竟然是白帝城和迷蝶谷的人,看来我运气也没那么好,竟然险些被你们抢先了。” “胡说八道!”那莫思祁显然有些生气,怒道,“我们才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呢,更没有对那《叹辞赋》有任何企图,休叫我们拿你这卑鄙小人一并相论。” “没错!”司马焯说道,“我们只与他以友相识,对《叹辞赋》之事一概不知。” 而那女子听了反而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对《叹辞赋》无意,那便速速闪开,白帝城与我星垂门乃是联盟,迷蝶谷更是从不参与这些事避世隐居,我也无意跟你们两派为敌,你们最好也好自为之。” “休想!”莫思祁怒道,“你们要抓他,便是不能!”说罢,便将查尽拦在身后,随即软剑杜鹃血抽出,一副要迎敌的姿态,而那女子显然有些不快了,便说道:“黄鹂c白鹭c鱼儿c燕子!” 这便是那四个女随从的名字,她们听闻女子之言,也明白她的意思,便持剑迎上,莫思祁见这些人毫无言语可讲,便也迎上,查尽看得着急,便也怒道:“你们想抓我,为何却出手如此歹毒?” “歹毒?”那女子闻言为之一笑,说道,“数百年我们几个门派求的是什么,如今难得让我们找到你,便是有一万个人,我们也要尽力一搏。”说罢,便长袖一抖,袖中抖出一把长剑,直越过打斗的五人,刺向查尽,查尽料到这女的不可理喻,便举剑相迎,可两剑即将相交之际,忽又横加出现一剑,隔开二人,查尽抬头瞧去,便是那司马焯,司马焯说道:“姑娘,你这是否有些过了,虽我只你求《叹辞赋》心切,但此般作为,便是不妥。” 而那女子扬声说道:“少废话!”便出剑砍向司马焯,司马焯见势不妙,此剑伶俐刚猛,也如虎豹凶猛,便收剑格挡,只觉那劲道有如巨浪滔天,将他震出几丈。 “司马兄!”查尽见司马焯也是不敌,只道这女子竟然如此厉害,看起武功虽不及那展昭厉害,但也差不了些许,却也不得犹豫,便挥剑也向那女子迎去,那女子回身便是一剑,查尽不想她反应如此迅速且力道刚猛,手中长剑脱手,不及反应,便觉胸口一闷,便是那女子已经一脚踢中查尽胸口,查尽随即胸前涌涨,一口鲜血口中吐出,身子也自顾向后飞去,跌在地上。 “查尽!”正与那四名女子缠斗的莫思祁瞥见这一幕,不由一惊,但她以一敌四自是无神估计,唯有急喊。 而那女子一招得手,便想趁胜追击,只觉背后风声鹤唳,便知道是那白帝城的男子又袭来,却也不慌,只是侧身躲过,便在相离不到半尺之时,一掌打出,直接也击中那司马焯的腰肋,司马焯顿觉一阵绵软,手中长剑脱手,也倒在地上,腰肋处乃人之要害,司马焯虽修炼许久,但此处也相对薄弱,被那一掌打去,不觉也浑身无力,一时半会儿再起不能。 而那女子也转身不顾,径自有抓向查尽,而忽然觉得身后声响破空,便知有暗器接近,随即腾后而起,向后翻身一跃,姿态轻盈,犹如灵蝶,躲过暗器,再定睛一瞧,便是一条二尺绳索,不由回头看去,心中明白这是那女子所丢出,便有些大怒,忽地转身向那女子掠去,查尽躺在地上,见那女子向莫思祁飞去,不由大喊:“莫姑娘小心!” 但那女子身法确实迅捷,当莫思祁听闻以后那女子便已然出现在身前,一掌拍在她胸口,便觉心肺具痛,一口鲜血吐出,便向后摔去,神智也略微迷糊,竟昏死过去。 查尽见此情形不由大怒,纵使胸口阵痛也奋力起身,怒道:“你这人,实在可恶,为了一个可能消失的东西,竟然毫不留情!”说罢,又拾起那浦云长剑,身子颤颤巍巍,却还想迎敌,那女子见他如此,不由冷笑:“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我不想要你性命,但你也别自讨没趣。” “我就自讨没趣了,怎么的?”查尽也回了她一个冷笑,说道,“对于你这般人,我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而那女子却更是生气,不由说道:“虽说不会杀你,但断你手脚还是可以,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便也休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罢便又要向查尽打去。 而此时山间忽然狂风大作,落叶翻飞,众人也都是一愣,这是山中,周围古木参天,是何等强风,竟能透过树林?不得反应,便听一声长笑“哈哈哈哈”声音好似天雷滚滚,又好似深海巨浪,浑厚有力,好似来自天上,只听长笑声罢,便是个男子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好个心肠狠毒的小女娃,扰了我的清梦,还在此大放厥词!” 那女子知道能做到隔空传音且造成这般景象之人,定是一内功极为强大的高手,便不敢怠慢,回道:“何方高人?” 只听那声音回道:“高人不敢,就一厌世俗人而已!”语毕,只觉大风渐弱,翻飞的树叶也飘落,一切归为沉寂,众人无不惊骇,查尽只觉好似做梦一般,还是不及反应刚刚发生的一切,只听见身旁树后一声音传来,好似在与他说话:“小子,你武功怎么这么差,被这样的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止查尽,连那五个女子也是一惊,纷纷向那棵大树看去,只见那树后,竟是一个蓬头垢面,穷酸儒生打扮的人,乱发遮面,也看不出其年岁,只见他拿着一个酒葫芦,正喝着酒,那女子不由一惊,想自己内功也属不错,竟无察觉此人在此也不知多久了,便问道:“你是谁?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一口酒喝罢,便说道:“我是谁?我不是谁,我也谁都是,要问什么时候来的嘛,却也记不得了,管他那么多呢!” 见他说话胡乱,好似喝醉一般,那女子便对那四个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四人会意,便手持长剑,纷纷向那人刺去,那人却不惊慌,查尽眼看那四人将要刺中那人,心中好生焦急,可自己伤重,站着已是勉强,哪还有力挪开身,而此时却见那男子不紧不慢,仰天打了个哈欠,只觉气脉乱流,山间颤动,便见那四个女的手中长剑纷纷折成几段散落,身子却也好似被什么撞击一般,向后倒去,却也没受伤。 查尽愣了,那女子更是惊骇,不由转而恭敬,说道:“前辈武功高强,晚辈佩服,但此事乃我门派之事,还请前辈莫要插手。” 而那人却笑道:“你们这等事我也懒得管,可我在此待得久了,从不见人,你们一来便先打扰我睡觉,还把这儿弄得乱七八糟,这事怎么说?” 查尽闻言想道:“原来竟然是个隐士高人,确实此山地处偏僻又山路难行,一般人却也不会到此。” 那女子所想也是,便想既是如此还是先退去为妙,便说道:“晚辈不知此地为前辈所居,多有叨扰,我们这就离开。”说罢,又对那刚才起身回到自己身边的侍女使了眼色,四人会意,纷纷又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两人一组上前架在那司马焯和莫思祁脖子上,将二人架起,查尽一见知道她这是要绑二人做人质,便急忙对那男子说道:“还请前辈相助,我那两位朋友现在落在他们手里。” 那人闻言讥讽道:“自己没本事,却要求人帮忙,不嫌丢人?” 查尽一愣,却又跪倒说道:“晚辈自知技不如人,可她们是冲我来的,与我这两位朋友无关。” “冲你来的?本事你最差,事情却不少,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道,查尽知无不答,说道:“晚辈查尽。” “查尽?”那人听狂笑道,“什么烂名字,难听得紧,你这武功,不如叫自尽来的有意思,哈哈哈哈” 查尽闻言不由心中生怒,而那女子闻言心中暗想:“看来此人确实不会出手相助,但如我现在再动手也尤为不妥,不如先带这二人下去,这小子也定会跟来,到时候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逃脱不得了。”想到此处,也没多言语,便对那人说道:“那晚辈就此告辞。”不等那人回答,他们便带着脱力的司马焯和晕厥的莫思祁离开,查尽心中大急,想要上前,却胸口又是一闷,双眼一花,瘫倒在地,口中吐出献血,视线逐渐模糊,便晕了过去。 胸口两天受两掌,便是铁打的身子也耐不住此番受创,转而醒时已是傍晚,只见自己躺在一茅草巨岩之上,而之前那蓬头男子便在一旁席地而坐,靠着大石独自饮酒,见到此处,他便起身问道:“前辈,此处是哪儿?” 那人闻言,不由看去,说道:“我的住处。” 查尽不由谢道:“多谢前辈相救。” “我只是把你扛回来丢在了这儿而已,不用谢什么。”那人喝了口酒,自顾说道。 “但若不是前辈,我已落入他人之手。”说到此处,不由想起被挟持的莫思祁与司马焯二人,便说道,“但是毕竟我那朋友被挟持,我还是得前去相救。” “救?”那人笑道,“不就是自投罗网吗,说得好听。” 查尽奋力起身,艰难下得地上,说道:“我也自知是自投罗网,但毕竟他们是我朋友,前辈你既无心相助,我也不好叨扰,但还是谢谢您将我救回,我便也就此告辞。”说罢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却又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但随即又站起身来,继续前行。 忽而听得身后那人说道:“我早已退出江湖,也立誓从此不过问江湖之事。”查尽听在耳中,也不明其意,反正定还是不会相助,便也没有理会,继续前行,但又听闻那人说道,“但你是查公伯的儿子,有些事情还是要帮他完成。” 查尽闻言先是一惊,仓皇间转头看去,问道:“您,您认识我爹?” 只见那人放下酒壶,幽幽说道:“见过几面,却有深交,是个为人仗义的英雄侠士。” 查尽转身想跑去那人身前,却仅两步便又倒在地上,但嘴中依然问道:“我爹究竟是什么人?是那女子所说,是那负责保管《叹辞赋》的诗半神后人吗?” 那人却未答话,片刻后说道:“这我不知道啊,不过呢,你说的是这个吧?”说罢,便从怀里一掏,竟是一本古破的旧书,随手丢在查尽面前,查尽拿过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只见那书上赫然写着五个古体大字“《叹辞赋上卷》”,也不知该说什么,便又看向那人,那人又拿起酒壶,喝了几口,说道:“这便是当年你爹托我保管之物,我避世隐居,不想今日在此碰到他的儿子,虽不能帮你,但这书就当做物归原主吧。” 查尽不由惊讶万分,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还是应答糊涂,说道:“我说了我是谁,也不是谁,只是一酒鬼而已,道问吾为何人名,我笑天下莫庸俗!叫什么很重要吗?” 查尽向来机敏,从那言语间,不由想起之前与司马焯和莫思祁闲聊之时所说的话,不由问道:“敢问前辈是否是醉侠?” 那人好似愣了一下,却又笑道:“你为何这么问?” 查尽说道:“我听闻醉侠无酒不欢,而且武功之强不输当年诗半神,且醉侠狂生,乃是几十年前江湖上的传奇,而且也听闻此二人皆是文人,而见前辈这造型,又出口成章,不由怀疑。” “醉侠狂生,醉侠狂生。”那人默默念了这几个词,忽而笑道,“好久没听到这两个名号了。” 查尽闻言大喜,不由笑道:“那您真是” “不!”那人忽然打断查尽,说道,“我不是醉侠。”查尽闻言一愣,又听那人继续说道,“我又是醉侠。” 查尽彻底乱了,不明所以,忙问道:“您这是何意?” 那人说道:“我也是狂生,也不是狂生。”越说越混乱,查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听那人说道:“我是醉侠狂生,又谁都不是。” 查尽不由问道:“前辈言语在下实在不明白,但我知道,醉侠狂生乃是两个人,为何你说你两个都是,也都不是。” “我是谁真那么重要吗?”那人说道,“重要的是你自己是谁?” 查尽不由一愣,心想,“是啊,我自有父母双亡,父亲的死更是离奇,我只知道我叫查尽,却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是查尽,而查尽是我吗?我练就武功,为的不就是寻找跟自己跟父亲有关的事情吗?” 猜想一半,却听那人又说道:“别想啦,现在的你想不明白,倒不如想想眼下该做什么。” “是啊。”闻言查尽恍然大悟,“眼下我还是应该想想如何去救我那两位朋友。” 那人笑道:“没错啊,想那么多干嘛呢?眼下这才是你该做的,不然我把东西给你干嘛?” 查尽闻言看着手中的书卷,不由问道:“您是要我练这《叹辞赋》?” 那人说道:“反正你爹托我保管,别的也没说什么,那我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还是那句话,我是绝不会再过问江湖事的,所以,这本书对我来说也没用处,我交给你,算是物归原主,该如何也不关我的事。” 查尽闻言,心道:“现如今他们在那女子手上,为的就是逼我出来,入我一时半会儿不去,他们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倒不如先看了这《叹辞赋》,或许里面有什么速成的绝学能解我这燃眉之急。”想到此处,便做起了身,翻开书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夜鸟啼鸣,明月当头,晚风阵阵,落木萧萧。 迷糊中,莫思祁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身子无法动弹,仔细观瞧,便原来是被绑在一柱子之上,挣扎一下却又觉胸口阵痛,不由轻咳几声,忽闻身旁声音传来:“你醒了吗?”扭头看去,竟是那司马焯,同她一样被绑在柱子的另一侧,不由惊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司马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被那女子绑了人质,现在离那山不远的一个废弃破庙之中。” “那查尽呢?”莫思祁担心地问道。 司马焯摇头说道:“他伤得也重,但那女的并未抓住他。”随即便把之前遇到那世外高人之事以及接下来所发生的告诉了莫思祁。 莫思祁顿时明白,说道:“想是那臭女人怕了那男子,不敢再过多纠缠,所以只绑了我们来当人质,只等查尽自投罗网。” 司马焯想了想说道:“嗯,有道理,该是如此。”随后又说道,“但我看他伤势过重,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司马焯说到此处,莫思祁也不由担心起来,说道:“希望那傻小子平安无事。” “希望他平安无事,倒不如希望他会来救你们。”忽然只听一个声音传来,便是那女子带着那四个侍女走进庙中,“若他不来,你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司马焯怒道:“他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但我却也不希望他来,他便是来了,也定会死于你手中。” 而莫思祁则更为恼怒:“你敢动我?不怕我爹爹铲平你们星垂门?” “呵呵呵呵”那女子轻蔑一笑,说道,“你果真是那莫有声的女儿,不过我告诉你,莫有声虽武功高强,但我们圣母也不是白叫的,再者如果我们现在杀了你,将你们暴尸荒野,又有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你”莫思祁不由怒道,但又无话可说,而司马焯说道:“姑娘,你们这又是何苦?我跟那查尽认识虽然时日不长,但看他样子,确实也不知道《叹辞赋》的下落的样子啊。” 那女子说道:“不知道就代表身上没有线索吗?查公伯仅此一独子,我就不信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线索。” 莫思祁说道:“我真不明白,这《叹辞赋》有那么重要吗?我爹爹说了,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当年诗半神没传我先祖,那就是与《叹辞赋》无缘,所以不愿再被先辈执念所累,活得多么逍遥,而你们,为了《叹辞赋》争斗百年还不消停,当中究竟白白死了多少人?” 那女子却毫不在意,哼了一声说道:“就是死了那么多人,才不能浪费先人的执念,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那传人之后,岂能这么轻易罢手。” “我倒是好奇。”司马焯说道,“不是一直找不到那二弟子后人的下落,你们是怎么知道而且肯定的?” 那女子看了司马焯一眼,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是圣母所说。” 司马焯还想再问,只听那女子说道:“好了,问太多的话容易死得快。”说罢,便对侍女说道,“黄鹂c白鹭留下,鱼儿c燕子随我出来。”说完这些,便先行走出了那破庙,那叫黄鹂和白鹭的侍女便留下看着那两人,而鱼儿和燕子便跟了出去。 见她离开,莫思祁不由轻声问司马焯:“你说,那个傻瓜会来吗?” 司马焯笑道:“你倒是不相信他了?” 莫思祁摇头道:“我倒是不担心,只是那家伙也伤了,只怕还不知是死是活,要是这样还来,也是白白送死。” “可不是,我们先愿他平安吧。”司马焯说道,莫思祁闻言也只好点头。 出了门的女子对那两名侍女说道:“那个人直接中了我一掌,不死也是重伤,但见那高人的架势,便是会就他,但若想他来,便也不会那么快,你们两个先行回去告知圣母,我在此等候三日,若他不来,我便带此二人回星垂门。” 那二人听言,便说道:“但圣母有令,希望圣女不要节外生枝,如果等不到那人来,便还是杀了这两个人稳妥。” 那女子说道:“我自有分寸,无需你们多言,先照我话去做便是。” 那二女子互相对视一眼后,便对那女子说道:“那圣女一切小心,我俩这就回去禀报圣母。”见那女子点头,两个侍女便径直飞身离去。 留下那女子,抬头望着天空,看着这一轮明月逐渐被云层遮挡,又见一只燕雀飞过,抬手丢去一石子,将其打落,望着那在地上扑腾的燕雀,忽而柔和地说道:“月朦胧,鸟朦胧,世间也朦胧,我便也朦胧,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想到此处,不由叹了一口气,又回到了那破庙之中。 走进破庙,那两名侍女见离开的鱼儿和燕子并未回来,便问道:“圣女,鱼儿和燕子呢?” 那女子说道:“我让她们先回去禀报圣母了,我们现在此留得几日,哦,对了,我刚刚打下一直大鸟,你们也饿了吧,且去生个火烤来吃吧,我在此休息一会儿。” 那二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却也从命,说道:“是。”说罢便一同出了门,见二人出门,她便在那被绑的二人跟前坐下了,忽而问道:“要喝水吗?” 二人闻言均是一愣,莫思祁不由说道:“你什么意思?忽而凶恶,这怎地又如此温柔了?” 那女子闻言不恼怒也不回答,便解下腰间的皮水袋,拿到她们眼前,其实二人确实渴了,但莫思祁还是问道:“你这魔女,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而那女子依然没有怒容,而是苦苦一笑,却又说道:“若要害你们,一剑抹了你咽喉便是,何须多此一举,我是怕将你们熬死,人质死了,便也是麻烦。” 而那莫思祁依然心疑,便扭头说道:“不渴。”见她不领情,那女子也不多言,又看向司马焯,司马焯受了伤,此时确实饥渴,却又不好意思承认,便也没多说,那女子似乎也明白他的想法,便打开皮水袋,喂那司马焯喝了起来,见司马焯开怀畅饮,莫思祁越发口渴,那女子便对她说道:“真不要?若渴死了自己,便是你的事。” 莫思祁虽还是嘴硬,却还是有些软了,便说道:“那是你自己要给我喝的啊,我可没求你。” 见她此时依然逞强,那女子忽而抿嘴一笑,笑容如冬季梅花,冰冷傲骨,悠然绽放,只是一瞬,司马焯却看在眼里,而那女子自知不可如此,便强敛即将绽放的笑容,将水拿给莫思祁,莫思祁便张口喝了起来,不多时,便将这水一饮而尽。 等二人喝完,那女子便收回皮水袋,又在他们身边盘腿坐下,强定心神,默然运功,只觉一股浑然之气自她体内发出,厚重浑然。 司马焯看得不由问道:“你练的是‘凌绝顶’吗?” 被他一打断,那女子便收了内力,却默然不语,司马焯见状说道:“其实与你交手我已然发觉,你的内力阳刚浑厚,便是那星垂门独门武学‘凌绝顶’。” “‘凌绝顶’不是纯阳的内功吗?”莫思祁突然插嘴道,“女的一般不适合练这个武功吧?” 司马焯点头道:“没错,但是星垂门都是女流,除了创派祖师练成此功,其它人纵使练也便是略学一二,毕竟女子体阴,练此功容易与自身相冲,而今日姑娘的内力如此高深,却应该已将此功练至顶层了吧?” “顶层不至于。”那女子忽然答道,“此功阳刚异常,我能修炼到此,已是极致了。” “但也已到世间少有的境界了。”司马焯见她答话,便继续与她聊道,“若再过得几年,世上能打赢你的高手恐怕也屈指可数了。” 那女子却轻声说道:“那也需要活得到那个年岁。”此言很轻,司马焯似乎没听得真切,却听外面黄鹂跑了进来,对她说道:“圣女,鸟肉烤好了,自是不多,不过你也先来吃些。” 那女子闻言收了刚刚柔和的语气,又恢复到那冰冷的姿态,说道:“不用了,我不饿,你且拿些给这两人吧,虽是人质,却也算一门之人,饿死他们却也不好,况且还需留着他们等那查尽前来。”说罢便起身出了门,那黄鹂闻言允诺,便随即拿了一些给莫思祁与司马焯一些,而那女子便坐倒了供桌之前,又是盘腿而坐,看着那佛像,却悠悠闭上双眼,好似睡去,又好似在冥思,却是不再多言。 清晨鸟雀早起,山林间便是吵杂声一片,查尽盘腿坐于林间,收了真气,双眼一睁,便是惊喜道:“太神奇了,这《叹辞赋》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只听身后那人依然喝着酒,枕着一只手,边喝着酒边说道,“仅仅三日,不但伤势复原,而且内力大增,如此精进速度,当世罕见,没想到啊没想到,难怪查兄要我把这东西藏好,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东西哪是什么武学,简直是仙术啊。” 查尽拾起放于一旁的《叹辞赋上卷》不由感叹:“光是这上半部所写的一套内功和一套掌法,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如若练全,不出几日,便能成武学大家啊,若得一年,可能真当要当世无敌了。” 那隐士高人说道:“即便如今,恐怕这江湖上能胜你的人也不多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去救我那两个朋友。”查尽坚定地说道。 那人听他这么说,便喝了一口酒,说道:“切记切记,江湖纷乱,恩恩怨怨,有时却又迫不得已,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以和为贵。” 查尽说道:“自然,多谢前辈。”说罢,便将那半部《叹辞赋》恭敬交还给那人,“这书内容我已尽数记下,还是交还给前辈保管比较妥善。” 那人却也没多说,想了想后,便也接了,只听查尽又问道:“那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您究竟是醉侠,还是那狂生?” “很重要吗?”那人笑了笑反问道。 查尽点了点头:“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您与我有恩,有恩不报枉为人,如果连恩人名字都不知道,那边是更大的过错了。” “俗套啊,俗套!”那人讥讽了一句,却又说道,“你当真要知道,那边喊我醉侠狂生便是,既是醉侠,也是狂生,可以了吧?” 查尽闻言一愣,忽而好似明白了,心中想道:“当年江湖传此二人泰山之巅决斗,不知高下,该是分了胜负,只是赢的那位不愿让世人辱没了败者,便同时自称,看他虽嗜酒如命,言语间又癫狂潇洒,实在也难分辨其究竟为谁。我却如此纠缠,实乃不该。”想到此处便也释然,笑道:“是晚辈无理了,那晚辈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有什么期?”那醉侠狂生说道,“还是不见为好,我一人自在惯了,对了,你还要切记,万不可说出你所学了这《叹辞赋》一事。” 查尽闻言确是一笑,又拜了一下:“晚辈明白。”说罢便转身离去,走出几步,便听闻身后悠悠传来几声:“醒者多已醉,醉者却清晰。世间纷争起,我笑山林间。”声音悠长,不绝于耳,查尽心叹此人武功确实到了化境,我便是练全了这全本《叹辞赋》,恐怕再到他这年纪也难以超越他的境界。 想到此处,便也不再多想,从那林中山洞纵身飞出,径直下山。 而三日过去,那女子等得急了,而不知,实则莫思祁与那司马焯更是召集,他们一方面担心查尽的安危,另一方面却又怕他寻来自投罗网。 而那黄鹂却是真急了,对那女子说道:“圣女,我想那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恐怕是不会来了。” 那女子沉默不语,而那白鹭也说道:“是啊,要不我和黄鹂再去山中探一下,若那人真跑了或者死了怎么办?” 那女子没有答话,却听那黄鹂说道:“那便杀了这两个人,再赶紧回去向圣母禀报,好做下一番部署。” “不成。”那女子听闻后说道,“那个不知名的高手实在太厉害了,之前他意思明确若我门再去叨扰便不再轻饶,你们这一去若不小心又惊动了他,恐怕性命难保。” “那怎么办?”黄鹂问道。 “还是杀了他们,直接回去吧。”白鹭说道。 “也不成。”那女子说道,“先不说这个男的,这个女的是莫有声的女儿,若那查尽死了还好,若没死,得知我们杀了这女子,便去迷蝶谷告知那莫有声,那莫有声找来我们这边复仇,虽他没那能耐能灭我门,但我们一定会造成很大的损失,这也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黄鹂急道,“若放了,到时候迷蝶谷和白帝城都知道我们找到《叹辞赋》的消息,怕是星垂门从此就没机会独步江湖了。” “先把他们带回去吧,大不了终生关押在我们迷蝶谷便是,若那莫有声找上门,我们也死不承认,无凭无据他也不能奈何我们。”那女子说道,那两个侍女听了也只好同意,随即入那破庙,将绑着绳子的两人拉出。 只听得那莫思祁骂道:“怎么?想杀人灭口?” 而那女子闻言笑道:“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但只怕查尽已经死了或者顾自己跑了,不管你们了。” “你胡说,他绝不那样的人。”莫思祁忙回道,但心中却也希望查尽能活着且就此离去,千万不要来找他们,正当要走之时,互听风声颤动,树叶沙沙声作响,抬头看去,却见那山上竟一人影,踏着枝头飞了下来。 莫思祁见那身影便是惊喜,喊道:“查尽?” 那司马焯也是一愣,不由说道:“他果然没死啊!” 而那女子心中所想却是:“这小子中了我一掌,先不说短短三天怎么恢复那么快,但他那武功确也进步,那就奇了,难不成那个高人竟传了什么绝世武功给他?不对,世上哪有什么速成的武功。” 方才想罢,查尽已然飞落,他自山腰便见得那三名女子以及莫思祁和司马焯,心中便是惊喜,幸好这二人无恙,便运足内力飞来,他现在内力大增,使的这孤鹜纵更是如雄鹰展翅,划破天际。 见他将要靠近,那黄鹂和白鹭二人忙取出匕首,向他攻去,见这二女子忽然冲向自己,查尽不由在半空一个翻身躲过两刀,已然来到她们身后,不等她们转身,被在他们身后轻轻两下点在他们穴位上,二人当即定住不动。 只听那莫思祁不由惊喜道:“查尽,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查尽笑而为正面回答,只是说道:“你们且等着,我这就来救你们。”说罢便向二人轻轻一跃,便要来到他们跟前,那女子见他出手迅捷便点住那两侍女,便知他确实武功精进,便也不敢怠慢,见他飞来便也不敢怠慢,便运足内功,向他一掌拍去。 查尽见那女子一掌打来,便也不躲闪,也运足内功,他便不敢使出那《叹辞赋》的掌法,便仍以鸣鸾掌相迎,但此时内力与往日大不相同,只觉浑身力量涌现,却有绵软如沙,刚柔并至,与那女子双掌相迎,那女子功力极致阳刚,这一掌相交,却感觉自己掌力好似打在流沙之上,劲道顿时被卸去大半,却又突觉流沙转为沙暴,刚猛异常,自己的身子便顿时向后飞去,勉强站住却又后退数步方才止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当真士别有三日,一句刮目不足道。 那女子见查尽武功突飞猛进,明明使的功夫依然是那鸣鸾掌法,而内力已然突飞猛进,而那内力所给自己的感觉,好似从未遇到过,不由心中疑惑。 见把那女子打退,她却也没有再上前,查尽忙跑到莫思祁身边,将她绳子解开,莫思祁笑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查尽闻言一笑,又要去解司马焯的绳子,而那女子方才回过神来,心知现在恐怕是拿他不得了,若让他救了那两个人,便也再无机会捉住他了,便又运足气力,袖中抖出一把长剑,直刺查尽面门,查尽刚上前想要帮司马焯解开绳子,却不想面前横来一剑,便本能拉着莫思祁向后一退,那女子则来到查尽方才所站之处,一把拽过司马焯,便向后飞去,查尽见状便追,只见那女子带着司马焯翩然来到那被点穴的侍女身边,轻轻两指点在二人穴位之上,二人随即又得自由,便对她们说道:“你们先帮我拖住他,我先带这人质回去。” 两名侍女点头应允,便迎着上前的查尽便是提刀刺去,而那女子也不做耽搁,带着司马焯便跃上他们留在山脚下的马匹,随即飞奔而去,查尽见此情形,不由心急,见那二人扑来,便仰身一躲,又想点她们穴道,而她们已然早有防备,便随即侧身空翻,闪避过去,随即足轻点地,不给查尽追上的功夫,便又向他刺去,查尽心中懊恼,便也没多犹豫,伸手抓住二人持着匕首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叫二人手腕吃痛,匕首脱手落地,便又是向后一甩,只把二人向身后摔去,但他无意伤人,二人虽被甩出,却也落得地上站住脚跟,却见莫思祁近在眼前,莫思祁身受重伤未愈,无力运功,二人不由分说便向莫思祁打去,查尽转头见状不由暗骂自己下手太轻,不由运气内功,双掌向前一拍,只觉得两股绵延内息从掌中发出,二女子正直奔那无力闪躲的莫思祁而去,顿觉身后似被重物撞击,便两眼一黑,扑倒在地,晕厥过去。 查尽情急使出了《叹辞赋》上的掌法,不想只是情急出手,内力并未运足,便已做到隔空伤人,不免也有些大惊,不过幸好背后出掌,他们应该也是无法察觉异样,便也作罢,随即感情跑到莫思祁身前,仔细询问:“莫姑娘,你没事吧?” 而那莫思祁受那刚才一吓,又死里逃生,不免双眼泛出泪光,一把抱住查尽,略带哭腔地说道:“我当你死了,吓死我了。” 查尽本以为她是被吓,但不想她心中最关心的却是自己,心中那绵绸的情愫又油然而生,不由也抱住莫思祁,说道:“不慌不慌,我已没事,你怎么样?” 那莫思祁似乎越发伤心,说道:“只是中了一掌,需要调养。”说道此处,不由又想起司马焯,便说道,“那司马大哥被那魔女抓走,怎么办?” 查尽听到那女子所言,便说道:“我听她说要带司马兄回去,想是要回星垂门,你知道星垂门在哪儿吗?” 莫思祁点头说道:“自是知道的。” 查尽说道:“那我们沿路追踪,希望能赶在他们到之前追上。”见莫思祁也点头应允,便随即叫来马匹,那黑色骏马闻言向他们跑来,查尽怀抱莫思祁,一跃上马,纵马追去。 而那女子也自知他们早晚追来,便是抄了小路而走,走得半日,天色将晚,只觉前面树林森森,跑了许久也是累了,便下马停下马儿,再看身后,运功聆听,也无半些声响,想是他们未曾追来,松下一口气,顿时只觉体内真气乱窜,好似要破膛而出,面色逐渐苍白,而那身后的司马焯见她有异样,便问道:“姑娘,你怎么了?”司马焯生性正直,前些日子这女子也待他们不差,便也觉得她未必心肠当真如表面这般恶毒,而今看她异样,不想逃跑却先关心起她来。 而那女子并未回答,先是想强行运功平复,却不想早上受的那一掌竟好似伤了她的气脉,竟一下子提不起气来,身子一软,便跌下马来,迷糊之间,只觉得被人扶起,随后却也再无意识。 而追了半日的查尽此时已带着莫思祁来到一城镇,忽而心中一惊,不由暗骂自己:“我真傻了,一个女子带着一个被缚之人,怎敢如此招摇过市,必然会走小路,此番怎么办?”但此时天色已晚,怀中莫思祁已然睡去,便知她心力交瘁,便也不能再继续赶路,随即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房,要了些饭菜热水,便抱着莫思祁进房。 只觉她浑身无力,额头渗出虚汗,便心中焦虑,心道:“她本受伤,又被绑了几日,明明已经快要不行,却是硬撑,只为快些解救司马兄。”想到这儿不免心酸,但又庆幸自己已学得那半部《叹辞赋》,里面内功便是对疗伤恢复有着神奇功效,不由多说,便将其安置床上,自己坐于她身后,运起内力,注入他体内,助其疗伤。 仅得半个时辰,莫思祁面色竟已好转,血色浮现,似已无碍,转而为醒,便觉体内真气流动,甚是受用,便回头看去,见那查尽正于其身后为她运功输入真气,便说道:“查尽。” 查尽闻言便是大喜,忙收了功力,笑道:“你好些了吗?” 莫思祁只觉得身上疼痛几乎消失,内息也较为平稳,便说道:“好似已无大碍,只要我自行调理,便可恢复。” “那便好。”见她没事,查尽心中也不由得大喜,却也不知再说什么,只听莫思祁忽而问道:“你竟是什么武功,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厉害,还有如此疗伤的内力,又是何来?” 查尽闻言不免有些犹豫,他自是不想把那《叹辞赋》之事说出,但是不知为何,面对莫思祁,却始终也不想编造谎言蒙骗,见他这副表情,莫思祁当知他心有难处,却也不想为难,便说道:“若是为难,不说便是。” 要知莫思祁本来在他面前是个刁蛮活泼的小丫头,此番这么说查尽不免会错意,当是她生气自己吞吞吐吐,不免将心一横,说道:“这便是《叹辞赋》的武功。” “《叹辞赋》?”莫思祁听闻不免一惊,忙问道,“你怎么会的?” 查尽闻言便将被那醉侠狂生所救之事说明,但却也深知这位前辈高人不愿理会世事,只以前辈称呼,并未说出其明,而那莫思祁听得却是惊讶,说道:“当知道你是那诗半神二弟子的后人之事,已然惊骇,不想那《叹辞赋》又随即被你得到,真是巧合还是命运捉弄?” 查尽也不免觉得事情巧合,但一想也不明白,这醉侠狂生当确实是隐居于那座深山之中,上此山也是无意,可能真是巧合,便又说道:“这《叹辞赋》多少人为了它而丢了性命,我本不想说出实情,你能帮我保密吗?” 莫思祁气色越来越好,便也随即活跃起来,笑道:“那你为何告诉我?不怕我告诉别人?” 查尽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为何,对你便是想了千般借口,最终也说不出来。” 当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查尽对莫思祁心存爱慕其实自己也有所感觉,而那莫思祁也不是早对查尽有所爱意,不然不会三翻四次出手相助,而此时听闻,便也感觉他心中所想为何意,不由有些面红,说道:“为何说不出?” 而这一追问当真乱了查尽思绪,男女之情自小他便未曾经历,所眼见的也都是那柳永对这些虫娘的郎情妾意,不想落得自己身上,却有些手足无措,见他支吾不语,莫思祁笑道:“不再打趣你了,不过以后,天涯海角,便不要再与我分开。” 话已至此,已是足够,两人意思明确,不需再过多言辞,查尽点头应允,心中不由畅快,想那一别一年有余,前些日子得以再见,而后又经历生死,如今终成眷属,不免心中激动,想了想后,也似犹豫似胆大地从背后抱住莫思祁,莫思祁也不挣扎,便是随他揽入怀中,此番情谊,当是难得。 而那林中,那女子醒来,却也发现自己正盘腿而坐,身后竟有一双手贴于后背,正为其输真气疗伤,惊讶只见,回头一看,便是那司马焯,此时他身无捆绑,坐在她身后,为其疗伤,见她回头,便知她已然好转,便收了掌力,不由问道:“你醒了?” 那女子却并未回答这话,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解开的绳子?” 司马焯被这反问一句,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你忽然晕厥跌马,我便下来,取了你身上那把长剑,解了绳子。” 言罢,那女子也看见了丢在一边的长剑和那捆被割断的绳子,不免又问道:“既然挣脱,为何不跑?” 司马焯还似有些犹豫,便还是说了:“我们处了三日,我却觉得姑娘并不是奸恶之人,便想纵使解脱,便也不能不久,只是我这微薄的功力,也只够缓解姑娘那混乱的真气。” “白痴。”那女子不由冷哼一声,随即开始自行运功,司马焯见不讨好,也有些尴尬,但还是问道:“姑娘受的那一掌并未负伤,为何会突然如此?” 那女子并未回答,只是默默运功,见她不说话,司马焯也只得坐在一边发愣,忽而那女子却又开口说道:“凌绝顶乃是至阳内功,身为女儿身体质偏阴,本来强练此功已属不易,一经运功便是体内阳气上涌,便要尽力发挥而出,但那小子不知突然练出什么奇怪的功夫,我那劲力先被卸去大半,而后又被强行逼回,以至于体内阳气过盛,逐渐紊乱,不过也谢谢你帮我稳定内息,我才得以保命。” 不想她说到最后还出言道谢,司马焯有些惊喜过旺,不由忙说道:“我只是尽我所能,将姑娘体内过盛阳气抵消,并未做什么,姑娘不必道谢。” 那女子调息完毕,便对他说道:“我没事了,你,你走吧。” “啊?”司马焯听闻此话便是一愣,说道,“走?你若放了我,回去如何同圣母交代?” 那女子听闻不由有些好气又好笑,反问道:“这与你何干?我不想欠你的,这只当是还你人情。” 司马焯却说道:“方才替姑娘疗伤,只觉得姑娘体内真气阳盛阴衰,想必这次受伤也不是意外,你虽将凌绝顶练到如此地步,但自身想必也承受着莫大威胁,此次内伤必不是新伤,而是常年所累,我这般去了,便要再发作,便没人能救你了。” “你这人好奇怪!”那女子忽然怒道,“我伤你们,抓你做人质,你不但不趁机逃跑,还要救我,而且让你走还不走,我告诉你,如今已快到星垂门势力范围,你再不走,便休想在跑了。” 而那司马焯却义正言辞说道:“此番与见死不救又有何意?你又不曾取我性命,如今你有性命之忧,我还袖手旁观才是我的问题。” 女子自听闻后不由怒道:“怎有如此耿直之人?你要留便留,到时候丢了性命,也是你的问题。”见如此说来,司马焯也毫无声色,便也随他去了。 天色将亮,二人也休息了些时辰,女子起身要走,司马焯赶紧跟上,那女子说道:“前面可是有星垂门的眼线,你若随我一起进了,便是插翅难飞了。” 司马焯说道:“得知你无恙便是,尽管前行便是。” 那女子便也撇头不语,骑马前行,也没再绑司马焯,也没让他上马,而那司马焯则在身后跟随,不多时,穿过树林,却闻马蹄声阵阵,眼前过来三人,却是一中年紫衣妇女和鱼儿c燕子两名侍女。 三人见到那女子,便在跟前停下马来,那女子见到这三人,便问道:“紫荆舵主,你们怎么来了?” 那紫荆舵主说道:“昨日收到黄鹂和白鹭的飞鸽,说被人重伤,你带着被抓的人质赶回,圣母便叫我等前来相迎,想你也不会走大路,便叫我们朝着小路来了。”说罢便看向跟在马后的司马焯,便问道,“这便是那所绑的人质?为何不曾受缚?” 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因为是一傻子,纵使不缚,也自会跟着。” 听闻此话,三人也无不好奇,但也没细问,那紫荆便对着鱼儿和燕子说道:“你们且把他压了,先带回圣母面前。” 两圣女应允,下马又要绑司马焯,而忽闻那女子说道:“不用绑他,他不会跑的。” “为何?”那紫荆不由一愣。 那女子不由有些讶然,想了一会儿,有些吞吐地说道:“他,他知道已入了我们地界,若要逃跑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所以也就老实跟着。” 那紫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说道:“但还是不妥,不然我先废了他武功,也免得给我们添乱。”说罢,举手便向司马焯打去,但不想刚一出手,那女子便也出手阻止,说道:“等一下!” “又是为何?”那紫荆不由问道。 “他”那女子想了想后说道,“他是白帝城的人,我们与白帝城素来为盟,徒伤他门的门人,恐怕不好交代。” “圣女。”那紫荆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说道,“你素来心狠,为何突然如此偏袒这个男人?莫不是你对他动了心?如若如此,你又怎么跟圣母交代?” “我,我怎么会?”那女子矢口否认,“未经圣母同意,我怎么会做出违背她意之事,紫荆舵主你多心了。” “怎是多心,小姑娘看得生了俊的男子,难免生出情义,我也能理解的。”那紫荆说道。 “真没有。”那女子坚定否认。 而那紫荆好似决然不信,便说道:“你若没有,就不要阻我,这便是圣母真在,必也会同意如此的。” 见她搬出圣母,身为圣女的自己,也便不再有多严,而是转头看向司马焯,司马焯自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见她看自己,便却微微一笑,摇头示意莫要再说了,只是闭上眼睛,等着那紫荆舵主出手,那紫荆舵主见他们都不言语了,便也立即出手,向司马焯琵琶骨位置打去。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闻一石子破空声出,直接打在那紫荆的手腕上,顿时只觉一阵剧痛,手臂骨骼已然震断,不由对着来石方向说道:“什么人?” 只觉林中风声涌动,竟策马奔出一年轻男子,除了那紫荆,众人都为之一愣,那鱼儿忙说道:“舵主,他便是查尽。” “他就是圣母要的人?”那紫荆不由一惊,又问道,“你们不是说他武功平平吗?飞尸伤人,他内功却是高强啊。” 只听那鱼儿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武功平平的少年,怎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不由也有些纳闷:“确实如此啊。” 而司马焯见到查尽赶来,不由一笑:“查兄。” 查尽笑道:“司马兄对不住了,兄弟来迟了,我这便将她们打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轻舟荡过万重山,此时称舰也枉然。 面对着今非昔比的查尽,那女子自是已经吃了一亏了,见他现在飞石断手,便也深知若再与他纠缠也是枉然,但不知怎的,却又有些庆幸,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却又不知为何,只是没来由地看了那司马焯一眼,随即定了定心神,便对紫荆说道:“紫荆舵主,如今不知为何,这小子功力大增,我之前与他对了一阵已然落败,现在仅我们几人恐怕不是对手。” 那紫荆闻言也确认了眼前这家伙武功高强的事实,不由还是有些觉得不甘,说道:“但此次若放了,等同放虎归山,他武功数日达成,恐就此放任便到以后也越发再难抓他。”说到此处,便将心一横,说道,“虽知不敌,但我等若是怕了,圣母知道也会怪我们不全力以赴,不如还是拼死一搏吧。” 那女子不想这紫荆竟然如此顽固,不及阻止,便已然一跃下马,她左手未伤,便左手出掌便向查尽打去,查尽见她断了一手竟还要以死相搏,不免有些惊愕,但是她已至跟前,也不由得怠慢,随即挥掌相迎,鸣鸾掌破空而发,掌未接触,内劲已发,只震得那紫荆向后倒去,口吐鲜血,不由说道:“这不是鸣鸾掌吗?这小子跟落霞派又有何交集?”转念一想,又道,“不对啊,当年灭落霞一战我参与了,与他们门人交手不少,这虽是鸣鸾掌的招式,却不是鸣鸾掌的内力所催动。”随即便怒问查尽道:“臭小子,你这不是鸣鸾掌,这是什么邪门武功,我怎么从没见过?” 见自己一掌将那对面的妇人打退,查尽也不理会她的发问,只回答:“能赢你的便是好功夫。”说罢,便将手伸向司马焯,司马焯此时也知道再不走便有些过了,便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便见那女子却也在看他,只听身旁查尽说道:“司马兄,你愣什么?”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拉住查尽,一跃上马坐在查尽身后,随即查尽便策马转身就要走,那紫荆见他们要走,怒道:“休想走!”说罢,便同那鱼儿和燕子一同,扑向二人,查尽忽觉背后风声鹤唳,知道她们又扑将而来,便也不回头,便运足内力,向后打出一掌,内息层层而上,便是把三人又震飞老远。 此时,司马焯却又回头看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不由依然未动,想是不会出手,想到着即将离开,心中却似不是滋味,随即问了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声音不轻不重,却又恰好听在那女子耳朵里,她好似想要回答,张口动了一动,却又好似并未出声,而查尽已然骑着黑马,带着司马焯火速离开,见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那女子便不再多言,忙下马来到倒地的三人面前,问道:“你们没事吧?” “你为何不出手相助?”那紫荆不等被扶起,责问道。 那女子好似知道她会如此责问,便也随即答道:“我先前被那查尽重伤,气息紊乱无法运功。” 那紫荆闻言也就不便多责难了,只道可惜:“真是想不到,这家伙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你尽得本门绝学,居然也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回去,也免不了圣母的责罚了。” 见她们如此,那女子心中却也清楚,此次志在必得之事,却意外失败,料圣母也不会高兴,便扶起紫荆及那两个侍女,查尽虽然以压倒性的优势胜了她们,却好似留有不少力,并未伤到她们多少,便也就翻身上马,径直回了门派。 不多时便入得山中一处,此处鸟语花香,群山之间立与最高之处,当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气派,门前守着两名弟子,见四人来到,忙拱手相迎:“拜见圣女,拜见紫荆舵主。” 回了礼那女子便问道:“圣母呢?” 其中一个守门侍女说道:“正在正厅等候圣女归来。” 那女子心中不由一沉,想是圣母必然也是等候她带来好信,却是失败而归,便也没多说,便带着紫荆以及两名侍女径直走入正厅。 正厅富丽堂皇,雕栏画栋,珠宝勾嵌好不奢华,正前便有一帘子,轻纱坠珠也是华丽,里面坐着一女子,面遮薄纱,该是有些岁数了,但体态依然婀娜,肤色白皙,头发乌黑,也不似中年之态,那四人进去便拜道:“参见圣母。” 里面的圣母音色婉转,好似黄莺,只听她问道:“怎么就你回来了?你说的人质呢?” 那女子好似有些为难,迟迟没有回答,只听那紫荆说道:“属下无能,刚行至我派地界,便被那查尽赶来,救了回去。” “什么?”那圣母好似有些大怒,说道,“你们四个人,还让一个臭小子给得了手?” “属下无能。”紫荆赶紧说道,“只是那人武功实在高强,便是一掌便已将我击败。” “一掌?”那圣母听闻此话,好像若有所思。 而那女子忙上说道:“是的圣母,那家伙起先分明武功平平,但忽然间武功大增,就连弟子全力也经不住他一掌,反而被他所伤,而此次救人他更是暗中偷袭在先,打断了紫荆舵主的一条手臂,故而我方实力也大打折扣。” “什么?”圣母闻言更是吃惊,随后好似责备的语气也放了下来,问道,“算了,你们都受了伤,证明这小子确实厉害,紫荆,你先下去找大夫治伤,鱼儿c燕子你们也先退下。” “多谢圣母。”既然圣母好似不怪罪,那紫荆便也不再多言,便和那两个侍女退出正厅。 等三人出去,只听帘中圣母说道:“朦胧,你过来。” 只听得那女子闻言便说了声:“是。”便起身来进到了纱帘之中,又半跪在圣母身前,只见那圣母忽然伸出一手,按在这个名曰朦胧的女子身上,朦胧顿时觉得一股内力涌入,却也不是要伤她,便也没运功抵抗,不多时,圣母收了手,随后说道:“你内息确实紊乱,但并无大碍。” 朦胧忙谢过圣母:“多谢师父为徒儿疗伤。” 那圣母也没应她这一句,而是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朦胧回道:“我照师父的意思,去寻那查尽,不想正巧遇见,便按照师父所示,直接告知其身世。” “既然如此,为何会与他动起手来?”圣母言语忽然转厉。 朦胧忽然心生惶恐,忙说道:“师父之前查到他成一盗贼,便让我假扮他做一个案子嫁祸到他头上,然后再找上他告知自己身世,逼得他不得不寻找《叹辞赋》,但是徒儿找到他时却发现他身边已有迷蝶谷的少主和一个白帝城的弟子,而且他好似也拜入了落霞派余孽的门下,所以当深知我们几派与他家先祖的渊源,定知要再好言相劝便是不能了,所以斗胆改变计划,告知身世后便想想强行将他带回。” 其实此言也不假,只是隐去了她被司马焯无意窥见自己沐浴,才先动了手露了自己的门派才以至于不可收拾的地步之事。 圣母听到这儿便不由说道:“想不到迷蝶谷和白帝城的人先找到了他。” 朦胧忙说道:“他们应该是不知道他的身世,只是碰巧在一起罢了。” “那现在不也知道了吗?”圣母不由厉声喝道,朦胧便不再言语,不过圣母想了想又说道,“这下可好,本来我知道这事,还想用此计引那查公伯的儿子去找,哎,既然如此,那只好赶紧派人告知与我们同盟的白帝城和幽声坊,以免当我们是想独吞此秘籍而坏了联盟惹来事端,但是那莫有声。” 朦胧忙说道:“那莫谷主不是一向对这些事毫不在乎吗?应该不会。” “那是一直毫无头绪的时候。”圣母说道,“但真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又怎知他会不会来横插一手呢?不过也罢了,现在那人已知他的身世,也必然会查到十六年前他全家被我们三派围剿的事实,到时候若要报仇,他必要寻那《叹辞赋》,只要掌握他的动向,便能及时知道消息。” 朦胧忙说道:“师父英明。” 那圣母想了想又问道:“你说他功力突飞猛进,却又是怎么一回事?” 朦胧忙说道:“那时我们正要捉住他,却不料出现一个绝世高手将其救下,那人武功实在是高,就连师父”说道此处,朦胧顿觉失言,忙住了嘴,而圣母却不以为意,反问道:“就连我也比不过是吗?” 听她这么问,朦胧却依然吞吞吐吐说道:“实不相瞒,可能他远胜师父许多。” “远胜?”那圣母不由一愣,她并不自负,却也有相对的自信,这天下能胜自己的人也屈指可数,但此时这徒儿说出“远胜”二字倒是把她一惊,苦思一会儿便也想不出头绪,便也作罢,然后问道,“莫非这人教了他武功,以至于他功力突飞猛进?” 朦胧答道:“恐怕是的,我只与他对过一掌,他掌力给人的感觉好似浑厚,却又柔软,就如同陷入大漠流沙一般,我的劲力便随即消散,而他的掌力却是连绵不绝,层层叠加,连带着我余下的掌力把我击退,以至于我内力无法全数释放,被真气反噬。” 听闻此言,圣母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随即说道:“算了,既然如此,我们下一步计划当要改变,你先养几日,随后便去一趟白帝城吧。” “白帝城?”朦胧听闻一愣。 圣母随即说道:“现在唯有将事情告知两个联盟门派一同紧盯那叫查尽的小子,好让他迫于压力极力寻得《叹辞赋》,但他如今功力大成,光是我们一派估计也很难拿住他,我会派人通知幽声坊,你则去一趟白帝城,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是。”朦胧应允,而只见圣母向她招手,示意自己靠近,便凑上前去,只听圣母轻声对她说了几句,只听得她心惊,却又不然过多言语,只好应允。 交代完事情,圣母便示意朦胧回去修养,待朦胧拜别圣母离去,只见得圣母从腰间取出一块似质地高档的白绢,上绣着一对比翼鸳鸯,只听得她轻声说道:“十六年了,我总算探听到你那儿子的消息了,现在就是让你儿子万劫不复的时刻了。” 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朦胧却也禁不住落泪,她走到房中,妆台前,竟有一把折扇,不由拿起,轻轻抚摸,心中不免思绪万千。 那是一个夏天,西夏突袭宋境,负责镇守的一名小卒因害怕而逃出,却被一村妇所救,二人不免生出情愫,便在那儿住下,生了一个女婴,而那场战役最后也没造成多大影响,皇帝只是赔了钱了事,而军营整顿不见那逃兵,当是知道其临阵脱逃,便是下发海捕文书,而也凑巧,那小村县令竟然认得这个人,便派人上门前去捉拿,期间发生争斗,母亲混乱中头磕在桌角而亡,父亲大怒杀了几个官差,县令大怒便派人围剿,父亲带着自己逃了几天还是被发现,正巧遇上星垂门的人经过,那是还为当上圣母的师父救了自己,而自己父亲则自尽而亡,留下这一把扇子,父亲是个文人,只是被征兵强行拉去的人,圣母把她抚养长大,传她武艺,她感念圣母的恩情,便苦练那身为女子最难练成的“凌绝顶”,终于成了门中佼佼者,也当上了新一代圣女。 但竟是何事,让她如此伤心,只听她哭着自语道:“我当师父视我为己出,不想也只是她的棋子而已,如今世上真有对我好的人吗?”想到此处,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然出现一张面孔,眉宇正气,是那司马焯的面庞,不由又赶紧打断念头,自顾自说道,“此时,我又想他干嘛?”忽而又想到此番要去的竟是他所在的白帝城,不由有些期许起来:“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回去?” 而她心中念叨的司马焯,则随查尽来到一个小镇客栈,正是之前落脚的客栈,回到屋中,见莫思祁正等候多时,看到司马焯平安归来,便也笑道:“司马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莫姑娘?”司马焯见到莫思祁也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怎么只见查兄前来,原来他已将你安置在此。” “是啊。”查尽说道,“祁儿的伤势未愈,我便将她先安置在这儿。” “我本来想去的。”莫思祁忙说道,“但是尽哥却死活不让我去。” 司马焯闻言忙说道:“莫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查兄也是为了你的安危。”说道这儿,他才对二人互相之间的称谓的变化有所察觉,不由问道,“什么?祁儿,尽哥?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查尽轻轻一笑,便走到莫思祁身边,一把揽过说道:“我已与祁儿互诉了心意,等救出了你便准备先去迷蝶谷向莫谷主提亲。” 见那查尽的笑容,又见那莫思祁也低头羞涩,司马焯忙拱手祝贺:“哎呀,那真恭喜你了。” 查尽想到此处,忽然又对司马焯说道:“司马兄,本来你是说要助我先解了身上的不白之冤的,但是毕竟我跟祁儿定了关系,若不及时提亲,也是对不起人家,还劳烦你随我们先去一趟迷蝶谷吧,随后我们再一同追查是谁陷害于我以及我的身世。” 司马焯想了想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先不去了,毕竟出来得也久了,也需要回去通传一声,这样,待我先回白帝城,过些时日再来迷蝶谷找你们。” 查尽见他要回白帝城,便也不做阻拦,毕竟人家是那儿的弟子,便也说道:“那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顿,一来庆祝大家逢凶化吉,二来也为你践行。” 司马焯笑道:“三来是祝福你们!”说罢三人都开怀大笑。 是夜,三人要了数坛美酒,喝得大醉,但醉酒之后,迷糊间,查尽不由又开始抱怨:“我想我其实真是全天下最倒霉的人了,家人莫名其妙都死了,父亲遭受不白之冤,结果我自己也受了个莫大的冤屈,还被人追杀,不过还好,倒是得知了自己父亲的一些事迹,也算是心中有所宽慰。” “你这就错了。”莫思祁说道,“你这不还有我吗?你把我放哪儿了?” 查尽忙赔礼道:“对,对,对不起,我把你忘了,来,我自罚三杯。”说罢,便拿起酒碗,连喝了三大碗,而那司马焯也好几日不曾喝酒,想那白帝城弟子个个好酒,今日终于又能畅饮,自然喝得比他们都多,此时却也开始醉了,已然开始说胡话,只听他说道:“你好歹有了头绪,知道你爹是谁了,而我却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查尽闻言不由问道:“孤儿?没听你说过啊,不对啊,你不是有个堂哥,就那,那什么小时候砸缸救人的司马光啊?” “不是,不是这意思。”司马焯摇手说道,“我父亲,本来是个书生,却被征兵征了去,那年我刚出生,没想到我父亲居然打仗时当了逃兵,逃了也不敢回家,却在外面跟人结婚生子了,后来好像被官府抓了,都死了。”说罢又喝了一碗酒,说道,“然后我娘也不要我,把我丢给我大伯,而我那大伯待我也不错,只是我不像我那堂哥一样如此聪慧,说起来,当初玩耍掉到水缸里那小孩就是我,哈哈哈哈,但后来遇到过路的白帝城城主,他觉得我筋骨不错,适合练武,便跟了他入了白帝城,所以你说,我不是孤儿吗?爹不要我,在外面跟别人生孩子,娘不要我,把我丢给我大伯,知道自己爹娘是谁又如何,被抛弃的感觉也是不好受。” “你也确实可怜。”查尽醉醺醺地说道,“算了,不提此事了,我们干了!”说罢又倒了一碗酒,而见那司马焯刚刚还在说话,现在已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莫思祁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便也说道:“没用,我喝三碗你们喝一碗都比我先倒,没用”说着说着,便也倒在椅子上睡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当然此白帝城并非重庆白帝城,而是坐落于南方一峰峡之点,高楼耸立气势恢宏,白砖白瓦,亭台楼阁甚是雄伟,好似隐于世间的一个白色的宫殿。 酒后次日,司马焯别了二人便日夜兼程赶回了白帝城,不想未进城中,便闻得城中热闹非凡,一路上门派弟子更是上下奔走,皆面带喜色,刚近白帝城,便见那本该白色的瓦墙上已是张灯结彩,红绸装点,张灯结彩,不由好奇,随即策马走近,那看门弟子见到司马焯,便上前施礼:“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说罢便帮司马焯牵马。 司马焯下了马,随即便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城中有喜事?” 那弟子点头说道:“师兄回来得真是及时,昨天那星垂门圣母派信使前来,说是要与我们缔结婚约,将那圣女嫁给我们的少城主,城主大喜,便叫人挂上婚庆之彩,好等那星垂门送亲的队伍一到,便可举行大婚。” “什么?星垂门圣女?”司马焯闻言便是一惊,忙说道,“哪,哪个圣女?” 那个看门弟子不由一愣,说道:“还能哪个圣女,星垂门难不成还有两个圣女不成,当然是那圣母的亲传弟子,未来星垂门的圣母了,与我们少城主结合,便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司马焯闻言,脑中浮现尽是朦胧那张带着忧愁却又冷峻的面庞,不由心中泛起莫名的酸楚,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听得那看门弟子轻推他说道:“师兄,师兄。”方才回过神,只听得那弟子说道,“师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一回来便能喝上这喜酒与众师兄弟欢闹,也是兴奋?” 司马焯闻言忙强颜一笑,说道:“是啊,这确实有些让人意外,对了,师父在哪儿?我得先前去拜见。” “哦。”那弟子说道,“师父就在偏厅张罗,师兄尽管去吧,马儿我帮你牵到马棚。” 司马焯也不多想,便说道:“那有劳了。”便拿好行李,往城中走去。 一路进去,只见得那红绸绕梁,鲜花满院,舞龙飞凤穹顶间,祥云星彩满堂红,好一幅热闹喜气的景象,穿过几个前厅,又往东过了几间偏厅,便见一青衫素袍的中年者站在厅中,观瞧这张灯结彩的布置,只见他头发花白面如冠玉,一捋长须挂下,剑眉高挑,双目泛光,神采奕奕,此时正笑得开心,此人便是那白帝城城主,楼万重。 司马焯见得此人,便快步上前,拜倒在地,恭敬说道:“弟子拜见师父。” 楼万重见那徒儿归来,不由高兴,忙将他扶起,说道:“焯儿,你一去数月,回来得却也正是时候,不日你那花间师弟便要举行大婚,也正巧喝上一杯喜酒。” 其实司马焯对于此事心中挺不是滋味的,但也只好强颜欢笑说道:“弟子于门外便听得几位师弟说了,也恭喜师父,即将讨得儿媳,也祝愿师父早日抱得孙子。” “哈哈哈哈。”听到这话楼万重不由心生喜悦,便又问司马焯,“焯儿,此间你下山游历,可有所见闻。” 司马焯闻言想了片刻,道是那查尽之事还是先不要说得为好,便说道:“弟子此番下山游历却也所见不少,也遇到不少武功高出弟子的能人异士,实在大开眼界。” 那楼万重见司马焯似乎经过一番游历,显然阅历增加,人也变得稳重些许,不由笑道:“天大地大,自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看来让你下山走走也是对的。” 而此时忽然听闻身后有人叫喊:“爹爹。” 二人随着声音看去,便是一黄衣羽冠,面貌儒雅之少年,似那楼万重这般的剑眉,却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笑盈盈地入得厅来,说道:“您不在正厅待着,跑到偏厅来干什么?” “随处走走。”楼万重笑道,随后说道,“你看谁回来了。” 顺着楼万重的话,那人看向一旁的司马焯,好似万分惊喜地说道:“司马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马焯也笑着回道:“回来不久,这不便听说楼师弟你要大婚,我这便来给你道喜。” 那人便是此次婚礼的新郎,白帝城少主楼万重之子楼花间,楼花间不由笑道:“师兄还与我客气什么?” 司马焯也没多与他客套,便对楼万重说道:“师父,那弟子先回去了。” 楼万重听闻,便说道:“对,你一路辛苦,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送亲的队伍明天应该也就到了。” 司马焯闻言点了点头,便顾自回房,入得房内,一切事物已然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柜,边上便是一个放着兵器的架子,白帝城的弟子们房间都是如此,但房间里干净整洁,看似每日都有弟子打扫,没有落灰,便也坐下,放下衣物包袱,倚靠床头,心中却又油然难受,想怎么会如此突兀,星垂门为何会突然来和亲,但细细想来,脑中浮现的却只剩下那张绝美的容颜,以及最后问她名字时那没听清只见得的那口唇微动。 冥思少顷,只听得门外嘈杂声声,只听得当是几名白帝城弟子,其中一人说道:“听说了吗?司马师兄回来了。” 另一人说道:“我看见了,他去给师父请安。” 而好似还有第三个人,说道:“本来我们还在争论,师父会把掌门传给谁,还道是司马师兄更为出色,师父也更加喜欢,未必会传给少城主,在此看来,都让自己儿子娶了那星垂门圣女了,那以后司马师兄也再无出头之日了。” 那第一个说道:“司马师兄武功人品比那楼花间好上十倍,但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师父的独子,说到底还是会偏袒于他的。” 听到此处,司马焯不由心生懊恼,一把推开窗户,对那三人怒喝:“门派之内,莫要胡言乱语。” 那三人便是吓了一跳,但见是司马焯,便也不敢言语,司马焯说道:“你们这般胡说,要是叫旁人听去告诉师父,岂不平白受了责罚?” 那三人赶紧拱手施礼,说道:“多谢师兄提点。” 司马焯也没做回应,又关上窗,躺倒在床,脑中空无一物,心绪却混乱不堪。 那三人见司马焯关上了窗,便也不敢多言语,但却还是有些耐不住嘴,轻声说道:“司马师兄也就是没脾气没野心,这般看来是永无出头之日了。”随即三人皆是叹了口气,便出了那弟子房去厅中帮忙了。 不想到了晚间,便听得山下来信,道是那星垂门送亲的队伍到了,楼万重便是一喜,叫来众人站立两侧,皆身着门派服饰,于正厅等候,而过不到半个时辰,只听得那门口弟子来报,是那送亲队伍已然到了门口,楼万重随即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只觉那翩然幽香传入门,红妆蝶舞羡煞人,一众清歌没入耳,少顷佳人已进门。那身着红衣喜服的送亲女子们站成两排,轻妙点地间,便入了正厅,随后,身着红衣,凤冠霞帔的朦胧便于正中间入了门,虽珠帘遮面,却也映衬出她那美艳动人的面庞,众弟子看得都痴了,尤其那楼花间,更是喜不自胜,忙上前相迎,说道:“楼花间给姑娘问安了。” 朦胧微微一笑,施礼回道:“楼少城主客气了,朦胧给你还礼了。” “朦胧。”司马焯在一旁,嘴中轻轻念叨,回忆之前分别之时,朦胧嘴唇微动,所说的便是这二字,当心中叹息:“原来她叫朦胧,但不想却是此时才知晓她的名字。” 只听那楼万重有些觉得施礼,忙有些怒道:“间儿,你怎这般不知礼数,还不速速退开。” 楼花间被父亲责备,也只好闷声后退,只听得朦胧说道:“楼少城主也是好客,不由有些大喜过望,还请楼城主莫要责怪于他。” 楼万重忙笑道:“姑娘所言甚是啊,姑娘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老夫这就给你们安排客房,你们先行休息,明日便举行婚礼大典。” 朦胧又施礼拜道:“那有劳楼城主了不过小女子还有要是相告。” 听她这么一说,楼万重也是心中疑惑,便试探性地问道:“不知此事是需要与老夫单独说,还是可与大家共享。” 朦胧说道:“此事重要,但要尽皆告知也不妨事,楼城主请随意便是。” 楼万重听得这话便知起意,这事便是可以让白帝城全人得知,但她怕是有奸佞小人或者口风不紧之人泄露,所以还是有所顾忌,随即便说道:“除我辈师兄弟外,以及间儿c焯儿留下,其余都先退下吧。” 众弟子闻言,便都告退,只留下那几个与楼万重同辈之人,以及司马焯和楼花间,而朦胧也对自己送亲队伍说道:“你们也都去休息吧。”那送亲的侍女们皆都应允,楼万重忙安排人将她们一同引出正厅。 留下的只有寥寥十余人,两个年轻男子格外显眼,一个便是朦胧进门便上前相迎的楼花间,另一个,则是一个更加熟悉的面庞,棱角分明,俊朗英气,不是那前些时日方才分别之人还能是谁,不由心中一惊,想道:“方才人多竟没察觉,他怎么也回来了?” 见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楼万重便问道:“敢问姑娘有何事要告知。” 朦胧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忙说道:“圣母此次派我前来联姻,一是加深我两派联盟,二是要告知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那楼花插嘴道,只瞧自己父亲等了他一眼,便也住了嘴,随即楼万重便说道:“还请姑娘直言。” 朦胧随即说道:“圣母探知那金氏后人尚在人间。” “金氏?”楼万重不由一惊,便又再确认道,“那诗半神二弟子,金氏?” “正是。”朦胧说道,“他们改姓查姓,隐于东京,如今仅存一独子在世。” 听闻此言司马焯不由大惊,想是那圣母竟然是想将此事公布天下,让几个门派都得知查尽身世,这么一来,查尽岂不危险? 而那些楼万重的师兄弟也是又惊又喜,问道:“姑娘此言当真?” “决计不假。”朦胧说道,“小女子前些日子也曾暗自查访过,此人却是那金氏后人,故而既为同盟,圣母觉得定然要相告,好一同寻得那《叹辞赋》的下落。” 那楼万重不由大喜,说道:“圣母大义,楼某感激,此时重大,我等也会加派人手前去相助。” “那就多谢楼城主了。”朦胧说道。 楼万重随即对朦胧说道:“姑娘不用客气,你下嫁我儿,明日之后便是楼某儿媳,便是一家人了,你先回房歇息吧。” “是啊,明天还有的忙,你先去休息吧。”那楼花间又插口说道。 这次楼万重没有责骂楼花间,而是喊守夜弟子前来,引朦胧入客房,便散了众人,而自己留在正厅,忽而转念,喊住了司马焯道:“焯儿你过来一下。” 众人将走,司马焯被喊住,不由一愣,便也回身回到楼万重身边,说道:“师父找弟子何事?” 楼万重想了又想,还是说道:“你觉得此事是真是假?” 司马焯心知楼万重心思缜密,但想事已至此,便坦诚相告,只道是自己竟认得那查尽,那星垂门本想私吞那《叹辞赋》,不料查尽偶遇高人,武功大增,她们便只能铩羽而归,随即说道:“弟子有罪,明知他可能身怀《叹辞赋》线索,却也没将其带回。” 那楼万重听闻此事,不由有些大惊,但细想片刻,便又说道:“你其实做的对。”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惊,不知楼万重何意。 楼万重说道:“前几年为师下山游历,偶遇迷蝶谷谷主莫有声。” 司马焯不由一愣:“师父前几年下山游历,回来后心事重重,竟是遇到了莫谷主,不知发生何事?” 楼万重说道:“我见那莫谷主为人洒脱,心中坦荡,不为先人所累,不由心生羡慕,与其交谈,顿时让我心中所想变迁,回来数日不能平复,而后为师却也醒悟,其实却如莫谷主所言,不得为命也,何苦劳神烦恼,为先人所累,老夫早已对那《叹辞赋》之事放下了。” 司马焯闻言不由得心中惊骇,自己师父竟然也已然对那寻找《叹辞赋》之事不再挂怀了,但又问道:“那,师父刚才为何不说?” 楼万重叹了口气说道:“但为师毕竟不能与那天生洒脱的莫谷主相比啊,为师之前与星垂c幽笙联盟,剿灭了落霞派,铸成不可挽回的错误,便是已经骑虎难下了,星垂门那圣母为人阴毒狠辣,如果为师就此抽手,恐也遭落霞之命运啊,为师性命不打紧,但是弟子无辜,为师又怎忍心?” 司马焯闻言也明白楼万重的意思,不免也心生为难,不由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楼万重说道:“现如今你既然与那金氏后人交好,便去寻他,叫他隐于世间,莫要再出来了。”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想自己师父也是为那《叹辞赋》所累半生,不想就此放下,不免心中也是为其开心,便拜了师父应了下来,而他们却不知,那正厅之后,却躲着一人,红衣飘飘竟是那鱼儿,她将此事听得真切,不等他们察觉,便赶紧离开。 司马焯别了师父,也没回房休息,山间月朦胧,看着叫人心中有泛起哀思,朦胧,朦胧,竟是那女子的名字,她与自己也好似这月色朦胧,竟也拨不开迷雾。 想着想着,便已来到后院,只见远处一个身影站立,不由心生戒备,喊道:“谁?” 而那身影一震,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司马焯凑近一看,见那面如仙女却似迷茫的容颜,不由一愣,这便是那朦胧,随即却稍感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朦胧先开口道:“无心睡眠,便出来赏月。” 司马焯听她这么一说,依然不知该如何接话,便应了一声随即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朦胧说道。 司马焯却见她神色哀伤,不由心生意思关切,却又无从开口,便又说道:“你好像很喜欢看月亮?” 朦胧不想他这么一问,便凄凄一笑,说道:“我喜欢看被云蒙上了的月亮,就好似看自己一般。” 司马焯不由有些好奇,问道:“看自己?何出此言?” 朦胧不想自己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便随即笑道:“胡说而已,切莫当真。”随即转身便走,边走边说,“看了一会儿,也觉得乏了,就此告别。” “额,姑娘,慢走。”司马焯闻言一愣,顿顿说道,见她飘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想道:“我这是作何?她可是要成为他人的妻子,我怎会有此番念头,实在罪过。”想到这儿,便也径直向那弟子房走去。 而司马焯却不曾想,朦胧虽快步离开,却在黑暗处停下,望着那司马焯离去,不由想道:“这便是我的命吧,我又有什么资格遗憾?”想到此处,一行清泪不觉滑落,而忽闻身后有人轻声呼喊:“圣女,圣女,你在这儿做什么?” 朦胧听闻忙随手拭去那行眼泪,转头问道:“鱼儿吗?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怎么还不休息?” 只见鱼儿凑近她跟前说道:“我一回房便找你不得,却听到一间要事,我们回房说吧。” 朦胧闻言也点头,随即二人便回到那客房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风轻轻,叶飘飘,江水湖畔舟慢摇。 倒是那前几日,才拜别了司马焯,查尽与莫思祁便动身前往江南,来到南湖之畔,上得一个轻舟,船家摇弄船桨,便泛舟往对岸划去。 坐在船上,二人相依,好不甜蜜,查尽随即问道:“好久没来到浙江了,虽是将近冬天,却依然青山绿水,只是冷了些。” 莫思祁不由问道:“看来你去过的地方还不少啊?” 查尽微微一笑说道:“那是啊,我自小随着柳大人,他去哪儿我便也去哪儿,他到过余杭做过几年官,我便也在余杭待过几年。” 莫思祁恍然,点了点头便又说道:“过了南湖,便是我迷蝶谷势力范围了,我爹爹为人喜欢静雅,一般周边都没什么人的,他更是布上三十六眼线,七十二陷阱,已防他人打扰,到时候你可要跟着我走,以免中了陷阱或者遇到眼线,到时候动起手来可就不好了。” 查尽笑道:“你爹爹可也真是心思缜密,但是也不是被你跑出来了这么多次?” 莫思祁不由笑道:“那是我爹爹故意的,他知道我在家憋得慌,便是故意让那些人纵使看到我了也不阻拦的,上一次出来我倒没有注意,只道是爹爹的布局中看不中用,这次我才发现爹爹的用意。” 查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来这个莫有声谷主却也疼惜女儿,但嘴上却硬得紧,表面看女儿这么闷得无聊,便也就对她逃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对了。”莫思祁说道,“见了我爹爹,你可千万别将你的身份告诉他,不然恐怕我爹爹会因为祖辈们的冤仇,反而不同意我俩在一起。” “那是自然。”查尽说道,“此事我定然是不会告知任何人的,只待到把我自己的身世查明,并且把《叹辞赋》下半部找到。” 莫思祁自然点头同意,不多时,船便靠了岸,查尽给了船钱便径直走进一片树林,只见那树林树木高低不齐,好似是有人有意为之,明明快要方才开春,里面确实鲜花满地,争奇斗艳,莺声鸟语,蜂蝶飞舞,好似一个世外桃源,查尽不由叹道:“这简直是人间仙境啊。” 而那莫思祁却毫不在意地说:“美是美,但是我都看了十七年了,早看腻了,而且别看它美,小心入的花丛中,再难寻出路。” 查尽不由好奇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莫思祁笑着说道:“什么意思?你便走进去试试便知。” 一听这话,查尽也有些好奇了,不由跑入花丛,只见这花丛高至腰身,而且从中还栽有矮树映衬,虽是矮树却也高出常人一头,查尽往里跑了些许,回头看去,嘴中说道:“这进来了又”正当他回头,只见来时的路已然不见,而是花草树木遮挡,便不再见莫思祁的身影,不由一愣,“祁儿?祁儿?”四下张望,便只有眼前那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便只好循着小路找了过去。 而莫思祁见查尽跑入花丛便没了踪影,不由担心道:“糟了,他不会跑远了吧?爹爹这个困人的迷蝶阵,纵使蜂蝶鸟雀进了,也认不得路出来啊,这下糟了。”想到此处,便要进去,忽闻一颗大松之上一声爆喝:“何人在此?” 莫思祁闻言一惊,随即便见树上跃下一人,那人身材矮小长须至膝,目露精光,手持一柄钢叉,见到莫思祁,不由笑道:“祁儿,你回来了?” 莫思祁眼见这个矮个子大叔,不由笑道:“钟叔叔!” 那人名叫钟越,乃是迷蝶谷那三十六眼线之一,他见莫思祁回来不由笑道:“小丫头一跑又是几十天,可把谷主急坏了。” “先不说这个了。”莫思祁忙打断钟越说道,“我的朋友刚刚不小心进了迷蝶阵,好久都不见人影,怕是不知道怎么出来,怎么办?” 钟越一听也是有些为难,说道:“这迷蝶阵合周天六十四卦象,有六十四种走法,而且随着时辰不断变化,又横跨数里,若一走失,纵使知道走法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啊。” 莫思祁不由心中焦急:“我就是知道才叫钟叔叔你想想办法的,若他在原地等还好,要是他一直乱跑,就不知道何时能找到了。” 钟越听了也尤为着急,但细细想来,便又说道:“对了,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拜见一下谷主,我这便召集三十六眼线一同进去寻找。”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找。”莫思祁说道。 钟越却有些为难,说道:“祁儿乖啊,谷主心中挂念你得紧,而且谷中来了客人,你爹爹正在接待,你既然回来,便也要去拜见,都是你爹的好友,不去拜见也失了礼数,你放心,我让三十六个兄弟一同去找,保证今天定把他找到带来你眼前。” “那,那好吧。”莫思祁只好应允,便又问道,“爹爹的朋友?什么朋友啊?” “都是爹爹当年游历天下时认识的,都是些与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当年我随你爹爹游历天下,也见过一些,都是些能人雅仕。”钟越说道。 莫思祁想了想便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钟叔叔千万记得帮我把他找来。” 钟越笑着点了点头,忽而又问道:“对了,你那朋友长什么样啊?” 莫思祁想了想说:“男的,大约二十不到,身高嘛六尺左右吧,面庞挺清秀,还有,他身后背着一把浦云剑。” “浦云剑?”钟越闻言不由一愣,“他是落霞派的弟子?但不对啊,落霞派几年前不是已经没了吗?” “哎呀不是。”莫思祁忙说道,“这是别人赠予他的,算了不多解释了,但这些特点够明显了吧?” 钟越无奈点头说道:“够了够了,天下间也就那么一把浦云剑,我年轻的时候也见过,这特征明显,便也好认。” 莫思祁想了想,又说道:“你们见到他,便要好生相待哦,千万不要与他冲突,不然啊,可有你们受的。” 那钟越不由笑道:“哦哟,你这话说的,想必他必定是个武功高手了?” “那是自然。”莫思祁有些骄傲地笑道,随后便对钟越说道,“那我便去了,也希望我穿过迷蝶阵的时候能发现他,不过应该可能性很低,但如果我发现的话,到了谷中,我就以烟火为信,你们便也不用再找了。” 说罢便别了那钟越,入了那迷蝶阵,虽然她心中所想便是希望自己运气好,就此遇到,但是却也没多大希望,按照步点走了一阵便出了迷蝶阵,也没见一个人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既然回谷,便先前往正厅。 走了些许,只听得古琴声阵阵,悠扬悦耳,此起彼伏,竟是有至少三把以上的的古琴共同合奏,轻柔曼妙,竟引来燕雀驻足,莫思祁也不敢打扰,便靠了过去,只见得正厅之中,左右坐着六七个人,正中间则是一个留有短须,一身灰色古袍的中年人,便是那谷主莫有声,旁边坐着的人皆是奇装异服,有三个人正与莫有声一同抚琴而弹,四人合作无间,竟凑出了仙乐般的悦耳。 莫思祁听得也有些痴了,竟忘了所有事情,思绪随着琴声一同飘荡,许久,转轴拨弦曲终鸟散,四人对视而笑,众人无不鼓掌称绝,莫思祁也不由鼓起掌来,只见得那莫有声耳根一动,便听出这鼓掌间竟多一人之声从门外传来,便是嘴角一挑,对门外说道:“臭丫头,跑出去野了那么多天,回来了却还在门外偷听?” 众人闻之一愣,莫思祁也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察觉,便探头出去,正与莫有声四目相对,便随即一笑,走进厅内,对莫有声施礼道:“爹。” 众人幡然大悟,这便是莫有声的女儿莫思祁,只见一个异域打扮的人对莫有声说道:“原来是莫兄的千金,果然生得可爱美丽。” 只听莫有声说道:“赏兄过誉了,我这女儿生性顽劣,常常有家不回,去外面玩闹。” 又见一辽人打扮的人说道:“莫兄言重了,令千金生性好动,不也如莫兄当年一般?” 只听那莫有声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萧兄啊萧兄,你这一语可是说得小弟毫无还口之力啊,哈哈哈哈”见他一笑,众人无不大笑,只听那莫有声继续说道,“祁儿,来见过你爹的好友。”只见他手摊开比向之前那位赏兄以及身边一儒雅的年轻人,说道:“这是赏月明赏兄以及他的公子赏溪风。”只见二人随即施礼,莫思祁也急忙还礼,只听莫有声又比向那个辽人说道:“这是萧成萧兄以及他的公子萧俊。”三人再施礼,而又指着还有几位说道:“这是南海的静心道人,这是陆远兄,这位是韩晓兄以及储遂进储兄。” 莫思祁一一施礼后便再拜道:“莫思祁见过各位叔叔,各位世兄。” 只听那静心道人说道:“令爱乖巧可爱,实乃尽得莫兄遗传呐。”这静心道人与那萧成和赏月明便是和莫有声弹琴之人,坐的都比较近。 莫思祁拜过了众人便又说道:“那爹爹,女儿先行告退了,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便要离去,只听莫有声忽然制止道:“刚回来一柱香的时间都待不住吗?” 莫思祁转身说道:“我与一朋友一起回来拜见爹爹,但是他不小心进了迷蝶谷至今没出来,不知其究竟如何,但毕竟回来便先来拜了爹爹和众位叔伯,如今还急着去寻他呢。” 莫有声听闻不由一愣:“朋友,什么朋友?你出门一趟竟还带了朋友回来都不先与爹说一声,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爹爹这些朋友不也是在外认识的吗?不也带到谷里来了吗?”莫思祁毫不示弱地说道。 “荒谬!”莫有声不由大怒道,“这些都是爹数十年交情的朋友,你那朋友不知何来历,便往谷中带,能与爹一样吗?” “我怎么不知道了?他”莫思祁也有些怒急,便险些要把查尽身份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止住,随即转口道,“我与他在外面共患难过,彼此早已信任无间。” “你”莫有声在中好友面前被女儿这么顶撞自然有些失面子,不由更为恼怒,又要骂道,便听身边一声音说道:“莫叔叔请听小侄一言。”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得是那名叫赏溪风的男子,只见他一身西夏人的服饰,姿态儒雅温和,莫有声便没开口,只道是让他尽管言语,他见莫有声默许,自己的父亲也没阻拦,便说道:“令千金喜好结交朋友,与莫叔叔以及家父及各位叔伯一样乃是豪情之士,如令千金所言,那人乃与她一同患难之交,便更是难得,足以见二人乃诚意之交,定不是江湖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小人。” 莫思祁听得这话,心中稍许宽慰,心想自己爹还不如一个外邦年轻人懂得说话,不由看了他一眼,只见那人也正看向自己,便稍稍点头示意表示感谢,而见那人却腼腆一笑,竟不敢与自己再多对视。 莫有声见赏溪风帮莫思祁说话,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叹了口气道:“进了迷蝶阵,哪是那么好找的?这样,我安排些弟子帮你去找吧。” “不用了。”莫思祁语气之中还是有些赌气地说道,“我已经让钟叔叔和他的兄弟们都进去找了。” “什么?”莫有声闻言不由大怒,“你让三十六眼线帮你去找人?那要是此时有贼人进来,他们无法及时禀报,那该如何是好?” “不是还有七十二个陷阱吗?”莫思祁嘟嘴说道,“再说了,恐怕他们连一个迷蝶阵都过不去吧。” “你还敢说!”莫有声真的有些怒了,忽而脱口而出道,“看来,帮你快些找个婆家好约束你是对的。”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莫思祁不由一愣,忙问道:“你,你说什么?什么找婆家?” 莫有声才自知说漏,不由转念一想,反正本来就是为了此事,现在告知也无妨,便开口说道:“我与这几位好友早就定过娃娃亲,道是要事生得男女,便叫你们结尾夫妇,但是静心道人出家人自然无子嗣,其余几位的后人也都已经成家,这边只剩下赏兄以及萧兄的公子并未婚配,所以这便来是要为你选一个如意郎君。” “什么?”莫思祁闻言不由大惊,不想此次他们来不是来评诗论曲的,竟然是为了自己婚事,可自己这次回来为的却也是自己的婚事,但自己心中早有所属,便是那还困在迷蝶阵中的查尽,想到此处便说道,“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胡乱给我婚配他人?” “混账!”莫有声真的有些怒了,说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需不需要经过你同意的道理?” 莫思祁闻言也是大怒,说道:“那我告诉你,我便是有了意中之人,这两人我便是谁也不会嫁,要嫁只嫁那人。” 莫有声闻言大怒:“你越来越放肆了?你有意中人,他是谁?你竟敢不经过我同意与他人私定终身?”随即转念一想,说道,“莫不是就是那困于迷蝶阵之中的人?” “是又如何?”莫思祁说道。 “你!”莫有声已然站起身,指着莫思祁怒道。 见那剑拔弩张父女相对之势,赏月明忙说道:“莫兄莫要动怒,想令千金也是聪明灵巧之人,那人能得令千金的芳心,必然有他过人之处。” 而听那萧成也说道:“是啊,令千金心已有所属,只道是我和赏兄二人无缘与莫兄结亲而已。” “哎呀,两位兄弟可莫要这么说。”莫有声忙说道,“我这女儿出门才多少天,不知从何认识的男子,花言巧语骗得她心,她自小就未出过谷,便是对那世间百态c人心险恶毫不知情,若是被他人所蒙骗,不是白白毁了她一生吗?” 这话也是有道理,大家都没见到查尽,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不敢妄下定论,只听那静心道人说道:“无量天尊,大家先不要动怒,不如先把那困于迷蝶阵中的少年解救出来,我们当面而论,便知其为人如何,才可下定论。” “没错。”莫思祁听到众位叔伯为她开解心中也是开心,只想自己父亲这么固执,怎么能交到这么多心胸豁达的人,“这可关系到女儿后半生的幸福,你见都没见便要否定人家,便没有道理。” 莫有声本来被他们说了几句也平复下来,而那莫思祁却又言语相激,不由又气上心头,说道:“你又知道什么是幸福了?你才多少年纪?” 莫思祁闻言便也又怒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道何为幸福?但我娘却是知道,她一生不得幸福,你可又知道?” 莫有声闻言大惊,不由怒道:“你又胡说八道,你又知你娘什么?” 莫思祁忽而眼中含泪,说道:“我从小就觉得娘没多少笑容,结果郁郁而终,她临死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却如今才明白。” “什,什么话?”莫有声也闻言一愣,他也不知有此事。 莫思祁眼含热泪,说道:“她临终前,看着我说,‘思祁c莫思祁,莫要思念祁,却心中终有祁’,随后便故去了。”莫有声闻言不觉一愣,而听莫思祁继续说道,“以前我不明白,现在却有些明白了,我娘名中更无祁字,那你说,你所思的这个祁又是谁?” 莫有声闻言愣在当场,些许不说话,却突然听得花丛中声响,闻声看去,却见那迷蝶阵中跌撞出来一个少年,见得众人不由一愣,而他看到众人也是一愣,又看到莫思祁便是一喜,笑道:“祁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失而复见着实喜,面面相觑却难言。 不曾想莫思祁正与自己的父亲争吵得面红耳赤,而周围的来客也是无法劝阻之际,却听闻一阵骚动声,竟然是查尽从那迷蝶阵中走了出来,虽有些狼狈,但是见了莫思祁也是心中不由得一喜,知道自己已经走对了路,出来了。 而那莫思祁心中则是悲喜万分,不由说道:“我想找你找不到,正在担心,你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查尽闻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你让我进这迷蝶阵,我却在里面迷了路,好不容易才发现它的奥妙,方才出来。” “什么?”莫有声不觉一惊,上前一步也走出大厅,不由问道,“你小子竟然不到一天便破了我的迷蝶阵?” 查尽听那中年男子这么说来,便也料是这迷蝶谷的谷主,莫思祁的父亲莫有声了,随即便拱手施礼,毕竟这也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便说道:“晚辈参见莫谷主。”说罢,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查尽起先不知道进了这迷蝶阵的危险,只发现走过之路便忽然消失,扭头观望间,眼前的路又不断变化,便随着可以看到的路一通乱走,不觉越走越远,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走到了哪里,不由也心中惊恐起来,道是终于明白了这个阵法的威力,如此盲目地走下去,估计是会被困死在这花鸟树丛之间,于是也便不作犹豫,提起一口真气,轻声一跃便跳了起来,想要施展孤鹜纵飞出这个迷蝶阵,不想身子刚一离地,便觉得头顶寒芒乍现,竟是乱箭齐发射向自己,仓促间,便施展鸣鸾掌震开箭矢,足点花丛想借力再跃,可刚一触及花丛,便觉脚下好似有柔物缠绕,竟将自己拉住,低头看去,竟是一细长藤蔓,不由惊骇万分,见势便要将自己往下拽去,也不多想,便抽出浦云长剑挥剑砍断藤蔓,翻身落地,刚一落地,便见得那花草丛下竟然立着无数针尖倒刺,想那才要不是果断挥剑斩断藤蔓,便也是可能性命不保,想到此处,不由心生惶恐,方知自己竟只能靠走的而离开这迷蝶阵了。 但他转念一想,莫思祁让他进来必然也是有意捉弄,但若真许久不出,便也会进来找他,如果自己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当不知何时才能相遇,于是便也不再漫无目的地瞎走,而是席地而坐,等候莫思祁来找他。 可是等了良久却也不见其人,心中顿时也有些耐不住了,正当他在犹豫是否再自己走一走来试图走出这迷蝶阵时,忽然发现眼前景象又是一变,不由心生好奇,想自己进来之时虽眼前景象一路走一路变,但驻足之时,眼前景象绝无变化,不由心生疑惑,不由抬头看天,此时骄阳如火,虽是快要冬天不觉炎热,但关键在于太阳虽悬于头顶,但此时也向西偏去,他自知进来的时候是过午时,那现在可能已达未时,心中不由一喜,想必这阵法竟然是一个时辰一种变化,好在他平日跟随柳永,各种文献书籍也参阅不少,他心想,一日十二个时辰,莫不是十二地支之象?照着太阳的位置,所指的方向这路便是未路? 于是便心生好奇,向着那条路走了几步,却依然还是没有尽头一般,便道是看来地支之术只是时辰问题,而不是这个阵法的奥妙,但细细回想,却又得出一个结论,那边是无论他如何走,都是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以及西南东南西北东北这几个朝向,都摆脱不了八数,想到此处,他不由欣喜,想来这合八卦之术了,又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一条通八条,这却是六十四之术,这要是没有一个方位便也是知道它的走法也是茫然,于是又根据太阳方位,以及来时的方位,不由推断出大致要往东南方向去,于是便尊着八卦转六十四卦的卦象,一路慢慢靠近东南方向。 但走了许久虽是一直往东南,但依然没有走出这迷蝶阵,不由心中焦急起来,心道莫不是还是不对?而此时却忽闻一声娇嫩之声传来,声音尖利熟悉,便是那莫思祁的声音,不由一喜,看来往那个声音的朝向去就是了,但是那个朝向却没有路,再往旁处绕又要绕到何时?但听得莫思祁的声音,言辞尖锐,好似正与人争辩,想是出了什么事,便是心中焦急,想要尽快找到莫思祁,不由将心一横,妄图强行穿过花草树丛,可刚一进去,便觉周身好似被利刃划过,尖刃穿刺,不觉有些疼痛,而往后退去,那些利刃尖刺便也随即慢慢收回,但再想硬闯,却依然是那种感觉,想运功抵御,却哪知这些利刃竟毫无被逼退之意,而是长得更凶,已然刺破查尽皮肤,心中不由大惊,但那莫思祁声音近在耳边,不由心中也焦虑万分,忽而运起那《叹辞赋》的功力,只将身子看做流沙,将周身所受之劲力一并卸下,只觉得那些锐物触碰周身,却绵软无力,也不由得大喜,要知他功力达成,却才与他人交过两次手,便都是一掌击退,还不知道这神功的奥妙,原来它竟可以化内力于流沙深渊,将所受之力尽数在触碰身体间便卸去,于是便也依着内功心法默默运功,便一路横穿树丛草木,终是强行穿过了这迷蝶阵。 这便是他那离奇经历,除了自己运用《叹辞赋》内力得以硬闯这迷蝶阵之事隐瞒,只道是只说自己强行硬闯过来而已,而莫有声听闻此处,不觉倒是有些欣慰,心想:“我道是这人已然聪明到如此地步,这阵法乃是诗半神所创,由我谷历代高人加以改进,不但合六十四卦象更是随时间变更融入十二地支变化,我再加上了天干之变为其衍生,使其每六十个时辰方才一轮回,以至于形成这天干地支周易六十四迷蝶之阵,如他当真短短一个时辰功夫便破解了这其中变化,那他的聪明之处当空前所有。”但又转而好奇,心想,“但是我这阵法中还加了七十二陷阱,如要硬闯,便会有飞箭利刃c藤蔓钢刺等数不尽的陷阱,他又是如何如此硬闯过来却只是衣着破损形容狼狈而已,却无半点伤势?” 正当莫有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莫思祁则来到查尽身边,笑着说道:“你这傻子,我叫你进去看看,你却跑得那么远,叫我一下子寻不见你踪影,你知道吗?这个法阵发有多厉害,纵使我们自己谷中之人,但凡出入也都要经过时辰推算才敢过去。” 查尽听闻不由笑道:“确实这个阵法很是厉害,难怪是迷蝶了,纵使是插了翅膀一进这阵,也是再难飞了出来,但我听到你的声音,不免心中召集,便硬闯了过来。” 莫思祁则又喜又忧,反复看着查尽,说道:“硬闯过来?你有事没有?这里到处是机关陷阱,你这硬闯,不怕丢了性命吗?” 查尽则嘿嘿一笑,凑到莫思祁的耳边轻声说道:“想是那《叹辞赋》的功劳,竟可以化去所受外力之劲道,从而达到不坏之身的功效。” 莫思祁听闻便大喜,便知道这查尽学了《叹辞赋》不但武功大进,更是练就了一身不坏神功,而见他们两个情义缠绵,莫有声颜面便又有些挂不住了,随即怒道:“臭小子,你究竟是何人?竟有本事硬闯这迷蝶阵而不伤,还花言巧语骗得我女儿?” 查尽听闻不由一愣,心道这莫谷主是为何如此大怒?想是自己女儿归来突然告知心有所属有些不快吧,想到此处便忙拱手施礼:“莫谷主,晚辈本是东京一府上客卿,偶遇令爱,心生爱慕,此次便是来登门提亲。” 那莫有声却是不信,说道:“客卿?看你小小年纪竟能与东京的官宦府邸当客卿?” “这”查尽顿觉难以以对,自知自己能当这客卿确实也是靠着柳永与他的交情,平日也只是随着柳永出入,并无什么实质作用,便也确实无言以对,只好说道,“晚辈也只得柳大人垂青,方幸运得这客卿一位,实则却无多大本事。” 莫有声却冷哼一声说道:“而你却强行闯过了这迷蝶阵,这阵法诸般变化,如果是巧合走出也虽有可能,但你分明是强行从花丛树间硬闯出来,没有多大本事怎能如此?” 查尽闻言不由又是一阵犹豫,心知决不能将自己的武功说出,虽然知道莫有声好似对那《叹辞赋》毫无兴趣,却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说为妙,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什么推脱之词,便僵在原地。 那莫有声见他不说,只道是这小子有所隐瞒或者不愿说出,此人定是心中饶有城府之人,便说道:“你不愿说,那莫某便讨教一下你的高招。”说罢,便摆开架势,要与查尽对决之意。 不说查尽,就连莫思祁都没想到莫有声居然说动手便要动手,忙说道:“爹爹,他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如此对待?” “祁儿你躲开。”莫有声说道,“此人行迹古怪,爹必然要揭其面目。” 而莫思祁则其实心中明白查尽身份,但却也是决然不能说,两人都不说,莫有声却是误以为一个刻意隐瞒,一个被人蒙蔽,故而定要与之一较。 莫思祁夹于二人之间,好不为难,毕竟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意中之人,这两个弄不好将来要成一家人之人,却刚一见面便要动手,这让她甚是手足无措,只觉此时,肩头一热,扭头看去,便是查尽将手放于她的肩头,柔声对她说道:“既然莫谷主有心赐教,身为晚辈理当遵从。” 见查尽应了比试,莫思祁不由更是担心,他知道查尽神功有成,而且难以伤他,但是自己的父亲是何等实力自己又岂是不知,只怕两人到时候两败俱伤,这叫她以后如何做人?但又听查尽说道:“没事的,我想你爹应该也不会伤我性命,但我如不应战,那你爹却会当我是个没有担当的懦夫,必然更不会同意我俩的婚事。” 听闻此话,莫思祁不免哑然,她这个爹生性固执,她便是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而这个查尽的倔劲,相较自己的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言出必行,想那一年多前去找梅落花之时,她便已然见识,不过也正是被他这坚强的性格所打动,方才对其芳心暗许,想到此处,便也不作阻拦了,随即便退至一旁,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啊,切莫打伤对方。” 查尽闻言便是对她一笑,微微点头,而莫有声则是觉得自己女儿偏袒外人,言语间竟好似有说自己不如这个少年之意,不由不作多言,见查尽拱手对他说道:“莫谷主,请。”后,便也不作留手,体内真气运转汇集掌中,翻手拍出,只觉一股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用来,查尽不及运功抵御,忙一个纵身跃起,躲过了这排山倒海一击。 莫有声不觉一愣,问道:“你是落霞派的人?” 查尽落地后不觉心中一想:“若我再矢口否认他定然认为我是偷学武艺谎话连篇的小人,既然要娶他女儿,便把这件事相告也无妨。”想到此处便说道:“晚辈确与落霞派梅落花学过一些时日武艺,只是他为人洒脱,不愿让我与他师徒相称。” 莫有声闻言不语,心想这小子这话果断有理,当不是谎话,随即说道:“那再接这招试试。” 说罢便身子一转翻然上前,手呈剑指直点查尽要害,查尽见状忙抽身后退,见莫有声攻势将停,便足一点地,抬腿便踢去,劲力浑厚迅捷,而那莫有声好似早料到他会如此反击,不由将手往下一按,竟将查尽抬腿之势止住,查尽觉得一股劲力涌到腿上,便也运功于右腿,莫有声顿觉查尽腿上真气运转,劲力增强,心中也暗叹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当属不易,只说到一声:“长天歌用得还不错。” 查尽内力靠修炼《叹辞赋》而大增,长天歌的内力自然随即也提升,他知道莫有声得知了自己的门派路数,便暂时不敢使用《叹辞赋》的内力,便依然运用落霞派的内功相抗衡,但逐渐觉得莫有声内力逐渐增加,自己渐落下风,再此抗衡下去便是要被压制,便随即收了劲力,将腿收回,随即便是一掌鸣鸾掌打出,鸾凤之音破空而出,迅捷刚猛,莫有声见他收了腿便是一掌,不由也暗叹他能收放自如确实不错,便也以刚才的掌法相迎,一股惊涛骇浪之劲用来,查尽不由顿觉好似被一股浪头打中,身子不由向后翻腾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身方才落地,抬头只见莫有声已然来到眼前,双掌想自己打来,不由也伸出双掌去接,顿时觉得相较于刚才的掌力又是上了一个层次,身子便径直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 “爹爹!”莫思祁一见心中大急,道是自己父亲确实没有留手,查尽虽然功力大成能一掌击败那圣女,但出其不意为先,对方小瞧他为其次,便才一招败给了他,而自己的父亲相较于那星垂门圣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父亲虽未尽全力,但他已然动起真格,查尽纵使练得神功,内力大增,却还是敌不过已然修炼三四十年的父亲,不由大喊道。 而莫有声收了掌,看那查尽,高傲一笑,说道:“我当是有多大本事,就这么点水平吗?” 查尽闻言不由心中惊骇:“真没想到莫谷主竟比那圣女,不,比那展昭都要厉害,想他武功,应该已经登峰造极了吧,相较于那醉侠狂生也差不了多少了。”担心中这么想,却也不太服气,这算是第一次正式面对面与高手过招,绝技要全力以赴,随即便爬起了身,运气了《叹辞赋》的内力。 莫有声顿觉对面这个少年的内力好似又有提高,绵延不绝,但绝不是落霞派的内功,不由心中暗忖:“这小子实在诡异,这内力浑然于身,竟绵延不绝,比之前又提高好许。”随即便也运起内功,将功力又提升一层,一掌打了过去,而查尽也不落后紧跟着也一掌相迎。 双掌相交,查尽只觉好似惊涛骇浪更加澎湃,而莫有声则绝对刚一对掌,还觉得自己稳压这少年,想他也不过如此,但不想他的掌力好似绵延不绝,竟层层递进,越来越强,不由也逐渐提升自己的功力起来。 而查尽则心中疲累,他这一路硬闯也消耗不少功力,现如今强行运足功力,却也只是旗鼓相当,若而且莫有声掌力随内力增加,自己这掌法讲求循序渐进层层渗透,却也是极限,再撑下去便要败了,随即便施展内力,让自身再成流沙一般,将莫有声不断递增的掌力逐渐卸去,莫有声也顿觉自己分明提高了掌力,却好似打在了一个无底洞中,掌力竟开始被逐渐卸去,不由吃惊,随即便又慢慢提升掌力。 这一来一去两人便僵在原地,众人看得无不吃惊,莫思祁也心中暗喜,想那初遇查尽仅是个愣头青年,而如今已然成一个高手姿态,不由暗自叫好。 而谁又想查尽内力毕竟火候欠佳,此时已达极限,心力交瘁,而莫有声则游刃有余,依然不断增强功力,只觉得那种功力被无故卸去的感觉逐渐减小也知道是这少年已达极限,但是他这武功确实匪夷所思,要是假以时日,必然成为一代宗师,想到此处,便逐渐收了掌力,查尽顿觉一身轻松,自知莫有声已然收手,便也慢慢散了功力,二人逐渐散尽功力,双掌分开,查尽随即便拱手施礼道:“莫谷主武功高强,晚辈认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一山又是一山高,一水又是一水深。无穷无尽竟相较,怎知天上九重九? 众人看这两人斗了一轮内力,竟然斗了个平手,但其实不然,看似平手,实则查尽已然气虚,体内真气几乎耗尽,而那莫有声则游刃有余,内力浑厚稳固,面不改色,随即便对查尽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查尽觉得有些气虚,但是却也能勉强站稳身子,便回答道:“晚辈名叫查尽。” 莫有声听了名字后便稍稍思忖了一下,这些年他也不少出谷游历,但是也不曾听说有这么一号年轻侠士,但却也心生疑惑,不免让他想起某人,却倒是纯属巧合,此人说自己身在东京,应该不是吧,随即便问道:“你是如何认得我女儿的?” 听他这么问,查尽随即将自己如何遇到莫思祁以及拜师之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梅落花的名号,以及自己那离奇被嫁祸的遭遇。 只听得那静心道人说道:“这位查少侠年纪轻轻却经历离奇,武功更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难怪令爱对其倾心。” 而其实此时莫有声对于查尽倒是也有些好感,毕竟他武功不差,只是这次盛请好友来谷中做客,为的是自己这女儿的婚事,如今被这一莫名其妙的晚生搅了局,不免在好友面前面子上还是挂不住的,随即便说道:“查少侠,不瞒你说,本来老夫邀请众位好友相聚,所谈之事便是我女儿的婚事。” 查尽不由一愣,不明所以,而莫思祁也不想父亲还提此事,看着那查尽不解的神情,便告知他道:“没想到我父亲与这几位叔伯说是早给我定下亲事,说是要在这两位世兄中选一位,但是我却毫不知情,而且我压根不认得他们啊。” 查尽虽不是什么名门出身,但身在读书人中,不免对于礼教还是熟知,但如果真按照礼教上的父母媒妁的言语,便是自扇耳光,万不能说,想了想便说道:“莫谷主,在下虽知婚姻大事当遵从父母,但是身为江湖中人却也是豪情侠义危险,为的便是自在逍遥,也正因如此,晚辈才求学于授业先生,习得一星半点武艺,可投身江湖,为的也是那不为世俗所拘束的自由,而且在下与令千金相识也有些时日,更是共同换难过,还请莫谷主相信在下,成全晚辈与令千金的婚事。” 这话说得婉转大气,莫有声也不禁赞同,但是朋友的面子还是有点不能背,便说道:“你这番话倒也叫人听得舒心,这样吧,既是择婿,便也是这一择字为主,既然祁儿却也倾心于你,我莫有声便也不能多为难。”说道此处,莫思祁和查尽皆是一喜,查尽忙说道:“多谢莫谷主。” “且慢。”莫有声打断道,“我话没说完,我的意思只是把你也列入择婿的行列之中而已,既是择婿,必然也要挑选一下,这也是我们的本意。” “爹爹,你”莫思祁不免有些生气,而查尽自知这应该也是莫有声最大的让步了,他虽说不自负,但看这二人装束应当不是宋人,便觉得若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必然也不会专精,论武功现在更是饶有把握,便也觉得不如应下来为好,便阻了莫思祁。 但是西夏以及大辽的人也却是性情豪爽,那萧成不免说道:“我看算了吧,莫谷主,令千金既然心有所属,何必再为难与她?” 而那赏月明也说道:“是啊,莫兄,我看这个少侠说话耿直,为人也聪明,武功又好,将来必成大器,比我这个儿子我看都要强上十倍,你又何必如此呢?” “诶!”莫有声打断二人说道,“两位兄弟,莫某今日是为女择夫,这少年武功虽好,但毕竟不是比武论高低,还需看其才学人品,缺一不可,再说,莫某早与两位缔结诺言,怎能就此不算?”说罢也不让他们再做推辞,而是问查尽,“小兄弟觉得意下如何呢?” 查尽早已决定,便不由分说便说道:“晚辈尽听莫谷主安排。” 而那莫思祁不由心中气恼,但是查尽随即笑着示意她不要担心,又轻声说道:“放心,我定会全力赢下任何测验的。” 莫思祁闻言心中宽慰,便也不做多说,而莫有声也长笑一声,说道:“那众位,我们里屋继续高谈,稍后便用晚膳。” 说罢便招呼众人入得里屋,查尽自知自己突然到访很煞风景,既然莫有声现在对他还是以礼相待,并且让他入席,便是知道有门,便也随即在厅中最后一个位子坐下,而莫思祁见查尽没有任何意见,便也在他身边的位子坐下了。 入了座,莫有声也不顾之前之事,与众人又闲聊起来,说道:“记得刚刚与几位兄弟抚琴一曲,甚是感慨。” 入了席后大家也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气氛,那静心道人说道:“还记得当年游历之时与莫兄相遇,还识得几位志同道合的雅诗,那时记得在黄山一带,我们更是高谈阔论足足三天方才告别,一想却也二十余年了,如今我们都已过不惑之年。” 莫有声想到了以往,不由也心生感慨,说道:“是啊,那次我记得是我们四个,如今一个在京中为官,一个却早已不在人世了。” 静心道人不免也心生伤感,不由又苦笑道:“但我们之中,现在活得最快活的恐怕还是三变老哥吧,如今年入花甲却终能实现他报效朝廷的大致,想必也别无遗憾了。” “三变?”查尽闻言一愣,不由赶紧问道,“莫谷主,晚辈失礼了,敢问二位口中的三变是否是京中那著作郎柳永柳大人?” 那静心道人不由答道:“除了那柳永,还有谁会叫三变啊?怎么,你认得?” 查尽闻言施礼回道:“晚辈不才,便是在那柳大人府中做得一个小小客卿。” “哦?”静心道人闻言大喜,说道,“竟如此巧合?三变兄长现如今身体可好?” 查尽闻言不由笑道:“晚辈自幼无父无母,便是那柳大人抚养晚辈成人,但如今晚辈出来一年有余不曾得见,最近也才得知,他正在苏州一带游园赏乐,身体当是还好。” 静心道人闻言也是大乐,笑道:“看来他正是春风得意啊,还有心情从东京一路赶到苏州去游玩。” 莫有声听了这些话想来也对查尽是客卿的身份不再怀疑,随即说道:“你既然如此,便也是我们老友之府上的人,你且不要坐在那么后面了,坐得近些,一同谈论。” 查尽也明白这莫有声对他的好感是越来越足,不由也谢过便又坐得近了些,而听那萧成说道:“我也听过这个名号,柳永柳三变,是个文笔功底颇佳的人士,可惜我长居大辽,不成得见。” 那赏月明也说道:“我也曾对此人略有耳闻,但却听得他些许不好的传闻。” 查尽不由笑着插嘴说道:“前辈所说想必是他那些风流趣事的传闻吧?” 那赏月明不由尴尬一笑,而却引得众人也哄堂大笑,莫有声说道:“这也便不尽是流言蜚语,他早年失意,但有这一手好诗词,便也场出入烟花巷柳,为那些歌舞名妓作词吟唱,但是却又无不透露着他那怀才不遇的心情。” 而那查尽听闻他们这么说,却又暗自偷笑起来,不免引来侧目,莫有声责问道:“小兄弟为何偷笑?” 查尽说道:“其实也不全然,柳大人那时确实心有不忿,但选择为歌姬作词,却是他发泄的手段,一般高贵有身份的人士才会出入这些风月场所,他便也是想靠这些诗词表达情怀,也来讽刺这些人,但大家也只得他是发发牢骚罢了。” 静心道人闻言一笑:“小兄弟自幼跟随三变兄长,看来确实也对他是了如指掌啊。” 查尽则回道:“这倒还好,不过他这人为人宽厚,却也颇具女人缘也是不假。” 说到此处,众人便又是一笑,谈笑间,便已至夜,用完晚膳,莫有声也安排了他们客房,说道:“明日便是择婿之日,还请各位好些休息。”众人拜别,莫有声便让弟子们领他们去了,而等走了几步莫思祁忽然想起什么,忙说道:“我尽然忘了发信号告知钟叔叔我已找到查尽了。” 莫有声闻言一愣,忙说道:“你这孩子,怎如此玩闹?还不快去告知三十六眼线!” 莫思祁自知做错了,而且父亲也没再过分言语,便也就吐了吐舌头,到门外对着天空放了一个信号,随即转身拉着查尽说道:“我要去拜见我娘,走,我也带你去见见。” 说着便拉着查尽去了。 辗转楼台,便来到一处祠堂,里面供奉各位迷蝶谷先辈,其中有个排位上书“迷蝶谷第十代谷主夫人徐氏之灵位”,见了牌位,莫思祁便跪下,查尽见状也立即跪下,莫思祁取了六根长寿香,又分得查尽三根,从烛台点燃后便拜道:“娘,女儿来看你了,这是查尽,是你未来女婿。”说完这话,便偷瞄了一眼查尽,查尽不由也立即拜道:“晚辈查尽,见过莫夫人。” 两人这便拜了三拜后,将香插入香炉,但莫思祁没有起身,查尽便也不敢起来,只听得莫思祁说道:“娘,您一生活在痛苦中,而如今女儿却差点步您的后尘,明日爹就要选女婿了,你可要保佑女儿,也保佑尽哥,可以技压群雄,让女儿得一生所爱。”随即便又磕了三个头。 出了门,莫思祁嘴中不由念叨:“不知道爹爹明天会出什么题目考验大家?” 查尽见莫思祁这般担心,便安慰道:“不用担心,若是比武,那我却不认为那几个外邦之人能赢过我。” 其实莫思祁心中对于查尽的武功也有信心,但是却依然焦虑地说道:“我只怕我爹知道你武功高,若要刻意为难,不比武功,比别的那可如何是好?” 查尽想了想又说道:“纵使比诗词歌赋这些的我也不怕啊,你可别忘了,我是谁带大的。” 莫思祁闻言一想也是,那柳永虽然不惑之年得官,但是在文人之中他还是颇具名望的,查尽自幼跟随他学习,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想了想便对查尽说:“我对你有信心便是,但是明天你也需要全力以赴,绝不能有半点马虎。” 查尽闻言点了点头,他自也知道明日定当全力以赴。 到了第二日,莫有声与众人吃了早点,便于正厅就坐,随后便直入正题,说道:“众位兄台好友,莫某也不绕弯子了,大家也知道今日便是莫某择婿之日,既是择婿,便也是考验,自会出题考验三位贤侄。” 终于要说到考核题目了,大家便也正色听闻,只听莫有声说道:“莫某此言绝不是贬低萧c赏两位贤侄,但是查贤侄的武功昨日大家已经见识,如果再要求比武一来怕是会被你们说莫某有意偏袒,二来也是想武功高低也不足以代表一切,所以便不出比武的题目,几位可有意见?” 那两家父子昨天见了查尽那一身武学也无不惊叹,不由也自觉得不如,既然如此也觉得公平,毕竟打心底两位还是希望自己能与莫有声结亲的,便也没意见,而查尽早料到如此,便也没做意见,倒是莫思祁心中有些不快,但好在昨夜查尽已经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她,便也不是什么意外,也就将头一撇,不看自己的父亲。 而听得莫有声继续说道:“所谓夫妻,便是将来生活在一起的人,便是一世,中原有一句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吃对于大家来说也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第一题,便比烹饪技术,题目便是做出你们自己觉得最好吃的菜肴。” 此言一出,大家无不咋舌,不想不但不是比武,却也不是比琴棋书画,竟然是比烹调美食,但想来这也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便也都觉得公平,没有人有异议。 而莫有声随即说道:“石材谷中应有尽有,而且也不乏萧兄和赏兄送来的贵国的食材,可以随意使用,时间是一个时辰,评判便是莫某以及在座的其他几位好友,大家意向如何?” 这倒也公平,大家皆是那么想的,毕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喜欢周游天下,对各地美食也无特别偏好,好吃就是,绝不会存心偏袒,既然都无异议,莫有声则命弟子开始计时,三个参与之人便也随即起身离坐,跟着那引路的弟子来到了食材区。 来到食材库,三人都是一惊,不想这迷蝶谷食材尽然如此齐全,江南的鱼虾,北方的牛羊,竟然一应俱全,反而让三人不知如何选择了。 倒是那个大辽的萧俊率先几步上前,竟然去了养鱼池,池中各类鲜活的鱼在中游荡,想了想,便手提一渔网,看准时机便是一网下去,便是一条鲜活的黑鱼被捞了起来,随即便转身前往辅料区。 查尽见状不由一惊,想那大辽国地处北方,怎么会选择江南的黑鱼作为食材,但见那赏溪风也走到鱼池,拿了网几下便捞起一条桂鱼,查尽看这二人都非中原人,甚至不是江南之人,竟然全都选择了不是自己国家常吃的鱼类,细细想来不由心道:“也是,他们都虽是外邦不多吃鱼之人,但是想必是一直跟着自己的父亲周游各地,品尽佳肴,任何菜系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再来莫谷主身居南湖,自是自小边吃惯了鱼类,也有讨好之意。” 想到这儿自己倒是愣在了原地,他自幼无父无母,虽然有柳永所带,但还是时常自己一人为生,自己捕猎做来吃便也是常事,但是天南地北随着柳永也走了一圈了,也是走到哪儿便吃那儿的东西,没有一个美味与不美味的标准,想来想去只见那二人来到那早已准备好的灶台前,便已经开始做了。 查尽虽然聪明,但是他却也有一个毛病,便是犟,而且好胜,他见二人都选了鱼,不由也到了那池子之前,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鱼类,也不免还是为难,苦苦犹豫抉择间,忽而又想起莫谷主的题目,其实题目不是说做最美味的菜肴,而是做自己觉得最好吃的菜肴,想到这儿便也没有用网,看准时机,上下手甚是利落,便已然将一尾鲈鱼掐在手中。 随即便来到灶台,看着那尾鲈鱼心中不免想到自己幼年。 柳永那时还未入仕,便常常出入烟花柳巷,自己不便去便就时常独自玩耍,柳永在江南住过很久,便时常能到湖边嬉闹,有时玩得累了便也就抓鱼来吃,鲫鱼c黑鱼c草鱼c鲈鱼便都吃过,这鲈鱼肉质嫩滑且不多鱼刺,吃起来便也方便,想着当时自己时常湖边升起篝火便直接烤了,偶尔又拿回柳永的家中,自己借了灶台便做来吃,但要想着最好吃的,却是那自己烤来吃的,虽然是孤独苦楚的童年,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人生,此番回味别用情感。 随即便也不多想,便剖了那鱼肚,去了内脏,刮了鱼鳞,拔了鱼鳃,洗净之后,便找了一根竹棍,将竹棍从鱼的最终插入,便支在那灶台之上,烤了起来,再撒上些调料,便就等鱼烤熟了便是。 一个时辰不到,三人便都已然完成,只把那三份鱼的料理都放在了众人面前,一个是酸菜鱼,一个是松子桂鱼,而查尽做的那用竹棍插着的烤鲈鱼却是格外扎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箪食瓢饮极精简,别有风味在心间。 面对这三道菜,众人皆是有些好奇,前面两道浓香四溢,那酸菜鱼酸辣的香气弥漫,而那松子桂鱼的雅香更是引人垂涎,而查尽所做的烤鱼,说不上难闻,但也就是普通的烧烤香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莫思祁更是惊讶,来到查尽身边,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查尽的小腹,轻声责备道:“你干什么啊?怎么就做了这么个东西?” 查尽挠了挠头,轻声说道:“我不太会烹调,只能做最熟悉的烤鱼了。” 莫思祁确实也不曾听说查尽告诉过自己擅长烹调,而是觉得自己父亲对那两个人相对熟悉,定是知道他们会烹调美食,却是故意为难查尽,不由心中气恼,但却听得莫有声在那儿说道:“那首先我们先来品尝萧贤侄的酸辣鱼。” 众人都是动筷子品尝,不由都盛赞美味,酸辣适中,鱼肉嫩滑,而莫思祁也好奇尝了一口,不由也是颇为赞同,但是不由又为查尽更加担忧起来,便故作不满地说道:“这也太辣了,我吃不惯。”随即便就放下了筷子,好似有些厌恶地走回了查尽身边。 众人吃罢,莫有声便问道:“那萧贤侄,请说说为何你觉得这是你最喜爱的一道菜肴呢?” 那萧俊忙拱手说道:“回莫叔叔,晚辈向来喜欢酸辣之物,而有幸虽父亲云游四海,偶然一次得尝这酸菜鱼,不想当今真有能将此两种味道如此完美结合的菜肴,不由得特别喜爱,便也找了名厨学习了这道菜,只是这天下各地所吃之菜肴不同,食材各不相同,很难再凑齐食材,不想今日谷中食材竟如此吩咐,也可得偿所愿,再做一次这最喜爱的菜肴。” 莫有声闻言不禁点头赞许,随后与众人喝了清茶漱口,便开始品尝赏溪风的松子桂鱼,这松子桂鱼清香雅致,桂鱼雕花样子精致,鱼肉鲜嫩,入口即化,不由让人细细回味,品尝完成,莫有声依然问道:“赏贤侄可否再一说自己对于这松子桂鱼为何偏爱有加?” 那赏溪风说道:“晚辈乃是西夏之人,当以牛羊为食,鱼类却是少见也少吃,故而特别珍惜每一次吃鱼的机会,当然因为不少鱼类刺多骨细,同我这般外族人也很难吃得惯,故而虽然爱吃却也不全然爱吃,但是这桂鱼截然不同,它肉质鲜嫩且没有细刺,故而尤得晚辈青睐,而这松子桂鱼又是江南美食,晚辈不才便才做这最喜欢的鱼类美食。” 查尽闻言不觉点头:“早知道这两人有意讨好莫谷主,只是这萧俊言语牵强,有些刻意表达,而反观这个赏溪风,虽然也明显牵强,但是意义明确,目的简单,听得倒叫人舒服。” 想到此处,不觉也到了品尝他的烤鱼的时候了,他的那个烤鱼虽放在了盘中,但是嘴中那根被火烧的焦黑的竹棍尚未取出,一眼过去便尤为扎眼,还不及吃,莫有声便问道:“查贤侄,你这意欲何为啊?” 查尽见他们还没吃便开问,便说道:“莫谷主,这直接烤来吃的鱼便是等烤好以后,手持竹棍直接便吃,没有那什么高贵的品菜说法,既然晚辈做的是烤鱼,那便也不需要把那棍子取出,这才是这烤鱼的本色。” 莫有声听他说的简洁明了,便也不多说,只是说道:“但是这毕竟一条鱼,我等要一个个拿来吃不免也不妥?” 查尽闻言也自知处事不周,既然如此不如多烤几条便是,随即只能赔礼道:“晚辈欠考虑了,只是一直心中思考何为晚辈最喜欢的菜肴,方才想起便做了这个烤鱼,故而顾此失彼,却是晚辈不该。” 莫有声听查尽这么说,别的人也说道:“此题却是来得突然,不能拿着直接吃也就罢了,只要味道好就行了。” 既然有人打圆场,那莫有声也不多说什么,便依然拿着筷子从鱼身上夹了一块鱼肉下来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其他人也随即动筷品尝,鱼肉烤得外焦里嫩,入口香滑,也是火候恰到好处,加了些许辅料也有些滋味,但是却也只是一般的味道,不及前面两道菜的美味。 莫有声随即问道:“那查贤侄,你且说说为何你觉得这道菜是你最喜爱的。” 查尽说道:“莫谷主,晚辈自幼无父无母,虽跟随柳大人,却也时常独自在外玩耍,饿来便抓些鱼类充饥,但通常抓来也不会有灶台供晚辈做成料理,便也就胡乱清理一番以后便直接烤来吃了,对于晚辈来说,这便是晚辈的童年,没有多少美味佳肴,通常这些自己动手捉得自己做的便是最好吃的了。” 想到此处,查尽依然有感而发,回忆童年孤独,不觉历历在目,而众人闻言不由也不做声,想也是起了些许同情之意,莫有声首先回过神来,便招呼众人开始商议,见他们商议良久,莫思祁不由心中紧张,便对查尽说道:“看来这局是要输了。” 查尽则轻声安慰道:“这确实不是我最拿手的,输了也正常,但接下来我便努力去比,定不会输。” 闻言莫思祁也是转忧为笑,对着查尽点了点头。 良久,众人才讨论结束,只听莫有声对那三人说道:“先请三位贤侄来到跟前。”闻言,查尽c萧俊以及赏溪风来到跟前,只听莫有声继续说道,“萧贤侄的酸菜鱼酸辣交合,鱼肉鲜嫩,赏贤侄的松子桂鱼做工精致,口有余香,而查贤侄的烤鱼虽然火候恰到好处,但味道也却平凡。” 查尽和莫思祁闻言不免心中也早已有数,只是都有些暗自叹息,看来也是没有什么希望。 而莫有声继续说道:“但是莫某的题目是自己最喜爱的菜肴,故而,要看这菜肴在你们心中的地位也是考核的一个关键因素,查贤侄的烤鱼味道虽然平淡,但是对于自己最喜爱的这方解释便是有理有据触动人心。”一听此话,查尽闻言一喜,想是有门了,而莫思祁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有声,只听莫有声说道:“故而从这两方面看,我等一致认为,三位贤侄为平手。” 虽不是获胜,但也远比落败要好得多,莫思祁不由欢呼出声:“太好了!尽哥!” 查尽也是暗自高兴,不想这莫有声处事却也公正,但也没有过多表露,而是拱手拜谢道:“多谢莫谷主。”见他如此,那萧俊与赏溪风也忙拜谢。 随后,莫有声便继续说道:“既然第一局打成平手,那么接下来两局,三位贤侄更是要加倍努力才是。” 莫思祁不禁插嘴道:“爹爹就爱说空话,不如快些把题目说出来吧。” 莫有声闻言不由眉头一锁,但也没有责备,随即说道:“第二局,比的是音律及文采。” 此言一出,大家不由一惊,莫思祁又插嘴说道:“这是比两样吗?” 莫有声随即摇头说道:“莫某新作了小曲一首,莫某会用箫反复吹奏,你们便在莫某吹停之前合这音律,谱下一首曲词,谁写的好,便是谁获胜。” 查尽闻言心中一愣:“原来如此,看来莫谷主便是拿那词牌作了首曲子,考验的首先便是要我们辨别这曲子合哪个词牌,然后便是考验大家即兴成文的功底了,这题也确实出得精妙。” 而此时,已经有三名迷蝶谷弟子拿来了文房四宝,放在三张桌子上,查尽与那二人便分别落座,而其余众人也坐到一旁,只见那莫有声取出一支青玉长箫,对三人说道:“诸位也请莫要出声干扰,三位贤侄,可准备好?” 随即三人便同时一点头,莫有声便将玉箫放在唇边,开始吹奏,不觉声音婉转而出,由上至下,由近至远,婉转妖娆,引得鸟雀停下,蜂蝶不动,鱼虾出水,声音袅袅不绝于耳,却又直击心门,让人遐想。 三人皆通音律,不觉都闭目聆听,合着拍子,想那词牌,而方才一半,查尽不由心中一怔,猛然睁眼,不由得面露笑意,想道:“《雨霖铃》?这定是《雨霖铃》,想那三变老哥变也是特别喜欢这个词牌,错不了,绝对是《雨霖铃》。” 想到此处,查尽不觉提起笔来,而他这细微动作也被众人看在眼里,只道是这少年确实厉害,竟已然听出,莫思祁则心中暗喜:“那是自然,他常年跟着柳永,任何词牌都映在脑中,当然能轻松听出了。” 但是提笔之后的查尽却又愣在那儿,不由又想到:“完了,我虽然一直跟三变老哥在一起,却几乎不曾作诗写词啊,要我突然写一首词出来,也是难为的紧啊。” 而此时一曲已经吹罢,随即莫有声便再度重复吹奏,而此时那两人好似也听出了这首曲的词牌,便开始拿起毛笔,沾了墨水,开始写了起来,莫思祁见查尽明明早已提笔,却僵在那儿,不由心中大急,也知道他定是想不出怎么写,不由得又替他焦急起来。 而此时的查尽却在那儿苦思,忽然心头出现一个念头:“记得之前三变老哥写了词忤了皇上被逐出东京,与那东京的虫娘姐姐告别之时写过一首,这个他说过并未将它多少流传出去,想来知道的人也不多,不如我取个巧,把这首词直接搬下?”但看了一眼莫有声和那静心道人,便随即打消念头,“不行,莫谷主和道长都认得柳大人,只怕是万一他们在此后有所交流得知过这首词,我这便是投机取巧,抄袭他人之作,断不可如此,但是怎么办呢?”想到此处,查尽不由心生焦虑。 而身边两人则若有所思,想了想,又写了些,查尽看着心中更急,而此时他心中的焦虑情绪已然越来越深,再看身边二人却也停下,好似也因为即兴而作要尽快思考而有所写不完整了,都停了下来,开始苦思,看得他们如此,查尽却也没有多少欢喜,毕竟自己丝毫没有动笔过。 只觉心中焦虑万分,随即而来便是懊恼,查尽想到此处便似心头有千万蚂蚁啃食一般,好生厌烦,又看身边二人,更是如此,不由心头一沉,忙看向莫有声,只见他不动声色,依然悠闲自若,便心觉疑惑,运起功来,放在有所感觉,这莫有声竟然将自己的内力化在箫声之中,传入他们耳朵,便引得他们思绪紊乱,得知真相,查尽随即运起内力,幸好莫有声所用内力不多,只是不动声色扰乱他门心神,查尽稍稍一运功,便让那侵入自身的内力化去得一干二净,如此一来,心中的焦虑顿时骤减,不由暗探这莫有声口中说考音律c文采,竟暗自还考武功,不由暗赞这题出得精妙,随后便也不多想,让内力在自身流转,化去干扰心神的内力,自己便又开始冥思苦想如何创作。 莫有声也瞥见查尽的举动,不由也暗叹:“这小子内力确实高深,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武功,之前与我比试之时也是如此,竟然能化去所受伤害,确也新奇。” 想到此处,已然循环三遍结束,而莫有声随即停了下来,三人皆是一愣,看着自己写的东西便不由有些惊慌起来,只见萧俊与赏溪风纸上零零散散写了十来个子,而查尽的纸张更是空白一片,无论如何没有完成便如同白卷,根本没有品读的必要,这一下众位在座之人也都愣在那儿,不知道莫有声要如何评判。 见状,莫有声想了想便说道:“我这曲子刚刚作完,曲子简短,反复听来也是无意,短短时间要三位贤侄能完成填词也是难为了,那我便改了这规则,再给三位一炷香的时间,让你们静心完成作品。”说罢便示意门外弟子进来点了一炷香,这便开始计时了。 听闻此话,三人便都是一喜,忙又低头沉思起来,想要尽快完成作品,而现在没了莫有声的干扰,萧俊与赏溪风二人便又得意静心思考,将余下的语句补全。 而查尽看着那香开始燃烧,不由心头一紧,想那时间飞逝,顷刻便会结束,想想自己也是如此,漫无目的活了这么些年,想着学点武艺好报仇,但结果想明白了却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学来武功交手几次都未尝胜绩,却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此时又得神功秘籍,也算是奇遇一件,现如今也得良缘甚是不易,而自己却在这关键的考核中如此焦虑,实在不该,此时都如此,那还谈什么查明父母之死的真相呢? 想到这儿,不免有感而发,随即提笔饮墨,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一炷香烧的甚快,不一会儿便燃烧殆尽,最后一点香灰落下,留着的香棒也随即熄灭,莫有声见状不由大声说道:“时间到了,请三位放下纸笔。” 其实其他二人早已完成,只是依然在对那平仄工整而已,而此言说罢,查尽却是刚好完成,不由放下笔来,轻声舒了一口气。 随即三人便恭敬将所写的词交到莫有声手中,莫有声也没先看,而是问道:“这局考的先是音乐,要你们根据韵律猜出合运的词牌,现如今我且问你们,你们所查之词牌合的是什么?” 只听得查尽与那赏溪风异口同声说道:“《雨霖铃》。” 而这之中却有个不一样的声音说道:“《临江仙》!”这便是那萧俊脱口而出,而此言一出,不由引来众人侧目,只见他父亲萧成面色一变,竟是有些恼怒,随即便摇头叹气,见众人的反应,萧俊也自知定是答错了,不由也觉丢脸,看看自己父亲已然垂下头去,又想着那两位所说的《雨霖铃》,心中再一对,便也当知确实是自己疏忽了,不由也低头不语了。 而莫有声则正声说道:“想必在座各位也已听得此曲所合的那词牌了,是那《雨霖铃》,萧贤侄既然答错,那写的再好的词也不再能合这曲,便不看也罢。”随即将萧俊所写的《临江仙》从三张纸中取出,单独放置一边。 见此情形,萧俊也无颜抬头,而萧成也阴沉下脸,不再多言,而莫思祁则心中窃喜,心道:“太好了,这样还没比内容,尽哥却已然少了一个对手。” 随即莫有声说道:“那我等这就就查c赏二位贤侄所写的《雨霖铃》品读一番。”说罢,便拿着两份纸张在众人面前传阅。 众人看着二人的词,都纷纷点头,然后又互换品读,过了良久,莫有声见众人已经品读完毕,便对着两人说道:“二位贤侄的作品我等已经参阅品读了一番,确实,二位贤侄的文学功底大家都有所认同,然而你们二位所写的词意境却是大不相同,那我便问问你们所写此词之时,心中所悟所想。” 说罢,莫有声拿起赏溪风的词说道:“赏贤侄,你的词中气魄恢弘,且先说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唐诗宋词数百年,一字一曲尽抒情。 莫有声便让赏溪风说他在创作这首词的时候的心中所想,随即便把他写的那首《雨霖铃》交到了赏溪风手里。 赏溪风双手恭敬结果那首词,既是说明,便需要先将其朗读一遍,随即便开口念道:“离乡南去,水清山秀c尽览不顾。悠悠荡荡湖上,皆称道c当作仙处。又见莺莺鸟雀,喜得入迷路。再可见c草盛林高,进那芬芳似春谷。闲来走尽天下路。竟才明c海中一粟。油然感叹美景,需自叹,莫需凄苦。久居山间,心态轻松畅饮朝露。若在此c躺卧当中,静享悠垂暮。” 看是一回景象,听便又是另一回景象,而念则是有一种思绪,赏溪风一首念完,稍作停留,便继续说道:“晚辈作此词之时,只感眼下所见,虽是入冬,而这迷蝶谷却阳光明媚c四季如春,不由感叹起来,这美好的景象,要是能一世居住此地直至终老,又何乐而不为呢?便有感而发,写下这首《雨霖铃》。” 莫有声闻言点头,而一旁的陆先生则说道:“贤侄对于外界与此地的对比,形容贴切,也看得出对于此处的依恋与向往。” 莫有声也略微点头,而莫思祁则小声说道:“你想留便留,还抒什么情,有什么感?” “祁儿,胡说什么?”莫有声耳力自是惊人,纵使莫思祁嘟囔的声音小至无人听清,却也尽收莫有声的耳中,不免有些气恼,莫思祁见父亲如此这般也听得真切,便也没再多说,而莫有声便将查尽的词递给他,说道:“而查贤侄,你的词中,哀愁甚多,却好似又柳暗花明,这是何种心境,也请给我们解读些许。” 查尽闻言忙也是恭敬双手接过那首词,随即念道:“寒风萧瑟,叶飘花落,大雨难遏。街边散尽来者,呼声至c门庭萧瑟。苦苦思思喊罢,看凄楚霞色。路已尽c该要回头,便是伤心再难乐。忽得偶遇佳人色,苦消消c泪中识客。秋风纵使依旧,已不及,美人于侧。念那芳华,不尽悲欢愁绪皆舍。谅过往是有多哀,必晓惜顷刻。” 一词念罢,莫思祁不觉有些感触,她大致知晓查尽的身世,又随他经历了之前的那一阵大起大落的心境,自然也明白了意思,不觉有些感触,却又有些感悟。 查尽念完,不由好似眼角有些泪痕,便强忍着没有流出,打了精神,便说道:“晚辈方才虽幸运猜得词牌,却又不由神伤,自己跟随柳大人许久,却不曾自己有作过诗词,便是焦头烂额了许久,而忽然又想到自己自小无父无母,对于家人是极度的渴望,但是常常好似陷入泥潭之中,不得解脱,直到遇到了”说到这儿,便有所停顿,毕竟在莫思祁的父亲面前,直言还是有些不妥,随即便婉转说道,“直到遇到了此生心中挚爱,便不由得有些柳暗花明之感,好似正当从那泥潭之中爬出,见得那春暖花开之色便不仅仅是这迷蝶谷所展现的,更是晚辈现在的心境。” 此言一出,莫有声不觉也讶然了,看了莫思祁一眼,只见莫思祁却也不顾他的眼神,竟眼含热泪,紧紧盯着查尽,不由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过想来这个少年确实对我女儿也是真心一片,论武功他本来已经是没得选的了,论文采虽然仅仅一首词不能说明多少,但是他一直跟随柳兄自然也不该差到哪儿去,我倒也真是多此一举,还顾及面子,办个什么比试择婿。”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昨日竟然为了颜面,而多此一举,但是既然如此,要是此时直接宣布查尽获胜,不免才是偏袒,而辱没了几位好友,便说道:“两位贤侄既然已经说出了自己词中的意境,那我们便再商量一下,几位兄弟意下如何?” 其余几位也点了点头,随即又展开了议论,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却似一时半会儿没有结论,莫思祁心中不由懊恼,心想:“这还用讨论?两人的词都不错,但是毕竟是为我选夫君啊,那赏溪风这么刻意讨好,远不及我的尽哥诚恳。”想到此处,便有些生气地站起了身,来到查尽身边,而查尽见她来到自己身边,不由向她淡淡一笑,而莫思祁已然深知查尽心意,不由也对他一笑,拿过那词看去,只见那字迹工整,笔力浑厚,那语句更是深深触动自己,看得甚是欢喜,便不由反复读着,好似要把它深深记在心中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有声不觉说道:“好了,结果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只见他随即对着静心道人说道,“道兄,还是你来说吧。” 静心道人闻言,深施一礼,说道:“那就由贫道说吧。赏贤侄虽为西夏之人,但是文笔确然不弱,而且意境优美,实乃佳作,而查贤侄算得上柳兄的高足,自然也是名师出高徒,两者比较,却也难分胜负。” “又打平?”莫思祁不由问道。 而那静心道人则随即微微一笑,说道:“不然,虽然两位文笔部分输赢,但是论心境,便是查贤侄尤为触动人心,想那苦楚身世,又终见光明,不由让人不忍破坏这难得的美好,故而本场比试,是查贤侄获胜。” 言罢,莫思祁不由直接欢呼雀跃起来拽着查尽的臂膀连声欢呼:“太好了!太好了!” “注意你的身份!”莫有声不觉怒道,“一个女儿家,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莫思祁闻言也自知现在还不能如此失态,便也略微收敛了些许。 而莫有声继续说道:“因是三人比试,而第一局打平,若第三局不是查贤侄获胜,便不好做评判了,故而我想到一个主意。”莫有声说道这儿,不由看向众人,众人也随即明白他的意思,都示意他但说无妨,见众人并无意见,莫有声便继续说道,“我将三人成绩分为三等,第二轮获胜的查贤侄为三分,赏贤侄则屈居第二,为两分,而位列第三的萧贤侄为一分,如此一来,第三局也是如此的评分制度。” 众人闻言,也都心中纷纷思考起来,而查尽却顿时明白了莫有声的意思:“莫谷主倒是也公平,这样一来,只要最后一局我不是第三,纵使赏溪风第一我也与他同分,这样六中可能出现的排名下来,我便有五成的把握拿下第一,莫谷主这是在帮我。” 而众人似乎也考虑到了这点,但是那赏月明和萧成的面色尤为凝重,好似他们也明白接下来那一局必不可失,尤其萧成,他明白自己的儿子必须下一局获胜,并且查尽需要最后一名,这样才勉强保证三人同分,但是却也不好意思直接否决这个提议。 而那静心道人却是莫有声结交时间最长的好友,也明白了莫有声的意思,顿时第一个开口说道:“既然是莫兄选女婿,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们便尊重便是。”此言一出,引得其他人纷纷赞同,那萧成即是有心拒绝,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也默不作声。 而莫有声见众人好似都没了意见,便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公布第三个考验了。”众人便不再多言,细细听莫有声的说道,“你们知晓我这迷蝶谷最为骄傲的,便是这挡在唯一入口的迷蝶阵了,这迷蝶阵内含多般变化,一般是有进无出,故而,第三局,考得便是闯这迷蝶阵。”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愕,莫思祁不由说道:“我们这迷蝶阵哪是那么好闯的?可能进去了便再也出不来。” 这话众人也纷纷同意,这迷蝶阵乃是迷蝶谷的最好的防御武器,撇开三十六眼线不说,那七十二机关也是致命的,怎么能说闯就闯? 莫有声也知道大家的犹豫,随即拿出了三根发射信号的火折,说道:“莫某也知道直接让三位贤侄进去也是难为他们了,请听莫某说来,这第三局所比的第一是智慧,看是否能解读莫某的这个迷蝶阵,第二便是看运气,若不得要领却盲目乱走依然碰巧走出那该如何呢?”莫有声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天意之事便是谁也说不准,莫某给三位贤侄三个时辰的时间,从外往谷里走,若三个时辰到了莫某便在此先对天发射信号,若还没有走出的话,三位贤侄便也对着天空发射信号,莫某便派人来阵中将几位贤侄带出,而评判胜负的标准则是看谁能在结束之际,离得出口最近,便是获胜者,你们意下如何?” 对于众人来说,不知道迷蝶阵的玄机,便是有进无出,必然困在里面,此举不觉为搏运气的一种比试。 萧成想到这儿,顿时说道:“不成,这位查贤侄,之前已经靠着他那高深的武功硬闯过了这阵,如若他再如此这般,那必胜无疑啊。” 这话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莫有声不觉说道:“当然,这次比试当然要有规则在先,决计不能硬闯,莫某也会安排三十六眼线暗中盯梢,一是防止作弊硬闯,而也是怕无意触动机关之时可以及时解救。” 此言一出,萧成则再无言语,他也明白,这便是赌运气,莫有声这是甩手把选女婿的决意交由了老天来做主,而三个人则尽都无语,便都应了下来。 莫有声说道:“你们三人,莫某这就派一名弟子带二人出谷,以我所在处为信号,你们三人则同时入那迷蝶阵,三个时辰过后,便再看信号停止。” 三人不觉点头,而莫有声则将那三根信号火折交由三人,三人随即接过火折,将其放入怀中收好,而莫有声便叫来一名弟子,让他带三人出谷,之间赏月明和萧成二人则上前拉过自己的儿子,在一旁细语。 莫思祁不免觉得好笑,轻声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去赴死,还有临行交代吗?” 查尽站在莫思祁身边,自然听得真切,随即轻声对莫思祁说道:“其实莫谷主让我们从外往里进是有道理的。”莫思祁闻言不由好奇地转头看向查尽,查尽则微微一笑,说道,“他是想让弟子给我们带出去,让我们在唯一一次顺着路走出这谷的途中自己揣摩其中的奥妙,这便也是给我我们些许提示一般,不然我们这一进去,便真的是瞎走了。” 莫思祁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这父亲还真是心细,而在一旁的静心道人则不觉莞尔,轻声说道:“查贤侄果然聪明。” 查尽不想自己说话被那静心道人听到,不觉浑身一震,转头看去,那静心道人竟然离自己颇远,不由心中骇然,心道:“我如此小声,他是怎么听到的?若不是听力过人,则必然有着超乎常人的内力,若是如此,他的内力必然不弱于莫谷主啊,看来确实小看此人了。”想到此处,不由也不好意思地向他示意致歉,只见那静心道人也随即向他微微点头回礼。 而此时,那萧赏二人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交代完了,莫有声见状便也示意弟子将三人带出,那弟子得令,便要引三人出去。 莫思祁此时心中却又开始紧张,心想:“这一次走过,纵使有心留意,但曲折复杂也难以记得,而且这个阵法每个时辰都有一变,若那时辰一过,纵使强行几路也便再也无法按原路走回了。” 想到此处,却见查尽已然也要跟着去了,不由急忙轻声说道:“天干c地支c六十四卦缺一不可。”音量之轻,语速之快,也就身边的查尽听了进去,不由也不作声色,微微点头,走了上去,但是依然主意身后远处静心道人和莫有声的反应,莫有声自是不动声色,而那静心道人则依然对他微笑,不由心中疑惑:“想来他还是听到了,但是他却不说破祁儿提示我,这又是为何?”但也不及多想,便已然跟这那弟子进了出口。 一路间,依然得见那树丛茂密,花开鲜艳,绿草茂盛,那蝴蝶蜜蜂纷纷飞舞,但三人却也没有心思观赏,而是尽力识别所经之路,而查尽则因莫思祁的提示,更有了些许头绪,便看着那蜿蜒曲折的小路,又看着那正午的骄阳,不觉开始揣摩这天干地支以及六十四卦的含义。 不出一刻,便已然走出了这迷蝶阵,来到入口之前,随即只听那弟子说道:“三位请稍加等候师父的信号。” 三人便也没多说什么,便就在入口耐心等候,但久久不见莫有声的信号,而三人随即皆都是心中一怔,那萧成快言快语,直言不讳地说道:“莫谷主怕是怕我们强行认路原路反回啊,这是要等这个时辰过去里面的路起了变化才让我们进啊。” 查尽心中也是明白,不由暗探莫有声的缜密,这么一来,三人当真只有靠揣摩,或者说是靠猜来认路了,不由赶紧将心思转移,默默回想走过一路,究竟和这天干地支以及周易六十四卦倒地如何全部相连。 想了半天也不得头绪,却忽听一声刺耳的破空声传来,抬头见去,只见得一个亮闪的信号由远方发出,直射天际,萧俊与赏溪风随即便入了迷蝶阵,而查尽则有些愣神,看着那逐渐在天际中消失的信号,已然脑中满是那天干地支六十四卦,却听那弟子说道:“查先生,查先生?”查尽这才回过神,只听那弟子说道,“比试已经开始了,还请査先生尽快入阵吧。” 查尽闻言便点头说道:“哦,哦,好,多谢。”便也钻入迷蝶阵中。 一入那迷蝶阵,查尽便又一次感觉到了之前那种无助感,前方的路越走越多,越来越曲折,却不知倒地哪一条才是真的,但是毕竟他有过乱闯的经验,想想之前揣测可能与那六十四卦有关,故而根据太阳方位,依稀可以辨别,但是这却是错的思路,他虽然也算到了这个阵法变动是随着时辰改变而改变,但是想来是错的,又随即想到那天干,不觉心头一紧:“莫不是变化是根据天干来的吧?那一天有十二时辰,天干只有十个数,那么要一甲子才能循环一次啊?” 想到此处不由也有些毫无头绪,这便是每六十个时辰方才一个循环,六十四八卦位是错不了,但是地支又是什么呢?这每条路只有八个去向,不合十二之数,想到这儿他便毫无头绪,想了想,便又从方才出来之时开始回想。 方才出来首先往东北方向,那反过来便是西南,西南属于巽位,那既然顺了一个时辰,无论如何便是顺延下一个,那倒地顺延的是西的坎位还是南的乾位呢?人们通常以南往西,想到此处,便不由起了赌一把的心理,不觉往西边那条路走去,而走了些许,眼前又出现八条岔路,不觉心中又是一怔:“第一步是如此,那第二步呢?” 想到此处,忽闻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查兄?” 查尽闻言转头看去,竟是那萧俊,不由也奇道:“萧兄?” 只见那萧俊迎面上前,说道:“不想你也迷在了此处,不如我们一同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迷途不知何处去,辗转都是一路人。 查尽正赶到困惑不解之时,眼见着忽然出现的萧俊,不由也心道:“他这是瞎走找不着路绕回来了?” 想到此处也不由得多问,这阵法精巧,却也不知走着走着会去哪儿,既然碰上,人家又建议同行,不想也便同意了,随即又开始独自琢磨这迷蝶阵的奥妙之处,想着想着,不由又听那萧俊问道:“查兄,可有什么头绪?” 查尽正当心烦,听着他说却也不好意思不答,便随口说道:“早前我估计得这个阵法是按照周易演化而成的六十四卦所布,故而按照这个方法行走,但之前我的硬闯也是证明,虽然我考虑的方向是对的,但是这个阵法看来也不仅仅是六十四卦那么简单。” 听到这儿,萧俊也若有所思,他虽为辽人,但是自幼随自己的父亲周游天下,更是对中原文化情有独钟,已然饱读了中原诗书,学识更是不亚于查尽,听闻此言,稍加思索便说道:“我们这便是从震位出,那么反之是否可以理解需要从巽位入?” 听他这么一问,查尽明白此人对于卦象方位也是了解的,便随即补充道:“但是这个阵法没过一个时辰便是一变,我估摸着是按照由南向西变换。” “所以你这是走了坎位?”萧俊闻言随即问道,见查尽不由点了点头,便说道,“那既然如此,按照这个变化,不如试试下一条路再选择顺延一个卦位?” 查尽闻言不由一想,随即问道:“萧兄的意思是往艮位走?但若如此八个方位下来,不是便是一圈绕罢又会回到原点?” 萧俊不由摇头说道:“不然,这路并非直线,而是曲曲折折,我们往里走了半天也不知是朝何方向,故而我觉的不如试试一个接一个地走,会不会反而靠近那终点?” 查尽闻言一想也是,每每一入那路,若不抬头辨明方位,便是也不知这路是曲是直,萧俊应该也胡乱走了一通,必然有所察觉,随即便点头称道:“那我们便试上一试。” 随即二人皆是向着艮位走去,随后又向着坤位走去,走了七次,抬头依稀还能见到之前莫有声发射信号时残留天际的一道烟痕,显然二人确实相较于之前已经靠近了些许,不由觉得应该不错,便又走了一段,起先又走两个还是确实越发靠近,但是接下来不由发现居然开始方向偏离而且越走越远,查尽忙止住萧俊说道:“等等,不对啊。” 萧俊闻言止住了脚步,也抬头看去,那烟痕几乎已然看不见,但是至少此时还是能为他们辨别一下方位,确实他们又开始远离了终点,不由急道:“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啊。” 查尽也是同意,但是不由又开始寻思:“但总有一个规律才是,不妨我们再试试?” 萧俊也不得要领,便也同意,二人随即又走了数次,却是越来越远,眼见一个时辰便要过去,不由心急起来,而此时远处烟痕消散,而不巧不知何时来的云层,竟将那骄阳遮挡得严实,便再难分清方向。 那萧俊不由急了起来,说道:“查兄,咱这好似依然又入了怪圈,凭空瞎绕了?” 查尽也挠头叹息:“究竟哪儿出了问题?”想到此处,不由想到,“地支?难道这便与地支有关?” 萧俊听得真切,不由问道:“查兄莫非又有头绪?不妨一说,我们好快些辨明。” 查尽问也却开始心生疑惑,对于这人他其实并无好感,且不说第一场比试之时那虚伪的言辞,更是在第二场比试之后神情略显不服,虽然他可以隐藏却又转瞬即逝,查尽却看在眼里,不由对他如此迫切地态度感到些许异样。 而那萧俊自知确实着急,不由说道:“查兄莫要见怪,主要我父亲其实却也希望能与莫谷主结亲,只是在下上局败得如此惨,父亲更觉有失他颜面,便希望我能在此局胜出,纵使不胜也不能落得最后,故而为了父亲,我也只能求得你相助,虽也不失为一种无耻之举,但是毕竟你与那莫谷主的千金关系匪浅,必然告知与你些许门道,不过查兄放心,昨日我父亲态度已然明确,却早已无结亲之念,只是碍于颜面,不得不如此而已。” 查尽见他说的诚恳,又想到确实昨天这萧俊的父亲萧成也婉言拒绝过莫有声,便也就将信将疑地说道:“实不相瞒,祁儿也只是告诉我这迷蝶阵含天干c地支以及六十四卦,缺一不可,天干我已算的与时间有关,只是我们此次出来之时已然得知第一般方位,便幸运可以不用去算那天干之数,而那地支,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萧俊听闻那查尽说到此处,不由心中寻思,不由说道:“莫不是这行走顺序虽然按八个卦位顺序,却是以地支数为一轮,十二轮一周,接下来便是要从新开始计算?” 查尽闻言也点头称道:“此言有理,但是我们走了这么多圈,也不知多少次了,这可如何是好?” 萧俊闻言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是六十一次,算上查兄之前走的一次便是六十二次。” 查尽闻言心中不由感叹,好个心思细密的人,竟然一直数着这择路的步数,随即便也没有多言,只是说道:“八方和十二地支数,那边是七十二次一周,我们便再走十次,估计会直接绕回原点。” 萧俊闻言也是同意,随即二人便又走了十次,果然回到了那起始之处,也不多作耽搁,便又按照那个顺序走去,而又走了十二次,便从新又从坎位入,便又是十二次,而此时,太阳也适宜地露出了些许,查尽随即抬头望去,不由大喜:“这太阳已然偏西,终点位处西南,我们这便对了。” 眼见着确实对了,萧俊也不由欣喜,忙对查尽拜谢道:“查兄果然心思敏锐,在下佩服。” 而查尽也不多言,便随即说道:“何须客气,尽快走出便是。”说罢便要往前走,却听身后那萧俊好似万分急切地叫喊道:“查兄且慢!” 查尽听闻他如此急切,以为有何变故,不由转头看去,只见一刹那,便觉眼前一阵白色粉末一闪而过,双眼便被迷住,睁不开来,心中也顿时一怔,不等他想,只听耳边好似轻声传来:“对不住了。”只觉胸口一闷,身子不由地向后飞去,跌倒在地,又听闻一阵跑动之声传来,随即便逐渐远去,心中随即一惊:“这虚伪小人,我竟真找了他的道。”而就在此时,互听林中沙沙声作响,不觉心中大惊,暗道:“麻烦了,一个时辰过了,阵法又动了,我不知被他踢进了哪一个方位,现在便真不知地处何方了。” 而那萧俊偷袭了查尽以后,便跑入了坎位,心中却也难以平静,依稀记得他父亲对自己临行所说:“你若要胜只得一个机会,便是你自己获胜,让那叫查尽的小子最末,切记,仅此一个机会而已。” 想到此处不由有些叹息,心中好似有些自责,但转念即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中这么想着便也好受些了,而此时却也见得阵法变动,心中明白已然又起了变化,随即也便顺延一个卦位,从那坤位进入,走了些许,不由也发现并未有错,照着太阳的方位,自己定然离终点越来越近,便继续前行。 而那查尽受了一脚也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碍于眼睛被被迷,不由只得想办法擦拭,擦了许久方觉眼前逐渐又清晰起来,心中不由暗道:“想来这也不是石灰之类,当是面粉,看来他也并非太过阴毒。”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又身在何出,四处看去不由乱了神,不过既然无意入了那条路,便要再折返已是不可能了,便只好顺延走了下去,又来到一处空地,眼前不由一惊,只见那片空地竟然出奇地大,而中间竟立着一个坟墓,出于好奇,便绕到墓前看那墓碑,而见到墓碑上的字时,心中不由大骇。 只见墓碑上刻着八个大字,写道:挚友查氏公伯之墓。 八个大字苍劲有力,却是字字刻在心头,查公伯,这不是自己父亲的名字吗?查尽见状不由得大惊,但是面对此墓,也不能施礼,无论如何,便先跪下磕头,三个掷地有声的响头磕罢,便抬起头来,看着那墓碑,不由愣愣出神:“为何?这里有我父亲的坟墓,难不成莫谷主竟认得我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爹娘的骨灰坛我不是在家好好地安放着吗?那这个坟墓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此处,查尽竟茫然起来,眼泪随即留下,便伸手抚摸着墓碑,忽然间,墓的一侧,竟然打开了一道石门,查尽随之一愣,再看去,那墓竟然是个空的,不,与其说是空的,倒不如说是一个地下室,墓门中有节节台阶,直通地下,不由分说,查尽便钻入这墓穴,一看究竟。 下得墓穴,便是一阵漆黑,查尽也不由得多想,随即便拿出那信号火折,对着那墓穴之中便是一扯,一道火光喷涌,便瞬间照亮了整个墓室,只见墓室字画满是,正前却有一个牌位,上面放着烛台香案,但那信号火光随即便消失,墓室又暗了下来,幸得看到那烛台的位置,查尽便急忙摸索向前,在那烛台前摸到了引火火折,便点亮了蜡烛,而光芒刚起,便眼见眼前一块牌位,那便依然与那墓碑上所书的牌位一般:挚友查氏公伯之灵位。 查尽眼见此牌位不由后退几步,忙又跪倒三拜,再起身张望,只见四周满是字画,不由拿起观瞧,每一幅无不妙笔丹青,既有名家的字画,也有署名查公伯的字画,还不妨有署名莫有声c静心道人乃至柳永的字画,不由想起那天静心道人谈及那好友之时,却有四人,其中一人从他口中得知便已然故去,原来他所说的便是自己的父亲,不由眼泪又夺眶而出。 看来这是莫有声为自己父亲建的一个衣冠冢的坟墓,以此告慰自己的好友,看着这四处的字画,不由也略微明白,看来自己父亲生前也却是个诗画双绝的优雅墨客,细细观来,却见那灵位之后却是一副画轴,想来奇怪,这有如此多的画轴,尽都此处摆放,为何独此一画轴安放于此,不由心生好奇,拿出此画展开看去,竟是一副山水画卷,画中山清水秀,风景优雅,却好似与那之前遇到醉侠狂生的地方不禁相似,再见那画一旁,便当是自己父亲妙笔所书的一首诗,查尽不由念道:“尽巧得守数百年,不知纷乱几世间。羡煞莫君潇洒处,亦慕道兄悠似仙。留得痴醉山水穷,传递芳心托依恋。临别相赠此中道,但求再见亦有缘。” 查尽读完这首律诗,似乎是能稍许明白一些些,自己父亲本身就厌倦所谓的守护《叹辞赋》的职责,羡慕莫有声不被命运束缚的洒脱以及静心道人跳脱世俗的悠闲,也觉得这应该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离别时自己父亲写来赠与莫有声的,因为上面写的“天圣六年·秋”便是最好的印证,因为父亲是天圣七年春去世的,那便也没过多少时日。 查尽一直想要探明父亲的真相,看来莫有声必然知晓内情也说不定,而这几句诗前四句和后两句也都明确意思,但是这五六两句“留得痴醉山水穷,传递芳心托依恋”是什么意思?其中定有蹊跷,随即便卷了画轴,将其带在身上,便出了那墓穴,对着墓碑又是三拜。 但是随之而来的依然是那个棘手的问题,现在他在哪个方位?他该怎么走?既然是过了一个时辰,起始的位置定是艮位不错了,那不如便试试从头开始,想到地处,他便又对着墓碑说道:“爹,孩儿走了。” 说罢便按照艮位进,开始走,不多时,便觉方位不差,走了许久,便已感觉出口在即,便加快速度,他心中明白,可能那萧俊早已出去,便不由希望自己千万不要落得赏溪风之后,不然的话便有可能形cd是四分的局面,随即便加快脚步,途中阵法又是一变,查尽吗,明白定又是过了一个时辰,便顺延了一个卦位往下走去,但越走越觉得不对,之前还能依稀透过树林看到迷蝶谷的庭院正厅,但是走着走着却觉越来越远,不由心中大惊:“难道是走错了?这个方法竟然是错的?” 想到此处不免也着急起来,心中暗自思忖倒地哪里出了问题,而与此同时,那萧俊也是遇到同样问题,他早早便靠近了终点,却也是越走越远,不觉心生疑惑,当是自己错了,便放慢速度,一一对照顺序走着,但还是越走越远,不由也百思不得其解。 而查尽此时也愣在原地,心中揣测,不免想到:“天干数c地支数c六十四,八卦位,还有什么呢?六十四演至八卦,八卦自四象来,四象自两仪,两仪?”想到此处,查尽不由好似恍然大悟,“没错,无论是四还是八还是六十四甚至更多,都无外乎阴阳两仪,那边是正反之极,不是一直顺十二地支一轮,而是顺一轮,反一轮才是。” 想到此处,便反着那卦象开始行走,又正着行走,不多时,又靠近了那终点,此次便没有太多兴奋,便更是小心前行,又过片刻,便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亭台楼阁尽收眼底,更让人心安的便是眼前的莫有声等人,以及那个正兴奋呼喊自己名字向自己奔来的少女。心头顿时一暖,也不顾他人眼光,将莫思祁抱在怀中。 而见那莫有声的表情,虽有些不快自己女儿如此不顾身份,却也欣慰查尽如此聪慧,这次真破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迷蝶阵,而静心道人则依然向他微笑,而萧成则哀叹一口气,赏月明倒是还好,则是无奈摇头。 兴奋过后,查尽也随即平静心神,便来到莫有声跟前,说道:“莫谷主。” 此时莫有声也不再掩饰自己对着少年的赞叹,不由说道:“你当真了不起,此次竟然当真破了我的迷蝶阵。”查尽闻言不语,只是微笑说道:“莫谷主言重了。” 莫思祁闻言有些不高兴了,轻轻一拍查尽,不由说道:“还莫谷主?” 查尽随即反应过来,不由说道:“拜见岳父大人。” 莫有声听闻则不动声色,随即说道:“查尽连胜两场,萧c赏两位贤侄便也不用再比。”随即拿出手中信号火折,对天发出信号,不多时,只见远处两个信号发出,又过不到半个时辰,只见两名眼线将萧俊与赏溪风带出,其中一人便是那个叫做钟越的眼线,那两人出来之后见得查尽站在人群之中,便也知大势已去,便也不由叹息,而萧俊做了卑劣之事,不由不敢直视查尽,却听得钟越说道:“禀报谷主,方才我于暗中盯着,却见一事。” 萧俊闻言才想起莫有声说过,三十六眼线一直在暗中盯着以防作弊,看来自己所做必然都被他们看见,不由慌乱起来,查尽却忽然开口说道:“前辈是想说刚刚在下误入林中墓地之事是吗?在下这就向莫谷主陪失礼之罪。” 钟越因为见萧俊耍诈,便一直紧盯他,并未看见查尽后来进到墓穴,只当是此人大度,不愿当面叫人难堪,便也没了话语,却心中暗喜莫思祁看来是找了个人品极佳的夫君。 萧俊见查尽竟不计较,却更是羞愧难耐,见此情形莫有声便让他们去了,随即说道:“查贤侄胜得两局,便也无需多言,他便是莫某的乘龙快婿了。” 众人也确没有意见,都纷纷恭喜,萧成与赏月明也只好纷纷恭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一磕二拌三遇阻,终却抱得佳人归。 择婿结果已然明了,众人也不得不心服口服,莫有声也知此时这两位好友纵使还有别的想法也再不会有意见了,于是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也累了一天,我让人准备了丰盛晚宴,这便入席吧。”说罢便请众人回到正厅就坐。 莫思祁心中欢喜,跟在查尽身边不愿离远,查尽虽然此时心事重重,但是当着众人之面,也不好直接与莫有声询问,便也入了正厅,而此时他的地位显然不同,不再是那个误打误撞来历不明的愣头少年了,而是这迷蝶谷谷主的乘龙快婿,众人也识得礼数,便也纷纷示意查尽往前坐去,查尽也明其意,不由也对众人拱手施礼,便也坐得靠前一些,随即便见谷中弟子上菜,众人便开始共进晚餐。 席间,那赏溪风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说道:“晚辈敬莫谷主一杯,恭喜谷主喜得女婿,也敬莫姑娘一杯,也恭喜你得如意郎君。”见此情形,莫有声与莫思祁也都举杯回敬,那赏溪风又倒一杯酒,对着查尽说道:“在下也敬莫兄一杯,莫兄无论武功c文采智慧,在下甘拜下风,虽为对手,也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望结交查兄这一好友,在下先干为敬。” 查尽见状也忙满上一杯酒说道:“赏兄客气。”便也起身回敬,一口喝干。 而此时萧俊也不由起身敬道:“晚辈也敬谷主一杯。”说罢便也一饮而尽,莫有声也回敬一杯,萧俊随即也向查尽敬道:“查兄,之前虽为对手,在下却也多有得罪,而你竟如此大度,在下也不免佩服,此酒便是敬你。”说罢又一饮而尽。 查尽也忙倒上一杯,虽然他确实被待见这个萧俊,就觉得他虚伪,但是礼数不能失,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回敬了一杯便又落座。 其实众人都听闻萧俊话里有话,当是比试之中发生了什么,而既然两人都隐瞒不说,便也不好多问,而莫思祁则有些好奇,凑近查尽轻声询问缘由,查尽则依然不语,只是示意她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莫思祁见他不说,而且他也不曾有所损伤,毕竟心中高兴,也没往心中去。 晚餐用罢,众人又阔谈风雅,知道月上梢头,便也就散了回去休息,而查尽则忽然叫住了莫有声道:“莫,岳父大人留步,小婿有事相问。” 莫有声闻言也是有些好奇,不由没有走,众人也是识趣,便也纷纷离去,而查尽便又说道:“道长也请留步,此事道长也应当知晓。”毕竟入了那墓穴见了那字画,查尽也知道静心道长与自己父亲当也是好友,而且见他和蔼,言语颇善,不免也有些好感,况且他不是五大门派中人,得知也无关系,便也留下了静心道人。 静心道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也驻足,莫思祁听得也是奇怪,忙问道何故,查尽并未直接回答,但也没让她离去,毕竟自己的身世莫思祁早就知道,而且自己打心底不愿欺骗她,便也就微微摇头,只是等到众人皆离去,方才来到莫有声跟前,恭敬施礼。 莫有声看着好奇,便问道:“究竟所谓何事?” 查尽随即取下背上的画轴,此画轴并非大画轴,背于身后不露头角,查尽未曾背对过众人,众人便也未曾发觉,莫思祁则心思全在查尽身上,也不曾发觉他背着一副画卷,而只见查尽拿出那画卷,未及展开,莫有声便脸色一变随即说道:“你进过那墓穴?” 查尽闻言便是微微点头说道:“小婿方才无意所见家父之墓,不由好奇,又见那墓穴之中所藏,当知岳父及道长皆为父亲生前好友,不由想求知与我父亲相关之事。” 莫有声闻言大震,问道:“你,你是公伯兄的儿子?” 而那静心道人显然也是一愣,但随即释然:“我就觉得他面容熟悉,现在想来,听到他的姓氏,便早该想到了。” 而那莫思祁听得则是有些发愣,不由问道:“什么坟墓?你是说我们迷蝶谷中有你爹的坟墓?”查尽随即点头表示肯定,莫思祁不由大惊说道。“我自小长在迷蝶谷,却也没见过居然有个坟墓。” “那是自然。”莫有声说道,“那坟墓的位置乃是我按照颠倒的卦象所布,只有我知道它的走法,如果正常出入此谷,无论如何都走不到那儿,先不说这个,查尽我问你,查公伯当真是你父亲?” 查尽闻言便诚恳点头说道:“小婿不敢欺骗。” 而那静心道人又说道:“无怪是柳大哥所抚养,看来是错不了了。” 而那莫思祁不由有些惊奇,问道:“爹爹,原来你跟尽哥的爹爹是认识的啊?” 莫有声闻言不动声色,只是瞪了莫思祁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言,而对查尽说道:“我与道兄年轻之时,确实多次与令尊还有柳大哥四人评诗论画,而你手中这幅画便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临别之时他赠予我的,不想此次竟是永别,只记得分别后四月有余,忽闻公伯兄身故,故而感伤之余,便为其立一空冢以表哀思。” 查尽闻言不觉心头一颤,想果真如自己所料,想到此处,便问道:“恕小婿直言,请问岳父大人是否知道家父的真实身份?” 莫有声闻言一愣,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竟已知晓你父亲的身份。” 查尽心中顿时一紧,看来莫有声果然知道自己父亲便是那诗半神二弟子的后人,便随即确信莫有声当真心中已不被祖上执念所累,随即便也没了顾忌,便问道:“既然岳父知道我爹的身份,那您是否可以告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有声闻言不由苦思片刻,随即说道:“我与查兄当日一别,也不见他有何不同之处,故而对于他的死讯也倍感意外。” 查尽闻言好不失望,但是依然不放弃地问道:“那么,岳父是否知道当时的情形?” 莫有声闻言只叹了一口气,说道:“听闻便是你满门数十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亡,而罪犯便是你父亲。”说道此处,莫有声也不觉不再说下去了。 “那您信吗?”查尽随即问道。 莫有声又是一声叹息,说道:“我与查兄相识多年,他为人如何我自是清楚,我决不信他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但怎奈我去探访时,只见得那房屋被火烧尽,周围的人竟不知发生何事,便也无从查证,其实那时我当你已然身故,如今看来,也是柳大哥有意保你周全。” “您是说,可能柳大人知道实情?”听到莫有声这么说,查尽不由便如此想到。 莫有声随即略微点头,说道:“那便有可能是了。” 查尽闻言不由心头一怔,便急切希望去寻那柳永问个清楚,便起身说道:“那我明日便动身折返东京,向柳大人一问实情。” 静心道人此时不由插嘴说道:“查贤侄且慢,你想那柳大人自是能隐瞒你这么多年,必然有他的原因,你如此这般,怕是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告知啊。” 查尽闻言不由也明白正也是这个理,不由又垂头不语,看着他的神态,莫有声和静心道人也都没了言语,只觉得今日再见好友之子,却是如此感伤,不觉心头也是难受,而莫思祁则轻抚查尽肩膀以示宽慰,眼睛便看着那副画卷,想要扯开一下话题,便说道:“这是你爹爹所作吧?真是妙笔丹青,想来你爹爹也定是一个风雅之士。” 查尽一直垂着头,其实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听闻此话不由抬手抹去泪水,说道:“是啊,想来他也是个文采极佳的人。” “确实。”静心道人说道,“查兄的文采,也是令我三人都折服的。” 而见气氛微和,莫有声也轻抚这幅画卷,说道:“想当初,查兄临别赠予此画,想是真心向往这无忧无虑山水之间的生活,但是不想”说到此处,莫有声不觉差点失言,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险些被他带回悲伤,不由赶紧闭口不再说下去。 只听莫思祁忽然:“诶?”了一声,查尽不由问道:“怎么了?” 莫思祁看着那幅画说道:“这座山这座山好像,好像是” 听着莫思祁的话语,查尽也明白她的意思,不由说道:“你是想说我们遇袭,我得奇遇的地方是吗?”见莫思祁不由点头,查尽也随即说道,“我也确实也觉得很像,只是不明我爹为什么画这幅画?” 莫有声闻言不由一愣,忙说道:“你们见过此山?”见查尽与莫思祁都点头,便说道,“我却一直觉得好奇,当时我们身在杭州,查兄临别赠画,画的确是一座不知名的山,虽然妙笔丹青,但想来也是奇怪,但我始终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难不成”查尽想到此处,又看了看莫思祁,又看了看莫有声,将心一横,便说道,“难不成这与那《叹辞赋》有关?” 莫有声闻言为之一愣,转念一想便问道:“何出此言?” 查尽也不打算隐瞒,便说道:“我当初在山上,遇到星垂门的圣女袭击,却意外遇到一位高人,将我父亲托他保管的《叹辞赋》上卷交由我。” 莫有声闻言大吃一惊,忙开口询问:“你是说你学过《叹辞赋》?” 查尽点头说道:“实不相瞒,小婿那时确实学了那上卷的《叹辞赋》。” 莫有声不觉惊讶万分,回想与查尽交手之时那种奇怪的内力,不由问道:“是否就是昨日与我交手之时,你所用的武功?” 查尽点头,随即说道:“我学得里面一套内功以及一套掌法,昨日便是用这里面的功夫得以硬闯这迷蝶阵以及与岳父过招。” 莫有声听到此处不由长叹一声:“真是奇妙,无怪这几百年来这么多人对这《叹辞赋》念念不忘,其中武功确实奥妙无穷,你方才学习不久,竟已到达如此境界,估计不出几年,便能超过我了。” 查尽闻言却苦苦一笑,说道:“武功再高又有何用?不知自己父亲真相,纵使成天下第一又如何?” 听他这么说,在场的三人也为之动容,而莫思祁便赶紧再度岔开话题,说道:“那这幅画竟是告知这藏有《叹辞赋》的线索?” 查尽其实也料到了,这么想来,那一句“留得痴醉山水穷”,看来所讲的意思就是在这山中的醉汉手中藏有那《叹辞赋》的上卷,随即便说道:“那这第五句,大致就是说这《叹辞赋》的线索了。” 莫有声闻言也表示赞同,不禁说道:“不过查兄虽然画了画又将线索隐藏于诗中,但是却不曾告知过此山所处,估计也不是为了留下线索去给人找,而只是觉得这武功害人不浅,但要完全舍去却又不忍,便寄心于诗画而已。” 查尽明白莫有声的意思,确实自己父亲那时定是想当矛盾,若完全隐藏不免可惜了祖师爷的心血,但是要过于明了地写出又怕太好被发现了,故而寄托于此画,也是给有缘人的,不想自己却成了那个有缘人,依然逃不了自己家族掌握《叹辞赋》秘密的命运,不由一声叹息,随即又问道:“那这第六句‘传递芳心托依恋’便应该也是了?” 听闻此言,莫有声也有些困惑,说道:“要问那时候查兄心中依恋便当是你与你的母亲了,难道他把下半卷放在了你们二人身上了?” 查尽不由思索半天,说道:“我好似没有什么爹的遗物,而我娘当时早被杀害,尸体也被火烧毁,如果在她身上估计也已经化为灰烬。” “会不会在柳大人那儿?”莫思祁脱口而出。 查尽不由心头一颤,说道:“若是如此,那倒有可能,看来无论如何都得回东京一趟,跟柳大人问个明白了。” 话到此处,莫有声也不觉叹息,替查尽收起了画卷,将画交给查尽说道:“这也算是你爹的遗物,今日便物归原主好了。” 查尽闻言不由推脱道:“这是爹对于岳父的寄托,相信岳父绝非是动心眼的小人,既然如此,还是继续交由岳父保管,但希望不要再将此画现世了。” 听他如此这般说来,莫有声也收回了话,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收着了。” 莫思祁也不管这画交由谁保管,而是问查尽道:“那你准备何时动身?” 查尽说道:“自然越快越好。” 莫思祁忙说道:“那我也要跟你去。” 查尽闻言,不由看了莫有声一眼,莫有声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我已经许了你们的婚事,那便跟得去了也无妨,我也希望能早日将事实大白于天下,因为我始终不信查兄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查尽闻言不胜感激,拜了莫有声便回去休息了,留得莫有声和静心道人留在那儿,不由走出正厅,抬头望月,一声长叹。 静心道人不由也是一叹,却又笑道:“记得当年你也与查兄定了娃娃亲,看来这次择婿,真是查兄在冥冥之中帮着自己儿子。” 莫有声闻言不由一笑,说道:“是啊,也许吧。” 翌日一早,众人知道查尽与莫思祁暂时还不完婚并且要离开一段时间,便也就不便多留,只道是道是大婚之日,定要提前告知,便都辞行离去,送走了众人,查尽也准备启程,而莫有声则叫住了查尽,让他和自己走。 查尽自然知道要去何处,便随着莫有声一同进了那迷蝶阵,七弯八拐便来到了查公伯的那个衣冠冢,查尽随即磕头跪拜,莫有声也是三鞠躬,说道:“查兄,今日不想得你子作女婿,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说罢,便示意查尽随自己进了那个墓穴。 进了墓穴点了蜡烛,莫有声便将画轴同那些字画胡乱一同摆放,这便一眼决计看不出哪一幅是那所载《叹辞赋》线索的画,此举做完,便对查尽说道:“尽儿,你爹生平最喜好读书吟诗,游乐山水之间,我们也是因此结缘。” 查尽听得默默点头,听那莫有声继续说道:“我是早已看开不争这《叹辞赋》的事情,却不知我把自己的身份相告之时,他竟然也坦然相告了自己的身份,足见其的坦诚以及豁达。”听莫有声如此评价自己父亲,查尽不由得对这个只在小时候有略微模糊记忆的父亲越发好奇,莫有声说道:“我也知道你差不明真相也不会罢休,其实我心中亦是如此,只是苦于毫无头绪,既然现在有了眉目,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查尽闻言忙说道:“岳父言重了,为父洗冤,乃是身为人子必尽之责。” 莫有声不觉点头,又对查尽说道:“祁儿自小被我惯坏,你也多照顾她些。” “这是自然。”查尽忙点头回答。 稍言片刻,两人便出了墓穴,拜别查公伯便出了迷蝶阵,莫思祁正在出口等待,见二人归来不由欣喜,却见此时正巧一个眼线前来,见到莫有声便拱手一拜,说道:“启禀谷主,外面来了一个名叫司马焯的,说是小姐与查大侠的好友。” 查尽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是司马大哥来了,那劳烦快带他进来。” 只见那个眼线好似有些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他满身是伤,满脸血污,已然昏厥在门口,所以我这才前来询问。” “满身是伤?”听闻此话,查尽和莫思祁异口同声说道,便赶紧跑入了迷蝶阵,出了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一层事罢又一层,一入江湖无止休。 当他们赶到谷口之时,发现的便是一个满身是伤,满脸是血的司马焯,莫思祁不由分说,忙安排谷中的下人把他抬入谷中客房房安顿,又安排谷中的郎中帮他治伤,还命人帮他擦洗伤口。 一切安顿妥当,便已是将近傍晚,查尽一直坐在司马焯的床边照看,直到莫思祁进来,看了司马焯的伤势以后随即说道:“放心吧,大夫说了,他虽然伤口颇多,但不致命,只是流了那么多血,一时醒不过来也是正常,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吃点吧。” 查尽闻言也知道光是这么看着也没用的,便出了门,去正厅吃饭,此时莫有声见他们两个眉头紧锁进了门,便问道:“你们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查尽摇头表示无碍,随即便与莫思祁一同落座,相对无言,吃完了饭,查尽便拜退又去照看司马焯了,而莫有声则叫住了莫思祁询问司马焯的来历,莫思祁也只是把他们之前相遇以及司马焯的身份告知,莫有声便也没多说什么,便回房练功去了。 莫思祁送别了父亲,便也来到屋中看忘司马焯,而刚一进门,便见司马焯正在低声沉吟,而查尽见状不由轻声呼唤:“司马兄,司马兄。”司马焯不由猛然睁眼,惶恐喊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见他刚刚转醒,情绪便有些激动,随即查尽和莫思祁赶紧按住了司马焯,连声安慰:“司马兄!是我!查尽!是我啊!”见司马焯逐渐清醒了意识,便也松开了手,只见他睁眼看着二人,不由落下泪来,查尽见状不由问道:“司马兄,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何事?” 司马焯也没答话,只是一直流泪,莫思祁见状不由说道:“司马大哥,发生什么事你跟我们说呀,不然我们怎么帮你呢?” “是啊。”查尽随即也附和道,“你既然如此还要来找我们,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且无处可去,你既然相信我们,便告诉我们啊,我们也好帮你。” 只见那司马焯泪水不止,嘴中哽咽,说道:“我现在成了一个弑师叛门,招白帝城之人追杀的叛徒了。” 听闻此言,查尽和莫思祁不由大吃一惊,不过司马焯这么说来定是事出有因,应该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随即莫思祁命人拿了些汤水过来,给司马焯吃了,等他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方才问道:“那你跟我们详细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司马焯吃了东西刚刚平复了一些,听闻此话却又转为哀伤,眼泪又一次滑落,但既然来找他们,也确实要把事情告知,随即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 原来几天前,三人拜别以后,司马焯快马加鞭回去,便得知星垂门派来和亲,而那个和亲之人便是之前袭击绑架他们的星垂门圣女,她名叫朦胧,要嫁的人便是白帝城城主楼万重的儿子,楼花间。 第二日,那星垂门送亲的队伍便已然到了白帝城,并且决定第二天便与楼花间成婚,其实这次和亲的目的很简单,因为这两个门派与还有一个幽笙坊本是联盟,此次便是为了让联盟关系更加牢靠,不但派来和亲之人是作为圣母接班人的圣女,更带来一条惊天消息,那边是查尽的身份,他们决定公开查尽的身份,因为现如今可能只有他掌握《叹辞赋》相关的线索。 而大婚那前一日夜晚,楼万重却私下与司马焯谈话,告知自己心中早已无意那《叹辞赋》的想法,而司马焯经过与朦胧独处的几日,依稀觉得她并非他们之前看到的那种心狠手辣以及处事决绝的性格,反而相较于他人更加柔弱,心中便对她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听闻楼万重的意思,便是要司马焯第二日便赶紧下山将此事告知查尽让他加以小心,便也决定自他们大婚以后便再度出城。 这便到了第二日大婚之日,司马焯作为同一辈位份较高的弟子,不会被叫去处理杂事,所以一大早也没人叫他,却被那敲锣打鼓c爆竹声声的喜庆之声吵醒,便也起了身,因为这边要走,行李也没收拾,便先去向楼万重辞行。 虽然两派和亲之事事出突然,不过也毕竟有几日光景了,一些宴贴也都派弟子骑快马送出了,其实莫有声也收到过请帖,只是他清楚他们和亲的缘由,便不愿参合其中的事,便也将此事不当回事,再说他早已约好了好友相聚,更不会去赴宴,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便也挑了些谷中种有的稀有药材以及一些金银财礼,打发了那个送信的弟子便也罢了。 但是白帝城成立也数百年之久,江湖上名望颇高,有些交情的门派无不登门道贺,着实也来了不少人,司马焯来到门口,只见楼万重依旧一身灰袍,倒是那楼花间,作为新郎便穿得一身红艳,胸前扎着一朵红花,与楼万重一同笑脸迎客,司马焯见状随即上前施礼:“师父。” 那楼花间倒是心情大好,不由笑道:“哟,司马师兄?” 楼万重则不予理会楼花间在那儿说话,而是直接对司马焯说道:“焯儿,你来得正好,你是我们新一辈的佼佼者,如同老夫第二个儿子一般,这便也来随我们一同迎客。” 司马焯着实一愣,心道师父应该知道自己是前来辞行的,而且自己与新郎同门之情,楼万重这么做无疑是把他也列入了新郎亲眷之属,不由说道:“这怎么能行呢师父。” “为师说行就行。”楼万重笑着说道,“你便站得一边便是。” “是啊。”楼花间此时心情大好,也便随即附和自己的父亲,“司马师兄乃是我辈楷模,当与我们一同迎宾。” 司马焯闻言便知再也不好推脱,便也随即应了,站在一边,与他们一同迎宾,而就在这一波客人过去以后,只听那楼万重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且先别下山,婚礼之时我便还有事情要宣布。” 司马焯闻言一愣,却见楼万重头却没回,好似用的是腹语所说,便知师父留他下来看似还有别的想法,便也没再多想,便同他们一起迎那些宾客。 午间,门中摆了宴席,以供那些早晨登门的客人,到了下午,宾客们也都来得差不多了,随即楼万重便让司马焯进屋招待那些已经来的客人,而那些客人进得厅堂,便纷纷也都落座,却也无事,忙了一日还未如厕,便借着这个空档去了趟茅厕。 回来途中,忽而见一身影闪过回廊,司马焯见到便认得那是鱼儿,之前朦胧绑了自己的时候也相处了三天,此刻也随那喜庆,穿了一身红衣,见她径直跑入为婚礼新准备的房间,不由心中又是一阵悸动:“想来朦胧姑娘便是在这个房间中吧?” 想着想着,却默默走到了那个房间前,却又忽然回过神来,心中暗骂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她是别人的新娘,我这般是何居心了?”想到此处正要离去,忽然听到房中说话声传来,司马焯认得清楚,那是鱼儿的声音,只听她说道:“圣女,看来白帝城和星垂门的面子着实大啊,婚讯仓促,却也来了不少门派。” 随即便是朦胧的声音:“那是自然,我们这几个门派都是有着一技之长,在江湖中一直名声不浅,此番和亲,必然也会引来不少小门小派讨好。” “只是那个可恶的莫有声!”只听那鱼儿说道,“不但不来,还就派人送来一些金银还有草药,这不是诅咒你们新人得病吗?” 只听朦胧说道:“且不要这么说,莫有声武功c文采c医学c卜卦无不精通,是个难得的奇才,他的草药,江湖上也是忍忍求之不得的灵丹妙药,此番如此大方送草药,也表明了他的心意之诚。” 听闻此言,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那可难说,那莫有声本来就性格乖张,自恃甚高,要不是他从不与我们争斗,圣母早就派人灭了他迷蝶谷了。” 司马焯也认得这个声音,心道原来这燕子也在房中,只听朦胧随即继续说道:“先别说莫有声的武功,就是他那谷口的迷蝶阵,也不是那么好闯的。” “那可未必!”燕子继续说道,“不就是些破花烂草吗?一把火直接烧了便是,如今我们两派和亲,纵使幽笙坊,地处偏远,但是好歹也派了四大护法前来祝贺,但是莫有声直接让送信的人把东西带回,实在也太不给面子了,我们结盟,第一件事就应该灭了那迷蝶谷。” 听闻此言,司马焯心头大惊,不由想到自己与莫思祁为好友,如今不但查尽,连莫思祁所在的迷蝶谷也成了他们的目标,不由心中焦急,正想要听下去,便听得脚步声声,随即便是一些人的说话杂谈,便知是有人过来,这要被撞见,便有些难以解释清楚,不如等事后告知楼万重,随后去得迷蝶谷再告知莫谷主让他有所防备,随即便装作恰好路过,快步远去。 嬉笑欢乐中,便是到了黄昏,这便要举行婚礼仪式了,楼万重挟妻子坐于正堂,宾客皆落席,只见得主事一声高喝:“有请新郎新娘。” 一声喝罢,便见楼花间一身红衣,满面春风地携着朦胧入正厅,司马焯站得一旁,抬眼看去,眼前那个头蒙红盖头,身姿婀娜的女子尽在自己双眼之中,虽不见其容貌表情,却好似看到了她那红盖头下那伤心无奈的神情,好似昨夜独自赏月之时的神情一般,直至她入得厅堂,来到楼万重夫妇跟前,双眼也未曾离开。 又听得那主事高喊一声:“一拜天地!”只见新郎新娘随即转身,对着门外天地间,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一声喊罢,只见新郎新娘便又转回面对楼万重夫妇躬身一拜。 “夫妻对拜!”只见二人随即转身面对面,互相之间鞠躬一拜。 随即便听闻那主事说道:“礼成!” 自此二人便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当这二字出口之时,司马焯好似心落得冰冷的湖水之中,彻底地凉了,随即又自嘲地笑道:“我为何又这般失落?我又是在期盼着什么吗?”想到此处,不由还是苦苦一笑。 而此时,便应该将新娘送回婚房等候,新郎则招呼来的宾客吃完喜宴,但是主事正要如此安排之时,只见楼万重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施礼,说道:“承蒙各位武林通道赏面,来到小儿婚礼,楼某也只有略备薄酒,望各位海涵。” 这便是场面话,随即众人也是拱手回礼以示尊敬,而楼万重却又说道:“如今老夫喜得儿媳,却还有一桩喜事要宣布。”听闻此言,众人也无不好奇,但是都是礼数之人,也没人开口直接问,只待楼万重说,只听稍许片刻,楼万重就说道,“老夫年过三十方才娶妻生子,近不惑之年得这城主之位,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岁数,只望能有子孙承欢膝下,而纵观后一辈弟子之中,我的徒儿司马焯自幼拜师,资质尚可,也备受门中其他前辈以及同辈的信赖,如今便决定,传城主之位,于我的徒弟司马焯!”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哗然,司马焯更是惊骇,不想楼万重留下自己竟然是要宣布此事,不由忙推脱道:“师父,徒儿学艺未精,资质尚浅,而且” “切莫多言。”楼万重忙制止司马焯说道,“此事我早已决定,也与各位城中同辈商讨过,本来确实打算稍晚些再传位,但如今你花间师弟大婚,老夫也了了一桩心事,这便在这大喜之日宣布,也算得上是喜上加喜!” 司马焯闻言也顿时明白,看来师父早已有所决意,自己便再推辞也无意义,随即便没了话,见到他不说话了,楼万重继续说道:“那老夫便在此宣布,司马焯为代城主,日后再择吉日举行继任大典,若各位同道好友将来还是有空,便也上脸上门见证。” 而众人当然不会有人有意见,本来就是来喝喜酒的,别人门派要传位,又与自己何干?听闻此言便说道:“楼城主客气了,我等届时必当登门道贺!” 楼万重听闻便也喜笑颜开地说道:“那老夫在此先谢过大家了,大家便开吃吧。” 此言一出,便是说明婚宴继续进行,而媒婆以及陪嫁侍女,便带了新娘回房,众人便开始吃喝起来,席间,便是有不少人来司马焯这便敬酒攀谈,倒是冷落了这次婚礼的主角楼花间,虽然楼花间脸上不觉变化,已然微笑着喝着酒水,但是心中却五味杂陈,每每喝下一杯酒,却是将那酒杯捏得崩出裂痕。 婚宴结束,众人纷纷道别离去,虽然都喝得大醉,但是出于礼仪,楼万重依然带着司马焯以及楼花间送别了众人,随即便让二人回去休息,只是告知司马焯明日一早便来他房中有事相告,二人便各怀心思,拜别了楼万重各自回房。 司马焯虽得了这城主之位,但他心中本没有这种念头,但他明白这是师父的一番苦心,便也不好多作意见,但是看着那楼花间摇摇晃晃远去的身影,便莫名心酸起来,此后纵然再见朦胧,便也要称一声“弟妹”了,不由得心中苦闷,没有先回房,便是又拿了几坛酒,来到后院小山坡上,以地为席,虽然寒风凛凛,却酒意正酣,浑身发热,也不觉得冷,便看着月光,又喝了起来,不知不觉也醉得不省人事,却不觉身边有一红色身影正在观瞧。 而那楼花间则更是苦闷,他本想着今日娶得一个美丽的妻子,他日再得那城主之位,当是名利女人双收,今日不想自己父亲竟当众宣布将位子传给了司马焯,但是司马焯勤奋用功,为人正直和气,却也当真无话可说,如此想来也没有办法,既然如此,还不如好好珍惜这眼前的,反正妻子是跑不了的,便回到了房中。 见得那烛火悠悠照亮房中,佳人倩影落座床头,不由也不愿再多想自己苦恼之事,晃荡身子走到那新娘跟前,一把扯下了她的盖头,只见一张秀美容颜映入眼帘,红唇微动,不禁风情,媚眼迷人不觉,随即竟一把便将朦胧扑倒,嘴中念叨:“娘子,我这便与你洞房。”随即便亲吻起朦胧的脖颈之处,朦胧也不躲避,只是随即悠悠说道:“你这便甘心吗?” 楼花间闻言不由猛然抬头,好奇问道:“你说什么?” 朦胧已然面无表情,问道:“我问你甘心自己本来唾手可得的城主之位就这么被别人夺取。” 楼花间顿时被戳到自己最大痛处,不由怒道:“不甘心又如何?我能怎么样?司马焯本来就比我优秀,而且更得各位师叔伯和师兄弟的人心,我便有心,也争不过。” “那”只听朦胧说道,“我帮你把那城主之位夺回来,如何?” 楼花间不由一愣:“你?你怎么帮我?你有什么本事帮我?” 朦胧微微一笑,说道:“你便听我的便是。”说罢对着楼花间耳语几句,听得楼花间不由惊骇万分,酒也好似醒了不少,忙说道:“不成不成,这便是要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啊!” 朦胧则继续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般优柔寡断,以后待那司马焯正式成为城主,你还有什么机会?” 听闻此言,楼花间好似也料到了将来自己的下场,虽然此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不由害怕起来,傻坐在床上,愣神发呆,忽而问道:“你便断不会将此事说出?” 见他好似有意答应了,朦胧也坐起身,轻轻将楼花间搂入怀中,说道:“既然已经嫁给你,我便是你的人,当然只会帮着你,绝不会害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本道喜上又添喜,一梦初醒不自惊。 迷糊之中,司马焯睁开双眼,却瞧见眼前并不是什么天空,而是屋中的天花板,心中有些迷茫,自己该是在后院喝酒,怎地会在房中,但稍稍一想便觉头脑胀痛,定是昨晚喝酒受了风而闹的,想到此处便想起身,忽然觉得身旁还有一人,不觉大惊,转头看去,竟是一赤身的女子与他同处一被窝之中,看她容貌清秀面庞圆润,竟是朦胧的那个侍女鱼儿,不由大惊失色,随即便猛地一颤,弹了起来。 这一举动不由也把鱼儿弄醒,鱼儿揉着惺忪睡眼看去,不觉也是极为惊恐,不由大声呼喊起来,司马焯听她叫喊心中更是慌乱,不由手足无措,便去捂她嘴巴,嘴中说道:“你先别喊,你先别喊啊。” 但鱼儿好似受到惊吓,竟不顾司马焯捂住她的嘴,而奋力挣扎,不多时,旁屋的燕子便听到这个屋中的喊声,急忙前来观瞧,这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一跳,眼见着同门的鱼儿竟与司马焯赤身在房中,不由尖叫一声,便急忙出了屋,司马焯眼见燕子跑出屋子,心中知晓事情不妙,这便急忙起身穿上衣服,而鱼儿此时已然不再叫喊,而是将身子藏于被中不住哭泣,不多时,便见那燕子将朦胧以及楼花间带入房中,随同前来的还有不少白帝城的师兄弟以及陪嫁的星垂门弟子,见此情形不由都愣在当场。 司马焯心中惶恐,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或者说是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何事,便倍感焦虑,不知所措,而朦胧见状,随即问道:“请问司马师兄,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是啊,司马师兄。”楼花间随即说道,“你为何会在这星垂门弟子的房中?” 司马焯闻言不由无法回答,却听那被中哭泣声凄惨,朦胧便不等他回答,便来到床前,轻轻抚着鱼儿露出的脑袋,说道:“鱼儿别哭了,发生什么事,你先给我说说。” 只听得鱼儿见见转哭泣为抽泣,慢慢止住,便探出头来,对着朦胧说道:“昨夜见圣女入得洞房,我与燕子便也准备回房歇息,但因多喝了几杯酒水,便又出门如厕,回来之时,只见那喝得大醉的司马焯过来,因知道他是未来的城主,便行礼问好,而他却直接将我一把推入门中,我便想喊,却被他直接点了穴道呼喊不出,然后,然后就”说到此处,便也哭泣起来。 此话一出,司马焯便是大惊,而更加惊讶的便是在场的众人,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只听得朦胧忽然转怒,转身对着司马焯说道:“司马师兄,这事你作何解释?” “我”司马焯当真对昨夜之事没有印象,便无从解释,而朦胧见他不答随即说道:“不说你是默认此事了?” 司马焯闻言便急忙开口要辩,只听楼花间说道:“司马师兄,你以为代城主,所言所行当为白帝城之标杆,如今却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你叫我们以后怎么面对星垂门?怎么面对江湖同道?” 一听这话,司马焯不由当真是无言以对,只有说道:“昨夜我喝得实在太多,真想不起究竟发生何事?如果我当真冒犯了这位姑娘,我定当做出补救便是。” 随即只听朦胧说道:“补救?怎么补救?我家鱼儿冰清玉洁,竟毁于你手,我这便去告诉父亲大人,让他定夺!”说罢便转身,离去,而楼花间也随即跟着朦胧离去,只留得鱼儿依然在哭泣,而燕子便上前安慰,司马焯便是愣在当场,面对无数投来的目光,更是无言辩解,无话可说。 不久只见得一名弟子进门对着司马焯说道:“师兄,师父要你去他练功房问话。” 司马焯闻言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那个弟子去了,来到楼万重的练功房前,只见得门口站着楼花间以及朦胧,见司马焯来了,楼花间便说道:“父亲要单独问你话,你且记得他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要触怒了他。” 司马焯闻言便是微微点头,瞥见朦胧的眼睛,却好似看到一股悲凉,但见他看来,便随即将头扭至一旁不予理会,司马焯也便轻声叹息,随即入了练功房。 关上门去,只见得房中昏暗,周边皆是刀剑木桩,四个角落更是各燃着一炉清香,而楼万重则端坐中间,默然不语,于是司马焯便走到楼万重身前,跪下说道:“师父。” 只听得楼万重语气低沉,似是身体不适,却不听他责备,而是幽幽问道:“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司马焯便说道:“弟子只记得昨晚于后院喝酒,剩余便当真不记得了。” “也罢。”楼万重忽然话锋一转,随即说道,“你且上前。” 司马焯不明其意,但是也不敢违背师命,便跪着上前,刚来到楼万重身前,便觉楼万重将手按于自己头顶,不觉一股真气涌来,不及说话,便好似体内真气膨胀,好似无数热流奔腾,霎时觉得身上的酒气也散了,转而精神,而此时只见楼万重将手收回,司马焯便问道:“师父?” 楼万重说道:“你的为人为师一直坚信,但是此番你我恐怕都大难临头了。” 司马焯不明其意,忙问道:“什么大难?” 只听楼万重缓缓说道:“我自知星垂门圣母让圣女下嫁我儿,其实是为了将我白帝城吞并,所以决定尽早将城主之位转交你手以断了圣母的念头,但不想她们竟然如此决绝。” 司马焯闻言依然不解,便问道:“她们是做了什么?” 楼万重说道:“方才他们两个来告知我此事时,正巧这香炉的香烧尽,便由得他们帮我换了,但不想此后便觉得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说话也没了气力。” “您是说花间师弟和朦胧他们?”司马焯闻言不由大惊。 楼万重继续说道:“这香定有古怪,而且我感觉内力在不断外泄,恐命也不久,此时他们让你单独进来,便是要将弑师之罪嫁祸与你。” 司马焯闻言大惊,却也开始觉得身子发虚,只听的楼万重说道:“你一进门便已中了他们的计,老夫生得此等不孝之死,竟连同他人害我,如今不可连累与你,所以待你进来我便将我毕生功力传授与你,为师虽然功力浅薄,但至少也能帮你顶一阵子香毒,你这便赶紧跑下山去,不然你今日也必死无疑。” “我怎么能弃您不顾呢?”司马焯随即说道。 楼万重虽然说话越来越小声,但威严依旧,说道:“你怎不明白?圣母为人阴险,她要的若遇阻碍,便随即清除,如今她应知我有抽身之念,便随即妄图加害,我中毒已深,只能先保全了你,说到底也是我自己一念之差,害得你也受牵连。” “师父莫要这么说,您于我如再生父亲一般。”司马焯落下泪来,哭着说道。 只听楼万重声音越发细弱,只觉他好似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道:“跑!”随即便头一下垂,仙逝而去,司马焯见此情形,不由哀声打呼:“师父!” 而忽然此时,只听得门户大开,楼花间与朦胧推开房门,只见楼花间见此情形,随即高呼一声:“爹!”便却也没入房中,只是高声喊道,“司马焯!你这丧心病狂的畜生,你先做此龌蹉之事,为逃避我父亲的惩罚,居然如此决绝下手害他性命!” 此言喊罢,司马焯也是明白,果然这是早有安排,房中留有香毒,他们便不敢急切进门,而是引来众人观瞧,而此时城中弟子则纷纷围剿过来,只见楼花间拔出长剑,对着众人说道:“司马焯丧尽天良,弑杀恩施,我白帝城将与他势不两立。” 虽然众弟子不明情况,但是看此情形,不由也往那儿联想,不觉也有不少人随了楼花间拔出长剑,而有几个平日与司马焯关系较好的还是有些犹豫,便说道:“楼师兄,此事有些唐突,不如先查个清楚的要好。” 而楼花间便怒吼道:“查什么查?父亲刚才尚好,叫于司马焯进屋谈话片刻便骤然去了,这不是他下得毒手还能有谁?白帝城弟子们,随我一起,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此时楼花间也大致估摸毒香散得差不多了,便举剑冲入,并且也有几个弟子随他一同冲入,而刚要近得司马焯之身时,只觉司马焯浑身散发一股强烈内劲,将众人连人带剑便又震出门外。 楼花间不由大惊,心想司马焯的功力何时到达如此地步?而朦胧也是惊叹,他与司马焯交过手,深知其功力,不觉有些意外,而正当他们惊讶愣神之际,只见司马焯对着那坐逝的楼万重尸身便是一拜,心中无不明了,自己师父将功力给他,便是要他得以逃脱,随即便又起身,转身向着众人,楼花间心头不由一惊,心知如果不现在除掉他,将来也必成大患,随即高声喊道:“你奸辱星垂门人在先,弑师在后,天理不容,还想反抗,兄弟们,随我杀了这个畜生,清理门户!”此言一出,当真有不少弟子便冲了上去。 司马焯面对十余把来剑,眼神却盯着不远之处的朦胧,只见她也好似看着自己,眼中说不尽的情绪,似是喜悦,又更多是悲伤,好似还带有不少歉意,看到这种复杂的神情,司马焯便也凄惨一笑,此时剑已然来至身前,忽而便俯身躲过,随即将手一抬,抓住一个弟子的手腕,用力一扭,便夺过一把长剑,再向上一扫,只见那些人的长剑纷纷被他斩断,不等他们反应,便随即一跃出门,立于门口,剩下的所有弟子被此也是震慑,纷纷后退,拔出长剑,而也有弟子依然在好言相劝:“师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反抗,放下剑来,还有商量的余地啊。” 而司马焯却好似充耳不闻,眼望着自己这些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师兄弟们,心知自己放下剑便是死,而不放便是认罪,当是个弑师的叛逆之人,眼前这些师兄弟便是以后的敌人,如果没有机会洗刷冤屈,却也便天涯海角,都会被他们追杀,想到此处,不免心中悲愤,但是师父临终依然传功于他为的便是他能活命,如今两个选择,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还是就此打出去,背上这可能一世都不能洗刷的骂名,看似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便先只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了,随即便迈开步子,向外走去,而经过朦胧身侧,朦胧依然没有动,司马焯却不由得还是扭头看了一眼她,只见她却不敢与司马焯对视,只是低头不语,司马焯则愣愣一笑,互听背后回过神来的楼花间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把他拿下啊!” 众人闻言,便也就冲了上去,司马焯见自己这些师兄弟举剑上来,却也不想伤其性命,便剑锋一转,挑开无数来剑,却身法灵活,不断躲避间却向正门外靠近,而此时闻声而来的弟子却是越来越多,楼花间便打呼着众人,喊着司马焯的“罪行”,让众人一起上前,拦住他。 司马焯打斗半天,虽然刚得了师父三十余年的功力,但毕竟也稍稍被那毒香影响,体力流失颇快,并且他不愿意伤害这些师兄弟,便只顾抵挡逃脱,半天光景才打到中院,见又一波弟子举剑上前,躲过这些剑,随即翻身跳上前厅的房顶,踏着瓦片向正门跃去,而那些弟子见他上房,不由也追了上去,纷纷也跃上房顶,司马焯半斗半躲,只来到前院,一眼望去,几乎所有师兄弟甚至师叔伯都来到了此处,将他围在中间,他心知如若不稍稍下些狠手便很难逃出,随即将心一横,便举剑往前冲去,遇到来剑便不单单闪避格挡,更是找到空闲便出剑将砍向他们手臂腿部,出剑时却也倍加谨慎,决计不砍他们的经脉,只是砍伤他们的肌肉,让他们也无力再动,如此一来,受了伤的弟子便逐渐增加,而司马焯面前的敌人也随之减少,但是弟子有数百人之多,情况随着司马焯体力逐渐开始不支而不得好转,反而更加危险,众人见他已开始出手伤人,来剑便更是猛烈,逐渐,司马焯也受了几处伤,虽然只是伤及皮肤,但是依然留下不少血痕,血顺着后背前襟以及面颊留下,不由更觉体力不支。 打了半天,忽然也觉得眼前一花,双腿一软,竟跪倒在地,而见他好似有些吃不消了,众人便纷纷举剑,从四面八方围着他刺去,眼见来剑凶猛而且直取要害,司马焯心中却又泛起酸楚,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尽全力,随即运足真气,向地面拍出一掌,只觉得大地晃动,众人居然站立不稳,又觉得司马焯四周散发阵阵真气,将众人全数逼开,见此情形,司马焯不由分说,踏地而起,全力施展长风破浪的轻功,一跃出门,而刚一落地,却觉得体内真气流窜,当是自己刚受楼万重内力不久,他的内力还没与自身的完全融合,其实强行运功,不由得内息紊乱,便再动不能,而众人见他已跑出门外,却再无力行动,当真是已经耗尽,但被他之前那一掌所震慑,也不敢妄自上前,而是纷纷小心越出正门,靠近于他,只见众人纷纷围上,司马焯想要再度站起,却刚一动,便觉得周身疲软,伤口阵痛,便也动弹不得,只听得人群之后楼花间大声喊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家一鼓作气,杀了这个背叛师门的畜生!” 此言说罢,便见不少弟子已然鼓足勇气,觉定要上前将他刺杀,见此情形,司马焯不由苦笑起来,心想:“师父,弟子终还是不能逃脱,看来我是要辜负您老对我的期望了,查兄啊查兄,我死后他们的目标定然是你,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我没能及时来将此事告知,实在对不起了。”想到此处,便不由闭上了眼睛,等着受死。 而正在此时,忽闻身后一个女子声音传来,声音娇嫩悦耳,听在耳中,司马焯不由一震,这不是朦胧的声音还能是谁,只听她说道:“你辱我门人杀我父亲,我便要亲手取你性命!”听闻此言,本要上前的弟子也都为止一愣,只见身后一女子白衣飘飘飞身穿过众人,司马焯眼见来者正是朦胧,心中不由不禁悲楚:“你来送我上路也是不错,总是死在自己同门手中要好得许多。” 而见朦胧来到他跟前,便伸出左手一把掐住自己咽喉,将他拎起,并且说道:“今日,我便为我门人以及父亲报仇!”说罢便抬起右手一掌打向司马焯,竟将他打出数丈开外,直接撞上了边上马棚的柱子,马棚顿时坍塌,而司马焯却觉胸口非但不痛,气息尚且稳固了不少,好似还有了些许气力,不由大惊,想是朦胧竟在打他时输了一些真气给自己,虽然不明白她在此时为何要帮他,但是既然有了气力,便不再犹豫,而且身旁无数脱了绳索的马匹好似都受了惊,都在乱跑,便奋力跃上了一批棕色大马,一策马便径直跑下山去。 而忽见他居然骑马逃跑,楼花间不由赶出门外观瞧,大声喊道:“怎么能让他跑了!赶紧,赶紧追啊!”此言一出,便有不少弟子奔向马棚,安抚好受惊的马匹,便翻身上马,径直追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残阳余晖照容颜,不尽哀默道心田。 司马焯骑着马下山之后,便抄着小道,向着东面便策马狂奔,竟然不觉已然跑了一天一夜,这马纵使体力再好也不由得乏力,腿脚一软,竟然倒在地上,司马焯见状不由叹气道:“马儿马儿,是我对不住你,你这便在此休息,届时自行回山上便是。”说罢便踉跄起身,摇晃身子走了几步,却也不曾停下,又到了黄昏之时,只觉得身上伤痛难耐,腹中饥饿,便再无气力,正当此时,却见眼前出现一间茅草屋子,这屋子在这荒山僻壤仅此一间,屋子不大但也有房有院,一排竹篱笆围起,院中鸡鸭成群,且有一口井,司马焯饥渴难耐,便又塌了几步,来到那个院子之前,刚伸手拍门,便觉得周身阵阵刺痛传来,便忽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而忽闻此声,院中竟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样貌约摸三十来岁,生得却不像普通村妇那般,而是有些眉清目秀,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旧掩盖不了她那芳华,他身着一件褐色棉麻衣,头裹一条棉麻布,听闻门外动静,便也开门瞧去,眼见门外却没有人,再低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嘴中念叨:“这是哪儿来的人啊?看样子是个学武的吧?”随后便推了推他几下,呼唤道:“少年,少年?” 见他没有反应,便也就叹了一口气,随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将司马焯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头,然后用力一扛,勉强将他扛了起来,然后一步一喘地将他拖进了自己屋中,将他置于床上安顿好,便从井里打了些井水,烧开以后帮司马焯擦洗伤口,逐渐露出他的容貌,妇女见他原貌,不由嘴中念叨:“生得倒还挺俊朗,怎么伤成这样?”但这也只是自言自语,随即便起身收拾,再到后院菜园中摘了几颗蔬菜,又捡了几个鸡蛋,一并给煮了。 天色已暗,司马焯逐渐转醒,眼看四周破旧古朴的草房,不由一愣,再看周围,便见一个中年妇女正烧着热水,在那儿缝补自己那被剑划出道道口子的衣服,随即慢慢坐起身,说道:“感谢大姐救命之恩。” 只见那妇女好似也被他忽然开口吓了一跳,浑身竟一哆嗦,再抬眼望去,说道:“醒啦?”随即便放下手中针线,来到他跟前,说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啊?忽然就出现在我家门口。” 司马焯被问及自己心痛之处,不由伤心道:“在下为江湖门派中人,但不想门中突生变故,便被人追杀,一路逃到此处,已一日有余,便是又渴又饿,看到此处有一茅屋,便想着来讨要一口水喝,不想刚到门口便晕了过去,还多些大姐救助,司马焯感激不尽。” “你叫司马焯啊?”只听那个妇女闻言说道,“对了,别叫我大姐,听着感觉老了,就叫我清清姐好了。” 司马焯闻言忙说道:“那就多谢清清姐了。” 那个清清姐不由笑着点头,好似对着称呼相对满意,便又问道:“你是江湖中人,这便是被仇家追杀?” 司马焯听闻也不知如何回答,其实对方自然不是仇家,相反的还是自己至亲的师兄弟,只是自己受了平白冤屈,难以辩解,这又如何说清呢。 见他沉默不语,清清姐也只当是他不愿意相告,但也毫不在意,便说道:“不愿说就不愿说吧,我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的人,反正这天大地大,总会出些难为的事情,我给你准备了点吃的,你先吃点吧。”说罢,便从桌上拿来一只小碗,里面便是一碗热腾腾的菜泡饭,里面还有两颗煮熟的鸡蛋,司马焯确实饿急,连声说谢,也便接过那碗,大口吃了起来,看得那清清姐忙说道:“瞧把你饿得,简直跟地狱里刚跑出来的小鬼一样,慢点吃。” 而话音未落,司马焯已然吃了大半,不由觉得精神也好了许多,忙说道:“多谢清清姐。” “谢什么谢?”只听清清姐说道,“吃完了就先休息,反正我也一个人,你就安心养着吧。” 司马焯闻言不由有些伤感,便说道:“在下却有要事在身,明日这便启程。” “明天就走?”清清姐好似疑惑地打量了司马焯一眼,说道,“你这身子你走得了吗?别开玩笑了,你现在,估计连杀一只鸡的力气都没有,还走什么?” 司马焯也自知自己身体状况,但是事关好友,不得不加紧时间,便说道:“虽知自己身体欠妥,但毕竟此事关乎我好友性命,无论如何我都得赶紧前往。” 那清清姐闻言,便耸了耸肩,说道:“那随你,反正你我非亲非故的,我也管不着那么多。” 其实这个清清姐说话确实有些轻浮,但是句句在理,司马焯便也没往心里去,再说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已是莫大的恩情了,便也随即拱手拜道:“多谢了。” 那清清姐闻言确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便又转身到那炉子边上,就着热气以及火光,帮司马焯缝起了衣服。 翌日清晨,司马焯转醒,便见桌上已经摆有两个馒头,便起身下床,却见床头那件白帝城的服饰,虽然上面还沾有血迹,但是那些被刀剑割开的口子已然缝好,不由心中又是一阵感激,随即便穿上了衣服,此时腹中确实也有些饿了,便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此时只见清清姐拿着一个竹筐进门,看到司马焯正在吃东西,随即说道:“醒啦?醒了就快些吃吧,馒头早凉了,我给你烧些热水。” 司马焯闻言忙连声道谢。 水烧开,清清姐便为司马焯倒上了一碗,司马焯便慢慢喝着,只听清清姐说道:“你真一定要走?” 司马焯闻言便点了点头很是肯定,而那清清姐便也叹了口气,起身来到那自己搭的衣柜前,取出几件男式的衣服,给了司马焯说道:“你这一身我虽然给你补好了,但是毕竟都是血迹,看着扎眼,你若要走,还是带上些衣物也好换洗。” 司马焯见此情形,当知这清清姐真是外冷内热,但又好奇她不是说是自己独自一人居住吗?那又哪来的男子的服饰,而清清姐见到司马焯的表情,不由也明白他心中的疑惑,随即说道:“别想了,就当是这儿本身也有男子居住就是,但他不会回来的,你便拿去穿就是了。” 司马焯见清清姐好似也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好多说,便谢了她,而此时,忽然清清姐打断了他,说道:“别出声,有人。” 司马焯不由一愣,仔细厅来,却听见门外马蹄声阵阵,也确实有人,但是不得生出好奇,这清清姐耳力未免也太好了,自己也需凝神聆听方才能依稀听见,而她居然早就听见了,不免觉得这清清姐好似并非像表面一般只是个荒野村妇。 但不由得多想,只听马蹄声靠近门前,只听得有几人说话,只听得一人说道:“这儿怎么会有一间茅屋?” 而另一人说道:“且不管了,这便去看看,那个叛徒是否就在此处?” “应该很有可能。”又听有一人说道,“他的马也就在这几里外,我们找了一圈,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落脚。” 第四个人声音传来:“是啊,他毕竟也受了不少伤,消耗也很大,如今弃了马,应当是跑不了多远的。” 司马焯听得真切,心道不好,当真是白帝城追他的人到了,随即脸色开始凝重,而此时忽闻敲门声起,只听门外有人喊门:“请问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家吗?” 司马焯顿时心跳加速,看了一眼清清姐,只道是不要连累了她,便起身想要出去,却只见清清姐快他一步站起来,轻声对他说道:“没力气还动什么动?老实坐着!”说罢,便起身出去,关上房门来到院中,边走边喊道:“谁啊谁啊?来了来了!” 这便来到院门前,打开了院门,只见四个身着与司马焯相同服饰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不由愣神,上下打量问道:“你们是谁啊?” 那四个人倒也相对客气,一个上前说道:“这位大姐,我们在找一个仇人,他身穿跟我们一样的衣服,但是受了很多伤,请问你见过没有?” 其实看到他们的服装打扮,清清姐便已经认出了他们便是来追杀司马焯的便说道:“这荒山野岭的,我在这儿住了都二十几年了,从没见过一个外人。” 那四人闻言不由一愣,其中一个面相较为凶恶的说道:“大姐,他的马就在不远处,我们在周围找了一圈了,也不见人,是不是你给藏起来了?” “我给藏起来了?”清清姐闻言大怒,忽而骂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凭白无故,我藏一个人干嘛?你们一大清早的来敲我门,语气还那么横,还有王法吗?” 见眼前这个妇女突然发狠,一个较为清秀的忙说道:“不是,额,是这样的,大姐。” “叫谁大姐?”清清姐厉声打断他,说道,“我有这么老吗?” 只见那人也脸色微变,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道:“那,那姑娘,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是白帝城的弟子,那个人杀了我们城主师父,大逆不道,跑下山来,我们便是一路追拿此人才到此。” 清清姐闻言也是一愣,心道这个司马焯竟然犯下那么大的罪过?但是看他语气诚挚,而且好似救人心切,不像是这样丧尽天良之辈啊,便又开口询问:“杀了师父?这种人怎么可能跑到我这儿?” 只听那人说道:“千真万确,他杀了师父被师兄弟发现,便与我等动手,伤了数十名师兄弟,便骑马逃跑,我等十余个师兄弟,一路追到此处,便见到他骑乘逃跑时的马匹就在几里外,便分头找寻,却也只看到你家的这个茅屋,当猜测他躲了进来。” 清清姐闻言,心中却是有些发虚,但是又有些犹豫,如果司马焯当真如此,我便把他交出也无所谓,若此事另有隐情,我不是害了他? 正当犹豫之际,另一人抬眼看去,只见这院门至房门之路,竟有些许血迹,不由得心生好奇,便说道:“我等也并无他意,只是这等人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也怕是万一,万一他躲入你家屋中,不也平白给你造成威胁吗?” 清清姐闻言大怒:“我家就这么一个屋子,躲进来,我会不知?” 见她如此蛮横无理,那人便不再客气,直言说道:“那敢问你这院中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呢?” 闻言,清清姐以及其他几个人都向那院中望去,只见地上却有斑斑血迹,从院门直到房门,只听清清姐不由说道:“我这,我这不刚杀了鸡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却听那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是否可由得我们进屋一看呢?” “进屋?凭什么?”清清姐不由喊道,“这是我的房子,凭什么让你们进去?” 那人见清清姐这反应,确实也确认了司马焯应该就在屋中,便也不由得清清姐阻拦谩骂,便强行准备闯入,而清清姐见状,忙阻拦道:“你们干嘛?你们干嘛?这是我家,你们这不是强盗吗?” 四个人也不理会清清姐,便强行来到院中,只见此时房门忽然打开,司马焯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门,说道:“我就在此,你们别难为这位姐姐。” 那个面目凶恶的白帝城弟子见到他,说道:“果然在此,这回你一定跑不了了!” 司马焯则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便确实没有力气再跑了,但我还是想说,师父不是我杀的,你们信吗?” 那其中一人说道:“如果不是你杀的,你跑什么?” 司马焯却也无言以对,毕竟此事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亲眼所见”,若再说是楼花间和朦胧有意嫁祸更是无稽之谈,不由苦笑道:“我知道我是百口莫辩。”随即对清清姐拱手施礼,“清清姐,承蒙相救,感激不尽,此生无以回报,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涌泉相报。”说罢,便一步一颤,慢慢向四人走去。 那四人见司马焯确如风中残烛,便知确实伤的不轻,没有反抗余力,便随准备上前将他制服,而那清清姐忽然来到司马焯的跟前,一把挡在他身前,说道:“我且问你们,把他带回去后当怎么处置他?” “弑师忤逆,理当处死!”其中一人脱口而出。 清清姐不由又说道:“他说他是被冤枉的,你们就不彻查吗?” 只听那面向凶恶的说道:“证据确凿,有何好查,这位大姐,你且让开,这是我们白帝城的家事,你与无关。”说罢便一步上前一把要扒开清清姐,但刚一触及清清姐的肩头,清清姐便忽然伸手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给反擒住,一把向外扭去,那人吃痛,顿时便顺着那力跪倒在地,只听清清姐说道:“都说了别叫我大姐!你还敢跟我动手?” 见那人毫无反抗之力,只是连声喊疼,司马焯以及其他三个弟子也是一惊,不想这个妇女如此了得,竟随手便能制服一个白帝城弟子。 那三人惊骇之余更是不敢再小瞧这看似面容较好却平凡无奇的妇女了,纷纷将要拔剑,而那清清姐好似看到他们要拔剑,忽然发狠,一把拧折了那把他制住的弟子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那三人跟前,连出三掌纷纷拍向他们要拔剑的手,三人被这忽然一击打开了将要拔剑的手,刚向清清姐看去,便已觉胸口一闷,却是已然被那清清姐直接踹出门外。而那身后刚刚被扭断手腕的弟子虽然手腕吃痛,但眼见着自己的师兄弟被打出门外,不由也是有些惊骇,不等多想便挥着没事的左拳便打了过去,清清姐听闻身后拳头带着风声袭来,也不回头,便一个侧身好似灵蛇一般从那拳头侧边划过,对着那人后腰便是一脚,便也将他踢出了门外。 四人都倒在门外,只见清清姐站在门口,大声说道:“我说了,这是我的屋子,这小子便是我的客人,若他自己出去,你们便管不着,但他还在屋里,也由不得你们在这儿撒野!” 四人慢慢爬起身来,刚才这妇女这一手便已经把他的惊得不轻,现在她这么说,也不敢再自讨没趣,而后互相看了一眼,明白若光凭他们几个,确实奈何不了这个女人,便都明白要找帮手,随即上马,策马跑远了。 清清姐见他们都跑远了,不由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却看到司马焯呆站在院中,好似被刚才那番景象也吓到了,看他那呆样,清清姐不由觉得好笑,随即说道:“傻愣着干嘛?进屋啊!” 司马焯这才回过神来,忙拱手施礼道:“在下有眼无珠,原来清清姐竟是深藏不露,再次感谢清清姐相救。” 那清清姐不由摆了摆手,说道:“深藏什么?比起教我武功的人,我这便不值得一提。”司马焯闻言倒是却有几分好奇,竟是什么人能教出如此厉害的人,但却听得清清姐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你可把话说清楚了,倒地是什么事,我也不想凭白无故得罪白帝城,更不想本着好心却救了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司马焯闻言,想这清清姐两次救了自己,纵使再有隐瞒便是自己的不是了,随即只是说道:“不满清清姐” 刚要开口,却被清清姐打断道:“站着多累,进屋说,我也渴了,我们边喝边说。”说罢便自顾进了屋子,司马焯见状也只好一小步慢慢跟进屋子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江湖莫测山外山,不想真有人外人。道是偶然能得见,不想再遇深山中。 司马焯跟清清姐进了屋子,清清姐便倒了两碗茶水,自己喝了起来,而司马焯也只好坐下,稍稍喝了一口水,见清清姐没有急着问他,便也没有多说,他自幼入白帝城修炼,也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但不想短短十来天,竟连续让他遇到两个,虽然在那无名山中遇到的那个武功着实高得惊人,远超过今天这边震撼,但是眼前这清清姐虽然只是略微几下功夫,也能看得出她绝非泛泛之辈,而且身为一介女流,独自居住在这山村之中,便也是当是有一段属于她的故事。 想到此处,忽闻清清姐开口说道:“愣着干嘛?你倒是说啊!” 司马焯闻言,便回过神来,将自己的遭遇告知的清清姐,随后便说:“这话听着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确实有些蹊跷,但是事实确实如此,还望清清姐相信。” 只见得清清姐点了点头,说道:“我便相信又如何?关键是你是怎么想的?” “我?”司马焯闻言一惊,不由愣道,“我怎么想?”随即便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当时只想着师父的临终遗言,便是要他跑,他自己呢则想着赶紧去那迷蝶谷把事情告知查尽以及莫思祁,置于清清姐问他自己怎么想的,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真是个傻小子。”清清姐叹了口气,不由说道,“你想着你朋友,那是你仗义,我相信你,但是问题是你以后怎么办?白帝城可不是什么小门派,到时候你弑师忤逆的消息一经传开,便是全天下都知道有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人了,你要怎么活?” 司马焯闻言便是一阵叹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将来,这名号便会被天下所不齿,全江湖人人得而诛之之人了,想到此处不由哀叹。 “叹什么气!”清清姐看他这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怒道,“你只有两条路,一就是自此隐姓埋名从此销声匿迹,却永远背负这不忠不孝的骂名!” 司马焯闻言便是一怔,他自然不想背负这等骂名,但是当时在场的说实话只有在后下毒手的楼花间与朦胧,不由说道:“那我又能如何?除非楼花间或者朦胧愿意承认,不然我便无论如何也难以为自己洗冤。” “那不完了!”清清姐不由说道,“既然有人能证明,不就是你该走的路吗?既然是他们下的手,必然能有蛛丝马迹啊!你这怕又是怕什么?怕他们不说?你怕这怕那有什么用?凶手不是你,是他们,担惊受怕的是他们,而不该是你!明白吗?” 司马焯闻言忽而心道:“是啊,我便没做错什么,他们设计加害于我,师父也死得冤枉,我却自暴自弃,全然枉费师父的苦心,我这怎么当的弟子。”想到此处,豁然又重拾信心,不由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拜谢道:“多谢清清姐点播,是我豁然开朗。” “说了,谢什么谢!”清清姐不屑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婆妈之人。” 司马焯闻言,不觉羞愧点头,正当此时,忽然听到门外马蹄声阵阵,当是来了不少人,清清姐不由怒道:“好啊,这几个臭小子,放他们一条生路,居然还敢去找帮手。”说罢便要起身出门,只听司马焯忙说道:“清清姐,你已帮了我不少,还请不要再插手此事,免得连累了你。” 而只听清清姐说道:“那难不成让你这半条命送出去?”司马焯闻言不由无话可说,只听清清姐说道,“放心,我只是不让他们进门,我守自己的屋子,天经地义,再说了,要他们当真无赖,那之前便已经摊上了这桩事儿,别多想了,你就安心地坐着,我去赶走他们。”说罢便不顾司马焯的阻拦,直接推开房门径自出去。 司马焯却也觉得不妥,若是他们当真动起手来,清清姐遇到危险,这便又平白无故给自己多一条罪孽,于是也跟了出去,一出门,便能从那竹篱笆的围栏中望见门前立着十余匹马,随即便听到有人敲门,只见清清姐好不犹豫,直接走到院门前,一把打开院门,不顾外面来了多少人,张口便骂:“哟,刚刚吓得抱头鼠窜的四只耗子,居然又带了那么多只小老鼠一起来送死啊?我是要夸你们有种呢,还是要笑你们找死?” 只见得之前那个被清清姐拧断手腕的那名弟子指着她破口大骂:“臭婆娘不知好歹!我们之前客气,你却动手!你与白帝城为敌,你才是找死!” 而此时只见好似带头的一人止住了那人,随即又对着清清姐拱手施礼道:“在下白帝城尹独酌,方才是我这几个师侄无理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清清姐见这个人说话相对客气,便说道:“嗯,你这人说话倒还中听,你是他们长辈吧?我就跟你说吧,你们要抓人我不管,我也无意跟你们白帝城结仇,但是呢,这毕竟是我的屋子,你们要硬闯呢,我也绝不对允许!” 那个叫做尹独酌的听闻此言,不由脸皮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强打着笑意,说道:“但是你屋中此人,毕竟是我们白帝城的叛徒,你这般维护,不也是难为我们吗?” 只听清清姐哼了一声,说道:“难为?我这叫难为吗?你们本来好言相说,我便也顺了这个人情,但是偏偏你们有人不识抬举,那不能怪我不尽颜面啊?” “那你的意思便是一定要维护此人了?”尹独酌问道。 “不能这么说。”只听清清姐说道,“但毕竟是我的客人,你们要到我屋子里拿人便就是不能,他若出了这个屋子,我便不会再管。” 听闻此话,只听得身后一个弟子说道:“师叔,且不要跟这个刁妇胡搅蛮缠了,我们这便直接杀进去,快些拿了这个叛徒!” “你敢!”清清姐闻言,不由眉毛一立,厉声喝道。 但是见此情形,尹独酌也却不畏惧,见身后的师侄们已经纷纷拔出长剑,此时若不顺着众人的意思,也不好交代,于是便拱手一拜道:“既然如此,那尹某只好失礼了。”说罢便抬手就要拔剑,而清清姐忽然抬手按住了他的剑柄,尹独酌无论如何,却也拔不出剑,随即便抬脚踢去,不想清清姐竟快他一步将腿抬起,向下一劈,顿时把尹独酌刚抬起的脚又踢回了地面,尹独酌不由暗探此女不但劲力搞过自己,连身法竟然也快过自己一筹,不由有些焦急,却见清清姐并未停手,而是一拳直接打来,尹独酌见拳势迅捷,不由分说便向后撤去。 见到师叔落了下风,众弟子们也都纷纷挥舞长剑,向清清姐劈来,却见清清姐毫不躲闪,只是眼神微变,转而为怒,忽然周身散发一股强烈真气,直扑面前这些白帝城弟子,只是一下,便将众人尽数震飞,只是那尹独酌勉强硬接了这一下,没有倒地,却也后退了四五步,不由大惊失色,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身后的内力。 而在清清姐身后院中的司马焯看到此景,竟然不由联想起在那无名山之中高遇到那位高人的情形,那震开对手的内劲给人的感觉竟如出一辙,只是相对那个高人使用起来更游刃有余一些而已,不由心中也好奇起来。 而此番一下,清清姐望着眼前倒地的众人,更是不屑,只是对着那个还能勉强接下这一招的尹独酌笑道:“尹大侠,承让了啊,小女子不才,献丑了,但是你们若还不就此罢手,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尹独酌闻言不由有些暗惊,心想:“此女子武功甚是高强,我们决然不是敌手,若再强行硬闯,只怕是讨不得好。”随即便拱手对清清姐施礼道:“阁下好功夫,我等认了。”说罢便示意众人离去,众人当知这女的厉害,而且师叔都要撤了,便也丝毫没了底气,便是纷纷上马,扬长而去。 望着骑马远去的众人,清清姐不觉笑道:“还白帝城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说罢便关了门,转身往里走,却见司马焯又是如同之前那般傻站在原地,不由说道,“你能换个表情吗?人都走了,进屋吧。”说罢便自顾自进屋去了。 司马焯闻言回过神,忙跟清清姐进了屋,一进屋中,不由感叹:“清清姐,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清清姐却毫不在意地说道:“一般一般啦,你是没见过更厉害的。” 听闻此言,司马焯不禁又想到那无名山上的高人,不由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在下斗胆一说,在下倒还真见过更厉害的。” 清清姐闻言先是一愣,但也没有多大意外,便自顾自往碗里倒水,说道:“那又如何,天大地大,自然高手众多。” “不是。”司马焯随即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不但更厉害,而且用的内力给人的感觉,跟你刚才那一下如出一辙。” 听闻此言,清清姐不由手中茶壶竟险些滑落,却也很快又抓住茶壶,不由问道:“你说什么?你见过他?在什么地方?” 司马焯闻言先是一愣,但见清清姐如此焦急,而且失态,便忙说道:“那边是是几天前了,大概是在十几天前吧,我和我的几个朋友大概在庐州一代的一座不知名的深山之中遇到的,他出手救了我们几人,用的便也是像你刚刚逼退他们的那一招,只是感觉内息更为强大,他用起来更是游刃有余。” 只见清清姐听得不由愣神,嘴中念叨着:“错不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世上会这招‘威震八方’的,除了我和大相国寺那个小和尚,也就只有他了。” 听闻此言,司马焯也好奇,不由问道:“清清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威震八方,什么小和尚?” 听得司马焯询问,清清姐不由回过神来,忙装作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说道:“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罢了,哎,你说你是在庐州一代遇到的?” 司马焯不是好事之人,见清清姐不说也没往心里去,便回答道:“差不多就是那儿吧,因为后来又往吸走了一天一夜,便快到星垂门的地界了。” “原来他躲在那儿啊。”清清姐又自言自语道。 司马焯听得莫名其妙,不由又问:“你说的他,时那位前辈高人吗?您认识?” 清清姐闻言,忙支支吾吾说道:“不认识,啊,认识,我也说不清,只是一个故人而已,也是许久未见了。” 司马焯其实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那个人如此厉害,也想知道他的来历,随即问道:“那你知道他的名号吗?” 清清姐听他问,不由忙说道:“我都说了只是与他有数面之缘而已,他也不曾告知他的名号。” 司马焯闻言便哦了一声,也没再问,只道是看来是没有机会得知这位前辈的名号了,随即便说道:“那感谢清清姐三次救我性命,我司马焯若能洗刷冤屈,便再来登门拜谢。” “你又要走啊?”清清姐问道,见司马焯点头,不由有些无奈道,“他们都在外面守着呢,你要一出去,必然立即被抓,你信吗?” 司马焯闻言,便犯起难来,不由说道:“那该如何是好啊,我就怕夜长梦多啊,还是要将事情早日告知我那些好友的。” 清清姐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你便再休息一天,明日天蒙亮你再动身,先翻过这座山,往前五里有个小集市,开门挺早,你便去买一批马,再前往你好友处。”说罢便从柜子中拿出一些银两给了司马焯,司马焯见状忙推辞道:“你已经帮我了这么多次了,我可不能再收你的钱了。” 清清姐闻言不由有些生气,说道:“我说了,我最讨厌男人婆妈,叫你拿着你便拿着,听到没有?” 司马焯见清清姐好似真有些生气,不由只得收下,见清清姐拿出那几件衣服给他,说道:“你还是先把这衣服换了吧,再穿白帝城的衣服,恐怕是为自己找麻烦!” 司马焯闻言便也点头答应,换了那衣服,却没有丢掉,说到底,自己对白帝城还是有很深的情感的,毕竟自幼便在那儿长大,而且师父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如此大恩大德不敢忘记,清清姐见他这般,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闲来无事,便问他一些家常,司马焯对这个清清姐不胜感恩,便知无不答,将自己那可怜的身世以及家境都如实相告,清清姐确实在山里隐居久了,却是不知道一些当朝比较有名的人物,虽然她也时常去那山后集市采办物资,但也从不打听这些事情,渐渐地,天色便暗了下来,两人吃了些饭菜,清清姐便让司马焯早点休息,说是到时候喊他起来。 司马焯确实也累了,毕竟伤也只是刚止住了血而已,没有都好,便也就歇了,而好似刚睡着不久,便听到屋顶响动,便睁眼瞧去,却见得清清姐悠然进门,便忙问道:“清清姐,屋外可是有人?” 清清姐随即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只是白天有几只耗子不死心,晚上还偷摸上房顶,我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司马焯闻言着实又是一阵感动,忙说道:“实在感激不尽,还劳清清姐为我守夜。” 清清姐则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别往心里去,以前有个大侠曾教过我,习武便是为了保护他人而习,一分力一分责,这方是习武的真正目的。” 司马焯闻言不禁感慨道:“这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侠士啊,哎?莫不是就是那无名山上的那个高人?” 清清姐不想司马焯竟然这么问,不由愣了片刻,想了想便说道:“算,算是吧,好了不早了,赶紧睡吧,他们这次吃亏以后,决计不敢再来了,毕竟也是名门正派,一次被撞见也没脸来第二次了。” 司马焯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即又躺下休息了,天还未亮,只见得清清姐把他叫醒,说道:“哎,小子,该醒了。” 司马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听清清姐说道:“我估摸着他们也都睡了,你赶紧,从后门菜园子走,后面有片林子,虽然叶子都快落尽,但是林子算密,你往那儿走相对安全。” 司马焯闻言便起身道谢,与清清姐悄悄来到后院,清清姐给他一个包袱,说道:“里面有些衣服和干粮,你路上吃。” 司马焯又是一阵感激,但来不及说出口,清清姐便说道:“记住,里面还有一本拳谱,便是以前教我武功的人所留,你拿去练着。” 司马焯确实有些慌了,忙推辞道:“这怎么可以?这” “别说了!”只听清清姐厉声说道,虽是厉声,但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只是说道,“我说了,习武便是为保护他人,我也不知怎么地,对你就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反正这些武功我也不想让它失传,你就拿去练着吧,但记住,若你以后为恶,我便会来取你的性命,听到了吗?” 司马焯闻言也不由得多说,急忙跪倒在地,对着清清姐拜道:“你的恩情,司马焯永世难忘。” “行了行了。”见司马焯拜完,清清姐也好似有些泪水,但还是强压住没有留下,“赶紧走吧!”便扶起司马焯,司马焯起身越过后院的篱笆,忽而又转头但心地说道:“清清姐,那你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清清姐闻言说道,“他们打得过我吗?你快些走!” 司马焯心道也是,便也在此拜谢,转身入了林子。 清清姐望着司马焯离去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地方我也不能待下去了,庐州,好,我这便来庐州找你。”说罢便转身回了屋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得救一时知奇遇,再将投身危险中。 司马焯趁着天色灰暗穿过林子,但因为周身阵痛行走相当缓慢,但刻不容缓,就这么赶着,到了山后的小集市也已经时近晌午,于是便取出身上的干粮,对付着吃了几口,又买了一匹看上去还过得去的马匹,便径直奔向江浙一带。 又连夜行了一日便来到了嘉兴,刚进得城,便远远望见太湖所在,便策马前行,而就在此时,忽然之间前面一阵骚动,只见得一帮身着斗笠背着长刀或者棍棒的汉子,正拿着一张画像四处在查问此人,不由有些好奇,但是他自知现在去那对岸迷蝶谷重要,便也驱使马匹往那湖边行去,不过这在查问的人基本满城皆是,行到一半,便也有人拦住他的去向,只见那人拿出一张画像,对着他比了又比,不觉有些发愣,司马焯见他发愣,便好奇地朝那张画像看去,不由大惊失色,这画像上的人分明与自己相似,那人便是因为这个方才在犹豫,但这些人他人不认识,估摸着应该是江湖中人,当不认识他,便抱着搏一把的心态,率先开口问道:“请问兄弟,这人是谁啊?为什么好像跟我长得有点相似?” 那人闻言反而有些疑惑,想这两人虽然很像,但是他却好似很镇静地问,便就想着探探他的口风再说,便说道:“我们是嘉兴南湖的南湖帮,前些日子托星垂门和白帝城两派相求,说是画上此人可能要来南湖,要我们这两天帮忙查看,如果发现,就直接拿下。” 司马焯一听,便知道此画上的人必是自己不假了,随即便想为什么消息如此之快?转念一想,朦胧知道他与查尽以及莫思祁是好友,此时有难也必定会前去求助于他们,想到这里便也了然,随即便依然故作镇定说道:“星垂门?白帝城?这两个门派貌似很大啊?” “那可不?”那人说道,“这都是有上百年历史的门派了,江湖地位搞得很,我们老大都要给他们一些面子,老大也说了,如果能帮他们抓住这个人,定有不少好处可得。” 司马焯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这人是犯了什么事啊?” 那个人好似这张嘴也是不紧,居然又问必答,随即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听说他奸污星垂门的弟子在先,怕被白帝城城主责罚便先下手为强杀了白帝城城主,这胆子你说够大吧?” 司马焯心中不甚苦楚,看来此事已经传播各地,自己便纵有百口也难再辩驳,唯有待到日后找得机会,让楼花间或者朦胧亲口说出实情了,想到此处,便又笑着说道:“那真是太不幸了,我居然跟这家伙长得那么像,你说,要是我被别人误以为是他给抓了,岂不白白受罪?” 那人闻言,心想着这应该真的只是像而已,听得口气也似有些唯诺,不像那种大奸大恶之徒,随即说道:“哎,没事,最多关上几天,白帝城的人又不是不认得他,发现抓错了自然也就放了,你担心什么?” 司马焯一听忙慌张地说:“那,那你是要抓我?” 那人见司马焯如此慌张的神态,不由觉得好笑,随即说道:“看你这单薄的身子,谅你也不是能有杀白帝城城主这种本事的人,算了算了,你走吧。” 司马焯做出一副好似如释重负的样子,随即说道:“那便谢了兄弟。”那人也不再理会他,便摆了摆手,随即便又往前走去。 司马焯见他走了,便驱马继续往湖边走去,只问得身后那人好似遇到了同伴,他同伴问道:“你朋友啊?聊那么久?” 那人说道:“不是,就是个看着跟画上有些相似的人,多问了几句,只是个懦弱的文人,便让他走了。” “文人?”那人一听他的话,又举头看去司马焯渐行渐远的背影,打远便望见他手持的长剑,不由急道,“文个屁啊!文人拿剑啊?文人还骑马出行啊?” 那人一听说道:“不会吧?但我看他的样子软塌塌的,好似很柔弱啊?” “你忘了?报信的说了,这贼人逃离之时,已经身负重伤,这当然软塌塌的啦!”那人焦急地说道。 听闻此言,司马焯心头顿时一凉,只听身后那人朝他喊道:“哎!那谁!等一下!” 司马焯问言也不回头,猛然策马狂奔起来,身后那人见他策马便跑,当是心中有了数了,忙怒道:“要死,看来还真是!” “真是个屁!赶紧叫兄弟们,追啊!”身边那人赶紧说道,随即二人便开始四下招呼兄弟起来。 司马焯骑马狂奔,眼见要到渡口,只见得忽然呼喊声传来,四顾一看便是有二三十人从身后以及两侧跑来,不由心道不好,便想再骑马加速,却见那些人手中甩出绳索铁链,只顾照着自己以及马腿甩来,不由多说,也不顾及身上的伤口,司马焯翻身便跃下了马,刚一落地,便觉得周身剧痛,便觉得几处伤口好似又裂了开来,献血已经沾湿贴身的衣物,便在此时,那些南湖帮的人已经赶到,朝着他便迎头打来,司马焯自知躲闪不掉,便一运功,将真气凝于掌中,奋力拍出,几张,与那些棍棒相交,便将他们震飞几丈,再回看马匹,已然腿上被绳子锁链缠住,倒在地上,不由得他多想,便抬脚狂奔,朝那渡口跑去,但刚跑出一步,便见又一波人赶到,不由分说,便向他攻了过来,司马焯此时周身剧痛难耐,但也只得出招抵挡,幸好这些南湖帮的人武功都是平平,只会些招式而已,而是几人也好对付,只是司马焯忍着伤痛便是也不好发挥,勉强逼退众人,便又自顾往那渡口跑去。 临近渡口,却又被他们追上,不由得只能拔剑相向,众人见他拔剑,不免也有些发怵,毕竟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身负重伤且赤手空拳的司马焯,现如今他拔出长剑,便是再有胆子也不敢贸然上前,再说,此人可是传闻中能杀白帝城城主的人,应该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吧,于是,二十几人,便围作一团,而司马焯则步步后退靠近渡口,而那些人也慢慢靠近,却也不敢上前,直到一艘小船之前,司马焯见那个船夫坐于船上,看着眼前众人的架势,便缩着身子,躲在船尾,只听司马焯背对着他对他说道:“船家,可否带我去对岸迷蝶谷方位。” 那船家看他被雄霸南湖一代的南湖帮围堵却不落下风,当是个厉害人物,便知惹不起,但如果答应,那便是与南湖帮作对,此时当真左右为难,司马焯见他不答话也知道这船家是怕了,但此时已到南湖边缘,便是无路可退了。 正当此时,只听远处阵阵马蹄声,随后便见得一群身着白帝城服饰的男子策马奔来,带头的便是那个名为尹独酌的师叔,他来到司马焯跟前,说道:“司马焯,你还是不要再抵抗的好,同我回白帝城,免受皮肉之苦。” 司马焯不由说道:“尹师叔,我知道我此番如何辩解也没有用了,但我还是要说我是被人陷害,此番如果跟你回去,那是必死无疑。” 尹独酌闻言依然以规劝的语气说道:“如果你是被陷害,那更应该与我回去,我等必然能还你个公道。” 只见司马焯闻言只是不住摇头说道:“当中问题着实复杂,师叔还是先放我走吧,日后有机会必然向你们说明原由。” “现在说与以后说有什么不同?”那尹独酌不由有些奇怪。 而司马焯当真是无法一下子解释清楚,便说道:“情况着实过于复杂,我现在没有办法相告,纵使相告你们也难以相信,师叔,你若信我,便放得我去,我便定当会想办法来向你证明我是冤枉的。” “荒谬!”尹独酌不由喝道,“你说不清楚,还想我放你?那我怎么向你死去的师父交代?怎么向星垂门的人交代,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别怪我们动武。” 司马焯闻言也知当真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便想着如何才能脱身,忽然之间,只觉得一条铁链甩来,司马焯眼见着铁链却只能仓促躲闪,却也被铁链正中额头,不由献血淌满面庞。 尹独酌也随即一愣,打眼看去竟是一南湖帮的人甩过去的,不由怒喝道:“我们白帝城的事,轮不到你们南湖帮插手!” 那人本来也是看着司马焯好似松懈防备想要抢个功,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惹怒了白帝城的人,不由得只好赔笑一声,便不敢再言语,而正是这个空档,司马焯一跃上船,拿剑指着那个船家说道:“对不住了,赶紧带我离开。” 尹独酌见司马焯竟然钻了他的空子,不由翻身下马,来到渡头,喝道:“司马焯!不要一错再错。” 见尹独酌也要跃上船,司马焯不禁赶紧将剑抵在那船夫咽喉,说道:“师叔,白帝城是名门正派,显然不会因为捉拿一个犯人而害了一个无辜百姓的性命吧?” 尹独酌闻言便也不由得止住脚步,确实,他们打着白帝城的名号出来,便也接受着全天下的目光,若此时如果要动手,便十拿九稳能拿下司马焯,但是却保不定这个船家的性命,到时候全天下都会说白帝城毫无人情,为了抓人不顾普通百姓的死活,听闻此出,不止尹独酌,其他白帝城的弟子也有些犹豫。 那船家本身就害怕,如今看到司马焯满脸血污,活像一个地狱阎罗,不由颤颤巍巍说道:“英雄,这事与我无关啊,求你放我一马吧。” “别多说!”司马焯狠声说道,“叫你快快划船离开,便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船家本就是个靠船渡为营生的普通人,当然以性命为重要,听他这么说,也不由得他多想,便解了船绳,拿着船桨,点着岸驶船离远,掉转头去,向远处划去,而那些白帝城以及南湖帮的人眼见着船渐行渐远也只能在岸边呆呆观瞧,只听得一名弟子问尹独酌道:“师叔,这可怎么办?” 尹独酌想了一会儿便说道:“现如今只保得那个船家性命重要,他此番定是要去那迷蝶谷,我们稍后便前往要人,我就不信莫有声敢公然与白帝城以及星垂门为敌。” 那些弟子闻言也纷纷认同,想那莫有声本身就独来独往来得逍遥,虽然不与他们来往,却也从没有任何摩擦,此番如果是强护这个白帝城叛徒,便是公然与白帝城为敌,想到此处,便也没再多说。 而那司马焯见已经看不到岸边,便松了一口气,放下剑来,坐下身子,捂住了额头,对那船家说道:“船家,对不住了,我知道你有苦衷,想我这番挟持你,到时候南湖帮也定不会为难于你。” 船家见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司马焯话锋突然柔和,但又看他那满脸是血可怕的样子,便还是不敢多言,只是颤颤地答应,司马焯见真是把他给吓坏了,便也没多说什么,便用力捂着头上的伤口,身子却越发的疲软。 不多时,船靠了岸,司马焯便奋力站起身子,摇摇晃晃下了船,想着也对不住这个船家,便掏出那清清姐给他的银子,一股脑儿都给了那个船家,那个船家也不敢多言,颤抖着手接过那些银子,便转身跑似的,划动着船,远去了。 而司马焯则当即转身走入林子,拐了几下便来到迷蝶谷的谷口,迷蝶谷的看守见到如此吓人造型的一个人摇摇晃晃靠近,忙上前阻拦,问道:“你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司马焯几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如今已然到达迷蝶谷,更是心中一口气卸了大半,随即说道:“我,我叫司马焯,是,是查尽和,和莫思祁,的,的好友,如今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还,还望,还望通传。”此言说罢,便晕倒在地。 这便是司马焯这几日的遭遇了,他将这些事原原本本地说完,只听得查尽与莫思祁大惊失色,而那查尽更是气氛,随即怒拍桌子,说道:“那个圣女,着实可恶,当初我就不该放过她,如今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 莫思祁也万分恼怒,说道:“他们星垂门真是丧心病狂,灭了落霞派,居然想动我们迷蝶谷!” “对了。”说到这儿,司马焯忙说道,“莫姑娘,还请告知莫谷主一声,此事非同小可。” 莫思祁闻言便点点头站起身要出去,可刚走到门口,心想着司马焯不顾自己安危,还拼命前来告知,着实倍受感动,不由得又鞠躬谢道:“谢谢你,司马大哥。”说完以后方才开门出去。 而莫思祁出门去了莫有声的书房,将事情告知以后,莫有声也不觉大怒:“可恶的圣母!我平日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居然想动我迷蝶谷!” “可不是嘛?”莫思祁说道,“我们平日根本不与他们来往,他们却一心想要除去我们迷蝶谷,实在可恶至极。” 而此时,忽然有弟子前来禀报,说是谷口来了几个自称是白帝城的人,前来讨要司马焯,莫有声闻言不觉更是恼怒:“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莫思祁便也说道:“爹爹,司马大哥是我和尽哥的好朋友,如今又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把事情相告,我们不能把他交出去!” 莫有声心中自然有数,但却怒气难消,便对那报信弟子说道:“你就说我不见客,叫他们回去!” 那报信弟子应了便出谷相告,而白帝城所来之人便是尹独酌以及几名弟子,并未全部过来,尹独酌听闻那迷蝶谷看门弟子所言,面色不由阴沉下来,说道:“你迷蝶谷若不交出我白帝城叛徒,便是公然与白帝城交恶,他日也休怪白帝城翻脸无情!” 那看门弟子也有些骨气,也不退却,说道:“这反正是我们谷主的意思,你便回去吧,我们谷主说了不见便就不见。”话说完,便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不再理会几人。 而那尹独酌吃了闭门羹,更是恼怒,身后的弟子也甚是不快,随即说道:“师叔,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尹独酌想了想,便说道:“凭我们几个,别说跟莫有声交手了,便是这迷蝶阵恐怕也闯不过去,我们还是回去,把这个事情告知城中众人,让大家商议如何是好。” 那些弟子闻言,也不由得同意,毕竟莫有声的武功是众所周知的,仅凭他们几个决计是打不过的,而且确实,这迷蝶阵是出了名的诡异,便是有进无出,所以再在此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也应了尹独酌,转身离去。 见他们确实走了,那看门弟子便再回去禀报,莫有声闻言也不动声色,而莫思祁则心道算他们有自知之明,便拜别了莫有声,回到了司马焯的房间,陪同查尽一起照料司马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能遇便为运,此友更难寻。难得几分熟,再见又轮回。 莫思祁走回了房中,只见查尽正在与司马焯聊天,说的便是之前遇到那个清清姐的事情,只听司马焯说道:“那个高人武功确实不低,但是我见她用的功夫好像跟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醉酒的高人如出一辙。” “如出一辙?”查尽不由好奇,便脱口而出,“他不是应该只有展昭一个徒弟吗?”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见司马焯的表情有些疑惑,便想司马焯已经为自己做到这种份上,有此好友,还隐瞒什么,随即表情又恢复自然。 而司马焯也听得真切,忙问道:“你说展昭?那个高人教过展昭?莫不是?” 随即查尽也点头说道:“他确实是醉侠与狂生中的一位了,只是他自己不愿告知自己究竟是哪一位罢了。”随即又坦言道,“之前你是白帝城中人,我还是对你有些防备,确实小人之心,如今在此给你陪不是了。” 司马焯闻言便又是苦笑,说道:“你做的没错,因为白帝城与那星垂门现在可以说是一个鼻孔出气了,而且你的身份他们不日便会公知天下了。” “但你不同。”查尽闻言说道,“便是防备他人,我也不该防备于你,而且我还向你隐瞒了一件更大的秘密。” 司马焯闻言也是好奇,愣愣地看着查尽,查尽则苦笑一下,说道:“我当时只道是那个高人指点了我些许,才让我的武功突飞猛进。” 司马焯也想是这么回事,不由点头称是,只听查尽说道:“其实他并没有指点我,只是给了我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司马焯好奇地问道。 查尽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是《叹辞赋》。” “《叹辞赋》?”司马焯不由说话大声了些,顿时又牵动伤口,查尽忙去安抚他,说道:“不过只有半卷,我也并未学全。” 但司马焯闻言依然惊骇:“先不说你学了多少,但是短短三天,竟然能让人的武功练到这个地步,这个《叹辞赋》果然太过于精妙,也难怪当年为了这个武功秘籍那诗半神的弟子们会争成这样。” 查尽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若不是急着救你们,我也不想学这害人的东西。” 司马焯闻言,想了想后说道:“救我的那个姐姐告诉我过一句话,好似是那醉侠或者狂生告诉她的,意思便是习武便是保护他人而习,并不是拿来争强好胜的,你这番学了这个武功,应该精进它,并且逐步提高它,这样才能保护大家。” 查尽闻言不由感叹:“确实啊,此话在理。”想了片刻,忽然又说道,“诶?你说救你的那个姐姐给了你一些武功秘籍?我有些好奇,能否给我看看?” 莫思祁听闻这个,终于能插上口了,不由说道:“真的?司马大哥,看来你也有奇遇啊?” 司马焯闻言苦笑一下说道:“什么奇遇?这便是人家抬爱罢了,东西就在那个包袱里。” 莫思祁闻言,跑到司马焯随身包袱,从中取出几张厚厚的纸张,再拿到两人面前,问道:“就是这个吗?” 司马焯之前在包袱里拿东西的时候看到过,只是没有细看,但也知道,包袱里只有这几张纸,应该是这个不错了,于是便接过纸说道:“应该是这个了。”然后打开看去,查尽与莫思祁也探头看去,只见第一章纸上写的第一行字便是“威震八方”,一间这四个字,司马焯顿时便想起清清姐所说的话,以及她之前使用时的样子,随即说道:“错不了了,当初清清姐逼退白帝城追击的人用的就是这招,那个高人也是用这招逼退星垂门那些人的。” 查尽只是好奇,毕竟这是别人赠与司马焯的,自己也就好奇看一眼,并未再往下看里面的心法以及招式,但也看到名字了,随即说道:“威震八方?好霸道的名字啊。” 只听莫思祁大眼一转,随即说道:“如此霸气张狂,我想这武功应该不是醉侠的,更像是狂生的。” 其实其他二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司马焯看向下一张纸时,三人又不免愣住了,查尽随即念出了上面的武功名称:“横卧天地?” 莫思祁也不由挠起了头:“这个,倒像是一个醉鬼的思想。” 查尽也不由摇头叹道:“看来,还是无法区分那个前辈是这两位中的哪一位啊。” 却见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的便是“只手遮天”,这便是这三个武功的名字了,查尽不由说道:“司马兄,既然人家给你了,你便好好练习,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司马焯闻言便是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明白,将来为自己洗冤的路途漫漫,必然还是要有一技傍身才是真理,如今我也只是学得白帝城粗浅的几招,虽然也是属上乘,但毕竟这个路数天下人皆知,若能有所突破,能出其不意便是更好。” 查尽闻言不由拍了一下司马焯的肩膀,说道:“行啊,司马兄,直肠子居然会拐弯了,我当你是会坚守自己白帝城的身份,不会学这武功呢。” 司马焯被拍了一下有些吃痛,但还是笑着说道:“这便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吧?” 查尽闻言不由点头赞许,说道:“行啊,那你好好养伤,过几日好了,我便陪你练功。” 莫思祁闻言一愣,说道:“你,你不回东京啦?” 查尽闻言苦笑一下,说道:“凡是要看先后,如今敌人随时可能来犯迷蝶谷,而我的身世嘛,等到这一阵平息了,便再回东京也不迟,柳大人是当官的,行迹也好问得,不会找不着他人的。” 莫思祁闻言便是大喜,说道:“太好了,那样你又能与我玩几天了。” 查尽不由笑道:“本来你不是也跟我一起回东京吗?” 莫思祁则嘟嘴说道:“本来是去办事情的,根本不一样。” 见他们两个这样子,司马焯不由问道:“看来,你们两个的婚事,这是成了?” 听他这么问,莫思祁不由面颊微红,娇羞一笑,而查尽则对司马焯说道:“莫谷主是同意了,只是我觉得还是先查明我父亲的死因再举行大婚才对得起他老人家,莫谷主也很是同意。”查尽想到这儿,不由笑了起来,见他忽然笑了,司马焯和莫思祁都有些莫名其妙,查尽看他们的神情,不由对司马焯说道,“我是突然想起来,我身上还有贾府灭门一案的冤枉官司背着呢。” 司马焯一愣,忽然明白了查尽的意思,不由也笑了起来,说道:“想来也是啊,不过,那时候要拿你的我,如今也是跟你同病相怜了,哈哈哈哈。” 见两人笑,莫思祁忽然感觉一丝酸楚,这两个人查尽聪明细心,司马焯算不上笨确是一副直肠子也确实正派,但这两个人却都是属于无父无母,然而造化弄人,还让他们背上一个莫大的罪名,如今二人却互相对着开怀大笑,反而让她觉得不是滋味,不由说道:“别闹了,让司马大哥好好休息吧。” 查尽听莫思祁这么说,便也觉得确实应该让司马焯多休息,便别了司马焯与查尽出了门,走了一会儿,方才觉得莫思祁一直低头不语,有些觉得奇怪,便问道:“祁儿,你怎么了?刚才不还开开心心的吗?怎么忽然?” 莫思祁忽然转身一把抱住了查尽,不由说道:“我刚才看你们两个,明明背负莫大的冤屈苦楚,却还苦中作乐,看得叫人好不心酸,尤其是你,你这便是自小便被你父亲之事困扰折磨,我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查尽闻言也是收了笑容,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事情既然发生了,何不坦然面对呢?就好比当年拜师之时,梅先生跟我说的一样,我以前一直将事情推卸给包拯,更是不断怨天尤人,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不敢去承担,但如今忽然开始独自承担了,反而觉得有了动力,所以我现在活得比以前踏实,最主要的是,我身边还有个你。” 莫思祁闻言便是哭了出来,随即说道:“我记得当时你欠我三个愿望,第二个要你来迷蝶谷找我你便没做到,如今我要你重新完成这第二个愿望。” 查尽闻言便说道:“是什么愿望,依你便是。” 莫思祁随即说道:“那边是,此生此世,不要离开我。” 查尽闻言心中大热,便抚摸着莫思祁的头说道:“我应了你便是。” 两人浓情蜜意了一番,便已月上枝头,随即便各自回屋休息了,又过了几天,也相安无事,司马焯本来都是皮外伤,只是过于操劳了而已,如今伤口基本都已经愈合,精神也已然恢复,便随即出得院中,准备修炼清清姐给他的几门武功。 查尽便也同司马焯一起练功,他学得《叹辞赋》里面的功夫,内力大增,但是真正修炼的时间也只有在山上的那三天,,此时正是能借这个机会将自己功力更加精进一些。 司马焯手持那三张纸,随即便逐一修炼,那“威震八方”起先他以为就是将自身内力引发劲力向外迸发以震退敌人的一门功夫,不想确是一种内功修炼方法,便是让自身的阳气达到一种顶峰,又以阴气控制其在周身流动,从而达到随心所欲,届时可以以掌法施展c以腿法施展,以至于可以如同那醉侠狂生以及清清姐一样,岿然不动而出招制敌人。 而这“只手遮天”更是奇特,它的关键便是让内力流转于手中各路经脉穴位,也是阴阳二气调和,阴力为主,阳力为辅,将阴内力包裹手掌,阳力催发劲力,皆时双手则达到犹如钢铁般坚硬,更是可以徒手以对刀剑。 司马焯只是修炼了两天基础,便已然可以达到挥手断岩的力道了,查尽见了也不由赞叹道:“想不到这两位前辈的武功竟然达到这种地步,真是叫人骇然。” 司马焯也不由得感叹:“我明明得了师父三十年的功力,却也只能做到将真气凝结到一只手的手指之上,而醉侠狂生至今应当也不过四五十岁,居然可以达到那种境界,实在也是不可思议。” 查尽闻言笑道:“这可说不准,能想到未必能做到啊。” 司马焯听他这么说却反驳道:“那个前辈的武功你是见过的,内力的深厚实属罕见,估计他是能做到的吧。” 查尽想着之前也与那醉侠狂生待了三天,确实此人功力实在太高,想着不是受过他人传功,那必然就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练功法门,放才能练到如此境界,不由也感叹道:“那我们这些后辈,又怎么能得知前辈们的故事呢。” 司马焯听查尽这么说也不由赞同,只听查尽问道:“你那不是还有一套武学吗?那套如何?” 司马焯闻言,忽然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说道:“这个‘横卧天地’是一套,是一套” 查尽见他半天说不出话,不由问道:“是一套什么啊?” 司马焯随即说道:“我也说不清啊,这里面心法倒是简单,但是它这里是出拳忽而便出掌,然后又出腿,招式相当混乱,最后的总言便是‘行至最后随意而发,不受拘束怡然自得’,这什么意思?” 查尽闻言不由也是好奇,随即想了想,便还是向司马焯那儿借来看了一眼这“横卧天地”的招式内容,不由也是一头雾水:“看着怎么好似街边孩童打架一般,皆是胡乱出招,没有章法!” “此言差矣。”二人谈话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转头一看竟是莫有声,二人随即拜道,查尽则喊:“岳父大人。”司马焯则称:“莫谷主。” 莫有声点头回应一下,随即说道:“武学至高境界不是什么武功什么心法,讲的便是随心所欲,自由而发,但是这种境界又是多少人能达到呢?街边孩童不知轻重不知要害,那便是胡打,学了武功的心中自由出招躲闪格挡的套路,虽然已有章法,但是便也按部就班了,但是要再能随意而发,那便是至高境界了,反正在我认识的人中,还当真没有能达到这种地步的人,而所写这套武学的人,恐怕已达化境,真不想,此世上当真还有如此高手。” 二人闻言,方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司马焯便感叹道:“看来,我现如今还无法参悟这套武功的奥妙。” 莫有声说道:“我觉得,学得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你内力已经算身后,但若武功杂而不精,也是毫无意义,所以,你既然得了两门厉害的武功,就好好修炼便是,想那么多干什么?” 司马焯闻言也知这个道理,不由拜谢道:“多谢莫谷主指点,晚辈受益匪浅。” 而查尽更是赞叹,这莫有声当真已达到潇洒自如的境界,他武功在当世应该也已经达到至高境界,能跟他抗衡的人屈指可数,他却看得如此透彻,便也更是不容易,无怪他根本不在意那《叹辞赋》,原来他早就已经超脱了这些约束。 而此时,莫有声继续说道:“以我的意见,你们两个得了至高武学,也算是奇遇,为何不化他人的为自己的呢?” 查尽闻言忙问道:“什么意思?” 莫有声说道:“练来练去不都还是别人的武功,虽然厉害但你们想过没有,这真的适合你们吗?”两人闻言还是不懂,只是愣愣地看着莫有声,莫有声见二人好似还没明白,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拿我谷中的拂香剑法来说,本来它也是一种快剑,但是我觉得迷蝶谷的武学以轻盈为主,这套剑法与内功有些格格不入,于是就在招式上稍加了修改,配合软剑,不但保留了原来剑法当中的快,更带有几分轻柔,却让这套剑法更加出众。” 司马焯好似还有一些不明白,而查尽随即却笑道:“岳父大人,我明白了,您是要我们不要死记里面的硬招,而是要融合自身特点,将武功发挥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之处,是吗?” 莫有声他查尽理解了,便也欣慰一笑,说道:“还不算太笨。”随即说道,“你们两个都有这么高深的内功,便是任何武功到你们手里便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地使出,但是便不是你们的武功,练来练去,也无法显示出你们的优势。” 听到这儿,查尽不由默然,忽而问道:“岳父,您是要我们自创武功?” “自创?”司马焯闻言也是一惊,想自己学艺十余年,如今方得内功与武学,还只是初窥门径,便要自己自创武功,那如何做得到? 却见莫有声摇了摇头,说道:“武学奥妙精神,自是千年传承,又有多少人能一下子自创武功?” 听到这儿两人不由愣了,查尽便问道:“恕小婿愚钝,那岳父的意思是?” 莫有声说道:“根据你们所学的,融汇成适合自己的招式套路,怎么得心应手怎么来便是。” 两人闻言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莫有声这是让他们将自己的武功融会贯通,不拘泥于一套武功,想到此处便也觉得应当如此,但是说起来简单,但又是要如何才能所谓的“融会贯通”呢?二人又进入了沉思当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语点醒便决心,细心琢磨成大就。 二人在谷中练了半个月有余,便是进步飞速,但是却要是想要创造一些属于自己的武功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纵使有心,却无灵感便也成空,就好似那诗仙李白,心中没有所谓的触景,便也生不出情,没有情可言,便也没有诗写出来了,练武更是如此,练得再好也未必是一个创造武学的高手。 这十几天,查尽与司马焯时常对练,莫思祁也偶尔加入他们一起修炼,而莫有声见三人如此刻苦,便也时而磨练他们,而这一日,忽然得到一弟子传信,只道是有人送来一分书信给莫有声。 只见莫有声闻言接过信一看,只见上面红蜡黑印,不由低吟一声:“幽笙坊?” 莫思祁在他一旁,不由问道:“幽笙坊?他们忽然间送来这信所谓何意?” 莫有声当然也不明其意,但似乎心中若有所思,便打开信来看去,只见心中只写有数个字:“十八年之约将近,还望前来履行承诺。步雨。”看到此处,不由脸色微变。 莫思祁见父亲神情大变,便也探头看去,看到信上内容,不由好奇问道:“爹爹,信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与幽笙坊有什么约定?” 见莫思祁有些好奇,莫有声便恢复到之前那种平静的神情,说道:“这便没什么,只是当年与一故人的约定罢了。” 莫思祁看父亲的面色便知他是强作镇定,但心中也明白父亲定是不愿多说,便也没再问,而是称要练功而去找查尽去了,见到查尽,便将事情告诉了查尽以及司马焯,查尽闻言不由说道:“既然是十八年,那便是你出生之前的事情了,应该是岳父大人以前与别人的约定,这便不关我们的事,你也就别瞎操心了。” 莫思祁听查尽这么说,便觉得也有些道理,便没再去想,同三人再练起功来,而到了晚饭之时,却不见父亲前来,门中管事的弟子告知是莫谷主有事便不来吃饭了,让他们自己吃,听到这话莫思祁不由心中升起一些担忧,随即便也没有吃饭,便出了厅堂,查尽见莫思祁忽然跑走,心中顿时也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也跟了出去。 莫思祁从书房找到练功房也不见自己父亲,问了门中弟子,便道是从下午开始,莫有声便在谷中祠堂一直待着,随即便又去祠堂寻自己的父亲。 当来到祠堂前时,便看到莫有声对着牌位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刚想上前,便被查尽一把拦住,只听查尽轻声说道:“先别出声,我们偷偷靠近,听听你爹倒地因何事那么惆怅。”莫思祁也对自己父亲为何突然如此很是好奇,便同意了查尽的话,与他一同轻声靠近祠堂,偷眼望去,却见莫有声只是站在一个牌位之前,不住叹息,再仔细看去,便是自己母亲的牌位,不由更是好奇,站立许久也不听莫有声说话,莫思祁便没了耐心,心想着还不如直接进去问个明白,可刚准备出声询问自己父亲,便听到莫有声说道:“嫣儿。”这便是莫思祁母亲的闺名,只听莫有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一生嫁给我便是没让你过得好日子,但如今见到祁儿长大,而且也有得了一个放心的郎君,我也就安心了,当年出于无奈下了那个诺言,便是早知今日会到来,我这便要来陪你了,不知道你是否还在等我?” 此言一出,莫思祁以及查尽不由大惊失色,莫有声的言下之意便是要寻死,随即莫思祁便不再躲于门后了,而是忽然冲了出去,冲着莫有声喊道:“爹!你要干嘛?” 莫有声也被莫思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呼给吓了一跳,只见他身子一颤,随即转身,便见到莫思祁以及查尽二人,不由脸色大变,随即转而为怒,喝道:“胡闹!列祖列宗面前,竟然躲在门后偷瞧,还在此大声呼喊!” 莫思祁才不管父亲的责骂,而是厉声问道:“爹,您说要去找我娘是什么意思?” 莫有声其实也料到莫思祁如此激动便是听到了自己说话,便也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莫思祁斥责道:“这便是我与你娘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与我娘的事情与我无关?”莫思祁闻言便觉得有些生气,便说道,“我便是你们的孩子,怎能说与我无关?” 莫有声闻言不觉大怒,却看身后查尽呆站在那儿,面色有些尴尬却又透着担忧,不由对着查尽说道:“尽儿,你也跟她胡闹,还不带她给列祖列宗磕头赔罪,赶紧回去!” 查尽闻言便很为难,这莫思祁也是脾气不小,如今自己也听到了莫有声刚才所言,也知此事重大,但是碍于身份不好询问,但是此事他们若不管,便是牵扯到莫有声性命之事,随即却也站立不动,莫有声见查尽闻言不动,便想自顾离去,而莫思祁则挡在祠堂门口,随即继续问道:“你便不说清楚,我今日便站在这儿!” 莫有声闻言更是大怒,一看莫思祁的神情当真认真,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查尽,便猛地一把拉开莫思祁,随即说道:“要站便站,我也不拦你!”说罢便扬长而去。 莫思祁听闻此话,便当真站在那儿不动,查尽却是很是为难,只见此时莫思祁泪水早已滑落,不由安慰道:“你先别哭,你爹定有他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莫思祁边哭边说,“我娘早早便去了,只留有我和我爹,如今知道他性命悠关,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若他真有不测,你叫我以后怎么办?” 查尽闻言也很是头疼,随即说道:“不然我再去问问岳父?”见莫思祁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查尽更是手足无措,无奈之下,也只好抱着一试的态度,离开祠堂,前去莫有声的书房。 刚近书房,便听到书房中莫有声说道:“如果是尽儿你一个人的话,便进来吧。” 查尽闻言便觉得似乎莫有声当真有重要之事,便随即进屋,而莫有声见他进门,便叹了口气问道:“她当真就在那儿站着了?” 查尽便说道:“您也知道她的脾气,如果不告诉她缘由,她便会不依不饶的。” 莫有声便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便也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她如此,你也必然会来相劝。”莫有声想了想,好似有什么决定了一般,随即说道:“你便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把事情告知于你。” 查尽闻言,便知此时非同小可,但如果此时便答应,便是更为不妥,毕竟究竟何事都不得而知,不由说道:“岳父大人,这个小婿恐怕” “你若不答应,便是她在那儿站断了腿,我也不会管!”莫有声见查尽如此说,便立即说道。 查尽闻言不由得心中大惊,不想此时竟然是如此为难,但是他却也暗自决定,若果此事尚有余地,便纵使不告知莫思祁也行,若此事当真不可挽回,便是先要问清楚缘由,再做定夺,想到此处,便不由点头说道:“我便答应了便是。” 莫有声听闻此话,却用一种疑惑的神情看着查尽,便说道:“你可要当真,敢对天发誓吗?若违背誓言,便是终生不能为你父亲洗刷冤屈。” 查尽闻言,不由大惊,心道,我这发誓了,便不可挽回,莫谷主当真是下了狠心了,这便如何是好? 见查尽犹豫不决,莫有声随即说道:“不敢发,便也算了。” 听得这话,查尽也不由得好似有些无奈,毕竟这个誓言要是发了,万一真是什么要紧大事,知而不告诉莫思祁,他便是此生心中难安,而违背誓言,便是会成一个不孝之人,这该如何抉择?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便也就只好拜别了莫有声,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定不能拿自己父亲作为赌注,小婿这便告退,还是回去全权祁儿吧。” 见他当真要走,莫有声不由得又拦住了他,说道:“慢着!”查尽闻言顿时一愣,心道这就是是何要紧事,让莫有声如此果断之人也摇摆不定,随即便也驻足没走,只听莫有声说道:“我看你对于查找你父亲真相之事确实坚决,本来你也想尽快回东京的,只是被诸事耽搁,这也大半个月了,如此你朋友的伤也好了,你们的武功都有不少精进,这便赶紧去吧。”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这很明显莫有声便是在逐他们走啊,而且便是要把他以及莫思祁都支开,虽不知倒地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得出这事非同小可,不然他也不会含糊不说,并且让他们离去,随即便赶紧说道:“岳父大人,您这究竟发生何事?您这分明是要支开我们,而究竟所谓何事,请您告诉我吧。” 莫有声见查尽如此说来,不由得唉声叹气,但是随即又对他很是恳求地说道:“尽儿,你便是个好孩子,能把祁儿托付给你我确实放心,但是这毕竟是我们上一辈人的恩怨,而你应该做的便也不是来关心我们这一辈人的事,记住你的目的,便是洗刷你父亲的冤屈,而我,也当是拜托你,带我女儿离开。” 听得这话,查尽心中不由泛起酸楚,这莫有声虽然表面对女儿管教严厉,但心中不由得分外关心她,这叫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随即说道:“岳父大人,我这便也是请求您,祁儿自幼失去母亲,所依赖的也只有您,如今知道您性命危险,便决计不会弃你不顾的,您这要我此时带她离开,便是要我做不仁不义之事啊。” 听闻查尽如此说来,莫有声忽然言辞犀利道:“你若不愿意,便就此别过,从此便也再不要见祁儿了,反正你们还未正式成亲,我便断了你们这门婚事,你便出谷去吧!” 查尽不想莫有声居然语气转变如此之快,却又如此强硬,不由得心中犯难,想了许久,忽而好似想到一条计策,便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劝劝祁儿吧。” 听闻查尽终于服软,莫有声心中便好似大石落地,不觉说道:“你一定要好生待祁儿,我便把她交给你了。” 查尽越听越觉得这便是如同在交代后事一般,心中不胜酸楚,而今两难之际,只好做此决定,随即便拜过莫有声,出了书房,转而来到祠堂之中,便见满脸泪痕的莫思祁看着他来,边用一种分外可怜的眼神望着他,好似有无限苦楚想要告知一般。 见了莫思祁这个表情,查尽也不由得心生怜悯,随即便说道:“对不起,我便也问不出来。”见莫思祁闻言便又要哭,查尽忙又安慰道,“这样,你先别哭,我有一计。” 莫思祁却还是流下了眼泪,虽然听到了查尽好似有办法,却泪水止不住往下涌出,查尽忙帮她擦拭,只听莫思祁问道:“什么方法?” 查尽帮她擦干了眼泪,见得莫思祁双眼红肿如同两个杏核一般,不由心生不忍,随即四下张望了一番,见附近好似没人,便依然觉得不保险,便对着莫思祁耳语了一番,莫思祁闻言不由有些惊愕,但是又好似不太放心,随即问道:“这个方法可行吗?” 查尽说道:“岳父心意已决,我们便是如何也劝不动问不出的,如今之计,只能如此。”见莫思祁好似依然不放心,查尽便说道,“我这便是希望你能信我,这却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听查尽这么说,莫思祁只有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查尽见莫思祁终于同意,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于是便领她拜了迷蝶谷的列祖列宗,临走却打眼望去祠堂中莫思祁母亲的牌位,只见上面写着“迷蝶谷第十代谷主夫人徐氏之灵位”,便心道:“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定尽力保护祁儿以及岳父大人性命安全。” 随即便又来到莫有声书房,告知自己哄得莫思祁相信这只是莫有声对于妻子的思念有感而发罢了,也告知她自己明日便要启程去往东京,她也同意了,闻言莫有声也没有多少高兴,确是对着查尽拱手拜谢,查尽便慌忙回礼,只道是尽了自己为人子女的绵薄之力罢了。 回到房中,查尽便去了司马焯的房间,告知他如今时候差不多了,他们也是时候告辞了,明日便启程去东京,先把自己父亲的死因查明,再想办法去为他们二人洗刷冤屈,司马焯顿时便也同意。 第二日,查尽与莫思祁以及司马焯三人收拾了行囊,便要离去,临行前摆脱莫有声再带着自己去了自己父亲的坟前,便下跪拜道:“爹爹,孩儿这便走了,此次回去,定要查出你的死因,必然为你洗刷冤屈。”随后便与莫思祁三叩头拜别自己父亲。 莫有声将他们三个一路送到渡口,临行依然不住嘱托查尽道:“定要照顾好祁儿。” 查尽闻言也不由说道:“小婿必然竭尽所能,保得祁儿安全。” 莫思祁却更是依依不舍,不由扑入莫有声的怀中,好似有些哭腔说道:“爹爹,女儿此去,希望到时候能够平安再见。” 莫有声闻言不由也心中有些悲凉,却是不能哭出来,而是说道:“傻孩子,当然能再见了。” 迷蝶谷本身在渡口就安放几条小船以供出入,一番道别之后,三人便上了小船,南湖冬日水凄凄,挥别家人泪盈盈,心中再难以平复,只求安康伴终老。 三人也知道对岸南湖帮的施礼可能一直在搜寻司马焯,便让划船的弟子往边上郊外划船而去,不多时便来到对岸的郊外,随即谢过了那个弟子,三人便离去了。 走了不远,便见一个郊外驿站,查尽上前要了些茶水,并且买了三匹马用以代步,而此时司马焯便抱着歉意说道:“现在我有诸多不便,也辛苦二人与我抄小路了。” 而查尽这随即一阵尴尬地说道:“我却要向司马兄致歉。”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便问道:“查兄何出此言?” 查尽说道:“因为我们这要去的便不是东京,而是幽笙坊。”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随即问道:“幽笙坊?这是何故?” 查尽此时才将事情前因说出,便依然向司马焯致歉道:“我只道是岳父如此这般执拗,便也没了办法,既然信上要他去幽笙坊,他这将我们支开,必然也会随即动身前往,我只好将计就计,先以此唯有,动身离开,便先去那幽笙坊,一来可以打听到事情真相,二来也能在岳父到时,助他一臂之力,只是怕他起疑心,所以昨日一直未曾告知,还请见谅。” 司马焯便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闻言便忙说道:“哪儿的话,莫谷主也算于我有恩,如今忽地出此事,我便也当尽点绵薄之力。”说到这儿不由又担心起来,说道,“只是,幽笙坊与星垂门速来有交集,此时怕是也知道你我二人身份,到时可能会有诸多不便啊。” 查尽见司马焯此番神情,莫思祁好似也方才想起这回事,不由得也担心起来,便笑着说道:“你我便稍稍改头换面一些,再换个名字便是,他们又没见过我们本人,而且我们两个现在学了别的武功,届时别露了破绽便是。”说到这儿见二人好似还是有些担忧,查尽不由说道,“岳父的性命比较重要,作为晚辈,我也觉得当冒此险,只是连累了司马兄了。” “这哪儿的话?”司马焯闻言不由有些不乐意,“我说了,此事我自是义不容辞的,莫要再说连累之话了,那便是小瞧了我了。” 查尽闻言不由感动,也知此友并非白交,随即以茶代酒,与莫思祁一同敬了司马焯一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人生为人孝当先,江湖为人义打头。 其实五大门派之间的距离本来也不是很远,幽笙坊便是在邵州城边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三人从嘉兴出发,虽走偏僻小道,但日夜兼程,不由便已经到了邵州。 三人来到了幽笙坊附近,此时查尽已然将一只眼睛遮挡,还在嘴唇上粘上了胡须,而司马焯则更是夸张,不但粘得一个络腮胡的样子,更是还在脸上做了一条刀疤,从左边额头跨过鼻子直到右边下颚,看上去甚是凶神恶煞,查尽不由也嘲笑道:“司马兄,你这好似山林劫匪一般的造型让人便已然忘了你本来面目啊。” 司马焯闻言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我的容貌很多人都见过,这还是慎重得为好。” 查尽闻言其实也是同意的,只是不由想笑,但又随即说道:“还有便记得,我现在姓戚,名寒。” 莫思祁闻言说道:“你为什么用这个化名啊?” 查尽便微微一笑说道:“我母亲名字叫做戚雪,那我便也是随了她叫做戚寒,也是贴切,那你呢,司马兄?” 司马焯闻言,挠了挠自己那个络腮胡,看似还是不是很适应,随即说道:“我刚才一直没想好,倒是查兄你这个想法对我有些许其法,但我只记得我母亲姓谢,名字嘛”随即看了看这片山清水秀,便说道,“就叫谢青山吧,简单好记。” 查尽闻言也不作多说,随即说道:“那么谢兄,有礼了。” 司马焯随即也对查尽说道:“那,那戚兄,你也多多指教了。” 莫思祁见得二人不由捂嘴笑道:“好了你们,这便要到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查尽与司马焯随即点头不再多言,此时已然走到了一片山水之间,只见这地方竟然也如迷蝶谷一般,虽已是冬天却依然碧草青青,花繁叶茂,好似一处世外桃源,但是却不似迷蝶谷一般的封闭,外人无法观赏到这冬春貌,这便有不少文人雅士,在此驻足观赏。 查尽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们确定这就是幽笙坊的地方?” 莫思祁不曾来过此处,便也摇摇头,而司马焯也是挠了挠头,说道:“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起过,却是如此景象,但此处地阔无房屋之类,却有如此多的赏风景之人,便也奇怪。” 查尽这便没了方寸:“不会走错了吧?” 莫思祁不由说道:“但我记得爹爹以前告知我五大门派的方位之时也是说是此处没错啊。” 听得这话查尽也不知所措了,便四下张望,一片秀丽风景,不由也见几个文人正摇着扇子漫步在草丛边,其中有两个好似挺有兴致地正在欣赏这这冬日里的鲜花,不由得心道:“这让这些人装的,如此冷的天还居然摇着扇子,不怕到时受了风寒?” 想到此处便不由得摇摇头自顾自笑着,笑中便是对这些附庸风雅c自作清高的人的不屑,但见他们忽然好似耳语几句,便往一处花开得正茂盛的地方走去,只见那儿正有一个年岁好似与莫思祁差不了多少的少女,穿着一身淡粉花裙,提着篮子在花丛中采花,查尽见这几个人向她走去,不由得心忖这几人是要做什么,便一直看着那几个人向少女走去。 莫思祁看查尽一直盯着一处看,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不由得也是好奇,只见那个少女刚采完花起身,忽而便看到面前正有两个打扮斯文的男子手持着扇子把她拦住,只听他们笑盈盈地问道:“小妹妹,你这是在干嘛呢?” 那个少女面庞娇小,一眼看去甚是柔弱,听他们问她,不由脸颊顿时红了起来,随即说道:“我,我采花。” “采花?”其中一个人说道,“那便是不对哦,这花儿开得如此美丽,更是在这冬日里也好似黑夜中的一颗明星一般,你怎如此忍心,把它摘了?” 那少女不由面色更是红润,随即把头低了下去说道:“这是我家婆婆要喝茶用的。” “婆婆?看你年纪不小,这便嫁人了?”只听另一个嬉笑着调侃道。 听到这话,这个少女已然羞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却也是急着说道:“我说的婆婆是我们的大奶奶。” 两人一听,随即哦了一声,语气极为戏谑,其中一个便说道:“既然还未曾成亲,那不如如我们一同欣赏这美景,品一下茶水啊?” 那少女忙说道:“不用,我要回去了。”说罢便转身要走,只见另一人忙一步跨到那个少女身后,说道:“别呀,我们好心邀请你喝杯茶水,小妹妹你难道不赏脸吗?” 那少女见前后被堵住,不由有些惊慌,忙说道:“你们不要这样,我姐姐来了可就不好了。” 两人一听,便更来了兴趣,不由说道:“你还有姐姐啊?那不更好?叫上与我们一起去啊!” 那少女听得这两个人如此无赖,便想要走,却迈一步,那人便在她身前拦一步,弄得不知所措,查尽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气愤,但还不及开口,只听莫思祁说道:“太过分了,这群衣冠禽兽!” “就是!”司马焯也眼见此景,又扫了一眼周围零星走过的人,随即说道,“这些又是些什么人,如此禽兽之行,却没有人管?” 查尽想了想便说道:“看他们的打扮,非富即贵的,当是这个城里响当当的公子哥,怕是一般人还不敢惹他们。” 莫思祁闻言不由冷哼一声,说道:“不敢惹?我倒是要惹惹看。”随即便要上前,而查尽与司马焯也是路见不平之人,便也随即要与莫思祁一同上前,却在此时忽然见到另一处较高的花丛中出现一个女子,样貌清秀,年龄好似比正被调戏的那个少女略微大些,只听她起身看到那个少女,也不管她现在处于什么境地,用着一种好似斥责的口气说道:“小柔!干什么呢?” 那个叫小柔的少女眼见着不远处的女子,便喊道:“小林姐姐!” 只见那个叫做小林的女子便也不含糊,大摇大摆走向三人,打量了两个男子后,随即用一种不太客气的语气说道:“你这小妮子,出来一趟倒挺能耐啊,这就勾搭上两个男人了?” 那个小柔本来看到姐姐心中挺开心的,但是这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得甚是委屈,忙说道:“小林姐姐,我,我没有我” 不及说完,只听得一个男子好似觉得有趣,便凑近小林,上下打量着她,笑着说道:“这姑娘有意思啊,看着比那个活泼许多啊,怎么样,赏个脸陪我们去喝个茶如何?” 那个叫小林的女子一听此话,便也明白了眼前这二人便不是什么风雅公子,而是一些浪荡无赖,却转而为一副笑脸,说道:“瞧公子这话说得,你们要我陪你们喝茶,便说什么赏脸不赏脸的啊,这便是小女子的荣幸啊,不是?” 一听她如此配合,而且笑得如此妩媚,那两个男子不由得有心中春意盎然,不由笑道:“好好,那我们走吧。” 这时一旁的小柔不由急了,说道:“姐姐,你这去了婆婆的花怎么办?” 只见那个小林脸色忽然一便,不由说道:“笨蛋,婆婆要花也不是今天便要,难得有几个公子抬爱,你却这么不知好歹。”说罢便又转回笑脸,甚至伸手触及那公子的胸膛,“你爱去不去,反正,姐姐我可是要去。” 那个被她触碰胸口的公子不由一怔,心中思欲涌动,忙一把抓住了小林的手说道:“还是姑娘你识得我们的好。”说着便用手开始抚摸小林的手,说道,“呀,姑娘这手竟如此滑嫩,便是江南最好的丝绸,也不及你的手半分呢。” 小林闻言,不由说笑着道:“那可不?别说丝滑,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不同之处呢。” 听闻此言,那个男子不由也色眯眯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不同之处呢?”望着小林那妩媚的神情,那个男子笑得更开心了,只等小林回答,但过了片刻,未及小林回答,便觉得手中刺痛难忍,随即忙抽立了抓住小林的手,在一眼看去,整个手的掌心便已然漆黑,但不及他询问,便觉得胸闷难耐,忽而两眼一翻,口中吐出白沫,倒在地上便开始抽搐。 他的同伴见状不由大惊,忙跑到那人身边说道:“沈兄!沈兄!”见这个姓沈的男子倒地不起,不由有些惊恐,随即抬眼望着那依然笑得妩媚的小林,怒喝道:“你,你干了什么?” “哎呀!公子可别冤枉好人啊!”小林娇笑着说道,“我能干什么了?这公子怕是本来就有什么顽疾,才忽然发病的吧。” 那人倒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傻子,随即怒道:“怎么可能,你刚刚碰过他,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他这样子,分明不像是发病,倒像是中毒。” 刚刚在一旁的查尽三人一见情况突然,随即立即上前,眼看着那个姓沈的男子倒在地上,查尽不由上前观瞧,只见他掌心已然全黑,分明有着一个血红的印记,不由一皱眉,忙转身对着那个小林说道:“姑娘,你是做了什么?” 那小林一脸无辜地说道:“都说了不关我的事了。” 不等她反应,查尽已然一把抓过小林的手腕,只见她手中竟藏有一枚细细的短针,顺着自己手中的白玉戒指下延,见此情景不由说道:“这你还有什么可说?” 小林一见被查尽拆穿,脸色不由有些变化,便想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掉,方觉此人应是会武功之人,而且应当远在她之上,不由问道:“你们是他们的同伴?” “自是不认识!”查尽随即说道。 小林不由冷哼一声说道:“不认识,就不要多管闲事。” “我看你是会武功的吧?”查尽不由说道,“既然如此,你对不会武功的人下这么狠的手,便是不对,我们见到便要管,快拿出解药!” “对!快给解药!”那个姓沈的同伴不由也忙说道。“我们只是请你们去喝个茶,你却暗中下毒,真是蛇蝎心肠啊!” “请?”小林不由笑道,“你这是请吗?” 那个男子闻言不由也有些羞愧,只听莫思祁随即也说道:“就是,你那分明就是市井流氓之为,这便也是给你的警告。”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忙转头小声对着莫思祁说道:“你怎么帮着她说话?” 这便是女人之心,清白被玷污便是奇耻大辱,也不由得莫思祁生气,便也将心里话说出,但是这么一说却也觉得不妥,本来她是想来教训这两个衣冠禽兽的,但也不会下毒害人,便又调转口风说道:“虽是如此,但是姑娘你下手确实太重了,这毒我看不轻啊,估计这人撑不了多久,你还是留他一条性命吧。” “是啊,姐姐。”那个小柔也忙劝道,“他也没对我们做什么,你就放过他们吧。” 小林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怒视小柔说道:“你是不是傻啊?若不是我,你早被他们拐到哪儿去都不知道了!” 小柔闻言便低下了头,低声说道:“但是这不没事吗?” 声音虽轻,但众人便也都听得真切,小林不由有些气急败坏,而查尽却心中暗道这小姑娘心地倒不坏,都差点被人调戏了,竟然还帮着别人说话,但见小林好似还不愿意交出解药,不由手中又使了点劲,说道:“你还是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吧。” “姐姐。”小柔便又说道,“这‘蚕眠桑叶’的毒性纵使内力高深的也顶不住三个时辰,这人不会武功,怕是再不给便真的要死了。” 听闻此言,司马焯与莫思祁皆是有些一愣,心中对这“蚕眠桑叶”好似有些了解。 “就你好心?”却听小林怒道,随即将另一只手伸入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给查尽说道,“也就此一次,下次你被人拐走糟蹋了,我便也不帮你。”解药给的是查尽,但是话语说的却还是给小柔听的。 小柔不由又把头低下了,竟口中喃喃道:“谢谢小林姐姐。” 这却听得小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查尽接过解药,不由好奇嗅嗅,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见他这幅表情,小林不由怒道:“怎么?还不信啊?对,这也是毒,我就想快些毒死这个无赖。” 查尽闻言不由眉头紧锁,但却听小柔对他说道:“这位大侠,这药是真的,小林姐姐这只是气话而已,赶快救那位公子吧。” 听她这么说,查尽心中也没来由地便信了小柔,随即松开抓着的小林的手腕,转身给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服下,不久他便不再抽搐,手心的黑色也逐渐褪去,只是还未转醒,但他知道这毒便是解了,随即对另一个人说道:“这应该没事了,你带他走吧,记住,以后不要再调戏良家妇女了,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那人当知这眼前都是所谓的江湖高手,而且见自己的伙伴当真是解了毒了,便不由颤颤巍巍地拱手谢道:“多谢这位大侠,多谢,我们以后一定不敢了。”随即便蹲下身子,奋力背起那个姓沈的男子,灰溜溜地一路小跑便走了。 查尽见他们走了,随即便将药瓶还给小林,随即说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了。” 小林不由冷哼一声,随手拿回瓶子放回腰间,便拿起篮子,对着小柔说道:“走了!”小柔闻言便忙紧跟小林要走。 而此时忽闻莫思祁说道:“慢着!” 听到她喊,小林不由回头看向三人,不由面露不快,问道:“怎么?你们便还想如何?” 莫思祁则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问道:“你刚才用的是‘蚕眠桑叶’?” 小林心想小柔这笨丫头,方才便是她露了口风,便也没有否认,说道:“是又如何?” “那你们当真是幽笙坊的人?”司马焯随即问道。 小林闻言不由一愣,想了想后便说道:“是又如何?难不成几位与幽笙坊有什么仇怨想找我们撒气不成?” 查尽对这女子实在没有好感,先不管她的态度,便是她的手段也叫人所不齿,但此时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便也不能跟幽笙坊直接翻脸,便好言问道:“不是,我们是受迷蝶谷莫谷主所托,前来拜见”说到这儿,查尽不由回想了一下那信上的落款,随即说道,“来拜访步雨的。” “来找祁姑姑的?”小林不由大量了三人一下,随即说道,“大胆,你们既然是迷蝶谷派来的,竟然敢直呼祁姑姑的闺名!” 查尽闻言不由一阵懊恼,他只知道那个人名字定叫步雨,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更是不想她似乎在幽笙坊的地位好似颇高,这便直呼她的闺名,确实有些大不敬之意,不由心中有些发寒。 却听莫思祁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是莫谷主忽然派我们来的,来时匆忙,之托我们拜访步雨,变为曾说明她的姓氏,故而来此只好直呼其名,确实有些冒犯,还请通传一声。” 一听此话,小林才觉得舒服一些,便随口说道:“既然是迷蝶谷的,那便随我前来吧。” 只见她与小柔,又走入花丛中,三人便有些疑惑,只见小林转头见三人不动,随即说道:“来啊,愣着干嘛?” 三人听闻,不由只好跟上,只见入得高过腰身的花丛中时,小林取出那枚戒指,对着地面置入一个缺口,随即一拧,便见忽而地面开启一个小门,连着台阶直通地下,见门开了,小林与小柔也不多想,便走了下去,三人见状,便也跟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为求真相出,代父入险处。 谁能想到,幽笙坊竟然就在这一片花海的地下,众人刚顺着楼梯下去,那地面上的门便关上了,随即可见的便是楼梯两旁燃起的烛火,映亮了整个通道,只见四周并非简单石壁,而是雕花刻兽,但仔细瞧来,却是穷奇c梼杌之流,尽皆凶兽,不免叫人有些毛骨悚然,走了一阵,便来到一个门口,只见门前两名弟子把手,一男一女皆是紫袍,见到小林和小柔带着三个人下来便开口询问:“两位姐姐,你们这是?” 只听小林说道:“这是迷蝶谷来的人,要拜访祁姑姑,我先进去通报一声。”随即便转头对三人说道,“我先进去说一声,你们就先等一会儿。” 三人闻言便应了一声,小林便带着小柔进去了,查尽三人等得无聊,便四处张望,只见这楼门洞不大,只容得下一人出入,上面有一石牌,刻着“幽笙坊”,又见左右两句诗,“独坐幽笙里,弹琴复长啸”,查尽看得不由冷笑,心想:“这幽笙坊四处透露乐感,却在地下搭建门庭,四周都是凶兽列队,这要让王维知道了,还不气得他从坟里爬出来?”而却见莫思祁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全然不似往日般活泼,不由想到,自打知道那两个女子是幽笙坊的人,她便再没过多言语了,一路下来也是如此,这才问道:“祁儿,祁儿,你这一路,是怎么了?” 莫思祁好似正在发呆,突然被查尽这么一问,才回过神,却又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查尽后又低下了头去。 查尽见状便知她心中定有什么难以平复的事情,司马焯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只当是她一直在为自己父亲担心,随即便安慰道:“莫姑娘怕是在担忧吧,你且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的。” 莫思祁不由抬头向着司马焯勉强一笑,说了声:“谢谢。”便又扭头不语。 看着她这个神情,查尽不由问了一句:“之前你跟我说过,你一直怀疑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是借此向他人表达思念,所以” 莫思祁好似忽然有些紧张,忙慌张说道:“你别说了,我只是想想罢了,没事了。” 查尽见莫思祁这样的反应,不由也不再多言,忽而见到小柔走了出来,怯生生地对三人说道:“三位,婆婆有请。”说罢便让做一旁,让三人入内,三人相视不语,便都走了进去。 一路上,却见周围满是各种乐器,编钟c罄竹c古琴c管乐应有尽有,规律摆放,好似走入一乐器收藏大家的屋中一般,不由得让三人也看傻了眼。 小柔引着三人来到正厅,只见正厅两排各坐着吃拉弹唱的弟子十八名,皆是古琴横笛c笙竽竖箫,婉转奏响,也不知是什么乐曲,只知从未听过,但却好听得很,沁人心脾,倒是舒服。 而正堂坐着一个年过花甲的妇女,花白头发一身深黄华服,头发高盘,玉钗相结,慈眉善目c面色红润,正听得音乐舒畅,嘴角洋溢笑容,而小柔来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婆婆,他们来了。” 那婆婆便嗯了一声,随即挥手让小柔下去,便继续听着那曲子,眼睛却一直闭着,摇头晃脑好似逍遥,查尽见状不由恼怒,既然叫他们进来却如此无礼,这哪是什么待客之道,但毕竟人家年事已高,已是长辈,又是一派掌门,查尽虽然生气,但依然忍住。 过了一阵,三人依然不见老太太有什么反应,三人本来心中恼怒,却此时也再难收住,查尽尤为明显,他本也不是什么要脸面之人,只是既然把他们请进来又不搭理,难免有些过分,但又不好忽然发作,不由四下看去,却见那两侧的乐手弟子中,竟留有不少空座,上面架设古琴乐器不少,便计由心生,随即也不再站着不动,转身来到一旁的一个古琴旁坐下,随即便就这心中之想胡乱弹奏起来。 查尽当然会写乐器,但是只是平时玩乐而已,并不精通,也不会弹多少曲子,只是由性而发,先奏《琵琶行》不到几下便忘了接下来的曲谱,便又换《广陵散》,但仅仅开始便又结束,索性也不按曲谱而来,便是一统乱弹,这好似马蜂入了蝴蝶群c猛虎闯入白羊堆,怎一个不和谐了得,那些乐手听得自己都难受,但是见婆婆依然不动声色,便只是皱眉露怒,却依然不停,查尽见如此这婆婆也没反应,便更来了气,不由将声弹得更大,节奏更快,莫思祁自小随着莫有声赏曲,自然对乐曲还是有些品味的,这被查尽一闹,不由也捂住耳朵不胜其烦,司马焯不通多少音律,却也略微皱眉,深感烦心,只是二人也对这幽笙坊的待客之道也颇为不满,便也没说什么,依然站在正中,由着查尽胡乱搅和,忽而只见那婆婆抬起一只手,众人忽而停下弹奏,只留得查尽那杂乱无章的古琴声阵阵,莫思祁见状,不由小声喊道:“尽哥!尽哥!” 查尽也觉耳边音乐骤停,只是心中恼怒,不愿停下而已,只待莫思祁喊他,方才停下弹奏,只见那个婆婆挥了挥手,众乐手方才起身告退,留得查尽一人坐在一侧,也不起身,只是抬眼观瞧这婆婆。 却听那婆婆开口说道:“好一曲随性而奏,随意而发的曲子啊。” 查尽闻言,那婆婆竟然夸他,却也不迟疑,站起身子拱手谢道:“婆婆客气了,晚辈献丑了。” 此时那婆婆方才睁开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莫思祁以及满脸络腮胡的司马焯,再看刚走回二人身边的查尽,不由笑道:“你们这便是来找我干女儿的?” 三人闻言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却听婆婆说道:“祁步雨是我干女儿,这你们都不知道,莫有声那小子就让你们来?” 三人闻言恍然大悟,只听莫思祁说道:“正是,敢问婆婆祁姑姑在吗?” 那婆婆却没理会,只是自顾说道:“这位兄弟胆子挺大,竟然敢在我赏乐之时胡乱搅扰。” 查尽闻言不由一紧,却也不卑不亢地说道:“婆婆,您既然已差人将我们引入,便应行待客之礼,然你将我们撂与一旁,不闻不顾,先失了待客之礼,但您是前辈,我们不敢叨扰,故而晚辈才行一曲凡乐,以供婆婆品鉴。” “呵呵呵呵”那婆婆听闻不由笑了起来,声音尖锐苍老,却浑然有力,内力决计不凡,笑了一阵作罢,便说奥:“小兄弟年纪不小,言辞却着实犀利,你,叫什么名字?” 查尽闻言眉头一皱,他自己粘上了胡子,这打扮打眼看去也少说好似过而立之年,但经这婆婆口中说出,莫不是将他看出?但是既然人家没有直言,自己也不好多说,随即便说道:“晚辈戚寒。” 那婆婆点了点头,却也没问其他二人,只听那婆婆忽而好似不在对他们说话:“小雨,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人家是来找你的,便别叫我来迎客了。” 三人一愣,却见那侧门走出一个衣着深紫色秀服的女子,看似已近四十,却体态轻盈,面貌端庄,纵使脸上已有岁月痕迹,却也难掩她那绝世的容颜,她出来后便轻轻一拜说道:“母亲。”说完之后,便转头看向三人,随即冷冷一笑,说道:“你们真是莫有声派来的?” 莫思祁闻言立即点头说道:“这是!” 只听这祁步雨又是冷哼一声说道:“莫有声这个没胆识的家伙,约定之日要到,我当他真敢自己来,搞了半天还是打发了几个小子来。” 莫思祁听着这祁步雨言语多有责备,心中也生恼怒,刚想反斥,却听查尽说道:“敢问祁姑姑究竟与莫谷主有何愁怨?您竟好似十分恼怒他?” 只听祁步雨随即说道:“有什么愁怨他没跟你们说吗?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就该让他和那姓徐的小贱人一起去死!” 莫思祁闻言不由一怔,先不说这祁步雨与自己父亲有什么愁怨,但说那个“姓徐的小贱人”说的十有便是自己母亲了,心中不免大怒,厉声呵斥:“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歹毒?看你样貌美艳,嘴中却如此不堪!” 祁步雨闻言不由也大怒道:“我怎么了?是莫有声先负我在先,如今又违背誓言,我骂他又如何?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此言一出,别说莫思祁,就连查尽与司马焯都是为之一惊,莫思祁不由打颤,心头好似刀绞一般,好似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由问道:“你,你这话何意?” 只听那祁步雨冷笑说道:“怎么?他让你们来,却什么也不说?”见三人面色凝重,好似当真不知,不由又转为怒容,说道,“他当年先许我终生,却转而娶那姓徐的小贱人为妻,我等他不得,便去寻他,才知他背信弃义,并且跟那个贱人已经有了一个孽种!” 查尽和司马焯闻言,都看向了莫思祁,而莫思祁此时脸色忽而转为煞白,查尽见状不由大惊失色,知道莫思祁心中最在意的便是爹思的这个“祁”究竟为谁,刚刚在门外得知要找的这个步雨姓祁之时莫思祁的心中也已然有了不祥之感,查尽知而不敢多言,而此时经祁步雨一说,便道是确是如此了,而生怕莫思祁情绪打动,不由抢话说道:“但是莫谷主与莫夫人毕竟明媒正娶,怎可说是莫夫人的不是?” 祁步雨转而怒视查尽,不由说道:“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多少?”说到后面,言辞竟转而为吼,查尽也是为止一愣,不及反应,却听祁步雨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那边是二十年前了”她竟慢慢说出了自己与莫有声以及莫夫人三人之间的孽缘。 那是一个春天,春暖花开,这幽笙坊外的花草也是格外显眼茂盛,蝴蝶翻飞c野蜂采蜜,枝头鸟雀声叽叽喳喳,好一副春意盎然之相,祁步雨当时年方十八,生得绝美俏丽,婉约动人,明眸朱唇,好似仙人下凡,而且又是幽笙坊掌门的义女,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世美女,她的美貌刚在江湖上传开之际,便有不少门派的高手甚至王侯子弟纷纷登门求亲,只是被婆婆一一拒绝了,为的只是给自己这个宝贝干女儿找一个最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 而就在那一天,祁步雨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几个女弟子,一同出门采摘鲜花,那时她蒙着面纱,却也难掩那绝美的容颜,忽而听闻周围一人说道:“不知秀色为何物,一睹芳容花尽羞。”抬眼望去,竟是一个王公子弟打扮的人,只见他生得不算很好看,但是眉宇间也不失贵气,祁步雨也知道这是在夸她不由低下头,转身顾自己采花,而忽然那人便走近,拱手施礼说道:“姑娘有理,在下名为赵玉珏,乃京中礼部尚书之子,久闻姑娘美艳绝伦,早想来一睹芳容,如今得见,果然是好似见到天宫婵娟一般。” 听得这话,祁步雨不由明白,这人姓赵,而且是京中大官的儿子,便应该祖上同天子是一家之亲,本来夸她却也让她娇羞,却言语竟是显摆之意,便觉得这番言语夸赞便是调戏之言,转而便有些厌烦,随即便回了个礼,说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还有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说罢领着姐妹们转身要走,只见那个人一把抓住了祁步雨的手说道:“姑娘且慢。”祁步雨不想此人竟光天化日直接出手无礼,便想挣脱,却听那个赵玉珏说道,“我慕名而来,姑娘这直接便走却不太给面子了吧?” 祁步雨奋力挣脱不开,听得他出言调戏,不由心中恼怒,猛然抬手就是一掌,直接把那赵玉珏拍翻在地,随即便赶紧与众姐妹转身回去,那个赵玉珏身旁的手下赶紧将他扶起,只见他被人扶起以后,一把推开了众人,随即怒道:“臭娘们儿,会点武功了不起啊?不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只听他的手下说道:“那怎么办啊?” 只见赵玉珏微微一笑,说道:“去趟邵州知府那儿!” 几个手下一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即赔笑这与那赵玉珏进了城。 第二日则依然春光明媚,花好似开得更艳了,祁步雨便依旧带着众位姐妹,来到了门外采摘鲜花,忽而听闻身后又有一男子声音传来:“姑娘有理。” 祁步雨转头看去,却见一白衣长褂,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立于其后,只见他腰配一支长箫,脚穿步云长靴,正拱手向她作揖,而祁步雨不免觉得又是哪来的登徒之子,不由得皱眉扭头不语,便招呼姐妹要走,那男子却上前一步说道:“姑娘请留步。”见他上前,祁步雨身边的姐妹们便赶紧上前拦住,说道:“你这是哪儿来的登徒子,若敢扰我家小姐,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男子被这一拦,好似有些委屈,不由说道:“不是,你们且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走!”其中一个女子呵斥道。 那男子显得更是为难,却也不后退,见祁步雨正快步要走,便忙快语说道:“姑娘,你昨天惹的那个人找了邵州知府,这几日便要派人来拿你,你且小心!” 祁步雨闻言一愣,却听她身边的姐妹对那男子说道:“纵使那些官差,又能拿我们怎么的?赶紧走!不然,我们真动手了啊!” 那男子见众人言辞厉声,便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转身离去,众人这才回到地下府邸之中,而到了下午,便听闻门口弟子来报,说是邵州知府来到,虽然江湖中人一般很少与官府接触,但是毕竟还是要给面子的,于是那会儿大家还称作掌门的婆婆便迎了出去,只见邵州知府带着一个年轻人,问道:“昨日,你家弟子是否出手伤过人?” 掌门眼看知府,再看他身边那个捂着胸口好似受伤不轻的年轻男子,不由一愣,只听得身旁一女弟子对她耳语几声,告知这便是昨日小姐在门外打的那个人,不由心中也隐隐觉得不妙,这人她自不是是何来由,但“江湖规”仅限武林人士之间,若伤得不会武功的人便是可以由官府问罪的,看他打扮华贵,且能让邵州知府亲自出马,看来也不可小觑,随即便赔笑说道:“知府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当真是有人出手调戏我女儿,她这才出手自卫罢了,还请您明察啊。” “胡说!”只听知府身边的赵玉珏说道,“我分明是礼请于姑娘,可她却忽然出手重伤于我。” “你才胡说。”那女弟子说道,“分明是你调戏在先我家小姐方才出手的,况且我家小姐只是轻轻一推,绝不会让你伤得多少。” 却见赵玉珏说道:“我又不懂武功,怎敢调戏你家小姐?况且她这出手,你又能知她的轻重?我自回去以后,便是不住吐血眩晕,现只求知县大人为我做主。” 掌门听闻也不由暗道麻烦了,这便是以武伤人,乃是大罪已然,却又听知府上前轻声说道:“您这也是江湖上不小的门派,况且此人祖上乃是高宗皇帝,如今伤了他是事实,再怎么也得让我有个交代啊。” 掌门听得也自知,若要反抗,便是与朝廷作对,那接下来便更麻烦,而此时,却听身后声音传来:“母亲,莫要为难,我且与大人去一趟吧。” 众人看去,只见祁步雨窈窕身影出现,虽面纱遮面,双眼却已勾人魂魄而去,看得那赵玉珏双眼发直,只听祁步雨出来说道:“母亲,此事因我而起,我这便是给这位公子一个交代罢了,您且不要担心,我相信知府大人会予我一个公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落得风流少爷怒,不觉坦然入监牢。 祁步雨面对这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带着州衙官兵前来捉拿,已然平静面对,她只知道现如今既然惹了权贵,若要抗争下去,必然对大家都不好,便拿定主意,以幽笙坊为重,便拦了掌门。 听闻这话,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赵玉珏是奸笑几声,夸赞起来:“果然是江湖儿女,大意凌然,在下佩服。” 而掌门则尤为担心,只见她伸手便要阻拦,却被祁步雨抢先按住了她抬起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母亲,您贵为幽笙坊的掌门,一切还要考虑到幽笙坊的存亡,切莫在多言了。” 身为掌门,自然知道责任重大,如今可以不动干戈,自然这邵州府衙日后也不会那他们怎么样,但如果出手阻止,只怕惊动朝廷,那么整个幽笙坊便都会不保,掌门也是心中有分寸之人,大小摆在眼前,自是以幽笙坊为主了,想到这儿,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祁步雨听得掌门语气中含有哭腔,不由自己也泪水打转,不再多言,径直走向对面,邵州知府心中的担忧也落定,便对着掌门拱手施礼说道:“那就多谢掌门了。”说罢,一招手,身后便上来几个官差,拿着枷锁把祁步雨拷上,邵州知府便示意众人回去,便走在前面,率先离开了,而那赵玉珏则最后才来开,走之前依然看着掌门,二人目光交错间,赵玉珏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奸笑,随即又转而为轻蔑,也不再逗留,也转身离去。 见众人都走了,掌门依然站在原地,那几个女弟子也把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心中甚是愤怒,上前对掌门说道:“掌门,这贼子根本就是装的。” 另一个接口道:“就是,小姐这次被带走,不知要受多少苦,不如我们趁夜去把她就出来吧。”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赞同,而掌门则制止道:“不可,雨儿此次是为了幽笙坊的存亡而甘愿牺牲,如果贸然劫狱,不就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了吗?” “道理我们也明白。”一名弟子接口道,“但是我们只能就这么眼见着小姐被抓走什么也不做吗?” 掌门想了想说道:“我在京中官场还是有些熟人的,你们这便等我,我去写封书信,你们即可快马加鞭送去。” 眼下看似也只有这办法最为合理实用,虽然心有不甘,众弟子也只好照做,速速陪同掌门回了正堂,书信一封,由骑术最好的弟子快马赶往京城。 而监牢之中,祁步雨依然毫无惧色,只是独自一人待在角落,饭水不进,直至天黑,忽然有狱卒过来,开了门,对她喝道:“你!出来!” 祁步雨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狱卒,不由问道:“去哪儿?” 听她发问,狱卒却有些不耐烦:“叫你出来你就出来,问什么问!一个犯人,有什么资格问?” 祁步雨蓦然说道:“一般未审的囚犯出去,不是释放就是提审,我想你们放我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应是酉时了吧,此时若说要升堂,不免有些奇怪吧?” 那狱卒听闻不觉无言反驳,但被一个囚犯如此质疑,也难免有些没了颜面,便说道:“哪有你那么多话,你不走,休怪我们用强的。”说罢,便抄起了手中的杀威棒,跟在他身后的几人也纷纷举起了杀威棒。 祁步雨则依然一动不动,说道:“我自知理亏,故而束手就擒,但是不要以为我就这么好欺负,我好歹是幽笙坊的人,就凭你们想与我动手?” 那个愤怒的衙役听闻此言不由暗自思量一下,却也是这个道理,这个女的是幽笙坊掌门的嫡传弟子,又是她的义女,武功应该不差,他们也只是一般狱卒,若要真动起手来怕真是自取其辱,想到这儿,不由放下了手中的杀威棒,对着身后几人说道:“你们先看着她,我先回去禀报一声。”见那几人应了,那狱卒便向外跑去。 不多时,狱卒便来到了知府府邸,通传了之后,便由一下人引入,入得房门,却不见邵州知府,而是那赵玉珏,搂着两个衣着单薄风姿妖娆的女子,正在喝着酒,狱卒将事情通报以后,只见那赵玉珏不怒反笑,说道:“好一个祁步雨,真是软硬不吃的人啊。”随即撒开那搂着两名女子的手,有些摇晃地站起身,对那狱卒说道,“走,我就亲自去狱中一看。”说罢,便由着那狱卒带路,一路出了门,上了辆马车,扬长而去。 监狱离知府府邸并不算远,不多时便到了,赵玉珏在手下的搀扶下,晃晃悠悠下了车,而此时那个狱卒方才喘着大气自后跑来,赵玉珏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还没喘够吗?快点带路。” 那个狱卒好容易才跟上,这才没缓过劲,但无奈只好硬撑着将赵玉珏引入,进了狱中,一股腐臭味顿时传来,怎地一个脏乱,赵玉珏不由一阵恶心,扭头便吐了一地,他的手下们赶紧递手巾c帮捶背,好一会儿才见赵玉珏直起身子,不过好似酒也行了,便由得狱卒继续带路,这监狱虽然挺大,但是囚犯不多,零星地只有几个囚犯受押,而祁步雨所在的也比较靠里,周围几间牢房更是空无一人,她就这么静静地面墙而坐着。 赵玉珏方才见到祁步雨那动人的背影,便已然魂不守舍,忙叫狱卒开门,自己走入牢中,对着祁步雨说道:“祁姑娘受苦了,此地湿冷,不如换个地方歇歇脚?” 祁步雨闻声,只是微微一侧头说道:“多谢公子美意了,小女子既然是个囚犯,那应该就有囚犯的样子,这儿挺好。” 赵玉珏闻言微微一皱眉,却又转而为笑,说道:“姑娘哪里话,赵某怜惜姑娘,还望赏脸一同去喝上一杯。” 但是祁步雨根本不搭理赵玉珏,只是静静地坐着,赵玉珏此时心中怒火终于按耐不住了,不由冷声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而祁步雨依然毫无反应,赵玉珏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你为了你的门派,甘愿被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照样可以想办法让官府剿灭你们幽笙坊?” 此言一出,祁步雨当真为止一怔,转过头来,狠狠地等着赵玉珏说道:“要灭一个江湖门派,哪是你说灭就灭的!” 见她如此说,赵玉珏也不由觉得好笑,看来这小姑娘虽然性子挺烈,但是依然还是不谙世事,便说道:“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随便按一个忤逆谋反的罪名到你们幽笙坊头上,纵使你们有各路高手,也挡得住朝廷的千军万马吗?” 祁步雨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确实想得太简单了,便问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听她这么问,赵玉珏也知这是有门了,便阴阴一笑,说道:“怎么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怎么样,当然是要看你的表现了。” 虽然祁步雨自小幽笙坊长大并未怎么离开过,还未经世俗太多,但是赵玉珏的言下之意她还是听明白了,不免有些羞恼,但是仔细想来,自己本就做好了为幽笙坊牺牲的想法,既然死生已然置之度外,那其余又何足挂齿,便也没有多言,却也还是用羞怒的眼神死盯着赵玉珏。 赵玉珏见她没有多言,也明白祁步雨这是默然了,压在心中那欲火也终于安奈不住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去喝茶喝酒什么话了,转而一笑,便驱身后自己手下和狱卒都撤出监牢,那些人也都是明白人,主子要做什么自己当然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拦,便也都退出了监牢。 听着脚步声渐远,赵玉珏这才淫笑着靠近祁步雨,蹲下身子,轻轻嗅着她的头发与脖颈,祁步雨也不作反抗,只是心道这也算是为了幽笙坊而作此牺牲,大不了事后便自行了断,也算是报答了母亲的养育栽培之恩了。 而正当她眼含泪水闭上双眼之时,只听牢门外有个声音传来:“赵公子好有雅兴,在如此肮脏的监牢之中也能行风流之事,实在叫人佩服。”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格外儒雅。 赵玉珏此时刚把双手搭在祁步雨的双肩之上,被这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不由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儒雅公子站在牢门外,微笑着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好奇,此人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自己风花雪月被打断,恼怒又瞬间盖过了疑惑,不由问道:“你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祁步雨也听到了声音,看向牢门外,眼前这个白衣玉面的年轻男子,不正是昨日事后提醒她的那个公子吗?不由也有些疑惑。 只听得那公子回答赵玉珏道:“我只是路过此地的一个浪子罢了,恰巧得知这与我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落难,便想要来探望一番罢了。” 这话说得很是轻巧,虽然好似回答了赵玉珏的话,但是其实压根不在点上,他还是没说自己是谁,更是用了这么一个常人想想都觉得低级的理由来应对,赵玉珏听得不由双目圆瞪,喝道:“你不知道这是邵州监狱吗?半夜三更擅闯监狱,而且还是专门羁押女囚的监狱,你有何意图?” 男子听闻此言却摆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反问道:“也是也是,这么确实不妥,但是敢问这位公子,这大晚上的为何也跑来这羁押女囚的监狱呢?” 赵玉珏被他一语问到了点上,不由心中恼怒,却又无言以对,便爆喝道:“本公子做事,由得你来质问!你最好速速离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男子闻言,忽而脸色一沉,转为一副冷峻的神情,说道:“若是不走,你又要怎么不客气呢?” 赵玉珏不想此人如此不识好歹,不由笑了,反问道:“我看你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小子,我告诉你,人,可以愚蠢,但不能无知,无知会害死自己。” 那男子依然表情冷峻,说道:“你错了,往往无所畏惧的,也都是些无知者,而愚蠢,反而才是最要命的。” 听他这么说,赵玉珏不由更加恼火,喝道:“给你条生路你不走,偏偏要走死路!”说罢便一个大步上前,对着那男子便是一拳,男子也不躲闪,随手将手掌一拍,正巧拍在赵玉珏那迎面而来的拳头之上,赵玉珏顿是觉得好似一股极大的力量挥在自己的拳头之上,整个身子向一侧跌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此时,方才知道眼前这个白衣的年轻男子武功不简单,不由得心中惶恐,也未即起身,便用尽力气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男子也不制止他,只等阵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便是赵玉珏的几个手下以及几名狱卒,一来到此处,见到此情景不由愣了,明明都守在门口,这男子是如何进来了,但不及多想,只听赵玉珏慢慢从地上爬起,对他们说道:“都给我上,给我上!” 几人闻言,也不敢怠慢,那些手下赤手空拳,而狱卒们则提着杀威棒冲了上去,男子却依然面不改色,面对眼前这七八个来势汹汹的人,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而此时,冲在最前面的狱卒的杀威棒已经挥下,那男子则伸手一把直接抓住了棒子,微微一抖,那狱卒只觉得手中杀威棒好似有一股蓬勃之力传来,直接震裂了双手虎口,杀威棒便随即脱手,男子瞬间弄伤一名狱卒还夺了棒子,不由让跟上而来的几人大惊失色,还不及停下,只见那男子将手中杀威棒一挥,前面那几人连同那个被夺了杀威棒的狱卒便被挥倒在地,却也再也起不了身。 见冲在前面的几人瞬间倒地不起,后面紧跟而来的那几人便停下脚步,他们也不傻,自知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定是武功高手,自己绝不是高手,便再没胆子上前,而那赵玉珏却还在一旁对他们叫骂:“笨蛋!愣着干什么?上啊!” 那几人虽然害怕,但他们知道,如果不上,到时候这赵公子要找他们算账,那自己也是死路一条,细细揣度一番,觉得与其之后受苦,还不如在此背着人打一下好,大不了跟前面几人一样,就赖在地上不起便是,想到此处便鼓足勇气,又要上前,而此时那男子也没有伸手还击,只是将那根抢来的杀威棒横着丢还给他们一般丢了过来,众人下意识便是举棒或者抬手招架,但那杀威棒刚触及自己的棒子或者臂膀之时,好似被一根千斤之柱砸中一般,身子便纷纷向后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晕厥过去,他们这些人哪里知道,这看似轻轻地一丢,实则蕴含了这男子的浑厚内力,这些平时只是连连手脚的官差护卫,哪里能顶得住这股内力,也好在这男子并无杀人之念,只是将他们打晕而已。 这一来,赵玉珏真心是没了言语,甚至开始惊恐起来,见那男子将众人打倒以后,又转向他来,便也不顾及身份面子,居然扑通跪倒在地,对着那男子求饶道:“大侠!大侠!我有眼不识泰山,放过我吧。” 那男子则依然表情冷峻,对着赵玉珏说道:“大侠可不敢当,我说了,我只是个浪子而已。” 赵玉珏一听,忙改口道:“浪子大侠,浪子大侠,求你放过我吧,我这就走。” 那男子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公子哥是真的吓坏了,却也不做声色,而是慢慢靠近赵玉珏,这一举动倒是把赵玉珏吓得向后一仰,跌坐在地上,嘴里却一直在求饶不停,眼见着那男子来到他跟前,并且手伸向怀中似在拿什么,赵玉珏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大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这一来,祁步雨好似也误会了,也忙说道:“这位英雄,还请你不要杀他。” 那男子听闻不由一愣,侧眼看了祁步雨一眼,问道:“他刚才对你做如此之事,你此时为何要替他求情?” 祁步雨回答道:“其实,我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就如同他之前说的,这事情关乎到我的门派,如果你杀了他,知府大人必然会追究我们幽笙坊,那我得努力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吗?” 看着祁步雨那坚定的眼神,那男子眼中忽而闪过钦佩之色,不由笑道:“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不会杀他的,我只是要给他看一样东西。”说罢便从怀中掏出来几张纸,递给已经吓得一动不动的赵玉珏,“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赵玉珏现在保命要紧,哪敢不听,便颤颤巍巍结果那纸,打开一看,读着读着脸上的神色不但没有转好,反而好似更加难看了,还不及读完,便抬头,颤声问那男子:“你,你,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那男子说道:“你先别管我怎么拿到的,我只想跟你做个交易而已。” 赵玉珏一听,便忙问道:“什么交易?” 男子继续说道:“今日你便放过这姑娘以及整个幽笙坊,并且从此不再骚扰他们,我便让这些东西永不见天日,怎么样?” 赵玉珏将信将疑地问道:“就,就这么简单?”见那男子点头,赵玉珏不由说道,“你可不能反悔。” 听闻此话,男子不由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要那这个呈交官府,便早就交了,也不会来此跟你谈条件了不是?” 赵玉珏一听却也是这么个理,便点头说道:“我,我答应你,但你决不能言而无信。” 男子听闻点头说道:“但你也得答应,以后也绝不干此类勾当,不然的话,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么一说,赵玉珏便知这人应该就当真放过他了,却还是依然颤抖着点了点头,男子见他这般,不由说道:“那你还不走?” 赵玉珏一听,便连滚带爬地起身,也不顾那些倒在地上的手下以及狱卒,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监牢,而见他跑了,那那男子才伸手将祁步雨慢慢扶起,对她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他以后绝不会再来为难你和幽声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繁花将飘零,白衣绕婵娟。 祁步雨随着那男子走出了监牢,却也没多说什么,她心中也明白,这男子肯定不简单,先不说那比自己还高强的武功,那几张能将赵玉珏吓得魂不附体的纸张也定是大有门道,而出了门,也不见那男子多说什么,只是在前面漫步走着,祁步雨不由在身后轻声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男子闻言方才止住脚步,扭头看向祁步雨,不由笑道:“带你去哪儿?我可没要带你去哪儿,是你自己跟着的。” 祁步雨闻言不由羞红了脸,想来也是,这人自救她出来以后,也没说跟他走之类的话,她自己便跟着走了,也许是觉得这人凭白无故救自己是别有所图吧,应当不会那么简单就放了自己,随即开口说道:“你,你为什么救我?” 看着祁步雨好似有些担忧又有些羞涩的面容,那男子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没有为什么啊,救人需要理由吗?” 这一句话把祁步雨说得也没了言语,这救人需要理由吗?还是不需要吗?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只是既然被救了,说什么还是得感谢一下的,随即开口说道:“谢谢,谢谢你救我,日后有机会,我定会报答你的。” 那男子笑了笑说道:“报答?得了,举手之劳的事,谈什么报答,你赶快回去吧,免得你的家人担忧。”说罢便自顾转回头去,便又要走。 祁步雨不想此人当真没有任何意图,不由心生一种莫名好感,见那人已经有些走远,忙上前几步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只听那人头也不回地说道:“莫有声!” 祁步雨听得那人自报姓名,便忙也说道:“我叫祁步雨,多谢相救。” “早知道了。”莫有声说道,随即便已然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讲到这里,三人听得有些好奇,其实这三人都不傻,他们也早就猜到故事里的那个白衣青年便一定是莫有声,但是显然祁步雨还没有把故事讲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好似在回味那刚与莫有声见面的一幕,有些出神,好似有些笑意,但转瞬即逝。 莫思祁看在眼里,却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种感觉从她刚进来的时候便有了,随即也不顾正在出神的祁步雨,便开口问道:“然后呢?我想,故事还没讲完吧?” 祁步雨闻言这才又看向三人,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哀伤与幽怨,随即说道:“当然。” 说着便又把故事讲了下去。 那时候她被莫有声救出,回到了幽笙坊,掌门自是非常开心,问了缘由也不明所以然,只当是那个赵玉珏定有重要把柄握在那个莫有声手上,而且果然这个赵玉珏也再没来找幽笙坊麻烦过,但是祁步雨心中却久久难忘莫有声那张平静中带着些许温暖笑意的面容。 就这么过了一年,又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而此时却传来一个消息,那便是迷蝶谷谷主将要交付于下一任,所以请其他几个门派前来参加这个谷主的继位仪式。 这几个门派出自同门,自然理当前去祝贺,但是彼此明争暗斗数百年,他们也自不会做出让掌门亲自前往的举措,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但面子还是要给的,故而在数百年前就已然定下规矩,那便是派自己的接班人前往,所以如果被自己掌门指派为代表,也意味着十有自己便将是下一任掌门,故而这也是对于自己将来接班人的一种暗示。 幽笙坊自然派出的是祁步雨为代表,她也毫不推脱地应下了,带着几名较为信赖的师弟妹,收拾行囊便启程前往嘉兴南湖迷蝶谷,一路无事,不多日便来到了迷蝶谷,而此时迷蝶谷也是上下一份喜悦之景,祁步雨向门口迷蝶谷弟子表明了身份以后由他们引进。 入得正厅,便见正厅里已经坐满了前来道贺的人,随即便大方对众人施礼,得知她的身份后,也有不少人向她回礼,当中不乏当时已然坐上白帝城代城主的楼万重,现已成为星垂门圣母的圣女,她此时也如同现在的朦胧一般,白纱遮面,只露出秀美的媚眼,还有的便是当时尚未被灭门的落霞派大弟子王腾,当然还不乏许多江湖门派的掌门或者代表,而让祁步雨惊讶的是,似乎宾客中也有不少非江湖中人,皆是衣衫整洁的文人雅士,但也不曾多想,刚一落座,只见得一个白眉长须的老者,有些病怏怏地来到正厅,众人见状,便忙起身拜见迷蝶谷的现任谷主莫隐,只听他笑着对众人回礼,说道:“今日宾客齐聚,老朽甚是感激,只因老朽身体有恙,不能与诸位同饮,那就由犬子代替老朽招呼诸位。” 随即只见在座中,一个青衫文人模样的男子起身,对大家说道:“家父身体不适,就由在下代父招呼各位了。” 一眉一眼,一笑一言,都映入了祁步雨的眼中,这不正是一年前救自己的那个年轻高手吗?当时他说自己姓莫,自己当真没有多想,原来他便是迷蝶谷的少谷主,思念许久之人又一次出现,不由让祁步雨心生悸动,目光久久不能转移,直到莫有声敬酒前来,方才回过神。 莫有声其实早就见到了祁步雨,毕竟她是作为幽笙坊的代表前来,更何况莫有声本来就知道祁步雨的身份,便没什么吃惊,只是礼貌地敬了杯酒,便又去另一桌敬酒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色已晚,众人由迷蝶谷弟子领着去了厢房歇息,而祁步雨同样与自己的师弟妹由迷蝶谷弟子领着去往厢房,走到半路,却见前方出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那个引路弟子见状,忙上前施礼:“少谷主。” 那人便是莫有声,他点头应了那个弟子,又看向祁步雨,祁步雨见他如此看自己,不由心跳加速,不知怎地竟不敢看莫有声,却听莫有声带着笑意说道:“刚才人实在多,不好与祁姑娘多招呼,还望不要误会。” “没有。”听闻这个话祁步雨立即抬头辩驳,随即面色一红,又低下了头,嘴中喃喃说道,“理当如此,莫少谷主客气了。” 莫有声听她这么说,便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叨扰姑娘休息了,这便告辞。”说罢便拱手施礼,随即离去,祁步雨久久未抬起头,只觉得面皮发烫,不敢言语,只待到莫有声走远,才继续随着引路的迷蝶谷弟子走入厢房。 回到房中,那几个师妹可有些好奇了,都是女儿家,有些事情她们还是很明白的,不由出言挑逗道:“姐姐,看来你跟这个莫少谷主认识啊。” “看样子,姐姐定是喜欢人家,我可从没见过见见如此羞涩的神情。”另一个说道。 不能祁步雨反驳,又一个说道:“对对,我也觉得是,这个莫少谷主生得也俊,又是迷蝶谷下一任谷主,与姐姐也算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说罢,几个师妹们就笑了起来,弄得祁步雨好不害羞,忙辩驳道:“哪有的事,不要胡说,他便是一年前将我从监牢里就出来的男子,我却也不曾想,他竟是迷蝶谷的少主。” 那几个师妹听了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更加欣喜,说道:“原来还真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啊,看来你俩的确有缘,看,老天爷都让你们再遇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被这么一说,已经羞红脸很久的祁步雨不由出现一股娇怒,说道:“救你们话多,还不赶紧休息,明天一早便是继位仪式,别睡过头了,叫幽笙坊闹笑话。” 见祁步雨这么说了,众师妹也就不好多言了,只是纷纷捂嘴偷笑着回了房休息。 一夜无事,这便来到第二天的继任仪式,仪式便是在迷蝶谷的正厅举行的,众位宾客两排坐,谷主正装台上礼,有声端装入厅堂,先听父亲把话讲。 莫隐边开口说道:“老朽莫隐,承蒙上一任谷主抬爱,将迷蝶谷托付,如今老朽也是六旬有余,而且病痛加身,无力再掌管整个迷蝶谷,好在犬子有声不负我所望,故而今日便将谷主之位传与你。”说罢便抬起右手,将左手上的白玉扳指取下,再双手捧着递到莫有声的面前,莫有声也赶忙下跪,举起双手,接过扳指,只听莫隐继续说道,“有声,我年过四十方才有你这一儿,好在你聪慧异常,武学天赋也高,也算给我一个宽慰了,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游历山水,但是迷蝶谷是老祖宗一手创造,所以我希望从今日起,你能够以迷蝶谷为上,一定要让迷蝶谷传承下去。” 而莫有声并未立即回答,好似还有些犹豫,但不多久,又将心一横,说道:“孩儿定不负父亲期待。” 莫隐见他回应自己,这才将白玉扳指交到莫有声手中,莫有声双手捧着扳指,站起身,将扳指戴于左右拇指之上,然后高高举起左手,以示自己已然成为新的迷蝶谷谷主,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祝贺:“恭喜莫谷主!” 仪式其实也就是个形式,就这么一下过了便是,接下来便又是招待前来道贺的宾客的晚宴,莫有声自然就是主角,先要给各个门派一一敬酒,又要接受各个门派的人过来回敬。 祁步雨望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男子,正坦然自若地一杯杯地喝着酒,格外潇洒,看着看着,居然一口饭都没吃,直到晚宴结束回到房中,想到自己明日便要回了,不由又心中苦恼,辗转难眠,而因为并未怎么吃晚饭,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更是让她的忧虑情绪增加,不由得起身披衣,推门而出。 迷蝶谷地处南湖对岸,好似一个世外桃源,环境十分优美,而且四季如春,纵使厅堂厢房周围,也都种植这花草树木,甚是优美,既然睡不着,那么出来观赏一下这月下的美景也是好的,祁步雨不由想着,沿着一路的花草丛走去。 也不知多时,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只觉得此处夜莺声声,微风浮动,呼吸畅快,让自己的心神顿时平静,再观瞧周围,已经是迷蝶谷的后院了,而自己也不知已经走了多少个时辰,随即便想扭头往回走,不想回过头去,已然不见来时的路,再看四周,也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明月正当空,却没有星辰,更是无法辨别方位,她这才慌了神,心知这当是误入了迷蝶谷的阵法之中,心中好生焦急,便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连喊数声不听回应,这才真的焦急起来。 祁步雨本来心中焦虑,又无意入了这迷阵之中,不觉一时没有冷静思考,而施展轻功想要飞出这迷阵当中,而刚一离地,便觉脚下树枝咔嚓作响,低头看去,却见数根枝杈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射向自己,不由在空中辗转腾挪,避开树杈,但脚方才着地,便觉有东西缠绕脚踝,低头看去,竟是一根碗口粗细的藤蔓,将她束缚在地,动弹不得,刚一挣扎,只觉树丛中声响又起,便又是那布置在树丛中的树杈暗箭,但此时祁步雨已然无力动弹,本能地躬下身子,闭上眼睛。 听着耳边树杈穿梭的破风声传来,祁步雨顿时心如死灰,不想竟死得如此冤枉,实在有些不值得,但是刚想到这儿,便又听到一个声音传来,随即便是刀剑削砍树枝的声音接踵而至,紧接着便是树木落地之声,这方才没了动静,祁步雨没有抬头,依然沉浸在刚才濒死的恐惧之中,直到听到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 这声音平稳有力,熟悉而又陌生,但是却重重撞击到了祁步雨的心灵,这不正是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子吗?想到此处,她猛地抬头,在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眼前,虽然没有多少光亮,但是祁步雨知道,这人就是莫有声,他又一次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 莫有声只是听到有人呼救便赶来,也没想到竟是祁步雨,看到她眼含泪光地望着自己,不由得也是一愣,但是不及反应,祁步雨已然将自己那憋在心中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直接站起,扑入莫有声的怀中,嘤嘤哭了起来,莫有声则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却也没有过多举动,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祁步雨哭泣。 过了良久,祁步雨方才止住泪水,情绪平复方才从莫有声的怀中离开,而莫有声这才问道:“我在后院练功,听闻呼喊便赶来了,幸好来的及时,你一定是吓坏了吧?别担心,有我在这儿呢,我带你走出去。”说罢,便长剑一挥,将缠着祁步雨脚踝的藤蔓砍断,祁步雨闻言便点了点头,便跟着莫有声身后走着。 此情此景如同一年前一般,还是莫有声在祁步雨绝望之际,挺身而出,还是救了她之后,一直跟随在他身后,只是上次是她自己跟着,而这次是莫有声有意领着自己,走了一会儿,便出了这个迷阵,只听莫有声停下脚步转身对祁步雨说道:“好了,不要再乱跑了,我们迷蝶谷中到处都是机关迷阵,这个还算简单的,要是你误入了迷蝶阵,那纵使我有心救你,恐怕也需要费上一番周折了。” 祁步雨闻言便是点头:“谢谢。”但是想了想又说道,“你,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会跑到这儿?” 莫有声听闻此言便是淡淡一笑,说道:“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你要偷窃或者干坏事,就不会往后院跑了,我想你也只是单纯的迷路罢了。” 听到莫有声这么说,祁步雨当真是万分不是滋味,虽说确实自己还就真是无意闯入,但是究其缘由,确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但是他们之间好似那么近,又那么远,不知怎么,她忽然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我其实是想要见你。” “见我?”莫有声有些愣了,不由看着祁步雨,“为何要见我?” 祁步雨一出口,便又后悔了,男女之情,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主动开口的,况且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女子应有的忌讳礼数她还是明白的,此言一出,不由得连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但看着莫有声疑惑的神情,她又觉得此时不说以后还怎有机会?于是便又鼓足勇气说道,“因为,自上次一别,我便一直想着你,想要和你再见一面,如今知道你身为了谷主,以后要再见却也难了,所以,所以” 话说到这份上,莫有声也是明白了祁步雨的意思,其实他对祁步雨也是心存好感的,因为她坚强,她有作为一般女子没有的担当,这让他很佩服,所以上次才会救她,而此次作为女方的祁步雨主动示爱,自己又何尝对她没有分毫的意思呢?但这又要自己如何开口? 夜,静悄悄的,微风浮动树叶传来沙沙声,两人就在那儿这么站着,而相对莫有声的无措,祁步雨更是尴尬,见莫有声一直没有反应,一张俏脸羞得通红,随即转身便要离去,方才走出几步,忽而手腕被莫有声轻轻地抓住,只听得莫有声在她身后说道:“确实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否给我些时间?” 祁步雨听着这话莫名感到了希望,她不由地心生念头,她愿意等,等莫有声给自己答复,却不回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动作不大,莫有声却看得明白,随即松开了抓住祁步雨手腕的手,祁步雨也没回头,径直回了厢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女儿心,男儿情,说不清,道不明。 一夜难眠,直至破晓,祁步雨方才睡了一会儿,但是不久就被早起练功的迷蝶谷弟子的嘈杂声吵醒,想着昨晚的事,不由依然心中焦虑,她期待莫有声的答复,但又怕是拒绝的言辞,就在这矛盾的心理驱使下,洗漱完毕,出了门去,而刚一出门,便见到门外走廊上,莫有声正静静地坐着,同时正看向自己,也知这事早说不如晚说,刚上前一步,只听旁边房门打开,几个幽笙坊的弟子也正出门,见了祁步雨便打招呼道:“姐姐。”再看坐在那儿刚起身的莫有声,便随即施礼道,“莫少莫谷主。” 莫有声见状,便也回了个礼,又看向祁步雨,好似有话要说,祁步雨自是知道他要说之事,便对身边的师弟妹们说道:“你们先收拾东西去吧。” 众人闻言便应了,但也有多嘴的凑到祁步雨耳边轻声说道:“那就不打扰姐姐与莫谷主单独相处的。”这话听得祁步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娇嗔地瞪了那个师妹一眼,师妹开了玩笑,也见到了祁步雨的窘态,便也笑着回了房,见众人都离开了,祁步雨方才默默走向莫有声,莫有声见她走近,便开口支吾道:“今天天色不错,要不去后院走走?” 祁步雨知道莫有声也是怕被别人听见,毕竟儿女情长是一件比较隐晦羞涩之事,纵使是江湖中人也难免会有所羞涩,便也应了下来,随着莫有声向着后花园漫步过去。 一路上零星遇到几名迷蝶谷弟子问好,莫有声便也不动声色地一一回应,直到来到后院,方才不见人影,看着那院中还留有断裂的树杈以及那截被整齐斩断的藤蔓,祁步雨不由想到昨晚那惊险的一幕,便开口说道:“昨日之事,还是要多谢你。” 莫有声则没有推却,而是说道:“这后院平日是我与父亲练功的地方,一般没有人打扰,里面的阵法则是父亲所布,只有我们知道,所以他们一般也进不得里面。” 这话不对口的回答,让祁步雨有些不知如何再接,但看莫有声却又没有再做言语,不由也不知所措,就由着莫有声带路,在后院中散着步,就这么静静走了一会儿,祁步雨终还是按耐不住,不过现在她神智清楚,便不会再同昨日一般直言不讳,而是找了个话题说道:“我犹记得一年之前你给那赵玉珏看那几张纸后,他便乖乖依从于你,之后也却没有再来幽笙坊找过麻烦,我一直好奇那上面到底写着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莫有声也没料到祁步雨会问这个,但是还是淡淡一笑,解释道:“这个赵玉珏其实我早就遇到过。” “你们认识?”祁步雨听闻不由一惊,忙问道。 “不。”见她误会,莫有声忙说道,“只是碰到过,那是在那事前几日,我在一家酒楼遇见过,我见他举手投足绝非一般公子哥,而且好似跟辽人有些来往,便多留意了些。” “辽人?”祁步雨不免有些吃惊,而见莫有声点头说道:“确是辽人不错,故而我多留意了些,才从他们对话中听闻重熙增币之事他与他父亲也有参与,而且暗自勾结辽人侵扰宋土,以求从中谋利。” 祁步雨闻言大骇:“他可是皇室宗亲,居然勾结外族?那你给他看的是什么?” 莫有声微微一笑,说道:“便是他父亲以及他与辽人互相往来的几封书信。” 祁步雨闻言回想起那晚莫有声与赵玉珏的对话后忽而大怒,指责莫有声说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证据,你仅拿来换我性命?那天下百姓该如何是好?你这不是让我成为国家的罪人吗?” 莫有声见她生气,不由苦笑一下,说道:“事情是真,不过书信是假。” “假的?”祁步雨这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听莫有声接着说道:“我只是从他们交谈中断定这些事情,从而借此内容找了个辽人朋友伪造了几封书信,赵玉珏常年跟随自己父亲,我猜他应该也是略通契丹文的,故而那这个给他看,他顶多大致只能看懂一点,却不会深究笔记是否一致。” 听到此处,祁步雨不由暗探莫有声那缜密的心思起来,但随即又担忧起来:“那你不怕他事后拿这书信回去给自己的父亲看?那到时候我幽笙坊以及你,岂不都又陷危险之中?” 莫有声闻言依然微笑着说道:“要发现也早该发现了,整整一年了,他也不来找你们麻烦,你不觉得奇怪吗?” 祁步雨心想也是如此,但却不明所以然,想难道他们真的一点破绽都没发现吗?正当自己揣摩之时,只听莫有声说道:“我在中原各地乃至外邦都有不少朋友,他们早在那时便已然着手帮我搜集真正的证据了,怪也只怪那个赵玉珏贪图享乐,直过了一个月方才回京,那时,我的朋友们早已搜集完证据带到京中托官场的朋友面呈圣上了,他回去,便是就地被捕,听说早已被皇上处死了。” 祁步雨闻言不由舒了一口气,但也佩服莫有声广大的人脉以及感谢他:“那既然如此,更是要谢谢你了,至少这样已然保全了我们幽笙坊。” “国家之事,说什么谢谢呢?”莫有声说道,其实祁步雨也知道他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自己,至少很大一部分不是,但是至少自己是他救的,幽笙坊也因他得以保全,感谢还是需要的,但是此番说罢,她却对这俊朗武功高强以及聪明缜密的莫有声更增好感,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望着莫有声。 莫有声见她停下,便转头看去,见祁步雨正死死盯着自己,眉目动情,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悸动,静了片刻,便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五个门派是因何而成的吧?” 祁步雨不知他要说什么,但既然他说了,便也应和着点了点头,只听莫有声继续说道:“但是我对祖宗的遗愿完全提不上兴趣,只想游历山水间,做个浪子侠客。” 祁步雨何尝不知道莫有声的想法,从之前他的行为以及言语就能看出,这个偏偏侠客本就不爱拘泥于世俗,但忽而又听莫有声说道:“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尽如人意,毕竟生在江湖,长在迷蝶谷,父亲对我悉心栽培加以厚望,我若真弃之不顾又枉为人子,枉做祖师爷的弟子,而且父亲年老体衰,又多病缠身,我也只能放弃自己的梦想,回来接手迷蝶谷了。” 祁步雨好似也相对理解,自己虽不是掌门亲生,但是掌门自小培养自己,视自己如己出,只是她没有莫有声这样的梦想,相对没有这些烦恼,但她也依然明白肩负这些的重担以及责任,不由点头说道:“有时候,确实世事不尽如人意,但是我们也需要承担起自己应尽的责任。” 莫有声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故而才一直心存好感,听闻此言不由微笑点头:“是啊,我也是才明白,之前我所做的,不过是逃避罢了,所以,我选择回来,接任谷主。”说道这儿,不由得又顿了一下,然后好似鼓足勇气说道,“你能等我段时间吗?” 祁步雨被他这么一问,便有些疑惑,只是啊了一声,看向莫有声,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莫有声见她如此神情,便说道:“其实父亲病得已经很重了,我想在这些日子多陪陪他,而且我刚接手迷蝶谷,有些谷中事物还要处理妥当,故而不能即刻与你厮守,所以,你能等我吗?” 这显然已经是莫有声的回应了,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是言语中已然对祁步雨表达了自己的情愫,祁步雨当然也听明白了,不由得坚定点了点头:“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 这便是二人之间的情感,简单而又美好,虽然没有浓情蜜意,虽然只是几句承诺,但是深深地烙在了祁步雨的心中,回到幽笙坊,虽然饱受思念之苦,但是却有着更深的动力,这让她自己觉得,自己与心爱之人,虽不在一起,却一同在努力。 又是一年有余,到了第二年入秋,祁步雨的武功已然精进不少,更是得了掌门的更高的认可,传授了自己幽笙坊更高的武学,而自己也对莫有声的思念之情不减反增,她知道,虽然还可能需要等上些时日,可能一两天,也可能一两年,但是这日子终究会来到。 而这一日,刚刚与众弟子们早课完毕,只见守门弟子带着一封书信跑入正厅,递交给掌门,并告知是迷蝶谷的来信,掌门则平静结果书信打开观瞧,而祁步雨心中则是波澜起伏,她不知是何事,但终究一年半了,方才得到迷蝶谷的消息,不由得心中激动,只见掌门看完信后嘴角有些笑意,引得众弟子侧目,辈分比较高的见应该是喜事,便问道:“掌门,究竟是何事?” 掌门轻轻合上书信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是迷蝶谷的谷主要成亲了,送来的喜帖罢了,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见到喜事,不由得就开心。” 后面几句祁步雨自然没有听进去,因为当她听到“迷蝶谷的谷主要成亲了”这句话后,脑袋就好似被巨石砸中一般,半晌说不出话了,心中默默念叨:“他要成亲了?他要成亲了?” “步雨,步雨。”直到掌门唤她,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应了声,只听掌门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不守舍的?” 祁步雨见状忙掩饰道:“没,没什么,我,我只是,有些累了。” 掌门见她好似有心事,但身子应该不无大碍,便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道:“这样,你就再替我拿贺礼去一趟迷蝶谷吧。” 而此时的祁步雨早已精神恍惚,根本没听见掌门跟自己讲什么,而掌门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这才有些紧张起来,忙问道:“步雨,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祁步雨又回了些神,忙说道:“我,我只是师父,能将此此信给我看一眼吗?” 掌门当然不知道祁步雨与那莫有声的关系,只道是祁步雨要看信确认,便将信递给祁步雨,祁步雨愣愣结果书信,紧盯封面上的“喜”字以及那个熟悉的“蝶”字标记,良久才打开瞧去,书信内容很简单,上面写道:迷蝶谷谷主莫有声将与八月初五完婚,望幽笙坊通道前来一聚,迷蝶谷。 看到此处,祁步雨脑中顿时已然一片空白,自己两年多的思念与爱恋,一年多的等待,换来的竟是如此,不由得心中悲愤交加,竟然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而醒来之时,已然不知是何时了,只见得身边的师妹见她醒来,不由得高兴地喊来门中的大夫,大夫赶来不久,掌门也随即赶到,得知无恙之后也是心舒一口气,而祁步雨迷糊间,问道掌门:“母亲,我晕了多久?” 掌门担忧地说道:“都三天了,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会突然经脉逆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步雨闻言不由大惊,惊的不是自己经脉逆行险些送命,而是自己这么恍惚间已然晕了三天,也不顾自己虚弱,便起身要下床,掌门见她强行起身,慌忙拦住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要赶紧去迷蝶谷,不然耽误了时日可不好。”祁步雨此时心中想的便是早日去往迷蝶谷,向莫有声一问究竟,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势。 却听掌门说道:“这种小事,我早名其他弟子去了,你先好好休息,把自己的伤调养好才是关键。” 听闻此话,祁步雨不由激动起来,奋力想要挣脱掌门,泪水已然夺眶而出,嘴中不断念叨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母亲,你让我去,你让我去。” “你这是怎么了?”掌门自然不知祁步雨与莫有声之间的约定,不由得心中恼怒起来,厉声喝道,“你发什么神经?我说不需要你去了,你这是做什么?” 而祁步雨已然哭得泣不成声,嘴中支吾念叨着断断续续的话语:“他怎么,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这样,说好,说好了等的,他骗我,他骗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掌门是听得一头雾水,只是一直按着还在挣扎的祁步雨,心中担忧却又是惊恼,却不想祁步雨此时竟有如此气力,自己也按她不住,心中焦急,便出手向她胸口一点,将她点晕了过去,这才舒了一口气,与其他弟子一同将她安置回床上。 祁步雨这反应确实让掌门心中疑惑,便叫来平日关系与她较好的弟子询问,其中包括一年多前与她一同前往迷蝶谷的几个弟子,从她们话语中,终于依稀探得些许蛛丝马迹,不由得叹道:“想不到这孩子竟是如此长情之人。”随后便安排自己的弟子,“你们以后辛苦一下,日夜照看她,不要让她再做出过激举动,也不要让她离开幽笙坊半步。”众弟子应了告退,而留得那掌门独自坐在椅子上叹息。 有着多人看护,祁步雨再闹也没有他法,而且她心系门派,自然也不会做出伤害同门强行离去的行为,只是一句话也不说地躺在床上,给她吃饭就吃饭,给她喝药就喝下,完全没了生气一般,过了些时日,贺喜的弟子们都回来了,也尊了掌门的意思不去与祁步雨碰面,直到一个月后,她的内伤几近痊愈,但依然不说话,掌门期间天天都过来陪她,开导她,但是她依然不说话。 又过了些时日,眼看已经到了晚秋,即将入冬,众人已然换上了厚的衣服,祁步雨的情绪好似也稍稍有了改善,有时会在师妹的陪同下出门走走,看着外面的花草,眼中依然迷茫忧伤。 一日,正当她们如往常一样在外散步之时,只见得几位文人,手拿纸扇,牵着马匹在此游荡欣赏美景,正与几人擦身而过之时,祁步雨忽而一把拽开那人牵着马的手,直接跳上马,向着远方狂奔而去,众弟子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由慌了神,有的想要再夺一匹马追去,但是那些人也反应了过来,死死护着马匹,不让她们再夺自己的马匹,并且嘴中谩骂,因为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书生,众弟子也不好强行出手,便有弟子说道:“我先去马棚骑马追去,你们赶紧回去告诉掌门,让她定夺。” 众人应允,便迅速各自行动,随手抛下几锭银子当做赔偿那人被夺马的损失,便都回了幽笙坊,有的去了马棚,骑马追去,但是这点光景,祁步雨早已不知去向,她们也是无处可寻。 而与此同时,其他弟子也将此时告知了掌门,掌门自是大惊失色,先是震怒,而后又叹气,片刻以后方才吩咐道:“无需多想了,她便是去了迷蝶谷,你们赶紧去追吧,我怕她现在神智不轻,会做什么傻事,你们赶紧跟上,有必要时不必客气,用强的也要阻止她。” 众弟子得令,也不敢多作耽搁,去马棚取了马,便上马朝着迷蝶谷方向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雨落草地渐润土,泪洒花丛凄飘零。 南方的的秋雨,分外湿冷,淋在身上,沁入骨髓,而祁步雨走在这大雨之中,抬头望着这迷蝶谷的石碑,眼神中满是凄凉与悲哀。 门外的弟子躲在一侧的树丛下避雨,见到这么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淋在雨中,就这么站在门前,不由得心生好奇,上前一步便要打探,刚上前,便见那女子正抬头看向自己,这迷蝶谷弟子也是见过祁步雨的,知道她是幽笙坊很有可能的未来掌门,虽不知其如此造型所谓何由,但是礼数不能欠缺,随即便也冒着雨走出树荫,上前拜道:“是祁女侠吗?您这来我迷蝶谷是所谓何事?” 听得有人喊自己,祁步雨不免用那空洞无神的眼睛看了看那人,随即嘴中淡淡说出几个字:“叫莫有声出来。” 那人一听,便觉奇怪,既然是登门拜访,应该是让自己通传,而不是让自己去叫谷主出来迎客,未免太过唐突,而且如果是访客,纵使再熟悉的好友,对外也是会尊称一声“莫谷主”,如此直呼其名,便是不妥,随即便让这弟子起了防范之心,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您要见谷主,我可以为您通传。” 谁知祁步雨毫不客气直接又开口重复道:“我让你叫他出来!没听懂吗?” 那弟子听了这话,自然也知道来者不善,自然不会应允这无理的要求,但还是较为客气地说道:“如果女侠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找谷主,可否告诉在下一声,在下也好通报,不然的话恐怕” 话还未说完,那弟子只觉得胸襟一紧,竟是被祁步雨一把抓住,不等反应,只听她冷声说道:“叫你喊他出来听不懂吗?” 那弟子也颇有骨气,大声回道:“你这便是无理取闹了,我便又如何能告知谷主?” “你不说,就是找死!”祁步雨此时心境已然乱了,不似曾经那般冷静,听得看门的弟子这么说话,也没有想要多说几句的意思,抬起手便要打去,那个弟子虽然有些骨气,但是毕竟吗,面对一个武功高出自己不少而且杀气腾腾的人还是有些害怕,毕竟他也不曾想到他真的会动手,不由得上下一哆嗦,本能地将双臂挡在自己面前,祁步雨也不与他多言,直接一掌拍出,却只感觉拍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之上,抬眼瞧去,竟是一柄长长的钢叉,不由一愣,四顾一下却也不见人影,只听得目光之下一个声音传来:“祁女侠若真有事找谷主也不必如此急切,跟一个无辜的弟子较真。” 听到这话祁步雨方才将实现向下挪去,只见得一个个子矮小却精壮的男子正手持钢叉站在她的身旁,听到这话那弟子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慌忙说道:“钟师叔,此人大放厥词,好似要与我谷不善。” 而却听钟越说道:“休要胡说,祁女侠乃幽笙坊掌门义女,做事自有分寸,怎会平白与我们迷蝶谷为难?我说的没错吧,祁女侠?” 钟越这话也是给祁步雨提了个醒,警告她她真要动手的话,往大了说可不是她自己的事,弄不好引起两个门派的争斗,那便是莫大的罪过,祁步雨听了这话方才有些冷静下来,虽然脸上那愤怒中透着些许悲伤的神情没有变化,但是还是收回了手,也放开了那个弟子的衣襟,而钟越见祁步雨还是懂得分寸的,便也是舒了一口气,他虽不知到底所谓何事,但是毕竟一上来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那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开的事,好在这女子还有些理智,随即便开口说道:“你如果要见谷主,我自让人向谷主通传一声便是。”随即便对那个看门弟子使了个眼色,那个弟子会意,一溜烟跑进了那个迷蝶谷中,见他进去了,钟越便又对着祁步雨说道:“那就劳烦祁女侠稍等片刻,这儿雨大,还请挪步到树下避雨如何?” 祁步雨听在耳里却没有搭理,依然直直站在雨中,一声不吭,那个钟越也不多言,所幸自己穿着蓑衣斗笠,便也站在她的身旁,也不多说半句。 一刻功夫左右,只见迷蝶阵中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便能看到几个人影,打着纸伞匆匆赶来,走在最前方的,便是祁步雨朝思暮想之人,莫有声,此时莫有声身着一身青衫,远远见到了祁步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转而为跑,来到她的跟前,见到祁步雨就这么淋在雨中,双眼直直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心中苦楚,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半天方才问道:“听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在雨中淋着?要不我们进谷中说话吧。”说着便将手中的纸伞靠近祁步雨,想要为其挡雨,却怎料祁步雨挥手一把打落了莫有声伸过去的纸伞,怒目相视,莫有声当然知道祁步雨前来的意思,不由得不敢看她,也是停在那儿一动不动,身后的几个随从见状便要上前,却被莫有声拦住,两人就这么互相站着,淋在雨中。 良久,莫有声方才开口:“是我负了你,误了你,如今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终于,等到了莫有声的开口,祁步雨的眼泪也终于混合着雨水从面颊滑落,她愤愤地盯着莫有声,她不想打他,也不想骂他,她一开始就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为何两人已经表明了心意,最终却等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良久,祁步雨终于开口:“你告诉我,这一切终究是为什么?” 莫有声听了这话不免也感苦楚,不由得说道:“有些事,只言片语说不清楚,这算是我欠你的。” “一句欠我的就完事了吗?”祁步雨接口道,“为了等你,我拒绝了母亲好几次婚配的要求,为了你,我拼命努力地练功,为了你,纵使一年十年的等待我都早已下定决心一直等待,而你呢?我现在甚至怀疑你当初对我说的只是哄我的谎言罢了。” “怎么会?”莫有声忙说道,“我那时所言出自肺腑,句句真心。” “那现如今又如何解释?”祁步雨忽然嘶吼起来,“我所等的人,忽然之间给我的消息,竟是要婚娶她人的消息,你叫我如何是好,你说啊?” “我”莫有声一时无言以对,却又开口说道,“有时候,事不尽如人意。” 此话甚是耳熟,好像就在昨日,莫有声一直以来,常常说的就是这话,祁步雨此刻闻言不由觉得这只是他的推脱之词罢了,转而冷笑起来:“哼,不如人意?既然不如人意,那你为何还要娶别人?” 莫有声哑口无言,只是哀叹一声,对祁步雨说道:“事已至此,又有何法?既然我俩无缘,何必再做强求,如今要打要骂,甚至杀了我才能填补你内心的伤痛的话,我也无怨无悔。” 祁步雨闻言,更是恼怒异常,随手抽出莫有声腰配的长剑,指向莫有声说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见祁步雨如此,众随从以及钟越都慌乱起来,喊着:“谷主!”便要上前,而刚要跨步上前阻止,却被莫有声阻止:“都别上来,这一切,都是我欠她的,如今,这便是还了她。” “谷主!”钟越不由劝道,“虽不知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您的决定我们也无权干涉,但是你自己想过您这一死,我们迷蝶谷将群龙无首,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吗?” 莫有声闻言不由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从不在意迷蝶谷的存亡,只是因为自己想要当一个清闲浪子,游历江湖,而此时他当真还是做不到的,因为,有些责任是不可逃避以及撤手的,不由得心中哀怨,却又无言以对,钟越见他没有回答,又说道:“更何况夫人刚刚有喜,您就忍心看着孩子自小就没了爹吗?” 这话对于莫有声来说只是又一次戳中了自己的心,而对于祁步雨来说,却是更加残酷的五雷轰顶之感,莫有声已经有了孩子,这是自己等待的这几年中自己做梦都在想的事,与莫有声双宿双栖,儿女成群,承欢膝下,却不料一朝美梦成泡影,更是心爱之人与她人结婚生子,不由得由愤怒与不甘,化作了心灰意冷,顿时她好似六神无主了一般,望着莫有声也是万分痛苦的神情,不由得没了那股杀意,慢慢松开了手中那柄长剑,随着长剑坠地,祁步雨慢慢转过了身去,背对着莫有声说道:“今日我不杀你,但总有一天,我会再来找你的。” 听着祁步雨这话,莫有声倍感凄凉,望着她那落寞萧瑟的背影,不由得也是愧疚感倍增,不由得对着她说了一句:“待十八年后,我的孩子长大成人,我便前来赴死。” 此言一出,把在场众人都惊呆了,不由得紧张起来,而这话听在祁步雨的耳中,不由得让她的悲凉不减反增,他为的不是他们之间的情感,而是他与别人的孩子,不由得冷笑起来,随即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记着了,我会等到那一天的,希望你不要再失约了。”说罢便扬长而去,留得莫有声呆呆地站在迷蝶谷的入口。 这便是祁步雨与莫有声整整二十多年的渊源,或者可以说是孽缘,祁步雨讲到了这儿不由得看向莫思祁,眼中透露着哀伤与怨恨:“但是想不到,最终他还是失约了,最终他这个懦夫还是没有勇气前来受死。” 莫思祁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并非这样想的,甚至从自己的名字当中也可以明白了自己父亲的用意,不由得有些恼怒:“不许你这么说我爹!你就因为一句承诺,把所有的怨恨都加在我爹身上吗?你跟我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至于如此吗?” “祁儿!”查尽闻言不免有些担忧,毕竟现在的祁步雨的精神好似有些恍惚,他真怕这个因爱生恨的女人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到莫思祁的身上,不免开口喝止。 而这么一喊,莫思祁倒是住嘴了,但是祁步雨却愣住了,她这人向来心思缜密,查尽对莫思祁的称呼也是听在耳中,不由得问查尽道:“你叫她什么?” 查尽闻言这才恍然,莫思祁的这个祁字一般不用做名字,也没有太多意义,本来他也想过为什么莫有声给莫思祁取这么个字,现在被祁步雨这么一问反而明白了过来,原来莫有声当真也是个痴情之人,也难怪莫思祁自从听到祁步雨的姓氏之后有些恍惚,恐怕她是早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名字所含的意义了,不由得心头一紧,便听得莫思祁对祁步雨说道:“别问他了,我告诉你,我叫莫思祁,思念的思,你祁步雨的祁!” 这一下,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司马焯只是这才明白过来而已,而查尽则是惊讶莫思祁居然这么直白地就把自己的名字含义给说了出来,而掌门惊的是这个自己女儿牵肠挂肚的男人,给自己孩子取名居然是用来寄托对祁步雨的思念之情,当然,祁步雨所吃惊的便是原来莫有声当真一直思念着自己,不由的心头一酸,悲痛万分,这一幕,让自己不知该喜还是该悲,隐隐中,泪水开始迷了双眼,好似现在已经恨意全无,有的只是那些许的记忆。 但是莫思祁忽然间又开口说道:“但你别忘了,我姓莫,加在一起,就是不要思念你祁步雨!我爹给我取名字是想要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你了!” 此言一出,又是让在场的人大为吃惊,查尽心中顿时惊讶起来,甚至都有些怒意,想这莫思祁平日也是聪明机灵之人,怎么如今如此不冷静,眼看着形式有所缓和,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直击祁步雨的痛处,这下可好,事情不但没有挽回的余地,反而将要向更糟的方向发展。 果然,祁步雨本来心中都有些宽慰的情绪,在这句话的刺激之下,顿时好似再一次遭受了当年的痛楚之感一般,不由得怒视众人,而莫思祁则好不畏惧地瞪着祁步雨,在她眼里,自己的父亲与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反倒是因为这个女人,让自己的母亲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如今虽然知道了真相,但是她却也很讨厌这个女人,不由地才冒出了这么个想法,因为父亲从未跟自己提起过任何这件事有关的事情,甚至钟叔叔也没有向自己透露过半个字,父亲给自己取名字到底是思念还是不思念与自己也没有关系,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让这个女人痛苦罢了,因为在她眼里,这个女人纵使如此,也不及自己母亲的痛苦的分毫。 显然,岂不是是当真怒了,看着莫思祁那好似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不免怒上心头,查尽看在眼里,明白那不再是幽怨以及愤怒,而是杀意,祁步雨已经动了杀意,正当查尽心道不好的同时,祁步雨已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冲莫思祁,莫思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武功如此了得,身法竟快得惊人,不等自己反应已然一掌打向自己面门,所以查尽早已有所防备,运起内力挡在了莫思祁身前,那一掌正好拍在了自己的胸口,索性查尽有《叹辞赋》的神功,将祁步雨的掌力尽数化去,这倒让祁步雨霎是惊叹,想不到这小姑娘身边的随从不是泛泛之辈,自己一掌正中他胸口,好似拍在黄沙棉絮当中一般,竟然感觉这掌好无力道可言,再看眼前变过装的查尽,不由得心生好奇,而查尽则是一副万幸的神情,看得祁步雨不由得心生感慨,看来不动真格不行了,只见他没有收回按在查尽胸口的手掌,只是手腕稍稍一偏转,查尽则不明其意,却忽然感觉自身左臂好似被重物击打一般,瞬间便向着自己的右侧跌去,再看祁步雨,已然又一次运功,打向莫思祁,不由得大喊一声:“祁儿小心!” 这时的莫思祁则早有准备,慌忙抬手迎去,与祁步雨双掌交叠,却不料自己肚子之上好似被什么击打一般,便也朝后摔去。 连续用这诡异的武功击倒查尽与莫思祁,祁步雨也不作耽搁,她的目的是杀了莫思祁,随即便再度冲向倒地的莫思祁,而见她又一掌打来,另一侧的司马焯也赶紧运起内力,将内劲化与手掌,从一侧斜着劈向祁步雨伸出的手臂,祁步雨顿觉一股刚猛的内力袭来,便是司马焯已然打了过来,便即可掌风一转,打向司马焯,正与司马焯双掌接触,便觉好似打在了金银铜铁之物上一般,不由暗忖,人的手掌能硬至如此吗? 不及多想,又见司马焯另一手作刀状劈来,祁步雨不敢硬接,便是一躲,但此时司马焯已然占了上风,便连续用手刀劈向祁步雨,祁步雨躲闪几下后将心一横,运足内力,生生接了司马焯一掌,虽然觉得好似一条钢棍敲在了手掌之上,但也是硬生生接下了这招,不等司马焯再出一招之时,司马焯已然觉得胸口一闷,自己也如同之前的查尽以及莫思祁一般,向后跌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下。 祁步雨打倒司马焯后,毫不犹豫,又转身面对莫思祁,便是又要打下,查尽见状赶紧起身,也不顾手臂阵痛,便向莫思祁处跑去,而莫思祁倒在地上本能想向后退去,不料已然是正厅石柱之上,无路可退,这便正当祁步雨要拍下这掌以及查尽晃悠上前要阻止祁步雨之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苍老却浑厚的怒吼:“都住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爱则深深起,恨则绵绵来。 祁步雨整整十八年,饱受着思念以及愁怨的折磨,如今终于在莫思祁的刺激下,将一切的苦与哀,化作杀意发泄在了莫思祁身上,只是被掌门这充满内力的呵斥声一震,方才冷静了下来,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停了下来。 查尽见祁步雨终于停手,第一时间上前抱起了莫思祁,同时看向端坐在正堂的掌门,而掌门却并未起身,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在场的几个人,见祁步雨也正向自己投来目光,不由得叹道:“步雨,你这是怎么了?如今的你被恨意折磨成什么样了?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你啊。” 祁步雨看着自己最尊敬的母亲,不由得苦笑道:“也许正是与以前不同了,我才能意识到人世间爱也是一种会让人痛苦的情感,我只是想要斩断这份情感而已。” “别自欺欺人了。”查尽扶起莫思祁,对着祁步雨说道,“你这那是斩断?你这分明只是在泄愤罢了,因为现在的你早已没有了爱,有的只有恨,不,这连恨都算不上,你这只是不甘心罢了,你一直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了自己心爱之人,你一直不甘心就这么算了而已。” “你小子说什么?”刚刚被掌门喝止的祁步雨又一次怒气上涌,转头盯着查尽,“你小子又懂什么?你知道我这十八年是怎么过的吗?”说罢抬手又要打,只听得身后掌门在此大喝:“步雨,他说的没错!” 祁步雨刚抬起的手才至半空,听到这话不由停了下来,转头又看着自己的母亲,只见掌门稍稍咳了几声,说道:“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看不穿你的心思吗?到头来,你已经不是恨了,你想要的,终究只是对自己的一个宽恕罢了,我知道,你也想解脱,你也不想就这么一直被痛苦所缠绕。” 掌门自祁步雨小时候便细心抚养,视如己出,她的心理变化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只是祁步雨依然是当局者迷罢了,说到此处,掌门不由得也老泪纵横,说道:“以前你是那么坚强善良,我更是把你当做我最贴心的人,其实以你现在的武功,我本早可以把掌门之位传授给你,你知道为什么我迟迟没有传位给你吗?” 听完这话,祁步雨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已然满脸皱纹的面容,已经被泪水附着模糊不清的双眼之时,忽而好似明白了什么,只听掌门继续说道:“我这一生从未婚配,自然不懂得男女之情,但是我毕竟也是活了一把岁数了,有些事情还是看得开的,你自十八年前从迷蝶谷回来以后,心性究竟变化了多少你自己也是清楚,你从无私无畏,变得只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之中,你武功越来越高,心思却离我越来越远,这样的你,我怎么敢把掌门之位交付与你,只是我一直还对你抱有期望,希望你有朝一日还能回头,将掌门之位已然托付到你手里,你明白吗?” 这一番话,掌门好似已经憋了许久,不知几年,不知是十几年,但是她自始至终一直深爱着这个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女儿:“自从那以后,你瞧你都做了什么?你不但修炼我们幽笙坊禁学的毒术,还联合星垂门一同剿灭了与我们同宗同源的落霞派,难道你当真连丝毫的善心都没有了吗?” 听闻此话,查尽不由得也是一惊,他自是知道师父梅落花的落霞派是被除了迷蝶谷的其他三个门派联手剿灭,但是幽笙坊的参与竟不是掌门的意思,而是这个祁步雨所为,那她也对叹辞赋有意吗?想到这儿,查尽便更加坚定了自己决不能暴露身份的意思,不然的话,他们当真是没有机会活着离开幽笙坊了。 而此时,只听祁步雨冷笑了起来,笑声悲凉,却好似又在哭,笑了许久方才停下:“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我早已想明白了,有时候,有些事,确实并不需要那么尽如人意。” “你”掌门也不想祁步雨居然心识已经完全堕落,于是不由分说,便大喊道,“来人!”话音刚落,便闻阵阵脚步声传来,竟是数十个幽笙坊的弟子,手拿青色长鞭,齐刷刷地站成两排,而此时掌门方才发话,“将,将祁步雨拿下,逐出幽笙坊!” 掌门显然是做了准备的,但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准备,她不希望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孩子因爱生恨,从而化作魔头,便想把她逐出师门,这样一来,形单影只的祁步雨,没了幽笙坊的庇护,自然也无力再去报什么仇。 然而,正当众人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的时候,才惊觉,这两排人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完全没有对掌门的指令做出反应,而掌门不由得有些惊骇,随即大声说道:“你们没听到吗?我让你们将祁步雨拿下。” 但是,众人依旧没有反应,只见得祁步雨慢慢走到了正中间,看着掌门,掌门这才好似有些明白了过来,不由得说道:“难道,难道你” 祁步雨没有笑,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母亲,您既然还不想传位给我,为什么门中大小事务都要我来处理呢?您不知道这么一来,大家就都只会听我的命令而不是您的了吗?” 此言一出,掌门方才醒悟,原来这么多年来,祁步雨还真不是就单纯地被恨所牵制,而是为了报仇,早就布好了这个局,为的就是让自己在报仇只是不被阻碍,如今醒悟,才知道自己早已被架空,虽然没有传位于祁步雨,但是祁步雨却早已是真正意义上的掌门了,她不禁后悔起来,自己为了安抚祁步雨的情绪,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为她安排事务,比如弟子入门的选拔c比如代传武学c比如外出办事,皆由祁步雨安排,如此这般,众人所奉的命,自然都出自于祁步雨之口了,不由得心中大骇,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心软,竟让事态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由说道:“你打算做什么?” 祁步雨依旧是那副表情,说道:“您既然老了,那么掌门之位我就代您做了,您就安享晚年吧。”说罢,便对着众人说道,“把这三人拿下!” “步雨!”掌门当真怒了,一拍桌案想要起身,但忽觉头晕目眩,便又坐了下去,只听祁步雨说道:“母亲,您真的老了,还是坐下歇息着为好啊,这里就交给女儿吧。” 掌门闻言又惊又恼,不由得喘着大气,有气无力地指责道:“你,你竟然对我也下了毒。” 而祁步雨便没有回答掌门,而是对着众弟子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下!” 众人闻言,纷纷举起手中的长鞭,将三人围在中间,查尽也未曾想到这个祁步雨当真如此决绝,当真要赶尽杀绝,但想来也是庆幸,毕竟这个局应该是祁步雨为莫有声所布,作为晚辈或者说作为女婿,能替父挡下这场灾祸,也是万幸的,随即便抽出了身后的长剑,莫思祁与司马焯也会意,纷纷抽出各自的武器,只听司马焯说道:“大家务必小心啊,这个是幽笙坊的独门武器千门柳,柔软且坚韧,不容易斩断,一旦被缠上,就麻烦了。” 莫思祁也听闻过这个千门柳,好似与自己的心惊索有异曲同工之妙,自是点了点头,查尽听闻也明白这东西该是十分难缠,便也倍加小心,而此时围着三人的圈子越缩越小,只听司马焯在二人耳边轻声说道:“你们先抵挡一阵,我先运功。” 查尽与莫思祁自是知道司马焯的意思,随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而此时周围幽笙坊弟子的长鞭已然挥出,查尽与莫思祁在迷蝶谷一同修炼也有半月有余,默契自然没得多说,各自持剑舞动,好似两只彩蝶在花丛中飞舞一般,不断挡开袭来的长鞭。 但是一来一去,毕竟他们只有两人,而他们四周少说也有二十号人挥舞着这叫千门柳的长鞭攻向自己,不由得有些累了,逐渐地明显处了下风,但就在快要招架不住这一轮又一轮的猛攻只是,忽而听到正中间司马焯向他们喊道:“趴下!” 而言闻言心中大喜,随即顺势蹲倒在地,而此时袭向二人的鞭子便径直都打向了在正中的司马焯,而司马焯却毫无惧色,猛然间张开双臂一声爆喝,便自体内散发出一阵强大内息,四散开来,将即将打到自己的千门柳尽数震了回去,以至于那围着他们一圈的幽笙坊弟子身上,一瞬间光景,众人便被这强大的内息所集中,纷纷向后仰倒下去。 查尽与莫思祁这才起身,笑着看向司马焯说道:“司马兄,想不到你这招威震八方已经练到如此地步了。” 而司马焯只是摇头叹道:“哪里的话,这招内息极难控制,我也需要很长时间准备方才能运用,远远不及两位前辈随意而发随意而收的境界。” 这一下着实也把祁步雨惊了一下,她也未曾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功,仅仅靠内息便能将周围的敌人全部打伤,不由得又想起他之前那能将双手变得硬如玄铁的武功,不由得对这个满脸胡茬的男子起了好奇之心,而正当她发愣之际,便见到查尽已然冲至自己跟前,举手打来,祁步雨不及躲闪,唯有运功抵挡,但是查尽被挡一掌也不停下,而是连续不断出掌相击,祁步雨起初出掌相抵倒是游刃有余,但是挡了三掌以后便觉得吃力起来,常言道强弩之末其势渐衰,但是这个人出的掌力一掌猛过一掌,而且所含内力也是绵延不绝,不禁被他开始逐渐压制,节节败退下去,而查尽占得便宜,不由得招式更加凌厉起来,这叹辞赋的这套掌法讲求的便是循序渐进,如果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不但掌力越来越大,而且相反所消耗的真气却是越来越少,一直这么连续消耗不被中断的话,无论是什么人都无法抵挡,但是,查尽毕竟还只算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祁步雨心觉不对之时,便已然开始想应对的法子,又在几掌过后,祁步雨猛然向后退去,趁着这个空当,运起内力,与穷追而来的查尽双掌相抵,只听身后中毒无力动弹的掌门忽然开口说道:“小心,万转神功!” 但是言之已晚,查尽刚觉得自己的掌力压过祁步雨之时,只觉得胸口一闷,如同方才一般,似有个无形之人一掌排在了自己的胸口处,便随即吐出鲜血,向后倒去。 莫思祁与司马焯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查尽,也不由得看向祁步雨,祁步雨终于得手,方才舒了一口气,心想这莫思祁武功平平,而她身边这两个人的武功虽还不至于高深,但是诡异异常,好似从未见过,不由得心生戒备,见莫思祁和司马焯此时也不敢贸然上前,便稍稍站直身子,对着三人说道:“如今我不想杀你们,你们也别来自寻死路,小丫头,你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饶你们一命。” 此言一出,不等莫思祁问何事,只听查尽又咳出一口鲜血,随后说道:“你这是想要她去把她爹引来这儿是吗?” 祁步雨这倒是真的有些欣赏这个男子了,想不到看他相貌平平,但是不但武功诡异,还有着聪明的头脑,不免对他有些赞叹,便笑道:“不错,我想了想,冤有头债有主,我本来想找的也就是莫有声,虽然刚才这丫头言语激怒了我,但是作为长辈我也不该那么小气,只要你肯将你父亲带来此处,我便饶你们一命,如何?” “呸!”听闻这话,莫思祁当真勃然大怒起来,“那可是我爹!我的命都是他给的,我难道会为了活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吗?”这段话便是吼着说出来的,话音刚落,莫思祁便顺手从腰间摸出几只沾衣芳,向着祁步雨就丢了过去。 眼见着向自己飞来的暗器,祁步雨也不躲闪,只是从腰间也抽出一条千门柳,在面前轻轻一抖,便将三支沾衣芳尽数化去,而此时莫思祁已然冲到了自己的跟前,杜鹃血已然出鞘,一剑向自己刺了过来,祁步雨微微一闪,躲过剑锋,两指向上一台,便夹住了来剑,莫思祁见状便想抽回,却怎料浑身好似绵软无力,查尽与司马焯见状,便也想跟着上前,却怎料也同样感到浑身无力,这才知道可能已然中了剧毒。 却听祁步雨说道:“看来我小瞧了你们,这春芳歇居然如今才发挥效力。” 听闻此话,三人便也确定了自己身中剧毒,随后无力感倍增,只觉得头晕眼花,接二连三瘫倒在地,望着三人倒地,祁步雨不由冷哼一声,对着方才起身的弟子说道:“将他们好好看押,再派人送去书信告知莫有声,他的女儿在我手里,要想女儿活命,便自己亲自前来。”众弟子应了以后,祁步雨也没做逗留,转身来到掌门身边,换做一种柔和的语气说道:“母亲,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吧,您好好歇息,来人啊,扶掌门回屋休息。”说罢便又上来两名弟子,慢慢搀起掌门,也不顾掌门一直有气无力地在她身后说着:“步雨,步雨,回头是岸啊,你若再这么下去” 祁步雨才不听掌门的话语,如果她有心听的话,事情便早已不是现在如此了,而便是在那一日,大雨之中,众弟子在南湖岸边接回祁步雨的时候,她已然变了,虽然她有一刻确实想过放弃,但是确实也是因为莫思祁的言语,让自己明白自己还是憎恨莫有声的,只是似乎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恨,但是,毕竟筹划了那么多年,要一朝放弃有哪是那么简单的,虽然自己都有些迷茫,她边想边走着,直到回了屋中。 迷糊间,查尽醒了过来,虽然有了意识,但第一时间感受到的,那是那股难受的无力感,不多时,眼前逐渐清晰,首先他发现自己好似在一间房中,身子被那千门柳所捆绑,坐在地上,而身边便是司马焯,而不见莫思祁,不由焦急地喊道:“司马兄,司马兄!” 司马焯此刻方才有了意识,迷糊地说道:“查,查兄?” 查尽见司马焯转醒,不由说道:“你可知祁儿在哪儿?” 司马焯闻言方觉莫思祁不在此处,但自己也是方才转醒,不由得摇头说道:“我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毒,怎地如此诡异,浑身酸痛酥麻,好似辛苦劳作数日不歇一般?” 查尽此刻心中慢慢地担心莫思祁,哪里顾得上去体验这毒给人的感受,只是试图挣扎,但是方才一动,才觉得浑身酸痛难耐,便不再动弹。 而就在此时,房门忽然开了,走进两名窈窕女子,查尽与司马焯皆认得她们,便是那门外带他们进来的叫小林与小柔的两名女子,只见二人走到他们面前,小林开口说道:“想不到还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看来这二人武功确实不差。” 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进来,查尽赶紧问道:“祁儿呢?” 小林闻言白了查尽一眼,随即说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上别人?” “我问你话呢!”查尽不由怒吼道。 而那小林依然一副好不在意的神情,对着那小柔说道:“所以,我最讨厌这种为了美色连自己命都不要的臭男人,你留下来看着他们。” 小柔听了不由问道:“那小林姐姐你去哪儿?” 只见小林打了个哈欠,随即瞪了小柔一眼,说道:“叫你看着就看着,哪儿那么多话?” 小柔被这么一说,便没了言语,小林也不多耽搁,有伸了个懒腰,便出门去了,而小柔也不搭理二人,自顾在一侧椅子上坐了下去,就这么愣愣地坐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谁知世间事无常,一处刚解一处困。 那个花小柔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不管查尽如何嘶吼地问自己莫思祁的去向,良久,查尽实在是累了,毕竟中了那个叫做“春芳歇”的毒,身体终归是吃不消了,声音也终于渐弱下来,逐渐便没了声音。 虽然再无力叫喊,但是查尽的心中终究是非常担忧莫思祁的安危的,不由得垂下头去,嘴角抽动,好似还在念叨着莫思祁的名字,但已然听不见任何声响,司马焯在一旁甚是焦急,却也别无他法。 幽笙坊地处地表以下,见不得天空,也不知现在时辰几何,只听得房门又开,那个小林端着两碗米饭以及两碗简单的蔬菜来到房中,小柔见状赶紧起身,小林也不客气,直接把手中托盘递给小柔,说道:“这是他们的晚饭,你给他们拿过去吧。”说完这话,也不多作停留,便转身而出,嘴中还嘟囔几句:“抓都抓了,还给什么饭吃。”话音刚落,便已经关上房门,自顾离去了。 小柔木讷地端着托盘,又看向被缚在地上的二人,只见查尽毫无反应,依然垂着头毫无声色,而司马焯则稍稍瞥了小柔一眼,便也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小柔却也没被这二人不理会自己的举动所惊恼,而是平静地走向二人,把饭菜在他俩面前一放说道:“这是给你们饭菜,赶紧吃了吧。” 查尽则依然不予理会,而司马焯则冷哼一声:“双手都绑着,怎么吃?既然要给饭吃,起码给腾出只手来,既然要绑得严实,就别来这儿假惺惺。” 小柔听了这话,依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说道:“这本来就是祁姑姑的意思,你拿我撒气也没用啊。” 司马焯闻言不免觉得好笑,随即说道:“抓我们的是她,但是奉命行事的不是你们吗?别把自己推脱得那么无辜。” 小柔顿时神色变得焦急起来,忙辩解道:“我哪有推脱,她是我姑姑,我们只能听她的话。” “呵,呵呵呵”听闻这话后,那一边已经好半天没有言语的查尽忽然冷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缓缓抬起了头,说道,“你们只能听她的话?我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有意思的话,我试问你,难道你连最基本的是非对错都不会分吗?难道你连最起码的自我判断都没有吗?” 被查尽这么一问,小柔顿时好似喉间噎了什么东西一般,想说却又说不出,而查尽见她没有回答,便继续说道:“小姑娘,刚才在外,我见你心地还算善良,但不想搞了半天你也只是个惺惺作态的小人罢了,可能莫谷主是对不起那祁步雨,但是祁步雨如今毒伤掌门是为不孝,布陷阱加害于人是为不义,如此恶劣行径,难道你这便分不出好坏了吗?” 小柔被这话激得当真有些百感交集,忽而眼泪好似也在眼眶中打转,半晌,才说道:“那又有什办法,我们的命都在祁姑姑手里,我能不听吗?” 此言一出,不由得让查尽与司马焯都是一愣,而小柔方才回过神来,当知自己这便是说错了话,随即便也不再多说,也不管查尽与司马焯吃不吃饭,转身便快步走出房间,留得查尽与司马焯绑在原地。 而此时,查尽却好似琢磨到了些许门道,不由得对司马焯小声说道:“司马兄,你说这小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焯想了想后便回答道:“怕是这个祁步雨为人狠毒,当不听从自己的便会加害于其。” “哎,不然。”查尽闻言便开口否认了司马焯的想法,“试想,如果祁步雨当真如此暴戾,她们难不成不会逃跑?再者,若逃跑不成也大可告知掌门,完全不用如此卑躬屈膝地听她的差遣。” “那你的意思是”司马焯似懂非懂,但是却是也觉得查尽言之有理,不由问道。 查尽哑然一笑,随即说道:“这个祁步雨擅长使毒,怕是这里的绝大部分弟子早已中了她的毒,我猜这个毒定然不至于立即毒发,故而他们为求保命,便不得不听命与她,如此一来,不但能瞒过掌门,也使他们不敢妄自逃跑。” 司马焯闻言恍然大悟,随即说道:“言之有理啊,这么说来,这个幽笙坊的人,当绝大部分不是真心听命于祁步雨了,只是恐于她的毒,而不得不听。” 查尽点头说道:“便是如此了。” “那你有什么良策助我们脱困?”司马焯问道。 查尽想了想后,目光忽然一闪,随即说道:“估计还是要从这个小姑娘入手了。”随即,便对司马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司马焯听在耳里,不由得也微微点头说道:“看来也只能搏一把了。” 半个时辰后,那个叫做小柔的姑娘又回到了房中,只见她面色苍白,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了,进门后,便也没有直视二人,便依然是一字不吭,坐在一旁。 见她如此神情,查尽不由得微微一笑,转而又作些许怜悯之神色,问道:“喂,喂,怎么了?哭过了?” 听闻此言,小柔也知道查尽是在对自己说话,被戳痛处不由得让她心中更是难受,也不回答只是抬眼瞪了查尽一眼,便又低下了头去。 查尽心知这不答话要比答话来得方便,不答便是默认,那自己自然有办法对付这个小姑娘,随即便又说道:“方才是我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此话出口,却依然不见小柔有任何反应,查尽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不得已,毕竟谁又不是怕死的呢?” 听着这话,小柔显然身子略微一怔,抬头说道:“我才不怕死,我只是”说到这儿,不由得又心中发寒,想是自己又险些说漏了嘴,便又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此时她能回答,好似也在查尽的算计之中一般,不由得微微一笑,便又说道:“你不怕死的话,那怎么还留在这儿为虎作伥呢?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究竟要害死多少人吗?” 查尽此言纯属诈这个小柔的,因为从小柔的话里他好似听出些许无奈,好似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才让这个小姑娘一直这么乖乖听从祁步雨的话,显然此言也是戳到了小柔的痛处,只见她不由得又留下眼泪说道:“我当然知道祁姑姑做的事不对,但是大家都是无辜的,我死了又怎么样?但是这样,不就害了其他师兄师姐了吗?” 查尽和司马焯闻言皆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后,查尽便继续问道:“为什么会害了其他人?这毒还有连带效果?” 当然,这后半句也是诈小柔的,现在查尽显然笃定他们一定是被祁步雨用某种毒控制了,只是究竟为何会像小柔说的那样不由得奇怪起来,心想着必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为止。 小柔此时眼泪已经决堤,也再没有心思去想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只是边抽泣便支吾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祁步雨自十八年前从迷蝶谷回来之后,便开始苦心修习武功,而且练的居然是幽笙坊掌门已经明令禁止修炼的毒术,掌门也是太过宠溺这个义女,居然发现了也没有责罚,只是稍加责备了几句,便也就算了,期间星垂门圣女也就是如今的圣母前来找过她,二人与白帝城城主楼万重联手一同剿灭了落霞派,当中便是因为这祁步雨施了毒,这也是为什么落霞派会如此轻易地被剿灭,最终只逃出了梅落花等零星残余,而后祁步雨变得更加狠毒,她逐一找机会在各个弟子的饮食中下毒,让他们中了一种叫做“汉宫斜”的毒,发作时便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好似云里雾里一般,站立不稳,恶心痛苦,直到折磨致死,祁步雨每月便会给他们一次解药,用来压制一个月的毒性,当然,她为了防止当中有不怕死的逃跑或者告知掌门,便定下了一个规矩,那便是以十人为一组,其中如有一人敢逃跑或者知会掌门,便会牵连其他师兄弟们一同受苦,这种好似军中连坐关系的惩罚,让大家都不敢再妄动逃跑或者告知掌门的念头,犹豫小柔亲眼见过这毒发作时的惨状,十个人被关在一间屋子当中,站立不稳头晕目眩,恶心呕吐涕泪直流,连求饶的气力都没有,现场吐得满地都是,呻吟声不绝于耳,所以大家有害怕的c有愤怒的c也有憎恨的,但是都没有人敢忤逆祁步雨的意思,毕竟你自己死没关系,同时却要明白这还会害了周身多少人无故受牵连。 说道此处,小柔已然泣不成声,好似终于有机会跟他人述说这么些年来所受的担忧与苦楚,终于能大胆释放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了。 听到这儿,查尽与司马焯同是万分惊骇,又同样同情起这个年龄好似比莫思祁还小的姑娘起来,小小年纪便已是诚惶诚恐地活了这么些年,竟是经历了这般提心吊胆的生活,当然心中对于祁步雨的厌恶之情更加深刻,不想因为一个“情”字,居然能让一个无私c坚强的女人变得如此乖戾c阴毒,而且还得知当年灭自己师父梅落花的落霞派一事,竟然有很大的程度是祁步雨所害,不由得生出无名之火,但是,气恼归气恼,查尽知道接下来所说的才是关键了,随即说道:“你确实可怜,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怕害了与你连带的九个人,但是你帮着祁步雨害人又是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被查尽这么一问,小柔顿时停住了哭泣,显然,这个问题她好似没有想过,她本性善良,为了师兄师姐们而一直隐忍着,但是她又年纪太小了,尚未想过更深的层次,或者说她还不敢去想这更深的层次,如今查尽一语道破,不由得让她愣神,而查尽见她好似在思考什么,便知需要继续与她说些什么:“你很善良,不想害了别了,但是你的善良却已经害了不知道多少人了,祁步雨就是个会吃人的妖魔,不但吃别人还吃自己人,你替别的被她害过的人想过吗?” 小柔显然被这些话乱了神,不由得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这么一来,查尽当知计谋得逞了,随即说道:“你且放了我们,我们想办法拿了那祁步雨,找到解药帮你们解毒。” 而那小柔听闻此话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她何尝不想能解了这个毒,还自己一个自由呢?而正当她犹豫之时,查尽依然不依不饶:“你放心,我们会做出一副我们自己逃跑的假象,不会连累你的。” 小柔当真有些犹豫了,她真心希望自己与同门们身上的毒能够解掉,也不希望再帮着祁步雨去害人了,然而还正当她拿捏不定之时,忽而房门打开,小林快步进来,说道:“你这笨丫头休要听这两个男人胡言!” 这一下倒是查尽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不想就在即将说服小柔之际,居然功败垂成,半路杀出个小林来,只听小柔怯生生地说道:“小林姐姐,我” “你什么你?”小林当是听到了不少他们间的谈话,根本没给小柔说话的机会,随即说道,“你忘了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只是想骗你放了他们,到时候救出那个丫头便能逃之夭夭了,到头来你犯的错,还要我们来背,祁姑姑定然会让我们生不如死的。” 这个小林本就恶毒,从之前与幽笙坊外惩治那个纨绔子弟之时就能看出一二,查尽便也对其没有好感,如今她一来,当真就没有机会了,当时濒临成功之际,他依然不肯就此放弃,随即开口说道:“这位姑娘此言诧异” “你给我闭嘴!再敢多嘴我便去告诉祁姑姑,看是你先死还是那个丫头先死。”小林完全不给查尽机会。 查尽不由得暗生恼怒,但如此一来又只好作罢,只听小林对着小柔说道:“你给我去门外看着,别再进来听得他花言巧语了。”说罢便不顾小柔作何反应,便已然一把拉着小柔的手朝门外走去。 眼见两人打开房门即将出去,查尽不由得心中焦急,但是此时有那个不听人言的小林在,自己多说什么也好似无用,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是非对错,皆在一念,是苦是乐,无愧于心。” 显然小柔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在临出门之际扭头看了查尽一眼,只见此时查尽也正用着一种好似哀愁却又有些惋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知怎地,心中好似五味杂陈一般,随即便已然被小林拉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只听小林说道:“你就再没,门外待着,除了给他们送饭,其余时间别再理会,等到祁姑姑捉了那莫有声,必然对我们有赏,听明白了吗?” 小柔向来都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不由得本能地点了点头,但不知怎地,忽而不自主地开口问道:“那那个姑娘被关在了哪儿?” 小林听她这么问,也没觉得什么,随即说道:“那可是抓莫有声的重要筹码,肯定是关在最安全的的地方了,诶,你问这个干嘛?” 小柔闻言忙说道:“我只是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祁姑姑怪罪,我们都要受苦。” 小林闻言便白了小柔一眼,说道:“用不着你担心,她跟婆婆一起关在密室里面,有四大护卫看着,不会有问题的,你管好你自己吧,记住,别再听那男人的花言巧语。” 见小柔点头应允,小林便也就不再多言,已然是换做一副懒散的姿态,自顾自离开了,而小柔便好似有些茫然,想着之前查尽对她说过的话,不由得又看向房门,不知如何是好,便在门外站着不动了。 而此时的查尽在里面好生气恼,明明即将说动那个小姑娘,却又杀出一个不听人言的臭婆娘,坏了自己的好事,此时又是恼怒,又是急切,不知如何是好,见他如此,司马焯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下不行,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查尽摇头说道:“还能有何办法?如今我们浑身使不上劲,又被这该死的千门柳所缚,根本就是在做困兽之斗。” “那该如何是好?”司马焯也有些焦急了,“如果莫谷主闻讯赶来,也中了这个奇怪的毒,那他纵使武功再高,也只有束手就擒啊,以那个女人的手段,定是不会绕过莫谷主啊。” 查尽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苦于现如今自身都难保,还谈什么救莫谷主了,想着想着,便又觉得乏了,迷糊间便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房间中的蜡烛已然快要燃尽,只听“嘎吱”一声,房门又被推开,只见小柔又端着些许食物走了进来,而她身后则是小林靠门而站,像是监督一般,只见小柔此时神情木讷,好似绕有心事,也不说话,完全不理会二人,只是将食物放在他们跟前,随口说了句:“多少吃点,吃了才有力气。” “你又跟他们废什么话?”门口的小林显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们爱吃不吃。” 而此时小柔则诺诺说道:“总不能让他们饿死吧。”而小林听了这话,只道是这小丫头片子又起善心了,不由地不屑地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只听那小柔放下食物,又站起身子,看着将要烧完的蜡烛,说道:“这蜡烛快要烧完了,这烛台是木制的,竹木怕火,我待会儿来换个新的,别烧坏了烛台。”说罢便转身与那小林一同出门去了。 而正当此时,查尽不由笑了起来,司马焯见状不由好奇道:“查兄,你无故笑什么?” 而查尽则依然轻笑不止,良久才说道:“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跟你说。”随即便艰难地俯下身子,好似狗吃食一般地趴在地上啃起米饭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人之心本善,为恶非本意,若能复择路,宁无愧于心。 查尽三两口便吃完了那饭,随即便直起了身子,还未等咽下口中的米饭,只听司马焯问道:“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查尽并未理会他,只是自顾咽下了这最后一口米饭之后,便不由得闭目不语,过了片刻,只见他嘴角一挑,睁开了双眼,对着司马焯笑道:“看来,这个小姑娘确实善良,竟真的给我们拿来解药了。” “解药?”司马焯闻言不由得愣愣地望着查尽,四下打量了一番,除了那两个饭碗,便也不见其它类似解药的东西,又看着查尽嘴角那残留的米饭,已经那副神采奕奕的笑容,不由得好似也明白了什么,便问道,“她把解药放饭里了?”见查尽笑着点点头,司马焯便也不再犹豫,也如同之前查尽那般,俯下身子,将头埋到饭碗当中,啃起米饭来,还没等吃完,他已然觉得周身逐渐酥软酸痛之感渐弱,慢慢地好似气力也恢复了过来,不由得心中暗喜,猛地直起身来,看着查尽正对着自己笑道:“瞧你吃得,好似饿死鬼上路一般。” 司马焯也感觉到自己嘴唇边上满是米饭,犹豫自己戴着假胡子,便更是出奇地有趣,但司马焯也不在意,便说道:“这解药真的在这饭里。”但是转念一想,不禁又问道,“你是怎么猜到这小姑娘将解药放入了米饭之中?” 查尽听司马焯如此问他,不由开口说道:“以她之前的行为,你觉得她会无端劝我们吃饭吗?” 司马焯方才回忆那小柔方才送饭进来之时,告诫他们吃了饭方有力气之类的言语,不由得也明白过来:“你是说她是在暗示我们,把饭吃了就会恢复力气?”见查尽点了点头,司马焯又有些后怕地说道,“那你就不怕她骗我们给我们下的是毒药?” 查尽闻言不由又笑了起来,说道:“我们本来就中毒被擒,若是祁步雨要杀我们,直接一刀结果我们便是,何必让这个小丫头给我们在饭菜里下毒?这不多此一举吗?所以我断定,这肯定是解药而不是毒药。” 听这查尽这么一分析,司马焯也觉得很有道理,如今二人恢复了气力,却依然无法挣脱这千门柳的束缚,不由得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我们虽然恢复了气力,但这千门柳实在坚固,我方才试着运足内力想要挣开,却也毫无反应。” 但又见查尽摇了摇头说道:“司马焯你这又错了,我们自是有办法挣开这个千门柳的。” 听闻此言,司马焯依然又是一头雾水,忙问道:“这究竟又是何意?” 查尽显然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对司马焯说道:“既然她有意放我们,怎么会只帮我们解毒而不帮我们解绳呢?”此次未等司马焯再问,查尽便已然起身,对着司马焯说道,“木头做的都怕火。” 此言一出,当真让司马焯恍然大悟,心想之前离去之时,小柔确实也说过类似的话,的确,制作千门柳的最基本材料便是柳条,只是不知用了什么独门秘方制作,方才使其刀砍不断,力挣不开,但是它的本质却依然是木制,依然是怕火烧的,所以小柔的言语很明确地是在提示他们挣脱千门柳的方法。 想到此处,司马焯顿时也站起了身子,由于手脚都被缚住,二人只能勉强站立,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烛台靠近,而此时蜡烛依然快要燃尽,只留得零星火苗在上晃动,但是烛台的位置高过肩头,如何能让火焰烧到那千门柳又成了难题,而查尽此时忽而目光一转,对着司马焯微微一笑,然后便开口说道:“司马兄,有劳你辛苦一下了。”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不明其意,查尽却依然笑着说道:“你看你身材比我魁梧,个头也比我高大,是否可以借你的肩膀一使?” 司马焯闻言便也明白查尽想要借他的肩膀扛他靠近烛台,他本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之人,如今有了脱困之法,便也大度说道:“小意思,你便上来便是。” 说罢便已然慢慢俯下身子,示意查尽尽管上他肩头,查尽也不客气,便向他身上慢慢架上,但毕竟二人手脚被缚,要平稳将查尽抬起也绝非易事,只稍司马焯微微一动,查尽便从他身上跌落,如此反复便也过了许久二人方才摸到窍门,终是慢慢将查尽抬起,借助烛火慢慢灼烧那绑在查尽手臂之上的千门柳。 竹木遇火则然,纵使刀砍不断的千门柳,也迅速地烧断开来,双手脱困,自然就方便许多,查尽随即取下那蜡烛,烧断自己脚上的千门柳后,再绑司马焯烧断他手臂上的千门柳。 正当在为司马焯烧缚其双脚的千门柳之际,忽而闻得门外人说话声,一听分明就是小柔与小林正在交谈,只听得小柔说道:“小林姐姐,有什么事吗?” 而又听小林说道:“你也看了快一天了,我也不是那种成天想着偷懒的人,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看一会儿。” 而又听小柔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昨晚我靠墙歇息了一刻,这便精神得很。” 而那小林好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让你歇着还哪来那么多话,我只是让你稍稍歇会儿,吃午饭之时你再来换我便是。” 既然小林这么说了,小柔便也没有再答话,却听小林又问道:“里面那两个怎么样了?饭吃了吗?”而少顷又听小林说道,“摇什么头啊,不知道就不知道,不会说话是吧?这丫头怎这么笨得慌?算了算了,我去看看,祁姑姑特意交代过,别让那两个家伙死了,真不知道她想什么,那个女人在不就得了,管这两个臭男人死活干嘛。” 听到此处,查尽当真有些慌了,眼见着那火已然将司马焯脚上的千门柳烧了一半了,但是此时房门逐渐被推开,那个小林便嘟囔着走了进来,查尽心道不好,便随手丢下烛台,上前一把擒住了刚刚进来,还未来得及张口的小林。 小林着实未曾想到二人居然已经脱困,刚看到此幕之时,查尽已然将她擒住,并且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以她的武功,便是如何挣扎也是挣脱不开的,但是却听查尽对着司马焯说道:“司马兄,你赶紧自己解了绳子来帮我啊。” 司马焯不由为止一愣,忙问道:“你直接把她点了穴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但见查尽面露尴尬之色,同司马焯苦苦一笑,说道:“她,她毕竟是个女的,穴位在前胸,这总不太好吧?” 司马焯也不想查尽竟会有如此拘谨的一面,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自顾拾起地上的蜡烛,一边自己烧着那烧了一半的千门柳,一边对着查尽说道:“那拍晕她啊。” 而查尽却再一次神色有些为难地说道:“这,这我还是不会,要不我试试?” 司马焯听闻不免觉得好笑,想不到堂堂江湖著名飞贼“小盗无尽”居然连最基本的击晕之招都不会,但一般打晕人便是以手掌侧击对方脖颈之处造成对方暂时晕厥,但如果不会的话也不是随便试试的,以查尽现在的武功修为,若是一个不当心,便容易直接打死这女子,不由得只有阻拦道:“别贸然乱试。” 不愿点穴,又不会打晕对方,查尽也很是着急,而就在他与司马焯说话的间隙,小林顿觉好似有空子可以钻,随即奋力一口咬在查尽捂住她嘴的手掌之上,查尽也被小林这一咬疼得呲牙咧嘴,想要收回手掌,而小林得空便要大喊,正当查尽与司马焯以为事情就要败露的千钧一发之际,小林忽而便没了声响,直挺挺地定在了原地,再抬眼瞧去,竟是那一直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小柔出手点住了小林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更是无法出声,眼见这一幕,查尽与司马焯二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再看小柔,正用一种哀愁并且复杂的眼神看着三人,最主要实在看小林,因为此时的小林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甚至怨恨的眼神望着自己,使她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查尽看在眼里,也明白小柔这样一来,便当真是算背叛了自己的门派,背叛师门是何等重大的罪过,查尽虽然还无法理解,但是他是混迹于官场之人,自当以叛国之罪孽联想,不由得也明白此番小柔的所做所为带来的将是什么,他更是知道这一切便是由自己而起,不由将责任都拦到了自己的头上,查尽虽然本性不坏,但为了这个善良可怜的姑娘,不由想了个点子,对小柔说道:“姑娘,如今你帮了我们,怕是日后你也再难交代了吧?” 见小柔此时好似要哭出来一般,查尽不由将心一横,对她说道:“不如我帮你杀了她吧,日后要问其,就当是我们自行挣脱杀了这看守的女子。” 听闻此言,不仅小柔愣了,小林更是惶恐起来,她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只是用着一种极为惊恐以及哀求的目光看着小柔,小柔自也明白她这是当真害怕了,试问谁不怕死呢?而就在此时,却听小柔说道:“不要,她毕竟是我同门的姐姐,还请你饶她一命。” 查尽闻言不由吃惊:“那如果他日她告发你呢?我想以祁步雨的个性,定然不会放过你啊。” 小柔却眼含泪光,垂下头去,微微点头说道:“我自是明白的。” “那你为何”不等查尽问完,只听小柔又打断他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这便帮了祁姑姑害人还不如自己受苦,只希望你能找到解药,到时候救了其他师兄师姐,让他们不要再受苦,这样的话我纵使是死,也心甘情愿。” 查尽此番才当真佩服起这个小姑娘来,没想到祁步雨如此狠毒,这个小林也是阴险不减,但想不到在她们身边一直唯诺跟随的小姑娘竟是如此心地善良之人,不由得觉得略感愧疚之意,而此时司马焯方才烧断了了脚上的千门柳,便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也感慨其这个女子的善良,随即便对查尽说道:“不如我们先把她绑起来,安置在这个屋中,到时候我们视情况而定吧。” 看着小柔这可怜而又柔弱的样子,查尽也不由得叹息点头,对着小柔说道:“你且在这儿看着她,我尽力找到解药为你们解毒,如果到时候祁步雨真要怪罪,大不了我替你去死。” 小柔看着他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腰间取出一张图纸递给他们,随后轻声说道:“这是幽笙坊的布局,莫姑娘和掌门被关在最里面的密室之中,而边上就是祁姑姑练功的地方。” 查尽不想除了救他们,这小柔居然还给了他们如此便利的东西,不由得大喜过望,他自是明白,如此一来,二人便不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更是不用提心吊胆地四处躲藏了,此刻当真由衷地感谢这个女子起来,不由分说,查尽收了这张图纸,道了声谢,便与司马焯一同出门离去。 见他们离开,小柔便又看向被点穴定在一旁的小林,看着小林怨恨甚至带着仇视的眼神,不由得不敢直视,只是默默出了房门,在外等候,而此时眼泪才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这是深深的罪恶感的泪水,也是压抑已久委屈的泪水,同时还有对查尽所抱有希望的泪水。 而此时,在一间昏暗且四处是墙的屋子里,莫思祁逐渐睁开眼睛,她的功力与查尽和司马焯已然相差有些距离,竟此时方才转醒,而刚一醒来,便只看到眼前一盏忽明忽暗的蜡烛,再四下看去,却见一个满头白发,衣着还算华贵的老妇人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身上绑着那千门柳,好似毫无神采,但却是醒着的,她分明就是幽笙坊的掌门,掌门见她醒了,不由开口说道:“你终于醒了,没事吧?” 莫思祁这才有些缓过神来,不由得想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也被那千门柳捆得严实,根本难以动弹,只是勉强地扭过身子,面朝掌门,开口说道:“掌门?您也被关在这儿了?” 那掌门闻言不由苦笑一下,随即说道:“老太还哪有什么掌门的样子?自己竟养育了如此一个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畜生,我愧对列祖列宗,枉为掌门啊。” “您别这么说。”莫思祁急忙说道,“这不是您的错,是她自己为情所迷,以至于心神错乱。”说道此处,忽而又想起什么,忙问道,“掌门,您知不知道我那两位兄弟去了哪里。” 思路逐渐清晰的莫思祁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处之地只有自己以及掌门二人,并未见查尽以及司马焯,不由得为他们担心起来,而掌门闻言便是摇头说道:“我也未曾见到那二人,不过好似是被关在了别的地方。” 莫思祁闻言不由更为担心,她生怕这个祁步雨会杀了查尽与司马焯,但忽而又想起那祁步雨真正的目的,不免更是惶恐起来:“此刻她应该已经派人去通知爹爹了吧,到时候他定然前来,若与我们同样中计,以现在祁步雨的心智,不免会折磨死爹爹的。” 虽是小声呢喃,但掌门依然听在耳中,不免叹道:“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做出如此行径,这当真是报应不爽吗?” 虽然莫思祁不如查尽那般聪明,但是也算得上是机灵之人,听闻掌门这话,不由得心生好奇,暂且将自己的担忧一放,希望自己可以从掌门口中问出些许,也许能成为救自己父亲以及查尽司马焯二人的关键,便开口顺着掌门的话语问道:“报应?掌门,您难道做过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吗?” 此刻的掌门也正是沉浸在后悔之情当中,听得莫思祁问了,便也顺口回答道:“那便是我年轻之时了,想想我当年年轻之时便一心遵从祖训,寻找《叹辞赋》的下落。” 此言一出,莫思祁心中暗暗有些一沉,心道又是《叹辞赋》,果然幽笙坊对《叹辞赋》还是有觊觎之心的,而又听得掌门继续说道:“一日我接到星垂门圣母密函,说找到诗半神二弟子后人的下落,希望我幽笙坊出手相助,我也一时迷了心窍,便答应了下来”说到此处,掌门居然落下泪来,颤颤说道,“我依然记得那一夜,十余口人,竟这么被屠杀殆尽,甚至不乏黄发小儿,自那以后我是夜夜做梦,梦见那些被我害死的人来找我,所以我自那以后一直吃斋念佛,更是没了对《叹辞赋》追寻的意向,为的就是可以稍许给心里有所宽慰,可不想如今依然还是造了这么个罪过,这也许真是老天要给我一个报应吧。” 听闻此话,莫思祁心中没缘由地开始激动起来,她心知掌门所说的那个被灭门的一家便是查尽全家,当时只留下了查尽与自己的父亲,而他父亲更是无故被判为主犯而伏法,现如今听掌门所言,不由得心中有些高兴起来,她心知查尽一直以来求的便是为自己的父亲洗刷这不白之冤,如今有直接参与此事的掌门为证,那便是最好的认证了。 想到此处,莫思祁不由得想要继续询问,忽而却听密室门外有些声响传来,不多时,密室之门便被打开,而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查尽与司马焯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幽幽空寂落网中,迷迷烛火映双瞳。起落不知绝望生,柳岸花又明心胸。 莫思祁如何也没想到,门一打开,进来的便是查尽与司马焯,不由得心生喜悦,因为她刚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那便是查尽一直期望查明灭门真相的重要线索,而她尚且还未来得及细想如何脱困,查尽便已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查尽见到莫思祁也只是如同自己与司马焯方才那般,中了“春芳歇”被捆绑在那儿,并未受到过多的苦难,心中放在稍有平复,不等多想,随即便跨步进门,拿出一个小瓷瓶自,倒出些许青色丹药,递到莫思祁口边,说道:“这是我在祁步雨练功房找到的解药,你快些吃了。” 既然是查尽所给,莫思祁便毫不犹豫吃下解药,而此时司马焯则四下看了看,便取下墙边烛台上的蜡烛,来到莫思祁身边,替她弄断千门柳,而莫思祁吃下解药以后,不一会儿全身的酸痛酥麻感减弱,此时恢复了些气力,便随即开口说道:“查尽,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而查尽此时神色并未因找到莫思祁有所松懈,而是倍感紧张,只听他只是淡淡说道:“说来话长了,我先赶紧将你救出。” 莫思祁知道现在处于什么境地,便也没有死缠追问,又看了看一旁被绑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掌门,便说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莫思祁当然迫切希望告知查家二十多年前灭门惨案的重要证人便是掌门之事,而查尽似乎相较于她,更是急迫,只听他不等莫思祁开口,便说道:“先别管这些,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莫思祁闻言不由一愣,心道现在确实先逃出去比较重要,但是逃出去了不顾掌门,万一她被祁步雨所害,便又是断了一条重要线索,想到此处,便着急说道,“你听我说,你” 不等莫思祁开口,却听查尽急切说道:“你爹来了!” 此言一出,显然将莫思祁刚到嘴边的话便堵了回去,不由得惊恐起来,不想这才一天的光景,自己的父亲怎地就已然来到幽笙坊,怕又是自己听错,便又问了一声:“你,你怎么知道的?” 查尽与司马焯帮着莫思祁解着千门柳,慢慢告知这一切。 想那之前查尽与司马焯得了地图,便循着地图所指,一点一点地靠近这密室,然而本来分外小心的二人,却发现这幽笙坊看守竟如此薄弱,走了许久竟未曾发下一名看守的弟子,不由也让他们觉得奇怪,而便在这毫无阻拦之下,二人便已然来到了祁步雨的练功房,练功房门外却依然没有弟子,不由得让二人倍感奇怪,而此时却听闻屋中传出咿呀哭声,二人从门缝打眼瞧去,竟是那祁步雨坐在屋中,屋中陈设好似间道士的炼丹房一般,周围全是各种书架药柜,中间则是一个一人高的丹炉,火光熊熊,好似正在炼制丹药,而祁步雨便坐在丹炉边上,一边抽泣,一边还自言自语道:“莫有声,我等了你十八年,这副‘人不知’我便也为你准备了十八年,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终要叫你不得好死。” 虽说言语间满是恶毒,但是语气却好似幽怨一般,不无半点杀意,但此时查尽听得却是心惊,看来这祁步雨定是为莫有声准备了一副特殊的毒药,定是要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此刻不由又担心起来,若当真被她得逞,以莫有声的心性,必然会自行了断,如此一来,便是无力回天了,想到此处,不由的紧张起来。 而就在查尽思忖对策之时,忽而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听便是有人一路小跑正从远处向这里跑来,查尽闻言不由得一惊,与司马焯当即藏于那走廊的拐角一处,不多时,便听脚步声已然到达祁步雨练功房的门前,只听一个比较稚嫩的声音说道:“祁姑姑,祁姑姑。” 而房中过了半晌才传出祁步雨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时辰不去上早课而跑来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原来这是幽笙坊惯例上早课的时间,难怪门下没有弟子在四周看守,查尽想到此处,不由得也庆幸一番,而此时却听那弟子喘着粗气说道:“弟子知错,只是那门外来报,迷蝶谷谷主前来拜见了。” “什么?”只听那房中祁步雨传来一声惊呼,“我这刚送信的人方才出发,怎么他就来了?” 而查尽则好似有些明白过来,这莫有声速来聪慧机警,自己耍的小伎俩,怕是他先前因伤心而没有过多去思考,而待他们走后,仔细寻思便也反应过来,亦或是他本就有意送走他们以后即刻启程前来赴死,犹豫查尽领教了祁步雨的阴狠无情,便是由衷地为自己的岳父感到不安。 不及多想,只听得房门打开之声传来,便听得一阵脚步声由内往外,快步走出,同时听到祁步雨对那弟子交代道:“即刻召集所有弟子,我定叫莫有声有来无回。”说罢便随着那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过了半晌,确定没有动静之时,查尽与司马焯这才探出头去,却见走廊四下空无一人,再看那练功房的大门竟敞开着,不由得心中大喜,想那祁步雨听得莫有声前来也万分激动,当是未及锁门便急匆匆前去了,这便为自己行得了方便,随后便与司马焯使了一个眼色,便钻入那练功房。 只见那练功房陈设古朴,一边都是各种书籍整齐摆放,一边是各中草药成排成柜,查尽也不及多看,却见那丹炉中火焰渐弱,凑上前去打开观瞧,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便道是这祁步雨已然将当中所炼的那名为“人不知”的毒药取出了,便也不由多想,四下翻找,司马焯好奇问道:“查兄,你在找什么?” 查尽一边四下寻找,一边说道:“祁儿与我们一样身中‘春芳歇’,此刻我们纵使把她救出,她中了毒也无力行走,还有那救我们的小姑娘,她说他们中的叫‘汉宫斜’,如果可以,也需帮她找到解药,也算还了她舍命救我们的恩情。” 司马焯听闻此言,也觉有理,随即同查尽一同寻找这两味解药,而说来也巧,司马焯随手打开一个柜子,便见里面咕噜滚出好几个个瓶子,上面分明写着几个字,司马焯随手拿出一瓶抬眼观瞧,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春芳歇”,再看另一瓶上便又是写着“春芳歇解”,不由得心中大喜,对查尽说道:“查兄,春芳歇的解药找到了。” 查尽闻言便也凑上前来,抬眼观瞧,不由得心中大喜,说道:“竟有这么多,看来这‘春芳歇’当是这幽笙坊当中相对普遍易制的毒药了,但是我始终找不到那个叫做‘汉宫斜’的解药。” 司马焯想了想后便说道:“这是她用以控制这整个幽笙坊弟子的毒药,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查尽一想也知当是这个理,便也不及再作耽搁,便对司马焯说道:“我们先去救出祁儿,现下已然由不得耽搁了。” 二人达成共识,便迅速出了房门,不多时便找到了那最里面的密室,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密室门口倒是有两名幽笙坊弟子在此看守,但是面对突然闯入而且武功高过自己太多的二人,那两个自己方才反应过来,便被二人迅速点了穴,在那儿站立不动,查尽从他们身上摸出钥匙,便开了门。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莫思祁闻言,得知自己父亲当真已然来到,并且这祁步雨好似已然准备了一个更为恶毒的毒药要对其加害,不由得紧张起来,而此时司马焯方才用蜡烛烧断了捆绑莫思祁的千门柳,莫思祁解了绑,便一跃而起,查尽也不作耽搁,起身说道:“我们赶紧过去吧,趁祁步雨动手之前,一定要阻止她。” 而莫思祁则亦是如此考虑的,纵使无法阻止祁步雨的诡计,至少也要让自己父亲避免中毒,但刚要外出大门,便看向一旁的老掌门,心道这个掌门也是可怜,祁步雨虽不是她亲生但也视如亲生,如今被自己的孩子背叛竟落得如此不由让人唏嘘,何况她也是查尽一家灭门之案的重要证人,便更需要保她周全,随即对查尽说道:“你且把她也救了吧。” 查尽闻言则看了一眼老掌门,此时的老掌门只是垂着头,毫无生气,查尽对这个老太太的印象还不错,此前自己捣乱也不与他计较,一副慈眉善目的感觉,随即便点头,取出那“春芳歇”的解药给掌门吃下,不多时,掌门便好似恢复了气力,当然,现在时间迫在眉睫,众人当没有时间再帮老掌门解开千门柳,随即便说道:“掌门,我就讲蜡烛放在这边上,你自行解开吧,现在众人齐聚正厅,怕是也没人会发现您的。”话说至此,便也就转身要走。 而却听闻身后老掌门忽然开口说道:“我同你们一起去。”听到此话,三人无不愣神,却听身后有稀疏声响,再一转头,便见老掌门没有用那烛火焚烧,便也解了这千门柳的束缚,不由得一愣:“您,你这” “千门柳是幽笙坊独门武器,能缚必能解,但这一般只有掌门方才知道。”见三人恍然大悟,老掌门也不多做解释,随即说道,“步雨会到如今地步,我也难辞其咎,就让我与你们一同前去吧。” 查尽闻言便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后便同那老掌门一同往正厅走去,而不多时,便来到了正厅屏风之后,众人也不敢就此贸然出现,生怕当中突生变故,而是躲在屏风后面静静观瞧。 此时只见整个正厅围满了幽笙坊的弟子,近百弟子将正厅围得水泄不通,而正当中的,便是祁步雨以及一个身着青衫的中间人,那便是迷蝶谷谷主莫有声。 而此时却听莫有声用他那如同往日一般冷静平稳的声音说道:“步雨,好久不见了,莫有声依照约定,特来领死。” 听闻此声,莫思祁不由心中一紧,便有即可就冲上前去与自己父亲共进退的冲动,而查尽则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冲她微微摇头,轻声说道:“再忍耐一下,不要冒失。” 有着查尽的劝告,莫思祁终还是应了下来,却又焦急地观瞧着正厅的动向。 而此时却听祁步雨冷笑一声,说道:“好久不见?你想见我吗?若不是我抓了你女儿,你会这么乖乖地送上门来吗?你这背信弃义c贪生怕死的懦夫!” 听闻祁步雨这么一说,莫有声好似有些惊骇,忙说道:“什么?你抓了我女儿?” 祁步雨听莫有声这么一说也是觉得疑惑,想来原来莫有声还不知道此事,不由反问道:“怎么?别说你不知道?” 而莫有声则最终念叨几句:“看来我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声音之小自有他自己听得清,随后便抬头对着祁步雨说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见到莫有声这才有些慌乱,祁步雨不由得笑了出来,说道:“怎么?你这才知道怕?告诉你,已经晚啦,她现在中了我的毒,恐怕活不过今日了。” 此番言语显然是为了刺激莫有声而所说,但见莫有声当真百感交集,转而为怒,对着祁步雨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拖累我女儿?” “你现在知道这种将要失去挚爱的痛了吗?”见莫有声发怒,祁步雨却也跟着恼火起来,“你当年是怎么抛弃我的?你说啊?现如今,却在这儿质问我的过错,你有资格吗?” 莫有声闻言当真觉得无言以对,愤怒的情绪便慢慢缓和下来,逐渐又恢复平静,淡淡说道:“一切的过错都在于我,你且放了我女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闻这话,祁步雨却没来由的笑了起来,笑声阵阵,却透着说不出的凄凉,而在屏风后的莫思祁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她自小因为母亲的死一直怨恨父亲,而如今父亲为了自己当真死而无怨,不由得心生愧疚。 而祁步雨要了一阵后,便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如同自己放药的那些瓶子一般,递到莫有声的面前,说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吃了她,我可以放了你女儿。” 见她拿出了这个,查尽便猜想这必然是那个所谓的“人不知”了,他也不清楚这个毒药究竟是什么,但见莫有声并没有接过,而是平静说道:“只要你放了我女儿,何止这一瓶毒药,纵使千刀万剐我也无怨无悔,但是,还请你先放了我女儿。” 而却听祁步雨说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了?我可不像你这般无情无义,背信弃义,你不吃也没关系,大不了我留给你女儿吃。”说罢,祁步雨便收回了递瓶子的手,便要将“人不知”收回腰间,而莫有声闻言不由得大惊,伸手一把抓住了祁步雨的手腕,慢慢地抓向瓶子,祁步雨也没有挣扎,只是默默地让他把自己手中的瓶子拿走。 只见莫有声拿过瓶子,看着这黝黑的瓶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你竟恨我至此,不过确实,我本就无话可说,如今这般,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说罢,便打开了瓶上的塞子,将瓶子慢慢挪到口中。 眼见莫有声便要喝下这毒药,在屏风后面的众人不由得大惊失色,纷纷已然做好准备,将要冲出去阻止莫有声喝下毒药。 而正当三人已然摆好架势,准备冲将出去之时,却听侧门有声音传来:“祁姑姑,不好了!那几个人跑了!” 听闻此言,包括祁步雨c莫有声乃至屏风后面的几人,纷纷愣在当场,便都将目光看向了侧门,只见侧门两个弟子正压着一个面露惊恐的小姑娘进门,查尽一眼便认出那被压着的便是救他们的小柔,而压着她的两个弟子,其中一个便是那小林了,查尽见此情形心中暗道不好,看来自己逃脱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眼见此情形,祁步雨也是有些惊愕,不由问道:“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只听那个弟子说道:“刚才早课乃至聚集,我不见小林与小柔,便想去关押那两个男子的地方叫她们,谁知只见小柔在外神色慌张,问她什么也是颤颤巍巍,我这便起了疑心,借机硬闯到屋内,方才发现被点穴不动的小林,于是便救下了小林,才得知是这个丫头放跑了那两个人。” 祁步雨闻言大怒,转眼瞪着小柔,却又听小林说道:“祁姑姑,弟子与小林本奉命看守那两人,谁知她不知如何偷来那‘春芳歇’的解药,趁我不注意藏于饭中帮二人解了毒,还用火烧断千门柳想助他们逃脱,弟子发现之时为时已晚,想出手阻拦却被这丫头点住穴道,这才放跑了二人。” 祁步雨闻言便是怒不可遏,但是她也不是傻子,便开口问道:“你一直与她在一起,如何让她有机会来我房偷解药,如何有机会让她去烧断千门柳?” 此言一出,小林着实惊慌起来,便是她再是阴诡,面对比自己狠辣百倍的祁步雨也是诚惶诚恐,正当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祁步雨说道:“算了,此事晚些再找你算账。” 逃过一劫的小林这才舒了一口气,而掌心已然全是汗水,便也不敢抬头,只是谢过祁步雨,便也没了言语,而祁步雨说完后,则狠狠瞪着小柔,小柔此时已然吓得不行,畏畏缩缩不敢直视祁步雨,而祁步雨见她如此,便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看着她那双惊恐怯懦的眼睛说道:“小柔啊,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扑朔紧张扣人心,层出混乱叫人迷。 望着祁步雨那叫人心寒的眼睛,小柔真的是慌了,虽然她有想过救了查尽以后面对祁步雨的情形,但是心中所想与真是面对相比是不可共喻的,此时的她心中除了害怕便没有了多余的想法,看着祁步雨缓缓抬起的手掌,她当知自己的死亡即将来临。 忽而听闻身后莫有声说道:“步雨,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就放过她吧。” 而祁步雨则鄙夷地瞥了莫有声一眼,随即说道:“我们的家事,还需你这个外人来多嘴?你的命现在都在我的手里,就别太现你那可笑的慈悲之心了。”说罢,又转向小柔,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受了花言巧语也好,鬼迷心窍也罢,只要敢背叛我便是不可饶恕。”说罢,便又缓缓抬起了手掌。 面对着死亡近在眼前,小柔不由得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却又不知为何,她不再害怕,也许,她早就有想过去死了,只是怕她自己的死连累到其他人罢了,而如今,能够这么干净利落地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不知怎地,她又想起查尽那张留着疤痕的面容,虽然看着很不自然,但是不知为何她难以忘却,她依稀记得查尽对她说过的话,确实,她现在不后悔,至少最后她是救了两个人,而不是害人,也不知道那儿来的勇气,她竟开口说道:“祁姑姑,我背叛了你,死得无怨无悔,但是请你不要再害人了,我一直相信,你依然是婆婆口中那个会无私为大家付出一切的祁姑姑。” 祁步雨闻言心中好似有了些许的悸动,但是这番悸动便转瞬即逝,化作愤恨,说道:“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小鬼来指责。”说罢,便抬手打下。 正当小柔含着眼泪闭上双眼等死的一刻,只听身后一阵巨响传来,而便未觉得那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头上,便睁开双眼抬眼望去,却见祁步雨的那只手正离自己的额头只有一寸距离停在那儿,在看过去,竟是她的手腕竟被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便见到了查尽那满脸怒容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而此刻,却见司马焯以及莫思祁甚至老掌门都齐齐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莫思祁来到正厅中央,率先哭着扑到了莫有声的怀中,喊道:“爹爹。” 莫有声见莫思祁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那唯一放不下的石头也终究是落了地,再看眼前那个面带刀疤的年轻人以及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便也就认出了他们便是查尽与司马焯所扮,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终归还是没有听我的话。” 只听得查尽依然死死抓着祁步雨的手腕说道:“岳父大人,恕小婿骗了您了,但是身为子女,又有几个会真的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赴死呢?” 莫有声闻言不觉哑然,确实,他其实早该想到,以查尽这执拗的脾气,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带走莫思祁呢,不由得也是自嘲地苦笑了起来。 而此时却听祁步雨笑了起来,说道:“好啊,既然你们都出来了,那就一起受死吧。”说罢,便将那手收回,也放开了掐着小柔下巴的手,查尽见状便趁机一把将小柔拉到自己这边,而祁步雨好似对他这个举动毫不在意,只是对着众人说道,“今日谁能杀一个,我便给他‘汉宫斜’的解药,并且放他离开!” 听闻此言,众弟子不由得情绪激动起来,要知道,他们多年来身中剧毒,每每发作更是生不如死,如此这般如若能够就此解读还自己自由,那便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故而一个个眼神变得凶恶起来,从腰间身后纷纷抽出长刀利剑,势要将在场的几人杀害。 而此时,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住手!”这便是那年迈的掌门喊道,“你们都疯了吗?你们难道真的都不会分辨是非曲折了吗?” 而众弟子听闻这掌门发话,也都没有丝毫反应,虽然有些迟疑了片刻,却已然还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望着众弟子如此这般,掌门也倍感忧伤,只听查尽在掌门耳边轻声说道:“掌门不要再浪费口舌了,他们都中了祁步雨的毒,现如今为了自保,必然不会听你的话的。” 而此时的掌门好似方才明白过来,原来众弟子并不是都真心听命于祁步雨,而是由于中了她的毒而不得不如此罢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感心酸起来,而此时这些弟子慢慢靠近,只听祁步雨厉声喊道:“都等什么?杀!” 此言一出,众弟子便不再由于,径直冲向众人,众人却早已蓄势待发,面对着想自己扑上来的人,一个个也是大打出手,只是他们没有那么狠辣,虽然出手相对较重,为的却也只是不让那些被打倒的弟子再有力气起身,但是这些弟子所受那“汉宫斜”的苦实在太久了,他们可能这一辈子最大的希望便是能够有朝一日完全解了这身上的毒,此刻纵使身负重伤,已然执着地从地上爬起,因为在他们眼中,死亡显然比这毒的折磨来的要痛快多了。 众人没有杀人之心,便处于劣势,眼见着一波又一波的幽笙坊弟子上前,不由得心感震撼的同时,也有些畏首畏尾了,他们都是仁慈之人,也当真无法动手去杀这些可怜的人,也因此逐渐化为劣势,慢慢地,他们的圈子越来越小,到最后只有背对背而立。 老掌门眼见着一切,虽然还没有弟子会前来攻击自己,但是看着这些平日里一直围在身边的孩子们如今如此惨状,不由得心生不忍,活了如此一把年纪,竟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倒地,却又不知痛苦地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为的不是杀了别人就是让别人杀了自己,站在这满场中央,看着祁步雨那透露着冷笑的表情,忽而转头看向莫有声手中的黑色瓷瓶,顿时心灰意冷间,一把夺过了莫有声手中的的瓶子,竟一口将那瓶中的“人不知”给一饮而尽。 这一幕,莫有声惊呆了,查尽c莫思祁c司马焯c小柔都惊呆了,在场的所有弟子也都一下子停了下来,而那一直冷眼旁观的祁步雨顿时也惊呆了,眼见着自己的母亲喝下了这个毒药,不由得也好似慌了神一般,她自小孤苦,全靠掌门一手抚养长大,掌门姓祁,是在外出办事之时,于大雨当中捡到的,所以取名为祁步雨,如今她无论如何变化,无论如何心狠,却始终对这个一直疼爱自己有加的母亲狠不下心,就如同现今让众人杀莫有声等人,也没有下令杀老掌门,这便是她与老掌门的感情,而此时,老掌门竟自顾饮下了那“人不知”,自己顿时也一阵莫名伤痛起来,随即便冲到中央,一把抱住了老掌门。 这个叫做“人不知”的毒很是诡异,老掌门喝下以后,便顿时浑身无力,瘫倒在了祁步雨的怀中,但是嘴角却洋溢着笑容,抬眼望着祁步雨,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步雨长大了,步雨长得真好看,娘最爱你了。” 这般好似在哄小孩一般的话语,祁步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这便是自小老掌门每每哄自己的时候常说的话,而不多时,却又听掌门说道:“步雨啊,你好好修炼,以后啊,幽笙坊就靠你了,你善良c坚强,你是娘这辈子的骄傲。” 此言一出,仿佛戳中了祁步雨内心的柔软之处,终于,她留下眼泪来,而看着此情此景,查尽不由的与莫思祁互相对视一眼,不由轻声说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毒啊?”而莫思祁则是摇头默然,而查尽又看向一旁的小柔,小柔则想了想后说道:“听姑姑说,这个毒是让人意乱神迷,会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事物,但同时又会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事物,然后在这爱与恨的交织中不知不觉地死去。” 查尽闻言不由心头一紧,真不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奇怪的毒,折磨的不是人的,而是人的心灵,也无外乎这毒竟准备了十余年方才炼成,但是想来也是奇怪,这祁步雨苦心制出这么奇怪的毒来杀莫有声,又竟为的是什么? 而此时,祁步雨怀中正自言自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的老掌门,忽而笑容一收,不由得转为担忧,嘴中念叨:“步雨,你这是怎么了?不要难过,娘永远在你身边。” 听着这中肯又慈爱的语气,祁步雨不免也流下眼泪,哭了起来,查尽见状也不由得心生哀伤,上前一步说道:“你还哭什么?赶紧给她吃解药啊!” 却只听那祁步雨狠狠瞪着莫有声说道:“解药?你觉得我为了杀他,会准备解药吗?这个毒我整整做了十六年方才成功,为的就是想要看一下这莫有声此生最在意的与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莫有声在一旁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这个曾经的爱人,不由得也落下眼泪,而此时却又听那老掌门念叨起来:“步雨,其实,你不爱他,你那是崇拜,你崇拜他,敬重他,他救过你帮过你,你心中才一直喜欢他,但是这并不是爱情,你只是将你的一厢情愿,化作了占有欲罢了,你不爱他,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听闻此话,祁步雨不由得落下泪来,其实,当她再度见到莫有声的那一刻,便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自己并不是那么想他,那么爱他,只是心中一直有那么一股不舍罢了,或者是一种执念而已,她只是不甘心而已,甚至在之前见到了莫思祁之时,自己都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若不是莫思祁开口刺激,她便可能当真就随他们去了,而此刻,面对着自己真正最爱最在意的人即将离去,她这方才感到后悔,但是他也明白,这毒无药可解,如今只有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 “步雨。”莫有声看着这一切,也终于开口了,见祁步雨听闻自己叫她名字,抬头用一种哀怨且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之时,他同样依然愧疚万分,便开口说道,“可能,我当年,不做这个谷主,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事已至此,祁步雨当真没了之前那副阴毒的神情,有的只是无尽的后悔以及哀伤,却听怀里的老掌门说道:“步雨,步雨。” 听闻喊自己,祁步雨便低头看去,只见那老掌门眼神好似恢复了些许的光亮,好似意识也逐渐清晰了点,对着祁步雨说道:“孩子,我一直相信,你依然是那个坚强无私的祁步雨,我这一生做过错事,我只是不希望你也同样背负痛苦。” 此言对于在场众人来说,是老掌门临终前对于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最后的劝告,而对于莫思祁来说,老掌门所说的,便是自己当年参与屠杀查家一事,眼看老掌门即将死去,莫思祁不由得也不顾此时情形,焦急说道:“掌门婆婆,那时候倒地是有什么人参与了屠杀查家的事?” 此言一出,查尽也为之一愣,莫有声是查公伯挚友,自然也明白了好似这个掌门知道些什么,便不约而同看向老掌门,而老掌门此时好似当真已然恢复了神智,随即说道:“当年,我只知道,是查公伯身边的人所透露的消息,我带领幽笙坊弟子赶到之时,俨然已经满目疮痍,我只记得当时正当星垂门圣女抓着那个孩子逼问查公伯之时,一队官兵前来阻止,带头的好像叫做柳永,为了不把事态扩大,大家就放了那孩子与查公伯撤退了,我记得的,就那么多,就” 话音刚落,只见老掌门终是毒发,双眼含泪慢慢合上,靠在祁步雨怀中气绝而亡,祁步雨自是哭得更为伤心,而查尽此刻竟也是神游,他不想自己在这时刻竟得知了如此重要的一个线索,不由得忽而扑到那掌门的尸首旁边,摇着她的身子,大声喊道:“你别死,你还没说完,然后呢?那些人里都是谁?都是谁?”说罢,便也埋头痛哭起来,莫思祁见状急忙俯到查尽身边,轻轻安抚着他,只听查尽垂着脑袋哽咽着说道,“果然,果然他知道,他居然一直瞒着我。” 莫思祁也知道,查尽说的便是柳永,但是毕竟自己跟柳永素未谋面,并不知柳永为人,便也无从相劝,只是轻轻靠在他的背上。 众人就这么默默不言地看着中间三个哭泣的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已经到了傍晚,三人的情绪方才有所平复,只听祁步雨说道:“莫有声,母亲说得对,我其实并不爱你,我也不应该这样来恨你,你救过我两次,而我却恨了你一辈子,如今这般便是我咎由自取,自食恶果,你带着你的女儿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更再不必相见。” 莫有声轻叹一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莫思祁与司马焯扶起查尽,一切都没有再过多的言语,而正当众人准备离开之时,忽而又进来一个弟子,还没进门便听他喊道:“祁姑姑,门外有星垂门的弟子求求见。”一进门,这弟子方才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忽听又是几声脚步声传来,便见四个白衣飘飘的蒙面女子进门,一进门便也望见这凄惨的一幕,而她们只是为止一愣,随即便说道:“你们幽笙坊今天又演的是哪一出啊?祁姑姑,圣母有令,发现查家后人,希望你施以援手,配合星垂门与白帝城共同追拿,届时得到《叹辞赋》,星垂门定会同幽笙坊一起分享。” 真不知星垂门的人是怎么想的,莫思祁心中不由暗怒道,眼前已然这般景象,她们却能视若惘然地平静说出这番话来,相较于祁步雨的恶毒,这星垂门所作所为才叫人所不齿,如今诸多事情,竟都与她们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忽而只听祁步雨带着些许的怒意却又好似强行压着怒火淡淡地说道:“从今往后,幽笙坊不再参与江湖上任何俗世,只求避世隐居,安生度日,还望几位姑娘回去禀告圣母。” 听闻此言,那几个女子忽而言辞转得犀利:“祁步雨,你竟背叛圣母,你可知会有如何下场吗?” 听闻此话,祁步雨不由冷声嘲讽:“你们圣母当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吧?我只是与她合作,现如今不想合作了,何来背叛只说?” “祁步雨!你敢如此出言奚落圣母?”那个白衣女子不由怒道,而话刚出口,忽然觉得喉咙一紧,竟是在毫无察觉之下被人一把掐住,再仔细观瞧,竟是一个满面刀疤的年轻人,而此时,这个年轻人正怒目相对,用手掐着自己的同时,正用左手慢慢撕下粘在自己脸上的假刀疤,露出本来面目,随即说道:“你们圣母不是要找我吗?正好,我也要找她呢!” 星垂门中之人,大部分已然熟识了查尽的画像,如今看到这个面孔,不由得立即反应过来此人便是查尽,不由得纷纷为之一惊,刚想要拔剑,却觉得双手被什么击打一般,手中长剑拿捏不住纷纷落地,再抬眼瞧去,只见莫有声正平静地注视着众人,不由得心中一惊,她们自知眼前之人为何人,随即便也不敢再过造次。 只见查尽慢慢松开那抓住那女子喉咙的手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圣母,等着我,待我查明查家c落霞派c白帝城所有事的真相后,定会来找她!” 听闻此言,众星垂门女弟子便怒视着查尽,但是毕竟眼前有那么多人,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愤愤看着众人,退出了门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真相一朝得,仇恨终又生。 查尽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的伪装,此刻的他不知是喜是忧,自己压抑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情感终于得以宣泄,自己的全家的死,当真就是与《叹辞赋》有着直接的关系,当真与这件事有关的便是那三个门派,而赶跑了星垂门派来的弟子后,不禁又扭头看向在场的众人,其中有莫思祁与司马焯那般的忧心的,也有莫有声那般的无奈的,还有就是已然失了神的祁步雨,她自是也将刚才这一幕看在眼里,却也没多说什么,她虽然没有参与二十余年前的事件,但或多或少总是听闻些许,而此时的她却毫不在意。 莫有声见此情形,却也格外难受,好似又有些为祁步雨担心:“步雨,你这般与星垂门交恶,恐以那个女人的脾气,他日便会打击报复。” “用不着你管。”祁步雨随即说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要为母亲操办丧事。” 听她如此决绝地下了逐客令,莫有声便也不再多言,便对几人说道:“我们走吧。” 查尽闻言也自知此刻多留片刻也无意义,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么接下来,便定然是要回京找柳永问个明白,但忽而又看向自己身边那早已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所吓坏的小柔,不由得想起她身上的“汉宫斜”还没祛除,于情于理都改还这个人情,于是便开口说道:“祁姑姑,事已至此,还请您把你这些弟子身上的毒都解了吧,莫要再徒增罪孽了。” 祁步雨闻言,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查尽一眼,随即凄然一笑,从怀中拿出连个小瓶子,一言不发,随手便将药瓶一丢,查尽接个正着,查尽也不作耽搁,倒出一粒晶莹的药丸,递到小柔面前:“快服下吧,这也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了。” 小柔当真没想到,方才不久前,自己才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而如今却已然即将能够解脱那束缚自己数年的痛苦,不由得又一次哭了出来,查尽见她哭得伤心,便也心生怜惜,柔声说道:“别哭了,此时应该高兴才是。” 小柔本就是心中高兴,喜极而泣,听得查尽之言,不由得微微点头,接过查尽手中的药丸一口服下,见小柔服下,查尽这才释然地一笑,随即将瓶子递到小柔手中说道:“快给你的师兄师姐们分了吧。” 小柔接过瓶子,依然淌着眼泪对着查尽用力点了点头,而就在此时,所有弟子便也按耐不住自己那急切解毒的心情,一拥而上,围着小柔讨要解药。 望着这一群可怜的人,查尽不由得也摇头苦笑,随即便示意莫有声以及莫思祁等人,众人会意,便也转身离去,而不觉身后小柔竟在分药的同时,正扭头望着查尽的身影,而莫有声也不知,此时怀中抱着掌门尸身的祁步雨,也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离去的背影。 出了幽笙坊,众人也倍感疲劳,索性都没有受伤,便找得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歇脚,要了些酒水菜品便先填饱肚子,此时天色已晚,便各自休息去了。 深秋的夜晚寒风瑟瑟,查尽却辗转难眠,心中的跌宕着今日老掌门临终前的言语,自己终于在寻找灭门真相的道路上踏出了第一步,与此同时,他也想着柳永,那个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哥哥,竟一直知道这事情的真相,想着想着,便越发睡不着,随即便起身出门,在这大街上游荡,他们住得比较偏远,却依然可见邵州的夜景,游船彩灯,戏子小贩就在远处也能清晰望见。 查尽自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便往反方向走着,却也不多时,便看到那昏暗的湖边站着一个人影,背手而立,透露出说不清的神采,查尽不由得也是感到一阵酸楚,慢慢走向那人,那人听得脚步声不觉回头看来,见到是查尽,不由得放下了警惕,转而说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查尽闻言不由叹道:“心中有些许不快,出来透透气,岳父大人想来也是绕有心事吧?” 那人便是莫有声,他听闻查尽这么问,随即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想来祁步雨曾今为了保护自己的门派,不惜牺牲自己,而如今却变得连自己门下的弟子都不放过的恶毒之人,我也是不由得觉得世事无常啊。” 而查尽却摇头说道:“其实她内心深处,那份善念还是在的,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下,只是”说道此处,查尽不由得有些顿了顿,好似有些难以启齿,莫有声看着查尽这副神情,不由得反问一句:“你想问我当年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背弃约定是吗?” 查尽心知作为晚辈对长辈的事刨根问底有些不妥,自然便难以开口,而既然莫有声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不由得点头说道:“其实我真不相信岳父大人是这样的人,而且”查尽犹豫了一下,也终究开口说道,“而且,您似乎心里有的人也一直是她对吗?” 莫有声被查尽一语说中,不由得叹道:“其实,事情也没那么复杂。”说道此处,莫有声便喃喃说出了自祁步雨离开之后的事情,言辞平淡,好似没什么波澜,不像是在同他人讲述,而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事情其实当真如同莫有声说的那么简单,迷蝶谷不似其他四个门派一般,他们不是选择优秀弟子作为继承人,而一直都是亲传,故而作为迷蝶谷的唯一传人,莫有声最终还是当上了谷主,肩负起了迷蝶谷的重担。 而迷蝶谷地处江南,靠水而建,看似富饶,实则这里鱼龙混杂,天南地北从哪儿来的人都有,为了保卫迷蝶谷的安危以及不受他人侵扰,所以迷蝶谷的开山祖师方才设下这迷蝶阵以及诸多机关以及眼线,但是毕竟没有什么事物是万无一失的,故而,迷蝶谷还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靠山,那最好的选择便是这一方的官场中人。 迷蝶谷靠着与州县府衙的关系,可以保证在江南一带不受侵扰,府衙也靠着迷蝶谷的实力镇压周边一切大小帮派,形成一种平衡的势头,莫有声的母亲便是嘉兴知府的小女儿,而当莫有声当上谷主之时,父亲便要求他与现任的嘉兴知府的外甥女,便也是莫思祁的母亲徐嫣成亲。 通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便是小事,何况一门亲事,而此时莫有声方才与祁步雨定下约定,便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而此时老谷主年事已高,自然气得卧床不起,而莫有声拒婚的消息让嘉兴知府知道了,更是引起他的大怒,这毕竟很是丢人,于是三天两头便找当地大小帮派来惹是生非,搅得迷蝶谷一时之间不得安宁。 莫有声这才明白了作为谷主所要承担的一切,正所谓他常常在说的一句“事实不能尽如人意”一般,为了迷蝶谷,也为了自己的父亲,只有登门向知府赔罪,并且下达聘礼,与徐嫣成亲。 当然,此番决定莫有声必然也知道是负了约定,他也定知以祁步雨的个性必然要前来讨个说法,但是新婚当日,却不见幽笙坊派来祁步雨道贺,便也以为她这是心灰意冷已然放弃,故而自己便也没有再作多想,可不曾想到,就当自己的妻子发现已有身孕,即怀上了莫思祁不久,祁步雨突然现身来讨说法,莫有声自知万般对不起她,若不是自己已有家事孩子,便可能当场便自毙与祁步雨面前,于是方才有了那十八年之约。 而此时更是惊动了发妻徐嫣,她本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虽然表面与莫有声依然和睦,而私下却常常独自优思,这也让莫思祁落下了童年的阴影,没过多少年,徐嫣则因过度优思染病不起,没多久便过世了。 说到此处,莫有声好似终是没有忍住,一行眼泪滑落下来,在远处那依稀的灯火的映照下,分外显眼,查尽见状,也不由得叹气说道:“虽然有些东西我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但相比您必然也是经过了非常难受的抉择吧?” 莫有声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由说道:“而我,却又差点也为自己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 查尽不由想到之前迷蝶谷择婿的事情,不由得也是一阵苦笑,说道:“那哪是一样,至少,您还是尊重了您自己女儿的选择了吗?” 莫有声闻言不由微微一笑,看着查尽,这个好友之子,如今的乘龙快婿,不由得为自己女儿的选择感到欣慰,而正当此时,忽而神色微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查尽见状不由得心生好奇,忙问道:“怎么了?” 莫有声抬手示意查尽不要多说,又侧耳仔细聆听许久,忽而说道:“有人夜行而过,好似武功都不差。” 此时查尽似乎也感觉到了稍远的地方正有几个人穿梭而过,不由得也是好奇:“这大半夜的,是什么人会在月下穿行?” “不是探子便是奸恶之人。”莫有声鄙夷说道,“正大光明的人,需要身着夜行衣趁夜暗地穿行?” 查尽自然也颇为赞同,想想自己与梅落花曾今不都是这般黑衣夜行,行那盗窃之事,然而望着那些人穿梭的方向,查尽似乎心中又略微有些不安之感传来,忽而一愣,再看莫有声,已然施展轻功窜了出去,自己便也不再耽搁,朝着住的客栈之处,也奔了过去。 方到客栈楼下,却见一名黑衣人从那二楼窗口破窗而出,勉强在空中辗转翻身,落于地上,而身上似乎有所负伤,再听二楼,便是有些许打斗声传来,而见那个方才从二楼落下的黑衣人刚刚站稳,便又似要飞将上去,莫有声见状不由分说,径直丢出一枚沾衣芳,那人刚得起身,便又被莫有声打落,莫有声也不作耽搁,上前一把扯下那人蒙面的黑布,查尽也正赶到跟前,抬眼望去,竟是一名面容较好的女子,查尽随即一眼便已认出,此人便是方才至幽笙坊报信的星垂门弟子,还不等查尽开口,只听得那个女子对着楼上大喊道:“查尽在这儿!” 不多时,便见二楼闪出五六个身着黑衣的身影,还未及落地,便已向查尽攻来,查尽心头不由一惊,道是果然是来找自己的,不由分说便闪过那一击的同时,便已然翻手为掌,一掌拍在那黑衣人身上。 其余黑衣人纷纷落地,随即便朝着查尽以及莫有声攻来,这些人武功虽说不上弱,但是在莫有声以及查尽的面前,纵使仗着人数的优势便也几招之下,纷纷被打倒在地,查尽随即抓住其中一人的脖颈,问道:“你们是来找我的?” 只听得那人好似嘿嘿一笑,说道:“违背圣母者,皆为敌人!” 言辞凿凿,毫不犹豫,查尽闻言不由大怒:“好啊,那如今我倒要瞧瞧,是你们圣母厉害,还是我更凶恶!”说罢,怒火上涌也不再留情,抬手便要打下,忽而听闻楼上传来叫喊:“查兄!是你吗?” 查尽闻言,便知是司马焯,想必是这些人前来偷袭自己不成,当是惊扰了司马焯,之前与她们在二楼交手的,便应该也是司马焯了,随即抬头问道:“司马兄,你没受伤吧?” 而却听得那司马焯闻言好似万分焦急说道:“我没事,但是莫姑娘受伤了。” 听闻莫思祁受伤,不止查尽万分紧张,身为人父的莫有声更是忧怒交加,一个翻身便上了二楼,查尽也不犹豫,即可起身一跃而上。 却见那楼中还有被打倒的几个黑衣女子,倒在房中,那个客栈更是已被打砸得七零八落,却见莫思祁依靠在墙,双眼紧闭,唇色泛白,显然已是晕厥过去,查尽见状,不由分说便来到莫思祁跟前,轻声呼喊:“祁儿,祁儿。” 稍稍呼喊几声,便见莫思祁有所转醒,看着查尽那焦急的面容,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我只是中了一掌,这掌力道不大,只是有些难受。” 眼见已然受伤却依然笑脸相迎,查尽心中当是无尽的自责,而莫有声在旁稍稍查看莫思祁的伤势后,神色稍缓,但也绝未释然,只是默默坐到莫思祁身后,为她运功疗伤,不多时,莫思祁的脸色逐渐转好,唇色也微微有了些血色,莫有声此时才收回双掌,轻声说道:“索性伤得并不严重,只要好好调理,几日便可复原。” 听得莫有声这话,查尽方才安下心来,但是眼见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愤怒异常,转身站起,来到一名受伤不起的星垂门弟子身边,也不顾男女有别的陈规思想了,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单手将其拎起,问道:“你们为何要如此咄咄相逼?” 而那个女子,显然伤得着实不轻,嘴角尚在淌血,眼神也略有迷离,听得查尽问她,也不害怕,甚至微微嘴唇上扬,略带笑意地说道:“你不愿同圣母合作,就是这个下场,圣母说了,如果你不合作,那么接下来你就会和你父亲一样,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至爱一个个死去。” 此话一出,这当真是将查尽的怒火逼到了顶点,虽然灭门之时自己年纪尚幼,很多情景已然模糊,但是那种痛楚依然深深地被烙印在自己的心里,查尽怒到极点,竟双眼通红,流出泪来,抓住那女子衣领的手也开始颤抖,好似随时都可能将此女子撕成碎片一般。 而此时却听司马焯在一旁说道:“查兄,务必冷静啊,这些人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如今你纵使杀了她们也于事无补啊,毕竟罪魁祸首并不是她们,而是那个圣母啊。” 查尽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此时心中那种哀痛岂是明白便可以化解的,但是看着受伤的莫思祁以及身上破烂不堪当是已然经历一场恶战的司马焯,心中纵有千般怒火也只好慢慢地压制下来,再看着手中被自己拽着的那个女子,脸上那个笑容依然没有褪去,看着她那抹笑意,查尽终瞪着他那泛红的双眼对着她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圣母,这笔账,我记下了,我与她之间,早晚有一天要清这笔总账的。” 说罢便将手一撒,任凭这个女子重重坠地,便转身,先扶起刚刚内力消耗过大的莫有声,再扶起伤重的莫思祁,转身便要离开,却听身后那个女子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任何与圣母为敌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查尽已然不愿意再听她多言,不然他当真有那心思去杀了眼前这几个星垂门的弟子,便也没有回头,背起莫思祁,与莫有声以及司马焯转身出门,刚一出门,便见的那客栈掌柜以及几个伙计正躲在楼梯口,颤颤巍巍地望着房间中的一切,查尽自也是明白这些都是无辜之人,无端受了这般牵连,心中也自是有些愧意,随即从腰中掏出一些细碎金银递给掌柜说道:“掌柜的,对不住,这就当是赔偿了,我们即刻离开,她们定也不会再为难你们。” 只见那掌柜闻言,便颤颤巍巍接过那些细碎金银,便也没再敢开口,只是与那些伙计一同让出一条路来,任由查尽等人下楼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狂风卷落叶凋零,身世了然月孤吟。 离了客栈,四人走在这昏暗的街道之上,远远地听见好似有官府的人向客栈跑去,但此时已然与查尽他们无关,查尽只顾背着莫思祁走着,一路无言,不久便出了城,也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便倚靠一棵大树将莫思祁放下,稍作歇息。 见莫思祁好似真的累了,已然沉沉睡去,查尽便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斗篷给莫思祁披上,再看莫有声则就地打坐运功,看来为了救自己女儿,也是一下子耗了太多真气,查尽不由关切道:“岳父大人,您身子怎么样?” 莫有声闻言不由摇头说道:“只是有些耗了真气,比起祁儿,这点小事不打紧。” 查尽闻言便安了心,却见司马焯已然卸去了络腮胡,独自靠在树边,清理胳膊上略浅的伤口,查尽见状不由问道:“司马兄,你也受伤了?” 司马焯见状不由摇头苦笑道:“只是那些人来得突然,一时不及防备罢了,而莫姑娘估计也是因为如此,方才挨了那么一掌。” 眼见着熟睡的莫思祁,查尽心中不由酸楚,想那自从遇到星垂门这群人之后,竟平白让她三番两次受伤,原因归咎起来便是自己的身份,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再想那些星垂门的人的手段,不由得恨得咬牙,将拳头握紧,司马焯见他这样,不由劝道:“有些事情,好似命中注定一般,躲也是躲不掉的。” “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现如今,害得你们蒙受牵连,我自是过意不去。”查尽略感歉意地对司马焯说道。 而司马焯闻言更是流露一抹无奈的神情,说道:“我这弑师叛门的人,没有拖累你已经不错了。” 查尽自是知道司马焯便是也在感慨自己处境的凄凉,不由又萌生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忽而又听司马焯问道:“你接下来怎么办?” 查尽靠树而坐,仰望星空,愣愣说道:“想是回一趟东京吧,问问柳大人这事情的缘由。” 司马焯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便当真只有这条明路了,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柳大人依然不肯告知,或者当真就是星垂门圣母全权策划的,你将如何是好?” 查尽闻言不由苦笑道:“反正已然被蒙蔽了二十年,也不差再蒙蔽个二十年,反正我本意也是靠自己查得真相,至于星垂门”说道此处,查尽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毒,“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本已与她们交恶,也不怕她们再来找上我,只是我也明白,以我现在的实力,没有确着的证据,公然敌对她们,显然也是以卵击石的,想来想去,当务之急,依然还是找到证据。” 司马焯眼见查尽此刻俨然已经冷静下来,不由得略感欣慰,随即说道:“确实,星垂门已然作恶多端,我也就不信没有任何证据能为你我洗刷冤屈。”但想到此处,司马焯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圣母实在太过狠毒,做事想必定然要赶尽杀绝,只怕以后我们也难以安生了。” 此言一出,却不等查尽反应,在一旁打坐的莫有声忽而睁开双眼,骤然起身,对着查尽说道:“你们先在此照顾祁儿,我有事去去便来。” 查尽与司马焯闻言便是一愣,忙说道:“岳父,是何事让你如此焦急?” “是啊,如果需要,您大可以找我们帮忙,虽然我们武功尚且平平,但是三个人总比您一个人要来的方便些。”司马焯接口说道。 却见莫有声摇头说道:“没什么大碍,你们且在此等候便是,我少顷便回。”说罢,便一个纵身已然跃出几丈外,并向一处奔去。 眼见着莫有声跑远,查尽忽而好似明白过来,便对司马焯说道:“司马兄,还请照顾一下祁儿,我担心岳父大人安慰,还是跟去为好。” 司马焯自是一口便应下,还想继续询问缘由,便见查尽已然跟着莫有声飞驰远去,不由只能靠回树上,心中满是焦虑。 而莫有声真气恢复不多,便不似往日般地敏捷,不多时,便见查尽跟了上来,不由得有些生气,随即斥责道:“不是说了留下照顾祁儿,你这般跟来作甚?” 查尽回道:“我已让司马兄代我照料,这荒郊野外,她们怕也是找不到他们,我所担心的便是岳父您的安危。” 莫有声闻言不由说道:“天下间,竟还有多少人能伤我?” 查尽则不动声色说道:“岳父的武功确实在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但恕小婿直言,您在祁步雨面前恐怕就不好说了。” 莫有声闻言为之一怔,却也没有停下疾驰的脚步,而是对着查尽说道:“你果然聪明。” 被自己岳父夸赞,查尽自是微微一笑,但随即又立即说道:“岳父大人,您所担心的是不是星垂门不仅派了来追杀我的杀手,也派了人去” 莫有声听查尽一语道破自己心中的顾虑,不由点头说道:“必然,这个圣母虽然我近些年都未曾与她有所交集,但是早就听闻她心狠手辣,像迷蝶谷一直置身事外的相对还好,但是幽笙坊速来与他们交好,而如今突然翻脸,怕是也会被圣母所记恨。” 查尽闻言不禁咱投点头:“其实我也想到了,但幽笙坊好歹也是这一带的名门,星垂门再大胆子,也不敢如此吧?” 却见莫有声摇头叹道:“那圣母诡计多端,方才发现你的行踪便能派十余杀手前来刺杀,那就说明,她们此次带的人手应当不少。” 查尽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这我倒是真没想到,现如今幽笙坊正值变故,恐怕当真有危险了。”不由再作分说,查尽与莫有声便加快脚步向那幽笙坊奔去。 不出半柱香功夫,二人便来到了幽笙坊,寻着地方打开门口,二人走下阶梯,只见沿路两旁火把通明,却不似有人声,再下去几步便已然来到正门之前。 只见正门两侧火把斜侧映照之下,便见有几个身着幽笙披麻戴孝的男女弟子倒在血泊之中,凑近看去,便都是脖子上齐齐地被刀剑所砍,已然气绝,看到此处,查尽与莫有声不觉心头一紧,便也不再耽搁,径直冲入门内。 但见一路都是披麻戴孝的幽笙坊弟子,都已然气绝倒在地上,查尽随即拿出之前小柔给他的幽笙坊图纸,循着图纸,便往正厅走去,不多时,二人便来到正厅。 而眼前一幕却是让二人着实吃了一惊,只见正厅已然被布置为一间灵堂,正中便是一口黑木棺材,不用多想,里面便是老门主的遗体,而正前已然为老门主立好排位,上书“幽笙坊第十六代掌门祁凝月之灵位”,而棺材正前方,竟是祁步雨,正披麻戴孝跪在棺材之前,手拿黄纸正与一火盆当中烧着,而她身边周围,竟横七竖八躺着数十人,有披麻戴孝的幽笙坊弟子,更多的则是身着黑衣的星垂门杀手,星垂门的黑衣杀手俨然都已经气绝,一动不动地倒了一片,倒是幽笙坊的弟子,好些都是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还并未死去。 看着这一幕,查尽不由得心头一紧,此刻他莫名地捏紧了手中的地图,四下打量起来,终于,在倒地的人群当中,俨然看到小柔正侧躺在地上不住哭泣,身旁则躺着那个叫做小林的女子,胸口一个猩红的血印,面色苍白双目圆瞪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死了。 但见小柔没事,查尽方才有些安了心,毕竟她善良,而且还帮过自己,自己最先想到的便是想要来救她罢了。 而莫有声见此一幕,不由得也是长舒一口气,但又见得祁步雨好似旁若无人地在给老掌门烧着纸时,便也上前问道:“步雨,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祁步雨则依然毫无反应,自顾自地烧着黄纸,无论莫有声怎么问她,也不作声,查尽见状,便上前,将那小柔扶起,小柔此时好似方才从恐惧当中回过神来,眼见到自己跟前的是查尽,不由得一头栽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查尽听得这哭声,不由得也怜惜起了这个可怜的少女,要想她自小便是长在幽笙坊,小时候被已经迷了心智的祁步雨下了“汉宫斜”的毒,一直饱受死亡的恐惧,如今方才解了毒,却又面临这一幕,她毕竟才是个孩子,未曾经历美好的豆蔻年华,却已然饱受了十余年的煎熬,相较于自己,这更是算得上什么? 待到小柔哭了一阵后,听她声音逐渐微弱,查尽知是她已然平复,不由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柔方才平复下来,一听查尽询问,想起刚才的一幕,这便又哭了起来,查尽闻言不由叹息起来,看来这个孩子定然是经历了可能是此生最痛苦的回忆,也亏得她到现在才敢宣泄出来。 又是一阵哭泣之后,小柔方才啜泣地告诉了查尽这一切的缘由。 原来自他们当时走后,众人都解了毒,年纪轻的一些自是毫不犹豫便逃离了这个叫自己生不如死的地方,而一些年纪比较长的,亦或是早年与祁步雨还有些交情的便念在旧情,留了下来帮助祁步雨一同处理掌门的后事,而小柔自小便是故而,承蒙祁步雨收养,这便解了毒,却也无处可去,便也留了下来,有几个与她同病相怜的弟子也一同留了下来,其中便包括那个经常与她一起的小林。 大家买了白布与棺材,布置好灵堂以后,就换上孝服,与祁步雨一同守灵,期间祁步雨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中途偶尔开口让她们不用管自己尽管离去的话,只是他们也蒙受掌门的恩惠,不愿离去,之后祁步雨也没有再多言语。 到了晚上,除了轮班守灵的弟子以外,大家便都去歇息了,只有祁步雨一直在灵堂守候,小柔见祁步雨此时实在可怜,便也就主动留下与她一起守灵。 又过些许时辰,只听得门外响声作动,便有弟子跑来说有一群人冲进了幽笙坊,见人便杀,这一下也惊动了已然休息的师兄姐们,便都出门迎敌,然而来的黑衣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来得突然,众人不敌便一路退到了灵堂处。 而有些弟子则终于抵御不了死亡的恐惧,开始向黑衣人求饶,黑衣人便要求想要活命的人便反戈去杀了幽笙坊的弟子,于是幽笙坊便开始自相残杀。 讲到此处,小柔便再一次哭了起来,但这些话听在查尽耳中,不由得咬紧牙关,怒不可遏,却又听小柔继续讲着。 那便是那小林为了保命,也反戈相向,正当她要杀小柔之际,一直在一旁好似置若罔闻的祁步雨突然出手,不知掷出了什么,直接贯穿了小林的心窝,小林便就此在小柔面前僵直地死去了,见祁步雨终于还是出手了,那些黑衣人便没再犹豫,径直冲向了祁步雨,然而不知为何,但凡靠近祁步雨的人,都好似异常痛苦一般地倒地而死,那些人见祁步雨什么都没做便已然死了近一半的人手,便也害怕了,随即也就都退走了,然后过了不久,就是查尽以及莫有声赶到了。 听小柔说完,查尽不由看向一旁依然在烧着黄纸的祁步雨,不知该说什么,而站在一旁听着小柔讲完一切的莫有声不觉心中更是酸楚,他上前一步,对祁步雨说道:“步雨,怪我来晚了,对不起。” 听着此话,祁步雨好似微微抬了一下头,又低下头去,嘴中念叨着几句:“我不稀罕你救,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查尽自知这事莫有声与祁步雨两位前辈的事,便也不容自己再多嘴,便扶起小柔,见她没有什么大碍,就好似被那小林踹过一脚,便也安心。 而莫有声也自知祁步雨不想再与自己有任何的干系,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由得还是说道:“袭击你们的是星垂门的人,如今你再不离开,怕是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祁步雨闻言好似有所反应,但是刚要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过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星垂门又如何,她们要来,尽管来便是。” “你这话说的!”在一旁本无意插嘴的查尽终于忍不住开口责道,“你不怕死,何必平白害了这些对你对老掌门还保有些许情感的弟子跟你陪葬?我当你当真悔过了,搞了半天,你还是那么的自私!” 话音刚落,便见祁步雨忽然抬头,看向自己,眼神涣散毫无生气可言,查尽从未见过此等眼神,不由得心头一紧,竟也说不下去了,而看了查尽片刻,祁步雨忽而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地说道:“查公伯的儿子,叹辞赋唯一的线索。” 查尽闻言不由心头又是一紧,不知祁步雨此言何意,却听祁步雨接着说道:“你说的好听,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会发生,还不是因为你的存在?” 查尽当真未曾想过这个道理,由祁步雨讲出,不由得想道:“好似却是如此,若不是我,星垂门便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屠戮他派,若不是我,司马焯也不会无故受这平白之冤,若不是我,师父的门派也不会就此被灭,若不是我”想着想着,查尽心中从未想过的一些念头蹦了出来,逐渐地,他开始陷入无尽的自责,开始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若不是那贪欲,别说他了,几百年前便不会有这些门派,更不会有这几百年的恩怨仇杀,这些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既是查兄的儿子,便也不是他的选择,你怎能都怪到他的头上?”见查尽此时好似有些几近崩溃,莫有声不觉开口为查尽辩驳,“都是些先人前辈的自私与贪婪作祟,才给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平白增加烦恼罢了。” 听了这些话,查尽不由得又从那无尽的自责中醒悟过来,虽然他没有推卸之意,但是确实,他也不该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就如同莫有声常说的一样,世事并不能常尽如人意,自己已经做的是去接受它,改变它,不是推卸或者全部承受就能解决的,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又有了几分释然,也有着对自己这位岳父的感激。 同样听闻此言的祁步雨好似也无言反驳,又是一阵寂静,只听她说道:“你们帮我把还活着的弟子们都带走吧,这些事情也不该由她们承担,这算我最后求你的一件事了。” 莫有声闻言,便微微点头说道:“放心吧,但是你” “你自不用管我,待到守丧结束,我自会处理。”祁步雨始终没有抬头再看莫有声一眼,好似真的不想再见到此人一般。 见她如此,莫有声便没了话语,便与查尽以及小柔一起,将那些还活着的弟子一一救起,众人也知祁步雨是不想牵连他们,便也没了言语,只是纷纷向祁步雨施了一礼,便陆续离去,最后只留得祁步雨一人静静跪在灵前继续烧着黄纸。 莫有声看了祁步雨良久,方才一声叹罢,对她说道:“我真的很高兴,能再见到那个一心为自家人着想的祁步雨。”说罢,也没等查尽明白此言的意义,便招呼查尽一同离去,见莫有声示意自己离开,便扶着小柔也一同离开了幽笙坊。 待众人走后,祁步雨这才停止继续在火盆里添加黄纸,抬头向四周观瞧一番,这满地的尸首映入眼帘,不由得竟落下泪来,哭了一会儿,又转向自己母亲的牌位,望着烛光下母亲的牌位,祁步雨轻声说道:“母亲,其实我早就想过,抱负对我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也真是个傻瓜,如今才想明白,但是您却看不到了,可能我如今,最向往的,那是那时候,天天与姐妹们出去采些花儿,天天在您身边听您教我武功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终是一报还一报,忧思一层叠一层。 查尽随莫有声出了幽笙坊,却见莫有声并未离去,而是静静观瞧这个曾经因为游玩经过而造下这一场孽缘的地方,如今终究是都结束了,想到此处不由得也有些感慨,查尽不敢打扰莫有声,便转头问小柔道:“你呢?你接下来去哪儿?” 小柔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我是梅县人,自小便没了父母,现如今这般,我想我还是先回老家看看吧,给爹娘上一炷香,然后再作打算。” 查尽闻言不由得也只好点头不语,而此时方见莫有声轻声说了句:“走吧。”说罢便也没有等查尽,便踱步离去,查尽见状便也跟上,而小柔看二人走了,毕竟月黑风高,天色已晚,现要直接回去便也是不可能,便也只好快步跟上。 三人各怀心事走了几步之后,方觉身后一阵红光闪烁,惊讶之余,不由转头看去,却见那幽笙坊洞口传来阵阵火光,查尽骇然不由得上前一步再定睛观瞧,确信那当真是从幽笙坊中传出,不由得惊骇万分,再看莫有声,却见他已然紧闭双眼,面对幽笙坊方向,竟是一副默哀之情。 查尽顿时明白莫有声离去时与祁步雨的对话,方才醒悟,原来这莫有声早已明白祁步雨的心思,只是纵使明白,莫有声也无法再作阻拦,因为他早已明白,祁步雨身背的已然不再是仇恨,有的只有那林林的血债以及那无尽的懊悔,他又有什么理由再去侮辱祁步雨的决意呢? 想到此处,查尽顿时为祁步雨感到一声叹息,而此时,忽而又听一声哀嚎,却是身边的小柔,她见此情形,当知祁步雨那是于了那幽笙坊当中,自己虽然对祁步雨有的大多是敬畏之情,但是毕竟十余年的相处,人非草木,孰能当真无情,眼见着这个平日里让自己又敬又怕的祁姑姑终是香消玉殒,自己那居住十余年同自己的家已无分别的幽笙坊就是化为灰烬,不由得心中悲痛异常,竟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见着二人,一人是默哀静送自己曾经爱人离去,一个是跪地哭送自己十余年家人,查尽不由得触景生情起来,人间悲欢离合,当真只是那么一瞬,不由得也同莫有声一般,站直身子,闭目默哀。 火光当中,但见不久后,当地官府的人已经附近周围的人见着火光便赶来,有的打水有的扑火,查尽等人暗藏与林中树后,远远望着这幽笙坊最后的景象,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这便是第二个了。” 听闻查尽嘴中念叨,莫有声不觉看了他一眼,见着查尽目不转睛依然盯着那片火海,莫有声顿时也明白他话中含义,不由说道:“是啊,想当年五个弟子各自立派,想也辉煌百年,而如今竟已然有两个门派已然作古,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听闻莫有声如此感慨,查尽不由苦笑了一下,又看向那片火光,好似陷入了沉思。 “走吧。”眼见外面人越聚越多,莫有声却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便对查尽说道,却见查尽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望着前方,却早已神游,见他如此,莫有声不觉微微皱眉,问道,“你在想什么?” 查尽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却也没有回答,只是简单应付一句:“没,没什么。”便随同莫有声朝莫思祁所在处走去。 三人一前一后,成列而行,各自怀揣各自心思,也没有任何答话,少顷便来到了那些大树底下,却见莫思祁俨然还未转醒,只是身上又多了一件斗篷,想是司马焯怕她着凉,特意又加的,而司马焯则已在一旁升起一对柴火,静静坐着,见三人回来,不由得起身上前,问道:“怎么了?”话一出口,便见走在最后一语不发的小柔,司马焯自是认得这个女子,便也好奇,再看查尽,眼神中分明再问他这是何故。 查尽也没有过多解释,随口说道:“祁步雨散了幽笙坊,她便离开了。” 司马焯闻言便也不再多问,而听查尽问道:“祁儿一直没醒吗?” 司马焯摇头说道:“我见这夜晚越发寒冷,便取了我的斗篷给她加上,又生了些柴火取暖,她便一直未曾醒过。” 查尽闻言点了点头,便又看向莫有声,莫有声自是一言不发站在一旁,查尽终究还是将心一横,走到莫有声跟前说道:“岳父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莫有声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查尽,但见他神色有些凄凉,又好似心中饶有心事,随即便也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向着林子一边走去,查尽见莫有声不动声色走入林子,便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留下司马焯以及小柔在身后呆呆望着。 进了林子,走了几步,便见一坛溪水潺潺而流,映照那狡黠的名曰,透着点点波光,莫有声自无心欣赏着美丽的夜景,只是待到查尽来到身边,不等他开口,便已然说道:“她定然不会答应。” 查尽刚到莫有声近前,却闻莫有声如此说道,不由一愣,随即便转而苦笑,想这莫有声当真是一个旷世奇才,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心思细腻,竟早已察觉自己心中所想,随即便也没有再做掩饰,而是说道:“故而我希望您能够安抚住她。” “那你的意思便是要不辞而别吗?”莫有声听闻查尽言下之意,不由得问道。 怎奈查尽又是一阵苦笑,说道:“其实祁步雨那句话没错,现在纵使我想要平安,老天也不许我这么自在,星垂门必然还会找上我,祁儿已然因为我受了两次重伤了,我不想她再有任何差池。” 莫有声自也是明白,她心中对自己女儿的爱完全在查尽之上,只是出于顺自己女儿的意以及查尽是自己挚友之子,便一直憋在心中,没有将这份顾虑表露出来,但是毕竟此次伤及了自己的女儿,他便再视若无睹,便也是难了,然而这个女婿又是自己女儿的挚爱,又是自己也早已认可之人,他的处境自己也早已料到,于是他也在这两难的境地当中踌躇,如今从查尽口中亲口说出,不免又觉得有些愧疚,于是便说道:“其实,我也可以帮你查明真相的。” 查尽闻言,便第三次露出苦笑:“多谢岳父的好意,只是纵使我愿意,恐怕我父亲也不会希望看到如此的,您二人是至交好友,如今无端将您牵扯进来我已是万死难辞其咎了,故而,还请岳父放心,待我为父洗刷冤屈,为全家讨回公道之时,定会回来迎娶您的女儿。” 查尽话已至此,莫有声也无推脱之理,不由得长叹一声,说道:“但是你毕竟孤身一人,面对的是一个门派,甚至还有许多未知之物,要完成这件事,岂是如此简单?” 查尽终于不再苦笑,神情却也坚定:“纵使如此,我这不也一路走来了吗?如今离真相越来越近,我岂有放弃之理?” 莫有声闻言不觉思忖起来,不久便说道:“待祁儿养好伤后,我定家派人手四处打探,也当是为查兄尽点绵薄之力。” 查尽闻言顿时跪下拜道:“多谢岳父大人,此次是我独断,若祁儿因此记恨于我,我也绝无后悔。” 莫有声见他如此坚定,便也开口说道:“你是我认定的女婿,我定也会让祁儿明白你的苦心。” 查尽闻言不由得又是一拜,莫有声不再多言,忙扶起查尽,二人言至于此,便再无多言,随即双双回到大叔之下,但见莫思祁依然未醒,司马焯与小柔则是呆坐在一旁,默默无言,查尽见状便对司马焯说道:“走吧,司马兄。”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忙问道:“走?去,去哪儿?” “进京。”查尽收拾行李,缚于身上,便已然准备离去,司马焯闻言不由有些迷惘,再看一旁正在熟睡的莫思祁,便问道:“你打算不带莫姑娘一起?” 查尽闻言便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叹道:“此行有多危险你也是知道的,只怕今夜之事不是结束,而是开端,若我继续带着她便是将她也置于危险之地,我是万万做不得的,其实,我也想过,你” 司马焯当然也是能明白查尽担忧莫思祁安慰的心情,自也是没有多言,而又听查尽说道自己,便忙打断说道:“你我都同病相怜了,而且敌人还是同一个,就不要把我也抛下了吧。” 查尽其实本来也是如此这般想的,毕竟司马焯如今与自己虽目的不同,但是阵线统一,而且两人相识至今,对其为人也着实放心,不由说道:“如此说来,当真是如此。” “所以你放心好了!”司马焯不等查尽说完便笑道,“你我二人,有难同当,今后有困难便一同面对!” 查尽闻言,也知司马焯也是对自己倍感信赖,想起二人初遇之时便已是心有灵犀一般,只是之后发生只是太多太过复杂,然而二人之间的情谊却愈加浓烈,不由得点了点头,司马焯见他点头,便也拿起行囊,背于身后,说道:“那走吧。” 查尽闻言便点了点头,转身又向莫有声拱手说道:“岳父,还请您照顾祁儿了。” 莫有声不动声色,微微点头,又看向自己女儿那熟睡的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司马焯也同查尽一般,同莫有声拱手施礼后,便要离去,转身却又看向那呆坐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小柔,便又问道:“查兄,那她” 查尽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小姑娘,不由得说道:“你对了,你叫啥来着?” 小柔闻言便羞涩说道:“我叫花小柔,你叫我小柔就行了。” 查尽点头说道:“小柔姑娘,你说你要去梅州,这里过去跋山涉水路途也不近,你一个女儿家从未离开过幽笙坊,这么一来也有些不妥,这样吧,你随我们一同进京,我让柳大人安排几个人护送你回去你看怎么样?” 小柔闻言便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头,但自己心中却有着说不清楚的喜悦之情,自己也不知是为何如此,但也不敢表露,便一直低着头不说。 见花小柔应了,查尽便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是看着莫思祁那熟睡的容颜,心中悲苦交加,竟有一种上前的冲动,慢慢地便流下泪来,随即也不再多想,强压住心中的不舍,转身便疾步离去,司马焯见他走得急了,便也再对莫有声鞠了一躬,便快步跟上,花小柔虽不知何意,但是眼见此情形,也大致明白些许,但这毕竟与她无关,也就如同司马焯一般,向莫有声行了一礼便也跟了上去。 莫有声远远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便也再没多言,只是来到莫思祁身边,缓缓坐下,闭上双眼休息。 一夜无事,直至天空逐渐泛白,身前的火堆逐渐熄灭,莫思祁这才觉得好似有些凉了,不由轻咳几声,转而为醒,莫有声闻声便猛然睁眼,看向自己身边的莫思祁,只见她面色依然微白,但精神显然好了许多,见身边父亲,不由轻声喊道:“爹。” 听闻莫思祁喊自己,莫有声不觉应了一声,关切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莫思祁微微点头,又四下观瞧,却不见查尽身影,不由急道:“尽哥呢?他去哪儿了?” 莫有声当知莫思祁醒来便会询问查尽去向,但也觉隐瞒也无意义,便轻声说道:“他已然起程进京了。” 莫思祁闻言不由神色微变,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那两件斗篷,起身便想要追去,却被莫有声一把拉住:“他昨夜便已离开,如今你又何处去寻他?” 莫思祁此时已然急愤难当,嘴中念叨:“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莫有声听得莫思祁说着说着已然流泪,不由心中不忍,便对她说道:“你要理解尽儿,他也是为你着想,不想再牵累于你。” “牵累于我?”莫思祁边哭边说,显然更有些怒了,“只怕他是觉得我太累赘吧,几个星垂门的杀手都对付不了,怎么与他一同进退?” 莫有声显然也知莫思祁说的都是些气话,但也要为查尽辩护几句:“你万不可这么去想,你难不成还不了解他吗?你这般受伤,他所受的痛自也不会比爹少。” “所以”说道此处,莫思祁不由又把目光转到了莫有声处,说道,“所以你是逼他走的是不是?所以你是怕他拖累我是不是?” 莫有声也自知莫思祁的心性,便也没有多作解释,如今二人的情感方才有所回升,若再争吵岂不白费,不由放缓语气说道:“无论是谁,你要明白,大家都是关心你保护你的,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你有事你明白吗?”见莫思祁没有回答,只是一味挣扎,莫有声便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他最大的希望不就是能了无牵挂地与你共度余生吗?” 莫思祁自也是明白的,甚至自己心中所望也正是如此,但此刻查尽不辞而别,自己心中又岂能平复,挣扎半天,不由觉得又胸闷气喘,双脚一软,跪倒在地,莫有声见状忙上前将手掌放于莫思祁后背,注入真气助其平复:“你现在有伤在身,还是先行养好。” 而莫思祁跪在地上,眼泪不止,脑海当中满是自己与查尽这么些年所相处的情形,想到他们之间的誓言,不由得对天大吼道:“查尽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说好了永不分开,你竟又一次不守信用!” 怒吼一声,莫思祁方觉心中稍安,便又没了声响,莫有声见她如此,便继续安慰道:“祁儿,爹明白你与尽儿之间的情义,他确实也是个值得托付之人,可是如今,他最关键的便是要卸下自己身上的担子,毕竟他已经背负得太多c太久了。” 而莫思祁此刻依然泪眼婆娑,嘴中念叨:“我自然也是知道,只是我想帮他分担一些而已。” 莫有声微微点头,又长叹一声,说道:“自是如此,你就更应该让他毫无顾忌地去放手一搏。” 莫思祁闻言,眼泪虽没有止住,却抽泣声渐渐弱下,心中的情绪慢慢平复,又过一阵,不由点了点头,说道:“纵使这般,我自也明白,但是他竟又一次违背对我的承诺,我便不能轻饶于他。” 莫有声见莫思祁心情平复,又说一些小女孩的气话,这才安下心来,对她说道:“那是自然,他叫你伤心难过,爹以后自也不会轻饶他。” 经过幽笙坊一事,莫思祁自然也开始有些理解自己父亲这么些年来的痛楚,毕竟父女之情,自己又从小由父亲带大,此刻当真把自己的父亲当成了自己最坚实的倚靠,听闻此言,不由转而微笑,对着莫有声说道:“爹,对不起。” 莫有声闻言,也转而为笑,这么些年,好似第一次对着自己女儿微笑:“说这些干什么。” 只见莫思祁摇摇头说道:“我说的是这么些年一直与您作对,顶撞您,却不理解您的苦衷,对不起。” 莫有声闻言,心中自是喜忧参半,但如今终得女儿原谅,便是自知不能落泪,只是勉强保持住那抹微笑,扶莫思祁起身,说道:“那么,回家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终是一事好落定,复然又入正途里。潸然挥别月林间,只盼他日喜相逢。 查尽三人连夜赶路,便是为了能够快些走远,好叫莫思祁追赶不上,直至次日晌午方才找到地方歇脚,而歇了一夜,便又起程,买了几匹快马,便日夜兼程,花小柔虽不曾离开过幽笙坊,但是自幼习武,马术也是不差,也跟得上查尽与司马焯日夜兼程。 行了方才三日,便已入了岳州,岳州地处江南以西,尚且富饶,查尽便与二人在此地稍作停留,买些干粮以作路上所需。 既然入得城中,虽迫切赶路,查尽却也觉得如此这般艰辛,不免也对司马焯与花小柔有愧,见得一处较好的饭庄,便有意带二人吃上一顿,也好慰劳二人辛苦跋涉,随即说道:“这几日也辛苦二位陪我一同奔波,既然难得入城,不如好生吃上一顿。” 司马焯虽然也是有些饥饿,但是抬眼望去,这偌大的饭庄人来人往,也心知此地当是此处较为有名的饭庄,菜品价格必然昂贵,随即便推脱道:“随便吃点便好,也不需如此去破费。” 听得司马焯如此说来,花小柔自也是点头同意,查尽见二人如此,便微笑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也是嘴馋,便依了我吧。” 司马焯知查尽这是客套,但是既然他执意如此,也不好背了他的美意,也便随了他意:“那便听你的吧。” 查尽闻言一笑,便下马往里走去,刚到门外,便见一个店小二,嬉笑着迎了出来,帮三人牵住马匹,同时开口问道:“客官,吃饭?” 查尽闻言点头说道:“正是,我们三人,你便随便安排一桌便是,有什么特色的好酒好菜上些便是。” 店小二闻言忙点头笑道:“客官放心!”随即又扯开嗓子,冲着店内喊道,“客官三位!”随即便牵了马匹,带到一边去拴好,查尽自小随着柳永长大,柳永虽然清廉,但不免还是较多出入这大小餐馆酒楼,有些门道自也熟悉,见那小二来帮他牵马,便从怀中掏出些许散钱打赏小二,小二自是点头嬉笑,查尽便也不管这小二,便领着司马焯与花小柔进得饭庄。 只见这饭庄装点得富丽堂皇,红柱白墙,竟雕刻珍兽花卉图案,地上黑砖光亮,环境大气简洁,再看那里面,虽然只有二层楼,但是竟能摆下不下百张四方桌子,这大小纵使在京城,也没有几家,当是这里的招牌了,却见里面正中牌匾上书“岳州第一”,查尽再想起这饭庄牌匾写的便是“第一饭庄”,不由得有些觉得好笑,看来这家饭庄老板确实有钱又有胆识,竟公然表示自己是这岳州第一的饭庄。 但他们本来就是前来吃饭,便也没有多想,在里面的小二给他们引至二楼座位,便就此坐下,方才落座,便听小二笑着问道:“客官要点些什么?” 此言一出,查尽便是默然,自己第一次来此处,当不知此处的饮食风格以及菜品如何,随即便又看向司马焯与花小柔,只见司马焯只是微微耸肩,好似自己便也不知道的样子,而花小柔更是一脸茫然,她便是自小便未出过幽笙坊,又怎知这普天之下吃饭的门道。 见他们如此,查尽不由略显尴尬,只好对小二说道:“你们有什么特色便上来三四样,再上一壶好酒。” 司马焯闻言忙阻止道:“查兄,这便要赶路,还是莫要再饮酒了吧。” 查尽乃随柳永长大,自幼便受其熏陶,成天把酒言欢,如今自离了迷蝶谷至今已然一月有余,自是腹中酒虫作祟,便忙说道:“司马兄,我这也许久未过酒瘾,就让我喝上一壶解解馋吧。” 见他执拗,司马焯便也无言以对,便由得他点了些菜,要了壶酒,不多时,菜都上齐,酒也奉上,查尽便招呼二人吃起来,谁知刚一口菜入口,不由得脸色微变,急忙满上一碗酒便大口喝起,喝罢方才说道:“真是要人命了,这岳州的菜品怎地如此辛辣?” 司马焯方才也正尝了一口菜肴,也是略感不适应,而那花小柔更是笑脸辣的通红,捂嘴轻声呛了起来。 “这可不行。”查尽随即喊来小二,对他说道,“你们这儿的菜都是这么辣吗?” 小二见状,不由偷偷憋笑,想是他也不少见这外来之人吃不得这辣,不由说道:“客官,这是您所要的特色菜,我们岳州便是以辣文明,分为姜辣和芥辣,这辣脚子c辣菜饼都是特色,还有这菜汤中配的芥根与胡椒,都是我们的特色。” 查尽眼含热泪,不由说道:“那你们这儿有不辣的吗?” 只听那小二笑道:“自是有的。” 查尽随即说道:“快些再上点来,再来一壶酒,快。” 眼看查尽被芥根以及姜葱辣得够呛,那小二依然憋着笑意,应了一声便下去了,查尽自知小二有在嘲笑自己,但是毕竟这般也是丢人,便也没了话语,再看周围食客,纷纷已向自己这边投来目光,有些甚至已然笑出声来,不止查尽,司马焯与花小柔也是一阵尴尬,不敢抬头,一时间竟不知这满脸的通红是被辣得还是羞得。 不多时,便又上来几道菜来,这些菜虽还是有些辣味但已不似之前那几道菜般的叫人难以下咽,三人这才勉强吃了起来。 而正吃一半,忽而只听楼下小二吵杂,竟纷纷向楼下跑去,不久却见众小二围着一个锦绣长褂,玉冠纸扇的年轻男子上楼来,男子周围还有几个随从一路拦着那些小二,不让他们靠的太近,而那些小二一个个对其谄笑献媚,那公子样的年轻人也不予理会,自顾上楼,到窗便一处雅座坐下,随手跑出几张银票,便见那些小二便扑将上去争抢不止,但凡捡到的,便手拿银票大笑不止,看来这银票上的数目也当真不小。 查尽见状不由心中鄙夷,这种自恃有钱的人他便向来不看在眼里,也便自顾吃饭,那公子落座也没点菜,便有小二拿着一壶酒上来,而他也不多说什么,又是一张银票甩至地上,便自斟自饮起来。 那小二便连声道谢,便捡起银票,转身告退,路过查尽身边之时,查尽不由得心生好奇,叫住小二,轻声问道:“兄弟,这家伙是谁啊?看似不一般啊?” 小二闻言,慌忙摆手示意查尽轻点,随后小声对他说道:“哎哟客官可不敢乱说,这人是岳州首富贺州城的公子贺连城,据说他们家的钱在整个大宋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们更是黑白两道通吃,这岳州乃至岳州周边府衙都有关系。” 查尽闻言心中大为不悦,心道不就是个有钱的纨绔子弟吗?不过想来,这个世道,有钱当真还真可通天,好在如今官场相对清廉,有着诸位大人整顿朝纲,大体上也落得廉洁,如此这般这些人还能在一方作威作福,不难想象要是有朝一日朝廷混乱,那又是何般情景。 而正想到此处,忽而听见身旁一桌一个声音传来:“不就是个商贾之人吗?难不成还有通天彻地之能?如此这般,简直贻笑大方。” 这个声音听着年轻,查尽不由侧目看去,竟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看上去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相貌倒也俊俏,此时正独自一人在一桌吃饭。 而听他这么说,那小二顿时有些慌了神,忙说道:“这位客官可不要乱说,别枉自自找苦吃。” 而听小二劝阻,那个少年便好似有些不快,放下筷子说道:“怎就乱说?我此言有错吗?” 刚说得两句,便见那一旁雅座的贺连城已然对几个随从摆手,当是听到了这话,便见那几个随从除了一个留着胡须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其余的都纷纷卷起袖子,向着那少年走来,小二见状,忙好言说道:“几位大哥,这便是这年轻人年少不懂事,还请高抬贵手。” 只见其中一个随从毫不理会那个小二,一把将他撂翻在地,嘴中骂道:“有你多嘴的份?你们老板见了我家少爷都要点头哈腰,你又算是那个车?” 听闻这话,那个小二不由得趴在地上,也不敢起身,便也不敢再多言,只见那几人骤然已将那少年围了一圈,那个撂翻小二的率先说道:“喂,小子,外来的吧?不知道我们家公子是何许人也?” 只见那个公子头也不抬,只是自顾吃饭,嘴中不快不慢说道:“不就是个戏台子上供人取乐的戏子吗?” 此言一出,那几个人不由得一愣,好似没有反应过来这少年话中的含义,而查尽闻言不由暗自偷笑,想那个少年竟将那个贺连城比作戏台上的戏子,这般作威作福的姿态倒也颇为相像,只是那戏子怜人都是低下之人,他这般言语,便又是骂了那个贺连城一通。 那些随从好久方才明白过来,不由勃然大怒:“好小子!真是活腻歪了,给我上!”说罢便招呼众人朝着那个少年便是打去,而那少年见他们出手打人,不由得侧身一避,竟闪过那一拳,眼见躲过一拳,又来无数拳脚,那少年也不慌张,迎着一拳便上前,一手拍开那来势汹汹的拳头,反而一拳打倒了其中一名随从,也不作停留,又一下蹲,一脚扫倒了另一名随从。 查尽见这个少年打架有条不紊,避重就轻,一击必中也不拖泥带水,便也知道此人便也是练武之人,只是看他招式虽然灵活,但好似不会内功,当只是江湖之外的练家子而已,然而就以他的身手,要解决那些虾兵蟹将却也是绰绰有余,不由侧目欣赏起来。 便见不多时,那个少年便将这六七名健硕的随从纷纷打倒在地,虽然也有些面露疲惫,但是依然面带笑意说道:“就这点本事还不如戏台上的花架子来得有用。”刚说话此话,忽而觉得背后生风,刚一转头,便见面前已然出现一只手掌,手呈爪状,正停在自己面前,再看眼前便是那个贺连城身边留着胡须的中年随从,此人不知何时竟已从尚有十余之远的位置来到自己跟前,当真快得惊人,心中不免大骇,但是奇怪的是这人既然能快如利箭直击自己背后,却又为何没有打向自己,想到此处再看那人手腕,方才发现那人的手腕正被另一只手死死抓住。 而那只手便是查尽的手,查尽一直在关注着这场打斗,眼见这个少年轻而易举打倒众人,不免心中暗喜,但是忽而他又觉得一旁风声鹤唳,抬眼看去竟是这个中年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这少年,查尽当知这人武功不差,而且内力深厚,便明白这人定是个高手,如此这般一击之下,这少年不死也得重伤,不由多想,便起身抬手抓住了这个中年男子的手腕,方才救了这个少年一命。 这个少年自然也知道自己方才是虎口脱险,不及他定下心神,只听那个中年人已然把目光转向查尽,开口问道:“阁下好武功,竟能阻下我的飞虎爪。” 查尽自是不明白这个“飞虎爪”是什么武功,而此时只听一旁的司马焯说道:“阁下莫非是黑虎门的钱伏虎?” 只听那人撇嘴一笑说道:“是又如何?看来你们几位也不似普通练武之人啊?还不报上名来。” 查尽闻言也不顾那个钱伏虎问他们,而是扭头小声问司马焯道:“这个黑虎门是什么门派啊?” 司马焯闻言便也回到:“这是岳州一带还有些名望的门派,门下弟子也有上百之多。” 查尽闻言不由哦了一声,想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碰到与诗半神留下的五大门派之外的人相遇,但是想想好似他是第二个,那个不知是醉侠还是狂生的高人才是第一个。 而那钱伏虎见二人自顾交谈,完全没有理会自己,便当是二人轻视于他,不由得心生怒气,抬起另一只手也作爪状,猛然打向查尽,司马焯见状忙道一声:“小心!” 查尽此时也已感到了胸口风声,随即松手放开了钱伏虎的手腕,侧身躲过了那一击,随即抬手为掌,用鸣鸾掌加以回击,那个钱伏虎顿觉查尽掌力破风而来,随即也将身一撤,躲过了那一击,随即说道:“鸣鸾掌?你是落霞派的弟子?” “是又如何?”查尽见这个钱伏虎也挺有见识,不觉还是对他有些敬意。 却听那个钱伏虎咧嘴一笑,说道:“落霞派早已没了好多年,你这最多也只算是个亡派弟子罢了,怎么?如今你这是还想帮那个已经消失的门派重新立威吗?” 查尽虽然师从梅落花,但是那时落霞派已然不存在了,仔细算来自己也并非落霞派弟子,但是如今被他这般辱骂,查尽不由得顿觉他对自己的师父梅落花有所侮辱,心中顿时恼怒,也不作辩解,便又抬掌打去。 而那钱伏虎见查尽生气,不由得奸笑一声,抬手也是一掌打出,二人双掌相交,查尽顿觉一股刚猛之力传来,不由又后退几步,心中不由暗道:“这个人虽然言辞恶毒,但是武功确实不差,在那个女人之外,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刚猛的掌法。”想到此处,查尽也在此运功,抬掌又是打去,那个钱伏虎早已做好准备,已然也是出掌相迎,双掌又是交叠一起,查尽依然感到一阵刚猛之力传来,但此刻他便硬生生抗住了这一掌的威力,勉强与那人呈胶着状态。 其实查尽如果用《叹辞赋》的内力,大可卸去这个钱伏虎的掌力,但是毕竟他之前开口侮辱落霞派,查尽便有意与他较劲,所使内力便也是落霞派的长天歌,但是他自学成那半部《叹辞赋》以来,落霞派的功夫已然荒废许久,如今这般,便已是到了极限。 而一旁的司马焯看在眼里,也知查尽此人爱较劲,此番便决计不会使用《叹辞赋》的武功,但他此时又秉着一对一的江湖道义,又不好插手帮忙,就任由查尽与那钱伏虎相较内力。 而时间便逐渐流逝,正当查尽即将抵不住之时,却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好了,钱师傅,停手吧。” 说出此话的正是那个叫做贺连城的公子,此时他已从座位上站起,慢慢走向众人打斗之处,钱伏虎闻言,便催内力用力一定,将查尽向后顶开,自己这才收回掌力,随即转身对着贺连城说道:“贺公子,再给我些时间,我这便能打赢他了。” 而只听那个贺连城不阴不阳地说道:“算了吧,枉你一派掌门,竟然连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打不赢,还有脸要我再给你些时间?” 此言一出,那个钱伏虎当真是无言以对,随即便只好退作一旁,而此时却见那个贺连城笑着对一旁一直呆呆看着的花小柔说道:“这位姑娘,方才我的人多有鲁莽,没吓着你吧?” 一听他在对自己说话,花小柔忙低下头,羞涩地向后退了一步,却觉有人挡在自己身前,抬头看去,竟是查尽。 见查尽拦在了这个小姑娘面前,贺连城脸上笑容却未曾退去,只是打开扇子,轻笑几声,便往楼下走去,钱伏虎也没多言,只是瞪着查尽,便也跟着下楼,而倒在地上的那些随从方才一个个爬起身来,摇晃着跟了下去。 待到那些人都走了,只见那个少年才对着查尽深施一礼,恭敬说道:“多谢这个大侠相救,请受储昭阳一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兴起一时入门庭,怎知生事又难行。 见这个少年起先对那个贺连城冷嘲热讽,好似一个狂妄少年一般,而如今事情告一段落,面对查尽等人却也颇为前辈,行礼有规有矩,不由让查尽有些不适应,但是既然这个自称名为储昭阳的少年行礼,查尽与司马焯也随即还礼说道:“路见不平而已。” 只听那个少年行完礼,却又好似有些愤慨地说道:“我这便来此处近五年光景,便一直居于家中没有机会出门,但也早就听闻这个岳州一霸,今日得见,当知其当真如同传言一般,在岳州当真目无圣上,我行我素,实在可气。” 查尽听他这般说话,当觉得这人应该是个饱受礼教熏陶之人,非常注重儒道皇权至上的教诲,不免重新打量起他来,但是他确实衣着平平,一身深色旧袍以及古朴头冠,只得知道此人定当出生不是一般百姓家庭,却也看不出多少富贵。 那个叫做储昭阳的少年见查尽正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憨笑一下,说道:“这位大侠,为何这般瞧我?” 查尽自不会去打探此人的来历,便就摇头说道:“没什么,不过可不敢称大侠,我名唤查尽,以后你便直呼我名字就行。”随即有介绍司马焯与花小柔道,“这是我的好友,司马焯以及花小柔。” 储昭阳闻言自然又是深施一礼,随即说道:“那可不成,我本就年龄小,纵不唤你大侠,也当尊称一声兄长。” 查尽见得此人确实礼貌有加,不免自己倒有些略感不好意思起来,但是既然这个储昭阳如此客气,他便也不再多言,今日这事纯属巧合,他便不希望再作耽搁,于是便对储昭阳说道:“那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便是一个拱手。 储昭阳闻言也不作多言也是回礼说道:“那就此别过。” 三人付了饭前,出了门去,而此时天色渐晚,查尽不由皱了皱眉,他心中确实着急回京,但是此时出城,当真到了夜间要再寻地休息,不免可能困难,想到此处不由看向身边一脸无所谓的司马焯以及神色有些憔悴的花小柔,心中顿时一叹,他并非不为他人着想之人,现如今他也知道这二人必然也是相当劳累,随即便对二人说道:“现在天色将晚,不如还是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司马焯闻言便知查尽又是为他二人着想,本想推脱没事,但是又看花小柔那满面疲惫的神色,不由得也只好点点头说道:“那便随你的意思吧。” 查尽闻言不由点头,便寻了附近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后便随着小二到了客房,入得客房,打赏了那个小二以后,便要关门,却见楼梯口脚步声响,随即便见两个白衣蒙面的女子随着小二上楼而来,查尽不由心头一紧,忙关上房门露出一道小缝向外观瞧,但见这两个女子随那小二引路,在自己房间斜对门处落脚。 见查尽正偷摸向门外张望,司马焯不由好奇道:“查兄?查兄?你这是作甚?” 查尽闻言便关上房门,对司马焯轻声说道:“星垂门的人也在此。” 听闻有星垂门的人,司马焯不由得也快步凑近房门,打开条缝向外看去,便恰巧别见那两个女子正伸手将自己房门关上,不由得合上门后对查尽说道:“这衣着,是星垂门不假,但是这岳州一带当没有她们势力才是,那她们为何来此?”想到此处,忽而又面露担忧说道,“莫不是她们竟已知晓你的动向,特意追来?” 查尽闻言不由思忖些许,随即说道:“不然,上次偷袭我都来了七八个人了,这次只来了两个怕不是冲着我来。”思索片刻便又说道,“我们就静观其变,看看她们又在搞什么名堂。” 司马焯也正有此意,既然此时不可打草惊蛇,便也就静观其变。 入夜,查尽等人有些饿了,毕竟白日里那顿饭没有吃好,随即叫来小二,特意要了几个不辣的菜色,便叫来隔壁的花小柔一起胡乱吃了些,正当此时,忽闻走廊之外,有开门之声,查尽与司马焯如今内力精进,听力也增强不少,自是听得清晰,不容多想,查尽便疾步靠近房门,透过门缝便见那两个女子匆匆离去,不由怪道:“奇怪,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 听闻查尽念叨,司马焯便也凑上前来观瞧,看了一阵,便也是同样一脸茫然,而便听身后花小柔问道:“你们这是在看什么?” 听闻花小柔问,查尽不由得转头对她说道:“没什么要紧事,我与司马兄这便出去一趟,你就在房中好好休息。” 花小柔闻言不由应了一声,但随即又关切说道:“你们要小心啊。” 查尽此时已然开了房门,听花小柔叮嘱,便转头冲她一笑,说道:“放心,没事。”说罢便与司马焯一同跟了出去。 查尽与司马焯武功已今非昔比,要借轻功避开那两个女子自是轻而易举,也不会叫她们知道有人正于身后跟踪她们,才跟了些许路,便见那两个女子在一个偌大的家宅前驻足,抬眼看去上面那硕大烫金字的门牌“贺府”,确认无误,便上前扣门,不多时便见一中年下人前来开门,只见二人拿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给那下人一看,那人便点头侧身,引二人进了大院。 查尽与司马焯于拐角处看得真切,见二人进去那下人便关上了大门,这才从隐匿之侧走出,抬头看着那个牌匾,查尽不由问道:“这个贺府,莫不就是那个贺连城的家了?” 司马焯亦抬头看向牌匾,不由得点头道:“应该是吧,我也看了这围墙,大约有数里之宽,怕是有这身价建此屋宅的,便也就这富甲一方的贺家了。” 查尽想到此处不由好奇,道是这个星垂门与贺家又有何关系,不由得对司马焯说道:“司马兄,想来我们这回要做一下梁上君子了。” 司马焯当知查尽这便要夜探贺府,却也没有阻拦,毕竟他也明白,这星垂门行事已然过于狠毒,全然已是超过江湖行事作风了,便也没有理由再跟他们将什么君子道义,随即便点头应允,便点头答应。 见得司马焯没有多言阻拦,查尽便也省得多说,便与他一跃至贺府围墙,顺着围墙向里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这贺府庭院之大竟一下子看不到边际,但见远处那两个星垂门女子正坐一轻驾马车之上,沿着庭院正中道路向里驶去,查尽与司马焯不由感叹不已,在自己家中,竟需要乘坐马车出入,这屋宅之大,主人家之阔气可想而知。 不容二人多作惊叹,二人,便顺着屋房,跟着那辆马车,施展轻功跟随,行了数百丈有余,这才见那马车于一间屋前停下,随即便见二人下车,那个赶马的下人这便去轻敲房门,随后说道:“少爷,她们来了。” 只听房中传出那贺连城不阴不阳的声音:“让她们进来吧。”说罢,便见那个下人应了一声便推开房门,引得二人进去,随后便又关上房门,驱车离去。 查尽见状便对司马焯使一颜色,司马焯回忆,便随查尽一同施展轻功轻轻落在贺连城那间屋子的屋顶之上,不露半点声响,查尽本是盗贼,则轻车熟路掀开屋顶几块瓦片,刚触及那瓦片不由得心中又是一惊,他们家竟如此胆大,竟敢用琉璃作瓦,只是镀上了一层黑色方叫人分辨不得,但是琉璃瓦乃皇家专属,纵使他们再有钱,用这琉璃作瓦,不说奢侈,倒还当真有些大逆不道了。 不多惊骇,查尽掀开瓦片,再低头看去,只见那个房间也好是气派,雕梁画栋,古木幽香已然传入鼻间,虎皮地毯竟铺了一地,各种珠宝玉石装点书桌箱柜,实在奢侈得很,只见那个贺连城正摇着纸扇,在那个名为钱伏虎的高手陪同下,倚靠在一张虎皮躺椅上,正悠然品着香茶,见两位女子进门,不由笑道:“两位美人儿辛苦了,快些坐下吧。” 但见那两个女子也不客气,转身便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随即说道:“贺连城,你现在活得可真是悠闲啊?” “哪里哪里?”只听得贺连城嬉笑说道,“那还不是圣母栽培,我们贺家方才能钱冠岳州,富甲一方啊。” 那两个女子闻言便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 此番对话,查尽听得不由大吃一惊,不想这个贺家竟与星垂门关系不浅,但是又好生奇怪,星垂门地处庐州一代,如何又与遥远的岳州产生关系? 随即便听贺连城说道:“圣母近日身体可好,我这便备了几支千年人参,以供生母滋补。”说罢便将手一挥,那个钱伏虎便从一旁抱来几个盒子,递到那两个星垂门女弟子面前,那二人便也不客气,随手接过盒子放置一旁,对贺连城说道:“东西我们会给圣母,但是圣母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却见那个贺连城闻言便是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圣母的命令我自当放在第一位,我已将悬赏散部大江南北,一有那个什么,那个,哦,对,那个《叹辞赋》的消息,便会第一时间告诉圣母。” 听闻此言,查尽不由得心头一紧,想不到这个圣母竟利用民间势力一同寻找《叹辞赋》,当真可谓手段了得。 而那两个女子听闻贺连城所言便点了点头:“这个倒也不急,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下落,圣母也已做好准备了,而且如今已寻得《叹辞赋》收藏者后人。”说罢便拿出一张画像交给贺连城说道,“你叫人印画几张散出去,若是寻得,他日必有你的好处。” 只见那个贺连城微笑着结果画像,展开一看,不由得笑容凝脂,盯着画像上那张面孔,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如此眼熟?” 查尽闻言暗道不好,倘若被他们知道自己就在岳州城中,以贺家的名声威望,自己当真是插翅难飞,眼见那个贺连城思索半天,又见身旁的钱伏虎瞥见画像,也好似有些想起这画像之人是谁,见他们便要开口说出,查尽当真焦急万分,当真想一鼓作气,直接跳下搏一把,但是毕竟下面有个钱伏虎在,如果一时间没有将他拿下的话,自己依然会败露。 正当查尽纠结万分只是,只听得钱伏虎耳根微动忽而说道:“什么人?” 查尽闻言不由得一惊,心道自己与司马焯都轻声无从显露过,怎么会暴露,心中顿时大骇,却听房顶另一侧脚步声传来,竟探出一个身影,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在地上翻滚一圈后,勉强爬起身子,好似摔倒了腿脚,一瘸一拐便向围墙跑去,而此时只听房门打开,钱伏虎便已然一跃而出,四下张望,便看到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随即足不点地,一跃而起,直冲那人背后,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只见那人站立不住便扑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一动不动,只见钱伏虎又快步上前,一把揪其那人头发,在房间射出的灯火下,依稀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查尽躲在房顶依然默不出声,只是静静观瞧下方,但见到此人不由得也是一惊,此人分明就是白日里遇到的那个名叫储昭阳的少年,但见他这一脚挨得着实不轻,如今被钱伏虎扯着头发已然好似昏厥。 而不久,闻声跟出门外的贺连城以及那两个女子也来到一旁,只听钱伏虎对贺连城说道:“少爷,是白日里那个小子。”说罢,便在储昭阳的后背一拍,储昭阳顿觉一口气上涌,便咳了出来,转而为醒,只是后背那一脚挨得实在太重,竟一时也没有气力挣扎,只听得贺连城问道:“你小子,我白天不与你计较,你竟晚上跑来我家鬼鬼祟祟,你何居心?” 储昭阳虽然伤重,但是语气依然不弱,对贺连城说道:“你身为商贾,却独霸一方,还与江湖中人往来,并且还与辽人有所勾结” 刚说到此,那个贺连城不由面色铁青,急切说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与辽人有所往来?” 看着贺连城显然心虚,储昭阳不由笑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在岳州一带势力颇大,但是你毕竟只是一个商人,竟然敢勾结辽人,私吞朝廷给辽人的金银,若让朝廷知道,你纵有几个脑袋,我看也不够砍的。” 那个贺连城显然有些慌了神,完全不似平时那般冷静潇洒,只听他大声吼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你别忘了,如今你落得我的手里了,纵使是皇帝老子,在这儿,你也奈何不得我!”说道此处,不由得心中又感宽慰,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如今在自己府中,要杀要剐便是自己随意处置,这人又能又如何,纵使有天大的背景,到时候将尸首往山上一丢,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又一阵释然,而此时那些家丁仆人也纷纷闻声赶来,却只听身后那两个星垂门的女弟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干净,有些事情要是做得不干净,纵使圣母也帮不了你。” 贺连城闻言忙点头笑道:“自然自然。” 随后便又听那女子说道:“好了,话已带到,我们这便走了,你就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转身离去,贺连城见她们要走,便急忙招呼家丁赶马车前来,送二人出去,但见二人上马离去,不由对着她们背影吐了一口口水,骂道:“圣母?圣母个屁!你们做的就干净?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爹是怎么起来的,要我们有事,你们也跟着遭殃。”说罢,便又看向地上的储昭阳,便也没再理会,只是白了一眼,便对着钱伏虎打了个手势,随即便转身回屋。 钱伏虎明白贺连城的意思,便示意了几个家丁上前,自己便抬手要一掌打死这储昭阳。 身在屋顶一直观瞧一切的查尽与司马焯不由心中焦急,不由多想,查尽撕下一块衣角,蒙住自己面部便一跃而下,司马焯见状便也学着查尽一般,撕下衣角蒙在脸上跟着跳了下去。 便正好敢在钱伏虎落掌之际,一脚踢开了钱伏虎的手掌,钱伏虎不想在贺家大院当中,竟有如此多人前来,不由得也略感吃惊,但是四下看去,便发现也就多了两个蒙面男子而已,心中方才安心不少,心道这便是两个人而已,决然是逃不出这上百号的家丁的,况且还有他自己在此,随即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看来今天有太多人嫌命长了。” 说罢便已然向家丁示意,家丁便也不作犹豫,巨棒便要上前,见近百号家丁举着棍棒打来,查尽却也不慌乱,忽而蹲下身去,却见司马焯已然立与中央,运功以待,只等众家丁靠近,便双掌一摊,周身散发一股强烈真气,竟将四周一整圈的家丁尽数震倒在地。 查尽不由暗自一笑,心道司马焯这威震八方确实好用得紧,便也不犹豫,便一把抓向那储昭阳的衣领,便要往自己这边拉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意料之外竟相逢,无合情理处事中。 眼看着这两个蒙面人一个用了一种奇怪的武功竟一下子打倒了几十个家丁,而另一个却趁次机会一把妄图救下储昭阳,钱伏虎哪能让他们轻易得手,随即便猛然出掌,向查尽打去。 查尽白天已然见识过这个钱伏虎那刚猛无比的掌法,但此时不同于白日里那般较劲,此刻查尽救人心切,而且此刻用鸣鸾掌相迎也必然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随即运起叹辞赋内力,回身便是出掌相迎,虽然自己的掌力不及这个钱伏虎,但是叹辞赋那独特的内功当是一般人也别无他法,钱伏虎与查尽双掌相交,顿觉自己的掌力犹如打在黄沙堆上一般,顿时便被卸了下去,此消彼长,不多时钱伏虎便感自己已然处于下风,查尽随即叠加内力,竟一口气将钱伏虎震开几丈之远。 不作耽搁,只见查尽一把拉起储昭阳便随手丢给司马焯,随即竟径直向那贺连城的房中跑去,钱伏虎眼见查尽不逃跑而是向着贺连城的房中奔去,不由得也是惊骇万分,惊恐贺连城的安危,不容多想便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二人便一前一后从一侧窗户中一跃而入,贺连城显然被下了一跳,没等回过神来,查尽已然冲到自己面前,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挟持在前,那个钱伏虎随后便到,眼见此状,不由得大惊失色,忙道:“好贼人,还不速速放了贺公子!” 查尽挟持贺连城,自知这个钱伏虎也不敢贸然,便换个声音,以防钱伏虎听出,说道:“笑话,你说放就放?我们能不能安全脱困,还全都得靠他。”话虽如此,查尽眼神却未看向钱伏虎,而是四下打量了一番,不多时便发现桌案上那张有着自己画像的画纸。 而手中掐着的贺连城这才颤颤巍巍地说道:“好汉饶命,我,我与你有什么仇怨的话,就当是贺某有眼不识泰山了。” 只听得查尽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但是你的行为当真已然为世人所不齿,今日我本想是来替天行道的。”这些话纯粹查尽随口胡说的话而已,为的只是稍稍拖延时间,与此同时,便也故作与钱伏虎对峙的姿态,一步步地挪向桌案之处,钱伏虎也没起疑心,他也只是一心想要尽快救出贺连城而已,随即说道:“可笑,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能把贺公子如何?” “那要不试试看?”查尽闻言,不由得手中用力,那贺连城便觉呼吸困难,忙对着钱伏虎大骂道:“你闭嘴!你这没用的东西,你想害死我不成?”随即又对查尽好言想说,“是是是,我是有错,但是你且放我一次吧,我一定改,我一定改。” 查尽此时几乎已经快挪到桌案之前了,不由得继续与这二人周旋:“你改?你怎么改?” 只听那贺连城着实已然吓得不轻,不由自主说道:“那些被我抓来的民女我都放了,还有那些私银,我也都散出去,还有辽人那边” “贺公子!”不等贺连城说完,只听得钱伏虎一声怒吼,制止他道,“莫要再说下去了!” 查尽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但不想这个贺连城竟然被他一吓,将自己的老底全盘脱出,纵使这些与自己没有关系,不由得也是万分惊骇,当真想不到这个贺连城已然胆大到这种地步,这还有王法可言吗?随即便开口问道:“说下去,你与辽人那边怎么了?” “贺公子!”钱伏虎见此情形,便好想要阻止,但是眼见查尽不由得又将掐在贺连城脖子上的手一紧,便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听得贺连城说道:“这都是我爹做的,不关我的事。” 查尽此时当真对这贺家的所作所为有些兴趣了,随即喝道:“快说!” 贺连城便不再敢怠慢,忙说道:“整个中原都有他的生意,他便把中原各地每年的物产收成c气候变化以及一些人流变迁的事情告诉辽人,换取金银。” 查尽闻言不由得心中大骇,眼看着钱伏虎表情凝重,便知应当这事不假,心道,这便是将大宋的每年的变动卖给了辽人,但是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之前截获那几个辽人手中的大宋军事布防图,顿时心中起疑,随即问道:“就这些?当真没有出卖大宋有关军事方面的情报?” “哎哟,这我哪敢啊?我,我父亲也不敢啊。”听闻此言,那个已然吓得不行的贺连城忙解释道,“我们虽然跟官府交往还是不错的,但是毕竟只是商人,有些东西官府也不会告知我们啊。” 查尽闻言心想也是这个道理,军事布防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到手的,而此时自己已然到了那个桌案之前,便也不动声色将右手依然紧紧掐住贺连城的脖子,而左手则偷偷从背后将那张画有自己画像的白纸收入手中,一边慢慢将纸揉成团,一边又问道:“那么,你与星垂门是什么关系?” 贺连城依然有问必答道:“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近些年才接手父亲的生意的,只是知道好像父亲能生意做那么大都是星垂门在后面相助。” “一个江湖门派,又怎么在生意场上相助?你不要蒙我!”查尽自是不信,毕竟这一切发生的确实有些离奇。 却听贺连城说道:“他们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帮着父亲除掉那些生意场上的对手,父亲作为回报,就帮星垂门使银子打探各种事情。” 此言一出,那个钱伏虎当真也是心灰意冷,不想这个公子当真怕得要死,星垂门能一直控制贺家必然也有不少把柄在他们手上,若是此事败露,那不但贺家要亡,自己便也是难逃一死,想到此处不由暗自运功,想要就此搏一把,一举抢下贺连城。 而此时查尽已然将画纸揉成团塞在背后腰带之中,一切办妥后,心中便又觉得如果就此放过贺连城不免也太过便宜他了,随即便道:“你将刚才的话都写下来。” “写?”那个贺连城不免心中打虚,他也明白,若是说出来,便也是空口无凭,到时候他们也耐他不得,但是如果写下来,那条条罪状都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想到此处,不免有些犹豫起来,而正当此时,忽闻窗外司马焯喊道:“哎!喂!你怎么样?”司马焯虽然比较耿直木讷,但也知道此时不可直呼查尽名字,哪怕一个“查兄”都可能会带来麻烦,于是便也就这般大喊几声。 查尽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迫切想要来销毁画像,从而忘记还在外面被一众家丁围着的司马焯,此时扭头往外看去,却见司马焯正驮着重伤的储昭阳,身后那圈家丁将他围得严实,却又没有上前,恐是害怕司马焯那奇怪的武功,亦或是也发现了屋内的一幕,不敢轻举妄动。 而钱伏虎便趁着查尽扭头的空档,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查尽的手腕,用力向外掰开,查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及反应,那个钱伏虎已然将贺连城从他的手中拉了过去,情急之下,查尽便尽量运足内力,便朝着那贺连城的背后就是重重一掌,打得贺连城直接飞似扑倒在钱伏虎的身上,口中吐出献血,当即便昏死过去。 钱伏虎见此情形,也只好先扶住贺连城,再看他受伤情况,查尽拿到了画纸,虽然此时要贺连城再写下证词已然不可能了,便也没做多想,便一跃而出,对司马焯喊道:“走了!”说罢,便帮着司马焯一起架起此时已然昏厥的储昭阳,便施展轻功一跃出了围墙,那些家丁也只好呆呆看着他们离去,此时这偌大的院子反而成了障碍,若要绕过围墙出门再追,那这几个人怕是早已没了人影,而此时钱伏虎因为贺连城受伤而无法脱身,便也只好由得他们去了。 出了贺府,已是深夜,路上也没有人烟,查尽与司马焯随即便往客栈跑去,但方到楼下,未及上去,查尽便一把拉住了司马焯说道:“先等等。” 司马焯见查尽阻止自己上楼,不由得一愣,问道:“怎么了?” 查尽细细思考一番,说道:“别忘了,我们对门住的那两个女的,若我们这般回去,没被看到还好,若被撞见,怕是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司马焯一想也是此理,不由问道:“那小柔姑娘怎么办?她还在房中。” 查尽担忧的便也是这个,如若没有花小柔还留在房中,他们大可以直接出城,反正自己的容貌贺连城等人也没瞧见,便是要拿他们也不知从何下手,而此时忽而听见背后储昭阳哼哼几声,怕是转醒,并轻声对他们说道:“去,去岳州守备军府。”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问道:“你说什么?岳州守备军?” 只听那个储昭阳微微点头,有气无力说道:“去了那儿保管贺连城也没办法找到,你们的朋友我会想办法将她带来。” 查尽闻言,心中顿时起疑,照储昭阳的意思,他便在这岳州的军中当是有些地位,但是何以竟落得如此? 而储昭阳也知道他们的顾虑,随即说道:“你这便信我就是,若要害你,白天我就会动手了不是?” 听他这么说,查尽心想也是,便对着司马焯略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走吧。” 司马焯便也没了言语,只是也微微点头说道:“那小兄弟,就劳烦带路了。” 储昭阳无力点了点头,便对二人指出去路,幸好此时天色已晚,路上便是毫无人烟,纵使如此,查尽与司马焯还是格外小心,如今当是一个人也不能遇上,过了约半个时辰,二人随着储昭阳的指路方才来到岳州成偏西的角落,那儿便是岳州守备军的驻扎之地,刚刚靠近,便有站岗的官兵发现他们,随即冲他们喝止道:“什么人?知道这是哪儿吗?不想有事速速离开!” 查尽闻言当真不知如何是好,看看背后的储昭阳又好似昏厥过去,不由急道:“守军大哥,这个人你认得吗?他叫储昭阳,受了伤,是他叫我们带他来这边的。” 那个守军闻言好似一愣,随即手持火把上前查探,在火光映照储昭阳的面庞并确认无误后,随即有些担忧地说道:“这,真是储团练使,这,这怎么回事?” 查尽闻言,当知这个储昭阳原来是岳州守军的团练使,现如今不及细想,只是知道这便有救了,不由分说忙对那个守军说道:“大哥,先别问了,劳烦显然他进去安顿,再赶快叫大夫来看看吧。” 见到储昭阳确实好似伤得不轻,那个守军也忙点头说道:“也对也对,那,那跟我来。”说罢便转身,对着其他几个看守言明以后,便急切将二人引入,入得一个军帐,查尽这才将储昭阳放下,随即便见一个身着军装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被人带入,想来这便是军中大夫了,他入了军帐,便为储昭阳把脉看伤,查尽同司马焯此时方才安下心来,也坐到一边,大口喘气。 良久那个大夫便诊断完毕,收拾好药箱,便听一旁的守军问道:“怎么样了?” 只听那个大夫说道:“没事,只是背部遭到终极,有些淤血,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只是这一下实在也不轻,想来再休息一会儿便可转醒,我这就去给他抓一副药。” 那个守军听后也是舒了口气,随即谢过大夫,便引他出门,不多时便又折返回来,随即对查尽二人说道:“此番,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我们团练使。” 查尽闻言不由说道:“没事没事,我们也只是路上偶遇而已,路见不平嘛。”此时的查尽说话也是格外小心,毕竟这个储昭阳的身份有些蹊跷,便也不能将事情经过透露。 那个守军也没多想,便点头说道:“那也是万分感谢,这儿地处偏僻,而且现在已过子时,你们要不嫌我们这儿简陋,就先住一晚吧。” 查尽也是如此想的,毕竟今晚之事事发突然,有些谜团便是他也想弄个清楚,如此不清不楚的便也是怕再生事端,随即便也点头答应道:“如此这般便多谢了。” 那守军见他们答应,便也没多说什么,随即便出了帐去,见那人出去,查尽再看看熟睡的储昭阳,又看看也是同样一脸疲惫的司马焯,不由得苦笑一下,司马焯见他苦笑,自己便也苦笑起来。 查尽笑了一阵随即说道:“你说这也有趣,吃顿饭住个店都能弄出这么大个事。” 司马焯闻言便回道:“可不是,你我可当真是多灾多难啊。” 查尽也知司马焯这话确实贴切,不由得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也就地向后一倒,自顾睡去了,司马焯见他直接躺倒而睡,便也就与他一样,躺下睡去。 清晨天刚蒙蒙亮,鸟儿还没有飞上枝头吟唱,却听守备军的人都已然起床锻炼,那阵阵的口号之声震耳欲聋,查尽与司马焯便也被吵醒,起了身子似乎觉得还是有些疲惫,但是毕竟是睡了一会儿,相对这三天三夜日夜兼程地赶路,也是舒坦许多,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后再看一旁的储昭阳,好似也已然转醒,正当查尽要开口询问他身体如何之时,便见一个身着军装,留着山羊胡须,精瘦干练的中间人在两个守军的陪同下入了帐门,一进门便见躺在床上的储昭阳,随即上前询问:“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怎么样了?” 听闻这人询问,储昭阳,便勉强坐起身来,说道:“有劳节度使大人关心了,我没事了。” 听闻他没事,那个节度使便扭头对着查尽二人说道:“有劳二位义士相助了。” 听那节度使谢自己,查尽与司马焯忙回礼道:“举手之劳,节度使大人不必客气。” 待道完谢,那节度使便又转头对着储昭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储昭阳闻言,便好似欲言又止,看了看节度使身后的两个守军,节度使自也是明白人,随即对着身后二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那二人闻言便应了一声,转身便出门而去,见他们出门了,储昭阳才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被钱伏虎打伤的。” 那个节度使闻言不由暗自皱眉,随口说道:“不是叫你不用管了吗?我们是军人,自有军人的职责,贺家再怎么样,便也是官府的事。” 说道此处,只见得储昭阳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小军中长大,甚至都没入城去过,但是如今一看,方知这岳州分明就是他们贺家的一般,纵使在岳州府衙眼皮底下,也是肆无忌惮,这根本就是没有王法了啊。” 那个节度使闻言不由得说道:“其实我也明白,但是毕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啊。” “怎么不是?”储昭阳闻言分明有些激动了,随即说道,“虽然官职不同,但我们都是朝廷命官,吃的是朝廷的俸禄,而他们呢?仗着有钱有势,在一处作威作福,留得这种人在,对朝廷就是一种祸害啊,而且”讲着讲着,储昭阳便越发激动,顿时咳嗽起来,那个节度使只好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而且他们还勾结辽人,出卖大宋情报!”查尽已然明白这个储昭阳为什么会去夜探贺府了,虽然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比如为何他年仅十六七,便已官至团练使?为何这个节度使身为上司,却对他如此关心?但是储昭阳的目的显而易见,查尽昨夜既从贺连城口中得知他们家干的勾当,自然也要告知节度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他乡过路巧缝缘,倒是途中识贵客。 查尽的话也确实让节度使倍感意外,不由得看向查尽,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对了,还没请教阁下是何人?怎么会这么巧遇到储昭阳的?” 要想说自己也是做得那梁上君而发生这一切的话不免麻烦,查尽也断然不会将事态复杂化,随即便开口说道:“在下乃一介江湖人士,只是途径岳州,碰巧发现贺连城与几个江湖中人有所来往,所以出于好奇便有意打探,便也就恰好听闻他们的交谈?” “我说是吧。”只听得储昭阳听罢便接口说道,“前几日我见有几个辽人出入贺府,我就开始怀疑了,如今照这位侠士所言,便也不假,他们贺家不但目无法纪,更是勾结外敌,应当治罪。” 节度使闻言不由得眉头紧锁,说道:“这便纵使如此,也需要讲求证据啊,而且这也还是要衙门里下令彻查,我们这般空口无凭地也没有用。” 储昭阳不由急道:“那就查啊,我们这便去跟府衙刺史呈报啊。” 只见的节度使不由拍拍储昭阳的肩膀说道:“如果这么容易,他们就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了。” 储昭阳听得此话,好似也明白过来,但是依然心有不甘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见储昭阳这般,那个节度使不由得也是心中难受,毕竟储昭阳的出发点绝非为一己私欲,而是彻身处地地为国家为百姓考虑,苦思一会儿,便说道:“其实,找岳州刺史可能没有办法,再继续往高出找应该就可以了,你” “别说了。”听节度使说到此处,储昭阳便打断道,“连这些事都不能靠自己处理,纵使以后再怎么升官立功,也毫无意义,大人您就别说了。” 虽不知这个节度使想说什么,但是照他话的意思,应当是储昭阳在岳州意外,有着更高官阶的熟人或者亲戚,但好似储昭阳并不利用这层关系,不由得对这个正直而又执着的少年有些刮目相看了,好似看到了以前那个自己一般,不由得说道:“二位,恕我多嘴,在下自小在京中著作郎柳永大人颇为熟识,他虽也不是高阶官职,但毕竟身在京中,认识的高官也” “查侠士,我记得你是姓查对吧?”储昭阳听闻顿时又打断了查尽的话语,在确认没有叫错查尽姓名以后随即又说道,“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当真想依靠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你如今已救我两次,你的恩情在下定当相报。” 听储昭阳依然如此执拗,查尽便也不再多言,而对于这个储昭阳的脾气,这个节度使好似也甚是了解,不由得摇头叹息:“你这便先养好身子吧,我还有军务在身,就先去了。” 储昭阳闻言不由得应了一声,说道:“那您先去忙吧,我这点伤还劳驾大人费心,实在有点过意不去了。” 虽然储昭阳这么说,那个节度使却也毫不在意,依然对着他摇头叹气,便出了帐门,见他走了,储昭阳便又陷入沉思,查尽与司马焯也不置可否,便也立作一旁不动声色,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储昭阳忽然回过神来,看向查尽,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朋友在客栈当中?” “对啊。”此言一出,司马焯不由说道。“你看我们这记性。” 查尽便立即对储昭阳说道:“那我们这便告辞,他日有机会我们再痛饮几杯。” “稍等。”却见储昭阳拦住二人说道,“你们虽然昨晚蒙面示人,但是白天与他还是有所过节,如果再遇上,不免会引他怀疑,这样,我还是安排几个人把她接到军中吧,晚上安排你们一些车马助你们出城。” 查尽闻言,不由得对这个储昭阳更是有些钦佩起来,先不说他小小年纪便已然在军中有一职,为人更是正直有理,而且心思也相对缜密,自己都未曾考虑那么仔细,他便已然想好对策,不由得拱手道谢:“那就有劳了。” 储昭阳见查尽道谢,不由忙说道:“你救我两次,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你且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所住哪个客栈,哪个房间,我这便叫人把她接来便是。” 听罢查尽也不再客气,随即将花小柔所在细细告知储昭阳,储昭阳随即叫来几个守军,便把事情交代了下去,他前一日自是见过花小柔的,便特意交代了此人为一姑娘家,要他们一路悉心照料,不由得令查尽又是一阵赞叹。 待到几个守军领了命令出帐而去,储昭阳便招呼道:“二位侠士尚且坐下休息会儿吧,我的人不久便会将那个姑娘接来。” 查尽现在自也是对这个储昭阳颇为信赖,便也安心与司马焯坐下,但是落座以后,便又没了话语,这便又是陷入沉寂当中,回想这一日所发生的,想来也是奇怪,不由得又看向那坐在床上一脸病态的储昭阳。 储昭阳见查尽看自己,不由笑道:“查侠士想来对我的身份还是有些好奇?” 查尽闻言不免有个颇感尴尬,便勉强一笑道:“却也是如此,毕竟我自小也算在官场成长,年纪轻轻就能有所作为的便也是不多。” 只听储昭阳随即便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那这么说来,韩信将军二十四岁便为先锋大将,霍去病将军更是十四岁拜将,太祖皇帝也是少年将军,我相较于他们,这才是一个小小的团练使,又何足道哉?” 查尽闻言便觉这个储昭阳所言也合乎情理,说话有理有据,便自嘲一笑,说道:“想来也是,是查尽失言了。” 只见得储昭阳随即摆手说道:“其实也不尽然,我能当上这团练使,其实也是靠家中都是军人出身,我自小便深受熏陶,长于军中,只是没有打过几次仗便升作这个团练使,不免也自愧不如,此间倒还真是有家中父辈关系。” 查尽闻言便当知这个储昭阳年纪轻轻便能当上团练使的真由了,却听他毫不避讳自己的族亲关系,足以见他坦荡,不免笑道:“哪里的话,我虽只识得你不足一日,但是你的为人足以证明,你也必将成为一个大有成就之人。” “查侠士高赞了。”储昭阳闻言忙客气道,但是想了想后便又沉下脸来说道,“但是” 查尽明白这个少年的心思,不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气馁,可能现在不是时候,但是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会梦想成真的。”查尽觉得这个少年与自己实在太过相似,不由得安慰他起来。 此时一旁的司马焯突然开口插嘴问道:“那么你既然是属于朝廷的人,为什么那个贺连城不认得你呢?” 此言一出,查尽顿时也才想起,此前储昭阳两与贺连城,倘若贺连城知道储昭阳的身份,便纵使再猖狂,自然也不会敢杀朝廷命官的,不由得也有些疑惑地看向储昭阳,谁知储昭阳听闻此言,便羞涩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说来惭愧,我虽然来岳州也已四年有余,但是因为来的时候年纪太小,父亲怕我信心未定,便嘱托节度使大人好生看住我,我这便从未出过军营,若不是此次出门办差经过那贺连城的府邸,怕还是不知道他们竟胆大到敢与辽人勾结。”说到这儿,储昭阳那种不甘心的神情便又浮现在了脸上,只听他说道,“但是我把这事告知节度使大人以后,怎奈他说我们身为军人自有自己的职责,这些事情当不在我们职责范围,我心中气恼,便自行外出搜查证据,便也就是昨日碰到你们的时候,那时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贺连城,以前只是听闻他在大宋天子脚下胆敢作威作福,我本还不信,直到亲眼所见方才气不打一处来,便出言挑衅,本想着自己从小军中长大,对付他那几个喽啰还是绰绰有余,但不想还没机会出手教训他,竟差点丢了性命。” 见储昭阳说道此处好似有些气恼又好似有些羞愧,查尽便对他说道:“人家毕竟是习武之人,与你们军人不同,武功再高也是匹夫之勇,熟读兵法便是能纵横天下。” 储昭阳听得查尽劝告,心中自也明白,只是好似那股在钱伏虎面前束手无策的屈辱感久久无法释怀,查尽也明白他心中的那股气恼,想想此前第一次面对江湖高手时,不也正是这般的无力,而细想来,自己最先遇到的武功高手似乎是当是扮作男装的莫思祁,一想起莫思祁,不由得又心中酸楚,忽而听闻帐外有人进来,抬头看去便见两个守军正引着花小柔进门,花小柔好似有些惊恐地入得帐中,见到查尽与司马焯方才露出笑容,便道是自己自昨夜二人离去以后,便久久未见二人归来,今早起床便去二人房间观瞧,便见他们房间空空如也,不由心中担忧,但此时又不知如何是好,而正当自己担忧之时,忽而客栈上来几个官兵,一见到自己便上前告知查尽与司马焯的去向,花小柔心思善良单纯,便也不敢多想,便跟他们一同前来。 查尽眼见花小柔见到他们喜笑颜开,忽而又转笑为泣,当真是知道这个小姑娘也是担忧得紧,便也随即上前安抚道:“别哭了,你看,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听了查尽安慰,花小柔也自知再哭便是平白惹人厌烦,不由得又止住泪水,查尽见她不再哭泣,便笑着指向坐在床上的储昭阳说道:“这多亏了储兄弟。” 花小柔顺着查尽所指看向储昭阳,她便认出这个昨日里查尽出手相救的少年,随即便施礼道:“多谢储兄弟。” 储昭阳见得花小柔施礼,脸上那股阴霾之色顿时也一扫而空,换做一副该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的纯真笑容说道:“不谢不谢,举手之劳,你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叫人拿些早饭过来。”说罢也不等花小柔回答,便已然唤入了几个守军,让他们拿了些白薯面饼进了帐中。 几人自是有些饿了,便也没有推脱,随即便吃了些充饥,边说查尽便问道:“你此番出来,对门有异样吗?” 花小柔自是从昨夜里便不知那对门竟来了几个星垂门的弟子,便摇头问道:“我出来时好似大家都没起呢,也没见对门有人,怎么了?对门是什么人?” 查尽闻言便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星垂门于花小柔来说有灭门之仇,说了也是徒增她的伤痛,便也打了个哈哈没有多说,便继续吃起早点。 刚吃完早点一会儿,又有守军端着一碗药进来,让储昭阳服用,这便是昨夜那大夫开的方子。 见储昭阳喝完了药,查尽便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去了,毕竟耽搁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花小柔也较为细心,临来之时已然把三人随身的东西都带了过来,于是查尽便对储昭阳拜道:“储兄弟,多谢款待了,但是我们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多打扰了。” 储昭阳听闻他们要走,好似万分不舍一般,但也没有挽留,想了许久便道:“查侠士留步。” 查尽闻言,便又看向储昭阳,只见储昭阳忍着后背的疼痛,慢慢下得床来,说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答应。”说罢,便拱手施礼,虽然背部生疼,但勉强还是微微鞠了个躬。 见他这般行礼,查尽不免有些疑惑,但依然快速伸手扶起储昭阳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吩咐便是,何必行此大礼。” 储昭阳直起身,依然言语礼貌道:“其实在下这个请求有些无礼,但是此时一别便不知他日何时再见,想来想去,便还是相求于查侠士。” 查尽知晓储昭阳此人心思细腻,而且脾气倔强似不输于自己,随即问道:“储兄弟但说无妨。” 而储昭阳见查尽让他直言,不免还是有些略感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查侠士可否收我为徒?” “收你为徒?”查尽闻言不由一愣,再看身边的司马焯与花小柔同样也是为之一愣,心中不由觉得好奇,“储兄弟莫要开玩笑,你乃军中官员,此番拜我一个江湖草莽为师,不免又有些不妥。” 但听储昭阳毫不犹疑说道:“在下想了些许,并不觉得自己身份是阻碍,查兄武艺高强,在下自是佩服,而且虽相处一日,但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之人,故而恳请你收我为徒,教我武功。” 查尽望着储昭阳沉思起来,他所顾虑的倒不是跟一个团练使扯上关系,反正自己说白了还是个官家客卿,也算是跟朝廷有所挂钩的,他也不是那种太过于谦和之人,会认为自己尚且年少还没资格收徒之类,反之他倒是很想收几个徒弟,把落霞派的武功继续流传下去,但是此番遇到如此多的事,再遇储昭阳拜师,不由问道:“你拜我为师,是想他日学成,再找钱伏虎比试吗?” 储昭阳闻言不由得一愣,若说没有自是不可能的,他两度败于钱伏虎之手,自是有些气恼,但是此番他便说道:“若说没有,自也是假话,我是觉得,虽然打仗要看兵力兵法,但是如果士兵的个人素质也能提高的话,我们大宋军队自是能战无不胜,我也不求多得,只求学得一星半点,他日能普及于军队便已满足。” 查尽闻言,细细思忖,也知道储昭阳此言不似虚言,但是这般答应不免又有些唐突,而且自己急着进京,不由说道:“我此番有要事在身,即刻便要动身前往东京,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困难,怕是收了你也恐没有机会教你。” 储昭阳闻言,便开口问道:“你要去京城?” 见查尽点头,储昭阳顿时喜笑颜开说道:“那正巧了,昨日,我正接到京中来信,要叫我进一趟京中办差,也正因如此,我怕有什么要紧事情他日便没有机会回岳州,便才急着自行去探查贺府的,如此一来,你我也可结伴而行。” 查尽听闻储昭阳此言,也不知真假,只道是这也过于巧合,但是细细想来,这个储昭阳团练使身份不假,既然当真为朝廷官员,当也不会去明目张胆加害于自己,如今看他得知自己要去东京,心中那拜师的念头好似更加浓烈,心想这便也随了他的意便也无关紧要,入得京中,自己这便只是找柳永相问自己灭门实情,然后之事自己却也不知何去何从,想到此处便对储昭阳说道:“那,那我” 见得查尽支吾,储昭阳明白这并不是查尽想要回绝自己,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而已,随即便又立即下跪,也不顾自己背部疼痛,便磕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查尽从未收过徒弟,此番被人行跪拜之力不免觉得有些面红,忙去扶起储昭阳说道:“快起来,储兄弟,没有如此必要。” “怎么没有,你是师父,我是徒弟,这一拜是最基本的礼仪。”储昭阳笑着说道,“还有,师父以后莫要再叫我储兄弟,我是徒弟便是晚辈,以后你叫我昭阳便是。” 查尽闻言,更是有些面红耳赤,见得他这般不知所措,一旁的司马焯与花小柔不由得笑出声来,搞得查尽更加羞涩,随即说道:“这种称呼方面的,随你怎么叫吧。” 只听储昭阳随即应了一声,便问道:“那师父准备何时进京?” 查尽听他这么问,便又正了正色说道:“那便是越快越好了。” 储昭阳闻言便是一点头,说道:“我这便安排车马,如此一来,走官道必然能比你们这么日夜兼程地赶路要快得多。” 查尽闻言方才想起,确实如此,储昭阳这回进京便是属于公务出行,是可以走官道的,而且都有驿站落脚,相对自己日夜兼程还要找落脚处确实方便许多,心中便也不由得一阵欢喜,此时才觉得收了一个做官的徒弟是有多么便利。 见查尽没有多言,储昭阳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好似已然好了一般,便欢喜出得帐去,安排随行的车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不日启程又上道,顺利得空入京城。 随行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四个守军和一辆马车,本来作为军人也不需要马车的,只是储昭阳向节度使说明了意思,节度使便也没有多言,况且此时储昭阳也有伤在身,如此一来便也可以让他一路好好休息养伤,随即给了他文牒以及一些衣物,众人便上路了。 刚出得军营,储昭阳好似还有些沉浸在拜师的喜悦当中,他虽然平时沉稳谦逊,但是实质上确实还是个少年,便对所谓的江湖侠客颇为兴趣,刚刚上路,便开始问这问那起来,查尽说实在的,入江湖也就没两年光景,而且刚刚学成离开梅落花,便被莫名其妙卷入那五大门派纠葛的事件当中,所遇到的江湖好手也都尽是这五个门派中人,最多便是遇到的那个隐士高人以及那个钱伏虎了,便也没得多说。 见查尽好似也不是太过知晓多少,储昭阳便也不再问他,而是转而问向花小柔,花小柔则更是对江湖一无所知,毕竟自小便没离过迷蝶谷,如今也是第一次入世,听闻花小柔的身世,储昭阳不免也同情起来,随即说道:“没事,以后若遇到什么麻烦,便知会我一声便是,你是梅州人是吧,正好,我有个亲戚在梅州做都统制,到时候你若回去,我便告知他一声,也好有个照应。” 真不想原来储昭阳也是个碎嘴,完全不似之前这般温文尔雅,这一个劲地说着,便把花小柔说的面色通红,低着头一个劲地说不用,但是在查尽眼中,似另有意为,毕竟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对一个比自己还小且模样可人的少女,难免会动些情感,查尽也明白这种感觉,就好似刚知道莫思祁是女儿身一般,心中那股思绪便不由得又惆怅起来。 一旁的司马焯则百无聊赖,便掀开窗户观瞧街上,此时马车尚未出城,而是刚经过一药铺,便见钱伏虎正带着几个随从从药铺出来,不由得说道:“是钱伏虎!” 查尽与储昭阳闻言,便也探头看去,此时正见钱伏虎从药铺出来,查尽便笑道:“看来这贺连城身子骨不错啊,我这一掌竟没把他打死。”说道此处忽而眼睛一转,对着赶车守军说道,“大哥,先停一下。” 见查尽喊停马车,储昭阳不免问道:“师父,怎么了?” 此时却见查尽嘻嘻一笑,说道:“你且等我片刻。”说罢,便一跃下车,随即在街边小贩出言语了几句,便见他掏了些铜钱给小贩买了些物件,随即便紧随那钱伏虎快步跟上,轻轻一拍他的肩头,钱伏虎方才回头,查尽便笑着对他说道:“钱掌门,真是巧啊,又遇到了。” 钱伏虎一见此人便是昨日里与自己交手的落霞派弟子,不由得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又是你这小子,昨日放你一马,今天还要来找死吗?” 只见查尽笑道:“哪里哪里,我其实很是佩服钱掌门的武功啊,昨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说到此处,查尽目光忽而停留在钱伏虎手中的药包之上,不由问道,“哎呀,钱掌门这拿的是药吗?您生病了?哎呀,钱掌门可要小心身体啊。”说罢,便顺手去拿那药观瞧,见查尽去拿他的药,钱伏虎顿时心中恼怒,一把打开查尽的手说道:“你小子搞什么鬼?”说罢,好似又回想起什么,随即说道,“昨日里那个小子去哪儿了?莫不是,莫不是昨晚” 查尽闻言却也没慌,毕竟钱伏虎也只是怀疑而已,而且昨晚蒙面示人,所使武功也大不相同,便也没露破绽,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那小子?哦,你说那个第一饭庄中差点被你一爪抓死的小子啊?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钱伏虎顿时用怀疑的目光望着查尽,“不认识你出手帮他?” 只见查尽依然嬉笑着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况且钱掌门武功那么高,也没必要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嘛。” 见查尽如此嬉笑,全然不似昨日神色,钱伏虎顿时觉得蹊跷,便抬眼示意了一下几个随从,那几个人会意,随即便把查尽围了起来,查尽见状也不慌张,随即说道:“钱掌门,我好心来跟你打声招呼,你这便是什么意思?” 钱伏虎也不听他的言语,愤愤说道:“昨日夜里你白天所救那个小子夜闯贺府,被两个蒙面高手所救,还大伤贺公子,他们武功奇而且诡异,我现在怀疑是你。” 查尽闻言不由得一脸委屈道:“哎,钱掌门,话不可乱说,我们是交过手的,我的武功你也是知道的。” 只听钱伏虎说道:“你落霞派的武功我当然知道,就不知你还会不会其他功夫了。”说着便示意几个随从动手。 查尽见状心道这个钱伏虎好似也不傻,亦或者他只是宁可弄错也不想漏过任何一个可能的人,眼见他们便要上前查尽心中顿觉不妙,而正当那些人动手之际,那几个骑马的守军顿时围了上来,随即说道:“你们干什么?是要当街施暴吗?” 钱伏虎速来跟着贺连城,自恃在这个岳州之中,还没人敢阻挠他做事,但是眼前毕竟是岳州的守军,贺家好似跟军方无甚交情,便也就卖个面子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问这个小哥一些事而已。” 只听那个守军说道:“你这哪是问事,你这便是想闹事,我劝你速速离开,不然我把你带回军中!” 此言一出,这钱伏虎当真是又气又急,但是细细想来确实自己也只是怀疑这个年轻人而已,没必要因为这样而跟岳州的军方交恶,到时候拖累的也是贺家,随即便哼了一声,对着查尽说道:“算你小子运气好,别让我再碰见你。”说罢便带着众人离开。 眼见他们走远,查尽这才对那几个守军说道:“几位大哥,谢谢帮忙解围了。” 只听一个守军说道:“哪里的事,我们军方本来就调度平凡,而且大都不是本地人,所以贺家也从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兄弟也都是心中有气没处撒啊,今天那贺连城不在,也正好去搓一搓那钱伏虎的锐气。” 查尽闻言不免也笑道:“不过几位大哥倒也聪明,竟没有暴露我们相识。” 只听那个守军说道:“这也是团练使大人刚在一旁教的,要谢就谢他吧,不多说了,赶紧上车吧,还要赶路呢。” 查尽闻言不由又是暗探一声,此事确实自己没知会众人自然也有不妥,好在这储昭阳聪明,竟也懂得不暴露自己又替自己解了围,想到此处,查尽也不多言,便又上了车去,车便又行进起来。 到了车上坐下,查尽不由对储昭阳说道:“谢了储兄弟。” 储昭阳闻言显然有些不高兴道:“怎么又叫我储兄弟,徒弟帮师父,天经地义。。” 此时查尽方才想起现如今自己已然是这储昭阳的师父了,随即便尴尬一笑,却听司马焯问道:“你这平白下车去招惹那个钱伏虎干什么?” 查尽闻言不免笑道:“我想啊,就快离开这岳州了,怎么也该给那贺连城一个礼物啊。” “礼物?”三人一听便都是一愣,不由问道。 只见查尽神秘一笑,说道:“相我们昨日刚来这岳州,便被这里的特色芥根c胡椒呛得不行,所以既然走了,我也请那贺连城吃点儿。” 众人闻言方才明白原来查尽下车买的东西便是芥根胡椒,而后又找机会去触碰了那包药材,想到此处,众人不由纷纷笑了起来,储昭阳还是有些好奇,边笑边问道:“但是就这么一接触,你又是如何把这写东西入的那药材之中?” 却见查尽闻言自信一笑说道:“对他人来说简单,对我来说便是小菜一碟,也不想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之前是做什么的?”储昭阳闻言不由问道。 此言一出,查尽不由得略显尴尬,自己做过飞贼之事可断不能跟储昭阳言明,况且这还牵扯到一桩天大的命案。 见查尽脸色,知晓一切的司马焯不由帮他圆道:“他本身就是身手迅捷见长,要他神不知鬼不觉放点芥根到那药材当中,自是手到擒来的事。” 听司马焯为自己圆场,查尽不由笑着点头,不由得又是引来储昭阳一阵赞叹,众人便如此这般闲聊着出了城。 官道当真是快捷,不但没有人侵扰,而且路途也是顺畅无比,众人在车上闲了,查尽便也开始指导一些长天歌的心法给储昭阳教他修炼,方才过了几日,便得知已然到达东京。 未及入城,查尽便让几位守军先带自己去了一趟城外的荒废村庄,此时这个村庄已然荒废有些时日,都成了野生动物的栖息之所,看得自己随梅落花修炼的地方,竟也不胜感慨起来,自己又何时能再见自己的师父一眼呢。 别了那村庄,查尽等人这才入得城中,方才一年未归,竟好似过了一生一般,查尽便依然万分感慨,查尽先叫储昭阳送他到城南的小村落中,储昭阳便暂时与查尽告辞,先去忙公务了,而后也保证待处理完事后便会来柳永的府邸找查尽。 别了储昭阳,查尽便带着司马焯与花小柔一同走近村庄,村庄依然没有变化,刚走没多久,便见正洗衣回来的王妈妈和几个村妇,查尽便笑着对她们打招呼。 王妈妈见到查尽也万分惊喜:“小查啊,你这一走又是一年了快,怎么每次都有这么多事啊?” 查尽便也应付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妈妈你身体好似越发好了。” 王妈妈闻言不免笑道:“这小子,出去这么久倒是会说话了,赶快回去吧,你的屋子我常有打扫,哎哟,今天忘了帮你爹娘烧香了。” 查尽闻言,心中顿起一阵莫名感激,眼眶也顿时湿润起来,随即说道:“不打紧,我这便去给他们上香。” 说罢便别了王妈妈,随即回到家中,刚一开门,便见那两个灵位赫然出现在眼前,不由得心中那股忍耐许久的悲痛一涌而出,几步上前便跪倒在地,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头,说道:“爹娘,不孝子回来了。”说罢,便染上蜡烛,点上长寿香,而司马焯与花小柔自始至终没有言语,便也拿了香上前拜了三拜。 一切妥当,查尽便又对着那牌位自言自语起来:“爹,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跟柳大人问清楚当年的真相,如果你在天有灵,还请保佑我此次务必查明当年的一切。”说罢便又磕了三个头,便与司马焯与花小柔出门准备进城。 而此时早已入冬,天色暗得也快,方才进门之时天还亮堂,此番已然不见日光,而正巧老李头的儿子回来,见得查尽便也打了声招呼,而听到自己儿子回来,老李头自是出来迎道:“臭小子,衙门有那么忙吗?自从当了差,三天两头不回家,你说你,多大个人也不娶媳妇儿,这时候还要我和你娘为你着急。” 听得此言,查尽不由得莫名伤感,想是自己父母依然在世,不免应当也是这般如此吧,随即便也不再打扰老李一家,便要离去,可刚走两步,却听身后老李头儿子说道:“爹,这两天不一样,前几日刚拿得那大盗梅落花,这两日便都加派人手看守。” 听闻此言,查尽不由得脸色大变,不由分说转身一把拉住了老李头儿子,问道:“你,你说什么?谁?抓了谁?” 那老李头的儿子见查尽这般神情,也是不明其由,愣愣回答道:“梅落花啊,那个飞天大盗梅落花啊。” 查尽闻言心头不由一沉,不想自己师父纵横半生,竟还是被拿了,不由问道:“怎么会?梅落花武功高强,平时总是三四十个官差也拿他不下,这次是怎么被捉拿的?” 此时老李头的儿子却好似露出一副骄傲的神情,说道:“那倒也是那个梅落花自找的,竟敢偷八贤王府上,而正巧展大人在府上,便出手拿下了这个梅落花。” 查尽闻言心中不免一沉,随即看向一旁的司马焯,只见司马焯一切都听在耳中,也是面色凝重说道:“若是展昭,那便确实整个江湖上都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查尽自然不是要听司马焯说这些的,此时他心中当真方寸大乱,不由分说便径直往城中跑去,司马焯见状便也快步跟上,花小柔见两人一前一后跑走,虽不明这个梅落花是何人,竟让查尽如此担忧,但是既然他们依然跑走,便也只好跑着跟上。 查尽不及多想便来到柳永府邸,上前便用力拍门,不多时,只见一个中年门丁开门探头出来,见到查尽不由大喜道:“查公子,你回来了?柳大人甚是想念你啊。” 查尽也不多言,急忙问道:“柳大人呢?在府上吗?” 那门丁便点头说道:“大人正值用饭,要不我去通报一声。” 查尽本来也是懂一些理解的,但是此时事态急迫,便是知道礼节也全然抛在脑后,随即说道:“不用了,我去找他便是。” 眼见查尽径直便要往里冲,那个门丁赶紧一把拉住他说道:“查公子不可,大人正在用饭,你这般不通报便入,这不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吗?” “没事,柳大人不会怪罪的。”查尽随口应付道,依然要往里面冲,而那个门丁便是一把将他拉住,口中依然劝道:“查公子,再怎么急也不能坏了规矩。” 而此时司马焯与花小柔方才一前一后感到,见到查尽正与门丁纠缠,不由上前一把拉住查尽说道:“查兄,你先冷静一下。” 查尽却头也不回,好似已经急至癫狂道:“怎么冷静?我师父被抓了,叫我怎么能冷静?” 司马焯见查尽当真急了,不由得也说道:“我知道你急,但是毕竟人都抓了,你纵使要救人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你看你这点事都急得失去理智了,这要是让你当真知道你父母的事,你还能保持正常的思绪吗?” 查尽闻言不由大怒,转身一把揪住司马焯的衣领怒道:“你说什么?” 司马焯见查尽此时神情,却也不与他争吵,而是平静地说道:“我说的有错吗?如今还不了解情况你就自乱方寸,到时候要给你家人报仇,你又如何能够理性面对?” 司马焯之言铿锵有力,查尽自是无话反驳,逐渐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便慢慢松开了抓着司马焯的手,随后有气无力对着那门丁说道:“那,那就劳烦你去通报柳大人一声了。” 那个门丁见查尽似乎冷静下来,便也就忙应了一声,便往里面一路小跑而去,见那个门丁进去,查尽不由得转过身去,在门前台阶上一屁股坐下,沉默不语。 司马焯见他如此,也没再多言,只是摇头叹息,便也站立一旁不语。 花小柔则完全就是在状况以外,完全不明白查尽为何如此激动,但是看着他这般不似往日般的冷静沉着,不由得觉得心中悲痛起来,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便来到查尽身边,也就地坐下,默默不语。 查尽听闻有人在身边坐下,抬头看去竟是花小柔,此时花小柔也没看他,也如方才自己一般低头不语,便也没了言语,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在门外等候着,也没有过去太久,便又听一阵脚步声,那个门丁便来到门前说道:“查公子,柳大人有请去书房。” 查尽闻言,便穆地起身,便跑入门中,司马焯见状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而听那个门丁说道:“两位既是查公子的朋友,那便也请进吧。” 司马焯也不多言只是对着花小柔说了句:“走吧。”便随那门丁指引进了柳府,花小柔便起身快步跟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忽闻恩师逢劫难,万般淡然也枉然。 柳府不大,只是常规朝廷给官员配置的府邸,绕过正中的花园,里面池塘正开着一簇簇碧绿百花的水仙,也算是冬季里难得一见的花景,而查尽往日里也每到冬季便爱来欣赏照料这些院中的花卉,只是今日前来,便无心再欣赏这些花草。 绕过回廊便是柳永的书房,查尽也不等那个家丁通报,便一把推门而入,一进门,便见柳永正绢衣素冠坐于桌案之前,正沏了一壶茶水,眼见查尽此般风风火火地进来,不由得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笑容:“回来了?还是这么毛躁,来来来,我正好弄了些好茶,你来尝尝。” 查尽本是心中焦急,推开门便想开口,但见到已然两年不见的柳永,此时他好似又苍老许多,头上的竟已然全白,虽然眼神还有些光彩,但是面容之上疲态尽显,不由得心中顿起酸楚,到了嘴边的话语竟难以说出,而见他一见自己便格外高兴,招呼自己喝茶,内心情绪逐渐起伏,眼中逐渐湿润,他明白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不仅仅是自己的养父,也是自己的好友,更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见到查尽这般发愣,柳永随即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坐下。”此时那个家丁方才引司马焯与花小柔进门,柳永眼见后面两个陌生人,不由问道:“这两位是?” 查尽不动声色抹了一把眼泪,随即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司马焯,是司马光大人的族弟。” 听闻是司马光的亲戚,柳永便是正色行礼:“你好。” 司马焯见一个老者依然颇具礼数,不由得慌忙回礼:“柳大人,常听查兄提及您,而且您的诗词文学在下也常有耳闻,如今百闻不如一见。” 而查尽便又接着指着花小柔说道:“这位,这位是我刚认识的好友,名叫花小柔。” 柳永随即又是行礼,看着花小柔那娇小可人的面庞,不由得喜笑颜开:“花小姐,你好。” 花小柔见此情形,不由也忙回礼:“柳大人客气了,叫我小柔便是。” 见得柳永喜上眉梢的眼神,查尽不由又恢复了往日与这柳永忘年交情的状态,打趣起来:“柳老哥,你这也一把岁数了。” 查尽便也没有继续多说下去,而柳永自是明白查尽所言,自己常与怜人歌女相熟,见得美艳女子不由也多,当是查尽在打趣自己,却也没有生气,而是笑道:“我这便是看你两年未归,想来也终于长大,也是该延续香火的年纪了。” 查尽不想柳永竟误以为这花小柔是自己的心上之人,原来这才是他笑得开心之由,随即慌忙摆手说道:“你误会了,我们方相识几月而已,切莫多想啊。” 见查尽如此慌张,柳永当觉得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已然长大,这便也知害羞了,随即便慈祥一笑,继续说道:“都来坐吧,我有好些话想要问你。” 如此这般情绪浮动间,查尽那焦急的心情自也是缓了下来,也不敢再对这已然老迈的柳永多作急迫,于是便同司马焯与花小柔坐了下来。 柳永让下人帮三人看了茶后便招呼下人出去,随即便开口问道:“这么些年你是去了哪里?要知你那日被梅落花挟持,叫我好生着急,却一直追查无果,但却听闻去年我在苏州之时你也曾回来过,待我回来却又不见你的踪影。” 查尽闻言不由得说道:“自是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如今我已然学得功夫,已在江湖游历了一圈。” “学了功夫?”柳永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说道,“是谁教的你功夫?”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想了想后,便自觉得也无需隐瞒,此次首要的便是先弄清楚梅落花的事情,看看还有没有余地可以救他,其次也正是关键所在,要与他询问二十年前灭门实情,于是便开口说道:“便是那前几日刚被捉拿的飞天大盗梅落花。” 柳永方才吹了几口茶水上的热气,刚想喝茶,闻言不由一愣,随即便放下了茶水问道:“我记得他当日便是挟持了你,但是怎么会收你为徒。” 查尽闻言,随即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成为“小盗无尽”的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发生在距离东京不远的洛阳城中,不需多想也定是早已闹到京城,怕此番一说自己便是那个“小盗无尽”,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查尽当知先解决梅落花的事情为上,便没有讲出自己已然知道自己身世以及父亲的事情,而柳永听了不免感叹:“想那梅落花也当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你这便来,是想要我帮忙看一下是否能疏通一下?” 柳永也当真是柳永,不由查尽说出,便已然猜到了查尽心中所想,查尽便也不隐瞒,说道:“正是啊,他平日里所劫的也都是那些富豪之钱财,也都是救助贫民,而且但凡行盗也未伤人性命,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让他减轻一点刑法。” 柳永闻言便露出为难之色,随即说道:“但是毕竟发不通人情,再者此次是展大人亲手所抓,由包大人亲自接手审理,包大人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自当按章办事。” 听得此案是包拯亲审,查尽心里当真如同坠入冰窟,他怎能不知包拯的断案处事,但是依然问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我知道盗窃虽罪不至死,但是我师父的案底实在太多,怕光是杖刑也要送了性命啊。” 柳永自然也是明白此番道理,但是毕竟梅落花确是窃贼无误,纵使有万般理由,也轻判不到哪里去,见柳永好似也比无他法,查尽不由得也是满面愁容:“当真别无他法了吗?”见柳永无奈地摇了摇头,查尽也知这自然没有办法,便也没有再过多言。 见查尽沉默不语了,柳永也知他定然是有些丧气了,不由得转了话题说道:“此次回来要住多久,我知道现如今你绝非当年那个小毛孩子了,如果没有别处可去,还是留下来帮我吧,以你现在的身手,怕是一般的人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吧。” 查尽闻言,心中便又想到:“当真以我现在的身手,纵使师父再来一次,我便也有把握叫他无法逃脱。”想到此处,忽而又想起什么,忽而起身,但觉得此等行为好似有些唐突,便又掩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还是考虑考虑为好,柳老哥,你可否帮忙疏通一下,让我进那牢房一趟,探望一下我师父。” 柳永听得查尽愿意留下了,便倍感欣喜,这便说道:“这个倒应该还是可以,我且与刑部那儿知会一声,再去天牢打点一二,进去一探便也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查尽闻言,不由拱手谢道:“那就多谢了,柳老哥,能否尽快帮我安排?” 见得查尽着急,柳永不免说道:“如今天色已晚,你不妨先休息一晚,明日里我去帮你疏通一下。” 查尽好似已然有了主意,便也不再如同方才那般急迫,便拜谢道:“那有劳了。”说罢便拜别了柳永,在柳永的安排下去了客房入住。 柳永本想要留查尽畅谈一夜,而查尽则推脱说自己一路劳累,想要休息一下,柳永也没有多说什么,想是以后自有时间,便也就让查尽歇息了他哪知查尽所想,查尽如今便是有意将自己父亲之事往后一搁,他怕如今一说扰了柳永的心绪亦或是出现什么意外,便没有机会再见梅落花了。 第二日上午,查尽方才起床,就听闻家丁来喊他,随即告知自己柳永已然安排妥当,可以进得天牢去一看梅落花。 查尽得知自是欣喜,犹豫司马焯与花小柔根本不曾见过梅落花,便也没有跟着去了,查尽便备了些酒菜,独自一人坐着柳永为他备好的马车前往天牢。 天牢在京城城郊,四面环山了无人烟,查尽下了马车,便见那个家丁拿了封手谕给那牢头一看,牢头便叫人引查尽进去,进去之前,便是对于查尽周身以及那些酒菜做了细细的检查,一切妥当方才由那个狱卒带入。 一路走进,便能看到大小不一的牢房里面关着形形色色的人,皆是蓬头垢面一身囚服,身戴镣铐满眼无神,查尽不由四下打量着这个地方,那个狱卒见他走得有些慢,便回头看了看他,随即说道:“第一次来监狱,觉得新奇?” 查尽听那个狱卒跟他说话,便随口应付道:“是啊。” 而那狱卒好似有些不屑道:“脏兮兮还臭气熏天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话说也奇怪,你是第几个来看梅落花的人了?这个盗贼被抓,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来看他。” 查尽闻言便来了兴趣,问道:“很多人来看他?” 那个狱卒不由点头说道:“是啊,不过都被我们拦在门外了。” 查尽闻言不由心中明白,梅落花平日里劫富济贫,偷的尽是些官绅富豪,救济的皆是些穷苦百姓,如今他被抓便是莫大的消息,定然会引来不少曾今被他偷盗过的对他恨之入骨的富人以及那些接受过他救济的贫穷百姓了。 那个狱卒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拐角,只见那儿只有一扇铁门,周围便已然可见有四五个狱卒官差围在那儿,查尽不由得一愣,那个狱卒见查尽一愣,随即说道:“别傻眼了,梅落花是最有名的飞天大盗,如今落网我们当然要严谨看守了,决不能让他有机会逃跑。” 查尽虽然闻言点头,担心中不由暗探这个守卫实在过于严谨,这一处就是有五六个狱卒,怕是前前后后还有更多的狱卒,想到此处便随口问道:“那你们这两日辛苦啊,这估计得全员出动看守他了吧。” 只见那个狱卒给其他看门的这些狱卒看了手谕,便取了钥匙在开门,一边开一边说道:“那倒不至于,毕竟我们也不是铁人,也就分了三波轮班看守,不过也不下二十个人一波呢。”说完此话,门也被打开了,只听那狱卒说道,“快些啊,就一个时辰时间。” 查尽听后忙应了一声,便钻入那铁门之中,刚一进去,便闻身后那个狱卒已然关上了牢门,便也不顾身后,因为此时,他已然看到梅落花手脚都缠有铁链拴于墙上,而此时正一头乱发下垂,也正看着进门之处。 见得此番情绪,查尽脑海中不由泛起昔日梅落花豪爽伟岸的英姿,不由得泪水迷了眼睛,嘴中说道:“师,师父。” 梅落花起先有些昏沉,竟一下子没认出查尽,听闻查尽喊他,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顿时来了精神,便哈哈大笑起来:“尽儿?你是尽儿?哈哈哈哈,好小子,好小子,许久不见,我竟快忘了你的样子,你瞧我这记性,看来真是老了。” 查尽听梅落花依然还是如此这般豪爽,不由得收了泪水,放下手中的篮子,拿出些酒肉来,说道:“徒儿不孝,这才听闻你被抓的事情,这便拿来酒肉与你共饮。” 梅落花虽然手脚上都有铁链,但是也不影响他正常的活动,随即便一把拿起那壶酒,打开便喝,嘴里说道:“你不知啊,我都好几天没喝酒了,这把我馋的,不过如今想不到,这最后的送行酒是你送来的,这味道,却比想象的还要好啊!” 查尽闻言不免心中有些哀思,不由说道:“别胡说了,盗窃之罪又不会杀头,什么送行酒啊。” 梅落花闻言不免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说道:“不说这个了,你小子现如今怎么样啊?对了,我一年前听闻说贾老翁一家被小盗无尽灭门,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做的,便四处寻你好久也不见你,还害我一阵担心。” 查尽闻言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感动,想想自己当初遇到梅落花拜师的情景,不由得也有些感伤起来,随即也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说道:“这当然不是我做的了,只是说来话长,我至今也没搞清楚是什么人会把这事嫁祸给我。” 梅落花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也是一愣,随即说道:“你有什么仇家吗?” 查尽闻言,不由得想了想,说道:“要说仇家,那遍地都是。” 梅落花不由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查尽对自己师父那是绝对的信任,便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梅落花听闻不由得是惊骇万分,连连叹道:“真不想啊,你便是诗半神二弟子的后人,而且,你居然还学会了《叹辞赋》。” “只是半卷而已。”查尽闻言便纠正道。 “半卷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武功啊!”梅落花顿时来了兴趣,将手中的酒一放,说道,“不成不成,我要试试你武功,快,给我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神功道理有多厉害。”说罢便已然起身,不顾身上的链子,便已然运起内力。 查尽见这梅落花此时还有兴致比试武功,便也不想悖了他的意思,便也起身运起内力,随即与梅落花同时出掌相交,查尽自是怕梅落花此番沦落牢狱身体吃不消,便只用了三成功力,哪知双掌一交方觉梅落花已然用了全力,不由运足内力,将他的掌力逐渐卸掉,同时将自己掌力层层叠加。 起先梅落花一对掌便知自己占了上风,但仅仅一刹那便觉自己好似犹如打在沙土中一般,掌力逐渐削弱,而查尽的掌力绵延不绝,似惊涛骇浪一般绵延不绝,不多时竟处在了下风,眼见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便微微一笑,收了功力,查尽见他收了功力,便也当即将内力收起。 二人双掌这才分开,而刚一分开,梅落花便哈哈大笑起来:“厉害,这武功厉害,竟能卸去对手掌力,如果练得高了,便自是无人再能伤及你分毫啊,这武功叫什么名字?” 查尽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说道:“这我也不知了,毕竟《叹辞赋》上只写了练功法门,并未说这是什么名字。” 梅落花闻言不由又坐了下去,拿起酒壶又喝了起来,边和便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这好似流沙绵延,不如就叫流沙劲吧。” 查尽听得好奇,他便从未想过替自己的武功想名字,照梅落花一说,倒也贴切,随即便也坐下说道:“那那个掌法呢?这个掌法有十二路,每一掌的威力都打过前一掌,依次叠加,好似波涛般汹涌澎湃连绵不绝。” 梅落花想到自己刚才与查尽对掌的时候的感觉,不由得说道:“你这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就叫惊涛掌法啊,简单好记。” 查尽闻言不由又想了想,说道:“但是我这会不会太草率啊,诗半神都没有给这些武功取名字,而我又妄自随意取名字那便会不会太过不敬啊?” “有什么敬不敬的?”梅落花说道,“诗半神的武功就一定要那样文绉绉地套用诗词吗?随性而发便是。” 查尽这才恍然,这便是自己这个师父的心性,虽然他是名满江湖的大飞贼,可是同时也是个性情中人,从不被世俗拘束,自己既是他的徒弟,又何必拘泥这些呢,不由得也好好大笑起来,拿起酒壶说道:“那多谢师父赐名了,来,我们干了!” 梅落花也不废话,也爽朗一笑,与查尽一碰酒壶豪饮起来,随即两人又闲扯开来,当听闻查尽与莫思祁之事时,心中又不由得一声叹息:“就当好事多磨吧,人在江湖,总是会有些分分合合的,你们都还小,有的是时间。” 查尽何尝又不是这般想的,便点了点头又是一口酒喝下,此时只听门开了,那个狱卒随即进来说道:“时辰到了,该走了,别让我们难做!” 不等查尽开口,只见梅落花已然笑着对查尽说道:“酒也喝够了,这便也没什么牵挂的了,咱们后会有期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天南地北望相逢,倒是上苍需有意。 查尽明白,梅落花是个性情中人,此番若要他含泪离别是绝不可能,但是自己流泪,便也是会遭梅落花责骂,便也笑道:“好,那我们就此别过!”说罢,便收拾好酒菜盘子,放回篮中,与那狱卒出了牢门。 一路走出,查尽却思绪凝重,此番梅落花被抓,便是再轻也是脊杖刺配的罪责,虽然他有武功,内力也不弱,但是当真要受那么多杖责,怕是也难以忍受,想着想着,已然快出了牢房,正当此时,查尽扭头看向周围牢中一个年轻人,不由面露喜色,随即不顾身前引路的狱卒,自顾上前对他喊道:“老张,老张,是你吗?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被关起来了?” 听闻此言,那个狱卒和那个中年人皆是一愣,只听得那个年轻人说道:“你谁啊你?什么老张?你认错人了吧?” 只听得查尽依然笑着说道:“哎呀,不就欠我几两银子嘛,如今你都这般了,我也就不跟你讨要了,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得那个人没来由的生气起来,叫骂道:“呸!老子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休要胡说,我叫周常,不姓张!” 此言一出,查尽不由一愣,只见身边那个狱卒也上前说道:“兄弟,你怕是认错了,这人确实叫周常,是尚书府的小司,因为偷窃尚书府上的东西被发现才被抓了进来。” 查尽闻言不由挠头说道:“原来是我认错了,但是你与我那朋友确实太像,对不住啊。”说罢,便扭头出门而去,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褪去,好似正寻思什么一般。 回了柳府,已是正午,柳永尚未回来,府里便已然准备了饭菜,查尽便与司马焯与花小柔吃了些便回了房中。 回到房中,查尽便对花小柔说道:“小柔姑娘,实在对不住啊,事情突然,一时间没有照应好你,实在抱歉。” 花小柔闻言忙说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有急事。” 却见查尽好似有别的话想说一般,思忖半天,终于开口说道:“两位朋友,现如今,被抓的这个飞天大盗梅落花是我授业启蒙的恩师,虽是盗贼,但是为人仗义疏财,也是个豪杰义士,所以,我不想他至此沦为阶下之囚,事故还请两位帮我一个忙。” 花小柔闻言自是点头答应,而司马焯确是略微沉思了片刻,不由说道:“你,你该不会是想去劫狱吧?” 查尽闻言不由笑道:“还是司马兄你了解我啊。” 见查尽笑了,司马焯不由得说道:“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那天牢是什么地方?朝廷直属的牢狱,你又如何能从里面救人?” 只听司马焯情绪好似有些激动,查尽不由得示意他小声一些,随即轻声说道:“我这便是要靠你们帮忙了啊。”虽然这是在柳府,府中上下自然都与查尽熟悉,但是隔墙有耳还是要得分外小心,所以查尽便凑得近了,轻声说道:“我刚刚从天牢回来,这便看到,这里面有普通牢房,重犯小监,还有特别监管的监狱,我师父就是被关在最里面那个监狱,那里四面无窗,有的只有一扇半人高的铁门,四周有四位狱卒把手,但是此次关押重犯,便有近二十人在周围轮班看守。” 司马焯闻言不由微微皱眉说道:“你此次去探监,原来早已有劫狱的想法。” 查尽听司马焯如此说,便知他定然有些不太愿意,随即说道:“司马兄,我知道你为人光明磊落,若非万不得已必然不会做出此等举措,但是梅花落毕竟是我的师父,而且他劫财从不为己所用,虽然方法不可取,但是生于这个世道,有时候有些事还是不得已的。” 查尽见司马焯没有反驳自己,便继续说道:“你昨天也听到了,我师父若定了罪,便是在劫难逃,我想你保证,此次劫狱以后我便是让我师父就此隐退深山,便不会再出来行窃。” 查尽说道此处,见司马焯好似依然有些犹豫,不由又说道:“我曾也作为盗贼被你追捕过,你且能放我一马,足见你是一个心中有自己是非观念的人,如此这般,你难道就不能通情一些吗?” 此言一出,不由得让司马焯想起查尽与自己初遇的情形,其实他早就想过,而且自己便也是觉得查尽此人心眼不坏而且为人正直方才方便他一马,但是不同的是,查尽盗窃就是为了玩闹,盗取之后三日之内必会奉还,而如今,梅落花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盗贼,这便是他有些犹豫的地方,但经查尽这么一番游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妥协道:“行吧,反正你也没行过错招,我这便帮你一回。” 查尽闻言不由笑道:“多谢了,司马兄。”随即便又继续说道,“那我继续说了,我观察了那里的地形,虽然地处郊外,但是如果能顺利逃出,便能直接进入后山林中,便有百十个看守一起追拿也是难以拿得,何况我们还会武功。” “但要怎么进去呢?总不能正面和那些狱卒起冲突吧。”听得查尽分析,司马焯不由问道。 只见查尽闻言看着花小柔笑道:“自是不能,所以想来想去,便要拜托一下小柔姑娘了。” 花小柔闻言不由一愣,问道:“我?我能帮什么?” 查尽随即说道:“你们迷蝶谷不是有那个一闻便倒的‘春芳歇’吗?你是否身上有带,或者知道配方?” 花小柔闻言不由得一愣,说道:“那是幽笙坊最基本的迷药,我们自是都会做的,只是我出来得急,没有带那毒。” 查尽闻言不由想了想说道:“那你可否告知配方?我可叫人去买。” 却见花小柔摇头说道:“那可不成,若是让那些守卫中了‘春芳歇’,到时候便一毒不起啊,没有必要为了救人而害人吧?” 查尽闻言不由笑道:“这个简单,既然我让你下毒,便自有办法把解药奉上。” 花小柔不知为何,一直以来便很信任查尽,恐怕也是因为那时救了他后查尽也兑现了诺言帮自己要到了解药,如今查尽这么一说,她便也没有多说,随即说道:“那我等下把那个配方写下来给你。” 一听花小柔同意,查尽便忙谢道:“多谢了。” 而花小柔面庞微微一红,说道:“这点小事就不用谢了。” 却听查尽继续说道:“其实我还需要你帮我再做一件事。” 花小柔闻言不由得又抬起头看向查尽,查尽见她看着自己,也没多想,便说道:“我打听到监狱里关着一个叫做周常的人,你扮作他的家人前去探视,然后趁机下药,你记住,下药的时候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下完药后速速离去,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到时候时机差不多了,便是我和司马兄出手的时候了。” 司马焯和花小柔闻言不由得纷纷点头,但是细细一想,司马焯又说道:“但是门口那些守卫怎么解决?” 查尽说道:“我进天牢的时候看过,他们的茅房在一个天井处,是唯一一个与外界想通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就从那儿进去,便可避开门口守卫,到时候救了人也从那儿出来便是。” 司马焯闻言便再没了顾虑,见司马焯与花小柔都没了言语,查尽不由得直起身子,拱手说道:“此番救人是我查尽一人自私之举,将二位一并拖入这趟浑水,是查尽作为朋友的不义,但两位答应帮忙,查尽便万分感谢,如果成功,查尽定然做牛做马以报。” 司马焯闻言边摇头说道:“你啊,算了,反正我已然将自己的死生置之度外了,你是我的好友,我这便帮你也算是作为朋友的义气。” 而花小柔则诺诺说道:“查大哥救我于水火,这点小事又能算什么。” 见二人这般相助,查尽纵有再多谢语此时也说不出来,只有满腔的感动,也不多说,便拿来纸笔让花小柔写了“春芳歇”的配方,查尽便将几个配方分开摆脱府里的几个家丁分开去买,然后又出门买了些马匹带到郊外天牢外的树林之中拴好,以供到时逃跑之时使用。 一切准备就绪,便等天色将黑,柳永回府以后与众人吃了晚饭,便借口要带司马焯与花小柔出去观赏都城的夜市,便带着二人出了门去,随即便来到郊外天牢附近的林子当中静待天色完全暗下来。 见时机差不多了,查尽便把装有馒头的篮子交给此时已然打扮成普通村妇模样的花小柔说道:“进去以后他们会搜查,所以我把‘春芳歇’都放在了馒头当中,我教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花小柔闻言愣愣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焦虑地说道:“但是,但是我怕露出破绽。” 查尽便安慰道:“没事,就照这些话说便是。”随即又拿出几两碎银递给花小柔说道,“你到时候再把银子给那些守卫,他们应该就会放你进去。” 花小柔应了一声,便拿了篮子和碎银,从林子中走出,拐上小路,在沿路走近天牢,而天牢此时的守卫正闲来无事闲谈着什么,见一个提着篮子的柔弱女子过来,不由警惕说道:“你是什么人?大晚上的来此处做什么?” 只听花小柔怯生生地说道:“我,我是来探望一个叫周常的人的。” 其中一个守卫说道:“这里是天牢,你要探监,也要交由刑部批文,赶紧离开吧。” 而花小柔依然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慢慢走近守卫说道:“两位大哥,我知道我家相公犯了大罪,我便连夜从老家赶来,如今好不容易找来这里,这便也无处可去,求你放我进去看他一眼吧。” 那个人看花小柔也娇小柔弱,语气便也没那么凶恶,而是说道:“姑娘,不是我不允你,但是我们也是照章办事。” 只见花小柔拿出那几两碎银递给那个守卫说道:“但是我一个孤苦女人,当真没有他法了,这怕也是最后一次能到我的夫君了,这里是我几年的积蓄,还请两位通融一下。” 看到银子,那两个守卫当真有些心动了,只听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反正那个周常也关在最外面的牢房当中,就让她进去一下,送完东西马上出来就行,头儿也不会说什么的。” 另问一个听了以后,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还是接下了银子,对花小柔说道:“你这便进去吧,东西放下马上就走。” 花小柔闻言,忙说道:“谢谢,谢谢几位大哥。”说罢便进门去了,那个守卫对立面守最外几间牢房的狱卒说道:“她是周常的媳妇,那个批文我看了,没问题,就让他们见一面吧。” 里面那个狱卒也没多想,便应了一声,便对花小柔说道:“篮子里装的是什么?我要检查一下。” 花小柔闻言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篮子递给那个狱卒,二人打开篮子,看里面放的就是些馒头和一些蜜饯,便又交还给花小柔,说道:“行了,快点啊。” 花小柔应了,便由这个狱卒带领,来到监狱旁,那个狱卒便随口说道:“周常,你媳妇来看你了。”说完便又回到外面自己的岗位去了。 那个周常闻言不由一愣,看了花小柔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谁啊?我没娶过媳妇啊。” 而花小柔也不与他多言,随即放下那个篮子,从里面拿出馒头掰开取出“春芳歇”便向上一扬,顿时几个牢房便充满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一时间,几个牢房的囚犯便纷纷倒下,花小柔也不耽搁,于是便将那些“春芳歇”往火盆里一撒。 这些“春芳歇”形状好似短香,问道便中毒,毒也可以掺在香炉中遇火而散,之前查尽他们中毒的时候便是因为问道了祁步雨掺在香炉里的“春芳歇”。 花小柔这便已然服下解药,便无大碍,随即收拾好东西转身而出,那个狱卒见花小柔这么快出来,不由奇怪:“这么快就好了。” 只听花小柔说道:“看一眼就行,我也不能打扰到几位大哥值班不是?” 那个狱卒听得花小柔这么明白事理,不由得点了点头,便开门把她送出,花小柔出了门后又谢过门前两位守卫,便转身离去,走到差不多两个守卫看不到的位置,便又一头钻入树林,转而来找查尽与司马焯隐藏的地点。 见花小柔平安归来,告知自己事已办妥,查尽不由微笑着说道:“有劳了,你这便在外等着我们吧。” 花小柔点头说道:“我这点‘春芳歇’估计只有一炷香的效力,你们要尽快。” 查尽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便与司马焯先行服下了“春芳歇”的解药,便绕到了天牢茅房之处,便蒙上面目,一跃上了围墙,此时正见一个狱卒正在如厕,便也不多想,一跃而下,司马焯将其直接打晕在地,随即从茅房进入天牢。 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气,再看那牢狱之中,已然是晕倒一片,查尽便也没作耽搁,随即顺着自己的记忆跑向关押梅落花的牢房。 果然梅落花的牢房之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狱卒,便不多想,拿钥匙开了牢门,钻入牢中。 梅落花见两个蒙面人突然闯入,不由得大惊喊道:“你们是何人?” 只听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师父是我,我下了毒,快些先服下解药。”也不过那梅落花说话,查尽便直接将解药塞进梅落花口中,梅落花吃下解药后则继续不休不止地说道:“尽儿,你疯了?你竟敢劫狱,快些助手退去。” 只见查尽丝毫不理会梅落花的劝阻,依然在用钥匙给他开锁,但是开了半天却依然没有打开梅落花身上的铁链,不由得怒道:“怎么搞的,没有一把钥匙是对的,司马兄,你去看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钥匙?” 司马焯闻言,便又出了门,在那几个倒地的狱卒身上一通翻查,但是依然没有发现有钥匙,便对牢中喊道:“没有钥匙!” 而梅落花此时依然不停地说道:“算了,你快走,等会儿就是换班时刻了,你快走!” 查尽却依然不停梅落花劝阻,径直跑向门外,从那些狱卒腰间取下佩刀,便又折返进来,对着那些铁链胡乱看去,但是铿锵之声脆响,却依然不见那铁链有断裂的痕迹,查尽心中顿时有些不安起来,对着司马焯说道:“司马焯,这个铁链好生坚固,怎地打不开啊。” 司马焯闻言便也取了一把狱卒的佩刀,入了牢中一顿生砍,但也不见铁链有出现裂痕,不由得说道:“看来这些铁链是特制的,刀剑恐怕很难砍开。” 查尽心中当即焦急起来,没想到自己本以为计划万无一失,不想竟遗漏如此关键的一环,但是此番若是罢手,不免功亏一篑,随即又是疯狂地对着那铁链砍去,直到把那刀砍成两截,也无法撼动这坚固的铁链,心中不免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而此时,忽然听闻脚步声,随即便见花小柔跑了进来,查尽不由急道:“你怎么进来了?” 只听花小柔焦急说道:“门前来了好多人,好似到了换班时刻,你们还不快走。” 但此时并非他们不想走,而是根本解不开这个铁链,眼看换班的人将至,查尽将心一横,说道:“小柔你蒙上面,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区区几十人我们先解决了,再来想办法弄断这个链子。” 但是花小柔闻言却越发急切,不由说道:“好似捉住梅大侠的那个展大人也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本道一切握手中,怎奈人定难胜天。 回想一年多以前,查尽便与司马焯和莫思祁三人与展昭有过交手,虽然当时三人武功尚未精进,但是那被压制得束手无策的情形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如今听闻花小柔所言,便是展昭亲自来到了天牢,查尽不由得也是分外惊讶,再与司马焯对视良久以后,方才暗下狠心,说道:“司马兄,小柔姑娘,你们快走!” 花小柔闻言不置可否,但司马焯闻却是明白查尽这是不到最后不肯罢休了,随即怒斥他道:“胡说些什么?你难不成也想被抓吗?” 查尽随即说道:“如今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叫我放弃便又如何是好,展昭若发现有人劫狱,便一定会加派人手,届时便才没了机会。” 司马焯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要他就这么离去也是万般不能,不由得说道:“你不是展昭对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别说了。”只听查尽说道,“那我便已下达决心,我不想拖累你们,你们两个快走吧。” 而此时梅落花不由得也大喊起来:“臭小子你发什么神经,为了我你没有必要!快快离去,展昭武功我见识过,你是打不过他的。” “师父莫要劝我!”查尽随即说道,“我已经决定好了!” 说道此处,忽而觉得脸皮一热,整个人都跌将出去,回过神来,查尽这才发现是司马焯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你小子要固执到什么时候?你被抓了,那么你的仇怎么办?你父亲的冤屈又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被这一巴掌打下,查尽当真有些冷静下来,心中那份不甘顿然而生,确实,自己为什么要学功夫,为什么要步入江湖,只是觉得自己弱小,想要能够一技傍身,而后得知自己身世后,便一点一点苦苦追寻,如今明明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如此一断岂非功亏一篑,但是转念想来,能有如今的境地,也全是靠着梅落花教自己武功,想来想去不由得心思紊乱起来。 司马焯见他如此这般,不由得更是焦虑,虽然好似门外还没有动静,那换班的人必然还没有进入,但是若是进门看到这倒下的众人,便必然会加紧赶来此处,也不管查尽现在处于如何纠结的境地,司马焯一把拉起查尽便往外走,可刚出得门去,便听外面疾步奔跑之声渐近,才知为时已晚,三人不由得又退回了牢中。 司马焯说道:“看来,这下是当真只能搏一把了。” 查尽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不由得对二人说道:“对不住了两位,都怪我一时鲁莽。”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只见司马焯丢去狱卒的佩刀,抽出自己的长剑说道。 而花小柔则对查尽说道:“查大哥,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今日能尽我所能帮你,也是我报答你的一点恩情吧。”说罢,便拿起那块布,同查尽与司马焯一般,将自己面目蒙上。 听得两位好友如此仗义,查尽不由既是愧疚又是感动,不由说道:“好吧,这次我们三人一搏吧,我就再赌一把,看看老天是不是当真要我们就亡在此处。” “傻小子!唉”刚听的身后梅落花一声叹罢,便听那扇铁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即钻入五六个人,为首的一个便是腰配长剑,身着御赐黑色秀金蟒袍的年轻男子,虽之前只有一面之缘,但查尽便不会忘记那张面孔,那便是展昭。 展昭进门便见查尽三人蒙面站在梅落花之前,不由怒道:“好个贼子,果真有劫狱者,看来我今日是来着了。” 既然事已至此,查尽便知气势上便不能输了展昭,随即说道:“你来的正好,锁链钥匙是不是在你手里?还不速速交来!” 只听得展昭冷哼一声说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说罢便抽出佩剑,示意众人一拥而上,而三人早已严阵以待,便与那些狱卒交起手来。 而那些狱卒则哪是他们三人的对手,纵使面对花小柔,也是全然没有还手余地,展昭看在眼里,也明白这些人当真也是同梅落花一般的会武功之人,而且当中有人武功也不逊于梅落花,随即便看准时机,挑得那三人中武功最弱的花小柔一剑刺去。 展昭身法快捷,剑法精湛,花小柔眼见来剑却已不及闪避,只觉当啷一声脆响,便见查尽夺了一把狱卒佩刀横刀挡开了展昭这出其不意的一剑,随即便挥舞着长刀攻向展昭,展昭一击不中便也没有过多停留,便顺着刀势向后躲闪,却又觉一侧冷风袭来,司马焯也举剑袭来,不有多想,便突然停止后退,一躬身子便躲过一刀一剑,随即迎面同时出拳出腿,分别打向二人。 二人见展昭回击迅猛,便纷纷出手挡下这一击,顺势后退几步,但见又有几个狱卒钻入门中,司马焯不由对着查尽说道:“我来!”说罢,便运起“威震八方”,此功乃是对于内功气息控制极为精湛的内力,司马焯虽然还未到随心而发的地步,但是已然可以控制内劲的流向,这便一掌打出,便直向前方打出。 展昭自觉一股强烈内息奔涌而来,便忙也运足内息出掌抵御下来,但是他身边那些狱卒便没此等内力,便都纷纷倒地不起,展昭挡下此招,顿时心中疑惑问道:“你从哪儿学来的?” 此言一出,查尽与司马焯当真好似明白了些,也许传言中展昭武功师从醉侠和狂生确实不假,至少他确实见过,想到此处,司马焯便冷哼一声说道:“那么这个试试!”说罢,双手绷直,将劲力化于双手,便打向展昭,展昭不由分说便挥剑阻挡,只觉那人手掌与自己长剑相碰,自己竟觉虎口生疼,不由得连连向后躲避几招,便运起内力,一掌打出,与司马焯双掌相交,虽然逼退了司马焯,但是自己的手掌好似拍到了钢铁岩石一般阵阵发疼,不由说道:“连‘只手遮天’你也会?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得展昭这么说,查尽便接口说道:“打赢我们你就知道了!”说罢便运起掌力一掌惊涛掌打出,展昭也没硬接,便顺势躲开,而刚避开一掌,查尽第二掌随后便至,而后便是接二连三地打出数掌,展昭起先想要运功还击,但是顿然觉得这个人的掌法诡异,好似内力层出不穷一般,一掌快过一掌的同时而且掌力明显增强,以至于自己不敢贸然硬接,但是接连躲过查尽数掌以后却见查尽攻势不减,又看一旁那个人正在极力运功,如果他此番再使出“威震八方”,便是自己也恐挡不下来,随即忽而身子一软,竟好似醉酒一般地斜下身去,同时又以奇怪的姿态躲避查尽数掌,忽而辗转身躯,竟好似将身体折叠一般地转向司马焯之处,司马焯正当运功,却见展昭忽而攻向自己,动作诡异奇怪,便立即收了功向后躲闪,却不料身后正是那拴梅落花的铁链,脚下一绊便没有站稳,而此时展昭又一招已经打来。 千钧一发之际,查尽见展昭诡异脱身直向司马焯攻去,便不由也调转攻势,打向展昭,而此刻却正中展昭下怀,只见他忽而攻势一转,竟在向前冲势之时忽而辗转一脚踢到查尽的腹部,打了查尽一个措手不及,查尽吃痛便往后倒了下去,而正当此时,司马焯已然站稳身躯,再用“只手遮天”一拳打出,而那展昭竟又一次转身也出拳相迎,两拳相碰,二人便顿时都觉好似撞击铁石一般便向后退去。 这几下下来,虽然展昭也损耗了不少内力,但是查尽与司马焯便更是占了下风,查尽倒在地上,忍着疼痛勉强起身,而司马焯也是手背生疼,用另一只手揉着,问道:“你果然是两位高人的徒弟,刚才那个就是‘横卧天地’吗?” 展昭闻言说道:“是又如何?看来你当真见过他们二位?” 说话见,展昭目光好像不似方才那般犀利,而是透露着些许期待。 既然知道传言不假,展昭武功确实出自二位高人,司马焯便也回道:“在庐州一代倒是见过,但是我的武功并非他二人所传。” “庐州?”展昭闻言略有所思,随即又说道,“那你的武功是从哪儿学来的?” 见得展昭居然不顾捉拿他们,反而开始打探醉侠狂生的下落,司马焯也知他当真是尊敬这二人,竟也能让刚正不阿的展大人好似有失威严,而司马焯也不是那种奸诈之徒,听得他问便也知无不答说道:“是一个年约三十有余的大姐姐相传。” “大姐姐?”展昭闻言不由问道,“是什么模样?”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说道:“秀眉大眼,很是清秀好看,不似她这般年岁。” “清清姐?她,她是不是叫谢清清?”展昭闻言,便再一次露出欣喜的神色。 司马焯随即便说道:“姓什么我当真不知,不过她确实让我唤她清清姐。” 展昭不由得面露喜色,忙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身体可好?” 司马焯回到:“我见她时距今已快一年,她得知那个前辈在庐州一代便好似去寻他了,便再无碰见。” 展昭闻言不由又是一阵恍惚,说道:“果真她还在寻他们二人。” 眼见展昭神情忽喜忽忧,一旁缓过气的查尽不由说道:“我说,你这倒是打还是不打了?” 展昭闻言方才回过神来,自己竟还是处于面敌之境,居然与要拿的罪犯闲聊起来,但是这二人却也没有在他神游松懈之时出手偷袭,而且又是熟人的传人,不由得依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开口问道:“你们与梅落花是什么关系,为何胆敢来劫狱?” 查尽闻言当知好似此事有些许回旋的余地,想到此处便说道:“当然是江湖上的好友同道,梅大侠向来劫富济贫救济贫民,我等也是仰慕得很,今日本想一救,可不想这铁链难开,又遇上展护卫你。” 展昭闻言随即说道:“梅落花劫富济贫的行径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毕竟法不通人情,既然此事朝廷交给包大人查办,又交由我负责看押,这便是我的职责所在,念在你们也是江湖义士,便就此作罢吧,解了外面兄弟的毒,这便里去吧,不然,莫怪我当真把你们拿下了。” 三人闻言不由得当真愣了,想不到展昭竟会说出此话,他竟想要放自己一马,不由得互相看看,查尽不由说道:“梅落花与我有莫大恩情,虽然此次你愿意放我们,但我也不能就此不管,你是朝廷命官,当数次知入窃之罪几何?况且牵扯钱财已然无法估量,我这一走,梅大侠不等同于等死一般?” “你小子是不是真傻?”身后的梅落花闻言当真恼怒异常,虽然心中感激查尽,但是不由得也是为他这般倔强性格而恼怒,“我便是当真犯了罪责,你又何必平白把自己搭上,展大人愿意放你,你便离去!” 查尽闻言,心中不免有些伤感,他当真不愿意就此作罢,而听展昭说道:“这个梅落花当真是条好汉,在定罪之前,我定然好生照顾,你们还是离去吧。” 听闻此言,查尽当真犹豫起来,想着自己身负的重担,但又想起梅落花与自己的恩情,不由得顿下狠心,说道:“那我也只能搏一把了,两位好友,此时因我而起,既然展大人愿意放大家一马,你们这便离去吧。”说罢,便已然摆好架势运起内力,便要再与展昭殊死一搏。 而司马焯见查尽如此,不由说道:“我说了,我们是共进退的兄弟,虽然我此番也不同意你的做法,但是既然你不肯放弃,做兄弟的便也不会弃你不顾。”说罢便与查尽站立一侧,便也摆开了架势。 花小柔一直默不作声,但是此番见二人心意已决,也没有多言,也是走到查尽身边,摆好了架势,虽然她自知自己在众人当中,武功最弱,但是要她就此离开,她心中却莫名地不愿意走,甚至觉得与其离开,自己便死在这儿更好。 查尽见状不由得心中感动,一行眼泪竟不自觉地留下,只有化作轻轻一句:“谢谢了。”便也没有再过多的言语。 展昭见三人如此,不由得也是略感钦佩,但是既然如此,他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走,我便将你们当罪犯拿下了。”说道此处,便将一只手掌抬起,慢慢运气内力,与此同时依然开口对司马焯说道,“这招叫做‘震古烁今’,是当年狂生纵横天下的得意招式,不知道你见识过没有。” 司马焯闻言不由笑道:“这便没有了,清清姐教我的,也就只有前面那三套功夫了。” 而展昭却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将内力凝聚掌中,三人虽然都未曾见过这武功,但是仅从内力来看,这招威力必然非同小可,查尽与司马焯之前见识过这招,当年与展昭交手之时,展昭打伤查尽的用的就是这招,但是那时候展昭并未用足全力,却也将查尽打成重伤,此番他似乎已然决心要用全力,查尽便也自知恐怕三人合力也当不下这一招,不过他也暗下决心,将自己的“流沙劲”提升到最高,势要在展昭出手之时,挡在三人之前,能卸掉他几成掌力便是几成,总之无论如何要保下司马焯与花小柔的性命。 如此这般,四人都在进一步提升内力,势要做出最后一击,而正当四人将要出手之际,忽而门外传来一声大喊:“展大人!包大人到了!” 展昭闻言,不由大惊,顿时收了内力,转头说去:“你们说什么?” 见展昭忽而收了内力,三人便当真心中大石落地,便也收了内力,只听得门外说道:“确实如此,包大人刚刚在门外落轿了。” 听得此言,不仅展昭愣神,查尽好似也大为惊骇,他不想,竟在此时,又要见得包拯,却听展昭对三人说道:“看来,我真有放你们之心,老天也无让你们就此离去之意了,你们当真不走?” 明显,此言是展昭给三人最后的机会,毕竟包拯若到了此处,必然会要求展昭抓捕三人,而且三人武功不差,展昭为防包拯有所闪失,必然会全力以赴,那当真自己便再无机会了。 此时只听梅落花好似有些哽咽说道:“臭小子,我明白你的心意了,算我求你了,你走吧,不然,我自尽当场给你看。” 听闻此言,查尽顿时慌了神,转向梅落花,但见梅落花此时已然泪流满面,不由得跪倒在地,说道:“师父” “别叫我师父!”只听梅落花说道,“我没你这个连师父话都不听的徒弟!” “师父?”展昭闻言不由一愣,但是此时也不会有人理会他,只听查尽自顾对着梅落花说道:“是徒儿没能力救您,这都怪我。” 只听梅落花不由得说道:“这不怪你,我所做之事,当由我自己承担,我不后悔收了你这个徒弟,你还有大事要完成,千万不可止步于此。” 查尽当然明白自己不能就此被抓或者死去,只是觉得连自己师父都救不了还枉为人徒了,但是如今当真是没有机会再做犹豫了,他终是答应了下来,便对梅落花磕了三个头道:“此生,我虽无父无母,但幸有你执导我,也让我没有踏上错途,您的恩情,如果此生难报,那么就由我下辈子偿还。” 梅落花此时也是泪水不止,说道:“好,好,我也不悔收你为徒,去吧!” 此时,只听司马焯说道:“快走吧!” 查尽不再多言,抹去眼泪站起身,对着梅落花说道:“那么,后会有期。”说罢,便转头问展昭道:“你这般放我们,包大人岂不会责罚予你?” 展昭闻言说道:“这些都是我的随从,自不会将此事告知包大人的,你们快些走吧。”听得展昭此言,三人便没有多言语,便就此离去。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离别泪潸潸,风声肃潇潇。 查尽等人方才离去,包拯便接踵而至,一路看得包拯心惊,便快步来到关押梅落花的牢房当中,却见也是满地躺着受伤的狱卒,却见展昭安然站在原地,不由问道:“展昭,这是怎么回事?” 展昭见是包拯,不由行了个礼说道:“回大人,方才正值换班之际,有人来此劫狱,我们这便出手阻止,怎奈那些人武功高强,我们纵使全力围捕也被他们逃脱,还望大人恕罪。” 只听包拯说道:“竟有如此高手竟能在你手中逃脱?你可有受伤?” 展昭闻言忙说道:“多谢大人关心,属下不曾受伤。” 包拯闻言便看了看四周倒地的狱卒,便又看得展昭一身衣服焕然一新,不由捋了捋胡须说道:“展昭,我知道你也是挺佩服这个梅落花的壮志豪情,但是你毕竟是为朝廷办事,处事也不可意气用事,明白吗?” 展昭顿时心头一寒,不想包拯一眼看来,便已然猜到那几个人是自己有意放过,但是既然包拯没有追究也没有说破便是将此事作罢了,不由忙顺着包拯话语说道:“是属下鲁莽了。”但接着又问道,“但是大人,这么晚了您来此处究竟为何?” 只听得包拯说道:“方才接到旨意,说皇上钦点你追查五鼠一案,但是你便不在府上,我这便来寻你。” 展昭闻言不由得忙道歉道:“大人这便派遣下人来通传便是,何故劳您亲自前来?” 只听包拯叹气道:“圣旨写明,得报五鼠已然离京,望你速速前往不得有误,你与我速来形影不离,如今首次独自办案,我怕你有所闪失,特地前来嘱托你几句。” 展昭闻言,不由得莫名感动,随即对包拯拜谢道:“大人恩情,属下没齿难忘,属下这就启程,还望大人保重身体。” 包拯与展昭之情,不似一般上级下属,便自年轻时期便有所交集,故而此次展昭领旨离京,包拯便为其担忧,得知他来到天牢,便亲自前来告知,也是为了能在展昭离京前对他加以嘱托,如此情感叫人动容。 只听包拯说道:“快去快回,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放在你的马上,多加小心。” 展昭得了旨意,便火速出得牢房,但一出门,看着这倒地一片的狱卒与囚犯,不由得眉头紧锁,暗道麻烦,但正当他为此忧心之时,忽而听闻一个门口守卫跑了进来,呈上一个白瓷瓶子,附上一张字条,写道:此药为解众人之毒。 只听那个守卫说道:“不知刚才何人,将此物丢置于门前,大人,这会不会有诈?” 而展昭却明白这便是那几个蒙面人所给,当时走得匆忙便忘了给解药,如今将解药奉上,必然也不会有假,随即便递还给那个守卫说道:“不会有问题的,你便去给众兄弟还有囚犯服下吧。”待那个守卫接过瓶子,展昭则不再耽搁,与包拯一并出了天牢,上马拜别之后,便快马加鞭扬长而去,而包拯自上了马车,也回府去。 查尽等人方才趁守卫不注意,将字条包裹解药丢给守卫后,便又隐入林中,准备离去,此时查尽心中尚是忐忑,分明还对没有救出梅落花之事耿耿于怀,司马焯见状不由说道:“别再多想了,这恐怕就是天意。” 而一向不开口的花小柔也劝道:“想来那个展大人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豪杰,定然不会为难于梅大侠的。” “我自也是知道。”查尽心中当然了然,只是也明白,展昭不会对梅落花如何,但是此时又有多少人希望要梅落花的脑袋,不由得依然心中还是难以释怀,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林间不远处,好似还有人声传来,不由得警觉起来。 而此时司马焯与花小柔也同样听到声响,便也相互示意小声,便不再言语,而是放低身子,向林子另一头望去,只见那林子当中,竟密密麻麻埋伏这近十个黑衣蒙面之人,一个个背佩长刀,正在林子中潜行。 见得如此之多的人在林中潜行而动,三人当即便知此番定有大事发生,忽而便又听远处车马声响动,抬眼望去,竟是包拯的车马正朝这边驶来。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便见这十人纷纷一跃而出,拔出长刀,便袭向包拯车马,一时间,哀嚎声声传来,包拯的几个护卫与车夫竟都毙命于他们刀下,包拯听闻声响,探首观瞧,自也是吓得不轻,只见这几个黑衣人一瞬间便杀了自己的一干随从,直向自己,却即可定下心神问道:“你们是何人?” 只听得这几个人中为首的一人说道:“我们是何人?你见了阎王老子自己去问吧!” 眼见那人说完话便举刀要砍,一时间不容查尽三人多想,便径直冲出林间,同时将随手捡来的石子以内力催动,纷纷砸向众人。 这些黑衣人便当时被这一幕所惊,纷纷愣在当场,而又有几人已然被那带有查尽内力的飞石击中,直接倒在地上,那个正要砍向包拯的黑衣人,眼见就要大功告成,竟不知从哪儿冒出三个武功好似不弱的家伙,便也不再犹豫,再度举刀想要尽快结果包拯性命,而此时要再出手便已是晚了,却见长刀刚要落下,那人便觉手腕生疼,打眼瞧去,自己手腕竟已然被死死捏住,自己便再怎么使劲便也动弹不得,慌乱之间,便挥手向查尽打去,可拳刚刚举起,查尽便已然抬起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车。 只见得那人倒地之后也无力立即起身,却大声对着查尽吼道:“你是何人?” 只听得查尽对那黑衣人说道:“那你又是何人?袭击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啊!” 只听得那个黑衣人捂着胸口,愤然起身吼道:“杀了就是他!”说罢便又向查尽扑来,查尽也自是明白这些人当真会些武功,可是自己对付他们便是绰绰有余,随即一个纵身跃起,竟跳得比那个黑衣人还高出一个身子,不等他反应过来,便重重一脚向他脑门上踹下,那人当即应声倒地,不再吭声。 而司马焯与花小柔此时更是早已把其他人系数击倒,随即便就地抓起一个问道:“还不快说你们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 而那些黑衣人便好似视死如归一般,纷纷都说到:“要杀便杀,我们是不会说的。” 听闻他们都这么说,司马焯不由看向查尽,查尽便也甚是无奈,他也是头一次面对此些亡命之徒,不由又看向了包拯,而此时包拯已然从那惊恐之中缓过神来,对着他们说道:“算了,三位义士。” “算了?”查尽闻言不由大吃一惊,随即问道,“大人,人家可是来杀你的啊?” 只听包拯说道:“他们也只是受人指使而已,其实他们不说,我也大致猜到了,你这便放了他们吧。” 既然包拯这般说了,查尽等人自也只好作罢,对他们喊了一声:“滚!”以后,便任由他们踉跄离去,见得众人走了,包拯方才抱拳拱手说道:“多谢三位义士相救,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闻言只听得司马焯说道:“路见不平而已,区区姓名何足挂齿,倒是包大人您没有受伤吧。” 包拯闻言不由忙说道:“幸好有诸位及时搭救,我没有受伤。”说道此处,忽而有些愣神,此时查尽与司马焯c花小柔三人早已除了蒙面的黑布,方才天黑包拯也不曾看仔细,而随着打斗结束,包拯透过马车上的灯笼,依稀看清了三人的容貌,花小柔自是没有见过,但是查尽与司马焯好似似曾相识一般,不由得咦了一声说道,“我是否曾今与几位见过。” 查尽与司马焯闻言,便也才想起来,确实去年给包拯送信与展昭交手,当真是见过包拯,既然如此,便也无需否认,司马焯笑道:“这么说来,当真是见过的,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去年我等硬闯您府上,与展大人误会而交手之事?” 包拯闻言细细一想,不由喜笑颜开,说道:“原来是二位义士啊。”说罢便又一次拜道,“上次展昭误伤二位,包拯已然过意不去,如今二位又搭救于包拯,包拯自当万谢。” 司马焯忙说道:“包大人言重了,这些小事无足轻重,只是您此番随从尽数遇害,我怕他们沿途还会埋伏,不如我等护送您回府如何?” 包拯自也是明白其中道理,这便拒绝自己便依然处于危险之中,随即便忙谢道:“那也就劳烦几位义士了,他日包拯必然重谢。” 司马焯闻言忙笑道:“包大人言重了。”说罢,便与身边刚刚一直一言不发的查尽说道,“查兄,走吧,查兄?” 司马焯方才发现,平日里话语不少的查尽忽而好似寡言了起来,自始至终都没开口,不由得让司马焯担心起来,花小柔便也发现了查尽的异样,随即也开口询问:“查大哥,你怎么了?莫不是刚才打斗受伤了?” 却见查尽依然毫无反应,立于马车之前,眼神当中充满迷茫,好似有话要说,确是满心的纠结,不多时,只听得司马焯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说道:“你在想什么?” 被司马焯这么一拉,查尽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却看向包拯,随即脱口而出道:“包大人面对要杀你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宽容的一面。” 包拯不知查尽所言何意,便说道:“这些人行凶已然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有展护卫在侧,便也都没成功过,但是但凡将他们拿下,不日未及审问便都暴死狱中,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此番捉拿,便与杀他们无异,既然如此,便放他们一马便是。” “那包大人就不怕他们再来杀你吗?”查尽随即问道。 只听包拯说道:“我包拯行的端坐得直,便是千次万次前来,我便也不怕,只希望派他们来的人能念及这些人的性命,还就此罢手。” 听闻此言,查尽不由冷冷一笑,低声自语道:“行的端,坐得直?” 查尽声音微小,也只有身边的司马焯听得真切,不由得心中一惊,明白查尽此时面对包拯,终还是安奈不住心中多年的疑惑,这便立即说道:“查兄,你这是” “司马兄莫要担心,我自有分寸。”只听得查尽当即打断司马焯说道,而又转而对包拯说道,“那我且问包大人,是否记得二十多年之前,发生在建昌县的一件灭门之案?” 包拯闻言当真大吃一惊,看着查尽,心中好似有所回想,不由得问道:“你,你是?” 只听查尽淡淡说道:“包大人难道没听我朋友喊我吗?我姓查!” 此言一出,只见包拯双目不由圆瞪,嘴巴微微张合,好似有些激动,见到包拯这副神情,查尽不由得心中略感悲痛,看来今日当真是要从包拯口中了解一些当年的实情了,想到此处,便说道:“包大人为何如此激动?莫不是当年当真有什么不可言明的事情?” 此言一出,包拯方才说道:“你,你是查公伯的儿子,就是当时被柳大人带走的那个孩子?” 听闻此言,查尽当真心头一紧,果然柳永是对此事只晓的,不由分说,便对包拯说道:“包大人,我自幼在柳大人处长大,却一直对您当年对于我家灭门之案不经详查便立案定罪判决而感到困惑,还请大人详细告知从中缘由。” 包拯闻言,当真是不知从何说起,好似他并不想要将此事说出,但是看着查尽那种忧伤又迫切的眼神,却又心中泛起难以言表的思绪,不由说道:“其实我答应过一个人,如果可以,此生都不能将实情说出。” “哦?”查尽闻言不由得反问了一声,好似有些带着冷笑地说道,“那看来这个人让包大人好似有些畏惧啊,您不是行得正坐得直吗?” 听闻查尽出言竟带嘲讽,司马焯不由轻声喝止:“查兄!” 而查尽此时已然下定决心要问个清楚,随即对司马焯与花小柔说道:“两位,请再次恕我任性之举,两位可否暂且回避一下,这些话我想单独与包大人交谈。” 司马焯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紧,此时的查尽当真让他不放心来,毕竟这是件压在他心中二十年的痛处,见到包拯一次能够忍受,见到两次就当真可能再也无法忍住了,毕竟是他现在已然确信当是灭他查家之人并非自己的父亲,此时若再想阻止他,便也是难了,但是司马焯也生怕查尽做出什么不冷静举动,届时包拯要有什么不测,那查尽便在劫难逃,想到此处不由说道:“查兄,你还是冷静点好。” “我很冷静!”查尽虽然语气依然平静,但是从他打断司马焯的口气当中来看,已然不似往日那个缜密而又机智的查尽,“所以请二位回避一下可否?” “你这哪里冷静了?”司马焯不由说道。 “无妨!”此时却听包拯打断二人说道,“你们二位且回避一下吧,不过查公子,你当真想听,我也可以告知于你,毕竟这是你作为人子,应有的权利,但是你当真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了吗?” 查尽闻言又是冷冷一笑说道:“我这二十年来,无时无刻都已然做好了准备,上一次见到你,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事实真相,而如今,我得知了凶手是谁,这便再见到大人您,誓要弄清楚当时我的父亲是如何被定的罪?” 包拯眼见查尽目露凶光狠狠盯着自己,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此事当真把你折磨得不轻吧,看来,我这便要违背诺言了,可能讲出来当真比隐瞒着要好些吧。” 查尽不再与包拯多言,便再度对着司马焯与花小柔二人深施一礼,说道:“二位,请相信我,在为家人报仇之前,我便不会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还请二位回避一下吧,查尽在此谢过了。” 眼见查尽已然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司马焯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随你便吧,你的家事我也无从插手,但是你自己该做什么,便是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便不再多言,小柔姑娘,我们先行回避一下吧。”说罢,便拽着花小柔的臂膀,头也不回地进了林子,花小柔好似看着二人这无言的争吵想要劝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便被司马焯拉着进了林子,去得稍远的地方,找了块石头,便坐下。 花小柔见司马焯抬头观月,没有多言,想了许久方才说道:“其实司马大哥很是关系查大哥呢。” 司马焯闻言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花小柔,说道:“可是他却被仇恨所笼罩,我是想让他走出这个阴霾,可是换过来想想,换做是我,我又会如何?” “查大哥不会胡来的。”花小柔闻言不由得说道。 司马焯听花小柔如此果断说出这话,便又好奇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又是怎么这么认为的?” 只见花小柔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自从碰到他以后,我就觉得,他有着比我见过的人都多的善良以及执着,他做事虽然有时候有些倔强或者鲁莽,但是他的本质一直都是那个规劝我不要做错事的查大哥。” 听了这一番话,司马焯不由愣愣看着花小柔,此时花小柔只是自顾说着,依然没有抬头,只听司马焯盯了花小柔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原来你”说了三个字,司马焯便也没有再多说下去,而是又自顾抬头看着那一轮淡淡的不圆之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镜花水月度光阴,光阴竟是一念间。忽如春色乍满堂,又似腊月冬雪寒。 司马焯与花小柔便在那月色之下静静坐着,但过了许久也不闻查尽那便的动静,心中不觉慢慢有些焦虑起来,不由站起身来,跳下大石,对花小柔说道:“这便快一个时辰了,我去看看吧。” 花小柔本想阻止:“要不还是等一下吧。”但是见得司马焯神情凝重,倒是也为查尽担心起来,便也不由多说,便住了口,司马焯便也自顾往回走去,花小柔便也只好跟上。 走了些路便见到那马车之前,灯笼映照之下,便似有两个身影,走近一看,却发现包拯正立于车前,而查尽却是跪地垂头,双手握拳紧紧贴着地面,好似有些颤抖,见得此番情形,司马焯与花小柔当真慌了神,忙几步上前,来到查尽面前蹲下身子,只见查尽已然泪流满面,目光呆滞,落泪不问哭泣声,那是心中有多少委屈与痛苦还无法一时间宣泄出来,司马焯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查尽却毫无反应,只是默默继续颤抖着身躯流泪,花小柔见状不由得也好似要哭一般说道:“查大哥,你不要吓我们,查大哥。” 两人一人一语地询问着查尽,却依然不见查尽说话,司马焯不由起身转向包拯,只见包拯此时正垂着双眼,好似神色也甚是无奈,不由得问道:“包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包拯闻言,不由叹道:“有些事情,得知了真相,可能并不尽是好的吧,包某一生追求真相,如今却才明白真相往往给人解脱的同时,何尝不是又加上了一层新的痛楚。” 听包拯答非所问,司马焯不由得也心中难安起来,却见查尽好似被包拯这一句话有所触及,随即竟然慢慢抬头,眼中泪光依稀可见,直直看着包拯,说道:“包大人,您能否再与我保证,此言非虚?” 包拯见得查尽这样,也知自己所告知查尽的话一时间恐也难以让他接受,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气说道:“包某对天发誓,若此番包某还隐瞒未说或者捏造事实加以欺骗,便是天打雷劈之过,后世受万人唾弃之罪。” 听闻包拯立下毒誓,查尽便不再多言,而是慢慢起身,强行将自己的泪水收住,对着司马焯说道:“既然如此,司马兄,天色已晚,还请劳烦你和小柔姑娘送包大人回府。” 查尽闻言不由问道:“那你呢?” “让我一个人静静。”不等司马焯继续追问,查尽便又立即说道,“放心,我只是想要静静,晚些便自己回府,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心中明了,只是现如今要我接受这个事实恐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已。” 既然查尽这么说了,司马焯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知道现如今自己也不好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自己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局外之人,而且查尽言语明确,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仇恨与冤屈,他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傻事,便只好无奈点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明白了,我这就送包大人回去。” 查尽闻言便默默转身,同时口中呢喃道:“有劳了。”但是已然好似神游一般,自顾向着林子当中走去。 花小柔眼见查尽如此,便想上前劝阻,却被司马焯叫住:“小柔姑娘,算了,他不会有事,现在我们要相信他。” 花小柔闻言,便止了想要上去跟随查尽的想法,随即便默默站立,望着查尽逐渐消失在林中的身影,而司马焯眼见查尽走入林中,便转身对包拯拱手道:“包大人还请上车吧,您的随从估计需要明日吩咐府上众人前来处理了。” 包拯同样也是望着查尽离去的身影,不由摇头叹息一阵,便也没有再过多言语,转身便上了马车,司马焯见包拯上车,便也唤了一声花小柔,一同上车策马而行。 而查尽朝那林中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之前司马焯与花小柔休息的地方,只见的一轮并非明亮的残月当空,映照那溪水潺潺,查尽却也没有心思欣赏,一步步踏入了这清澈悠长的溪流当中,溪水没过脚面,从查尽脚上划过,查尽便驻足在这溪水当中,久久不动,凝视着月光之下依稀可见的倒影,猛然跪倒在了溪水当中,双中仅仅抓住那溪中石子,竟一点点地将这些石子捏得粉碎,而石子坚硬,纵使查尽有此握力将其捏碎,不由得也划破手掌,鲜血涌出,随着溪流之水逐渐向远流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查尽又好似精神紊乱一般,猛然起身,倒退几步,竟一下靠在那块大石之上,不由得又是转身,运起十成内力,一掌拍向大石,将大石拍得粉碎。 拍碎大石,查尽似乎精神依然恍惚,疯也似地竟又跑下山去。 不多时便来到自己城南小村中的小屋,一把推门而入,但见,此时屋中,烛火通明,好似王妈妈于不久前正来换过,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双眼直勾勾望着那两个牌位,不由得踉跄迈入,扑通跪倒在两个牌位之前,终是嚎啕大哭起来,边哭便说道:“你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这样?你这么做,当真以为我会好过吗?你当真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不再背负这一切吗?你知不知道,我背负了足足快二十三年,快二十三年啊!为什么竟然会是这样?为什么?” 哭嚎之声不绝于耳,竟将周围已然休息的邻里都吵醒,纷纷出门前来查看,但见查尽竟跪与灵前,哭嚎之声撕心裂肺,王妈妈第一个迈入屋中,一把将查尽揽住,劝道:“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哭成这样?” 查尽却不为所动,任由王妈妈将他抱在怀中,在她怀中大声哭嚎,势似要把这么多年来压抑心中已久的苦闷全部宣泄干净。 哭了一阵,查尽声音渐弱,王妈妈方才又开口询问:“小查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吗?不怕,我们整个邻里都帮你出气去,不是还有柳大人吗?我们告诉他去,他一定为你做主。” 听得随着王妈妈言语,前来围观的邻里纷纷称是,查尽不由得又是一阵伤感之情涌出,便又哀嚎起来,久久方才平息。 心中那份情绪终于暂时宣泄完毕,查尽不由得抹去眼泪,对众人说道:“各位对不住,大晚上的吵醒各位,我这便离去,各位好好休息,实在对不住。” “你这么晚了还去哪儿?”王妈妈随即说道,“你便留下睡一晚便是,你的床褥早霉了,我这便给你换上新的。” 查尽闻言忙说道:“王妈妈不用费心,我这便是还有要紧事情,要回柳府差办,今日我遇事以泄心中不快而惊扰大家,已然深感内疚,就不能再麻烦各位了。”说罢便扶着王妈妈一同站起,随后边往外走边说道,“我这便先去了,各位好生休息,明日查尽再来赔不是。”说罢也不顾身后王妈妈叫喊,便自顾往城中跑去了。 一路狂奔,便也没有止步,而直至柳永府上,看着柳府门前的牌匾,不由心中又是一阵酸苦,此时查尽心中思绪紊乱,不由得行为也异常,他一路奔至柳永府邸之前,却又不曾再扣门,便就在他府门前呆呆出神。 他从包拯口中得知了当年案情真相,便更是想要知道这一切发生的所有经过,但到了门前却又不敢再叩门而入,好似又生怕听到当年的实情,但是如今已到今日这个地步,便又如何是好,想来想去,不由得头脑欲裂,竟蹲在面前久久不起。 不多时,只觉柳府大门忽开,竟出来几个柳府家丁,刚一出门,便见得查尽正抱头蹲于门前,不由得欣喜喊道:“查公子!你回来了?” 随即便有家丁转身跑回府中,便又过了一会儿,却见柳永在司马焯与花小柔的陪同之下出了门来,径直来到查尽身边急切说道:“尽儿啊,我也才听说今日之事,可把我吓坏了,正要叫人出门寻你,还好你回来了。” 查尽闻言,茫然抬头看向柳永,眼中焦虑迷茫不绝,便不自觉随着柳永的搀扶而起身,随即便入了府中。 进得柳永书房,便看清查尽手脚衣袖鞋子竟都湿透,双手也竟是伤痕血污,不由叫人拿来换洗的新衣新鞋给查尽换上,帮他擦拭包扎,查尽好似思绪游离,便由着下人帮他擦拭换洗,便也不吭一声,只看得三人担忧万分。 只听司马焯不由说道:“我也当真没想到,这个事情对你的打击竟能如此严重,本以为你静待片刻便能怅然,不想竟成这样,这都怪我,如何做好友的。” 花小柔闻言便忙也自责道:“这我也有责任,明明可以防止这一切的发生的,却没有及时发现查大哥的异常,以为只是一般的心情不好而已。” “行了行了。”柳永不由劝道,“二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此事归根结底,也是因我而起,我也不曾想他一直将此事深埋心底,却是常年来没有放下过,明明相处十余年,竟一直没有看透他内心真正的痛楚,可能我直接说出来,还比这样要好得许多。” “你们都别说了。”忽而,只听一直坐在那儿的查尽开口说道,“明明使我自己的事,却害得诸位为我劳心,你们这叫我怎么过意的去。”说罢,便又抬头看着柳永说道,“柳老哥,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父亲一般,我便也不敢来追问你这一切的缘由,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本来也想靠自己之力查明一切,但是事与愿违,中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以至于我今日见了包拯,还是安奈不住多年的疑虑,但是我不后悔,毕竟有可能,这件事你们都不说,我便是查一辈子,也查不出结果。” 听闻查尽此言,柳永也不住叹气说道:“刚才我见司马小兄弟和花小柔姑娘只身回来,便也问得了今日之事,看来包大人当真是把一切都说了。” 查尽闻言不由抬头看着柳永,说道:“包大人只是告知了我当时父亲的死,但是已然让我难以接受,我便也不知道该不该来问你当时发生的一切了。” 柳永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我与包大人都答应了你父亲,便是绝对不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为的,也是保护你啊,他不想你也再次背负与他一样的命运,更是不想你步查家的后尘啊。” 查尽闻言随即抬头看着柳永说道:“想不到,你连父亲的身份都一直知晓,也是啊,你与父亲,同莫谷主都认识,他知道父亲的身份,想来你知道也不足为奇了。” 听查尽如此一说,柳永只是默默点头,说道:“原来,你连莫谷主都见过了,只是与他不同的是,我就是一个穷酸文人,不懂得你们江湖的明争暗斗罢了,所以我一直没有让你习武,而是一直教你认字,带在身旁,但是想不到啊,竟造化弄人,该知道的,还是始终瞒不了的。” 查尽闻言,也知柳永也已然下定决心要将当年的真相告知了,便对着司马焯与花小柔说道:“司马兄,小柔姑娘” “不用多言了。”司马焯随即打断小柔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如同之前那般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经历这些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反应,但是我却明白作为一个朋友不希望看到的却是什么。” 查尽不再多言,满眼之中充满感激,他自己明白,自己当真没有白交这个朋友,便默默点了点头,冲着司马焯微微一笑,以示自己已然做好万全准备了。 既然查尽已然表态,司马焯自不能再多说什么,便是与花小柔相互会意,便转身出了门去,留得查尽与柳永二人在房中。 刚一关上房门,没走两步,只听得花小柔忽然轻声对着司马焯说道:“我真羡慕你。” 司马焯听得好奇,不由问道:“你羡慕我什么?” 只听花小柔怯生生说道:“我羡慕你与查大哥的情意,你们已然心意相通,有些时候你们之间的信赖感,更是超常人所没有。” 司马焯闻言不由愣住了,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忽而笑了起来,但是只是笑了两声,随即便又停止了,说道:“可别羡慕我,我自是与你们都不同的,对于我来说,查尽是个同病相怜的人,只是他受的苦比我更多罢了,这可能才是我们相互之间信赖的根本吧。” 花小柔闻言,不由得愣愣看向司马焯:“那你是说,你也有与他相似的痛苦?” 司马焯闻言不由摇摇头说道:“至少我还是有亲人在世的,只是,在更好似不在一般,算了,不说了,以后有机会,你便会知道的,今日却是也累了,早些回房休息吧,我想我们已经不用再为他担心了,他既然知道回来,那想必这个担子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挑起了。” 见司马焯说完便径直回房,花小柔不由得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又转身看了看那房门中,烛火依稀映照出的两人的身影,便也不再停留,自顾也回房休息。 待到两人离开,只见柳永起身,去得自己桌案之上,取了些许茶叶,又从一旁火炉之上提起烧开的水壶,慢慢沏了一杯茶,说道:“天气寒冷,你可别受凉了,先喝一口茶吧。”说罢,便将泡好的茶递到查尽手中。 查尽接过杯子,轻轻放到一旁,随即说道:“多少年了您还记得吗?” 只见柳永闻言稍稍想了想说道:“该是二十一年了吧,那时候你还不到两岁。” 却见查尽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说你离乡已经多少年了?” 柳永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好似有些伤感地说道:“你离了多少年,我便也离了多少年,当时听闻你爹的事情后,便随即前来,还记得那时候包拯刚刚得了进士就职建昌县的县令。” “是啊,我也查过,好似就那个案子以后,包大人便辞官请求回去陪同父母,直至其父母离世守孝完毕后,方才回京听职。”查尽说道此处,好似有些感慨说道,“想当初,我竟以为包拯因此案当中藏有猫腻故而辞官,如今想来,却是以小人之心去想了。” 柳永轻轻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包大人为官清廉,处事公正,为人孝道,都是我们这一代做官的楷模啊。” 只听查尽也转而为笑,说道:“恐我现在已然在庆幸,当时审理那桩案子是包大人,不然的话,却不知这个事情能瞒多久呢,亦或是我是否有命活到现在呢?” 此时柳永正放下杯子,开口说道:“那么,你现在当真做好完全的准备听我告诉你当时的情形了吗?” 查尽也不知为何,竟一直有些不敢直接开口问柳永,以至于竟岔着话题与柳永交谈,听得柳永率先发问,心中当也有此疑问,不由得那包扎着白布的手微微一颤,但是还是鼓足勇气,开口说道:“都到这个地步了,我此番再没有准备好,那便当真是不孝了。” 柳永闻言也是微微点头说道:“那便是那年的秋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往事渐渐浮水面,只待缓缓相道来。 听得柳永说,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他刚刚做得余杭县令的一年,刚刚上任便收到查公伯的道贺书信,自是高兴,然而,此封书信上确是文笔混乱,上书:“吾当知兄终尽余之报国之念,今察而便特有意道贺,简短书信以表微微祝贺,待望可展宏图,救济吾国于危难之中,弟公伯同妻儿子敬上。” 虽然就是一些祝福的话语,但是柳永则一眼看破当中端倪便是那个查公伯对于自己的称谓,查公伯自知全年查尽得一儿子,但是一般所言“妻儿”或者“妻子”便是已然指代自己的夫人与孩子,那么“妻儿子”这般写法一般读书之人便是不会犯错,如此说来,便是其中一个字是多谢了。 起先柳永以为是查公伯有所笔误,但是细细想来,查公伯也是个文采出众的文人,这便怎会犯此等低劣的错误,这么说来,再熟读全信,不由觉得事有蹊跷,随即便逐渐发现竟是里面有好些句子都是有着如此一般的多余之字,于是便一一摘了出来,连在一起方才大惊失色,当中所写之字竟是:“余察有微(危),望救弟儿。” 如此这般,柳永方才明白这果然是信中之信,不由自己多想,道是好友的性命要紧,便告了假期,弄来一辆快车,便径直奔向建昌县,而纵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到的时候也是五日以后了,此时不有多想,便来到建昌县的县衙当中,此时与他一同听职的包拯正刚上任不久,随后便向他言明此事。 包拯为人正直,得知柳永是得了求救信赶来,便派了些人手给柳永。 可是当柳永到时,已然是一片火海,查家自先祖改姓以来,便靠着些许的积蓄,四处隐居做些买卖,建昌县虽然不大,但是查家也在郊外的一片林中,卖得一块不大也不小的地皮,建了几间房屋,而此时,所有房屋便已然都被人放火点燃。 再靠近些,便见近百号人,分别穿着不同样式的衣服,正立于院中,只见一个身着白衣头发花白的中年妇人,正手抱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孩童,而查公伯正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皆握着长刀,小腹之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血印,正向外淌着血。 此时地上已是尸横遍野,有的身着普通的百姓的装扮,也有不少穿着那些人同样服饰的人,眼见此情形,不等柳永开口,所带领的府衙官差已然一声爆喝道:“大胆贼人,竟明目张胆杀人放火!” 众人闻言不由得都侧眼看来,而正当此时,查公伯却毫不犹豫,趁着怀抱婴孩的妇人侧目之际,忽然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婴孩,却被那个妇人重重打了一掌,而正当此时,那些人好似便要向着柳永这便冲杀过来,只听那个妇人喊道:“助手!” 听闻这个妇人叫喊,众人便也没有再作耽搁,当然,柳永这边也不过区区十几号人,刚才只是象征性地示威警示而已,他们便也不敢妄自就冲向这些人群当中,两边便这般对峙一会儿,只听那个妇人说道:“诸位大人,这便是江湖中人之争,江湖自有‘江湖规’而定,怕是众大人也不好拿我们吧?” 柳永也知查公伯是会武功的,当然更是知晓“江湖规”的内容,即便自己是衙门,如果查公伯不开口,便也不能插手,随即便问道:“这位兄弟,你怎么样?” 只听得那便查公伯说道:“回大人,此事自然是江湖之争,但是这个孩子无辜,还望大人仁慈,救救这个孩子。” 柳永闻言,忙说道:“你们也听到了,他既开口要我们帮忙保护这个孩子,依照‘江湖规’中所定,我们自也是要相助,你们今日若动得这个孩子,那你们便也是触犯王法,你们明白吗?” 此时却见有一名蒙面的白衣女子对那妇人说道:“圣母,既然如此,要不就把查公伯杀了吧?” 柳永闻言,心中大惊,他便是知道这些人应当也是对“江湖规”比较遵从的,不想以此生事,但是查公伯已然表明自己的立场,便不能插手管这个事情了,而正当他思考如何解救查公伯之际,只听得那个圣母说道:“你也太狠心了吧?” 那个蒙面女子说道:“该断则断,当机立断,这便是我作为星垂门圣女的觉悟。” 那个妇人闻言好似相当满意,但是依然说道:“但是你要知道,现如今只有查公伯知道《叹辞赋》所藏,如今若把他杀了,恐怕《叹辞赋》就此于世上消失,算了,这次还是放过他吧,各位掌门,我们撤吧。”说罢便长袖一挥,随即便见那些白衣女子齐刷刷地收敛自己人的尸体,径自离去,而另外两波人便也在为首的两人号令下,收拾自己人的尸体,也纷纷撤退,留下的,只有那十几具查家人的尸体,以及重伤半跪在地上,怀中抱着那个婴孩的查公伯,只见他分明身受刀伤以及掌伤,已然从他留着鲜血的口中,温柔地说出几个字来:“尽儿不哭,不哭,都结束了。” 见得众人离去,柳永方才与众衙役上前,见得此等惨状,柳永不由得悲痛万分,竟给查公伯下跪说道:“查兄,是我来晚了,倘若我能早一天发现你信中所藏,可能也不至于如此。” 而此时,却听查公伯欣然一笑说道:“柳大哥能来,我已然很高兴了,况且,还保住了我查家唯一的血脉。” 讲到此处,柳永不禁停了下来,而扶着茶杯的那只手,也明显地颤抖起来,好似那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让他难以释怀,只听查尽说道:“柳大哥,多谢了。”说罢,便忽然起身,跪倒在柳永面前。 柳永见他突然下跪,慌忙起身,也不顾情急之下打翻茶杯,便立即来到查尽身边将他扶起:“傻孩子,说什么谢,查兄与我情同兄弟,更是有着八拜之交,那时纵使他不求我,我也定会保得你周全。” 查尽却不愿起身,而是说道:“你为救我们,甘愿来到那危险之地,可见你胸中情义,我这便自小还与你打趣,目无尊长喊你老哥,我这便是大不孝之罪,你如此这般,当与我父看齐。”说罢,便不顾柳永阻拦,而磕头喊道,“义父,从今日起,我便喊你义父,没有义父,便没有查尽。” 听闻查尽此言,柳永这便老泪纵横,想自己这一生,没有子嗣,何尝不把查尽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查尽忽而喊他“义父”,便纵有千般托词,也再说不出口,于是只好先将他扶起。 待得起身,这便听查尽说道:“然后呢?请义父接着说下去吧。” 只听柳永接着说道:“我们当时记得,把火扑灭就用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日清晨方才熄灭,我仍记得当初去查兄家中做客的时候,满园鲜花开得艳丽,那青藤缠绕屋瓦,好似一个世外桃源一般,可居然一夜之间,尽都化作焦土,而那些平时出入的查家之人,一个个横尸当场,甚至还有好些面目都已被火烧得焦黑,当中就包括你的母亲。” 听到此处,查尽不由握紧双拳,却也不再敢去联想当年那副景象,虽说一两岁时的记忆一般都已流失,但是那冲天的火光以及那刺耳的叫喊声,依然好似在自己心中留下了斑斑印象,终于,查尽还是开口打断道:“别再说了。” 柳永闻言便知折返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景象便是那一夜惨案的缩影,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开口好似有些试探问道:“接下来,由于包大人觉得事情太过悲惨,决定提审你的父亲,他自知这件事情由于‘江湖规’的存在而应就此作罢,但是他总觉得在自己管辖之处竟有如此惨剧发生,他便难辞其咎,终还是插了手,结果” 此刻,柳永纵使再强忍,终还是没有忍住,声音已然颤抖到说不出话来,而他之后的话,便是不说,查尽便也已在先前听闻包拯所言,不由得心中悲切万分,也不想再听一遍柳永重复接下来自己父亲的死因,而开口问道:“虽然父亲不希望我再与此事有所牵扯,但是现在我已然知晓自己的身世,而且与那些人有所接触,所以我希望,义父能够再度告知一下,当日在场究竟有哪些人?” 柳永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想要言明,只是现如今,便是再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白衣为首的那个圣母是星垂门的人,她已于三年前就病故了,而那个圣女便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圣母。” 这已然不用多说,查尽自是明白,如今与自己仇恨最深的,便是那个星垂门,恐怕纵使自己想要放过她们,她们便也不想罢手,他这么问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从当初幽笙坊老掌门所言是否虚假而已,此番确认,接下来的便也该都是事实,便开口问道:“接下来的您说还有两波人,应该是白帝城和幽笙坊吧?” 柳永闻言,竟用一种讶异的眼神望着查尽,随后点头说道:“确实是那两个门派,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因为你父亲的死我才去了解了一下他们。” 查尽闻言不由摇头叹道:“那个幽笙坊便在几个月前已然在这世上消失了,与我一起的那个花小柔姑娘,便是他们当中幸存的几人之一。” 柳永闻言也不惊讶,只是轻声哦了一声,随即如释重负地说道:“其实,刚看得她时,我便觉得她身着服饰略感眼熟,而后便也想起来了,我这般犹豫,就是怕你得知幽笙坊也有参与,便会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查尽摇头说道:“一报是一报,她们掌门的过错,不应由她承担,况且这个孩子吃得苦不比我少,而且我早已看开这些,也不妨告诉你,那个司马焯兄弟,便也是师出白帝城。” 柳永终是一声长叹,只道是天意弄人,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而查尽却显得淡然许多:“白帝城当时带队的便是城主楼万重,现如今也因种种原因作古,他们两个都已经得到报应,我便也不会与他们有任何瓜葛,而如今,我定然不会放过的,便是那星垂门。” 见查尽说到此处之时,眼神已然凶恶,竟将自己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柳永忙问道:“这是何故?竟让你如此憎恶?” 只见查尽那凶恶的目光当中,略微透出一丝嘲讽,说道:“我不知她们从何得知我还在世并且还有我的姓名,竟早已谋划要捉我回去,已然与我起过数次冲突了,但好在我福大命大,不但受到高人搭救,甚至还学会了她们不惜杀人放火而梦寐以求的《叹辞赋》。” “你学会了《叹辞赋》?”柳永闻言不禁脸色骤变,忽而又转释然,好似他觉得这天意不可巡,“看来,当真是天意了,既然如此,你有何打算?” 自己有何打算,查尽当真不知如何,毕竟有“江湖规”所在,若星垂门没有做出通敌叛国或者构陷皇亲c朝廷官员之事,官府自然无法插手,而自己依然是形单影只,怎么同已然联合了白帝城的星垂门相抗衡。但要查尽就此作罢已是万万不能,随即说道:“他们屡次掀起江湖纷争,手段狠辣,如今是因为没有确着的证据,倘若他们的行径当真暴露于天下,我看还会不会有愿意主持公道的门派坐视不理。” 柳永不由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你要搜查证据岂是那么容易?这些年我也偶尔会打探一下江湖中事,星垂门虽然位居庐州一代,但是她们的势力却已扩及到许多州县,大有独步江湖的势头,你这便出去,就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中啊。” “可我没得选了啊。”查尽不由得怒道,“您知道吗?她们已然在江湖中公然悬赏捉拿于我,甚至已经有不少与她们交好的门派得到了我的画像,难不成您要我就这么躲躲藏藏一辈子吗?是,我是躲得了,但是我的心躲不了啊,父母惨死,房屋尽毁,这与强盗土匪又有什么区别,可笑的是,他们为的只是一本所谓先祖留下来的破书!”讲到此处,查尽不由用力一抹茶几,竟将茶杯一把甩到地面,砸个稀烂。 柳永见状却心中也是一阵伤痛,如今查尽已然不再在自己面前掩饰自己内心那种不平与屈辱,尽皆发泄出来,可是,他越是发泄,却越是表明了他现在处境的危险,他的确不再是个孩子了,因为他所背负的,已然超过了很多见多识广的老者,想了想后,柳永也决意不再劝阻查尽,随即说道:“其实,莫谷主可能可以帮到你。”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心中顿时一阵疑惑,不明柳永言下之意,毕竟对于莫有声,自己也太过熟悉了,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岳父,随即忙问道:“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柳永说道:“其实莫谷主一直以来,看似与世无争,云游四海,其实他便是在结交个股江湖上分散的小势力,一则打探星垂门作恶的证据,二来便是将他们拧成一股绳,待到有朝一日,可以群起而攻之,虽然我们已然好久没有联系,但是自从他告诉我此事以后,我便知道他不到最后也绝不会罢休的,这便是作为你爹的好友,莫谷主所一直在做的。” 查尽闻言,便回想起当晚辞别之时,莫有声对他的嘱咐,确有提及届时自己会加以援手的话语,谁知他便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直以来便有所打算,可能对于他来说,现在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自己的好友之子,竟出现在了他的择婿比试当中,明明祖上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作为后人的两人,竟能成为如此情义坚定的好友,竟会为了自己的好友,不惜十余年的谋划,不惜一直放着与自己女儿之间的隔膜于不顾。 想到此处,查尽不觉落下泪来,嘴中呢喃:“想不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竟已然有父亲生前如此多的好友为他赴汤蹈火,父亲,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此刻突然好想见您?” 这声音虽然小似蚊虫,柳永也并未全然听得真切,但是他也知道,此时的查尽当真是悲喜交加,便走上前去,还如同查尽年少之时一般抚摸他的脑袋,慈祥说道:“你做了决定,我便不会拦你,但是你要切记,你的命是你父亲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你若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便为不孝,你明白吗?” 查尽闻言顿时抹了一把眼泪,猛然站起,在柳永面前直接跪倒说道:“我自是明白,也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这么多年来,承蒙义父养育与教诲,查尽决定,明日便启程去迷蝶谷,还望义父好生照顾自己,再授尽儿一拜。” 柳永好不容易才收了眼泪,这便又落了下来,忙扶起查尽连声说道:“好,好,如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危险,切记不要硬拼,随时记得回来,柳府永远是你的家,我定然会保护你的周全。” 查尽当知柳永此言之意便是希望自己不要勉强,而他对自己的情感当真如同父亲一般,自己再哭便也是让这个年过花甲已然满头白发的老人难过,不由又摸一把眼泪,随即点头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心中起波折,隔日又起程。深感信念足,他日盼得归。 第二日,查尽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去了天牢,看忘梅落花,此次柳永特意去包拯府上登门相求,包拯在办案言明之外,也并不是那么不尽得人情,随即批了文书,让查尽得以再度去探视梅落花。 又见梅落花,此番当真是要告别了,查尽抱了满满两坛酒去,势要与梅落花喝个痛快,这便入了牢中,与梅落花尽情畅饮一番。 酒过三巡,查尽与梅落花边喝边聊,查尽自是对梅落花不曾隐瞒,便将自己昨日一日得知的事情尽皆告知了梅落花。 虽然酒意正酣,但梅落花听罢不觉也饶有所思,叹了一声说道:“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查尽闻言便也没有过于神伤,好似经历昨晚之后,也看开了许多,不由说道:“没什么苦不苦的,既然生做查家人,那么一些事情我也就坦然面对了。” 听查尽言下之意,好似当真看开了不少,回想之前那个刚拜师时那个迷茫甚至将一股怨气肆意挥洒的少年,当真成熟了不少,梅落花便也没有多言,又是一大碗酒下肚,说道:“好小子,果然没有看错你,那你,接下来怎么想的?” 自然,梅落花知道,看开归看开,之后的事还是要做的,毕竟查尽会放下,那个星垂门可不会就此罢休,毕竟自己也是受过星垂门之苦的人,查尽闻言随梅落花干了那碗酒后说道:“我先准备回迷蝶谷找我岳父大人。” 梅落花自是听了查尽告知莫有声一直以来都在为查家之人报仇而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不由得也赞同查尽的这个想法,随即说道:“也是,我只是没想到莫有声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你当真是找了个好岳父啊,哈哈哈哈” 查尽闻言不免觉得此言听上去颇有怪异,便对梅落花说道:“师父你这是什么话,我可不是为了找这个好岳父才与祁儿在一起的,这话说得确实不对。” 梅落花闻言,也不由大笑道:“是啊是啊,你和莫小丫头是情投意合,不是因为她的父亲,是我失言了。”但是说到此处,便又转而为担忧之色问道,“但是你之前半途撇下莫小丫头不顾,当真不怕她嫉恨于你?” 梅落花这一语便是道破查尽心中的苦恼,但是想了想后,查尽便也释然:“我便是负荆请罪便是,是我背了承诺,她要打要罚都由得她去,当然了,我也确信她断不会因此不再理会我的。” 看着查尽自信满满的样子,梅落花不禁打趣道:“看把你小子美的,你就那么自信?” “那是。”查尽自负地笑了笑,随即又给自己与梅落花满上了一碗酒后反问道,“那么师父呢?我这次没能救你出来,恐怕以后也没了这个机会。” 只听梅落花拿起酒碗,毫不在意地说道:“今早我又被提审过了,便是脊杖二十,刺配孟州。” “判决下来了?”查尽闻言不由一愣。 只听梅落花说道:“是啊,不过我当堂恳求包大人是否可以改判我刺配西宁。” “西宁?”查尽闻言不由又是一愣,却听梅落花平静说道:“这二十脊杖对我来说绝对没有问题,打不死的,但是孟州虽然偏僻,却不是什么重要地方,我觉得既然是刺配,还不如给我刺配个偏远地区,也可在那儿为朝廷出一份力,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查尽闻言不由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西宁是大宋与吐蕃以及西夏三地的交界之处,历来多有战争,如果去那儿,免不了要常年上到战场。” “上个战场而已,大男儿保家卫国,也不枉此生啊。”梅落花又是一饮而尽,“虽然我还不是什么武功高手,甚至再过些时日恐怕连你都打不过了,但是要上战场,我也不是弱不禁风小兵小卒,没什么大碍。” 可是查尽依然面带忧虑说道:“打仗不比江湖比武,那可是血淋淋的刀光剑影,师父有为国的抱负,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师父多加小心。” 梅落花也知道自己这一走,若没有特别原因,便难以再度相见,不免也有些伤感,但是这种伤感便是一扫而过,随即笑道:“别说得跟我要去刑场一样,毕竟现在国泰民安,而且皇上仁义英明,官场风气也甚好,不用担心啦。” 查尽心想却也如是,但是不免还是说道:“那师父可知何时执行?” 梅落花想了想说道:“判决已然下达,那么也就一两天的光景吧。” 查尽随即说道:“不管一日还是一时,我这便天天来陪师父喝酒可好?” 梅落花则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喝酒也不在于一时,你还是快些去办要紧的事吧,到时候不忘来西宁看我一眼便是,要记得带上酒来,不然我也不见你。” 查尽自知梅落花为人豪气,但是相离别不由得也是伤感之事,他不想查尽届时前来送行,又是要含泪道别,此番不免有些太过伤感,还不如就此别过,来日方长,这便也是个极好的盼头,既然如此,查尽便要是再婆妈便是自己的不是了,便立即又将酒倒满,敬道:“那么,师父,我也不多说什么,就此一别,他日我定带着祁儿以及美酒来西宁探望你。” 查尽此言所说便也是一个美好的向往,梅落花怎会听不出来,便也是端起酒碗笑道:“光带那个小丫头和美酒可不行,记得带上我的徒孙一并前来知道吗?” 此言一出,查尽不由略感羞涩起来,本已喝酒喝得通红的面颊似更加红润了,而梅落花见得查尽如此模样,不由得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被捕入狱,即将刺配他乡,但是此番豪情之士,也属当真难得。 两坛酒喝罢,查尽拜别梅落花,便回了柳府,此时司马焯与花小柔正于府中等他,见得二人,虽然自己有些醉意,但是意识仍是清醒,查尽便对二人说道:“你们都在等我?” 只听得司马焯说道:“我听闻你要去迷蝶谷了是吗?” 查尽闻言不由点头说道:“是啊,昨晚刚做得的决定,未及告知。” “那我便一起去吧。”司马焯闻言便对查尽说道,“我可说过,无论如何,我定会与你一同,而且星垂门与我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断不可将我排除在外。” 查尽闻言不免有些觉得好笑,不由说道:“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不带你同往。”确实,查尽早已把这个与自己出生入死好几回的司马焯当做自己兄弟一般,即便他不说也会与自己共进退的,所以看得司马焯如此激动,不免觉得感动却又好笑,再看一边花小柔,不由得想起起先他让花小柔一同赴京为的是安排些人护送她回乡,这回来两日因为梅落花的事便忘了这一切,忙说道:“小柔姑娘,对不起啊,忘了对你的承诺了,我这就安排辆马车,让人护送你回梅州。” “不。”刚听得查尽说到此处,却听花小柔说道,“我,我想,我想与你们一同去迷蝶谷。” 查尽闻言不由一惊,慌忙说道:“那怎么可以,你本来就与此事无关,而且你已经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我又怎么能” “没关系的。”只听花小柔打断道,“反正我回了梅州,也不知道何处安生,反而这几日与你们一起,虽然有些波折,但是当真觉得无比开心,若要我现在回去,我反而觉得,觉得” 听花小柔这么说,查尽却也不置可否,但是他也明白,能尽量不害到无辜之人便不要拖累人家:“但你知道我们面对的可是星垂门啊,还有很多星垂门的势力,这有多危险啊。” “我不怕!”花小柔虽然说话还是那么窃声窃语,但是嗓音显然提高不少,但随后便又渐渐弱了下来,“我只是觉得,跟你们在一起更有安全感,我从来没有朋友,现在我才体会到朋友的重要性,就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查尽也没想到,一向不爱说话而且非常娇羞的花小柔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但是毕竟这件事情还是关系重大,不是三言两语被感动了就可以盲目答应的事,而他刚想开口,却听一旁的司马焯说道:“我看就让她一起去吧,大不了真遇到什么事就让她留在迷蝶谷就行了。” 听了司马焯一说,查尽再看花小柔那副更加期待的神情,不由只好叹了一口气,有些抱怨地说道:“既然连你都帮她说话了,那好吧。”随即对花小柔说道,“但是你且记住了,我们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遇到什么情况,你便留在迷蝶谷听到了吗?” 既然查尽同意,那么这些话花小柔自然欣然答应,应了一声后,随即也向司马焯感激地看去,而司马焯则好似无奈一笑,便又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查兄,你打算何时动身?” 查尽闻言边说道:“本来我想待师父被押送离京之后再走,但是照他的意思,怕是不希望我去给他送行,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便走吧。” 说定了时日,三人便各自回去收拾行李,晚上,得知第二日查尽便要离开,柳永便招呼自己府上的下人,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为他们践行。 这便到了第二日,柳永便告了个短假,一路将查尽等人送到了城门口,查尽见他好似还要再送,不由有些气恼道:“你别再送了,你是告假出来的,这再送,你到明日早晨都赶不及回去了。” 柳永也知查尽是不希望自己再多行了,越是不舍心中却越是伤感,便也不再相送,在城门口的大槐树底下,终作最后道别:“你且记住,凡是不要勉强。” 查尽闻言虽有些不耐烦,但是他知道,这便是长辈对晚辈的嘱咐,这些话便是一个做父亲的,常常会对离乡的子女所说,虽然觉得有些厌烦,但也不自觉的感到开心,因为自己终也是有一个父亲会在自己临行前唠叨一番,随即说道:“放心吧,义父,那我们就此拜别,等到事情结束,我便回来陪您。” 柳永闻言不觉又想要落泪,只是勉强忍住了,便掏出一个小钱袋说道:“这是给你路上用的盘缠,要找个好地方休息,别生病。” 查尽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收下了这些银子,随后便跳上马车,挥手说道:“您别送了,就此回去吧。” 柳永闻言点了点头,却没转身离开,而是直直盯着查尽,查尽明白这是柳永希望目送自己离开,这便再不离去,怕柳永当真会这么一直站着,不由又说了几句话让柳永安心,便一头钻进了马车。 见得查尽入了马车,柳永终没有忍住眼泪,一行泪水顺着那苍老的面颊滑落,而正在此时,忽然听得一声呼喊,再仔细听来便是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的是一个高亢的嗓音:“喂!喂!师父!师父!等我啊!” 听得这声叫喊,柳永不由拭去眼泪转头看去,而查尽等人闻声觉得耳熟,便也从马车上探出头来向城门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少年,身着一件深紫红的马服,骑着一匹乌黑骏马正飞驰而来,查尽眼见得此人不由愣道:“储昭阳?” 而查尽刚刚认出储昭阳,储昭阳已然来到众人面前,一跃下马,对着查尽躬身一拜说道:“师父,你们走怎么也不来告知我一声,还好我去了柳府找你们,才得知你们这便要离开,看来我赶得真及时。” 查尽见储昭阳这个小徒弟,心中虽然有些喜悦,但是不免还是有些担忧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 此时柳永正细细打量了一下储昭阳,不由脸色微变,开口说道:“你,你是” 不知为何,储昭阳尽飞也似的打断了柳永快速说道:“您好,您就是柳大人吧,我是查尽查师父的徒弟,储昭阳。”说罢,好似有些在微微摇头,却又笑得天真。 见他如此,柳永便疑惑地看了看查尽,查尽随即介绍到:“是我路过岳州之时遇到的,是那儿守军的团练使,因为帮了我不少忙,又执意要拜我为师,我便收了,也是靠他带我们走官道,这才一路平安无阻回到京城。” 柳永闻言不由愣愣点了点头,但好似又有些话想说,只是被储昭阳又打断了话说道:“事情早办完了,而且由于驻军调配,所以得了空闲,就想着要不来趁次机会,来找师父学几天功夫?” 查尽闻言不由说道:“那可真是不巧,因为我现在正有要事要去办,恐怕是没有时间教你武功了,等以后回来吧,我再教你武功。” “是啊,那个”柳永刚想开口,却见储昭阳正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得顿了一顿说道,“储,储公子,确实我这孩儿出门是有要事要办,你大可将你到时候调配的地址告知与我,等尽儿回来我便让他来找你。” 却听得储昭阳闻言好似有些不乐意道:“师父,您可不能这样,我一路护送您过来,还只学了一些基本内功,您这般便又要离去。”说到此处,不由忽而眼中闪过一丝皎洁便开口说道,“这样吧师父,您便带上我,我也可以保你继续走官道,您就沿途教我武功,我保证,等到了地方就不再跟随,绝不妨碍您办事,如何?” “这”又是不等查尽回答,柳永便开口要说话,却见储昭阳好似很不耐烦地看着他微微皱眉,便没有再做言语,而只听查尽说道:“那也不成,我此番不是去玩的,你若跟了我去,也难免沿途遇到什么危险,不成不成。” 听得查尽一再拒绝,储昭阳随即便说:“师父,您要是这样可就当真不对了,分明收了我做徒弟,江湖当中,哪有收了徒弟不带在身边也不教导的,这让我军中的朋友知道,岂不以为我是被您占了个便宜,那我面子可往哪儿搁啊?” 查尽当知这个储昭阳与自己是一般无二的脾气,但是此时便不似玩笑,这可当真是随时都有危险的,便知不能由得储昭阳这般说,便义正言辞依然开口拒绝:“你纵使这般,我还是不能答应,昭阳,你若当真当我是师父,便就此回去,你是军人,应该也懂得军人的纪律,怎能随性而为?” 听闻此言,储昭阳显得有些不太高兴:“怎是随性,我习武本身就是为了能壮大我军队,这便到了师父口中,怎简单一句随性而为便盖过?您今日要是不愿带我,我便随着您的车驾一路追随。” 查尽闻言心中不由气恼,当即觉得无言以对,只听司马焯忽而在身后一阵偷笑,查尽不由好奇问道:“司马兄,你这又是笑什么?” 只听司马焯边笑边说道:“你这便懂得,我们在与你相处之时是什么感觉了吧?” 查尽明白司马焯这是也在取笑自己同那储昭阳一般地固执,不由心中有些气恼,说道:“你这不帮我说话,还拐着弯取笑我?” 只听司马焯逐渐收了笑容,随即说道:“这便也不难,只要让他同小柔姑娘一般便是,当真有事便不带上他即可,而且他身有军命,随时可能被召回,所以你就带上他也无大碍。” 听司马焯为他说话,储昭阳顿时喜笑颜开,说道:“还是司马大哥仗义!师父,就这么办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日出上杆头,别离泪还休。只盼归来时,举杯无忧愁。 司马焯再度开口帮忙,便又让查尽没了话语,却听柳永对那个储昭阳说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柳永这样说来,在场的四人无一不是一愣,只见得柳永言语认真,态度甚是恳切,储昭阳想了想后便点了点头,随柳永走到了一边。 见得柳永竟与储昭阳走到走到了一旁,查尽同司马焯以及花小柔不由互相对视几眼,查尽便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我义父同那小子认识?” 司马焯闻言不由摇头说道:“那可就不知了,你与柳大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没见过储昭阳这人?” 查尽不觉摇头说道:“我可从未见过年龄如此之小的朝廷官员。”此言一出,便又回想起来储昭阳的身世,不由又有些大致明白了过来,“储昭阳说过他们家中都是军队人员,便是有与柳大人认识的亲戚在京中当值吧,那么义父自然认得便也不足为奇了。” 司马焯不禁也同意查尽的想法:“你这么说来是有道理,但是柳大人对他的态度” 查尽当然明白司马焯所想,柳永一见储昭阳便一直好似有话难言,而储昭阳的反应来看,便是怕柳永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但是毕竟对于官场以及这个储昭阳,查尽所知甚少,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储昭阳当真是一个背景不差的官人子弟,那对储昭阳以后便也无需再有过多的疑虑。 过得良久,方才见到柳永与储昭阳回来,只听柳永随后说道:“尽儿啊,我已与这个储团练使了解明白,他仅是想要学得一些基础的武艺,而已壮大我大宋军队的实力,自不会妨碍你办事,也不会在他日你有前往危险之处去执意追随,你就姑且先带着他吧。” 查尽闻言便大吃一惊,想不到连柳永都被这储昭阳说动,竟转头便帮他说话,却见储昭阳依然笑得天真,说道:“是啦,师父,反正我也只是为了学些功夫,你若怕我累赘,他日便再叫我回去便是。” “我现在却已当真觉得你累赘了。”查尽心中便是如此想的,但是现如今柳永已然帮这储昭阳说话到这个份上,便也不好再作推脱,只好勉强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义父都说了,便带他同行便是了。” 刚刚说完,便见储昭阳已是迅速拱手一拜,说道:“多谢师父。”随即又对柳永谢道,“多谢柳大人,啊不,您既然是师父的义父,那我也得尊称您一声师公了。” 见得储昭阳对自己行礼道谢,柳永慌忙说道:“可使不得可使不得!”边说还边去将他扶起,“这老朽可哪敢当啊。” 查尽闻言便更是好奇:“义父,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您会对他这么有礼有加?” “柳大人只是因为多了个徒孙而觉得不适应呢,是吧,师公?”不等柳永开口,储昭阳则赶忙接口说道,只听得柳永好似有些无奈地点头称是。 见也问不出什么来,查尽便也不再开口,既然如此,便只好道别:“那么义父,尽儿当真就走了。” 虽然有储昭阳前来使几人滞留了一些时辰,但是又到道别之时,柳永还是回到了之前那副离别之情当中,不由说道:“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查尽见此时柳永的情绪又开始有所神伤,便忙打趣道:“对了义父,记得你当日落地离京与虫娘姐姐留词叹别,您这么伤感,便是否也能触景生情,作一首词呢?” 柳永听查尽竟提他年轻之时的事情,此番年岁再想往日风流,不免也老脸通红,随即说道:“你这混小子,瞎说什么?” 查尽见得此言一出当真让柳永情绪稍稍有些好转,便不由如孩童般鬼笑一下,便对车夫说道:“我们走吧。”随即再对柳永挥手作别,“义父,保重了!”说罢,便也钻入马车之中,马车随即行进起来,储昭阳便也对柳永深施一礼,随即也一跨上马,对着前方马车处喊道:“师父,你怎不等我?”喊罢便一策马臀,驾马跟上。 柳永在后驻足良久,一直望着查尽离去的身影,直到随从前来喊他方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倒是当真好久没有写写酸词了。” 这一言,听得那随从倒是莫名其妙,不由问道:“大人是想写些什么?” 柳永闻言便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随即便也转身,在随从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向京城回去。 而查尽此时出了东京,因储昭阳有着官府文牒,便可以从官道而行,这也图了方便,便如来时那般,一路平坦无事,还有官府专设的驿站可以歇脚。 不到一日,便已到了南京,查尽本也不想进城,只想在驿站好好歇息次日早些启程,不想却得驿丞告知,南京去往江宁府的路前些日子便连日暴雨遭遇泥石流,现已经封路修缮,这使得查尽不由得心中略有为难,见得查尽好似有些为难,储昭阳不由说道:“师父,您不是要去嘉兴吗?为何一定要从江宁府走呢?分明走庐州应该更为快捷吧?” 只听得司马焯叹道:“你哪里知晓,我们的冤家对头便是所居庐州,而且在这一代势力颇大,只怕官道之上都有她们的眼线。” 储昭阳闻言便哦了一声,随即又说道:“那,师父,不然走扬州?” 查尽依然不语,司马焯不由说道:“走扬州不免多绕,现如今我们希望的,当然是可以越快到达越好了。” 储昭阳闻言也觉得确实麻烦,而此时查尽忽然一拍桌子说道:“怕什么怕!我便走商路又如何?我便不信就这么巧?纵使巧了,我也不怕她星垂门!” 此话不似对任何人说的,便如查尽自言自语一般,但是他这般气魄便让储昭阳刮目,随即附和道:“师父,要的也正是您这种魄力!管他什么,什么什么门的,便是来了也不用怕!” 但是此时司马焯相对冷静道:“你这便可要冷静思量啊,若当真碰上了,那也麻烦啊。” 只听得查尽毫不犹豫说道:“司马兄,如今我们都到这份上了,难不成还畏畏缩缩不成?你要明白,现如今我们怕了她们,以后还怎么办?” 听得查尽如此这般说来,司马焯不由也沉思许久,想道:“确实,我们这自从路过岳州,得知星垂门竟还有民间势力以后,不由得变得处处小心起来,这倒真不像是我们的作风。”想到此处,便也一拍桌子,说道:“好!我也就当真不想当这缩头乌龟了,来便来,我就不信她们当真有几个能奈我们何?” 查尽见得司马焯也是如此激昂,不由得对他大笑道:“就该如此,司马兄!”但是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花小柔与储昭阳,顿时心又凉了下来,“但是这二位,恐” “师父莫要为我担心了。”储昭阳见查尽好似还是对他们的安危有所顾虑,随即拿出一块节度使的腰牌说道,“我便已经想好,届时我亮出这块腰牌,说我与小柔姑娘是朝廷官员夫妇,他们自也不敢拿我们如何?” 花小柔闻言不由俏脸微红,嗔道:“你这家伙,瞎说什么?什么夫妇?你便自保便是,不用管我,我定当与查大哥和司马大哥共进退。” 听花小柔好似有些生气,查尽与司马焯相视一笑打趣道:“原来小柔姑娘也是会生气的,当真少见啊。” 而花小柔的脸便越发羞红说道:“我哪有生气,我这只是想与大家共患难而已,还有,你们不要叫我姑娘了,叫我小柔便好了,我听得一直不自在。” “那小柔。”储昭阳便率先改了口说道,“我也不用这个腰牌了,到时候真遇到危险,我便也跟着你跟着师父一起。” 花小柔闻言,则是毫不理会储昭阳,便稍稍将头撇作一边,查尽与司马焯见了,不由得大笑起来,既然说定,便也不再耽搁,第二日,众人便改道商路,直奔江宁府而去。 商道不比官道,自然要绕得许多,而且路上鱼龙混杂,大家便也是格外小心,行了几日便离那江宁府不远了,众人便在道上的一家客栈歇息。 客栈不大,却也有二层小楼,众人要了三间客房,便要休息,正待上楼只是,查尽忽而停住了脚步,不由得向楼下刚进门的几人看去,司马焯见他神色讶异,不由问道:“查兄,怎么了?” 查尽眼望着进来之人便是当初与自己在迷蝶谷比斗择婿之时的辽国青年,萧俊,但是却不见他的父亲萧成,那次比斗,查尽便对其没有好印象,而且他更是使诈偷袭自己,故而不知此时他在此处做什么,而且他身后的几个身材魁梧,走路姿态,竟与去年在东京城郊杀的那几个辽国细作一般,不由得让他心中起疑,听闻司马焯喊他,便忙回答道:“没什么,我们先上去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匆匆上楼。 本来安排房间便是自己与司马焯一间,储昭阳说来也是个团练使,便不想屈了他,便单独一间,而也给那个赶车的车夫备了一间,花小柔自是单独一间,而储昭阳却以习武为由,非要与查尽一间,无奈司马焯只好让出,便道是也没必要让车夫单独一间,便与他共处一间。 入了房,刚放下行李,查尽便闻敲门之声,开门瞧去便是司马焯已然匆匆前来,入了门后便关紧房门,开口便问:“查兄,你方才神色右边,是不是因为那几个辽人?”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反问道:“你也看出他们是辽人?” 司马焯点头说道:“他们虽穿着汉服,但是发髻鞋子,无不是那辽人装束。” “确实是辽人。”储昭阳也随即插口说道,“好歹我也在军中待了些年,宋人c辽人c西夏人c吐蕃人c大理人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怎么了吗?” 听得储昭阳侃侃而谈,查尽便也没有接话,而是对司马焯说道:“之前不是在迷蝶谷与几人比试择婿嘛,他们当中那个略微瘦小的便是其中一个。” “什么择婿?师父,您已经有夫人了?”储昭阳闻言忙插口问道。 却见查尽瞪了自己一眼,便也只好乖乖闭口倾听,只听查尽说道:“他一般与自己父亲游历天下也不足为奇,但是此番却不见他的父亲,我便觉得奇怪,而且身边又有那么些辽国的人,我怕” “细作,十有是细作。”此时储昭阳还是按捺不住插嘴说道,“这种细作光是岳州我也抓过不少,上次出入贺府的也是此番打扮的。” 虽然查尽依旧没有理会储昭阳,但是他的心中也当真是如此想的,司马焯也明白查尽的意思,随即说道:“你是想” 查尽不由点头说道:“就如同我们常做的一般。” 但凡关乎大宋之事,司马焯想来也是义不容辞,便也不再多言,而却听储昭阳很是好奇问道:“师父,你们要干嘛?” 查尽此时心中方才想起,自己便是与储昭阳同一间屋,若不告知,夜晚行动恐生变故,随即说道:“晚上,你待在屋里,哪儿也别去。” 储昭阳也是非常聪明,一想也明白了查尽与司马焯的用意,不由说道:“你们要夜探他们房间是吗?那为何不带上我?我可是岳州团练使啊,况且这关乎军机大事,你们可不能不带我。” 查尽听得不由生烦,只好口头率先答应下来,便对储昭阳说道:“你先去小柔房间,把她叫来,说我有事托她。” 听闻去找花小柔,储昭阳便显得格外兴奋,忙应了几声,便随即出门,不多时便唤来了花小柔,花小柔进门便问二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只听查尽问道:“小柔,我临行前叫你备了一些‘春芳歇’可有准备?” 花小柔闻言,便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纸包,说道:“我细细想来,‘春芳歇’药性太强,而且没有解药便是一直会浑身酸痛无力,久而久之也是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擅自换了一种基本的迷药,这种迷药不似一般迷药,如果闻到,会当即晕厥,而且,内力再高,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 查尽知道花小柔心地善良,便不愿多害人,此番擅自改了迷药便也没有怪她:“也无大碍,反正能把他们迷倒就是。”说罢,便与众人说了晚上的行动,其实行动也很简单,毕竟有了花小柔的迷药,只要届时迷晕了他们,便也无需有后顾之忧了,想到此处,便只是简单吩咐了行动时间而已。 待到子时刚过,众人便展开行动,查尽先去问了这几个辽人所在的房间,便来到他们房间门前,将迷药和入香火之中,一并点燃丢进房中,待到香火燃尽,众人便开门散了迷烟,方才进入。 此时的房中,萧俊与那个辽人已然被迷香迷晕,这便是拉他打他,便也难以苏醒,而查尽便也不会做次行径,随即来到萧俊等人行李之处,不断翻找,里面却除了一些金银,便是一些药品信笺,查尽为人谨慎细致,便一封封打开查阅,他略通契丹文,便也能看出心中端倪,而直到最后一封,便是一封汉文所写信笺,纸张染得通红,竟是一份请柬。 查尽不由打开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白帝城城主与夫人喜得贵子,特邀萧成萧俊父子前来同庆。” 见得请柬上所书,查尽不由得念叨一句:“白帝城?” 而一旁正在翻看其他东西的司马焯不由得一愣,赶忙上前一把拿过查尽手中的请柬,看着上面的几行字,顿时不知为何,心中便浮现一个身着红衣,芳华绝代的女子,朦胧,同时嘴中不由念叨:“他们竟然已有了儿子。” 查尽也不知司马焯为何突然愣神,但是自己心中则有别的顾虑,随即说道:“他们怎么会与白帝城有交情?”而此时却见司马焯正拿着请柬愣愣出神,不由轻轻一碰司马焯的手臂问道,“司马兄,你这是怎么了?” 查尽这么一碰,司马焯方才回过神来,说道:“没,没什么?你,你说他们?我印象中老掌门过去与辽人绝无来往,而且因为庆历增币,还大骂皇上懦弱,他是绝无可能与辽人有所来往的。” “那就怪了,不是白帝城,莫不是星垂门?”查尽闻言自语道,忽而好似想到什么,“是了,贺家不就与辽人关系密切吗?我想星垂门恐怕也不会脱得干净。” 司马焯闻言也略感认同,却听身后花小柔不由说道:“奇怪?” 储昭阳也在一旁帮着东翻西找,闻言便第一个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见得三人都围了上来,花小柔不由拿出那些药当中的一瓶说道:“这是辽国特有的‘蚀络草’磨成的粉。” 查尽不由拿过那药瓶,好奇问道:“蚀络草,是什么?” 只听花小柔说道:“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毒草,有一种好似熏香的气味,入了药,无论制香嗅到还是直接腐蚀,都能损害人体经络,导致功力尽失,时间久了便会因为经脉尽损而亡,以前祁姑姑一直想要这种草药,只是一直寻访不得,但是,这里面竟有大半瓶之多,他们拿那么多蚀络草做什么?” 查尽闻言便皱了皱眉,心中顿起不安,而此时司马焯忽而一把夺也似的拿过那个瓶子,放在鼻前闻了许久,看得花小柔惊道:“司马大哥,不能这样闻,小心损伤经脉。” 而此时司马焯方才将瓶子挪开,神情转而激动且很紧张,声音也颤抖起来:“是了,就是这个,原来就是这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柳岸已近深邃处,忽而眼前花复明。 司马焯握着那个药瓶,手中却不住颤抖,看得查尽与花小柔一阵心惊,查尽不由上前搀扶司马焯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莫不是中毒了吧?” 花小柔相对还是明白一些这个蚀络草的作用,倒是没有那么担心,却还是很焦急地问道:“这么一些应该只是会感眩晕,不至于中毒,但是,司马大哥,你是不是见过这种毒。” 只听得司马焯颤颤巍巍看向众人,不由说道:“我,这,这个东西,无论是气味还是闻了以后给我的感觉,便是我着被子都不会忘记的。” 查尽闻言顿时回想起司马焯给自己讲述过当日之事,随即问道:“司马兄,这个毒药所引发的症状,好似你之前与我讲过当时你与楼城主所中之毒相似。” “不是相似。”只听司马焯终于平复下了心神,“分明就是这个,我一直在找,起先我也一度怀疑过是不是擅使毒的幽笙坊所为,但是毕竟人死门灭,我也便把这事给放一边了,但是,居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居然”说到此处,司马焯好似转而激动,不禁流下泪来。 查尽也知道现如今,无意发现这个毒意味着可能司马焯的冤情有所证据了,便随即说道:“那么看来,这些人十之便与楼城主中的毒有关了。” 司马焯当然也是这么想的,随即轻轻揉了揉眼睛,竟稍稍擦拭了些许泪花掉,只觉查尽已然将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便不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不等司马焯回答,便听查尽对储昭阳说道:“昭阳,去,找几根绳子,掌上灯,我们升堂!” 储昭阳是个聪明人,几句对话,便猜到了这帮人手中的这个剧毒曾害过司马焯,作为朝廷官员,也本能地做出反应,知道查尽这是要从这帮辽国人口中问话了,随即便应了一声,从马车上取下一些备用缰绳,听得查尽吩咐,将其余三个中了迷烟的辽人捆作一起,封了口眼丢在角落,而萧俊则被众人绑在一张椅子之上,犹豫花小柔这个迷烟厉害,他们也知道纵使要叫怕是叫不醒他,索性便在屋中等候他们醒来。 房中烛光忽闪,查尽与众人便坐在房中耐心等候,只听得储昭阳说道:“师父,这么等也不是事啊,要不您再去歇歇,我来看着,一会儿他醒了我来教您。” 查尽虽然也有困意,但此时自己心头却不必司马焯松快多少,又见得司马焯自将他们绑好以后,一直站在窗口呆呆望天,便也没来由替他担心,再看花小柔与储昭阳其实已然睡眼朦胧,便对他们说道:“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吧,都困得不行还逞能,你与小柔回去睡吧,这里交给我和司马兄即可。” “那不成。”储昭阳刚刚分明在打哈欠,忽而便来了精神,“这是我第一次与师父并肩作战,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我也没事。”花小柔随即也说道。 查尽便也不再管他们二人,毕竟这里已然在他们掌控之中,他们若是不想去睡,那便也由他们去了,随即便起身走到司马焯身边,轻声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此番的心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及时平复下来。” 司马焯一直抬头看着天空,由于近几日天气转好,天上不免也出现点点星辰,司马焯便一直看着这些星辰说道:“虽然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帮你查找你灭门真相,但是说实话,每每如梦之时,我便会见到师父当时的身影,我却一直没有头绪,可能跟你说的一样,现在好似上天当真开始眷顾我们了,我们走的每一步竟有如此巧合。” 查尽闻言不由笑道:“你也信天了?其实我不信,我只知道,一切真相始终会浮出水面而已,不管他们藏得有多深,布局有多严密,就像迷蝶谷的那个阵法一样,总有被解开的时候。” 司马焯闻言不由点了点头,正当此时,忽而听到一声轻声的哼唧之声传来,查尽等人便知是从那被绑在椅子之上的萧俊口中传来,便转身来到他面前的两张椅子之上坐下,只待他恢复神智。 不多时,萧俊慢慢睁开了双眼,身体不由自主一动,便发现自己好似被绳子捆绑,便猛然清醒过来,看着眼前众人,不由大吃一惊:“你,你们?” “好久不见了,萧兄。”查尽见萧俊清醒,便露出一副笑容对他说道,“近一年不见,进来安好?” 萧俊顿时方知自己是被下了套,不由有些怒气,但是既然面对的是查尽,心中还当真有些顾虑,毕竟查尽的武功自己是亲眼见过的,而且当初自己对查尽使诈,如今相见,不免还是有些心虚:“查,查兄,你,你这便是做什么?” “我也不与你多言。”只听得查尽拿过那瓶装有蚀络草的瓶子说道,“我想请问,萧兄放着好好的天下不去游历,而带着这个蚀络草是意欲何为?” “什,什么蚀络草?”听查尽这么开门见山地一问,萧俊先是显得有些惊讶,随后便是心虚说道,“这只是一般的草药研磨的粉而已,什么蚀络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查尽当知这个萧俊的脾性,看来也不许再跟他多费口舌,便对储昭阳说道:“昭阳,那么就请这位萧公子尝尝这个所谓的一般的草药。” 储昭阳闻言便嬉笑着应了一声,便拿起瓶子,企图掰开萧俊的嘴给他吃下,萧俊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慌忙扭动自己勉强还可以动的脖子,奋力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不要,不要,查兄,念在我们也是相识一场,不要啊!” 查尽闻言不由得伸手一招,储昭阳便也不再强喂药给萧俊,只听查尽继续说道:“念在相识一场,可我记得上次与你的相识,萧兄并未多少礼待于我啊。” “上次,上次之事是多有得罪。”萧俊慌忙说道,“况且,我也只是听了父亲的授意啊,而且,那时候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查尽闻言不免觉得好笑,心道当真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是确实当时自己都说了算了,便如今再以此事找他晦气便显得自己没有度量了,但也不与他多废话,而是继续问道:“你这个药是打算用来害谁?如果你说了,我便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萧俊闻言,慌忙说道:“我,我这药只是身上备着,不曾打算害人啊!” “胡说八道!”在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司马焯顿时怒道,“这是什么药你是知道的,凭白无故放身上备着,你就不怕不小心撒了而自己中毒吗?还不快说!” 萧俊顿时被司马焯这怒发冲冠的样子吓得一哆嗦,但是还是一口咬定道:“当真如此啊查兄,我当真没有想要拿这药害人啊。” 听得他不说,查尽便拿出那封白帝城的请柬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带着这个毒药去白帝城道喜这又是意欲何为?” 萧俊双眼盯着这封请柬,说道:“在下,在下只是与父亲游历江湖,无意间结识白帝城的城主,便与他关系颇好,故而此次特来祝贺他喜得贵子。” “白帝城城主,哪个城主啊?”司马焯闻言便问道。 “自然是老城主了。”听得司马焯问,萧俊忙说道。 “胡说!”只听司马焯顿时怒道,“老城主平日里最看不惯你们这帮侵我疆土的外邦人了,怎么可能会与你们交好,你若再不说,真别怪我动手了。”说罢,便抽出长剑,横在了萧俊的面前。 萧俊见得此情形,便忙说道:“这,这都是父亲说的,我c我不知道啊,真的!” 查尽也不想虽然这个萧俊胆子好似不大,但是口风倒是挺严的,虽然听他的话中意思,便是也知晓其中当真有古怪,但是他不说,便也是没有证据,忽而却听角落处那被绑的三人当中,其中有一人嘴里发出哼哼唧唧之声,犹豫双眼与双口被蒙住,只有惊恐地肆意挣扎,嘴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查尽听得声音,不由眼珠一转,便一把从司马焯手中夺过长剑,一步上前竟直接一剑划过那辽人的咽喉,血顿时从他的脖颈之处喷涌而出,那人便好似及其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便随即腿上抽搐一阵,便头颅向下一耷拉,俨然已经气绝。 在场众人虽然面色有异样,但是也都没有多大反应,毕竟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江湖中人,纵使花小柔也曾无数次见过死亡了,在她心中,只怕那被祁步雨下毒之时的痛苦与挣扎还比如此简单利落地死亡来得更为可怕,便也之时微微皱眉,垂眼不再多看而已。 在场其他人也是明白,查尽杀的是辽人,虽然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是细作,但是带着剧毒入中原,也绝非善类,查尽杀了便也就随他杀了,也算是为国除患,便多没有过多反应,而那个萧俊也扭头看到了这一幕,却是无比的惊恐起来,他怎能想到查尽竟毫不犹豫地挥剑杀了一人,便又见查尽又头也不回走回自己身边,将剑锋抵在自己喉间说道:“萧兄,这可不是玩笑啊,你如果老实交代,我便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此时的萧俊当真是怕极了,眼中竟出现点点泪光,说道:“我,我说,是,是星垂门的圣女要。” 听闻此言,查尽与司马焯不由互相对视了一下,他们自然明白这个圣女是谁,便是那个曾经将二人逼入过绝境的如今成为白帝城城主妇人的朦胧了,司马焯顿时怒道:“接着说!你这是第几次给他们这个药了?” 那个萧俊此刻已经问无不答:“这,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在去年,她们向我们买了些许这种毒药。” “去年?去年什么时候。”查尽便知要问便要问个清楚,随即便如是问道。 只听萧俊说道:“去年秋天,就是去嘉兴之前,我与父亲去过一趟庐州,那时候圣女不在,我们直接给了圣母手底下的人,查兄,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查尽自是知道萧俊此时不敢再说假话,而看了司马焯,司马焯也明白,这个毒随后就被朦胧带去了白帝城,而后便是用它毒死了自己的师父,并嫁祸给自己,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悲愤异常,当真已然坐不住了,忽而起身,竟一掌拍碎了桌子。 查尽见得司马焯情绪激动,也不劝阻,而是继续问萧俊:“你是怎么与星垂门扯上关系的?” 只听萧俊继续颤颤巍巍说道:“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好似父亲很早之前便与圣母认识,他年轻时便与岳州的一个姓贺的商人做生意,好像是通过他认识圣母的。”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看向储昭阳,而储昭阳便也是一脸惊愕,上前问道:“你说你们与姓贺的商人做生意?他叫贺什么?” “贺,贺州城。”萧俊随即便说出了这个名字。 储昭阳闻言便是大喜,随即问道:“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从实招来!” 萧俊也是一愣,心道怎么忽然之间话锋又转向了贺家了,随即说道:“就是一般的买卖啊。” 可储昭阳依然不依不饶,一把拉过那萧俊的衣领怒道:“一般的买卖?可有有关大宋的一些情报买卖?” 只见得萧俊闻言双眼游离,不由说道:“没,没有啊,这便是细作谍报的买卖,父亲可不敢做这等生意,这可是要出人命的买卖。” 只见得司马焯顿时也上前一把抓住他说道:“你们现在做的这个,难道就不是要人命的买卖吗?” 此时查尽方才上前阻止司马焯道:“行了,司马兄,虽然药是他们卖的,但是毕竟下手的是星垂门,如今要做的,便是要找到她们下毒的证据。” 司马焯也明白这知道毒的来源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不由得一把撒手,背过身去,好似正试图平复自己愤怒的心绪。 “你敢说贺家没有买卖大宋的情报?那么近些日子出入贺府的那些辽人是谁?他们又是做什么的?”查尽不想刚刚劝得了司马焯,但是储昭阳依然还是那那儿不依不饶。 只听得萧俊怯声说道:“又不止我们与贺家做生意,我们当真只是一些普通生意往来罢了,你这便要我从何说起?” 见萧俊如此说了,查尽看他神色也明白是确实好似知道什么,但是当真好像这事说了要比此刻杀了他来得更为可怕,也明白看来萧俊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了的,便上前一把拉开储昭阳的手说道:“别着急,想来他是与贺家没有这类交易,但是毕竟也是一个突破口了,你便不要这么心急,早晚有一天你会查出真相的。” 而此时的储昭阳方才冷静些许,将手一甩,说道:“这我当然也是明白,只是心中当真有些不忿罢了,对不住了师父。” 查尽闻言便拍了拍储昭阳的肩膀,他知道,这个孩子与自己实在太像了,有时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便也特别在意他的心情,而正当此时,忽闻司马焯回身说道:“查兄!” 查尽闻言不由问道:“请讲。” 只见得司马焯随即双手抱拳恭敬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恐自己不能同你一起前往嘉兴了。” 查尽闻言,也仅是愣了片刻,随即忽而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便太不当我是朋友了。”随即也不顾储昭阳与花小柔的没有明白那疑惑的神情,继续说道,“我这般任性妄为之时,你却一直在我身旁,而你此番却要独自去面对,却又是何意?” 司马焯当知自己与查尽便已然是心有灵犀一般,但是此番便是冒险的决定,当知比去天牢救人更加危险,随即说道:“我本来就是被缉拿之人,而且他们现在都在星垂门的控制之下,怕知道你也去了,便也不会放过你啊。” 查尽随即拍了一下萧俊的肩膀对着司马焯说道:“我说了,既然你要冒险,我便也随你冒险一把便是,况且有萧兄在,我们也可不为人查地明目张胆进去。” 司马焯闻言,当即一愣:“难不成?” 只见得查尽微微点头说道:“我们不是在去幽笙坊时已然做过这事吗,青山兄弟?” 司马焯当即明白了查尽的用意,这个名字,便是司马焯当时与查尽易容入幽笙坊之时用的化名,之时当时幽笙坊并未得知两人之事,也更是没有在意他二人的名讳,现如今,查尽倒是想要再用一次这个名讳了,但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焦虑:“但是这个人会如此配合吗?” 只听得查尽微微一笑说道:“小柔,你能办到吗?” 只见得花小柔闻言,也明白了查尽的意思,不由点头说道:“虽然我不会做‘汉宫斜’这类的毒药,但是一些类似的毒药还是会做的,只是,那些材料” “只要材料不偏门,我们大可让这店家明日入得城中帮我们置办便是。”查尽随即说道。 此言一出,只见花小柔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可以了,我学过一种毒药,吃下去后便是十日之后方才会发作,届时便全身痛痒难耐至死,材料倒也不难配。” 查尽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最好,小柔啊,现如今倒真是庆幸有你在身边了。” 只见花小柔闻言便又羞红了双颊低头不语,而查尽并未注意到花小柔这个神情,而是转而对司马焯说道:“无论成败,我愿与司马兄就此一搏。” 既然查尽话已至此,司马焯便知不好再做拒绝,虽然感激,但是他也知若是说出,查尽便也会不乐意,随即只是忍着泪水,奋力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一时惊喜一时愁,化作毅然不知休。 殊不知,停停落落已然过了春节,悠悠城中依然不减春节的喜庆,人们正张灯结彩,等着元宵节的到来,星垂门中便也是如此。 看得一张又一张的“春”字与“福”字贴的到处都是,不止红色,更是五彩缤纷的灯笼已经纷纷挂到墙上,竟觉得与那个做事狠毒c毫无人情可言的星垂门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忽而听得一个女弟子跑入正厅,对着那些正在装点着正厅的弟子们说道:“大家先停一停吧,圣母出关了。” 刚说罢此言,只见她身后已然出现一个窈窕倩影,便是那个圣母身着一身灰色长衫飘飘然跟着几名身着白衣的女子便进了门,众人眼见圣母进门,纷纷放下手中正忙的活计,站立两排对着圣母行礼道:“参见圣母。” 而圣母好似充耳不闻一般,径直进了正厅,在那正上的长椅上轻轻坐下,方才开口说道:“既是过节,便也不用那么多的拘谨。” 此时只听得一个娇柔声音说道:“圣母,您闭关已有大半年了,可能不知现如今的江湖局势。” 圣母些看了一眼身边说话的黄鹂,不由得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如今我终于练成‘众山小’了,这便是有敌敢来犯进,也无人是我敌手。” “恭喜圣母,终于练成无上神功。”众位弟子便随即恭喜道,随后另一旁的白鹭忙说道:“那便是之前,也没人胆敢与我们星垂门为敌啊,如今您练成神功,那便是如虎添翼,届时星垂门称霸江湖,夺取《叹辞赋》便也指日可待。” 圣母闻言,却没有笑,而是说道:“说起《叹辞赋》,这段时间,那个查尽是否有捉到。” 白鹭闻言当觉自己失口,为何偏偏要提及《叹辞赋》,但圣母开口询问,便只好如实回答:“这段时日,我们便四下寻访,却仅是在去年秋天,于幽笙坊碰得他过。” “碰得过,然后呢?”只听圣母闻言目光转而伶俐,瞥向白鹭。 白鹭便自知又是说错了话,忙跪倒在地说道:“我们本想让幽笙坊联手抓他,但不想幽笙坊竟然敢违背圣母意思,公然保护查尽,于是我们便出动杀手行次,虽然未能捉得查尽,但是已然将背叛我们的幽笙坊一举覆灭。” 圣母闻言不由语气微沉,说道:“怎么?幽笙坊被灭了?你们谁出的主意?” 一言已出,便见得一个身着橙黄一副面容细长的女子上前拜道:“是属下下的令,犹豫当时圣母还未出关,属下便擅作决定想要一举把他们都消灭,以除后患。” 圣母闻言不由怒斥道:“谁让你动手去刺杀查尽的?如果他死了,那么我们就休想找到那《叹辞赋》了,橙英你作为分舵舵主,竟然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决定!” 那个橙黄色衣服名叫橙英的舵主闻言,竟不觉磕头说道:“是属下鲁莽了,请圣母恕罪。” 却听圣母忽而语气转为平和说道:“算了,幽笙坊叛我们,也是咎由自取,你便这个决定是对的,以免成了日后大患,祁步雨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啊。” 言下之意,便是绕过了橙英舵主,只见她好似万分感激地磕头谢道:“多谢圣母,多谢圣母。”随即便随着圣母的手势,便又站回一旁。 圣母便又开口说道:“那么,还有什么消息?” 此时只见黄鹂有拿出两个信封交给圣母,圣母便抬手接过查阅,脸上神情喜胜于哀,但依然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当年五大门派鼎力之时,中原武林谁人不让我们三分,现如今居然都成了这般境地。”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信笺,问黄鹂道,“朦胧得子,我本该亲自去道贺,但是现如今怕是也已经晚了吧。” 只听得黄鹂说道:“回圣母,由于您还不曾出关,故而我们也不敢妄自行动,这便托了镖局送了些贺礼去了。” 圣母闻言想了一想说道:“那样也罢了,但好歹朦胧是我门圣女,未来的圣母,礼自当不可备薄了。” 黄鹂随即回道:“弟子明白,贺礼必然都是些名贵的奇珍异宝,定为所有前去道贺的礼物中最为贵重的。” 圣母闻言便稍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有,辽国那便的人怎么样了?我的大会开办在即,切记要一切安排妥当。” “圣母放心。”黄鹂接着说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英雄帖已然尽数发出。” 圣母闻言不由得微微点头,挥手示意黄鹂退到一旁,便又随手拿出一条绢帕来,对着绢帕说道:“你看到了吧,武林终将统一,这不也是你向往的和平相处吗?我说的没错吧,公伯?” 这便又是一日过后,江宁府城郊的客栈当中,花小柔将制好的药交给查尽说道:“查大哥,药已经做好,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做,但你放心,绝对不会有偏差的。” 查尽闻言,不由得冲花小柔微微一笑,说道:“你办事,我便放心,对了,解药也做了吧,不要到时候当真想要救他,反而没得救啊?” 花小柔闻言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查尽说道:“我当然也做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查尽接过瓶子,随即对着储昭阳说道:“来,把他嘴掰开!” 查尽所说之人,便正是已然被绑在凳子上一天一夜的萧俊,此时他正满脸惊恐地望着被绑的三个同伴,此时他们尽都脖子上留有一道已然发黑的血印,尽数气绝而亡,听闻查尽说话,便刚回头,便被储昭阳一把抓住了他的两腮,用力一捏,便将他的嘴巴捏开,也不等他挣扎,便已然把那粒药塞入他的口中,随着储昭阳的力道,便顺势从喉咙滑落,吞到腹中,方才见到储昭阳笑着把手松开,这才惊恐喊道:“查兄,查兄,我什么都说了啊,你就放我一命吧。” 只见查尽来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带我们入那白帝城,一同去给他们道贺,你也听到了小柔说的,这个药十日之后方才发作,只要这十日之中你乖乖听我们的话,我保证,绝对不会害你性命。” 萧俊闻言不置可否,慌慌张张问道:“当真?” 查尽望着萧俊那恐惧的神情,也知他是当真的怕了,随即便露出好似比较真诚的笑容说道:“怎么会骗你呢?如果要骗你,我这便杀了你便是,何需多此一举呢?” 眼见着查尽竟然笑着对自己说出这句话,萧俊顿时觉得这般笑容不似善意而越加觉得发毛,但此时此刻便由不得他信不信了,也只好说道:“那,那你可要保证啊。” 终于见萧俊答应了下来,查尽便对着储昭阳说道:“把他绳子解开吧。” 储昭阳闻言便解了萧俊的绳子,刚被解开,萧俊只觉得浑身酸疼,被绑了一天一夜的感受是如何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不由便往门外走去,储昭阳见状忙拦住他说道:“你要去哪儿?” 却见萧俊一脸凄苦地对着他说道:“小哥,我这整整忍了一夜的屎尿,如今终于得以解脱,你总得放我过去吧。” 储昭阳也是知道这个萧俊确实这一夜没有如厕,但竟还能忍住,也是觉得新奇,但是又生怕他借此机会跑了,不由得也不敢就这么放他出去,却听身后查尽说道:“不碍事,你就让他去吧,反正他若跑了,到时候死的是自己。” 储昭阳闻言便也觉得在理,便也没有再度阻拦,而是放得那个萧俊跌跌撞撞奔向茅房,只听查尽在他身后用带有戏谑的语气喊道:“萧兄弟,我这便在楼下叫上一桌好菜,如厕完了记得来吃啊,对了,可别忘了要先净手。”话一说完,便听得身后传来男男女女一阵笑声,萧俊虽然羞愤难当,但如今这般,也只好强忍下去了。 见了萧俊出门,查尽便看了看那死的三个辽人尸体,随即说道:“今晚找个没人的时候,把这三个人处理掉。” 储昭阳闻言便是一拍胸脯说道:“自包在徒弟身上。”话音刚落,却见得查尽挎着司马焯的肩膀已然往门外走去,不由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是说了吃饭啊?”查尽头也不回地说道,“小柔,快跟上啊。” 小柔闻言便快步跟了上去,只留储昭阳一人留在原地愣神,少顷方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师父,你也等等我啊。” 这便下得楼去,此时不是用饭时刻,人也不多,但查尽依然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点了几桌好菜,便开始与司马焯探讨起来:“司马兄,到时候到了里面,朦胧定然会找萧俊拿蚀络草,我会让萧俊要求不要在朦胧房中交易,届时我就趁此机会去她房中,我想,朦胧的行径,必然是圣母的指示,虽然可能留下证据的概率很低,但是肯定还是要寻找一番的,你呢就去楼花间的书房查看,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那我们呢?”储昭阳随即问道。 查尽不由打量了一眼好似异常兴奋的储昭阳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没打算带你们啊,你们在楼下找个客栈歇脚,等我们回来便是。” “怎么能这样?”储昭阳闻言便不太乐意,“师父,我也能帮很多忙的。” “我也可以帮忙的。”花小柔则也是不太乐意。 查尽闻言不由眉头一皱,严肃说道:“你们忘了你们答应我什么过了?此番便是入了九死一生之地,我便不会带你们去。” 储昭阳闻言虽然心中不快,但是确实他也知道此次冒险的危险性,若是带着自己与花小柔,可能到时候还要他们两个来照顾自己,但是又看看花小柔,好似她已依然不太乐意,可也如自己一般,因为先前已然说好,便不得不答应。 而司马焯却心中思量一会儿说道:“恐怕还真得带着他们两个。” 储昭阳与花小柔闻言顿时心中大喜,转而为笑看着司马焯,却见查尽眉头紧锁问道:“此话怎讲?” 只听司马焯娓娓道来:“查兄是否还记得朦胧身边的两个侍女,鱼儿和燕儿?” 查尽闻言不由得微微点头:“怎能忘记,她们武功也不弱。” 司马焯点头说道:“但在我眼里,不知为何,好似她们的言行举止,虽然似是朦胧的侍女,但是更像是在监督一般。” “何出此言?”查尽听得不免觉得好奇。 司马焯随即说道:“我虽然与朦胧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不知为何,却发现她无论做事还是说话,好像有意装得那么冰冷一般,而且有时候有些决定都是她身边那些侍女在提点,而不是她自己的意思一般。” 查尽闻言不觉依然皱眉回忆,可是怎么想来不由觉得好似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便说道:“我倒是没觉得,哎,司马兄,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帮着这个朦胧说话了,别忘了,她当初打伤过你和祁儿,而且还是杀害楼老城主的罪魁祸首。” 司马焯自是明白这个朦胧对于自己来说,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这便又回想起自己当时在白帝城杀出重围之时,依稀有觉得她好似帮过自己,但是不有多想,便又切回正题说道:“无论如何,她身边那两个侍女一定要盯紧,而我们分头去找线索,难免会有些疏忽,我就想是否可以让他们两个一起去,也好盯紧那两个侍女。” 听得司马焯这么说来,查尽不免心中顾虑,却听得储昭阳说道:“那便当然好了,还是司马大哥明白,我和小柔也是很有作用的。” 其实查尽也很同意司马焯的意见,担心也归担心,但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疑惑,想来想去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妥,随即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若发现危险,昭阳,你就亮明自己身份,说你与小柔是为了查辽国细作一事潜入,务必撇清你我之间的关系,知道吗?”眼见得储昭阳和花小柔都好似想要有拒绝之意,查尽便随即说道,“不答应就别去了。” 既然查尽言下之意,还是可以让自己去的,储昭阳便觉得还是先答应下来为好,届时当真发生什么意外,再想对策救得二人便是,想到此处,便说道:“好,我答应。” 听得储昭阳答应了,花小柔便也只好点点头,却又听查尽说道:“储昭阳,你别到时候将什么义气又临阵变卦,我要你以自己父母名义以军人名义发誓。” 这一言,储昭阳便知自己心中算盘已然被师父查尽看穿,也只好不再想那些取巧的想法,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发誓便发誓,我,储昭阳以父母及军人名义发誓,若不遵从师父的交代,必然,必然不得好死,屡战屡败。” 语气虽然有些不快,但好歹当真发了誓,查尽便也不再多言,而此时,菜也都上齐,而见不远处,萧俊竟一瘸一拐地向这边走来,众人见了不由又是一阵哄笑,储昭阳顿时又从刚才不快的情绪当中跳脱,笑道:“萧老哥,你这是怎么了?如厕都能把自己摔着?” 只听萧俊满脸尴尬说道:“蹲得太久,腿麻了而已。” 此言一出,便又是引来一阵哄笑,只听查尽随即说道:“来来来,快坐快坐,一日未吃东西,定是饿了,这里不够尽管再要便是。” 萧俊现如今对于查尽当真是怕极了,一会儿能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同伴杀害,一会儿又喜笑颜开招呼自己吃饭,真不知其心中所想,便也不敢多言,但是自己也是当真饿了,看得满桌的菜,却又怕查尽又在里面使坏,便久久没有动筷,查尽也知道他心中顾虑,便也没有理会,便与众人自顾吃了起来,见他们吃得安稳,萧俊这才放心,便提起筷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夜里,储昭阳与查尽一同处理了那三个辽人的尸首,便待到第二日,与查尽等人启程前往唐州,唐州离江宁府也不算太远,又有储昭阳在,可以行官道之便捷,不出两日,便来到了唐州城外,未及入城,查尽与司马焯便已换上那满脸络腮胡与刀疤的草莽装束,只是为了更像辽人,还特意穿上了从那几个尸身上扒下来的辽靴。 而于城外,查尽见有一个茶摊,好似专门为过路人而立,便也就唤众人停下说道:“等下就要入城径直往白帝城而去,大家先喝口茶水吧。” 司马焯也知道查尽是为了让储昭阳以及花小柔定一定神,因为二人从进城开始,便好似显得紧张,起来,查尽这便是怕他们一开始便露了破绽,而让他们先行休息,于是也不动声色坐下,轻轻拍拍储昭阳以示安慰,储昭阳自也是明白司马焯的意思,也微微点头回礼,表示自己已然平复。 而正此时,忽而见得一个都带遮纱斗笠之人,也坐到他们边上一桌,随即把手中长剑往桌上一放,对着店家说道:“店家,来壶热茶。”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司马焯听这声音,不由觉得耳熟,却也一时没有想起,但见查尽,已然神色大变,死死盯着那柄长剑,司马焯随着查尽眼光看去,不由得也是为之一愣,只见那把长剑剑鞘通体由梨花木制成,古朴典雅,剑柄则纹有烟雨楼阁,而自己观瞧上去,便见剑柄上赫然刻着“浦云”两个大字。 司马焯不由对查尽轻声唤道:“查兄,这不是?” 查尽不由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我师父赠我的‘浦云剑’,那日在庐州附近与朦胧交手时遗落,竟没想到会在此见到,这人是谁?怎么会手持‘浦云剑’?”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家师临行馈赠行,不巧遗落山水尽。心中暮然涌思绪,却是再见凉茶亭。 查尽不动声色,便走向那个女子身边缓缓坐下,司马焯看得心惊,怕是查尽一个冲动会生出什么事端,便刚想起身,却听一阵马蹄声响来,打眼瞧去,竟是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人,这便是他日带着众弟子追堵自己的尹独酌,只见他好似刚刚从城外赶回,带着几个弟子见到这个茶馆便随即下马入得茶摊,坐下以后说道:“店家,来玩茶水。” 那个店家好似认得尹独酌一般,便立即拿了那茶水说道:“尹大侠,这又是外出回来。” 却见尹独酌好似略感不快说道:“别提了,自从我们推举楼花间当上新城主以后,他是这么对我们这群师叔伯的,没事就派我们外出办事,好似生怕我们留在城中随时会抢他的城主之位一样。” 此言一出,他身边的白帝城弟子便小声对他说道:“师父别再说了,现在这个楼城主,完全就是那个女人的应声虫,她说什么是什么,小心被别人听到,到时候指不定又要怎么对付咱们了。” 尹独酌也明白,这便只是对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发发牢骚,便也不再多言,倒了一碗茶水便自顾喝了起来。 而司马焯眼见得来人,便不再敢动声色,而是低着头自顾喝着茶水,其实他此时络腮胡并且加了辽人的发髻,便是再熟悉的人,乍一眼便也认不得他,但毕竟他还是不想惹出什么事端,便就默不作声,但是此刻却依然为查尽担心。 而查尽自是不认得这些白帝城的人,他此时心中想的便是先拿回这把梅落花赠予自己的剑,只见他喝了口茶水,不觉慢慢看向那把浦云剑,随即将手轻轻摸了上去,赞叹道:“好精美的刻花啊,哟,这是梨花木做的吧。” 而那个带着斗笠的女子好似很不在意一般:“应该是吧,怎么,你懂这个?” 查尽闻言不由笑道:“怎么不懂?我家可是铁匠出生,刀剑类自小玩到大,而好的刀剑腰配好的剑鞘,这梨花木古朴典雅,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正好配这种古朴的宝剑。” 却听那女子自顾喝茶,听了查尽这么说也仅仅是哦了一声,便也没有搭理,查尽见她这般不由得继续说道:“这个姑娘,可否借来你的宝剑观瞧一下?”说罢,便伸手拿起了那把浦云剑,而那个女子依然自顾喝茶,只是斜眼看着他,也不搭理,眼见着查尽一把抽出长剑,只听一声锐利的出鞘之声传来,但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呈现在眼前。 在座的无论是否是江湖中人c会不会武功的,也都纷纷侧目瞧来,这便是不懂也知道此剑周身两趟,轻微震动之下嗡嗡有声,便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好剑。 尹独酌也是被这剑吸引,不由得侧目,只是这把剑常为落霞派掌门所佩,本来别派弟子也不易见得,更何况落霞派已然与十余年前就被灭派,这把剑也被梅落花带出,尹独酌自也是没有见过的,他也只是好奇,这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这般好的一把剑。 查尽轻轻挥动这把剑,心中不免回想起与梅落花的点滴,心想梅落花应该已然在前往西宁的路上了,今生不知何时方能相见了。 而那女子见查尽舞动半天,却依然死死发愣,不由说道:“看来你很喜欢这把剑啊。” 查尽闻言才收了那追忆之情,将剑收回剑鞘,笑着说道:“那可不,我这人平生最爱的就是名刀名剑,姑娘若是愿意,可否割爱卖于我呢?” 那个女的看了一眼查尽,随即也伸手一把抓住剑鞘,说道:“既然是把好剑,那哪有卖的道理。” 说罢便要往回拿去,却见查尽正抓着这把剑也是死死不放,脸上却依然笑着说:“宝剑嘛,自也需要使用的,我虽不才,但是卖于我,我自也不会就当摆设。” “你这话说的有趣。”女子闻言不由得笑道,“这话说来,你的剑法很好了?” “不敢不敢。”查尽笑道,“但我看姑娘手指纤细光洁,也不像常年练剑之人,与姑娘相比,在下还是应该多有胜出的。” 两人对话虽然听着好似一个买家正在苦苦向一个卖家讨价还价,但是手中不由暗暗使劲,甚至运气了内力,查尽不由也是心中暗探:“这个女的,什么来历?内功尽然如此深厚,我竟完全不得优势?” 想到此处,查尽不由运起“流沙劲”,以剑鞘为媒,想要逐渐卸去那女子施在剑鞘之上的劲力,而那女子也逐渐感到了略有异样,再看查尽那带着些许笑意的神情心中不由想道:“这人究竟什么来历,我怎觉得我的内力流失得如此之快?”想道此处,不由又是加强了内力,查尽不想这个女子竟然留有余地,不觉也随之增强,这么一来一去,竟成僵持之势。 众人看得无不愣神,不明白的以为二人便是不明缘由地僵在当场,而知道门道的,便是明白二人已然将自己的内力提到顶点,也知眼前这二人的武功之高也叫人惊愕,不由得都看着二人竟都没了声响。 而查尽此时却稍稍有些吃力起来,心道:“我的流沙劲便是能卸去对方与自己等量的内力,但是我明明卸了她那么多内力,她却依然还能与我势均力敌,而且好似已经逐渐开始压制我了,我得想个办法。”随即便没有再做犹豫,抬起右手便一把抽出了浦云剑,借着长剑出鞘之势,终是逼得那个女子撤身向后躲闪,紧握剑鞘的手也随即松开。 查尽此刻夺了浦云剑,却依然有礼地对着这女子说道:“姑娘好深的内力,在下实在佩服。” 只听那个女子好似有些生气,语气也不再平静:“好小子,我竟也没见过此等奇怪的内力,你夺了我的剑,还这般不知廉耻?”随即忽而出掌,打向查尽,查尽顿觉一股强力劲道打来,不及闪避,便顺手横握长剑,用剑身抵挡,而那女子手掌刚一触及剑身,查尽不由觉得好似也被硬物击打一般,虎口顿时生疼,竟往后退了几步。 此般招式,查尽便是再熟悉不过,却不及反应,那个女子又一手劈来,查尽不由喊道:“且慢!”可是为时已晚,那个女子的手掌已然劈下,查尽也只好向后退去,但不想身子已然退到茶桌边缘,不由得重心不稳,方才站定,便见那个女子又是单手成爪一爪抓来,此刻已然闪避不及,也不及抵挡了。 正当那女子手要打中查尽之时,忽而凭空多出一只手来,与那女子的手掌相触,两手竟飞似的弹开,随即便见司马焯横身来到查尽跟前,面对被这一挡惊得有些错愕的女子,笑着喊道:“清清姐,是你吗?” 那个女子闻言不由一愣,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这个满脸胡须打扮不似中原之士的男子,但是却也觉得声音尤为耳熟,再想刚刚与自己相似的招式,不由得大喜过望,一把扯下那遮面的斗笠,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笑道:“原来是你小子,我说怎么还会有人用只手遮天?” 只听司马焯笑道:“是了,清清姐,还多些你那日传授,那日一别便是快有一年,不想在此遇到你。” 而清清姐好似也非常高兴,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啊,哎?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司马焯闻言,不由笑道:“说来话长了,倒是清清姐,你怎么在这儿?” 清清姐闻言便要回答,只听一旁查尽忙插嘴问道:“你们且稍等一下,你们怎么认识?” 司马焯闻言,方才想起还在一旁的查尽,忙对他说道:“这便是那位传我武功的高人,那个清清姐了。” 查尽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我就说这武功怎么好似只手遮天一般,而且内力感觉,就如那位前辈以及展昭相似,原来,是你口中的那个清清姐啊。”说到此处,忙收起浦云剑,拱手拜道,“前辈,刚才多有得罪,恕我冒昧了。” 清清姐上下打量了一下查尽,不由问司马焯:“这人是你朋友,武功倒是不弱,怎么却这般好生无礼?” 司马焯忙解释道:“这都是误会,因为这把剑,是他师父当初赠予他的宝剑,他自庐州一代遗失,今日得见,难免想要拿回,只是行事有些鲁莽,还请清清姐见谅。” 清清姐闻言不由冷哼一声,随即说道:“反正这剑我本就是捡来的,既是师父给的,那便为何会遗失?” 只听查尽尴尬一笑,忙说道:“因为当日,我便是被人重伤,幸得一个前辈所救,醒来之后便再没见到这把剑了,刚才是我有得罪,在此给您赔礼了。” 清清姐闻言不由眼中闪过光芒,说道:“原来你就是当时被那家伙救的人啊。” 查尽与司马焯自是知道清清姐口中所言的那个人是谁,随即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听得清清姐此时语气好似又很生气道:“这该死的家伙不会是躲我吧?我去庐州近一个月才找到那座山,什么也没找着便只捡到这把剑,既然是你的,那就还你便是。” 听得清清姐一时好似自言自语,一时又忽而对查尽说话,查尽便慌忙谢道:“多谢前辈。” “前什么辈?”只听得清清姐又转而为怒说道,“他叫我清清姐,你也这么叫我,说得我有多老一样。” 查尽闻言不由尴尬一笑,还不及说话,只听得身旁那桌的尹独酌忽而站起,对着清清姐大声说道:“原来是你,我就一直觉得好似眼熟。” 此言一出,司马焯不由心中大惊,他这才想起,尹独酌和一干白帝城弟子还在旁边,这刚与清清姐相认不免有些忘乎所以,竟然忘了此事,好在清清姐自始至终没有喊过他的名字,此时心中尚且还留有一丝地侥幸。 只见得清清姐闻言看向尹独酌,四下打量一番后随即反问道:“你是谁啊?” 尹独酌闻言,不免觉得清清姐这是轻视于自己,随即顿时感觉有些恼怒:“不管你是真忘还是装的,我且问你,司马焯那个叛徒究竟被你藏哪儿去了?” 只见清清姐闻言稍稍斜眼瞥了一下司马焯,司马焯顿时心中一惊,心道:“清清姐,万万不可告知我就在此啊。” 却见清清姐想了想后,突然侧头对着司马焯问道:“我说,都一年了你还没把事情跟他们弄明白?” 司马焯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甚至一旁的查尽乃至已经知晓一切的储昭阳与花小柔都是一惊,不想这个清清姐竟如此简单就把司马焯给暴露了。 而司马焯已然心中狂跳不已,偷偷瞥向尹独酌,只见尹独酌正望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后随即又扭头对着清清姐说道:“我再问你话,你这便什么意思?赶紧回答,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司马焯闻言又是一惊,心道尹独酌竟然没有理解清清姐这话的意思,但是心中大起大落实在太过频繁,不知不觉自己掌心与额头之间,竟冒出不少冷汗。 只听清清姐轻蔑冷哼一声说道:“难不成你们上次苦头还没有吃够?这便又来送死?” 尹独酌自是明白,自上次交手以后,便也知道自己与这个清清姐之间的差距,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便不能退缩,而是强打精神,对着身边的众弟子说道:“上,把她拿下!” 那些弟子有当时被清清姐打倒过的,自然也是心中有所胆怯,但是那口恶气又憋在心中良久,便也不顾实力差距,纷纷抽剑赢了上去。 只见得清清姐也不退却,竟一步上前,迎着其中最先冲来的白帝城弟子而去,只稍一侧头,便避开了来剑,随即便迎着那个弟子的腹部便是一拳,值打得那个弟子一口气竟喘不上来,随即眼前一黑竟直接晕死过去。 众人见清清姐没有多余动作,只是一拳便打晕了那个弟子,便都生了怯意,纷纷站立不动不敢上前,而不想清清姐却毫不留情,他们不上便自己赢了上去,竟不给他们任何还手的余地,竟都是一人一拳,纷纷打晕在地。 见得清清姐一人一拳,游刃有余地将众弟子尽数击晕,查尽不由得也轻声感叹道:“这个清清姐当真厉害,虽然内力相较于展昭好似不及一些,但是她的动作毫无破绽,而且身法敏捷力道刚猛,全然在展昭之上,我若刚才当真跟她动起手来,只怕也走不过三十招吧。” 眼见得自己门下的弟子这便都倒下了,尹独酌好似慌了神一般,喊道:“喂!起来啊!你们也太没用了!”却也不闻任何一个弟子有答话,甚至都没有人发出哼唧的哀嚎之声,才确认确实都已然被清清姐尽数打得昏死过去了,变当真只留得他孤身一人。 而清清姐眼见尹独酌好似有些慌了手脚,便是站在原地,剑也没有拔出,便随即笑道:“你不上吗?”而却见尹独酌依然没有上前,随即便又笑着对司马焯与查尽说道,“没意思,我们走吧。” 司马焯闻言也当真是松了一口气,查尽也知这胜负已然显而易见,反正自己也没暴露,这便不能再引起骚乱乱了计划,随即一拍那个坐在凳子上眼见这一切却吓得一言不敢发的萧俊,再对储昭阳与花小柔打了个眼色,二人便一把拎起萧俊,准备要走。 而此时忽而听闻身后尹独酌说道:“且慢。” 众人闻言不由得止步,清清姐随即转身笑道:“怎么?还想打?” 却听尹独酌说道:“女侠武功之高,怕是十个我也不是对手,在下自是甘拜下风。” “那你叫我们干什么?”只听得清清姐问道。 只见尹独酌缓缓举起手臂,在司马焯的背后指着说道:“我希望跟司马焯谈一下。” 司马焯闻言,顿时心中一惊,查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个尹独酌方才如此都没有发觉司马焯,此番竟然直接开口指名道姓点出了司马焯,不由得心中开始打颤,只见得查尽与清清姐皆是脸色一变,竟都面向尹独酌,摆开了架势准备动手。 却听尹独酌说道:“不用紧张,如果我要揭穿他,便一进这茶摊便就揭穿了。” 众人闻言无不一惊,原来这个尹独酌早已看穿了自己的易容,随即方才转头问道:“尹师叔竟然早已看出了是我?” 只听尹独酌说道:“毕竟你是这一代弟子当中的佼佼者,不止原掌门师兄,我们几个也都自小就着重培养你,即使背影以及一举一动,便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那为何如今才揭穿我?”司马焯顿时有些疑惑。 只见尹独酌四下看看了倒地的弟子,不由说道:“便是有他们在,有些话便不方便说。” 司马焯闻言不由微微皱眉,却听查尽说道:“既然如此,看来你的这些话是想当重要啊,司马兄,不放听一听。” 司马焯自也是明白,这个尹独酌虽然在众师叔伯中武功不算高的,但是一直以来是最照顾自己的,故而相对的除师父楼万重意外也是与他关系最好,如今他既然这般说了,细细思考后,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尹独酌见他同意了,不由得说道:“那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查尽闻言忙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清清姐也说道:“就是,万一你突然偷袭他怎么办?你们白帝城的人不可信。” 却见尹独酌闻言好似有些恼怒,但是也没有多言,只听得司马焯说道:“没事的,我去吧,我信得过尹师叔。” “不行。”查尽说道,“除非我陪着你一起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司马焯闻言便感激地对着查尽点了点头,又看向尹独酌,只见他好似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说罢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自顾往城外那片林子当中走去。 见他走去,查尽这才对司马焯点了点头,让众人原地等候,随即陪同查尽一并跟着尹独酌走入林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潜行暗步进城来,未及门前熟人聚。 查尽紧随司马焯跟着尹独酌进了林子,走了不多时便见尹独酌在一颗大松树之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司马焯,查尽便也不是什么好事之人,他此番前来也便只是保护司马焯,以备不测,虽然他知道现如今以司马焯的功力,当是与自己无二,应也已然高出尹独酌不少,但是经历幽笙坊一事后,他也熟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便就近找了一颗同样粗细的松树,倚靠二站,便是随时可以上前打中尹独酌的距离。 而司马焯则立于尹独酌身前问道:“尹师叔,你究竟想要与我谈什么?” 却听尹独酌开口问道:“你先告诉我,你这般乔装易容跑回来干什么?” 但见司马焯闻言,便挺胸抬头正色说道:“我蒙受不白之冤,当然是来为自己洗刷冤情的。” 尹独酌好似眼中顿时浮现一道神采,好似有些欣喜地问道:“你可有证据了?” 司马焯闻言不由摇头说道:“没有,所以我这便是来查找证据的。”但是转念一想尹独酌的话语,忽而又问道,“尹师叔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相信我?” 只见尹独酌忽而点头又忽而摇头,过了片刻方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该不该信你,但是直觉告诉我,楼花间与朦胧有问题。” “有问题?”司马焯闻言不由反问尹独酌道,“难不成尹师叔有发现什么端倪。” 只听尹独酌说道:“那便是追捕你不得我回去复命以后,由于城主之位不能一直空缺,所以经过我们几个老的商议之后,还是觉得让楼花间来担任最适合。” 一听此话,司马焯不由摇头说道:“他最适合?这好似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你且听我说完。”尹独酌打断司马焯的话语,接着说道,“本来我们是觉得我们都老了,虽然楼花间年轻,但由我们几个老的帮助,相信应该不会比老城主来得差,毕竟我们还念及他是老掌门的儿子。” 虽然眼见得司马焯满脸的不屑,但是尹独酌依然继续说道:“但是我们之后才慢慢发现,楼花间根本不听我们的意见,甚至城中大部分事宜,都是由他的夫人安排。” “朦胧。”司马焯闻言,不由嘴里默念了一句她的名字,而尹独酌自是没有听到,而继续说道:“这么一来,久而久之,已然引得我们几个老的的不满,直到一个月以后,当时老城主去世时那个看门弟子忽然之间暴毙身亡。” “他死了?”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惊,他本来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在场的除了自己c楼花间以及朦胧之外,还有的便是那个负责带他过来而后看守房门的弟子了,虽然他没有看到一切的发生,但是事情经过他也看在眼里,至少能证明那时候进过师父练功房的并非只有自己而已,但是不想,这个弟子居然早已身亡,但是细细想来,又怎么会突然暴毙身亡,当中定有隐情,却不等他询问,尹独酌已然开口:“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一个弟子暴毙,可能也不是什么大碍的事情,就通知他的家人前来领尸首。” 司马焯闻言便默不作声,他想知道的便是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尹独酌说道:“但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引起了靳师兄的怀疑。” “靳师兄?”查尽闻言,稍稍回想了一下便问道,“是靳云端,靳师伯是吗?” 尹独酌点了点头回答道:“便是靳云端,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为人疑心特别重,他其实是一直不相信你会如此这般杀害师父的。” 司马焯闻言又是不由生出一些感动,靳云端是上一辈还在白帝城中资历最老的,连已故老城主楼万重都要喊他一声“师兄”,但是他这个为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多想,疑心很重,门中弟子有任何说谎的,便逃不过他的眼睛,司马焯便想终归还是有些人能够看出些许端倪的。 而听尹独酌接着说道:“正是靳师兄,他先发现死去的这个弟子是当是楼花间与朦胧之外唯一的证人,所以在他入棺等候家属来接的时候,偷偷跑去验了一下尸首。” 司马焯闻言,当即心中一紧,忙问道:“然后呢?” 只听尹独酌说道:“老掌门死后,自然有人验过他的尸首,知道是中毒而死,而且这种毒很奇怪,好似没有见过,便是周身经脉好似融化一般,竟都损坏。” 司马焯已然知道这个毒是什么了,故而也没有多大惊讶,但好似也明白了那个弟子的死状,不由问道:“那个死去的弟子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死法?” 尹独酌闻言不觉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他当时找来门中一些位份比较高的人,包括楼花间一道,说明了此事,他认为使用这种毒的方才是杀害老掌门的人也同时要求彻底详查门中没一个弟子。” “然后呢?”司马焯想到此处,心中当即有些兴奋,他所期待的,也正是能够沉冤得雪,有朝一日能够还自己清白,如今既然有人愿意详查,他自然万分期待这个结果。 但是尹独酌的神色忽而变得伤感起来,悠悠说道:“大家本来打算第二日开城中大会,一并彻查,但是不想第二日清晨,便有人看到靳师兄死在后院的小池当中。” “死了?”司马焯闻言顿时一愣,不由问道,“怎么死的?” 只听尹独酌说道:“我们验尸发现,靳师兄应该喝了酒,而池边也有他失足打滑的痕迹。” “一个会武功的人,纵使喝醉了酒不慎落水,应当也能借助内力离水,不该就这么容易死了。”其实查尽在一旁虽然无意偷听,但是他们说话声音也不是很自然而然都钻入他的耳中,听得如此荒唐的死因不由得插嘴道。 那个尹独酌见查尽插嘴,也不恼怒,而是继续说道:“自然是如此,但同时我们还发现,池边石头上又一摊血迹,而靳师兄的头上也有一个血痕,头骨确实也有崩裂之状,所以大家判断是靳师兄落水之时,头磕到池边的石头,入水之时已然晕厥过去,所以无力挣扎。” “简直胡扯。”查尽依然插嘴说道,“什么石头,跌一跤就能把头骨都崩裂,分明是被武功高强的人打的,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 尹独酌闻言不免老脸一红,随即说道:“这也正是大家疏忽的地方,那时候便都没在意,而因为短短两日白帝城先后死了两人,也便没有心思理会彻查一事,等到丧事办完,楼花间便已各种事情为由,派遣我们这帮师叔伯们下山,整整一年,纵使我也没有回过白帝城几次。” “不用说了。”查尽越听越觉得生气,更觉得荒诞,“人家就是怕你们几个老东西,会夺了他的位置,你们啊,辛辛苦苦为扶他坐上城主之位,到头来,却被人远远排挤在千里之外,哎,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们推举他做城主,恐怕用不了一年,你们一个个的也都跟老城主去作伴了。” “查兄!”听得查尽如此说话,司马焯听得心中也当真不是滋味,毕竟他心中还是有白帝城的,也还是尊敬这些长辈的,随即便开口喝止。 而查尽这些话,尹独酌听后却也没有太多气愤,而是问道:“这位小兄弟,敢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只见得查尽便也不再靠在松树之上,径直走到尹独酌跟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说道:“你闻闻看这个。” 尹独酌闻言便接过那个瓶子,打开之后稍稍用鼻子嗅了一下,便疑惑地问道:“这不是熏香的粉末吗?有什么问题吗?” 只听查尽拉长语气说道:“接着闻,一直闻。” 尹独酌听了虽然觉得好奇,但是见司马焯站在一旁也没有多言,便又拿着瓶子嗅了一会儿,忽而突然觉得体内真气开始流窜,经脉有些紊乱,好似内力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外倾泄,同时也觉得头晕眼花,不由忙拿开瓶子,司马焯见状忙上前一把扶住尹独酌。 过了片刻,尹独酌方才回过神来,随即便开口问道:“这,这是?难不成老城主他” “没错。”只听查尽点点头说道,“你们家的老城主中的就是这个毒,它叫蚀络草,是一种纵使在辽国境内也是非常罕见的一种奇毒,吃一些,或者闻一段时间,周身经脉便会被它侵蚀,轻者内力外泄,经脉受损,重者便像老城主以及那个弟子一般,一命呜呼。” “辽国的毒药?”尹独酌闻言,不由看向手中的瓶子,“你是说,是辽国的人杀害了老城主?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白帝城与辽人素来并无瓜葛啊。” 查尽闻言不由摇头说道:“真是笨,我们不是辽国人,那哪里来的这些呢?” 见尹独酌闻言还是不明白,查尽随即又是一摇头说道:“这个世上呢,有一种东西叫做交易,有人买,自然也有人卖。” 尹独酌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心中一惊,忙问道:“谁?谁有卖这些?你这又是哪儿弄来的,还有,谁又会买来这些毒害城主?” 查尽见尹独酌这般模样,不由得抿嘴一笑,说道:“别想了,就你也想不出来,等会儿啊。”说罢,便转身向林子外走去,不多时,便见查尽揪着萧俊的领口,大步走回尹独酌跟前,一把将萧俊往前一推,对着尹独酌说道:“便是他卖的。” “他?”尹独酌闻言不由得看了一眼萧俊,见他一副中原人打扮,也看不出是个辽国之人,而且这人自己好像也素未谋面过。 只听查尽对着萧俊说道:“喂,你,告诉尹大侠,这个毒,你上次是卖给谁的?” 见得尹独酌此时正目光如炬盯着自己,萧俊心中不觉有些打颤,战战兢兢说道:“是,是卖给星垂门的。” “星垂门?”尹独酌闻言不由大惊,再看查尽微微点了点头,不由怒道,“你说,这是星垂门的人下毒害了老城主?”随即他又忽而回想起,当时确实,在楼万重练功房出现的人,确实只有司马焯c楼花间以及朦胧三人,不由得也明白过来,随即口中狠狠念叨,“朦胧,星垂门圣女,朦胧!” “当然了,我们只是猜测,也没有确实证据。”司马焯闻言随即说道,“所以我才打算冒一次险,趁着这次去庆贺小城主的降生,回城找一些线索。” 尹独酌此时的情绪异常复杂,他既觉得愤怒,又觉得懊恼,随即说道:“自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怀疑焯儿并非是真的凶手了,但是我也不敢想是朦胧做的,毕竟她是老城主的儿媳,楼花间的夫人啊。” “你怎么这还不明白?”只听查尽说道,“她能屡次在白帝城杀人,难道你以为楼花间也是清白的?” 尹独酌顿时大惊失色,说道:“那怎么会?楼花间毕竟是老城主的亲生儿子啊,虽然平时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是他也不会胆大到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却听查尽淡淡问道:“那我问你,如果让老城主安然活到亲自传位给新城主之时,你说,那个新城主会是他吗?” 尹独酌闻言,便忽而转头看向司马焯,犹豫楼万重当时的想法,众位同辈之人都是知晓的,顿时,他好似明白了楼花间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当真心中冒出不明之火,却也说不出话来。 只听查尽依然还在说着:“你想啊,司马焯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知道,纵使他一时醉酒糟蹋人家姑娘,以他的性子他会推卸责任吗?就因为这点你们觉得你们就会因此彻底抹杀对于他成为下一任城主的想法吗?所以啊,从头到尾便是一个局。” 当日司马焯将事情前后原原本本告知过查尽,查尽自然也早就看出这当中的阴谋,什么醉酒糟践人家姑娘,为逃责罚而狠心杀害自己师父,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为了让大家想当然以为是司马焯干的的局,其实稍稍想明白了便也会觉得当中的不合理。 尹独酌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对于楼花间的失望,一点点地也会这么开始去想,慢慢地他也产生了可能司马焯当真是被冤枉的想法,故而今日见到司马焯才没有当即拆穿,毕竟身边人多眼杂,谁知道哪个便是楼花间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所以也正好趁着清清姐将众人打晕这个契机,便才开口拆穿,为的就是想听一听司马焯的解释,如今看来,自己这个的赌局当真是赌对了,随即便问道:“那么焯儿,你难道就这么回白帝城?” 司马焯闻言说道:“毕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若错过这次机会,时间过得越久,机会就会变得越加渺茫。” 尹独酌此时当真是信了司马焯,也佩服他的勇气,但又不免为他担心:“你自小白帝城长大,认得你的人也不少,就如我能认出你一般,定然还会有人认出你的。” “是啊,司马兄。”查尽也已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对他说道,“这么看来,这当真是一个问题啊,你若被发现,我们纵使有再好的计划,也是于事无补啊。”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啊。”尹独酌说道,“你要不再忍一段时间,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证据的。” 司马焯闻言忙说道:“靳师伯才发现一点端倪,便被立即灭口,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再害得他人殒命,尹师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是决定去冒一次险。” “司马兄!”查尽不由也是为司马焯感到担忧,便还想劝他,此时忽闻一个女人笑着出现在众人身旁,说道:“行啊,姐姐没看错眼,是个顶天地里的汉子!” 刚闻其声,却见清清姐已然出现在大家的身前,不由皆是一惊,也不知她是何时来到,三人在此竟都没有察觉,不等众人开口询问,清清姐便笑着说道:“我可不是有意偷听啊,我是在那儿等的久了才过来看看,也就听到你们后面几句,所以我想我可能可以帮助你们,所以就忍不住过来插了句嘴,多多包涵啊。” 听闻此言,司马焯立即问道:“难道清清姐有什么好的计策?” 只听清清姐说道:“我呢,有一门独门的易容功夫,不似你们这般粗劣的伪装,而是可以让你的整个面貌都全然改变,只要声音以及行为不露破绽,便纵使至亲挚友,我也有信心让他们分辨不出。” 司马焯闻言不由大喜:“真的?” 清清姐闻言不免有些生气,说道:“我骗过你吗?” 听得清清姐这么说,司马焯当真是欣喜万分,而正在此时,查尽忽而插嘴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有个主意。” 司马焯知道查尽为人聪明,既然他有想法,便自是会听一听,便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去,而见查尽点了点头,却也没有说他的主意,而是问清清姐道:“清清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陪同我们一起去一趟白帝城。” 司马焯闻言一愣,却听清清姐也不问缘由,立即答道:“这等好玩之事,如果你不叫我,那我便也会跟去。” 查尽闻言不由露出笑意,连声谢过清清姐,便叫来储昭阳与花小柔,告知众人自己的对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夕阳映城辉似虹,白城影落人见重。 白帝城高耸在山巅之上,在落日的映照之下,好似嵌在太阳当中一般,尹独酌带着众弟子骑着高头大马回城而来。 门前迎接的弟子见到尹独酌回来,忙给他勒紧缰绳,待到尹独酌下马后,只听那个弟子好奇地看着好似都有些疲惫的众人,不由问道:“尹师叔这是怎么了?” 尹独酌闻言便摆手说道:“别提了,遇上一个武功高强的无赖,我们不敌,都负了些伤。” 那个弟子不由有些不忿道:“是何人?敢打伤我们白帝城的人?尹师叔,这事要不要报告城主,让他给您讨个公道?” 尹独酌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我自会跟城主去说,你先回你的岗位去吧,我这一路上来,看到前来道贺的宾客正络绎不绝往山上走着,你且做好迎宾工作,切勿辱了白帝城的颜面。” 那个弟子便点头笑道:“尹师叔放心吧。” 尹独酌说完便入了门去,但见正厅当中,楼花间与朦胧一同坐于正中,见得尹独酌回来,不由说道:“尹师叔回来了?” 尹独酌带着众人进入,便拱手施礼说道:“城主。” 楼花间随即说道:“尹师叔这便辛苦,正好过些日子便是我儿满月,你定要好好喝上一杯啊。” 尹独酌闻言,不有点头说道:“这便过得也真快,我走之时,孩子便还未出生,这一趟回来,便是已经快满月了。” 楼花间倒是没有察觉什么,只是微笑不语,而朦胧则暗自寻思这尹独酌话语之中分明有些怨言,又看他们一众的样子,看似疲惫却好似有些痛楚,不由得问道:“尹师叔,您这是怎么了?我看诸位好似都受了伤啊?” 尹独酌闻言忙说道:“我等这便在城外,遇到当日阻我们追捕司马焯的那个婆娘,便与她又动起手来,那个婆娘倒实在厉害,我们这便又吃了亏。” 楼花间闻言不由有些怒道:“什么?你说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女的?” 但是朦胧却不以为然地制止楼花间发怒,而是说道:“我也听闻城中弟子说过,那个女子武功高强,甚至有岿然不动便能伤人的手段,只怕是不愿涉及江湖的隐世高手吧,既是如此,尹师叔不敌也是正常,尹师叔,您伤得如何?” 尹独酌不由说道:“我倒是还好,只是这些弟子都伤得重了些,而且白青天和秦塞两位师侄好似被打了喉部,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 楼花间闻言,忙问道:“白青天,秦塞,你们怎么样?” 只见得白青天和秦塞闻言,忙拱手施礼,纷纷指指自己的喉咙,作疼痛状,以表示说不出话来。 朦胧见此情形便说道:“那还是快些让城中大夫看看吧,别到时候真损了喉咙,成了哑巴。” 尹独酌与众位弟子随即谢过了楼花间与朦胧,便退下了,而此时,便见一名报信弟子来到,告知楼花间:“启禀城主,门外有一个名叫萧俊的人前来道贺。” “萧俊?”楼花间闻言不由念叨,“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只见朦胧闻言神色为之一动,忙笑着说道:“城主,这便是我们星垂门的好友,上次大婚因故不能前来,故而你不曾见过。” 楼花间闻言便随即一笑,说道:“既是星垂门的好友,那便也是我白帝城的好友,便快快有请吧。” 那个弟子领了命,便出了正厅,随即便引萧俊等人进入,此时他身边所带竟只有三人,便是储昭阳c花小柔以及稍稍有些改过妆容的清清姐,入得厅中,萧俊便施礼道:“萧俊拜见城主与城主夫人,祝二人及小城主身体健康。”说着并拿出一包东西托着呈递给二人说道,“由于我们是做药材生意的,这些便是家中珍藏的一些名贵药材,可以补气养颜,强身健体,更可以提升体魄,都是对练功大有帮助的药材。” 楼花间闻言,随即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谢过。”随即招手示意弟子替他收下,“那么萧公子远道而来不免辛苦,城中已准备好厢房,让我城中弟子引几位去休息。” 萧俊拜谢了楼花间以及朦胧后,便随城中弟子的引路,去往厢房。 见得四人离去,朦胧便对楼花间说道:“城主,我想奶娘已经喂完孩子,我这便去看看。” 楼花间闻言不由也想起身说道:“那我也去看看。” 只见得朦胧暗自瞪了他一眼,随即柔声说道:“此时还有不少客人到来,您身为城主,便应该尽城主之道,妾身自己去就行了。”虽然话语温柔,但楼花间看着她凌厉的目光,不由得也是心中一颤,随即便坐了回去,说道:“那夫人便去吧,用餐之时,我派人来唤你。” 朦胧这才微微点头,施礼告退后便径直走回房间,见得奶娘刚刚出门,见了她便立即施了一礼:“夫人。” 朦胧便不动声色问道:“喂完奶了吗?” 奶年便回道:“刚刚喂完便睡下了,现在鱼儿姑娘和燕儿姑娘正在照看。” 朦胧闻言便点了点头:“那你先去歇会儿吧,我来照看便是。”奶娘应了以后便离去,朦胧也随即开门入了房间,见鱼儿正抱着孩子欢喜地哄着,燕儿在一旁也微笑地看着,见得朦胧进门,忙轻声道:“圣女。” 朦胧也点了点头,轻声问道:“睡了吗?” 只听鱼儿笑着说道:“刚喝完奶就睡了,睡得可香了。” 而燕儿则说道:“这个娃儿,就喜欢鱼儿抱,我抱的时候,从来不会入睡。” 听得燕儿这般说来,朦胧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你到时候嫁了人生了娃,便有的是孩子在你怀中入睡。” 燕儿闻言,不由面颊微红说道:“圣女说的什么话,你便别那我取笑了,你是圣女,我们是你的贴身侍女,便要致死追随的。” 朦胧闻言不由脸色好似有些哀愁,却也没有多言,便正了正色,对着二人说道:“辽国的人到了。” 鱼儿和燕儿闻言,便知道朦胧的意思,随即便点了点头,只听鱼儿问道:“圣女这是要我们去取东西?” 朦胧闻言点了点头道:“去的时候切记要小心,不要引起他人注意。” 二人闻言便点了点头,朦胧交代完毕,便轻轻上前,从鱼儿手中接过孩子,在床前坐下,温柔地看着这个孩子,眼神中透露无尽的爱意,却又夹杂着不少的无奈,鱼儿与燕儿见了,便也不多言,便轻轻转身出了房门。 二人这便来到了宾客的厢房出,打听了萧俊的住处,便道是要为星垂门的朋友道谢,便也没有引起白帝城的弟子的怀疑,随即给她们指了去处,二人便来到门前,扣门而入,见得开门的是储昭阳,便直接问道:“你们家公子在吗?” 储昭阳闻言,便忙说道:“在的。” 只见得二人便也不作客套,竟径直进了房中,而萧成此时却静静坐在椅子之上,见得二人进来,不由有些茫然地起身问道:“你们二位是?” 只听鱼儿说道:“我叫鱼儿她是燕儿,我们是圣女的贴身侍女,这便是来取药。” 那药已然在储昭阳身上,此时闻言,萧俊不由得看向储昭阳,储昭阳随即拿出药瓶,二人见到,便直接上前来拿,而储昭阳便将手一收,鱼儿竟抓了个空,不由怒道:“你干嘛?” 储昭阳已然完完全全知晓了司马焯的遭遇,见了这个鱼儿心中不由想着:“你就是陷害司马大哥的鱼儿,那我便逗你玩玩。”想到此处,便嬉皮笑脸说道:“我是见得姑娘容貌清秀,不由想问姑娘今年芳龄,是否婚配啊?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可以与姑娘喜结连理呢?” 鱼儿闻言不由大怒道:“你个辽人随从,还配不上本姑娘,快些把东西拿来。” “诶,姑娘莫气。”储昭阳闻言也不动怒,依然嬉皮笑脸说道,“我是随从,你是侍女,我们两个不正好般配吗?不然这样,我娶了你,便入赘到中原,你看可好?” “无赖!”鱼儿心中气恼异常,不由骂了一句,随后转头等着萧俊说道,“萧公子,你与我们星垂门也算是故友了,怎么带着这般不知礼数的下人?” 萧俊闻言也甚是无奈,他看看储昭阳,却又不敢骂他,生怕一句话说错届时他们不给自己解药,便只好对着鱼儿赔笑道:“鱼儿姑娘莫气,我这随从是刚刚跟我,还不懂得规矩,请莫见怪。” “公子此言差异。”只听得储昭阳继续说道,“我分明对这鱼儿姑娘青睐有加,而且彬彬有礼,怎有轻薄之意?鱼儿姑娘会恼怒,莫不是你已然心有所属,亦或是,已然不怎么清白了?” 此言一出,甚至连燕儿都听不下去了,不由大怒道:“这个蛮夷修得胡说,我家鱼儿清白的很,哪像你这般龌龊不知廉耻,快些把东西拿来,不然我告知圣女,看你们以后还能不能踏进中原!” 此时储昭阳依然是嬉笑着看着二人,但是已然将药瓶递出,随即说道:“那么二位可就那好了,不然撒了,大家可都会没命。” 鱼儿怒视着储昭阳,一把拿过药瓶,打开以后稍稍闻了一闻,便也随即对着燕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燕儿见鱼儿确认,便与她不再理会屋中二人,转身而出,却听得身后储昭阳依然还在嬉笑说道:“鱼儿姑娘慢走,有机会与我喝上一杯啊。”鱼儿当真想转身回去一掌毙了这个油嘴滑舌之人,好在燕儿就在身边,一边安慰一边将她拉走。 确认她们已然离去,储昭阳不由微微一笑,嘴中轻轻念叨:“清白之身,哼哼。”随即又对萧俊说道,“表现不错,只要我们事情完成,便自会给你解药。” 萧俊闻言,也只好勉强一笑,不敢作答,而正在此时,房门确又被推开,只见花小柔与清清姐快步走入,进门以后,清清姐便开口问道:“她们走了?” 花小柔也随即问道:“她们已经把蚀络草拿走了?” 只见得储昭阳闻言便连连点头说道:“已经走了。” 闻言,花小柔不免有些担忧地说道:“查大哥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们把真的蚀络草给她们,到时候万一要是” “你就放心吧。”只听储昭阳说道,“师父这么做,也是不想她们一开始就发现端倪,总之这本来就是一次赌博,刚刚下注就已经输了,后面还怎么玩?” 只听清清姐点头说道:“我同意这小子的观点,那个姓查的小子确实有些胆识,这倒跟哲哥哥当年很像,让人佩服。” “哲哥哥是谁?”储昭阳闻言不免一愣,却见清清姐忙摇头说道:“便是一个故人而已,没什么,我们快些准备接下来的事宜吧。” 储昭阳闻言只好挠了挠头应了一声,便又笑着对花小柔说道:“小柔,刚刚我表现得怎么样?” 只听花小柔不由好似有些生气地说道:“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出生。” 听得花小柔这么一说,储昭阳好似非常紧张地说道:“怎地如此说来,我这么做,便也是为了替司马大哥出一口气而已,再说了,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 花小柔自不愿再理会储昭阳,而是对清清姐说道:“那清清姐,我们开始准备吧。” 而那鱼儿便一直气呼呼地随着燕儿回了朦胧房中,便是用力一把推开了房门,乍而开门之声,着实把朦胧襁褓中的孩子吓醒了过来,随即便大哭起来,朦胧见状慌忙哄起了孩子,同时转头怒视着鱼儿。 鱼儿也自知自己此时确实过于鲁莽了,不由得低下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而燕子便忙上前帮着朦胧一起哄孩子,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把孩子哄好,见得孩子又迷糊睡了过去,朦胧才把孩子交到燕儿手中,走到鱼儿身边,问道:“怎么了?生那么大气?” 只听鱼儿虽然还在生气,但还是显然压低了声音说道:“都是那个可恶的家伙!” 朦胧当然不知道鱼儿说的是谁,不由疑惑地看向燕子,只听燕子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便是那个萧俊身边的随从,好没教养,竟敢挡着这么些人的面调戏鱼儿。” “调戏鱼儿?”朦胧闻言也是一惊,“那帮子辽人真是越来越胆大了,鱼儿,不用担心,待找个机会,姐姐帮你出去教训教训他去。” 听得朦胧要帮自己出头,鱼儿顿时转怒为笑,忽而又说道:“哦,对了,给。”说着便拿出了那个小瓶子递给朦胧,朦胧结果那瓶蚀络草后也是打开嗅了一下方才收到柜子当中锁上,一边放一边说道:“还是不要带身上比较好,以免不小心让孩子闻见,那我自是百死莫辞了。” 放好东西,忽而觉得眼前一阵眼花,竟差点没有站稳,便慌忙扶住柜子保持平衡,鱼儿见了忙上前扶住关切说道:“圣女,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生了孩子却也没有好好调养便又开始忙于门中事务,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朦胧随着鱼儿的扶着自己到床边坐下,此时却是已经满头大汗,稍稍运功调息了一阵方才稳定下来,随即说道:“圣母的计划迫在眉睫,圣母便一直在闭关练功,我现在不赶快帮着她做好一切工作,将来要是出什么差池,便也是死罪。” “你这样,我们看的都难受啊。”只听鱼儿随即说道,“不过现在你大可放心,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障碍了。” 朦胧闻言不由好奇看了一眼鱼儿,开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鱼儿便笑着说道:“圣女不知,一个多月前,我们已然得到消息,幽笙坊因为背叛我们,已经被我们就地剿灭,门派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什么?”朦胧闻言不觉微微有些吃惊道,“幽笙坊没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鱼儿有些歉意地说道:“那时候我和燕儿觉得圣女临盆在即,因为你身体不好又一直操劳门中事务,我们怕再给你增加劳苦,便把此事压了下来,本想着等你生完孩子调养好身体以后再告知,然后这便忘了告诉你,但是你放心,这是好事啊,再说了,昨日收到飞鸽传书,说圣母已于前些日子已经出关,这样一来,你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朦胧闻言眉头微微一紧,随即带有斥责地说道:“我做那么多,就是不想圣母操劳,负了她对我的期望,你们怎么就不明白?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快些说来。” 鱼儿闻言,只好点了点头说道:“然后便是差不多半个月前了,我们和辽” “什么人?”忽听燕儿一声轻忽,虽然不响,不至于吵醒孩子,但还朦胧和鱼儿便听得真切,不由看向燕儿,只听得燕儿指着窗外说道,“有人。” 鱼儿闻言,便起身要追,可是却见朦胧已然一跃而出,边跑边说道:“我去看吧。” “可是你的身体。”鱼儿不由担心说道。 只听得朦胧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已无大碍了,这毕竟实在白帝城,你们肆意走动不方便,还是我去看吧。”说罢便已然掩门而出。 到了回廊之上,却见一个身影从回廊尽头快速拐入,不由得便追赶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此刻事事为关键,如是步步将小心。 朦胧追着那个身影到了拐角,却见那个名叫秦塞的人正迎面走来,不及止步,竟撞了个满怀,一个踉跄竟跌坐在地上,那个秦塞也是往后退了好几步,抬眼看去不由一愣,随即快步上前,将朦胧搀扶起来。 朦胧被搀扶起身,不由打量了这个秦塞一眼,随即说道:“你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只见得秦塞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比划了一番,随即指向弟子药房的方向,并拿出了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朦胧见状,方才想起这个秦塞便是之前被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打伤了咽喉,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便也就没有觉得奇怪,张口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方才一个人影从这儿经过?” 只见那个秦塞一阵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便对着朦胧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朦胧见秦塞表示没有,不由心中起疑,心道自己分明就是见着那个人影往这儿跑去,怎么会没有呢?想到此处,不禁又打量了秦塞好几眼,但是好似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此时便见另一头拐角处又来一个弟子,走近一瞧便是那个白青天,白青天手中便也拿了一个活血化瘀的膏药,见得朦胧便立即拱手施礼。 见得二人先后从药房位置出来,朦胧便不再起疑,便随口对二人说道:“你们受了伤,便多休息,早日复原,莫要留了后遗。” 二人闻言当即拱手施礼以示感谢,朦胧便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离去,便也心有不甘地再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回廊,便也只好转身回房。 见得朦胧离去,那二人便也就回了弟子的厢房之中,进了门后,见四下无人,只听白青天忽而开口说道:“司马兄,你也太过于大胆,怎么独自跑去朦胧房间偷听。” 而那个秦塞说道:“是我着急了,我便想借此机会,去那房中先探听一下,或许会有那种巧合,能得什么消息。” 原来,这两个人却是查尽与司马焯易容所扮,这便是之前清清姐所言自己的易容之术了,却当真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竟与同门众人一并回来,与朦胧如此近的接触,便也没有分出真假来,而唯一的漏洞,便是他们无法学得与二人相似的声音,故而方才用了这个假装无法开口言语的计策,倒也都是查尽的主意。 查尽所扮的白青天闻言,便一拍司马焯所扮的秦塞说道:“如若这么好找到证据,也不会至今都没有人发现端倪,就按照我的方法,再忍过这几天,切莫再单独行动了。” 司马焯闻言,虽好似心有不甘,便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让你担心了,对不住。” 说完便觉肩头一沉,便是查尽笑着拍了他的肩膀说道:“你这说什么话,有什么好对不住的,我也只是不想前功尽弃而已,你要知道,如果出了差错,就不止你我有危险。” 听得查尽的安慰,司马焯面前露出一副笑容,忽而却听门外传来敲门之声,两人不由一惊,司马焯本能想要开口询问,却见查尽一把将他嘴捂住,这才想起此时自己是不能开口说话的,随即便将一惊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只见得查尽方才把手收回,走到门前去开了房门,但见一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少年白帝城弟子立于门外,对着二人毕恭毕敬地说道:“白师兄c秦师兄,饭菜已然备好,城主要我来召集大家去进餐。” 查尽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即冲着司马焯一招手,司马焯会意,便快步跟上。 二人这便来到了正厅之中,虽然还没到满月酒正宴,但是此时宾客已经来了近乎一半,作为白帝城,便也不能怠慢了众人,于是便备了一些上好的酒菜,给众宾客于正中间摆了位子就做,而白帝城的弟子,除了位分高的,都是坐在两旁。 查尽与司马焯自也走向两旁的弟子落座之处,司马焯自小白帝城长大,每个弟子分别是谁占什么位分都是一清二楚,所以便也不会走错该属于白青天和秦塞的两个座位,便领着查尽从侧门进入,穿过正厅当中,而去的那一侧属于他俩的位子。 期间正巧经过正中萧俊所坐的位子,由于不是什么正宴,储昭阳c花小柔与清清姐便也跟着坐在两侧,也正巧见得易容成白青天与秦塞二人的查尽与司马焯从旁边经过,不由得笑着点头示意,便是互相给互相的鼓励。 经过萧俊这桌,便是尹独酌那桌,他们二人自也好似礼貌示意一般地对着尹独酌点了点头,也见尹独酌不动声色地回点了一下头对着二人。 而与尹独酌一桌正中的,便是楼花间与朦胧这一桌,此时楼花间正得意洋洋地为这第一次以白帝城城主所设的宴会而洋洋自喜地笑着,查尽看着他的嘴脸,竟比见到那萧俊还要厌恶,不免冷笑一声,心中说道:“你就尽管得意吧,到时候让你得意到哭都哭不出来。” 而司马焯则也是看了一眼楼花间后,便不自觉地看了朦胧一眼,但见朦胧居然也正盯着自己在看,心中当即有一阵发虚,不知朦胧这种好似没有情绪却又有些耐人寻味的眼神是和意思,随即便就扭过头去,自顾再继续往那一侧弟子所坐的位子走去,与查尽并排落座。 不久,所有弟子以及宾客都到齐了,楼花间既然贵为一城之主,便起身说道:“各位宾客,各位同门长辈与师兄弟,承蒙赏脸来在下幼子的满月宴,虽然还有两日方是正式的宴席,但是自古有朋自远方来,必然不亦乐乎,楼花间不才,便先敬各位一杯。” 说罢,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展示空杯给众人一岳,众人随即也纷纷举杯,回敬楼花间,便都一饮而尽。 随即宴席方正式开始,储昭阳吃了些酒肉,忽而笑着问花小柔道:“小柔,这儿的菜色你是否吃得习惯?吃不习惯,我去给你讨要一些甜点如何?” 花小柔闻言不由眉头一皱,说道:“这白帝城好似是你家的后厨一般?说要就要?真不知害臊!” 花小柔平时在查尽甚至司马焯面前,都是娇羞可人的姿态,竟不知为何,面对储昭阳却总是觉得有些容易动怒,也不似厌恶之情,毕竟储昭阳对自己也不比查尽与司马焯差,甚至某些方面来得更好,但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好似与这类人有些格格不入之感,便一直会出言挤兑他,话自然也就相对多了一些。 储昭阳但凡被她这么挤兑,反而会越发高兴,但却见清清姐忽而一声叹息说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储昭阳闻言不由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只听得清清姐随即说道:“这里除了你,还有那个小孩子这般天真痴傻?” “清清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无端羞辱予我?”这个储昭阳虽然话有些多,但是也可能是受官场世家的身份所影响,正常情况下,说话都是很懂礼数的。 清清姐闻言便也没有回答,她虽未易容,但是毕竟有些白帝城弟子是见过自己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便是对自己用了些许的妆术,眼角鼻梁以及嘴角都已然有变化,乍一看也与本人有所不同,但她好似便不太适应这个易容之术用在自己身上,便一直没来由地去轻轻触碰那些被修饰过的部位,只见她又轻轻揉了揉眼角之后对花小柔轻声说道:“小柔,我便听焯儿说过他和那个姓查的小子的事,他可是已有婚约的人” 不等清清姐说完,只见花小柔脸色顿时通红,羞涩地对清清姐说道:“清清姐,你说什么呢?” 只听得清清姐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呢,作为女人,还是大你不少的女人,有些事你也不必隐瞒,我也就这么一说,但是有时候呢,可能有些你觉得挺讨厌的人,反而是最适合你自己的呢?” 花小柔闻言,不由得忙低头说道:“清清姐,你别说了,有些事情我是明白的,我只是想要尽可能报答他而已,没有非分之想的。” 清清姐见得花小柔这般,便也只好不再多言,而此时储昭阳便越过萧俊,探过头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可不可以给我听一下” 只见得清清姐立即瞪了他一眼,随即轻声斥责道:“哪儿都有你的事,一边去,吃你自己的饭。” 储昭阳也不知为何清清姐突然对自己发脾气,也是觉得无端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再多言,自顾吃起饭来,当中又频繁地倒着酒喝,由于没有查尽与司马焯在身边,便硬是拖着萧俊陪他喝,萧俊这般,那是军人酒量的储昭阳的对手,但又不敢不陪他喝,宴席过了一半,竟已醉得不省人事。 而查尽与司马焯不发一语,便也没有多少事来,这便一直到了宴席结束,便随着众人慢慢散了,见查尽与司马焯退了,一直在看着他们的储昭阳等人才架起醉趴在桌子上许久的萧俊,也回房去了。 大家即在回廊当中碰了面,也没有多说话,便似不认识一般自顾走着,只听的储昭阳一直在絮叨没完:“现在醉得这般,怕是半夜就要起来如厕啊,那我可要睡不好了。” 身边也有不少往回走的宾客以及白帝城的弟子,便也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而储昭阳却好似旁若无人一般对着花小柔与清清姐继续说道:“你们说呢?” “那便是你的事。”花小柔随即答道。 此时储昭阳确实微微一皱眉,好似有些焦虑,随即继续说道:“最不希望丑时过后醒来,我在那个时分睡得最香,要是那时候被吵醒,我怕便是我家公子,我也会没有好脸色的。” 而此时,但见清清姐好似有些明白过来,随即笑着接口道:“我看你现在倒很精神,真希望公子当真丑时醒来,吵得你没得安生。” 听得清清姐接话,储昭阳方才如释重负一般,在打眼看去,但见人群当中的查尽也正在瞥向自己,随即露出会意之色点了点头,这才安心不再多言,驮着萧俊回了房间。 便是稍稍有些休息,查尽睁开了双眼,而此时房中乃至屋外都已经昏暗无光,出了一些弟子的鼾声,便也听不见别的声响,这便轻轻碰了碰司马焯,随即便听到司马焯的声音,很轻,但是足以听清:“查兄,你醒了?” “原来你早就醒了。”听司马焯这么说,查尽不由反问道。 “怎么睡得着,心中一直有些忐忑,毕竟事关重大。”司马焯随即轻声说道。 “已经丑时了吗?”查尽闻言随即问道。 司马焯轻声回道:“刚听的守夜的弟子经过打更,便是没错的了。” 查尽闻言,便不动声色轻轻起身,司马焯也紧跟着起身,动作皆是十分轻巧,恐吵醒在睡的其他弟子,便又悄悄披上外衣,出了门去,探头四顾没有见着守夜的弟子,便径直往后山跑去。 刚到后山,便见到三个人影在那儿,查尽一眼看出那便是储昭阳c花小柔与清清姐三人,便加紧步伐跑了过去,三人见了查尽与司马焯二人赶来,便忙快步跟上,说道:“你们怎么才来?” 查尽闻言便说道:“我有些睡过了,对不住啊。” 只听的储昭阳抱怨道:“师父您可倒好,睡得舒坦,你不知道那个萧俊酒品有多差。” 查尽闻言,便知储昭阳定是受了那萧俊不少的苦头,但他不是好事之人,只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随即说道:“就按计划进行,我与司马兄去书房以及练功房之处找线索,你们呢则负责引起骚动。” 储昭阳闻言便点了点头,只见清清姐从怀中拿出三个人皮面具,自己留了一个,便再交给储昭阳与花小柔一个,说道:“记住,吓吓即可,切勿闹出人命,见好就收,马上回房间。” 储昭阳接过面具,说道:“放心,这些事情,我自会小心。” 众人商定,这便转身要走,却见不远之处竟有一个身影幽幽向这边走来,众人不由一惊,随即便找了个巨石,躲到后面,抬眼看去,只见那个人影正一步步慢慢靠近此处,月光之下,映照出一张绝美的容颜,众人都认得此人,她便是星垂门的圣女,白帝城如今的城主夫人,朦胧。 只见得朦胧飘飘然好似一个入了尘世的仙女一般,身着一袭白衣,批了一件防寒的白色斗篷,来到巨石边上站定,便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 众人此时当真心慌,便只好透过石缝观瞧,大气都不敢出,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查尽等人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甚至暗骂这个朦胧怎地平白喜欢给自己生事端,竟要坏自己的计划。 而司马焯看在眼里,看着看着,不由嘴中冒出一句:“她到现在还喜欢独自站在月光之下。”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四周寂静得便是坠针可闻,更何况是朦胧这种武功高手,不由得微微一颤,警觉问道:“谁?谁在那儿?” 众人不由暗道一声不好,却见朦胧不见有人回答,便小心翼翼靠近过去,此时,查尽心中焦急,不由得依然暗自运功,准备随时应急,而清清姐与花小柔便也是如此,司马焯看在眼里,眼见着朦胧越靠越近,不由下了决心,竟将裤腰带解了一半,提着裤子便冲了出去,查尽等人见状,便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只见司马焯提着裤子冲动朦胧眼前,与他撞了个照面,朦胧见状先是一惊,但看司马焯这个造型,不由得忙捂上了双眼,侧过头去,说道:“你这这儿做什么?” 也正是这个空档,司马焯对着身后忙做出快走的手势,查尽与清清姐虽然担心司马焯,但也只好先走,便一人拉着一个功力尚若的花小柔与储昭阳,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飞离了此处。 知道四人离去,查尽这才系上裤子,却见朦胧还是遮着双眼没有回头,便转身想跑,而刚迈开步子,便听朦胧闻声睁开眼睛说道:“站住!” 既然被朦胧叫住,司马焯自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即便停下脚步,却也不敢回头。 只听得身后朦胧说道:“转过来。” 司马焯依言转过身去,在这月光之下,与朦胧面对而立,朦胧其实第一眼便已看得了司马焯所易容的秦塞的容貌,随即便开口说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司马焯便不敢说话,便做了在此处如厕的动作。 由于动作有些不雅观,朦胧见了便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说道:“这里是后山,你跑到这儿来如厕?” 司马焯随即做了喝多的样子,然后便示意晕晕乎乎来到了这儿。 却见朦胧理解以后,依然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看得久了,司马焯不由手心也慢慢出汗,越发紧张起来,而又过了许久,却听朦胧说道:“算了,反正这是后山,也没什么东西可偷可瞧的,我便信了你吧,赶紧回去。” 司马焯此时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随即躬身表示谢过了朦胧,便疾步离去,可刚走了几步,却听身后朦胧轻声说了句:“为何非要回来送死?”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再转过头去,便见朦胧已然又抬头看着天空,背对自己而立,细细思量一番,便也不知是否当真是她说的,也知不便久留,又转身小跑而去。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夜班声起人浑噩,一阵惊心动煞魂。 夜里,不免会有夜起的弟子,毕竟晚上宴席的菜色不错,而且平日不许喝酒,这几日有喜事,能够破例喝些,不免不少好酒的弟子都多喝了些。 酒意未消,却也觉得尿意难忍,不免会有出门上茅房的,而便当入得茅房正待方便之时,顿觉好似也有人夜起站在自己的身边,但凡如此,便就会道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了,便转头一看,却见一掌熟悉的面孔也正看着自己,花白的须眉,一脸苍白,便是那已然死了一年的楼万重的面孔,见得此人不由得大惊失色,惊恐呼号,便不再多想,飞似的逃回房中,将被子蒙头,全身也瑟瑟发抖不止。 是夜,此类见到白帝城过世老掌门冤魂之人便就多达七八人,纷纷都是声称见到了楼万重的冤魂,第二日这便传开,随即便传到了楼花间的耳中。 楼花间自是大惊失色,心中也无甚惶恐起来,这便又是在书房喝退一名弟子:“滚滚滚!什么老城主冤魂!简直荒诞,人都死了那么久了,哪来的冤魂,你当真是喝多了吧!” 那个弟子不由得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随即只好告退下去,只见朦胧坐到楼花间身边,说道:“有些事情并非空穴来风,这一大清早就已经有不下五人前来禀报,那不是喝多了吗?” “不是喝多了是什么?”楼花间的神情依然惊恐,却有加强着说话的语气,好似极力想要掩饰一般,“平日里就不许他们喝酒,这下倒好,难得喜事,被这群没有用的东西给搅得。” 朦胧闻言不由皱了皱眉,随即斥责道:“我看没有用的是你吧!瞧你现在这样子,这些事情都处理不好,还一个劲地逃避,这事已经慢慢在众弟子眼前传开了,这便要是再不想办法制止恐怕会越闹越大。” 而楼花间此时好似压根听不进去规劝一般,不由说道:“反正自始至终,城中的事情不都是你拿主意的吗?要处理,你处理好了。” 朦胧闻言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这楼花间无能,但是想不到连最基本的胆识都没有,但是这事情不能闹大,而且是在即将有大喜之事的时候,这便是让天下武林同道看白帝城的笑话,不由便说道:“你先去召集众人,该怎么说我教你。”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过了少顷,白帝城中便闻召集的钟声,所有弟子便都来到了正厅当中集合,不多时,朦胧便搀着楼花间来到正厅落座,众人见得二人便齐声高呼:“参见城主c城主夫人。” 楼花间随即正了正色说道:“我就直截了当说了,我知道,昨夜发生离奇之事,便是有人说见得老城主的冤魂作祟。” 此言一出,厅中随即议论纷纷,便道是这件事果然已经引起了众人的知晓以及猜测,楼花间见得厅中顿时有些喧闹起来,不由大喝一声:“都安静!” 随着一声喝罢,众人便又归于了寂静,楼花间便接着说道:“如果我以恶作剧为由,便也难以服众,但是,我觉得更该让大家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们见了老城主还那么害怕,是因为你们心中惶恐,是因为你没知道杀害老城主的凶手还没有落网,你们心中方才对老城主有些愧疚,如果你们已经把那个叛徒抓了或者杀了,你们再见到所谓老城主的冤魂,心中还会有如此的惧意吗?” 众人闻言不由得心中顿感宽慰,纷纷想着好似却是如此,而易容乔装在人群当中的查尽与司马焯不由得心头一紧,心道这个司马焯还当真会识人心,这三言两语的,不但抹消了众人心中的惧意,甚至还让大家又一次针对司马焯的追杀之心燃起。 此时又听楼花间说道:“此次我喜得贵子,大摆筵席,可能也是引起我父亲不满的缘由,故而我在此对天发誓,喜宴过后,誓把捉拿司马焯这个叛徒之事放于第一位!势必要为我父亲报仇雪恨” 此时,几个平日就与楼花间关系好的几个弟子不由得先随着喊了起来:“誓拿叛徒司马焯,誓为老城主报仇!” 有人开口便有人附和,随即便是群情激奋纷纷开始叫喊,查尽心中顿时一紧,忙拽了拽司马焯,而此时司马焯已然双拳紧握,竟气得不禁颤抖起来。 小会结束,楼花间散了众人,便暗自舒了一口气,随即逃也似的便离开了正厅。 查尽与司马焯便找了块僻静之所,见得四下无人,方才安慰道:“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我刚刚是真怕你没有忍住。” 司马焯则苦笑了起来,说道:“都到这个份上了,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我忍不住,只是我不齿这个楼花间,杀了自己亲生父亲,居然还能有勇气说出这番话来。” “作为城主,就是要能控制人心啊。”查尽不由说道,“这个楼花间看来口才不错啊,这番言辞,换做是我都未必能想得出来呢。” 司马焯闻言,当知查尽这是在开玩笑,不由也是微微一笑,但细细想了想又说道:“但是据我对楼花间的了解,他当不是有这般心机之人啊。” 查尽便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那估计就是朦胧那个女人教他的了,这个女人本就不简单,咱都吃过她的亏。” “你们在这儿啊?”此时忽闻一个声音从一边传来,着实吓了查尽与司马焯一跳,但抬眼见去是储昭阳以及花小柔还有清清姐,便才松了一口气,只听储昭阳说道,“刚才我就见得你们在厅中议事,等你们出来便想寻你们,可转眼便见不到人,害我们一顿好找。” 查尽闻言也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既然如此,就商量一下今晚的对策。” 众人闻言便点了头,只听得司马焯说道:“但是现在看来,再吓唬他们也没什么用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吗?”清清姐闻言不由问道。 只听查尽简单说来:“反正就是算那楼花间口才一流,便是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众人的顾虑,还把矛头都针对到了司马兄的身上。” 储昭阳闻言,见得众人好似都有些气恼,毕竟计划已然不得不做出变化,但是仔细一想,不由眼珠一转说道:“清清姐,你是不是还会口技?” 清清姐闻言,不由点头说道:“我家是巧戏班子出生,这点技巧都是家传的,难不倒我。” 查尽闻言便知储昭阳好似想到了办法,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只听储昭阳说道:“既然他们借楼万重冤魂作祟之事把矛头直指司马大哥,那我们便可反其道而行之,把那矛头反指回去,所以到时候就要借助清清姐的口技了。” 见众人还没有理解,查尽不由轻轻一拍储昭阳的肩膀,随即说道:“好小子,果然够机灵。”遂将储昭阳的意思说了明白,“司马兄,你便告知清清姐楼万重的声音大致是如何,然后晚上就靠清清姐再去吓他们,让他们明白,其实凶手另有其人。” “哦,好主意啊。”众人便这才理解了过来,清清姐不由笑道,“他有张良计,我们有过桥梯啊,我们就顺着他来个将计就计,这点放心,包在我身上。” 既然计策已定,清清姐忽而想起什么,不由又问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有什么发现没有?” 司马焯昨晚因为拖住朦胧的关系,便不敢再出去了,便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查尽便摇头说道:“书房里都是些白帝城内的事务文书以及一个古典籍,没有什么线索,恐怕有用的资料,便都在他们的房间当中了。” “没事没事。”司马焯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依然强打起精神说道,“这本来也是意料之中。” 查尽闻言便说道:“这个我明白,好了,既然商定就都散了,今晚依然丑时后山集合。” 此言一出,司马焯不由一愣,说道:“我怕依然碰到朦胧,咱们要不子时过半就集合吧。” 查尽便也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众人商定,这才要往外走,便见不远处鱼儿正在慢慢靠近,众人刚迈出的步子,不由又退了回去,稍稍探出头去观瞧,却见鱼儿手中抱着一只白毛信鸽,正来到这个僻静无人之所,直接伸手放飞了这只鸽子。 储昭阳见状忽而一笑,轻声对众人说道:“你们从后面绕着走,我去套一下她的话,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查尽觉得也可能也是个办法,便轻轻拍了拍储昭阳的肩膀说道:“那你小心。”说罢便与众人一起,往另一侧绕道而行。 而储昭阳见得众人走了,便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悠然踱步而出,见得鱼儿放飞了各自正要离去,便轻声咳了几声,鱼儿闻声便警觉转头看来,不等她发问,储昭阳便率先开口说道:“我当是谁与我一样喜欢找没人的地方四处游荡,原来是你啊,我记得你叫,你叫”储昭阳随即做出一番思考的样子,好似忽而想起,便笑着说道,“你叫鱼儿对吧?” 鱼儿见得竟是眼前这个昨日调戏自己之人,不由得心中怒气又起,问道:“你这家伙,鬼鬼祟祟在这儿做什么?” “鬼鬼祟祟?”储昭阳闻言不由一愣,四下看看,又笑着说道,“我便是自己游荡一番而已,倒是你,刚才放出的那只鸽子,是要给谁送信啊?” 鱼儿闻言心中不由一惊,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却又不知如何回答,想了半天,便冒出一句:“我给谁送信,与你何干?” 储昭阳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瞧你这急迫的神情,是不是你有哪个情郎在外,许久不见便是要靠这白鸽寄托思绪啊?” 鱼儿顿时恼羞成怒,怒道:“辽国小贼休要胡说,我是星垂门的侍女,再敢出言羞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星垂门怎么了?”储昭阳闻言便是一愣,好似有些不理解地说道,“星垂门的就不能有情?那我就怪了,你家圣女不是也成亲生子了吗?” 鱼儿顿时语塞,便结巴反驳道:“她,她是圣女,我们怎么可以去跟圣女比呢?” 储昭阳闻言又是一阵嬉笑,说道:“为何又不能比呢?同样都是人生的,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巴,有什么不一样呢?难道你是星垂门的侍女,就一辈子都是了吗?” 储昭阳这看似嘲讽的话语实则正触及了鱼儿的内心,试问,又有谁想要一辈子甘愿做他人的奴隶,一切都为他人而活,连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权利都没有,但是转念想来,鱼儿便又暗自自责自己竟被眼前这个小子挑唆,竟冒出这种想法,不由怒道:“辽国小贼,休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储昭阳便是一眼看透了鱼儿一般,便紧咬不放说道,“胡言乱语的话你方才为何迟疑?其实你也想要与你们圣女一般,可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有儿女承欢膝下对吗?” “你!”鱼儿当真也是这么想的,其实她知道,不知是自己,甚至燕儿c黄鹂c白鹭她们都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她也明白,圣母心中当应该也有一个人在,只是她们不知道也不敢问罢了,而便是如此,她们也不敢去多想,只怕是触犯了圣母而受到责罚。 见得鱼儿没了话,储昭阳便笑着说道:“那也正好,我也是尚未娶亲,正求婚配,我看我家公子与你们星垂门关系不错,我不如让我家公子去说说,让夫人把你赐婚于我得了。” “你这辽狗!”鱼儿闻言不觉羞恼,双颊都微微涨红,骂得也更为难听,“你少往自己脸上贴近,是你们家公子想要在中原立足才依附我们星垂门吧,简直不害臊。” 当然了,这些辱骂对于储昭阳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第一他不是辽人,第二他更不屑这个星垂门,但是看着鱼儿的神情,不免有些同情起这些渴望自由却又没有自由的人来,忽而听闻不远处有人在呼喊:“鱼儿,你在做什么?” 却见得燕儿正往这边走来,鱼儿便不再理会储昭阳,随即便一路小跑向燕儿,说道:“没什么。” 燕儿叶远远望见这边的储昭阳,随即问道:“又是他?他又对你轻薄?要不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吧。” 鱼儿却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不然圣女寻不得我们,怕是要急了。” 既然鱼儿如此这般说,燕儿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与她一同离去了,见得鱼儿离去的身影,储昭阳不由得竟发出一声叹息,但是转念一想,便忽而微微一笑,也是一路小跑回了房中。 这便不久之后,储昭阳正在房中歇着,忽而听得有人敲门,便起身开门,却见花小柔与清清姐进门而来,不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见得花小柔脸色有些不好,顿时便关切道,“小柔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只听得清清姐怒道,“你小子搞什么花样?我听查尽跟我说了,你怎么让萧俊跑去跟城主提亲,你玩的什么把戏?” 储昭阳闻言不由看向萧俊:“你怎么说的?怎么连我师父都知道了?” 只听得萧俊好似有些无辜地说道:“我这便是听你的吩咐,去跟圣女提亲啊,只是那时候城主也在,还有几个白帝城的弟子,便有查兄已经那个司马焯,好似在询问此次外出的事宜吧。” “然后你就直接说了?”储昭阳问道,随即也不等萧俊回答,便骂道,“你也太聪明了啊!你会不会分场合啊?” “那就是真的了?”清清姐闻言不由问道,“你这不是在胡闹嘛!” 储昭阳随即有些担忧地问道:“是师父要你来问我缘由的?” 只听清清姐点头说道:“方才我正好遇见他,他便简单跟我说了这个事情,好似也有些生气,这时候你这么做,不怕节外生枝吗?” 储昭阳闻言忙说道:“清清姐,小柔,你们可要相信我,我这么做定是有我这么做的原因的。” “那你说啊,什么原因。”花小柔也终于开口,两人都好似非常生气,若储昭阳不说出一个适当的理由,便要把他扒皮抽筋一般。 储昭阳却正了正色说道:“因为我突然想到,可以从朦胧那两个侍女下手,是想啊,若是得了她的信任,便有机会套出关于朦胧的一些事情,她便也是个证人啊。” 清清姐闻言不由说道:“你是想要借着对她示爱,让她随了你,借此机会套取有关情报?” “对!”储昭阳闻言便笑着答道,但是忽而便觉眼前一黑,竟是花小柔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随即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储昭阳顿时好似被打蒙了一般,竟呆立在原地默不作声,便疑惑地看着清清姐,清清姐此时也有些怒气地说道:“纵使这个主意好,你也不能这般,人家好歹是个少女,你这便是玩弄人家感情,这番行为说白了是最下作的做法,你小子,我想现在小柔当真是对你失望透了。” 储昭阳闻言不由得也是一愣,他自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纵使没有成功也不影响大局计划,但是这被清清姐一点,方才回过神来,便看着清清姐,又看看一旁不敢多言的萧俊,忽而对着他怒道:“你看什么看?都赖你!” 萧俊被他骂了,便又马上转过头去不再言语,而储昭阳这才明白花小柔此时定然是对他产生了厌恶之情,忙一个踉跄跑出了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缝难不为动,得困不觉烦。嬉笑化愁苦,灵动转为生。 储昭阳跟着花小柔来到她的房间,刚一进门,只听花小柔对着自己怒喝一声:“出去!”储昭阳顿时刚到嘴边的辩解之言便又咽了回去,随即只好低声说道:“小柔,对不起嘛。” “跟我说对不起作甚?”花小柔说道,“你对不起的便是那个姑娘。” 储昭阳闻言忽还是为自己辩护道:“若当是个好姑娘,你便怨我得了,而你也知道,这个女子之前是怎么对付司马大哥的,若是这么说来,他在众人眼里,其实并不怎么干净吧?” 花小柔闻言不由想起司马焯告诉了自己这个叫做鱼儿的姑娘之前是如何陷害他的,竟能以此等之事来构陷司马焯,当也能看出她们心有多坚多狠,但是依然道:“那你也不应该如此,你若成功了,她便会真心待你,然后你呢?把她抛弃?还是说,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储昭阳当真是没有想过这么一回事,自己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年纪还小,当真不会去考虑作为一个女子,这便会带来的后果,不由挠了挠头道:“那我便不这么做就是了。” 花小柔说道:“储昭阳,你知道吗?查大哥一直说你跟他很像,我们也看得出来,这也是他愿意收你为徒的原因,但是,这般事情,查大哥却又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储昭阳不由得说道:“我也明白师父的为人,虽然他曾也是个飞檐走壁的盗贼,但是他的胸怀一直是坦荡的,若要因为利益而去利用别人,他却是做不出来,我可能当真不如师父。” 花小柔见得储昭阳这般,便也好似怒气消了一半,不由说道:“你与我们不一样,你是军人,而且已经有了官职,虽然我不懂这些,但是我知道,你是要为百姓做事的人,你便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听闻此言,储昭阳也是略微点了点头,神情不由得惆怅起来,也不说话,便是默默地站着,花小柔见他不说话了,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此时储昭阳方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事情,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是我也明白,有些时候不是喜欢就可以选择的,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到天下百姓的事。” 花小柔闻言不由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该做的,应该比我们还要努力而已,以后你可能会是大先锋c大将军,你所承载的,除了自己,还有更多的是你的同伴,以及被你保护的人。” 储昭阳闻言,又是一阵沉默,忽而拱手施礼道:“小柔姑娘,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点,把我近些年一直所处的迷茫都解开了。” “迷茫?”花小柔闻言不明所以,“你有什么迷茫的?” 而储昭阳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一些自己的事情。”忽而便转移话题说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花小柔只觉得脸皮微烫,还是没好气地说道:“气总归还是气的,但现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还是尽快把事情处理好了。” 储昭阳闻言随即说道:“我都想好了,那个鱼儿看似有些泼辣凶悍,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自由的,我还是打算试一试去打开她的心扉,就当也是让她迷途知返吧。” “你还打算”花小柔闻言不由又生起气来,只见储昭阳忙打断她说道:“不不不,我肯定不会再做欺骗她人感情或者利用他人的举措了,我只想尽量让她知道自己的错。” 既然储昭阳这么说了,那花小柔不由得也不再多言,而是说道:“好吧,那你多加小心了,那两个女的手段也不简单,就你现在的功夫,如果惹恼了她们,恐怕你自身会有危险。” 储昭阳闻言嘻嘻一笑说道:“能有什么危险?不是还有你嘛。” 花小柔竟没想到储昭阳这便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由刚想开口骂去,而储昭阳则已然先她开口之前,出了门去,不多时,便见门又打开,清清姐便走了进来,见得花小柔这般神情,不由笑道:“看来这小子还可以,竟能把你劝好。” 花小柔闻言不由说道:“清清姐,你这说的什么?” 清清姐则摇摇头说道:“你们少男少女的事,我也懒得管,我先休息会儿,晚上怕是又要有的忙了。”说罢,不由得便躺到了床上,闭眼休息。 而花小柔则坐在椅子上,忽而开口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清清姐问道:“你是为什么要这般帮他们?” “嗯?”清清姐虽然闭上了眼睛,但还是回答道,“我自打一看到司马焯这小子,便不知为何会想要与他亲近,而查尽嘛,我这也是第一次见,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一个人,虽然脾气有些不像,但是嘛,行事作风都很像,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就当玩乐了。” “那我又是为何呢?”花小柔此番则更如同在自语一般地接口道。 清清姐闻言也是一愣,便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那儿沉思的花小柔,随即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便又闭上了眼睛,自顾睡去了。 却说储昭阳,刚出了门去,便遇上一个白帝城弟子来找他,说是城主夫人要他去得书房一趟,储昭阳不由一愣,想也是为刚才之事,本想着去同清清姐她们说一声,但又觉得没什么要紧,便也就没有去,而是随着那个弟子走了。 来得城主的书房,那个弟子将他引入之后便告退了,进了门去,便不见楼花间,只有朦胧以及她的两个侍女鱼儿和燕儿。 储昭阳见状,便随即躬身施礼说道:“拜见城主夫人。” 朦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得好似有些赞许的眼光投来,储昭阳便不知这个眼神是何意,随即便听朦胧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储昭阳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说道“储,储昭阳。” 朦胧默默念了念这个名字,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辽人,怎么会姓储姓?” 此言一出,顿时让储昭阳暗骂自己一声,居然忘了辽人只有“萧”和“耶律”两个姓氏,但是随即心中一想,便说道:“我的父亲是汉人,只是从爷爷辈开始,便居住辽地。” 听得他这么回答,朦胧也没有多言,随即便问道:“你的家乡在哪儿?” 储昭阳闻言不由觉得奇怪,这个朦胧此时找他来问这个便有些奇怪,莫不是发现了自己是假扮的?亦或是那个萧俊已经将他们出卖,但是细细想来应该也不会,若是如此,萧俊哪里还有胆子敢大摇大摆地回房间去,但朦胧见得储昭阳犹豫,忽而又说道:“你便是要你家公子来提亲,我们这连你的家室背景都不知道,又成何体统,你说是吗?” 储昭阳闻言不由又是一愣,道是原来她们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但是自己已然答应了花小柔不再利用此事做文章了,但是转念又是一想,若此时又开口否认,那便真的是把她们当傻子般戏弄了,恐怕当场翻脸也不无可能,届时不但自己有危险,恐还会连累小柔和清清姐,想到此处,便随即尴尬一笑,胡诌了一个城市说道:“我出生自上京。” 朦胧闻言又是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托你们家公子来为你提亲,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我想知道,这才见了几此,为何会对我们家鱼儿倾心?” 储昭阳当真心里焦急,真不想自己这一时鲁莽,或者说是玩心大起,竟然出了这般事端,但是他依然便胡扯了一番说道:“随时第一次遇见,一共也没说过几次话,但是鱼儿姑娘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我倾心。”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朦胧继续问道,“我听燕儿说,你们好似第一次见面可是闹得很是不愉快啊,把鱼儿都气惨了。” 此时的储昭阳便头也不敢抬,眼珠不断地来回动着,便是在一点点地思考,随即才说道:“虽然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是以争吵结束,而且我也稍稍说了些过分的话语,但是我明白,没有一个女的是不温柔的,如果她们不温柔的话,恰恰只是因为她们怕受到伤害,虽然也有些例外,但是大部分不外乎如是。” 见储昭阳停顿,朦胧便说道:“继续说下去。” 而储昭阳此时心中想的便是:“还说啊?我都快词穷了。”但是也不敢多作犹豫,便继续说道:“我有一种感觉,鱼儿姑娘其实也是一个善良渴望被人爱护之人,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但是我便丝毫没有犹豫,所以,我便想要成为能够让她依恋,能让他温柔的人,故而斗胆让我加公子前来提亲。” 储昭阳便一口气把话说完了,虽然好似有些重复又有些啰嗦,但是基本上也没有破绽,而朦胧闻言则不动声色地坐着,好似当真在细细回味储昭阳这番话语的意思,忽而微微一笑,对着鱼儿说道:“鱼儿,看来,他好似是认真的,他说的没有错。” “哪有的事?”鱼儿在一旁一直不敢说话,如今朦胧与自己说话方才敢答话,“我哪里需要他来保护我了?我是圣女的侍女,便是一生都要守护圣女的。” 储昭阳闻言便觉得这正是个脱身的好时机,不由忙说道:“既然鱼儿姑娘那么看不上在下,那我也不讨这个没趣了,还请夫人原谅在下的一时之情。” 而朦胧却没有回答储昭阳,而是对着鱼儿说道:“鱼儿,我说过,你们不是天生的侍女,而且我也没有要你们一直留在身边的意思,你这般不诚恳又是为何?你到底是害怕还是不敢面对自己?” 鱼儿闻言顿时支吾难言,见得鱼儿这般,朦胧不由又说道:“其实,从我成亲那天开始,你就不是第一次见到你的眼神有变化了,我明白你是羡慕,你可以否认,但是你骗不了自己,如今这个少年虽然有些唐突,但是他确实也看到了你的内心,还有燕儿,其实你也一样,我的孩子,你抱得比奶娘甚至比我还多,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燕儿不想朦胧竟突然说道自己身上,吓得忙跪下,而鱼儿见状也忙跟着跪下,只听燕儿说道:“圣女恕罪,燕儿承认很羡慕圣女,但是,燕儿绝不敢做出背叛星垂门的行为。” 储昭阳见状不由暗探:“这个星垂门倒地是个什么东西?竟能把一个个好好的姑娘家逼得如此,看她们的年纪,应该与自己以及花小柔差不了多少,本来知道花小柔身世,只当她是天下最可怜的女子,但此时不免觉得,好似星垂门的女子,便是更加可怜了。” 只听朦胧一声叹息,随即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你们敢承认那便是好的,相较于我自己,又何尝有资格责备你们呢?” 待到二人起身,朦胧又对储昭阳说道:“这位小兄弟,看来鱼儿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做好离我的准备,要不再等得两日,待到我儿的满月之宴办了,再替你说说。” 储昭阳闻言当真是心中一阵解脱,于是便忙对着朦胧说道:“那,那就有劳夫人了,那我,就先告退了。”见得朦胧点头,储昭阳便退出了房间,出门之际,又看了鱼儿一眼,才发觉她此时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鱼儿便又地下了头去,储昭阳便也不作停留,出门而去。 这便再无什么事端,转眼到了夜里,此次为了避免其他弟子起疑,查尽与司马焯便没有起身出门,而是由得清清姐与储昭阳以及花小柔相互配合,自行去施行计划,查尽便已然交了他们计策,便是依计而行就是。 清清姐与二人依然是躲在暗处,此刻正巧遇见一个守夜的弟子提着灯笼在回廊当中巡视,清清姐这便施展轻功,飘飘然出现在那个弟子跟前,那个弟子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透过手中灯笼的光芒打眼看去竟是楼万重的面目,不由地吓得直接坐倒在地,颤抖地对着这个“楼万重”说道:“鬼,鬼” 只听得那个“楼万重”说道:“鬼什么?便是鬼,作为白帝城的弟子,你也应该给我行礼。” 听得与楼万重一般无二的声音,那个弟子便吓得也不顾起身,爬着便想要逃跑,却觉脚踝一紧,便是被这个“楼万重”死死抓住,顿时吓得竟尿了裤子,眼泪都流了下来,随即说道:“楼楼楼城主,不是我害死你的啊,是司马焯啊,你找他去啊。” 清清姐见他吓得这般,不由想要笑出声,但是还是强忍着笑意,定了定神说道:“什么司马焯,关他什么事?” 那个弟子闻言,便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却听“楼万重”继续说道:“原来你们当真不知道害死我的真是凶手,原来如此,难怪我在地狱都无法投胎,你,你快去把那个真是凶手找来,不然,我要你下来陪我。” 那个弟子此时当真吓得不行了,便哭着说道:“那请城主告知真正凶手,我们帮你把他捉住来。” 此时,储昭阳便与花小柔,扮作了黑白无常出现在一侧,对着楼万重说道:“楼万重,阎王借你的时辰已到,赶紧走吧。” 那个弟子闻言便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见生财”以及一个“天下太平”的大高帽出现在眼前,帽子地下是一张苍白吐着舌头的脸以及一张黝黑一脸怒容的脸,不由得竟吓晕了过去。 而那“黑白无常”便也没有耽搁,上前一把拉着“楼万重”便走,只听得“楼万重”对着那个已然昏厥的弟子喊道:“告诉那个杀我的凶手,我定会来找他的。” 只见“黑白无常”架着“楼万重”赶紧跑到拐角处,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花小柔拿下那条长舌头,不由说道:“我生平最怕这些鬼怪妖邪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扮成他们来吓人。” 司马焯则笑道:“没事,我们是做好事,他们不会介意的,不过,刚刚那个家伙好可怜啊,竟然吓晕了。” 而那个“楼万重”则恢复了清清姐的声音说道:“好了,这一次算是很成功了,我们就再等下一个吧。”次话说完,三人便又轻声笑了起来。 当晚,又有几个弟子说晚上看到了楼万重的鬼魂,还有说看到了勾魂的无常,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在议论“司马焯并非是杀害楼万重的真凶”。 此时传至楼花间的耳中,不由觉得害怕,一个人在书房中坐立难安,甚至有人敲门也把他吓出一声冷汗,不由怒道:“谁啊?” 只听得门外朦胧的声音传来:“我,赶紧开门!” 楼花间这才上前把门打开,待到朦胧进门,便又将门锁上,朦胧见他这般,不由怒道:“瞧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楼花间却焦急说道:“我能不怕吗?现在整个白帝城都在传,说爹不是司马焯所杀的,而且他的鬼魂几次三番出现,你说,会不会是来找我的?” 朦胧闻言则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便是有心之人的恶作剧罢了,便是要你露出马脚来,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倒轻巧。”只听得楼花间说道,“毒是你给的,人是你杀的,你怎么还这么心安?” 朦胧闻言不由怒道:“你别忘了,你也有份的,若不是你想要当城主,会同意我这么做吗?不要把自己撇的那么干净。” 楼花间闻言,便沉默不语,而朦胧见状,便又放缓语气安慰道:“你放心吧,不管是人还是鬼,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而楼花间此时情绪方才平复些许,但也没有话语,便坐到了椅子上沉默不语。 而正此时,屋顶之上,却见白青天c秦塞以及尹独酌藏于暗角,尹独酌此时神色却有些不妙,当是已然听到了全部的对话,而白青天则对着秦塞微微一笑。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波澜不尽在今朝,即刻翻江怒惊涛。 趁着还没人主意,尹独酌与查尽以及司马焯赶紧下了房顶,转而一声不吭进了弟子的练功房,此时正当午歇时分,也正是没人之际,几人来到此处,便先闭紧了房门,随后方才攀谈起来。 而尹独酌未及说话,竟已一拳打在了那木桩之上,将那木桩生生打出数道裂缝,而他此时已然气得面色铁青,若不是方才查尽与司马焯阻拦,怕是都要即可跳下房去,直接将那楼花间与朦胧就地正法了。 司马焯见得尹独酌这般,便上前安慰道:“尹师叔,你先不要气恼,我们定会将杀害师父的凶手捉拿的。” 尹独酌闻言,便转过身,很是歉意地对着司马焯说道:“焯儿,师叔当真错怪你了,想你背着这骂名,一直至此,而我们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还大肆追捕你,实在是,实在是” “师叔别说了。”司马焯忙安慰道,“我知你们也是被楼花间蒙蔽,毕竟当时情况实在在过于混乱,你们为师父报仇心切也是正常。” 尹独酌知道司马焯这人的度量,便也没有多再言语,只是依然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地感慨说道:“只是我当真没有想到,也当真不敢想象,楼花间居然真的胆子大到,会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有什么好奇怪的。”此时只见查尽正靠着一个木桩,随意拨弄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楼花间自小也是被认作为城主的人选之一,以前呢,可能跟司马焯还是竞争关系,谁都有机会,但是呢,终是一夜好梦尽成空。” “那他怎么敢动杀念呢?”尹独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见了尹独酌这般,查尽好似有些气恼他居然还并非敢完全面对事实,不由得说道:“你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朦胧吗?”见得此言一出,尹独酌随即好似明白了过来,查尽也不给他留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道,“星垂门这些年做了什么你都知道,而她们最大的盟友就是幽笙坊和你们白帝城,我知道,楼老城主呢其实已经不想参与这档子事了,所以为了让白帝城能够继续保持站在自己这边,肯定是不能让司马焯当了城主啊。” 尹独酌随即更是疑惑问道:“她怎么确定焯儿当了城主便也会收手。” 查尽闻言,想了想才说道:“第一嘛,司马焯本来就是非常尊重楼万重的,肯定不会违背他的意思,最主要的嘛,他可是我的好兄弟啊,怎么会做出出卖好友的举措。”说罢便笑着一把拍在司马焯的肩上,而司马焯则没有笑,而是对着尹独酌说道:“所以星垂门正好解决的方式,就是杀了我以及师父,让楼花间当上城主。” 尹独酌终也是完全理解了,随即说道:“所以,为了名正言顺地能害死他们二人,便一手策划出了这么一桩栽赃。” 查尽便点点头说道:“其实呢,司马兄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也并不是说他福大命大,完全就是因为他们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吧?”查尽随即看了看尹独酌,尹独酌随即也点头说道:“没错,这便也是我们开始起疑心的伊始,自从焯儿逃跑以后,楼花间竟只派了一小队人手象征性地前去搜捕。” “原因就是,他们根本不在意司马焯的死活,反正从表面来看,他没有任何物证,唯一可能存在的认证就是那个已经被他们害死的弟子,司马焯纵使有意为自己洗冤,便也没有证据。”查尽说道这儿不由一笑,“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给他们提供毒药的萧俊,竟然与我相识,还被我抓了。” 尹独酌随即点头说道:“那么,接下来呢?你的计划是什么?” 查尽闻言,却也是略微轻轻皱眉说道:“我们找了这么多天,却是始终发现不了其他有利证据,纵使届时萧俊出面指证,也只能说明他们有这种能引发与老城主死因类似的毒药,却还是没有证据能指明他们下过毒。” 见得查尽又好似陷入苦思,司马焯便安慰道:“有句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这便帮我帮到这儿了,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不不。”查尽闻言便打断道,“走一步看一步可是不行,明天就是宴会了,若不是在明天的满月宴上拆穿他,恐怕以后便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尹独酌闻言也是焦急,“其实还有一些人也是对此事抱有怀疑态度的,我大可将此事告知,届时拉拢他们。” 查尽闻言不由微微点头说道:“那便找些高一辈的白帝城之人说即可,我怕有些年轻弟子靠不住,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尹独酌闻言不由得点头说道:“这个放心,我自是明白有哪些人。” 此时,只听得门外有人喊门:“里面是否有人?” 不多时便见得练功房门打开,便见尹独酌带着“白青天”以及“秦塞”二人一边走出一边说道:“你们两个也辛苦,我刚刚替你们运功,也自然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好好调养,不出三日应该就能开口说话了。” 那个弟子见是尹独酌,便忙躬身施礼:“原来是尹师叔在此。” 尹独酌闻言,便对着那个弟子说道:“我想趁着没人,帮他们两个调理一下,好了,你们便下去忙自己的事吧。”说罢便见“白青天”与“秦塞”二人,施了一礼,便离开了练功房,而尹独酌自也背着手,往另一处走去。 查尽与司马焯回去的路上,正巧遇见储昭阳经过,只见储昭阳正喜笑颜开地从一侧经过,刚巧也看见二人,见得储昭阳,查尽随即想起昨日听闻之事,不由怒目而视,储昭阳被查尽这么盯着,便也只好嘻嘻一笑,然后不敢多言,竟逃似的回房去了,可刚走了两步,忽而停住,呆呆愣在了那儿。 查尽本也拿储昭阳没有办法,毕竟这里是在厢房一带,来去的白帝城弟子或者宾客更是来往甚频,便不敢开口说话,但见储昭阳忽而愣在那儿,不由得也看向他的眼前,只见此时迎着储昭阳走来的,竟是鱼儿。 眼见鱼儿走来,储昭阳只有尴尬一笑,便又要走,只听鱼儿忽然开口喊住他说道:“怎么?今日见了我却要躲了?” 储昭阳闻言便不敢再走,扭过头来首先看的是查尽那愤怒的眼神,正死死瞪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大寒,鱼儿也发觉储昭阳正在看别的地方,随即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一旁的“白青天”与“秦塞”二人,随即便似以往一样,没好气地对着二人说道:“看什么看?你们现在不是午课时间吗?” 查尽自不知什么早课c午课之类,一般都是跟着司马焯行动,司马焯自知鱼儿现在还没起疑,便不得再次久留,便拉了拉查尽,示意他离去,查尽见得司马焯拉他,便依然还是瞪了一眼储昭阳,随即便转身离去。 见得二人走了,鱼儿又看这下四周应当是没人了,便对储昭阳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储昭阳闻言顿时一愣,忙问道:“去哪儿?” 只见得鱼儿已然转身走去,说道:“怎么,一日不见胆子怎么都变小了?你若怕了,便不要跟来便是。” 储昭阳也是个倔脾气,虽然他并不像或者说不敢再与这个鱼儿发生纠葛,但是竟被鱼儿这么说自己,心中顿时也有一些不服,随即便念念有词:“谁怕了啊。”便大步跟了上去。 鱼儿便是带着储昭阳一路来到了白帝城的后山,储昭阳也知道这个后山便是常年几乎无人之地,心中顿时起了一些紧张,心道莫不是这个女子是为了能够不再与自己有所瓜葛,特意把自己骗来然后杀了吧,想到此处不由得手心出了些许汗水,他自知凭自己现在的武功,怕是三个自己也不是那个鱼儿的对手,于是这便开始琢磨怎么样去跟这个鱼儿好言几句,让她放过自己,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也是自己先招惹的她。 鱼儿见得储昭阳停住了脚步,便回头问道:“怎么?” 储昭阳闻言,忙结巴说道:“那,那什么,鱼儿姑娘,前些日子确实是储某鲁莽,有些行为当真有些过分,但是我当真是被鱼儿姑娘的美貌以及性格所吸引,不由自主而已,还请你不要记恨于在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一句多有得罪就了事了吗?”鱼儿闻言不由得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可知,你们家公子,当着多少人的面来提的这桩亲事?现在虽然没有传太开,但是我是知道的,白帝城里也有不少人在议论我,你看刚才那两个人的眼神,你叫我还怎么见人?” “刚才那两个人?”储昭阳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想到刚才那便是扮作白青天与秦塞二人的师父与司马焯了,原来鱼儿刚才态度不好,便是把他们这眼神当做了是对自己投来的了,但是也无法解释什么,只好再次道歉:“鱼儿姑娘,你,你是个好姑娘,是,是在下不是礼仪,真是得罪了。” 只听鱼儿问道:“现在都这样了,圣女的态度也明确了,你说怎么办吧?” 储昭阳闻言不由得一愣,心道这女的当真是要我的命了,早就听闻她们星垂门做事狠辣,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不过也是,我现在是一个小小的随从身份,而且率先轻薄怠慢了她,她若因此恼羞成怒把我杀了,传与众人耳中也不过是我活该而已。 见得储昭阳没有反应,鱼儿随即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们家公子下聘礼?” “什么?”还在思考脱身对策的储昭阳闻言不由得一愣,怕是自己听错了,便忙反问了一句。 “还什么?”鱼儿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说道,“你都到了这份上了,再不下聘礼,别人的闲话只会越来越多。” 储昭阳闻言心中顿时比认为这女子要杀他来的还要惊恐,忙说道:“你,你不是?” 却没等储昭阳说完,只听得鱼儿说道:“我昨天虽然没有答应,但是圣女的话我便久久不能忘记。”说着,鱼儿便自顾转过了身,背对着储昭阳说道,“我们星垂门这一代的弟子,大都是圣母以前所抱养来的孤儿或者弃婴,自是对她敬爱有加,但是这种敬爱既是感恩,又是害怕。” 储昭阳本想打断告知自己并无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下他倒真的怕直接说出口便真的性命难保,随即便还是闭了口,任凭鱼儿自顾自说道:“我自小就见过很多弟子到了出阁年龄却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的对象,有的便大着胆子在外寻了自己的情郎,但是,但凡这些事被圣母知道以后,定会杀了那个男子,然后狠狠责罚那些女弟子,所以,我们便是一直就不敢往这些事情去想。” “那你们圣母也太狠心了,怎么能强行阻断人的情感呢?”储昭阳闻言随即说道。 “不许你这么说圣母。”鱼儿闻言便忽而声色犀利地喝道,储昭阳随即便闭了口,心中也是对这个思想矛盾的少女有些无奈,有些同情,只听得鱼儿继续说道,“但是,圣母居然在一年前,给圣女许了一桩亲事,其实我本来是很羡慕的,但是却见着圣女自离了庐州一路以来,便是夜夜都暗自流泪,直到入了白帝城,她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竟能坦然面对着这一切。” 鱼儿好似哭了,只听她微微好似有些抽泣了一下继续说道:“而后我明白了,不是说不能嫁人是痛苦的,而是嫁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才是是最痛苦的,所以,我与燕儿就下定决心,一直陪着圣女。” 储昭阳顿时明白了昨日里为什么不止鱼儿,甚至连一旁事不关己的燕儿都那么激动了,原来她们竟是为了这等原因,不由得对这两个女子有了改观,但是依然好奇她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这番意志,便又为何会改变,随即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何你又同意了?” 鱼儿闻言,便又说道:“因为后来,圣女跟我说,她说她这么做,是她的自由,她明白她只是在用她的方式报恩而已,但是她也告诉了我们,其实她心里面一直也向往着能够自由,所以她昨天才会单独找你来试探你。” 储昭阳闻言便不再说话了,他当真是佩服起这星垂门三个女子的感情了,而听鱼儿继续说道:“你是外邦之人,又不是江湖中人,所以我才敢跟你说,我们,一直以来,便为了圣母,做了太多的恶事了,甚至从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善恶观念就开始了。”说道此处,鱼儿又转向储昭阳说道,“你要知道,那些人,其实也是无辜的,我们因此已经不知道剿灭了多少庐州周边的c天南地北的不服从我们的门派帮会,我与燕儿,甚至一直都不觉得有错,甚至在圣女迷茫的时候,还偷偷告知圣母,在她身边帮她完成一些其实她并不想做的。” 储昭阳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但是好似听明白了一些意思,因为他记得查尽之前说过,要自己特别盯住整两个侍女的原因就是她们做事好似比朦胧还要果断决绝,这时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便大着胆子问道:“那如今你后悔了?” 听储昭阳这么问,鱼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说道:“圣母的交代,我们没有考虑的资格,但是,我确实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一年,其实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年,因为圣母闭关c圣女有孕,我和燕儿便只有照料或者练功两件事要做,虽然有时候也要跟星垂门通信,但是这确实是我们过得最自在的一年,直到,直到你的出现。” 储昭阳便又是一阵担忧,心想这又能赖我何事?但是也不敢打断她,只听得鱼儿继续说道:“本来我确实也无心搭理你的,但是圣女说了,我们两个的事她可以决定,圣母必不会追究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很向往自由的,虽然,虽然我对你其实没什么感情。” 储昭阳终于明白鱼儿的意思了,可能她对自己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她也是想要离开星垂门了,她终于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内心,于是,她想借助这次机会,想要摆脱这个命运,顿时,储昭阳觉得,自己好似应该说些什么,便开口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我们家公子去下聘礼。” 鱼儿闻言不由一愣,忙问道:“你,你不怪我是利用你?” 储昭阳闻言不由一笑说道:“我还怕你当真是喜欢上了我呢,其实呢,那日确实是我一时冲动,可能就是因为我觉得你与众不同吧。”储昭阳是很聪明的人,他已经在这一瞬间,考虑好了应答的对策,他便要把握这个机会,不但可以拒了这门亲事,还可以拉拢过鱼儿,虽然鱼儿应该还是不会出卖星垂门的,但是至少有机会从她口中探得一些情报,顺便还能帮助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子,便如是说道,“如今这么一说,我倒真的很是佩服你的,我这便娶了你,把你带回辽国,届时你不但有了自由,更是可以远离这些江湖的纷争而无拘无束地生活。” 鱼儿闻言不由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说道:“你,你这话当真的吗?” 储昭阳闻言便哈哈一笑,说道:“虽然吧,我只是个随从,但是呢,我也是个男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那便是驷马难追的。” 鱼儿此时已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竟蹲下身子哭了起来,看着鱼儿哭泣的身影,储昭阳竟不知所措,不知是要去安慰还是任凭她哭泣,只能站在一边,任由她哭着。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千种滋味绕心头,万般惆怅誓莫愁。 待得储昭阳回到房中之时,已然是夕阳逐渐落得山后了,他便没有回房间,经过思量还是到了清清姐与花小柔的房中,将一切都告知于她们,二人听了不免也陷入思绪中,储昭阳见得二人迟迟没有说话,便当是她们又因为自己擅作主张而在生气,便率先道歉道:“我知道又是我自作主张答应了,只是我觉得应该帮她一把而已,而且我看,在她眼里,我是个方外之人,便对我戒心也是少很多。” 只听得清清姐说道:“如果你没骗我们,我们自也不会怪你,毕竟你这也是算做了一件好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中是否有问题?” 储昭阳闻言,也是想了想后才说道:“应该没有,因为依她的话来看,她自是说得很坦诚,而且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清清姐一想也是,只是不忘提醒道:“反正这样也好,你既是算帮了她一把,也是有可能能收获意料之外的线索。” “那之后呢?”花小柔随即问道,“你可是答应人家带她回辽国的,待到事后你又怎么解释?” 储昭阳闻言便说道:“我自想好了,我虽不是辽人,但是却也不是这个江湖当中的人,自是尽量先将她安置在岳州或者离庐州比较远的地方,一应事由都可以交由我军中的好友相助,到时候纵使被发现,有我们的保护,自然星垂门也是难为不了她。” “原来你早有打算啊?”花小柔闻言便说道,而储昭阳竟没有察觉花小柔话语中的意思,便嘻嘻一笑说道:“我也是那时候才想到的,毕竟我也不想因为此事而害了她。” 听得储昭阳这般说来,花小柔自是没了言语,不由撇过头去不再理会储昭阳,储昭阳则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一旁的清清姐,只见清清姐正也是无奈地看着自己,随即说道:“今晚的行动很关键,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储昭阳也不知清清姐为何好似颇为不愿理会自己一般,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转身离去了,但是他这便不能这般就回去休息等到天黑,便直接来到房中,而萧俊则正在午休,他自是被众人挟持又喂了毒药,便也无心出门走动,便除了三餐以及方便,都在屋中歇息,见得储昭阳风风火火地回来,便忙从床上坐起,不等开口,储昭阳便一把把他拉上,径直往门外拖去。 直到来到了朦胧的卧房之前,方才拿出一块精致玉佩说道:“你这便说,这是我现在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先当做聘礼,改日再替我补上其它聘礼。” 萧俊不想这个储昭阳此前让他去提亲,今日则竟直接来下聘礼,也不知他又是闹的哪出,看了看玉佩不由说道:“给聘礼,你便自己来就是了,干嘛非要拖上我?” “废话!”虽然是在怒斥,但是储昭阳还是压低了声音,“你是我公子,之前又是你替我作的媒,现在的话哪有我自己来下聘礼的道理?快些进去。” 萧俊犹豫害怕他们不给自己解药,便也只好接过玉佩,轻轻敲了敲门,随即房中便传来鱼儿的声音:“什么人?” 萧俊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下萧俊,特来拜会夫人,不知夫人是否在屋中?”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屋里鱼儿的声音又传来:“进来吧。” 听闻让萧俊进去,储昭阳忙拍了一把萧俊说道:“进去啊,愣着干嘛?”萧俊便只好推门而入,进得门中,只见朦胧正坐在床头,好似床褥底下便还露出了几张纸的纸角,储昭阳一眼便注意到了这儿,不由得心中想道:“看来,这东西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而此时朦胧正开口询问萧俊:“萧公子,请问你特地跑来找我,所谓何事?” 储昭阳闻言便暗自在萧俊身后轻轻碰了他几下,萧俊这才开口道:“是,是这样的,昨日不是来与夫人提过我这随从的与鱼儿姑娘的亲事嘛,这便今日我的随从便又托我献上一块他随身所带的玉佩,当做他的聘礼。”说罢,便手托玉佩递了上去,而后继续说道,“毕竟此次没有我也没有想到我的随从会有这段姻缘,故而回去之后,一定亲自给鱼儿姑娘补上一份尚好的聘礼。” 此时却见鱼儿闻言不由得是羞红了脸,不再敢看,朦胧见鱼儿这般,便知可能她当真还是接受了这个亲事,便也没有多言,而是示意燕儿将这个玉佩拿来,燕儿随即接过玉佩递到朦胧手中,朦胧虽然不太懂得玉类,但是自己也在江湖当中历经数年,便也是看得出这块玉佩价值也是不菲的,随即开口问储昭阳道:“你这块玉佩,好似也挺贵重的。” 储昭阳知道朦胧是在对自己说,便马上躬身施礼道:“这是我父亲给我留下的玉佩,也算得上是家传,由于此次来得匆忙,不曾带其他金银财帛,故而仅以此家传玉佩作为先行之聘礼,以表在下的诚意。” 朦胧闻言好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将那玉佩递给鱼儿说道:“这是人家给你的聘礼,便应当由你收着。” 鱼儿见状,当真羞得头也不敢抬,不知是接还是不接,朦胧见此情形,也是禁不住微微一笑,而燕儿则直接笑出了声道:“呀,鱼儿也有害羞的时刻?” 鱼儿闻言,便恨恨瞪了燕儿一眼,便迅速抬手接过玉佩握在手中,这一举动,便又是让燕儿笑得合不拢嘴,鱼儿此时当真想要直接跑出门去,无颜面对众人,但是没有经过朦胧的允许,又不敢妄动,这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好不尴尬。 见得此状,储昭阳忽而也是觉得一阵欣喜,便是想不到两日以前那个被自己出言调戏以后那个凶神恶煞的女子竟也有如此羞涩的一面,倒也确信了自己应当帮她脱离这困境的决心。 这便到了夜里,众人一如既往地在后山集合,此番要做的,是查尽更为大胆的一个计划,便是让三人继续扮作楼万重的鬼魂以及无常二鬼,前往楼花间的房中。 三人这便在子时,便来到了楼花间以及朦胧休息的卧房房顶,开始静静等待,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便听储昭阳有些难奈不住,极其轻声地说道:“司马大哥的话可以信吗?” 花小柔闻言则是摇了摇头,而清清姐则也是轻声说道:“本就是一场赌博,这便也是碰碰运气,安静等着就是。” 听得清清姐这么说来,储昭阳顿时有些丧气,随即只好低不语,静静等待,直至丑时,忽而看到屋中房门竟当真打开了,朦胧便随即披着斗篷径直而出,向着后山走去。 见此情形,储昭阳不由轻声笑了起来:“司马大哥说的没错啊,她真的每天这个时候会出门去赏月。” 清清姐闻言便忙一把捂住了司马焯的嘴说道:“闭嘴,小声点,准备行动。”储昭阳与花小柔闻言便点了点头,三人便轻轻从房顶落下。 而此时的房中,楼花间正睡得香甜,却忽闻一阵孩子的哭声,便有些便吵醒,却也不睁眼,对着迷迷糊糊地说道:“大晚上的哭什么?夫人,你去看一下吧。” 但是过了一会儿,便听闻孩子还是在哭,不由得又说道:“夫人,夫人?”此时楼花间才有些意识到朦胧并不在身边,随即便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向着孩子的摇篮出看去,只见得摇篮边上,一个人影正在轻轻摇晃着摇篮,楼花间便慢慢下床,还一边轻声试探:“夫人?” 可正当此时,那个人影忽而回了头,犹豫准备了些许的夜光粉,便能清晰地看到此时面对自己的,正是楼万重的脸,这一惊吓,便是把楼花间吓得跌坐到了地上,只听得那个楼万重说道:“我想看看我的孙子,果然跟你很像啊。” 而此时楼花间竟已然吓得语无伦次起来:“爹,爹,我,你是,别,我” 楼万重则自顾说道:“你这个你自,害死我,我现在在地府中受苦,我这便是要来找你一起,一起!” “不,不是我!是,是朦胧,是那个女人下的毒,爹,爹,真不是我,真不是”楼花间竟吓得又跪在了地上,止不住地给楼万重磕头,而此时,忽然觉得门户大开,竟是黑白无常飘然而入。 楼花间见得此状,竟连眼泪都吓出来了,忙说道:“不要,不要找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的,我”说着,便又磕起头来,“爹,我错了,放过我吧,爹。”磕着磕着,却又觉得一阵阴风划过,再抬头看去,便已然不见得楼万重以及黑白无常的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般地,跌坐在了地上,竟愣神不语,一脸痴傻。 而三人出了门去,便偷笑着径直回了屋中,不再出门。 却也是巧,此时此刻,后院的厢房,本又恢复了安静,却听得一声开门之声,便是“秦塞”出得门来,径直奔向茅厕,过了一会儿,这才又折返出来,刚要进门,却听闻身后一个柔美的声音传来:“怎么?今日倒没跑到后山去方便。” 司马焯所扮的秦塞自是被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激灵,担又立即分辨出了身后的人是谁,便忙转身对着朦胧施礼,随后也不敢抬头,径直要推门回房,却又听得朦胧说道:“再过几个时辰天便要亮了,到时候便是宴席的开始,你们两个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我倒还真想看看。”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惊,不由转头看向朦胧,月光之下,二人便这么对视着,朦胧的眼神是如此地平静,好似一潭清水一般,竟看不出情绪,司马焯看了一眼便觉得心中起了一些恐惧,随即便不敢再理会,迅速推门回房,而待到回了床上,心中也难以平静:“难道她已经认出我们了?那么她为什么不拆穿我们?”司马焯便这般想着,但是也是毫无头绪,不由又对自己轻声说道:“今日之事不容有失,我便不能先行自乱阵脚。”如此这般,便闭上双眼,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却也难以入睡,直至天明。 而那朦胧见得司马焯所扮的秦塞入得门中,便依然不动声色地径直回了自己的房中,还未进门,便听得房中传来婴儿啼哭之声,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忙推门而入,却见得楼花间正坐在地上,面色惨白,而孩子则在摇篮当中嘤嘤啼哭,竟不顾楼花间,径直来到摇篮跟前,一把抱起孩子轻声哄着,过了一会儿,孩子便止住了哭泣,沉沉睡去,而此时朦胧才摸索着去桌前,掌上了一盏油灯,过去楼花间身前,摇晃了一下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楼花间被这一摇,方才有了反应,随即立即说道:“爹,我错了,爹,原谅我” “你看清楚了,是我!”朦胧随即喊道,却发现楼花间依然还在不住地道歉认错,不由得便狠狠一巴掌扇在楼花间脸上,“你清醒点!” 这一巴掌,好似当真把楼花间打醒了过来,终于止住不语了,随即四下一望,看到了朦胧,竟又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爹来找我了,我爹来找我了,他要我偿命,他要我偿命!” 朦胧闻言不由得眉头紧锁,但还是先捂住了楼花间的嘴说道:“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此时楼花间方才慢慢安静下来,十分可怜地看着朦胧,只听朦胧说道:“你一定是做噩梦了,不要多想。” 却见楼花间哭着摇头说道:“不是梦,是真的,他就在我眼前,还有黑白无常,不是梦,不是梦,真的是他,样子,样子就一模一样,声音都是一样的。”说着说着,楼花间竟又哭了起来。 见得楼花间如此懦弱,朦胧不由说道:“你别忘了,现在白帝城的城主是你,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骨气?害死我爹的人是你和我啊,不对,是我,就是我啊,什么城主啊,我不是城主,我是杀我爹的凶手,我大逆不道!”楼花间的情绪好似已然崩溃,见他如此,朦胧不由得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这才把楼花间打得不再作声,朦胧随即一把揪住楼花间的衣领说道:“你若怕了,我们就都完蛋了,记住,你现在是白帝城的城主,这里你最大,今天,会有数百人前来为你的儿子满月而道贺,你是城主,他们看得是你。” 此言正中了楼花间那虚荣之心,被朦胧这般引导得,不由得竟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是,他们都是来祝贺我的,我是城主,不是楼万重。” “没错。”朦胧随即说道,“他若要取你性命,便早动手了,为什么不动手?是因为他杀不了你,所以只能吓你,你知道吗?” “对,对,他杀不了我。”被朦胧这一番说教引导,楼花间当真从害怕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随即笑着说道,“来啊,我不怕你,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朦胧见楼花间的情绪终于平复,不由得才舒了一口气,对他说道:“赶紧休息,早上便要准备庆祝事宜,可有的忙呢,大城主。” 此时的楼花间虽然冷静了下来,但是神智还是稍稍有些恍惚,便听了这句“城主”,不由得马上笑道:“对,休息,我是城主,休息。”一边说着,便一边起身,躺到了床上,闭眼睡去。 看得楼花间此样,朦胧当真是心中无比厌恶,但是也只有一声叹息,便也躺到楼花间身边,也闭眼睡去了。 第二日,便是红绸满城,“喜”字高贴,一大清早,朦胧便把楼花间叫醒,此时的楼花间已然恢复了理智,便随着朦胧的服侍,穿上了一个暗黄绣着金边的长袍,带上支白玉打造的头钗,其实他的容貌也不差,这么看来,却也是英姿飒爽。 朦胧便也穿上了一间红色的纱裙,甚是贵气,又盘了头发,红了双唇,描了细眉,一脸喜庆的样子,而此时奶娘正来接孩子,便给孩子换上一间新作的红衣裳,戴上一顶绣着珍珠的帽子,孩子也好似知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便也笑得灿烂。 一切事宜准备妥当,楼花间便携着朦胧以及孩子,来到正厅,一一迎接这些到访的宾客,听得一句句的“城主”以及各种褒奖之言,楼花间自是得意洋洋,竟把昨夜之事忘得干净。 宴席准备的是晚上,下午人便已然到得差不多了,萧俊便也换上了一身贵气装束,带着随从再度登上正厅与楼花间以及朦胧道贺,随即便坐得宾客之座上,萧俊本就是个风流雅士,自是能说会谈,不多时竟跟周边的宾客攀谈甚欢起来,储昭阳则站在一旁觉得没趣,便告了一声要去茅房,便自顾离开。 离得了喧嚣的正厅,却刚好见得查尽与司马焯所扮的白青天与朦胧也正要入厅,便是随即互相给予眼神交流,互相为互相鼓劲,因为二人不便久留,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便又自顾走入厅中。 储昭阳自是不想回到厅中,便继续四处闲逛,随即来到厅后的花园当中,此时是春季,天气已然转暖,满园的花儿争相开放,储昭阳便自顾着赏起花来,正在此时,忽而听闻身后有人叫他:“储昭阳。” 储昭阳闻言便回头看去,竟是鱼儿,今日她也穿了一身红衣绣着彩边,也抹了朱唇秀了眉,正手持着那块玉佩好似有些羞涩地走近储昭阳。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三日可成舟,扶摇荡芳华。 储昭阳现下眼见得鱼儿便是心中有些不自在,便不知此时这个女子心中所想,但是眼看着四下无人,便也不好就此回避,只好故作镇定,面向鱼儿微微一笑。 鱼儿见得储昭阳对她笑,随即来到他的跟前,却也没有开口,而是低着头,一直揉捏着那块玉佩,二人便这么站着,储昭阳心道这便先打破一下这氛围方才好,不然这般站着竟不知要去多久,随即便开口说道:“这,这玉佩你可喜欢?” 鱼儿闻言不由一愣,但是也没有觉得此言唐突一般,随即便回答道:“虽然我不懂,但是听圣女说,这个玉佩的价值,好似要买一栋豪宅也不止哩。” 储昭阳闻言便嘿嘿一笑说道:“既是下聘礼,那便不能悖了颜面不是?” 鱼儿闻言便点了点头,这便又陷入沉寂当中,储昭阳心道这便一直如此便也怪得慌,随即便想着找些借口赶紧抽身,却听鱼儿忽又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当真喜欢我?” 储昭阳心中顿时一怔,心道:“我这不是昨日里说得清楚啊,不是都说了只是帮她一把吗?难不成这个丫头当真也喜欢上了我了?这可了不得啊,但我若此时说没有,便是平白找麻烦吗?算了,先应付一下再说了。” 想到此处,储昭阳便傻傻一笑,说道:“若说喜欢那也确实,只是我们相见时候不长,我也不骗你,倒是有些事情,可能还需随着时间慢慢再看。” 他这话说的,反倒比那些甜言蜜语更为实际,那个鱼儿闻言便好似当真非常满意一般说道:“我若是跟了你,你可要待我好,可不得骗我。” 储昭阳心知看来这个鱼儿当真是动了情了,心中却不由生出些许愧疚,毕竟本来他也只想成全鱼儿给她个自由身,但如此一来,再说下去,就好似在骗她一般,但是细细琢磨,好似又有些刻意随即试探一番,随即便小心说道:“那如此一来,便也无外乎,我且问你,我听得了些许城中的闲言,道是那日那个叫做司马焯的人” 说到此处,却见鱼儿猛地抬头看着储昭阳,眼中甚是伤痛,储昭阳见得她这个神情,不由有些错愕,因为他那时候听得燕儿说过鱼儿还是女儿身之事,就一直惦记着想要从鱼儿口中套出真假,虽然不想伤害鱼儿,但他也知道,事情那便是一码归一码,如若她当真还是女儿身,那足以证明那时候她便是陷害司马焯的,正因如此,储昭阳方才这般问去,心道事情过后,依然将她带走,日后善待于她便是。 鱼儿看了她许久,好似眼中含了一些泪水,忽而说道:“那时我只一心为得完成任务,才甘愿做此牺牲,其实如今也有些懊悔了。” “那这么说来,是没有此事?”储昭阳疑惑地问着,但是心中却无比欣喜,他便已然明白此事当真是她们陷害给司马焯的。 鱼儿不有多想便点头说道:“你可不能说出来,若便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只听得储昭阳随即说道:“我这便与谁说去?是我家公子还是结伴伙计?大家都非与此事相关之人,知道便又如何?不过你可得答应我,有了机会,便要将你做的事情如实告知,这般我便答应你。” 鱼儿心道好似也是如此,储昭阳等人便与江湖与此事都没关系,但是随即也说道:“待到离了中原,我自会告诉你。” 储昭阳闻言,又想起那日鱼儿于僻静之处放飞的信鸽,细细揣摩是否要问,怕是问了会引起怀疑,但是眼见着夕阳西下,宴会即将开始,不由得自己再做犹豫,便旁敲侧击般地问道:“那我见你那日放了信鸽,是又有什么坏事要做?此等事,从今往后可不得做了。” 鱼儿闻言忙摇头说道:“我只是放个信鸽而已,里面书信都是圣女与星垂门传递消息接收指示之用,我也不得而知当中内容。”说到此处,鱼儿顿觉好似有些多嘴了,便忙捂住了嘴,便看向储昭阳,只听储昭阳好似不太在意一般说道:“那以后也不得做此等之事,待我明媒正娶之前,你便已是我家之人,便听得我便是。” 鱼儿这才觉得储昭阳好似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但是听闻后半句之言,不由得又是俏脸微红,微微点头又将头低下,正待此时,忽闻清清姐唤他:“小储,快进来,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储昭阳闻言,便忙打了个哈哈,对着鱼儿说道:“我出来久了,怕是公子生气了,你也一样,夫人久不见你,怕也是要急,这便回去吧。” 鱼儿顿时也想起这出来的好似有些时辰了,随即便与储昭阳一同回了厅中,入了门后便各自往各自家主人的方向走去,回得座位,只见花小柔正瞪着自己,轻声说道:“又去会你的未婚夫人了?” 储昭阳闻言便是一愣,说道:“你这便是取笑我了,我当然是有所计划啊。” “什么计划?”只听得一旁的清清姐也是问道,她们都面朝前方,只是嘴皮微动,不易察觉正在聊天。 只听储昭阳闻言说道:“昨日我便见得那个朦胧房中床褥之下,好似有些纸张,经鱼儿的话语,我猜测,那些就是星垂门送来的指示什么的,这恐怕就是有力证据了。” 清清姐闻言说道:“你既然昨天就看到了,晚上为什么不直接拿走?” 储昭阳便说道:“如果这些都是重要内容,便不可打草惊蛇,要是朦胧有意去翻找,若不见了定会起疑,到时候她定会想方设法隐过去的,反正只要还在,她们便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清清姐与花小柔闻言便也不再多言,正待此时,忽觉正厅当中喧闹声渐渐小了起来,随即转头看去,只见一身黄袍的楼花间已然起身,来到正厅当中说道:“承蒙各位同道抬举,小弟有幸坐得城主之位,又承蒙上天关爱,赐我一贤惠妻儿,如今又为我诞下一儿,今日我儿方满月,便开设这个宴席,也算是来答谢各位的赏脸捧场。” 随即便一招手,奶娘抱着穿着喜庆的婴孩上前,交到楼花间手中,楼花间随即将孩子面朝众人,躬身施礼,众人随即也是拱手祝贺:“恭喜楼城主喜得贵子!” 随即便见一身华服的朦胧上前,接过孩子,下人为楼花间倒上一杯酒,楼花间随即说道:“楼某不才,招呼不周,先干为敬了!”说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众人也是共同举杯,回敬楼花间了一杯。 喝罢这杯酒,宴席算是正式开始,席间,尚有不少人上前祝贺,并为楼花间敬酒,楼花间自是笑脸相迎,十分高兴。 待到宴席过半,众人也都敬了楼花间一圈了,朦胧这才缓慢起身,对着大家说道:“各位,我还有一件喜事要说。” 众人闻言,便放下了酒杯筷子,静静倾听,其中也不妨有好事之徒戏言:“楼夫人莫不是要告诉大家,又为得楼城主喜添新丁?” 此言一出,本是安静的众人随即便又开始起哄,只见得朦胧并未被这笑声所干预,仍是悠然自若地说道:“朦胧不才,还未及再给城主添子。” “那夫人又是出得什么喜事?”江湖人士也不妨有些草莽出生,不免多喝几杯有些无礼,朦胧自是皱了皱眉,随即说道:“便是我要为我贴身姐妹许一桩婚事。” 说罢便随即招来鱼儿,鱼儿不想朦胧便会在这宴会之上说了这事,不由得好是娇羞,竟踌躇不敢上前,还是在燕儿的拉拽之下,方才来到朦胧身边,只听朦胧拉过鱼儿的手说道:“我便与鱼儿妹妹自小一起长大,如同亲生,做姐姐的便也没有什么好待她过,这便趁着这个宴会,希望大家能一同为她庆贺。” 随即台下便传来呼喊之声,有的便是拍手叫好,但也有的是出言相戏:“星垂门真是出落美人的地方,何时也能为我找一个如此这般标志的夫人啊?” “那敢问新配郎君是何人啊?” 这般话语便是此起彼伏,弄得鱼儿好生羞愧,竟不住在瞥储昭阳,储昭阳也是没想到这朦胧竟在此时会做此举动,顿时有些慌了神,再看身边的花小柔以及清清姐便都也看着自己,不由得又看向查尽与司马焯这便,只见得查尽正用凌厉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道这当真是不好,毕竟此事还未及跟自己师父去说,怕是这下他当真生气了。 而此时只听得朦胧继续说道:“其实,为我家妹子许的如意郎君也在席间。” 众人闻言更是闹得如同集市一般,问问询问是谁,只见朦胧冲着储昭阳招手道:“储公子,快些过来。” 储昭阳顿时有些担忧起来,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只听得清清姐在他背后小声说道:“刚刚尹独酌等已经离席,我便也要走了,你先上去应付一阵也好,见机行事,不要露了破绽。”说罢便轻轻一推储昭阳,储昭阳便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前去。 来到朦胧与鱼儿身边,朦胧随即便拉过他的手,一把将他的手与鱼儿的手扣在一起,随后对众人说道:“这位储公子相貌堂堂,正与我家鱼儿般配,而且两人情投意合,如今我便是借此机会,特地为他们受大家道贺。” 储昭阳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见得鱼儿便也是非常羞怯,便也一直没有抬头,却听得台下传来阵阵欢呼之声,却也不妨有些道贺之声,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欣喜。 而储昭阳便是不住抬头观望查尽这便,只见得查尽竟手捏着杯子不住发抖,好似想要当场上前给他一拳一般,这便吓得不敢再看。 逐渐,欢呼与叫好声渐弱下来,只见得查尽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对司马焯耳语了几句,却见司马焯神情凝重好似不肯答应,但是却见查尽轻轻拍了拍司马焯的肩膀,表示安心,便在储昭阳又看来之时,给了他一个眼色,随即开口说道:“夫人真是心机颇深啊,怕是这个鱼儿不洁之身难以出嫁,便随便许了桩亲事给她了事。” 此言一出,便是如同晴天一声炸雷一般,忽而震慑的全场,纷纷都看向了查尽这便,储昭阳当时便明白了查尽的意思,原来查尽便在此时,来了一个将计就计,竟是放手一搏般,也不顾大家会质疑他的声音的变化,竟开口挑衅朦胧。 朦胧闻言先是一惊,便也随着众人目光看向“白青天”,不由怒道:“你休要胡说!” 而此时查尽便轻轻在桌下用手戳了戳司马焯,司马焯顿时也只好将心一横,随即附和道:“白帝城的弟子都知道,那日那叛徒司马焯弑师之前,便是先玷污了这个鱼儿姑娘的清白,如今这么看来,当是你怕她嫁不出去,随意找了个外人把她送出吧?” 此言一出,更是引来白帝城众弟子的议论纷纷,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被他们二人这么一番引导,众人不但没有对他二人的声音产生质疑,反而被这话引起了共鸣。 见得众人不由议论开来,朦胧随即也心中不安起来,怒视二人,便要开口,只听得一旁储昭阳忽然开口说道:“你别胡说,鱼儿早告诉我这事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现在还尚是女儿之身!” 朦胧不想储昭阳竟会突然开口反驳,顿时把想说的话噎在了喉间,只见得查尽随即好似微微一笑,心道储昭阳果然机灵,便继续开口说道:“那就奇怪了?当时可是鱼儿姑娘哭着喊着是司马焯玷污了她,随后才有他弑师叛门这一桩事,如果根本没有玷污她,那么你那时候为何不承认?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个局?” 众人闻言无不开始议论,而司马焯随即附和道:“说得在理,难怪最近老城主时常显灵了,看来司马焯当真是被冤枉的,老城主这是特地亲自回来要指出真凶!” 随着司马焯的话音刚落,只听得整个厅中顿时乱了开来,众人纷纷开始议论了起来,而楼花间这便已然不知所措,忙上前说道:“你休要胡说!这种灵异之事根本是无稽之谈!” 但是,此时楼花间的话语在众白帝城弟子耳中便根本无用处,那些自称见了老城主冤魂的弟子尤为活跃,纷纷开始议论起之前见得老城主的情形。 见得厅中场面越发混乱,楼花间不由怒吼道:“都安静!好,你们说司马焯可能是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是谁?你们说啊!当时只有司马焯一人在场,我是亲眼所见,不是他,难道还有别人吗?” “那便是你!”忽而听得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却见不知何时离席的尹独酌以及几位白帝城师叔伯辈的人入得门来,然后指着楼花间说道,“那便是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楼花间闻言不由得吓了一跳,心中顿时发虚,嘴里也语无伦次起来:“尹,尹师叔,你,各位师叔,你们” “尹独酌!”朦胧闻言,便知此时楼花间已然心虚,要让他再说下去,恐怕就是要不打自招了,于是忙来到尹独酌的面前说道,“我早就觉得你们不是真心辅佐我夫君登上城主之位,如今竟然又串通来陷害于他,试问,你们这是什么居心?” 只见得尹独酌闻言不由冷笑道:“别以为你这一番言辞就想让我们害怕,我们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你这般胡说!” “那好啊!你说是楼花间害死的老城主,那你倒是有证据吗?”朦胧闻言先是被尹独酌的气势一怔,随即便定了定神,说道。 尹独酌则依然是冷笑一声,随即拿出一个瓶子说道:“这便是从你们卧房当中翻出来的。” 看着这个瓶子,不仅是朦胧,甚至鱼儿以及燕儿都为之一惊,只听得燕儿赶紧说道:“尹独酌,你可知道,私闯城主卧房是什么罪吗?” 尹独酌闻言不由笑道:“要问我的罪?那先告诉大家,这是什么?” 此言一出,燕儿便再也没有话了,朦胧也是没了言语,唯有尹独酌继续说道:“不敢说?我替你说,这是蚀络草磨成的药粉。” 众人听闻这个相对生僻的字眼不由得议论起来,只听尹独酌对着众人说道:“这种草,是辽国独有的一种草药,气味清香,可以入香,也可以放置于酒菜之中,只需服食一点或者久闻它的香味,便会开始侵蚀周身经脉,导致功力流失,逐渐得气血不通而死,各位药事以及懂医的弟子大多都应该清楚老城主的死因吧?” 听闻此言,当中有些弟子便轻声说道:“老城主确实死于经脉尽损,但是又不像是外力所制,原来,天下竟还有此等奇毒。” 只听尹独酌继续说道:“而后,当时门前侍奉的弟子,也是死于这种毒,那日,靳师兄其实已然查明了事情的端倪,但是不及调查,便也被他们灭了口!” 讲到此处,尹独酌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你说,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楼花间此时当真已经不知所措了,朦胧也生怕这个没用的家伙会经不起这番逼迫,忙定了定心神,故作坦然说道:“纵使这毒是真,但你说这是从我房中搜出来的,这便也没有他人在场,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诬赖我?” 只见得尹独酌已然毫无惧色,指着不远处的萧俊说道:“这毒,便是这个人卖给你的,各位,他便不是汉人,而是辽人!”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步步紧逼不相让,咄咄言辞露端倪。 众人不由得都将目光投降了了萧俊,此时萧俊站在人群当中,当真有些紧张起来,但又看着尹独酌那犀利的眼光:“你说,你是不是辽人?还有这个毒药是不是你给的?” 萧俊此时看得心寒,便又想着保命,随即说道:“我,我是辽人,这个药是我此次上山特意为夫人带的,圣母告知之前给的那些已经用完,所以便又从我这儿买了一些,我只是个商人,其他我都不知道。” 听得萧俊此言,朦胧顿时没了言语,她自始至终没有讲明萧俊的身份,却不想尹独酌怎会知道萧俊的身份,而且竟还知道这个药是他所卖于自己,当真没了话语。 尹独酌此时便对着朦胧问道:“你便还有什么好解释?” 朦胧深吸一口气,依然强装镇定说道:“便是我的又如何?你们又看见我下了吗?” “你还敢狡辩?”尹独酌不由怒道,这便又拿出几张信纸说道,“那,这些与星垂门通信的信件,你又作何解释。” 朦胧看着信纸,不由得当真也是没了话了,她不想自己一时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信纸,竟然也被他们翻了出来,但是便又想到信中好似没有提及相关之事,不由说道:“这些又如何?莫不是这些信件里面有证据来证明是我下毒害了老城主?” 尹独酌闻言,当真气得面红耳赤,呵斥道:“信中是没有你下毒的内容,但是信中分明写了圣母让你尽快规整我们白帝城化为己用的消息,你这妄图颠覆我们白帝城,已然证据确凿了吧?” “没错。”此时尹独酌身后的一个师叔伯辈的人说道,“自从楼花间当上城主,不管什么大小事务,但凡需要外出,便都是让我们这帮老的去做,只怕都是你的安排,想要一步步将我等都排除在外吧?” “可笑!”朦胧冷冷一笑说道,“你们都是老城主的师兄弟,也算是我的长辈,我哪有这种本事来排除你们?是你们存有异心才会此番多想的吧?”说罢,便一把拉过了一旁一直不敢言语的楼花间说道,“你们可别忘了,这些都是城主的意思,你们这般说辞,难不成是想要强逼城主下位吗?” 说到此处,朦胧不由暗掐了一把楼花间,并不断对他施以颜色,楼花间此时已然不知所措,便也只好随着朦胧的话语不住点头。 忽然,大厅的门竟被大风吹开,大风阵阵竟把厅中的蜡烛尽数吹灭,留得只有几个被纸罩罩着的几支没有吹灭,便也只有发出昏暗的光芒。 正当众人被这阵强风所惊,不及关门掌灯之际,忽而听闻一阵声音传来:“大胆逆子!就凭你也配做我白帝城的城主?” 众人闻言不不由想一侧看去,只见得楼万重正手戴枷锁,由白无常牵引着进得殿来,顿时,吓得楼花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只听得楼万重说道:“我此生造孽太多,竟生得你这个逆子,串通他人加害于我,还伺机陷害司马焯,但凡相关或者怀疑之人也均被你一一铲除,此等恶行,你配做白帝城城主吗?” “不,不是我!”楼花间此时已然吓得不行,不住惨叫嘶吼,朦胧其实心知这必定是众人的计谋,但是眼见着楼花间的样子,生怕他会将实情说出,忙上前想要将他拉起,嘴里说着:“不要害怕,这都是他们的计策,他们是吓你的。” 而此时的楼花间当真是吓得不行了,忽而一把竟推开了朦胧,指着朦胧对着这个“楼万重”说道:“是她,爹,都是她的主意,她说杀了你就能保我当上城主,我也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爹,我错了,爹!” 此言一出,便是众人方才被这楼万重的鬼魂所吓,此时也是回过了神来,纷纷看向楼花间,而朦胧当真是吐出一口起来,心知大势已去,这个楼花间最终还是没有敌过自己心中的恐惧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只听得“楼万重”继续说道:“那你说,你是怎么害我的?” 楼花间闻言,自是知无不答,忙说道:“那,那日,就是成亲那日,这个女的,跟我说,现如今,我,我什么都不是了,只要司马焯一坐上城主,那么,我的在城中,就再没地位可言,所以,所以跟我说,她有一个计策,可以帮我当上城主的同时,还能除掉你和司马焯,爹,都是她出的主意,不关我的事。” 朦胧此时也不再阻拦,她已然放弃了,而是缓缓起身,暗自在思考对策起来,而“楼万重”听楼花间这么说着,不由怒喝一声:“继续说!” 楼花间顿时被吓得一哆嗦,继续说道:“她,她说,只要帮我坐上城主之位,以后一切都听她的安排,白帝城要永远效忠于星垂门。” 众白帝城弟子闻言,无不惊愕,纷纷怒视楼花间与朦胧,只听得“楼万重”继续问道:“然后呢?” 楼花间闻言,便结巴说道:“然,然后,那个,那个鱼儿,就趁着司马焯酒醉睡觉,入了他的房中,谎称被他玷污,我们便趁着去给你请安的时候,换了你的香炉,而待到你中毒已深之时,再把司马焯引入,便能坐实他是凶手了。” 说到此处,一旁一直默默不语的司马焯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脑海当中所能清晰记得当时的情形,明明已然经脉尽损的楼万重,竟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自己让自己逃跑,叫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找到机会回来把这一切揭露,想到此处,司马焯终是恍惚了起来,好似眼前的这个人,当真是自己的师父,而他,正对着自己默默地点头微笑,心中便暗自说道:“师父,徒儿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而此时,楼花间已然说到了之后的一些举措:“当时因为还有人在场,所以朦胧示意我不要留后患,便杀了那个守门弟子,后来,又因为靳师伯生疑,我们便趁夜伏击于他,将他死因伪造成溺水,就,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只见得尹独酌一个箭步冲上,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楼花间脸上,大骂道:“你这个畜生!你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老城主啊!” 而楼花间显然还没有从那种恐惧当中摆脱出来,虽然面皮生疼,但依然捂着脸,对着众人指着朦胧说道:“一切都是她啊,是她让我干的,我只是受她蒙蔽啊,我只是受她蒙蔽啊,朦胧,都是你这个贱人做的好事,是你杀了我爹,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而朦胧不觉觉得好笑,冷声说道:“若不是你想要当这个城主,即便是谁来唆使,恐怕也无法说动你吧,如今怎么着?事情败露就全推卸到我头上了?你之前的勇气呢?楼花间啊楼花间,你果然是扶不起啊。” “朦胧!”尹独酌闻言不由得气这个女人此刻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地说着风凉话,“一切都是你在从中作梗,你们星垂门妄图独步江湖,从而开始铲除异己,收复各路门派,如今我们不从你们,便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如今你竟还不知错,还在那儿大言不惭!” 朦胧闻言依然冷笑着说道:“错?我有错吗?我为星垂门办事,我对圣母忠心,我有错吗?”随即便又看向那个“楼万重”说道,“我只是棋差一招,想不到你们当真能弄到这么多证据,也没想到你们会有这么一手,我现在输了,你也就不用装了。” 此言一出,只听得那个“楼万重”竟发出了一声女人的声音,说道:“事到如今,你竟还能如此冷静,也是佩服。”说罢,只见那个“楼万重”将脸一抹,竟去了那张人皮面具,露出清清姐本来的面目,此时,有些弟子已经拿来了火折子以及新的蜡烛,在厅中点了起来,一时之间,厅中又恢复了光亮,而站在大家眼前的“楼万重”已然是还未及脱去楼万重以及白无常衣物的清清姐以及花小柔了。 见此情形,众人这才恍然,方才明白这只是一个逼楼花间自己承认的一个计策,而鱼儿也认得这二人,便是一直跟随者萧俊以及储昭阳的两个女子,不由转而看着储昭阳,储昭阳也见鱼儿在看他,眼神当中,充满了伤心与怨恨,看得储昭阳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见鱼儿愤然挣脱储昭阳的手,便转身跑出正厅,储昭阳自知对不起她,便也赶紧追了上去。 而此情此景,便不会被这二人的小小举动所打破,朦胧看着清清姐,犹豫与她根本不相识,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却又转头看向了“白青天”与“秦塞”二人,随即说道:“司马焯,事已至此,还不露脸?” 司马焯也知此时也再没有隐藏的必要了,这便与查尽一同,撤去了这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众人见状,便又都是一惊,尤其是那些白帝城的弟子,想不到这二人竟是司马焯假扮的,与他们两个相处了三日竟也没察觉,也明白了为何二人便要装作不能说话了。 只听得朦胧说道:“我不得不佩服你们两个,竟然被你们就抓到那么一点点小破绽,我一切的努力,便付诸东流了。” 只听得查尽冷冷一笑,有些嘲讽地说道:“因为邪终究不胜正!” “邪不胜正?”朦胧闻言没有生气,也是微微一笑说道,“会有当今的局面,还不都是你们查家搞出来的事情,你们老老实实交出《叹辞赋》,便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荒唐!”查尽闻言不由怒道,“别把一切都怪在我们查家身上,你们也是有选择的,是你们自己执着,自己要被这些先人所谓的遗愿给牵绊,又赖我们查家何事?更何况,你们星垂门灭我查家满门,这笔账,我也正好要跟你算算。” 查尽已然不想跟朦胧多费口舌,现如今他只想先拿下朦胧,这样星垂门失去圣女必然还是会对其有所影响的,便径直起身,飞向朦胧,便一掌拍出,朦胧眼见查尽直接动手,也没有退却,随即便也是出掌相迎,二人双掌相触,顿时都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传来,竟都互相震得向后飞去。 查尽落得地面,依然觉得双掌酥麻,胸口气闷,不由也是赞叹了一句:“想不到啊,你的凌绝顶居然又强了那么多!” 只见得朦胧也是胸口一堵,随即有些眩晕,但依然故作无事一般地说道:“彼此彼此,我也没有想到,你的武功也进步得那么快,威力比当时增强了不少。” 司马焯见状,忙拦下了还想上前的查尽,随即对着朦胧说道:“朦胧,如今事情已经败露,这在白帝城中,你已经插翅难飞,还是不要作无谓的挣扎,乖乖投降吧。” 此言一出,朦胧便见那些白帝城的弟子纷纷摆开阵势,好似随时便要上前拿她一般,不由得笑道:“插翅难飞?你们可别忘了,今天这里,也来了不少江湖好手,你们便那么容易拿下我吗?” 查尽与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这便才明白朦胧话中的意思,不由多想,只听得朦胧说道:“星垂门的好友们,该是你们动手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却见近至八成的宾客,便都纷纷拿出刀剑兵器,对着白帝城众人,嘴里喊道:“誓死效忠星垂门!” 见得此情形,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朦胧是早有后手,这些白帝城宴请的宾客,出了一些非江湖中的文人之外,竟都是已然归附在了星垂门下,此时的人数对比,竟与白帝城成了均势。 尹独酌不由怒道:“好你个朦胧,原来,你早已布下局了。” 只听朦胧闻言笑道:“我本是以防万一的,没想到当真还派上了用场,如今,你们白帝城恐是不会再与星垂门站于一边了,为了免除后患,也就只好对不住了。” “笑话!”司马焯闻言不由怒道,“你当真以为我们白帝城的弟子有如此任人宰割吗?先不说现在人数均衡,纵使你们一起上,我们也不会怕的!是不是,白帝城的兄弟们?” 此言一出,顿时人声鼎沸,纷纷呼应,其实完全压过了这群江湖草莽,也竟迫得他们有些畏惧起来,纷纷互相看看,又看向朦胧,而朦胧此时依然没有露出惧色,随即说道:“我都说了,既然我有了准备,你们觉得会只有这么简单?” 查尽闻言不觉心中微觉不妙,还不及多想,便觉得周身无力,忙坐下运功抵御,而此时许多白帝城弟子竟站也立不稳起来,有的甚至直接倒地晕厥,随即,便又有人如此这般,不多时,竟到了一大半,查尽见状不由怒道:“你下毒了?” 朦胧闻言不由点头说道:“你以为,我只有蚀络草一种毒吗?这毒我本参在了酒水里,只要三个时辰之内运功,便会气脉逆行,三个时辰过了,便自然而然地会随着汗尿排出体外,绝不会有任何异状,我本来就以防万一之举,看来这才是我致胜的关键啊。” “宁久微?”花小柔眼见着身边的白帝城之人纷纷倒下,又听得朦胧说这个毒的效果,便上前查探,不由得说出了这个名字。 朦胧闻言看向花小柔说道:“你是幽笙坊的人?” 花小柔闻言不觉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在半年多前帮着祁姑姑做了一些,制成以后便发现这些宁久微不知去向,原来她是给了你。” “小柔,这毒能解吗?”清清姐在一旁看了,不由问道。 只听得花小柔说道:“能是能,但是现如今,又哪儿去找药材啊,还没有运功的各位万不要再运功了。” 剩余的白帝城弟子便哪敢再运功,早就已然收起了架势不再运功了,但如今,这势均力敌的场面一下子便倒向了朦胧这边,朦胧便不再犹豫,忽而喝道:“愣着干什么?赶快动手!” 众人闻言,便随即举着武器砍向白帝城弟子,忽而只觉一阵清风划过,顿时,便倒下了好多人,朦胧不由一惊,打眼瞧去,竟是清清姐已然出手,打倒了数人,查尽也是一阵惊呼道:“清清姐?你没中毒?” 只听得清清姐闻言一笑说道:“我最讨厌酒了,你何时见我喝过酒?” “就你一人又能救多少?”朦胧闻言不由冷哼一声,随即说道,“继续动手。” 这些人便不再犹豫,齐齐向着白帝城的人砍去,清清姐便是一掌出去拍翻几个,便见另一头的人刀剑已然落下,便知为时已晚,来不及出手相救了。 正当此时,忽而一股强烈内息传出,竟把几十人齐齐震飞出去,这一幕,也惊得其他人都回头看去,只见那被震翻的一群人当中,正有一个胡子拉碴,长发蓬乱遮掩的人,拿着那桌上的酒水,一边喝着一边说道:“这么好的酒,下了毒不是浪费?不如我来把它喝完吧。” 查尽眼见此人,眼中不由放光道:“前辈!” 而司马焯以及朦胧见得此人也是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庐州一代遇到的那个高人“醉侠狂生”。 眼见此人,清清姐不知怎地,竟落下了眼泪,随即干嘛擦拭,却听那个高人对着她说道:“都几岁的人了,还爱哭哭啼啼?” 听闻这话,清清姐好似个小女生一般说道:“就是哭了,你能怎么着?” 只听得那个高人说道:“我可不能怎么着,就是听你说酒最讨厌这话实在难受,天下之间,酒是最美好的事物,你怎么就不懂?”此时便见那个高人已然喝完了一壶酒,随即竟运起内功,浑身一震,竟将那些酒气连同“宁久微”的毒性一并排出了体外,美美地打了个酒嗝。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一转二转复又转,千难万难终化难。 与此同时,鱼儿跑出了正厅,径直向后山跑去,储昭阳便一路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叫喊道:“鱼儿!鱼儿!” 跑到后山之处,再往里面便没了路,鱼儿此时方才停下脚步,储昭阳见得鱼儿终是停下了脚步,便赶忙加紧几步来到她的身后,而话还未及出口,便见鱼儿猛地一转身,对着自己的胸口便是一掌,储昭阳没有防备,冷不丁地中了这么一掌身子不由得向后跌飞了出去,重重甩在了地上,幸得鱼儿没有用多少内力,储昭阳也只是觉得喉间微甜,只是吐出一口血来,便忙地起身对鱼儿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鱼儿闻言更是恼怒,“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我对你坦诚相待,你却利用我来害圣女!” 储昭阳闻言,却随即话锋一转,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事情,却不是因为害了圣女,她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如今这般纯属活该!” “你!”鱼儿也自知理亏,却也无话反驳,瞪了储昭阳半天随后又说道,“是,我们做得确实是错的,但是,如今毁了这计划也全是因为我,我对不起星垂门,对不起圣女。”说罢,便随即运功,向自己天灵盖拍去。 储昭阳见识不好,也不及多想,便奋身扑了上去,竟一把将鱼儿扑倒,怒道:“你凭什么要为星垂门去死?难道说,将真相揭发是错的吗?难道说,你之前说不想再做这些都是假的吗?” 鱼儿倒在地上,便想挣扎,听了储昭阳这般话,便不由安静了下来,随即泪水便涌了出来:“我不想再在星垂门待下去,不代表我就可以背叛她们,圣母对我有养育之恩,如今我破坏她的大计,便是如今不死,恐怕日后也难以逃脱死罪,你还不如让我死得其所一些。” “别胡闹了!”储昭阳闻言说道,“你别忘了,你说过,让我带你离开中原,虽然我骗了你,我不是辽人,但是我可以保证,能让你远离江湖,从此她们也找不到你。” 鱼儿闻言不由一愣,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动了真心,却又一刹那伤心的男人,不知该不该信,随即说道:“但你叫我怎么面对自己?” 储昭阳说道:“都是我利用你,是我害的,所以,为了让我弥补,之后就由我来保护你,所以,你不要寻死,因为,你没有错!” 听闻储昭阳这一句话,鱼儿哭得更伤心了,在她心里,有的只有圣母的命令,如果不遵从或者没有完成,便是责罚,便是随时面临着死亡,就好似一条搁了浅的鱼,困在一个水洼当中,靠的,就是圣母不时地给她的水洼当中添上一瓢水,而此时,眼前好似忽然出现了一条江流,让她看到了希望,但是她又哪是敢这样幻想能游到这条江流当中的?于是,便又怒道:“走开!我不相信你,你走开” 见着鱼儿又似发狂地挣扎起来,储昭阳便奋力按住她的手脚说到:“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会让你明白,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但是鱼儿挣扎得厉害,眼见自己力气不如储昭阳,竟开始运起了内力,储昭阳见势不妙,慌不择路,竟俯下头去,直接吻在了鱼儿的嘴上。 一时间,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鱼儿愣了,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亲吻,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好似冬日里的曙光,逐渐把这颗冰封至僵硬的心给融化了,终于,她不再挣扎,也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内力收了回去。 储昭阳感觉到了鱼儿好似冷静了下来,这才又抬起了头,说道:“对,对不起,我” 储昭阳当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便又怕是说错什么,引得鱼儿再度发狂,而鱼儿便没有等他说完,而是愣愣地问道:“我,我真的没有错吗?” 储昭阳忽然之间,当真觉得自己好似对这个可怜的女子有了感情,不由摇摇头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你们圣母所做的就是错的,那么,你听她的命令,便才是错的,而你现如今不想要继续听从她了,那么这就是对的。”储昭阳好似失去了平时的机敏,竟也只能相处这些好似有些不成文章的话语。 但是这话却意外地管用,鱼儿顿时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居然还笑,嘴中说了:“我是对的吗?我做的是对的吗?” 储昭阳看着躺在地上捂住自己眼睛痛苦的女子,便又柔声说道:“能随自己的想法做事,不是很好?你愿意对我坦诚的那一刻起,其实你就已经是对的了。” 鱼儿哭得更加厉害了,而在这苍茫的后山,鸟雀站在枝头,好似观望着二人,一切竟都美得出奇。 哭了一阵后,鱼儿终于坐起了身子,不由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对付圣女?还有燕儿,燕儿跟我一样,她也是不应该一直被束缚在圣母的囚禁之下。” 储昭阳闻言不由叹气道:“事已至此,朦胧怕是难逃一死了,至于燕儿,我想方设法让师父他们手下留情吧,留得她一条性命。” 鱼儿闻言便微微点了点头,她现在的是非观终于是摆正了,她知道,朦胧杀了那么多人,白帝城定然不会放过她,但是忽而又想起什么,猛地一惊,忙说道:“不对,不对,白帝城的人有危险。” 储昭阳顿时一惊,不由愣道:“什么?白帝城的人有危险?” 只听得鱼儿说道:“来的八成的宾客都早已暗地归附星垂门了。” 储昭阳闻言一惊,顿时起身:“什么?他们都是你们星垂门的人?” 鱼儿又继续说道:“圣女让我们早在酒中下了毒,那种毒只要运功就会毒发,到时候,那些早已服下解药的人要跟他们动手,便是轻而易举的了。”说罢,鱼儿便又低下头说道,“这便又是我做的一件错事。” 储昭阳忙嘴中告知鱼儿让她别往心里去,但是心中当真焦急起来,不由得站起身来,对着鱼儿说道:“我得赶紧回去,让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鱼儿闻言,便也跟着起身,对着储昭阳说道:“我也去吧,我尽量试着说服让圣女停手,也就当做是减轻我的,减轻我们的罪过吧。” 储昭阳当虽然很高兴鱼儿愿意帮自己,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鱼儿为什么变化会那么大,此时还是个少年的他,当然不知道,这便是一个女人会为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所做的决心了,不由便点头答应,一把拉起鱼儿的手便往回跑。 被储昭阳这么一拉手,明明还沉浸在痛苦以及矛盾当中的鱼儿,竟不知为何心中还泛起莫名的开心,就感觉自己的双眼永远无法离开眼前的这个男子一般。 而此时的正厅当中,众人都被突然出现的高人“醉侠狂生”吓得不敢动弹,朦胧见识过他的本事,又发现这个毒药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不由得先是深施一礼,随即说道:“上次领教前辈高招,实在佩服,再次斗胆请教前辈的大名?” 遇到高手便是要先知道他的来路,不然的话不明不白与他动手便一定会吃亏,如果他肯说出自己姓名,那纵使打不过,也好计划下一步出路,朦胧是这般想的,但是却听那个高人又是拿起一壶别桌的酒说道:“你们烦不烦啊?一遇到就问名字问个没完?我就是看到今天有个宴会的,想来蹭点酒喝罢了。” 朦胧闻言,不由心道原来他早就混在人群当中了,只是这便才出手而已,不由得笑道:“前辈喜欢喝酒,白帝城有的是好久,不妨稍后我叫人奉上尚好的佳酿,供前辈品鉴。” “还有更好的?”那个高人闻言不由得兴奋起来,忙问道。 “喂,你个死酒鬼!怎么喝不死你?”只听得清清姐闻言不由得大怒道,“现在我都快被人杀了,你还在那儿只顾着喝酒!” 只听得那个高人摆了摆手说道:“得了吧你,你武功那么好,他们一起上也伤不了你。” 清清姐闻言便是大怒道:“他们是伤不了我,但是这里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有我的朋友,你就这么好意思见死不救吗?” 只听那个高人继续说道:“救什么救,他们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我又不认识他们,都说了我只是来蹭酒喝的,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我早知道就不来了。” 清清姐闻言当真是怒了,开口便骂道:“你个混赖子c没心没肺的东西,枉我一直苦苦寻你,你还想躲着我?你就还是不救?” “不救就是不救。”那个高人便没有思考,便即刻脱口而出。 只听得清清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查尽见状不妙,便赶忙上前相劝道:“前辈,是我,您还认得我吗?” 听闻查尽问他,那个高人不由得指指查尽道:“你小子,认得,认得,你不就是那个赖着我床睡了三天的臭小子吗?” 查尽闻言便知还好这个前辈应该没有醉很厉害,随即便说道:“前辈,这些人都是我的好友,星垂门这帮人欺人太甚,而且屡次下毒手害人,还请您看在您与我父亲的交情上,出手相助。” “打住!”只见那个高人指着查尽说道,“欠你父亲的情我已经还清了,所以,我不需要听你的了!反正今天,说什么都没有用!” 朦胧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虽然笑得有些阴毒,却依然难耐她那动人的声音,只听她笑了一声作罢,便对着众人说道:“还不动手?” 眼见着这个高人不管,而那些人又要动手,查尽不禁急骂道:“你这个样子还算什么醉侠狂生?你便是相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比不过!” 此言一出,当真是语出惊人,竟把在场的众人都震惊了,只听得一些年纪尚且大的几个便开始议论起来,只听一个说道:“醉侠?狂生?是那两个江湖神话?” 只听另一个说道:“当年据说二人在泰山顶上决战,最后不是都死了吗?” 又听一个说道:“说什么死了,当年我去了,只是下面被封锁了,不让上去让人观摩,但是没有错的是,他们两个当中,至少活了一个。” 众人闻言不由得纷纷点头,其中又有一个说道:“那不知这个人是醉侠还是狂生啊。” 只听得另一个说道:“管他是哪个,反正来谁我们都惹不起啊,二十年前二人就都已经是江湖高手中的顶尖啦,现如今还不快成仙了?” 随即便有人附和道:“那可不啊,看他刚才那一下没有?若是当真动起手来,恐怕我们这么些人,今日当真都要栽在这儿了。” 朦胧对醉侠与狂生两位的典故也是略有耳闻,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们中的一个以后,便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但是又想他自己说不插手的,便应当不会错的,随即便开口说道:“你们怕什么?这位大侠不是说了他不会插手吗?我想最为一代江湖名侠,也是整个江湖的楷模,应当说话算话吧。” 查尽闻言不由心中大惊,心道这个朦胧当真有心机,若此时这个高人应了她的话,便是当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便不能让他答应,但是一时间便也想不出方法来应对,而此时忽然听到这个高人说道:“楷模个屁,我要你们把我当楷模啊?怎么这么多年了,这个世道还是被这种无聊的世俗言语所笼罩呢?真是恶心,真是恶心啊!” 查尽闻言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心道自己怎么忘了这个高人最讨厌被世俗所拘束,越是这么褒赞他,越是会引起他的反感。 而朦胧也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给说愣了,她不明白这个高人的脾性,只道是看来这话居然起了反效果了,果不其然,那个高人又是一口酒喝罢,说道:“你们刚才搞得挺横,一听我是谁后这就打蔫儿了,没意思啊没意思。” 这些人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便是听着心里不服也没有敢言语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确实都如同蝼蚁一般渺便都纷纷看向朦胧,朦胧便也不知所措起来,她也明白,这些人都是畏惧这个高人的实力,万一他忽然出手了,便是想要再逃也是妄想了,但是转念一想,不由想到,现在除了那个他们喊作清清姐的女人没有中毒,包括查尽与司马焯在内的众人都中了毒,其实自己要脱身还是非常简单的,于是便开始思考怎么离开。 但见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那个高人身上,众人也都被围在了中间,朦胧便觉这便是个好时机,随即轻轻拍了拍燕儿,示意她与自己开始慢慢往后撤去,企图趁人不备便要逃跑,而正待慢慢走出大家可视的视线之际,只觉得脚上被人一把抱住,不由得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却见楼花间此时正抱住了她的小腿,不住地说:“朦胧,带我走,朦胧,我们是夫妻,你不能丢下我。” 听闻此言,众人便纷纷将目光投向朦胧这边,查尽眼见朦胧不知何时已然快退至屏风后面,便知她的企图,不由怒喝一声:“朦胧,你今日休想逃跑!” 朦胧知道自己想要趁机逃跑的想法落空,便只好奋力甩开楼花间,对他说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还不是因为你!” 此时楼花间心神混乱,保命便是他唯一的想法,便是死死抓住朦胧不放道:“朦胧,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我啊,我留在这儿,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 朦胧闻言不由冷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我一切都是我搞的鬼吗?都是我害的你吗?现在怎么又怕了?你不是伟大的楼城主吗?如今又要来求我?” “是,是我错了。”楼花间此时自己便认起错来,毕竟现在的场面他看在眼里,朦胧能够跑掉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把他留下的话,那必然就是死路一条,他也只好借着这个机会恳求朦胧了,“我不要当城主,我是星垂门的狗,我现在愿意归附星垂门的门下。” 朦胧见状,看着楼花间这般模样,想到这个人竟是自己的丈夫,虽然自己并不爱他,但是一年了,好歹还是有些情感的,但是,如此窝囊没用之人,遇事只会推责,如今还自认是狗来恳求自己,想到此处,竟流下了眼泪,随即竟仰天长啸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正厅,却是如此的凄凉与无奈,竟让查尽等一干人,只是站在原地观瞧,没有上前也没有言语。 朦胧笑了许久才作罢,忽而对着楼花间说道:“你要我带你走?” 楼花间闻言,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抬头看着朦胧,不由笑道:“对,对,你愿意带我走了?” 朦胧此时眼含泪水,看着楼花间,也对着他微微一笑,忽而运足掌力一掌拍在了他的头颅之上,楼花间本以为朦胧已经答应带他离开,正对着他笑呢,不想朦胧忽而出手,朦胧的“凌绝顶”是至刚至阳,威力极大,此时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回去,便从口鼻当中渗出鲜血,当即倒地毙命。 众人见状想要阻止根本已经来不及了,查尽便是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司马焯,司马焯更是盯着地上死去还保持笑意的楼花间不由暗叹了一声,这楼花间为了当上城主丧尽天良,加害自己父亲与长辈,如今终是自食恶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情缘终究似梦幻,杯酒尽时方知醒。 看着朦胧一掌拍死了楼花间,查尽与司马焯也有些意外,因为她本来没有必要杀楼花间的,因为现如今一切真相已然大白,她现如今即便是杀了楼花间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她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这一掌便是毫不犹豫,见得她含着眼泪望着楼花间死去的面庞,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此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了过来,在这寂静的正厅当中尤为悦耳,众人不由得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在桌子后面的人群当中,奶娘正抱着穿着华丽贵气的婴儿缩在白帝城的人群当中,孩子怕是刚才已然睡去,如今自己父亲当场毙命,怕是有了感应一般地忽而醒了,便放声大哭起来。 朦胧眼中已经被泪水模糊,看着自己的孩子,不由得慢慢地走了过去,查尽见状由于自身在打坐运功不能动弹便只好大声喊道:“你们小心,别让她抱回孩子!” 但是此时白帝城还站着的这些人,虽然明白若让朦胧此时夺了孩子变当真可能一去不复返了,但是他们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都中了“宁久微”,便也是不敢运功,只是纷纷拔出刀剑以作防御。 朦胧见状,忽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些白帝城弟子见得她忽然发难,但是也不敢运功硬挡,本能地便纷纷闪避,却见朦胧的手正要触碰到孩子之时,只觉得胳膊一疼,便见一个身影挡在自己眼前,随即也顾不得是何人,便与那人对了一掌,她自己对于自己的掌力本是非常有自信的,纵使面对一年前还不及的查尽,现如今也能斗得平手,但不想被这么一击,非但觉得那掌力磅礴,而且好似与自己手掌相撞的不是手掌而是一块铁石,顿时便向后倾去,随即在空中翻了个身,勉强才能站稳,再抬头看去,只见清清姐站在眼前,不由得心中暗忖这个女的倒地什么来历,不过以她的招式套路来看,倒与那个高人十分相似,又想起二人之间对话,便猜得不离十了,便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说道:“这位姑娘,一直没有请教你是何人?为何一直要插手管此事?” 只听得清清姐微微一笑说道:“我啊?我就是个闲人,路见不平,随便玩玩喽。” 朦胧闻言不由微微一皱眉,说道:“既然你与本事无关,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难道当真无所谓与星垂门结仇吗?” “小毛孩。”清清姐闻言不由笑道,“这套说辞恐怕对我没用,我就是爱管闲事行侠仗义怎么着?”随即好似有意说给那个高人听一般,“‘醉侠狂生’不行侠仗义了,那总得有个人来接替他们不是?” 而正在此时,孩子好似哭得更凶了,朦胧顿时心中有些焦急起来,不由又摆开架势,怒喝道:“你当真不让开?” 与朦胧虽然只是交手一掌,清清姐已然确信自己能够打赢她,现如今其他人被那个高人所威慑而不敢妄自行动,那便只要拿下朦胧便能结束这场纷争,不由得也随时准备迎敌。 而此时,忽然从门一侧传来一个声音:“圣女,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朦胧以及众人闻言便朝一侧看去,只见储昭阳牵着鱼儿的手站在侧门入口之处,只听得鱼儿说道:“你这般一心为了星垂门做事,却又得了什么好呢?” 见得此情形,不等鱼儿说话,只听得燕儿怒吼道:“鱼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背叛星垂门?” 只听得鱼儿说道:“不,不是的,燕儿,你也知道,我们所做的并不是对的,还不如早点醒悟为好。” 燕儿闻言心中顿时一惊,但是只是稍稍一转念,便立即不再去想这方面的问题,而是对着鱼儿怒斥道:“圣母对我们有养育之恩,我们是没得选择的!” 只听得鱼儿不由说道:“我们有的选择,看,我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不代表背叛,只是我们想要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罢了。” “说的没错。”一旁的储昭阳不由得说道,“你们不是星垂门圣母的工具,你们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及时醒悟,你们都还年轻。” 却不想储昭阳这一开口,竟然引起了燕儿的憎怒,不由骂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臭小子,是你蛊惑鱼儿的!” 储昭阳闻言便想开口辩驳,但是鱼儿抢先开口说道:“他没有蛊惑我,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燕儿,你现在应该劝劝圣女,让她及时醒悟啊。” 燕儿气得顿时浑身发抖,随即看向朦胧,只待朦胧的指示,而此时,朦胧却紧紧盯着鱼儿与储昭阳紧握的双手,竟然不由地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随即便开口问鱼儿:“鱼儿,看来,你找到你自己了。” 鱼儿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后微微点头说道:“所以,圣女,我相信,你也能找回你自己的。” 而朦胧则依然带有笑意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与你们不同,我自打当上圣女以后,就注定不能为自己而活了。” “圣女!”鱼儿还想要全解,却不料此时燕儿一声怒喝:“叛徒受死!”便依然一跃而起,抽出腰间配有的软剑,直刺鱼儿,鱼儿见得燕儿举剑刺来,不由得眼眶湿润了起来,想到她们三人以及不在这边的黄鹂与白鹭,自小一起长大,朦胧便一直如同姐姐一样照顾她们,她们虽然没有自由没有权利选择圣母的指示,但是在一起,却也算是活到现在最快乐的事了,而如今,如同自己家人一般的燕儿,便举剑来刺,不由得心中一酸,竟不想挪步,心想着若是死在自己的好姐妹的剑下,也算是对她一个交代。 正当鱼儿想到此处,闭上了已然淌下眼泪的双目之时,只觉得手中一紧,便是有一股强劲的力气把她往后再去,再睁眼时,却见得一个虽然不算健硕,但是足以高大到能为她遮风挡雨的身影站在眼前,这人便是储昭阳,鱼儿眼见得储昭阳奋然挡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不由一慌,而正待此时,燕儿的剑已然刺到跟前,鱼儿不及阻止只有挣扎着嘴中大喊:“不要!” 话音刚落,却见燕儿落地之时好似并没有动弹,而是惊愕地看着侧面,储昭阳本也是做好了一死的准备,此时与鱼儿一起也是愣住了,只见燕儿刺来的剑并未刺到储昭阳的胸膛,而是在储昭阳胸口前一寸的位置停住了,再看剑身上,竟是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那把剑,顺着那只手瞧去,才知竟是司马焯死死握着那把剑,燕儿气力不如司马焯,这便无法再往前半部,而司马焯也不犹豫,手上用力一拧,竟生生拔剑给拧断了,燕儿也随着司马焯的劲力,向一侧跌了出去。 朦胧见得司马焯如此举动,不由一愣,却见他一把丢掉手中的短剑,手掌便无任何受伤的痕迹,也是一阵惊奇,只听得清清姐担心说道:“小焯,你用了‘只手遮天’?你没有中毒?” 只听得司马焯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查兄知道我酒量不好,为避免我喝酒误事,所以宴席当中没有让我喝酒,后来得知酒里有毒,查兄就让我按兵不动,想要出其不意,看来这一下还当真派上用场了。”说到此处,不由得对着查尽微笑点了点头,而在远处打坐的查尽便也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司马焯。 此时司马焯继续说道:“清清姐,谢谢你仗义出手,不过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我始终是白帝城的弟子,如今白帝城中人也只剩下我一个可以继续战斗,还请你不要插手,让我来解决这一个恩怨吧。” 清清姐闻言不由一惊,说道:“别傻了,现如今局面我们已然占有,赶紧拿下她便是。” 此时却听朦胧说道:“说的没错,虽然我也承认从你的出手来看,你的武功确实大有长进,但是想要击败我怕也没那么容易。” 只听得司马焯说道:“你放心,我不但会打倒你,而且,我还要用白帝城的武功打倒你。” 一言已出,查尽不由也骂道:“你这家伙,这时候只管拿下她便是,还管什么地方的武功?” 只听得司马焯说道:“我现在忽然发现,自从学了清清姐传我的武功以后,我便一直依赖这两门功夫,但是我却忘了,我是白帝城的弟子,自家武艺不精,却还一直厚颜无耻说自己是白帝城的弟子,现如今,这个女人既是白帝城的仇人,自当用白帝城的功夫。” 查尽闻言,心道大家都说自己倔强,但是怎么都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比自己还要犟,但是也只好由得司马焯去了,因为他是了解司马焯的,也明白,这块司马焯一直以来的心病,当由他自己去祛除,见清清姐还要说什么,只听得查尽说道:“清清姐,算了,让他去吧。” 看着查尽的眼神,清清姐顿时也明白了查尽的意思,便没有再做阻拦而是对司马焯说了一声小心以后,便不再多言,而司马焯随即也对着二人分别点头示意。 朦胧见状不由笑道:“好啊,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说罢,便一个纵身上前,一掌打向司马焯,司马焯见得掌风呼啸,便一个侧身闪过,使出一掌碧空掌,却也是被朦胧躲过,随即又回了他一掌,两人便你来我往之时打了起来,司马焯也明白朦胧武功的特点是刚猛,便不敢硬接她的招式,便是一直在躲闪,但是如此一来,一来一去,便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着司马焯落了下风,查尽心中也是焦急,虽然口中说让他去,但是心中还是不想让他出事的,但还好,借着“流沙劲”的特性,便已然将毒酒的毒性化去了七七八八,只要恢复,便是司马焯责骂自己,也要上去先将朦胧拿下再说,想到此处,便又集中精神,加紧运功祛毒。 而司马焯却越来越招架不住,这便刚躲过朦胧对他腹部的一掌,便见朦胧另一掌已然对着自己的脸上招呼过来,心中顿时大急,不由得竟将腿一弯,身体呈直角仰了下去,朦胧见状不由得出脚就是一扫,司马焯顺势躺到了地上,又忽而弹起身子,动作诡异迅捷,便已然随着起身借力双掌推出,竟逼得朦胧赶紧后退几步。 这个动作清清姐看后不由一愣,随即又好似有些想到什么地看向一旁还在喝酒的那个高人,只见那个高人此时好似也被司马焯这诡异的举动给吸引了,竟一边喝酒,一边侧目在朝他那儿观瞧。 而此时司马焯一招未得手,便见朦胧已然反击过来,却又是如同刚才一般,只有招架的份,又是一掌往他腰间打来,司马焯此时正在后退,一只脚离地,中心本就不稳,见来掌不及躲避,竟忽而似迎风的杨柳一般,借着力将自己身体往一侧甩了出去,便又躲过一掌。 这几下看得朦胧都是一愣,毕竟这好似根本不是常规的武学套路,动作诡异不合逻辑,但不由多想,顿时加快了攻势,便又将司马焯压制。 而朦胧攻势越发凌厉之下,司马焯的诡异身法也有些来不及使出,便好似有些狼狈一般,眼见得随时可能都会被打中,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说道:“形无本,意无形,招无意,念无招,自在行乐,逍遥自若。” 那个声音便是由那位高人发出,而清清姐听得真切,不由说道:“果然是‘横卧天下’!” 一旁的燕儿听在耳中,不由干扰道:“喂,你使的不是白帝城的武功吧,你不是说你只用白帝城的武功吗?” 但是话音刚落,只听得那位高人又继续说道:“自由自在,不属任何门派,随意而发,随性而为,天为盖地为炉,无拘无束。” 清清姐立即明白了这位高人话中的意思,便立即反驳道:“司马焯这是随意而为之,不是白帝城的武功,也不是任何武功,而是凭着自己的本能感觉做的动作,也不算是用了别的武功。” 燕儿听了顿时便无话反驳,反观司马焯,好似一下子被这个高人点醒,心道:“原来那张纸上奇奇怪怪的动作只是让人习惯一些平常不会去做的动作,这样的话在打斗之时,便会使身体更加自然,更加能找到反击的机会,难怪那时候展昭会在明明无路可躲的情况下忽然还能生出反击了。” 想到此处,司马焯顿时好似悟到了好些,随着将自身放松,心无杂念,竟靠着本能不自觉地连续用不规则的动作躲避开了朦胧的攻势,甚至还找到好多反击的机会,逐渐将朦胧的攻势压制了下去,慢慢地竟开始占了优势。 朦胧不想自己竟然一直打不到司马焯,逐渐还开始被反压制了下去,心中顿时开始急躁起来,运功也更加凶猛,又被她找到一个机会,顿时运足功力,想要打去,可是刚刚出掌的一刹那,便觉得胸口一闷,竟是旧伤复发,一时间眼前忽然黑了一阵,便停下了动作,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足以让司马焯找到机会回手一掌反击过来。 正当众人都以为司马焯这一掌必然打中的时候,司马焯也忽然停下了出掌,本以为这一掌无法躲闪的朦胧便是最惊愕的,忙问司马焯道:“你,你这什么意思?” 只听司马焯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想还你个人情吧,因为我记得清楚,当时我下山之时,便是被你一掌打入了马棚,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是有意的,但是我能逃脱也全赖你那一掌,这也算是还了你的人情。” 朦胧此时已然旧伤复发,为了不露破绽,便一直强撑着道:“司马焯,你这人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一直都是如此,其实有时候,我还真的很讨厌你呢。” 司马焯不知朦胧此时说出这番话是为何意,而忽然听见查尽喝道:“司马兄,别跟她废话,你已经赢了,我们一起拿下她!” 刚听得说话,便见到查尽已然一跃而起,一掌打向了朦胧,犹豫查尽一直憋着一肚子火,他也不顾留情,也不顾这掌的力道如何,便是当场打死朦胧也便无所谓。 眼见查尽已然到了跟前,一掌打来,司马焯与燕儿见得竟也不及上前阻拦,但是一掌落下,却不是拍在了朦胧的身上,而是鱼儿的背上。 不知何时,鱼儿竟然出现在了朦胧的身前,可能她早就发现了一旁的查尽已然起身,一直在伺机而动,便不由挣开了储昭阳的手,径直奔向朦胧,查尽这一掌当真没有怎么留力,鱼儿背后中掌,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尽数洒在了朦胧的脸上,随即便扑倒在了朦胧的怀里。 “鱼儿!”储昭阳此时才大喊着跑到了鱼儿的跟前,一把从已然愣住的朦胧怀中抱过鱼儿,顺着她逐渐往下倾倒的身子也慢慢跪下,见得她满嘴鲜血,便顿时哭了起来,方才两人才约定了今生,但不想一时之间,竟成了这样。 而朦胧这才反应了过来,忽地也跪倒在了地上,燕儿此时也大喊着鱼儿跑上前来,跪在了鱼儿的跟前查探,见得众人都纷纷落泪,鱼儿虽然一直吐血不止,却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月升枝头颂别离,望断奈何莫回头。三生石前念过往,转头饮汤复轮回。 只听得朦胧一边哭一边对着众人叫喊:“快,你们谁会疗伤?快点过来!”见没有人动,便又对着那个高人说道,“前辈,你武功盖世,你一定能救他的。” 那位高人自是把一切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明白,其实不止是他在场的众人都明白,查尽这一掌的力道实在太大,便是华佗再世,恐怕这个时候也是无计可施了,所以,这时候所有人都只好选择了沉默,只听得鱼儿轻声说道:“不要喊了,我,我的身体,我知道的。” 听闻鱼儿此时俨然也知道自己这一下恐怕是必死无疑了,朦胧顿时心中一阵钻心之痛,竟超过了自己内伤的疼痛,便一边哭一边说道:“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帮我挡这一下?” 鱼儿依然在笑,但笑得已然凄凉,只听她缓缓说道:“从小到大,都是你照顾我,保护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到你受到伤害。” 朦胧看着鱼儿此时竟还念及着对自己的情感,哭得更是伤心,哭着哭着,不由责备起她来:“为什么要这么多管闲事,你明明都已经决定脱离了,明明已经重获新生了,干嘛还管我呢?”说着说着,便又自责起来,“这便是要我遭受多大的罪过啊?我明明答应过保护你们的,不让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的。” 听着朦胧的哭泣,鱼儿以及燕儿的眼中不由浮现出她们小时候的样貌,从小,朦胧就特别优秀,早已被圣母视为接班人,而和她同一批进来的鱼儿c燕儿c黄鹂以及白鹭,便也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圣母选人首先看得便是容貌,气候才按照资质选人,所以,她们自小便都长得模样娇人。 但是,圣母的管教方式,便是不顾一切的服从,以及对星垂门绝对的效忠,如有一丁点不得她满意,便是随时而来的重罚,她们年龄尚小,难免还是会有些事不尽如圣母的意思的,便不是被责打就是罚跪面壁,朦胧之所以能成为接班人,便是她自小就资质特别好,而且特别勤奋,平常基本不会犯什么错,但是每每那四个小姑娘受罚,朦胧便都会去求饶,甚至要求一并责罚,因为她们都是孤儿,自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一起长大的这些姐妹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朦胧待她们更是比自己亲妹妹还要体贴,随着时间流逝,她们慢慢长大,便开始不断被外派执行圣母的指示,一次任务时,对方实在厉害,她们便是艰难完成任务,也都受了伤,朦胧看着第一次受那么重伤的几个妹妹心中很是酸楚,于是便在她们面前发誓,今生今世,便会保护她们,绝不让她们再受到伤害。 往事历历在目,鱼儿想到此处,不由得轻声说道:“那当时,我们也说了同样的话啊,既然是我们的誓言,我又怎么能够违背呢?” 听到此处,朦胧哭得更加伤心,却听鱼儿此时说道:“燕c燕儿,燕儿。” 燕儿闻言,忙说道:“在,我在,鱼儿没事的啊,鱼儿不怕啊。” 只听鱼儿轻声说道:“看来,我是劝不了你了,但是有句话我必须要说,你把耳朵贴过来好吗?”燕儿闻言,便立即点了点头,把耳朵贴近,听得鱼儿对她说了几句后,不由得哭得更厉害了,随即对她说道:“你放心,你放心。” 燕儿说罢,便缓缓起身,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地从鱼儿腰间摸出了两颗黑色的珠子,随即目视着鱼儿,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去,又慢慢扶起了朦胧,随即说道:“放心,交给我吧。”说罢,忽然一撒手,只见两颗黑色珠子顿时落在地上,一时间竟黑烟四起,查尽与司马焯都暗道不好,正想转身去寻找朦胧,却忽而觉得腿被人生生抱住,竟一下子挣脱不开,他们本想出手打开那只手,却听得浓烟当中鱼儿有气无力地说道:“求你们这次放过她们,求你们了。” 查尽与司马焯知道是鱼儿拉住了自己,也不知受了如此重伤,她是哪来的气力,竟将二人能死死拉住,但是这便也不好再对她出手,便也只好作罢。 待到浓烟退去,只见鱼儿已然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储昭阳看清鱼儿的方位,便忙又将她抱起,还不等开口,只听鱼儿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又骗了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准备让她们逃跑的。” 储昭阳闻言也没有责怪鱼儿,而是流着泪摇头说道:“我不怪你,我知道,她们是你的亲人,又有什么人会看着亲人送死呢?” 鱼儿听得储昭阳不怪自己,不由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而这笑容,依然是那么凄美,好似即将凋零前的鲜花,最后的一抹美艳了,笑了一会儿,鱼儿忽然对查尽说道:“查公子,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查尽闻言便也不置可否,但是看着鱼儿这个样子,便也只好蹲下身去,略感歉意地轻声说道:“这一掌,是查尽欠你的,你想说什么,查尽一定办到。” 只见鱼儿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欠我,是我们欠你的。”说罢,鱼儿便缓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还记得洛阳贾老翁府上的灭门之案吗?”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司马焯也是闻言一惊,但是查尽随即便明白了当中的缘由,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鱼儿点了点头。 只听鱼儿说道:“那日之时,我们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你的行踪了,可是到了贾府,却不见你的踪影,于是便将计就计,伪装成你,杀光了贾府上下,想要嫁祸给你。” 查尽闻言心道,果真如此,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也没有意义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与而见查尽没有责怪自己,也没有多说一句,便又看向抱着自己的储昭阳说道:“我,我把我最后一件隐瞒的事都说出来了,你对我的表现满意吗?” 储昭阳不想原来鱼儿终于肯说出这件事的事情,竟还是为了给自己的承诺,不由得点头说道:“当然,当然,鱼儿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了,你已经没有任何错了,你现在已经当真解脱了。” 鱼儿闻言不由会心地笑了,说道:“是啊,解脱,我,我这一生,想要的,终究还是得到了,我真的很开心,以前,以前我就像是一条被动了几十年的鱼,虽然还活着,但是无法动弹,无法自由活动,你却是一道曙光,照在了我的身上,慢慢地让我身上的冰开始融化,让我可以自由。” “不。”储昭阳闻言说道,“是你自己通过努力挣脱了冰封的,是你靠着自己的本心,得到自由的。” 鱼儿闻言先是好似愣神想了想,但是又凄苦一笑说道:“不重要了,反正,我知道,我现在,身边当真有了一片光明,当真有了新的自由就行了。” 储昭阳闻言依然浑身颤抖,但是他此时不能大声哭喊,便强忍着要咆哮的冲动,轻声对着鱼儿说道:“其实,我也还有一件事骗你。”鱼儿听了储昭阳的话,没有任何表情,储昭阳便继续说道,“其实,我不叫储昭阳,我的名字里,却正好有个‘曙光’的‘曙’字,我叫赵曙。” “赵曙?”鱼儿闻言看着储昭阳,只见储昭阳此时不由点头说道,“我便是你的曙光就是,永远都会照耀着你。” 鱼儿闻言终情绪又有了些波动,不禁又咳出一口血来,储昭阳见状其实心中已然知晓鱼儿时间不多了,但是,他内心又不太愿意承认,便一直在摇着头哭道:“鱼儿,别睡,鱼儿,你醒醒,我要带你去我家乡,我要带你去军营,带你去骑马,带你” 储昭阳一时语无伦次起来,而鱼儿闻言便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抬起手轻轻捂住他的嘴,说道:“我想,那一定会很美,但是,恐怕我看不到了。”听鱼儿这么说,储昭阳依然哭着摇着头,而又听鱼儿说道,“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便是刚才你亲我的那时候了,你能再亲我一下吗?” 储昭阳闻言便不再摇头,也不再多言,便缓缓低下了头,轻轻地吻向了鱼儿的嘴唇,便在这一吻之下,鱼儿缓缓闭上了眼睛,流尽了最后一滴泪水。 其实,储昭阳也感受到了,此刻,鱼儿已然气绝,但是吻在她嘴唇上的嘴一直没有离开,便是保持着这个样子,不住地哭泣,这一哭,竟然有一刻钟的时间。 众人便一直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查尽便不由担忧起来,忙蹲下身子,一把将储昭阳拉起,说道:“你别这样,她已经死了。” 而储昭阳被这一把拉开,却依然死死地抱着鱼儿喊道:“没有,她还没有死,她刚刚还对我笑呢。” 查尽见状,不由又硬将储昭阳的头掰起,怒吼道:“来,是我打死她的,你有什么怒气冲我发泄好了,但是你不要这样行不行?” 储昭阳便查尽拉着脖子不住晃动,便觉难受,竟一把推开了查尽,却随着惯性,与查尽一同跌倒在地,而他随即便又起身,想要爬向鱼儿的尸体,但是刚一起来,便觉脸颊一热,竟是花小柔不知何时已然过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但是却也没有多言,只是留着眼泪看着储昭阳。 二人便这么对视着,忽而,储昭阳便一把扑倒在花小柔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哭嚎声响彻整个正厅,竟也是这般地凄凉。 慢慢地,储昭阳的哭声渐弱,情绪好似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查尽见状,便轻声对花小柔说了句:“看好他。”见得花小柔微微点头回应,随即便起身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现在朦胧已经跑了,你们呢?你还想打还是就这么滚蛋?” 那些人见得朦胧已经跑了,又听查尽这么说,便纷纷收起了武器,慌忙地跑出了正厅,出了正门,下山去了,见得众人走了,查尽不由对司马焯说道:“这里现在都交给你来处理吧。” 司马焯便也不推辞,随即对着没有毒发的白帝城弟子说道:“各位师兄弟,还请劳烦各位帮忙,扶中毒的人回房休息,再留得一些人收拾一下这里吧。” 那些人本来也都挺遵从司马焯的,如今真相大白,便也都如往日一般,随即便依照司马焯的安排,开始处理了。 而此时,却听清清姐说道:“该死,一个不留神又让他跑了!” 查尽与司马焯闻言,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四下早已不见那位高人的踪影,随即便见清清姐对着二人说道:“事情已经办妥,那我还要去追他,便就此别过了。” 司马焯闻言忙说道:“清清姐,你帮我这么大的忙,如今就这么匆匆别过,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只听得清清姐说道:“都说了没事,再说了,我每次见到你,都有一种止不住的亲昵感,更何况,我也不怎么喜欢星垂门,就顺道帮忙了。” “不喜欢星垂门?”司马焯闻言便是一愣,也未曾听清清姐提过。 但是却见清清姐摆了摆手说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说了不说了,走了。” 见清清姐当真要走了,司马焯也不好阻拦,随即便同查尽一起,拱手一拜说道:“那清清姐,后会有期了。” 只听得清清姐一般摆手一边便往外跑去,与他们道别道:“后会有期,后会有期。”说着,便出了正厅,一眨眼便也不见了踪影。 其实,清清姐对司马焯当真是好,不但救了自己过,还把如此高深的武艺传授自己,如今又不思回报帮助自己,见得她这便离去,司马焯不由得也是落下泪来,看着司马焯哭,查尽忙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司马焯闻言,随即转身面朝查尽,不由跪下拜道:“多谢查兄此次相助,请受司马焯一拜!”说罢便磕头拜下。 查尽见状慌忙扶起司马焯道:“你这是干嘛?我都说了,你帮了我,我帮你,这不是兄弟之间分内的事吗?你要行此大礼,那待日后我报了家仇,小心我也磕回来!” 听得查尽这般说来,司马焯便也不好意思再客气,便随着查尽的搀扶起身说道:“说的也是,也是我心里激动了。” 查尽便笑着拍拍司马焯的肩膀说道:“我说,你啊,有时候不要那么客气就好了。” 司马焯闻言,不由得也是尴尬一笑,再与查尽相视,二人便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这笑声,又是将这偌大的正厅给填满了。 经过白帝城的弟子一些清理以后,剩下的,便是大家收拾好的量具尸体之前,这两人便是楼花间与鱼儿。 现在厅中除了还在整理杂物的弟子,只剩下查尽c司马焯c花小柔以及储昭阳四人,看着这两具尸体,众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查尽便问司马焯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司马焯悠悠说道:“他虽然大逆不道,但是毕竟也做了白帝城一年的城主,有些事情,还是明天等到众位师叔伯毒散了,再做处置吧。” 查尽心想此言也有理,便没有多说什么,又看向储昭阳问道:“昭阳,那你呢?你打算把她的尸首怎么处理?” 储昭阳闻言想了想后说道:“还是烧了吧,我到时候把她的骨灰带上就行了,这样便能如约定一般,让她一直伴随我的身边。” 查尽便也不会悖了储昭阳的意思,便点点头说道:“那么先找块白布把他们都盖上吧,明日再来处理这些事情,今天大家都累了,赶紧都会去歇着吧。” 众人便都没有话语,除了储昭阳意外,都纷纷点了点头,只听储昭阳说道:“我还是留在这儿吧,就让我再陪她一会儿。” 查尽也不阻拦,便示意他们都走,正当此时,忽然听得一个打扫的弟子叫了一声:“啊!这谁啊?” 查尽等人便寻声看去,却见得桌子底下,萧俊正哆哆嗦嗦地缩在那儿,查尽等人这才想起来,居然把这家伙给忘了,于是查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他一把拎起说道:“好你个萧俊,我都差点把你给忘了,今天表现不错。” 萧俊闻言,忙随即附和着笑道:“查兄就不用夸赞我了,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全都办到了,那我”萧俊随即露出有些期待的神情。 查尽当然知道萧俊的意思,随即摸向腰间,忽而,脸色骤变,向周身摸了半天,随后说道:“我那瓶解药呢?” 萧俊闻言当真是慌了神,不由得问道:“查,查兄,你可别开玩笑啊?这个关乎我的性命啊,查兄。” 只听查尽好似也有些焦急地说道:“不是,刚刚出门之前我还确认过的啊,莫不是打斗当中掉了?来来来,大家找找。” 萧俊闻言,顿时慌了神,不由有些怒急说道:“你这玩笑可开大了,那可是我的命啊。”随即便四下找去。 众人本也想帮这招,却见查尽诡异一笑,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举在半空之中,却见得那个萧俊正四下盲目翻找,一边找一边说:“我可不想死啊,怎么能掉了呢?在哪儿呢?查兄啊,你可”说道此处,萧俊正巧又抬头看向查尽,见得他手中的瓶子,不由得大喜,只听查尽问道:“我可怎么样?” 萧俊此时方知这便又被查尽戏耍了一下,虽然想发怒,但是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便还是忍一忍,随即便笑着说道:“你可真是个讲信用的大英雄,大侠士啊。” 查尽听得虽然在笑,却心中无限鄙夷这个懦弱的萧俊,就他这等人,跟躺地上的那个楼花间,又有何区别呢? 而萧俊恭迎着查尽,便上前快速一把拿过药,随即打开,边吃了下去,随后又是一愣,想了想后问道:“查兄,这药是真的吗?” 查尽闻言,不想他此时竟还以小人之心看他,不由眉毛直立,怒道:“你便以为我查尽是什么人?怎会出尔反尔?” 萧俊闻言,忙笑道:“对,对,是我失言,是我失言。” 查尽也不跟他废话,随即说道:“吃了解药就赶紧滚!” 萧俊当知这当真是解了毒,忙嘻嘻一笑,说道:“马上滚,马上滚。”说罢,便一溜烟出了正厅,但是在转过身时,眼神忽而变得阴毒,又发出一抹冷笑,但也不敢停留,便径直跑了。 “查兄,就当真这么放过他了?”司马焯看着萧俊远去的背影,不由问道。 查尽冷冷一笑,说道:“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这毒也只是他卖的,论刑罚也没有罪责,这便放了他吧。”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迷雾化水润新芽,夜风掠水拨轻沓。 燕儿在丢出烟雾珠子之前,就赢看准了一条逃跑的路线,这便在那烟雾炸开的一刹那,便也不顾朦胧如何挣扎,便奋力一把抱住朦胧,直冲出门,跃上一批快马,便直奔而去,一路奔到快山脚之下,才经不住朦胧的挣扎,二人竟都摔下马来,只见得朦胧刚一落地,便急着要往回跑去,燕儿便顾不得自己摔伤的手掌,忙冲上前,一把抱住朦胧喊道:“圣女,不要回去啊。” “鱼儿!鱼儿还在那儿!还有,还有我的孩子!”朦胧哭喊着叫道。 燕儿死死抓着朦胧不放,嘴里喊道:“鱼儿已经活不成了,她牺牲自己为的是什么?难道你要辜负她最后的希望吗?” 朦胧闻言,方才停住了一直上前扑腾的势头,转头看向燕儿,只见燕儿早已泪流满面,但依然说道:“她便早想好了想要我们逃跑了。”燕儿说罢将鱼儿最后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朦胧,原来,便在朦胧中掌之后,便叫燕儿附耳过来,说的是:“我腰间有两颗烟火珠,你记着,不要声张,趁机带圣女走,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你一定要答应,一定要答应。” 朦胧知晓了这一切都是鱼儿的计划后,反而哭得更是伤心,她想不到原来鱼儿自始至终都一直关心着她们,随后只听燕儿说道:“由于紧迫,来不及救你的孩子,但是我想他们应该也不至于拿一个刚满月的孩子怎么样,而且你若带他回去,才怕是会惹圣母厌恶。” 朦胧闻言,也知燕儿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如今如此回去,责罚是小,但是心中难免不由得想起如今的结果,而哭道:“我这一年来究竟做了什么?到头来居然一场空,自己的孩子也没能留住,还失去了鱼儿,我这么做究竟是得到了什么?” 哭着哭着,朦胧便跪倒在地,燕儿见状也忙跪在朦胧身旁,一把抱住她说道:“没关系,还有我呢,而且信里圣母不是已经说了吗?一切基本已经完妥了,只要我们回去,依然还有机会拿回我们失去的。” “可是,可是……”朦胧哽咽着说道,“鱼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燕儿闻言,便又是一阵心痛,但是此时朦胧这般样子,便知自己不能如她一样,便忍着伤痛,抹去眼泪,慢慢扶起朦胧说道:“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要先回去。”说罢,便依然忍着泪水,去一旁牵过马来,将朦胧扶上,朦胧此时身体与心灵的双重重压之下,已经没多少气力了,只有随着燕儿的帮助跟着做而已,上了马后,燕儿也跳到了她的身后,便策马扬长而去。 骑在马背上,朦胧不由回头望着这座高山,曾今自己凤冠霞帔,带着羡煞旁人的目光来到此处,而如今,却只剩两人以及一匹马,仓皇逃离,而期间的酸甜苦辣,又怎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回味过来的,想着想着,便向后倚靠,靠在了燕儿的身上,晕了过去。 白帝城的正厅当中,众人已然都收拾完东西,吹了灯,只在两具尸首旁边留了一盏长明灯,便都离去了,两具尸首都已盖上了白布,在长明灯的映照下,格外凄凉,而在鱼儿的尸首身边,储昭阳则静静地坐着,没有流泪,也没有表情。 此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便是有人走到了储昭阳的身边,储昭阳也没有搭理,任凭那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对他说道:“你做了一件好事。” 储昭阳闻言,便侧头看了一眼,只见查尽的面庞在长明灯的映照之下忽明忽暗,便是又回过头去,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查尽闻言继续说道:“其实星垂门的弟子跟幽笙坊的很像,小柔的遭遇我跟你说过吧。” 储昭阳闻言,便点了点头,查尽见他点头,便继续说道:“不同的是,小柔可能运气比她好一点,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储昭阳闻言,便摇摇头说道:“那这么说来,她们的运气都很好,现在鱼儿也是自由的。” 查尽自知有些失言,但确实也同意储昭阳的想法,想来经过此事,储昭阳当真见识了许多,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经历重要的朋友或者爱人的离别,但是这又未免有些过于伤痛,因为这个离别,便是永别,想到此处,查尽依然开口说道:“其实,我还是想要跟你说一声抱歉,毕竟……” “师父不要说了。”储昭阳闻言忙打断查尽道,“你没有错的,这也不是你能掌控的,可能这本来就是鱼儿的选择,她只是自己选择了自己的路罢了,我反而为她高兴,因为她好似这是第一次完全遵从自己的意愿去行事。” 查尽当真是有些微微的赞叹,看来储昭阳不但成长了,而且也能够看得更远了,这便不需要自己再多劝他了,一时间,便又陷入了沉寂,片刻后,查尽又问道:“那你为何最后要骗她呢?” 储昭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又想到了自己在最后骗鱼儿自己叫“赵曙”的事情,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她说我是她的曙光,确实,储昭阳给她带来的虽然有自由,但是也有欺骗,那么,最后就让储昭阳再骗她一次,让一个不会说谎,不会骗他的赵曙永远留在她的心底吧。” 查尽闻言,也顿时明白了储昭阳的想法,但这些都是些小事,查尽也就随口一问,这便没有再过多的言语了。 只听得储昭阳忽而说道:“师父,我想回去了。”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知道储昭阳的意思便是要回他的军营了,不由说道:“是吗?你想好了?” 储昭阳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还是很想留下来帮你,但是想想我不给你添麻烦已经不错了,况且,这不是我的世界。” 查尽闻言,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想了想,便点点头说道:“虽然这不是你的世界,但是也映射着全天下的面貌,你若想回去,我也不阻拦你,本来嘛,就没打算带你。” 储昭阳闻言也知道查尽这是玩笑话,便也随即一笑,接着便起身对着查尽拜道:“那师父,再受徒儿一拜吧。” 查尽见状,忙去扶他,说道:“我不都跟你说了,不需要这些礼仪,况且,我都没教过你多少东西。” 储昭阳却依然坚持说道:“便是如此,你也应受得起,你教我的武功虽少,但是你教了我做人的坚持以及仗义,还有你的无所畏惧,这便是能让我受用一辈子的东西。” 查尽闻言,便也没有阻拦,心中想着,自己起先收他,完全是为了谢谢他而已,而且查尽觉得这个孩子跟自己很像,便就这么收下了,如今看着这个孩子一夜之间,好似长大了一般,不由得也默默流出了一行眼泪,这便是自己的第一个徒弟,原来,当初梅落花受自己一拜的时候,是这样的一种心情。 随后这一整夜,都是相安无事,这便到了早晨,随着早起晨练的钟声想起,查尽与储昭阳在正厅当中醒了过来,看来是确实累了,竟然睡着了。 而后白帝城便没有像往日那样晨练,而是都到了正厅集合,尹独酌以及其他师叔伯辈的人也都纷纷到来,那个“宁久微”也不是那种持久性的毒药,便是休息了一夜,那个毒也就散得干净了。 众人都已听得当时没有倒下的弟子以及司马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详细,便也早已商量好了决定,此事本来想要交由司马焯处理,但是司马焯却死活不肯答应,众人便又一致同意在这件事汇总起到重要决策的尹独酌来处理,尹独酌便也答应了下来,此时见得众弟子来到厅中,花小柔便也赶了过来,随着查尽与储昭阳一同侧立。 只听尹独酌说道:“此番我白帝城大劫,承蒙上天垂青以及诸位义士相助,才能化险为夷,在此,我们白帝城众人谢过查公子、花姑娘以及储公子。”随即,众人便鞠躬答谢,搞得三人好不羞涩,只好忙说着没事,忙叫众人赶紧起身。 随即,尹独酌继续说道:“现如今,罪魁祸首朦胧逃跑,而叛徒楼花间已然伏法,那自今日起,我们白帝城,便正式与星垂门断绝往来,自此宣战,誓要为死于这场劫难中的人讨回个公道!” 众人随即一同喊道:“向星垂门宣战,讨回公道!向星垂门宣战,讨回公道!” 查尽其实心中好似有些不舒服一般,他知道,此番白帝城与星垂门翻脸,日后必定会日复一日地争斗下去,如此一来,死伤之人只会越来越多,但是此时群情激奋,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又不好插手,而一旁的司马焯见得查尽这个神情,便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其实他自己也是这般想的,便上前一步对着尹独酌说道:“尹师叔,我认为这件事情先不着急,毕竟现如今星垂门势大,我们也不可贸然,而且我们白帝城刚刚恢复正规,便应该先行整顿,随后再商议此事也不迟。” 尹独酌闻言叹道:“也是这个道理,要与星垂门开战,确实应该从长计议,焯儿你说的有道理。” 查尽听得司马焯如此说来,便忙插嘴道:“尹前辈,在下有个斗胆的提议,不知可否听我说来?” 尹独酌闻言忙道:“你是我们白帝城的恩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查尽随即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岳父乃是迷蝶谷谷主莫有声,他早已告知在下,他一直以来便在集结江湖好手,便是要找到机会,一举挫败那星垂门,我觉得白帝城大可以也加入这个行列当中,届时,我们一击必中,也保管他星垂门永无翻身。” 尹独酌闻言思考了一下,便又转身跟那些与自己同辈的师兄弟商量了一下后便转回头对查尽说道:“查公子这个计划在理,先不说迷蝶谷与我们也是同源,而且莫谷主一直以来便是潇洒聪慧,孑然一身,自此他要出手,必是有一番策划,我等同意便是,届时群雄奋起,便就劳烦告知我们一声,我们必然全力相助。” 查尽闻言便立即谢道:“那就多谢尹前辈和诸位前辈了。”查尽这一个想法首先便是保证了白帝城不会贸然出手,因为就昨晚来看,星垂门手底下大大小小帮会势力加起来都足以和白帝城抗衡,白帝城独自出击便必然是以卵击石,再者本来自己与莫有声就有计划要准备攻破星垂门,把白帝城加入进来,便是顿时增强不少实力,一举两得,便是甚好。 待说完此事以后,尹独酌随即便看着楼花间的尸体说道:“楼花间谋害生父,弑杀同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虽贵为城主,但是暗地依附星垂门,实属白帝城之耻,今日我与诸位师兄商议,决定除去楼花间城主一职,即日将他的尸首火化埋葬,他的牌位也不可入得白帝城祠堂。” 其实,这也是必然的,就楼花间的所作所为,当是没有资格与白帝城的列祖列宗一同供奉的,这便也是他罪有应得,想他一心为求得城主之位,不惜杀害自己的父亲,如今死于非命,死后更是被剥除城主之名,也实为讽刺。 “至于这个鱼儿的尸首……”尹独酌他们好似本也没有怎么对鱼儿的尸首怎么处理做出决定,说到此处,便看了看一旁的查尽,查尽明白他的意思,经过司马焯的告知,尹独酌自然知道鱼儿与储昭阳的关系,便有意让查尽安排处理。 查尽便说道:“尹前辈,那这鱼儿的尸首,就交由我们处理便是。” 尹独酌随即便也点了点头,便开始安排众人处理相应事物,便由几个弟子上前将楼花间的尸首抬去火化了,而查尽也向白帝城在后山借了一块空地,用以火化鱼儿只用,尹独酌欣然答应,便让弟子将鱼儿的尸首抬下,查尽等人便也暂时拜别,前去后山空地。 不多时,后山的空地之上,已然用树木干草架起了一个火化用的草床,将鱼儿安放在上面,此时来场的便也只有查尽、司马焯、花小柔以及储昭阳四人,但见储昭阳来到鱼儿尸体之前,最后再看了她一眼,此时的鱼儿脸上的血污已被洗净,脸色便是出奇的惨白,储昭阳轻轻揉了揉她的手,忽而发现她腰间露出的那块玉的头角,随即便轻轻从腰间取出,那便是储昭阳当时给鱼儿的聘礼,鱼儿便一直视如珍宝一般带在身上,储昭阳看着这块玉佩,想着之前去提亲之时鱼儿的那般羞涩神情,禁不住微微一笑,随即将这块玉佩放入了鱼儿的手心之中,而此时,查尽已然点起一根火把,上前交到储昭阳手中,储昭阳便默默接过了火把,便在这时,他的眼泪终还是没有控制住地流了下来,随即便用火把引燃了草垛后,便慢慢退了开去。 见着熊熊火焰开始慢慢焚烧到鱼儿的身体,储昭阳竟不敢再看,便闭上了双眼不住哭泣,而见他这般,查尽与花小柔便上前,各站一边,默默地陪他一起,送鱼儿最后一程。 待到尸骨成灰,储昭阳亲自敛了骨灰,放在一个骨灰坛中,轻轻盖上盖子,细心封好,收在了自己的行囊当中。 而正此时,便见有白帝城的弟子前来,对着司马焯说道:“司马师兄,诸位师叔伯有请到正厅一趟。” 司马焯也不明何事,便就点了点头,随即跟了过去,来到了正厅,便见诸位长辈尽皆在正厅,便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司马焯拜见各位师叔师伯。” 尹独酌见了司马焯,便率先上前一步说道:“焯儿,我们此次找你来,是要跟你说一件事的。” 司马焯闻言便说道:“师叔请讲便是,若需要我帮什么忙,我定然竭尽全力。” “不不不。”尹独酌说道,“我是找你来,是想啊,白帝城城主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着,所以就想说,本来楼师兄的意思就是让你来坐,我们那时候便也都同意了,但是前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如今你沉冤昭雪,而且楼花间也死了,那么这个城主的位置,理当由你接替。” 司马焯顿时一愣,便忙说道:“这可使不得啊,我本身在同辈当中,也不是最为优秀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师叔伯在,那时是师父执意我不想违背,但是现如今看来,我还是难以担此重任的。” “怎么不能?”只听其中一个师叔说道,“你舍身犯险,救白帝城于危难,就冲你这份勇气,我们都认可你。” 见司马焯还要推辞,又一个师伯说道:“你就不要推辞了,本来你也答应过你的师父的,这也是随了他的遗愿不是?” 查尽见得众位师叔伯都这么说,但还是有些为难,便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答应过查兄,要替他查明他灭门的真相,以及助他一同前往迷蝶谷与莫谷主汇合,这便不日就要启程离去了。” 尹独酌闻言,便也是有些犹豫,但是随后说道:“查公子为了你舍身犯险,你这去也便是应当,我们不能阻拦。”但是又转念一想,随即说道,“不如这样,等你办完事情回来,再接任城主也不迟啊。” 众人便也都想了想后,都纷纷同意道:“这样也可以,但是这段时间,我们总要推举出一个代城主主持大局啊。” 司马焯见状便也不好多说,便听得诸位师叔伯在那儿议论,不多时,便纷纷说道:“尹师弟,平日你最仗义,如今这事,你也算是的功劳,这便由你做代城主吧。” 尹独酌听闻慌忙推辞道:“不不不,我怎么行?叫我出门跑腿还可以,这个代城主我可是万万做不来的。” “叫你做你便做,我们都没意见你还有什么意见?”另一个师伯说道。 尹独酌此时当真是难以推脱,不由得看向了司马焯,随后又说道:“好吧,反正也就是做几天的光景,到时候也劳烦各位师兄弟帮衬一下了。” 见得尹独酌答应,众人便纷纷点头同意,司马焯此时方才敢开口说道:“那既然如此,弟子还有些东西要收拾,这便先去了。” 众人此时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便都点了点头,由得司马焯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迎风柳摆垂相送,靠近山门意顿涌。 回了房中,司马焯便与查尽先来到了以前楼花间与朦胧的卧房,此时只见奶娘正抱着孩子在哄他睡觉,见得二人进来,便起身行了一礼。 看着这个孩子,查尽不由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司马焯说道:“无论他的父母做过什么,孩子总是无罪的,我早就跟尹师叔谈过了,就让白帝城照顾他吧,再怎么说也是师父的血脉。” 查尽听罢也觉得这样也好,便上前看了看这个孩子,此时孩子正巧醒着,见了查尽凑上前来,居然咧嘴笑了起来,见得刚满月的孩子便会笑了,查尽也觉得甚是欣喜,但又想起这个孩子居然这般年纪就失去了父亲,而母亲也逃之夭夭,想想这居然与自己颇为相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是这个江湖纷争,到最后受到痛苦的,竟都是这些孩童,也真心厌倦了这个江湖,便也下定决心,此时过后,若能侥幸苟活,便定要退隐山林,不再过问这江湖。 看完了孩子,二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又是一日,查尽、司马焯、花小柔以及储昭阳等人这便要离开了,为了表达对于众人的敬意,白帝城自是全体相送至正门外。 但是到了门前,查尽与司马焯俨然已经不太好意思了,便驻足对着众人拜道:“各位请留步吧,送到这儿已然有愧。” 尹独酌忙说道:“无论如何,那便也由我送诸位下山去吧。” 司马焯说道:“尹师叔还是留下吧,如今你是代城主,城中一应事宜都将交由你处理,还是以白帝城为上。” 这番道理,便是让尹独酌再有心送便也无法再客套了,便只有说道:“那好吧,此次诸位冒险上山,帮我白帝城解难,已是无甚感激,如今便没有好生答谢,更是过意不去。” 司马焯忙说道:“不打紧,都是自家之人,这些便是分内之事。” 而查尽便上前笑道:“你是白帝城的,我可不是,尹前辈,我记得朦胧说过,你们白帝城藏有佳酿,这么着,下次待我们完事回来,便要来将这些美酒喝个痛快!” 听闻司马焯这么说,尹独酌自是笑道:“好说好说,这便要随时来喝都倍感欢迎。”忽而,尹独酌好似想起了什么,顿时有些焦急地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查尽与司马焯看着尹独酌那紧张担忧的神情,便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要事?” 只听尹独酌有些担忧地说道:“我这便是把白青天以及秦塞二人给忘了。” 查尽与司马焯也这才想起来,他们扮作白青天和秦塞二人上山,自是把他们留在了山下,查尽忙喊来储昭阳问道:“昭阳!那时候你说你来处理那两位兄弟,你便把他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储昭阳上前说道:“放心,那是个大家绝对想不到也绝对让他们逃不出来的地方。” 查尽闻言便责骂道:“这时候还有心思卖关子,快些告诉尹前辈!” 只见储昭阳便微微一笑说道:“那便是唐州城州府衙门的牢房之中。” 听储昭阳这么一说,查尽顿时也是焕然大悟,不由得夸起了储昭阳:“好你个臭小子,还真是会想啊,这真的是一个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地方,而且还当真让他们无法逃脱,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这几日假扮他们的时候,一直担心他们会突然冒出来,哎,对了,我的浦云剑也是收在了那儿?” “那是,那个唐州知府以前是军旅出生,跟我爹还有些交情,所以要他帮忙不是什么难事。”储昭阳听闻查尽这么说,便笑着说道,而司马焯则是很着急地说道:“你这把二位师弟关在那儿,这可让他们受了不少苦啊。” 储昭阳知道司马焯这是为那两个人担心,确实,这两个人也算是倒霉,因为这两个人身形跟查尽与司马焯最为符合,所以他们便选了这两个人作为假扮的对象,储昭阳更是利用自己官府中人的身份之便,拜托唐州知府帮忙收押,但是他也知道,这两个人这便也是无辜,故而也给了那些狱卒好些银子,要他们好生照看,这便说道:“放心,我打点了那些狱卒不少银两呢,绝对不会亏待他们二人。” 听了这话,司马焯忙说道:“那等下回去,便赶紧去放了他们二人吧,毕竟是牢房,总是个不好的地方。” 储昭阳便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吧。” 这最后一件小事也算是落了定,司马焯这便正是抱拳,对着众人说道:“那么,弟子便在此告辞了,他日将一切事宜办妥,便在回来。” 查尽、花小柔以及储昭阳便也跟着抱拳说道:“告辞!” 此时一众白帝城中弟子便也都纷纷抱拳说道:“各位慢走!” 随即,这四人便上了白帝城专门送他们的四匹好马,便径直下山而去了,一路之上,查尽忽而看看储昭阳,但见他好似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笑盈盈的,便问道:“喂,昭阳,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很开心啊?” 只听储昭阳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活着马嘛,就要向前看,昨日已经为她人流过泪水,今日就要带着笑容继续活下去,更何况,鱼儿现在就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听储昭阳这么一番话来,查尽便也莞尔而笑,想不到这个弟子如今却是看开,这便是最好的,这样的储昭阳,便又是成长了许多,恐怕在这方面,自己都远远不如这个孩子。 不多时,众人便下了山,径直便去往了唐州府衙,储昭阳让众人在门外等候,随即进了府衙,不多时便手捧着那把浦云之剑走了出来,递给查尽说道:“给,师父。” 查尽想了想后,没有接过,而是对着储昭阳说道:“赠予你了。” 储昭阳闻言不由一愣,忽而又是惊喜又是疑惑地问道:“赠予我?真的吗?” 只见查尽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师父梅落花当年临别之时赠予我的,如今我便是要将这种传承延续下去,况且我也不常用剑,你是军人,想来应该比我用得到得多。” 储昭阳心中顿时无甚感激,要知道,这不但是一把名贵的好剑,而且还是一把寄托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希望的宝剑,这便收回了双手,将剑紧紧握在手中,对着查尽拜道:“那便谢谢师父了,我一定好好保管这把剑。” 查尽见储昭阳收下了,也随即点了点头冲他微微一笑,而此时司马焯插嘴问道:“昭阳,那两个师弟呢?” 储昭阳随即说道:“监牢不在这儿,但毕竟是入狱,还是要经过一些审批的,没那么快,而且我觉得,司马大哥,你还是不要亲自去为好。” 司马焯闻言便疑惑问道:“为什么?” 只见储昭阳说道:“虽然现在白帝城众人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啊,而且又关了他们这么多天,见了你,怕是都不愿听你解释便要直接跟你拼命了,还是直接就让狱卒把他们放了吧,这便离白帝城又不远,我便再给他们备两匹马,让他们自己回去便是。” “也对。”查尽闻言便十分赞同地对司马焯说道,“司马兄,我知道你心中对那二人有些过意不去,其实我也有些,但如今之计,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待我们事成回来之时,再向他二人赔罪就是了。” 司马焯便也只好叹了一口气,同意了,随即便对问储昭阳道:“那你呢?你这就直接走了吗?” 储昭阳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岳州,跟嘉兴完全是两条路。”说道此处,储昭阳顿时想到一些事,忙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文牒递给查尽说道,“差点忘了,师父,这是我特意让知府大人批的公文,这样你们就可以走官道了,只是这是小卒常用的文牒,你们便只能行他们的官道,若要住驿站是要自行掏钱的。” 查尽接过文牒,笑道:“好小子,还是你机灵,掏钱有什么,反正走商道也是要掏钱,这样便方便了许多啊。” 储昭阳给完了这些,便神色慢慢凝重了起来,因为他也明白,这终究还是到了真正要别离的时候,看了一眼三人,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是与他们一起,倒是经历了自己人生当中永远不能忘记的一段时间,恐怕是此生都会难忘,又看了看花小柔,不禁开口说道:“小柔,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单独说说。” 花小柔闻言不由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与储昭阳走到一旁,问道:“怎么了?” 储昭阳此时看着花小柔,又看了看查尽,便开口问道:“我知道,你心中已然有了人,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师父他可是……” “你不用说了。”花小柔闻言便直至储昭阳说道,“我早就想好了,我对查大哥只是一种崇敬与感激,而且他对莫姑娘一往情深,这便也是我尊敬他的地方,所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早就想明白了。” 看着花小柔一边说却又一边慢慢低下的头,储昭阳随即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真的如你所说吧,不然的话,不好受的,自由你自己。” 见得花小柔微微点头,储昭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便又与花小柔走回二人那便,随即拱手一拜,说道:“那么,师父、司马大哥、小柔,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记得来岳州找我,届时,我们定要痛饮一番。” 查尽等人便也拱手回礼,只听查尽说道:“好好保重了,有缘再见。” 储昭阳这便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上马,便又是回头对着众人招手说道:“再见啦!”见得众人也冲他招手后,储昭阳这才转过头去,默默地抹去了一把眼泪,又轻声冲着自己身后的包袱说道:“鱼儿,我们走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大宋的军队,你一定会喜欢。”说罢,便挥鞭策马,大喝一声:“驾!”后,便扬长而去。 见了储昭阳离去,查尽便也不再耽搁,对着司马焯与花小柔说道:“那我们也赶快启程吧。” 司马焯与花小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即便都一跃上马,也是策马扬长而去。 行官道自是有官道的好处,这便不但没有遇上仇家的危险,也是不用翻山越岭的艰难,便是一路顺畅地来到了嘉兴,这个时节的嘉兴,便是春日将尽,夏季随至,山水湖光天一色,碧草红花开满堂。 三人自是没有时间欣赏那美丽的景色,便随即赶往渡口,而此时司马焯便想起什么,随即说道:“查兄,先等一下。” 查尽便拉停了马问道:“怎么了?” 司马焯好似有些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便对查尽说道:“我切记得,这里有一个帮会,好像叫做南湖帮的,也算是这地方一霸,他们好似早已归属到了星垂门门下,如果这般贸然进城,怕是再遇上他们,也会带来诸多不便。” 查尽闻言便问道:“那些人武功怎么样?” 司马焯想了想后便说道:“武功倒是不济,就是个当地的草莽,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 查尽闻言便哈哈一笑,拍着司马焯说道:“那便还担心什么?他们要是敢来闹事,便叫他们吃吃苦头,现如今你的武功也不是能同日而语的。” 司马焯觉得好似也是这个道理,只听查尽说道:“再说了,他们也不会没日没夜就跑出来瞎晃悠不是?这些小事就不要多想了,还是赶紧去渡口吧。” 来到渡口,众人见到一个船家,便上前商讨价钱,可那人见到司马焯后,顿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忙说道:“这,这位大侠,小的只是小本买卖,可不敢再做你的生意了。” 司马焯看着这个船家,忽然间便想了起来,那便是那日自己来到此地之时,由于事态紧迫,便挟持的那个船家,竟想不到居然又是他,而且记得自己那会儿好似满脸血污都分不清面目,他居然还能一眼看出,看来那次事情着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眼见着这个船家如此惶恐,司马焯便尴尬一笑,对他拱手施礼道:“船家,去年那时实在迫不得已,现如今还望你不计前嫌,这个价格嘛,你随便开。” 查尽听闻此事,不由问司马焯此事的缘由,听了司马焯细细跟他讲出了这个事情的经过后,便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你便换个船家就是,何必非找他呢。” 只听司马焯说道:“毕竟上次实在对不住他,这便还是给他多谢银两,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既然司马焯这么说,查尽也只好无奈摇头,然后对着那个船家说道:“是啊,船家,你看啊,这次呢也没有人在追杀我们,说明你也是安全的啊,更何况呢,上次他虽然挟持了你,但是毕竟也没有伤你啊,这更说明我们不是坏人啊,所以,你就接了这趟活,我们钱自然也不会少给你的。”说着,查尽便从自己的身上拿出好些碎银子递给那船家。 那个船家接过银子,随后又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便答应了下来,三人见这船家终于是答应了,便就一同牵马上船。 查尽自上了船,便坐在船头,一言不发,花小柔见了便问道:“查大哥,你怎么了?是这船晃得难受吗?” 查尽闻言,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见得司马焯坐到他的身边问道:“是不是你在想莫姑娘了?” 查尽心道知道自己心思的还是司马焯,便苦苦一笑说道:“本来我确实还是万分期待见到祁儿的,但是想着以她的脾气,上次我不辞而别,怕是要好一顿劝了,想想也是头疼。” 司马焯闻言便笑道:“想不到,你还有怕的时候啊?” 查尽见司马焯竟也会数落人了,便说道:“好你个司马焯,想不到与储昭阳待了几天,嘴皮子也变得利索起来了。” 见得二人竟开启了玩笑,花小柔不免忽然觉得失落了起来,她居然产生了一种希望船慢些到达对岸的想法,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尽量不再去想这种想法。 见花小柔坐在那儿甩头,查尽便关切问道:“小柔,你怎么了?难不成晕船了?” 花小柔闻言便立即说道:“没,没有,只是有些瞌睡,醒醒神而已。” 查尽这便哦了一声,便没有多话了,但是想着这离对岸迷蝶谷的所在还有些距离,便开始没话找话地跟船家说道:“船家,说起来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南湖帮啊?” 船家闻言,便又是有些担忧地说了起来:“可不是?还自称江湖中人,完全就是帮泼皮混赖,平日里只会欺负我们这些穷苦百姓。” 查尽心道:“看来到时候,先找个机会,把这窝泼皮给端了。” 但此时,那个船家又开口说道:“但好似奇怪,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南湖帮的人了。” 查尽与司马焯便同时看向那个船家,确实,这一路进城本来几人还是有些警惕的,但是一直到了渡口都未曾发现有什么南湖帮的人,查尽便不由问道:“不会是他们做事惹恼了官府,都被抓了吧?” “不能啊。”只听得船家说道,“要抓早抓了,会不会是跟前些日子进来的那伙船队有关系?” “船队?”查尽听得好奇,便忙问道。 只听船家想了想说道:“大概一个月以前了吧,好像是从外湖进来的,五六艘呢,我们也只是远远地望见了,不知道是来干嘛,而且来得快去的也快,官府刚派官船要去查探,他们便已经驶离了南湖去了。” 众人这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竟然来了一个船队,便应当人数也不会少,这到底是来这南湖做什么的呢?但是随即,查尽又反应了过来,心中顿时惶恐了起来,要说这嘉兴城一边是城镇,而另一边都是些山水美景,以及独居一方的迷蝶谷了,他们来了这儿却没有靠近城中,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去的是迷蝶谷。 想到此处,查尽忙对着船家说道:“船家,麻烦你划快些。” 司马焯与花小柔见得查尽突然焦急起来,便忙问道:“查兄,你这是怎么了?” 而查尽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一再催促那个船家快些划船,甚至上前,也拿了一根船桨,帮着船家划动,便是又过了一刻时间,船终于是缓缓靠岸,不等船碰到岸边,查尽便一跃而起,直接跳上了岸,便跑了进去。 司马焯与花小柔来不及喊住查尽,只好等船靠了岸,牵下了马后,再谢过了船家,才快步跟了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骄阳高挂彩云间,碧薇轻抚靠岸边。道是江南好时节,却又惊心迫人前。 司马焯与花小柔牵着马赶到迷蝶谷入口之时,只见得查尽竟愣愣地傻站在原地,同时,他们也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只见迷蝶谷入口之处,倒着两具尸体,尸身已然腐烂,看不清面目,但是从他们的身着来看,便能认得出来,一个身着迷蝶谷弟子的服饰,而一个则身材矮小,一顶斗笠盖住了面目,而他腹部,却插了一柄钢叉,司马焯也认得此人,不由愣道:“钟,钟前辈?” 而只见查尽慌忙问司马焯道:“司马兄,现在是什么时辰。” 司马焯闻言忙说道:“应该是巳时。” 只见得查尽立即开始默默计算起了时间,随即便直接冲入了迷蝶阵,司马焯见状,便马上招呼花小柔道:“小柔,跟上,不要跟丢了。” 查尽虽然心急,但是算得仔细小心,也顾及身后的司马焯与花小柔,以防他们跟丢,但也不出半个时辰,便出了迷蝶阵,而直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断壁残垣,迷蝶谷此时已然毁于殆尽,不少房屋坍塌,而且上面扎满了弓箭,还有些明显被烈火灼烧过。 看得这一副惨状,司马焯便也是惊道:“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 而查尽此时显然慌了神,只听他忽而大喊出来:“祁儿!岳父!”喊着,便四处找去,“祁儿!祁儿!岳父!你们在哪儿?” 见得查尽如此惶恐,司马焯与花小柔也知这也许当真事情不妙,于是便也开始四处寻找,查尽找着找着,这便来到了迷蝶谷祠堂之前,但见此时的祠堂竟已然被烧了个干净,一些没有烧尽的牌位散落一地,这当真是凄惨无比,查尽这便吓得流出了眼泪,随即身子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心中的担忧便不断加剧,想着自己为了不牵连莫思祁,便没有再带她在身边,想不到即使这样了,却依然没能保护住她,顿时悲痛交加,对着天空嘶吼了起来。 此时却听闻一个声音传来:“是,是查公子吗?” 查尽闻言,顿时一惊,忙转头看去,竟是一个身着迷蝶谷弟子服饰的男子站在身后,只见他手脚都包扎着白布,在另一个人同样满身是伤的人的搀扶下,向他慢慢靠近。 查尽虽然喊不出这两人的名字,但是却认得这二人,便是迷蝶谷之人没错,这便忙上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祁儿呢?你们谷主呢?” 只听得那个人说道:“我们谷中蒙了大难了啊。”说罢,竟不由地哭了起来,好似这般的经历,着实给他留下了不少的阴影。 而此时,司马焯与花小柔也闻声赶来,见得还有两个迷蝶谷的弟子在,但是见他们浑身都缠满了白布,便也能理解他们应当也是侥幸的幸存者。 查尽听他们哭得如此凄惨,自己反倒稍稍冷静了下来,但依然继续追问道:“先别哭了,先告诉我们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个人勉强止住了泪水,便依然抽泣着对着查尽说道:“查公子,随我来。”说罢,便在另一个人的搀扶下,慢慢向厢房走去。 查尽便上前帮着一起扶着,毕竟扶他的那个人虽然双脚好使,但是两只手便也是被布条裹得严实,司马焯与花小柔便也跟着走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弟子的厢房之处,此时便见这些弟子的厢房,也是被破坏得七七八八,只有零星几间厢房还算完好,那二人便领着查尽等人进了那些厢房,一进门,便觉一股恶臭传来,打眼瞧去,却见是慢慢一地的尸首,都被盖上了白布,甚至有些不是白布,都是些干净的衣物,便囫囵盖在他们身上。 而此时,又见得墙角蹲着一个弟子,见得有人进来,忽而惨叫一声,开始四处乱跑,只听得那个腿伤的弟子说道:“小庄,小庄,别怕,是查公子和司马公子,你该认得的。” 而那个叫小庄的,再观瞧查尽与司马焯,虽然神色还是惊恐,但好歹安静了下来,随即又颤抖着蹲回了墙角,在那儿发呆。 只听这时那个腿伤的弟子说道:“他被吓傻了,一直疯疯癫癫的,我们就让他帮着照看这些尸首。” 查尽闻言急迫问道:“那你赶紧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干的?岳父和祁儿呢?” 只见那两个弟子一瘸一拐坐到椅子上,随即说道:“少谷主被抓走了,谷主当时不在谷中,得知以后,便不由分说地追了出去。” 查尽闻言,心中倒是稍稍平复了一些,至少他明白,既然抓了莫思祁,那些人便不会杀她,但是究竟是什么人?他这便问道:“还请麻烦把事情原委说给我听。” 只听那人点头说道:“那便差不多一个月以前了吧,那时莫谷主外出不在,却听忽而外面有些响动,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便进来一大队人马,各式各样的穿着都有,一进了谷中,便大肆杀戮,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多弟子都不及反抗都就这么死了。”说罢,便见那两个弟子便又哭了起来。 查尽闻言便心中起疑道:“迷蝶谷不是有迷蝶阵和三十六眼线和七十二机关吗?他们是怎么通过这些陷阱的?” 只听得那人恶狠狠地说道:“是萧成和萧俊父子!” “什么?”查尽与司马焯闻言,都是惊愕地喊了出来,不由互相看了看,随即便问道,“你说是他们父子?” 只见那人微微点头说道:“就是他们,那一日他们便是在比试中得知了迷蝶阵真正的破解方法,这便才能轻而易举破了这迷蝶阵啊。” “这个混蛋!”查尽听到此处,随即竟一拳打穿了厢房的门板,吓得那个小庄,又是一声惨叫,查尽却也没有理会,而是怒道,“我就应该杀了他!我就不该那么仁慈!” 只见司马焯也是万分气恼,便说道:“难怪那时候他刚见到我们会吓成这样,那时候看来他应该还以为我们知道了这事,是来找他报仇的,这确实是我们的失策啊!”说罢,司马焯也是重重地敲了一下墙。 “然后呢?”查尽接着问道。 只听得那个弟子说道:“然后,少谷主想要与他们拼命,但是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随即便被他们抓了,而后他们便是对迷蝶谷肆意破坏屠戮,我们几个命好,才侥幸苟活了下来。” 看着那两个人无比痛苦的神情,又看看那个被吓傻的小庄,查尽便是更加恼怒,随即问道:“那出了萧成萧俊,还有什么人?” 只听那人说道:“其他人我们是不认得的,但是几日之后,谷主回来了,他问了我们情况之后,便立即离开了。” 查尽想了想,心道看来岳父一定是立即想到了是何人干的,所以便立即追了出去,但是又想了想,他们那么多人,岳父这单枪匹马过去,不似飞蛾扑火吗?于是忙问道:“岳父,岳父他就这么一个人去的?” 那人闻言便说道:“那倒不是,莫谷主好似走前跟我们交代过,让我们想办法通知你,去临安府找他,他好似准备在那儿集结一批江湖好手,要一同前去营救少谷主,但是我们三个不是重伤就是疯癫,又哪有机会出谷告知啊?就靠着谷中残留的粮食过活,而也只有勉强收拾了诸位师兄弟的尸首安置在此,就连下葬的气力都没有啊。” 见到他们这个样子,查尽顿时也明白,但是此刻既然知道莫有声要他去临安府汇合,便也不想耽搁,随即便对着二人说道:“那我便即刻动身。”说罢,对花小柔说道,“小柔,待会儿我把破解迷蝶阵的方法告知于你,你便出去找个大夫,再买些棺材什么的运到谷中,帮忙卖了他们吧。” 花小柔其实也知道,查尽虽然安排了自己事情,但是也知道他这是不想带自己去了,但是这件事情,便也不容滞缓,想了一想后便对查尽说道:“那好,我立即去办这些事,办完之后,我来临安府找你们。” 查尽顿时说道:“你便在谷中留得便是,我们都不知道要遇上什么危险,怎么能够带着你?” “可是……”听闻花小柔还要说话,查尽便说道:“你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了我的。” 查尽便将这番话搬了出来,花小柔便也知道再怎么说便也无望了,随即只有点头不语,而查尽看着她有些失落又万般担忧的神情,便又是叹了一口气,对着花小柔说道:“待到我把祁儿救回来,大家便一起去白帝城喝酒。” 花小柔也知道这是查尽对于结果的一个美好期望,只好点了点头,而司马焯随即说道:“对啊,白帝城啊,要不我写一封书信,要白帝城派些人来帮忙。” 查尽却摇头说道:“白帝城刚刚经历劫难,恐怕还是暂时不要去惊动的为好。” 司马焯心想确实也是,如今白帝城一年未得安宁,如今刚刚回到正轨,也正是需要时间来调整,这便去他们虽然定会相助,但不免也是给他们凭添麻烦,便也就不再说了。 见得事情商定,查尽便要出门:“那就赶快走吧。” 司马焯闻言,便紧随其后,而正在此时,那个蹲着的小庄忽而又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又叫喊着站了起来,疯疯癫癫地绕着满屋子转,而后便向门外跑去,却不慎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查尽的面前。 见得他这般,查尽也只有叹了一口气,蹲下将他扶起,对着花小柔说道:“小柔,你届时也让大夫看看他的病,是不是还有机会康复,这便是受了多大的打击,竟都成了这样。” 见得花小柔点头,查尽便又要往外走去,而正此时,只见那个小庄不动声色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眼见便要捅向查尽,而正巧被在一旁的司马焯看了个正着,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匕首即将刺入查尽腹部之前,司马焯赶紧喊了一声:“小心!”同时出手一把抓住了那把匕首的刀身,顿时手掌被划破,流出血来,查尽见状不由分说,一脚将那个小庄踢翻在地,随即忙一把夺了他的匕首,将他死死按在地下怒道:“原来你是装的,为什么要杀我?” 只听得这个小庄阴险一笑说道:“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啊,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花小柔以及那两个受伤的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花小柔忙上前探查司马焯的伤势,担忧问道:“司马大哥?你怎么样?” 只见司马焯迅速自己撤去一块衣角,随后把手包上,说道:“皮外伤而已只可惜没来得及运功抵御。” 而那两个受伤的弟子自是惊骇万分,忙怒斥道:“小庄!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装疯刺杀查公子?” 查尽此时按着小庄,顿时好似也猜到了什么,随即用着试探的语气问道:“他们能够在岳父不在的时候进犯,果然还是有内奸在给他们通信的。” 几人闻言都是一愣,只听那个小庄笑道:“你确实聪明,没错,是我告知他们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两个弟子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便开口质问。 只听那个小庄继续说道:“圣母要我告诉你,让你独自前往登州,不然,莫思祁性命难保。” 查尽闻言,便是一愣,心中便也明白了,看来这当真是星垂门干的,虽然他此时也有过猜测,但是竟想不到星垂门当真敢直接为了抓他进攻迷蝶谷,顿时怒火中烧,手中一使劲,继续问道:“你让他们试试!” 小庄被按得生疼,便是呲牙咧嘴,但他竟还有些骨气,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叫喊,而是忍着剧痛继续说道:“那你便试试看,反正我就是个传信的,本来想找个机会杀了你立功,看来,我还是没这个命啊,你要杀便杀吧,反正圣母即将控制整个江湖,你无论如何也是死路一条!” 查尽闻言,顿时心中大怒,竟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直接拿起刚才夺过的匕首,对着小庄的背后就是一刀捅下,整把匕首,顿时完全没入了小庄的心窝,也就一瞬间,小庄便已然气绝身亡。 看到查尽毫不犹豫杀了小庄,在场的众人也都没有言语,毕竟这个人是迷蝶谷的叛徒,此次他们能趁着莫有声不在而突袭迷蝶谷,这个人也算是罪魁祸首,将他这般直接杀了便也算是轻的了。 而查尽杀了那人,随即便转身就走,司马焯眼疾手快,忙用未伤的那只手一把拉住了查尽说道:“查兄!你要去哪儿?” 查尽头也不回地说道:“登州!” “你疯啦?”司马焯随即开口骂道,“你明知这是个陷阱,还要往里跳!” “是啊,查大哥,你这可是万万不能去的。”花小柔也跟着说道。 见二人阻拦,查尽这才回头,眼中透露着无尽的怒意以及惆怅,说道:“我也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是他都说明了,要我独自去,不然的话,又怎能保证祁儿的性命?” “可是你一个人去也救不了啊。”司马焯说道,“还是先去临安府找莫谷主商量得好!” 查尽摇头说道:“如果去了,可能还能救回祁儿,但是不去的话,祁儿定然没命,这个家伙留在这里,便也是要让我没机会去找岳父,这么可以看来,他们所做都是有目的有计划的,所以,现在我能做的选择,只有独自前往了。” 司马焯明白,看来查尽这又是老毛病犯了,便不再劝他,而是说道:“那我跟你去。”眼见查尽要阻止,司马焯说道,“你可不要阻止,阻止了我也不会听,你可以为我赴死,难不成就不许我陪你送死?” 查尽看着司马焯,顿时万般感动,不自觉地落下了眼泪,看着查尽落泪,司马焯便随之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还会流泪啊。” 花小柔见得查尽这般,便知查尽已然同意了司马焯与他一同前往,这便也忙开口说道:“那我……” 不等花小柔说话,查尽便开口对着花小柔说道:“小柔,你这便先把这两位兄弟安置好,随后你就前往临安府告知莫谷主,告知他带人前往登州,此事不要推脱,能不能顺利救出祁儿并且脱身,也全靠莫谷主了。” 花小柔这便又无从开口,她本想说也想一起去的,但是听查尽的话语,看来他也不是一时地意气用事,莽撞决定的,这便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花小柔答应,查尽这便对她行了一礼说道:“那就有劳了,查尽在此拜谢。” 见查尽竟然行此大礼,便好似在做诀别一般,花小柔忙制止了他,眼泪也随即涌了出来,嘴中却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查大哥,我一定找你的吩咐完成你的嘱托。” 看着流泪满面却神情坚定的花小柔,查尽不由微微一笑,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可能是因为欣慰,也有可能因为是感激,但是这笑容便是稍纵即逝,便轻轻一拍司马焯说道:“走吧!”说罢便自顾转身跑去。 司马焯见查尽走得急,便也只好匆匆抱了抱拳,便也跟着跑去。 眼见二人跑出老远,花小柔竟不自觉跑了几步跟上,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现在手上也有比较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便也不再犹豫,转身先回那厢房,先去照看那两个受伤的弟子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惊涛翻涌危机浮,不顾生死猛似虎。 查尽与司马焯这便出了迷蝶谷,随即签上自己的马来到渡口,迷蝶谷的渡口之处是有自备船只的,本来都是由迷蝶谷的弟子负责掌舵,而此时查尽与司马焯便也只能将马牵上船后,自行划向对岸。 查尽虽然还懂得一些划船的技巧,但是此时急愤交加的他便是越想快则越是手忙脚乱,差点将船只在湖中掀翻,司马焯便忙拉住他道:“查兄,你不要急啊,这般样子,还如何能救出莫姑娘了?” 查尽也知道此刻更是应该心中冷静,但是却又无法冷静,毕竟自己所面对的,是自己最心爱的人被人掳成了人质,而对方,则是自己此生当中,最重大的仇人,她们不但主导并且参与了杀害自己满门,更是屡次袭击以及加害自己,更甚者如今他还知道这些人更是一手策划了洛阳贾府灭门一案的栽赃陷害,这便纵使明白要冷静,却也冷静不下来。 司马焯看他依然胡乱划船,终是按耐不住,一把将他手中的船桨给夺了过来:“你坐下冷静一下,我来划吧。” 查尽被司马焯夺了船桨,顺着那股劲力便是摔倒在了船上,却没有起身,司马焯见状,却不知如何是好,便拿着船桨,立在船上一动不动,静静看着查尽,不多时,只听得查尽忽而哭了起来,一边哭,竟一边捶打着船身,嘴中不住说道:“我真没用,真没用!明明说好要保护你的,到头来还是没有做到!” 司马焯看着查尽一下下砸着船身,便蹲下身子,一把将他拉起,说道:“查尽,我告诉你,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自责有什么用?既然你说要去登州,我便陪你,可你现在这个状态,如何叫人安心?到时候恐怕人就不出来,你倒是要死在那儿了。” 说罢,便一把将查尽推得坐在了船上,查尽被司马焯这么一推,随即慢慢止住了泪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司马焯见他不再出声,便也就没有管他,而是转过身子自行划船,司马焯的划船技术便是比查尽还要差些,便是划了许久,船才挪动些许距离,而正当他精疲力竭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时,只见一旁的查尽默默起身,拿起另一个船桨,与他一起默默地划动着船。 司马焯知道,查尽终是冷静下来了,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很信任查尽,虽然他有时候有些固执,甚至情绪容易失控,但是他自我调节的能力也是非常人所能比拟的,这可能与他的身世有关,造就了他这般的性格,划了一会儿后,司马焯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查尽,便见查尽也正抬头看他,好似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司马焯明白,查尽那是感谢,也是歉意,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然不用言语来表达了,随即也对查尽报以微微一笑,便一同奋力将船划到对岸。 待船靠了岸,二人牵下了马后,便立即翻身上马,直奔登州而去。 这也便是靠了之前储昭阳给他们的文牒,他们依然可以走官道而过,十分顺利,不出十日便赶到了登州。 还未及入城,司马焯便对查尽说道:“不如我们先在城外住下吧,我们也不知道城中的情况,也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星垂门会把莫姑娘绑到登州。” 其实查尽一路之上,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登州与庐州相去甚远,为何她们要引自己来到此地,便也始终没有想明白,但是事态紧迫,便也顾不得多想,唯有一路狂奔,先到了登州再说,这便说道:“虽是如此,但是我们还是要尽量先想办法入城一瞧,我们不熟悉这里,更是不知道她们所在的位置,所以就当是为我们后续的人马做个探路,也要先进城先一探究竟。” 司马焯闻言也是颇为认同,但是心中也尚有顾虑,便问道:“现在我们在明,她们在暗,那又如何能避开她们的耳目呢?” 听司马焯这么问,查尽便取下了随身的包袱,随即拿出几件胡须以及一些布衣说道:“我们两次易容成别的样子,却两次最终都没用上,但我始终认为早晚还是有可能有用,这便一直带在身上没有丢掉。” 司马焯看了查尽手中的东西,便想起自己与查尽竟也两次假扮作“戚寒”以及“谢青山”了,只是第一次完全属于多此一举,而第二次却又因为清清姐的关系,中途改扮成了“白青天”以及“秦塞”二人,便始终没有当真派上用场过,而如今,面对的敌人是熟知自己样貌,并且此刻身边也再没有高人相助,看来最好的办法,还当真是再粘上胡须与伤疤,混入城中了。 不有多想,二人便达成了共识,这便又各自粘上了大胡子以及些许伤疤,扮作好似一般江湖客一般,骑着马缓缓进城。 登州城不似其它城郭,是一个贴着海岸的城市,临近便是辽国,跨海便是高丽,算是一个港口贸易的城市,这便一入得城中,便闻到了扑鼻而来的海腥味,此时已将近夏至,气候也逐渐转暖,那便是更加加重了这个鱼腥味的存在。 查尽与司马焯便捂着口鼻,骑着马在登州的城中走着,但见周边大大小小鱼贩数不胜数,而且街巷之中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查尽看着四周的人群,不由轻声对着司马焯说道:“司马兄,你看他们的走姿以及架势,可看出什么端倪。” 其实司马焯也便早察觉了这当中好行人与常人有不同处了,他们个个膀大腰圆,却又不似干苦力活的劳工一般的步履厚实,而是显出了些许的轻盈,这便不是劳力所致,而是这些人都是些有些内功根底的江湖中人,司马焯随即便对查尽轻声回道:“这个城中有好多会武功的人。” 查尽见司马焯也是看出了端倪,不由说道:“我估计他们都是星垂门派来的人。” 司马焯也觉得这十分有可能,便又小声说道:“幸好我们改了装束,不然的话,怕是一进城,便已然落入了他们的视线当中了。” 查尽其实心中也是一阵庆幸,随即便对司马焯说道:“我们便不动声色,随处逛逛,若是能发现些端倪便好,若没有发现,便也趁早出城,以免后患。” 只见司马焯刚一点头,便眼见两个人从身边经过,顿时一愣,便又多看了几眼,查尽见他神情不对,这便问道:“怎么了?” 司马焯立即回头小声对查尽说道:“那两个人好似是南湖帮的人啊。”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便问道:“你可确定?没有看错?” 司马焯则又偷偷回头瞄了一眼,便又转头说道:“错不了,那日我记得还与其中一个人说过话,便是他们错不了。” 查尽此时,顿时想起了之前那个嘉兴的船家说的话,这便明白了过来,随即说道:“看样子,这南湖帮当真是不在嘉兴了,而是来了登州。”随即,他便又四下观望了一下,这便又看到几个那日在白帝城宴会当中出现的面孔,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立即对司马焯说道,“看来,星垂门是把她们所有已经归附她们的门派帮会都弄到登州来了。” “她们这是要干什么?”司马焯也认出了几个那日在宴会当中见过的面孔,不由有些疑惑。 而查尽的心中却是愈加不安起来,便对着司马焯说道:“我感觉,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说道此处,查尽顿时眼角好似瞄到了几件飘飘的白衣,顿时抬眼望去,只见那道路的尽头,竟是两个身着白衣蒙着面目的女子,见到这两个人,他慌忙拍了拍司马焯对他说道:“司,啊,那个,谢兄,谢兄,你看那儿。” 司马焯顺着查尽的示意方向,便向远处看去,便也看到了道路尽头的两个星垂门弟子,此时只见她们两个正在说着什么,说了几句以后,便拐弯入了一旁的街道。 二人此时顿时心中一紧,但也不敢声张,只是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驱着马径直走向街道的尽头。 而刚一到尽头,便听到尽头里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查尽与司马焯便赶紧勒紧马绳,不敢再让马前行,随后便翻身下马,慢慢靠近墙角。 只听里面一个女子说道:“贺公子,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 随后只听到一个年轻平静的声音说道:“还可,虽然这宅子不如我岳州宅子的十一,但是其中也别有风味,在此,也谢了几位了,只是我不知,圣母的大会是五日之后,为何这么早便把我们叫来。” 只听得另一个女子说道:“圣母的决意,是你可以问的吗?你知道老老实实等着大会到来便是,我们就先回去了。” 只听男人的声音传来:“那就不送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两个脚步声想着接到外面走来,查尽与司马焯耳力自是非同一般,慌忙又来到马前,牵上马匹,装作好似是来闲游的客商一般四处晃悠,这便是与两个星垂门的女弟子擦肩而过,便也没有引起多少的怀疑,而见了两个女子走后,查尽与司马焯也不顾牵着马了,便赶紧拐入那条街道,来到一个偌大的府邸之前,看着那已然闭上的府门,顿时有些吃惊。 只听查尽奇道:“怎么连贺连城都来了?” 司马焯也听出来,刚才与那两个女子对话的人便是贺连城,他这便也弄不明白,为何作为商贾的贺连城也被叫了过来,此时却见查尽指指天上,便知查尽这又是想要上得房顶,入这个府邸去一探究竟了。 既然事已至此,司马焯便也没有反对,便与查尽来到了这个府邸的院墙边上,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便翻身上了墙去,沿着围墙顶端,跃到了房顶当中。 但见这个院子,虽然远远不及贺家在岳州的那个府邸这般大,却也算是足够的气派,里里外外便有大大小小三个院子之多,而这个府邸好似是他们刚刚买下的,里面便是空无一人,只有一两个下人在院中打扫,查尽与司马焯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依然沿着房顶轻声前行。 待到了一个屋顶之时,只听贺连城好似发怒的声音传来:“这该死的星垂门,真把我们当奴役使唤了,爹也真是,星垂门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怕她们什么。” 随后,便听一个中年的声音传来:“既然老爷都说了,你便也就先忍一时。” 查尽认得这个声音,便是那次与自己有过两次交手还被自己戏耍过一次的钱伏虎,心道果然贺连城也是把他带来了。 此时又听得贺连城说道:“当然忍啊,我都忍了多少年了,反正现在他快不行了,等他死后,我拿了所有财产,看还有谁敢对我呼来喝去!” 听那贺连城此般抱怨,查尽随即便有些犹豫,他心知这个贺连城定是受星垂门之命前来,他这便是定然知晓这星垂门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却怕这番下去,纵使可以迫那贺连城道出实情,但恐怕自己与司马焯便也别想再出其不意救下莫思祁了,想到此处,查尽便轻声对司马焯说道:“不然我先下去,先去探一下他们的口风,你便去城外等候,若是……” “不可!”只听司马焯不等查尽说完,便阻止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便是太过冒险,况且现如今整个登州,都不知聚集了多少江湖好手,这一下去,万一打草惊蛇,岂不是插翅难飞了?” 查尽闻当然明白这番道理,可是若连星垂门想做什么以及莫思祁被关在何处都不知道的话,便是他们能够及时与莫有声汇合,也不能轻举妄动啊。 如此这般便是只有停滞不前,而这便又不是查尽的性格,想了半天之后,最终也只好决定,依然就在这房顶之上潜伏着,早晚总能听到贺连城说出些什么来。 而这便到了夜里,查尽都已然趴在屋顶睡着了,只待司马焯轻轻将他拍醒,方才发现此时已是月上当空了,便有些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啊,实在太困了。” 司马焯也没有责怪查尽的意思,只听他说道:“你这一路奔波也确实劳累。” 查尽便苦笑一下说道:“你不也是,陪着我日夜兼程,也没睡得一个安稳觉,倒让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了。” 只见司马焯摇摇头说道:“莫姑娘也是我的朋友,这些事情也是作为一个朋友该做的而已。” 查尽闻言便由衷地感谢司马焯,但是此时便也是再用言语感谢也是有些太过客套了,便随即进入正题,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只听司马焯轻声说道:“我听得门口有人敲门,便把你叫了起来,不知是何人竟在此时会来找贺连城。” 查尽慌忙打眼观瞧院子,虽还没见到人,便已经听到阵阵脚步声传来,心知那人已然进屋,而见到那人之时,不仅查尽,就连司马焯也是瞪大双眼,好不惊讶,来人竟是那星垂门的圣女,朦胧。 只见朦胧姿态端庄,又穿回了惯有的星垂门的服饰,蒙着面纱,身后跟着三个女子,虽然也是遮住了半面,但是查尽与司马焯都能一眼认出其中一个便是燕儿,真想不到她们居然也到了这个登州。 而此时便见贺连城在钱伏虎的陪同下笑着迎了出来,躬身施礼随后说道:“劳烦星垂门圣女亲自前来,真是有失远迎啊。” 只听朦胧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来,就是来问你,‘天下阁’建得怎么样了?” 查尽与司马焯自是不知道朦胧口中的“天下阁”是什么,便仔细侧耳听去,便听贺连城有些疑惑地说道:“难道圣女还没见过?今日应当已然完工,便随时能候圣母大驾。” 只听朦胧点头说道:“我便也是刚到,不曾去看过,既然工期无误那便是最好,明日我便亲自去看一眼。” 又听得那个贺连城说道:“原来如此,那明日在下亲自给朦胧姑娘引路,对了,不知圣母她的大驾是否已然到了呢?” 只听得朦胧回道:“这便还有一两日的路程,我便是快马加鞭先来探一探路的,若等她到了还不见‘天下阁’建好,怕是她会生气。” 这便又听得贺连城忙恭维道:“圣女凡事都为圣母操心,也是辛劳,不如进屋去喝一杯酒,也算是在下为圣女洗尘了。” “不必了。”只听圣女说道,“大会开始在即,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贺公子便好生歇息吧,不用送了。”说罢,便自古转身,飘然离去。 说是不用送,但是贺连城还是礼貌地拱手施礼,但是他一抬头,便轻轻对着朦胧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随即便转身进屋去了。 而房顶上的二人,听到这番谈话,顿时大惊,想不到不止朦胧,连圣母都亲自前来,看来这个事情确实大了,这便也顾不得再在此地待着了,查尽随即对着司马焯说道:“赶紧先出得城去,书信一封给我岳父,告知他这件事情。” 司马焯也知事情严重,这便也迅速起身准备走,可是刚一起身,却不想一脚踩断了屋顶的瓦片,险些跌下房去,好在查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对他说道:“小心!” 司马焯便有些歉意地对着查尽微微一笑,而正待二人即将离开之时,忽而觉得脚下屋瓦异响传来,不及疑惑,便见脚下屋瓦霎时破裂,二人站立不稳,便在空中一个转身保持平衡,向着地面缓缓落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惊天浩劫变出奇,人生漠视悲当欢。 待查尽与司马焯落到地面,刚巧站稳,便见的朦胧以及那三个侍女正面对他们严阵以待,只听燕儿说道:“你们是谁?” 查尽闻言,便抬头先看了看自己掉下来的那个大洞,屋顶那处从房梁便一直断裂到屋顶,这定然是外力所致,看来朦胧早已发现了自己与司马焯在房顶,便应当是朦胧出掌打坏了他们脚下的瓦片。 “问你们呢?鬼鬼祟祟,是何居心?”燕儿不见他们理会自己,便又问道,随即便都纷纷四散站开,随时准备动手。 查尽与司马焯此时便也不敢说话,心中已然开始琢磨这要如何脱困,因为他知道,自己这装扮也是让自己都认不出来,听燕儿的语气便是明白,但是朦胧却不好糊弄,而且她武功现在明显也有提高,可如今不动手却也是不太可能,查尽随即便运功准备出其不意地一招制胜,纵使没有打伤朦胧,便也可以借这个机会逃跑。 此时只听得朦胧开口说道:“两位,方才白帝城一别,没想到竟在此又见面了。” 查尽本来都已准备突然出手,但是听闻此言,顿时愣在了那儿,而此时便听司马焯回答道:“我也没想到你也会出现在这儿。” 随即,司马焯便取下了面部的假胡子以及草帽,而朦胧则是淡然看着这一切,随即便又看了一眼查尽,查尽见朦胧早已看穿,便也同司马焯一般,取下了面部的扮相,露出本来面目。 而燕儿见了查尽不由得怒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快还鱼儿命来!” 而那两个侍女同样也激动起来:“原来便是你杀了鱼儿,今日,我们便要为鱼儿报仇。” 查尽认得这个声音,她便是黄鹂了,那么另一个定然就是白鹭了,见得她们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只怕你们想杀我,你们圣母还舍不得杀我吧?” 查尽此言也正中这三人的软肋,确实,圣母的要求便是将查尽活捉,毕竟查尽现在还是找到《叹辞赋》的唯一线索,她们三个深知这点,如今被查尽一语道破,便是怒气上头,随即就要动手。 正在此时,却见朦胧抬手阻止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见朦胧阻止,这三人也只有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而朦胧阻拦了三人后,便说道:“查公子,看来你到这儿来,小庄定然已经把消息传达给你了。” 查尽方才还平静应对这几个人,但是随着朦胧提到此事,忽而就变得激动起来,对着朦胧怒吼道:“没错,我就是来救祁儿的!如今我来了,你便把她藏在了哪儿?” 眼见查尽情绪激动起来,朦胧顿时化为主动,冷声说道:“既然知道莫姑娘在我们手中,那你也更应该知道,你这便来,我们是不会这么容易让你走的。” 查尽也知道,她们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来换莫思祁的性命,这便既然说道了这份上,他也不由得说道:“好!只要你们放了祁儿,要杀要剐我绝不还手。” “这便对了。”只听朦胧说道,说罢,便示意黄鹂和白鹭上前,用绳子将查尽绑起来。 司马焯见此情形便要上前阻拦,只听查尽呵斥道:“司马兄,不用管我,现如今保证祁儿的安全最重要,若我们逃了,她们万一对祁儿动手,我便是死也不会安心的,你明白吗?” 司马焯顿时也明白了查尽的心意,便不再插手,见黄鹂和白鹭此时已然将查尽双手绑上,而朦胧此时忽然出手,封了查尽几处大穴,让他无法运功,查尽见得朦胧竟留好了后手,不由冷笑了几声说道:“看来你还是怕我啊。” 只听得朦胧说道:“就当是怕了吧,我可不想到时候你忽然挣脱开来,那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查尽便也不再理会朦胧,而是对着司马焯说道:“司马兄,你快离开吧。” 司马焯闻言刚想要说什么,却听朦胧当即开口道:“司马焯,你也不能走!” 查尽闻言慌忙说道:“司马兄与此事无关,你便让他走就是。” 而朦胧却冷冷一笑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莫有声早在好几年前,便一直在集结各路江湖人士,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我星垂门相抗衡,若是让他走了,通知了莫有声,恐怕是会让我们不得安宁吧。” “你!”查尽不想星垂门连莫有声多年的筹划都已然识破,但是想想迷蝶谷既然出了小庄这么个叛徒,那么莫有声再有什么秘密便也能知晓,更何况还有萧家两父子从中作梗,那么之前的计划便随即落空。 此时查尽方才醒悟,原来这一切全都是计划好的,看来自己是无论如何,今日都恐怕插翅难飞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时失误,竟连累了司马焯,眼见司马焯却没有丝毫惧意,不由得心生愧疚,开口对司马焯说道:“司马兄,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而司马焯此时便是好似毫不在意一般,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没有连累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说罢,便对朦胧说道,“朦胧,不用废话了,我跟你的恩怨早已根深蒂固,恐怕你也不会放过我,来吧,抓了我了吧。” 朦胧见司马焯站立原地,便是大义凛然,竟然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示意燕儿再把司马焯绑了,便也没有封司马焯的大穴。 而绑了他俩正要走时,才见得那个贺连城从房中探出头来,望着众人,却好似依然害怕一般,原来他便也是发现了屋子外面有人打斗,便不敢出来罢了,而且他也极度讨厌星垂门的人,也巴不得那个闯入的人能够教训一下她们,反正哪边赢了自己都无所谓,只是听到好似没了动静,这才出门看来。 只见他他一探头,便见到查尽犀利的目光也正向他射来,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庞,贺连城顿时一愣,却又不敢再看他一眼,便又进了屋中去了。 查尽与司马焯随即被带上马车,二人便被绑着在马车当中,由燕儿守着,朦胧则坐在他们对面,闭上双眼,好似在运功调息。 查尽此时便想起朦胧是有内伤的,随即便笑着对司马焯说道:“司马兄,你说楼花间那个儿子,以后在白帝城待着,大家会不会告知他的身世啊?” 朦胧听得真切,便顿时心头一紧,却也没有说话,而司马焯不知查尽为何此时突然开口说这事,便偷眼观瞧了一下朦胧,而查尽见他没有回答,便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随即司马焯便只好摇摇头说道:“应当不会吧。” 话音刚落,便听查尽迅速接口说道:“也是啊,自己父亲是整个人,还最后死在了自己母亲手里,而母亲呢,却是落得个仓皇而逃,若将给他听,怕是要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而朦胧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只是依然没有睁眼而已,而一旁的燕儿终是听不下去了,顿时一巴掌甩在查尽脸上,怒道:“好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若不是你们,这孩子,岂会受这至亲分离之苦?” 查尽也不怒,反驳道:“若不是我们,就是要将这孩子置于那种肮脏卑劣的父母膝下成长吗?将来又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家伙!这是为他好!” “你!”鱼儿闻言便是又要再打,而便听朦胧说道:“够了,他要多嘴,封了他的哑穴便是,跟他在这儿浪费口舌又有何意义?” 燕儿闻言,也明白这是查尽故意在出言挑衅,随即便应了朦胧,出手点住了查尽的哑穴,一时间,又只能听到隆隆的车辙声,便不多时,二人便被带到了靠海的一处府邸当中。 进了门后又辗转入了地下,查尽也没想到,一个偌大的府邸,竟然还有地下这般别有洞天的地方,里面亮着火把,更是五步一个星垂门的女弟子站着,见了朦胧便都行李,朦胧也一个个回着礼,一路带着查尽与司马焯径直来到了一间小房中,刚开了门,查尽便见莫思祁正手脚被铁链所缚绑在一张椅子上,不是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见得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查尽顿时激动起来,便想动却也动不了,想喊也喊不出,好在司马焯在一旁喊了一声:“莫姑娘!”方才把莫思祁惊醒,莫思祁虚弱地抬头看来,眼见着查尽被绑着来到此处,顿时也是泪眼婆娑,竟呜呜哭了起来,两个分别许久的爱人相见,确实在这密不透风的地下房中,此情此景,却好似在幽笙坊也发生过一般,只是那时候查尽与司马焯是来救自己的,而此时,查尽与司马焯却也成了阶下囚。 只听朦胧说道:“别说我无情,我这便将你们关在一起,也好让你们叙叙旧。”说罢,便示意两个侍女,黄鹂和白鹭会意,便一把将二人都推进了房中,随即又把门锁上,而见得他们关上了门,查尽顿时激动起来,司马焯知道查尽想要说什么,便替他喊了出来:“你么不是说会放了莫姑娘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门上的小门打开,露出朦胧那半张面目,对他们说道:“我自是言而有信,但是也是要等到圣母来以后才能放你们。” “你这不是言而无信吗?”只听得司马焯吼道。 而朦胧已然不愿再理他,便关上了小门,随即离去,任凭司马焯在里面叫喊也是没用,待叫了一阵子,他也知道朦胧定是走远了,而正此时,他方才注意到,查尽倒在地上,抬眼看着椅子上的莫思祁,莫思祁此时看着查尽,双眼已被泪水迷糊,不住地哭泣。 看着二人这般情形,司马焯也只好叹气,便也落下几滴眼泪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司马焯不由回过神来,便瞥眼看了看查尽,又瞥了瞥莫思祁,见她们神情奇怪,而且居然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由想到,查尽是被点了哑穴,莫不是莫思祁也被点了哑穴?但是细细想来又是不对,莫思祁已然被抓了一个多月,功力再深的人,点人穴道便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后也自然会解开,她们总不可能每隔两天便来给莫思祁点一次穴道吧? 想到这儿,一股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司马焯便又看向查尽,而此时的查尽显然早已想到了这点,他的神情竟是说不出的诡异,既有愤怒,又有担忧,更有自责,而种种情绪交织在了一起,查尽的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随即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是过了多久,查尽行了,却见自己好似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中,正待此时,见到不远处好似有一盏灯火慢慢靠近,查尽这便警觉地坐起身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弹,而且身上没有绑着绳子,这便又四下看去,却不见莫思祁与司马焯,顿感惊恐,随即叫喊了起来:“祁儿?司马兄?你们在哪儿?祁儿!司马兄!” “别喊了,他们不在这儿!”随着那个火光的靠近,方才看清原来是一个人,拿着一支蜡烛,只见他来到查尽的面前,把烛台随即一放,微弱的火光便把周围照的稍稍亮了些。 查尽此时才发现,这里也根本不是那个地下房间,而是一个相对比较宽敞的屋子,自己坐在床上,眼前那个人便是将蜡烛放在了床前不远处的桌子上,而那人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查尽不知这是哪里,便想开口询问,但是一想自己好似被点了哑穴,却又立即转念想到,自己身子便是解了穴,那会不会也能出声,想到此处,便轻轻地发出:“啊。”一声,果然自己也能够说话了,这便忙问道:“请问这是哪儿?” 只见那个人应该是个中年人,犹豫灯火昏暗,查尽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只听他说道:“怎么?你不认得这儿?” 查尽闻言不由摇了摇头说道:“不认得,请问,您是何人?我为何会在此?”其实查尽心中还是很着急的,因为毕竟一觉醒来,莫思祁与司马焯都不见了,而自己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了这儿,可是心中分明焦急的他,在这个环境当中,却又感到出奇地冷静,便试探性地问道。 只听得那个人说道:“你不认识这儿,便也不会认出我来。”说罢,那人便把头微微抬起,靠得离烛火更近,也将他的脸照得更加清晰,只见那人梳着长发,面目清秀,双眼在烛火的映照下炯炯有神,但是查尽却当真觉得这个人好似没有见过,便摇了摇头说道:“还望请教前辈尊姓大名,我是为何会来到此处?” 之见那个人叹了口气便站起了身,对着查尽说道:“既不知道这是哪儿,又不知道我是谁,说了又有何意义?你自己出去看看吧。” 查尽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心中好奇,便就下了床,摸索着走出了房门,而外面果然也是一片漆黑,只是看得出这是个院子,大小跟柳府差不多,正中间种着一颗大槐树,旁边又些花草。 看着这个院子的陈设,查尽不知为何,脑海中就有一些这番的景象,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越是想不起来,便越是拼命去想,想着想着,便绕着这个院子开始打转,反正终究是有些印象而已。 “你还是想不起来吗?”此时,这个声音又忽然传来,着实把查尽吓了一跳,抬头看去,便见那人也已然站在了房门口,查尽见了他,便又是摇头说道:“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 只见那人抬手指着查尽后方问道:“那这个人你可认得?” 查尽心中顿时一愣,心道刚才绕着这个院子转了一圈,也不曾见到有人啊,但是既然那个人指出了,便也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可正一转头,便见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周身上下满是血污,在漆黑的院子当中,也呈黑色。 见到莫名其妙出现的尸体,查尽便是吓得大叫了一声,但是随即,不知为何,看着这具尸体,他的心中却悲痛了起来,而此时,却听那个人继续说道:“那么这个人呢?这个人呢?还有这个人呢?……” 查尽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到此时院中已然躺满了尸体,眼见着此情形,已然在查尽脑海当中沉睡了二十余年的画面猛然出现,而正在此时,查尽顿觉眼前忽然一亮,这些房子居然顿时烧了起来,一时间火光冲天。 没错了,错不了的了,查尽心中顿时这么想的,这便是他的家,二十多年前他们查家被灭门的那夜的景象,虽然那时自己只有一岁多,但是,纵使方才如此幼龄,那便也是一幅在他心中难以磨灭的景象,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模糊起来,但是此时此刻,居然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而查尽看到这一幕,顿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看向那个房门,只见得那人依然站在那儿,见查尽看自己,便轻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终究是想起来了。” “爹!”查尽忽而对着那人跪下,虽然他对查公伯的记忆模糊,甚至声音也记不得了,但是他此时此刻便心中明了,此人便是他的父亲,查公伯。 跪在地上,查尽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便不住地流了下来,嘴中不住说道:“爹,你可知孩儿有多想念您吗?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您啊。” 而那人终于慢慢靠近了查尽,将他扶起,声音也从有些冷漠的态度,变得温和起来,嘴中说道:“我也何曾不想着你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如梦似真魂归去,幻想真假断难分。 查公伯将查尽慢慢扶起,望着自己的儿子,轻声叹道:“孩子,你受苦了。” 查尽自己抹去了眼泪,随即说道:“便是苦也不及父亲当时的痛,但是,您当年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啊?” 查公伯闻言便是一愣,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包大人终究还是没有把你瞒住啊。” 查尽这便摇摇头说道:“不关包大人的事,他是个好官,更是个好人,只是我太过于愚笨罢了,竟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些年。” 查公伯便轻轻抚了抚查尽的头发,随后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何我给你取名为‘尽’?” 查尽不想查公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既然父亲开口问他,便说道:“听过义父说过,好似是您希望我成为这段宿命的尽头。” 只见查公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便是尽头,却也只是个单纯的向往罢了,这毕竟只是希望,而终究会不会成为尽头,那也是要看你自己啊?” “我自己?”查尽闻言不明查公伯的意思,“爹,我不明白。” 查公伯随后说道:“这段宿命,岂是说能终结便是能够终结的?所以,我希望你不仅仅只是让它走到尽头,更是希望你能够亲手将它终结掉,你明白吗?” 查尽顿时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便如是般一直在做,可是到了最终,终究还是发现自己实在还是太弱小了,就连祁儿都保护不了。” “不。”查公伯又抚摸了一下查尽的头发,慈祥地说道,“但至少你一直没有放弃,能够一路走到这个地步,不也正是你努力得来的吗?” “但是……”查尽闻言却依然觉得心中有愧,纵使这般意思,却还是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到达了极限,其实他何曾想要承担这一切呢?不都是被这个可恶的宿命所迫吗?想到此处,查尽的心绪又乱了起来,“但是,我真的受够了。” 见得查尽缓缓摇着头,频率不断加快,查公伯便忙一把按住了他,说道:“我知道,你其实心中很痛苦,就如同爹当年所受到的痛苦一般,爹也曾试图终结这一切,但是却依然还是让它继续了下去,但是爹又何尝有放弃过?” 查尽被查公伯死死抓着脑袋,而眼泪却涌了出来,那是懊恼以及不甘的眼泪,也是这一生经历的种种委屈,他看着查公伯,本来查公伯的面目犹豫这黑夜的关系,根本看不清楚,但随着身边房屋的火光越来越旺,便逐渐看清楚了查公伯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眼睛,查尽与查公伯的相貌其实并不相像,但唯独这双眼睛如同复刻的一般,虽然不大但是格外有神,而且坚毅,见得查公伯的眼神,查尽逐渐平静了下来,随即问道:“可是,我要如何阻止?我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连逃跑便是困难。” 只见得查公伯又是一摇头说道:“我不是给了你方法吗?” “给了我方法?”查尽一时间没有明白查公伯的意思,只听查公伯又问道:“‘醉侠狂生’是否已经将我托付给他们的《叹辞赋》交给你了?” 查尽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们把上半卷给了我,我也练了。” 查公伯便继续说道:“那便是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上半卷留给在他那儿?” 查尽随即摇头说道:“我只当是因为前辈的武功高深莫测,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见不到他,纵使遇到,却也决然不能将他如何,难道不是吗?” 只见查公伯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这也只是其一而已。”不等查尽继续问道,查公伯便继续说道,“《叹辞赋》本来是只有一部的,我便将它摘抄为上下两卷,一卷藏于他处,而另一卷则交给了‘醉侠狂生’保管,因为我明白,倘若万一有一天你还是没有摆脱宿命而步入了这个江湖,那么相对有可能的便是有机会遇到‘醉侠狂生’了,因为上半部所记载的不仅仅是能够防身的武功,还有的便是那套内功了。” 听查公伯这么一说,查尽便想到了那套被梅落花取名为“流沙劲”的内功,不由说道:“那套内功确实也是厉害。” “厉害?厉害在哪儿?”查公伯便反问道。 只见查尽顿时一愣,便说道:“它不仅仅让我的内力突飞猛进,而且在与他人交手之时,更是能保护我自身。” 查公伯闻言便微微摇头说道:“其实,这套内力的奥妙并不仅仅是如此。”说到此处,查公伯看着查尽疑惑的眼神便说道,“我希望,你修炼这套武功之后,不仅仅让你有自保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拥有着保护他人的能力。” “保护他人?”查尽这便又是一愣,但是想到现如今自己的处境,便又微微低下了头说道,“可是,到最后我也没能够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啊。” “傻孩子。”查公伯见查尽这般失落,便说道,“它不但能够化解别人的功力,也能够让你敢于为了你的朋友爱人上前抵挡一切啊。” 查尽好似顿时有些被查公伯启发了,忙看着查公伯,只听查公伯继续说道:“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有同伴好友,会有自己心爱的人,而此时,你不但要让自己免于伤害,更是要成为他们的盾牌,你明白吗?” 查尽不觉抬起了双手,慢慢在周身运起了“流沙劲”,随着周身充满了内力以后,忽而觉得各大穴位都通畅起来,至此便听查公伯笑道:“没错,它便是能化解一切的神功,因为,它就是你自身的信念,它不是什么威力巨大的武力,而自始至终都是一种保护众人的神功。” 此时的查尽已然通体舒畅,而这时,查公伯便将查尽转了过去,让他面对着这满院子的死尸,随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虽然我没能保护好大家,但是并不表示你不能替我完成我的心愿,记住,大家都是相信你的,亲手去结束这一切吧。” 听着查公伯的话语,查尽眼前好似一花,顿时觉得那些人仿佛都站在自己的眼前,冲他微笑,虽然由于黑夜以及忽闪忽暗的火光,都看不清多少,但是他知道,这当中有自己的母亲,有自己的叔叔婶婶,有自己的堂哥表姐,他们都正笑着对自己点头。 而查尽,便觉得周身无比舒畅,内力也好似源源不断起来,便是眼前一亮,猛地传出一口气,进而咳了一声,再转头看去,自己竟是还在那个地下的房间当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司马焯焦急的呼喊声:“查兄,查兄,你没事吧?” 查尽突然猛地坐起身来,看着自身竟然能够动了,又回想起之前在自己家中与查公伯相见,虽然明白可能这只是自己的一时梦回或者脑中幻想罢了,但是,确实在梦中,他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同时当真将“流沙劲”又提高了一个层次,进而直接冲破了自己周身被点的穴道。 见查尽能动了,司马焯顿时也是大惊,随即问道:“查兄?你,你能动了?” 查尽闻言忙对司马焯比了个小声的手势,随即运功绷断了身上的绳子,再上前帮司马焯解了穴并解开绳子,而后便来到莫思祁跟前,帮她把绳子解开,而刚解开的一刹那,莫思祁便一把扑到了查尽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查尽紧紧抱着莫思祁,也是泪流满面,口中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司马焯见得这般,却想问莫思祁她为何不能说话的事情,但是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只有看着查尽抱着莫思祁不住地哭着,过了许久,二人的情绪慢慢平复,此时查尽才问道:“祁儿,你,你的声音?” 查尽心中当然明白,这莫思祁不能说话必然有原因,只是一时激动不敢开口,而此时情绪平复,该弄清楚还是需要弄清楚,而听查尽这般询问的莫思祁,顿时又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摇头,查尽见得此状,便知莫思祁是当真哑了,他不知道星垂门究竟为何要弄哑莫思祁,但是此时的心中除了悲痛,有的更是愤怒,便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但是现如今的他,已然是万分冷静,他知道这便不能打草惊蛇,若此时发难,恐怕不但救不出莫思祁,反而还会瞬间把所有星垂门的看守都引过来,故而只是握着拳颤抖,并没有发出一些声响,尽管此时他一再忍耐,但是掌心还是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鲜血,莫思祁见得他的手掌正在一点点渗出鲜血,便忙默默地将他的右手捧起,轻轻低抚摸,示意他将手放松摊开,查尽看着莫思祁这般样子,便也就将手慢慢地松开了,任由莫思祁撕破了一块衣角,为其包扎伤口,自己便撇过头去暗自擦去眼泪。 众人终于是安静了下来,按照时辰来看,这应该是深夜了,只听查尽对着二人说道:“现如今,我们最主要的,便是要逃出这儿。” 二人当然也知道这便是关键因素,只见查尽自顾去查看了一下房间的门,便对二人说道:“我倒是有把握打破这扇门,但是等开了这扇门要怎么出去便又是难事了。” “按着我们进来的路走不行吗?”司马焯问道。 却见查尽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一路过来,便是可以看见,她们是五步一个岗哨,十分严密,我估算了一下,这一路出去,至少要遇到二十个守卫,虽然我有把握将她们全部打倒,但是如果她们在我们攻击的同时召唤来外面的同伴的话,那我们便是会被封死在这儿。” 司马焯闻言便也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而且现在整个登州城里面,也有数不胜数的江湖中人,这便要是星垂门把他们都叫来,我们恐怕也难以抗衡啊。” 此时的查尽,经历了那一场似梦似真的的梦境,便不再会那么轻易放弃,他看着自始至终都靠着他的莫思祁,又看看身边也同样在想方设法的司马焯,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救出去。 这便到了早晨时间,星垂门的弟子来送早饭了,听见她们好似已然准备开锁,查尽慌忙安排司马焯与莫思假装继续被绑在那儿,自己也依然装着被绑封穴后倒在地上。 不多时,门便开了,只见燕儿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而朦胧紧随其后,司马焯见朦胧亲自过来,不由吼道:“你来做什么?” 朦胧闻言不动声色地示意燕儿把东西放下,随后对着三人说道:“即便抓了你们,总不能把你们饿死在这儿吧?” 只听司马焯冷笑一声说道:“我们便又不能动弹,如何吃得?” 朦胧看着一动不能动的三人,便说道:“我可以帮你们解开上半身的穴道,也算是我仁至义尽了。” 说罢便走上前去,点了司马焯身上几处穴位,这便又走向查尽。 见得朦胧步步靠近,查尽忽而想到,如若忽然出手,便能打朦胧一个出其不意,这便将她挟持为人质,那些星垂门的弟子应当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出了登州,凭着身上的文牒,他们便是直接窜入官道,便是迷蝶谷江湖势力再大,也不敢往官道上深追。 想到此处,查尽便默默运气了内力,等着朦胧逐步靠近,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查尽唯一算漏的,便是他身上的绳子是被自己用内力崩断的,虽然已经极力掩饰那几处断痕了,却依然被朦胧瞧出了端倪,随即,但却也没有直接说破,朦胧的心思一直以来都很细腻,而且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的行为更是匪夷所思,此次却也不例外。 只见得她没有拆穿查尽,而是走了几步停下了,随即转头便走,一边走一边对司马焯说道:“你手能动了,便自行上去喂他二人吃便是了。” 查尽也不想朦胧突然变卦,遂自己也不多想,便猛地一个起身,便向朦胧打去,而正在此时,却见朦胧忽而也是抬起一掌,没有朝着查尽而是向着司马焯打去,查尽眼见朦胧居然突然攻击司马焯,便将劲力一转,又往司马焯那边扑去,而正要打开朦胧的手的同时,只见朦胧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对着查尽的胸口就是一掌。 查尽当真没有想到这是朦胧的局中局,自始至终她的目标竟然还是自己,这便生生地中了朦胧一掌,顿时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而朦胧也不给司马焯机会,随即便又快速点中了司马焯的穴位。 看着司马焯又被点住,而查尽受了伤,莫思祁顿时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掌打向朦胧,但是相较于查尽与司马焯,莫思祁的武功当真还是太弱,朦胧便随手出掌与莫思祁对了一掌,便将她直接震飞了几丈开外,重重地砸在了刚刚绑她的椅子上,将椅子砸成了数节。 此时朦胧方才开口冷笑道:“查尽,我果真还是小瞧了你,我明明封了你的几处大穴,按道理你应该是连内力都用不了了,你是怎么解的穴?” 查尽当然不会把他练的武功的秘密说了出来,但是心中那股怒气更加旺盛,对着朦胧骂道:“呸!凭什么告诉你?你们不是说只要我来,便不会伤害祁儿的吗?为何她会成现在这样?” 听查尽问,朦胧居然也是一阵错愕,随即便四下打量了一下莫思祁,随后问道:“怎么?她怎么了?” 查尽也不是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的人,他这便一想也是,朦胧好似一个月前还在白帝城安安稳稳地做她的城主夫人呢,恐怕她真不知道,但这并不能就让他不因这件事而记恨朦胧,随即便怒气冲冲地说道:“她,她哑了!” 朦胧闻言当真是一惊,再看看地上一言不发看着查尽眼中含着泪水的莫思祁,便也就相信了这话,随即问燕儿道:“这是怎么回事?” 燕儿闻言也是一愣,但她好似知道什么,便说道:“我也是听黄鹂和白鹭说的,她们说,这个女的嘴里好不老实,犹豫听了圣母的意思不敢伤她,就只好点她哑穴,可是只要穴道一解,她便继续开骂,黄鹂和白鹭实在听得恼怒,便问一些会用毒的江湖中人,讨了一些药粉,将她嗓子毒坏了。” 朦胧听罢好似也有些生气,但是既然是黄鹂和白鹭做的,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燕儿见得朦胧这神情,却是当她在生气,而后又马上说道:“她们也说了,以后若是好好调养,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朦胧闻言,便白了燕儿一眼,而见得一旁也在听着的查尽的神情便终是稍稍舒缓了一些,也就不再有所顾虑,便上前一把将司马焯拉起,随后说道:“伤了莫姑娘,确实不是我们本意,但是如今你这人却也危险,司马公子便不好再与你们一个屋子关着了,如果你想留得他的命,便老老实实待着。” 说罢,便示意门口的弟子进来,将司马焯拖走,便也不理会查尽在她身后叫喊,自顾走了出门。 司马焯被人架着出了门,便冷笑着对朦胧说道:“看来,你还是当真怕我们啊。” 朦胧也不顾司马焯的挑衅,而是悠悠对着他说道:“我来之前,得了圣母的命令,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 司马焯不知朦胧此话的意思,却见朦胧头也不会低走了,随后那两个架着司马焯的弟子便跟着朦胧走去,司马焯不知朦胧何意,便开口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要带我去哪儿?” 朦胧依然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说道:“见到了你就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辗转认命数,波澜晰思路。棋逢差一招,辗转辟新途。 随着朦胧的带路,司马焯便被压着来到了更深处的一个房间,朦胧示意守门的弟子打开房门,弟子得令便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而看门得见,房中昏暗无光,却依稀可以一个人影晃动,她身上缠着根根铁链,叫她动弹不得,司马焯看不清里面的人,便问道:“这人是谁?” 此时却见朦胧对着压着司马焯的弟子说道:“便将他安置在这儿吧。” 那些弟子会意,便把司马焯一把推了进去,司马焯重重摔在地上,便开始大声吼道:“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却听得朦胧在门外说道:“司马焯,还记得那日在庐州外的破庙当中你对我说的话吗?”朦胧不等司马焯回答就继续说道,“我也想要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说罢,便让守门的弟子把门关了,任凭司马焯在里面叫问,便也不再理会,司马焯见她们当真关门走了,便也只好停止了叫骂,而此时,却听见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分明就是个女的,只听她轻声好似试探地说道:“司马焯?焯儿吗?” 司马焯顿时一愣,犹豫见不得这个人的容貌,也无法动弹,只能从声音分辨这是个应该有些年纪的妇女,虽然不是很老的年龄,但应该比清清姐还要大上几岁,便礼貌问道:“请问前辈您是何人?为何认识我?” 只听得那个声音好似抽泣起来,听得司马焯一阵困惑,他也不好打断,只能等着这个妇女哭完,随后再问她。 而正此时,查尽被朦胧打了一掌,便是受了些伤,朦胧他们带出司马焯,他便缓慢起身,现将莫思祁扶起,关切问道:“你有没有事啊?” 莫思祁摇摇头看着查尽,伸手去擦拭他嘴角的献血,擦着擦着,眼泪便又流了出来,查尽轻轻抓住莫思祁在他脸上擦拭的手,柔声说道:“我真是没用,还以为会有机会带大家出去,没想到不但没有救成,还让查兄也被她们带走了。” 莫思祁闻言,忙连连摇头,将脸轻轻靠近查尽的手,便是一阵温暖传到查尽手中,借着这些许的温暖,查尽凄苦一笑,随即说道:“我曾经好几次想过再见你的情形,你会不会怪我上次不辞而别,会不会不再理我。” 莫思祁闻言,便是将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查尽胸口,然后又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查尽明白,这是心脏的位置,可能莫思祁还是怪自己的,因为毕竟自己违背了诺言,但是莫思祁会生气会责怪,无外乎也是因为她太爱查尽了,太担心查尽了,此番双双蒙难,这便是将关心与爱意放在了第一位,也不会再在意那些少女的情怀了。 看到这番样子,查尽便轻声对莫思祁说道:“祁儿你放心,只要还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说罢,便盘腿而坐,慢慢运起内力,随后又将莫思祁的手掌抬起,与自己的双掌贴在一起,将自己的内力灌入莫思祁的体内,莫思祁顿觉周身舒坦,刚才被朦胧所伤,胸口一直闷痛,但此番却忽而通畅了起来,不由得愣愣看着查尽,只见查尽此时也正看着自己,对她笑着说道:“我刚才昏倒之时,看见了我的父亲。” 由于在疗伤,莫思祁便是不敢乱动,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查尽,也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下去,查尽会了莫思祁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我自己脑海中的幻想还是父亲当真前来提点我了,但是他说的没错,如果我不能勇敢面对,便会越来越一蹶不振,他还告诉我,我名叫‘尽’,就是希望能让我亲自去将这一份痛给结束掉。” 莫思祁看着查尽脸上洋溢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她明白,查尽现在不但没有失落,反而非常地有自信,有自信获得最后的胜利。 随着二人的伤势逐渐恢复,查尽继续说道:“我这也才明白了《叹辞赋》当中这个内力的真实用途,它便不仅仅是用来攻击敌人的,更主要的是,它还可以摒除一切的伤害,那么,我就能更好地保护你了。” 莫思祁闻言,泪水又再一次止不住了,她看着眼前的查尽,那么熟悉,从第一次见面在东京的小面摊子教训他,到追捕梅落花的夜里,到查尽坚持之下拜师成功,到一年后的久别重逢,再是迷蝶谷的求亲以及幽笙坊的困境,原来,自己与查尽已然经历了那么多,而他又是陌生的,因为他虽然还是那么地固执,但是这种固执也是一种坚韧,一种永不言弃的精髓,查尽成长了,也更可靠了。 他们二人受的伤并不是那么严重,只是过了半个时辰,都已然无事,查尽这才收了内力,莫思祁不由得靠在了他的怀里,这个一个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就爱上的男人的怀里。 虽然紧紧怀抱着自己的爱人,但是查尽明白,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随即便问莫思祁道:“祁儿,我想搏一把。” 莫思祁闻言一愣,便又坐起身子,疑惑地看着查尽,只听查尽说道:“我觉得我之前还是太谨慎了,朦胧也说了,圣母还没有到,那就说明其实她们的主力部队应该也还没到,而又像贺连城这般要朦胧亲自去拜会一下的人物却也都是被安排在城中的院子里,说明她们根本就是不信任那些非星垂门的人,所以,我觉得,这里,其实加起来,一共也没有多少人。” 此时的查尽由于坚定的信念以及增强的自信,便是思路清晰逐一分析道,随后便对莫思祁说道:“祁儿,而我们趁着夜里,去闯一次,你觉得如何?” 莫思祁自然不会有意见,此时的她,只要是在查尽身边便就满足了,但是她还是有些顾虑地嗯啊了几声,随即便摆出了三根手指,查尽会意,那是指司马焯,便点头说道:“我便是想趁夜一闹,刚才我听得脚步声清楚,朦胧是把司马兄往里面带去了,然后离开时又经过了这儿便不闻司马兄的动静,我敢断言,她是把司马兄关在了里面,没有带走,届时我们只要打倒了这些守卫,再去救出司马兄便是易如反掌了。” 莫思祁便是一直相信查尽的,这边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便是对他微微一笑,看着莫思祁终于是笑了出来,查尽的心中好似也暖了许多,随即便对莫思祁说道:“我们逃出以后,直接出城,我已然想好退路,而且我想此时,岳父应该也带着他的江湖好友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只要我们会和,便能与星垂门形成均势。” 莫思祁听闻自己父亲也来了,顿时又想起了迷蝶谷当时的惨案,竟又低下了头,不再言语,查尽知道莫思祁那是在哀痛自己的同门,随即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放心,我们一定会为迷蝶谷的诸位报仇的。” 莫思祁定了定神,坚毅地点了点头,便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不过也亏得朦胧依然还是会派人来给他们送饭,当然便不再开门,而是直接从门上的那扇小门中丢入,查尽也毫不在意,既然要闯这个地下密室,便也要留得气力,便示意莫思祁尽管吃,因为她们现如今还不敢加害自己。 待到送来晚饭后,查尽便开始以此时算起,心中默默估算时辰,大概感觉应该过了差不多四个时辰以后,便轻声对着莫思祁说道:“祁儿,准备了。” 莫思祁其实早已迫不及待,便也随即站起身来,但见查尽走到那扇门前,摆开架势,便是一掌“惊涛掌”打出,顿时将门打离了墙面,也不耽搁,他随即拉起莫思祁的手就出去。 那些本来都已经困得迷糊的星垂门弟子正一个劲地打着哈欠,突然听闻一声巨响,也都顿时吓了一跳,不等反应,便见两个身影蹿了过来,对着她们便是毫不留情地出手打来。 不多时,靠的近的那些守卫都被尽数打倒,查尽随即便牵着莫思祁往里面冲去,虽然出手迅捷且毫不留情,但是他的另一只手却始终死死拉着莫思祁,他早已下定决心绝不会再松开了。 查尽一边打倒那些上前的弟子,一边大喊道:“司马兄!司马兄!你听到的话便回答一声!” 忽而,却见几步之前的一扇门也似被一股极大的气力凿开了一般,随即便见司马焯从门中蹿了出来,见得查尽,忙问道:“查兄?你这是做什么?” 查尽见得司马焯自行破门而出,便忙问道:“你不是被点了穴吗?” 只听得司马焯说道:“你忘了我有威震八方吗?若是像之前那般被封了内力我自是没有办法,但若只是封了我的行动,不多时我便能冲开穴道。” 查尽一想的确如此,一般点穴确实止不住司马焯的,这便对他说道:“我断定,星垂门现如今的人手其实不多,她们只是造成有很多的假象迷糊我们而已,所以我打算冒险搏一把。” 司马焯闻言便说道:“那便听你的就是,我们一起杀出去。” 查尽与司马焯互相点了点头,这便又拉着莫思祁往外跑去,一路之上,依然有星垂门的弟子不断冲来,却完全不是二人的对手,这便打了一路,查尽也惊喜地发现,星垂门来的人是越来越少了,逐渐,竟已然能看见眼前的道路,不由大喜道:“果然,她们没有人手了。” 说罢,便加强了攻势,打倒眼前最后一个星垂门的弟子后,便直冲楼梯口而去,正当他们接近楼梯口时,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便见朦胧、燕儿、黄鹂以及白鹭带着不到十名星垂门的弟子下得楼梯。 燕儿率先喝道:“查尽,你真是活腻了!竟然还妄图逃跑!” 查尽任由燕儿叫骂,便率先望了望楼梯口,便不再见有人下来,随即便知自己所料确实没错,而且朦胧都亲自出马了,看来在这个府邸的星垂门弟子也就剩她们这一批了,想到此处,查尽不由对着朦胧笑道:“怎么样朦胧,你料到我当真敢跑吗?” 朦胧看着查尽戏谑的眼神,也明白这一出空城计是被查尽看破了,但是事已至此,便也不能轻易放查尽过去,便开口说道:“查尽,你果然聪明,我也不是第一次栽在你手里了。” “可别这么说。”查尽随即说道,“你可送了我贾府那么大一桩命案给我,我现在可还是背着这个官司呢。” 朦胧闻言,便知查尽已然知道自己当初带人杀了贾府一门家伙“小盗无尽”也就是查尽的这件事,便冷笑说道:“那看来,今天纵使我不拦你,日后你也不会放过我了?” 查尽也是回以冷笑道:“不,你错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宽容待人,若今日你肯乖乖放我们离开,日后等剿灭你们星垂门,我还是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朦胧顿时大怒道:“大言不惭!”随即抬掌便打,查尽也不含糊,也是出手相迎,三人这便与朦胧等十人左右打了起来。 虽然星垂门人多,但是也只有朦胧一人可与查尽抗衡,其他人便在司马焯与莫思祁的攻击下逐一被打倒。 待到二人解决完燕儿等人,便在回过身来帮助查尽,朦胧便顿时被牢牢压制,随着司马焯借助“横卧天下”的诡异身法绕到朦胧身前点了她的穴道之时,这场战斗方才作罢。 朦胧被点了穴不敢动弹,但是随即便怒喝道:“这当真是你的选择吗?” 查尽闻言,不由得说道:“你这不似多言的吗?我若不这样,难不成还等着你们严刑拷打我逼问我《叹辞赋》的下落吗?” 而朦胧随即又问道:“你知道究竟会是什么后果吗?” 查尽想不到这个朦胧以前一副平静清高的姿态,这便也是如此多言,便当她此时是急了,便有意逗她一下,反正她们此时已然毫无反抗之力了,这便说道:“后果?你这话有趣了,你明知道我岳父也集结了一群江湖好手,你们纵使想要做什么,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而朦胧此时竟又好似不是回答查尽的话语一般说道:“我可以保证,绝不伤害你们,而你,只要配合这一次就够了,而且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吗?犹豫不决算什么男人?” 查尽听得莫名其妙,却不由又觉得好笑,随即说道:“配合你们什么啊?若是要我配合,你们何必做出……” 话还没说完,查尽只觉得腹中一阵刺疼,低头看去,便见是一只手,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腹中,能徒手打穿人身,那也只有“只手遮天”能够做到,顺着这只手看去,便见到此时司马焯正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而手,却精准无误地插入了查尽侧旁的腹部,见此情形,查尽甚至心中的疑惑超过了身体的痛楚,他第一时间便看向莫思祁,只见莫思祁此时已然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弹,正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查尽一时间全身便是无力,但是看着司马焯,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伤之感,脑海中不断响起司马焯那番仗义的话语,不想此番关键的时刻,他竟会动手叛了自己,随着身上血越流越多,查尽忍着剧痛,有气无力地问道:“司马兄,为什么?” 之见司马焯依然没有抬头,好似连眼睛都闭上了,只听他颤声说道:“查兄,就当是我司马焯对不起你,你也不要问为什么了,若等事情结束,司马焯便自刎于你的面前。” 听得司马焯这番说辞,查尽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以司马焯的性格,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会愿意出手背叛自己,而他此时,忽而又明白了过来,原来朦胧之前那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便不是对着自己说的,而是他身旁的司马焯,查尽想恨,却又恨不起来,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口中逐渐渗出了鲜血来,眼中也流出了泪水,但是这番哭泣,又怎能表达他此时心中的痛苦呢? 正在这时,司马焯终是下了决心,猛然将手从查尽的腹中抽出,查尽顿时吃痛,便双脚一软,半跪在了地上,眼见着司马焯走到朦胧身边,将她的穴道解开,便听朦胧带有嘲讽地说道:“既然都想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闭嘴。”司马焯也不看朦胧,依旧低着头说道,“你叫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答应我的呢?” 朦胧得了自由,便对着司马焯说道:“你放心,答应你的自然就会完成,但是还是要等到圣母到来以后。” 司马焯闻言却没有发怒,随即说道:“还有,你说过,会好生照看他们,不会为难,这也是你答应我的。” 朦胧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司马公子也辛苦了,接下来的便交给我的人去办吧。” “你的人?地上这些吗?”司马焯显然态度不好,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朦胧闻言便也不恼,而是说道:“这就不劳司马公子操心了,她们办事不利,便是带伤也应该把事情弥补好,你也辛苦,不如去得府上厢房休息一晚吧,明日圣母便要到了,有什么话你尽管与她去谈。” 司马焯看着地上血流不止已然脱力的查尽,眼泪依然在他的面前停留,少顷,便也没有看朦胧,径直走上了楼梯上到府中去了。 而此时,燕儿等人,便纷纷勉强爬起了身,但是查尽与司马焯那时下的是真力,虽然不至死,但是俨然也伤得不轻,而朦胧则没有多言,便是对她们说道:“看看还有几个能爬起来的,将房间都收拾一下,把这二人看好了,别让查尽死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而燕儿等人,也不敢多言,只好在朦胧离去的背影后说了一声:“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君子相交义当先,落尽浮沉情断绝。 朦胧走出了地下密室,便来到了院子,此时已是深夜,听得街边的打更人刚刚敲罢了三更,抬头看着天际,便是一轮明月当空,虽然好似有雾气遮挡,但是依然能够看见它的狡黠,然而看着看着,便被一朵飘过的浮云给遮挡住了。 朦胧此时觉得,身后好像有人,便警惕回头看去,只见得司马焯坐在院子走廊石凳子上,也是呆呆望着天空,见得司马焯这般样子,朦胧上前来到他的身边,问道:“怎么?心中觉得过意不去。” 司马焯闻言,便低下头看着朦胧,随即笑道:“反正我没打算活下去了,纵使过意不去,我想也就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解脱。” 朦胧却冷冷一笑,好似在嘲讽一般:“其实相较于查尽,我却一直更在意你。” “在意我?”司马焯也不似疑惑,就好像是随口与朦胧交谈一般。 朦胧便说道:“你这人,做事情以义当先,却仁慈得很,我便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看看,你这样的傻子能够做到如何。” “我是傻子?”司马焯对于朦胧的形容报以冷笑,“我便是傻子但我一直以来也无愧于心,你说不是吗?你又是如何呢?你可曾觉得不想做这些事?” 朦胧闻言却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就可以的,不过我倒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们。” “谢我?”司马焯这才有些疑惑的神情出现。 只见朦胧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鱼儿因你们而死,这便是大家的看法,但是我觉得,那个时候的鱼儿是最快乐的,所以我要谢谢你们。” 司马焯闻言虽然明白朦胧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便是冷的,对于朦胧的内心,好似不像以前这般能体会得到了,便说道:“不用谢我,谢谢储昭阳就行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朦胧听司马焯这么说来,便又问道:“对啊,不过此次怎么没有见到那个小孩?莫不是他怨查尽打死了自己的爱人,跟你们分道扬镳了?” 司马焯便顿时有些鄙夷地看着朦胧,随即猛地站起,说道:“你别以为满世界都是你们这般心思,储昭阳可比你们这些小心肠的人明白事理多了。” “我小心肠?”朦胧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恐怕是吧,我只知道,我没有保护好她罢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手软。” 司马焯闻言便又是一阵讥讽道:“手软,你何时手软过?” 听得司马焯这般反问自己,朦胧心中不知为了起了一层波澜,她自己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星垂门、对不起圣母的事,但是她总是觉得一直以来便是对司马焯相对心软一些,便是那陷害于他之时那大好的局面下,依然以攻击他为掩饰,助他撞到马棚,更是在司马焯易容归来之时,分明已然认出了他,却还是到最后都没有拆穿,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暗自让司马焯成功,以至于把自己逼入了绝境,更是失去了一个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司马焯说完这句,看着朦胧复杂的神情,便也是出现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在自己眼里,他一直以来对朦胧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从前的他,一直觉得朦胧是一个可怜的人,自小没有父母,更是多伤多病,被逼得练了“凌绝顶”的武功,做着一件件令人发指的事情,但是他一直以来都不讨厌朦胧,甚至有时候还很关切她,虽然自己不承认,但是他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女人有着一些情愫,但直到今晚以后,他便再也不愿意去这般看待朦胧了,纵使她也只是奉命行事,但是她们破坏了司马焯的忠义之本,司马焯定然不会原谅她们。 见朦胧没有回答,司马焯变随即转身而走,只留下淡淡一句话:“等到你们圣母明天来了再喊我吧,若是你们食言,便别怪我翻脸了。”其实司马焯自己也知道,凭他自己便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但他就是想要表明一个态度,可能也是对自己的一个慰藉,自己并不是她们这边的人罢了。 朦胧没有阻拦他,而是自顾又站在了月色之下,而此时的月亮却还没有摆脱那个云层,只微微透出一丝暗淡的光芒。 而查尽被燕儿等人又投入了一间别的房间,便留了一些药材以后解了莫思祁的穴道,随即说道:“总要有人帮他处理伤势吧,哎呀,你们也真可怜,眼看就要逃脱,居然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我可很是同情你们啊。”说罢,便不理会莫思祁怨恨的眼神,自顾出了门去,毕竟自己也受伤了,按照朦胧的吩咐办完事情,她也是急着需要回去处理伤势。 待到燕儿出来,黄鹂和白鹭忙上前搀扶,随即说道:“燕儿,你怎么样?” 只见燕儿铁青着脸说道:“没事,虽然伤到了内脏,但应该不打紧。” 而白鹭扶着燕儿边走边说道:“你说圣女这是怎么了,自打回来以后,态度变得特别多,做事情好似比以前狠上了百倍。” 燕儿自是明白这便是鱼儿的死给了朦胧的打击,但是她也不能加以评断,只是说道:“如今的她,是越来越像圣母的行事,这是好事。” 黄鹂与白鹭闻言也是颇为认同,便也没多说什么,与其他弟子一并都离开了。 而在房中的查尽,伤得实在是太重了,虽然不及性命之忧,但毕竟是被司马焯直接生生开了膛,流血不止不说,更是心中悲痛异常,莫思祁用药为他止了血,含着泪帮他裹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而查尽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可能现在依然心痛,他也想不明白,为何突然间司马焯会背叛自己,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他也听得出来司马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把柄落在了她们的手中,让他不得不在此做出选择,但是他终归还是出卖了自己,这一击,打穿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友情,更有的还有司马焯的内心,一个如此光明磊落的义士,终于也落上了一个污点,而自己,此番受伤,怕是再无力逃脱了,看着依然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莫思祁,便是有千种万种的歉意,也不足以表达自己此时对于她的内疚。 将查尽包扎好伤口以后,莫思祁便坐在查尽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查尽明白,莫思祁一直担心自己,甚至可能都不顾自己的危险,他又怎么能放弃呢? 过了许久,只见查尽慢慢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莫思祁的脸颊,轻声说道:“不要难过,我不会死的。” 听得查尽终于开口,莫思祁便一把抱住了查尽,只听查尽在她耳边继续轻声说道:“她们要斗,我便继续跟她们斗,我们还有机会,我能自行疗伤,你不用担心,只不过,看来我们终究是要面对圣母了。” 莫思祁闻言,便抬起了头,用自己坚定的眼神望着查尽,查尽明白莫思祁的意思,便又微微一笑说道:“好,我们就一起面对,让她们尽管来就是。” 查尽心中其实一直在回荡着自己父亲在梦中对他的话语,没错,任何事情都是要靠自己去完成,如果自己此时垮了,便才没有机会了,星垂门,你们太小看我查尽了,以为因为受伤,因为好友的背叛就想击垮我吗?我可是承载着我的所有家人的期望的。 只要查尽没有丧气,莫思祁便也不会放弃希望,查尽真的不一样了,如今的他可能纵使面对千军万马,眉头恐怕也不会皱一下。 进而到了天明,登州的集市刚刚热闹起来,各个鱼贩子都已然一早出海打渔回来了,正在赶趟儿叫卖,而正此时,便见城门前,几个守城的士兵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眼见的,便是一个差不多百人之多的队伍由远而来,这些人清一色都是女子,白衣飘飘,轻纱遮面,正中的便是一台四匹纯白骏马拉着的马车。 看着她们的造型,守卫也知道,这帮人都是些江湖高手,但是毕竟那么多人,便要上前询问,其中一个守卫上前说道:“请问,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只见一个紫衣中年女子上前,交给那人一封信笺说道:“这次江湖英雄会的主办者,星垂门的人。” 那个守卫拿了信笺看了一看,上面便有官府的批文,其实这些江湖人若是要集会,官府还是非常在意的,毕竟一时间一群江湖人士聚在一个地方,便也不是一件小事,若发生什么便是会闹出大事情的,故而这几天也都是查得比较细致,但是又由于登州处于大宋最北,再往上就是大海和辽国境地了,这便只是加派了些人手盘问,也没有太过于在意罢了,守卫见了书信不由说道:“原来是星垂门的人,看来这次大会的正主都到了,进去吧。”说罢,他便示意同伴们放行。 大队随即便又飘然入门,径直前往海边的府邸。 马车停靠,府邸门开,侍女站排,躬身下礼,迎接圣母,飘然若仙,悠悠而入,漫步廊间。 一切都是那么的端庄,更是威严倍增,圣母一席白衣,却披着一件黑色轻薄斗篷,在一片白色当中格外显眼,在橙英以及紫荆两位舵主的陪同下,慢慢进入府邸的正厅,朦胧此时已然带着燕儿、黄鹂以及白鹭出门迎接,只见得他们都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纱裙,也似天上宫娥,飘飘走出正厅,单膝跪倒说道:“恭迎圣母大驾。” 圣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都起来吧。” 闻言,众人便都站起身来,让出正中让圣母进入,圣母便默不作声,迈步进入,而待圣母走过,朦胧也迅速跟上,一同进了正厅。 此时的正厅已然布置成了如同星垂门无二,只是略微小了一些,但是那张躺椅便如出一辙,圣母上前便悠然坐下,随即便开口说道:“朦胧,你辛苦,天下阁建得如何了?” 只见朦胧上前一步说道:“天下阁已于两日前完成了,我昨日去检查了一便,一切妥当。” 圣母闻言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办事我放心,对了,姓查的那小子是否已经来了?” 朦胧忙说道:“我们前日便将他擒了,只是此人武功又精进不少,废了我们好大一番周折,便是昨日又企图逃跑,还把我们先行到来的弟子尽数打伤了,不过还好得白帝城司马焯公子的相助,又把他捉了回去,如今正在地下关着呢。” 圣母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对着朦胧问道:“司马焯?” 朦胧闻言忙说道:“母亲怕是忘了吧?便是关在地牢当中的谢淼淼的儿子。” “原来是谢师姐的儿子。”圣母闻言冷笑了一声,“看来,还是谢师姐有福气啊,生得这么懂事的儿子。” “我便只是为了我的母亲而已,懂不懂事就不劳星垂门圣母评断。”只听此时忽而传来一声高亢声音,随即便见司马焯正立于门外回廊当中,对着门内的圣母说道。 紫荆舵主见状,忙上前骂道:“好个臭小子,敢在这儿撒野?” “紫荆,算了。”圣母随即对着紫荆喊道,听得圣母阻止,紫荆便只好退回,而此时圣母又对着门外的司马焯说道,“内功倒是不错,敢进来一叙吗?” 只听门外司马焯面不改色说道:“怎么不敢?”说罢,便是毫不犹豫大步向前进得大殿立定,直视圣母。 “大胆司马焯,见了圣母还不施礼?”燕儿见司马焯这般无礼,不由开口责骂。 而司马焯却冷笑一下说道:“按道理来说,圣母是前辈,我是晚辈,理当行礼,但不巧的是,你们与我白帝城有杀害城主的大仇,我又怎么能够向着仇人施礼。” 燕儿闻言刚想开口,却见圣母把手一摊随即说道:“好一个正义凌然的小子啊,但我听说你是查尽的生死之交啊,为何又突然会帮我们了呢?” 圣母一语说中司马焯的痛处,便是叫他顿时心中发虚了起来,但是他此刻虽然也是有些汗颜,但是心中的怒气依然旺盛,便知道决不能在她们面前服软,随即说道:“便是如此,也是我司马焯的不是,但是,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做了什么?”圣母顿时笑了起来,“你这话说得倒有些意思,我们应该给了选择的机会啊,只是你要选择当个孝子,那也怪不得我们啊?” 司马焯当真是哑口无言,确实,面对自己的母亲以及好兄弟,如果说要救一个的话,当真是一个绝难选择的问题,但是既然已经选了,司马焯便不再多想,忙说道:“既然如此,你还不放了我母亲?” 圣母换了个姿势,靠在了躺椅上,说道:“事情结束,便不会违背诺言的。” 司马焯听圣母的意思便是又要再拖延,本就恼怒的他顿时便再受不住了,一时间提升了自己的内力,好似就要动手。 看着司马焯顿时变了表情,不止圣母,就连朦胧以及橙英、紫荆二位舵主也是紧张起来,橙英与紫荆顿时拦在司马焯跟前说道:“臭小子,想要动手?怕你还太嫩!” “二位舵主小心!”此时朦胧开口说道,便也挡在了司马焯的面前,“你们二位不是他的对手。”说罢,又对司马焯说道,“司马焯,你别忘了,你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为了谁,你这番动手,便是谁也救不了了。” 被朦胧这么一说,司马焯方才有些冷静了下来,随即,变得很是落寞,但是已然将内力收了回去,朦胧见得司马焯收了内力,便转向圣母说道:“母亲,他只是一时激动,并无恶意,还请宽恕。” 而圣母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摆了摆手说道:“我也没说要追究什么啊。”随即又好似带有笑意地看着司马焯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内力已然如此深厚,而且我看你用的武功也不是白帝城的,看来朦胧上次那个局,非但没有害到你,反而让你有了一段奇遇啊。” 司马焯只是强压心中的怒火,也不愿意再理会圣母,便开口说道:“说完了吗?说完我就走了,还请圣母记得对我的承诺。” 众人听司马焯依然是这个口气,便纷纷担心圣母会因此发怒,但是没想到,圣母此时依然没有生气,反而赞许地看着司马焯说道:“放心,我星垂门就要掌握江湖,便怎么会做出违背信义的事情呢?” 司马焯闻言,便又是冷笑一下说道:“是嘛?我倒想看看你们最后的结局。”说罢便也毫不犹豫地便走出了正厅。 司马焯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确实又是让在场众人捏了一把汗,但是不想圣母今日好似心情大好,她依然没有生气,而且透过她的面纱,虽然只能看见她的双眼,便也是在笑,但是在场的众人便也都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方才听得圣母说道:“朦胧,你说查尽就关在地下室是吗?” 朦胧听圣母问她,便忙说道:“正是,母亲,您要去看一眼吗?” 话音刚落,只见圣母已然起身,慢慢走向门外,边走边说道:“我便也一直没见过他,这便去瞧一下吧。” 朦胧应了一声,赶忙跟上,为圣母引路,前往地下密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仇人中相见,静水含波澜。 查尽此时在地下密室的房间当中盘腿而坐,慢慢地用着“流沙劲”调节自己的身体,莫思祁更是寸步不离地坐在他的身边,是不是为他擦拭渗出的汗水。 正在此时,便听闻一阵开门声,查尽犹豫精力集中,便没有睁眼,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慢慢收回功力,而莫思祁已然警惕地望着门外,因为早餐她们刚刚来送过,这便再来,怕是又有什么幺蛾。 而开得门来,首先见到的便是朦胧那美丽的倩影,见是朦胧,莫思祁不由得更是紧张,而此时查尽已然睁开了眼睛,看到朦胧不由微微一笑道:“怎么?你是来看我死没死吗?不巧了,我就是命硬,不把你们打垮我绝不会死。” “好一个‘不把你们打垮我绝不会死’啊。”这声音便不是朦胧发出来了,正待查尽疑惑之际,便见着一个体态更为妖娆的女子进了门来,但见得朦胧毕恭毕敬地躬身向旁边一侧,查尽便已然猜到这个人就是圣母,圣母进门以后便继续说道,“果然不愧是查公伯的儿子,便是跟他一般的有骨气。” 查尽闻言便微微一笑说道:“这话不假啊,若这点骨气都没有的话,怎么可能来替他报仇呢?” “报仇?”圣母闻言便又是一笑,“你这个样子便想要报仇?”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听圣母讽刺,查尽却依然不以为然,“我现在很好啊,正信心十足地看着你们被灭呢。” 圣母眼看着查尽微笑着与自己对话,也不恼怒,也是用带有笑意的语气对他说道:“你想说的便是莫有声的那群乌合之众吗?我便开开大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是吗?”查尽又笑着说道,“那么这看来是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战啊,我真希望我爹和我娘能够看到,看到你怎么跪地向他们忏悔的。” 圣母闻言,忽而神色一动,朦胧见状,随即马上说道:“母亲,不要跟这小子斤斤计较,他这张嘴向来厉害,您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后日便是江湖同盟大会的召开之时,到时候再处置他也不迟。” 但是,出乎意料地,圣母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对着查尽说道:“若你的父母不希望你报仇呢?你还会一意孤行吗?” “笑话!”查尽闻言不由说道,“他们怎么可能不希望我报仇?” 见查尽神色终也是变化了,圣母便好似有些得意地说道:“你爹不就是希望在你这儿终结这一切才叫你做‘尽’吗?” 查尽闻言顿时一愣,慌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含义?” 只听圣母冷冷一笑说道:“我怎么知道?我还知道你爹就是个懦夫,不敢来找我们报仇,也不想你报仇,把你交给柳永抚养,自己就甘愿当个冤死鬼死在牢中!” “你胡说!”查尽听圣母出言嘲讽自己的父亲,终是沉不住气了,便要吼出来,但是刚一动气,便觉得腹部疼痛,怕是伤口又裂开了,顿时身子一侧,就要倒下,莫思祁在一旁见了,忙扶住了他。 而圣母见得查尽这般,不由冷笑一声道:“我当是多么有能耐有志气的一个人,原来也就是个不识时务的傻小子。”说罢,便转身出门,朦胧看着查尽这般,却也好似同情地忘了一眼,随即便也跟着出门。 但未及关门,只听得身后查尽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但是你还是太小看我父亲了,他的死,并不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 此时的圣母已然出了门去,查尽能见到的只有朦胧的背影,但是他不知,圣母闻言当真楞了一下,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朦胧见状也不敢上前去问,只等到圣母又迈步离开,方才跟上。 见得圣母离去,查尽便又在莫思祁的搀扶下端正坐好,便转头对着莫思祁说道:“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爹,她们无论想做什么,一定不会得逞。” 莫思祁闻言,便点了点头,又再静静坐在查尽的身边,陪着他运功疗伤。 出了地下密室,朦胧这才敢开口对圣母说道:“母亲,大会开始在即,您便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圣母闻言,冷冷说道:“怎么?你便是怕我因为这个臭小子的话坏了心情?” 朦胧明白自己确实什么都瞒不住圣母,便马上低头认错道:“朦胧不敢。” “算了。”只听圣母说道,“就凭他还不至于让我动怒,你这便带我去看一眼天下阁吧。” 朦胧不好悖了圣母的意思,便叫人安排车驾,陪同圣母一同前去了。 这便又是一日,直到第二天的夜晚,司马焯无心睡眠,便又走到了院子当中散步,而此时,不出他所料地看到朦胧又是在月下发呆,此时的他心情已然平复了一些,犹豫了一下,便还是终于开口问道:“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总喜欢看月亮。” 朦胧此时看得入神,竟没有发现身后的司马焯,被这一句话稍稍吓了一跳,随即便转头看去,见到是司马焯后,便又自顾抬头看着天空说道:“你不觉得我跟这个月亮很相似吗?” “相似?”司马焯觉得好奇,便问道,“怎么说?” 朦胧便一字一句说道:“我总是希望能够发光,但是再怎么努力却也只能出现在这黑夜当中,明明看得见,却无力照亮这片大地,便是不经常地,还会被云彩所遮挡,这便是我,一个没有家的人,终于被人所需要,但是依旧只能活在黑暗当中,甚至有时候,想要在这仅仅的也控制下放出光芒,却也只是徒劳。” 司马焯此时又想起了那年夜里,在破庙之中朦胧所说的话以及在白帝城的后山,她所说的感慨,不知为何,本来打算再也不去理会她的自己,又对她起了同情,不由说道:“我还是觉得,任何人都是有选择的,只是你不敢罢了。” 只听得朦胧叹了一口气说道:“敢或不敢都不重要了,毕竟我的命是母亲救下来的,没有她就没有我,我不敢奢望去追求什么。” 司马焯也不知怎地,对朦胧的身世有些好奇起来,便顺着她的话问道:“圣母救了你的命?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 朦胧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司马焯,随即又抬头看向天空,轻声说道:“本来还是的,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有爹,有娘,住在小乡村中,但是有一天,官府的人找到了我爹,说我爹是个朝廷的逃犯,要拿他回去问罪。” “朝廷的逃犯?”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惊,心中默默念叨,“这好似与我爹很像啊。” 只听朦胧继续说道:“而我爹拒死不从,打倒了那几个官兵,便带着我娘逃跑了,但是一路之上,还是遇到了前来追捕的官兵,他们夫妻终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中,而我,却被丢弃山野,也是我命不该绝,被当时正好路过的母亲给救了,把我带回了星垂门,抚养长大,你说,我的命都是她给的,又怎么能做出不令她满意的事呢?” 司马焯当即无话可说了,确实,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能朦胧也似鱼儿一般,知道自己做的有些是不对的,但是,她却不能选择,但真的是不能选择吗?司马焯随即否认了这个观点,开口说道:“你这就错了,人都有良心,纵使这样,也不能违背良心啊。” 朦胧看了一眼司马焯,却笑了,但是说是笑,但这个笑容却又是那么的凄凉:“良心是什么?难道漠视了母亲的救命之恩就是良心?” 司马焯顿时也是无话反驳,但是想着朦胧的身世,不由得又心中起了一阵疑惑,便开口问道:“你说你爹是个逃兵,那我想问一下……” 只听得朦胧说道:“好了,我不想再叹我的身世。”说罢便看了司马焯一眼,眼神中满是凄凉,“我是怎么了?居然会跟你说我的事情?算了,即便是说了又如何,我只有一个人母亲,那便是如今的圣母。”说罢,便转身回房了。 司马焯看着朦胧离去的身影,不由摇了摇头对自己说道:“不可能的吧?应该不会那么巧。”自言自语了一阵,便也回了房中。 第二日一大清早,便听得院中忙碌声不断,司马焯起床打开门看着星垂门这进进出出的人群,便道是这一日终于是到来了,不知道圣母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今日恐怕也就会一清二楚了。 此时,只见燕儿从院中经过,看见司马焯,便冷声对他说道:“圣母有令,让你也随我们一同前往天下阁。”说罢,便自顾离去了。 司马焯稍稍洗漱了一下,吃了些侍女送来的点心,便随着人群来到了海边,只见得苍茫大海边的悬崖之上,赫然耸立着一栋白色的阁楼,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凑得近了,司马焯不由得也是惊叹一声,想不到,这个天下阁外面这层白色,居然是纯汉白玉打造,难怪在阳光之下,竟反射出一种明亮却不晃眼的光芒,而那楼中的窗户以及门框周边,都用了红宝石打造,而地面则依然是用汉白玉的砖瓦铺成,阁楼之前有个平台,倚靠山崖,站在边缘,便可望见海浪拍打着悬崖,好不壮阔。 而此时,星垂门的弟子已然在平台之上安放了圣母常坐的长形椅子,只是不同的是,这张椅子好似用的是纯金打造,格外奢华,这倒让司马焯暗自嘀咕这星垂门怎会如此有钱,但便在此时,就见得参加大会的人马已然到了,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便是那个岳州阔少贺连城,司马焯见到贺连城,顿时也明白了八九,看来,多半都是这些商人出资帮助星垂门建了这个壮观至极的天下阁了。 正当他四处游荡为这个天下阁所震撼之时,来参加大会的人群也越来越多,终于,见得一群白衣女子,拥着一辆马车来临之时,司马焯便也知道,圣母等人终是到了。 但见马车停下,圣母缓慢走下,随即走下的便是朦胧,虽然她们都蒙着面纱,但是司马焯便是永远认错朦胧,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车驾后面,便还有一辆马车,只是上面不见得有人下来,司马焯顿时明白,这上面所乘坐的,应该就是查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圣母要兴师动众地把查尽待到大会上来,但是随着圣母的入场,众人都纷纷挤到了平台之上,打眼望去,竟足足有六七百人之多,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聚集,也着实壮观。 随着圣母落座,朦胧站于一侧,橙英、紫荆二位舵主分站两端,众江湖豪杰以及一些富贵商人,便纷纷拱手拜道:“圣母!” 随着众人拜完起身,圣母便用她那好似少女一般的声音说道:“今日,承蒙各位江湖豪杰以及商界好友前来,我在此宣布,我们星垂门正式更名为天下庄!” 众人其实也不管星垂门到底叫什么,他们只是星垂门的附拥者而已,换了名字,便还是要对他们马首是瞻,便只是象征性地欢呼喝彩,道了一声恭喜。 便听圣母继续说道:“众所周知,之前的星垂门,连同落霞派、幽笙坊、白帝城以及迷蝶谷都系出同门,但是现如今,出了白帝城依然苟延,却也全然不被我们放在心上了。” 司马焯闻言不由心中怒气顿起,心道若不是自己与查尽拼死一搏的话,恐怕这次聚会之时,五大门派便已然只剩下了这星垂门一家,而且细细想来,其它三个门派的灭门,居然也都是星垂门一手策划的,顿时又是唏嘘不已。 此时只听得圣母继续说道:“而我们现如今,放眼江湖,又有多少门派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现如今又承蒙各位抬举,我们的势力更是壮大到能放眼整个武林,都是首屈一指的强大,所以,我们今日武林同盟大会,不仅仅是一个大会,更是一个庆典,来庆祝我们自此傲视江湖!” 说罢,那些江湖人士都纷纷鼓掌叫好,见得这些人此番神态,司马焯顿时心中不由有些紧张起来:“难不成她们真的想要一统整个武林?这野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圣母的话依然再继续,只听她说道:“但是大家也要知道,我们星垂门的形成,与先祖诗半神所著的《叹辞赋》有紧密的关系,纵使成了今天的规模,没有得到叹辞赋,便依然对不起我们的开派祖师。” “那圣母是否知道现如今《叹辞赋》的下落?”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 而另一个声音随即跟着喊道:“没错,圣母若是需要我们帮忙尽管开口,我们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声喊罢,便是不断有人附和,一时之间人声鼎沸,看得司马焯不由心中跌宕道:“看来,这个天下霸主的名号的震慑实在太大,纵使他们之中还有被迫臣服的,恐怕现如今也被这个所吸引,甘愿归顺了吧。” 而此时,便见朦胧对大家说道:“请大家安静些许,圣母还有话没说完。” 随即,众人的声音又逐渐小了起来,圣母这才继续开口说道:“虽然我不曾找到《叹辞赋》的下落,但是幸得老天垂青,我们终是抓到了《叹辞赋》保管者的最后一代传人!”说罢便对朦胧施以颜色,朦胧会意,便让人去到车上,将查尽与莫思祁都带了下来。 眼看着查尽依然好似伤势未愈,司马焯不由得心中一紧,便又自责起来,几个白帝城的女弟子,把查尽拉到了平台之上,随手一推,查尽站立不稳,便坐倒在地,莫思祁见状,忙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而此时只听得人群当中便有人喊道:“喂!小子,还不乖乖说出《叹辞赋》的下落!小子!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查尽自是充耳不闻,完全不理会这些人,只是恶狠狠地对着圣母说道:“你想要知道《叹辞赋》的下落?你也配?你为了这一本破书,你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今日,我查尽,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圣母闻言依旧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惆怅地说道:“查公子,你为何要这么犟呢?你可别忘了,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在此啊。” 查尽闻言不等反应,便见几个女弟子已然将莫思祁拉了起来,随着莫思祁的惊呼,查尽便想拉她,但是由于身体的剧痛,便是走了一步,便被星垂门的女弟子一把按住,顿时只有怒吼道:“此事与她无关,有本事你就冲我来!” “无关?”只听圣母说道,“恐怕不能吧?我记得,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 查尽此时当真怒不可遏,对着圣母说道:“你不讲信用,你说过,只要我来,你便放了她的。” 而圣母此时竟不为所动地笑了,随即说道:“信用?我便是不讲你现在又奈我何?你还是想想你的媳妇的性命重要还是你口中的那本破书重要吧。” 说罢,便微微点了点头,只见得燕儿会意,拿出一把匕首,将刀刃贴在了莫思祁的面庞,这一举动,便已然将查尽吓到,不由喊道:“且慢!” 只听圣母闻言问道:“怎么?想好了吗?” 但是查尽喊出这句话之后,随即便又愣住了,他当真还是矛盾的,一边是自己父亲拼死守护的东西,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现如今,他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想着想着,不由得悲痛起来,竟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看着查尽抱头痛哭,圣母竟好不怜悯:“既然这么难选,不如我帮你一把吧。”说罢,便给了燕儿一个眼色,燕儿会意,便要往莫思祁脸上划去,查尽见状想喊“不要”确是已然来不及了,但是也是这惊愕之下,只见燕儿手中的匕首突然脱落,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从人群当中闪出一个身影,打开了那两个抓着莫思祁的女子。 查尽眼见来人,不由悲喜交加,只是嘴中颤颤说道:“司马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情爱使命两难择,辗转反复现转机。 眼见着司马焯出现救下了莫思祁,望着这个曾经出卖自己,直接导致如今这一切发生的好朋友好兄弟,查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现在当真是舒了一口气。 “司马焯!你做什么!”朦胧眼见司马焯突然出手救了莫思祁,不由大怒道。 而司马焯闻言便说道:“我只答应你们帮你们抓了查尽,而没有说不能救莫姑娘吧?所以也请你们赶紧放了我娘,圣母,您可是说过的,你们现在是天下最大的门派,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司马焯便是故意在众豪杰面前,出言相激,便是让所有人都看看,星垂门是不是敢做敢当,逼得她们无话反驳。 而此时,朦胧也好似有些担忧星垂门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便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即便转头看向圣母,只见圣母忽而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好你个司马焯,果然有种。”说罢,便一挥手说道,“把她也带上来吧。” 说罢,便又有几个弟子走向马车,随后架着一个满身是伤,披头散发的女子下了马车,司马焯见状不由喊道:“娘!” 查尽其实被压来的途中已然见过此女子了,只是他也不认识她,便没有与她有所交集,如今听得司马焯这么喊她,不由得便明白了司马焯背叛他的真正原因,一时之间,竟也不再恨司马焯了,因为他自己方才也刚经历过了如此痛苦的抉择。 而司马焯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终还是慌了神,便想要上前,但是只见得黄鹂快步上前,一把将那个女人脖子扣住,示意司马焯不要轻举妄动,司马焯见状,自是不敢贸然再上前去,便对着圣母吼道:“圣母!你到底讲不讲信义?还不快放了我娘!” 圣母此时坐在椅子上,只听她笑着说道:“谢师姐,你看看,你儿子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正待此时,只听得谢淼淼说道:“师妹,我的罪孽自有我来承担,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放他一条生路吧。” 圣母闻言便笑出了声来,说道:“有意思啊,如今你的儿子要我放你,你却要我放你儿子,当初你背叛师门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啊?” 查尽此时虽然受伤被人抓着,可是却一直观察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心中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司马兄的母亲居然是星垂门的人?但是记得他曾告诉过我,他是他自幼便是被他母亲抛弃,随后便被楼万重带上的白帝城啊。”想到此处,查尽也是想不明白,但是事不关己,便还是静观其变。 而此时,却听谢淼淼说道:“以前的我,是被爱与恨冲昏了头脑,抛下了我的儿子不顾,但是如今,还是希望你能够放他一马,算是我最后的补偿吧。” 司马焯自幼被母亲送到堂大伯家中,便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母亲抛弃,但是如今看来,好似另有玄机,本来他在那个黑屋子中,见到自己的母亲已然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毕竟血浓于水,终是在朦胧的威胁下,做出了选择,但如今看来,自己的母亲与星垂门的渊源,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此时只听得圣母说道:“那日你求我的时候,可是说了,只要帮你找到并杀了你的丈夫,便任由我处置的,而如今怎么了?你的请求我都帮你完成了,你还敢多有要求?” 司马焯闻言顿时心中一怔,不由看向圣母又看向自己的母亲,随即便问道:“母亲,她什么意思?我的父亲不是因为逃兵役被抓拘捕而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焯的话,便是触到了谢淼淼的内心,当然,此时在场有反应的便还有朦胧,她闻言不由心中默默念叨:“逃兵?” 只听得谢淼淼凄然说道:“我是个星垂门的叛徒,因为爱上了你父亲,所以便叛出了师门,遁迹江湖,但那年你父亲被强制征兵入伍,打仗时因贪生怕死,所以做了逃兵,消息传达回来之时,我便四下托人寻找,但是据消息便是,便说好似在河间一代看到你父亲出没,但是那个人便不姓司马,而且还跟别的女子生了一个孩子,而我正想前去看个明白之时,不想被星垂门的人发现,终是不敌被抓了,随后在我的请求下,便将你送到了你堂大伯家中安顿,随后便跟着星垂门的人回到了庐州。” 司马焯闻言,方知原来母亲便是身不由己才抛下的自己,不由落下泪来,说道:“娘,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不是不要我了。” “不,当时,我确实是心灰意冷,也有意不想要再见到你的。”只听谢淼淼哭着说道,“所以回了星垂门之时,我更是心中不忿,所以,就恳请师妹帮忙替我以解心头之恨。” “你等一下!”忽而,只听朦胧突然插嘴问道,“你说河间?是什么时候?” 谢淼淼现在声泪俱下,也没有顾是谁在发问,便随即说道:“我自回了星垂门,便被终日关押,也不是很清楚年份,看焯儿的年纪,应当是约二十年了吧。” 朦胧闻言不由得心头一颤,随即又忙问道:“你可知道你丈夫用的化名以及他娶的那个女子的名字。” 谢淼淼便点了点头说道:“他叫冯岩,因为,这便是他常年用的笔名,我一听便知道是他错不了,而那个女人,好似姓李吧。” 顿时,便见朦胧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司马焯见得她这般,便知道,看来,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可能要成真了,而就在此时,便见朦胧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折扇,递到了谢淼淼的面前,随即问道:“你可认得这把折扇?” 眼见着这把折扇慢慢展开,谢淼淼的眼神逐渐变得惊讶起来,随即便看向一脸惊恐的朦胧,随即说道:“这是我丈夫当年随身带的扇子,上面的丹青便是他亲手所绘,为什么你会……” 不等谢淼淼问完,只见朦胧猛地转身,此时已然泪流满面,冲着圣母吼道:“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我的父母都是被官兵杀的吗?怎么会?” 圣母居然一直冷眼看着,听得朦胧问她,这才说道:“是我杀的又如何?这可是我的好师姐对我最后的恳求啊,我能不答应吗?” 朦胧当真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发生,自己最敬重,甚至甘愿为她而死的母亲,居然是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情绪,在一瞬间便控制不住了,她身上的内伤,顿时发作,只觉得真气上涌,终是没有撑住,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即脚下一软,竟直接倒下,好在司马焯就在身边,便是一把上前将她扶住,待缓过气来,再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个人的母亲,便是害死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不由得悲怒交加,一把推开司马焯道:“你给我滚开,都是你!为什么?” 司马焯此时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真的想不到,自己的母亲居然这般害死了朦胧的母亲以及他们二人共同的父亲,而动手的,便依然还是这个圣母。 而朦胧一声嘶吼过罢,便又对着圣母喊道:“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了我?那样岂不是一了百了?” 圣母见得朦胧这般,情绪却没有任何波动,而是悠悠说道:“毕竟孩子无辜,我又岂是这种丧尽天良之人,我把你带回来悉心抚养,甚至把你培养成下一代圣母,也算是弥补了你啊,你应该知道感恩才对。” 此言一出,还不等朦胧说话,却听得一旁的查尽忽而笑了起来,随即对圣母说道:“好个应该知道感恩,你就是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害了不知多少的无故人啊?你可真是说得出口,我也终于明白在你手下的人经受了多少的痛苦,我都由衷佩服起你来了,你简直是超乎常人啊。” 而圣母听到查尽的嘲讽,不由得说道:“查尽,我还没找你你便自己跳出来自寻死路了?”说罢,便对着朦胧说道,“朦胧,是非曲折你还是自己想清楚吧,但是如今,你若要敢在这个时候叛我的话,我可不会轻饶。” 此时的朦胧,完全就是精神崩溃的边缘,已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自是明白,圣母是杀自己父母的凶手,而她,却抚养着自己长大,而且确实对自己很好,甚至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这番纠葛,便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由于她自小不知父母之恩,便也没有那种常人对于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概念,这便竟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一旁的燕儿、黄鹂以及白鹭几人见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们也是孤儿,自小在星垂门长大,但是此时的她们,便也不可能去劝朦胧放下这一切还是听从圣母此类的话语,这便也是愣在当场,犹豫不决。 而圣母见朦胧没有说话,便也不再理她,随即对着查尽说道:“其实呢,我一直很讨厌你,你知道吗?” 查尽不明圣母为何会突然说出此话,变当是她因为《叹辞赋》的关系而讨厌自己,不由笑道:“是吗?那你可要小心了,因为我也很讨厌你。” 圣母闻言依旧不动怒,随即对着人群说道:“别藏了,莫有声,我知道你来了,刚才打掉匕首的摘花伤人之法,便也只有你做得到了。” 查尽不想圣母又突出此言,又看了眼莫思祁,此时的莫思祁也是一脸错愕,再看地上,确实可见一片小小的花瓣落在匕首一旁,犹豫之前匕首脱落,司马焯跳出人群,他们都以为是司马焯所谓,但此次看来,便终知道,原来只是巧合而已,而能用花瓣做暗器的,莫思祁变心知肚明,确实是只有自己的父亲所为了。 而便正在此时,便见人群当中,一个身影一跃而出,霎时来到了莫思祁的身边,只见那人头戴斗笠,满脸胡须,正在众人错愕之时,便已然取下了斗笠摘下了胡须,露出一张略显苍老却英气依旧的面庞。 莫思祁见得莫有声,不由上前扑入她的怀中,哭了起来,而此时莫有声便温柔地摸了摸莫思祁的脑袋,随即说道:“爹来晚了,不怕啊。”但却见得莫思祁哭了一会儿,抬头看看自己,微微点头,便不由心中一怔,眉头顿时紧锁,忙怒视圣母,怒道,“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岳父。”此时的查尽有气无力地说道,“祁儿被灌了毒,现在无法开口言语。” 此言一出,莫有声顿时勃然大怒,霎时,竟将自己的内力提到了顶点,不知是巧合还是当真如此诡异,这是居然海浪滔天,海风狂啸,直叫人睁不开眼。 而圣母见状,却依旧淡然地坐在椅子上,随即说道:“莫有声,你也不用急着动怒,这么久不见了,便是先叙叙旧可好?” 只听莫有声不觉哼了一声说道:“什么许久不见,我素来未曾与你们交集,更不曾见过你,何来叙旧一说?” 听得莫有声此言,圣母忽而笑了起来:“那你就是贵人多忘事了,虽然我们见得也不多,但是好歹曾今也喝过一杯小酒,你也夸我做的饭菜可口不是?” 莫有声闻言,便立即思索起来,却久久还是不记得有与这圣母有过什么见面,但是想着想着,这个声音倒好似让他想到了某个人,但是随即便好似有些惊恐地转念不想,心道绝不可能。 而此时,圣母却又对着查尽说道:“查尽,我讨厌你,不仅仅是因为《叹辞赋》,更讨厌的却是因为你是查公伯的儿子。” 查尽闻言正在疑惑,便见得圣母一把揭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虽然有些岁月痕迹,但依然不失芳华绝代的容颜,只见得她除了那双一看就知是美人的眸子意外,面纱下竟还藏着不输于朦胧的绝世容颜,只是总还是有些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上了而已。 本身众人还在朦胧与司马焯的事情上纠葛,但是看了圣母的容貌,便纷纷看向了查尽,虽然男女有别,但是脸庞的轮廓,嘴角以及鼻梁,除了那双眼睛,其他部位都极为相似,而莫有声见了,便是声音忽而变得颤抖起来,只听他嘴中默默念叨着:“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你……” 见得莫有声如此,圣母不由笑了起来,问道:“什么不可能,莫兄?” 听得这个称呼,莫有声终是念出了一个令查尽惊愕万分的名字:“戚雪?” 司马焯、莫思祁甚至都为之一愣,因为他们都去过查尽在东京的宅子,便也如同查尽一般,亲眼见过那块查尽每次回去,便会上香磕头的牌位,“戚雪”的牌位,是查尽的母亲。 查尽听得莫有声说出这个名字,顿时一愣,慌忙看着这个被莫有声称为戚雪的星垂门圣女,脑中顿时一片茫然。 看着查尽以及莫有声的样子,戚雪却阴冷一笑,说道:“怎么?很讶异,我怎么活着是吗?” “不对,当时收敛尸首的时候……”莫有声忽而说道,但是转念一想又道,“也不对,柳大哥说过,除了几具尸体以外,包括戚雪的尸体都已然被烧得面目难分,只是靠服饰分辨的而已,难道……” “没错。”只听戚雪说道,“我便是用了个偷梁换柱之策,早就将一个女子的尸体扮作我的样子了,就连查公伯都没有分辨出来。” 查尽听得这么说,心中顿时百般滋味交集,嘴中默默道出:“娘?娘!” “别喊我娘!”只听戚雪顿时怒吼一声道,“你是我这辈子的阴影,若不是因为《叹辞赋》,我早要了你的命!” 查尽不想自己一直没有印象的母亲,竟是这般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竟然对他说出了这番无情的话语,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含着眼泪问道:“怎么会?为什么?” 而戚雪看着查尽,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有厌恶、有悲痛、有鄙夷,却没有丝毫的情感,只听她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妨告诉你吧。” 说着,她便慢慢讲出了自己与查公伯在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自己还是星垂门的圣女,经过她的打探,便是知道了金家早已改姓为查,隐居在建昌县的山中,这便自高奋勇装作路过而结识了查公伯。 而那之后,又在查公伯进城购买生活物资之时,与星垂门以及白帝城还有幽笙坊的人,演了一出苦肉计,让查公伯将她救下,随后便一点一滴慢慢地让查公伯对她产生情愫,不久以后二人便成亲了,便是那时他们与柳永以及莫有声等人都有见面。 而不久以后,戚雪怀上了查公伯的孩子,便觉得时机成熟,便开始三番五次试探查公伯《叹辞赋》的去处,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直至孩子出世,查公伯依然对《叹辞赋》之事只字不提,这终于让戚雪觉得自己的牺牲便是白费,于是终于安奈不住的她,便是联合白帝城以及幽笙坊联手袭击查家,期间便是先装死骗过查公伯,后又在查公伯分神迎敌之际,将一个已然准备好的尸体与自己掉了包,随后化作星垂门的圣女与他交战,并且挟持了幼小的查尽,只是没有想到,此时柳永竟然赶到,为了不与官府发生冲突,随即只好撤退,本来她是想直接杀了查尽,因为这对于她自己来说,这个孩子便是她这一生莫大的耻辱,她的牺牲竟然都白费了,只是那时候的圣母觉得,这个孩子留下来,日后查公伯必然还会将《叹辞赋》的线索告知于他,所以没有让戚雪动手,这才有了查尽之后的经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无尽花落随怨去,生事凋零苦寒凄。 查尽的心中,父亲与母亲,虽然早早地离去,但是在他的心中,便是一直以来都是深深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坚强的男子,爱护自己的妻子与自己,而自己的母亲,更是一个温柔贤惠的贤妻良母,而此时,当他听完戚雪将一切的真相都说了出来以后,顿时心中一阵恍惚,脑海当中霎时变得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甚至不知道此刻脑中想的又究竟是什么。 而此时,便是唯有莫有声依然还在质问着戚雪:“戚雪,你难道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你可知道,查兄他为了保护你们,究竟付出了多少?难道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戚雪却还是那般冷漠道:“我本来就是有目的性地接近查公伯罢了,谈何感情呢?莫有声,别把你们的一厢情愿强灌输到我的身上可以吗?都一把年纪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纠葛国王的云烟了吧?” 莫有声被戚雪这番无情的话语说的顿时不知如何反驳,便又看向查尽,而查尽此时好似茫然,根本就已经神游在外,脑海中只是不断地翻腾着一个念头:“我是母亲的耻辱?我的出生竟然只是一场阴谋?那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我,那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有声见查尽这般,便上前,而那些星垂门的女弟子见状便要阻拦,而听戚雪轻声说道:“不用拦他。”那些女子地便默默地给莫有声让出了一条路,莫有声随即白了一眼戚雪,心道是她这好似饶有把握,让查尽便是无力逃脱了,但此刻不由多想,依然来到查尽身边,对他说道:“尽儿,你别多想,事情一定有原因的,你别乱了心神,你有伤在身吧?快快调节气息。” 而查尽默然抬头看着莫有声,眼神中出了迷茫竟满满都是空洞,只听他淡淡说道:“你告诉我,我又怎能不去想?我的出生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的存在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有声看得查尽这般,便是再有口才也是不知从何说起了,毕竟他所面对的,可能是他自己都无法做出选择的事情,明明此前这般自信满满,这般毫不犹豫地面对着自己的仇人,但到头来才发现,这个仇人却是自己的母亲,那这个抽到底是该报还是不报?或者说,自己该不该继续存活在这个世上? 而见得查尽这般,戚雪随即冷冷一笑,竟出言继续刺激他道:“虽然我讨厌你,但毕竟是我的儿子,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只要你乖乖说出《叹辞赋》的所在,那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从此天南地北,我便不再为难于你。” “你闭嘴!”莫有声当即怒喝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他的母亲,从一开始,你便不配做他的母亲,你这种人,漠视亲情,漠视感情的人,连人都不配做!” 戚雪闻言不怒反笑,说道:“你这话有趣,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你又为何执意要强加给我呢?” 莫有声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到无药可救了,转而一把拉过还在迷茫失神当中的查尽,对着他说道:“你看清楚,她不是你的母亲,你的她只是一个跟你母亲有着一样相貌的人而已,你的母亲是爱你的,她便如同你爹一样的爱你,你明白吗?”莫有声明白,如果查尽崩溃的话,可能就当真前功尽弃了,毕竟查尽真的是知道甚至学习了《叹辞赋》的,如果他此时心一软说了出来,那对于自己来说,作为查公伯的挚友,便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查尽却依然不为所动,而此时,便又人上来,一巴掌甩向了查尽,查尽顿时一个踉跄,但随即领口又被抓住,便又是挨了一巴掌,此时的查尽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莫思祁,由于不能说话,莫思祁只有含着眼泪看着自己,但是眼神中充满的不是悲伤,而是愤怒,看着莫思祁的眼神,查尽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意,自己明明说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无论如何都会带莫思祁一起逃出去,虽然现在所遇到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到的局面,但是这便是他就此颓废的理由吗?毕竟眼前的还有莫思祁,还有莫有声,以及司马焯在这儿,他们都是为了帮自己才一起来到这儿的,如果自己垮了,那么不但使他们的付出付诸东流,更是会牵连他们一同落在这个危险的境地。 查尽随即又看向了戚雪,但是,分明下定了决心,但看着这个生自己的人,却又心中不由得虚了起来,手也不自觉抖了起来,确实,自己不能放弃,但是自己又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敌人?虽然她口口声声讨厌自己,以自己为耻,但毕竟血浓于水,十月怀胎便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自己又如何下得去手? 看着查尽这个神情,莫有声便是知道,看来他这便是没事了,却也看出了查尽对于是否要与戚雪动手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只要不在迷茫就好,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的,但是他此时便不能再这般毫无作为了,此时便开口对着戚雪说道:“戚雪,我现在要带我的女儿以及女婿离开了。” 戚雪闻言便似听了一个莫大的笑话,随即便说道:“莫有声,你这般的自负却是跟查公伯无二啊,你就以为这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这便放了你,岂不让众豪杰耻笑?” 当然,莫有声也是抱以试探心理去试试这个戚雪的态度,如今看来,便当真还是要动手了,随即便往前一步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出手吧。” 而此时却见戚雪依然坐在椅子上,而且竟斜着身子倚靠在了椅背上,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们几个,还要我动手?” 话音刚落,橙英舵主便会意,对着在场众人喊道:“大家听着,这便是我们天下庄成立后圣母所指派的第一件事,谁能拿下一人,不但赏金银千两,更是能坐上天下庄的一堂之主,将来江湖地位以及荣华富贵共享。”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便是纷纷躁动起来,个个都被这利益所感染,纷纷都要有动手的架势。 而此时的莫有声,便是挡在了查尽与莫思祁跟前,毫无惧色地怒喝一声道:“你都瞎了眼吗?你们也都听到了她究竟做过些什么?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的人,这样恶毒的心肠,你们在她挥下帮她做事,难道不怕有一天她会将她的恶爪伸向你们吗?” 莫有声自是大气磅礴,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显然也是在场众人最大的顾虑,确实,但他们听到戚雪居然能够漠视亲情,对自己的儿子也这般无情之时,都纷纷有些担忧起来,这便被莫有声抓住了他们心中的顾虑,一语又将他们说得不知该不该出手。 而戚雪却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你们担心什么?我自始至终亏待过你们吗?我对于查尽,本身就是由于门中的遗训而已,我作为圣母,遵从老祖宗的遗训又有何错?你们若是担心,便径直离去便是,他日再逢,你们便是我天下庄的敌人。” 听得戚雪这番好似不在意的话语,众人的心念便又是一转,想着好似也是这个道理,她本身就是使命在身,这个儿子的出世纯属意料之外的事,而且确实,自从归附了她们以后,门派或者帮中大大小小的钱财来源都是她们支持的,确实对自己也是不错,这便有人在人群中喊道:“没错!那是她们的家事,自然与我们无关,我们大家只要好好听从她们的命令,便又怕什么?” 有一人起哄,便是接二连三不断有人附和,随即,众人便也不再犹豫,有武器的拿出武器,不用武器的也摆开了架势,莫有声自知是无法阻止这场大战了,便也只好严阵以待,而此时却听身后戚雪嘲讽道:“莫有声,纵使你武功再高,这里有七八百号人呢,便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了。” 而此时,司马焯却趁人不备,忽然起身,冲向谢淼淼身边,一掌一个打倒了抓着谢淼淼的两个人,随后抱着谢淼淼径直转回莫有声的设变,便也运起了内力摆开了架势,燕儿见状,忙怒道:“司马焯,你也要插手吗?” 司马焯闻言不由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便是这般下三滥的人罢了,我已然对不起我好友一次了,此番他蒙大难,我却要苟且而活,抱歉,我司马焯做不到。”说罢,便对着怀抱中的谢淼淼轻声说道,“对不起了娘,我要与他们并肩作战,到时候我会尽力保护你,你见到机会便离开。” 而谢淼淼闻言,不禁泪流满面,轻声对着司马焯说道:“焯儿,是娘对不起你,娘这一生,被恨所蒙蔽,竟直接害了你的一生,是娘对不起你啊,你便是不用管我,只要你能逃脱便是。”话音刚落,只见谢淼淼忽而对着自己天灵盖就是一掌,顿时口吐鲜血,软倒在了司马焯的怀中。 “娘!”司马焯不由一把抱紧了谢淼淼,看着她慢慢地虚弱下来,不觉痛哭流涕,“娘,您这是做什么?我没有怪您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见得谢淼淼用最后一丝气力说道:“我一生直接害了两个家庭的幸福,我本来就不奢望能够再继续苟活在这个世上了,如果我现在不死,便又是你的累赘而已。” “不,娘,您是我娘,您怎么是累赘?”司马焯抱着谢淼淼,不住说道。 而此时的谢淼淼凄然一笑,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发呆的朦胧,轻声说道:“对不起了,孩子,我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我丈夫的那个孩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把怨恨加在焯儿的头上,就让我的死,来偿还我对你爹娘的过错吧。” 朦胧站在那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不知怎地,眼中也滑下了一行眼泪,随后,竟然不自觉地微微点了点头,她点头的幅度很小,但谢淼淼却看得真切,随即又笑着对司马焯说道:“焯儿,娘还有最后一个遗愿希望可以帮我完成。” “娘,您说,娘……”司马焯此时已然泣不成声,只有一个劲地呼喊着娘而已。 而谢淼淼此刻终还是快要油尽灯枯,便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便说道:“我自小入了星垂门,可是我依然记得,家中,还有个妹妹,但是后来我回家探亲的时候,发现她已不再,这便再也没有见过,如果有机会,你能帮我去找她吗?”见得司马焯依然在哭,确实不住地点头,谢淼淼便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她叫,叫,谢,谢,清……” 谢淼淼终还是没有说完最后一个字,便闭上了眼睛,结束了自己这罪孽的一生,司马焯知道自己的母亲终究是走了,哭得顿时更加凄惨,而在一旁的朦胧,好似稍稍上前了一步,便又是停了下来,但是眼中的泪水却已然止不住,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为这个仇人流泪,可能是因为在她的心中,也是对于自己此生的根源的一种哭泣吧。 见到谢淼淼死了,戚雪却是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随即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戏看够了没有?赶紧动手啊!” 众人当然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步惊得愣神,此时被戚雪这么一吼,顿时又严阵以待,面对着莫有声。 “你不是我娘!”忽而,查尽开口说道,随即便转向戚雪,他虽然有些失神,但是也同样被司马焯的娘的死所震撼,对比于无情的戚雪,谢淼淼终究在濒死之际,看透了一切,走得很安详,而眼前这个人,虽然生了自己,但是却比一般仇人带给自己的痛苦来得更加深刻,终于,查尽也爆发了,“你不是我娘,我没有这种无情无义的娘,你害死了我们查家满门,你是我们的敌人。” 戚雪听闻查尽这番说辞,反而乐了,随即竟然赞许他道:“对嘛,就该这样嘛,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快点动手!” 众人听着戚雪言辞顿利,忙上前一步,准备一起攻向莫有声,而查尽见状,便忙来到莫有声身边,蓄势待发,而司马焯也忍着痛楚,站起身来,一起面对敌人,而莫思祁此时也是同样站在了查尽的身边。 正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却见朦胧忽而也迈开步子,也来到了众人的身边,燕儿见状,忙喊道:“圣女!你做什么?” 只听朦胧用着一如既往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欠圣母的,早已还清,如今她欠我的,也不必再还,所以现在我不再是圣女,我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出路。” 燕儿看得焦急,因为此刻朦胧甚至对戚雪都不再喊“母亲”,便知她此时已然下定决心,不会再与星垂门站在一边,便忙对着戚雪说道:“圣母,圣女她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她不是这个意思。” “燕儿。”只听朦胧开口说道,“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只是希望到时候面对你们的时候,你们念在我们的感情,也不要有所顾及。” 听得朦胧这般说来,燕儿当真心中悲急交加,而同样黄鹂与白鹭也是万分焦急,纷纷想要上前劝阻,此时只听戚雪一声喝道:“你们做什么?她都说了她不再是星垂门的圣女了,你们还要上前,便也是想跟她一起叛了吗?” 燕儿等人,还是极度惧怕戚雪的,听她这么说,便不再敢上前一步,只是看着朦胧背对着她们终究还是伤心不已,想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关心爱护她们的好姐姐,竟然一瞬间成了敌人,这便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而正此时,却听莫有声笑了起来,随即说道:“看吧,戚雪,这就是你的做的报应,连最尊重你的女儿都选择了背叛,这便是你造的孽!” “你就趁着还能说话尽量多说两句吧,莫有声!”戚雪冷声说道。 话音刚落,在场一众人等,纷纷喊道:“杀!为了天下庄!” 见得众人上前,所有人都是万分紧张,面对人山人海,一个个叫喊冲杀,而莫有声便是忽而一笑,大喝了一声:“动手!” 话音刚落,便听人群最后传来一阵惨叫之声,随即便见一个信号弹直射天际,待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回头看去,便见人群之后依然倒了一大批人,而人群最后,便是有着一百来号人都纷纷拿着武器,武器上已然沾上了倒地之人所留的血迹,而他们当中,正有一个人,举着一个信号火折,对着天空,尚且还留有一道烟痕。 便是顷刻之间,就听到四周叫喊声顿起,便是忽而从林中隐蔽之处,又窜出来百余人,查尽看得真切,便是花小柔也在其中,正奋力向此处围了过来。 一瞬间,形式便急转直下,便听莫有声笑道:“戚雪,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毫无准备就来自投罗网呢?” 而终于,戚雪的脸色变了,有些愤怒,又有些惊讶,随即说道:“莫有声,原来你早就安排了这么多人埋伏在了人群之中,我竟毫无察觉。” 而莫有声此时则昂首而立,朗声说道:“你也莫要小瞧了莫某,纵使没有金钱利益,江湖上便还是有一种东西的存在,那便是道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浪打岩壁隆似雷,不知天际战鼓来。 见得那六七百的人群之中,突然有近乎二百人左右居然是莫有声的江湖好友,而后又是从四面八方顿时涌入了又近二百号人,里里外外竟反将星垂门的这些人都反包围起来。 查尽这才恍然,由于之前便是因为突然见到戚雪的出现而六神无主,竟没想到莫有声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而他出现却也不见花小柔,如今看来,却是原来如此,不由得佩服起莫有声的缜密心思。 眼见得一边倒的局势霎时成了均衡,虽说这便还是有近五百号人,略微比那莫有声带来的人要多,但是也相对平衡了不少,都是江湖中人,相互之间还是有些了解的,没有绝对的优势,又有几个敢随意动手,这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他们也是万万不敢做的。 双方便这么僵持着,而花小柔则不顾场上的局势,便跑到了查尽这便,眼见着查尽的伤势,不由心生担忧,忙问道:“查大哥,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啊?” 查尽闻言便忙说道:“不碍事,已经好了七八。”担忧随即有些责备地说道,“不是让你别来吗?怎么不听?” 花小柔便有些怯生生地说道:“我又怎会放心你们,便就独自在临安等候?” 查尽也知道花小柔心地善良,便是在第一次相遇之时,就看出了她善良的本性,查尽便也只好不再责备,毕竟现在的局势已然稳定,怕是也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了,这便虽然人还是差了对方一些,但是随着朦胧的倒戈,那么对方唯一要提防的便是还不知深浅的戚雪了,而正想着,便见得莫思祁正死死地盯着花小柔,由于不能说话,只有用那充满疑惑以及质问的眼神在查尽与花小柔二人只见来回看去。 顿时查尽便知莫思祁其中定然有误会,忙就对着莫思祁说道:“祁儿,你别误会啊,小柔只是我朋友,就如同司马兄一般,是我如亲人般的存在。” 听到查尽这么说道,花小柔的心中顿时一阵苦楚,但是却也随即挤出一抹笑意说道:“是啊,莫姑娘,你可不要误会,我便也是怕你们有意外,才来帮忙的。” “对啊。”查尽又说道,“这次也亏得小柔及时通知岳父,才能解这危难啊。” 莫思祁闻言又看了看查尽,此时查尽便神态自若地看着自己,便知他定然没有骗自己,而再看花小柔却是有些惶恐,顿时又明白了一些,女人之心当真缜密,但她是相信查尽的,变随即又转而为笑对着花小柔微微点头,以表谢意。 花小柔见状顿时一愣,她也是发现了莫思祁好似从头至尾都未曾说过话,这便又看向查尽,于是查尽忙问道:“她们好像给她下了什么毒,以至于不能说话,你看是不是有办法可以解?” 花小柔闻言有些犹疑地说道:“我可以试试,但我还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如果只要那个毒的配方,就应该能找到解毒的对策。” 查尽闻言,不由笑道:“真的吗?太谢谢了。” 花小柔听查尽谢她,脸色微红,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没,没什么,都是朋友何必见外。” 而查尽我正在为可能有办法治好莫思祁而高兴,却忽儿听到戚雪说道:“你们真是悠闲啊,这时候还有功夫谈情说爱。” 查尽闻言,顿时响起,此时还是在双方对峙之中,只是他看得如今的形势扭转,方才有所松懈,但是面对着戚雪,他好似也说不出话来反驳,此时却听得莫有声说道:“那是自然,现如今你已失去了优势,我们何愁你再有何威胁。”莫有声也是明白,查尽即使能够有所觉悟,但是依然不能直接面对自己的母亲,所以,这便一直在充当查尽的话事人一般,“不如还是你亲自出手吧,大家也不希望弄到最后两败俱伤。” 莫有声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直接对垒戚雪,他看得这么多人,便知道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对手,只有戚雪,只要她还在,事情便不会结束,而此时,他自然会想到用最低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虽说他早就感觉到了戚雪那浑厚强劲的内力好似并不低于自己,但是即便如此,应当也不至于会输,这便挑衅戚雪出手。 戚雪也知道,此时要再让双方动手便是都讨不得好,但是也不担忧,依然镇定自若地说道:“莫有声,你着实让我有些佩服起来了,没想到就连我都被你摆了一道,我都不明白这些人是如何混进来的,这一阵,算你赢了。” 莫有声闻言,便以为戚雪那是认输了,随即便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放了众人吧。”随即,便轻声对查尽说道,“尽儿,今日恐怕还是先撤退为妙。” 查尽知道现在不止是自己的仇恨,还有在场这近千人的性命,况且,事到如今他虽然说了不承认戚雪是自己的母亲,但打内心深处还是明白,要他这便与戚雪动手也是做不到的,于是便也只好同意了莫有声的提议。 而正当查尽要点头之时,却听戚雪悠然说道:“你们是不是得意得太早了?我说要放过你们了吗?” 莫有声闻言不由一皱眉,随即怒道:“戚雪,难不成你真想看着那么多人白白送死吗?再说了,现如今,即使你说要动手,怕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吧,你这便已然是输了。” 而此时戚雪忽而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莫名看到了她眼角当中有了一丝泪痕,随即说道:“刚才那一仗是你赢了,但是,我可没说你这便是可以笑到最后。” 莫有声不觉与查尽对视一眼,轻声对着查尽说道:“我这一路过来,并不见得在此之外还有什么人手,不过以她的脾性,还是小心为好。” 查尽自是明白,戚雪这人实在是太过狠辣,这便不知又留了什么后招叫她此时竟能这般的自信,而此时便见戚雪抬手一拍,便见立于悬崖一侧的一个女弟子也是取出一个火折子,对着大海的方向便是一拉,随着火花喷射,众人不由都往海上看去。 查尽与莫有声不知戚雪这对着海面上放出信号是何意思,莫不是她有安排人手埋伏在海面上?便打眼看去。 起先便不见有何异状,莫有声正当以为是戚雪的计策之时,却依然见得她悠然躺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众人,这番样子,便叫自己又生怀疑,却也不知究竟为何。 正当此时,突然听闻一个人大喊道:“那礁石后面是什么?” 查尽与莫有声等人闻言,便向不远处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看去,海浪涌动,便是出现了几艘巨大的舰船,仔细数来,竟有五艘之多,而此时的舰船便极速驶向崖边,由于并非很远,便是顷刻便靠了岸。 莫有声看着舰船上的气质,顿时大惊失色,那分明是一面绣有狼首图腾写着契丹文的“辽”字的旗帜,由于莫有声饱读诗书,通晓中原内外文化,便是一眼认出了那面其实,随即怒视戚雪道:“戚雪!你竟敢与辽国串通?” 戚雪见莫有声认出了那船的来处,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还挺聪明,便是一眼就瞧出了他们是什么人。”说罢,只听戚雪声音忽而转厉,大声说道,“这里有辽国精兵五千,我看你是插翅难飞!” 莫有声不由怒斥道:“你招来辽人帮忙,这岂非与卖国无二?你这是要让你们星垂门万劫不复啊!” 查尽在一旁也是愣神,顿时也终于明白了,难怪这次天下同盟会不在庐州星垂门的所在地召开,而是选择了这么偏远的登州,原来,她是早有预谋,便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随即便又为她这般不择手段竟然与辽人勾结感到不齿。 但却听戚雪说道:“都是生意,我给了他们那么多钱财,就问他们借点兵力来以保我们大会顺利召开,又有什么关系?” 莫有声也想不到戚雪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居然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但是此时舰船都已靠岸,船板放下,便见得无数士兵背着弓弩手持长矛下了船来,径直奔向这个平台而来,一时之间,整个上来的口子之处便是黑压压的一片,莫有声心知戚雪所说的这五千兵力当真不是说笑,这么看来确实有五千不假,他们个个装备精良,而且手持弓弩,若真这数千支箭齐发,便是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心中顿时暗骂戚雪果真够狠毒的。 随着辽国的士兵都聚集在了平台之前,纷纷搭上弓箭蓄势待发,在场的众人纷纷惶恐起来,真怕戚雪这便下令让他们开弓射来。 随即便有一人说道:“圣母,我们这等甘愿为您效劳,您这不会是要我们一起陪葬吧?” 而戚雪闻言便冷笑说道:“你们是我们天下庄的朋友,都是自己人,只要下了这平台,便能保证你们安然无恙。” 此言一出,众人都明白了过来,纷纷都跑也似地跑下了那汉白玉打造的平台,只留得查尽等人,以及四百余号江湖义士立于台上,但是他们此时的心中也是无甚惶恐,毕竟这辽国军队当真万箭齐发,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了,不由纷纷都看向了莫有声。 而莫有声此刻便也不知如何是好,戚雪的言语明显是给了自己一个妥协的机会,如果此刻认输,便下了台去,那些辽人自然不会射向自己。 而正当此时,查尽在那群辽人的正中,便看到了萧俊的身影,他也穿着一身辽国的军服,配有一把长剑在腰间,便应该是有些军职之人,便轻声对着莫有声说道:“岳父,萧俊。” 莫有声闻言便向辽人军中仔细看去,便见得萧俊果真在此,而萧俊见到他们依然发现自己,便也没有含糊,朗声喊道:“莫谷主,莫姑娘,查兄,久违了!” 查尽之前得知萧俊带人攻破了迷蝶谷之际,便已然对于没有杀他而懊悔万分,如今便又见得居然是他领着辽国的军队前来,不由大怒道:“萧俊!你这该死的家伙,我真后悔起初放了你一条性命!” 萧俊此时俨然不似之前那般的怯懦,如今他有五千兵力在收,更是已然将查尽等人围成了瓮中之鳖,便是万分张狂地说道:“所以啊,查兄,此次,我也是给了你机会啊,你便下得台去,我便也不会命人攻击你啊。” 这当真是小人得志,查尽此时心中万分懊恼,但此刻当真拿他无法,再看一旁的莫有声,他也好似十分生气,在他心中,更是觉得引狼入室,居然与这等人结了好友,实在是看走了眼,不过幸好没有把女儿嫁给他,不然真的是百死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然而,萧俊此时当真是有着一步登天以后的心高气傲的姿态,便对着莫有声说道:“莫谷主,我知道,您乃是中原一代豪侠,但是呢,毕竟他人无辜,你甘愿赴死,却不能连累这些因你而来的好友啊。” 查尽闻言便知这便是一个离间之计,他便是要让这些前来相助的义士们起了退却之心,便是挑唆他们临阵弃莫有声于不顾,但是显然他的想法有些太过于小瞧了这些江湖义士,只听萧俊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江湖义士骂道:“我呸!你这只辽狗,你不配对我们指指点点,我们来,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如今能与你们这些辽人一战,便也是能一解我们多年来心中的怨气。” “没错!”“没错!”随即,人群中便有不少的人附和道,这当真把查尽甚至莫有声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油然生出感动来,心道这方才是真正的江湖豪杰,大宋男儿,面对死亡便也绝不向敌人妥协。 然而,即使感动,莫有声便还是十分理智,这便还是走出人群,对着众人拜道:“此番莫某有难,承蒙各位好友关照,但是如若因此让各位丢了性命,便是莫某的不是。” “没事,莫谷主,我们都是甘愿的!”随即,人群中便有人答道,这便又是一阵附和之声,但是莫有声却还是摇头说道:“莫有声自是万分感动,但毕竟你们还有家人,还有妻儿老小,便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啊,就当莫某恳求,大家还是先保得性命要紧啊。” 莫有声句句发自肺腑,终也是点到了所有人心中的软肋,人群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莫有声见大家终还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份牵挂而产生了犹豫,便继续说道:“各位,就当也是帮莫某一把,莫某不希望因为自己,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痛苦。”说罢,莫有声便又是深深一拜。 看着莫有声这般样子,查尽心中顿时起了崇敬之意,升为男儿,不仅仅有至高的武功,而是有广结好友的情怀,更有者,便是面对生死之时,那番不屈的意志以及无私的心胸,此生能遇到这样一般的英雄,查尽便觉得纵使是死,便也是值了,随即便也上前一步,来到莫有声身边,对着众人一拜道:“在下查尽,其实说来也惭愧,一切的缘由便是因我而起,如今我也希望各位能够念及自己的家人,且留得性命,查尽也在此拜谢了。”说罢,查尽便也是深鞠一躬。 众人终是动摇了,随即,便见有人开始叹息,进而便纷纷有人下得平台去了,查尽看着这些人,心中没有怨恨,有的,尽数都是感激,随着人群慢慢走下了平台,平台之上,便只留下了查尽、莫有声、莫思祁、司马焯、花小柔、朦胧以及十几二十个江湖义士。 见还有人留在台上,莫有声不禁说道:“你们……” “莫谷主不必阻拦!”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我们便是无父无母没有家事的浪子一人,此刻便不用顾忌我们,我们就一起,与这帮辽人血战到底!” “没错!血战到底!”随着那些人一同的呐喊声,莫有声顿时泪水湿了眼眶,忙又是拜谢道。 而查尽见得此时台上只剩下这些人,便对着花小柔说道:“小柔你下去吧,你做的已经很够了,你没有必要与我们一起去死。” 而此时,却见花小柔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早已说过,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能多活一天便是赚来的,所以,我不会离你半步,就当是你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吧。” 查尽闻言,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莫思祁在他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便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查尽不要再劝花小柔了,查尽不明为何此时的莫思祁居然要他不要劝那花小柔,而此时却听花小柔对着莫思祁轻声说道:“对不起。” 而莫思祁好似理解了一般,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查尽见得奇怪,却也没有再做言语,而此时便见司马焯也是站在那儿,冲着自己忽而下跪道:“对不起,我……” 查尽见司马焯下跪,忙上前一把拦住了他说道:“司马兄,什么都别说了,我懂的,好兄弟。”这一句好兄弟,便是让司马焯有千言万语便也再说不出口,便是细思了一会儿,也只有奋力点头当做回应了查尽。 而正此时,却听台下戚雪问道:“朦胧,你当真要叛?” 与此同时,便听燕儿说道:“圣女,你快下来吧,圣母这么说,便还是有给你机会的。” 听着燕儿说道,黄鹂与白鹭也纷纷附和,但朦胧此时望着她们,便是凄然一笑,随即说道:“记得帮我收尸的时候,不要下葬在星垂门附近。” 听闻朦胧此言,戚雪顿时也不再多说,一语喝住了还在苦苦哀求朦胧的燕儿等人,便对着萧俊点了点头。 萧俊会意,便是一抬手,此时,第一波弓箭手约莫一千人,便搭好了弓箭,纷纷对着平台之上的众人。 面对着即将发射的弓箭,查尽紧紧握住了莫思祁的手,柔声说道:“这辈子,我对不住你,但我终究还是能实现对你的诺言了,我们便永远不分开了。” 听着查尽再度说出了他们彼此的誓言,想着互相认识到如今的点点滴滴,莫思祁终于又是落下泪来,随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对着查尽点了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大势已去再无望,极度忧愁化离愁。 正待此时,戚雪忽而又开口说道:“查尽,你如果愿意交出《叹辞赋》我可以免你们一死的,你觉得如何?” 众人不想,就在此刻,戚雪骤然说出此话,不知她为何突然又动了恻隐,在台上的众人不由得都看向了戚雪,查尽眼看着戚雪,这个生了自己却对自己毫无感情的女子,不由冷冷说道:“我是查公伯的儿子,我爹致死都不愿意交出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交?” “难道你就要看着这么多人陪你一起送死吗?”戚雪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查尽也不知道此时的戚雪为何如此激动,可能是她还是不甘心让《叹辞赋》就这么消失于江湖吧,但是查尽便不由笑道:“你是问这里,随是因为这个才甘愿赴死的?他们,都是顶天地里不屈不挠的大宋子民,这便你没有与辽人勾结,可能还尚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但是现如今,你觉得还有谁会向一个勾结外贼的人妥协?” 查尽其实早就明白了众人的心意,试问有谁不怕死呢,只是也要看面对的敌人是谁,故而查尽之前没有劝阻莫有声等人离去,因为他知道,这便是坦荡豪杰所不齿之事,他们与那些来帮忙的义士不同,他们也是身在此事之中,他们是不允许退缩的,故而查尽知道,若让他们离去,便是侮辱了他们。 而听查尽一口一个“辽狗”或者“外贼”,萧俊只有更加厌恶这个人,随即便开口对着戚雪说道:“圣母,还等什么呢?我的人都站在这儿好久了。” 戚雪闻言看了一眼萧俊,她的眼神之中,竟也充满了鄙夷,随即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又靠到了椅子上,萧俊知道这是默许了,便又抬起了手臂。 查尽冷眼看着萧俊,心中无限地鄙视这个卑鄙的小人,只是还有些懊恼那日放过了他一名,而正当此时,便听得还在台上的那几个江湖义士一个个地喊道:“辽狗,你们以为爷爷这便会坐以待毙?死,我们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便已然举着武器,向着辽人冲了过去,这惊人之举,顿时吓得萧俊往后一个踉跄,急忙喊道:“放箭,快放箭!” 说罢,便见众辽国士兵纷纷松手放箭,但是此时那几个义士去得突然,顷刻便已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顿时砍杀了几个辽国的士兵,但毕竟千支箭矢袭来,又岂是他们能够抵挡,便在杀了几个辽人以后,便被就近的弓弩手迅速射成了马蜂窝。 而由于他们的注意力一时被这几个义士吸引,便一时间乱了方寸,射出去的箭大多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义士,这倒给了查尽回神的机会,他当时心中顿起希望,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随即便一个踏步蹬了出去,直冲萧俊而去。 萧俊眼见得查尽此时冲来,便忙又喊道:“第二批快上啊!” 说是迟那时快,顿时,第二波弓弩手已然张弓搭箭,便对着查尽射去,但由于查尽此时身法灵动快捷,又捡了地上那些义士的武器,便顿时挡下了眼前的箭矢,依然直冲萧俊,但是,随即而来的便又是一大波箭矢,查尽便又是挥着长刀抵挡,但终还是手臂被箭射中,长刀随即落地,与此同时,又见数十支箭飞向自己,查尽不由心中暗叹了一声:“还是晚了吗?祁儿,我们来世再见。” 想到此处,便随即闭上了双眼,但是忽然间,自己只觉得身体好似被人推了一把,便向后倒去,随之而来的便是箭矢射入身体的声音,查尽却不觉得自己身上疼痛,再睁眼一看,便见莫思祁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顿时大惊失色,忙大声喊道:“祁儿!” 而此时,莫思祁眼神中竟是疑惑,便稍稍挪动了身子,查尽见得莫思祁依然可以自由动弹,便知她好似并没有受伤,但随着莫思祁的转身,查尽与莫思祁同时看呆了,眼前的,是面对着二人微笑的花小柔,此时她早已背后、手臂、腿脚甚至后脑上,都插满了箭矢,却依然站立着,挡在了查尽与莫思祁的身前,而她此时早已气绝身亡。 “小柔!”查尽见状不由大喊一声,便要上前,而此时,却听萧俊在辽军当中叫骂:“怎么这么没用?射了半天才射死一个?” 此时便听好似是他的副将说道:“大人,这毕竟离得太近,我怕这么多箭一齐射出会伤及自己人……” 不等那个副将说完,只听萧俊说道:“那现在他们没动,赶紧射啊!” 那个副将得令,便要下令搭箭之时,忽而听闻一声号角之声传来,声音由远而近,在场众人便都是一愣,不知从哪儿传来,而萧俊见得自己的人又愣在原地,不由骂道:“你们又愣着干什么?赶紧射死他!” 此时只听那副将拜道:“大人,这个是大宋军队的进攻号角之声啊。” “大宋军队?”不止是萧俊,纵使在场的众人闻言,也都是一愣,心道这怎么突然冒出了大宋的军队。 而正当众人疑惑之际,便听得整整马蹄声传来,听着声音雷动,好似天宫闷雷一般,便能料想来的人马绝不是少数,众人便不由得向远处看去,而此时却见一大批身着铠甲,胯骑大马的军人朝这里奔来,而他们手中所持的军旗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宋”字! 不多时,宋军赶到,便是把这五千辽军给团团围住,此时,便见一个身着铠甲面目只能的少年大声吼道:“大胆辽人,竟敢犯吾大宋边境,如若就此离去,还能留你性命!” 查尽眼见得此人不由眼前一亮,因为这个领头大喊的人不是他人,正是他那少年徒弟储昭阳。 而作为军人,临阵便是需要对喊以振士气,那个副官深知这个萧俊根本就不懂得行军之道,随即便自作主张对他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随即便听宋军领头的储昭阳喊道:“大宋右卫将军,赵宗实,得密报知晓有大批辽军集结登州附近,特得皇令,率八千兵马前来急援,辽国人听者,如识时务者,速速退回辽境,我大宋皇帝仁慈,定会既往不咎!” 别人耳中听到的,便是这次宋军足足有八千兵马前来,而查尽以及司马焯等认识而且认出储昭阳的人,不由是被这个名字所震惊了,因为这个少年,说出了他们极为陌生的三个字眼,“赵宗实”,查尽便是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而萧俊终回过神来,不由看去,只见那个人分明就是在那白帝城与自己一个房间而住,足足欺负了自己五天的储昭阳,这便对着他喊道:“什么赵宗实,你不就是储昭阳那个臭小子吗?告诉你,你别来这套唬我!想救查尽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朝廷右卫将军?你骗谁呢?” 但是话才说了一半,便被那个副将死死按住了嘴巴,随即说道:“大人切莫胡言,你看他们军帐的旗帜,以及他们的穿着,确实是右卫将军营的人马。” 萧俊自是不动什么旗帜了,但是听他的副将说得头头是道,便终于是信了,随即变得恐惧起来,忙问道:“那,怎,怎,怎么办啊?” 那个副将便对萧俊说道:“我们只是得令前来助阵,没有必要与宋军发生冲突,而且他们有八千人马,若是硬碰,我们必败啊。” 萧俊闻言顿时慌了神,忙问道:“那,那怎么办啊?” “撤退!”那个副官不假思索说道,“我们只有撤退了。” 萧俊此时完全被那八千人马所吓到,便也没了主意,听得副官所言,就由得的建议,忙点头说道:“好,撤退,撤退!”随即,便对着众人喊道,“众军听令!后军便前军,撤退!” 说罢,便见辽军士兵纷纷收起武器,整装后撤。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查尽等人便知,这终究是逃过了一劫,而戚雪见得萧俊这说撤便撤,不由大声怒道:“萧俊!你就这样跑了吗?” 萧俊闻言,便回头不假思索地对着戚雪喊道:“我们只是答应来帮你们助阵,可没有说要与宋军对抗啊,若是我们陛下知道,那我纵使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今日我们能帮就帮到这儿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处理吧。”说罢,便随着众人,迅速撤离。 而见他们撤退,赵宗实便策马来到查尽身边,刚一凑近,便见到花小柔满身是箭,惨死的样子,顿时心头一紧,迅速跳下马来,大步跑到花小柔跟前,轻声说道:“小,小柔?” 而此时,查尽方才回过神来,眼见着离去的萧俊,忽而起身,便要冲上前去,莫思祁没拉住他,只是奋力沙哑地喊出了些声响,而查尽已然顾不得那么多,此时他的心中便是,杀了萧俊,为花小柔报仇。 而正当他迈出两步之时,便觉得手腕一紧,便被人拉住一般,回头一看,便是赵宗实已然将他手腕死死扣住,不由怒火由心而起,对着赵宗实骂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师父!”只听赵宗实平静说道,“他是辽国的将领,如果在撤退之时杀他,必然会挑起两国的战争,届时便会有更多的人因此惨死,虽然我也很想杀了这个家伙,但是我们便不能这么做,你明白吗?” 听闻赵宗实所言,查尽顿时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少年,顿时没了心气,只是默默地愣在原地,一言不发,而见查尽冷静,莫思祁赶紧上前一把抱住查尽,又是大哭起来。 见得此情景,赵宗实不由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来到花小柔身边,看着她还含有笑意的面庞,轻轻拭去了已然流出眼眶的泪水,对着花小柔说道:“小柔,你到最后,还是保护了你最爱的人,放心,我来了,师父没事了,你可以安息了。”说罢,便伸手轻轻扶住了花小柔的臂膀,而此时的花小柔方才身子一软,扑在了赵宗实的怀中,赵宗实将她轻轻安置在地上,由于背后满是箭矢,便也只好让她侧躺,随即便又起身,默默地对她鞠了三躬。 而此时,莫有声与司马焯也来到查尽跟前,眼看着花小柔,也是随即一声叹息,司马焯便也跟着鞠了三躬,抬头看着赵宗实,只见他坚定地对着司马焯点了点头,随后大步走上平台,面对众人说道:“戚雪!你勾结辽人,谋害大宋百姓,我要以叛国之罪将你捉拿,在场有参与者,尽数缉拿!” 随着这一声喝令下达,便是数千士兵齐刷刷地下马迎来,在场众人此时无不大惊失色,有的拿起了武器,而有的却畏畏缩缩。 正待此时,只听莫有声上前对着赵宗实说道:“赵将军,可否听在下一言。” 赵宗实自是知道此人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迷蝶谷谷主莫有声了,而且还是自己师父的岳父,便是拱手施了一礼说道:“莫大侠但说无妨。” 只见莫有声说道:“在场众人,先不说有一半是因莫某前来相助的,与戚雪并无瓜葛,但是其他人便也是有些名望的江湖豪杰,如若因此全部捉拿,恐怕还是会引起一些江湖纷乱,莫某的建议便是,就将主犯戚雪以及星垂门一干人等捉拿,便放了其他人一次吧。” 赵宗实也经历过了江湖的游历,自也是知道这江湖就好比是一个小的国家,如果突然之间把这么多人都捉拿了,便确实会有一场大乱,这便对莫有声说道:“莫谷主所言也确实有理,反正只要捉拿了主犯一干,其他人可以放过一条生路,只要他么日后便不再与星垂门以及辽人再有往来便是,不然,我还是会依法缉拿。” 众人本来还都颤颤巍巍,而此时,听赵宗实这么一说,便是都松了一口气,这便就有人已经喊了起来:“我们不会再与她们有任何关系了,我们这就回去。” 随着众人纷纷附和,紫荆与橙英两位舵主听了不由怒斥道:“你们这帮没良心的东西,平日里星垂门待你们不好吗?事到如今,居然为了明哲保身,你们还算什么江湖中人?” 此时便有人立即反驳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依附你们本来也已经足以表明了江湖道义了,但如今你们勾结辽人,便是叛国啊,这我们自然不能再与你们为伍了。”这些人现在知道,星垂门俨然大势已去,日后更是不用怕她们打击报复,便都说得理直气壮,直叫橙英与紫荆都无言以对,说罢,便就有人说道:“那就先告辞了。”说完之后,便纷纷有人施礼告辞,随即只见那四五百号之人,便纷纷四散离去,赵宗实眼见得人群离去,但也不阻拦,却在此时,便看到一个人影,不由得喝止道:“贺连城!你便不能走!” 贺连城正在暗自庆幸,在钱伏虎陪同之下便想要走,不想此时赵宗实便是一语喝止了自己,随即便只好停下脚步,眼看着眼前此人,分明就是当初在岳州被自己差点打死的小子,现如今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宋的右卫将军,故而本来就是怕他看到自己伺机报复,便一直没有说话而藏在人群后面,可偏偏在即将坐上自己的车驾之时,被赵宗实一眼瞧见,喝住了自己,便只好硬着头皮拜道:“赵,赵将军,我就是个商人,这事跟我没关系啊。” “商人?”赵宗实闻言冷笑一声道,“你便是商人,却一直与辽人做得买卖,此番买通辽人前来相助,恐怕你们贺家也出了不少金银吧?” 贺连城自是心中有鬼,不敢直视赵宗实,便就吞吞吐吐说道:“我,我哪敢啊,这,这都只是,都是星垂门的主意,我只是来凑热闹的。” 赵宗实闻言,便转头对着戚雪这边问道:“是吗?不知他所言的是否是真?” 而此时戚雪却依然不动声色,愤怒地看着贺连城,贺连城则已然抖得不行,只希望戚雪还是能够念及平日里两家的交情,能够不要说出来,但偏偏不巧,此时站在平台之上一直没有动弹的朦胧开口说道:“钱财大部分都是这些商贾出得,贺家自然出的最多,还有很多商人,我能把他们的名号都提供给你。” 戚雪闻言便是眉头一紧,道是朦胧这下当真叛得如此彻底,便是再不给星垂门留得活路,而赵宗实自是认得朦胧,虽然他不知道朦胧此时为何要叛星垂门,但是她便是当事人,说的话自然能成为有力证据,便忙说道:“多谢朦胧姑娘了,如你所言属实,定作举报有功,他日罪责必然也能轻点。” 说罢,赵宗实便又转头看向贺连城,此时的贺连城当知这下真的狡辩无用了,只见赵宗实刚一扭头,贺连城忽而转身就跑,赵宗实见状不由大喊道:“你还敢跑?” 正当他要上前追去,便见眼前一个人影出现拦住了去路,那人便是钱伏虎,他不作犹豫,出手便打向赵宗实,赵宗实吃过钱伏虎的亏,知道他的厉害,这便慌忙后退,可是此时为时已晚,钱伏虎朝着他的面门已是一掌打来。 正待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莫有声顿时拈起一片石子,只是手腕一抖,便将钱伏虎的手臂弹开,手掌也正好从赵宗实的耳根一边略过,不等他收掌,便又是几颗石子飞来,径直打中他的膝盖以及腰身,顿时便觉身子一软,跪倒在地,而此时那些宋军已然将妄图逃跑的贺连城抓获,此时又上来几个宋军拔刀架在钱伏虎的脖颈之上。 经历了这惊魂一幕,赵宗实却很快平复了情绪,忙躬身对着莫有声便是一拜道:“多谢莫大侠相救。”说罢,便对着士兵说道:“将他二人收押,带回京城候审。” 只见士兵一声是罢,便将二人就地捆了,压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大势已去终将尽,无望翻身恐别离。 查尽此时便是一直看着花小柔的尸体低头不语,他此时心中确实无甚自责,为何偏偏又是因为自己,而害死了身边的好友,眼见着花小柔的笑意,查尽忽而觉得自己好似万分没用一般,遇到事情却没有一件是靠自己解决的,从遇到朦胧那日起,直至今日,究竟害得多少人为他受伤,现在甚至死了这么多人,忽而,只见他抬起手来给了自己一巴掌。 巴掌声脆响,竟引得众人观瞧,莫思祁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抚摸,而赵宗实也是朝他看来,但此时他是军人,奉了军令前来,便是缉拿戚雪等人之事在先,随即便继续说道:“快点上前,将他们都拿下。” 而众士兵得令,便纷纷向着星垂门众人跑去,而星垂门之人,岂会坐以待毙,纷纷举起长剑要做抵抗,众士兵知道这些人都会武功,怕是抵挡不住,便纷纷不敢贸然上前。 而赵宗实见得不由喝道:“你们弱势拒捕,我便可下令将你们就地击杀,为了自己的性命,便不要再作反抗了。” 此时只听紫荆说道:“反正叛国之罪,不是死也是发配塞外,不如死在这儿,还不枉我们身为江湖中人!” 赵宗实见得她们此时居然还要反抗,便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叛国贼子不愿投降,就地剿灭!”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是!”后,只见得众将士纷纷拿出了弓箭长矛,而在场那一群莫有声带来的江湖义士,也是纷纷吼道:“星垂门冥顽不灵,作为大宋子民,也该出手相抗!”说罢便也纷纷拿出了武器,眼看便要动手,忽听戚雪说道:“算了,你们都不要抵抗了。” 橙英与紫荆不想戚雪这便放弃,不由说道:“圣母!这里是登州边境,我们死命抵抗,只要逃入辽国境内,那宋军便也不敢追来啊,我们不如放手一搏。” “一搏?”圣母闻言不由冷笑了你来,“你们拿什么搏?算了吧,与其逃到外邦苟且,还不如死在宋土安逸,你们都放下武器吧,别枉自赔了性命。” “可是……”眼见紫荆还要开口,便听戚雪怒斥道:“你是圣母我是圣母?岂有你们辩驳的道理。” 虽然落得如此,但见戚雪气势依然不减,众人便也没了话语,纷纷放下刀剑,不再妄图反抗。 而赵宗实也是舒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大开杀戒,更不想自己的人马有所损伤,这样便是最好了,随即对着众人说道:“都拿下吧。” “且慢!”随着这一声的传来,赵宗实便见身后查尽走到前来,对着赵宗实说道,“赵将军,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赵宗实打心底是敬重查尽的,听他这么说来,忙说道:“师父不用这么喊我,继续叫我储昭阳也没事,您有什么就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只见查尽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戚雪是我的母亲。” 赵宗实便是也见过戚雪的牌位,只是他一直不敢如此去想,只当是巧合罢了,现如今听得查尽亲自承认,不免觉得也是一阵讶然,随即不由问道:“那,师父,您是什么意思?她可是通敌叛国的主谋,无论如何我是放不得她的。” 查尽明白这当是赵宗实误会了,于是便说道:“她此番是咎由自取,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与她之间的纠葛恩怨便希望你能成全我,让我自己去结束它。” 查尽刚刚立于一侧发呆,自扇了自己一巴掌后逐渐清醒过来,他说要面对这一切,要亲自结束这一切,但是,虽然如今星垂门必然会被灭,而戚雪必然也是死路一条,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却好似失了神一般的空虚,因为他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对于父亲来说,这件事终究还是没有解决,所以听闻戚雪都放弃反抗之时,顿时心中荡起一个念头,那便是希望自己能亲手解决这一桩纠缠了数代人历经几百年的恩怨。 而赵宗实闻言,便不胜为难起来,而莫有声便也上前说道:“尽儿,戚雪已经完了,你又何必……”而刚说到这儿,便见莫思祁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莫有声是个聪明人,这便明白了查尽心中所想,心道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最理解他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赵宗实也不置可否,见得莫有声也不阻拦,心道可能这就是师父的执着吧,这便让师父亲手解决这一切也无关紧要,如若师父有危险,我也可以让我们人一拥而上,也不怕制服不了戚雪。 想到此处,赵宗实便点了点头对着查尽说道:“我明白了,那师父一切小心。” 查尽随即感谢地冲着赵宗实点了点头,便走上了平台之上,戚雪一直注意着查尽的一举一动,见他这般行径,便率先开口冷笑道:“查尽,你就与你那个没有的父亲一般的傻,明明都已经大功告成了,这便又要固执着做什么?” 而查尽又听戚雪骂自己的父亲,便是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毕竟我是他的儿子嘛,是吧,娘?” 听着查尽平静地喊自己“娘”,戚雪顿时眉头紧锁,有些不快地说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只听查尽微微一笑说道:“您不是最讨厌我吗?其实我也很讨厌您啊,但毕竟您将我生下,我也不愿见得您就此被捉拿下狱,所以,我希望能与你完成最后一战,让我亲手为这百年的恩怨,我查家的惨案做上终结。” “哈哈哈哈……”戚雪闻言顿时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后,随即说道,“就凭你?别说你伤还没有好,就是伤好了,便也不是我的对手。” 只见查尽依然洋溢着笑容说道:“无所谓,您是我娘,死在您的手里也没什么大碍。” 戚雪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变得愤怒,而且狰狞,完全不似往日的神情,忽而一个闪身,便已然落到平台之上,对着查尽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我可不会留情的。” 而此时眼见着两人即将动手,莫有声则轻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虽然我不想干涉尽儿的决定,但是如果到时候他真有危险,大家还是一起上,千万保下他的性命。” 众人其实也都是这般所想,闻言便不禁认同,纷纷点头。 而正待此时,却听平台之上朦胧也走到查尽身边说道:“算我一个吧。”眼看着查尽有些似是不快又似无奈的神情,朦胧便说道,“我只是也想要为我的这一切画上终结罢了。” “圣女!不要啊!”燕儿在下面看得焦急,忙开口劝道。 而戚雪见得朦胧也要出手,不由又是一阵冷笑,可此时的笑声当中,却掺杂着些许的凄凉,只听她笑了一声以后说道:“也好,你们一个要结束世代的恩怨,另一个要解决一生的仇恨,那你们两个便一起上吧。” 查尽其实心里明白,这便是这个女人的苦,甚至不比自己还少,毕竟自己有朋友,有打小照顾自己的义父,而这个女人,便是自小没有自由,活在一个虚构的恩情当中,虽然自己还是挺讨厌她的,但是却又不免同情起她,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眼见着戚雪已然摆开了架势,忽而开口说道:“且等一下。” 戚雪略微不快道:“又要做什么?你还想磨蹭什么?” 只听得查尽说道:“我还记得,之前您说,父亲死得懦弱,是吗?” “是又如何?”戚雪不知查尽此时说出此言是为何意,不由说道,“难道他不懦弱吗?若不是因为害怕牵连,便也不会认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而死。” 查尽闻言不由摇头说道:“起先,我也是这么想过,不过运气的是,我遇见了包大人,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戚雪听了不由一愣,没等她说话,查尽便把那一夜,包拯告诉他的真相都说了出来。 二十二年前的那夜以后,由于事情太过严重,包拯便把查公伯也是列为犯罪嫌疑人进行受押,而第二日,包拯在收集了一些证据以及听闻柳永以及当场的一些衙役的证词之后,便暂时排除了是查公伯所为的可能性,这便与柳永一同前往了监狱,想要去释放查公伯。 到了监狱当中,看到一脸死寂,默默靠墙而坐的查公伯,柳永心中当真无不感慨,等狱卒开了门去,便是赶忙跑了进去,随即扶起查公伯说道:“查兄,我来接你回去了,我们走吧。” “回去?”此时,一脸漠然的查公伯不由说道,“回哪儿去?” 柳永听着心中顿时也不是滋味,但是便也要说些什么以表宽慰,随即便说道:“我知道,我现在是无法理解你心中的痛,那即便是这样,你也要为了你的孩子着想啊。” “孩子?我的孩子?”查公伯好似此时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顿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忙看着柳永问道,“尽儿,尽儿呢?” 柳永见他终归还是有些情感出现,便忙安抚道:“放心,柳永现在包大人帮忙找了个奶娘,现在在包府上,我本来想带来的,但是这牢狱环境不好,所以,你快些出去,见得你的孩子吧。” 听闻自己的孩子,便就是年幼的查尽一切安好,查公伯不由得是微微点头,对着包拯谢道:“包大人,有劳了。” 包拯此时也还是个刚入仕途的青年,自是见了这桩惨案也是颇为感到动容,便也忙说道:“不用客气了,在包某管辖的这一方区域竟会发生如此惨案,实属包某的失职。” 见得保证说完,竟自责地给查公伯下拜,查公伯顿时好似十分信任起包拯而来,便忽而跪倒在包拯面前说道:“那在下希望,包大人再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 包拯见查公伯忽然下跪,便忙上前搀扶:“查公子这是做什么,这都是包某作为父母官应该做的,你这不是折煞包某了吗?快快起来。” “是啊。”只听得柳永也是上前搀扶说道,“我与包大人也相识有些时日,他是个公正自廉之人,必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而任凭他俩如何拉拽,查公伯却是不愿起身,随即说道:“我想要的,便不是要公道,而是希望包大人结束这个案子。” 包拯闻言顿时一惊,不由说道:“结束这个案子?这怎么可以?这桩案子牵扯十余条人命,你要我结束这个案子,于公于私都不可能的。” 而查公伯便继续说道:“那包大人可曾有听闻‘江湖规’?” 包拯闻言,自是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我自是明白你的意思,虽然你们所扯的是江湖纷争,虽然你也懂武功,但是你这一家并不属于江湖门派或者帮会镖局之类啊,死的都是平民百姓,‘江湖规’怕是不能拘束这桩案子。” “既然如此。”查公伯闻言,不由得抬头说道,“那么,还望包大人帮忙,将查某定罪为本案主谋,就此结案!” 包拯和柳永闻言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柳永便先开口道:“你别犯傻了,这桩案子大家都知道不是你所为,怎么结案?” 包拯也随即说道:“查公子,我不知道你这是何意,但是你这么做,你觉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家人以及妻子吗?这个事情,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查公伯闻言,便继续说道:“那包大人,可否愿意听我的故事?” 包拯不明查公伯究竟为何会出这个想法,随即便点头应允,查公伯便娓娓讲述出了关于这个《叹辞赋》以及这数百年来恩怨纷争之事,听得包拯便是摇头叹气,更是觉得无奈,而待查公伯讲完之后便说道:“这也就是他们到最后明明有机会杀我却没有动手的原因,但是正是如此,如果我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话,这件恩怨,便会一直继续下去,以至于延续到尽儿的身上。” 柳永本也是知道这段渊源的,听了不由得也是一阵哀叹:“是啊,想那孩子,竟然一出生,就背负着这么一段悲惨的宿命,确实也是对他的不公啊。” “正是如此。”只听查公伯说道:“所以,只有我死了,他们便会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尽儿还小,他们自不会找到他的麻烦,届时只要柳大哥借助官员的身份,帮我一直照顾尽儿,他们自是也是无从查找他,只要他能以平民之身结束这一生,便是我最大的心愿,没有纷争,没有困扰。” 包拯闻言不由说道:“你的想法我能明白,但是为何你要选择自认这个罪名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只听查公伯想了一会儿后方才说道:“我知道查尽长大以后定会疑惑自己的父母,届时若让他知道有着这么大的一段仇恨的话,我便怕他一心想要为家人报仇,但是,这如果要隐瞒,便是隐瞒多久呢?他越晚知道,便越是有着更大的痛苦,所以,要恨,便让这个孩子恨我吧,因为这一切本来也就是我一手造成的。” 包拯与柳永当是明白了查公伯的心意,但即便如此,包拯还是说道:“可是事关重大,我包拯可做不出让罪犯逍遥法外的事情。” “你还不明白吗?”查公伯随即说道,“纵使你抓了他们,但是一切的溯源便不会被斩断,他们之后,还会有如他们一般的人继续出现,这个恩怨,只会一直延续而不会中断,若想要斩断,就便是要断其根源,不然的话,这样的惨剧还会一直发生下去的。”说罢,查公伯又是猛地磕头说道,“包大人,柳大哥,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官,你们都是公正之人,我这番要求确实过分了点,但是你们要想,以后直至这些门派消亡之前,都会有这类的惨案相继发生,难道,你们就不希望能够不让他们发生吗?” 包拯与柳永相视一眼,但是依然没有说话,查公伯见二人犹豫,这便继续说道:“就当是为了孩子,为了以后因为此事而可能会死的人,你们应该考虑这一点啊。” 包拯当时当真心中恼火又是无奈,听得查公伯的言语,便是有一股难以发泄的情绪堵在胸口,随即便背过身去,静静思考起来,找包拯的意思,当时思考的便不是该不该答应,而是怎么说服查公伯,毕竟在那时他的心中,还是只有公正为上的。 而见着包拯背过身去,柳永便是蹲下身子,对着查公伯说道:“查兄,先别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而此时,查公伯便轻声说道:“柳大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柳永闻言,自是连声答应道:“你我兄弟,但说无妨。” 只听查公伯说道:“我希望你能带走我的孩子。” 柳永不觉眉头一皱道:“这……” “这孩子绝不能跟着我。”查公伯说道,“先不说我的处境会拖累到他,便是他长大了,也是还活在这份痛苦之中,倒不如你一直带在身边,叫他读书识字,将来能混个一官半职的,也算是为国效忠了。” 柳永那时心道也是,便满口答应了下来,而正此时,便见查公伯微微一笑,便又是对着柳永一拜,柳永便又忙去扶他,而此时却听查公伯对着包拯说道:“包大人,我知道,这是为难你了,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也请你理解,我这是别无他法。” 话音刚落,顿时二人便听一阵骨头崩裂的巨响传来,再看查公伯时,俨然已经气绝倒地,他就这么突然自行了断了,包拯闻言也忙转过身来,眼看着查公伯绵软倒地,而柳永这才回过神来,再呼喊查公伯的名字便也是徒劳了。 事后,想明白的柳永便又是去请求包拯,包拯终是被他打动,故而便将主犯的名讳之处,填上了“查公伯”的名字,递交了刑部。 这便是查公伯所谓的“冤案”的真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悠悠终道真相出,缓缓不觉二十载。 听了查尽讲出了查公伯最后真正的死因,纵使在场的众人也无不动容,莫有声更是从腰间取出了一支长笛,有又吹凑起来,像是为了查公伯这为了自己的孩子,这无私的举动的一种迟到的送行。 笛子声弥漫整个天下阁,悠扬婉转,竟是莫有声即兴而发的一个旋律,在这乐曲声中,戚雪不由得摸了摸之前置于腰间的那条绢帕,那是查公伯赠予自己的,但是随即,她又甩了甩头,好似不想被这样的一个氛围所干扰,继而又做出一副嘲讽的表情,对着查尽说道:“你此时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莫不是你还指望我对他的死有所懊悔?” 查尽闻言却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爹他并不是那么一个懦弱的人,相反,他很伟大,我这一生,恐怕都难以触及。” 戚雪的情绪其实稍稍有些变化,言语之间便是没了之前的犀利,但是依然满是不在乎地说道:“那只能说他傻,搞了半天,却没有想到我的存在,便是刻意隐瞒却也瞒不住我。” 查尽不为戚雪这冷漠的言辞所动,继续说道:“但我反而感谢您,不是您的话,可能我这辈子都还蒙在鼓里,虽然这不是爹所期望的,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相信他还是希望我能够亲手斩断这一份纠葛的。” “那你可别输啊。”戚雪便愣愣说道,随即便大喝一声说道,“出手吧!”说罢,忽而摆开架势,便是一掌打来。 查尽眼见着戚雪竟直接出手,便是一个闪身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而此刻朦胧便抢先迎了上去,全力一掌打向戚雪,只见戚雪只是稍稍一个侧身,没有硬接朦胧这一掌,随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你的武功都是我教你的,如今你想用这武功跟我斗?”说罢,便抬起一掌打向朦胧,而正当此时,查尽已然赶到,随着鸣鸾掌的破空之声传来,戚雪便是只好松开朦胧的手腕,向后躲开。 而查尽便不断出招,一掌快过一掌,而戚雪却是游刃有余,连续挡下几招之后,便借一个转身之际,回手就向查尽面门就是一拳,好在查尽闪得及时,但脸上还是留下了一块紫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倘若当真结结实实中了这一拳的话,面颊骨当是会即刻碎裂。 而场下的莫有声不觉暗叹一声:“好强的劲力,但这也不似朦胧所使的‘凌绝顶’啊?但是威力却不必‘凌绝顶’小上分毫。” 不及多想,查尽与朦胧又同时冲向戚雪,只见查尽继续用快招打向戚雪,而朦胧便是也用尽全力,招招刚猛,但是每每与戚雪拳脚抵触,便是似结结实实地被弹开出去,这便纵使是两人一起攻击,却也依然被牢牢压制,逐渐地,二人便是只有招架的份了。 台下的众人看在眼里,不由得都是捏了一把冷汗,只听得司马焯说道:“他们两个虽说是以二敌一,但是便是各自为战,全然没有配合,而且有时候,还被对方的招式所干扰,反而影响了他们的发挥。” 莫有声对于司马焯的眼光也不由得赞同,道是这个年轻人现如今又精进了不少,而看着莫思祁那焦急的眼神,不由暗自对自己的女儿柔声说道:“你不用担心,查尽还没有用出他的真本事呢。” 莫思祁顿时也反应过来,确实,查尽此时一直在用落霞派的武功,可能是因为他想以这等武功先替早年间被灭派的落霞派出一口恶气吧,但是随着逐渐被戚雪压制,而且戚雪的武功路数虽然简单,但是好似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失足的分量,好似查尽与朦胧都无力抵抗。 而正待此时,忽而见到台上查尽辗转避开了戚雪的一击,随即便抬手一掌打去,却又是被戚雪轻易化解,但是随即他便又是一掌打去,戚雪便又是出招架开,然是显然戚雪不由愣了一下,就在这愣神之际,查尽的第三招又打了过来,戚雪不及躲闪,便又是抬手相迎,可就在查尽与戚雪的手臂接触的一刹那,却见戚雪顿时后退了半步,正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查尽便又是连连出掌,竟开始反压制了戚雪。 戚雪心中也是茫然,不知这查尽的掌力为何绵延不绝,一掌胜过一掌,便是用相同的功力能接下这一招,但他的下一招威力明显大增,这便一招接一招,便是无穷无尽了下去,而此时的朦胧便也不含糊,从中不断地也纷纷向戚雪打来。 眼看着二人转眼化劣势为优势,除了见过查尽这“惊涛掌”的人以外,便都还是有些错愕,而他们此时,正一招快过一招地将戚雪往悬崖一边逼去。 眼见着就要靠到悬崖边上,戚雪顿时又提升了内力,招式速度顿时也加快了起来,便见朦胧来拳,便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这一边拉了过来,而此时的查尽正又是一掌打来,却眼看着朦胧一个踉跄被戚雪拉到自己面前,便道是戚雪竟拿朦胧当做挡箭牌,不由分说,便马上收了掌力,向前的势头便也就此缓了下来。 却也只在这一瞬间,戚雪竟抬起一脚,用力踹向了查尽的腹部,查尽顿时被那股强大的劲力所击,跌出了数丈开外,霎时之间,腹部那伤口终归是承受不住这强力的劲道,已然开裂,鲜血顿时将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眼见着查尽的伤口裂开,莫思祁顿时心头一紧,便想上前,却被莫有声一把拉住,眼看着莫有声的神情,莫思祁也知道这便是查尽的战斗,如果这便插手,便是侮辱了他以及查公伯这么多年不变的信念,却也只好焦急观望。 而一边的司马焯,更是心中懊恼不已,随即竟挥手扇了自己一耳光,嘴里骂道:“都是我害的,那时候真的是昏了头,竟然下那么重的手。” 当然,此时他们便也不会在意司马焯的举动,而都纷纷放眼瞧着平台之上,此时的查尽由于伤口开裂大量出血,本就没有调理好的身体便一下子又虚弱了下来,便是坐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弹,急忙运起内力快速调息。 而此时场上唯有朦胧一个人在继续与戚雪相斗,但是即便是她此时可以放开手脚与戚雪打斗,却还是落了下风,不多时,戚雪便看破了她的招式,将她双手都死死扣住,笑道:“朦胧,你如此这般出掌,便是白白废了内力,而且,恐怕你此时的内伤又要复发了吧?” 朦胧确实连续出招,体内的气息早已不稳,阴阳不调,便容易受内伤,甚至走火入魔,可她此时又哪有功夫管得这些,便抬起一脚直踢戚雪下巴,戚雪则松开了朦胧的一只手,竟将她推了出去,随着劲力,戚雪又把朦胧拉了回来,便是顺势一扣,按住了她的脖子,随即又说道:“你的‘凌绝顶’确实练得不错,不枉我苦心栽培你,本来我还想差不多是时候把‘众山小’也传授于你,只可惜啊。” “没什么好可惜的!”朦胧闻言,便是挥手打去,而戚雪眼疾手快,对着朦胧腹部便是一拳,朦胧身子顿时一软,抬起的手臂便也在半空停住,只听戚雪继续说道:“我方才参透‘众山小’的真谛,这武功可是可以调和你体内的阴阳二气的,怎么样?如果你就此罢手,我可以将‘众山小’传授于你。” 朦胧闻言不由冷笑道:“但你忘了,如今你我都已自身难保了,我学这又有什么用处?”朦胧这便本来也就是因为知道,戚雪以及自己都将会被缉拿,而便是如此,才想着要趁次机会亲手来了结这一切。 戚雪听得朦胧果真是心意决绝,竟然叹了一口气,随即忽而掐着朦胧的那只手似也没动,却见朦胧好似万分痛苦地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看得现场众人都是一惊。 “果然如此。”此时只听莫有声说道。 而司马焯则明白莫有声是看出了这门名叫“众山小”的武功的门道,便问道:“莫谷主,您是否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只见莫有声点头说道:“这门功夫与你的‘只手遮天’有些相似,都是把内力附着在身体的表面,只是不同的是,你的属于将强了自身体魄,而‘众山小’则是在与别人接触之时,忽而将那股内力猛然打向对手,由于距离太近,便是避无可避,所以每当看似戚雪那威力不大的动作,所含的劲力却好似出奇的大。” 司马焯闻言,顿时为朦胧感到担忧起来,因为刚刚那一下,可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朦胧的喉间,也难怪她忽然之间便吐出一大口血,原来是这么回事。 此时只见得朦胧被击中了喉部,整个身子不由软了下来,慢慢地跪倒在地,只是脖子依然被戚雪掐着,便也动弹不得。 而戚雪此时已然将另一只手放在了朦胧的头顶,说道:“你既然想了结一切,那我便帮你了结吧。” 此时的朦胧已然是半昏迷的状态,只是依稀能看到眼前的事物,那是白衣飘飘的戚雪,但是看着看着,好似看到的不是白衣,而是一块白色的纱帐,此时的她好似还在襁褓之中一般,听着自己的娘,坐在床头,轻声哼着小曲:“嫣儿乖乖听娘唱,山里花开蝶纷纷,水里鱼儿欢欢游,天上云儿轻轻飘,鸟儿鸟儿快歇脚……”逐渐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不觉嘴中喊出了一声:“娘……” 戚雪也不管朦胧在说什么,便运功要打,而正待此时,竟忽而觉得手腕一疼,便随即松开了抓着朦胧的手,再抬眼瞧去,竟是燕儿手握长剑站在原地,而自己的手腕便是多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正在向外滴血。 而燕儿好似万分恐惧一般,慌忙丢下了长剑,随即跪倒在地说道:“圣母,我求求您,放过圣女吧,您是看着她长大的,您怎么能下得去手?” “燕儿!”正待此时,黄鹂与白鹭也赶了上来,在燕儿身边纷纷跪下,同时对着戚雪说道:“圣母,我们只是不忍看着圣女这般去死,她如今已然没有还手的余地了,这便求您放过她吧。” “求我?”戚雪环视三人说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叫我放过她?” 三人闻言,慌忙说道:“我们虽然没有资格,但是我们却不想看着圣女就此殒命啊,还请圣母大发慈悲,饶过她吧。” 而戚雪此时已然是下定决心一般,不由对着三人说道:“都给我滚开!” 三人闻言,虽是害怕,便也纷纷跪着挪动到了朦胧的身前,将她挡住,继续说道:“圣母,我们求求您了,圣母。” 三人便是边说边磕头祈求戚雪,而戚雪看着三人这番样子,忽而冷笑道:“你们当真是姐妹情深啊,竟为了一个叛门之人求情,你们难道也想叛吗?” 燕儿慌忙说道:“我们不敢,我们真的只是想要求圣母放过圣女,这便是要打要罚也随圣母。” 戚雪看着跪地痛哭的三人,顿时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真的是……”三人听着戚雪把语气放缓了,顿时心中燃起了希望,便纷纷抬头看向戚雪,但正当抬头之际,便觉得眼前一花,三人便尽数往后倒去,口中鲜血直流。 见得戚雪竟毫无人情,出手打死了三人,台下的众人都是一阵错愕,而赵宗实因为鱼儿的关系,还是比较佩服她们之间的感情的,却真想不到,她们竟一瞬间,都落得如此下场。 而倒地的三人之中,燕儿便还没有当场毙命,只见她奋力爬到了朦胧的身上,用身体挡住了朦胧,随即在朦胧耳边轻声说道:“原来鱼儿临死之时是那样的快乐,我这就去找她了,但是你不要这么快就来……” 说完这话,燕儿便也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趴在朦胧身上气绝而亡,朦胧却依然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是眼角竟然莫名地滑下了一道泪水,不知是为众一起长大的姐妹之死而难受还是为不能亲手了结这段恩怨而难受。 但是戚雪也好似听到了燕儿最后的话语,不以为然地说道:“只可惜,她也将要来跟你们汇合了。”说罢,也不再犹豫,抬起一掌便对着朦胧打去。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甚至台下的司马焯都已然准备出手,却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对着戚雪便是一掌打去,戚雪俨然是感觉到了查尽的突然袭来,便是闪身躲过了查尽这一掌,再转头看去之时,便见查尽正一手捂着腹部,有些勉强地站立在那儿,不觉笑了起来:“你都这样了,还要硬撑,她可也算是你的仇人之一啊,你又何必救她?” 查尽捂着腹部,咬着牙关说道:“我不是要救她,此时,便不想要再看你多一分罪孽罢了。” 戚雪听闻这个字眼,顿时有些气恼,便是眉头一挑,直接又打向查尽,而查尽看着来掌,却也不躲,便是任由这一掌打中了自己的心窝,顿时,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纷纷叫喊了起来。 有“尽儿”、有“查兄”、有“师父”还有莫思祁那想喊却只能发出一少许的声音。 但是随即,他们便发现,查尽并没有像之前与戚雪交手那般飞将出去,而是胸口仅仅贴着戚雪的手掌。 戚雪也顿觉一愣,再看查尽依然是那番虽好似有些痛苦却又并非有碍的神情,便知这一掌确实没有给他造成多大伤害,而查尽此时却默默说道:“原来如此,爹,我似乎明白了,原来如此。” 听着查尽好似自言自语,又是在对查公伯说话一般,戚雪顿时好似有些慌乱起来,忙厉声喝道:“你发生么神经?你这么想念查公伯,你就去见他吧!”说罢,便又是数掌打去,却见查尽依然原地不动,而且并没有伤到分毫,戚雪顿时有些慌了起来,甚至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用?” 而此时,查尽却答非所问地说道:“我终于好似明白了,爹究竟为什么一定要以死了结那桩案子了。” 戚雪闻言不由大怒道:“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了!”说罢,便又是接连数掌打去,而查尽依然岿然不动,随即说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其实这桩案子,纵使抓了几个主谋,便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那以后他独自离去甚至自杀也是会与今日差不多的结果。” 戚雪一边打着,一边听着查尽说道:“爹是真的爱您的,那时,爹其实已然看出来自己的妻子并没有死,而是化作了当时的圣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是他谁都没告知,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爱您的,所以,他选择了死,因为要让这个案子结案,必然要捉拿的人当中,就有作为主犯的圣女,那便是您,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抗下这所有的罪责,为的就是保护您。” “闭嘴!”戚雪终于动摇了,她这一声吼的歇斯底里,便又是卯足了劲力一掌打向查尽,查尽终是好似吃痛受了伤,但是也只是受了些轻伤,虽然口中流出了鲜血,但是依然原地不动,对着戚雪说道:“娘,您的武功不至于如此吧?还是说,您终究是内心有所不舍,不愿意对我下杀手?” 戚雪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又出手打向查尽,而此时查尽便终是不再站着任凭戚雪打来,便也是伸出一掌相迎,两掌相碰,一时之间,戚雪竟被查尽的掌力震飞了出去,在空中翻转一下,勉强落地,看着眼前的查尽,心中顿时起了无限的惊骇,不知究竟为什么,自己竟然忽然之间拿查尽毫无办法,而且反过来还被压制得无力反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心中豁然顿开明,掌间舞动身似灵。 戚雪气息已然有些乱了,便是在原地大口喘息起来,而望着查尽,虽然还是那副忍着剧痛的模样,但是好似自己当真再没有怎么伤到他一般,心中顿时疑惑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功夫?为什么会这样?” 只见查尽不动声色地说道,由于他一手按着伤口,说话时还是隐隐作痛,但是依然尽量将声音说得响亮:“我的功夫怎么了?是您的问题吧?” “我的?”戚雪随即一愣。 只见得查尽微微笑着说道:“我觉得,其实您是一直爱着爹的。” 戚雪不知为何查尽会说出此话,但是猛然间便怒吼一声:“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利用他完成任务而已。” 查尽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刚才跟您说出我的感受的时候,您为什么情绪浮动那么大?你是内疚还是意外吗?”不待戚雪回答,查尽便继续替她回答了,“不,都不是,您是爱爹的,那一刻您伤心了,或者说您内心深处起了波澜,这便是您现如今打不过我的原因了。” 查尽尽量用自己现在能用的最大的声音说着,便是让全场的的人都听在了耳中,顿时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除了莫有声、莫思祁以及司马焯三人,司马焯不由得看了一眼莫有声,莫有声此时则轻声说道:“别做声,尽儿这么说定然有什么目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司马焯闻言便也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确实,他们几个都明白,其实查尽能够压制戚雪根本不是因为查尽所说的这般,即便是她当真心里受了影响,但也不可能在一刹那打不过查尽了,戚雪便也是如此认为的,随即不由怒喝一声:“少胡说了,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便又运功打向查尽。 然而,此时的查尽已然逐渐摸透了戚雪的套路,便是不与她直接身体接触,而是顺着她的攻击绕到她的一侧,再挥掌打去,虽然戚雪的武功高于自己,查尽便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但是每当戚雪有所反击,便是与查尽一碰上,便身体不由地往后退去,好似自己的功力已然不如查尽一般,而越是如此,这便越是处于劣势。 在台下观望的莫有声不觉笑道:“看来,胜负已分了。” 听闻莫有声这般说来,一旁的莫思祁、司马焯以及赵宗实都是向他看去,随即便由衷地高兴起来,但是司马焯却还是有些不解道:“虽然说查兄现在压制他娘,但是他娘的功力明显是高于查兄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只听莫有声叹道:“这便是她太过依赖‘众山小’了。”随即,莫有声便把真正的事情告诉了几人,“虽然‘众山小’能够出其不意,而且避无可避,但是显然在交手之时,没有办法再出招的同时增强功力,尽儿的内力确实不同,它便好似流沙一般,只要适应了对手的功力,便能逐渐蚕食对方的功力,这么一来,无论她怎么出招,便伤不了尽儿,纵使像刚才那全力一击,虽然尽儿不能完全化解,但是所受的伤害却也只是微乎其微,真不知这是天意还是查兄在天有灵的相助,《叹辞赋》却真的是这‘众山小’与生俱来的克星。” 莫有声说的声音很小,便是只让周围几个自己信任的人听得见,众人终是没有顾虑了,便明白看来查尽当真是要赢了。 而此时平台之上的戚雪,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的冷静,她逐渐地招式也凌乱了起来,便是毫无章法可言,又是一掌打空之际,便觉得面前一阵强风袭来,再看却是查尽已然一掌打在了她的面前,但是,正当触及之时,只见查尽顿时停下了掌势。 戚雪回过了神来,不由怒道:“你这时候便手下留情又有什么意义?” 只见得查尽默默收回了手掌,随即说道:“但您毕竟是我娘,我又怎么可以亲手杀了你?现如今我已经赢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要你的同情!”戚雪顿时打发雷霆,终于是忍耐不住,一时之间,竟使出了全力,冲着查尽便是打去,这一掌汇聚戚雪全部功力,查尽也觉得此事不妙,便下意识向后躲去,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只觉得腹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晃,这便不及再躲开了,面对着戚雪下了狠心的一掌,查尽也只有认命了,不过现如今,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不再觉得遗憾了,如果这便死在自己的母亲手中,恐怕也不是一件坏事。 却正此时,戚雪的一掌顷刻而至,眼见着就要打中查尽,忽而,便见莫有声不知何时已然来到查尽身边,一把将查尽拉开,随即便也出掌相迎,只是一下碰撞,便把戚雪打得向后飞去,重重撞在了那汉白玉的护栏之上,将那汉白玉都撞成了几段,一口鲜血吐出,便是跪倒在地。 莫有声见状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忙收了功力,看向戚雪,心中暗自琢磨,怎么会这样?以戚雪出招时来看,她必然用了全部的功力,我与她这一掌都没有把握能接住,怎么会?难不成? 想到此处,便不由又看向了查尽,查尽此时被莫有声及时出手相救,便是先一个愣神,再看自己的母亲被打伤在地,顿时大喊一声:“娘!”便径直跑向了戚雪。 “你别过来!”戚雪见查尽靠近,不由对他怒吼一声,查尽被这一声所震慑,只有停了下来。 而此时莫有声便开口问道:“戚雪,你为何突然收了功力?难道你内心深处,是不想要尽儿的性命的?” 莫有声稍稍一琢磨,便明白刚才那一击,其实戚雪在打中查尽的一刹那已然开始强行收回功力了,而自己这一掌的威力也不小,戚雪强行手掌已然对自己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又是在没剩多少功力的情况下与莫有声强行对了一掌,此时便已然是身负重伤了。 而莫有声的话语,查尽自是听在了耳中,顿时心中也是一阵讶异,便忙问道:“是真的吗,娘?” 而此时的戚雪便又想矢口否认,但是看着查尽那番期待而又伤心的神情,顿时居然说不出话来,而查尽也同样是看在眼中,一时之间便是五味杂陈,随即对着戚雪说道:“看来,刚才我的话都是真的?” 莫有声也顿时明白了查尽方才打斗之时那些话的意思了,虽然算是一种小伎俩,便是扰乱戚雪的心绪,但是倘若戚雪没有这番的心理,便也是没有意义的,查尽这算是一种赌博,他猜测自己的母亲的心中,其实是有父亲与自己的。 只听查尽这便又开口说道:“从刚开始的交手当中,我就感觉到了,您根本没有杀我的意思,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纵使隐隐觉得,您反而就是想要死在我的手中。”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此时戚雪缓过气来,对着查尽说道,“我既然已经输了,那么你便杀了我就好了,还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 “有用!当然有有用!”查尽顿时激动起来,对着戚雪说道,“这至少让我明白,您并不是表面之上那么无情的一个人,您还是有感情的,纵使您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的手下,但是您对我,终究还是下不去杀手,不知为何,当我明白了这一点的时候,我也便不再很您了,这可能也是爹他所期望的吧。” “他所期望的?”戚雪闻言忽而说道,“他所期望的,不就是保护好家族的使命吗?我为了他与他一同归隐山林,相夫教子,而他呢?到头来连一丁半点的消息都不愿意透露,在他心中,分明这《叹辞赋》比我来的还要重要!” 一切的真相,终于说了出来,此刻的戚雪,终于不再是蒙着面纱示人的,原来,相对于无情,她却是有情,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为了完成使命而接近查公伯的她,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那份怨恨,原来,她爱查公伯一直是那么深,却又因为这一份执着地爱,让她会与别的事物做出比较,她却误以为查公伯便是觉得《叹辞赋》重要于自己,便才因爱生恨,最终,无情地选择了引来三大门派的围攻。 查尽得知了自己的母亲的想法,忽而也是落下泪来,心中不由得也莫名生出一股哀愁,父亲这便是在两难当中选择罢了,只是他未曾想到,本以为可以保证使命与爱情两不亏欠的父亲,最终还是走向了死亡。 但是,戚雪的抱怨始终没有结束,只听她说道:“而我,却一直还在努力完成他的梦想。” 此言一出,又是惹得查尽一阵错愕,便听戚雪告知了之前的一些点滴。 那便是刚与查公伯成亲以后不久,便觉得查公伯一直闷闷不乐,终于是忍耐不住,随即问道:“公伯,你究竟是怎么了?好像已经很久闷闷不乐了,是因为我有什么令你不满的吗?” 而查公伯闻言,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是我的不好,我怎么会对你有所不满。” “那你便说出来啊,作为夫妻,不就是应该有苦同当的吗?”戚雪这便有些不满地说道。 只见查公伯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一直在愁,将来可能还是会把家族的这份所谓的使命传到我们的孩子身上,其实我明白这其中的痛苦,便是希望把这一切都结束掉罢了。” 戚雪此时便明白查公伯在叹息关于守护《叹辞赋》的事情,便装作随口说道:“既然如此,他们要,你便给他们便是,这不以后也落得清闲?” 而查公伯却摇头说道:“若当真如此简单,为何我爹、我爷爷乃至祖上都没那么做呢?因为为了此事,流的血已经太多了,如果我为了自己一时的自在,便将他们的坚持与牺牲化作泡影,日后下到地府,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他们呢?” 戚雪见查公伯此时还不松口,便又继续说道:“反正现在也不在你手里,便是他们找到你又如何呢?” 查公伯又是摇头叹息道:“其实,我想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大家的不团结。” “这跟团结不团结又有什么关系?”戚雪听得一头雾水。 只听查公伯说道:“如果大家都团结,便是互相交流沟通,武艺必然能够互相融汇,尤胜先人,到那时候,不但相处和睦,更是实力壮大,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争斗,就不会再有人想要什么至高的武学,这样的话,我们的使命不但结束,更是可以生活在一个安定平和的环境之下,那才是我真正向往的。” 查尽听完了戚雪说的一段小故事,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父亲最真挚的愿望,可能很天真,因为既然出现了武功,就必然会分优劣,有了优劣自然就会有在顶峰的武功,那么,人们势必还是要去争的。 想到此处,查尽便又是叹了一口气,而见查尽叹气,戚雪也是冷冷一笑,但是这其中,竟还夹杂了对于当时一些美好的往事的回味,只听她说道:“他很傻对不对?但是即便很傻,我却一直记着这番话,但是,要江湖门派和睦相处永不争斗又是怎么可能的呢?” 顿时,查尽好似明白了戚雪话中的含义,便开口轻声问道:“所以,您就选择了最直接的办法,便是拉拢其他门派归附,再将这些门派一个一个地剿灭?” 只见戚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合理的办法了,不能结盟便就地剿灭,只要做到一家独大便会也再没有争斗了。” 戚雪说的饱含情愫,而查尽听了不由大怒道:“您太小瞧爹了,您这不是在完成爹的梦想,你只是用爹的梦想当做借口,去实现你独步江湖的野心罢了,娘,您既然爱着爹,为何就不能正视爹的真正想法呢?” 戚雪闻言,不由得抬头看向查尽,只听查尽说道:“他想保护我们,所以致死都没有说出《叹辞赋》的下落,他一生爱结交好友,便也没有拉帮结派过,难道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戚雪看着查尽神情激动,尤其那双眼睛,格外有神,看着看着,竟好似见到了查公伯的面庞,顿时苦笑了起来,随即说道:“算了,都不重要了,如今,我败了,一塌糊涂,没有找到《叹辞赋》,更是没有瞒过你们我的情感,想来也真是讽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借助辽人,到头来,竟是一场空罢了。” 查尽看着自己的母亲,此时的她竟然如此落寞,不由说道:“其实,爹早已把《叹辞赋》交给你了。” “什么?”戚雪闻言便是一愣,而见得查尽眼神坚定,便是一旁的莫有声也是默不作声看着查尽,因为,他们看过查公伯留下的那一首诗,便是那句“留得痴醉山水穷,传递芳心托依恋”,因为查尽意外遇到“醉侠狂生”,便是明白了前一句的意思,便是推断出了后一句应当就是说下半卷的《叹辞赋》在戚雪的身上了,只是那时候他们觉得戚雪早已过世,便无从去查找这下半部的《叹辞赋》了。 但随着查尽告知了戚雪这一句诗时,戚雪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苍白,变得忧愁。 忽而,听闻一阵咳嗽声传来,几人的注意便又被吸引,便是转头看去,只见此时朦胧方才醒了过来,司马焯则一直在她身边照看,而朦胧醒来,第一时间便见得身边躺着的三个好妹妹的尸体,顿时抱着她们哭喊道:“燕儿!黄鹂!白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司马焯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声宽慰,而却见,朦胧哭了一阵后,忽然死死瞪着那靠在玉石护栏上的戚雪,顿时目露凶光,死死瞪着她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而此时的戚雪,竟不知何时,不动声色地拿出了身上一直带着的那块绢帕,只顾自己看着那上面的妙笔丹青,而在绢帕的角落,便是精细绣着那一行诗句“尽巧得守数百年,不知纷乱几世间。羡煞莫君潇洒处,亦慕道兄悠似仙。留得痴醉山水穷,传递芳心托依恋。临别相赠此中道,但求再见亦有缘。”默默念叨:“原来,我一直在自己身上苦苦徘徊。”说罢,竟将绢帕遮住双眼,哭了起来。 而见得戚雪竟毫不理会自己,戚雪便是怒火中烧,奋力站起身来,对着戚雪怒吼道:“戚雪!还没有打完!我还没死,我们继续!” 而见得朦胧这般样子,司马焯忙也起身阻止道:“算了,她已经受了重伤,你已经赢了。” “赢了,我赢了?”朦胧闻言,默默地念叨着,忽而大声喝道,“还没有呢!”说罢,便不由分说直接蹿了出去,一掌打向戚雪,而戚雪虽然抬头瞧见了来掌,却也不躲,只是默默地看着,正当朦胧靠近,查尽忽而闪身出现,硬生生受了朦胧这一掌,顿时,一口鲜血吐出,但是便也没有倒下,而是对着朦胧说道:“这都是我娘的过错,她的错,就由我这个做儿子的一并承担好了,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此时的朦胧好似理智已然全失,竟大声怒斥道:“你要死,我就先杀了你!”说罢,便又抬起一掌又要打去,而此时司马焯已然赶上,一把拉住朦胧道:“你冷静点,你现在受了重伤,不要再运功了!” 而朦胧此时依然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放开我!用不着你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缠绵恩怨几十年,忧愁一夜空散尽。 司马焯不顾朦胧怎样挣扎,便是死死将她手臂与身子架住,让她不能动弹,正当此时,却见的戚雪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对着查尽说道:“查尽,你让开!” 查尽闻言,随即转头看向戚雪,不由一愣,急忙说道:“娘,您这是要干嘛?” “我叫你让开!”戚雪的呵斥之声依然犀利,这便让查尽还是心头一颤,便挪动了脚步让到一旁,只不过他已然靠的里朦胧比较近,就以防她会突然出手攻击戚雪。 而朦胧此时见得戚雪站起身来,与自己面对面,终于也是停下了挣扎,随即说道:“她们都是一直忠心为你的啊,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戚雪看着这一旁的尸体,此时的她已然放下了冰冷的面具,继而也好似有了情感一般,只见她摇头叹道:“你说的没错,我又是怎么下的手的?” 朦胧刚刚醒来,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便是看得戚雪突然语气转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而戚雪又继续说道:“我只是,只是常常会为自己做的错事,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听得戚雪这般说辞,查尽顿时也是心中喜忧参半,因为此时的戚雪,便是当真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爱,有的,只是无尽的忏悔,只见得她看着朦胧,又看着查尽,又看了看天空,此时已然是正午,骄阳似火,高挂天空,海浪拍打,滔滔不绝。 便是这一份天地海的景象之中,戚雪竟看得落下了眼泪来,随即说道:“公伯,我终究敌不过孤独啊。”说罢,忽而一运内力,便是全身骨骼脆响,身上经脉爆裂,口中顿时吐出一口鲜血,随即,一直抓着那条绢帕的手也松开了,身子便是一软,向地下倒去。 “娘!”查尽顿时大喊一声,便是快步上前,在戚雪倒到地下之前一把将她抱住,此时的查尽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哭喊着,“您这又是何苦?” 而戚雪此时却笑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由于她此时经脉骨骼尽断,便是不知哪来的气力还能将手抬起来,只是稍稍触碰了一下查尽的面颊,便又软软地垂了下去,查尽便一把将她的手抓住,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失声痛哭,此时却听戚雪轻声说道:“尽儿,娘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而查尽却哭着摇头说道:“不,只要您愿意认我,便是再多的苦难,我也愿意承受。” 戚雪闻言,笑得更开心了,便继续说道:“听说公伯便是这般的死法,我便也想如他一般,只是,他的死,带着的是爱与希望,而我,却带的是忏悔。” 查尽哭得更是凄惨,连连摇头说道:“不,不,爹他从未怪过你。” 戚雪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他就是那样的傻瓜,但是,又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傻……”说到了此处,戚雪便含着笑意,双眼一闭,沉沉地进入了永眠。 “娘——!”查尽怀抱着戚雪,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离去,顿时一声大喊了出来,而此时,一直在平台一侧观瞧不语的星垂门众人,便是也是含着眼泪,纷纷下跪,在她们眼里,虽然戚雪是一个狠毒厉害的人物,但是却也是最照顾保护她们的圣母,此时她带着笑意安详离去,这一下跪,便是对她最好的送别。 而朦胧见得戚雪竟在自己面前自杀,顿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泪却也不自觉流淌下来,在她眼里,戚雪是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抚养自己长大,教自己武功,虽然这个武功对自己损伤很大,但是戚雪也不曾逼她一定要练,这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她便一直以来,都把戚雪当做自己的至亲至爱之人,从来不曾反抗她的命令,但是便是在今天仅仅半天的光景,一切都变得太快了,从自己的恩人一下子变成了仇人,自己本来不想要再听从她的指示仅此而已,但是,面对着即将被捉拿,看到查尽有勇气站出来与她了结恩怨,自己便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也站到了她的面前,可能那时候,她内心还是有犹豫的,不知道是否真的要与她为敌,因为在自己的认知中,这个女人固然可怕,但是也有温柔的一面,别人不知道,但是距离她最近的自己却是看得出来,她时常拿着一条绢帕暗自神伤,如今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她真的不是对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当真下得去手的,便是一时间觉得纵使死在她的手里,便也可能是自己不错的归宿,但是便在刚才,在她醒来之时,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好姐妹,顿时乱了神,那一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与戚雪搏命,哪怕打不过,也要同归于尽的念头。 但是随着戚雪忽然地自杀,自己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有愣在原地,看了好久也是没有回过神来,她此时想哭,却又不能哭,因为,这个人毕竟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而看着查尽,她便又觉得厌恶,因为他,自己失去了孩子与家庭,虽然那个家庭本身也没有情感在里面,因为他,把自己唯一的一份亲情也夺走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司马焯见得朦胧眼神空洞,不由得晃了晃朦胧:“朦胧,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快些坐下,我帮你疗伤。” 经司马焯这一番地絮叨,朦胧不由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从一开始便是自己的敌人,却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明明有这么多次自己可以杀他,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可能这就是一种心灵相通的不舍,亦或是,这是他们之间的血缘,想到了血缘,朦胧便又一把推开了司马焯,而自己却腿脚发软,坐倒在了地上,随即说道:“我不要你管。” 司马焯不知道朦胧此时心境究竟经历了多少复杂的变化,但是他也明白,如今的自己,便是要让朦胧再对自己有所好感便也是不能了,这便只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而此时,只有查尽抱着戚雪的尸首依然在哭泣,众人便都这么看着,没有说话,而也只有莫思祁,会在此时,蹲在查尽的身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冲着他微笑,因为她明白,虽然这是一个痛苦的结局,但是这一切确实都已经结束了,这便让查尽尽情地哭吧,因为哭完以后,便不会再有痛苦了。 而此时,赵宗实知道,若此时去打扰并不太妥当,但是身为右卫将军,职责便是不能忘却的,随即,便舒了口气,走到台上说道:“众将士,将所有人,都带回去吧。” 此时,一群士兵便纷纷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地拉起,便都上了锁,带了下去,而此时,便也有士兵走上平台,拿出锁链,便要去锁朦胧。 司马焯见了,顿时上前一步阻拦道:“等一下。”随即,便对赵宗实说道:“储,不对,赵将军,可否放了她?” 赵宗实闻言便是一愣,随即说道:“司马大哥,你这什么意思?她可是星垂门的圣女啊,她害了你的师父啊?你怎么这时候替她求情了呢?” 司马焯看了看此时神气全无,坐在那儿好似任人摆布的朦胧,又对赵宗实说道:“其实,她是我的亲妹妹。” 赵宗实自然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听得司马焯的话,顿时双目圆瞪,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说道:“她,她是你妹妹?这是什么情况?” 司马焯便言简意赅地说道:“反正便是我的母亲对不起她们家,以至于她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毕竟我们的父亲都是同一个人,她沦落到此也不是我所想,反正主谋已死,其他事情,还希望你宽大处理吧。” 赵宗实虽然听得还是云里雾里,但是司马焯的意思已然在明确不过了,看着朦胧这般无助的神情,顿时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司马大哥,我给你个面子,也是给鱼儿一个面子,我就当她死了吧,反正她也只是同谋,少一个也不妨事,只是,毕竟这个女人有多危险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怕日后你要后悔啊。” 司马焯听了赵宗实的话,便是抱拳施礼道:“日后要是有什么差池,我便也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在此便多谢了。” 赵宗实便摇了摇头,又来到查尽的身边,犹豫了半天便轻声说道:“师父,走吧,此地不便久留啊。” 本以为查尽还不会有反应,可他竟然对着赵宗实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多谢了。” 赵宗实也不想查尽这便回答了他,不知是要用受宠若惊还是意料之外的神情了,于是忙说道:“师父哪儿的话。” 说罢,便见查尽慢慢将戚雪的尸体抱起,默默转头,在莫有声与莫思祁的陪伴之下,慢慢远去,司马焯见众人要走,便去朦胧身边对她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也不愿意跟我们走,但是,我希望你能尽早想开,我走了,日后有什么需要,便随时来找我吧,你,你好自为之吧。” 于是,司马焯也是哀叹一声,转身走到了自己母亲谢淼淼的尸首旁,一把抱起了谢淼淼,紧随查尽等人之后离去。 此时,将士们已然把在场都稍稍清理了一番,便是将那些死去的豪杰的尸首纷纷收敛,而这便只剩下了花小柔的尸首,赵宗实再看花小柔的尸首,依然还是止不住要落泪,便叫来几个士兵,将她抬上一副担架,先带回了营地。 此时,上午还热闹的天下阁之处,却只剩下了朦胧一人便还坐在那儿,她此时的眼中依旧迷茫,想着自己的一生,想着戚雪的死,顿时好似自言自语起来:“娘,我该怎么办?我没能为您报仇,我也报不了仇,你告诉我我接下来怎么办?我接下来去哪儿?” 说着说着,朦胧终于是哭了出来,她虽然泪水不住,确实没有声音,只是留着眼泪而已,而看着这个天下阁,心中莫名有了一种空虚感传来,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无力,因为现如今的自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去哪儿,其实她是想要跟众人一起走的,但是她又明白,此时的她不能这么做,而正在这时,最后一波士兵,便拿着担架,前来收敛燕儿等人的尸首,而刚一要动,朦胧便忽而好似疯了一般地扑上去,把他们纷纷推开,这些士兵虽然心中也是有气,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便是打不过这个好似有些精神失常的女人,便也就此作罢,便转身随着大部队离去了。 这便当真只剩下朦胧一人了,周围有她的好姐妹,却已然是天人永隔了,她望着她们,不由又想起了她们之间的点滴,但是,这便是刹那芳华,鱼儿走了,她们也走了,望着这四下无人的平台,纵使是汉白玉的奢华,在朦胧眼中,也似冰雪般的寒冷。 正待此时,朦胧见得平台之上,遗落着一块白色的东西,便一直愣愣注视着,那便是戚雪生前一直拿着的那块绢帕,此时,由于戚雪死前的遗落,便是掉在地上,查尽将她的尸体带走时,也没有注意到这块绢帕。 朦胧便这么一直静静地看着,但随即,便好似有些惊讶起来,只见这块绢帕沾上了戚雪死前吐出来的鲜血,逐渐被浸透,随着一点点被染红,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黑色的印记,朦胧便看着出神,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将它拿起,仔细看去,便见这些黑色印记便是用特殊药水所写,制作之时被做在了里面,如今随着它碰触了戚雪的血液,慢慢地竟呈现出来。 朦胧读了读上面的文字,忽而发觉这好似是一些武功的心法以及招式,而且好似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功一般,一时之间,竟看得出神了,于是,忙将整块绢帕都沾染上了血液,随着文字的完整呈现,朦胧不由得暗自叹道:“难道,这就是您的意思吗,娘?” 与此同时,查尽等人,随赵宗实的安排,回了营地,便在赵宗实的安排之下,买了几口上好的棺木,将戚雪、谢淼淼以及花小柔的尸体放入了棺木。 三副棺木放置在了同一个营帐当中,查尽等人便在这个营帐里搭起了简易的灵堂,一切作罢,众人便纷纷上前拜祭。 由于军营之中物资不是很足,查尽便简单弄了些白布,与司马焯以及莫思祁纷纷配上一些,便当做是孝带了。 这便是意思般地守了三日,赵宗实这便在一个山头,安排了三个火葬的高台,便将她们火葬,面对熊熊燃烧的火焰,查尽与司马焯便都纷纷跪倒在地,接连磕头,送别自己都有过过错,但是又同样可怜的母亲。 赵宗实本想再留几日,便再与查尽等人多留几日,但是他是领了军务来的,这便还是要赶着回去复命,便只好安排了一些晚宴,便当做送别查尽了。 酒席之上,查尽自是依然感激赵宗实道:“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赶到,我们恐怕,现在已然在黄泉路上团聚了。” 赵宗实闻言依旧腼腆,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师父您是仁义之人,自有上天眷顾,就不要再谢了,更何况,我一直隐瞒自己的名字,却是有失坦诚,应该我配不是。”说罢,便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查尽忙摆手说道:“算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不过你这名字我倒是还有些兴趣,你姓赵?难不成?” 赵宗实见查尽好似一下就猜到了大概,便随即挠头笑道:“是啊,我是濮王赵允让的儿子。” 查尽便随即点了点头道:“难怪了,其实在东京郊外我义父给我送行的时候,见他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你肯定不简单,只是后来便没有多想罢了,不过,身为右卫将军的你你又怎么会在岳州当团练使的?” 赵宗实闻言便说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他希望我能有些实质性的磨练,毕竟说实在的,这个右卫将军的职位,还是靠我这个身份得来的,皇上与父王都是希望我能够做出一番实质性的表现来。” 查尽便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他们做的没错啊,不过,我看你也是没有让他们失望啊。” 赵宗实闻言竟一时间羞红了脸,忙说道:“这哪里的话,若不是师父,我便是有十条命,便都早在岳州就丢完了。” 查尽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忽而觉得他既熟悉又陌生,他不再是那个成天说话停不下来,又爱耍聪明伎俩的毛头小子了,但是便是第一次见他,他却好似也是这般的礼貌沉稳吧,可能,只有储昭阳,才能拥有的那份洒脱与自由,便是不能出现在赵宗实的身上。 酒席就这么在一片祥和当中结束了,但是查尽却没有回营帐睡觉,而是来到了一个山头,举目眺望,忽而,却听的一阵响动,转头看去,便见是司马焯也上山而来,这便冲着这个好兄弟微微一笑说道:“你也睡不着吗?” 司马焯走到查尽身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对不起,其实我心里一直难以释怀。” 查尽明白司马焯其实是个挺老实的人,这便见他还是对自己攻击查尽的事耿耿于怀,便是一拍他的肩膀说道:“那我问你,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那是自然!”司马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查尽便微微一笑,点头说道:“那是兄弟,便不要再纠结这个了,因为说实话,你我互换,可能我也会做出跟你同样的选择。” 司马焯看着查尽这般的神情,便终于也笑了出来,看司马焯笑,查尽也笑了,便是在这月亮之下,两个好兄弟,又似往日一般,开怀大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月实圆则终归圆,铺洒繁星缀相连。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春天,在洛阳的贾府的墙角边上,查尽与司马焯第一次相遇,此时查尽只是个刚刚学会功夫的懵懂少年,而司马焯则还是个意气勃发的白帝城优秀弟子,便是这一次碰面,原本是想要抓查尽的司马焯,便是被他的正直以及不屈的气魄所感染,进而放走了查尽。 随后,二人的命运便是紧紧连在了一起,司马焯误以为查尽屠杀了贾府,便一路追拿,却不料得知了查尽的身世,面对这个自小与自己一样无父无母的人,两人竟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感。 随即厄运便来到了司马焯的头上,而查尽更是毫不犹豫地挺身袒护,二人由北至南,又由南闯北,终于,在这登州的海边,二人同时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抉择与经历,经过了同干戈,背叛,与共同面对数千大军,如今一切已经化为过去。 二人的笑,便是发自内心的笑,笑着笑着,便是狠狠地互相一个击掌,这份兄弟的情感,便是将会维持到永恒。 一番笑罢,二人便也坐到了山头之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一份渴望已久的宁和,没有仇恨,没有失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而司马焯忽而又想起什么,便问查尽:“对了,那个贾府灭门的案子怎么办?如今我让赵宗实放走了朦胧,而那四个侍女都已经死了,这便是死无对证啊?” 查尽闻言便笑道:“这事赵宗实跟我说他已经去处理好了,他已用他的关系,通过刑部与大理寺核实,排除了是我做的可能,虽然做法有些欠妥,但是这便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到时候从星垂门的这些人口中查证一番,便没什么大碍了。” 司马焯闻言,便终是放下心来,但是想想星垂门,威震江湖那么多年,便到如今,却死的死,抓的抓,想想还是有些唏嘘,便问道:“你比较懂法,她们会被怎么处理?” 查尽想了想说道:“主谋已死,但是作为主要的那两个舵主恐怕也难逃一死吧,其他人估计都是也要定个发配吧。”查尽说罢,看着司马焯的神情,好似有些伤感,便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也别同情她们,虽然都是我娘的命令,但是她们毕竟都执行了,就这,她们也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司马焯闻言便是点了点头,但是又说道:“我让赵宗实放了朦胧,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按照道理来说,她的罪责也是不小啊。” 查尽想了一想后又说道:“这要我说呢,朦胧她举报有功,把贺连城抓了也算将功折罪吧,再说她做的其它事情都遵循了‘江湖规’,没有定罪的理由。” “那还有贾府……”司马焯刚一开口,只见查尽打断了他道:“贾府的事情,反正都处理好了,就不要再想了,就当这些主犯们都已经死了吧。”说着,查尽又自言自语起来,“只是,我在想,朦胧现在一个人,没有家没有亲人,又能去哪儿呢?你想过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司马焯此时方才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这下糟了!”说罢,便转身,径直向山下跑去,查尽见他就这么跑去,忙喊道:“都过了多久了!”但是眼见司马焯已然跑远,查尽便还是跟了过去。 到了天下阁时,虽然漆黑,但是洁白的汉白玉,依然在黑夜之中泛着悠悠的白光,便也不是那么暗,但是,此时的平台之上,确实也不再有任何人影,甚至连燕儿那三人的尸首都不见了。 眼看着这空荡荡的场景,司马焯顿时觉得有些懊恼起来,查尽此时方才跟上,看到了这样的景象,又看着好似十分懊悔的司马焯后,便对他说道:“放心吧,她既然知道给她们收尸,情绪必然好了许多,再说了,她本来也自幼就在外执行我娘的命令,生存能力估计比你我都强,现如今啊,就希望她能够早日看开,重新生活吧。” 司马焯便也是这般所想,只是不免还是对朦胧有些担心的,毕竟朦胧是自己的妹妹,如今得知了这层关系的司马焯,对她更是关怀有加,但此时此刻,又要去哪儿找她呢?只有默默祝福她以后能过得好吧。 既然没有人影,查尽与司马焯便往回走去,一路之上,便是听着海浪之声,好似天上的擂鼓声声,不绝于耳,虽然空气当中还有些鱼腥味,但是都是自然的味道,他们便也好似好久没有这么心无负担地走在了这星空之下。 快接近营帐,忽而见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向他们走来,打眼看去,那个身影娇小柔弱,查尽便一眼认了出来,忙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祁儿,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跑出来了?” 只见从营帐昏黄的火光之下,映照出莫思祁担忧的神情,查尽顿时明白她这是找不着自己出来寻了,顿时心中百感歉意,忙对她说道:“我只是与司马兄出去走走而已。” 而看着莫思祁依然那般神情,查尽便又说道:“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了,不会再与你分开,便不再与你分开。” 终于,莫思祁听到这句话后,笑了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在查尽的怀中,与查尽以及司马焯一同回了营帐。 第二日,军队收了营帐,整装待发,查尽与司马焯便也是收好了各自母亲的骨灰,随后随着军队一起出了城去,到了城外,便是离别之时了,赵宗实来到众人面前,便将花小柔的骨灰交给了查尽,随后说道:“我想了想,还是把她的骨灰交给你吧,我想,她可能更愿意跟在你的身边吧,再说了,我有鱼儿就够了。” 查尽其实明白赵宗实的意思,便也就接下了花小柔的骨灰,随即对赵宗实说道:“此次得你相助,真是……” 赵宗实忙打断道:“这话从昨晚开始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再说我可就翻脸了。” 查尽闻言,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客套了,便对着赵宗实说道:“好吧,那么就此别过了,等我回京中拿了我父亲的骨灰,便会去嘉兴,到时候有机会,记得来玩啊。” 赵宗实闻言便是点头说道:“一定,师父可还有很多功夫没有教我呢,再说了,你和师娘大喜之日,我也要来喝上一杯喜酒呢。” 听赵宗实喊自己“师娘”,莫思祁的脸顿时一红,虽然她才刚认识赵宗实,便是也觉得这个少年好像查尽,而且小小年纪便有作为,将来也是个有用之才,一时间早认可了查尽这个徒弟了。 没有再过多的话语,赵宗实便拱手施礼,对着众人拜别道:“那么,师父、师娘、师公,还有司马大哥,我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随着众人与赵宗实回礼,他便上马对着军队大喊一声:“众将士!出发!” 众将士整装,齐齐转身离去,看着赵宗实飒爽的英姿,查尽打心底发出了赞叹,随即便对着莫有声与司马焯说道:“那么岳父、司马兄,我们也去了。” 莫有声点点头说道:“嗯,我也尽快回去,重修迷蝶谷,等你办完事,早日回迷蝶谷成亲,对了,如果柳大哥有时间,便让他一起来一趟吧,也好当你的证婚人。” 查尽自是点头应允,而司马焯则说道:“记得大婚之日,喊我过来喝酒,我们便不醉不归!” 查尽则又是豪爽答应:“那是自然,但是别忘了,你可得带上你们白帝城的佳酿啊!” 随着欢笑之声,众人这便互相拜别,从三条路,各自策马而去。 一路之上,没有忧愁,没有压力,查尽与莫思祁便是当做游山玩水一般,一路悠闲地回了东京,而且一路之上,查尽也但凡经过一个城镇,便寻访大夫为莫思祁救治,犹豫这个毒不是完全无解,虽然没有花小柔这般的能力,但一般大夫还是能稍稍对莫思祁有些帮助,待到了东京,莫思祁已然能勉强轻声说出一些话来了。 回了东京,查尽首先要做的事,便还是回自己宅子,而邻里乡亲,见查尽又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便都是纷纷前来观瞧,一个个感叹查尽有福气,查尽便也大方地对莫思祁介绍这些相亲,随即回了家中,将戚雪的骨灰坛换上,再点上三支香,与莫思祁一同拜道:“爹娘,如今,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爹,谢谢您,在我最危难的时候给了我力量,还有,娘是真的爱您的,您就不要怪她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说罢,便与莫思祁上好了香,随后便出了门,将那个被当做戚雪的替身而死的骨灰找了个环境优雅的青山之上也埋了,立上一块墓碑,上书便是“不知名母亲之母,儿子查尽、儿媳莫思祁立”,随后也是跪下拜道:“我不知道您的名字以及身份,虽然如此,但您依旧是我的娘,您无辜受了这么大的牵连,是我们查家对不起您,在此,受孩儿一拜。”说罢,便又与莫思祁一同磕了三个头方才离开。 此时,香也已燃尽,查尽这便收起了查公伯与戚雪的骨灰以及牌位,出了门去,便一一向着这些一直关照自己的邻里们道别,虽然与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的朴实与善良,确实查尽此生见过最真挚的一群人,临走之际,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而后,便是来到了柳府,此时正赶上了柳永回府,刚一下马车,便见查尽与莫思祁骑马而来,打远处便向他喊道:“义父!” 柳永真的老了,竟一时看不清来的是查尽,但是听闻这一声“义父”,便也是热泪盈眶,待查尽骑马走近,便立即下马跪拜道:“义父,尽儿回来了!” 看着查尽以及身边这个没见过的女子,柳永便也知道这应该就是查尽说过的意中人,自己好友莫有声的女儿了,于是面忙扶起二人,连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吧,快进屋吧。” 三人这便进了柳府,待到共进了晚餐之后,柳永便迫不及待地与查尽、莫思祁回了书房长谈起来,在得知了事情一切的原委以后,也是一阵哀叹:“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查兄他,哎,不过也还好,事情终于是圆满解决了,那接下来呢?” 查尽便把接下来的计划告知了柳永,柳永虽然有些不舍,但终归还是赞同了查尽的想法:“也好,毕竟,你不属于这儿,能够自由自在地过着你向往的生活,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查尽此时也因离别之愁眼含热泪道:“义父,我们回去之后便要成亲,要不您来给我们做证婚人吧,岳父便也是这么想的,他定然也是很希望能够见到您的。” 柳永闻言,不由点头说道:“这个的话,还是要看我京中的公务的,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能来了。” 查尽也知道,柳永作为身在京中的朝廷命官,不是想要离开便能离开的,此事也不能勉强,只是希望能够吧。 这便又是长谈了整整一夜,知道天明,柳永这才出门上朝去了。 而又住了几日,查尽也觉得不好再多打扰,于是便终究辞了柳永,而柳永便又是执意将他送到了城外,眼见柳永一日苍老过一日,查尽心中也是无尽伤感,便是又对柳永跪倒道:“那义父,我便真的要走了,待我们大婚日期定了,便来通知您。” 柳永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这便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我忘了,瞧我这记性。” 查尽以为柳永忘了什么要事,忙问道:“是何事如此着急?” 只见柳永笑着说道:“上次你走只是不是要我送你一首词吗?但我因为后来的事务,一时之间忘了给你写了。” 查尽闻言顿时一笑,原来这便是柳永在与自己打趣,想当初自己也是为了缓解离别的气氛,与柳永开了个玩笑,想不到自己都忘了,他却还记得,便忙说道:“那只是个玩笑,何必当真呢?” 却听柳永说道:“君子一诺千金,这样吧,离别之词太过伤感,不如在你大婚之日,我送你一首喜词吧。” 查尽闻言当即笑道:“那样尚好,有劳义父了。”这便是柳永与查尽之间的父子之情,好似兄弟,又好似至亲,有敬意,也有玩闹。 而终究是离别了,柳永看着查尽与莫思祁离去的身影,便又是抹去了一行眼泪。 待回了嘉兴,莫思祁已然可以自然讲话了,只是嗓音还没有恢复到以前那般清脆,但是对于查尽来说,已然是莫大的喜悦了。 而且此时的迷蝶谷,已然焕然一新,房屋以及楼台都逐一修复,而且幸运的是,这把火便是没有烧到莫有声的房间,便是把莫家的族谱保留得完好,这便又依照族谱,重新刻了列祖列宗的牌位供上。 又过了一个多月,夏天都已然快要结束,只是还有些炎热,便是在这一天,便是查尽与莫思祁大婚的日子,此刻宾客纷至,不少都是那日在登州一战当中,前来相助的江湖义士,自然还有一些文人墨客。 但是,查尽却始终没有等到柳永的到来,到了晌午时分,便是有人送来了柳永的贺礼,道是他京中有要事缠身,不便前来,便是送上贺礼以及祝福,查尽不由惋惜不已,见得他这般,看着贺礼心中不胜愁苦,莫思祁见状,便上前小声安慰道:“没事,待到婚后,我们去京中探望一下义父便是。” 眼看着查尽还是有些失落,莫思祁便想着再如何安慰,这便看到在那些贺礼当中,有一个红色的信封,便打开瞧去,随即递给查尽,只见上面写着:“叶未飘零风静盼,雨又纷纷,泽润芬芳苒,花好月圆惜难见,替吾把酒**赞。少子一生孤苦难,终抱佳人,尽享人间乐,忘却皆烦忧靠岸,招生贵子还京看。” 看完以后,查尽顿时笑了出来,随后又叹了一声说道:“这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 莫思祁见得查尽笑了,但自己对于诗书倒不是那么精通,不由问查尽道:“怎么了?” 只听得查尽笑着说道:“义父说要我们带着孩子回京中去看他呢。” 莫思祁闻言,顿时俏脸一红,忙低下头去,查尽顿时才喜笑颜开道:“这便也是对的啊,结婚之后不就是生子嘛,我要你给我生好几个孩子呢。” 此时的莫思祁脸红得越发厉害,便不由地把查尽推出房中,说道:“快去招呼客人去,哪有还没拜天地就进新娘的闺房的!” 查尽也知道这是莫思祁害羞了,便只好笑着出了门,而此时,司马焯也正带着美酒来到,查尽便也赶紧前去招呼。 待到午时正时鞭炮响,新郎新娘红装全,走入厅堂三叩首,礼成便是待宾客。 嬉嬉闹闹一切结束了,查尽与莫思祁终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此时的庐州,星垂门的总舵之中,已然空无一人,但是,便在这空旷的楼宇之中,练功房中,忽而传来一个女子的哀嚎之声,只见得朦胧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而身边,则散落着那一块已经发黑的绢帕,此时她脸色苍白,便是头发,竟也白出了好些,她看着那块绢帕,不由奇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喜上不久又添喜,自古好事要成双。 入了秋,此时的迷蝶谷依然好似春天一般,而新盖好的房屋,以及新收入的弟子门人,便又是让迷蝶谷热闹了起来,与此同时,查尽也从大夫口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那便是莫思祁有了身孕。 初为人父,查尽便是一天天都喜笑颜开,对莫思祁更是百般呵护,莫有声也是顿时感叹岁月飞逝,如今自己竟要当外公了。 而便是过了几日,听闻门外弟子来报,便是司马焯前来到访,虽不知是何事,但是查尽便十分激动地叫弟子把司马焯迎了进来,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告知了司马焯这一喜讯,司马焯自是连声恭喜。 但是查尽随即发现,司马焯的神情好似并不对劲,不由问道:“司马兄,你这是怎么了?对了,你这突然来此,是所谓何事?” 司马焯随即也是沉下了脸来,对查尽说道:“查兄,可否单独一叙?” 查尽知道司马焯并不是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如此这般,必然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来,随即便知会了莫思祁一声,便与司马焯来到了莫有声特意给他盖的书房当中,关上了门后,查尽便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马焯此时好似万分难以启齿一般,终还是开口说道:“几日前,朦胧来过白帝城了。” “什么?朦胧?”查尽闻言便是一惊,“她一个人吗?” 司马焯便点了点头说道:“她的武功好似变得更加厉害,竟能避开白帝城所有岗哨,径直闯入,还抱走了孩子。” 查尽闻言,便也是皱眉,但是随即又想了想说道:“恕我直言啊,但是毕竟孩子确实也是她的骨肉,将孩子抱走,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吧,再说了,星垂门都没了,她也不会让孩子再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也许,她只是想要带着孩子一起过日子呢?” “便真是如此我也就不会那么着急了。”说罢,司马焯从身上取出一封书信说道,“这是我回房间的时候见到的。” 查尽见得此信,便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整齐书写着几个字:“近日母亲接连入梦,怨我未为其报仇,想来便是望与查尽于九月十五,往初遇之山巅一战,以了结恩怨,也解心中之念,往司马焯转交,否则后果自负。” 查尽看了这信,便问道:“这事,你们的几位师叔伯知道吗?” 司马焯摇头说道:“我便是想着先来迷蝶谷跟你商讨,还未及告诉他们。” 查尽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不明白她最后那句‘否则后果自负’是什么意思?她是孤身一人,便还是能翻出什么浪来?” 司马焯闻言也是摇头说道:“其实,我也就是想不明白,所以才不敢贸然给师叔伯们去看,怕是打草惊蛇。” 查尽想了想后不由有些心中不快道:“当时她分明好似都放下了,怎么就又闹出这么一出来?” 司马焯也摇头说道:“这都还是怪我,当时太过草率,若是把她带在身边便好。” 查尽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自责,谁能想到那个时候的她竟还是没有放下呢?”忽而,查尽又想到什么,便又问道,“你说她的武功大涨?” 司马焯便点头说道:“没错,白帝城自那日以后,我也一直加强夜间的巡视,但是她来来去去竟好似入无人之境,反正我觉得我是做不到这般的。” 查尽心中顿时起了一些担忧,随即说道:“看来,还真的得去一趟了,虽然不知道她所说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以她现在身手以及思想来看,确实是个很危险的存在。” 司马焯闻言不由问道:“难不成,她还会对白帝城下手?” 查尽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但是以她现在的功力,怕是放眼整个江湖,也没多少人能够打赢她了,若是她现如今当真精神失常,便在江湖上大开杀戒,那便是更麻烦的事了。” 司马焯不由得也觉得有些担忧起来,于是忙问道:“那你就不怕到时候与她交手,会有闪失吗?不然,那天我还是先派一些白帝城弟子前去接应吧。” 查尽摇摇头叹道:“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若是我打不过她,你的那些人,岂不白白送死?看来,这又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去探探她的想法,如果她还有理智,便试着劝说她一下,不然的话,也只好动手了。” “那尊夫人怎么办?”司马焯知道现如今可能真的只能先如此了,便又担心起查尽来。 查尽想了想说道:“反正庐州也不是很远,若是来去的快些,也就几日光景,便先慢着她吧。” 正当此时,忽而房门被推开,随即便见莫思祁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外,查尽见得不由有些生气道:“祁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在门外偷听了?” 莫思祁的嗓音还是没有全好,这便沙哑着说道:“那你什么时候便也学会背着我干别的事去了?” 两人便这么对峙着,司马焯看着莫思祁的神态,忙对着查尽说道:“查兄,她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动怒的好,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查尽此时也才反应过来,心道自己怎么会跟祁儿动怒,便忙赔礼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生气,你快进来坐下歇会儿,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莫思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道,“我可听得清楚,朦胧现在究竟是怎么了谁也不知道,而且司马大哥可都说了,她的武功已然今非昔比,你这么去见她,若真动起手来,你有把握赢她吗?” 查尽此时也不胜为难道:“你也知道,她现在不比往日,我便不能贸然悖了这个约定啊。” “那你就能悖了与我的约定?”莫思祁此时说着,眼中顿时湿润起来,“查尽,你可说过的,这辈子便不再与我分开,你这边又想瞒着我去那么危险的境地?” 查尽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此时莫思祁不由说道:“反正我就在此把话挑明,你若敢背着我去,我便是打掉腹中的胎儿,再也不理会你。” “你!”查尽闻言又是惊恐又是恼怒,但是随即便又强行压了下来,便好言劝道,“你也听到了,朦胧现在的武功大进,我怕到时候不赴她的约,一发起神经来,便是祸乱整个江湖,那我岂不成了天下的罪人了吗?” 莫思祁闻言,其实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并不是这样自私之人,她只是比较关心查尽的安危而已,随即便哼了一声说道,“那我便也一同前去。” 查尽慌忙摇头说道:“你怀有身孕,怎么能去?” 而莫思祁则是一皱眉道:“反正我不管,你便自己想了便是。”说罢,便扭头离去了,查尽心中大急,这便要去阻止,却见她转身回了房中,将门锁上,查尽便是怎么敲门,莫思祁便也不再应答。 司马焯也着实觉得好不尴尬,但是此事非同小可,这便还是想了一会儿说道:“要不,那日我先去吧,如若劝不住她,我们再想其它办法。” 查尽闻言又是急忙摇头说道:“她指名是要我去,若我不去,就怕她万一发作,岂不让你无端受到牵连,我可不想小柔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说起花小柔,司马焯也是一阵叹息,而这便正巧,莫有声练功归来,见得查尽与司马焯愁眉不展,便询问何故,在得知事情前后之后,便也是思前想后寻不得方法,唯有说道:“不然,那日我与你同去吧,万一到时候真有什么危险,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然而查尽便是立即摇头说道:“我还是希望岳父能够帮忙看住祁儿,如若她知我去,必然会要跟来,届时我若有危险,恐这她的性命也有危险。” 莫有声虽然也顾及女儿,但是还是有些担忧道:“难道你就不顾及你自己的安危吗?你已为人夫为人父,怎能依然不顾自己的死生?” 查尽怎会没有有这般的顾虑,他本以为一切都已然结束,没想到便是一时仁慈,又造成了这种事态,然而想了以后,查尽还是说道:“以前,我不明白我爹为什么甘愿牺牲自己而保全我和娘的意义,现在当了爹了,我突然之间好似明白了许多,有时候,担心自己的性命却依然让自己的妻儿陷入一个不可预知的危难之中,这才是我不该做的,再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朦胧所说的也是正确的,确实,母债当由子还,光是这一点,我也不能畏缩不去。” 莫有声明白了查尽的想法,他此时也是知道查公伯这一生的所作所为,男儿虽该胸怀天下,然而顾家顾本也绝不是非男儿所为,这便也是一种英雄气概,终也就是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但是你且记住,朦胧现在心智不明,若你真的打不过她,便还是不要硬碰,能脱身就尽量脱身便是。” 查尽闻言便是拱手拜谢:“孩儿明白了,多谢岳父成全。” 这便到了夜里,查尽便偷偷起床,看着莫思祁那酣睡的模样,不由得也是想要落泪,但是便怕惊醒了她,白天好不容易将她哄骗好,这便却还是要对不住她了,查尽只有默默祈求莫思祁醒来之后能够原谅自己了。 这便起身收拾好行囊,便独自一人前往了迷蝶谷中父亲的墓前,此时查尽已然把父母的骨灰都放置在了墓穴当中,墓碑也改立上了自己父母的名字,旁边还另起了一座小坟,便是埋着花小柔的骨灰。 查尽来到墓前,便是下跪磕头说道:“爹、娘,孩儿这又要去了,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再保佑我一次,能够逢凶化吉吧。” 查尽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还终归是没说,这便转身离去了,而刚来到渡口,便见莫有声以及司马焯正在等候,不由得是一愣,而司马焯也是收拾好了行囊上前说道:“我陪着你一路过来,这便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怎能不与你一起走下去,况且朦胧也算是我的妹妹,直接缘由还是源于我娘,我便也不能坐视不理的。” 看着自己这个好兄弟,查尽顿时万分感动,但是便也没有落泪,而是一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好兄弟!” 此时莫有声也上前说道:“你这番前去,还是多加小心,我会通知江湖上的朋友,如若真有什么差池,便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查尽闻言,便默默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我就此别过了,祁儿,就拜托您了。” 莫有声自是点了点头,随即便目送了二人上船离开,而待二人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后,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走了吗?” 莫有声回头看去,便是莫思祁含着泪水走了出来,顿时有些惊讶,但是看她的神情,好似也不那么激动,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走了。” 莫思祁看着莫有声,便是苦苦一笑说道:“爹,您不用担心我,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了,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就从来没能劝住过他,但可能这也是我这么爱他的原因吧。” 莫有声闻言,又是轻叹一声说道:“但是此时的他已不同于往日,他心中已然有了责任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莫思祁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相信着他,而且,我也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承载着自己的妻子与未出世孩子的期望,查尽终是来到了庐州,那日正好是九月十五,站在山脚之下,眼看着这座逐渐随着季节开始枯黄的高山,查尽的江湖之路,这里虽然不是开始,却是一个重大的转折,他在这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在这儿遭到了人生最大的重创,又在这儿劫后余生,习得绝世武学,而现在,便要在这儿,与第一次给自己造成挫败的朦胧,了结一切了。 上山的路依旧只有这么一条,查尽与司马焯二人随即下马上山,其实这周围的环境他早已忘记,他只记得山腰之上,有一处山泉,那日便是无意中撞见了朦胧在此处洗澡,不过那究竟是意外还是朦胧设下的陷阱,查尽便也不愿再去纠结了,随着上到半山腰上,随即便见到了这一池山泉,泉水依然清澈,而朦胧此时正坐在山泉一旁,怀中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孩子长得真快,这才几个月不见,好似又大了不少,朦胧此时正哄着孩子。 看着朦胧的样子,查尽与司马焯顿时都是一惊,此时她披着头发,但是原本乌黑的秀发当中居然清晰可见掺杂这不少的白发,,脸色苍白,而且显然消瘦了不少。 司马焯看得朦胧这般,顿时心中不忍,上前说道:“朦胧,你,你怎么了?” 而朦胧好似早已发现他们的到来,便也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说道:“小声点,他昨晚哭了一夜,我刚刚把他哄睡着,别吵着他了。” 司马焯顿时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了,查尽便上前,本想先质问一下朦胧,但是眼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便还是将声音放轻了一些说道:“朦胧,我如约来了,你要怎么解决?” 朦胧随即缓慢起身说道:“要不你杀了我,要不让我杀了你。” 查尽与司马焯同时心道果真如此,但是看着朦胧说话之时,居然眼神没有看着任何人,纵使面朝自己的孩子,也是灰暗涣散,这并非正常,查尽与司马焯看得也是一惊,查尽便对朦胧说道:“你现如今,还是应该好好照顾你的孩子才是,这么做究竟有何意义?” “我也不知道。”朦胧依然那般气死沉沉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要证明我的意义。” 查尽不想朦胧竟已如此状态,好似近乎有些疯癫了,而司马焯忙道:“你的意义,应该是能够陪在这个孩子这便一起长大,好好抚养他,我不会让白帝城的人再来寻你的。” “司马焯。”只听朦胧淡淡说道,“你怎么总是那么老好人?我的事,你总要管一下。” 司马焯闻言不置可否,便想了想后还是说道:“以前我就说过,你有善良的一面,而且,从你这样了便还是要先找回自己的孩子来看,足以证明这一点,所以我只是不希望你误入歧途罢了。更何况,更何况你是我的妹妹,我娘对不起你和你娘,作为哥哥,我应该替她来弥补这一切。” 朦胧闻言,依旧没有反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司马焯,随即说道:“既然这样,待会儿比试的时候,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孩子。” 听闻朦胧的意思,便是执意要有此一战了,虽然司马焯还是想要继续劝解,查尽却已然上前拉住他说道:“算了,我看你再怎么劝也是无用功了,还是满足她的意思吧。” 司马焯闻言只好叹了一口气,这便对着查尽说道:“凡事小心了,不要硬拼。” 查尽随即点了点头,而朦胧便对查尽说道:“这里太小了,上面好似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我们去那儿吧。” 查尽自是知道朦胧所说的地方,便是当初“醉侠狂生”所住的山崖顶端,那儿的地方确实开阔,这便也点了点头,与司马焯随朦胧一起,上到山崖之上。 那儿的小崖洞依然还在,只是那位前辈高人早已不知去向,而在洞口一旁,便是清晰可见有三个隆起的小土包,上面立着三个木制墓碑,便是“燕儿之墓”、“黄鹂之墓”、“白鹭之墓”三个墓碑,查尽看到这儿,方才明白原来朦胧是把她们带到了这儿,看来,她这几天便是一直住在了这儿,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司马焯点了点头。 司马焯会意,便上前来到朦胧的身边,朦胧便不声不响地将孩子递到了司马焯的手中,司马焯轻轻抱着孩子,随即便退到了一旁。 而查尽见此情形,便对着朦胧说道:“来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水动叶落又一季,山澈云斜复一日。站的之中人自在,便是一且等尘埃。 随着查尽说出“来吧”,朦胧那涣散的瞳孔一瞬间,竟好似闪过一丝神采,一时之间,内力竟骤然聚集,强大的内力在体内徘徊,甚至连带得她那黑白相间的头发也微微浮动起来。 查尽眼见这此幕,心中顿时一紧,心道这朦胧的内力当真已然达到了如今这般威力,她本来武功根基就不若,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能一定胜她,可如今这般,甚至应该连当时的母亲戚雪甚至莫有声都已然不如她了,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功力提升到这个地步的。 随即便也不敢怠慢,一上来朦胧便是全力以赴,查尽便也只好运足内力,正当查尽准备动手之际,却见朦胧已然一个闪身来到自己的跟前,对着自己的面门就是一拳,查尽不及躲闪,只能抬手格挡,但是这一拳碰到查尽之时,只觉得有如千斤之力袭来,纵使用了“流沙劲”想要卸去她的力道,却依然还是被径直向后打飞了出去。 查尽面前站稳身子,随即忽闻一声破空声传来,竟是朦胧将手比刀状直接劈了过来,不有多想,查尽便是一躲闪开了朦胧这一击,与此同时,心中不由生起了一些疑惑,那个招式套路,不免有些像“鸣鸾掌”的用法,只是“鸣鸾掌”也远不及朦胧使的那般凌厉刚猛。 不由多想,朦胧又是一招攻来,查尽辗转腾挪,瞅准一个时机,使出“孤鹜纵”便是一个纵身越过朦胧,等落地之后,回身便是一掌“惊涛掌”打去,可不想朦胧已然好似知道他要出掌一般,便也是抬手一掌,查尽便是又无法全然卸掉朦胧的劲力,还是被她震飞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查尽心中顿时一惊,“这怎么跟岳父的‘明海神掌’那般相似。”但正此时,查尽又见朦胧趁机追来,朝着自己便是抬手打来,查尽其实也早有准备,便也是一掌打出,与朦胧又是一对掌,但是一刹那,便忽而觉得自己肋部一阵剧痛,顿时向一侧跌去,随即便吐出一口鲜血。 司马焯此时便也看出了端倪,这种类似“指东打西”的诡异功夫,便是当时祁步雨与他们交手之时所使过得,而不及多想,忽见朦胧跨步一略,随即便来到查尽眼前,司马焯不由愣道:“长风破浪?” 而此时查尽方才缓过气来,便见朦胧劈头就是一掌,查尽虽勉强将身子一侧,便是被朦胧这一掌重重拍在了肩上,随即只觉肩头一阵剧痛传来,右手便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碧空掌?怎么会?”司马焯看得也是心惊,而此时不由留给查尽机会,朦胧又是一掌打在查尽胸口,径直将她打飞了出去,但是她刚想趁胜追击,却不料胸口一闷,便是停下了脚步,随即便也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查尽终于是得了空闲,忙将自己被打脱臼的手臂给接了回去,随着一阵疼痛过后,查尽终是长舒一口气,便听司马焯在一旁问道:“查兄,你怎么样啊?” 其实查尽感觉当真不好,他知道,若不是自己运气好,便是可能现已然性命不保了,随即摇了摇头便是没有回答,但看着朦胧跪地吐血,抬起头来依然看着自己,此时的朦胧双眼布满血丝,甚是恐怖,查尽不由皱了皱眉说道:“朦胧,你应该旧伤未愈吧?你若再这么强行运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啊。” 朦胧则一直瞪着查尽说道:“不用你关心,我说了,这是一场了解,我们今天,总有一个人是要死的。” 查尽的眉头皱得越紧了,听朦胧这么说,便又问道:“刚才你用的这些功夫,好像都是其它几个门派的武功啊?” 朦胧则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想不到吧?这样难道你就怕了?” 查尽闻言便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确实打不过你,但是我不由得还想谢谢你。” “谢我?”朦胧闻言有些疑惑,但随即又露出一抹冷笑说道,“谢我什么?” 只见查尽慢慢又运起功力,先是将自己身上的伤做一个暂时性的调理,口中却慢慢说道:“我这一生,便是跟落霞、星垂、白帝、迷蝶以及幽笙这些门派有着极大的渊源,不知是巧合还是宿命,更是与这些门派的高手都有过了,交集,如今你将他们的武功一一使了出来,便好似是对我这漂泊几年的一个总结一般,你让我看到了我步入江湖的初衷,又让我看到了美好的希望,你是我一切的开始,现如今能成为这一切的结束,我自然是要谢谢你。” 朦胧此时却是有些错愕了,但是,她好似也没有错愕多久,便又是微微一笑道:“那你可得好好享受了。”说罢,便也运起了内力。 查尽虽然话是这么说的,而且也真的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却也明白自己真的不是朦胧的对手,如今朦胧不顾生死还要与他一战,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固执真的都不算什么了,哪有固执到连死都不顾的人的?而眼前的朦胧便是如此。 便是在二人运功的一瞬,便又同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各自双掌并出,打向对方,两掌相触,便顿时好似激起了千层浪一般,一股强大的内息环绕着二人,一个主攻,一个主守,查尽便一点一点地消磨着朦胧的劲力,而朦胧的内力,好似源源不绝一般,还在不断提升。 二人便这么僵持着,慢慢地,查尽开始有些抵挡不住了,体内的真气开始紊乱,嘴角上也开始渗出了鲜血,但是朦胧却也还不到哪儿去,她不顾自己的内伤强行逼出内力,便也是口吐鲜血。 司马焯看着心急,但是此时俨然已经达到临界,自己便也无法插手,只有焦急地看着。 僵持了快有一炷香的时候,二人终同时撑不下去,纷纷一大口血吐了出来,随即纷纷散了功力,跪倒在地。 “查兄!”司马焯也不顾此时是在比斗,便先上前关切地观瞧查尽的情况,同时也不由得打眼看朦胧的情况。 而此时,查尽显然方才缓过气来,喘着粗气,对着朦胧说道:“果然没错,你虽然能用所有门派的武功,但是你运功的法门确是不对。”正当司马焯听了一头雾水之时,只听查尽继续问道,“你,你从哪里学来的《叹辞赋》?” “《叹辞赋》?”司马焯闻言便是大惊,看着还在地上吐血的朦胧,又看向查尽,忙问道,“查兄,你这什么意思?” 只听查尽喘着气说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她的运功方式很是奇怪,似曾相识,却绝不是这些武功的运功方式,但是在刚才与她比斗内力之时,我终于感觉出了端倪,这给我的感觉,绝对是《叹辞赋》错不了的。” 司马焯明白,查尽定然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断言的,不由看向了朦胧,而朦胧此时方才缓过神来,只听她也是喘着气说道:“原来,原来你那奇怪的武功也是出自《叹辞赋》,这门武功确实是厉害啊。”说罢,她便也没有隐瞒,直接从腰间出去那块血迹都已然成了红褐色的绢帕,丢在查尽面前。 查尽看得上面的诗句,便随即想到了自己母亲之前拿在手中的那块绢帕,原来,《叹辞赋》便就是藏在了这里面,自己那时当真是大意了,但是看着朦胧这番样子,便心生好奇拿起绢帕稍稍看了几眼,随即便对着朦胧说道:“朦胧,你手中没有上半卷吧?” 朦胧不知查尽是何意,于是便说道:“我只有这个。” 查尽随即一皱眉说道:“没有上半卷‘流沙劲’的心法,直接练这下半卷,虽然威力不减,但是同时它会给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啊,你本身就有伤,再用这个功夫的话,便真的会死的。” 司马焯听了也是心中大骇,而朦胧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死?这不正好吗?我活着又能做什么呢?” “别傻了!”查尽闻言顿时怒道,“你觉得你活着没了意义?但是你想过你的孩子吗?还有,你觉得我此前这一生又有和意义?但是我不是依然好好地活了下来吗?不要糟践自己,快些住手,我教你上半卷的心法,助你调息。” 而此时,朦胧忽而怒道:“谁要你教!查尽,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受你们家人的恩惠!” 说罢,朦胧竟忽然站了起来,顿时,又开始聚集内力,司马焯看得也是心中不忍,于是忙说道:“你这样便是做什么?你还有我这个亲人啊!你还有你的孩子啊!难道你非要这么执着吗?难道这个江湖真的不值得你留恋吗?” 而朦胧的眼神中,此时又变得涣散,只听她嘴中缓缓说道:“我只有痛苦,我现在唯一所想的,便是能够消除这份痛苦,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了结这份恩怨。” 看着朦胧如今的这个状态,当真是跟疯了没什么两样,查尽却不多想,也忽而起身,便是对着朦胧丹田之处就是一掌,虽然威力不大,但是朦胧刚聚集的气便又散了,随即又倒在地上,吐出鲜血。 而查尽此时也是耗尽了自己现在最后一丝真气,便是浑身无力,再起不能了,而眼见着,朦胧竟径自有爬起了身来,便终究是放弃了,心中叹道:“祁儿,对不起了,看来,我这一生,就此结束了。” 但司马焯却依然想要去劝阻朦胧,但是刚一上前,便被朦胧又聚集起的气一下子震飞出去,由于怀中还抱着孩子,他便蜷缩一团,把孩子举在半空,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而此时的朦胧,又一次将内力集中,这股内力之强,尤胜之前,便好似磅礴之势,无坚不摧之感,这便是《叹辞赋》当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了,也是总体的精华所在,但是,此时朦胧的身体已然被这强劲反噬,她一边在聚集内力,却一边口吐鲜血,而她的神情,却依然木讷涣散。 查尽唯有看着她准备打向自己,顿时笑了起来,不知是苦笑还是真的真心地想笑,也可能是在嘲笑,明明就差这么一点就触及了美好的生活,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了,不过,能被这《叹辞赋》终结,可能对于他来说,也是比较好的结局。 朦胧终于聚好了内力,便也不再犹豫,便想向查尽打来,忽然之间,她感觉到了身子竟无法向前,低头看去,却见司马焯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将她拦腰抱住,随即竟抱着自己向悬崖冲去,查尽看在眼里却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马焯与朦胧一同坠入了悬崖。 便在是腾空的一刹那,司马焯方才在朦胧耳边轻声说道:“既然你讨厌这个江湖,我便陪你一同离开吧。” 而朦胧此时,眼神之中忽而出现了一抹神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便是嘴角微微上扬,而眼中顿时落下泪来,二人这便高高地越出了悬崖,随即便飞速坠落了下去。 “司马兄!”查尽这才叫喊了出来,也不顾自身是否还有力气,便是爬地向着山崖爬去,看是,自己能看到的,便是那开始发黄的山底景象以及无尽的树林。 过了好一阵时间,查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坐起身来的,只是靠着一处的崖壁,径直发呆,一幕幕地景象,又在脑海当中浮现,第一次见司马焯,误会自己,与自己经历苦难,与自己一次次冒险,便是几日之前,还曾毅然决然要来共赴此约。 但是,一切美好尽数过去,剩下的只有悲伤与痛苦,因为,这是第二个因为自己而死的好友,便是一生的兄弟。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把查尽从回忆当中拉回,转头看去,便是那燕儿的坟前,朦胧的孩子好似醒了,便开始哭泣,不知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母亲的离去。 查尽随即慢慢起身,摇晃着走到了孩子的身边,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孩子一把抱起,看着这副哭得伤心的样子,终于,他也放声大哭了起来,一时之间,一个男子与一个婴孩,呼喊声响彻了山谷。 莫思祁便自查尽走了以后,每天都会去渡口等着查尽的回来,其实也没有过得多长的时间,但这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漫长,甚至尤胜自己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当中。 终于,在这一天的傍晚,莫有声来唤他回去之际,忽而见得一艘小船有缘至近,打眼看去,莫思祁便认出了那是查尽,虽然他此时颇为狼狈,但是只要他还活着,便是好的。 查尽刚下了船,便见莫思祁已然扑上,一把抱住了自己,随即哭了起来,看着莫思祁哭,看着莫有声冲自己点头,查尽此时便又留下了眼泪,一边哭泣,一边说道:“我回来了。” 莫思祁,哭了一阵,便松开了手,因为她却注意到查尽手中抱着的孩子,随即抹去眼泪问道:“怎么回事?” 而莫有声此时已然上前,对着查尽说道:“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正好要吃晚饭了。” “对对,先进去吧。”莫思祁也连忙说道,只见查尽微微一点头,随即便与二人一同进了迷蝶谷之中。 迷蝶谷中迷蝶阵,迷乱多少意浑魂。不知此间虽殊途,世外不如方寸间。 待查尽与莫思祁及莫有声讲明了一切以后,莫有声便安排了人手去山下搜寻,终于是搜寻到了二人的遗体。 便又亲自设计扩大了迷蝶阵当中的空地,为司马焯以及朦胧打造了一个墓穴就此安葬,下葬当日,除了前来的帮工,便是只有查尽、莫有声、莫思祁以及查尽怀抱的那个孩子,他们为孩子穿上了一身孝服,由于孩子也一岁多了,也能站立,查尽便让他跪下磕头,懵懵懂懂的孩子,在莫思祁的帮助之下磕了三个头。 而查尽也在坟前拜了三拜,此时,又从怀中取出几张纸张以及那块绢帕,纸张是司马焯所留下,清清姐给他的三样武功,他打算以后交给朦胧的孩子,因为毕竟这个孩子也算是司马焯的亲人,而那块绢帕,查尽想了想后,便将它放于火盆当中,一并烧毁了,莫有声与莫思祁都明白,这害了几代人的东西,还是让它便化作尘土去吧,只是与查尽默默看着这个绢帕逐渐化为了灰烬。 花开花落不间断,便是迷蝶谷的特点,但是花儿每年的变化却也还是不同的,而这片空地上,现如今也是热闹,有查尽的父母,有司马焯兄妹,也有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花小柔,而许久之后,这里又多出了两个坟冢,上书分别是“义父柳永之冢”以及“孝徒储昭阳之冢”,查尽正于坟冢之前靠着墓碑而坐,喝着酒,此时的查尽,已然两鬓都有些斑白,而且胡须也是有些拉渣。 忽而,便见得有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大概一岁大的小姑娘走了进来,随即说道:“爹,您果然在这儿喝酒呢。” 查尽看着这个眉目与莫思祁颇为相似的年轻人,不由笑了笑道:“你娘不准我多喝,我就只好来这儿和他们一起喝了。” 那个青年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你呀,怎就这么怕我娘呢。” “不要胡说!那是爱!”查尽随即笑着说道。 那个青年也是一脸无奈,忽而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刚刚收到小焯大哥的来信,好像过几日就要回来了。” 查尽闻言不由眼中透过一丝光芒:“小焯要回来了?那赶紧去收拾收拾他的房间。”说罢又看得那青年好似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说道,“公景,怎么了你?” 只听那个叫做查公景的青年说道:“爹你好偏心,每次知道小焯大哥回来,都开心的紧。” 而查尽见得查公景这般神情,顿时无奈道:“如果你也能跟你大哥一样,能够四处游历,待你回来,我便是比对小焯回来还要热情。” 查公景闻言不由说道:“但我都成家了,这又哪是说要走便能走的?” 查尽闻言,不由一笑,便不再理会查公景,随即一把抱过那个小女娃说道:“雪柔,跟爷爷走,别理你爹。”说罢,便把查雪柔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在孩子的笑声当中,离开了,查公景只好在身后说道:“爹,您慢点儿,别摔着雪柔了!”随即便也跟上。 而查尽自是放声大笑,嘴中念念有词:“重峦彩凤飞浮屠,深渊猛蛟荡山谷。管他情仇恩怨扰,我自狂诗叹江湖,哈哈哈哈……” (查尽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是江湖之大,又岂是这沧海一粟之中所能影射?历史变迁时光荏苒,一再的变化一再的延续,我们还会在这个时代看到不一样的江湖情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渺渺江湖问人烟,转眼难断一念间。罪恶浮沉又一代,鹏隼游绕丛山巅。 萦绕楼宇夜飘雨,又是雨季,翠叶微微随风动,花开正红。便是在不大的山巅,有一个规模不大的门派,名曰“镇山派”,而此时本就该是休息的时分,却依然见得门里门外来来往往都是门中的弟子。 只见一个留着一簇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正在院中屋檐之下大声指挥着:“你们快点,每个角落都要安排好人,万不可掉以轻心!” 便见一个面貌稚嫩的弟子上前说道:“掌门,我们人手根本不足以在每个角落都安插人手啊,而且这样大家都分开,要是他来了,岂不是逐个击破?” 那个掌门听了顿时大怒道:“你懂个屁啊!我这样便是为的是打他一个出其不意!你们堆在一起,若被他一举灭了,我的镇山派,不就就此匿迹?快点去!” 那个弟子只有应了一声,随即便又跑开,而那个掌门显然很是紧张,嘴中一直嘟囔道:“老子活了一辈子,难不成还被这种小事吓到不成?我定然叫你有来无回!” 而此时,又来了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说道:“掌门师兄,时辰差不多了,你说他会来吗?” 那个掌门闻言看了看那个中年人,开口说道:“他什么时候不曾准时?你便准备好应付便是。” “可是……”那个中年人想了想后便说道,“他已经灭了四个门派了,恐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个掌门顿时勃然大怒道:“那是他们没用!他们能跟我们镇山派比吗?我门上上下下有近三十号人!必然能将他拿下!” 但是那个络腮胡闻言却依然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他们几个掌门却是连他三招都走不过去啊,着实厉害!” 掌门此时便实在听不下去了,扭头便骂道:“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哪不知道他的厉害?不然暗地埋伏那么多人做什么?” 那个络腮胡四下看了看那些角落隐藏的弟子,顿时叹道:“可我觉得这也不能将他如何啊,不如我们还是听他的吧,把门派散了,以免遭到灭门之灾啊。” “荒谬!”掌门吼道,“我派自立派一百三十余年以来,何时还怕过别人?” 而那个络腮胡继续嘟囔道:“那三十多年前,不是还被星垂门牵着鼻子走?” 掌门一时竟无话可说,随即有想了想后说道:“那便是因为我还不是掌门,你叫星垂门再来试试,她们若敢动我们,我先让她们尝尝苦头再说!” “好个先让她们尝尝苦头再说啊!”而此时,不知何时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早已不存在的门派,你们便是拿它做比较又有何意义?” 那掌门与络腮胡同时一愣,便四下张望起来,寻着声音,便也不顾此时濛濛的细雨,便走到院中,往正厅房顶上看去。 只见此时夜幕之下,正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头戴蓑笠,手中持着一把黑色的长刀,正坐在房顶之上。 那掌门眼见此时,顿时心中升起了一点莫名的恐慌,但随即便又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说道:“王忱!你果然有种啊,还真的敢来!” 那个叫做王忱的男子,便飘然起身,轻轻一点屋顶的瓦片,便已翻身落得院中,而在院中的灯火映照之下,方才看清此人的容貌,便见好似是一个年近不惑之年的一个中年男子,下巴与嘴唇之上,有些许拉渣的胡须,脸庞四方,眼睛细长,却是透露出慑人的凌厉之感,竟叫人不敢直视。 王忱下到院中,眼看着那个掌门,便说道:“吴掌门,我便只是让你摘了你们的牌匾,各自四散而去,你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却又是何苦呢?” 吴掌门闻言便上前一步说道:“王忱!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个镇山派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岂是说散就散的!” 王忱看着吴掌门的模样,顿时冷哼一声说道:“有人立,自然就有人废,你便不要将这老一套的说辞拿出来唬人了,我今日便在此问你一句,你散还是不散?” 吴掌门被王忱那凌厉的目光看得心中不由打颤,可是依旧装作镇定地说道:“你做梦去吧!” 王忱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什么一个个都非要如此呢?”说罢,便将拿着刀鞘的右手换到了左手之上。 眼看着王忱做了这么一个举动,吴掌门心中不由一惊,忙说道:“怎么?想动手了?我怕你是没这个机会!”说罢,不由分说便大声喊道,“镇山派众弟子!给我上!” 随着院中各个角落传来的“是”的回答,便见得忽而从四处冒出二十余个镇山派的弟子,向着王忱冲了过来。 而正当众人冲出的一刹那,吴掌门心中也便得意起来,想道看来自己这个埋伏是对的,然而正当自己心中正在庆幸之际,忽而觉得眼前亮光一闪,刚反应过来之时,便是觉得额头一凉,抬眼看去,此时王忱竟然已经就在他的跟前,手中长刀已然出鞘,刀锋正紧贴着自己的脑门。 就连吴掌门身边的络腮胡男人都没看清,王忱便已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正叫喊着冲杀过来的众弟子也是一愣,便都纷纷僵在了原地,眼看着王忱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将自己的掌门制住,便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而此时的吴掌门当真是被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此时他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恐怕只要王忱愿意,便是不稍一眨眼的功夫,自己早已身首异处,想到此处,吴掌门虽然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双腿便已然开始微微发抖起来。 见到吴掌门被瞬间制住已然害怕,那个络腮胡便慌忙说道:“王忱,我知道,十五年前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你又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王忱闻言,顿时将头一转,直瞪着那个络腮胡说道:“绝?那你们十五年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要那么绝呢?” 被王忱这么一瞪,那个络腮胡刚提起的一些些底气,便瞬间散得一干二净,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也不自觉抖了起来,随即,便听王忱继续说道:“况且,我只是叫你们摘牌四散,并未要你们任何一人的性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面对着绝对的实力,纵使之前还抱有些许的侥幸心理,此时的吴掌门也是不再敢多言,心中虽然不甘答应,却更是不愿意说出同意的言语。 见得吴掌门确实好似还是有些骨气,王忱的眼中,倒是出了那么一些些的赞许,但是这也只是转瞬即逝,只见王忱忽而抬起拿着刀鞘的左手,便是一挥,随即便见刀鞘出手,径直想着院子正中的假山飞去,随着一声巨大的爆裂声传来,这座两人多高,一丈多宽的假山,竟然直接被刀鞘砸穿了过去,随即毫不减速,径直飞向了门庭的石柱之上,刀鞘没入竟还有一半有余。 眼见此幕,吴掌门顿时吓得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而在场的众人顿时也被王忱这一手着实给折服了,纷纷开始颤抖了起来,而王忱则悠悠问道:“吴掌门,怎么样啊?你总不想你和你的弟子们,都如这座假山一般吧?” 吴掌门此时吓得竟然双目瞪圆,也不知是在看何方,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王忱见他点头,便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你们掌门已经同意我的建议了,如今便再无镇上派了,你们听到了吗?” 众弟子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而见得众人此时还是有些犹豫,王忱不由好似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随即忽而大声说道:“问你们呢?滚不滚?” 那些弟子顿时被这一嗓子给吓得颤了一下,便有些人开始往门外跑去,而见有人跑了,其他人便也纷纷跟着跑了出去,只留下了依然跪在地上的吴掌门以及在一旁吓得不敢动弹的络腮胡。 而此时的王忱却有些无奈地说道:“非要来硬的,到最后也不都还是乖乖听话?”说罢便收回了长刀,转身便走,路过门庭的石柱之时,便奋力一把将刀鞘取下,随即将长刀收回刀鞘,又径直出了门去了。 而此时的络腮胡男子才想起要扶起吴掌门,一边扶起吴掌门,一边说道:“掌门师兄,你没事吧?” 而此时的吴掌门好似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当中回过神来,确实嘴唇抖动,小声说道:“他不是人啊,是地狱里来的修罗啊!” 待出了门去,王忱便抬头看着那个镇山派的牌匾,随即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干嘛把刀收回去呢?”说罢,便忽而又拔出长刀,对着那块牌匾就是轻轻一挥,那块牌匾顿时便被砍成了两截,掉落在地。 王忱这便又将长刀收起,随即又自言自语说道:“下一个?额……江南,苏州的雪月派吧,好,就他们了。”说罢,便径直离去。 而此时的苏州,便也是细雨纷纷,万物在春雨的滋润下,生机勃勃,便是在苏州的州府衙门之前,围着不少百姓,他们便是前来凑这热闹的,有些路过不知什么情况的路人便也凑上前来,问着前面的人群:“这是怎么了?” 只听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回头说道:“是在审孙家孙公子被杀一案。” 那个路人便又是不解地问道:“之前张大人不是审过了吗?不就是公子的车夫与丫鬟私通被发现以后杀人灭口吗?这个几天前不就定罪了吗?” 只听那个妇人又说道:“我也不清楚啊,好像说又有了新的进展,所以正在重新审呢。” 那个路人随即也是倍感好奇,也凑上前去观瞧起来,此时正见公堂之上,一个衣着朴素,面目稚嫩,浓眉大眼的一个少年正立于正中,两排衙役持着杀威棒立于两侧,而当中便跪着那对早前被定了罪的车夫与丫鬟,此时正手脚都靠着铁镣,跪在公堂之上,而另一侧则站着一对老夫妇,衣着华贵,还有几个丫鬟陪同。 而张大人便正一拍惊堂木道:“古鸿,你说你有了新发现,能证明这二人不是凶手的,证据在哪儿呢?” 而此时便见那个名为古鸿的少年说道:“大人,此前仵作也检查过孙少爷的尸体,便是中毒而死对吗?” 那个张大人便点头说道:“不错,毒药就被下在孙友元的茶水之中,而这个茶水便是罪人李云所端给孙友元的。” 只听古鸿继续问道:“那么请问,孙少爷中的是什么毒?” 张大人好似有些不记得了,便在师爷的提醒之下方才说道:“是砒霜毒。” 古鸿闻言又问道:“那么请问,这个砒霜是从哪儿来的?” 张大人闻言便指着堂中跪着的车夫说道:“就是这个车夫鲁三买的,这个药材铺的钱掌柜已然做过证实了。” “大人冤枉啊!”那个车夫闻言马上开口说道,“我们府上最近闹了耗子,便是老爷叫我买了些砒霜去毒耗子的。” 不等张大人开口,古鸿便上前一步,对着那个穿着富贵的老头问道:“孙老爷,这个鲁三说的是实话吗?” 只见那个孙老爷闻言哼了一声便说道:“我只是叫他买些砒霜毒耗子,谁能想到他竟然起了歹心,毒死我的儿子!鲁三,我们平日也待你不薄,你若喜欢李云,你便跟我们说便是,何必毒死我的儿子呢?” 鲁三闻言慌忙说道:“老爷,真不是我啊,是想一下,便是为了云妹,我也没有必要毒死少爷啊!” “哼!”只听孙老爷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私底下,我儿子早就看上了李云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你便是怕他抢了李云,才下毒害死他!” 眼见着鲁三还要申辩,却见古鸿伸手一拦,随即说道:“你先等等,我倒要问孙老爷,你既然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便为什么也一直不说出来呢?照你这个说法,本是早有机会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的。” 只听孙老爷一脸怒容说道:“我怎么没阻止?我那个不孝子的毛病又不是没人知道,他看上的女的,又岂是我能说阻止就阻止的,若不是李云是我们府上的丫鬟,他还留了些面子,恐怕,早就被那个臭小子糟蹋了!” 古鸿闻言便微微一笑说道:“行,这便是你的家务事,我便不多问了,但是我想知道,既然你让鲁三去药材铺买了砒霜,那么砒霜呢?” 只听那个孙老爷说道:“前些日子,不是让张老爷派人拿走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古鸿闻言,便转头看向张大人,张大人这便点头说道:“没错,我已派人将那些砒霜拿了回来,作为证物,哎?你不是去后堂看过了吗?” 古鸿随即点头说道:“没错,而且我还称过了那些砒霜的分量,一共是四两,没错吧?” 张大人自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便又看了看师爷,只见师爷便忙点头说道:“是的,他刚才去了后堂确实称了称砒霜的重量,确实是四两。” 只听古鸿点头说道:“那就不对了,我去问过卖药的钱掌柜,他分明也就卖了四两砒霜给鲁三,那他又哪有多的砒霜去下毒呢?” 张大人闻言便是一愣,随即对着衙役说道:“传钱掌柜。” 衙役得令,便出了门去,不多时,便带回了一个体态消瘦的中年男子,便是药材铺的钱掌柜了,他入了公堂,自是先拜过了张大人,随即便听张大人问道:“钱掌柜,鲁三那天来你铺子里究竟买了多少砒霜?” 钱掌柜如实告知:“是四两没错。”说罢拿出了一个账本说道,“这是小店的账目本,上面如实清楚记着每天买卖的详细,请大人过目。” 衙役随即接过了账本,又转交师爷,师爷便是打开账本翻到鲁三当天买砒霜的账目,再呈给了张大人看,张大人眼见上面清楚写了是“四两”不错,随即便问孙老爷道:“孙员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鲁三买了四两砒霜,全部都交给你了,他又如何下的毒?” 孙老爷顿时一愣,便又支支吾吾说道:“那,那他可能从别的地方买的呢?苏州那么大,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地方有卖的。” “唉,那你可就错了。”只听古鸿随即说道,“苏州真的很大,但是呢,有卖砒霜的,还真只有钱掌柜一家,纵使其它药材铺要进砒霜,也都是经由钱掌柜的铺子的,但是这砒霜实属不多用的,便是钱掌柜也好些年没有跟其他铺子有过买卖了。” 张大人闻言便问钱掌柜道:“钱掌柜,是真的吗?” 钱掌柜忙说道:“是的大人,我的铺子的砒霜,也是前几年屯下来的,便是一年也不见得会有人来买,更别说别的药铺了。” “那不一定在苏州啊?没准外面的城镇呢?”那个孙老爷忙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鲁三便是急道:“大人明鉴啊,我自五年前来孙府当车夫,便是一直没有离开过苏州啊,又怎么出城去买砒霜呢?” 张大人闻言便是眉头紧锁道:“既然如此也却有蹊跷,但是肯定是有人下毒的啊。” 古鸿此时便又笑着说道:“下毒之人,肯定是另有他人,其实呢,这案子,本来也是有些难找头绪,但是呢,前些日子,我刚遇到了一个人,便才有了眉目,大人不妨把他叫上公堂来问一问您觉得如何?” 张大人虽然不喜欢古鸿这样卖关子,但处于要公正断案,便是点了点头,随即便见衙役下了公堂,带上来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人,而此时,见了这个中年人,那个孙老爷忽而向后退了一步,直接靠在了石柱上。 众人也没注意到这以细节,只见那个中年人跪倒拜过张大人,张大人这便说道:“你是何人?做什么的?” 只听那个中年人说道:“回大人,小人姓朱,是无锡的一个药材商人。” “药材商人?”张大人好似有些明白了什么一般,便又问古鸿道,“古鸿,难不成他跟这个砒霜的出处有关?” 只见古鸿微微点头说道:“正是,朱掌柜,你就告诉大家,最近有谁在你这儿买过砒霜?” 朱掌柜这便点了点头,随即指向孙老爷道:“半个月前,孙老爷在我这儿买过一些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巧得才子英才出,不知何处是英雄? 在场的众人,不但公堂之上,甚至连在外围观的百姓都是一片哗然,而此时的孙老爷顿时勃然大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在你那儿买过砒霜了?” 而朱掌柜则毫不示弱地说道:“不仅是我可以作证,便是我家伙计也能作证,确实半个月前,孙老爷来我们药铺买了二两砒霜走。” 孙老爷此时脸色煞白,但又无言辩驳,张大人见了孙老爷的样子,顿时也心生怀疑道:“孙员外,这个朱掌柜所说,是否属实,还望你从实招来。” 眼看这便瞒不下去了,孙老爷这才说道:“我便是买了又如何?反正家里闹耗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便路过无锡,买些砒霜又如何?” 古鸿闻言便笑着问道:“那么孙老爷我且问你,我们都知道你外出跑生意去了一个多月,便是半个多月前方才回来,那你是怎么知道家里闹了耗子呢?好似闹耗子与你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吧?” “你这什么意思?”孙老爷不由大怒道,“你直接就想说是我做的不是?” “哎,我可没这么说。”只听古鸿说道,“只是我很奇怪,家里分明有砒霜了,为何你还要交鲁三再去买呢?” 孙老爷闻言不由得怒道:“我,我不是怕不够吗?” “但是之前这些你用了吗?”古鸿此时辞色锋利,便是步步紧逼道,“据上次审案之时你府上的其他下人说,便是没有见到府上有砒霜你才叫鲁三去买的不是吗?” 孙老爷顿时没了话了,一时之间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而此时却听古鸿说道:“张大人,我记得没错的话,上次审案的时候有审过斟茶的下人,便是她先泡好了茶水,再由李云端给孙少爷的是吗?”见张大人点头,古鸿便继续说道,“还望大人再提审一次那个下人。” 经得张大人同意,不多时,衙役便带着一个女子上到公堂,依旧是磕头以后,古鸿便问道:“我且问你,你泡茶至交给李云之前,是否有接触过别人?” 只见那个女子闻言便摇头摇头,却听古鸿说道:“仔细想想,纵使擦肩而过便也要说。” 随即,便见那个女子好似又仔细回想了一阵后,随即对着古鸿说道:“我记得我从厢房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老爷,老爷还问了我这是什么茶,还开了壶看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说者无意,听者起疑,便不仅仅是古鸿,就连张大爷也是眉毛一挑,随即看向了孙老爷,而此时孙老爷显然有些慌张起来,这便说道:“就是看了一眼,又能说明什么?” 眼见着孙老爷好似越来越紧张,还依然扣动这手中的玉戒,古鸿忽而微微一笑说道:“是不能说明,什么,那我且麻烦孙老爷帮一个忙。” “什,什么忙?”孙老爷不知古鸿要做什么,慌忙问道。 只见古鸿笑着指着孙老爷手中的玉戒说道:“可否摘下你手上的玉戒给我们一瞧?” 孙老爷闻言,顿时面如死灰,转而为怒,便是口齿不清地说道:“看,看我的戒指做什么?” 而古鸿便开口说道:“我见过戴戒戴拇指的,戴食指、无名指的,我只是好奇,孙老爷这戴小拇指上的戒指又是什么说道?” 此言一出,便是引起来在场多人怀疑,只见孙老爷忙颤声说道:“又,又不是没人戴小指之上,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可未必不奇怪。”此时张大人便也开口了,“纵使有的,也是细小戒指,不见得有粗玉扳指还戴小拇指的。” 古鸿闻言便知张大人也明白了事情的蹊跷,便对着孙老爷说道:“孙老爷,还不赶紧摘下来让我们瞧瞧?” 而那孙老爷好似万分气恼一般,指着古鸿大骂道:“荒谬,简直荒谬,凭什么你说看就看?你想说我下毒,便是找出证据来啊!” 见得孙老爷如此气氛,古鸿则是无奈一笑,忽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孙老爷的手腕,便是叫孙老爷如何挣扎也挣扎不开,也不犹豫,古鸿随即一把拿下了孙老爷小拇指上的玉扳指。 霎时,玉扳指内侧,便洒落了些许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古鸿见状不由凑上鼻子闻了一闻,随即便笑道:“果真如此啊。”说罢,便双手一递,面呈张大人道,“张大人,扳指内壁有一处凹痕,里面便是藏有那砒霜了。” 张大人见得证据就在眼前,慌忙叫人呈上,接过扳指,便是看了又看,又竟师爷的审核,便确定了这里面的白色粉末就是砒霜,于是便对孙老爷问道:“孙员外,可否告知,你这好好的扳指里面,为何要放砒霜?” 孙老爷此时终于是百口莫辩,竟不再说话,而此时一旁的老夫人终于是受不了了,于是便愤怒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元儿?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孙老爷此时听闻自己夫人骂自己,忽而也是一阵大怒,随即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敢说?那个野种是我的儿子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干了什么?我只是一直估顾及面子没有说罢了!只是没想到,你越来越宠他,他也不知悔改,越来越过分,你说,这种人我还容忍他干嘛?” 而那个老夫人闻言顿时悲怒交加,眼泪都不住往下流淌:“好啊,好啊,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那时候你做生意不顺,还不都是我帮你挨家挨户地去拉生意找关系,结果,你就这么看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告诉你!我对你问心无愧,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孙老爷此时,确实哑口无言了,因为看着自己夫人声泪俱下地说着,便是再有怀疑,也都烟消云散了,紧随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后悔,与懊恼:“难,难道说,我,是我误会了?” “滚开!”孙夫人此时对孙老爷好似万分失望,“我诚心诚意跟了你三十年,自从有了钱以后,你却常常不念我的好,便还是不断娶小妾,我有说过什么吗?搞了半天,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我真是白瞎了自己这双眼睛!” 孙老爷终于是确信了自己真的是误会了,可这时当真为时已晚,儿子便是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了,但是,公堂之上,便也不是他们家中吵架,此时张大人便再度确认道:“孙季,你可认罪?” 只听孙老爷已然老泪纵横,便是默默点头说道:“都是我糊涂啊,都是我糊涂啊!” 张大人自也是不管孙老爷有多么懊悔,便也需要秉公办理,随即便对衙役说道:“先将嫌犯孙季收押,择日再审,鲁三和李云暂时先释放,再审之日务必随传随到。”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孙老爷都认罪了,鲁三和李云自是已然无罪,这便赶紧磕头谢道:“多谢张大人,多谢古公子。” 而张大人此时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着孙老爷被压下,孙夫人含泪被丫鬟搀扶走,而鲁三与李云这对苦命鸳鸯也开心离去后,便对古鸿说道:“好小子啊,又帮我破了个案子,等到查实定案以后,便来府上拿赏银吧。” 而此时古鸿便嘻嘻一笑说道:“赏银给我娘就行,我又不要,再说了,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张大人却也是无奈摇头摇头说道:“你啊,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学功夫呢?留下来帮我多好。” 而古鸿还是笑着说道:“我不喜欢做官,我只喜欢到处玩。” 看着古鸿那嬉笑的样子,张大人便也不再多说,随即便一拍惊堂木道:“退堂!”说罢,便在师爷的陪同之下,往后堂走去了。 而古鸿便也自顾出了衙门,一路之上,便是不断听到各位百姓夸奖自己,搞得古鸿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走着走着,忽而停下了脚步,随即拉住了身边路过的一个围观百姓问道:“大哥,不好意思啊,我问一下……” 那个人便没等古鸿问完,便反问道:“又忘了回家的路了是吗?” 古鸿闻言,不由尴尬一笑,便听那人自顾嘀咕几声:“这样的脑子,怎么偏偏查案那么厉害?”说罢,便往前一指说道,“过两个路口,往右拐,一直走,到底就是。” 古鸿闻言,忙连声谢谢,便就径直走去,过了两个路口后,便听在了原地,自言自语道:“左?右?”想了半天,便往左拐了过去。 日落西山,太阳的余晖还微微点亮着这片天空,精疲力尽的古鸿此时方才回到家中,开了门去,见到自己母亲已然做好了饭菜,望见他是,顿时大骂道:“臭小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古鸿随即傻傻一笑道:“我迷路了,绕着街道走了半晌。” 古鸿的母亲显然也是无奈,但是又很生气,对他说道:“你个傻小子,听说你又帮张大人解了一桩案子?” 百姓之间口耳相传便自是最灵通的传递,况且半晌已过,古鸿的母亲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便又破了个案子,而古鸿也不犹豫,一边点头说是,一边已然爬上了饭桌,随即开始吃起东西来了。 古鸿的母亲见得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顿时又有些爱惜,却又好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张大人几次三番派人前来游说,叫你去做他的司马,你怎么就不愿意,这样的话将来做得好,纵使不用通过繁杂的科举,做个县府衙门的老爷便也是很好的,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古鸿吃着红薯,咀嚼声不断,而口中还含糊不清地说道:“便是像爹一样?做个什么州府押司?天天外出公干,都不见得个人影?” 古鸿的母亲刚给古鸿倒了一碗清汤,听闻以后,便是重重在他面前一放,随即怒道:“你爹怎么不行了?你爹再不行,也好歹是拿着朝廷的粮饷办事的人,便比你这游手好闲的要强的多。” 古鸿有些不服气道:“那我破一个案子,张大人给的银钱也不比爹一个月的俸禄少多少啊?” “难道你就靠赏银过活吗?”古鸿的娘顿时更是气恼,“这便一天到头又有多少个案子需要你去处理?要靠这些过活,我看,你早晚得饿死。” 古鸿显然有些不服,却也不再顶嘴,看着儿子闷闷不说话了,做娘的却依然喋喋不休:“而且你看看你,没事还想着学什么功夫去,学了功夫你又能干什么?” 古鸿听到这话,顿时好像来了兴趣说道:“娘,你是没看去年苏州城里的比武大会,那些人真的是颇有看头,我就想着,我也能练个一招半式,以后不是参加这些武功大会,赚些彩礼什么的,不是也很好吗?” 古鸿的娘听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忽而抬手往他脑门上就是一巴掌,大骂道:“你怎么净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是二十岁之前,还找不到个正经营生,便别人我这个娘了!” 古鸿闻言,先是一愣,但是随即便笑道:“那也好,反正我刚满十八,便还是有的是时间去学武,哈哈哈哈。” 听古鸿这么一说,古鸿的娘顿时没了话语,眼见着自己这个孩子一边笑着一边啃着粗面饼,顿时坐在角落旁默默地开始流泪。 古鸿眼见着自己的娘暗自哭泣,一时之间也没了主张,慌忙说道:“娘,娘,好啦,我答应你还不行,我就再学一年武功,便去张大人哪里谋个差事还不行吗?您想啊,到时候我又会武功又会探案,不是更能得到重用吗?” 古鸿的娘听古鸿这么一说,也是觉得还有些道理,便不由擦去了眼泪,随即起身进屋,古鸿见得自己的娘进了屋子,便以为自己的娘还在生气,忙开口问道:“娘?娘!您这还不能消气吗?” 而此时,屋内便传来古鸿母亲的声音:“你不是明天就要回去嘛,我这不得给你收拾些行李不是?” 古鸿知道自己的母亲便是被自己哄住了,便忙又转为笑脸说道:“不打紧,这雪月派又不是多远,便是城郊的山上而已,若是来去,也不稍一日的光景,用不着。” “什么用不着?娘叫你拿着就拿着!”屋里继续传来古鸿母亲的说话声,古鸿拗不过自己的母亲,便也只好作罢了。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早,古鸿便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而临行之前,古鸿的母亲硬是塞给了他一个小方盒子,古鸿见这个东西奇怪,便不由问道:“娘,这是什么啊?” “这是娘前些日子买的司南。”古鸿母亲说道,“你这孩子不识路,有了这个司南,总归会稍稍好一些。” 古鸿闻言打开盒子,便见里面是个巴掌大小的司南,便是径直指向着南方,顿时好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什么时候不是路了?” 古鸿母亲便也不跟他多说,只是轻声叮嘱:“学武不易,你要小心身体,切莫弄伤了。” 古鸿自是点头答应,随即便与自己的母亲道别,便启程上路了。 而刚出了城门,看着城门上偌大的“苏州北”的字样,顿时挠了挠头道:“好像雪月派在苏州的南边吧?”说罢,便有些不太情愿地拿出了那个司南看去,看着那直指南方的指针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好像真的走反了。”说罢,便随着指针,继续走了过去。 直至走到太阳快要落山,方才到达雪月派所在的山脚之下,眼瞧着高耸的山川,又看着那山脚边上的茶摊,想了想后,还是走到茶摊坐下,说道:“来一壶茶,要凉的!” 那个摊主好似认得古鸿,这便应了一声,给他打了一壶凉茶以后便又问道:“古鸿啊,要上山?” 古鸿闻言便是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前几日回家探母来着,这便又要上山回雪月派了。” 那个摊主此时生意也不好,便对着他说道:“我听说城里面孙老爷的儿子被杀了?” 古鸿闻言,便知摊主所说的,便是昨日自己破的那个案子,随即一边大口喝茶一边说道:“是啊,就是孙老爷杀的。” “孙老爷杀的?”那个摊主不由一愣,随即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前几日不是把凶手都抓了吗?怎么又变成孙老爷杀的了?” 古鸿闻言嘿嘿一笑道:“我昨天帮那两个人翻案来着,然后便查出来是那个孙老爷杀的,他自己都认罪了,估计今明天就要重判了吧。” 那个摊主闻言顿时更加惊讶,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可是他自己的儿子啊,他怎么会下得去手的?” 古鸿闻言也是挠了挠头说道:“谁知道呢?好像是孙老爷怀疑这个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把他杀了,反正他家的破事,我才懒得管。” 那个摊主则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道:“那么说,这案子又是你的功劳了?” 古鸿喝完了一大碗茶,又要了一碗,随即说道:“算是吧。”说罢,便将第二碗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差不多了,该上山了,多少钱?” 那个摊主见古鸿要走了,便笑着说道:“你也辛苦了,这茶本来两文钱一碗,你喝了两碗便收你五文钱吧。” 古鸿闻言顿时一愣,想了想后,忽而笑道:“谢了啊!”说罢,便搁下五个铜钱,随即收拾行囊上上去了。 眼看着那个摊主收起五文钱后,贼贼一笑,在摊中喝茶的过路人不由问道:“老板,这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傻子神探’吗?” 那个摊主闻言便笑道:“可不是吗?你说这奇怪不,屡破大案的少年神探,居然平日里是这等的傻瓜?哎呀,这个世道啊,越来越奇怪喽!” 眼瞧着这个摊主不安好心地多骗了古鸿一文钱正暗自窃喜,那几个喝茶的便也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心无旁骛是自在,不知惧怕为何物。 古鸿喝饱了茶,便是喜气洋洋地上山去了,好在这上山的路便是只有一条,他自也不会再度走错,这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得意洋洋地上山而去。 走在半山腰之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如不是在山间,恐怕已然需要掌上蜡烛了,而古鸿便也明白,天色黑了,便不好走夜路,于是便加紧步伐赶路而去。 跑了一阵,便远远听得雪月派弟子正在敲钟的声音传来,似是集结钟声,古鸿心道这可能是吃饭的时辰到了,便怕赶不及吃饭,于是便低头一路加紧狂奔而去,而刚一拐弯,忽见眼前忽而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但是那个人影出现得突然,古鸿便没收住脚,径直扑撞了上去,但不知为何,竟好似撞到了一个千斤巨鼎一般,对方便纹丝不动,自己却向后跌了出去。 古鸿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便觉得头疼屁股痛,稍稍揉了一揉,便抬头看去,正巧见到那人,漆黑的草帽底下,一双细长锐利的目光正直视自己,这般眼神,便是山林猛兽见了,恐怕也要颤抖,然后古鸿见那人这般看着自己不由站起身来大声斥责道:“你这家伙,是什么做的这般坚硬,撞了人怎么一声不吭?” 见眼前这个稚嫩少年竟好似全然不害怕一般,那个人便也是一愣,随即却不再理会古鸿,转过弯下山去了。 “我说你……”古鸿见他这般无礼,紧随其后便又想责备,但忽而看见这人手里正持着一把漆黑的长刀,顿时一阵愣神,心道:“这个样子,莫不是是个江湖客?但他来这儿是做什么?” 想到此处之时,便听山上钟声停止,古鸿顿时明白这是所有弟子已然集结完毕了,这便不敢再多做耽搁,于是便又加紧步伐,自顾上山去了。 不多时,便来到了雪月派的门前,此时便见一个偌大的庭院便在眼前,正门没有上锁,古鸿自当是幸运,于是便也毫不犹豫冲进饭堂,而他刚经过院中,便见得三四十个身着深蓝色服饰的雪月派弟子便站立于此,而掌门金思武正立于众人之前,听闻脚步声便回头看去,正巧与古鸿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只见得他好似心情不太好,而看着冒失跑入的古鸿,顿时大骂道:“臭小子,冒冒失失干什么呢?还不过来站好!” 古鸿自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刚想开口却被掌门这么一声呵斥,忙慌慌张张站到人群当中去了,随即,便听金思武说道:“刚才,我接到了一封信!”说着,便拿出了张写了几行字的书信,对着众人说道,“便是我派最大的仇人要找上门来了。” “仇家?”古鸿不由好奇,心道自己怎么不知道这雪月派还有什么仇家?便开口问道:“什么仇人啊?我们有仇人?” “就你多嘴!”只听金思武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古鸿便也闭上了嘴,随即金思武便继续说道:“那人便是‘流江魔屠’王忱!” 人群当中,有不少的弟子闻言顿时恍然一声,好似都清楚这个人一般,古鸿却听得一头雾水,毕竟自己也是门下新收的弟子,而且也不算是江湖中人,便根本不清楚这个所谓的“流江魔屠”王忱是什么人,眼看着身边诸位师兄议论纷纷,便轻声问道:“师兄,这个‘流江魔屠’是谁啊?” 而那个人随即便瞥了一眼古鸿,有些不耐烦地应付了一句:“反正是个很厉害的人就是了。” 古鸿闻言却也不觉得那个师兄在应付自己,只是哦了一声,便听金思武继续说道:“这人实在嚣张,竟偷入我的书房,留下了这封信,让我们一日之内便废除‘雪月派’,散了大家!” “怎么可能?”其中便有弟子议论了开来,随即便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太嚣张了吧?”“他凭什么啊?”…… 听得众弟子心中都好似不平一般,金思武随即示意大家安静,便继续说道:“别说我不答应了,你们便也不会答应!” 随着这一声大喊道,便是群情激奋,一个个摩拳擦掌,势要与那个王忱一决高下一般,这便好似才是金思武的意图所在,于是,便又继续说道:“这个‘流江魔屠’,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却也实在嚣张,我们有近五十号人,我们定叫他有来无回!” “定叫他有来无回!有来无回……”众位弟子此时已然热血沸腾,纷纷随着金思武叫喊着,而不知为何,古鸿此时居然有些莫名的兴奋起来,他便本没有在这个江湖经历什么的想法,但是此时竟意外地卷入了一场江湖仇恨当中,心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兴奋起来,真想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高手“流江魔屠”王忱的实力是如何。 而此时,将众人的热血激起的金思武,便很是欣慰地说道:“这才是我们雪月派的热血男儿该有的气魄,很好!那大家先吃饭吧,明日我自会安排你们各司之职。” 说罢,金思武便背手离去,而众弟子纷纷各自交谈着前往饭堂,古鸿心中那股兴奋劲难以平复,这便跟在几个师兄之后,听着他们交谈,只听其中一个说道:“不过我听说啊,那个‘流江魔屠’啊,武功可是高的出奇啊。” 另一个便说道:“是啊,而且啊,据说他擅长使刀。” “刀?”古鸿闻言便是一愣,脑海中不禁闪过了刚刚在山路之上遇到的那个黑衣黑刀的神秘人,在他印象中,这个人能被这么撞一下依然岿然不动,一般的人便绝对是做不到的,想到此处,古鸿便上前一步,问道,“那他的穿着是什么样子的。” 走在前面的几个古鸿的师兄回头看了古鸿一眼,眼见是这个刚入门的傻笨师弟,便就白了他一眼,随后便好似又自顾聊天地说道:“听说啊,他喜欢穿黑色,从头到脚都是黑色。” 说的人只是当做闲聊的话语而已,而听的人,便是心中止不住地打颤起来,因为查尽明白,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自己在山路上遇到的那个人了,忽而,又想起了那人那双狡黠的目光,细长的眼睛迸发出异样的神采,虽然古鸿只是觉得这双眼睛很引人注目,却丝毫没有一丝丝的恐惧,但是便只是这一眼,便也让这个人的样貌,在自己心中久久挥之不去,以至于他吃饭、睡觉之时,脑海中都不经意就浮现出那人的容貌。 第二日,众人还是照常的练功,直到饭后,掌门金思武便再度召集大家说道:“那个‘流江魔屠’书信中说,他将会在今日戌时前来,所以,我们现在便加紧准备迎敌。” 随即,众人便不多言,一切尽听金思武的安排,而金思武则想了想后说道:“我考虑过大家的实力以及我们所处的地方布局,若是埋伏袭击,恐怕不易得手,所以,稍后,大家便带上武器,于正门之前严阵以待,待到那‘流江魔屠’前来,便是要动手,大家就一齐而上,谅他再高的武功,面对犹如人海的众人,便也插翅难飞。” “是!”此时,众弟子都已然斗志满满,高声呼喊,而人群中的古鸿确是心中有着一些不安,他自己也不知这种不安来自于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这便四十来人也是少,但是偏偏此刻的他,就是想不到什么不对的。 由于古鸿身材比较纤瘦,又是新弟子,列队便是在最后的角落,金思武看着众人的热血呼喊,自是相当满意,然而一眼扫过,便见到了古鸿在角落当中心绪不宁一般低头不语,顿时怒气上头,大声吼道:“古鸿!” 古鸿被这突然一嗓子吓得不轻,忙本能回答道:“是!” 见得他这副莫名其妙的傻样,金思武的怒气更盛:“你,给我出来!” 古鸿也不知道自己的掌门师父干嘛喊自己,这便走出了队列,来到金思武的面前,只听金思武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在发什么呆?” 古鸿其实是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因为他此时根本想不出来自己犹疑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于是只好愣愣摇了摇头,而见古鸿平时的这种神情,金思武便骂道:“我真想不明白了,你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自然,金思武责骂的便是古鸿平时的痴傻,而他这么一说,便是引得队列当中众弟子嘻嘻笑了起来,而看着众人都笑了,古鸿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自然,这便越发引起了金思武的不满,随即便怒咳一声,环视众人,众人见得金思武当真生气了,便都立即收起了笑容,闭嘴不再作声,这一突然的安静,便又留得古鸿一人的笑声在院中回响,而对于在这凝重空气当中这不和谐的笑声,金思武气得胡须便是微微颤抖起来。 古鸿笑了一阵,也绝对周围好似都安静了下来,这便再看金思武,却见他已然不再看自己,好似要再多看古鸿几眼,便会气晕过去一般,其实古鸿有时候做人还是挺机灵的,就好似哄自己的母亲一般,他也明白是时候就赶紧打住,但是,此时他总数赶紧止住笑容,却为时已晚,只听金思武叹了一口气问道:“古鸿,你来这儿多久了?” 古鸿不知金思武为何这么问,便说道:“我是年前来的,这便也三个多月了吧。” “三个多月。”金思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来到这里习武少于一年的弟子也就只有你了,恐怕你的武功也不能帮上什么忙来,这件事情也没有必要拖你下水,这样吧,你还是下山去吧。” 听闻金思武要自己下山,古鸿顿时一愣,随即问道:“师父,我一个人在山下怕是阻止不了那个‘流江魔屠’吧?” 随即,人群中便又是传来一阵哄笑,当然,这依然还是取笑,取笑古鸿这小子不自量力,还会以为金思武是要派自己到山下去阻止‘流江魔屠’王忱上山。 而金思武则不再顾及古鸿犯傻,便补充说道:“便不是要你下到山下,而是要你回家去了。” 古鸿闻言,便是一惊,但不等他回答,金思武便继续说道:“你也应该明白,你在整个苏州,已经是饶有名气的小神探,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在探案方面确实你有你的能力,所以,你还是早些回去混个一官半职的才是你的正途,这个江湖,不适合你。” 金思武这话说得很是中肯,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古鸿这个傻小子,但是却也是为了他着想,想他这样的人,既然大家都发现了他的才能,便也希望他能够尽用其才华。 但是,古鸿却忽而激动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不!师父,你这便是要赶我回家?我身为雪月派的弟子,在门派有难的时候,怎么就能置之不顾呢?师父,就让我留下来吧!”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金思武也是对于古鸿正常情况下的智力很是无奈,“我是希望我们不拖累你的前途,同时你也别来拖累我们了好吗?你现在能做什么?他一来,大家勉强应该还是能抵挡一下的,但是你在,就凭你现在的能耐,我们难道还是分心来保护你的安危吗?这是不切实际的!所以,你还是走吧!” “我不要任何人保护!”古鸿顿时高喊道,“既然要学武,便是不怕面对一切高手以及危险了,不然,我习武的意义何在?师父,到时候你们尽管上,我也会上,便是不用管我安危,要是我真的死在这儿,就是我的命,这是我的选择!” 金思武闻言也是一愣,不想古鸿虽然傻傻的样子,却有着可能连自己都未曾达到的觉悟,但是依然还是劝道:“你不怕死?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爹娘?他们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就没有考虑过他们吗?” 金思武便是铁了心要古鸿离开,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利用古鸿家中的娘亲以及在外奔波的父亲作为切入点,其实也只是希望古鸿能够有所顾忌,便就此离去。 古鸿闻言也果然陷入了沉默,但是不稍多时,他便毅然决然地说道:“我和娘说了,便是二十岁之前,一定要努力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所以,希望师父成全!”说罢,便是忽而跪倒在地。 金思武看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在场的众人便也都是想不到这个傻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与决心。 金思武也终于陷入了犹豫,看着古鸿难得的不犯傻气,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要知道,王忱被称为‘流江魔屠’,便不单单是因为他厉害,而且还因为他杀人不咋眼你知道吗?” 古鸿此时却又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相信,世上真的会有这般丧尽天良之人,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就像城中的孙老爷一样,他可能会狠心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但是作为他的内心,又何尝希望这样的事能够发生?那个‘流江魔屠’,也一定有他心里脆弱的一面。” 但凡扯到了按键,古鸿的智力便忽而急速飞升,说话逻辑也是条理清晰,金思武竟好似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托辞了一般,僵在原地,而他的思绪,便是被这句“心里脆弱的一面”所搅乱,他好像很熟悉“流江魔屠”一般,想了半天,便是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你起来吧,会队列当中去吧!” 古鸿闻言便是茫然抬头,却好似没有明白金思武的意思一般,只见金思武又是一皱眉说道:“叫你回队列中去,大家一同去门口,静候‘流江魔屠’的到来!” 古鸿终于是明白了金思武的意思,便是同意了带他一同面对“流江魔屠”,随即便连声谢了师父,便起身回到众人队伍当中。 经历了这么一个插曲,金思武便又归于严肃,随即朗声对着众人说道:“好了,众弟子,拿好兵器,去到门口,严阵以待!” “是!”这些弟子此时非但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伤了士气,更是因为古鸿那般的执着与热忱感染了大家,大家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斗志,誓要保卫雪月派。 这便拿了武器,全部出得大门,在门口就位,静候“流江魔屠”王忱的到来。 而古鸿刚入门三个月,便是还未曾学习过什么武器,见得各位师兄都有着自己趁手的武器,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是赤手空拳,面对一个被称作刀法惊世骇俗的敌人,又怎么敌得过?索性他也就在门派的武器架当中,挑选了一把长刀,配在腰间以作武器。 众人便在门口等着,由于距离戌时还有些时间,难免的就会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只听有人说道:“你说他会来吗?” “谁知道?我只听说他这人行事便是说到做到的,应该不会不来。” “那我们这些人能打赢他妈?”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没听过吗?况且我们是四十多个,他却还只是一个,一人一刀一剑过去,就不信他都能避开。” 就这般,众人一直议论着,而古鸿却没有多言语一句,他此时的心中,不是紧张,却是有些激动起来,甚至还有些期待,毕竟众人把这个“流江魔屠”传得那么神乎其技,他是因为喜欢武功才拜入雪月派的,如今能见到传言当中的高手,自是兴奋不已,虽然之前他与王忱已有一面之缘。 而待到将尽戌时,金思武也终是手持一把长剑,出了正门,众位弟子便随即停止了交谈,就在这还有些寒冷的夜风当中,大家静候着这戌时的来临,等待着“流江魔屠”王忱的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雨落山林润万物,雨停万物渐萌生。 虽然春季将尽,夏季将至,前一天刚下过雨,山林之中水气依然充足,树叶之上时不时还地下几滴雨水,便是在这静到都能听到雨水落地之时的啪嗒声时,众人的眼前幽幽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人漆黑,戴着斗笠,手持着一把褐色的长刀,走起路来飘飘忽忽,好似随意,但是踏在这泥泞的山路之上,却是没有溅起任何的泥渍。 众人见得此人靠近,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只见他好似慢悠悠地,但居然好像没走了几步,便已然来到了雪月派的门前,见得眼前如此之多的人,用一种有些讶异的语气问道:“这是什么情况?这么晚了操练吗?” 没错,就是他,古鸿眼见此人,便是昨日在上路上撞见的那人没错,而金思武俨然是认为王忱这是在出言挑衅,随即上前一步喝道:“王忱,你不要太嚣张了,我们自是在等你过来!” 那个王忱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笑声很轻,只有几声而已,便又停住,随即说道:“等我?等我做什么?” 王忱越是如此言语,金思武就越是气恼,率先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指着王忱说道:“你不是要摘我们的牌匾,灭我门的门派吗?那你尽管来试试!” 而王忱看着金思武这般的气势,顿时竟然有些无奈地挠了挠鼻子说道:“我不是说让你们自己摘了牌匾散去吗?” 王忱的语气很是懒散,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便是对于众人来说,好似是莫大的挑衅一般,众人闻言纷纷取出武器,怒喝道:“你休想!” 古鸿看着诸位师兄都义愤填膺一般地拔出了武器,心中不免一阵疑惑,心道何必这么生气呢?跟他说不答应不就完了。 古鸿哪里能明白,摘下牌匾等于就是要灭其门派,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摘下了牌匾就是成了亡派之人,在江湖上再要报名号之时,便是无上的耻辱了,而此时,趁着大家都拿起武器对着王忱只是,金思武便开口说道:“王忱,我知道,我们之前是有些过节,但是都十几年了,该过去的也就过去了,你已经灭了四个门派了,难道还要继续屠戮下去吗?” 王忱听得金思武说罢,不由将头有些昂起,大家依稀能够通过门外昏黄的灯火,看到他那双慑人的目光,除了古鸿意以外,竟纷纷不自觉地微微一颤,而王忱却是环视了众人以后,又把目光聚集在了金思武身上说道:“第一,是十五年零一个月,第二,我可不像你们那般心狠,我只是让他们四散了而已,还不曾涂炭生命,休要小瞧了我王忱!” 被王忱这目光凝视,金思武的语气竟也弱了下来,,只是还保留了几分嗓门而已:“荒谬!会有哪个门派,便是轻易便会放弃自己的尊严从而任由你的三言两语散了门派,定是你用武力胁迫所致才是,如今,我们便不怕你这般强人,要来便来,想让我们散了?先过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再说。” 说罢,金思武便长剑一挥,摆开了架势,而王忱见他如此,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用武力的有时候是必然的,但是呢,确实也要靠他们的自知之明了。” 话音刚落,便见王忱将手中的黑刀在空中舞了一圈,便换到了左手持刀鞘,右手径直拔出了长刀,只在出刀的一刹那之间,便又将刀收回了刀鞘之中。 众人看得出奇,只觉得王忱这拔刀与收刀这一系列动作是行云流水,但是却不明他这个行为的意欲是如何,只待金思武刚想开口询问之时,便忽闻背后“咔嚓”一声断裂之声传来,再转头看去,却正好瞧见那块写有“雪月派”的牌匾断成了两截掉了下来。 一刹那,不仅仅是金思武,在场的众人都是惊呆了,虽然他们看到了王忱的拔刀与收刀,但是根本就没有见到他有任何的出刀挥砍的行为,但是,眼前落地的牌匾之上,那一道醒目的裂痕,分明就是用利器劈砍过的痕迹,令众人不得不惊骇同时又害怕起来。 金思武此时方才发现,在见识了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刀法以后,自己持剑的手腕竟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本是认识王忱的,知道他的厉害,但是真不知道他竟然已经到了这等的地步,忽而他觉得,别说四十人了,恐怕四百人要与他斗,都是万万赢不了的,但作为一派的掌门,又怎么能让这个门派毁在自己手上呢?便是搏,也要搏一把。 想到此处,金思武便不动声色地用左手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才让颤抖缓解了许多,随即对王忱说道:“你的武功确实已然神乎其技,我也自愧比不过你,但是,你便是要我将这祖上传下来的门派毁灭,便也是万万不能,所以,纵使豁出去这条性命,我也在所不辞。” 说罢,金思武没有看向王忱,竟然看了一眼众位弟子,而这便也是他的一个小心思,他要搏,便肯定不能他自己一个人上,这番言语既是说给王忱听的,亦是说给众位弟子听的,便是要他们明白作为师父更是掌门的自己,是何等的身先士卒,便也是振奋众人的士气,然而,就在众弟子听得情绪激昂之际,却听王忱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便是要拼,便就拼,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人各有各的活法,你的弟子也不例外,大家都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活路,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祖上的什么操守而不顾性命啊。” 虽不知王忱是否有心这么说来,但是确实一瞬间好似一盆冷水一样,淋在了众位弟子的头顶,便是让门纷纷回过神来,觉得确实没有必要为了这一个门派而白白送了性命。 而见着众位弟子从刚开始的情绪激昂到如今的犹豫不决,金思武的小心思顿时落了空,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也不顾害怕了,便大声吼道:“王忱!休要胡言乱语,扰乱我等弟子之心,你这等卑劣之人,不配对我们评头论足!” “不配?”王忱闻言不知何故,语气忽而变得强硬,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生气起来,“你说我不配?我说过,早晚有一天,你们给我带来的痛苦,我便也会加倍回报到你们身上的!” 而金思武话一出口,顿时也十分后悔,他与王忱亦或是那些被灭派众人与王忱之间的仇恨,好似无比之深,眼见得他生气,竟然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 古鸿在人群当中,一直观瞧着金思武与王忱的谈话,也是对王忱与掌门他们的恩怨有些好奇起来,但是此时眼看交手在即,便是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见得金思武被喝退了一步,众弟子便是看在眼里,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一时之间,金思武不觉面皮一烫,继而有些羞愧起来,羞愧,便容易动怒,紧接而来的,便是怒火上涌,他竟然不顾自己与王忱实力的差距,将剑平举,脚一点地,竟然直刺向王忱。 忽而见得金思武动手,众位弟子便有不少发出一声惊呼,而便在这一瞬间,金思武已然刺到了王忱所站之处,但是一时之间,便又是愣住了,当然,愣住的又不是他自己一人,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之色。 只见金思武那一剑分明直刺向了王忱,但是在就要刺中王忱的一刹那,王忱便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让金思武刺了个空,而与此同时,金思武忽觉后脖颈一凉,侧眼看去,竟是一把漆黑的刀鞘从背后架住了自己的脖子。 在场的人都是为之一惊,不想天下之间竟有如此之快的身法,只是一瞬间,都叫人来不及反应,王忱已然闪到了金思武的身后。 被架住了脖子,虽是刀鞘,但是金思武这便不敢贸然行动,毕竟王忱那套快得肉眼一下子都无法反应的刀法早已将他震慑,如今怒气上头不顾后果的一剑刺下,最终落得被人轻易拿下,便是将他唯一那点理智又换了回来,但是,这便有四十几个自己的弟子在观瞧,便是心中惶恐,嘴上却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也不敢嘴硬,只是勉强用正经的语气问道:“你,要杀便杀。” “杀?”王忱听得好似有些错愕一般,随即说道,“我跟你说了,我不会杀你,只要你散了这个雪月派就行了。” 面对着生死的选择,金思武忽而觉得自己那点尊严以及意志,此时俨然一文不值了,在绝对的强者面前,能保持说话不颤抖已是最大的极限了,终于,在他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将心一横,咬着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王忱闻言,便又转回笑脸,将刀鞘收回说道:“你看吧,我就说,何必要到这个地步呢?不过你已经算是最硬气的一个了,至少你是第一个向我出手的。” 但是纵使向他出手又如何?金思武心里明白,自己的一时之气险些害了自己殒命,倒是不觉得那些没有动手就答应王忱的那几个门派的掌门有多么的懦弱,而此时便听王忱继续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不然的话,丢的有些东西,可不是一句面子就能挽回的。” 金思武自然明白王忱的意思,这便在这般情形之下,还是稍稍有些不甘,毕竟只要此时再点一下头,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雪月派从这个江湖上就此消失,自己也成了亡派的掌门,从此再没有颜面留存在这个江湖之上了,但是面对着如此强大的对手,终究还是把性命放在了第一位。 而正当金思武要认可自己的承诺之时,却听人群之中,一个声音传来:“掌门师父,不可以啊!怎么能就这样答应啊?” 王忱、金思武乃至众人都纷纷向那个声音的由来之处看去,此时,在众人眼前的,便是那个模样清秀稚嫩,但是一脸毅然的古鸿,只听古鸿继续说道:“这个门派是好几代前辈的心血,他们那血和生命换来的东西,怎么能就一句话把它全部抹除啊?” 金思武闻言,当真是慌了神,他此时本就害怕王忱一个恼怒杀了自己,也是不想这一波弟子无辜丧生,顿时怒道:“古鸿!你小子这时候胡说些什么?就你一个入门三个月的小子,懂什么江湖?还不赶紧闭嘴!” “我是不懂江湖!”古鸿居然对金思武的言语充耳不闻,直直回答道,“但是我明白,人这一生为的便是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您一直想要将雪月派壮大,但是偏偏就因为这人的威严,而屈服,那么您之前的努力,都是狗屁吗?” 金思武被古鸿一语说中了心中的痛处,确实,他最在意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声,还有自己的努力,虽然雪月派只是江湖中的沧海一粟,但是靠着他这些年来的努力,也终是让这个门派在苏浙一代也颇有威望,而如今,又是要凭自己的一句话,亲手毁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他的心中,怎能甘心,但是想来,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又能拿王忱如何?这个人俨然就是地狱来的魔鬼一般,自己便是再练个十年二十年,恐怕也难以在他手里走过两招,这便是对力量的屈服,想到此处,忽而金思武竟不生气了,而是转为一声叹息道:“你小子,为何有你这么傻的小子?” 这一声叹息是在叹古鸿的幼稚,同时也实在嘲讽自己却还不如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幼稚少年一般的坚韧,可正当古鸿纳闷金思武怎么突然发出这声感叹之时,却听王忱顿时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小子,你有意思,不过,有时候,事,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的。” 说着话,王忱顿时眉毛一挑,将那术见着都要回避的骇人目光直视古鸿,瞧的四周众人没来由都是一个激灵,而古鸿看着王忱那般的目光,居然毫无畏惧地说道:“我也知道世事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是放弃就是完全不尽如人意了!就像我见过那么多的案子,难道被冤枉的人,被定了罪以后,就只能放弃继续申诉吗?那只能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但凡说道案子,古鸿总会展现出自己惊人的智慧,不管是语言、思维逻辑还是从中感悟的道理。 而王忱显然反而不理解古鸿的话语了,他自幼便是生在江湖长在江湖,古鸿拿官场的东西做对比,显然王忱也是有些费解,但是想了想后,王忱却又冷冷一笑说道:“不要拿官场与江湖作对比,官场自有自己的制度,而江湖,便也有江湖的规矩。” 古鸿闻言却依然不依不饶道:“怎么不能做对比,都是相同的人在行事,怎么就不能对比?” 王忱此时显然被古鸿的话说得无话反驳,居然慢慢向他走了过去,而众人见到王忱走近,便纷纷往后退去,只留得古鸿一人原地不动,以至于单独与王忱相对而立。 金思武看得心惊,便道是王忱一时恼羞成怒的话,便是一瞬间就能要了古鸿的小命,这个傻小子,平时犯傻就行了,现如今这时候犯傻,便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居然鼓起了勇气说道:“王忱,他还只是个未涉足江湖的孩子,你便别跟他一般见识便是,我都已经答应你了,这便散了众人!” 而王忱此时俨然一头恶狼,盯着眼前的猎物便不会再放,只见他摆了摆手示意金思武闭嘴以后,继续对着古鸿说道:“你小子,真的挺有意思,我想起来了,昨天在山路上撞我的就是你吧?” 当然,金思武等人是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听古鸿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我撞了你,是我的不是,但是你这突然出现,我能收的住脚吗?” 王忱自然不是要与古鸿讨论那一撞是谁对谁错,只是他不能忘记,有那么一个对自己的眼神毫无畏惧的少年,听得金思武之言,恐怕是不知者无畏的关系吧,也不再多言,但见王忱身子一抖,便在刹那间已然来到了古鸿的面前,长刀早已出鞘,竟落在古鸿额头不到一寸之处停下。 少顷,众人便才反映了过来,相继便有几声惊呼传来,眼见着刚刚那一瞬间,王忱便能将古鸿劈成两半,而他的动作,依然快得惊人,怎能不叫他们惊讶? 但是,相对的,古鸿虽然也是着实吓了一跳,但便在这一吓之后,又开口说道:“你便是用这种方式叫人屈服?这就与官场当中那些仗势欺人之士有何区别?” 眼看着古鸿那双眼睛,在昏黄的灯火之下,映射出纯粹而又干净的神采,王忱顿时有些愣神,一时之间,竟没有说话。 月色当空,苏州城外的山丘之上,雪月派的门前,晚风吹过门前的灯笼,伴随着起舞的树叶,传来沙沙之声,有一群人就这么立在那儿,最远处是已过知天命的金思武,而门前挤着一群雪月派的弟子,在众弟子与金思武的正中,便是王忱与古鸿。 又是一会儿寂静过后,王忱忽而将刀收回刀鞘,随即说道:“真不知道是不知者无畏还是你当真就是那么傻?” 此话说出后,却见众人依然不敢言语,毕竟现在他们都只是鱼肉而已,而那把刀俎,便是眼前这个王忱,只见王忱换作右手拿着刀鞘后说道:“这样,小子,我给你个机会,接我一招,如果你能接下,我便就此离去,如果你接不下,我便要金掌门继续施行承诺!” 金思武闻言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希望,但是随即又灭了下去,毕竟在场包括自己在内,都不可能能接下王忱的一招,想了想便是怎么都是送死,还是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后对古鸿说道:“古鸿,你接不住的,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但是就到此为止吧。” “唉!”只听王忱忽然打断道,“我不出刀,不会要他的命,怎么样小子?你愿不愿意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恶鬼临凡煞众人,偏有傻儿混不觉。 听得王忱居然说出这话,不但古鸿也是一愣,金思武更是大吃一惊,此时的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这表示自己真的有机会保下这雪月派了,但是王忱的武功实在是太过高强,纵使不出刀,恐怕也不是常人能够挨下这一击的吧。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叫古鸿答应之际,却听古鸿说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我接了这招,你就离开是吧?还不会打死我是吧?” “古鸿!”金思武明白古鸿这是又要自作主张了,忙想开口拦道,却听古鸿呵呵一笑说道:“没事儿,掌门师父,我相信他,不都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嘛?” “这你就错了!”王忱立即接口道,“我不是什么大丈夫,但是对于此次,我却绝不会言而无信!” 只要是答应了就行,古鸿才不管王忱是不是什么大丈夫,随即便对金思武说道:“掌门师父,我就答应了啊。” 金思武眼见得古鸿如此果断,便是自己再多说什么,便也是徒劳,而且更显得自己懦弱,但又想来,如今门派的命运居然掌握在了一个自己最看不上的毛头傻小子身上,也是倍感内疚起来,只好说了一句:“凡是不可勉强,小心便是。” “知道了!”古鸿对着金思武笑了笑,随后又对王忱说道,“你来吧,我需要怎么做?” 王忱闻言便是一笑道:“很简单,我等下会攻击你,你躲开或者没有被我打倒,就算我输,很简单吧?” 古鸿自是能够理解这个意思,便点了点头说道:“好,明白了,动手吧。” 王忱的心中,此时对于古鸿这个少年有着别样的想法,道是这个从未见识过得不知是痴傻还是胆大的少年究竟是哪儿冒出来的,便在此一试吧,想到此处,他便大步后退了十步,随后说道:“你可准备好了?” 古鸿虽然对于这个决定毫不犹豫,但是心中的紧张感却丝毫不减,这便紧盯王忱说道:“准备好了,来吧!” 话音刚落的一刹那,只觉得王忱周身的内力瞬间增强了起来,面目之上好似蒙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真气一般,古鸿虽然习武不久,学习修炼内功的时间更是不长,但他依然能够明白,这便是多强的内力。 而当王忱使用如此强劲的内力之时,众人又一次惊呆了,金思武虽然武功平平,但是好歹是一派的掌门,更何况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自也是不浅,他明白,这样的内力在他平生见过的人当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但是他这般的一击,当真不是要去了古鸿的性命吗? 想到此处,金思武忽觉眼前一花,便是感觉王忱好似又如之前那般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古鸿也是一愣,分明已然死死盯住了王忱,但是一刹那便还是没能跟上他的速度。 “小子,看哪儿呢?”古鸿忽闻王忱的声音从自己的右侧传来,扭头看去,却见王忱已然在自己的右方距离自己仅有一步一摇,不及反应,便见王忱说道:“接招吧!” 说罢,但见王忱以刀鞘为兵刃,往前一个踏步便是要打来,虽然这个行为有些多此一举,而且好似有意戏弄古鸿一般,但即便看到了王忱要在自己身旁出手,古鸿也是不及躲闪了,眼看着他一步踏来,古鸿本能地只有交叉双臂企图格挡,但是便在将双手挡在眼前的一刹那,却听“啊!”的一声急促而又短暂的叫声传来,随即没有任何知觉。 古鸿惊愕的同时,便将手从面前挪开,此时便正见王忱的刀鞘从自己的身旁略过,没有打中自己。 不单单是古鸿不明原因,周围的人也是一阵错愕,因为此时的王忱,居然以弓步的样子踏在地面之上,而一只手则持着刀鞘从古鸿手臂一侧略过。 古鸿刚刚有些回过神来,便不及问王忱,却见王忱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脚,随即说道:“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 见得王忱站直身子,古鸿方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 只见得王忱用手中的刀鞘指了指地面说道:“不是我有意没打中,只是老天可能也想助你吧。” 寻着幽幽的火光,古鸿低下头去,此时众人也都纷纷上前观瞧,只见古鸿跟前,从他的侧面不远处,有一道常常的泥印从他右侧往外延伸,便是最后王忱落脚的位置,众人一时没有理解,可古鸿的分析判断能力此时便又体现了出来,只听他错愕地问道:“你,你滑了一下?” 却见王忱此时却自嘲地笑了起来:“反正我这招就是没打中,你没有倒下,便是我输,我实行我的承诺,你们雪月派,就此留下吧!” 不等古鸿回答,众人此时的反应竟出奇地快,随即便欢呼喊了起来,一把便将古鸿抬起,向天空抛去,而古鸿此时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他在思考,究竟真的如王忱所说是天意?还是说这是王忱故意的?纵使自己便也分析不出来了,这可能真的只有王忱自己知道了。 而抛了古鸿几下之后,众师兄这才把古鸿放下,一经落地,古鸿便忙扒开人群,问道:“那你这边走了?” 王忱此时确实准备要离去,听得古鸿问自己,不由得又是一阵冷笑道:“怎么?你还希望我留下来不成?” 这刚刚还把古鸿往天上抛的众师兄,忙纷纷上前捂住了古鸿的嘴,生怕的这傻小子又胡言乱语,以至于王忱这个煞星还要留下来。 然而王忱却丝毫不去理会众人的举动,也不理会走上前来的金思武,而是对着古鸿说道:“小子,这里太小了,你应该去江湖上走走看看,最后再下定论,究竟这个江湖,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说罢,便转身离去,王忱的轻功已然高了一个境界,便是三两步,就不见了人影。 眼见着王忱离去,古鸿思考起了王忱的话语来,而此时金思武却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居然抱拳躬身一拜道:“古鸿,这次真的是要多谢你了。” 古鸿也并非不是大体,忙伸手扶起金思武,傻傻一笑道:“没什么啦,为门派做些事是应该的。” 既然事情已经落定,以王忱的样子来看,他当真也不会再来为难众人,这件事情就这般过去了,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间依然将尽亥时,大家紧绷着神经过了这么久,纵使没有动手也觉得浑身疲惫不堪,金思武这便让众人回房歇息去了。 回了房间,一路之上,大家都是对古鸿夸赞有加,这对于一直受着众位师兄瞧不上眼的古鸿来说还当真有些不适应,但是一到房中,大家便也都是倒头就睡,没有再过多的言语。 而古鸿躺在床上,听着房中部分弟子传来的鼾声,却迟迟睡不着觉,不知为何,他今日的心中便是一直难以平复,面对着实力如此强大的王忱,自己当真是毫无办法,他本是喜欢武功的,本来觉得在雪月派习得一年光景,便也算是可以不受他人欺负了,但是现如今,他才知道,真的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最让他心绪不宁的,就是王忱对于江湖的看法,与自己的想法大相径庭,他临走之时让自己去这个江湖闯荡一下的话语,便是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回响,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起身出了房门,刚一出了房门,便见院落之中,一个人影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古鸿没有过多惊讶,因为他便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金思武掌门,随即便礼貌性地施礼说道:“掌门师父。”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突如其来这么一下,还是吓了金思武一跳,只见他回头看去,便见古鸿站在房门口对自己施礼,便也安下心来,因为今日古鸿立了大功,现如今见了他便不再那么心烦,随即点了点头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只听古鸿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睡不着。” 在黑夜之中,金思武看不清古鸿的神情,便当他还是为刚才险象环生的一击有所顾及,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难为你了,不过真的要谢谢你,你所做的却是我这般也决然不敢的行径。” 古鸿闻言自然还是无法理解他们对于这些事情的看重,却知金思武是理解错了,但是也没辩解,只是说道:“那掌门师父为什么还不睡?” 金思武闻言,又是一愣,说道:“其实自从王忱又一次出现在江湖,我便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只是没想到,老天爷对我这么好,居然让我逃过了一劫。” 古鸿听金思武的言语,显然就是他有话要说,古鸿就是这么奇怪的人,显然话里有话的时候就是听不出来,但是当他细心钻研一件事的时候,就很容易察觉当中的端倪,随即便开口问道:“掌门师父,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王忱与您到底有什么仇恨?” 金思武看了古鸿一眼,却依然没有起厌恶之心,随即想了想后,便对他说道:“你过来吧。” 古鸿闻言,便走到了金思武的身边,只听金思武说道:“其实,是我对不起这个人。” 这话听在古鸿耳中,便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从何再问起,只听金思武继续说道:“你可知为什么他叫‘流江魔屠’?” 古鸿自然是不知道的,就连王忱他也是昨日才知晓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又如何得知他绰号的由来,便摇了摇头。 离得近了,金思武自然能看到古鸿摇头,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最简单的原因,是因为王忱学艺拜在流江派门下。” “流江派?”古鸿又是一阵错愕,“我好像没听过这个门派?” “没听过也正常。”只听金思武继续说道,“这个门派,便是在十六七年前,就已然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古鸿问道。 只见金思武点了点头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被灭了,被我们灭了。” “被您?”古鸿顿时一惊,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王忱要执意灭掉自己的门派。 而金思武便点了点头,随后回想起以前的情形,说道:“他们流江派,地处临安附近,是一个不大的门派,只是由于他们先祖好似是帮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太祖皇帝登基以后便功成身退了,在临安一带建了个武馆。” 古鸿不言不语,静静听着金思武说道:“但是据说他在帮助太祖皇帝走南闯北之时,发现了一处宝藏,他将这些宝藏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直至死后也没人知晓。” “那这个宝藏不就是永远都成了谜团了吗?”古鸿闻言便问道。 “不然。”只听金思武摇头说道,“那个流江派的开派祖师濒死之际,将那个宝藏的秘密,藏在了一个盒子之中,那个盒子,被后世人称为‘流江宝匣’。” “‘流江宝匣’?”古鸿念叨这个名字,却听金思武说道,“正是,只不过据说这个盒子坚硬无比,无论刀砍火烧都无法毁坏,便一直留在流江派之中。” 古鸿闻言心道,这盒子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这么硬? 而金思武依然说着:“他们也不知怎么的,到了近二十年前,流江派藏有‘流江宝匣’的这个秘密不胫而走,引起了很多江湖门派的觊觎,三翻四次派人前去争夺,但是流江派厉害的不仅仅是‘流江宝匣’,还有他们门派的武功。” 说道此处,古鸿便想到王忱那神出鬼没的身法以及那快如闪电的刀法,不禁也是有些钦佩起来,但此时,金思武好似才说道了重点之上:“但武功再高,也经不起这么多门派三翻四次的围剿,这便是十六七,大概十六年多以前吧,我们连同镇山、飞浪、风扬等八个门派,来了一次联合进攻,便是势要将‘流江宝匣’拿到手,结果是伤亡惨重,流江派自此灭门,只留下王忱一人携带‘流江宝匣’逃跑,而我们雪月派本是这八个门派当中最小的,那时候只有十余人之众,那一战,便是除了我以外,其他弟子以及上代掌门稀疏牺牲了。” 古鸿闻言顿时心头一颤,真心想不到原来还有这么一般故事,再看金思武也当真了不起,在仅存的情况下,能让雪月派继续留存世间,还发展到近五十人之众,也实属不易,顿时他开始有些钦佩起了金思武,同时还为自己能拜他为师感到骄傲,但是一切的因果便已然明了,古鸿这便问道:“所以,他如今要来报仇对吗?” 而此时,却听金思武说道:“如果那么简单便好了,放他逃跑,便是其他七个门派也决然是穷追不舍,我只知道当中发生了许多的恩怨纠葛,我只知道他们最后一次对决便是十五年前了,他们便再一次发现了王忱的藏匿之处,而发生大战,此时的王忱武功已然很高了,便是那场大战过后,其他几个门派便是灭的灭,毁的毁,一众精英悉数牺牲,以至于至今他们都还只能是在江湖当中的一个小门小派而已,但自此以后,王忱便有了‘流江魔屠’这个绰号,而那些门派便再不敢也没有能力去追捕王忱了,直到如今。” 古鸿听到这儿,不由得愣住了,心道事情原来是这般复杂,却也十分好奇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王忱不惜在事情过去那么久以后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以至于要来一个一个将他们都消灭,但是又想到王忱的行径,顿时又有些好奇:“但是我看王忱如今的行径,却也不似那般凶恶之徒啊。” 金思武自是明白古鸿所说的便是王忱找上门来之时,并没有打算大开杀戒,而且从此判断他所说的之前灭其他几个门派之时也没有多少动手,看了也是不假,虽然自己也不明白王忱为何要如此留情,但也只当是运气了,于是便摇了摇头说道:“其中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参与,便也无法得知其中的缘由。” 古鸿其实光凭想也知道想不出个头绪,只是自己这时候顿时觉得,江湖当中这种纷争,可能才会导致王忱与自己的理念相去甚远,究竟是王忱的偏执还是自己的无知,忽而,古鸿有了一种想要去江湖上一探究竟的想法,随即,便开口对着金思武说道:“掌门师父,我觉得,我想要去这个江湖上游走一圈。” 金思武闻言,不由一愣,但是模糊看着古鸿的神情,便知道他还是受了王忱临走之时那句话的影响,但是他此时居然没有阻止,而是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小子分明有时候傻得可以,却能屡破奇案了。” 古鸿不想金思武居然说出此话,没有反应过来,却听金思武说道:“你这对于事实的探究心理,便是非常人所能及,其实也好,让你出去看看这个江湖也是一种历练,作为一个门派的掌门,理应支持。” 听得金思武居然一口答应自己,古鸿顿时有些喜不自胜,随即笑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吗?” 金思武便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这人好似不认路吧?若是出去,变能找到回来的路?” 古鸿一时之间被金思武说中缺点,也是一阵担忧,但想了想后又说道:“没事,我娘给了我一个司南,我便能用它分清方向的。” 提起自己的娘,古鸿又是一愣,但是随即想到,自己答应母亲的便是一年之后便才回去,这一年时间便当是自己游历江湖的时间了,这便又加深了自己的决心。 金思武自也不再有多言,此时已到丑时,便也觉得困了起来,便叫古鸿早些回去休息,自己也回房去了。 古鸿下了决心,心中那份悸动终于有了安慰,顿时也觉得身体一阵酸软,也拜别了金思武,回房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一夜无话间,梦游江湖前。看罢是非过,只求真理愿。 次日清晨,晨练的钟声照常响起,古鸿则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来到院中与众人一起晨练。 吃了早餐以后,方才提起了精神,古鸿昨夜就已经想好,今日便不再犹豫,径直来到金思武的房中拜别了金思武,而金思武便也是知道古鸿想要去江湖上看一看,毕竟是对于雪月派有莫大功劳之人,金思武这便是将自己昨夜里索佩的那把长剑赠予了古鸿以作防身。 古鸿手捧着这把红木雕梅花的长剑甚是喜欢,连声谢过了金思武,便正是与他作别,待到回了房间收拾了行囊,将那个司南踹在了怀里,便出了门去,路过的师兄见他背着行囊,便也有上前询问的,古鸿只是答道去外面转转,那些弟子也都听到了昨夜王忱对古鸿说的话,看来这个傻小子是当真了,有取笑他较真的,便也有佩服他勇敢的,更多的便是担心他迷路了,在一众弟子的送别声中,古鸿终于是出了门去。 回首看着地下搁置的那块被王忱劈作两半的牌匾,不由轻声叹了口气,心道:“‘流江魔屠’王忱,我倒是要看一看,这个江湖,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一般叫人无奈。” 想到此处,古鸿便不再犹豫,下山去了,但是到了山脚之下,在那个茶摊之上,古鸿又是愣了,只见那个茶摊依然是熙熙攘攘没有多少人,只不过,打眼望去就能见到一个黑衣斗笠的男子坐在一处,一把黑色刀鞘的长刀放在桌上,正一口一口喝着热茶。 此人分明就是那王忱不是?古鸿顿时心中一阵疑惑,心道昨日里他不是已然去了,怎么还在此逗留,想到此处,不由分说,便走上前去,而此时茶摊的摊主见了古鸿,忙笑着说道:“古鸿啊,怎么才两天就下山了?不会被金师傅赶下来了吧?” 古鸿自是没有搭理这个摊主,径直走到王忱身边的位置坐下,却不等他开口,只听王忱喝着茶悠悠说道:“你来啦?” 古鸿当即一愣,慌忙问道:“怎么?你在等我?” 只见王忱闻言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当我傻吗?在这儿等你干嘛?” “那你为何还没有离开?”古鸿闻言便好奇问道。 只见王忱喝完了一碗茶水以后说道:“昨夜我下山都快亥时了,我当然是进了城去找个客栈住下啊!这才打算离开罢了,遇到你只是碰巧。” 古鸿闻言顿觉有些尴尬,心道确实如此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还会多虑,这王忱又怎么会等他呢,便也不再多言,这便才跟摊主要了一碗凉茶。 而王忱此时也没有离开,便问道:“你真的打算去江湖闯一闯?” 古鸿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倒不是闯一闯,我们那样的能耐,就是想要一探究竟,我想要否定你的观点。” 王忱闻言又是一愣,随即又是露出他那习惯性的笑容说道:“你这家伙果然有意思,但是纵使不是闯荡,就凭的你本事,若是真遇到什么事情,恐怕也难以对付吧。” 古鸿突然想到,好似也是这般道理,自己才学得凤毛麟角的功夫,即使金思武给了自己一把看似还不错的宝剑,那也没有多少作用,如若这个江湖都是王忱这般,甚至只稍他的一半武功的人,自己便也没有活路,想到此处,古鸿脸色有些犯难起来了。 而此时的王忱,却好似看出了古鸿的顾虑,不由摇了摇头,随后拿出几张羊皮纸给他说道:“这你拿去吧。” 古鸿见的王忱拿了羊皮纸给自己,便心生好奇,展开看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字,古鸿学过功夫,识得这是一门武功,顿时一愣,疑惑地看着王忱,而王忱说道:“看我做什么?我是怕你这一入了江湖,活不了三天,传你一门轻功,好好练的话,至少保命没有问题。” “轻功?”在古鸿心中,要说王忱的轻功,不就是那形同鬼魅的身法吗?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把这门武功传给了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不知王忱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而王忱眼见得古鸿用这般神情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有些不快:“怎么?你还怕我害你不成?我只是也想看着你怎么来否定我的观点罢了,既然如此,算我多事了。”说罢,便伸手要收回那几张羊皮纸。 而古鸿却眼疾手快,忙一伸手按住了那几张羊皮纸说道:“我明白,你我要我死,一抬手的事情,何须如此费劲,我只是在想,你那么容易就把自己门派的武功外传吗?” 王忱闻言,先是想这小子还不算傻,但是听了他后半句,不由得皱了皱眉眉头,眼神逐渐又转而犀利起来,随即问道:“我的门派?你知道我的门派?” 古鸿点了点头说道:“我听掌门师父说起过你们的恩怨,也是因为如此,才下定决心去江湖上闯一闯的。” 王忱听闻古鸿这般说道,倒是觉得甚合情理,便随口说道:“武学嘛,本来就是一种传承,难道不是吗?” 古鸿闻言,顿时心中一怔,忽而觉得这个王忱虽然是别人口中的“流江魔屠”,但是言语之间确实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可能也是因为他的经历造就了他这般的思想,但是这并不是古鸿此时能够理解的,他只是觉得王忱说的话有道理而已,这便又听得王忱说道:“而且,这门轻功是我从流江派的轻功演化而来,更加迅捷,也更加容易习得。” 古鸿闻言又是一愣,在他眼里,能练就一身至高武学已属不易,而他还能融汇贯通,加入自己的领悟练就更高的武学,不由对王忱的遭遇更加感到有兴趣了,只不过此时他便也不能去询问,想来王忱估计也不会告知就是两面之缘的自己吧,但是,古鸿还是收下了这几张羊皮纸,嘴中随口问道:“你这们轻功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 王忱闻言,想了想后说道:“以前在流江派,这门武功叫做‘凤凰展翅’,但是我觉得不适合我,而且也被我改变了很多心法与招式,所以就没取了。” 古鸿闻言不免有些觉得惋惜,心中总觉得这样厉害的一门轻功,若没有名字,不免有些太过于可惜了,但是自己便又不能给这门功夫瞎取名字,这毕竟是王忱自创的武功。 而王忱好似真的很在意或者很懂古鸿的心思,他便一眼看出了古鸿的心思,随即说道:“对了,你叫古鸿是吧?”王忱自是听过金思武以及方才这个摊主叫他过,自然也是记在心里。 古鸿则不知他为何问及自己的名字,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只见王忱挠了挠头说道:“我只是突然给这门轻功想到了一个名字,不过跟你的名字很相像罢了。” 古鸿闻言便是大喜,忙问道:“说来听听。” 见得古鸿如此迫切,王忱不由也是无奈一笑说道:“就叫做‘孤鸿展翅’如何?” “孤鸿?古鸿?”古鸿念叨这个名字,虽然也是挺好听的,但是叫做“孤鸿”不免孤寂之感也太过于重了,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而王忱忽而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好像真的很好啊,我本是孤鸿,落落江湖中,可以啊,就叫这个了。” 既然这门武功的创造者都这么说了,古鸿便自不能多说什么,想来这么一来,便觉得自己倒好像还真的是与这门武功有缘一般。 而此时,只见王忱放下两文钱在桌上,起身对古鸿说道:“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见得王忱这便要走,古鸿好奇问道:“你,你要去哪儿?” 王忱闻言,不由笑道:“你的疑问还真多,当然是去下一个门派了。”说罢,便已然迈开脚步离去,古鸿见了忙又叫住了他说道:“等,等等,那啥,谢谢。” 听得古鸿结结巴巴说出了谢谢,王忱倒是毫不在意地说道:“一路顺风吧小子。” 眼看着王忱潇洒离去,又是不多时便没了人影,古鸿不由拿起手中的羊皮纸看了又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随即也放下了两文钱,便自顾离开。 但是刚刚走了没多远,古鸿便又是觉得一阵错愕,此时的他,最关键的问题便是去哪儿,想了又想以后也没有想到一个路径,但好在此时的他也没有犯傻,这便进了城去,在一家商铺中买了画有大宋版图的图纸,看着图纸上对于大宋各个疆域的标识,顿时有了主意,便是以此为起点,第一站就是那个王忱曾今的门派所在,临安。 既然下了决定,古鸿便随即想要出发,然而此时的他好似又觉得少了什么,思前想后方才惊觉自己的身上的银两根本不足以维计这一圈的旅途,反正已经在苏州城内,便拿出了司南,寻着路回家去了。 虽然有着司南,但是古鸿却还是花了半晌方才回到家中,此时便不见自己的母亲,大概是出门帮人纺衣去了,不过想来也是好的,他本就不想让自己母亲知道自己要游历江湖,不然的话她是决然不会让自己去的,趁着没人便进了屋子,径直奔向房间,从床底拿出一个泥潭,打开看去,只见里面有着数十辆的白银,这便是全家人赚来糊口的钱财,其实已经算很多了,这个钱财要随便在苏州城买栋像样点的宅子也是绰绰有余,但是爹娘都很节约,一直留着,古鸿从中取出了十五两银子放在身上,心道这是往日里破获大案子张大人向朝廷批来的赏银,基本没怎么用过,只是交了五两学费拜师了雪月派而已,其余的他还是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而正待此时,却听门外有人说话,古鸿立即听出那便是自己的母亲的声音,心道一声不好,不由多想,立即从窗外跳了出去,躲于墙后,眼见着自己的母亲进了屋去,心中暗自说了一声:“对不起了,娘,孩儿一年之内一定回来。” 少子离家,顿感不舍,纵使古鸿这般,也是不觉眼中趟出了泪花,便不能再耽搁下去,随即便一转身,想着城外跑去。 依照着地图,古鸿便很快明确了方向,径直南下而去,一路之上,虽然孤独,但是他的心中莫名地有着些许的激动,便是一边当做游玩,一边练习着王忱赠予他的“孤鸿展翅”的轻功,自熟读心法以及招式以后,古鸿更是惊奇地发现,这门轻功不仅仅有类似轻身术、快速移动、飞檐走壁之类的套路,更包含着一些闪避以及闪避后反击的套路,着实就已经算是一套扎实的武功秘籍了,在佩服王忱的同时,又不禁觉得若是当真熟习了这门武功,便真的是能顶的上学习十年雪月派的武功了,虽然有些对不起金思武,但是这门武功给他的感觉就当真是如此的。 行了半月,除了碰到沿途的一些客商,也没碰到几个江湖中人,定夺便是一些运镖的镖师,但是这便是离自己的目的地临安已然不远了。 这日,行至临安与嘉兴交界,已是天色将晚,虽然古鸿半途打听到了再走大约半日的路程,便是临安了,可是这太阳眼看就要落山,再走便就是要到黑夜了,随即,古鸿便想找一个地方落脚。 说来也是很巧,此时古鸿分明身处荒郊野外,应当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脚,他本也就是想着弄一块干净而又茂盛的树荫之下就这么歇着了,但是只又走了一些路程,却见在这荒郊之上,竟盖有一栋偌大的宅子,这座宅子足有几丈之宽,更一下子瞧不见其长度。 有这等好事,古鸿便不有多想,便上前准备借宿,但刚一走近门前,便见门上挂着屡屡白布,将那块写有“苏宅”的牌匾裹得严实,这分明就是出丧之罩啊,既然这户人家有丧事,那么古鸿自然不便再去扣门,随即转身便想离开,但刚背过身去,忽闻背后大门开启之声传来,不觉回头看去,只见正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年轻的家丁,正挑着大白灯笼出来挂起。 眼见着门前站着的古鸿,那个管家好似万分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古鸿本就打算走了,听有人问自己,便还是转过头去说道:“我只是路过此地,由于天色将晚,所以本想前来借宿一宿,但是不想您家有丧事在办,便不敢叨扰,这便离去。”说罢,古鸿也没做耽搁,便转身要走。 而只听那个管家喊住了自己说道:“且慢。” 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心道这是何意?自己要走难道也不成吗?随即便转头看去,只见这个管家上前一步,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又问道:“你当真是路过而已?” 古鸿听得觉得疑惑,便点头说道:“那还有假?我便是想要前往临安,但是听过路客商告知还有半日距离,想也不赶,还是想找些地方休息。” 而此时,却听那个管家说道:“既然如此,便来我府上住一晚吧。” 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四下看了看这一屋子的白布,顿时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那怎好意思?你家现在应该多有不便才是,我还是就近找棵大树歇息即可。” “不妨事。”只听那个管家说道,“我们家安置在此,素来都是为行走在外的客商或者路人行方便的,虽说我家老爷刚过世,可他生前便也一直告诫我们要遵循他的做法,不然我也担心他的在天之灵不能安息。” 听闻此言,古鸿不由得有些高兴了,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他们在这城外建造房屋呢,看来,这个宅子的主人生前一定是一位大善人,这便是盛情难却,古鸿便向这个管家一拜道:“那就多谢了。” 只见那个管家对着两个家丁说道:“你们两个,挂号灯笼去厢房整理一个房间出来给这位公子安顿。”待两个家丁应了以后,便领着古鸿进了门去,刚一进门,便就看到正厅已然布置成了一个颇为气派的灵堂,堂上挂着一幅黑字“奠”字白布,而正中,便安置这一口黑木棺材,一旁正有几个女子以及一个男童跪在一旁,身着白衣,嘤嘤哭着,而一边,还站着几个衣着整洁的男人,都是肃穆不语。 古鸿知道这便是这家主人,刚去世的苏老的灵堂了,无论如何变也要上前去拜谢一下,若不是这个老爷,恐怕今晚自己也是要露宿山林了。 在与管家示意了一下以后,管家便也是非常识大体的,自是点头应允,这便带着古鸿来到灵堂,古鸿自是自顾上前三拜。 而那管家便到了一旁跪着的老妇耳边,低声轻语几句,那个老妇应该就是苏老的发妻,管家告知的应该就是古鸿的来历,闻言,老妇便点了点头不语,而古鸿则待到祭奠完苏老以后,便又上前给老妇鞠躬,并轻声谢道:“小子多有叨扰,多谢夫人留宿了。” 而那个老妇便也带着几个女子回礼道:“这是我家老爷生前一直在做的,我便也只是随了他的愿罢了,公子还望多多包涵老朽不便招呼。” 听闻这个老妇言语也是颇为客气,古鸿忙拜谢道:“夫人言重了,多谢夫人。”说罢,便随着管家的指引,前往厢房。 厢房便在院落的西侧,也是整洁,古鸿这便写了管家便放下了行李,不多时,便又有几个家丁前来,拿了一些饭菜给古鸿道:“这是我家夫人给公子准备的饭菜,因为守丧期间不能进食,所以也就简单备了一些素菜给公子。” 古鸿哪会在意这些,规矩他自是懂的,便是连声谢过了家丁,待家丁退去,他便也没有客气,毕竟赶了一天路也是饿急,这便开始吃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夜半借宿丧人家,不敢昏踏廊坊门。 吃了晚饭,待家丁来收拾了碗筷以后,古鸿也知不该乱闯,毕竟这是苏宅此时正在办丧事,还是就寝一夜便就明日早早起程便是,故而古鸿便就稍稍打坐修炼了一会儿“孤鸿展翅”当中的心法,便上床休息了。 然而到了半夜,古鸿顿时涌现尿意,昏沉之间,便是想要起身如厕,不觉有些为难起来,毕竟自己初来乍到的,也不知苏宅的茅厕究竟在何处,但是此时尿意已然重了,便不得不先出门寻去。 出得厢房,但见四周昏暗无比,没有一丝灯火,而远远的有光亮之所,便是那个灵堂,古鸿自是不好前去灵堂询问,这便只好四下转悠,来到了一处院墙角落,便也再无力寻找茅房,便直接解开裤子开始方便。 只觉一身轻松以后,古鸿便要往回走,这便是中了他的软肋,眼看着四处昏暗,他竟再也找不着回房之路,硬着头皮转了约莫一刻时间,却忽而发觉自己离的灵堂好似更近了,无奈之下,只好走向灵堂之处。 刚刚靠近,却听灵堂之中居然传来男子之声,这个声音并不是之前那个管家,而在古鸿的印象当中,这个家里的主人,只有几个女子以及一个幼童了,难么这个声音便是之前前来祭奠的几个男子的了。 只听得那个声音说道:“苏夫人,你们家老爷都去了,何必再纠结呢?” 而此时却听之前那个老妇,也就是苏夫人说道:“我家老爷生前并不打算卖这个宅子,你们便是出再多的钱,我也是不会卖的。” 此时又听一个声音说道:“但是你们这孤儿寡母的多不容易?苏老爷早就把他的生意给卖了,又一直做那么多善事,恐怕没留下多少钱财了吧?” “对啊。”又是一个声音说道,“吴老板这话在理,您看,您家幼子还小,若是家用不够了,那苦的可是孩子。” 却是只听老妇人说道:“我家老爷生前再三嘱托,便是绝对不能将这个屋子变卖,若我卖了,他日我到地下,怎么有脸见他?” 便又听一人说道:“我说苏夫人,您老怎么不知道变通呢?是苏老爷的遗嘱重要还是您家这些孩子的将来重要?孩子都活不下去了,难道你还要固守着这一份家业吗?” 此话一出,随之而来的便是苏夫人的哭声,古鸿听得心中实在是恼火,不由多想,便随即迈步走到厅前大喝一声:“喂!你们几个老爷们,这么欺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算什么?人家卖不卖是人家的家事,又何必为难人家!” 被古鸿这一嗓子,灵堂中的四个人着实吓了一跳,毕竟夜晚身处灵堂之上,换做是谁被这么一吓不免心头都是一颤,三人见得是傍晚前来住宿的那个少年,顿时有些火冒三丈,只见其中一个穿着红罗绸缎的人上前说道:“你这小子,半夜在这儿偷听是何居心?” 古鸿也不示弱,便怒道:“我就是迷了路碰巧听见而已,就不像你们这般大半夜的在灵堂吵闹,我看你们才是别有用心!” 古鸿虽然有些诡辩,但是句句理直气壮,反而说得那三个人一时之间有些心虚,只听一旁一个黄杉富商打扮的人腆着肚子说道:“苏夫人,我们都是为您着想,还希望您能够好好考虑一番。”说罢,便不再理会古鸿,自顾回房去了,而那两个看得没趣,便也跟着离去。 只留下古鸿以及那个还跪在灵前哭泣的老妇,古鸿见得老妇哭得如此伤心,便有些慌乱,这便蹲在苏夫人的身边安慰道:“苏夫人,您且先不要哭了,这几个人着实过分了些。” 只听那个苏夫人一边哭一边说道:“他们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我家老爷昨日突然暴亡,我一妇道人家一时之间真不知所措,幸好有他们他们在,又是出钱帮忙办的丧事,又是找人张罗这一切。” 不知为何,听闻此言,古鸿心中顿时起了一种莫名的不详之感,随即而来的便是脑海里面飞速的思考起来,便开口问道:“您的意思是说,他们在苏老爷去世当日,就已然在此了?” 苏夫人便擦着眼泪点了点头道:“他们本身为的就是这块地而来的,这块地是老爷祖上留下的老宅,虽然地处荒郊,但是却紧挨着商道和官道,他们便希望能买下这儿,做个私人驿站,供过路的客商官人歇脚。” 古鸿才不管他们要买这块地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好奇这苏老爷子怎么偏偏就在他们来的时候去世,便又问道:“夫人,请问苏老爷平日身体如何?” 苏夫人不知古鸿这话问的意思,但还是回答道:“我家老爷刚过完六十大寿,身体好得很呢,但是没想到居然……”说着说着,苏夫人便又哭了起来。 而古鸿的心中不免开始怀疑起来,想了想后,便不由得走近了苏老爷的灵柩边上,此时的灵柩盖子是开着的,便一眼能看见苏老爷的遗体,古鸿随即快速鞠了三躬轻声说道:“苏老爷,得罪了。” 说罢,便迅速伸手探去,那个苏夫人哭了一会儿,便觉得身边没了声音,抬头看去,见古鸿正在动自己的丈夫的遗体,惊怒之下慌忙起身上前拉住古鸿道:“你这是做什么?” 此时古鸿已然对苏老爷的遗体的状态有了些许的探查,便忙对苏夫人说道:“夫人您听我说,我怀疑苏老爷不是得病而死,而是中毒而亡。” “中毒?”苏夫人闻言,手还抓着古鸿,却已然满脸错愕。 此时的古鸿便指着苏老爷的面部说道:“苏夫人您看,一般死去的人面色都是苍白,而苏老爷的双颊以及双眼之处,明显发黑,这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暴毙而亡。” 苏夫人闻言,便也打眼看去,见得苏老爷的面色确实发黑,不由得有些相信了古鸿的说法,随即便说道:“中毒?怎么会呢?我家老爷一日三餐便是我与李管家准备的,怎么会……”说罢不由问道,“难道是李管家?” 古鸿自是也明白,这样的离奇之事便是让苏夫人一时之间已然没了方寸,这便安慰道:“苏夫人,首先,我们不要怀疑任何人,我们要做的便是,先查出来苏老爷中的是什么毒。” 此时的苏夫人看着古鸿,一时之间便都由着他来决定,便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势必要查出真相。” 古鸿见得苏夫人甚是配合,便继续问道:“苏老爷去世那日,吃过什么喝过什么能否告诉我?” 苏夫人闻言,便细细回想着说道:“我记得那日早餐老爷就喝了一碗稀饭,而中午他们便到了,随即喝了一些黄酒,下午他回房歇息了,到了晚饭李管家去喊老爷的时候便见他死在了房中。” “中午吃了什么?”古鸿紧接着问道。 苏夫人想了想后说道:“就一些院中自己种的萝卜和白菜,还有吴老板带了一些大闸蟹来,大家都有吃些。” 古鸿闻言顿时有些伤脑筋了,这便说道:“都有吃,那肯定不是菜的问题了,夫人,除了这些,苏老爷还有吃过什么吗?” 苏夫人闻言便摇了摇头说道:“应该就是回房之后,李管家给老爷沏了一壶茶。” 古鸿忙问道:“什么茶?茶水倒了吗?” 苏夫人想了想后便说道:“老爷去世突然,听到李管家叫喊以后我们便去了,我记得那时候是因为老爷房门紧锁,李管家怎么都叫不应老爷,我们这便硬生生撞进去的,可是老爷早已咽了气了。” “门是锁着的?”古鸿闻言不由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看着这个月色,不由得有些心烦起来,随即便对苏夫人说道:“苏夫人,今日天色已晚,还请明日白天带我前去苏老爷的房中看一下。” 苏夫人自然是点头答应,而古鸿想了一想便又说道:“现如今,发现老爷去世有蹊跷的事还请不要声张,我怕还留有什么线索,若真的是被人所害的话,那个凶手听到风声,一定会销毁所有证据,到时候想要再拿他便是不得了。” 苏夫人对于古鸿的说法也颇为认同,便由点头应允了下来,这便送了古鸿回房,自己依然回到灵堂守灵。 第二日清晨,古鸿便早早醒来,出门正好见到那三个商人,见得古鸿,三人不由眉头一皱,便不再理会古鸿,而是自顾去往灵堂拜祭,随后在李管家的安排之下吃了些早餐。 而此时的苏夫人显然因为守了一夜已然疲倦不堪,但是见得古鸿,依然还是忧心忡忡地上前询问,古鸿明白苏夫人这也是对于苏老爷真正死因的急迫,这便在她的陪同之下,来到苏老爷的房中。 一紧房间,古鸿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门里一地的木屑,这便是由于外力撞击而撞断的木门销所散落的,随即便听苏夫人指着桌子说道:“我们进门之时,便见老爷趴在桌上,而那茶水……”苏夫人闻言不由一愣,只见桌上并无任何杯子或者茶壶,显然已经被人拿走。 古鸿见得这般情景,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这茶水便真的就是毒死苏老爷的关键,只不过现如今茶壶和杯子统统不见了,便是要上哪儿去寻得呢? 古鸿便让苏夫人唤来了李管家,李管家听闻苏夫人询问,便一脸茫然地说道:“昨日由于老爷去得突然,我便也没有来得及收拾这茶具啊。” “当真不是你拿走的?”古鸿便再一次确认道。 只见李管家便是笃定地摇了摇头道:“确实不是我拿走的,怎么了吗?” 古鸿没有回答李管家,而是轻声叹道:“这下可麻烦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在屋中转悠起来,而此时李管家是一脸莫名其妙,而苏夫人却很是忧心地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只见古鸿闻言刚想回答,却忽而又停下了脚步,拾起其上断裂的木销,看着它断裂之处周围一圈平整的截面,顿时微微一笑道:“难怪会从里面紧锁。” 苏夫人听到古鸿这般轻声言语,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吗?” 只见古鸿示意苏夫人稍等片刻,便一路寻着出了门,门前就是一片花坛,古鸿便在花坛之中细细翻查了一遍,顿时笑着从花坛之中拿出了一条金色的细线,随即开心地说道:“就是这个了。” 苏夫人眼见着古鸿翻出了一条金线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只见古鸿一边将那条金线收好,一边对着苏夫人说道:“夫人,可否麻烦您把那几位老板都叫到这边来?” 苏夫人听闻古鸿如此说道,稍稍想了想后,便对着李管家说道:“老李,麻烦你去让吴老板、陈老板和陆老板都过来老爷的书房。” 虽然李管家至今都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夫人的吩咐便还是照做了,这便离去,不一会儿就引了几位老板来到书房前。 眼见着房前的孙夫人,三人竟直接无视了古鸿的存在,这便一过来就开口问道:“怎么了,苏夫人?您是已经打算卖了吗?” 此时,却见苏夫人面色凝重地说道:“我就直说了,昨日夜里我与这位小兄弟检查了我家老爷的尸首,发现我家老爷是中毒而亡的。” 此言一出,非但那三个老板是一脸错愕,便是那个李管家也是惊慌地问道:“您说的是真的吗,夫人?” 只见苏夫人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如今我们怀疑老爷死因就是喝了那壶有毒的茶水,但是当我们想要查看这壶茶水只是,却发现这壶茶并不在房间,老李,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你没有动过那壶茶水吗?” 李管家此时方才明白苏夫人之前为何如此急迫地要找那壶茶水,便忙点头说道:“是啊,昨日见得老爷过世,我便忙着去了城里请了先生前来,一直忙活到昨日,便从未再来过这个房间。” 苏夫人自是对李管家的行径了如指掌,只见她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怀疑,那个凶手趁着大家都不注意之时,又来过这个房间,拿走了那壶茶水。” 此言一出,当中的吴老板便有些慌乱地责问道:“苏夫人,那您这是何意?是怀疑我们毒害了老爷吗?” 听闻此言,苏夫人也不知是否该直接回答,便看了一旁的古鸿一眼,只见古鸿随即上前说道:“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怀疑,包括苏夫人与李管家。” 陆老板闻言看着昨夜这个多事的少年一眼,眉头不由紧锁起来,随即质问道:“这事情又与你这小子有何关系?” 只见古鸿好不在意他那种傲慢的语气,这便对着众人说道:“虽然,那壶茶水可能被人拿走销赃了,但是,从李管家倒茶来到送给苏老爷的这段期间内,便是有人进过这个屋子,而且还给苏老爷下了毒。” “有人进过屋子?”苏夫人首先产生了疑惑,这便开口问道。 “那可未必!”只听陈老板说道,“没准就是李管家下的毒呢?现在看来他嫌疑最大啊。” 李管家闻言顿时一惊,慌忙说道:“我侍奉老爷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杀老爷?” “那可说不准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此时,又听吴老板说道,“况且,李管家,我听说你的孩子在临安做伙计,你便是想跟苏老爷借些钱给他自己开个小店,只是苏老爷没有答应而已。” 听得此言,李管家一时之间又急又怒,刚想辩解,却听古鸿说道:“先别急,李管家,先听我把话说完,便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听闻古鸿这么说道,李管家方才闭了口,只见古鸿走到一边给宾客留的茶几和作为旁,指着茶几上的一个印子说道:“大家看,这是茶水留下,然后干掉以后留下的茶垢印记。” “那又能说明什么?”吴老板不由问道。 而此时的李管家便立即开口说道:“姥爷的书房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桌椅都会擦拭的。” “不错。”只听古鸿说道,“而且这个位置,一般苏老爷不会来此坐吧?这只能说明这里在昨日放置过茶杯,而后又被人挪走了而已,所以我敢断言,这里一定有人来过,而且还与苏老爷一起喝过茶。” 古鸿的话语意思明确,言语清晰,众人便一时没了言语,此时却听苏夫人忽然想到什么,便忙问道:“但是我们来的时候,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啊?” “对啊!”吴老板说道,“我们那时候三个人都在,撞了半天才撞进去,这你又怎么解释?” 话音刚落,只见古鸿拿出了一截断裂的木销,举至众人眼前说道:“这便是大家撞门而入以后,撞断的木销了。” 众人自是明白,只听陆老板随即问道:“那又说明什么呢?” 此时却见古鸿指着木销周围一部分断裂处的截面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一圈的截面太过于平整了吗?一般被撞断的门销,便是断裂也不会断裂得那么整齐。” 听着古鸿的言语,大家又仔细地望着古鸿手中那截木销,眼见着上面真的有一圈浅而又平整的截面,不等开口询问,只见古鸿又拿出了那条在门外花丛中找到的金线,便继续说道:“这是我在花坛当中找到的,凶手便是利用这条金线从外往里面关门的。” 众人见状顿时一愣,又很费解地问道:“怎么做到的你说说看?” 只见古鸿来到苏夫人面前,躬身一拜道:“苏夫人,可能我要向您再借用一个房间,用来演示凶手是如何关门的,敢问可否一借?” 苏夫人闻言便点头说道:“自然可以,便用旁边那间老爷的藏书房即可。” “多谢夫人,那请大家随我来。”听闻古鸿说着,便已然出门走向隔壁,众人便也随之跟上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世间纷扰无外是,一丝一缕尽人心。 古鸿与众人来到隔壁的藏书房当中,待各位走入,这便拿出了那一卷细细的金丝线,缠绕在门销之上,沿着门销,将细线顺着门缝延伸至门外,随即出了门去,在门外扯动金丝线,用力往下一拉,便见门销便自然而然地扣了下去。 不等众人惊叹原来如此之时,便见古鸿在门外用力一扯那金丝线,便见金丝线在木制的门销上逐渐划动,随即便断裂开来,紧接着就是古鸿在门外对着屋里的众人说道:“好了,可以开门出来了。” 李管家闻言,忙去开门,引了众人出去,便听苏夫人说道:“你的意思就是,那个凶手是用这个方法关上门的?” 只见古鸿微微点头说道:“不错,大家可以仔细看一下门销之上的划痕。” 听闻古鸿这般所说,众人便又疑惑地去到门后观瞧,只见门销之上,留下了一圈不深不浅的细细的裂痕,正是由方才的金丝线所划,见得这道划痕,只听陆老板问道:“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个书房当中,断掉的门销周围一圈的裂痕,便是由这条线切割所造成的?” 只见古鸿点头说道:“由于大家发现门是紧闭的,便一定会破门而入,那门这个门销势必会被撞断,到时候不仔细看,当真不会发现这上面的细节。” 此时陈老板也万分焦急地问道:“那你说,会是谁干的呢?” 此时,只见古鸿不慌不忙地举起右手对着众人说道:“便是与我一般,手掌由于扯动金丝线而留下划痕的那个人所为。” 众人打眼观瞧古鸿摊开的手掌,顿时只见他的手掌之上,有一道淡淡的划痕,便是有一丝血迹正慢慢从里面渗了出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才是关键所在了,于是乎,纷纷摊开手掌说道:“那便不是我了,我可没有。” 而与此同时,正摊着手掌的陆老板便发现吴老板正紧握双拳,一言不发,好似十分紧张一般,这便上前说道:“老吴,你怎么了?摊开手掌给大家看看啊。” 而吴老板显然有些心中发虚,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出神,只觉得手腕一紧,便是古鸿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被掐住手腕的一瞬间,只觉得手腕生疼,手掌不自觉地摊了开来,只见他的食指直至虎口的位置,有一道淡淡的伤痕,虽然止了血,但是依然可以瞧见那裂开翘起的皮肉。 见得这个伤痕位置以及长度简直与古鸿的伤痕如出一辙,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只听苏夫人颤声质问道:“你,你……” “光是一道伤痕又能说明什么?”此时的吴老板忽然大怒道,“便是有这道伤痕,也不能说明是我吧?” “你还敢狡辩?”只听李管家怒道,“便不是你,你这伤痕又是怎么来的?伤痕还新得很,便是你近日方才受的。” “我被门上的木刺不小心划的又如何?”此时却听吴老板继续说道。 见得众人便要争吵起来,却见古鸿上前拦住众人说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听我说完。”既然此时此刻,一而且事情都是由古鸿在做主导,众人也都纷纷配合古鸿,都先闭了口,见得众人还算配合,古鸿便是舒了一口气说道,“吴老板这话也在理,一道伤痕,确实不能代表着什么。” 显然,这话一出口,众人各个瞠目,而吴老板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古鸿见得吴老板这副神情,随即不慌不忙地说道:“但是呢,吴老板现在显然是最大的嫌疑也假不了,既然如此,还请吴老板行个方便,让我们去你房中检查一下你随身的物品如何?” 吴老板闻言显然慌了,只听他故作了镇定,随后还是有些结巴地说道:“凭,凭什么呀?你,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又,又凭什么检查我的东西。” 纵使吴老板好似十分恼怒地对着古鸿大吼大叫,而李管家却也不含糊,直接转身便要往吴老板的房中跑去,而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老板和陈老板也是赶紧跟上。 眼见着自己已经拦不住众人,吴老板顿时慌了神,一时之间,竟从腰间取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一把抓过了苏夫人怒吼道:“你们敢!” “吴老板!你冷静!”古鸿本也是在原地不动,但是见得吴老板既然慌不择路,挟持了苏夫人,顿时大吼一声,这一吼,便是叫已然跑出去的三人便又吸引了过来,眼看着吴老板挟持了苏夫人,李管家便是焦急说道:“吴老板,快放手!” 那两个老板顿时也是赶忙相劝道:“老吴啊,你这是干什么?”“老吴,赶紧放了苏夫人!” “你们闭嘴!”只听吴老板对着那两个老板吼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的生意?那个老头那么不识抬举,我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你承认认识你杀的了?”古鸿此时俨然已经冷静了下来,只见他微笑着对着吴老板说道。 “是又怎么样?”只见吴老板拿刀抵着苏夫人的脖子说道,“本来我就想事情结束,买了这片宅子,什么事都一了百了,现在是你们逼我的!” “那你挟持苏夫人又有什么用?”只见得古鸿冷静地说道,“你以为你这次在我们手里跑了,就能逃过大宋的律法吗?” “可不能这么说啊,古公子。”只听得此时的陆老板说道,“老吴就是做运输生意的,要是让他这次跑了,就很有可能天南地北地找不着他了。” 古鸿闻言,心中顿时一怔,不想当真事情还有些棘手,但是转念一想,却也不慌不忙地对着吴老板说道:“那你想怎么样啊,吴老板?” “给我一辆马车!”只听得吴老板说道,“上了车,我自然就会放了苏夫人,但是,你们不能追上来!” 其实对于武老板来说,只要此时能够脱身,以自己的金钱势力,要自此躲起来甚至安享天年也不是不可能的,却听古鸿随即一笑道:“那看来,你是对自己能够逃脱十拿九稳了?” 吴老板自是不知道古鸿的心思,听他这么问自己,便大声喝道:“废话,难道你就想看着苏夫人死在这儿吗?” “但你敢动手吗?”只听古鸿随即问道,“苏夫人死了的话,你就更加逃不掉了不是吗?” 古鸿这一句,便是刺中了吴老板的心中所想,毕竟现在挟持苏夫人真的是不得已之举,也是唯一保命的办法,他若是真的杀了苏夫人,却也是再也难以逃脱,但是被古鸿一语说中自己的心中要害,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于是便又大声吼道:“怎么?你想试试看吗?” 见得吴老板顿时更加激动,只见李管家忙劝阻道:“古公子,切莫再说这些话去刺激他了,还是先救出夫人要紧啊。” 古鸿自也是明白,他也担心吴老板一时激动,来个玉石俱焚,那么苏夫人的命也休矣,但是,作为自己的内心,当真是不想放过这个杀人凶手,想了一会儿,顿时暗自下了个决心,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他还是决定试上一试,只听他镇定地说道:“你若想走,也可以,但是你也需要握紧你手中的刀啊。” 吴老板自是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古鸿话中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的一瞬间,便已然感觉眼前一花,古鸿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不再在自己的眼前了,只是一瞬间,忽而觉得手腕一疼,持刀的那只手便已然向外被掰了过来,当他回过神时,方才发现,古鸿此时正按着自己的肩膀与手腕,将自己直接擒住,在强大的气力掰着手腕之下,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腕生疼,那把匕首也再握不住,脱手落地。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在场的所有人更是毫无反应,见到古鸿一瞬间居然擒住了吴老板,李管家方才慌忙上前扶住了苏夫人,而此时,古鸿便对着众人说道:“愣着干什么?那条绳子把他绑了啊!” 李管家这才会意,慌忙跑了开去,而被古鸿牢牢压制住的吴老板此时方才回过神来,不由暗探一声,随即对着古鸿赞叹道:“小子,真看不出来,你傻傻的样子,居然这么一点小细节都能被你发现。” 只见此时古鸿冷冷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总会有破绽的,你以为将茶水收了便天衣无缝?你最该收起来的却是那条金丝线。” 而吴老板此时居然还是谈吐镇定:“确实啊,我那时候被金丝线割了手掌,急迫之下就随手将线给丢了,想大家发现也不会在意,真不想竟然被你瞧破了端倪。” 只听古鸿说道:“这也只能怪你自己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怪也只怪你太心急了,其实刚才大家跑出去的时候你便趁机逃跑,可能还不至于被抓到呢。” 听得古鸿这般说道,吴老板顿时觉得好似他在嘲讽自己一般,不由也是冷笑道:“开什么玩笑?就凭你的身手,我可能逃跑吗?” 古鸿闻言,竟好似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好似此时放才想起自己还是有这一身厉害的轻功一般,这般再回想起自己这一冒险的举动,顿时觉得好似有些过于急躁了,好在是没有让苏夫人受伤,不然自己真的要背负这莫大的责任了。 正当此时,李管家带着两个家丁取来了一条绳子,将吴老板五花大绑了起来,随即,李管家便对着两个家丁说道:“你们两个,这就取了马车,把他压到临安城内交给官府吧。” 听着李管家这么安排,古鸿忽然插嘴问道:“等等,可不可以带我一路?我也正好要去临安城中。” 此时的古鸿,帮助苏宅捉到杀害苏老爷的真凶,对于苏夫人来说,当真是恩人一般的存在,此时便听苏夫人赶忙说道:“那这不委屈公子了,不如多留几日,待老身多多款待古公子几日,再给古公子备好马车,送到临安。” 古鸿自是觉得审个案子好似家常便饭一般,自然不想要多再耽搁,便忙婉拒道:“不不不,我已经叨扰了一日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还是不便多加打扰了,我还是希望快些能到临安之中。” 而此时,听得古鸿拒绝,苏夫人也没有再多劝解,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看了看吴老板,又往灵堂之处看了看后,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呢,我昨晚也想了一晚,确实,我一辈子生了四个女儿,老来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但是老爷他去得急,也没有再给我留什么,这边要养活孩子长大也是不易,虽然对不起老爷,但是毕竟也要为他的香火着想啊,所以……” 古鸿自是对于苏夫人这些言语毫不在意,但陆老板以及陈老板闻言便是双眼顿时一冒金光,忙问道:“您,您的意思是……” 只见苏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老爷爷也能明白我的想法的,我还是把这房子卖了吧,也好带着孩子们搬到城里,以后孩子上学,女儿出嫁,也好图个方便。” 那两个老板闻言,一时之间不由笑了起来,完全不似刚才看到吴老板挟持苏夫人时的那种怯懦的神情,只听陆老板说道:“哎呀,你早说嘛,苏夫人,这样,我比之前给您开的价,再多加三百两,也好妥善安排苏老爷的后事。” 然而陈老板此时却不乐意了,忙说道:“我也加三百两,苏夫人,我在城里有房子,腾一栋给您也不是不可能,怎么样?” 苏夫人闻言,不想自己想好要卖了,还是那么麻烦,这便叹了口气说道:“到底怎么解决,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给多给少,对我来说无所谓。”说罢,便不再理会二人,取下头上一支玉簪,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这次无论如何,都是要感谢你的相助,老身没有多少家底了,折枝簪子,是老爷年轻时送给我的,也算值点钱,还望古公子收下。” 孤鸿见状,自是不敢接受,忙推辞道:“是夫人先收留我的,这点小事本也是举手之劳而已,夫人,这是老爷留给您的,我是不能要的。” 而苏夫人却毫不犹豫地将簪子塞到了古鸿的掌心说道:“我家老爷本来也是个跑江湖的,这个簪子便是他作为隐退的一个象征,看你的身手,应该也是个江湖客,这便也是希望你能收下,替老爷将他对于这个江湖的热爱做一个传承。” 古鸿看着苏夫人塞在他手中的玉簪,顿时觉得有些重实了起来,他确实也是方才知道这个苏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跑江湖的,但是风里雨里都过来了,不想临老想要求一个安生之时遭到如此不测,不免有些叹息,想着想着,竟呆愣了那儿,反而是把苏夫人给看呆了,不知古鸿这般样子是为何意,只好轻声问道:“古公子,古公子?” 古鸿闻言回过神来,再看着手中的玉簪,终还是点了点头,对着苏夫人谢道:“夫人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妥善保管这支簪子的。” 却听苏夫人闻言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瞧我这嘴,这支簪子,我是希望你能当做应急的钱财,到时候若没钱了,便拿它换些银两便是。” 古鸿自是不愿意用这簪子去换钱,因为在他眼里,这便是上一代的江湖中人,对于自己的江湖情怀的一种纪念。 这便收拾了行囊,再与众人一同,压着吴老板前去苏老爷的灵堂祭拜,苏老爷的四个女儿得知了消息,各个便气急败坏想要动手打吴老板,好在古鸿劝阻,看在他对于苏家的恩情,众人方才罢休。 随即,古鸿便和两个家丁将吴老板压上了马车,拜别了苏夫人和她的家人,乘坐着马车前往临安。 一路之上,古鸿一直回想着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自己见过的案子其实不少,但是这也是他离开苏州以后遇到的第一个案子,看着苏夫人送自己的玉簪,这是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玉簪,通体碧绿,簪子顶端是一朵花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花,但是显得格外雅致,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临安城中。 古鸿也想不到,原来有着马车的乘坐,原本半天方能到达的临安竟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已然到达,为了保证吴老板中途无法逃脱,古鸿便坚持要把他送到衙门当中方才愿意离开,知府大人了解了此事以后,这便先收押了吴老板,再派仵作与衙役前往苏宅观瞧,事情已然处理的差不多了,天色都已然慢慢暗了下来,古鸿便告别了两个家丁,这便自行在临安城中转悠。 而正当来到西湖边时,只见的断桥桥头,一群人正挤在那儿,古鸿此时也不急着要找店住下,这便也好奇地往那些人群当中凑去。 一上到前,便见桥头的亭子当中满满当当坐着一批乡绅官人,他们跟前,正立着一块牌子,上书四个大字“比武大会”格外显眼。 眼看着这个招牌,古鸿这才发现,这人群之中,竟大部分都是背着武器或者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江湖客,不由得也来了兴致,便拉住了眼前正好也在人群当中挤着的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子问道:“兄弟,我想问一下,这个‘比武大会’是怎么一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临安钱塘游西湖,孤山断桥会武术。 那个小个子被古鸿拍了一下肩膀,便转过头来看去,只见他不但个子小巧,头发扎起,竟还生得一双杏核眼、细柳眉,肤色嫩白,却好似一个少女一般,看的古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但是他又分明一副男装打扮,浅黄色的长袍,玉簪束发,竟也像翩翩公子一般。 看了许久,只见那个少年模样的人,用一种分不清男女的稚嫩声音说道:“你看什么看?有话就说!” 听得这个少年态度好像不好,但古鸿也没生气,这便问道:“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少年见古鸿问自己身后那个“比武大会”的事情,便又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个子还算高挑,一个呆呆的样子,一身粗麻布衣,手中倒是持着一把看似还算考究的长剑,忽而眼睛一转,随即反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古鸿闻言便点头说道:“是啊,我刚从苏州过来。” 此时,只见那个少年忽而微笑道:“那你来对时候了,看你的样子,是江湖中人吧?” 古鸿游历江湖一来,也是头一次被人如此问及,不免心中略有些许激动,但想了想后便也傻笑着说道:“正是。” 而此时,却见那个少年依然笑着说道:“那你可来对时候了,这可是三年一次的比武大会啊。” “三年一次?”古鸿闻言不由又看向那块招牌。 而那个少年便继续说道:“是啊,这是由临安这边的商人发起的,据说他们年轻的时候都跑过江湖,而后辗转做了商人,赚了钱以后,他们依然对自己的江湖情怀念念不舍,于是就主动出资,三年举办一次比武大会,第一名有五百两白银呢!而且比赛期间,参赛者一切吃住用的费用,都由各位老板负责。” “五百?”古鸿闻言也是大吃一惊,他确实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大一笔银两,不由也有些激动。 只听那个少年继续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有三十吧?” 古鸿不知这个少年为何这么问他,只是忙说道:“怎么可能,我才十八岁呢!你何这么问?” 只听那个少年说道:“这个比武有规定,为的就是激励江湖中的青年才俊,三十以上的或者已然在江湖上有所名号的便不得已参加,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如果要那些真正的高手来参加,以他们的脾性,搞不好还会惹得江湖纷争,这点是几位商人大老板所顾忌的。” 古鸿闻言便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在他眼里,习武不就应该分一下高下吗,但是却不明白当中复杂的关系,但此时却听着那个少年继续说道:“那你想参加吗?” 古鸿本来还在思考,却听少年这般说道,忙说道:“可以吗?怎么参加?” 那个少年见古鸿一副急迫的神情,便说道:“你不知道,这个比武大会呢,每年都有鱼龙混杂很多人来参赛,为了能够规范比试,所以每人要先给十两的押金当做担保,比武结束以后,如果你只是来插科打诨的,便不会退还你这笔押金,但如果你是真有功夫的,结束以后不但会退还你押金,还会多给你五两银子当做安慰。” 古鸿闻言,不免觉得这个比赛,这几位老板做事还当真严谨,确实如此一来,便是叫这些前来参赛的人不会是鱼龙混杂什么都有了,便忙问道:“那十两银子我有啊,要去哪儿交呢?” 此时便见这个少年指着不远处排得长长的一列队伍说道:“就在那儿喽。” 眼看着长得望不见尽头的队伍,当中还有些江湖人士因为插队而发生了争执,其中看似那几个大老板请来的一些年临较大的江湖人士正在劝阻,古鸿望着已经一半落在西湖之下的太阳,心中不免暗道,这竟是要排到何年何月方休啊? 而此时却见那个少年嬉笑着一拍古鸿的肩膀说道:“怎么了?是不是看着退伍太长怕不知排到何时是个头啊?” 古鸿闻言便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啊,我看这没一百也有五十人之多吧。” 只见得那个少年微笑着说道:“所以我说啊,你碰到我真是算你走运了。” 古鸿不知这个少年的意思,只是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何出此言?” 那个少年见古鸿一脸疑惑,这便对他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见得古鸿闻言便是摇了摇头后,少年便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可是那个……”说着指向端坐在亭子当中,一脸横肉的胖老板说道,“那个朱老板的庄客,这样,你把钱给我,我直接帮你走个后门,把你名字加到参赛名单当中不就完了?” 古鸿闻言顿时大喜,慌忙问道:“真的?” 那个少年自是理直气壮说道:“那还有假?怎么样?你想参加就要快啊,我一会儿就先回府了。” 古鸿闻言,慌忙从背包之中拿出了钱袋,取出了十两银子交给少年,随即说道:“那就麻烦小兄弟了。” 见得古鸿拿出了银子,那个少年顿时两眼放光,媚笑着接过银子,嘴里不断说道:“放心放心,一切交给我了,你今日就回去好了,明日再来此处,便直接参加选拔赛就行了。” “选拔赛?”古鸿闻言顿时抓紧了手中的银子,而此时那少年见得古鸿突然停在那儿又问自己,好似有些懊恼的表情一闪而过,便又忙说道:“每一次都有数以百计的人来参赛,为了确保比赛质量,便是在对岸孤山之后,设立了好几处擂台,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组,开始选拔,通过选拔的三十二人,便会在后一日进行分组,在白堤那儿的大擂台,捉对厮杀,直到优胜者决出。” 古鸿闻言不由哦了一声,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但是便也没有再多疑问,便将手一松,那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自然而然落在了那个少年的手中。 “那我先走了。”那个少年收起了银子,随即说道,“明天记得辰时去往孤山擂台处啊。” “孤山?”古鸿闻言忙问道,“你不是说来这儿吗?怎么要去孤山?” 那个少年眼见着自己说漏了嘴,但是又灵机一动,便开口说道:“哎呀,你傻啊?孤山就在后面嘛,你先到这儿,肯定有人会接待你嘛,你再去孤山。” 古鸿闻言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明天不来吗?” 此时那个少年早已有了溜之大吉的心理,这便强忍着自己急迫的心理,耐下性子来说道:“我只是一个庄客,何老板请我来自然有别的事要交代。” 古鸿闻言又是一愣,随即问道:“何老板?你之前不是说是朱老板吗?” 那个少年真心道真是越急越错,便再次急中生智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临时聚拢的,上面不止朱老板、何老板,还有不在的陆老板、吴老板、陈老板很多很多。” 古鸿闻言,顿时好似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便傻傻一乐,笑道:“那吴老板不会来了。” “啊?”这会儿换作这个少年为之一愣了,他显然不清楚古鸿这话的意思,只听古鸿依然笑着说道:“吴老板前些日子在城外杀人了,我刚和苏宅的人把他送到衙门。” 少年虽然好像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但是对于这些事情显然是不清楚也懒得去知道,此时的他只想着赶紧摆脱这个傻呵呵的小子,赶紧逃跑,这便笑着说道:“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是我孤陋寡闻了,但我真的要走了,咱们后悔有期吧。” 古鸿见得那个少年真的急了,好似真的有什么急事一般,便拱手施礼道:“那就谢过这位小哥了,哎,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那个少年闻言心道这个家伙怎么如此之烦,这便随口说道:“我,我姓薛,你就叫我小薛便是了,日后天南地北再相见了。” “哦,我叫古鸿。”古鸿闻言忙又施了一礼,但见那个薛公子也是附和他回了个礼,这便转身要走,而刚一转身,却结结实实跟身后一人撞了个满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古鸿见到忙上前去搀扶,这便觉得有些气恼,抬头便质问那个人道:“你怎么走路的?撞了人还不跟人道歉?” 话音刚落,古鸿这才看清眼前这个人的相貌,只见他白衣娟娟,束发优雅,身材也是不高大,一双柳眼弯弯,翘鼻朱唇,也似一个女子面相的公子哥站在自己面前,只听他好似有些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你怎么这么有意思?这被人骗了,还信誓旦旦帮着骗你钱的人说话?” “被骗?”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时的那个薛公子便是躬着身子想要离开,却被那个白衣公子一把拉住说道:“怎么?骗了钱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此时古鸿才明白眼前这个白衣公子说的骗自己的便是这个薛公子,顿时更加疑惑起来,心道如此善良热情的薛公子怎么就骗自己了,忙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薛公子怎么骗我了?” 眼看古鸿还是一脸茫然,便见那个薛公子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想想,若是她真的能帮人走后门,那为什么别人不帮,偏偏来帮你?” 古鸿闻言,顿时觉得好似也是这个道理,便又疑惑地看向了薛公子,此时的薛公子竟不敢抬头看向古鸿,古鸿见状,此时方才明白自己竟然被他骗了,便忙问道:“难道,这个比武收押金的事情是假的?” 只见那个白衣公子摇头说道:“收押金是不假,这确实是能够起到筛选出一个混吃骗喝的人,但是呢,这便也方便了那些骗子前来此处骗那些不知事情真相的傻瓜,就像你!” 古鸿被那个白衣公子说成傻瓜,顿时心中有些不快,但是转念一想,最可气的还是这个薛公子,自己对他那么客气,这便竟然是骗自己的,于是不由分说,便一把扯住了那个薛公子的肩膀说道:“你,快把银子还我!” “疼疼疼……”古鸿本身体格就相对健硕,又得了王忱的“孤鸿展翅”,修习了大半个月,已然内息平稳,劲力增强,这气急的一抓,竟然疼得薛公子直呲牙,这便求饶道,“古公子,古大哥,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古鸿听得他主动承认,这便更加生气,但是他也不是那么记仇的人,便直言道:“你把银子还我,我可以先放过你。” 那个薛公子一听古鸿竟这么好说话,便忙挤出一脸笑容说道:“好说好说,我这便还你,但你也得拿开手啊,我揣身上了,不好拿。” 古鸿闻言,这便慢慢松开了手,但是刚刚手掌松开,却见这个薛公子一转身,飞也似的窜了出去,显然,他还是会一些武功的,古鸿见状不由一惊,便忙想施展轻功去追,但与此同时,却见身旁那个白衣公子顺势丢出了一条绳索状的东西,劲力竟快的出奇,直接打在了那个逃跑的薛公子腿上,瞬间便缠在了一起,将他双腿锁上。 薛公子双腿被锁,自然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头发也由于跌倒而披散开来,而此时古鸿已然一个箭步冲上,一把揪起薛公子的衣襟,便是刚想开口责骂,但见得薛公子头发披散以后,分明全然是个女子的面目,再发觉,自己扯着她的衣襟,手指好似正抵触到两个柔软之物,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而这个“薛公子”顿时也是面皮一红,竟一巴掌扇在了古鸿的脸上,嘴里骂道:“你撒手!” 被这一巴掌打得,古鸿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心中的慌乱多于愤怒,便忙松开手,随即颤声问道:“你你你,你真是女的?” 而此时,那个薛姑娘被古鸿一撒手,竟又没站稳,又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是嘴中依然怒斥道:“是又怎么样?” 听她亲口承认,古鸿顿时觉得有些慌乱,再看她面目娇俏,白里透红,当真是女的不假了,这便又想上前扶她,却见她直接推开了古鸿,随即从怀中取出那十两银子,丢回给古鸿,骂道:“算我倒霉,还给你!” 古鸿接住了那十两银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见那个白衣公子也走上前来,开口说道:“你这一介女子,竟还敢扮作男装出来骗人钱财,胆子倒也不小。” 而此时,那个薛姑娘已然从刚才那一惊当中平复了下来,随即对着那个白衣公子竟是冷冷一笑说道:“那我们也是彼此彼此了,我扮作男人出来骗钱,你扮作男人是出来做什么?专门抓我的吗?” “什么意思?”古鸿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疑问,再向那个白衣公子看去,只见她此时的脸色也是一怔,随即也是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竟然被你一眼看穿了。” “你也是女的?”古鸿此时方才回过了神来,眼见着眼前这个白衣清秀的少年居然也是个女儿身,不由得面露惊色。 “有这么奇怪吗?”那个白衣少女却不以为然道,“江湖险恶,当然要扮成男装出来才能掩人耳目嘛。” 古鸿自是不明白这些在江湖中游历的女子的心理,而此时便听坐在地上的薛姑娘说道:“你还不快解开我,我银子都还他了。” 古鸿闻言,眼看着眼前这个薛姑娘一脸委屈,不由有些怜香惜玉起来,便忙对着那个白衣少女说道:“对啊,这位公,姑娘,她钱已经还我了,要不还是放了她吧?” 只见那个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弯弯的眼睛格外迷人,随即开口说道:“你的是还了,那么,她还骗过多少人,这些钱,应该都拿出来吧?” 古鸿闻言便也是觉得有理,他自己应该不是第一个被骗的人吧,但是面对着这个模样较好的薛姑娘,便也再凶不起来,只是用一种劝解的语气说道:“你还是把你骗的钱都拿出来吧,你放心,我们一定放过你。” 而薛姑娘闻言,却是更加恼怒,也没有露好脸色给古鸿道:“我说没有你信吗?” 听薛姑娘的话语,不似挑衅,却好似有些无奈,古鸿心中不免也觉得有些为难,这便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白衣少女,只见她也是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真的没有!”只听得薛姑娘很是委屈地说道,“这闯江湖的人大多都精明得很,哪有这么好骗?我在这儿两天了,也就碰到这么一个傻瓜。” 真没想到,连这个薛姑娘也直言不讳古鸿是“傻瓜”,这让古鸿万分无奈,其实他从小也就一直被人骂作傻瓜,但是与此同时又是被人夸赞为“神探”,现如今他自己都有些迷茫,自己究竟为何有时候真的会判若两人一般。 而闻言的白衣少女,便也白了古鸿一眼,好似有些认同了薛姑娘的话一般,并没有言语,此时却听得那个薛姑娘坐在地上有些嬉皮笑脸地问道:“查姑娘,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这话古鸿倒是没有注意,却见那个白衣少女好似十分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查?” 只见那个薛姑娘还是那一副谄媚的表情说道:“我在江湖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嘉兴迷蝶谷‘惊心索’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当真是如论如何都无法脱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临安一日游,赛过半生闻。只叹儿女多,不知生死孽。 古鸿听了这些陌生的名字,顿时心生好奇,忙问道:“什么查姓?什么迷蝶谷?什么惊心索?你们在说什么啊?” 听得古鸿连续问了这么些许的疑问,那个薛姑娘好似万分鄙视地瞥了古鸿一眼说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出来混的?” 古鸿被薛姑娘这话当真是呛得哑口无言,确实,自己也就是一个初入江湖之人而已,自己以前只是觉得修炼武功能让自己强大,也能让自己不被欺负,分明在雪月派时觉得金思武就是自己努力的目标,而后却见到了能够让金思武束手无策王忱,但是在这些人以外,自己又知晓多少呢?江湖实在太大,便是这江浙一带,恐怕就是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全然弄明白的。 见得古鸿又在发愣,薛姑娘便也不多言,便是对着查姑娘说道:“查姑娘,你是大门大派,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那个查姑娘眼见得薛姑娘确实应该没有再骗过其他人的钱财,便也就心想这便算了,于是伸手取出一根好似发丝一般的细长钥匙,蹲下身子帮薛姑娘把惊心索打开,得了自由的薛姑娘,顿时蹦了起来,却还不忘连声谢道:“谢谢你啊,查姑娘。” 而此时,查姑娘便满不在乎地说道:“以后别再干这些事就行,看你也会点武功,难不成你师父就教了你这些旁门左道的本事?” 而听闻查姑娘说自己师父,薛姑娘顿时有些不太高兴,只见他杏眼瞪得溜圆,嘟着嘴说道:“不许你说我师父,我是个孤儿,都是师父把我养大的,只是她老人家去得早,我没学到她多少本事罢了。” 见薛姑娘竟然出奇地如此维护自己师父,查姑娘便轻叹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尊重你的师父,那你可别在她脸上抹黑了,找些正当营生才是正道。” 只见薛姑娘闻言好似有些失落,看来在她心目中,收养自己长大的师父当真事让她十分敬佩,查姑娘出自名门,自小受到良好教育,便不会再去出言挑衅,只是没有再多言,便对着薛姑娘说道:“好了,你走吧。”说罢,竟然自顾自就管自己往人群当中走了。 看着查姑娘就这么走了,薛姑娘也是没有迟疑,又看了看这个本已宰到的“肥羊”古鸿,心中还是有些懊恼,这便向他吐了一下舌头,转身跑远了。 古鸿见得这个薛姑娘模样也是娇小可爱,心中竟也没有怪她,愣愣地看着她远去直至不见,这才顿觉此时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再看远远排队的人群只有方才的一半了,但依然还是有二三十人,但此时的他,却也更加向往能跟这些江湖其他后起之秀过招较量一番,这便硬着头皮也尾随者队伍排好。 而他跟前的,也正好是那个查姑娘,排了一阵,便觉得无聊,心道这个查姑娘好歹也是帮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谢过她一番,这便凑到查姑娘耳边轻声说道:“查姑娘,方才多谢你出手相助了。” 而听到古鸿说话的查姑娘显然有些厌烦,扭头瞥了古鸿一眼便说道:“谢什么,举手之劳,还有,我是扮成男装出来的,你要么就喊我查公子,要么就闭嘴。” 听闻这个查姑娘态度不好,古鸿只好挠了挠头,但他想来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查姑娘帮过自己,自然他不会给查姑娘脸色看,随即只是略显尴尬地一笑,便又没了话语。 一直不说话,又眼看着夕阳西下渐渐没了光彩,西湖边上的亭台楼阁都已然亮起了烛光,将夕阳余晖下的西湖映照得格外美丽,但西湖虽美,古鸿的心绪却更是凝重,毕竟自己只是早上喝了点粥米,中午便赶来了临安,此时早已腹中打鼓,只期望着能够早日排好队,能够找个地方歇歇脚,并吃上一顿。 但是越急便是越慢,越想则是越饿,古鸿耐不住烦躁的心情,顿时就又看着身前的这个身形纤细的查姑娘,便还是没有按耐住而开口说道:“查,查公子,我想问一下,我听刚才那个薛姑娘所言,好似你们那什么迷蝶谷,好似是一个很厉害的门派。” 而安静了许久的查姑娘,忽然又听古鸿开口,居然没有觉得烦躁,可能自己也是排得有些焦急了,这便对着古鸿说道:“江湖地位高的是我曾外公和爷爷,我只是沾了他们的光而已。” 查姑娘的言语之间难免有些失落,而古鸿却全然没有察觉,而是继续追问道:“你曾外公和你爷爷?你能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吗?我初入江湖,希望的就是能够多多了解这个江湖当中的奇闻异事。” 查姑娘听古鸿这么说,不免又转头看向古鸿,但见他正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便又转回头去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秘密。”只听查姑娘悠悠地说道,“我曾外公在年轻的时候,就已名动江湖了,他喜爱游历,又精通奇门遁甲,便是把本来就固若金汤的迷蝶谷布置得更为牢固,而且他武功高强,纵使现在八十多了,在江湖上还是难逢敌手。” “在江湖上难逢敌手?”古鸿闻言不禁感叹道,心中不免隐隐感慨,他早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还会有比王忱更加厉害的高手的存在,这个查姑娘的曾外公,竟能在江湖上都鲜有敌手,可见他的厉害之处,想到此处,便又继续问道,“那你爷爷呢?” 听到古鸿问自己的爷爷,查姑娘脸上竟不由出现一抹神采,好似十分喜悦一般,只是背对着古鸿,古鸿无法瞧见而已,只是听着查姑娘娓娓道来:“我爷爷本是一个读书人,据他所说好似是误打误撞习得了功夫,而后来在他的主导之下,剿灭了当时一个江湖上数一数二强大的门派,至此名震江湖,而且他的武功也与日俱增,现如今,在我看来,他的武功只比曾外公高而不会比他弱。” 这一番言辞,查姑娘说得小声,确是让古鸿听得心潮澎湃,她的曾外公是早已名震江湖的高手,而她的爷爷确是比她曾外公还要厉害的人物,那么这代表着什么,可能对于古鸿来说,根本就是无法通过自己的判断前来评估的,现在如今,在他眼里,最厉害的人物还是“流江魔屠”王忱,于是,他便问道:“那他们跟王忱相比又如何呢?” 查姑娘闻言,显然也是一愣,随即便开口问道:“王忱?你是说‘流江魔屠’王忱?” 古鸿见查姑娘果然也是识得王忱这个人物,不由激动地连连点头道:“是啊,他是我至今见过最厉害的人物了,一人一刀,与四十多人交手如入无人之境,他到底在江湖当中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此时,却见得查姑娘想了一会儿,便摇头说道:“我只是听曾外公说起过这个人,大概在十五年前吧,那时候他好像做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我曾外公正巧路过那儿,便跟他交了手,反正那时候是打赢了,不过据我曾外公所说,这个人武功路数诡异的很,但是好像那时候有些走火入魔,不然的话自己百招之内也未必有信心能拿下他,照这么看来,这家伙应该还是挺厉害的吧。” 一时之间,古鸿顿觉这个王忱实在是不简单,虽说他十五年前败给了查姑娘的曾外公,但是他也听掌门金思武说过王忱的事情,便也正好是十五年前,自那次围剿以后,他确实狂性大发,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制服他的居然是查姑娘的曾外公,而也是金思武所说,现如今的这个王忱,俨然与十五年前那个王忱决然不可同日而语,现在的他更加强大,但是到底强大到了什么程度,这便又是一个疑问了,既然想不通,古鸿还是不再多想,这毕竟不是探案,不是靠着搜集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便能下出结论的,于是,这便又好奇地问查姑娘道:“那,查,查公子,你既然有那么厉害的长辈,想必你也一定非常厉害了吧?” 查姑娘闻言,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呢,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试试看自己究竟已经到了什么程度,我从小就很黏我爷爷,视他为自己追逐的目标,但是越长大才越发现,自己与他根本就是天差地别,所以我之前有一段时间非常失落。” “所以你就来这次比武大会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古鸿忙紧接着问道。 只见查姑娘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也只是想要学着曾外公一样,四处游离,提高自己的见识,路过这儿也是巧合,不过这毕竟是一个可以证明我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的。” 见得查姑娘这便坚定地神情,虽然还是背对着自己,古鸿却从她的语气当中听出了她的坚毅,随即便笑着对她说道:“那我也要好好加油,到时候如果我们被分到了一起,还希望手下留情啊。” 古鸿说得诚恳,却听查姑娘好似轻轻低冷哼了一声,随后便听她轻声地说了几句:“就这脑子能有多厉害?” 古鸿自是没有听见查姑娘的说话声,只是满怀期待地站在她的后方,这聊了一会儿,虽然天色已然全黑,亭中也早已挂起了灯笼,但是也已然排到了他俩,那个登记的家丁随即便问了查姑娘的名字以及师承和年龄,查姑娘则一半真一半假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与师承:“嘉兴迷蝶谷,查莫,十六岁。” 这蹩脚的名字显然不是真名,但是古鸿心中却没有一丝怀疑,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并轻声说道:“她爹怎么给一个女孩子家取这么个怪名字。” 但是此言一出,那个登记的家丁好似眼前忽然一亮,随即便忙问道:“你说你是迷蝶谷的人?查莫?你姓查?那敢问查大侠是?” “我爷爷啊,怎么了?”查姑娘自然是不明白那个家丁为何如此激动,只见他很客气地说了一声:“请稍等一下。”后,便一溜烟,跑到人群之后,正在歇息喝茶的几位老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只见那几个老板本来都是斜靠在亭子的一侧,十分惬意的样子,但是听着听着,顿时也两眼放光,随即都跟着那个家丁走到查姑娘的跟前,先是拱手作揖,随后便问道:“哎呀,原来是查大侠的孙子,真是有失远迎,您的到来,真是让本次大会蓬荜生辉啊。” 查姑娘自是不太适应几个年纪大到都能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对自己用敬语了,于是便慌忙也回了个礼道:“几位老板客气了,我这便是随意来参加参加罢了。” 那几个老板自然也是认为查姑娘言语客气,便笑着继续问道:“那敢问令爷爷是否也来了?” 只听得查姑娘忙摆手说道:“实不相瞒,我是瞒着我爷爷出来的,就是想试试看自己的实力究竟达到多少地步了。” 而那几个人闻言不免是一阵失落,便是一闪而过,又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没关系的,您能来,也是我们莫大的荣幸,相信您一定会不负你们迷蝶谷不负查大侠的盛名,一举夺魁的。” 被这么一句又一句地奉承,查姑娘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有些茫然地回道:“您客气了,我只是学到了我爷爷一些皮毛而已,江湖上人才辈出,可不敢妄言夺魁啊。” 眼见着查姑娘言语谦虚有礼,那几个富商老板更是乐开了花,随后便是那个肥胖的朱老板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曾经亲眼见到你爷爷在近四十年前,登州与星垂门圣母一战,实在是精彩绝伦,至今还久久难忘。”说到此处,便听他话锋一转,开口问道,“见天色已晚,您想必还没吃饭吧,这样吧,我们做东,请你晚饭如何?” 虽然这些人言语客气,但是查姑娘说到底只是个年芳十六的豆蔻少女,才不想跟几个都已经花甲之年的老头子一起吃饭,先是尴尬一笑,再看一旁已然被搞得一头雾水的古鸿,这便灵机一动,拉着古鸿说道:“不用了,我跟我的朋友一起来的,他不习惯人多,你们还是客气了,待到日后有机会,我一定登门赔罪,请恕今日实在不便了。” 而此时,众人这才看到一直在一旁傻傻看着的古鸿,虽然他看起来样子傻傻的,但既然是查莫的朋友,想必也是师出名门,这便也是拱手作揖,忙问道:“原来这位是查公子的朋友,失礼失礼,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师从何处啊?” 古鸿闻言,先是一愣,便慌忙回了个礼,结结巴巴说道:“客气,客,客气了,我,在下名叫古鸿,师承,师承……”古鸿本来不会犹豫自己是师承雪月派的,但是又想到,其实在雪月派自己也只学到了一些皮毛而已,而自己最厉害的武功,虽然没怎么用过,但是通过大半个月的修炼,他也全然明白,这门“孤鸿展翅”才应该是他现如今唯一拿得上台面的武功,一时之间便又想说是“流江魔屠”王忱,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的掌门师父金思武对自己恩重如山,临行还赠予宝剑,想到此处,便还是开口说道,“师承苏州雪月派。” 此言一出,便见那几个老板脸色顿时一沉,好似大失所望一般,但是显然也不想悖了查莫的面子,这便勉强一笑,随即说道:“那既然如此,那待到查公子一举夺魁以后,我们再做东,好好办一场庆功宴给您,现在便先告辞了。” 查姑娘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便拱手还礼,古鸿本也想还礼,但是好似那些大老板没有再在意自己一般,对着查公子施完了礼,便就转身向后走去了。 古鸿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引来了查姑娘的疑惑,这便问道:“你是雪月派的弟子?” 古鸿听查姑娘的意思,便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吗?” 只见得查姑娘摇了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难怪了,你可知道,这个雪月派,在江湖中可算得上是根本不入流啊。” 古鸿自然是不明白了,在他眼中,整个苏州城,雪月派是最好的门派了,自然也不清楚雪月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这便摇了摇头,见古鸿摇头,便见查姑娘继续说道:“雪月派在十六七年前差点就被灭了,幸好还有几个有些能耐的弟子,硬是把它保了下来,近几次好似也有门下弟子来参赛过,但是各个都连第一场比试都没过去,甚至这几个老板,到最后都不愿意退还他们押金,更别说后面的大擂台赛了,所以啊,在大家眼里,雪月派真心是很不入流的一个门派。” 一时之间,古鸿竟然勃然大怒道:“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哪里知道,掌门师父为了雪月派付出了多少?又是有几个人,敢正面面对‘流江魔屠’王忱的?他们懂什么?” 在孤鸿严重,自己的掌门师父金思武确实可能连王忱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但是他那晚展现出来的气魄与毅力,才是让自己钦佩的,这么说着,便更加强了自己作为雪月派弟子去参赛的信念。 眼见古鸿好似十分气恼一般,查姑娘只是觉得他可能当真就是个没见过失眠的愣头小子,到时候擂台上见真章可就显而易见了,这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他说道:“你登记完了吧?那走吧。” “啊?走?走去哪儿?”古鸿还在气恼之中,听得查姑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便忙问道。 只听得查姑娘叹了口气说道:“去客栈啊,好歹你现在是参赛选手,无论结果如何,便先去他们免费的客栈休息吧,再吃点好的,我可是真的累坏了。” 听得查姑娘这么说道,古鸿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到时候擂台之上见真章,虽然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师父,但是纵使用“孤鸿展翅”,也要打进大擂台赛给众人悄悄自己的实力,想到此处,便对查姑娘点了点头,随着她一起往几个大老板给参赛江湖中人准备的客栈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历经起伏终成事,一切静待次日毕。 那几位大老板在西湖旁包下了十余家客栈,专门提供给前来报名参加比武的江湖豪杰居住。 凡是报了名的江湖侠客都会得到一块木制的腰牌,腰牌制作倒也简单,只是背面写了一个“武”字,而正面则有着一些奇怪的数字,古鸿那块便是“丙三十四”,他看了一眼那个查姑娘的腰牌,却见上面写着的是“甲二十六”,出于好奇,他便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听查姑娘随口说道:“这些腰牌是打乱放置的,就相当于报名的同时,已经把明天小擂台赛的对决已经分了出来。” 只见古鸿依然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古鸿一脸茫然,查姑娘只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小擂台赛一共分为四个组,分比是甲乙丙丁。” 看见古鸿这样还是能理解的,查姑娘不觉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上面的数字分别就是首先的对手数字,就像我是甲二十六,那么第一场的对手一定是甲二十五,明白了吗?” 古鸿闻言不由看了看自己的腰牌,一时之间脑中思考了起来,忽而犹如恍然大悟一般说道:“那我的对手就是丙三十五?” “丙三十三!”查姑娘顿时有些无奈地说道,“反正每个组会选取八名选手,就是当只剩下八个人的时候,便不用再比,然后就是三十二个参加比武之人再在一起重新抽取对阵的对手。” 古鸿闻言依旧似懂非懂的样子,只是他还是有些高兴地说道:“那这么说来,我便不会在小擂台赛就跟你交手了是吗?” 查姑娘也不知古鸿为何如此高兴,她只是觉得这个傻小子,又出生自雪月派,该是没有多少斤两,看来还是太嫩了罢了,但她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径直来到了一家客栈,进门以后,便见店小二笑着上前说道:“请问是参加比武大会的大侠吗?还请劳驾出示一下您的腰牌。” 查姑娘自然是拿出腰牌给店小二过目了一眼,随即店小二便笑着又看向古鸿,古鸿却不知所以然,但是见查姑娘这么做了,自己便也将腰牌递给店小二,店小二看完古鸿的腰牌以后,便笑着问道:“那请问二位,你们是住一起还是分开住?” “当然分开了!”查姑娘闻言便忙开口说道,而古鸿自也是不敢跟一个女子同屋,便也不敢多说什么,而那个店小二便麻利地说道:“好嘞,两间客房,二位请!” 说罢,便领着二人前往了客房,一路之上,古鸿依然在查姑娘的身后轻声问道:“刚才那店小二为什么要看我们的腰牌?” 查姑娘一时之间,当真觉得古鸿甚是厌烦,便对他说道:“你不想想,这些都是那几个大老板付的钱,若是那些前来浑水摸鱼的人也装作前来住店怎么办?所以,这个腰牌不仅仅是分好了对手,还能当做确实是参赛者的证明。” 古鸿闻言,这才有些觉得这些大老板做事情的缜密妥善,确实,他们果然也是老道的江湖中人。 而那小二将二人领到了客房以后,便又对二人说道:“敢问二位吃过饭了没,如果没有的话,便放下行李下得楼去,现在还有不少空位,而且本小店各种江南美食应有尽有,保管二人满意。” “好啊。”古鸿本来也是饿了,终于有饭可以吃了,自然是喜不自胜,这便点头答应,随后对着查姑娘喊道:“查公子,查公子,一起下楼吃点东西吧。” 查姑娘本来其实也不太想要理会古鸿了,早已自顾进了房门,听他这么喊自己,便对着门外喊道:“我不去了,让小二随便给我拿些到房中就是了。” 话音刚落,却见古鸿竟然已经来到自己的房中,对着自己笑道:“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还是与我一起下去吃吧,我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吃些什么,还需要你这个本地人帮我指点指点。” “我……”查姑娘先不管古鸿把自己所处的嘉兴与临安混做一个地方,但是细想也是距离甚近,吃东西习惯也是一般无二,但问题就在于古鸿这个人实在傻得可以,查姑娘虽然之前是出于好心帮这个傻小子,但是已然到了这个份上了,确实也不太希望再多理会他多少。 而古鸿见得查姑娘没有回答自己,也不多想,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便一边往外拉一边说道:“别想了,走吧走吧。” 查姑娘被古鸿这么一拉,心中有些懊恼,而古鸿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手中无力,便是被查姑娘一把脱手而出,不由大吃一惊,心中无比疑惑,却听查姑娘随即责骂道:“你这个傻小子,犯傻也有个度吧,要吃你自己吃去,干嘛非得叫上我?” 而古鸿闻言则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神情,这便挠着头有些歉意地说道:“我,我只是觉得之前也都亏得你帮忙,我才不至于上当,所以就想敬你杯酒感谢你一番。” 眼看着古鸿神情略有歉意,查姑娘却又觉得何必跟这么一个傻小子动气,他虽然傻,确实也没什么恶意,终归还是心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酒就不用了,我不喝,你要我去便去吧,确实,我也饿了。” 听得查姑娘又忽然答应了自己,古鸿顿时喜笑颜开,又一把拉住了查姑娘的手腕说道:“那还不快走!”话音刚落,便又见到了查姑娘脸色又是一变,古鸿生怕她又要生气,忙将手松开,傻呵呵地笑了笑说道,“那便有请了。” 查姑娘再无多言,这便在店小二的引路之下到了楼下,此时的人已然比刚进门之时多了不少,但是幸得还有几个位子,这便前去坐下,刚一坐下,便听查姑娘开口对着店小二说道:“来一条鱼,再来个八宝鸭,再来些素的便是,再沏一壶龙井吧。” 店小二随即大喝一声:“好嘞,稍等啊!”说罢,便一溜烟地跑入了后厨去了。 “你当真不喝茶?”古鸿见状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却见查姑娘又白了自己一眼说道:“我爷爷爱喝酒,但是奶奶不让,所以一直偷偷喝,我奶奶一气之下,烧了整个酒窖,所以,我打小就没喝过酒,也不会喝酒。” 古鸿闻言,竟偷偷乐道:“那你爷爷一定气坏了吧?” 却见查姑娘摇了摇头说道:“我爷爷可爱我奶奶了,便是从未与她吵过架,便也不会生气,但是奶奶好似年轻的时候受过一些重伤,到了晚年身体便明显变差,这便是前年年初就去了,纵使如此,我爷爷也没有再喝过酒。” 眼见着查姑娘说着说着,神情不免也露出意思哀伤,古鸿便忙赔礼道:“对不住了,恕我多言了。” “也没什么。”只见查姑娘苦笑了一下说道,“人嘛,固有一死,而且我知道,奶奶这一生很幸福,走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古鸿现如今还不懂男女之爱,便不是非常理解这一番话,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就没有多言,而此时菜也陆续上来了,古鸿便迫不及待吃了起来,而查姑娘竟也不客气,也是大口吃着,看来其实也确实饿了。 正当此时,便听客栈门口的小二好似正与人在吵嘴,只听他厉声说道:“我都说了,我们小店已经被几位老板包下来了,你便是要住,就住别的地方去。” 又听对方传来一声颇为耳熟的声音,当是个女子不错,只听她怒骂道:“那你们住满了吗?没住满就让我住不行吗?我不是不给钱!” “有钱也不行!”只听那个店小二继续说道,“几位老板说过了,只能让有比武腰牌的江湖侠士居住,除非你有参加比武的亲友在此居住,还可以通融一下。” 此时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而古鸿也是个比较好事之人,也起身伸头观瞧,眼见得不远的门外,一个身材娇小的黄衣小哥正在与那个小二争吵得面红耳赤,而这个小哥他自然认得,不就是女扮男装企图骗自己银子的薛姑娘吗? 看到她在与店小二争吵,古鸿心中有些不解,但依然上前冲着薛姑娘喊了一声道:“薛姑娘,是你吗?” 听闻有人喊自己,薛姑娘便侧头观瞧,一眼便认出人群之后正站立与自己打着招呼还在傻笑的古鸿,以及正自顾吃着东西的查姑娘,心中确实一阵不快,心道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这二人,便是眉头一皱,转身要走。 而古鸿见薛姑娘要走,却忙上前说道:“薛姑娘别走啊。” 薛姑娘听得古鸿叫住自己,便用一种挑衅般的语气问道:“怎么了?之前放过我你后悔了?如果要打,你便打就是,我若皱一下眉头,绝不是英雄好汉!” 听着这个小姑娘说着好似江湖豪杰的话语,古鸿觉得也颇为有趣,便笑着说道:“我便不是这个意思,难得相识一场,我见你也没有吃东西,便过来一起吃一些。” 薛姑娘一时之间还当真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古鸿说道:“你?你要请我吃东西?我没听错吧?” 看着古鸿笑着冲自己点点头,薛姑娘心中的疑虑一时之间便是更加浓烈,但是想了想这个傻小子连这么简单的伎俩都能上当,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歪点子害自己,自己也确实饿了,便对他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听薛姑娘这么问自己,古鸿又是点了点头,看着古鸿傻笑着点头,薛姑娘心道:“我就瞧瞧你要做什么。”想到此处,便对着那个店小二说道:“你看到了,是他要请我吃饭,你说的啊,若是有参加比武的好友就行的。” 店小二自然也都听在耳里,也知道这二人确实认识,便也不再敢多说什么,毕竟都是江湖中人,没准是个厉害的人物,这一招惹便是无端自讨没趣,便只好配笑着让开了道,薛姑娘见他还是有些识抬举,便迈着大步自顾进去,众人眼见好戏没得看了,也都自顾回到了座位上吃喝起来。 薛姑娘来到古鸿与查姑娘所在的那桌,便一屁股坐下,也不理会古鸿,便是对着小二喊道:“再来一只烧鸡,一盘酱猪蹄,一壶烧酒!”说罢,便对着古鸿笑着说道,“反正你也不用付钱,我随便点你没意见吧?” 古鸿听不出来薛姑娘言语之间的挑衅意味,便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而薛姑娘也没再理会古鸿,而是对着查姑娘笑着说道:“查姑娘,之前也多些你放我一马。” 而查姑娘却是一点都没有出现厌恶的神情,而是对着薛姑娘轻声说道:“只要你不再偷窃,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都在江湖上行走,都有不容易的地方。” 听得查姑娘如此大方,薛姑娘也是十分欣喜,忙说道:“我就知道,姐姐出生名门,就是大度。”说罢,便扫了一眼桌子,此时的小二已经把烧酒拿了上来,薛姑娘便为自己倒了一杯以后,对着查姑娘敬道,“我敬姐姐一杯。”说罢,便一饮而尽。 见得薛姑娘如此行为以后,查姑娘竟然也倒了杯酒回敬了一下,便也是一饮而尽。 这举动当真把古鸿也看得傻了眼,忙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喝酒吗?” 还没等查姑娘回答,却听薛姑娘说道:“你懂什么,姐姐这叫明白江湖道义,喝酒,也是要看人才分喝与不喝的。” 古鸿一时之间竟没有言语反驳,便听得查姑娘对着薛姑娘说道:“这些时日,你还是不要叫我姐姐什么的,喊我查莫便是。” “查莫?”薛姑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问道,“这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 古鸿闻言首先开口问道:“不是本名?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便又是见着薛姑娘白了自己一眼说道:“说你傻你真傻,谁家爹娘会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个名字?再说了,谁都知道,查大侠的夫人,也就是姐姐,哦,不对,是哥哥的奶奶,她姓莫,这一听就是随处胡诌的名字。” “真的吗?”古鸿闻言便是一惊,这便忙问道,“那你为何要用假名字啊?” “你怎么那么傻?”只听得薛姑娘继续说道,“哥哥是用男儿之身参加比武,自然不能露了自己女儿家的名字了,我说的对吧?” 只见得查姑娘继续吃着东西,点头道:“那是自然了。” 古鸿闻言,方才觉得难怪刚才听到的名字感觉如此拗口,跟一个女孩家完全不太符合,随即便轻声问道:“那你的本名方便告诉我吗?” 只见查姑娘看也不看地对着古鸿说道:“一个名字而已,知道了又能如何?” 看着古鸿一脸无奈的神情,薛姑娘自是偷偷一乐,随即对着查姑娘说道:“其实我也想知道,姐,哥哥一定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吧?” “查雪柔。”不想查姑娘竟然快速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又是让古鸿一愣,而薛姑娘闻言便是对着查雪柔一笑道:“这可巧了,我名字里也有跟寒冷的东西有关,看来我是跟哥哥有缘呢。” “你不会叫薛雪吧?”只听古鸿闻言问道。 却见薛姑娘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说有关,哪有说我名字里也有‘雪’了?你是不是傻?哦,不对,你是真傻。” 听得薛姑娘挤兑自己,古鸿又是闭口不言,而查雪柔便问道:“那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听查雪柔问自己名字,薛姑娘也直言不讳道:“我叫薛忆霜,怎么样?我师父给我取的,好听吗?她说她捡到我的那天,屋顶正好落了一层白霜,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 “捡到你?”古鸿还是忍不住插嘴问道。 而薛忆霜此时并没有冷眼对着古鸿,而是说道:“怎么了?我自小就是个孤儿不可以吗?” 古鸿也不是完全的傻瓜,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是说错了话,这便忙赔礼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是我失言了。” “那你师父呢?”此时只听查雪柔问道,“我看你也是会武功的,你师父应该也是江湖中人吧?” 只见薛忆霜闻言顿时神情落寞了起来,随即好似眼眶也红了起来,这便说道:“我师父是个独自修行的尼姑,虽说会些功夫,也就是些许皮毛而已,她捡到我的时候已经六十好几了,便用自己俗家的姓氏作姓,给我起了名字抚养长大,到那时今年年初,却圆寂而去了。” 见得薛忆霜此时有些落寞,查雪柔不免也有些可怜起了这个少女,却听此时古鸿又无端插嘴道:“那你怎么不报名参加比武呢?” 听得古鸿无端又扯到别的事情上,查雪柔倒是有些不快,反而还是薛忆霜没有白他,而是说道:“就我那点微末功夫,便是你我恐怕也打不过,还报什么名,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做押金。” 古鸿其实也觉得这十两银子的押金确实也是为了防止浑水摸鱼的好办法,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也是多了,不免心中也有些不快,随即摸了摸身上的银两,但已然不足十两银子了。 眼见着古鸿的这个举动,薛忆霜也知道他想做什么,忙制止他道:“得了,不用给我钱,我的武功纵使交了钱,最终也会被认定为浑水摸鱼之流,到时候这钱也不会退还,你岂不浪费。” 古鸿自是不清楚薛忆霜的武功究竟如何,但是看她之前施展的身法确实不怎么样,那时候若是自己去追,也是一眨眼能拿住她的,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此时薛忆霜点的几个菜便被小二端上,她则又恢复到之前嬉笑的状态,拿起筷子吃喝起来,古鸿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收起银子也跟着吃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路实佳人把酒欢,展望明日胜笑颜。 三人没了再多的话语,只是自顾吃着东西,而此时,便听得楼上又下来一个江湖侠士,一边走一边说道:“就一下子,怎么都没座位了?” 见得又有人下楼要吃饭,小二便自然是谄媚逢迎:“哟,大侠,不巧了,这人是刚刚坐满,要不您要吃些什么和小的说说,一会儿送到您房里去?” 那个人好似不太乐意一般,只听他大怒道:“去房中吃?有这大厅不做,非要去屋里吃是何意思?赶紧的,给我找个位子!” 听得这人语气不善,众人都纷纷抬头看去,而古鸿自然也是打眼瞧去,只见得一个身高六尺的壮硕男子,挎着一把一掌多宽的大刀,留着络腮胡子,这便揪着那个店小二的衣襟,只听店小二有些颤抖,但依然赔笑着说道:“真的没有位子了,要不您先回房休息会儿?等有了位子,小的再上楼请您几位?” “还要我等?”那个彪形大汉闻言更是恼怒,一把便把那个小二推开,竟自顾走到了厅中,而小二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劝说。 古鸿见得他这样欺凌弱小,心中不免燃起一股怒火,本想上前阻止,却听身边的查雪柔一边喝着龙井,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道:“别没事找事,他便是这样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比武大会有明文规定,参加者私斗是会被取消资格的。” 但是,那个大汉却是好不听那个店小二的劝阻,便是一抬胳膊,便将那个店小二甩倒在地,那个店小二摔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而此时围观的人却是各个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些人禁不住在偷偷嘲笑,这便是再忍耐也是不行,只见古鸿穆地起身对着那个大汉责骂道:“你这厮,忒没道理!自己下来晚了,便是你的过失,何必拿店小二撒气?” 此言一出,便又是引得众人转头看向自己,反而是在座的查雪柔以及薛忆霜,不免都是一阵皱眉,各暗自叹了一声。 而那个大汉则是转头怒视古鸿,随即便大步走向古鸿,对着他说道:“怎么?你小子想当出头鸟是吗?” 虽然那个大汉要高出孤鸿一头,而且身形健硕,古鸿却毫无惧色,对他说道:“我只是想讲道理,你便是稍稍等一下又如何?” 那个大汉才不管这些,便是扫了一眼古鸿同桌的查雪柔与薛忆霜,见得都是些身材瘦小之人,不免坏笑一声道:“那好啊,你既然要讲道理,何不把你这桌让给我呢?” 古鸿闻言还未及反应,便见那个大汉抬起右手便抓住了自己的肩头,竟直接把他拎起,便往旁边一扔,这是多大的劲力,古鸿顿时一惊,但也不含糊,在空中翻了个身,便悠然落到地面。 “这小子轻功倒还可以。”只见查雪柔见状却依然不动声色自顾吃着,完全没有顾忌那个大汉,而那个大汉见到这一下竟没把古鸿摔着,也是冷冷一笑道:“小子,看不出来,还有点能耐!说,是哪门哪派的?” 古鸿听他问自己的师承,便回答道:“苏州,雪月派!” “雪,雪月派?”只见那个大汉闻言先是一愣,此时,一旁看热闹的众人便开始笑了起来,不多时,那个大汉也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哪个门派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呢,原来是雪月派的,雪月派的怎么一代不如一代啊。” 古鸿也听得查雪柔对他说过雪月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便是明白自己的门派对于的门派来说,有些不太入流,但是,被人当面羞辱,也是心中燃起一股怒火,这便说道:“你是何门派的?” 看到古鸿被这么多人嘲笑也还有勇气问自己何门何派,那个大汉只觉得肯定是碰到了一个傻子,但也不含糊,一拍胸脯,挺直身板说道:“老子,是临安鬼刀门的钟豪!” 古鸿其实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个门派,他对于江湖上的门派都是知之甚少,问他何门何派,便是不想输了自己的气势而已,但是听他真的报了自己的门派,便又是一脸茫然。 而钟豪看着古鸿这一脸傻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这就害怕了?害怕就给我闭嘴!滚一边去!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钟豪不但言语不善,还十分小瞧自己,古鸿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想要与他较量一下的念头,虽然自己也不明白这种念头是如何产生的,但是没来由的他就是想要与眼前这个人较量一下,只见他慢慢岔开双腿,有点好似扎弓步一样,摆出了一副架势。 而那个钟豪眼见着古鸿摆出了一副要决斗的姿势,不由冷声说道:“怎么?想打架?好啊,老子奉陪到底,也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便也摆开架势,大步上前。 眼看着二人这便开始冲向对方,变就在出拳的一刹那,只见眼前好似有物体一闪,便是打在二人的手腕上,不禁让二人的拳头相互错开,没有打中对方。 二人被不明之物击中手腕,却也不疼,便是好奇居多,纷纷开始低头看去打中自己的东西,只见得地上分别躺着一朵桃花以及一颗花生。 而不等他们四下张望是谁做的,便听查雪柔起身对着古鸿说道:“跟你说了,私斗是要被取消比武资格的,你还打!” 而此时却听一旁的薛忆霜好似十分兴奋地对着查雪柔说道:“哥哥,这就是‘沾衣芳’吧?果然很厉害啊。” 而查雪柔自然没有回答薛忆霜,而是对着一旁一个同样一身白袍,模样虽然不是十分俊朗但也眼鼻十分端正的青年说道:“刚刚那颗花生是你丢的?” 但见那个青年十分礼貌地起身冲着查雪柔一拜道:“正是在下。”又转向古鸿与钟豪说道,“方才真是失礼了,毕竟我也不希望眼看着二人动手伤了和气,又凭白无故丢了比武资格,这才出手阻止,还请见谅。” 听这个人说话客气,古鸿自然也是笑着说道:“不用不用,是我们先失礼了。”古鸿已然被查雪柔骂醒,自然知道不能再动手了,而且这个青年也主动出来做和事佬,便也顺着他赔了个礼。 而那个钟豪自却很是气恼这两个人插手管闲事,但是花瓣、花生这么轻巧的东西便能弹开自己的劲力,看来这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再者说确实,自己也是一时动怒,居然险些动手,这要被取消资格,那岂不很丢脸,但是出于气愤,还是开口问道:“你小子是谁啊?什么门派的?” 那个青年依然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地答道:“在下尹千尺,是唐州白帝城的弟子,这位钟兄弟,在下已经吃完,若不嫌弃,便坐在下这个位子即可,何必动武呢?” “白帝城?”只听得在座众人都纷纷议论了起来,而那个钟豪显然也是知道白帝城这个门派,只见得他脸色一阵铁青,便又挤出一副笑容说道:“原来是白帝城的高手,失敬失敬,既然兄弟慷慨,我等哪有嫌弃的道理?”说罢,便与他一同的两人走向尹千尺的位置,而尹千尺则是示意与自己一同来的两人起身,便是十分优雅地离去,临走之时,依然对着查雪柔微微点头施礼。 眼见着这个尹千尺走上楼去,而钟豪也与同行之人坐下点菜,古鸿也只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可刚一落座,便听查雪柔轻声责备道:“我说你是真傻吗?竟然会做事这么不动脑子,怎么就当真要动手了?” 而古鸿听又被查雪柔责骂,便低着脑袋轻声回道:“我也不知怎地,听他取笑我们雪月派,就想动手教训他。” “这叫羞辱。”只听薛忆霜歪着脑袋喝着酒说道,“你啊,是因为他侮辱了你的门派,感觉到了羞辱,便是恼羞成怒,真想不到,你还挺维护自己的门派的嘛,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 眼见着薛忆霜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古鸿不由想着,自己难道是当真觉得有了羞耻之感?所以才如此动怒?但是又听查雪柔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想教训他,我倒是赞同,只是嘛,明天你自有机会。” 听闻查雪柔这么说道,古鸿又是一阵疑惑,忙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只听得查雪柔依然不正眼看古鸿,慢慢说道:“你仔细看那个家伙配在腰间的腰牌。” “腰牌?”闻言,古鸿便扭头看向钟豪,只见他正端着大碗,与自己的几位兄弟喝着酒,他的腰间,赫然挂着一块腰牌,上面醒目地写着四个大字“丙三十三”,而此时,钟豪的同伴看到古鸿正在看他们这边,便对着古鸿大声吼道:“臭小子,看什么看?真的想找打?” 不等钟豪回头,古鸿便忙转过头,随即凑到查雪柔的身边轻声说道:“难道说,我明天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他?” 查雪柔有些嫌弃地推开了古鸿,便悠然说道:“对啊,所以,你着什么急,想要教训他,明天也不迟啊。” 古鸿刚想好似也是这个道理之时,便听得薛忆霜小声说道:“就不知道谁教训谁喽。” 显然,她这是有意在取笑古鸿,但是古鸿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他的心中竟然激荡起来,他看过这个钟豪的身手,却是不差,而且膀大腰圆,显然是横练的外家高手,便是与他硬碰,便无胜算可言。 见得古鸿神情凝重,查雪柔便当他是恐惧,随即说道:“怎么?怕了,怕了就赶紧放弃。” “怎么可能?”此时却听古鸿慌忙说道,“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你看着好了,明天我一定打赢给你们看。” “最好别让我们失望。”只听得查雪柔好似随口说了一句,便是薛忆霜紧接着就捂嘴笑了起来,古鸿不知道查雪柔说的是反话,便一拍桌子说道:“一定不让你失望!” 一声响,便又是引来周围一群人的侧目,他们此时已然知晓了古鸿的师承,便都似鄙夷的目光看着古鸿,但是古鸿全然没有察觉,依然还是那般信心十足的样子,而查雪柔当真是觉得很是丢脸,便放下碗筷,起身便走:“我吃饱了,回房休息了。” “哥哥。”不等古鸿开口,却听薛忆霜说道,“我没地方去,可不可以再留我住一晚,就住一晚,睡地上都可以。” 查雪柔其实便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虽然言语冷淡,但是内心是正义火热的,便又知道薛忆霜可怜的身世,也没了之前对于她骗人钱财的芥蒂,便自然而然点了点头,随即便自顾上楼去了,而薛忆霜见她同意,便笑着对古鸿说了一句:“我走了,你慢慢吃啊。”便跟着查雪柔上楼去了,只留得古鸿一人傻愣着坐在那里,看着一桌子的狼藉,便也无从下筷,也是抹了抹嘴,上楼去了。 眼望着窗外西湖的夜景,古鸿便是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是一种莫名的兴奋,明日便是自己人生当中第一次正式和别人交手,他心中无比的期待又紧张,亲眼见过钟豪的出手以后,便是想着这样的对手,该是如何对付,但是想了又想,却还是毫无头绪,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没有实战经验,只有见招拆招一条路而已,其实他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时他自己也会怀疑,明明在探案之时,一切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怎么平时要想些事情却如此费劲,想着想着,不由得也范起困来,这便吹了蜡烛,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但是却是一夜无梦,次日清晨,还是店小二来敲醒自己的房门,告知这便已经将尽巳时,而查雪柔早已领着薛忆霜一同前往了孤山。 古鸿有些抱怨着查雪柔不叫自己,便穿上衣服赶忙出了门去,却又是一阵迷茫,因为在他的眼前,虽然能一眼望到西湖,可是孤山这便怎么去得,便又没了方向。 幸得店小二机警,知道古鸿是外地来的,只以为他是不知道孤山在哪儿,便好意上前之路,分明是在东边,古鸿也点头谢过前往,可没过多久,便又见古鸿回到了客栈门前,店小二不明其意,上前询问,便才知古鸿这是迷了路。 而此时,便又有几个起晚了的侠客正冲忙出门,便是店小二也落得省心,让古鸿跟随前往,终还是天无绝人之路,跟随着那几个侠客,古鸿终于是在关门之前到达了孤山上的小擂台。 断桥不断,孤山不孤,坐落西湖,别有风情,便是在孤山之上的空地之处,那些商人一起合资建造了一块偌大的比武会场,当中划分出了四个十丈见方的擂台,非别是甲乙丙丁四个组所比武只用,而此时,比武的评判官,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细眼大鼻,走到人群正前,抱拳施礼道:“在下本次比武的武裁决,马洪,在此有礼了。” 而台下众位参加比武的侠客也纷纷回礼。 古鸿却来得匆忙,便一进武馆,就开始寻找查雪柔的的身影,只是碍于查雪柔为女儿身,个子娇小,在这百号高大的江湖人士当中,十分不好找,便是在人群中四处钻行,惹得众人纷纷斥责却也毫不在意,这才在众人回礼之时找到了查雪柔,而此时薛忆霜便也在她身边站着。 古鸿见得查雪柔,不由上前一拍她的肩膀责问道:“查姑,查公子,你也太不仗义了,为何出门不叫我?” 而查雪柔侧眼瞥见古鸿,便先是一抖肩膀把他的手抖开,随即开口说道:“你一男子在屋歇息,我怎么可能过来叫你?” 其实细想想也就知道查雪柔此言的应付成分较多,而古鸿却听得觉得好似颇有道理,这便又傻傻一笑道:“对哦,好似也是这个道理。” 看他这般毫无脑子的傻笑,查雪柔也是一阵无奈,便轻声说道:“你小声点,裁决正在宣布比武规则。” 古鸿此时才注意听着前方那个叫做马洪的裁决者说着:“这个擂台有十丈见方,只要出了擂台,落到地面,便是算输,当然了,若用轻功飞到擂台以外的上方也不算出界。” “哪有这么好的轻功?”古鸿闻言,便对着查雪柔轻声说道,“这不是胡说八道了吗?” 而查雪柔显然又是不耐烦起来,对着他说道:“你就不能闭会儿嘴吗?” 古鸿听得查雪柔责备自己,又只好闭上了嘴,而此时马洪则没有停下,继续说着:“比赛当中,打倒在地数十声不起者算输,投降算输,由于我们这是比武,不是决生死,所以不可出手要人性命,如果有杀人或者被判定有杀人意图的同样为输。” “这还是挺合理的。”古鸿闻言又自言自语起来,显然,身旁的查雪柔与薛忆霜纷纷向外挪了一步,企图里古鸿稍稍远一些。 而马洪继续说道:“还有,由于江湖之中,武功甚多,不免有善用武器的门派,但是武器有危险,难免会有伤及,所以还望各位需要使用武器的侠士到我这边告知,我这便有各种未开封的武器可供大家选择,还望比赛以和为贵,若违反固定使用开封武器,被发现将直接判定告负,大家都明白了吗?” 由于这个马洪好似也是江湖上有些名望的前辈,众人对他还是有礼有加,便都齐声说了一声:“明白了。” 马洪这便点头对着众人说道:“那么小擂台赛马上开始,还请各位依照自己的腰牌所指,去往相应的擂台等候比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万分期待终降临,直上擂台绝不悔。 马洪话音刚落,众人便是纷纷寻着自己的擂台位置前去,也有不少人纷纷前往马洪之处,讨要未开封的武器。 古鸿虽然手持掌门给他的长剑,但是他便是不用武器的,便也无需去马洪之处讨要武器,但是眼看着四个擂台,便又不知哪一个才是“丙”组的擂台,便忙拉住正要走得查雪柔问道:“查姑娘,哪一个是丙啊?” 不等查雪柔开口,只听得薛忆霜无奈地对他说道:“擂台旁边不是有木牌指示吗?” 古鸿闻言,这才发现每一处擂台的四个角上立着一块木制的立牌,上面很清晰地写着“甲乙丙丁”,古鸿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方才挠头笑道:“原来如此,对不住啊。”说罢,便寻着“丙”擂台去了。 而见他傻傻地离开,薛忆霜不由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傻样,别第一回合就被那个钟豪打得半死不活才好。” 只见得查雪柔微微一笑说道:“若要打死人,那些副裁决便会上前阻止,不会闹出人命的,放心吧。” 薛忆霜其实也不是为古鸿担心,她只是所谓的同情而已,听得查雪柔这般说道,便也是觉得有理,便老老实实跟在薛忆霜的身边。 参加比武的一共有二百余人,江湖确实人才辈出,据说太祖皇帝刚刚登机之时,立下“江湖规”,那时候一共才十余个门派,加起来不过也千百号人,短短百年间,各个门派便好似百家争鸣一般逐一冒出,而先帝英宗皇帝,更是大胆提倡习武强身,江湖中人一下子由仁宗皇帝时期的不到五千号人,逐渐发展到了近万人左右,着实是江湖习武者的一个盛世,所以每次参加比武大会的人数都在增加,每次还有新的面孔出现,就比如查雪柔这样的名门之后,也有古鸿这样的愣头少年。 查雪柔所在的甲组好似前面的实力层次不齐,一场场比赛便是最快也不到一炷香便分出了胜负,此时只听那个副裁决说道:“接下来,甲二十五对甲二十六。” “到你了。”只听得薛忆霜轻声说道,而查雪柔自是点了点头,随即便一跃上台。 “查公子加油啊!”此时忽闻擂台边上,古鸿一边小步跑着一边来到薛忆霜的身边,对着查雪柔喊道。 这便是让查雪柔与薛忆霜都是为之一愣,只见薛忆霜扭头看了一眼古鸿说道:“你跑来干什么?你不是还要比吗?” 听闻此言,却见得古鸿摇头叹道:“我这边才比到十五十六号,看来还有好一会儿,我这不就来给查公子加油嘛。” 其实查雪柔压根也不希望古鸿前来为自己加油鼓劲,此时上了擂台更是不在意他的言语,只是内心暗自说道:“爷爷,我终于要与人交手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培养。” 面对着比自己高出一头,手持长枪的青年,只见查雪柔拔出方才从马洪处讨来的细剑,便率先迎了上去。 古鸿也未曾想到查雪柔竟是会用剑,但见她身姿灵动飘逸,辗转腾挪,便是那个青年无论如何舞动枪杆,是挑、刺、扫、打,都无法打到查雪柔,看得古鸿一阵叫好,只听得一旁的薛忆霜说道:“大惊小怪的,这只是迷蝶谷最基本的身法配上剑法而已,薛姑娘还有更厉害的武功没有使出来呢。” 听到此处,古鸿顿时觉得心潮彭拜,这便想起昨日查雪柔那不动声色就卸去自己腕力的那种武功,不由对她更加期待起来,但是他也明白,眼前这个对手虽然武功也练得熟练,但是面对查雪柔这般的身手,便是无法打到她,自然也无法让她使出那般的武功,便又是一枪被查雪柔用剑挑开,查雪柔翻身跳到那人跟前,抬掌便是打在他的身上,只见那人好似受了莫大的劲力,径直向后倒去,一时只见竟无力止住,直接跌出了擂台。 “好啊!”不等副裁决判定,孤鸿已然大声欢呼起来,他再傻也明白此时的查雪柔便已然是把对手打出了界外,再随着副裁决的判定声传来:“甲二十五出界,甲二十六胜,进入下一回合。”的声音,查雪柔已然飘飘下了擂台。 古鸿忙上前恭喜道:“查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查雪柔却是毫不理会古鸿,只是暗自轻声对着自己说道:“幸好没有辱没了爷爷的名声。” 这便在古鸿与薛忆霜的祝贺声中,便听得丙擂台的副裁决在那儿高喊:“丙三十四?丙三十四在吗?我数三声再不回答,就算你弃权了!” “叫你呢!”查雪柔看着还在兴奋不已的古鸿说道。 古鸿此时也听闻了副裁决的叫喊,忙回答道:“在呢!在呢!”便向擂台跑去。 看着他风风火火地跑向了擂台,薛忆霜便问查雪柔道:“去看看他的比试吗?” 查雪柔本想说去,但是又觉得应当没有什么悬念的要输,便站在原地没有出声,薛忆霜见查雪柔没有说话,便只好站在原地,向丙擂台张望,毕竟也是相识一场,还是想要看看古鸿比斗的结果的。 此时见古鸿已然跑到了擂台边上,踉踉跄跄地爬上了擂台,这一举动,便已然引发了在场众人的笑声,想着这般蹩脚的功夫,竟然还敢来参加比武,这十两银子还不如在家买块地种庄稼来得实际一点。 而那个丙三十三便也就是那个昨日里耀武扬威的鬼刀门弟子钟豪,他眼见着眼前这个举手投足蹩脚又傻呵呵的人正是昨日里险些与自己动手的那个雪月派弟子,不免心道一声真是运气,便开口嘲讽道:“我说,你还答应什么?干脆躲在下面直接认输便是。” 古鸿听不出嘲讽的意味,但是对于这个钟豪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便是开口说道:“不要小瞧于我,很可能到时候吃败仗的是你。” “好大的口气。”只见钟豪笑着说道,随即便听这边的副裁决一声:“开始!”便见钟豪毫不留情,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古鸿的面门就是一拳,古鸿不想他一上来就是如此迅猛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身子随即径直向后倒了出去,重重摔在了擂台边缘,幸好自己眼疾手快便是在地上一托,勉强让自己不至于摔出擂台。 看得这一拳,台下众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心道这个家伙果然如预料的一般无用,而眼看着这一幕的薛忆霜也是扭过了头去,对着查雪柔说道:“看来不过去是对的。” 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查雪柔自是身法已经练得高超,便也是一直在注意古鸿这边的比试,她眼见着分明快速向擂台外跌去的古鸿竟然只是手一触地便化解了这股劲力,便开始好奇起来,心道看来这个傻小子的武功应当不像表面这般羸弱。 而只见此时的古鸿捂着鼻子起身,虽然鼻子已然红肿,他却笑着说道:“居然没流鼻血,还好还好,看来我的鼻子还是挺争气的。” 这番姿态,便是让钟豪看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心道分明自己用的气力应当足以把他直接打出擂台,怎么会忽然停了下来,但是看他狼狈的样子,便只当是运气好罢了。 而古鸿揉了揉鼻子,便见钟豪又大步上前,一拳扫来,不免心头一紧,便运起“孤鸿展翅”,翻身一跃,跳到了钟豪的身后,钟豪扑了个空,便险些自己跌出擂台,眼看着别人开始笑话自己出丑,便是羞怒交加,扭头恶狠狠地看着古鸿。 只听得古鸿竟然向他问道:“你的门派是鬼刀门吧?为什么你不用刀呢?” 古鸿只是好奇而已,听在钟豪的耳中却无异于是一种挑衅,这便更加激怒了钟豪,便挥着拳冲上前去,嘴中吼道:“打你还不需要用刀!” 而古鸿经过了两次闪避以后,不知为何觉得一身轻松,便也不是那么难以躲避他的拳头,便又是一个闪身,躲开了这一拳来到钟豪的身后,眼见着钟豪后门打开,古鸿便也不再犹豫,对着钟豪的后背就是一脚。 钟豪受了一脚,一个踉跄便扑倒在地,这便又引来围观众人的一阵哄笑,这便气得钟豪面红耳赤,转身便又向古鸿打去,而古鸿竟逐渐习惯了闪躲,便是轻而易举躲过了钟豪的拳头,还适当地还击几下。 眼看着钟豪攻势迅猛,却根本无法触及古鸿,台下的众人也都没了笑容,因为他们逐渐也看出端倪,这个愣头傻小子的身法不是一般的快,钟豪虽然身材魁梧,但是出拳速度本也不慢,便是如此,古鸿依然游刃有余,还数次将钟豪打倒在地。 “原来他这么厉害?”薛忆霜此时便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惊讶之情,不由感叹起来。 但是查雪柔却没有这般觉得,只听她好似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么下去不行啊。” “不行?”薛忆霜不知查雪柔为何这般说道,便好奇地看着她。 只听查雪柔说道:“古鸿虽然身法奇绝,那个钟豪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他出手的劲力根本不够,纵然打到钟豪次数不少,但是效果却微乎其微,这么一来,他们的比试不免要变成一个消耗战,而钟豪是横练的外功,体力充沛,古鸿则应该是内家轻功,而且看这轻功的样子,应该也是很耗体力的,这么下去,他便支撑不了多久的。” 薛忆霜闻言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上前几步仔细观瞧,确实如查雪柔所说,古鸿此时虽然依然能灵巧躲开钟豪的攻击,但是明显已经无力再出手反击,而且开始有些喘息起来,不免眉头紧锁,开始为古鸿着急。 而此时,便见得查雪柔上前一步对着古鸿说道:“古鸿!你想办法把他打出界也行啊!” 这一声喊的虽然很响,但是对于全身心投入比试的古鸿来说,便是充耳不闻,依然施展“孤鸿展翅”躲避钟豪的攻势。 越是这样,查雪柔与薛忆霜看得也越是着急,眼看着古鸿躲闪的速度越来越慢,每一招每一式都变得十分凶险。 可正当古鸿也自知可能坚持不住,查雪柔与薛忆霜急得掌心出汗之时,率先耐不住性子的却还是这个钟豪,他其实消耗的体力虽然不及古鸿,但是已然也不少,尤其是被这个之前自己完全看不起的傻小子压制,而且根本没有还手余地,甚至还凭白无故挨了他那么多下打后,终于是按耐不住,抽出背后的大刀,直接挥向了古鸿。 古鸿见他出刀,竟一时之间躲闪不及,只是将身子往后一撤,刀口擦着自己的衣衫划过,便是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正当古鸿惊讶之时,却见钟豪举刀劈下,而自己此时又退到了擂台边缘,便只好侧身向右一滚,躲开了这一刀,便又见钟豪一刀跟上,眼看已然不及躲闪,便听得那个副裁决喊道:“停!停下!” 眼见着副裁决一边叫喊一边上了擂台,钟豪终是在劈到古鸿的面门之前停住了刀势,不觉转身看向副裁决,只见副裁决来到钟豪面前,抬手对他说道:“你,把刀给我看一下。”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也都反应了过了,大家都眼见着钟豪的刀锋划开古鸿的衣衫,便是只道惊险,此时却才想起,这比赛是不能使用开封武器的。 只见得钟豪此时忽而面色一沉,好似有些懊恼一般,但依然将刀横在了副裁决的面前,只见副裁决只稍用只见在刀口轻轻一抹,便见得手指触及之处裂开一小道口子,便是脸色一沉,随即宣布:“丙三十三使用开封武器违规,丙三十四获胜!” 台下一阵惊呼,随即欢声雷动,之前嘲笑古鸿的人也都已被他那诡异的身法所震慑,纷纷都认可的古鸿的武功,而古鸿闻言,却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便不由大笑大叫起来,对着不远处在观望自己的查雪柔与薛忆霜喊道:“我赢了,你们看到了吗?我赢了!” “我小看你了!”薛忆霜也不禁感叹地对着古鸿较好,而此时,便见查雪柔面色一沉,在众人都把焦点放在古鸿身上之时,却为察觉,恼羞成怒的钟豪已然不顾自己的脸面,竟横刀劈向古鸿,查雪柔看在眼里,不由得大吼一声:“小心!” 古鸿闻言,只觉身旁寒风凛冽,本能便是向后一仰,便见到一道刀锋从自己头顶略过,不及反应,便又是一刀下来,说是迟那时快,却见那一刀又要劈下之时,那个钟豪不由得一个踉跄,竟向一边倒下,这一刀自然也略过了古鸿的身子,劈在了地上。 眼看着钟豪摔倒,古鸿便是仔细瞧去,便是钟豪腿上竟不知何时缠着一条细长的绳子,这条绳子他昨日便才见过,便是昨日查雪柔帮忙捉住薛忆霜时用的那条绳子,听薛忆霜所说,这叫做“惊心索”。 再看不远处的查雪柔,此时她还保持着丢出“惊心索”的姿势方才收回,一时之间,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忙对着查雪柔说道:“多谢相救!” 而查雪柔却是没有理会古鸿,而对着钟豪怒斥道:“既然自己违规,便由不得他人,你这般小心眼的人,又怎配来参加这个比试,还是赶紧滚回你的鬼刀门吧!” 查雪柔这话是字字扎心,刚才还怒不可遏的钟豪一时之间冷静了下来,顿时也是羞愧难当,由于双脚被缚,也是难以起身,只能勉强用刀点着擂台将自己身子直了起来,对着古鸿说道:“对不住了,是我方才错了,还请原来。” 见着此人向自己道歉,古鸿一时之间也觉得原来这也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古鸿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记人的坏,便是记人的好,这便对着钟豪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下次有机会再比过,你真的很厉害。” 古鸿越是如此大度,却越是让钟豪羞愧,以至于不敢再抬头看向古鸿,而古鸿此时则对着查雪柔说道:“查,查公子,还请你高抬贵手,帮他解开吧。” 无需古鸿多言,此时查雪柔已然来到了擂台边缘,只稍一纵身,便跃上擂台,拿出一条细如发丝的长线,给钟豪开了锁,钟豪得了自由,随即起身便对着二人一个拱手,便是下台而去。 古鸿自然还有好些话语想要感谢查雪柔,便是刚一上前,却听查雪柔率先开口对他说道:“你随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说罢,便自顾下台向一侧走去,古鸿便是不会多想,既然查雪柔叫自己跟上,便也就跟了上去,待他一下擂台,副裁决则自顾安排下一场比试。 而古鸿跟着查雪柔来到比武场的角落,薛忆霜也觉得好奇,便也跟了上去,查雪柔也没有阻止薛忆霜在一旁,只是对着古鸿问道:“你为什么只闪避?” 古鸿闻言,便挠了挠头说道:“王忱只教了我这一套轻功,不过里面确实还有一些还击的套路,只是我未曾与人交过手,不太熟练罢了。” “王忱?”薛忆霜闻言倒是十分惊奇,“是那个‘流江魔屠’王忱吗?” 见得古鸿点头,薛忆霜顿时倍感惊讶,但是还不及开口,便见查雪柔抬手止住自己,便也不再多言,只听查雪柔说道:“难怪你跟我打听他,但是我不管你跟谁学的武功,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是比武,这种好似捉迷藏的方式,虽然你能一时占得先机,但是你无力打倒对手,哪怕将对手打至界外,这场你是运气好,但接下来你又要怎么比呢?” 查雪柔确实挺为古鸿着想,这么说也是为了他好,但见古鸿一阵茫然,不由又是叹了口气问道:“你是雪月派门下,难道就没有学过别的功夫吗?” 只见古鸿闻言又是一阵挠头,只见他想了想后说道:“我只在雪月派学了三个月的武功而已,便是有学一些基本的拳脚以及剑法。” 听闻古鸿还是会些剑法的,查雪柔不由眼前一亮,随即说道:“那你这样,下一场比试,你便试着用剑,看准时机便打对方要害,只要副裁决判定这要是开封剑便能取人性命,也能算你获胜的。” “原来如此。”薛忆霜便开心地一拍古鸿说道,“还不谢谢哥哥告诉你这个方法?” 古鸿经由细细一琢磨,便也随即豁然开朗,忙对着查雪柔谢道:“多谢,多谢了,我这就去裁决那儿要一把剑。”说罢,便又是一溜烟跑去了。 见得古鸿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查雪柔不禁叹了口气自嘲道:“我这真是没事找事,给自己凭白增添了一个劲敌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有惊无险首过关,如虎添翼持剑笑。 此时甲擂台的裁决正好喊道:“甲二十六对甲二十七!” 薛忆霜却见此时查雪柔还在那儿发呆,便轻轻推了推她道:“到你了。”查雪柔经薛忆霜这么一推,便回神过来点了点头,而薛忆霜便又说道,“甲组一共六十人左右,这场比完应当就能过关了,加油啊。” 查雪柔自也是知道这个道理,随即便是翻身一跃上台而去,对手则早已在台上等候,见他也是如钟豪一般膀大腰圆,只是手臂更为粗壮,应当是个练上三路的好手,但既然他没有拿武器,查雪柔自然也是将长剑往擂台底下一丢,随即拱手施礼,只见对面那个人也是拱手施礼道:“请多多指教。” 随着裁决喊罢开始,那人便快速上前,大步流星便到查雪柔面前,抬手就是一掌打出,只见得他手臂伸直宛如一道蛇形直射查雪柔面门,查雪柔也不怠慢,便是一个侧身闪过了那一掌,但却见那人的手掌一个偏转,竟又绕向查雪柔,查雪柔不及躲闪,只能出手架住他的来手,再向后一跃,与那人保持了一些距离。 “怪蟒拳?”只听台下的薛忆霜不由说道,这便对着查雪柔喊道,“这是密林宗的怪蟒拳,要小心啊。” 查雪柔好似也听过这个门派,神情却还是颇为镇定,只见她抬起手掌,顿时摆出一副架势,只见得那个人看到查雪柔的架势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迷蝶谷的少主,不过我印象中好像查大侠的公子生的是个女儿吧?难不成……” 查大侠的威名实在是远波江湖,便是有不少人知道他当年一人独战星垂门的实际,其实那次大家都是势均力敌的打斗,星垂门有着江湖豪杰的相助,当然查大侠这边也有莫谷主以及莫谷主所率领的江湖豪杰助阵,只是拒当时在场之人所传,便是众人基本都没动手,只有查大侠一人干直面众人,这般一传再传,便是成了查大侠独自一人对抗星垂门一派了。 这些江湖传言查雪柔自是不放在心上,只是她一直以来都不想要活在爷爷以及曾外公的阴影当中,此时只见得她开口说道:“我们这是比武,问这些有什么用?” 却见那人还是笑着说道:“也是,我也只是好奇而已,那就让我见识一下迷蝶谷以及查大侠的神功吧!”说罢,便躬下身子,宛如一头准备捕食的野兽,直面查雪柔。 “猛虎下山?”薛忆霜在台下亦是如此说道。 而查雪柔此时虽听在耳里,但是心中难免又起了一些疑惑,只是此时便不容自己多想,却见对方已冲至自己面前,不由多想,查雪柔便是抬掌就打,而那个人却是身子一软,转而绕着查雪柔的手臂便是打去,查雪柔一时之间被拍开了左手,但是也不惊慌,又是翻转身姿,足轻点地,一跃而起,同时对着那人的肩头就是一脚,将那人向后踢得倒退几步。 “好!”没等薛忆霜叫好,便见古鸿抱着一把讨来的未开封长剑跑了过来,边跑边是叫好,薛忆霜看着古鸿这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责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只见古鸿嘻嘻一笑说道:“反正那边喊我我再过去也不迟,我就是想看看查公子的比试” 其实古鸿是一直很感激查雪柔的,虽然她有时候对自己言语的态度很是冷漠,但是确实不知不觉已经帮了自己三次了,在自己的心目当中,查雪柔这个人当是十分不错的。 而台上的查雪柔却丝毫没有被台下古鸿的叫好声所干扰,在她踢开那人以后,便趁胜追击,直接跟上又是一掌打去。 那人见查雪柔忽而变得凌厉,便也不敢硬接,只是不断向后躲去,而查雪柔便也是寸步不让,不断打向那人,一直将他逼到了擂台一边。 古鸿眼见着那人退无可退,而且毫无还手的余地,便知查雪柔这是胜利在望,顿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只见得查雪柔眼看着那人已经退到擂台边缘,便不再犹豫,一掌明海神掌向他打去,眼看着就要打中那人,而且此时的他也无力躲闪,势必会被查雪柔就此一掌打出擂台之外,但是他此时的他却莫名地微笑了起来,仅仅是一瞬间,就在查雪柔右掌快速靠近他之时,忽而好似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打去,然而便是这么一瞬间的停顿,便给了那人足够的时间,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抬腿便是踢向查雪柔。 便在查雪柔打中那人之前,被他率先踢中腹部,随即便重重地向后摔去,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形没有倒下,但是却依然只能半跪在地上捂着肚子。 眼见着查雪柔在这将胜之际忽而遇到反转,古鸿与薛忆霜都是一惊,此时周围围观的人也不少,便是纷纷为那人叫起好来。 “古鸿。”只听薛忆霜对着古鸿说道,“你看到有什么问题吗?” 古鸿由于练习“孤鸿展翅”,身法提高的同时,眼力也随之增强,自然是对于那一瞬间看得清楚,也好似十分疑惑地说道:“看清楚了,查公子不知为何会突然有一刹那的停顿。” 薛忆霜听闻古鸿这么说道,再看查雪柔依然半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顿时也是疑惑不解道:“这一脚虽然中得正着,但是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啊,以哥哥的功力,不该这么久都无法起身。” 但是不容他们考虑那一瞬间的疑虑,只见得那人已经看准时机,又是大步上前,对着查雪柔的面门就是一脚,查雪柔却连闪躲的动作都没做出,生生被这一脚踢中左脸,向右倒去。 看着查雪柔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薛忆霜顿时惊呼起来,那个副裁决看得查雪柔倒地,也不加多想,便开始喊道:“我数十声,如果不起,便是甲二十七获胜!一……” “查哥哥,快起来啊!”看着查雪柔一直倒地不起,薛忆霜不由急迫起来,但是凭她如何叫喊,也不见查雪柔有任何反应,一时之间,便是焦急万分。 此时,副裁决已然喊到了“六!七!”眼看着那人自以为是必胜了,将手叉在腰间,静静等待副裁决喊完数字后宣布自己获胜,但便是这么一个动作,却逃不过古鸿的眼睛,只见他的袖子当中,隐约可见一个亮闪闪的手镯,本也是稀松平常之物,但是古鸿却觉得此事尚有疑虑,就在副裁决喊完“十”准备宣布结果之时,只听得古鸿高声喊道:“等一下!副裁决,我有疑惑!” 本来那人都要准备挥拳庆祝,而在场众人都在等着为他喝彩之际,听得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声音,也都为之一愣,而副裁决也是一阵疑惑,却也没有宣布那人获胜,而是看向了古鸿,只见得古鸿此时指着那人的手镯说道:“可否请您检查一下那人的手镯?” 一听古鸿说这话,众人也是一阵疑惑,毕竟手镯也算是常见饰品,便又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此时却见那人本来喜悦的神情忽而一边,又转而为怒对着古鸿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手镯又有什么问题?” 而听得他质问,古鸿却不慌不忙说道:“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你根本不是查,查公子的对手,但是便是在那一刹那,查公子的动作忽然减慢,而你便是没有多大劲力的两招就能将她打倒,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说道此处,众人也似恍然大悟一般,毕竟也都是闯荡江湖之人,这点还是想得明白的,其实也有不少人早已产生疑虑,只不过被那中看到神奇逆转的兴奋劲给盖过了而已,此时经由古鸿提醒,又纷纷点头议论了起来。 而那个副裁决便也是颇有见识之人,对于这个行为也是颇有疑虑,便上前对着那人说道:“甲二十七,请你将你的手镯拿出来给我检查。” 而那人显然有些慌乱起来,便是对着副裁决叫喊道:“凭什么?我明明都赢了,就凭这个臭小子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就要检查我的手镯是什么道理?” 而副裁决眼见着他在那儿一番怒斥,便也不犹豫,便是一伸手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直接将他的手臂拎起,这一举动,看得在场众人也是一惊,大家都知道马洪乃是江湖颇有威望的前辈,这些副裁决看来也不是泛泛之辈。 而此时那个副裁决抓住那人的手腕,撩开衣袖,露出了一个闪亮的手镯,只见那个手镯通体金色,应该是纯金或者烫金所制,而上面却密密麻麻覆盖着一层小尖刺,其中有几枚上面还沾有些许猩红的血迹,眼见此状,副裁决便放开了那人的胳膊,在走到躺在地上的查雪柔身边,仔细观瞧了一番,便是在她手背之上,看到几处浅浅的血痕。 古鸿在擂台之下也是看在眼里,不由想起那个人用的“怪蟒拳”招式蠕动诡异,便是有几次与查雪柔有接触,但是确实也是隐蔽。 而薛忆霜也是有些疑惑道:“这么些小伤,怎么会让查哥哥倒地不起呢?” “就是!”只听得那人说道,“便是如此,又能说明什么?” 而此时那个副裁决却拿出怀中的一本册子看了看后,对他说道:“甲二十七,你是密林宗的陈栩是吗?” 那人听得副裁决这么问道,便点头说道:“在下正是密林宗陈栩。” 而却听擂台之下薛忆霜忽而想起什么,大声说道:“我早就听说密林宗的拳路似各种密林野兽一般,但是最让我映像深刻的,还是你们有一种毒,便是附着在武器之上,只要擦碰敌人皮肤些许,便能让对方一段时间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原来如此!”古鸿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查雪柔会如此诡异地失败了,原来这个手镯上的刺,便是淬了毒的。 而副裁决显然也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的,不由对着那人质问道:“你说,你的手镯之上,是否有喂毒?” 只见得陈栩顿时面如死灰,但是口中依然不愿承认:“胡说八道,我,我怎么会在我的手镯之上喂毒?” “那好!”只听得古鸿在擂台之下大声喊道,“你便用你这手镯轻轻划开你的手指给我们看看,看看你到底会不会中毒?” 此言一出,又是赢得了众人的附和,纷纷叫喊让他划开自己的手指,而陈栩显然是乱了手脚,但仍不死心地说道:“那又如何?之前宣布的比武规则当中,并没有说不能使毒这一条,我也不算违反股则吧?” 见得他此时还厚颜无耻如此说来,便是薛忆霜也是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口骂道:“好个厚颜无耻的损贼,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还敢狡辩!” 但是,此时也不知为何,古鸿变得却异常冷静,他听得陈栩这般狡辩,只稍一想,便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但是你可别忘了,比武当中也有规定,不能使用开封的利器,你这手镯上的针尖,便是轻轻一划便能破开人的皮肉,难道算是没有开封吗?”说罢,又对着副裁决说道,“敢问副裁决大人,我说的对吗?” “年轻人言之有理啊。”此时,却见人群之后,马洪也因为甲擂台的争辩好奇地走上前来,正巧听闻古鸿的言语,不由暗自点头,见得众人见他纷纷施礼,便也抱拳回礼道,“确实,这本来也是我们制定规则的失误,但是,也正如大家所见,这位密林宗的年轻侠士,为了获胜,手段有些卑劣,实属我辈所不齿,而且他确实也使用了开封的武器,也当判他输。” 见得马洪亲自出面主持大局,那个本来还有些犯难的副裁决终是有了主心骨,便是举手便要喊道:“我宣布,由于甲二十七使用开封兵器违规,获胜者是……” “请你等一下。”正当副裁决要宣布查雪柔获胜之时,只听得一声较弱的声音传来,大家听得真切,便是由还倒在地上的查雪柔所说,便纷纷向她看去,只见查雪柔此时居然颤抖着身子,缓慢地站了起来,嘴中好似有些勉强地说出一些话语,“不要宣布,我还能打,就让我靠自己打赢这场比试。” 眼见着查雪柔此时此刻还要勉强,古鸿顿时有些错愕,忙劝阻道:“你中了他的毒,还是别再勉强了。” “是啊。”此时薛忆霜也颇为担忧道,“你都站起来都站不稳了,还怎么打啊?而且本来就是他使诈在先的。” “不!”查雪柔意外地很是大声地喊出了一个字,随即又变得小声起来,“人在江湖,总会遇到一些意外,便是这样难道还会有人来说他因为使诈而是我获胜吗?这显然不切实际。” “可是,这毕竟只是一场比试啊!”古鸿确实也是看不下去了,依然劝着查雪柔道,“江湖是江湖,比武是比武,何必如此较真呢?” 此时,却见查雪柔摇了摇头说道:“你懂什么?这里就是江湖!” 此言一出,一字一句犹如烙铁一般,烙入了古鸿的心中。“这里就是江湖!”这一句话铿锵有力,这让有着强烈公断理性化思维的古鸿一时之间又是一愣,他出来游历,要的便是要证明江湖不同于普通百姓所处的环境的证明而已,或者说,他想要证明,这天地之间,无论什么,都是有一个公断的存在,不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但是此时,他又迷茫了,甚至不知道查雪柔这一刻究竟是怎么想的,因为他现如今还是不能太过于理解这些。 查雪柔也不再多理会古鸿,而是对着副裁决说道:“副裁决,请让我继续比赛吧。” 那个副裁决望着查雪柔虚弱而又坚定的眼神,不由又看向一旁的马洪,只见马洪对着查雪柔说道:“你确定你要继续比下去吗?” 听马洪这么问自己,查雪柔便回头看向马洪,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而马洪却不由得好似十分满意地笑了一笑,随即对着副裁决稍稍点了点头,副裁决会意,便对着二人说道:“那么,比武继续进行,但是,甲二十七,请你先取下你的手镯。” 那个陈栩也是眼见得查雪柔这般执着要靠自己打完这场比试,顿时有些佩服起查雪柔来,这便摘下了自己的手镯,往台下一扔,随即对着查雪柔说道:“不愧是迷蝶谷的少主,果然有风范,但是既然要比下去,我可也不会留情!” 虽然古鸿与薛忆霜在擂台底下听得气恼,但是查雪柔闻言便是微微一笑道:“那也正合我意!来吧!” 随着副裁决又是一声:“开始!”以后,陈栩也不再犹豫,直接攻向查雪柔,而查雪柔已然不似之前那般灵活,无法闪避陈栩那凌厉的攻势,唯有抬手逐一格挡开来。 眼看着那个陈栩毫不留情,查雪柔被步步压制,古鸿看得心中一阵焦虑,但是随着比武的进行,那个陈栩虽然打中查雪柔几招,却也不是什么要害部位,而查雪柔打着打着竟然开始有抓到机会反击一掌。 只是查雪柔的掌力依然绵软无力,有些被陈栩直接躲过,有些则被他硬生生接下,但是,不知为何,陈栩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来凝重,而且脸上的汗水也清晰可见。 眼见着查雪柔又是一掌被陈栩挡下,但与此同时,陈栩竟向后退了几步,正是这个时机,查雪柔便拖着自己绵软的身体,又是几掌打去,陈栩不及躲闪便举起双臂运功抵御,可是没挡一掌,便向后后退几步,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恐惧,直到第十二掌打出,陈栩已然还是交叉双臂在胸前格挡,却被查雪柔连手臂一起打在了陈栩的胸口,陈栩只觉得胸口一闷,顿时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翻身倒在地上,便是再起不能。 眼见如此,副裁决便又开始数数,一连十下,陈栩虽然想起,却依然无力起身,副裁决数完第十个数字一后,便大声喊道:“我宣布,甲二十六获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江湖冷暖江湖情,江湖梦中探人情。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看着查雪柔拖着这么一副身躯还能这般获胜,古鸿兴奋得竟然跳了一来,大喊大叫起来。 与此同时,在四周的围观的众人也都纷纷大声叫好,而副裁决在宣布完结果以后,便示意一旁安排好的一些擂台劳工们备来担架,上台将受伤的陈栩抬走。 但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古鸿又惊觉查雪柔竟然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心中忽感不妙,随即马上一跃上了擂台,对着查雪柔说道:“你没事吧?” 此时,古鸿才能清晰看到,查雪柔的面色已然苍白,白嫩的皮肤之上,竟依然渗出不少汗水,看来她当真是消耗过度了,古鸿看在眼里,本想跟副裁决说再要一副担架,可是偏偏此时,查雪柔忽而身子向前一倾,直接倒在了古鸿的身上,着实把古鸿吓了一跳,本来想要喊担架,但是却听着查雪柔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把我扶下去,找个地方歇会儿便是。” 听着那娇弱的声音,古鸿不觉心头有些发痒,这便又对着她轻声说道:“要不还是先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别废话。”只听得查雪柔无力地说道,“叫你扶我下去便扶。” 既然查雪柔言语如此坚定,古鸿也不好悖了她的意思,这便搀起她的一条胳膊,但是此时的查雪柔浑身无力,腿脚都已然迈不开去,怎还有力走动,古鸿见得她已然这样,便一把将其抱起,直接跃下了擂台。 看到古鸿抱着查雪柔跃下擂台,薛忆霜也是有些好奇,便跑上前去担忧地说道:“赶紧找个大夫吧,虽然听传闻说这毒只是会一时半刻麻痹身体,但是还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再在上面下别的毒。” 只听古鸿闻言说道:“她说不用,先给她找个地方吧。”说罢,古鸿便抱着查雪柔向武馆的一角跑去,薛忆霜见得古鸿这般,便也只好跟上。 虽然只有一小段距离,可是古鸿心中也是不禁有些担忧,但是他又不知怎么地,对于查雪柔又是十分地信任,他觉得查雪柔一定有自己的办法,眼见着怀中的查雪柔意识模糊,恍惚间好似还在说这些:“爷爷……”但是,也只是这两个字而已,便也再没听清。 眼见到了墙角边,古鸿便对着怀中的查雪柔轻声说道:“查姑娘,这地方人比较少,你觉得如何?” 虽然恍惚,但是查雪柔还是尚有意识,这便对着古鸿轻声说道:“把我放下。” 古鸿依照查雪柔的意思,将她放下,便在她的要求之下,帮查雪柔靠墙而坐,只见她靠得墙上,便闭上双眼,好似正在运功。 薛忆霜也随即赶上,看着查雪柔这般姿态,便问道:“她这是在做什么?” 古鸿也是一头雾水地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好似应该是在运功疗伤吧。” 薛忆霜也知道查雪柔在运功,只是她好奇的是,好似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武功可以祛除毒性的,这才这么问道,眼看着古鸿好似也不知道,便也没再细问,便蹲下身子,看着查雪柔一言不发。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查雪柔的脸色逐渐由苍白,慢慢露出了一点红润,虽然还在运功,但是当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效果,慢慢好转起来,这倒是又让二人无比惊讶,心道这到底是什么武功,竟真的有如此神奇。 未及查雪柔运功完毕,只听得丙擂台之处的副裁决高声喊道:“丙三十四!丙三十四!” 薛忆霜闻言,忙推了一把古鸿道:“叫你呢!” 古鸿闻言,忙起身答道:“在这儿呢!” 而那个副裁决也不含糊,对着他喊道:“赶紧的,到你了,怎么每次都不见人影?”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来!”古鸿对着副裁决喊罢,便又看向查雪柔,好似还有些不放心,只见薛忆霜拿起地上那把古鸿在马洪处要来的未开封剑,递给古鸿说道:“别担心,有我在呢,好好比啊,别辜负了查姐姐对你的期望。” 古鸿结果长剑,便把腰间所佩的那把雪月派的长剑递给薛忆霜,并且说道:“那是自然,查姑娘和我的剑都交给你了,我去了。” 薛忆霜接过长剑,对着古鸿说道:“你尽管去吧,别输了就是。” 古鸿当即点了点头,便一路小跑跑向了擂台,便是一跃而上,对着副裁决以及本场的对手抱拳说道:“对不起了,我有事稍稍耽搁了一下。” 便听对方那人也是抱拳说道:“没事,方才甲擂台那便我也看得真切,你那朋友没事吧?” 眼看着此人说话倒也客气,古鸿便忙说道:“应当没事。” 只见得那人便笑着说道:“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你上一场我是看了,你很厉害,可要手下留情啊。” “哪里哪里。”古鸿真是头一回碰到言语如此客气的,便是忙摆手说道,“我学艺不精,还望兄台可以多多担待。” 二人便又是互相施礼,只听得副裁决说道:“丙三十四对丙三十六,开始!” 比武开始,古鸿这便抽出了长剑,只见对手也是抽出了那未开封的长剑,这剑做得也算准备得讲究,古鸿去要之时,便已然发觉,便是有长剑有短剑,有重剑有软剑,而他便是找了一把与金思武赠予他的那把剑分量相似的长剑,便见对手用的便也是这种剑,只是剑不比刀,纵使没有开封,也有剑尖的尖锐之处,但是这个比武大会所准备的武器显然都是格外用心,便是那剑尖之处,也都打磨成了半圆弧状,确保了纵使刺到对方也不至于将对手刺伤。 只见那人平举长剑直刺古鸿,古鸿便又是施展“孤鸿展翅”向边上一侧,便躲开了那一剑,但见那人好似醉酒一般,忽而脚步一晃,往一边一斜,便是挥剑又扫了过来,古鸿便又往后一仰,足尖点地,向后略去,那人便又直起身子,步履似罪向着古鸿扫来,古鸿便又是连连躲过数剑,但是那人动作诡异至极,便好似真的喝醉一般,不断地劈砍挑刺,好似没有章法,但是又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古鸿留有反击的余地。 这便又如同之前一般了,一方追逐而自己便是只有逃跑的份,唯一不同的是,之前的钟豪武功大开大合,便是还有许多反击的余地的,只是这个人的招式滴水不漏,又行迹诡谲,慢步过古鸿多少,便是连些许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之前那一场已然消耗了不少内力,便是这一回方才打了一会儿,古鸿便觉得有些气短,但是那个人招式一招快过一招,古鸿心中一时之间又着急起来。 情急之中,古鸿甚至没有时间思考,顿时开始被压制起来,手臂,背部不住被那人的长剑略过,如果那剑开封的话,想必此时的自己已然皮开肉绽了吧。 想到此处,古鸿不由得心头一阵寒意。 “这是白帝城的月饮剑法。”而正当此时,便听的薛忆霜的声音传来,“不,不要与他近身。”听闻此言,古鸿当即向后撤去,由于他轻功卓绝,身法奇快,一时之间竟与那人拉开了数丈距离,这才转头看向薛忆霜,只见她虽然依旧站在查雪柔身旁,但是此时正面向自己,观瞧这这场比试,嘴中继续说道,“它的弱点在与这套剑法不含移动身法,若是离得远了,便不能一边追击一边使用。” 古鸿随即对着薛忆霜微微点头,以示感谢,而那个人听了薛忆霜说出了自己的武功破绽,便也没有生气,而是感慨说道:“这个小姑娘好厉害啊,好似知道很多。” 古鸿闻言,便也惊觉好似薛忆霜当真知道很多门派以及很多武功套路,也不知道她这小小的年纪是从哪里得知那么多的武功,但是既然她告诉了自己对方的武功破绽,便也知道不能跟他硬拼,而那个人好似也明白古鸿的想法,随即说道:“看来我是不能用这招了,不然的话我是很难再攻击到你了。” “对不住了。”听得那人这般说道,古鸿一时之间竟然向他致歉,听得那人也是一愣,随即笑问道:“为何跟我道歉?” 只见古鸿随即说道:“我这朋友也是为了我好,从而告知了你武功的弱点,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跟你道歉。” 那人闻言顿时笑得更灿烂了,随即说道:“我也是头一次碰到你这样比大师兄还要老好人的人。” “大师兄?”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只听那人说道:“你昨晚见过啊,便是你要跟钟豪打起来之时,前来劝架的那个人。” 古鸿闻言,这才想起来昨日里却有那么一人,一颗花生米便能打开钟豪的手臂的人,好像叫做尹千尺,也难怪他觉得这人这一身白袍好似在那儿见过一般,原来他跟昨日里的那个人是师出同门,不过细想来好似那时候跟那个人同桌之中也确实有他,只是那时自己的关注点都在尹千尺身上了,也没太注意他身边的几个人,想到此处,古鸿又是一拜道:“那还要感谢昨日你师兄帮我了。” 那人见古鸿又是如此客气感谢,不由摆手说道:“唉,那是大师兄帮你,又不是我,谢我作何?”说罢,便从腰间取下一个皮囊,对着古鸿说道,“我资质较为愚钝,学的武功不多,这月饮剑便是我唯一的伎俩,既然被你识破,以你的身法我是决然打不到你的,那就允许我使用我最厉害的本事吧。” 说罢,只见那人打开了那个皮囊,一时之间,古鸿便觉得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数丈开外也是闻得浓烈,这便不由轻轻揉了揉鼻子,本来道是他渴了想要喝些水,真不想这个皮囊当中装的竟是酒,而且好似是一种非常烈的酒。 只见那人大口喝了起来,不稍多时,只见得他面色发红,不多时,皮囊落地,便见得他已经醉得站不住脚跟,古鸿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此时把自己喝成这样是何用意,但见他紧握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晃对着古鸿说道:“诶!看什么看?还打不打了?你不打我打了!” 说罢,不等古鸿反应,却见那人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前来,举剑便刺,古鸿见状正想向右躲开,却见那人刺了一半忽而向自己闪躲的一侧砍来,情急之下只能举剑格挡,只觉得两剑相撞,古鸿便觉得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冲力一般将他向后推去,便是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方才站稳。 而那人却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对着古鸿笑道:“哎哟,不错啊,这一剑你都能挡下来,好,看我下一剑。”说罢,便又晃着身子冲了上来,只见他一瞬间又是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又是抬剑一扫,古鸿又是避开来剑,却忽而觉得胸口一闷,便是不知何时那人已经抬腿踢中了自己的胸口,但是不及喘息,又见他对着自己的双脚又是一剑扫来,古鸿见势连忙跃起,却刚一落地,便只觉得下巴一疼,便斜着往后方翻了过去。 再定睛一瞧,却见那人正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哀嚎:“你的下巴好硬啊,疼死我了!” “这简直就是再发酒疯嘛!”古鸿心中顿时这般想道,可是只见他哀嚎了几声后,又提着剑冲了上来,每次都是像要挥剑,但是又剑转姿态,直刺变挥砍,横扫变斜劈,甚至有时候忽然会出拳出腿,搞得古鸿十分狼狈,常常被无端打中,但又好似有些幸运,他这般打发虽然招式奇诡,但是却没有运用多少内力,便是被打中几下也只是有些疼痛,并没有受到多少内伤,但是古鸿也是明白,这要换了真剑的话,恐怕自己没多时已然身首异处了。 而又是被打中一拳以后,那人又是停在原地,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好晕啊,好想吐啊。” 便是这一时间的停顿,副裁决好似才有时间说话一般,只听得副裁决对着古鸿说道:“丙三十四,如果他用的是真剑,你现在恐怕已经遍体鳞伤了,如若他再刺中你一剑,我便会判定他获胜了。” 古鸿闻言不由一惊,但是自己也知道副裁决所言也是公正,虽然那人没有给自己致命一击,但便是实战被挨了那么多剑,估计也是动弹不得了,而现如今面对的是,只要再挨上一剑,便会被判定告负,这让古鸿有些紧张起来。 眼见着对面那人摇晃着身子,便又看向古鸿说道:“看什么看?你还不倒?那我继续了!”说罢,便又要冲上前去。 看着他摇晃着身子,身法却还是快得出奇,古鸿只好逐步后退,毕竟自己有意识逃跑的话还是叫他很难追上,眼见着那人穷追不舍,自己只有逃跑的份,古鸿心中不由有些气恼,气恼自己为何这般没用,为何两场比试都是只有逃跑的份,而相对于查姑娘,在中毒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坚持完成比试,而且还能取胜,想到此处不由觉得自己实在无用。 但也正是想到了查雪柔,古鸿脑海当中忽而闪过一句话:“这里就是江湖!” 这是查雪柔之前对古鸿说的话,不错,这里就是江湖,江湖之上很多事,不是逃避就能躲过的,就好金思武,他也能坦然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王忱,而王忱,又何尝不是在这个江湖中不断游走,为的就是一解自己十几年来的仇怨,想到此处,古鸿顿时将心一横,心道:“死就死了,搏一把。” 只见得他忽而转向,冲着正追着自己的那人迎面跑上,便是在他的剑要刺中自己的一瞬间,便是一跃而起,翻转身姿来到他的身后,从他身后将其持剑的手臂一扣,便是向后一掰,左手将他拦腰抱住,便是将那人死死地抓住了。 那人手臂被扣住,身姿也被抱住,有些气恼地挣扎起来,嘴中还念念有词道:“你放开,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古鸿哪管得这些,此时他正在擂台边缘,纵使那人挣扎得厉害,也还是使尽浑身力气将他抱离了地面,直接一把将他甩出了擂台。 那人被古鸿抱起,不由分说丢出擂台,径直摔在了地上,也不觉得疼痛,只是爬起来叫骂道:“你敢摔我?我跟你拼了!”说罢,便见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便要上台。 眼见得这人以及失去了理智,而副裁决心知这已然算是古鸿获胜,便也要上前阻止,却见此时一个白衣身影闪过,一掌敲在那人的后脖颈上,那人顿时晕了过去,而那个打晕他的人便一把将他搀住。 古鸿眼见此人来得迅速,便是之前帮过自己的那个尹千尺,此时见他打晕了那人以后,便随即把他扛在身上,对着古鸿说道:“实在有愧,我师弟喝多了容易犯糊涂,还请多多担待。” 见得此人身法奇绝,便是一招就制服了那人,古鸿先是一愣,但是听得他以礼相言,便也忙抱拳拱手对着他说道:“哪里哪里,我也是有些投机取巧罢了,确实还是你的师弟厉害。” “赢便是赢。”只听尹千尺说道,“这无可厚非,还请这位兄弟莫要客气,我师弟喝多了,我便先扶他下去休息。”说罢,便又是对着古鸿一抱拳,随即便扛着那人向远处走去。 眼看着那人离开,却听身后副裁决冷不丁喊了一句:“丙三十六出界,丙三十四获胜!” 虽是被吓了一跳,但古鸿依旧还是十分高兴,而此时便听得两个声音传来。 “不错啊,居然真的让你给赢了。”“这也是他运气好而已。” 听得这话,古鸿便知是查雪柔与薛忆霜的声音,忙扭头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得查雪柔与薛忆霜并排走了过来,便忙下台跑到二人身边,对着查雪柔问道:“查姑,查公子,你没事了?” 只见查雪柔确实神色好了不少,笑着说道:“当然没事了,就凭这点毒,也能把我如何?” “我说!”此时,只听得薛忆霜说道,“别光顾着问查哥哥啊,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什么啊?” 古鸿虽然有时愚钝但不至于傻,便也知道之前不是薛忆霜的提点便恐怕就要败在那人之手,便忙拜谢道:“对对对,我也要谢谢薛姑娘的相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有惊无险双晋级,驳回颜面竟相知。 看着古鸿这才有些敷衍一般地对自己道了一声谢,薛忆霜便又扭过头去,哼了一声,随即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姐姐,那我看你们两个的比试应当都结束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 “对啊。”古鸿看着自己丙擂台处,此时又见一人已然胜出,插嘴说道,“我这便好似也已经不用再打了,这三十二人应当即将决出了吧。” 此时便见查雪柔说道:“先别走,都不知道接下的对阵的情况,又如何走得?” 薛忆霜一想也是,便也闭了口,只是静心等待着所有人都比完,古鸿也终于有了空闲,可以好好看看这些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江湖豪杰的比试了,便是先看看甲擂台处的打斗,又看看乙擂台处的比试,见着各门各派的青年才俊展露身手,不由得喜不自胜,心道这确实是太开眼界了。 而此时,查雪柔则面色有些沉重地轻声对着薛忆霜说道:“小霜,我问你一件事。” “小霜?”古鸿分明再看四个擂台的比试,互听查雪柔这般喊薛忆霜,不由一愣,又转头看向二人,只见得薛忆霜此时正瞪着自己说道:“怎么了?我让查姐姐这么喊我的,我师父也是这么喊我的,不行吗?” 古鸿闻言,只好面露尴尬地苦笑一下说道:“没,没有。” 而薛忆霜也不理会古鸿这傻傻的神情,这便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姐姐,要问什么便问吧。” 只听查雪柔毫不犹豫地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武功的,你年纪比我还小,初来江湖应当也不久吧?” 听到此处,古鸿也是想起了之前那个对手说的话,确实,经他这么一说,那是瞬间自己也对薛忆霜尽览天下武学之事有些好奇,只是事后便又忘了罢了,但是经得查雪柔这么一问,便又想了起来,随即又是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刚想开口,却听查雪柔瞥了自己一眼说道:“你先给我闭嘴,我没问你。” 被查雪柔这么快语一说,顿时把古鸿刚到嘴边的话语堵了回去,只好闭嘴不语,但是还是充满好奇地望着薛忆霜,此时薛忆霜便好似有些回想着什么,便是也好似有些迷茫地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师父以前的书房里有很多这些门派的武功介绍,当然了,只有一些零散的招式而已,师父自小就让我识得,好像说是日后行走江湖也能有些安全感。” 看着薛忆霜这一脸迷茫但是又清澈的眼神,查雪柔便是觉得她这话应当不假,只是此时也好奇她师父究竟是何人,这如果是当真见过那么多武功的话,想来她的阅历至少是非常人所能及的,便又继续问道:“你说你师父是个出家人是吗?”见得薛忆霜点头,查雪柔便继续问道,“那她的法号是什么?” “悟仇师太。”只听薛忆霜不假思索地说道,“顿悟的悟,仇恨的仇。” 查雪柔闻言,便是细细琢磨一番,心道却也不曾有听闻这个名号过,而只听古鸿还是忍不住插嘴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法号?” 听得古鸿这么问道,薛忆霜顿时面怒不悦,这便瞪着她那大大的杏眼对着古鸿说道:“怎么了?不行吗?” 古鸿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看着薛忆霜满脸怒容,也只好摆手干笑几声道:“没,没有,只是好奇罢了。” 而查雪柔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便也不再多想,看着薛忆霜的样子也不似装的,而且自己以及古鸿这个傻小子也却也没有什么仇家便是,应当不是有意要害自己的人,便也稍稍放下了戒心,瞧着古鸿有些尴尬的神情,这便想到自己也多亏了这小子观察甚微,看出了陈栩的阴谋,让自己不至于被淘汰出局,想来还是要谢谢他的,这便喊了一声古鸿,便对着他说道:“我还应当谢谢你,方才多亏了你明眼识破那人的伎俩,不然我可能就直接出局了。” 听到查雪柔谢自己,古鸿倒也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这便慌忙说道:“这,哪里的事,你帮过我那么多次,便是这么一次而已。” “是啊!”此时,薛忆霜好似又换了一副嘴脸,便是笑着拍拍古鸿的肩膀说道,“想不到你的眼神那么好,大家都没注意到的东西被你一眼看穿。” 她们又怎能明白,便是有人耍阴谋诡计,也在探案的范畴之内,遇到这些事的时候,只要古鸿有意去这般思考,他的思路便又会变得无比通常,一些常人所不能识破的细节,便是无法逃出他的双眼,但是现在的古鸿,又变回了那个傻傻的少年了,便是挠了挠头说道:“便也只是巧合罢了。” 古鸿其实自己也是说不清这其中的缘由,那时候的状态此时全无,便只好如此客气说道,却不想薛忆霜听了他的话便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也是。”这便让古鸿又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便是想要开口辩驳,但也无从说起,只好沉默不言,看着其它擂台的比试。 不多时,便听得马洪对着在场众人高声喊道:“现在,三十二位晋级明日大擂台赛的江湖侠士已经全部产生,请晋级的人来到这边。” 声音嘹亮,气势如虹,便是贯穿了整个武馆,这不禁让查雪柔都禁不住发出感叹道:“好浑厚的内功啊。” 古鸿闻言,方才明白为何这马洪看似没有费多少的气力也能喊出如此嘹亮的声音了,这便又不禁佩服起这个看着瘦弱的中年男子了。 但又不得他多佩服,他也知道此时便先去往马洪跟前,便与查雪柔一同,来到了武馆正中的空地之上,此时的三十二位江湖豪杰都已然聚集,看他的样子,便一个个都是英姿飒爽,虽然有些还是面露疲惫之色。 只听的马洪随即说道:“各位豪杰侠士,首先,我要在此恭喜各位成功打入明日的大擂台赛。”说罢便抱拳施礼,待到众人也抱拳回礼以后,便又继续说道,“大擂台,今年几位老板重新修建,便是安置于西湖之畔的白堤之上,今日想必大家也累了,明日的比赛安排下下午未时,还望各位好好休息,准备明日的比赛。” “那我们的对阵安排呢?”此时人群当中不免有些人发出疑问。 只听马洪说道:“明日在现场抽签分配对阵的对手,还有什么疑问吗?” 此时便听又有人问道:“我的几位师兄弟都未进入大擂台赛,那么他们的吃住还是不收银子的吗?” 马洪闻言便笑着说道:“各位放心,但凡是参加比武的,都能一直住到结束,如果有已经失败的侠士想要离开的,便是到昨日报名的地方交还腰牌,便能取走押金和奖赏。” 既然话已经说得明白,众人便也不再有疑问,马洪看着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便是拱手说道:“那么还请各位好好歇息。” 众人也都抱拳回礼,便都出门而去。 出了武馆,大家方才发现,此时的天色都已经有些晚了,只是太阳还没有落山,但是要想回到客栈也恐怕也要一些时间,便纷纷快步回去,而看到居然已是这个时辰,古鸿顿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起来,对着二人说道:“赶紧回去吧,我早晨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谁叫你自己睡懒觉的。”薛忆霜还是对着古鸿早上迟到之事记忆犹新,便又借机挖苦他,但是此时的查雪柔倒是没有过多挤兑古鸿些许,只是幽幽说道:“好了,别说他了,其实我也有些饿了,赶紧下山吧。” 见得查雪柔这般,二人便也就悻悻下了山而去。 太阳落山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而他们刚回到客栈,便是已然需要掌上蜡烛,便是刚一进门,店小二已然笑脸迎了出来,对着古鸿与查雪柔笑道:“哎呀,两位少年大侠回来了啊,一定饿了吧?赶紧坐下吃些东西吧。” 眼看着这个店小二如此热情,薛忆霜也是不由一愣,由于这人便是昨日里在门外想要赶走自己的那个人,薛忆霜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今日怎地这般热情了?” 只见那个小二对着薛忆霜的态度也是尊敬有加,忙赔笑着说道:“你的二位好友便是都进入大擂台赛的高手,昨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多多担待。” 古鸿心道想不到这消息也如此灵通,自己都才刚下山,而自己与查雪柔打入大擂台赛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客栈当中,也叫人好生感叹。 这便随着那个店小二的带路来到一处较为清雅的位子落座,便也不等他们点菜,便是见得有几个小二拿着几盘大鱼大肉上来,红焖肘子、清蒸鲈鱼、烤山鸡,各个都是平日里要价不菲的菜肴,古鸿眼见着这些自己都未曾吃过的菜肴,显然已经垂涎三尺,这便刚刚上了桌子,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着古鸿狼吞虎咽的样子,查雪柔虽是有些无奈,但依旧没有说话,毕竟也是饿了,这也开始吃了起来,而薛忆霜则不会对他这般客气,便开口说道:“你是饿了一年吗?也不顾及形象。” 薛忆霜明白,现在古鸿与查雪柔都在众人眼里是打入大擂台赛的上宾,这便也是希望古鸿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而古鸿却全然不在意这一回事,依然大吃着说道:“不打紧,民以食为天嘛,再说我都饿了一天了,肯定想要好好填饱肚子,毕竟明天还有大擂台赛。” 而此时那个店小二没有离开,也是在旁边附和道:“说得对,便是今日吃饱肚子,明后天要更加努力。” “明后天?”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后天还要比吗?” 那个小二看古鸿好似不知道,便开口说道:“自然是的,照以往的规矩,明日便是三十二位比赛决出十六人,随即再从十六人当中决出八人,而后天便是这八人决出四人,那四人再决出两人,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有大后天的最终对决要打哩。” 古鸿闻言不由有些纳闷道:“这便一天就能打完的事,何须如此辛劳?” “你怎么又犯傻了?”此时便听薛忆霜又挖苦道,“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要你一日之内打五场你身体可吃的消?” 古鸿方才恍然大悟道:“也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便是今日比了两场也已然气喘,若再比第三场,我也确实会有些不支了。” 正在说着,便见又有一个店小二带着几人来到了这处僻静之处的一个雅座之上,古鸿抬眼望去,便见得其中一人便是那个尹千尺,而身边的则是之前喝酒与自己交手的人,此时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显然意识已然清醒,见得古鸿便上前拜道:“方才实在有些对不住,我喝完酒后,自己都记不得当中一些事情。” 古鸿见他一过来就先跟自己道歉,这便也起身回礼道:“不不不,其实我本来也是比你差些,也是运气好侥幸胜了而已,对了,我还不知道阁下的大名。” 那人闻言,便忙笑道:“瞧我这出,在下白帝城岳徘徊。” “月徘徊?”古鸿听得有些好奇地重复了一便,便听那个岳徘徊忙说道:“是山岳的岳,毕竟白帝城这个门派与诗仙李太白有些关系,故而我将名字改为了徘徊。” 古鸿便是点了点头,忙说道:“在下古鸿,幸会幸会。”说着又看向他们一同的尹千尺后便又说道,“我在三十二人聚集之时见得尹公子,好似尹公子也进入了大擂台赛吧?” 尹千尺听闻古鸿这么问自己,便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运气而已,实乃运气,还望大擂台赛之时二位多多指点。” “哪里哪里。”此时古鸿依旧笑着回答,却见薛忆霜一把将他拉着坐下说道:“就你话多。”说罢,便又见查雪柔对着白帝城的几人说道:“说是指点便是太过客气了,白帝城大师兄的实力,自应当是出类拔萃吧?” 而听得查雪柔不动声色地开口,尹千尺便忙说道:“岂敢岂敢,在我辈中,我也只是有个大师兄的虚贤而已,其实比我优秀的师弟数不胜数。”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打不过你,就说明我们迷蝶谷这一辈便是完完全全不如你们白帝城了?”查雪柔闻言,便也不客气地说道。 这倒是让这个比较和善的尹千尺有些失措道:“是在下失言了,还请姑娘见谅。” 此言一出,便不止查雪柔脸色一变,便是古鸿以及薛忆霜都是脸色微变,毕竟查雪柔一直以来都是以男装示人,便是比试之中,古鸿与薛忆霜也只在私下对其用“姑娘”亦或是“姐姐”之类的称呼,这尹千尺这般称呼,显然是知道查雪柔是女儿之身,便是不用神情微微一变。 而尹千尺自知好似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忙解释道:“请见谅,在下叔公是白帝城上代掌门尹独酌,想必姑娘应该也是知道他与令爷爷相识,故而我自小便知查大侠的后人是一个女子。” 这般说来,便自然是打消了众人的疑惑,但是查雪柔闻言非但没有释然,反而好似更加的生气,只见她忽而将筷子放下,便是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即转头说道:“怎么?女儿家怎么了?难道就不能与你们男人一般在江湖上闯荡?” 尹千尺言语之中并未有此意,这便是古鸿也听得明白,也知道查雪柔有些无理取闹了,便急忙同薛忆霜劝阻道:“查姑娘,尹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是啊,在下却无此意。”尹千尺也忙解释道。 “是啊,查姐姐。”薛忆霜也开口劝阻,“尹公子应当只是想解释为何知道你是女儿身仅此而已,言语并无他意,你且不要多想。” 而此时的查雪柔也好似明白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过激了,但是也没有与尹千尺道歉,便直接起身,径直出了客栈。 薛忆霜见状,便忙跟了出去,而古鸿也是对着尹千尺说道:“对不住,她应当不是诚心的。”说罢,便撕了一只鸡腿便也追了出去。 尹千尺与几个师弟看着这一幕,纷纷哑口无言,只听得一个年轻一点的师弟开口说道:“这女人心啊,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休要胡说。”尹千尺闻言便是瞪了他一眼,那个师弟便迅速闭了口,而尹千尺也觉得再讨论之前的事好似无意,想了想又对着几人说道:“今日各位也是辛苦,这便坐下吃些东西吧。”众人也是觉得这好似与自己也没有多大干系,便也都纷纷落座,而店小二也是机灵,方才两边交谈便是没有插嘴,这见得众人落座,便马上招呼厨房备好酒菜端上。 而查雪柔出了门去,径直往西湖边跑去,薛忆霜便是紧追不舍,而古鸿一边啃着鸡腿也是一路紧随,终于是在断桥边缘追上了查雪柔。 眼见着查雪柔与薛忆霜都有些体力不支地站在原地喘息,古鸿相对还好一些,毕竟他还是以轻功见长,眼见着二人离得远了,便用轻功稍稍飞跃了一段距离,眼看着二人相继停下,古鸿这才上前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查雪柔听得古鸿问自己,竟然直接转身开口问道:“我问你,你觉得女子就注定不如男子吗?” 古鸿闻言便是一愣,随即挠了挠头说道:“至少我觉得不是吧,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两条腿的,本身就没什么区别啊,为何会不如男子呢?” 查雪柔闻言不由一愣,眼看着夜晚灯火照耀之下古鸿那张憨傻的面庞,一时之间竟没有忍住落下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清清湖畔桥边缘,漫漫夜下促膝谈。 看着查雪柔忽然哭了,古鸿一时之间也是愣在原地,与薛忆霜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傻傻站在那儿看着查雪柔苦,幸好此时天色已暗,便又是吃饭的时间,纵使断桥边上也没有见得有多少人经过,古鸿便与薛忆霜站在查雪柔的两旁静静地瞪着她哭完。 而查雪柔却也只是哭了几声,便是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起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便是越发能够发现自己身为女儿家的身体劣势,以前能够轻松打赢的迷蝶谷的同辈弟子,便是差距在逐步缩小,最显著的便不是武艺,而是体魄,力量、爆发力,便都是与他们有着明显的差距。” 薛忆霜自也是知道身为女儿家的劣势,便轻轻抚着查雪柔的后背,却也没有言语去安慰她,但此时却听古鸿有些呆呆地说道:“但是你也有更加轻盈灵动的优势啊,而且你的内力这么好,便是我这样也无比羡慕的,你为何一定要跟人家拼力量呢?再说了,我看你们迷蝶谷的武功也不是以力量见长啊,但是救好比白天的钟豪,他的力量与爆发力都不差吧,便是我也能靠着速度赢过他,换做是你,我想应该能轻松取胜吧?” 只听着古鸿长长说了一堆,听得薛忆霜便是有些厌烦,但是在查雪柔的耳中,确实一种莫大的激励,她扭头看着古鸿许久,便是把古鸿也是看得有些愣神,便是微微一笑道:“是啊,好似我自己太过于较真的,我居然一直局限在自己的劣势当中,便是没有看清自己的优势,我自小跟随着爷爷,心中却是一直有着想要超越他的想法,可能就是这种想法,便让我觉得有些不甘心吧。” 古鸿听着查雪柔这么说道,便是傻傻地笑了起来:“哎呀,我也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练武之人是怎么想的,这便是如同审案一般,你这条线索断了,就不代表的不能从其他地方找出破绽,要是死命钻牛角尖,结果苦的不还是自己,再说,见了你的武功,我也是万分的佩服,我可已然默默将你作为我超越的目标了,你可也不能让我失望啊。” 虽然查雪柔不知探案的理念,但是古鸿这话确实也是颇有道理,但是便又是一笑道:“这么说,你可不也是学武之人?” 古鸿闻言忽而一愣,便又傻傻地笑道:“是,我竟把自己也责怪进去了。”但是笑了一阵,便见得查雪柔依然也对着自己在微笑,一时之间,他也突然察觉,这好似是自己认识查雪柔以来,头一次见得她笑,她的容貌本就白皙,弯弯的双眼笑起来格外动人,古鸿一时之间竟然看得有些愣了,直到薛忆霜拍了一下古鸿说道:“看不出来啊,傻小子劝人还是有一套的!” 被这一拍,不仅仅是古鸿,就是连查雪柔也是为之一愣,方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查雪柔觉得自己面皮有些发烫,虽然夜色之下看不明显,但她还是急忙将头扭过,而古鸿却是拿起了手里还啃剩一半的鸡腿继续吃着。 薛忆霜自然没有察觉两人此时的尴尬境地,这便对着二人说道:“没事了就赶紧回去吧,虽说将尽入夏,但是这夜晚还是有些寒冷。” 古鸿闻言便随手将手中的鸡腿骨头往边上草丛中一丢,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后说道:“也是也是,我也有些乏了,查姑娘应当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查雪柔本想点头,但是又忽而叫住了古鸿:“古鸿,先等一下。” 古鸿本已迈开步子准备回去,便是听查雪柔叫住自己,便又疑惑回头问道:“怎么了?” 查雪柔好似不敢直视古鸿双眼一般,只是看着地面说道:“我想了想,你除了那厉害的轻功,便没了其他的武功套路便是不行,明天的对手想必都不会比今日的差,那么便也不会让你有多少机会了。” 古鸿本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竟有查雪柔这么提醒,顿时也是开始焦急起来:“也是啊,但是要说剑法我还是会一些的,只是我从没和这个‘孤鸿展翅’配合过,所以用起来很不熟练。” 查雪柔闻言,便是对着古鸿说道:“那你跟我来一下。”说罢,便又往西湖边上的密林走去,古鸿眼看着查雪柔好似又变回那个熟悉的查姑娘了,却没有多说什么,便还是快步跟上,朝着密林走去。 “你们怎么又管自己走了?”薛忆霜见得这如同白天在小擂台的一幕又如此发生,便好似有些不高兴一般,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密林之中,查雪柔也没有多言,只是跃上树干,这下两截差不多粗细长短的树枝,随后又一跃而下,将其中给一跟丢给古鸿说道:“那就让我做你的对手,你便试着用你的轻功和你的剑法向我攻来。” “啊?”很显然,古鸿被查雪柔这一举动所惊到,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薛忆霜伸手拍了一下古鸿的脑袋随即说道:“你傻啊,查姐姐便是想要帮你熟悉你的剑法与身法配合的套路,让你明天不至于输得太过难看。” 古鸿闻言,也明白了查雪柔的意思,便是忙谢道:“查,查姑娘,这又何必让你劳心劳力?你应当也是累得紧啊,更何况你之前还中过毒。” 而查雪柔便是没有听得古鸿的话语一般,举起树枝说道:“少啰嗦。”说罢,便平举树枝向古鸿刺去,古鸿见状也不好多言,便是施展轻功躲闪开来,可刚一躲闪,便是见得查雪柔又是一树枝挥来,古鸿又是赶紧翻转身姿,灵巧躲过。 二人便是一攻一闪过了十余招,只见得查雪柔忽而停了下来,对着古鸿说道:“不要一味地躲闪,看准时机,想办法还手,听到没有?” 查雪柔言辞有力,便好似命令一般,让古鸿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即,便举树枝刺去,查雪柔见他主动攻来,便也是灵巧闪过,转身却又是一树枝扫来,古鸿见状便又轻轻一跃跳起身来,而查雪柔第二招随即而至,古鸿便又是匆忙躲闪,这便又是陷入了接连躲避的模式当中。 “都说了,想办法还击!”查雪柔找找紧逼,嘴里却还是不住提示着古鸿,“不要怕打不中,便是你一出手,对手都会想方设法躲避或者格挡,便是你还击的机会,记住,机会是创造出来的,不是你等就会出现的。” 古鸿闻言,也是忽然开来,这便将心一横,紧握树枝,回身便是一扫,果然,查雪柔见得他忽然反击,便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攻势便也随即停止,眼看着查雪柔停了手,古鸿便又回想着雪月派的剑法,朝着查雪柔刺去,只见查雪柔便是闪过几下,便又挡开古鸿一下以后,又是抬起树枝回击,古鸿便是又躲了几下,心道:“我便是只能如此了吗?” 而此时便听查雪柔说道:“我爷爷曾说过,武功被人创造,便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擅使与否,首先便是不要怀疑自己的武功!” 听闻查雪柔这般说道,古鸿便是又将心一横,虽依然躲避查雪柔的攻势,但却没有向后退去,只是不断地找准机会向她攻击,便又是你来我往数十招,便也没有分出胜负,而便是查雪柔说道:“好了,停吧。” 古鸿闻言,便忙收住了势头,停了下来,而见得二人停了,在一旁的薛忆霜方才敢开口说道:“古鸿,看不出来,你这便能跟查姐姐过那么多招!” 古鸿也不想自己竟然能够与查雪柔相持不下这么久,但是他也是见过查雪柔之前的武功,便知她最厉害的应当还有那能让自己脱力的武功以及打赢陈栩的那套掌法,但是现如今俨然与之前只有一味躲闪的自己有了明显的进步,便还是十分高兴道:“多谢查姑娘指点!” 查雪柔此时也出了不少汗水,便是轻轻擦去额头的汗珠对着古鸿说道:“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你虽然有些愚钝,但是在练武方面却又出奇地有天赋,回去休息吧,明天好好努力。” 古鸿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其实已经把查雪柔吓了一跳,便是这么一场比斗之下,自己竟然已经将所学的雪月派剑法与“孤鸿展翅”融会贯通,但是凭着感觉也是觉得好似与之前大有不同,这便还是谢了查雪柔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见得古鸿抱拳答谢,查雪柔又是撇过头去说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罢了,没什么好谢的。”说罢,便转身离去。 古鸿的心中一直觉得是自己三番五次让查雪柔出手相助,却也不觉得查雪柔欠了自己什么,想来想去便又愣在了原地,还是薛忆霜上前对着他的脑门都是一拍说道:“发什么愣,回去休息了。”说罢,也不理会古鸿,转身跟着查雪柔离去。 眼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离去,古鸿也便不再多想,与她们回了客栈便径直回了房间。 次日便又是过了午时,古鸿方才醒来,穿上衣服下了楼去,便见查雪柔正与薛忆霜在楼下吃饭,这才上前问道:“这便是什么时辰了?” 眼看着古鸿双眼泛黑,薛忆霜不觉冷笑道:“午时,怎么?你怎么不睡到未时得了,便是算你主动弃权就行了。” 古鸿还是一如既往没有生气,这便在她俩边上坐下,对着小二说道:“给我来些吃的,多点儿!” “别吃那么多!”只听薛忆霜好些无奈地说道,“你这吃完不到一个时辰便要比试了,当心被人一拳打得都吐出来。” 虽然薛忆霜言语有些难以入耳,但是她的用意便是好的,而古鸿自然也是觉得颇有道理,便是又对着小二喊道:“那就给我来碗面吧!” 在小二应了以后,古鸿便又傻笑着对着二人说道:“对不住啊,昨晚在房中练了一夜,到了四更天过方才睡下。” “你练了一夜?”听得古鸿这么说道,查雪柔也是略感好奇地问道。 只见古鸿点头说道:“我只觉得应当还能再熟悉一下‘孤鸿展翅’里的,还手的招式,便又练了一夜里面的一些套路。” 查雪柔虽然面不改色头也不抬吃着东西,但是眼睛却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古鸿,心道:“想不到这小子如此刻苦,真不知就这一夜,他又能进步多少?” 便不多时,小二端来热腾腾的面条,古鸿也不犹豫,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而小二便也没有离开,而是对着三人说道:“几位,待会儿会有马车在屋外等候,便是乘坐马车去往白堤便是。” 古鸿闻言,不觉有些喜出望外,嘴中面条还没咽下,便开口含糊问道:“什么?这次有马车接我们?” 只见那小二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几位大老板也是不想让几位侠士有无谓消耗,这便会在大擂台赛之时,给参加的侠士们都安排好马车。” 听闻此言,古鸿顿时喜出望外,这便笑道:“原来如此,那便多谢,多谢了。” 小二便笑着离去,古鸿三人也就自顾吃了起来,这便过了不久,便已然吃完,稍稍歇了一会儿以后,便听门口车马声响动,小二便来告知车马已然备好,便在三人起身到门口之时,尹千尺也正好带着几位师弟下楼准备出门,见得三人,便是礼貌拱手,三人便也是回了一礼,见得查雪柔也是回礼,尹千尺便说道:“查姑娘,昨日……” “不用多说。”只听得查雪柔打断他道,“昨日是我不对,我在这儿陪不是了,但是还请尹公子在比试之时喊我查公子为好。” 古鸿本来还害怕查雪柔又会动怒,见得她这般说道,也想她确实也没有再多计较,而尹千尺更是有些喜道:“便是在下失礼了,那查公子,今日便多多指教了。” 查雪柔便也没有与尹千尺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便上了前面那辆马车,而古鸿与薛忆霜便也上了马车,尹千尺自是带着几位师弟上了而后的一辆马车,随着车夫一长鞭呼啸,几匹高头大马拉着车便在临安的街道当中行驶起来。 不稍多时,便已然来到了白堤之上,刚一下车,古鸿便被这白堤之上的景象所震撼,只见得在白堤正中,已然用砖石砌起了一个三尺见高,十五丈见方的擂台,而擂台四周,便是支起了白布帐篷,而坐北朝南之处,便是立着四块写着“比武大会”的立牌,前面便是坐着数位富豪老板以及马洪,这些老板古鸿也都看着眼熟,其中不乏报名之时所见的朱老板等人以及在城外苏宅里碰见的陆老板和陈老板,唯独有个空位不见吴老板,想必他今后也再无机会坐上这个位子了。 而其余帐篷之中,纷纷坐着已然在小擂台赛当中战败未有离开或者临安城中的百姓,慢慢当当不下千人,看得古鸿不觉吞咽口水,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而此时又是一辆马车当中下来一个身高六尺上下,后背一把长刀的青衣少年后,正座上坐着的马洪便起身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承蒙各位抬举,邀请马某做此次比武大会的评判裁决,现如今,三十二位通过小擂台赛的年轻侠士已然全数到场。”说罢,便是向后一招手,便是见得几个副裁决纷纷抬着两块硕大的木牌来到擂台边缘,上面纷纷有着“一”至“三十二的”数字,只见木牌落地安置妥当,马洪便继续说道,“现在,便开始抽签安排顺序,与往常一样,一号便是对战二号,三号便是对战四号,以此类推,而一二号的胜者便是对战三四号的胜者,直到决出最终胜者。” 古鸿闻言,好似没有听懂一般,便又看向查雪柔与薛忆霜,只见得薛忆霜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好似不想理会自己一般,倒是查雪柔开口说道:“你只要听着裁决喊你的名字不就行了?” “也是。”古鸿闻言顿时心中明了,也不再去想这些问题。 而此时便见马洪拿出一个签筒说道:“这里面便是有一支三十二数字的三十二支签,你们便按顺序一一抽取,抽到哪个便按照这个数字对应所对决。” 说罢,马洪便将签筒交由一个副裁决,那个副裁决结果签筒便走向众人,众人便纷纷开始从里面抽取竹签。 只见得古鸿抽到竹签定睛一看,便是见到竹签底部清晰刻着“十一”儿子,不由念叨:“十一啊。” “你是十一吗?”此时只听的一个声音传来,便见得身后尹千尺对着他说道:“我是十,那我们都要加油喽!” “不是吧?我一上来便要对你?”古鸿闻言不自觉地说道。 而尹千尺竟然闻言一愣,顿时笑了起来道:“不是对我,九才是我的对手,你的对手是十二,便是要赢了十二以后,我赢了九以后方才要对决,各自努力吧,争取能够与你交手。” 听得自己的对手不是尹千尺,古鸿这便舒了一口气,在他心中,便也没有想过要赢得这次比武,但也不希望便是在第一回合就落败,这便又恢复笑容,对着尹千尺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向查雪柔道:“查,查公子,你是多少号?” 而此时,查雪柔显然已经听到了古鸿与尹千尺交谈的话语,便是面色稍稍有些凝重,只见她又是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竹签递到了古鸿的面前,古鸿便低头看去,顿时也是脸色一变,只见得查雪柔的竹签之上,清晰可见地刻着两个大字“十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心潮澎湃意不强,亦是惊骇遇豪强。 看着查雪柔手中的那支竹签,古鸿一时之间竟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缓过神来,而薛忆霜本因并非参加比试之人,一直在一旁观瞧,眼见着古鸿与薛忆霜二人在擂台边缘交谈,但好似忽而便是愣在了原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便上前问道:“怎么了吗?”边是说着,边又低头看向二人手中的竹签,只见得二人手中清晰可见分别写有“十一”以及“十二”的两根竹签,顿时也是惊骇万分,看着二人说道:“你,你们……” 而此时,查雪柔率先缓过神来,对着古鸿说道:“便是有那么些好惊讶吗?这就是比武而已,抽到谁都有可能的。” 古鸿其实心中对于查雪柔还是有一些的畏惧,他心知肚明这个女子实在不简单,也不好对付,但是她又对自己有恩,便是第一场就要与她对决,想来还是有些紧张,纵使查雪柔这么劝说,也不见得有多释然,只见他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但是毕竟是与你交手,你怎能叫我心中不紧张?” 而查雪柔则也是一脸漠然,但此时却听着马洪在那边喊道:“诸位,请过来将你们抽到的数字告知于我。” 查雪柔闻言,竟主动伸手拍了一下古鸿的臂膀,随即勉强一笑说道:“再怎么也要比啊,快先去裁决那边吧。” 说罢,便自顾转身离去,眼看着查雪柔那娇小的背影,古鸿的掌心不免流出汗水,他也不知道抽到查雪柔对于自己来说应当是紧张还是兴奋,便又是在薛忆霜的推搡之下,来到了马洪身边。 马洪逐一接过竹签,便按照顺序,拿出了刻有众人名字的小木牌,逐一挂在了那两块大木牌之上,随即便对着众人说道:“那么,接下来就开始第一回合的比试,有李天对战王骑,其他的人可以到擂台一侧安排好的位置上休息。” 这整个过程当中,古鸿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便是马洪说的一切也是没有听在耳中,只是由得薛忆霜把他一路拉到擂台一侧的位子上坐下。 马洪随即招呼李天和王骑二人上台,便是要宣布比武开始,而古鸿此时竟然毫不所动,一直木讷地低着头,眼见着古鸿这般,薛忆霜也是觉得有些为他担忧,便示意查雪柔一番,而查雪柔看着古鸿的样子,便是微微一皱眉后说道:“你是没有信心能够打赢我吗?” 古鸿闻言,顿时将头抬起,看着查雪柔那张依旧冷漠的面庞,顿时也好似有了这样的疑问,难道自己真的是怕她吗?好似并不是这样,查雪柔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但是自己却以她为目标而努力着,甚至昨晚通宵研习“孤鸿展翅”当中的攻击招式便也是为了让她今日眼前一亮,但是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却是查雪柔她本人,这不免让自己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看着古鸿想要说却又说不出的样子,查雪柔便是又将脸转了回去,嘴中轻轻地说道:“你应该也很想跟我正式交手吧?” 忽而听得查雪柔这般说道,古鸿不由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在我眼里,你这般年纪能有这样的实力,确实值得我去学习,所以,所以我是以你为目标的。” “那这不是很好?”查雪柔闻言,依然不看古鸿,嘴里却是说得清楚明白,“在我们都没有受伤以及体力损耗的情况下交手,便是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这样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难道还是说你还是希望凭着运起,抽到一个相对弱的对手从而能够得到更好的名次?” “不不不。”古鸿当然没有这么想过,虽然他也是希望能够尽可能赢下第一回合,但是他的目的便不是那奖金以及声誉,作为一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来说,在众年轻豪杰当中已然躲得前三十二名,已然是十分美好的了,怎又会去觊觎这名誉呢?故而听得查雪柔这么问自己,便是连连摇头说道,“必然不是,只是我……” “那是什么?”不等古鸿说完,查雪柔问道。 古鸿闻言,便又将头低下说道:“我还没有准备好吧?” 这个理由显然连古鸿自己都说得有些勉强,便是查雪柔也立即听出了他言语的犹豫,便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没准备好的话那你现在还在这儿干嘛呢?告诉你,尊重对手,全力以赴,便是在这个江湖最基本的理念,你这个样子,不但是对不起一直很努力的你自己,也是对我的一种不尊重!” 这一番话,便是叫古鸿为之一怔,当即站起身来说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这一起身,便听得身后的人喊道:“你干什么?坐下,我看不到擂台上的比试了!” 古鸿闻言,便又只好尴尬坐下,却听查雪柔轻声说道:“既然没有,那你还慌什么?认真努力地打就是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查雪柔的话语字字钻入古鸿的心中,便是叫自己也不由得逐渐平静下来,心中便也是这般想着:“我确实为何要慌张?我便没有想过一定要赢啊,便是拿出自己的全力便行了,我也真是傻,这么简单的道理便还要查姑娘教我。”想到此处,古鸿便又起身,对着查雪柔拱手施礼道:“是我愚昧了,多谢查公子提点!” “怎么又站起来了?”此时,听得身后的人又叫骂起来,古鸿便又只好慌忙坐下,却见查雪柔没有再过言语,只是一手托着腮边,静静看着擂台之上。 此时的比试已经到了第二回合,古鸿也终于又提起了心情看着擂台的比试,便不多时,就到了那个尹千尺的出场。 而那个尹千尺果然比岳徘徊厉害得多,便是那套剑法已然炉火纯青,更是还能使出绝妙的身法以及掌法,叫他的对手根本招架不住,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然分出胜负。 待到尹千尺获胜,便听马洪说道:“接下来,是第六场比试,有雪月派的古鸿,对阵迷蝶谷的查莫。” “到你们了!”薛忆霜闻言便激动地说道,之前她一直在一旁听着古鸿与查雪柔的对话,只是适宜地不去插嘴罢了,此时明白古鸿已然放下心中的担子,便也是稍稍舒了一口气,忙喊着二人上台。 查雪柔自是不动声色地起身,轻轻一跃便跃上擂台,而古鸿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许的紧张,但也只是因为此乃他都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比试有些不自在而已,这便将手掌在衣角稍稍蹭了蹭,便是拿起那把未开封的长剑,一跃上得擂台。 眼看着二人上台,马洪便开口说道:“二人施礼!” 古鸿与查雪柔闻言,便互相深施一礼,此时坐在台下的几个大老板好似饶有兴致地正在攀谈,只听得其中一个问朱老板道:“这便是查大侠的传人吗?” 只见得朱老板笑道:“正是啊,我这次开的庄他夺魁的赔率也是最小的几个,也足以见得他的实力吧。” “那他的对手岂不完了?”此时便听一旁另一人说道。 只见朱老板闻言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这雪月派的人能打到大擂台赛我看已然是耗尽了他的运气吧。” “不然不然。”此时陆老板开口说道,“这个少年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我觉得他无比聪慧,想来定也是个武学奇才,虽然门派落得不好,但是我们也都是江湖出来的,只要学得精,便也是没有好坏优劣的武功之分的,不是吗?” “没错没错。”此时陈老板也随即附和道,他们两个是眼见得古鸿如何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轻而易举解开吴老板杀害苏老爷的疑案的,自然而然他们也觉得这个少年很是聪慧,却不知道古鸿也仅仅只是在遇到案件之时才这么机敏,便对着他有些莫大的期待。 显然朱老板这些人都是不知道古鸿这人,便只是当他是个雪月派的毛头小子而已,听得陆老板和吴老板夸他,也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再过言语。 而此时,马洪见二人互相施礼完毕,便开口喊道:“第六场比试,现在开始!” 查雪柔迅速抽出她手中的剑对着古鸿说道:“来吧!”说罢,便向前几步,冲着古鸿刺去,她的剑与古鸿所使的略有区别,不是那般的快剑,而是软剑,软剑不似快剑那般剑身偏硬,便是能够自由弯曲便又能够恢复原状,使用起来便比快剑又多出“抖”的剑式,便是以轻快灵动见长。 便是一开始,古鸿见得查雪柔举剑直刺,这一招他很是熟悉,不似其他人的直线冲击,便是迈着轻快的步子,在自己将要躲避之时,便将剑身一抖,化作弧线刺向自己。 古鸿演过此招,便是一个转身闪开的同时,也是快剑出鞘,直接背身一横,挡住了查雪柔随后的一剑,见得古鸿这便轻松挡下了自己的后手,查雪柔便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看过一便便能相出应对手法了。” 听查雪柔这般夸赞自己,古鸿心中顿时也是一阵自豪,便也是笑着将剑往前一推,顺势推开了查雪柔的软剑,又是几剑刺出,查雪柔也纷纷出剑抵挡,便一开始,二人就你来我往形成均势。 虽然查雪柔剑法明显高出古鸿,但是身法还是略微不如古鸿,便是自己在招式上占了上风,却也在行动上落了下风,这么一来,双方竟都没讨得好处。 这便足足过了百招有余,查雪柔顿时觉得有些疲惫,但是眼见着古鸿依然气息不乱,也知他此时也正是是打得兴起,但是自己却是一口气没有缓过来,便是稍一迟疑,只觉得古鸿的长剑在自己耳边略过,带起几缕青丝,便是好在这只是一把没有开封的剑,不然自己这一边头发便是当即不保。 查雪柔不由多想,便是向后撤了几步,古鸿便也没有追上,只是笑着看着她说道:“刚刚差一点啊。” 见得古鸿好似对于一刹那压制住了自己,而且险些就能伤到自己,查雪柔又是莫名泛起了一种不甘心的情绪,心中明白,这便又是自己的作为女儿家的耐力不如男子,那一刹那便是自己一口气没有来得及提上,但是又看着古鸿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想到昨日里他对于自己的劝解,忽而又释然起来,随即将手中的软剑向地上一插。 古鸿见查雪柔好似不准备用剑了,便是问道:“你不用剑了吗?” 只见查雪柔点了点头说道:“我本身剑法学得也不是很精,而且,你不是也想见识我的掌法吗?” 古鸿闻言,便是微微一笑,他其实并没有直接对查雪柔说过自己想要见识她的掌法,而查雪柔竟然完全了如指掌,这倒让古鸿不由有些莫名的激动,他之所以昨夜苦练“孤鸿展翅”当中的打斗技巧,说白了还当真是为了能有机会和查雪柔交手当中一露身手,这便也是将剑往地上一丢,随即也是摆出一副架势,等着查雪柔攻来。 而此时查雪柔见得古鸿双掌掌心朝下,一前一后摆放的架势也是好奇,便道怎么他的武功架势这般奇怪,但是也不多想,便直接一个纵身跃了出去,好似一支离弦之箭一般,不等古鸿反应,便是一掌打在了他的肩头。 古鸿不想原来查雪柔也有此等迅速的身法,便是微微一闪,虽然被达到肩头,但是也并非完全受力,只是有些吃痛而已,但是也觉得自己并非无法承受她的掌力,便见查雪柔紧随着就是一掌,便旋转身子,顺着劲力也是抬掌打去,只见二人双掌一对,便是各自向后退去。 经此一掌相对,古鸿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应该还是可以与查雪柔交手的信念,这便又主动迎了上去,而查雪柔见古鸿也来势汹汹也不呈多让,也是抬掌相迎,而且便又是一掌对过,可这一刹那,古鸿显然脸色一沉,只见查雪柔虽然也是后退,但仅是半步便停了下来,而自己却好似被一股怪力向后推了出去一般,便是几步方才停下,而不容他犹豫,查雪柔又是一掌跟上,古鸿身子还没站稳,便只好运起内力抬起双掌抵挡,便又是觉得胸口一闷,自己又向后退去,此时再仔细观瞧,便见自己已然站在擂台边缘,而查雪柔便好似没有留情一般,依然一跃而上,对着自己一掌打来,这一掌猛过一掌的掌法,古鸿实在是不敢硬接,只得沿着擂台边缘,利用自己速度优势匆忙躲闪,本身又想借着速度优势靠近查雪柔反击,但是每每一靠近她,她便好似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一般,回身便是一掌打来,逼得古鸿只好狼狈窜逃。 古鸿不想查雪柔竟然如此迅捷,便是丝毫也不留情面,见得有机会便是连连向自己出掌,打着打着,自己的体力以及内力都损耗不少,动作也变得缓慢许多,便是开始落入下风,情况又好似昨日里的两场比试一般,但不同的是,今日自己还是有找机会反击几手的,但便是纷纷都被查雪柔破解得干净,变如同被她看透了一般,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但是眼见得她分明每一张的劲力都要比之前那一掌来的更为刚猛迅捷,但是她的内力依然平稳,全然不似已然打了许久一般。 “这里就是江湖!”不知怎地,看着查雪柔此时无比认真的神情,古鸿脑海里忽而冒出她这么一句话,虽然她也说过这只是比武而已,但是真的自己到了擂台之上,她却犹如真的在决生死一般,从未有片刻的松懈,眼看着这么坚毅的查雪柔,古鸿顿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无比的渺小,自己只是一味地靠着运气过关到了这里,却压根不如她这般地认真,想到此处,古鸿忽然停下大喊道:“等一下!” 查雪柔眼见得古鸿忽然停下叫停,便是一掌来不及收手,只好转了劲力,将手掌从古鸿耳边略过方才止住。 眼见着查雪柔这一掌故意打偏,而且也确实停了下来,古鸿也终于是舒了一口气,便是对查雪柔笑着说道:“你真的太厉害了,要再打下去,不被你打中我也生生把自己给耗死了。” 听闻古鸿这般说道,查雪柔不由一愣,便是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但见古鸿扭头对着马洪说道:“裁决大人,我认输了。” 此言一出,便是引得台下众人一片哗然,只见得查雪柔更是惊怒万分,对着古鸿骂道:“混蛋,谁要你认输?” 看着查雪柔当真十分生气,古鸿便忙赔笑道:“其实你也明白的,再打下去也是我输啊,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垂死挣扎,这只是消耗了你的功力而已,毕竟你接下来的对手是尹千尺。” 听闻古鸿这么说道,查雪柔心中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更加生气道:“谁要你为我想了,我说了,比武就是真正的比斗,怎能轻言认输?” “我知道。”只听得古鸿说道,“你说过,这里就是江湖,可你也说过,这里也是比武而已,那么,势必还是要为接下来的比试考虑的,不是吗?” 古鸿的话语却是打中了查雪柔的内心,便是叫她再怎么生气也无言辩驳,而古鸿见她没有言语,便又对着马洪说道:“裁决,应该是允许认输的吧?” 听古鸿问自己,马洪便点了点头,对着众人喊道:“雪月派古鸿认输,迷蝶谷查莫获胜。” 无论如何,这场比试过程还是十分精彩的,众人便也是被这二人迅捷的身手所叹服,听得有人胜出,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而台下的朱老板则笑着对着陆老板说道:“怎么样,还是迷蝶谷的厉害吧?”那陆老板也对古鸿没什么交情,只不过是觉得他不错罢了,便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稍稍一瞥朱老板而没有说话。 而古鸿这便一跃下台,对着查雪柔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来休息,准备下一场比试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憾落台前却无悔,一心盼求得君行。 眼看着古鸿好似毫不在意地走下了擂台,查雪柔显然还是有些气愤,但是也只好随即下了擂台,也没有回座位,只是站在一旁的帐篷外,倚靠栏杆而立。 擂台之上马洪随即安排接下来的比赛,可古鸿便再无心思观瞧,眼见着查雪柔沉默站在擂台边上,自己又想去与她解释一番,但刚要起身,便见薛忆霜一把拉住了古鸿,对着他轻声说道:“瞧你这事弄得,还是你可不知,查姐姐的心里可是非常看好你的。” 古鸿闻言,不由看向薛忆霜,只听她摇头叹道:“虽然你是出于好心,而且她应当也是明白自己便能胜你,可她却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眼看着古鸿依旧一脸不知所措,薛忆霜便自顾起身,对着古鸿说道:“你先在这儿坐着,我且前去跟查姐姐谈谈。” 古鸿闻言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头,任由薛忆霜离去,只见得薛忆霜来到查雪柔身边,轻声说道:“查姐姐,你还是回位子上歇息一会儿吧。” 眼看着薛忆霜来到自己身边,查雪柔便是微微一摇头说道:“便是你自己去就是,何须管我?” 看着查雪柔一脸漠然,薛忆霜便做出一副笑脸说道:“也是,那个臭小子不知你的用心良苦,居然恬不知耻直接认输,也怪不得你这般生气。” 查雪柔闻言忙扭头对着薛忆霜说道:“我哪是气他?我只是……” “只是什么?”薛忆霜瞧的查雪柔神色焦急,便是笑着抢在她之前说道,“你只是觉得他应当还能继续成长是不?这便认输,白白让你对他这么高的期望。” 查雪柔闻言不由脸色一红,忙说道:“谁会对这个傻小子有什么期望。”说罢,竟然自顾走回了帐篷,在古鸿身边坐下,薛忆霜自是笑着紧随其后,眼见着两人一前一后回来,古鸿便是想要开口询问,但是看着查雪柔面色微红,便当她还在生气,又看向刚刚落座的薛忆霜,只见得薛忆霜微笑着对着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安心,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既是如此,古鸿也只好默不作声,静静观瞧接下来的比赛,但是看着接下来的人的比试,古鸿不由又惋惜起来,因为除了那个尹千尺以及查雪柔是那般的强到一眼便是知道无法战胜,其他的人古鸿便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与之一搏,现如今的他经过两次与查雪柔的交手,对于武功招式的一些理解逐渐清晰,眼看着擂台之上那些人的打斗,便也能一一发现破绽,只道是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好罢了,而且更为查雪柔与尹千尺感到惋惜,分明便是能到前四的实力,却要在第二回合就要相遇,不觉又有些感叹。 听得古鸿叹气,薛忆霜又是没好气地问道:“你又叹什么气?” 而古鸿闻言,便偷偷望了望查雪柔后才轻声说道:“我是想,尹公子和查姑娘本该都是争夺头名之人,但是不想现在就马上要分出胜负。” “那又如何?”此时一言不发的查雪柔说道:“反正无论何时相遇,若真是实力最强,便是也能最终夺魁。” 听得查雪柔此言,古鸿也是觉得颇有道理,虽然自己觉得可能拿一个更好的名次说出去更好听一点,但便是在查雪柔的眼中,是十分渴望胜利之人,便是最终战败和一开始战败没什么区别,现如今的古鸿,对于查雪柔的一些想法也不由得有些理解,便也不敢再作多言。 而不知不觉之中已然到了第一回合的最后一场比试,便是听得马洪喊道:“现在,开始第一回合,第十六场比试,由风扬派卓华,对阵……”说着,马洪又自己端详了一下手中的纸张,又读道,“对阵来自离仇别苑的易青。” 此言一出,便是听得观看的众人纷纷议论开来,古鸿见状,不由看向薛忆霜问道:“离仇别苑?好奇怪的名字,也是江湖上很厉害的门派吗?” 只见得薛忆霜也是一脸茫然地摇头说道:“这我也是头一回听闻这个门派,我记得师父留下的江湖门派、客庄大小数十,也未曾听说过有这个离仇别苑啊?” 见得熟知天下门派的薛忆霜也是一脸茫然,古鸿又看向查雪柔,而见得查雪柔也是摇头默然,再看四周的江湖中人,都是纷纷一脸疑惑,好似全都从未听闻这个门派一般。 而此时,便见一个身着青衣头戴青色羽冠的青年男子走上擂台,古鸿对他依稀记得,这人与自己都分在了丙组,只是由于在自己不曾比试的时候,自己的注意力都在查雪柔这边,没有注意过他的出手,而他最为醒目的,便是身后的一把长刀,此刀竟比王忱的那把黑刀来的还要宽上几分,刀身与刀柄皆是青绿色,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寒光,但是毕竟是比武,只见得他将长刀搁置在擂台边缘,而拿着一把未曾开封的大刀走向自己的对手。 此时便听得马洪问道:“易青,你这个门派我从未听说过。” 而那个叫做易青的年轻人,生得一对剑眉,饶有英气,便是闻言看向马洪问道:“便是如此难道就不能参赛了吗?” 马洪则忙摇头说道:“也不是,只是老夫孤陋寡闻,也不曾听说过这个门派,便是好奇想要问一问罢了。” 只听得易青闻言便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一个江湖浪子罢了,这个离仇别苑只是我出生的一个地方,并不是什么江湖门派。” “原来如此。”不仅马洪,甚至古鸿等台下之人,也是纷纷恍然大悟,就说怎么没有也听说过这个门派,原来当真只是一个住址罢了,但是古鸿心中却又多了一丝疑虑,便是天下之间的住宅数不胜数,也未曾听闻有人把自己的家苑取这样一个听起来有些不寒而栗的名字,但是便正想着,便听闻马洪说道:“那么,第十六场比试,就开始吧!” 说罢,便见对面那个叫做卓华的男子,率先抽出长剑,他使用的与查雪柔一样,也是一柄软剑,这便轻轻一抖,攻向易青,便是眼见着要劈到他只是,只见得易青并未出刀,只是侧身闪过了来剑,随即便抬手用刀鞘架住了卓华的手腕,便是一抖一拧,便让卓华的长剑脱手,也不等他还击,便是一个转身绕到他的身后,便是伸手从他背后一把勒住了他的下巴,便又一手托住他的后背,抓着下巴的手便是将他整个身子向后一翻,只听得一声惨叫声传来,便听骨骼断裂之声脆响,再看易青已然松手,卓华竟然直挺挺软倒在地,动弹不得。 眼见他一招将对手制服,台下众人无不哗然,马洪也是急忙喊停道:“停!”喊罢便急忙上台观瞧卓华,却听得一旁的易青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只是把他腰椎拧错位了而已,并未直接弄断它。” 马洪检查了卓华的伤势,也确信了易青所言不假,若是他真的直接拧断对手的脊椎,便是有意废了他人,也是属于违规行为,既然易青知道轻重,虽然卓华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但是也不至于半身不遂,随即马洪便叫来担架与现场的大夫为卓华正骨,随后便宣布:“第十六场比试,离仇别苑易青获胜。” 眼见得易青赢得如此轻松,便是比尹千尺还要不费吹灰之力,由于只是一刹那分出了胜负,也不知道这个易青实力究竟是几何,会不会是相对较弱,但是古鸿随即否定的自己的想法,便是对方弱,也不该弱到如此地步,好歹都是经过小擂台赛的人,少说也比了两场比试,更有甚者还通过了三场比试,怎会被人一招制服。 而此时的查雪柔也是心中起了警惕之感,眼见着查雪柔神情并不自然,薛忆霜率先问道:“查,查姐姐,你没事吧?” 听闻薛忆霜此言,古鸿也是看向查雪柔,只见此时的查雪柔面色凝重,眼睛盯着那个易青说道:“小霜,他的武功你可曾见过?” 听闻查雪柔问自己,薛忆霜便摇头说道:“他的动作实在太快,而且便是一招就胜了,根本无从辨别他的武功出处。” 查雪柔闻言便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要这么判断他的武功不免有些难了,但是,显然这还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这还不是他真正的实力?”古鸿听查雪柔所说,不免有些意外,忙开口问道,只见查雪柔手指了指易青的那把青色的长刀说道:“这把刀的刀并有这明显的颜色差异,便是中间部分色泽略浅,便是常年握刀所致,他必然是个擅长使刀的人,可是,这场比试他却连刀都没出。” 听得查雪柔的话,古鸿一时之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凡是遇到需要分析的事情,纵使自己没有率先发现问题,便也是能一点就透,随即接话道:“那就是说,这个对手还不足以让他出刀?” 查雪柔闻言便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们真的大意了,看来,这场比武真的是卧虎藏龙,线不到竟然还有如此这般的高手。” 古鸿闻言,虽是颇为赞同,但是还是率先定了下心神说道:“但是你现在要在意的,便依然还是尹千尺吧,只有先打赢他,才能想着接下来的比试。” 眼见着古鸿坚定地望着自己,查雪柔不由苦笑一笑道:“还是你的思维清晰啊,是啊,我想那么多干什么,便是先打赢尹千尺再说了。” 而此时,也已然过了一些时辰,马洪便随即说道:“那么,接下来,便是第二回合的比试,第二回合,便是又第一回合的胜者逐一比试。” 这便又开始了第二回合的比试,查雪柔的心思终于平静,静静等着第二回的比试开始,便是两场过后,也终于轮到了自己上台。 查雪柔起身走向擂台,便听身后古鸿与薛忆霜对着自己喊道:“万事小心啊,加油!” 查雪柔闻言,没有回头,但是依旧微微点了点头后,一跃上台,与此同时,尹千尺也跃上擂台,二人便是拱手施礼,只听得尹千尺说道:“查公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要交手了。” 而查雪柔便还是面无表情道:“一切都有可能嘛,还请多多指教了。” 随着马洪喊道:“第二回合第三场,白帝城尹千尺,对战迷蝶谷查莫,开始!” 说罢,便见二人快速出剑,冲着对方攻击,只见得尹千尺剑法凌厉,快捷潇洒,而查雪柔飘逸灵动,翩然似仙,二人便使出自己最擅长的剑法比斗起来。 这般较量,便是叫古鸿也不由感慨,查雪柔好似比与自己交手之时更加认真,每一招都是果断却不失飘逸,而那个尹千尺更是出奇,本来“月饮剑法”是无法长距离移动的剑法,但是这个尹千尺竟然已经克服了这一缺陷,便是借助便找的空档,向四周不住移动,若是那个岳徘徊到了如此境界,恐怕自己早已过不得小擂台赛了。 但是眼见着二人打了百招有余,依然势均力敌,便是在一剑之后,只见得查雪柔的软剑竟而折断,这便是叫在场众人为之一惊,马洪随即叫停比试,便上得擂台观瞧尹千尺的长剑,但是他的长剑确实是未曾开封,但是上面竟然也有着不少缺口。 古鸿看得惊奇,便问道:“他们的剑既然都未曾开封,为何比试至此会都有损伤?” 而薛忆霜便说道:“这便是他们的招式太过迅捷,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虎虎生风,虽然剑未曾开封,但是却因为使剑太过迅捷而达到了一般刀刃的效果。” 听闻此言,古鸿便又是一阵感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长剑,便是也有几处缺口,不由得也佩服起台上的二人。 但是查雪柔的软剑断裂,按照规矩是不可更换,然而尹千尺却也收起了长剑,对着查雪柔说道:“方才你的比试我看得心服口服,你所使用的便不是迷蝶谷的明海神掌吧?” 查雪柔闻言便也不掩饰,随即点头说道:“确实,那是我爷爷独门掌法‘惊涛掌’。” “‘惊涛掌’?”古鸿闻言便是好奇地看向薛忆霜问道,“这是什么掌法?” 只见得薛忆霜有些气恼地盯着古鸿说道:“你真的当我是知晓天下吗?我所知道的,也是江湖上流传的武功罢了,有些独门武功,便也是第一次见到,就好比你的‘孤鸿展翅’一般,我也是头一次所见,而这个‘惊涛掌’应该和你的‘孤鸿展翅’差不多,并非是在江湖上流传甚广的武功。” “原来是这样。”古鸿闻言点了点头,又想到了查雪柔之前那个将自己劲力卸去的武功,便又是想要开口询问,但是此时却见尹千尺也弃了长剑,徒手与查雪柔交起手来,便再无心思瞎想,而是看着二人打斗,又是数招过后,便听得尹千尺说道:“你这便还不愿使出‘惊涛掌’吗?” 确实,查雪柔现如今使用的便一直是“明海神掌”,这是迷蝶谷的掌法,虽然威力也是盛大,但是远不如那“惊涛掌”来得诡异,便是无法一掌快过一掌甚至一掌远远强过前一掌。 查雪柔其实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尹千尺徒手搏斗的能力罢了,听得他这么说道,不由有些较真起来,随即说道:“好,你要见识,我便给你见识见识!” 说罢,便是改变姿势,冲着尹千尺就是打去,果然,在接连挡下几张之后,尹千尺也是觉得有些诡异,便是查雪柔的掌法越来越强力,而自己便开始有些败退的迹象,不由多想,便再度提升自己的内力,与查雪柔相抗。 一连又是数招,尹千尺便是找到一个空档,便一掌打向查雪柔,查雪柔不及躲闪,便是出掌相迎,二人双掌相叠,便是开始比拼内力,虽然查雪柔的掌力依然随着时间不住增加,但是消耗的内力也是越来越多,而尹千尺便是还在继续提升内力。 “原来这家伙的内力如此深厚。”查雪柔心中不觉暗自想道,她的“惊涛掌”是自己爷爷传授,便是在使用相同的内力的情况下,根据不同的经脉运行打出一掌强过一掌的掌法,但是此番抗衡,虽然自己还能增加掌力,但是内力则无法持续增强,这般下去,却是又让尹千尺占了上风。 “爷爷。”查雪柔脑海当中不觉冒出这样一个词语,便是自己爷爷宠溺自己的笑容出现在了脑海当中。 “查公子!加油啊!”而此时,耳边也传来了古鸿那嘹亮的叫喊声,查雪柔便又回过神来,不觉竟然微微一笑,只在这一刹那,尹千尺便觉自己的内力好似打在了一对沙土之上,纵使将沙土打散,但是沙土却依然绵延不觉一般,一时之间,自己的内力飞也似的开始流失。 二人比斗内力,旁人自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得之前查雪柔的神情有些辛苦,但是随即便见得尹千尺的面庞开始渗出汗水便道是二人在交替压制对方,殊不知此时的二人便是正已经几乎到了自己的极限。 便又是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但见二人内力竟然同时一散,继而相继倒地不起,眼见得这般,便听马洪说道:“如若如此,便是先起来者获胜。” 此言一出,便是古鸿与薛忆霜这便,以及白帝城的弟子这便,纷纷叫喊起来,而此时前来观瞧比试之人,也好似看热闹不限时大一般,纷纷开始附和。 二人此时只是力竭,而并非失去意识,马洪的言语听得真切,便也是想要起身,但是苦于自己一时之间内力与体力便再难提起,只能这般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一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清风浮动江南岸,翠柳白堤决江湖。 眼看着二人依旧趴在地上,虽然努力地颤抖着身子想要起身,但是一时半会儿竟也是无力动弹,他们这般挣扎,台下的古鸿与薛忆霜看得更是揪心,便不住为查雪柔呐喊助威。 而查雪柔此时,便是勉强抬头观瞧着跟前的尹千尺,他此时虽然双手撑地,但是也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看着看着,不觉感觉眼前站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背对自己,正提着一个酒壶喝着酒,这个身影不算高大,但是健硕,虽然头发花白,但是却不显老态。 “爷爷。”查雪柔一眼认出了这个身影,便是自己的爷爷,只见那个老者闻言转头看向了查雪柔,便好似神情慌张地将酒壶往背后一藏,笑着说道:“雪柔啊,你什么都没看到啊,哈哈哈哈……” 查雪柔看着爷爷那爽朗的笑容,自然觉得十分亲切,便是自小就在爷爷的陪同之下长大,虽然父母也没有离开自己半步,但是自己却依旧喜欢与爷爷在一起玩,爷爷是江湖中盛名的高手,又是迷蝶谷的乘龙快婿,每每有什么喜事,便是有不少江湖豪杰前来相贺。 查雪柔便是自小就觉得爷爷定是一个十分伟大的人物,便是一直以来都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她以爷爷为崇敬的人,也是想要得到爷爷的认可,可是自己的资质并不是很好,便是有了爷爷的亲传,还是只能略胜迷蝶谷其他的弟子而已,但是她又十分努力,从来都没有丝毫的懈怠,爷爷也很疼自己,便常常指点自己,却也不严厉,饶是差不多了,便总让自己休息,由于爷爷心中一直有些什么事一般,虽然不常到江湖走动,但是依旧时常闭关练功,直到数年之前,他好似悟到了什么一般,便就常常将自己闭在练功房之中,久而久之,查雪柔见爷爷的次数就少了起来,而她也知道,爷爷的武功已然越来越精进,由于爷爷的疼爱,便是无法再让自己的武功提高,所以,她便有了出来江湖游历的想法,第一个去处,便是早有耳闻的“比武大会”,虽然这个比武大会只让年轻人参加,但是当中也有不少同辈高手,便是这个尹千尺,自他第一次出手,自己便觉得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要打败的人。 所以现如今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便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随即,只见得她微微开口说道:“爷爷,您怎么来了?” 只见得那个老者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是来找我得宝贝孙女儿的啊,我闭关一个月,出来见不得你,就出来寻找了。” 闻言,查雪柔不由得眼含热泪说道:“是我不好,我自己跑了出来。” 只见得老者继续笑着说道:“没事的,你是我的孙女,我自然支持你做的一切,还记得你小时候我与你讲过的事情吗?” 查雪柔闻言不由说道:“是您自己的事情吗?我记得,您说您从小就是个孤儿,在很小的时候全家都被人害死,您便为了寻找真相而闯荡了江湖。” “是啊。”只听得老者说道,“只不过呢,我运起比较好罢了,便是一开始就遇到了你奶奶,还有你的司马爷爷,当然,还有许多厉害的对手,就比如说是星垂门。” “便是大伯的娘亲她们吗?”查雪柔闻言不由问道。 只见得老者微微点头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不是也一路走了过来?我受过更重的伤,中过毒,还几次险些死了,但是我一直坚信,自己是可以的。” “自己是可以的?”查雪柔闻言,又是重复了一变爷爷的话语。 只见得爷爷对自己点头说道:“是啊,但我想告诉你的并不是这个,有无数次,能够化险为夷除了我自己的坚持,便还有好友的相助,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试图一个人承担起一切,我们就这么点宽的肩膀,有时候并不是说自己强大就能怎么样,所以,我此次来,是想要让你放弃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以了。” 查雪柔闻言,竟然愣在了原地,而她殊不知,此时的尹千尺,竟然慢慢地爬起了身,勉强站在了擂台之上,而马洪便开始说道:“好了,现在已经有一人起身,若我数十下,查莫还没有起来的话,便是白帝城尹千尺胜出。” “起来啊!”古鸿此时也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而他殊不知,查雪柔,此时的内心,正有着莫大的波澜,只听得爷爷在对自己说道:“无论你如何,你都是我最疼爱的孙女儿,但是我却不希望你太过强大,我只希望你能够拥有自己信赖的伙伴。” “信赖的,伙伴?”查雪柔重复着爷爷的话语,而此时,古鸿与薛忆霜的叫喊声也逐渐传至自己的耳中,“伙伴?我吗?” 只见得老者又是微笑着点点头道:“这也许是爷爷闯荡江湖一来,所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了,记住,自己强不是强。” “自己强不是强?”查雪柔又重复着爷爷的话语,但是却见爷爷此时又转过身去,同时还做了一个藏酒壶的动作后,便迈步离开。 “您要去哪儿?”查雪柔见状不由问道。 只见爷爷并未转身,而是踱着步子越走越远,留下一句话道:“我练了太久了,这便也想去江湖上再逛一逛。”说着,便见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眼见得爷爷消失在眼前,查雪柔的神识忽而又转向了擂台,而此时便听得马洪喊道:“八!” 查雪柔听到此时,不由是微微一笑,嘴中说道:“伙伴吗?便是那个傻小子?有时候,我居然还会羡慕他。”想到此处,随着马洪喊到“九”时,她终于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随着查雪柔也起身,包括古鸿在内的所有人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便是她与尹千尺,纷纷勉强立直身子,站在原地。 尹千尺看着查雪柔那憔悴的神色,却依然笑道:“你果然厉害,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听到尹千尺夸奖自己,查雪柔却用尽气力微微摇了一下头说道:“不,我只是不愿意倒下而已。”说罢,便又对着马洪说道,“裁决大人,我恐是撑不住了,我认输了。” 言语声不响,确实被古鸿听得真切,不由大声质疑道:“认输?你要认输?”这一言,便是让在场其他没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引得躁动起来,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议论起来。 而马洪便忙再三确认道:“你真的决定了?” 只听查雪柔轻声嗯了一声,马洪随即便高声喊道:“第二回合第三场,迷蝶谷查莫认输,白帝城尹千尺获胜!” 说罢,便听得擂台周围传来阵阵叫好,也夹杂着因为不满查雪柔的决定而叫骂质疑的声音,而白帝城的其余弟子以及古鸿和薛忆霜,便忙向擂台之上跑去,纷纷一把扶住了尹千尺与查雪柔。 由于查雪柔是女儿身,纵使穿着男装便还是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古鸿虽然担心却又不敢过分举动,便是只用手挽住查雪柔的胳膊,有薛忆霜将她抱住,查雪柔站起身已是勉强,便是被二人这般一副,便随即一软,瘫倒在了薛忆霜的怀中。 看着查雪柔惨白的面庞,却是在对自己微笑,古鸿也是一阵疑惑,但是不容自己多想,便与薛忆霜一同将查雪柔架下擂台,而此时的尹千尺也是好不到那里去,只见得他也是被两个师弟搀扶,只是嘴里还有气力说道:“查,查公子,其实这次我们未分胜负,你为何要轻言认输?” 而此时的查雪柔显然稍稍有些缓过气力,便是勉强开口对着尹千尺说道:“我从某个人身上学到了什么叫做量力而行,这虽是江湖,但也只是比武而已,用不着以命相搏的,能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十分满足,便是你要好好休息,明日再接再厉,希望你能最终夺魁。” 此言一出,不止尹千尺是一阵讶然,更为惊讶的便是古鸿与薛忆霜,他们也不知怎么之前还对于古鸿认输十分气恼的查雪柔,此时便是坦然能够认输,看来想问也只有等到事后再问了,现如今,古鸿与薛忆霜便是急着现将查雪柔往擂台后方支起的一个临时医馆架去。 幸得查雪柔只是体力耗尽以及运功过度,便是在大夫的要求之下便安置在一侧休息,眼瞧着尹千尺也被抬到一侧,便是二人相隔安置,双方各自都找照看着自己的好友或者同门,只是不语,便不多时,二人便也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便听尹千尺开口向着古鸿问道:“查公子如何了?” 古鸿看了看查雪柔好转的气色,只是可能当真是太过疲劳,此时已然睡去,这便对着尹千尺说道:“她没事,可能就是太劳累了,刚刚睡过去了。” “真想不到她会认输。”尹千尺应当是在与古鸿说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古鸿便还是回答他道:“这样便也好,都已经这样了,何必要拿命相搏呢?” “那可未必。”只听得尹千尺的一个师弟说道,“本身比武就是要全力争胜嘛,换做是我便是要坚持到死!” “坚持到死?”还不等古鸿反驳,只听得薛忆霜冷笑道,“坚持到死,赢了又如何?别人只会取笑你太傻,为了一个比武而送命,便是大好的未来也全都葬送,得不偿失。” 那人本来也就是说了一些江湖话语,便也是类似于江湖中人那种口气罢了,这便被薛忆霜一说,倒是还真又发觉却是如此一般,但是自己又被这么一个小丫头说的没有反驳之力,不免又有些生气,随即便想反驳,却见尹千尺勉强抬起一只手阻止道:“说的也是,其实我本来也想要放弃的,为了这种虚名确实犯不着。” “大师兄!你……”那个师弟显然不想尹千尺也是这般说道,顿时又有些气急败坏。 只听得尹千尺缓缓说道:“师父不是教育过我们,练武,为的是保家卫国,保卫自己的的好友亲人,便不是这般的江湖争斗,如果是为了逞一时之勇而丧了性命,只是被人笑话而已。” 那个弟子虽然还是有些不太扶起,但是既然尹千尺也是有理有据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便是也不再言语,只是轻轻说道:“是我鲁莽了,多谢师兄赐教。” 而正当众人又恢复安静之时,却听得身后擂台之处,众人又是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好似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便是十分躁动。 古鸿听得好奇,便是观瞧了一眼还在安睡的查雪柔,便也是稍稍往擂台之处绕了过去,可还没等看到擂台之处的情形,便见得几个副裁决用担架抬着一个受伤的侠士跑到了临时医馆,随即便见大夫刚忙上前质问情况,只听得一个副裁决说道:“应当是手脚都被打折了。” 只见得大夫闻言慌忙摸了一下那人的四肢,经由大夫的手掌触碰,便是听得他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但是毕竟别人是大夫,下手自然知道轻重,只听得大夫稍稍摸了一阵道:“还好还好,那人虽然下手比较狠,但是不至于断裂,应当只是错位或者脱臼而已。” 听得大夫这般说道,众副裁决也是舒了一口气,眼看着这人好似从手腕道手肘到肩膀,从脚踝到膝盖,均是有错位或者脱臼的情况,古鸿不觉也是惊骇,料想究竟是谁便这么狠毒,但是便是一琢磨,又想到一人,就忙问那几个副裁决:“这不会又是那个易青干的吧?” 那几个副裁决闻言便是纷纷点头说道:“可不是嘛,这家伙下手实在狠毒,这样的分筋错骨手法,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不过好在他没有蓄意去下死手,不然的话,恐怕这两人下半生都麻烦了。” 古鸿闻言,自是心中不胜焦虑,想来这人便在小擂台赛之时不动声色,也没有露过这么一手,便是如今竟然突然使出这样的招式,不免也叫人心存疑惑,但是如此看来,这个人的身手确实不错,随即又看了一眼也是同样惊讶的白帝城众人,便是对着尹千尺说道:“尹公子,看来你得好好调养,便是要小心这人了。” 尹千尺忽闻古鸿这般对自己说道,便是微微一笑以示感谢,随即便坐起身子说道:“不过好在要与他交手,也除非我俩都能进入最后的对决。” “师兄,你必然能进得最后的对决。”只听岳徘徊对着尹千尺说道,“这些人的实力我等也看得明白,便是出了那个易青,便应当没有人能够与你较量。” “不可大意!”只听得尹千尺说道,“这个叫做易青的能隐藏实力至此,必然不可不怀疑还没有人隐藏实力了,要是接下来还有人如他这般,我便是万万不可松懈。” “就是嘛。”此时古鸿插嘴说道,“尹公子这句话中听,确实,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掉以轻心轻敌于人的话,便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被古鸿奚落的滋味自是不好受,但是他的话语便也是没有错,这便对着尹千尺说道:“师兄,既然易青的第二回合比完了,那么今日的所有比试应当都已结束,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尹千尺闻言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是缓缓站起了身,对着古鸿一拜道:“那我等先走了,便是在查姑娘醒后,代我问一声好。” 见古鸿点头回礼,尹千尺便在几个师弟的簇拥之下离开了白堤,而便是他刚上的马车,查雪柔也转而为醒,轻声问道:“这是在哪里?” 眼见查雪柔行了,古鸿与薛忆霜便都是十分开心,只见得薛忆霜拉着查雪柔的手道:“这是擂台之后,你觉得怎么样了?” 查雪柔缓缓起身说道:“没什么大碍了,稍稍歇了一会儿,精神也恢复得差不多少,比武进行得如何了?” “最后一场刚刚比完。”古鸿便回答道,“你如果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话,便再歇息一会儿便是,不许那么着急。” 查雪柔虽然还是有些疲惫,但是基本的体力俨然已经恢复,便是起身说道:“我没事了,就是有些饿了,想要吃些东西。” 古鸿闻言,便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是饿了,那我们便走吧。” 说罢,在古鸿与薛忆霜的搀扶之下,查雪柔慢慢起身,而此时,便听得身边那个被易青打伤的人发出一声惨叫,着实把查雪柔吓了一跳,回头眼见得大夫正在帮他整正骨,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古鸿叹息一声,随即说道:“还不是那个叫易青的干的,竟然将他的手脚关节尽数拧错位了,下手也是狠辣。” 查雪柔观瞧了一眼那人的伤势,也是微微一皱眉道:“便是全部拧错位而不断,看来这个人的手法当是炉火纯青了,真不想,一个没有门派的人,竟然能有如此身手。” “但我却觉得蹊跷。”此时便听薛忆霜说道,“我从师父的书籍上看过,便是每个门派或多或少也都会有一些分筋错骨的手法,但是他却竟然能短时间将人伤成这样,必然是相当厉害,难不成他的师承也是江湖上不怎露脸的世外高人?” “哪有那么多世外高人?”查雪柔却否定了薛忆霜的观点,随即说道,“还有他的出处,他说是说那只是自己的住址,但是哪有人家会将自己的住宅起名为‘离仇别苑’的?” “没错,我也对此很是怀疑。”古鸿随即附和道。 “你又怀疑什么?”古鸿刚收到此处,便觉脖颈一疼,便知薛忆霜又是伸手打了他,便是又接着说道,“你这脑瓜,能怀疑什么?你不是饿了吗?还不赶快扶查姐姐一同回去。” 古鸿虽然听出薛忆霜有些讽刺自己,但是也没生气,此时的比试已经与自己以及查雪柔再无半点关系,便是将查雪柔搀扶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豁然轻松食欲开,怡然观瞧接下来。 回了客栈,只见得店小二与掌柜的早已在门外等候,想来他们也是去观看了大擂台赛,对于古鸿与查雪柔的身手更是佩服有加,只见得二人便是一下马车,便立即笑脸相迎,说些安慰的话:“二位辛苦了,今日二位的比试实在精彩,我也看了三次这比武大会了,也很少见得有如此精彩的比试,只可惜了二位竟然分到了一组,着实可惜啊。” 眼见着这掌柜的好似还挺懂的,古鸿不觉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运起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掌柜的,我等都饿了,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 “是是是。”只听得掌柜的连声说道,又对着店小二讲道:“快去给三位找个雅座,被上最好的酒菜给三位。” “我不喝酒。”此时查雪柔的起色又明显好了许多,便是开口对着古鸿说道。 只见得古鸿苦笑一下,但依然执拗道:“便是那一日你也与薛姑娘喝了一杯,今日终于比试完毕,怎么说便也喝一杯啊。” “人家就是不想跟你喝你懂吗?”只听得薛忆霜插嘴道,“查姐姐说过,喝酒也要看跟谁喝的。” “那就只喝一杯。”薛忆霜刚刚说完,不想查雪柔竟然说出这么一句,“再不能多。”说罢便自顾随着小二进了客栈。 眼瞧着查雪柔对古鸿的态度有所变化,薛忆霜顿时捂嘴一笑,随即又叹道:“哎呀,你这傻小子还是有傻福啊,努力啊。” “什么努力?”古鸿刚刚开口询问,便见薛忆霜已然跟着查雪柔进了客栈,便只好快步跟上。 店家给三人准备的食物却是吩咐,便是喷香的药材熏鸡,红焖鲤鱼,黄豆猪蹄,还有一些小配菜,外带一坛陈年的老酒,查雪柔还当真只喝了一杯便没有再多喝,幸得薛忆霜好似还有些酒量,便同古鸿一起,将那满满一坛子酒喝得干净。 酒足饭饱,古鸿与薛忆霜便都有些醉意,便各自上了楼上的厢房,但刚一上楼,便见得迎面走来的是那个钟豪,眼看着体格硕大的钟豪走向三人,古鸿与薛忆霜便下意识地有些防备,毕竟二人对于这家伙的映像不好。 但是却见钟豪见了三人,便是拱手一拜,随即也便自顾离去,眼看着这人的态度有了好转,古鸿与薛忆霜都是十分惊讶,唯独查雪柔明白得真切:“他自上次比试犯规以后,恐是无颜面对古鸿了,这便是再横不起来了。” 查雪柔所言不假,确实这个钟豪他们也在今日的比试当中刚看到他前来观战,只是好似当真没怎么说话,看来他确实转了性情。 便不多话,三人各自回了房间休息,又是一夜,第二日便轻松出发,由于他们是大擂台赛的参与者,便是输了比赛,若不想就此离去,也能享受到马车待遇,便又坐上马车前往白堤观战。 要说这白帝城也确实是江湖当中的翘楚,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之久,便是历经重重磨难,却依然不见当年之盛况,门下弟子足有三百余人之多,而这个尹千尺虽然态度谦和,但是也不难看出众位师弟对他的尊敬,而且他也确实配得上这份尊敬,便是连下两城,相对比较轻松地打入了最后一日的最终比试。 但是现如今,最让所有人在意的,还是那个自称来自“离仇别苑”的易青了,他下手已然那么迅捷狠辣,不过好在那些与他交手的人经昨日亲眼见证那二人的下场以后似乎都学得聪明了,便是第一回合与他交手几招以后眼见落得下风,并且被易青找准机会绕到一侧,拽住胳膊便是要拧之时,已然对着马洪大声喊道:“等一下,裁决我认输!” 此等表现虽说有些懦弱,但是面对着下手毫不留情面的人,便是如昨日古鸿以及尹千尺等人所言,没有必要以命相搏,保全自己才是重要,显然这人就圆滑得许多。 而第二回合易青的对手,虽然武功要比之前的都要高上些许,但是四五十招后还是被易青找准了机会打折了一条腿,随即便也不再愿意纠缠,立即也宣布了认输。 “果然是他。”古鸿眼看着最终尹千尺的对手诞生以后,不由一声叹道,“也不知道尹公子能不能对付他。” 只见得查雪柔听古鸿所言,不由冷笑一声道:“如果他真是这么打的话,他恐怕不是尹千尺的对手。” 古鸿不知查雪柔为何这般说道,便是哦了一声,却听薛忆霜不由笑道:“查姐姐,你是看出他武功的破绽了吗?” 只见得查雪柔点头说道:“这人的分筋错骨确实厉害,但是分筋错骨讲求的是谨慎以及巧劲,他其实每一招每一式都在想方设法靠近对手,便是这一回合,也是到了快五十招才让他找到机会,便是尹千尺的话,早已将他打倒,万不会让他有这么轻易近身的机会的。” 古鸿闻言,不由大笑道:“那么说,尹公子他……” 说道此处,只见得查雪柔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见得,别忘了,他还有隐藏的手段没有使出来。” 眼见着查雪柔死死盯着擂台之上的易青,古鸿也是恍然大悟,确实,虽然这两场他都是带着那未开封的长刀上台,但是自始至终便都没有用过,按照昨日查雪柔的分析,此人真正厉害的应该是刀法,故而最后一场他必然会使出刀法,只是不知道他的刀法究竟如何。 但今日的比试已经结束,古鸿等人便又安然回去,只等着第三日最终对决的开始。 由于明日比试完成,大家便要各奔东西,古鸿却觉得应当再临别喝一顿酒,确实被查雪柔又直言拒绝,席间,古鸿便是直截了当问道:“查姑娘,那么此番比试结束,你竟又要去往何处?” 查雪柔想来也没有什么目的,随即说道:“不知道,四处闲游吧。” “那不正巧?”古鸿闻言便是大喜道,“我们便是一同啊。” 查雪柔闻言本是想要开口拒绝的,但是薛忆霜闻言却也是有些兴奋地说道:“正好我也不知道去哪儿,要不咱们一起吧,也好有个伴。” “对啊对啊!”古鸿便更加兴奋说道,“而且这样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眼看着二人如此兴奋,查雪柔便也有些盛情难却的感觉,而且自己确实也没有想好接下来的去处,于是终是点头轻声嗯了一声,这便让古鸿与薛忆霜欢呼雀跃起来。 又是一晚安宁,本来第三日的比试安排在申时,便是为了能让决战双方都能有一个好的休息时间,但是便一大清早,厢房的楼道外便传来一声惨叫之声,随即开始越来越嘈杂起来。 古鸿本睡得舒坦,却是被这一嗓子给惊醒,本来无心去管门外之事,但是随着人的说话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终是耐不住厌烦,穿上衣服开门看去。 此时二楼的回廊之上,密密麻麻站着数十余人,好似所有的住客以及客栈的人员都在这儿,在仔细观瞧,只见得楼下正厅正有两个官差举着“肃静”、‘“回避”的立牌,眼见得这样的立牌出现,古鸿便知这是官府出公差而来,心中不由得好奇起来,随即便向人群挤去。 靠得近了,便见众人好似都纷纷挤在尹千尺的门前,便是查雪柔与薛忆霜也在那儿,只是查雪柔好似不愿意凑这热闹,便是倚靠栏杆而立,只有那薛忆霜好似十分激动地在人群之后一蹦一跳,企图观瞧人群当中的情况。 眼看着人群都挤到了门外,便是有几个官差正在维持秩序,古鸿也知一时之间自己挤不过去,便问靠在护栏上的查雪柔道:“查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查雪柔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里面死人了。” “死人了?”古鸿闻言不由得是一惊,随即又看向人群,只见得几个官差正护着一个仵作往人群当中挤去,心中便已有了大概,但是又是转念一想,心道这便是尹千尺的房间,难不成是尹千尺有什么不测?想到此处,不由得越来越惊慌,随即便一跃而起,一把抓住屋顶的房梁,又是一纵,便跃到了人群前方,一时之间,只见得一具尸首展现在自己的眼前,鲜血流了一地,径直向门外淌去,但是这人并不是尹千尺,而是那个叫做钟豪的人。 此时的仵作便是检查了一下致命伤后,对着跟随前来的师爷讲到:“伤口很明显,便是他胸口的刀伤,对方定然也是武功高手,这便能一刀将其毙命。” 而此时,只见得尹千尺也在人群当中,那个领头的官差应当是个都头,他确认了钟豪的死因以后,便对着尹千尺问道:“尹公子,这是你的房间对吗?” 尹千尺闻言,便不由点了点头道:“正是。” 只听那个都头继续说道:“那你可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此人会死在你的房中?” “这……”尹千尺好似万分为难一般,只见得他想了想后方才说道,“昨日夜里我与众位师弟喝到近子时,便是倒头就睡,丝毫没有听到有任何声响,还是早上那个小二开了房门我才被他的叫声吓醒的。” 都头闻言,便又四周扫视一眼道:“那个小二那何处?” 此时只见得一个显然被吓得面色苍白的店小二站了出来,随即说道:“大人,便是我首先发现这具尸体的。” 都头闻言便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 只听得小二说道:“本身尹公子房门紧闭,我也不敢擅自开门,但是便是刚刚经得房门,便见到有一些血渍正从门下缝隙当中渗出,小的便是担心尹公子的安危,便擅自前去敲门,但是尹公子便迟迟不开,故而我叫了几个伙计以及尹公子的师弟,一同把门撞了开来,这就见到钟公子的死在了里面。” 都头闻言,便是低头观瞧了血迹,确实由于伤口太大,血迹都已经流淌到了门口,这个屋子门槛低得几乎与地面齐平,便是很容易就沿着门槛渗出去,都头观瞧了一阵以后,便是微微点了一点头,又对着尹千尺说道:“不管如何,还是请尹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时便见岳徘徊焦急地说道:“大人,可否晚些前去,我们师兄下午还有比武要进行。” 听得岳徘徊所言,那个都头便脸色一沉,随即说道:“这可是发生了命案,你们以为是儿戏吗?无论如何,便是要先与我回衙门一趟,倒地怎么处理,便有知府大人定夺。” “但是死的这个人是江湖中人啊,这不该是可以按照‘江湖规’实行吗?”此时,又有一个白帝城的弟子开口说道。 只见都头毫不犹豫地说道:“少拿‘江湖规’来糊弄我,他们都是江湖中人不错,但是先帝也已更改了‘江湖规’,凡是无端牵扯命案的,官府有义务追查到底,如果动机并非江湖恩怨,依然可以由官府立案定罪!” 此言一出,众人便也是无言以对,而此时古鸿却不知何时,已然在众人说话之时,蹲在了钟豪的尸体旁边检查起来,只听那仵作见得慌忙喊道:“你做什么?怎可乱动尸首?” 而见得古鸿正在尸体之上翻查,都头也是气急败坏,上前一步一把拉起了古鸿说道:“你是何人?知不知道擅动尸首的后果。” “擅动已被官府接管案件的尸首以及证物者,可按情节严重定妨碍公务之罪亦或是将其作为嫌犯羁押。”听得都头这么问道,古鸿便是顺口说出了这擅动尸首的后果,显然那个都头本来只是想喝止古鸿,不想他居然一字不落地将大宋律法的相关条律给说了出来,一时之间竟然愣在原地,但是便是又忙缓了缓神继续说道:“既然知道,你还敢动?” “可否请大人听我一言?”虽然都头一直厉声呵斥,但是古鸿依只顾自己说道。 “你想说什么?”都头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的人,道是这个少年既然会动这个尸首,无论如何便也得听一听他的话语。 但正当古鸿要开口之时,只见得薛忆霜好似十分困难地从人群当中挤了出来,随即来到古鸿面前,对着他厉声责备道:“你个傻小子,跑到这儿来瞎凑什么热闹?” “不是,薛姑娘,你等我把话说完。”古鸿见得薛忆霜以上跟前便是责骂,便忙开口说道。 但是薛忆霜竟然毫不理会,在她甚至在绝大部分人的眼中,古鸿便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反应迟钝而且理解力差,虽然以查雪柔的意思他武功天赋还是不错的,但是却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小子,便是怕他胡言乱语把自己牵扯进了这个案子,便伸手就要去拉他。 然而薛忆霜又怎会知道,便是这么一个看似呆傻的少年,此刻已然进入了他最习惯的探案状态,只见得他轻轻将薛忆霜的手拉开,便是说道:“你先等一下,我的话很重要。” 薛忆霜以为古鸿又要犯傻,便又骂道:“你别添乱了行吗?若你被当做嫌犯抓了,我们可不会管你。” 古鸿闻言,便是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把我所见的告诉大人而已。” 听得古鸿这般,薛忆霜也没了言语,只好任由古鸿对着都头说道:“大人请看钟豪腋下的衣服。” 都头与众人闻言,便是朝着钟豪身上看去,只见得他腋下的衣服相对很是褶皱,而且向外翻出,眼看着这样,虽是有些不太自然,但是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见得都头抬头问道:“你什么意思?这衣服怎么了?” 此时便见得古鸿四处看了看,便是拉着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仵作说道:“这位大人,抱歉了。”说罢也不等仵作回应,便是绕到他的身后,将双臂从他的腋下穿过,随即一把将他拎起。 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仵作一跳,但古鸿便是刚一抬起,便将仵作放下,都头看得疑惑,便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古鸿指着仵作腋下的衣服说道:“请大人细看仵作的衣服。” 听古鸿所言,众人又看向仵作,只见他此时腋下的衣物也是褶皱不看,而且向外翻出。 “你是说他是被抬过来的?”都头见状便是这般问道,但是又看着古鸿说道,“那也不对啊,他是被一刀砍死的,如果是被杀以后被移动过来,定然会留下拖拽的血迹,但是地上未免也太干净了些?” 只见得古鸿摇头说道:“其实不然,大家看他的伤口。”只见古鸿又指着钟豪的伤口说道,“这也是凶手百密一疏,从切口来看,他便是从腹部下的刀,然后往肩上砍去,而不是由肩部劈下。” 仵作闻言,忙蹲下查看,随即便又回头对着都头点头说道:“没错,腹部伤口宽实一些,到了肩部反而越来越窄,而且越来越浅。” 都头也是经历过风浪之人,这便也明白了当中的缘由,随即自语道:“那便是如此,如果是由下往上的话,便不容易躲闪,那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伤口?” “其实也不难。”只听得古鸿说道,“只要先把钟豪抬到尹公子的房间,随即再下刀杀害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恍然大悟,但是随即而来的疑问又接踵而至,只听得都头又问道:“那么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能反抗?” 此时便见古鸿笑着说道:“江湖当中,点穴手法便是绝大部分人都会的,所以只要将他点穴定身,便能随意拖拽他而不会反抗了。” “原来如此。”只听得都头说道,“那你的意思,便是凶手将这个叫钟豪的人点穴以后,抬到醉酒不省人事的尹千尺的房间,随即将他杀害,妄图栽赃给尹千尺?” “没错。”只听得古鸿点头说道,“而且此人现在就在这里。” 都头听得惊奇万分,忙问道:“谁?” 只见得古鸿指着岳徘徊说道:“就是你,岳徘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遇事不乱傻小子,缝难必解真探子。 大家看着古鸿所指的岳徘徊都是一愣,只见得岳徘徊十分惊愕地说道:“古兄,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杀害钟公子呢?” “是啊,你小子不要胡言乱语!”此时,其他白帝城的弟子也已然听不下去,便是开口叫骂道。 而尹千尺相对冷静一些,但还是开口说道:“古公子,多谢你替我洗冤,但是,指认凶手这些事也不是随口胡罄的,还望你莫要乱言。” 薛忆霜则也是忙上前捂住古鸿的嘴低声在他耳边骂道:“你小子发什么神经,赶紧住嘴吧。” 但是古鸿便甩头脱开了薛忆霜的手,便是对着都头说道:“大人,我敢这么说,必然有自己的证据,还望大人听我说完。” “好,你说。”都头其实听了古鸿的一堆准确无误的分析,倒是还比较相信古鸿的言辞,便是任由他继续说道。 只见古鸿抬起双臂,给大家看了自己由于刚才抬仵作而弄皱的袖子道:“你们看,但凡抬过人,便是会在自己的袖子上留下凌乱的褶皱,我这便是方才抬仵作所留下的褶皱。”说罢便又指着岳徘徊的袖子说道,“那敢问岳兄你的袖子,是如何弄得那么褶皱的?” 听这古鸿所言所指,大家又纷纷看向岳徘徊的袖子,此时便见他的手臂之处的袖子,分明是要比古鸿的袖子还要褶皱。 眼见着众人都看向自己,岳徘徊显然神色有些紧张起来,但是依旧还是定了定心神说道:“我,我昨日练功,便是挽起袖子,有些褶皱也很正常。” “行,就当你是挽起袖子练功吧。”此时古鸿便笑着说道,随即对着都头说道,“大人,其实,会让我笃定他是凶手的,便还有一件事。” 听得古鸿还有证据,都头便对这个古鸿说道:“那你快些说来!” 只见得古鸿用手指着那一滩血迹说道:“难道你们就没发现,这个血迹边缘有被人踩到的痕迹吗?” 随着古鸿所指,都头便来到的血迹的边缘,蹲下细细查看,但见这摊血迹确实之前被人踩上过一脚,但是又被新的一层所掩盖,所以不太明显而已,但要是自己看去,便还是能分出一二的,这便起身对着岳徘徊说道:“请你将你的脚抬起。” 听闻此言,只见得岳徘徊从容抬起了右脚,亮出鞋底给都头看去,只见得他鞋底崭新如初,一点血迹都没有。 “另一只。”随着都头所言,岳徘徊又抬起左脚,也是什么都没有,眼见得什么都没有,都头便抬头对着古鸿说道:“我看了他的鞋底,便是十分干净,并未发现血迹。” 此时便听得古鸿说道:“很干净,大人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参加大擂台赛是在白堤之上,那里虽然说不上脏,但是由于是雨季的关系,草地也一直是有些泥泞的,大家的鞋底便该如同我的一般。”说着,便抬起自己的鞋子给众人看去,只见得古鸿的鞋底正有着不少的泥土粘在上面。 “对哦。”而见到古鸿的鞋底,都头也才反应过来,于是忙对着岳徘徊说道,“你的鞋子显然是新的,不是你昨日所穿的那一双,你昨日的那一双呢?” “我……”此时的岳徘徊,闻言显然是吓得不轻,而此时便语无伦次起来,看到这里尹千尺也变得焦急万分,忙说道:“岳师弟,你便将你昨日所穿的鞋拿出来吧。” 而正此时,便见岳徘徊看了一眼尹千尺,随即低头说道:“鞋子在我房中,但是便不用去看了,上面有血迹。” 听得岳徘徊终于承认,尹千尺不由得心头一紧,上前一步抓着岳徘徊的臂膀说道:“岳师弟,你再说一便?” 此时,岳徘徊的泪水已然滑落,便是对着尹千尺说道:“对不住了师兄,钟豪确实是我杀的。” “为什么?”听得岳徘徊承认,不知尹千尺,就连其他几个师弟也是上前质问起来。 只听得岳徘徊轻声说出了实情,原来,他便是在下山之前,带上了自己这些年所攒的所有银两而来,那日,经由一个由赌场开设的下注压谁输谁赢的盘口,便下注买了自己获胜,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便是在第二回合便输给了古鸿。 一时之间,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二十余两银子全部输光,由于自己报名参赛的银子是白帝城所给,故而自己是不能动那些银子的,所以他天天为了这些钱财而苦恼,直到昨日夜里,众人喝完酒准备回房歇息,而自己却睡不着觉,便出门闲逛,也正是巧合,他便见得钟豪正从外归来,由于鬼刀门是临安的门派,鬼刀门的人都落败以后,除了钟豪便都已然回了门派,所以在客栈居住的钟豪便是只剩他孤身一人。 眼见得钟豪落单,而且此时天色已晚,岳徘徊终于是恶向胆边生,竟然妄图想要偷取钟豪身上的钱财,便是一路尾随他拐进巷子里,便出手将他穴道点住,但是不想,在他身上翻来翻去竟然只有不到十两银子,这让他很是懊恼,但是他忽而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已然鬼迷心窍的岳徘徊便将钟豪一路带回房间,那时候确实灯火都已然熄了,他便先将钟豪带入自己的房中,随后又由窗外进了尹千尺的房间,开了门后,再将钟豪拖入,随即便用他的刀将他杀害,由于是晚上看不真切,便是到了今日造成方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之上沾了血迹,这便急忙换了一双新鞋,所以鞋子也没有来得及处理。 都头闻言,便安排了几个官差去得岳徘徊的房中拿取证据,而此时便听尹千尺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要嫁祸给我?” 只听岳徘徊依然哭着说道:“我本是想拿着他钟豪的钱再去下注的,如今你是一赔二,而易青则是一赔三,若是全压了易青获胜,赢下来的钱便是正好可以赢回我所有赔进去的银子,故而我就想了这么一条计策,好叫你今日无法前去参加比试。” 他刚说完,便见得其中一个白帝城的弟子上前对着岳徘徊就是一拳道:“你还是人吗?枉费大师兄平日对你这么好,你却为了这么点钱财而嫁祸大师兄!” 这一拳着实不轻,竟直接将岳徘徊打倒在地,可他也没有起身,只是嘴中不住念叨着:“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大师兄。” 而此时,那几个官差也拿着岳徘徊的鞋子过来了,与此同时,还从他房中搜出了那几两银子以及钟豪随身的那把长刀。 见得鞋底有血迹,以及刀口与钟豪的伤痕吻合,都头便点了点头,示意将岳徘徊羁押,随即说道:“你这是谋财害命,属于大劫杀人之罪,官府可以插手,所以,就请跟我回官府一趟吧。” 岳徘徊此时已是万分懊悔,便也不再为自己狡辩,但是都头随即又说道:“尹千尺,这尸体毕竟是在你房中发现的,按规矩,你还是应当去一趟衙门,跟老爷把事情说清楚,不过你放心,现在人赃俱获,犯人也已认罪,便是浪费不了你多长时间,应当赶得及申时的比武。” 尹千尺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如今自己师弟财迷心窍,做出这等事情,作为大师兄的自己便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随即便点头不语。 都头这便招呼众人收拾钟豪的尸首,带着众人离去,这便刚一走,便听薛忆霜一拍古鸿的脑门说道:“行啊,想不到你这傻小子还真有一套,难道说,你之前都是装的?” 听薛忆霜这般说道,只见得古鸿又恢复到傻笑的神情笑道:“那倒不是,其实我刚看到钟豪的尸体周围,就发现有血迹有些问题,其实便已经趁着大家不注意去过每个人的房间探查过了,只不过这证据不能由我直接拿出来,而且那时候我还没有查明他的死因……” “可以了!”听古鸿说到此处,薛忆霜便是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今日一见,你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古鸿闻言不由觉得有些羞涩起来,便又抬头瞥向查雪柔,只见得她此时依然靠在护栏之上没有任何表情,眼见她如此,古鸿不由心生好奇,问道:“查姑娘,你怎么了?” 查雪柔闻言,便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替那个月徘徊惋惜,看他的为人也是不错,想不到竟会为了几十两银子就出卖了自己的前程。” “是啊。”古鸿也颇为月徘徊惋惜,想着前日还与他有过交手,如果他能够多加修炼,日后他醉酒的剑法能够自由控制,便定能成为一代高手,如今蓄意杀人,按照大宋律法,恐怕他是需要为钟豪偿命了,想到此处,古鸿不由又想到尹千尺,顿时又对着二人说道,“我觉得还是为尹公子感到有些担忧,便去衙门看看吧。” “好啊。”薛忆霜本来也是觉得无聊,本来她也是被吵醒,但是经历了这般血腥的一幕,便是再也睡不着了,这般也觉得不如找些事情做一下来得有趣,“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衙门呢,查姐姐,你也一起去吗?” 查雪柔见得二人便是去意已决,便是无奈摇了摇头说道:“那便去吧,但是早点还没吃呢,吃了再去也不迟。” “要的要的。”听到吃东西,古鸿自是十分兴奋,便忙连连点头说道,“我还没洗漱呢,便是先回房洗漱一番就下楼吃些东西。”说罢,便径自回了房间。 看着古鸿笑嘻嘻地回了房间,薛忆霜不由叹了一口气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姐姐,你觉得这傻小子奇怪不?平日里看他走路连方向都分不清楚,这便竟然能够这么清晰快速地追查出真凶。” 只见得查雪柔竟然又是微微一笑说道:“那又如何?我爷爷也曾说过,每个人生来就有属于他的特长,这也是他的特长也说不定呢?” 说罢,便自顾下了楼去,而薛忆霜也笑嘻嘻地跟了下去,不多时,古鸿也洗漱完毕,风风火火下了楼来,吃了早点,前往了衙门。 但是审案不能草率,虽然岳徘徊认了罪,而且证据确凿,但是知府老爷还是提审了客栈掌柜、小二以及一切相关人士,直到将尽申时方才结案,眼见着时间将至,古鸿不由急着对着尹千尺喊道:“尹公子,距离深申时只有一刻了,赶紧去吧。” 而此时的尹千尺显然情绪不高,自己的师弟杀人,便是有些哀伤,眼看着他这般神情,本来已经要被压往牢房的岳徘徊对着尹千尺喊道:“师兄,你便去吧,师弟的错就要由师弟自己承担,而你,是我们白帝城的骄傲,便不要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说罢,便在官差的推搡之下,去了牢房。 “是啊,师兄。”此时白帝城的其他师弟也说道,“虽然我现在很恨岳师弟,但是他的话是对的,现如今,你是我们的期待。” 看着众人对自己满怀期待与坚定地眼神,尹千尺顿时觉得自己这便不该出现如此神情,而此时距离比武开始便不到一刻了,要赶好似也要来不及了,而此时便见的那都头上前说道:“尹公子,便骑我的马去吧,虽然我的马也不是什么名马,但是以它的脚力,一刻之内到达白堤还是足矣。” 既然都头慷慨借马,尹千尺自是拱手拜谢,便去了马棚取了马匹,径直扬长而去。 见得尹千尺策马而去,古鸿便忙急道:“那,那我们怎么办?” “走呗,还能怎么办?”薛忆霜不由瞥了古鸿一眼道,“如果你不来凑这个热闹,我们便还能坐上预备的马车前往,现如今,就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走了。” “那便是还赶得上吗?”古鸿闻言不免有些失落,只见得查雪柔说道:“赶不上就用跑的啊,我倒是想试试你的轻功究竟快到什么地步了。” 眼看着查雪柔竟然主动要求与自己比试,古鸿失落的心情一时之间荡然无存,便激动地说道:“好啊好啊,那我定然全力以赴!” 话音刚落,便见得查雪柔忽而纵身一跃,轻身向远处跃出数丈,随即便自顾继续施展轻功奔走,古鸿见得查雪柔竟然毫不知会便已然纵出,便是大喊一声:“你这是耍赖啊!”说罢,便也驱动内力快速跟上。 “哎!你们等等我啊!”薛忆霜见得二人便是一前一后,飞也似的冲了出去,便也跑步想要跟上,于此同时,后面几个白帝城的弟子也纷纷施展轻功跟上,一时之间竟然有五个人在宽阔的临安城街道之上奔走起来。 但是在最前端的,始终是古鸿与查雪柔二人,古鸿也好似发现,自己的轻功虽然刚一起步十分迅捷,但是后劲便是不足,明明刚超越了查雪柔,便是又被她轻松追上,只不过每次自己足一点地,便又能迅速蹿出。 “看来我还不能像王忱那样闲庭信步悠然前行。”古鸿想着王忱那怡然踱步便能致胜千里的轻功,不由还是觉得与他差距甚大,但是自己俨然不敢松懈,便是与查雪柔一前一后交替领先。 但是轻功再快也不急骏马奔腾,二人便也是跑了一刻有半方才赶到白堤,而刚到之时,便已然被擂台上的情形所吸引,全然忘却了该是谁先谁后了。 只见得擂台之上,尹千尺半跪在地,手中长剑撑着地面,显然还在微微发抖,而眼前的易青,竟然已经长刀出鞘,只见他左手持刀,右手背在身后,直挺挺立在尹千尺身前。 “怎么会?”古鸿见状不由得念叨一句,随即又对着擂台之上大喊道,“尹公子!加油啊!” 而此时,尹千尺听闻叫喊声,微微侧头观瞧,眼见着古鸿与查雪柔正立于擂台一侧,不由又提起一口气,站起身来,举剑对着易青。 “你果真厉害,但是你可要知道,若刚才那一刀是开封的话,你的腿已经跟你的四肢分离了。” 尹千尺闻言,冷汗从面颊滑落,神情也好不轻松,但是依然说道:“我更是想不到,你出刀的速度竟然能快到我不及反应,实在厉害。” 古鸿与查雪柔在台下听得真切,查雪柔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古鸿有些好奇地来到一侧帐篷,随便寻了一个人问道:“我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眼见着前来询问的人是大擂台赛的参与者,态度便也相对友善,便是说道:“便是一开始,二人便十分胶着,那个易青想要跟往常一般去弄折尹千尺的手脚,但是尹千尺显然早有准备,根本没有给易青近身的机会,这便一直将他压制,而就在刚才,也不知怎么地,那个易青忽然将拿着刀鞘的手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便看到尹千尺往后退去就跪倒在地了。” “你也没看清这个易青拔刀?”查雪柔虽然没有说话,但她显然也是比较在意那人对于方才场面的形容,听到这里便开口问道。 那人闻言望了一眼查雪柔后,便点头说道:“是啊,他出刀实在太快了,根本没有看清。” “果然。”只听那人说完,查雪柔便说道,“他厉害的果然是他的刀法,连尹千尺都不及反应,那得有多快?” 查雪柔便自顾说着,而擂台之上二人又开始动手,便是尹千尺主动攻击,易青一直在躲闪,但是分明眼看占了上风,便又是一瞬间,尹千尺已然向后倒去,而此时才看清易青正将刀横拿平举,好似他那一刀是横扫过去了。 “什么?”古鸿见状,便忙揉了揉眼睛,又看向擂台,“怎么回事?根本没看清,查姑娘,你呢?” 听古鸿问自己,查雪柔也是摇了摇头说道:“确实太快,虽然我看到他要出刀,但是却也没来的及反应,他便已然将尹千尺打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本当见得山水高,翻过一座高比前。 而正当此时,那两个白帝城的弟子也相继跑到,而薛忆霜也可以远远地望见她正从远处慢慢跑来,但是此时,众人的关注焦点全然在了擂台之上,那两个白帝城弟子来到擂台边缘,眼见着尹千尺竟倒在地上,便是不由得惊恐大喊道:“大师兄!起来啊!” “大师兄,快起来!”随即又问古鸿与查雪柔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古鸿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叫做易青的,出刀速度实在太快,我便是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出刀速度。” 那二人闻言,顿时一阵讶然,只见得擂台之上,尹千尺好似十分痛苦地倒在地上,而马洪已然开始数数:“一!二!三!四……” 带到数到八的时候,只见得尹千尺方才慢慢起身,捂着自己腹部呲牙咧嘴,但是不等易青开口,马洪率先说道:“按照实战,你已然受了两处重伤,而且一处足以致命,若再被砍中一刀,我便会宣布你输。” 听得马洪所言,尹千尺也自知其中道理,确实易青要用的是真刀的话,自己便早已被他拦腰砍断,但是说实在的,自己好似与这个易青的差距还是有些距离的,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如何练得如此快捷的刀法,但是自己也确实无力抵抗,每每已然将他压制,便是看着他要出刀,也是来不及躲闪。 此时眼见着尹千尺依旧勉强站直要与自己继续打下去,易青便笑道:“你这又是何必?我想你纵使没被看伤,但是肋骨怕是已经断了吧?” 听得易青此言,大家再看尹千尺,果然他此时正用手捂着自己的胸腹之侧,显然他的肋部疼得厉害,但是即便如此,尹千尺还是咬着牙笑道:“确实如你所说,我恐怕是伤了肋骨,但是我便也不能退缩。” “哦?”只见易青眉毛一挑,本是呈剑眉的眉毛立得更直,随即问道,“为什么呢?” 尹千尺虽然没说一句话,肋部都隐隐作疼,但还是坚持说道:“我的师弟们跟我说,我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希望我能全力以赴打完这场比试。” 此言一出,古鸿的心中不由得一紧,而那两个白帝城的弟子,竟然已潸然泪下,此刻他们当真为自己的这个师兄骄傲,随即便留着眼泪大喊道:“师兄加油啊!” “你听。”尹千尺对着易青说道,“我怎能负了他们的期望?” 听尹千尺这么说道,易青顿时有些无奈地摇头道:“你们这些江湖中人,简直是无药可救,便是为了什么江湖道义,更甚者是为了自己的荣誉,无端给自己添加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使命,既然你要打,我便奉陪到底。” 尹千尺不知易青为何突然语气好似有些气恼,但是也不敢怠慢,却见易青身子一晃,便冲向了尹千尺,眼看着他几步来到自己的跟前,尹千尺便是没有闪躲,而迎着易青便挥剑斩去,但是此时的他肋骨断裂,疼痛难忍,强行挥剑也是大大阻碍了自己的速度,只见他的长剑刚毁了一半,便见眼前一道寒芒闪过,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两眼一花,便向后倒去。 “师兄!”“尹公子!”尹千尺的师弟与古鸿同时叫喊了起来,而此时在他们的眼前,尹千尺已然下颚被易青打中,径直向后跌去,重重摔在擂台之上。 眼看着这个易青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倒了尹千尺,在场的众人尽皆欢呼起来,虽然他们也没有看清易青的出刀,但是他们知道,便是这一下,易青显然已经赢得了此次的比武大会。 而随着马洪大声宣布:“比武大会的胜出者是,离仇别苑的易青!”之后,在场的众人欢呼得更加热烈,而古鸿以及白帝城的弟子,显然以及安奈不住,纷纷一跃上了擂台,跑去查看尹千尺的伤势。 而此时薛忆霜方才喘着粗气跑到,便是一边在查雪柔的身边喘气,一边观瞧擂台之上的情形,见得众人都围着倒地的尹千尺,而那个易青则手持长刀默不作声地站在擂台之上,便也明白了个大概,但还是开口问查雪柔道:“这就分出了胜负?尹千尺输了?” 此时便见查雪柔点了点头说道:“他的招式太过诡异,换做本次参赛的是谁,若摸不清他的刀路,便也是送死。” 既然查雪柔都这么说了,薛忆霜便知这个易青绝对是实力不凡,只是懊恼自己这才赶到,没有看到他的出手,而此时古鸿等人见得尹千尺的伤势,便是舒了一口气道:“还好,虽然打中的下颚,但是没有打断,尹公子应当及时做出了自我保护措施。” 此时的白帝城之人,对于这个傻小子古鸿早已另眼相看,这便确信了他的话语,随即便点头说道:“那还是需要赶紧为他治疗,毕竟肋骨断裂,这疼痛也是难以忍受的。” 话音刚落,此时在场的大夫已然随着担架一同上台,稍稍检查了尹千尺的伤势,便安排众人将他抬上担架,可正当要走时,却听易青在身后喊道:“喂!你们几个也是白帝城的?” 那两个弟子闻言,便回头怒视易青道:“是又如何?” 只见得易青此时面露笑容,对着二人说道:“别没事扯什么希望与信任之类的话,会害死人的。” 看着易青面露笑容说出这一句话,听在白帝城之人的耳中,显然是对尹千尺莫大的嘲讽,这便见二人立即怒视易青道:“你说什么!” 眼看着二人转身便想上前,忽而感觉手腕被人拉住,回头一看,便是尹千尺躺在担架之上,勉强伸手拉住了其中一人,二人见的尹千尺这便拉住了他们,便都没了话语,尹千尺被打中下颚,虽然额骨没有断裂,但是俨然肿得很是厉害,这便一时之间说不了话,但他依然默默摇了摇头,示意二人不要冲动,看着尹千尺这般,那二人再是有气,也只好忍下,便随着副裁决与大夫,抬着尹千尺下了擂台。 而易青则依然笑着看着几人远去,随即走到擂台边缘,拿起自己的那把青色长刀说道:“青玉啊青玉,这是比武,不能杀人,也辛苦你了。”说罢,便将长刀背在背后,而此时,便见得马洪朝自己走来说道:“易青,你是本次比武大会的优胜,便是去几位到老板处领得你本次的赏银。” 易青闻言,不由又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我来,只是想看看现如今年青一代的武者水平而已,对这个赏银没有兴趣,他们要是要赏,便分给那些人就是。” “你!”马洪闻言,不由也是勃然大怒,“你这是侮辱这场比试!” “侮辱?”易青闻言不由笑得更为邪魅,只听他继续说道,“别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你们拿金钱衡量胜负,不也是对于江湖中人的一种侮辱?” “你!”马洪当真怒不可遏,只见得他双拳紧握,死死瞪着易青,而易青依然满不在乎地对他说道:“便是想要动手?那你试试,你可有把握避得开我这一刀。”说着,易青又从背上取下了自己的那把青色的长刀。 眼见着易青取下长刀,马洪心中也当真有些紧张起来,他武功本也还算不错,在江湖当中也颇有名望,只是刚才易青的刀法他也见识了,便是也没有能够看清他的出刀,如此快捷的刀法,这般近距离,自己还当真没有把握能够躲开,而且此时他手里的是已然开封的长刀,便是没有躲开,可能会当场身首异处,想到此处,一向沉着冷静的马洪也犹豫了起来。 眼见着马洪迟迟没有动静,易青便知他还是对自己的刀法很是忌惮,这便又哈哈大笑起来,收起长刀转身离去。 眼见着这个易青就此离去,马洪虽然气恼,但是却是毫无办法,毕竟这人的实力有目共睹,虽然他平常打斗的招式并非那么出众,但是他出刀的那一刹那实在是太快了,便是谁也不敢贸然就此与他过招。 而此时,在临时医馆就医的尹千尺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确实断了两根肋骨,但是好在他别的地方伤得不重,纵使是下巴部分,也只是磕伤而已,没有出现断裂或是错位的迹象,也属不幸中的万幸,只是他此时他的下巴乃至正张嘴都肿的骨气,便不易开口说话,只是有些微微地颤抖着。 可能对于尹千尺来说,落败并不可耻,只是被这样毫无还手余地地打败,对于自己来说,便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虽然他不是那种自我荣辱感很强烈之人,只不过面对着易青对于自己信念的羞辱,却是毫无反驳余地。 看着尹千尺不能说话,却紧握着而不住颤抖的拳头,古鸿也是不知如何安慰,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之人,唯有一声叹息,四下张望已然退场的人群,此时又见马洪与一干副裁决来到此处观瞧尹千尺的伤势,处于好奇,古鸿便开口问道:“那个易青走了吗?” 说道易青,马洪又是没来由的一阵懊恼,只听得他哼了一声,便开口说道:“真是想不到,我在江湖几十载,今日竟被一个非江湖中人的嚣张小子给潮弄乐。” 古鸿不解,随即又问缘由,只听得马洪没好气地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讲出后,在场的众人便都是一愣,随即纷纷有些懊恼起来,只见得那几个白帝城的弟子闻言,都纷纷要前去找易青算账,幸得马洪与古鸿将二人拦下,好不容易拉住二人,便又听得一旁查雪柔冷哼道:“去了又如何?你们是他的对手吗?” “便是如此,也不能让他这般辱没了我们江湖,辱没了众人。”那个心直口快的白帝城弟子便是如此说道。 只见得查雪柔又说道:“然后呢?然后被他再揍一顿?亦或是直接被他一刀结果了性命?你们有点脑子行吗?这能怎么样?” “能怎样?”那个弟子显然还在气头之上。 查雪柔便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最终,你们得了一个‘报仇不成反被杀’的名声,有损的,依然还是白帝城的声誉,之前岳徘徊谋财害命的事情,便将会传开,再落得这个名声,究竟是损了谁的形象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吧。” 二人闻言,这才想到,确实如查雪柔所言,现如今,白帝城出了岳徘徊这么一桩子事,这个鬼刀门本就是临安城的门派,相信他们不就便会得知这一件事,虽然岳徘徊伏法,但说到底岳徘徊还是白帝城门下的弟子,无论如何,白帝城对于这件事,多少是有些连带责任的,再加上大师兄尹千尺惨白于一个并非是江湖中人的人手里,日后已然会落下话柄,这要再去无端滋事,恐怕就当真对白帝城不利了,想到此处,二人终是默然,不再多言。 待大夫给尹千尺缠上绷带,有开了些药房,便在众人的护送下回了客栈,此时的客栈已然人烟稀少,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去。 而古鸿与查雪柔便在薛忆霜的催促下,便去断桥边上的报名处,领了银子,由于古鸿进入三十二强,便是除了那十两押金之外,还多赠予了十两白银,查雪柔则是得了二十两白银,而后又因易青没有要那五百两白银,便是在几位老板的商议之下,又是均分了其余三十一人每人十五两银子,随后又在薛忆霜的要求之下,逛了一圈夜晚的西湖。 花得一两银子,租下一艘游船,荡漾西湖之上,关上西湖夜景,谈笑几日趣闻,感慨自身感受。 由于三人早已决定,便是要在此之后,游历江湖一番,便是也不为自己之后而赶到担忧,便又过了一夜,第二日,三人便是睡到将尽午时才起,起来以后发现白帝城的人已然退了房去,他们应当是担心鬼刀门的人前来找麻烦,而且希望尹千尺能够早日回得白帝城静养,故而听店小二说,便是一大早就已然离去。 三人也没有久留的意思,这便退了房离去,由于是要游历江湖,便是需要一样代步工具,查雪柔便是去了马贩子处要了三匹精壮的马匹,由于并非急用,便是只是花了五两银子,便随便买了三匹健康的马匹用作骑乘。 但是古鸿便是一路步行而来,并非他买不起一匹马,而是他根本不会骑马,这倒是难为了查雪柔与薛忆霜二人,二人本就是练武出生,虽然功力高低相差甚多,而且也不能说善于骑马,但是基本的骑马技巧还都是可以,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扶得古鸿上马以后,有查雪柔在前骑马,手中拽着古鸿马匹的缰绳,一路牵行而去,出了城后,又在郊外稍稍教了古鸿一些策马以及叫停马匹的基本动作。 要说古鸿也是奇怪,虽然有些口令以及动作记得缓慢,但是待到他稍稍熟悉以后,便能平稳策马前行,并不似一个新手,以查雪柔的意思,古鸿确实好似便是为了这个江湖而生之人。 但是即便古鸿慢慢熟悉了骑马的套路,俨然已经是天色将晚,由于一边练习骑马,一边也没多少耽搁行程,此时离得临安也有百里之远,要是回去便已然不可能,便就落得前不着村后便着店的境况。 眼看着日落西山,查雪柔与薛忆霜便对今晚落脚之处产生了顾虑,倒是古鸿好似一路行来,便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当即要求便是找得一颗大树,便能下马歇息。 然而此时地处临安与嘉兴的交界,又好似不是商道,更不是官道,这便听得薛忆霜抱怨古鸿道:“都是你,不识路,却一路往前骑,现在好了,我们在哪儿?我们晚上住哪儿?” 古鸿闻言,便拿出了许久不用的司南,看了看后,便说道:“不差不差,一直往前定是嘉兴没错。” “谁问你往前是哪儿了?”薛忆霜听得古鸿这般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不由得怒气更盛,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想要睡树底下的,万一被豺狼叼去,那可不是冤得慌?” 古鸿闻言忙说道:“哪儿会?南方怎会有豺狼?我便是一路过来也没少在林子里过夜,也没遇到过。” “我就是不要!”薛忆霜大声喊道,一脸绝不会睡野外的表情。 见得薛忆霜耍脾气,古鸿也不由得一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而此时,正在二人之前的查雪柔探着脖子指着远方说道:“唉?前方是否有一个房子?” 古鸿与薛忆霜闻言停止了争吵,便也打眼望去,只见得不远处的山峦之间,却有一间红墙黄瓦的屋子,古鸿看得真切,便忙说道:“那不是屋子,是一个庙宇。” “庙宇?”薛忆霜仔细观瞧,便也点头说道,“是啦是啦,我师父的住处便也是如此,只不过不在郊外,她说,荒郊野外孤宅庙宇不要入住,此地不吉。” 其实查雪柔此时心中也有些懊恼薛忆霜嫌这嫌那的言语,虽然脸上没有露出多少神色,但是言语间显然有些不快道:“这便只见得这一处可以安脚之处,莫不是你还是宁可睡在荒郊野外?” 薛忆霜显然比古鸿机灵得许多,一听便知她好似有些不悦,便忙说道:“不是啦,查姐姐,这也只是我师父所言,我便是没有那么多的忌讳,难得有个落脚的地方,能住便住呗。” 听得薛忆霜终是同意,查雪柔便好似用了些许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古鸿,随即无奈一笑,便说道:“走吧。”说罢,便不再理会二人,自己策马前行。 古鸿不明查雪柔为何这般看自己一眼,但见得她离去,便也随即跟上,薛忆霜自也是加紧跟上,朝那庙宇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荒山夜深无落足,野地郊外遇庙屋。借问此处可安休?静心安宁彷徨入。 三人来到庙前,打眼看去竟是个破败的祠堂而不是庙宇,只是不知为何既然是祠堂却又为何要红墙黄瓦,叫人误会,再看里面的陈设,祠堂的门头已然看不清名字,里面地下则供奉着一尊已然古旧的土地爷,而祠堂的里面以前供奉的一些牌位好似都已然腐坏,想来是已经颓败了许久。 此时,天色已然阴暗下来,三人在门外的树上拴好马匹,随即便一前一后走入,古鸿与查雪柔并排而入,倒是薛忆霜说着不害怕,但还是躲在查雪柔身后,探着脑袋一路跟了进去。 刚一进门,便觉脚下有一阵稀疏声传来,吓得古鸿便是往后一跳,这一跳,显然是把薛忆霜吓得更厉害,便是根本没有看清什么事物就跟着古鸿往后一跳随即捂脸尖叫起来。 “你们两个干嘛?”查雪柔其实也是吓了一跳,只不过不是被那动静所吓到,而是古鸿与查雪柔突然之间的反应而吓,便皱着眉头怒道:“你们就那么点胆子?一只耗子吓成这样?” 古鸿闻言,便是慌忙说道:“我,我哪有,只不过它突然从我脚面上跑过,总是会吓人一跳的。” 薛忆霜本来还想硬着头皮说两句,但是听闻是耗子,便还是没有反驳,只是诺诺说道:“这里有耗子?” 只见得查雪柔蛮不在意地说道:“便是荒废了多时,定然有些蛇虫鼠蚁拿来作窝,很正常。” “还有蛇啊?”薛忆霜只觉得头皮发麻,便是想要往屋外退去,但是却见查雪柔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火折,又拿出一支小蜡烛点起,稍稍将这个祠堂照亮,便见得这个祠堂真的四周都是已然长满了杂草,还有一些被老鼠啃食的破旧桌椅,便是再无其他东西了,查雪柔便是随地捡了一根桌腿,又找了一块破旧的蒲团布绑上,塞了些干枯的杂草在内,便用蜡烛点了个火把,这便四下走去。 薛忆霜便是不敢再动,只是站在门口处,手紧紧拉着古鸿的衣袖,便是古鸿想要跟着查雪柔进去,也不得动弹,只得对着查雪柔交代道:“查姑娘,你且小心。” 查雪柔自是没有理会古鸿,她的心中便是毫无惧意,便是绕了一圈,来到祠堂后面,不由一愣,随即对着门口的古鸿与薛忆霜喊道:“你们来看一下。” 古鸿闻言,便是要迈步进去,但是薛忆霜便是依然拉着他不太敢进入,眼看着她确实有些害怕,古鸿想了想后便对她说道:“那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听闻此言,薛忆霜赶紧摇头说道:“不,不要,那,那我还是跟你进去吧,有你们两个在总比留下我一个来的强。” 说罢,便鼓足勇气,随着古鸿一同进了祠堂的后面,祠堂不大,便是绕过正中过得石碑便能来到祠堂后方,便是刚到的后方,便是查雪柔手中的火把的光芒映入眼帘,那一席之地也被照得通亮。 眼看着查雪柔手持火把站在那儿,古鸿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只见查雪柔指着地上说道:“你自己看吧。” 古鸿与薛忆霜闻言,便随着查雪柔所指看去,只见得后方地上干干净净,便是正中又一些烧焦的木头。 “这,怎么了?”薛忆霜不由疑惑地说道。 而此时古鸿顿时眉头一皱,随即蹲下身子,搓了一把那几截烧焦的木头,随着他手指的搓弄,木头便是随即而散落,古鸿又四周看了一看,眼见着地面平整,又上前查看了一下,只见得周围一圈甚是平整,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便是能看到周围有这一群蚂蚁在那儿爬动,只是好似纷纷不敢靠得近前,古鸿不由感到好奇,便是上前又在那四周摸了一会儿,随后将手指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顿时一愣,嘴中说道:“雄黄?” 查雪柔也听得清楚,便开口问道:“你说这四周撒了雄黄?” 古鸿点了点头,便站起身,将自己的手指直接伸到查雪柔的鼻前,查雪柔虽是闻得真切,但也迅速将古鸿的手打开说道:“说便说,伸过来做什么?” 古鸿被查雪柔打开手,也没生气,只是又露出一副憨笑说道:“我就说这些蚂蚁为什么不敢靠近这个四周,原来是撒了雄黄。” “那我们今晚就能睡这儿了啊。”薛忆霜闻言不由笑道,“这样的话晚上要是什么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了吧?” 古鸿闻言不由摇摇头说道:“不一定。” 薛忆霜辨不明所以,忙问道:“什么不一定,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得古鸿拿起一块烧焦的木炭说道:“你看这跟木头,里端已经焦黑,外面却还崭新,显然是烧了一般,被人扑灭了的。” “扑灭就扑灭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走了当然就扑灭了。”薛忆霜闻言说道。 只见古鸿还是摇摇头又指着这个木头的前端说道:“我摸过,这跟木头前端的部分还有些湿润,便是说明这根木头便是近两天被扑灭过,这便说明之前在这儿落脚的那人走了不久。” “你是说这人可能今天才走?”此时查雪柔也好似有些疑惑地说道。 “恐怕不止。”只见得古鸿又拿起周围一些木炭说道:“一般木头被烧过,不会一下子就这么容易捏碎,一定是反复烧了又烧以后才能形成这样的状态,所以,我觉得,是有人常住在这里,这些木头便是每天有所添加,所以最底层的这些木头才会都被烧成了木炭渣子。” 查雪柔闻言顿时说道:“这里不输于任何官商道,来往的人应该甚少,怎么会有人常住在这里?” “这便是猜也是很难猜到了,但是现在很明确的便是,这个人显然在此住了几日了,便是随时也可能回来。”古鸿挠着脑袋说道。 见得古鸿这般神情,薛忆霜不由笑道:“你想什么呢?有人住便住呗,我们只是今晚歇歇脚而已,大不了向他要个地方,这又不是他家,凭什么不让人住?” 古鸿心道好似这是这般道理,便也就没了言语,只见得查雪柔也颇为认同道:“确实,他应该也只是露宿此地,不该与我等有何冲突才是,到时与他说说便是吧。” 话是如此不假,古鸿好似也没有多少他意,只是冥冥之中,便是有一些疑惑萦绕在自己的心头,不过依然与查雪柔拾了些干枯的柴火与树枝,升起了一个火堆,随着烈火的燃烧,众人坐在火堆旁吃了些早就备好的干粮。 夜逐渐深了,便是不住能听到祠堂中稀疏的声音,应当这里有着不少的蛇鼠在此窜动,薛忆霜虽然知道这四周是撒了不少雄黄,但是依然还是十分害怕,只紧紧地倚靠着查雪柔靠着祠堂正**奉用的桌子而坐,古鸿则与他们隔了一个空档,倚着桌子另一条腿。 坐着坐着,困意上涌,便就此睡去,却不多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查雪柔第一时间警觉地睁开了眼睛,随即便听得门外有人声传来,好似是两个男子,便听一人说道:“诶?这门外怎么多了三匹马?” 又听另一个声音说道:“看来里面有人啊?进去看看吧。” 说罢,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查雪柔便是摇醒了薛忆霜与古鸿,正当二人睡得惺忪睁眼之时,便见得两个穿着与普通百姓无二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便是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查雪柔见得古鸿与薛忆霜均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便独自起身拜道:“我们只是去往嘉兴的路途走错了道,看这天色已晚,便四下只见得有破旧祠堂一间,便是前来借宿。” 那二人闻言,便是上下打量了三人一阵,便是一眼看到了古鸿放在身边的长剑,便开口问道:“你们,是江湖中人?” 查雪柔闻言便答道:“也算是吧,只是初入江湖,有些不懂事罢了。” 那二人见得这三个人还算礼貌,而且模样颇为年轻,便没有多说什么,就是点了点头道:“算了,反正都是出来闯荡的,都不容易,而且这地方我们兄弟二人便是住了几日了。” 查雪柔闻言心道果真如古鸿分析的一般,便又对这个傻小子的观察能力又有了一些好奇,便是让二人挪了地方便是继续休息。 而那二人好似刚刚从外面回来,便也就地坐下,拿出一些干粮,坐在火堆旁吃了起来,一边吃得又问查雪柔道:“我看你们,尤其是兄弟你的衣着不凡,想必是什么名门之后亦或是家境不俗吧?” 查雪柔闻言便摇了摇头说道:“都是江湖上的过客,哪有什么贫富贵贱之分。” “说得也是!”此时迎着火光,才看清这二人的相貌,便是一个留着些许胡子,四方大脸,而另一个相对脸圆点也胖点,但是年纪应该也都只有二十出头,不似很大,这便是那个四方大脸的男子说了一句。 此时便听得查雪柔稍稍想了想后,又问道:“对了,你二人说你们来此已经几日,为何要逗留在此?” 那二人闻言神色显然有些迟疑,但又是一会儿,便听其中一个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出来办事,但是中途与同行的兄弟走散了,本来我们就约好,若是走散,便在此处等候,所以等办完事了,我们便先来此等候。” 查雪柔闻言又微微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那也合乎逻辑,随即又问道:“同时江湖人,还请教二位的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那二人也是豪爽,又是那个四方大脸的男子说道:“我叫陈阳,这是我的好兄弟许蓝,师承嘛,恕我二人不才,不是什么名门望派,几位应当不知道。” “非也非也。”听得二人自报家门,薛忆霜这个江湖通便来了兴趣,这便说道,“有什么名门不名门的,便是像我们,有名门如来的,也有不入流的门派的弟子,还有像我这样也是无门无派的人。” “谁不入流啊?”古鸿闻言,显然知晓薛忆霜便是在嘲讽自己的雪月派了,便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们雪月派虽然人少而且实力不济,但是在苏州一带的名声也是不少。” “那是因为苏州一带就你们一个门派!”薛忆霜闻言没好气地说道。 查雪柔听得二人拌嘴,不由打断道:“就你们话多!”这一斥,便瞬间让二人闭了口,查雪柔随即又陪笑道,“让二位见笑了,在下迷蝶谷查莫,这是古鸿以及薛忆霜,但我们确实如同薛姑娘所言,纵使来自不同门派,却是也能相伴江湖,没有什么贵贱之分。” 二人闻言,不由神色依然有些迟疑,只见得薛忆霜笑着说道:“而且啊,我虽然武功不济,但是整个江湖便没有我不知道的,只要存在在这江湖的,我都知道。” 眼看着薛忆霜自信满满的笑容,那个胖一点的许蓝不由笑道:“当真?那你可知道离仇别苑?” 话音刚落,便见那个叫做陈阳的转头就瞪了许蓝一眼,随即许蓝也好似自知说错了话一般,闭口不语。 而此时更为惊讶的,便是查雪柔、古鸿以及薛忆霜三人,因为他们耳中确实听到了那四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离仇别苑。 幸得陈阳此时正因许蓝说漏嘴而轻声责怪:“叫你不要多嘴,你怎么就记不住?” 查雪柔眼见得此情形,忙转身对着古鸿与薛忆霜摇了摇头,薛忆霜顿时领悟查雪柔的意思,便没有多言,而古鸿显然没有理解查雪柔的意思,便问道:“怎么了?” 听着古鸿犯傻发问,同时又引来陈阳与许蓝的侧目,查雪柔便急中生智说道:“什么怎么了?你看我我也不知道啊,连薛姑娘都不知道,我又能上哪儿知道去?” 薛忆霜随即也暗自掐了古鸿一把道:“你就不要那么好奇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游历江湖,有的是门派你未曾听过呢。” 古鸿被她们两个又是掐又是瞪眼,终于是没有胡言说错话,那二人也因此放下了戒心,便听陈阳笑着说道:“那是那是,我们就是个荒野小门派,不知道很正常,我们今天累了一天,先休息了,你们自便啊。”说罢,便自顾躺倒,也示意许蓝闭嘴,许蓝也自是不敢多言,也躺倒睡去。 三人便也是不动声色没有多言,便也相继睡去,便是第二日一早,三人便辞别了陈阳与许蓝二人,离了祠堂而去。 一路之上,查雪柔与古鸿显然各怀心思,薛忆霜不由好奇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路之上都忧心忡忡的样子。” 古鸿闻言,便抬头说道:“我就是觉得有一种感觉,叫我很不舒服,但是哪儿不舒服,我又一时之间说不出来。” 查雪柔则淡淡问道:“是不是对于那两个人所来自的地方有所疑虑?” 古鸿闻言,随即一副豁然开朗的神情说道:“对,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就是说不出来我倒地奇怪的是什么地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只见得查雪柔想了一想又说道:“他们说他们还有同伴,会不会是那个易青?” 古鸿闻言顿时笑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薛忆霜见得古鸿一脸兴奋,不由白了他一眼说道:“你都是附和查姐姐的话语,什么时候自己想过了?” “不是的。”古鸿被查雪柔点透,一时之间明白了自己的疑惑,便说道,“我记得易青说过,那不是门派,那只是个他居住的地方,可是那两个人分明说了离仇别苑是他们的门派,这显然是他们当中有一方说的是假话。” “这么说来……”薛忆霜也回忆起易青当时的言辞,确实与昨日那二人的言语不同,不由也是心生疑虑,“难道说,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听得查雪柔说道:“不管什么,反正就是奇怪,不如我们再逗留一日,转回去打探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古鸿闻言,又忙附和道。 “你什么都是正有此意啊。”薛忆霜便又开口讽刺古鸿道,但是说是这么说,三人便没有离去,而是在郊外溜达了一圈,便到了天黑,三人在远处拴好了马匹,徒步回了那祠堂之中,而刚来到祠堂门口,便清晰可见本来二人拴马的地方又多了一匹高头大马,顿时三人心中疑惑更深,道是应当是那个“同伴”回来了。 便是在查雪柔的示意下,三人便从祠堂外绕到房子后方,由于祠堂后面有一扇小窗户,窗户早已破败,三人便知可利用这个窗户探听一些。 而刚一绕到后方,便听得房中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那个声音分明就是昨日那个陈阳与许蓝的,只听得陈阳笑着说道:“门主,你可真狠啊,你不但戏耍了这么多江湖中人,还让他们颜面尽失,高实在是高。” 随即又听那个许蓝说道:“早知道那比武的人那么好玩,我也去了,但是门主啊,你干嘛不把奖金拿回来呢?五百两白银啊。” 随即,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就是为了羞辱这帮自以为是的江湖中人,反正就是去玩的,我便是要这银子干什么?” “果然是易青。”查雪柔随即轻声地说道,声音尽可能压到最低,便是不凑近便是当真听不得。 而此时,便听得那陈阳与许蓝又是对易青一阵吹捧,随即便听易青问道:“对了,你们两个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只听得陈阳说道:“放心,我们查到王忱在嘉兴一代出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迷雾顿开来,拨弄开清明。 忽然听得他们所言,古鸿不由心神一动,因为他听得真切,这些人正在追踪的人,正是王忱,他不知他们为何要追查王忱的行踪,便是要对王忱不利,自己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王忱传过自己一套武功,也算是自己半个师父,如果他们要害王忱,处于道义,他也得插手。 只听得陈阳继续说道:“我探得王忱前几日去过临安,好似又灭了个门派。” “我记得是鬼刀门吧。”很显然,这次说话的便是那个叫做许蓝的。 古鸿闻言一愣,但是他知道王忱的一些事情,便知原来这个鬼刀门也是当年那八个门派其中之一,难怪钟豪死了也不见他们有人前来替钟豪收尸,原来是这个门派已经在那时解散了。 随即便又听得陈阳说道:“你闭嘴,听我说,接下来他的目标应该是嘉兴的青花门了。” 只听得易青随即说道:“那么我们赶紧动身,首尊说过,这次行动不容有失,势必要带王忱的人头回去。” 听得三人所言果真是要取王忱的性命,古鸿不由得为之一愣,身子也抖了一下,伏在窗外墙上的双手也不由得握紧了,但怎知便是这一举动,使那悠久历史的祠堂墙壁落下一层墙灰,便是这墙块落地的沙沙之声,听在了易青的耳中,便是对着窗外警惕喊道:“谁在外面?” 听得被人察觉,查雪柔拉起古鸿与薛忆霜二人便向林子里跑去,便不多时,易青也带着陈阳与许蓝破窗而出,看着远去的身影不由大喝一声:“别想跑!” 说罢,便带着二人追了上去,然而查雪柔拽着二人,便是一路狂奔,她目的明确,便是径直奔向自己拴马的地方,随即解开缰绳,便是策马狂奔,要知轻功再好也好不过快马奔走,便是他们怎么也追不上来的。 但是跑了一阵,便是发现不见得古鸿的声音,查雪柔暗道一声不好,便对薛忆霜说道:“小霜,你在此等候,我回去找那个傻小子!” “查姐姐,我也去吧。”薛忆霜也发现古鸿不见,便是担心这个刚学会骑马不久的傻小子有什么意外,便是也为他担心。 但却只听得查雪柔说道:“你武功不行,还是在此等候,我找到他马上带他回来,若一炷香后我们还没有回来,你便直接去嘉兴烟雨楼,若三日之后还不见我们就去迷蝶谷找我爷爷!”说罢,查雪柔便调转马头,直奔而去。 薛忆霜本想叫喊,但是也自知自己前去不过是个累赘,也就只好原地不动,焦急等待。 而古鸿此时,确实因为一时着急,一跃上马竟把已然睡去的马给惊着,一时之间便不受其控制,在原地肆意扭颠簸起来。 眼见着易青等人追来,心中越急,便是越驾驭不好马匹,而易青则是越来越近,由于天色已黑,易青应当也没有看清古鸿,便是大喊一声:“你是何人?胆敢偷听我们说话!”说罢,便拔出长刀向古鸿砍去。 要知易青出刀的速度实属佼佼,便是古鸿也决然无法躲避,然而便是在这一空档,恰巧便是这马前蹄一抬,把古鸿颠了下去,将将避开了来刀,却是苦了这匹骏马,方才被那一惊吓尚未平复,便是被易青将马首生生斩下,血溅三尺。 古鸿被马甩到地下,便是也不及疼痛,却是也没有逃跑,不知哪来的勇气,随手拔出腰上佩剑,便是对着易青刺去,易青见得古鸿来剑寒芒,便是一个侧身闪过,随即与他互相交手起来,便是一时之间,竟与古鸿战得平手。 眼见着自己不占优势,而古鸿为了保命便是奋力打斗,易青竟一时落了下风,但是不多时,陈阳与许蓝也随即赶到,纷纷拔出长刀长剑,向古鸿攻来,古鸿本来就是保命至上才能压制易青,此刻又有两人加入战局,便顿时不敌二人。 便是三个回合,便被易青瞅准时机砍中小腹,顿时血流不止,半跪在地,而易青便是没有再继续下手,而是让那二人停手,随即想要上前观瞧古鸿的容貌。 而刚走近得两步,便是听得身后马蹄声急促,转头看去,便是有三朵桃花已然分别打中自己以及陈阳、许蓝二人,这个桃花虽然绵软,但是经由查雪柔出手,却似飞石滚木一般,直接将三人打翻在地。 查雪柔也不耽搁,便是策马而前,伸出手臂对着古鸿说道:“快抓住我!” 古鸿眼见来人是查雪柔,便也急忙伸出一手,与查雪柔牢牢相握,随着查雪柔向上一拉,便是把古鸿拉到自己的身后,不由耽搁,便策马狂奔,远离而去。 而易青三人,虽然中了这“沾衣芳”一击,但是并未受到多大伤害,只是胸口有些阵痛而已,眼看着二人远去顷刻消失在夜色之中,三人这才慢慢爬起,只听得陈阳捂着胸口说道:“门主,这小妮子武功确实厉害,便是一朵花也能打出千斤之力啊。” 只见得易青冷哼一声说道:“若是千斤之力,你我早就没命,恐怕她的这招还不及她曾外公的十一,也罢,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直接去嘉兴便是。”说罢,只见得易青收起那柄青色长刀,揉了揉胸口之后,便转身离去,那二人也是捂着胸口跟随而去。 查雪柔本是带着古鸿一路狂奔,但是奔出一段距离,不由得也是一阵茫然,由于救了古鸿便是一路狂奔,根本没有在意方向,现如今眼看着四周景色万分相似,便不知之前与薛忆霜分别的地方是何处,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寻不得方向。 而身后的古鸿显然伤得不轻,便是没多时,便已然坐不住了,只觉得他身子一轻,便是一头栽下马去。 待到自己有意识时,只觉得自己腹部依然阵阵作痛,便下意识要去捂住自己的伤口,但随即伸向自己腹部的手便被一只手抓住,再睁眼看去,此时天已蒙亮,只见得查雪柔此时正坐在自己身旁,用手抓着他的手腕说道:“小心啊,我刚替你包扎好。” 古鸿闻言,便低头看去,只见得自己的腹部确实已然缠上了一条白布,这白布样式分明,便是与查雪柔的衣服相似,古鸿看向查雪柔,也确实见她衣角一处明显少了一块布,顿时说道:“查姑娘,你……” 但不知为何,古鸿刚一开口,却听查雪柔不知为何红着脸说道:“你受了伤,我肯定是要检查你的伤口的,虽然伤口还是有些深,但是没有砍入腑脏,我用随身的药替你止了血,但是还是要尽快去到嘉兴,找个大夫看一下。” 虽然不知查雪柔为何会脸红,但是古鸿还是微笑着谢道:“多谢你了,查姑娘。” “别谢我了。”查雪柔脸上的红晕依然不退,只听她说道,“只是我不明白,那个易青刀法分明如此厉害,为何砍你的这一刀这么浅?” 古鸿想到易青方才一出手便把那匹马直接砍成两截,但是与自己交手之时,却处处被压制,如果他当真刀法快如闪电的话,那么自己便是根本毫无机会的,也是疑惑道:“之前跟他交手,我便觉得他好似并没有那么厉害,难道说他有意放我?” “这怎么可能?”只听得查雪柔说道,“他一出手便是斩了那匹马,若其后又故意留手,不是有些可疑吗?” 古鸿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但是究竟如何便是毫无头绪,想了一会儿,忽而又诶了一声,只听查雪柔闻言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发现吗?” 只见得古鸿摇了摇头说道:“薛姑娘去哪儿了?怎么一直不见她?该不会……” 查雪柔听得古鸿提薛忆霜,不由好似感到一阵失落,连她自己都一时没有察觉,但是这种感觉便转瞬即逝,只听她说道:“放心,我早就跟薛姑娘商量好,便是让她等不到我们便先去嘉兴等我们。” “哦,吓我一跳。”古鸿闻言便自言自语道,随即又摇晃着身子想要起身,查雪柔见状便赶忙上前扶他:“你做什么?” 只听得古鸿边被查雪柔扶着站起,边说道:“我们在此耽搁了一夜,便是不能再作耽搁了。”说罢,便缓缓走向一旁的马。 查雪柔见状不由叹道:“瞧你这样子,还要硬撑。”话是如此,但依然还是将古鸿扶上了马,随即自己翻身一跃,随即对着古鸿说道:“你抓紧我,我们快些赶路,先到了嘉兴给你找个大夫。” 古鸿虽然很是担心薛忆霜,但是此时听得查雪柔之言,不由得还是颇感欣慰,便是由得她带着自己策马前行。 马儿奔驰,古鸿靠在查雪柔身上,嗅着她那略带桃花香气的发间,一时之间,有些出神,便是这么一路,二人没有多言,行了半日,终于来到嘉兴。 不由分说,查雪柔便将古鸿待到一家颇大的医馆,大夫好似识得查雪柔一般,便是对她礼貌有加,便知古鸿是她的朋友,也就竭力医治,幸得古鸿伤势不重,待到处理了伤口,经由缝合以后,便又开了一些药给古鸿便也了事。 见得古鸿没事,查雪柔这才舒了一口气,此时却听古鸿在一旁开口道:“查姑娘,你还是快去烟雨楼吧,我怕薛姑娘等得着急。” 查雪柔闻言,脸色顿时又是一沉,但是也没多说什么,便是对着古鸿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便自己养伤就是,我与薛姑娘约了三天。” “不是啊。”只听得古鸿说道,“她独自一人,若是再碰到易青等人,便又如何是好?” 查雪柔眼看着古鸿这般焦急,心道也是此理,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快,便是怒气冲冲起身说道:“我知道了,我去就是!”说罢,便转身离去。 见得查雪柔去时面露不悦,古鸿当真不知她为何不悦,只见得那个大夫摇了摇头叹道:“便是从未见过査小姐如此神情。” “什么意思?”古鸿闻言不由问道。 那个大夫看了一眼古鸿,便又是一阵叹息道:“枉査小姐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傻小子?” “看上我?”古鸿闻言不由急道,“大夫,您误会了,我与查姑娘只是朋友而已,我们……” 话未说完,便是见得大夫摆手将他止住随即说道:“老夫是过来人,看得通透,我看啊,就你小子傻才看不出来。”说着,只见得大夫又拿着草药,去了后院。 “查姑娘喜欢我?”待到大夫走后,留得古鸿一人躺在内屋的床上,心中不由想着,一时之间,便是有些茫然,不知是喜是忧。 而查雪柔,便是刚到得烟雨楼门前,便见到薛忆霜一脸茫然地坐在烟雨楼门前,眼看着查雪柔走近,没等她打招呼,便上前扑在查雪柔怀里哭道:“查姐姐,吓死我了,我当你们真的出事了。” 查雪柔不想薛忆霜如此担心自己,一时之间便莫名对于之前古鸿急着让自己来找她时那种不悦的情绪心生愧疚,于是便忙拍着薛忆霜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你这傻丫头,为何不在里面等我们?” 只听薛忆霜一边哭一边说道:“我没钱啊,而且我答应过你不再骗人钱财的,但是我又不敢乱跑,所以我只能在门口等你们。” 听闻薛忆霜之言,查雪柔顿时又有些愧疚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别哭了。” 此时的薛忆霜在查雪柔的安慰下才慢慢停止了哭泣,情绪平复后,便忙问道:“古鸿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查雪柔闻言,便将事情简单告知了薛忆霜,听得薛忆霜一阵后怕,于是便忙牵起自己的马匹对着查雪柔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查雪柔自也是十分想要快些回去照看古鸿,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竟还夹杂着些许的不情愿,也不知为何如此,便愣在了原地。 “查姐姐?”眼看着查雪柔呆立原地,薛忆霜不知其意,便开口问道,查雪柔闻言忙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我们都一天没吃东西,要不给古鸿买些东西回去吃。” 听闻吃东西,薛忆霜也顿时眉开眼笑道:“对哦,那就买粽子吧,我早就听说过嘉兴粽子闻名于世。” 看着薛忆霜由悲转喜,查雪柔顿时也是苦笑一下,便又与她入了烟雨楼,要了几个粽子,但是便在等粽子出炉之际,只见得易青带着陈阳以及许蓝,还有好些人走入烟雨楼,一时之间,忙拉着薛忆霜闪到厨房一侧,偷眼看去,只见得他们来者不下十人,要了一个厢房便随着小二上了楼去。 而此时另一个小二正用油纸包了几个刚出炉的粽子递给二人,二人便急忙拿了粽子往医馆赶回。 刚一进了医馆厢房,便听薛忆霜对着床上的古鸿说道:“古鸿,你怎么样啊?” 古鸿眼见得薛忆霜没事,不由也是喜上眉梢,随即笑道:“只是挨了一刀,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说!”只听得薛忆霜话锋一转说道,“还不是你自己太傻?马都骑不好,不然我们早跑了,你这叫活该!” “我说!”听得薛忆霜还是损自己,古鸿便有些不快道,“我那匹马只是受了惊吓,我早就掌握骑马了!”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拌起嘴来,查雪柔不由也被逗乐,心道为何自己会产生不想去找薛忆霜的心理,分明三人在一起才是最为快乐的,想着想着,不由笑得更为灿烂。 而古鸿便第一时间看到了查雪柔的笑容,查雪柔平时基本不笑,便是古鸿自己也就见过她两次微笑,此时的查雪柔显然笑得十分开心,眼见此景,古鸿便忙道:“查姑娘,你笑起来分明好看得许多。” 查雪柔听得古鸿说自己,顿时慌忙收起了笑容,没有言语,而此时薛忆霜便忙附和道:“就是,查姐姐,为何你不爱笑呢?你笑起来那么美。” “别瞎说。”此时的查雪柔却又有些害羞起来,她本就不是什么冰凉之心的人,只是因为自身的压力太大,所以常常摆出一副冰冷的姿态而已,其实古鸿与薛忆霜都知道,查雪柔其实是一个心地比大部分人都要好的女子,故而她一再地冷漠,二人却还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好友。 此时眼看着查雪柔也会害羞,二人便又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查雪柔忽而想起烟雨楼所见的一幕,于是便拿出那几个粽子递给古鸿随即说道:“我与小霜方才买粽子之时,见到了易青。” 古鸿本来眼见着粽子,一时之间便是饥饿感传来,忙拿过粽子便取出一个开始吃起来,听得查雪柔说到易青,便是一愣,随即脸色微变,忙问道:“然后呢?他们发现你们了吗?” “我和查姐姐这么聪明的人,哪会像你啊,我们当然是躲好了啊。”薛忆霜闻言便插嘴说道。 “那然后呢?”古鸿闻言便是紧接着问道。 只听得查雪柔说道:“我们只见得他们好似有十余个人,他们应当是去烟雨楼吃饭的,而后我们怕再逗留被他们发现,这便急忙回来了。” “十余个人?”古鸿闻言也是一怔,“看来他们要杀王忱的事是当真的了。” 眼看着古鸿神色焦急,二人也知古鸿与王忱的交情,便是问道:“看似不假,那你觉得怎么办?” 古鸿想了想说道:“最好能在他们碰到王忱之前先找到王忱,只是王忱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会去哪儿,我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找他。” 想到此处,古鸿一时之间也开始犯起难来,只见得查雪柔眼前一亮,随即说道:“他们不是说王忱要去青花门吗?我知道青花门所在,要不我们先去青花门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纷至沓来皆祸乱,诚心求得声声安。 听得查雪柔的建议,古鸿也颇为认同,便大口咽下了一个粽子以后,便是想要下床,但是便是一动,就又引得伤口剧痛,叫他不能再动弹。 查雪柔见状,忙将其按住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是我去吧。” 古鸿闻言便是一摇头说道:“你不知道,王忱这人行事诡异,可能我去他还能相信一些,要是你们去惹得他的怀疑,便是有几条命都交代在那儿了。” “既然他是这么个人,你又何必帮他?”听古鸿所言,再从江湖对于王忱的传言来看,薛忆霜道是王忱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便如此说来。 听着薛忆霜的言辞,古鸿也知道这应该就是世人大多对于王忱的误解,这便说道:“不是,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有他的苦衷。”说着,依然缓慢起身。 只见得查雪柔一把扶住了古鸿说道:“行了行了,他有什么苦衷我可不知道,倒是你是十分苦啊,你便要去,也需我们陪同。” 古鸿此时由于之前大夫的那些话,对于查雪柔便是另眼相看,心中也是觉得她好似对自己确实不差,虽然平时冷淡,但是凡是自己的事都好似颇为关心,只是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便是冲着查雪柔会心地一笑道:“多谢了。” “谢什么?”查雪柔闻言便是将头一扭道,“我是怕你一个人去便迷了路,到时候还要我们来寻你。” 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忙辩驳道:“怎么会?我怎么会迷路?” 此时便听薛忆霜在一旁捂嘴偷笑道:“怎么不会?沿着商道都会走错,纵使告诉你青花门的所在,恐怕你最终能跑到迷蝶谷去。” 古鸿闻言,便又是一愣,忙道:“对哦,迷蝶谷也是在这嘉兴,查姑娘,你便不回去看一眼?” 查雪柔闻言,脸色又是一沉,想了想后便说道:“我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回去,爹娘一定会不让我再出去,到时候别说游历天下了,游历嘉兴都不可能了。” 古鸿知晓薛忆霜的心境,便知她如今还不愿意回去的原因,便也没有多问,只是随着查雪柔的搀扶,慢慢出了门去。 大夫见他们要走,便也没有阻拦,只道古鸿的伤势不重,只要好生照看不要动武应当也不会使伤口再度裂开,也知他们便不会离开嘉兴,也就嘱托随时有事便回那医馆便是。 三人自是答应,而古鸿便是觉得这个大夫好似与查雪柔十分熟悉,就如同之前与他的对话那般,好似从小就见得查雪柔长大,便在出门后,不经意地问道:“查姑娘,我看得你与这个大夫颇为熟识啊。” 查雪柔闻言,便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是啊,他以前是迷蝶谷的弟子。” “迷蝶谷的?那又为何?”古鸿刚想发问,便听查雪柔说道:“便是四十年前,迷蝶谷遭遇过一次大难,谷中的人几乎都惨遭不测,除了这个韩礼还有一个叫做严艺的,严艺断了腿,而韩礼也伤得不轻,后来爷爷赶到,便是安排他们到了城中治伤,随后他就开始喜欢医术了,成了迷蝶谷的大夫,然后就是十年之前吧,他突然说想要到城中来开医馆,爷爷奶奶他们都没有意见,毕竟治病救人嘛,他们也不阻拦,就让他来了,我自小有点小病小伤的,爹娘都会让韩爷爷给我看,所以我们就很熟了。” 古鸿闻言,便道是原来如此,也难怪这个韩大夫会对查雪柔如此关切,原来在他眼中,这便是自己师门的少主啊。 三人雇了一辆马车,一路闲聊,也就上了山去,途中,古鸿好奇心起,还是询问了一些关于查雪柔爷爷的事迹,便是明白了她的爷爷当年是何等英雄侠义,不但只身面对数千辽军,虽然那件事是江湖传言,因为之后便还是倚靠着大宋的援军方才退了辽军,但之后,她爷爷虽然长居迷蝶谷,但是还是时不时会出谷救济百姓,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听得此处,古鸿也不由感叹,生来若是如同查大侠一般,也不失为人生一大美事,只是不知自己的武功要到查大侠的境界,便是要到何时? 而后便是又询问了有关青花门的事迹,只知青花门便是四十年前才改的,之前是一个江湖流寇帮派,名曰南湖帮,也算是嘉兴地方一霸,只是四十年前古鸿威名远播之后,便出手整治了南湖帮,他们也从里变得乖巧,不再敢在嘉兴作威作福,成了一个正规的江湖门派,名字也由南湖帮改成了青花门。 闲聊了一路,便是来到了青花门所在,可是刚一下得马车,众人无不为之一愣,只见得门前坐着一个年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小眼大鼻,身旁立着一块俨然断成两截的牌匾,上书正是“青花门”。 古鸿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断裂的痕迹便是刀砍的,而见四下出了那个中年人便是再无他人,心中顿时一沉,忙上前问道那个中年人:“大叔,大叔!” 那个中年人被古鸿一叫,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即抬眼望着古鸿,只听古鸿问道:“请问,这青花门的人都去哪儿了?” 那个中年人听得古鸿所问,不由得落下眼泪,用似哭非哭的语气说道:“青花门?没了,没了,青花门没了!” 听着他言语哀伤,古鸿顿时心中有了个大概,恐怕他们已经来晚了一步,这个牌匾显然就是王忱快刀的杰作,而此时,查雪柔方才看仔细了这个中年人的面庞,顿时一愣道:“洪明掌门?你是洪明掌门对吗?” 那个洪明闻言便是终将头抬起看着众人,便是眼见着查雪柔也是眼前一亮道:“你是?迷蝶谷少谷主?” 查雪柔便是连连点头道:“是啊,你们这儿怎么成了这样了?” 古鸿见状,便轻声问查雪柔道:“你们认识吗?” 查雪柔便点头说道:“同是一个地方的江湖门派,平日自是有所来往的,我也见过他几回,先不说这个,还是先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此时便听得洪明说道:“昨夜,‘流江魔屠’来过了。” 其实不用他说,古鸿心中也是知道了个大概,便继续说道:“然后他就让你散了青花门对吗?” 那个洪明自是不知道古鸿与王忱的关系,便也没有多想,只是摇头叹道:“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没能守住青花门啊,我本来是想拼死一战的,但是,终究是不敌那‘流江魔屠’啊!” 他虽是这么说道,但是古鸿自是清楚王忱的行事作风,他不是一个好杀之人,相反,他的行事相当的理性,通常只是逼得对方散了自己的门派便会罢手,更何况,看那洪明的样子,分明就没有半点伤痕,眼见着他断刀在侧,便知定然也是与自己的掌门师父一般,便是一招便被王忱断了刀刃,吓得不敢再过造次,任凭摆布了而已。 想到此处,古鸿急于知晓王忱的下落,便也没有跟他过多废话,便忙问道:“那你可知王忱现在何处?” 洪明显然还在王忱的阴影当中,听得王忱的名字身子不由自主便是一颤,随即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哪知道他去哪儿了?青花门没了,没了……”说着说着,洪明又是痛哭起来。 眼看着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古鸿也是一声叹息,要想其实这些人也实在可怜,毕竟自己也亲身经历过王忱的恐怖,如若运起差点,恐怕自己今日也是要落得个无门无派的境地,一时之间还有些同情起了这个洪明。 “那现在怎么办?”薛忆霜自是不理会这个洪明在如何地哀伤,她所在意的便是古鸿接下来要做的,毕竟这次来到嘉兴为的也就是古鸿的这个授业之人了。 由于王忱离去,古鸿也是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这人行踪缥缈,便是错过,又要何处去寻? 眼见着错过了王忱,便是不知他究竟会去往何处,古鸿一时之间也无不懊恼,看着他这般样子,查雪柔便是没有多言,此刻还是薛忆霜明事理,便上前安慰道:“算了,没事的,你也说了,那个王忱武功高强,便是一般人也不能拿他怎样的,现如今天色将晚,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落脚为好。” “落脚?”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忽而他便想起,之前自己下山之时,遇到过王忱,他便是说过,自己从不会急着离开,便是还会在城中住一晚,虽然此时已然过了一日,他有可能已经离去,但是古鸿心中不免还是抱有希望的,于是忙对着查雪柔与薛忆霜二人说道:“没错,落脚,这里有哪些落脚的地方?” 查雪柔不知古鸿心思,便是愣愣说道:“嘉兴也不算小,落脚的地方自是有很多。” “那你能带我去吗?”古鸿闻言,便忙对着查雪柔说道,眼看着古鸿眼中有些期待,查雪柔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但依旧点头答应:“自是简单,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不会是你困了,想要回去早些歇着吧?”薛忆霜又不适时宜地插嘴道。 “哎呀不是!”古鸿闻言,也不知她是在调侃自己,便正经说道,“先上马车,路上我跟你们说。” 由于这马车是他们承包而来,便是一直在门前停留等候,此时眼见得古鸿风风火火要上马车,查雪柔便忙上前拉住他道:“急也不用如此,你还有伤。” “没事,走两步伤不了!”古鸿随即焦急回答,同时甩开查雪柔的手,径直上了马车。 被古鸿这样一甩,查雪柔也不由得懊恼起来,便是对着古鸿骂道:“就你急吗?我是担心你的伤,若是如此,你便自己去就是!我懒得管你!” 古鸿此时刚刚上得马车,不由腹部伤口隐隐作痛,又听得查雪柔忽而怒颜以对,一时之间愣在车上,薛忆霜其实早对查雪柔的心思看在眼里,便忙上前安慰道:“查姐姐,莫生气,你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个人,不明白你对他的好,就是一根筋,你又何必因他气恼?不值得不值得。” 薛忆霜便是一边劝着生气的查雪柔,一边将她扶上马车,自己随后而上,只听得那车夫问道:“去哪儿?” 眼看着古鸿也不知道去哪儿,而查雪柔便是有意不言语,薛忆霜便好不尴尬,只得对着车夫说道:“便是带着我们在城中绕一绕,有见客栈便停下。” “嘉兴那么大,绕一圈也要好几个时辰,你们便是要加钱的!”车夫闻言,便忙说道。 听得这车夫做生意如此精明,薛忆霜不由也来了气,便怒道:“怎么?我们给不起钱吗?加就加,赶紧的,上路!” 眼看着这三人好似都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车夫也知道不是自己的事就不要瞎掺和,既然他们肯加钱,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策马而行。 坐在车里的三人,便是互相没有了言语,全然不似刚刚来时那般谈笑风生,古鸿到还是好,他此时心中虽然惦记王忱的安危,但是对于查雪柔突然的生气也是束手无策,甚至不知她为何会如此生气,便是安静了片刻,他终是轻声对着查雪柔说道:“查,查姑娘……” “你闭嘴!”查雪柔闻言便是怒道,“你管好你的王忱吧,理会我做什么?” 被查雪柔这般一说,古鸿刚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薛忆霜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探一声,于是便坐到古鸿身边,轻声说道:“傻子,继续劝啊。” “啊?”古鸿闻言不由一愣,转头看着薛忆霜说道,“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眼见着古鸿这般木讷,薛忆霜也是没来由地气道:“说你傻你就是真的傻!” “什么意思啊?”古鸿更是不明所以,便问薛忆霜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说明白了,现在弄得我很是迷惑啊。” “你不是傻,是蠢!”薛忆霜也是一声叹息,但是却想了想还是对着古鸿说道,“反正你听我的,尽量说好话,她怎么说你你便都受着,相信我。” 古鸿好似还是不解,但是薛忆霜便不愿再与他多言,便是推搡他了一下,示意他坐到查雪柔的身边,古鸿见得薛忆霜不断推自己,便只好硬着头皮慢慢挪到查雪柔的身边。 “走开!”查雪柔见古鸿凑近,顿时没好气地说道。 听查雪柔这般呵自己,古鸿又是没了主意,再看薛忆霜,便是一直用眼神暗示自己开口哄查雪柔,便还是只好硬着头皮对查雪柔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甩开你的手的。” 查雪柔闻言,便是冷哼一声道:“你哪有错?王忱对你又授业之恩,你便是心急他又有什么错?” “对啊,你也知道啊,所以我这也是一时情急而已嘛。”古鸿听得查雪柔这般说道,便是认为她理解自己的心思,便这般说道。 但此时,不等查雪柔再发怒,只听得薛忆霜上前对着古鸿的脑门就是一巴掌,随即骂道:“你个傻子!怎么这么傻?你就是错了,你不该对查姑娘急,不该对他吼,你知道吗?” “啊?”古鸿闻言又是一愣,却不料薛忆霜对着自己脑门又是连连好几个巴掌,一边打一般骂道:“我就替查姐姐好好教训你,打醒你这个不长脑子的傻瓜!” 眼看着薛忆霜莫名其妙连续打自己,古鸿躲也不是,挡也不是,便是接连挨了十几下,而正是此时,薛忆霜便瞥见一旁面无表情的查雪柔此刻正抬手手臂,偷偷将自己的嘴巴捂住,虽然捂住了嘴巴,但是薛忆霜的月牙弯眼便是骗不得人,便是稍稍有些表情,全都刻印在了这双眼睛之上,而此时,她显然是笑了。 见得查雪柔笑了,薛忆霜便知应当是差不多了,于是便终是停了手,随即对着古鸿说道:“傻子,快,跟查姐姐说对不起!” 古鸿不明所以,但是他显然是被薛忆霜打怕了,便是只好懦懦对着查雪柔说道:“对,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呀?”查雪柔此时又将手拿下,表情恢复平静,轻声问道。 “我……”古鸿一时之间又没了话语,只听得薛忆霜接口道:“当然是对不起没有理会你的好意,不知道你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了。” “小霜!”查雪柔闻言,顿时脸色忽而转红,有些生气地瞪着薛忆霜,薛忆霜则吐着舌头笑着闭嘴,而古鸿此时方才回过神来,他也终是知道查雪柔为何会生气,虽然还是不理解她便是如此小事值不值得生气,但是也不敢再多言,只好继续说道:“薛姑娘说得没错,便是如此,对,对不起。” 而此时的查雪柔显然气早已笑了,便是轻叹一声对着古鸿说道:“行了,你这木头脑袋还不是如此?我又何尝当真生气?但是我警告你,下次你要再敢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听闻此言,古鸿依然还是一愣,但是只见得薛忆霜在一旁瞪着圆圆的杏眼不住点头示意,终是会意了一次,便继续说道:“明白明白,绝不会有下次,绝不会。” 而查雪柔闻言,则依旧面无表情,端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而古鸿却又是不解其意,又看向薛忆霜,只见得薛忆霜冲自己笑道:“没事没事,不说话表示查姐姐已经原谅你了,她终究还是个软心肠。” “小霜!”查雪柔显然又一次被薛忆霜看透了心思,不由得又是娇嗔一声,薛忆霜便慌忙摆手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就是,瞧把你羞得……” 但此言一出,只见得查雪柔把眼睛瞪得溜圆,薛忆霜便就将脖子一缩,扭头不看查雪柔这边,而此时便已经回到了嘉兴城内,马车在一家客栈停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细问家家可住人,呼吸喘喘不废事。 只稍一打听,客栈便是告知未曾见得此人,便是过了五家,终得一消息,只听那掌柜的想了会儿说道:“你说头戴黑斗笠,一身黑袍一柄黑刀?” 眼看着那掌柜的苦思冥想,三人便知应当有门,便急切点头说道:“对对对,看上去三十有几,面目还算较好的一个人。” “对了。”那个掌柜的闻言便是说道,“确有此人,只不过他进客栈时除去了斗笠,但是我依稀记得他是拿在手中的,黑袍黑刀,三十多岁定然不会错的。” 听得掌柜如此确定,古鸿当即大喜过望,忙问道:“是了是了,他在何处?” 只见得掌柜一脸惋惜的神情说道:“哎呀,你来得不巧,便是两个时辰之前,他便已经退房里去。” “两个时辰前?”古鸿闻言,顿时大愣,眼见着这天色已晚,便是客栈都已经掌上了灯火,而两个时辰之前王忱便已离去,那若是他直接出了城去,便是再去得哪儿找他。 想到此处的古鸿顿时心灰意冷,连连敲打着桌子叹息不已,看着古鸿这般样子,查雪柔便上前劝慰道:“算了,你也看了,你有意找他都找不到,那些人恐怕也是很难寻见他吧,到头来可能扑了个空,便不要多想了。” 此时的古鸿便是相对理性了些许,便对着查雪柔说道:“或许你所言有理,便是我多虑了,实在不好意思,有劳二位陪我东奔西走的。” “行了,你劳烦我们的也不只是这一次两次了。”薛忆霜率先开口笑道。 而查雪柔也是微微一抿嘴说道:“这样吧,现在也晚了,不如我请客,带你们去烟雨楼尝一些江南的美食。” “好啊好啊!”听闻有美食可吃,薛忆霜自是拍手叫好,而古鸿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但是想来也别无他法,便不敢悖了查雪柔的好意,这便也点头出了门去,上得马车一路来到烟雨楼,结了银两终是入了楼中。 此时的烟雨楼宾客甚多,你来我往络绎不绝,说来也是运起,三人前脚进门,小二上前询问客官人数,便正好说有一张桌子腾出空来,便引了三人进门,上得二楼,这座位也是极好的雅座,便是刚好靠得窗边,南湖景象映入眼帘,虽然天色已晚,但是百姓各家张灯结彩,依然将南湖映得明亮。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啊。”只见得薛忆霜一边欢喜落座,一边笑道,“我还是头一回来嘉兴呢,看来这南湖也不比西湖差嘛。” “那是自然。”查雪柔的迷蝶谷也是在南湖之滨,故而对于南湖的情感自是不低,听着薛忆霜的这番夸赞,当然也是十分开心,而后又告知小二点了几个具有特色的菜肴,又要了一壶陈酿女儿红,对着古鸿说道:“今天呢,我就赏脸陪你喝几杯。” “啊?”古鸿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便又抬头问道,“我,我能喝酒吗?” 这一举动,便是让查雪柔才想起古鸿身上有伤,是不能饮酒的,出门之时韩大夫也开口告诫过,眼见得如此,查雪柔不无尴尬之色,只见得薛忆霜忙说道:“查姐姐想要喝,你就陪她和一杯,一杯不碍事。” “算了,小霜。”查雪柔忙制止薛忆霜道,“他的伤重要,还是让他好好调养,便要是伤口恶化,我则罪过可大。” “没,没关系。”之间的古鸿忙说道,“就喝一杯,难得你愿意给我赏脸,我怎能不识抬举?” “哈哈哈哈,原来,你小子还不是那样的愚钝,也知道舍命陪红颜啊。”这一声自身后柱子那桌当中传来。 三人闻言都是一愣,古鸿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便探着头朝那柱子后面看去,还未及见到柱子后的人,便是见得那露出的桌子一角之上,放着一定漆黑的斗笠,以及一并黑色的长刀,顿时心中一阵狂喜,随即也不顾再逐步探寻了,便一个箭步上前来到那人身旁说道:“王忱?” 眼见得此人浓眉长眼,一副英气咄咄逼人,不是王忱还能是谁?只见王忱独自喝着酒看着古鸿说道:“好小子,没想到能在此遇到你,怎么样?这江湖好玩吗?” 古鸿见得王忱,自是十分开心,便忙笑着说道:“好玩好玩,只是我涉足还不深,还无法一探其全貌,这便才是我的第二站。” “第二站?”王忱闻言便喝了杯酒道,“你去过哪儿了?” “临安。”古鸿说道,“我记得临安的鬼刀门刚刚被你灭了,可能我们有缘的话,本该在那儿就碰面的。” 王忱闻言哈哈一笑道:“是吗?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没在临安碰到,那可能只是缘分未到而已,但是今日,不就缘分使然吗?” “可不能这么说。”眼见着古鸿与王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薛忆霜一直没有插嘴机会,这便终于到了个机会,忙说道,“他可是找了你一日,便是还为了你受了伤。” 王忱闻言那怡然的神情便是一转,开口问道:“找我?还受了伤?怎么回事?” “你就让我们站着说啊?”薛忆霜不由怒嗔一句道,只把王忱逗得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是我怠慢了二位姑娘,这便请坐,这顿我请便是。” “二位?”古鸿闻言,不由得看了查雪柔一眼,此时她确实依然是那男装模样,不想这王忱便是稍稍瞥了一眼,就能看出查雪柔是个女儿身,而听古鸿说罢,王忱不由哼笑一声道,“你当我这般没有眼力见?哪有少年公子这般娇柔清秀的?” 不及古鸿回答,便听查雪柔笑着坐到王忱邻座笑道:“‘流江魔屠’果然好眼力。” 见得查雪柔自然而然在王忱邻座坐下,古鸿与薛忆霜也忙坐下,只见得王忱扫视了二人一眼后,便又坏笑着对着古鸿说道:“你小子艳福也是不浅啊,这才出来多久,便是遇到了两位绝世佳人相伴啊。” “哎,我说!”薛忆霜闻言顿时有些嗔怒道,“别以为你是什么‘流江魔屠’我就怕你,你要敢乱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王忱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便倒了一杯酒敬道:“是王忱胡言了,便给姑娘陪个不是。”说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又看向查雪柔,一时之间又捂嘴偷笑起来。 看着王忱这副样子,古鸿忙说道:“你做什么?便是笑个不挺。” 王忱笑了良久,好容易缓过劲来,这才对着古鸿说道:“看来,这位姑娘好似被我说中了。” “休要胡说!”查雪柔闻言,顿时俏脸又红,怒视着王忱,王忱也不在意这怒容,依旧笑着对古鸿说道:“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古鸿闻言,便忙说道:“瞧我这脑子,这是查雪柔查姑娘,这位是薛……” “等等?”王忱刚刚听得查雪柔的名字便打住了古鸿问道,“你姓查?” 查雪柔之前也说过自己曾外公与王忱的渊源,便是当他伺机想要抱负,但是也毫无惧意地说道:“便是如此,你不用多想,我爷爷便是查尽,我曾外公便是莫有声。” 但是怎知王忱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随即忙斟了一杯酒敬道:“果然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说罢,便又一饮而尽。 眼看着王忱笑呵呵地喝了一杯酒,全然没有在意早年间被莫有声击败的事情,查雪柔也是一阵好奇,便又试探性地问道:“我记得你曾与我曾外公交过一次手吧?” 王忱闻言点头说道:“十五年前吧,我在山西一代遇到过你的曾外公,也就是莫谷主,那时候的我遇到了一些事,若不是莫谷主将我打醒,恐怕我现如今也无法如此安然地坐在这儿饮酒,所以对我来说,便是欠你们迷蝶谷一个人情。” 查雪柔听得自己曾外公告知过王忱的事情,便是应当与他有所冲突方才交手,却怎料王忱却因此事还觉的自己曾外公有恩于他,一时半会儿便不知如何回答,但是既然王忱大义敬酒,自己便还是回敬了一杯,毕竟以他的意思,这杯酒不仅仅是敬自己,也是敬迷蝶谷,依照江湖道义也是不能拒绝的。 待查雪柔饮了酒,薛忆霜便撅着嘴说道:“我说王大侠,你便是听得查姐姐的出身那么在意,就把我这无门无派的闲杂人等晾在一边了额?” 王忱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赞道:“好个牙尖嘴利的薛姑娘,是王某不周,还请多多担待,我自罚三杯以赔罪!”说罢,又接连喝了三杯酒。 薛忆霜此时才对这个王忱刮目相看,显然古鸿那时报了自己的姓氏,只是被王忱打断了而已,但是王忱却也还是将古鸿的话听了进去,便是知晓了自己姓薛,而且自己出言嘲讽他,他却也不生气,便是礼貌赔笑罚酒,确实也不负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他的名声不是那么好听,但是好歹也是一个高手,这便也没理由再寻他晦气,也就倒了一杯酒,回敬了一下。 而此时,由于王忱与两位少女聊得欢心,便是把古鸿晾在了一旁,插不进一句话,现下终于得了空子,忙插嘴说道:“王忱,我找了你一天,还受了伤,你就不问我找你做什么吗?” 王忱此时好似方才注意到古鸿一般,看着他赔笑道:“哎呀哎呀,我又把你给忘了,对不住啊,对不住,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眼看着王忱还是一副说话痞里痞气的样子,古鸿也只有一叹,随即将一路上发生的是告知了王忱。 王忱便是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屋外南湖的夜景,古鸿说了一刻,便见他举着杯子一边嬉笑着与薛忆霜喝酒,还夸赞她好酒量,便对对着湖面吟唱一些小曲,弄得古鸿当真气不打一处来,便是一拍桌子怒道:“我好心怕你有危险前来找你,你却不当我回事,也罢,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眼见着古鸿起身便走,二位姑娘便不知如何是好,但只见得古鸿刚一起身迈开步子,便觉面前入清风拂过,身子不由自主又往后退去,随后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之上,再看王忱,便是又倒了一杯酒继续喝着便对他说道:“怎么又坐下了?你便是走啊。” 只见得古鸿怒视王忱说道:“你便戏弄我又如何?你武功高,我不敌你,但是你也该对人放尊重一些,枉我一直觉得你这人不似传闻那般,算我看走了眼。” 古鸿自是知道,便是在自己起身要走的那一刹那,这个王忱俨然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一把将古鸿拉回了位子上,随即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坐了回去,动作之快,匪夷所思,便是一旁的查雪柔与薛忆霜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听得古鸿怒骂王忱,这才明白古鸿不是自己退了回来,而是被王忱给拽了回来,不由也感叹他的身法之快,也终于明白为何古鸿学了他的身法便是半月之期俨然已能达到如今这个地步。 而王忱听得古鸿所言,终还是放下了戏谑的笑容,随即说道:“是我的不是,臭小子你不要较真,你继续说。” “说完了!”古鸿闻言依旧没有好脸色给王忱,便是随口甩了一句给他,王忱闻言,也不再笑闹,而是又斟了一杯酒,放在唇边却没有喝,而是保持这个姿势正在思考着些什么,只听得他自言自语道:“‘离仇别苑’,这名字好陌生啊,我是当真没有记得与他们结什么仇什么怨啊?” 听得王忱终于是正经下来,古鸿便也不再生气,而是说道:“反正就这么多,那个叫做易青的,出刀速度便是看见了也来不及反应,实在快得惊人,你若真遇到他,还是要小心为上。” 王忱闻言,便是将酒一饮而尽道:“既然如此,我倒还想会会这一群人,也想知道这离仇别苑究竟是什么来路,想要取我的脑袋,便也不是那么容易。” “都跟你说了你要小心。”古鸿闻言还是颇为担忧王忱说道。 只见得王忱又恢复到那戏谑的神情对着古鸿笑道:“好小子,居然还知道关心我,不枉我传你武功,怎么样?那武功练得如何?” 虽然王忱又如之前那般神情,叫古鸿好生厌烦,但是又听他提及“孤鸿展翅”,便还是没了火气,只道确实他还是自己的半个恩师,便老实答道:“你这套轻功确实厉害,不过我有所好奇。” “好奇?好奇什么?”王忱闻言,便好似不解的样子问道,只见古鸿也不避讳,直言道:“你说这是一套轻功,为何里面还有呼吸吐纳的内功心法以及武功招式?” 王忱听古鸿这么问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小子,原来你也不笨啊,不错,这就是一套武功,只不过以身法为基础而已,这些招式,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也不常用,所以对我来说,也就这轻功有点用处罢了。” 古鸿闻言,便是又默然不语,心道原来如此,随即便再没了话语,而此时,由于前来吃饭的人实在太多,便是他们要的菜这才上来,小二见得三人挪座至此,便也没有多问,于是便把菜肴上得这一桌上,古鸿与薛忆霜便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古鸿便是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便见王忱正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忙一抹嘴角的油渍说道:“笑什么,我为了寻你,被那人打伤,不及吃饭便找了你一天,饿成这般,你还要笑。” 王忱虽然嘴角依然挂着笑容,但是心中还是对这个有意思的少年产生些许感谢,这便又倒了一杯酒敬道:“行了,知你好意,我王忱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是也是一个知恩的人,便是敬你一杯,日后你有什么危险,王忱必当全力相助。” “我都找不着你人,等到你来助我,恐怕我早死了。”古鸿闻言,不由叹道,但又想起什么,于是便望着王忱说道,“对了,你不是通常住一晚第二日便会离开吗?怎么青花门都被你散了你还逗留在此?” 听得古鸿询问,王忱脸色忽而一沉,竟然露出一抹哀色,便是又喝了杯酒随即说道:“这个,这个嘛,反正嘉兴对于我来说别有深意,我就是想要多待几天而已。”说罢,便好似又回过神来,于是又摆出那副市侩的表情说道,“你且管我?我就是喜欢在这儿多待着。” 古鸿本来也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神情,但是不想他便说了一句,又转回了之前那般表情,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随即便无奈一摇头,不再理会王忱。 但是便是此时,细心地查雪柔却发现,王忱在与古鸿言谈之后,便也是自顾扭头不看,独自望着南湖的景色默不作响,只是她也并非什么好事之人,也就没了言语,也自顾默默吃完晚饭。 饭后,薛忆霜显然有些醉了,便是软着身子,由查雪柔扶着,出了门去,王忱却好似一点事都没有一般,与三人一同出了烟雨楼,古鸿见状不由问道:“你住哪儿?” 王忱也没多想,便指着一旁的客栈说道:“就是这家客栈了。” 古鸿闻言点了点头,对着查雪柔说道:“那我们今夜也在这家客栈落脚吧。” 查雪柔自是没有意见,毕竟薛忆霜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而王忱显然一脸不情愿道:“怎么?我便住这儿,你也要住这儿?” 听王忱语气,好似有些嫌隙之感,古鸿也不由得心生怒气,这便说道:“我就喜欢,你管得着吗?再说了,薛姑娘都醉成这样了,我们也不好再寻一家客栈了。” 说罢,便搀着薛忆霜的手臂,古鸿自知男女授受不亲,也是颇为小心只沾得她的衣物,便是与查雪柔一同扶着薛忆霜进了客栈。 其实王忱心中怎会不知古鸿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怕是真会遇到什么不测,实则也只是嘴上之快而已,心里还是颇为感激,随即也没多说什么,便也自顾回了房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不知对面为何物,辗转弄物照相映。 夜半古鸿心中还是对王忱也有些不放心,便出了门溜达至他的房门之外,却又不免踌躇,心道我又为何担心他,以他的实力,已有了防备,便是再来十个易青,应当也都不是他的对手,想到此处,便是又要转身回房。 而正当此时,便听得房中王忱的声音传来:“臭小子,到了门前还偷偷摸摸的作何?” 听得王忱的声音,古鸿顿时一愣,不想此时的王忱居然还没有睡下,这便上前推门,但不想他居然未曾锁门,便是轻轻一推便开,只见得王忱掌了一盏油灯,坐在房中的椅子之上,悠闲地喝着酒。 看他此时好似才有些醉意的样子,古鸿不由说道:“你喝到现在?” 只见得王忱把酒壶往桌上一放道:“便是刚要睡下,就听得你来我门前,这就叫你进来坐坐。” 古鸿闻言不由一愣,便问道:“你怎又知道是我而不是他人?” 只见王忱失笑道:“你练过我的轻功,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到,我的轻功的步点是一顿三快,你养成了习惯,所以平时走路之时也是会有一些步点出来。” 古鸿心道:“好似我却也没有注意,原来是如此。”想到此处,古鸿也不客气,便是在王忱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只听王忱说道:“你被那人砍伤,伤得如何?” 古鸿便撩起衣服露出那缠着纱布的伤口处说道:“只是伤了皮肉,不及内脏,也不要紧。” 王忱侧眼瞥了古鸿的伤口一眼,随即说道:“你觉得,以我的轻功,躲得开那人的快刀吗?” 古鸿不想王忱这般问道,便想了想后说道:“我也不知,便是你的刀法我也只见了一眼,而他的刀法便也是只有几次而已,说不上来,都是叫人不及反应,应当差不多吧。” 只见得王忱摇头说道:“并非如此。” “什么并非如此?”古鸿不知王忱的意思,便下意识问道,只听得王忱娓娓说道:“若是我的话,你会只受了这么一点伤?” 经得王忱提示,古鸿一时之间方才想到,自己与那易青交手,虽然不敌他,但是他也无法完全压制自己,随即又想到好似易青与尹千尺交手之时,也是如此,但是究竟问题出在哪儿,却一直没法说明。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王忱见得古鸿苦思的样子,便又说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想不通不代表着不好,没准过段时间就想通了,不是吗?” 眼见着王忱又拿起酒壶,古鸿不由说道:“那你可曾想通?” 王忱不想古鸿居然会反问自己一句,便是没有喝酒,而是看了一眼古鸿以后说道:“为什么这般问我?” 只见得古鸿将衣服整理好对着王忱说道:“你不一直还是在十五年前的事情当中徘徊,你可曾看开?” 王忱闻言便愣愣地望着古鸿良久,忽而又转而为笑道:“好小子,看来你也不傻,你这倒是问住我了。”说着,王忱便起身推开窗户,看着漫天的星辰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我想通以后的决定,也有可能是我根本没有想通。” 眼看着王忱此时不如往日那般的戏谑,古鸿也知道他是在回忆过往,不由说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觉得事情就那么简单。” 先不说古鸿这时灵时不灵的脑子,便是他的直觉却是一直不差,这便眼看着王忱这般困恼,不由感觉他的心中好似还有一些什么事情缠绕着他。 王忱闻言又看向古鸿说道:“这很重要吗?” 只见古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对我来说不重要,可是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我有一种感觉,你不但不似江湖人传言中的那个‘流江魔屠’,你更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第一站先去的临安吗?” “我哪知道?”王忱闻言便苦笑道,只听古鸿这便开口说道:“你的流江派便是来自临安,我想来你的根源走一遭,随后一路绕行整个中原,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便是觉得很希望知道你的故事,哪怕只有一点。” 王忱见得古鸿态度诚恳,言语真挚,一时又是一笑道:“看来我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不过也算了,你想知道,待到你游历一圈江湖以后我再讲给你听吧。” 古鸿虽然确实很想知道王忱的一切,但是听他这般说道,便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一言为定!” 王忱方才点了点头,却听得屋外脚步声阵阵,虽然很轻,但是作为一个高手,这一点的响动,便能清晰听在耳中,这便警惕起来,而古鸿方才觉得王忱神色异动,想要上前询问,便也听得这些脚步声由远至近,一时之间,也不由警惕起来。 “胆子这么大?竟敢明目张胆就来?”王忱也不等外面的人进门,便一跃到了床边随手拿起那柄黑刀,于此同时,只见得房门被人用力撞开,瞬间冲入好几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不由分说,见得王忱便举刀就砍。 眼见着这些人攻击自己,王忱便是轻易躲开攻击,顿时黑刀出鞘,只是刀锋一转,不等人反应,便已有一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随即鲜血逐渐染红了地面。 那些人见眨眼间便死了一人,却毫不在意一般,依然纷纷果断攻向王忱,王忱也不留情,便是随手又是几刀,砍死了两个向他冲来的人。 “真的好厉害。”眼见着这些人的出手以及身法,武功应当也不是很差,却是在王忱面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古鸿心中不由叹道,但是不及多想,便见得黑衣人不断从门房以及窗户涌入,古鸿看得真切,便是其中一人,手持一柄青色长刀冲了进来,便是已然将手握在刀柄之上。 古鸿认得此刀,便忙对着王忱喊道:“小心,这人就是易青!”话音刚落,便见易青已然拔刀出鞘,依旧是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王忱,而亏得古鸿提醒,王忱也早注意到了这个手持青色长刀的蒙面人,便是身子微动,只觉刀锋从他的后背略过,便是没有砍中自己,而这一切,便只有王忱与易青方才有所察觉,便是古鸿也是待到青刀砍空以后,方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禁不住叫好起来:“厉害!” 确实,在古鸿眼里,这个易青的刀法之快实属避无可避,但是不想,王忱便是一个回头,便已然能够及时躲避易青这快刀,王忱当真是太厉害了。 而王忱躲过此刀,便是不由分说出手反击,身法之快远远在古鸿之上,而此时那些人好似懊恼古鸿破坏了王忱这必胜的一刀,便是也纷纷攻向古鸿。 古鸿见得有人向着自己扑来,于是也就慌忙躲闪,但是他腹部有伤,刚一动弹闪过几刀,便觉得腹疼痛难忍,随即感觉那包着伤口的纱布已然湿润,估摸着恐是伤口裂开,但是此刻命在旦夕,也不得不继续躲闪来势。 眼看着易青带着众人攻向王忱,还有两人追砍古鸿,场面当即混乱不堪,便是吵醒了客栈其他房客,便是想要出门叫骂,但是眼瞧着此番情景,便是有再多的火气也都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便是无尽的恐惧,又纷纷回了房中,紧闭房门。 而此时查雪柔与薛忆霜也闻声赶来,见得众人便毫不犹豫地加入到了战局当中。 那些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便是在易青的带领下,攻守十分默契,虽然还是无法压制王忱,但是显然也让王忱无法似此前那般将他们随手砍杀。 便又是一阵,只见得王忱对着易青忽而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连古鸿这臭小子都杀不了了。”说罢,也不顾那易青露出的双眼透露着多少的意外,便是更加迅捷地挥舞黑刀。 易青等人逐渐开始招架不住,而古鸿那边由于有查雪柔的相助,便是也不再是完全追着古鸿再跑,也纷纷节节败退! 眼见着十余个人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一时之间已然死了五六人之多,易青终还是按耐不住,对着众人说道:“撤退!” 说罢,便一个纵身跃出窗户,而活下来的几个黑衣人也纷纷越窗而出,纷纷落入了窗外临近的南湖之中,发出阵阵“扑通”的声响,随即水波荡尽,再不见其踪影。 “水性倒还都不错嘛。”只见得王忱扒着窗户,低头看着南湖的水面,念念有词道。 而此时,便听的身后查雪柔焦急的声音传来:“古鸿,古鸿,你怎么样啊?”再转头看去,只见得古鸿腹部的伤口胜出的鲜血,已将他的衣服染红一片,而古鸿则已面色苍白地坐倒在地,查雪柔与薛忆霜纷纷围着他对他叫喊。 王忱见状,不由分说即可上前,对着古鸿的身上便是几下点去,这便是点穴止血的手法,便是用点穴封穴,让受伤处的筋脉暂时闭塞,是江湖中比较普遍常见的自我治疗手法,见得古鸿的血应当止住了,便又说道:“赶紧送他去找大夫吧。” 查雪柔闻言也是一点头,便又见王忱上前将古鸿架起,只听查雪柔说道:“去韩大夫那儿,他的医馆离此处也不远。” 王忱自是不知道韩大夫是谁,也没有多问,便是随着查雪柔的引路一路带着古鸿出了客栈,此时已是子丑交接,路上便无一人,三人便是护着古鸿疾驰在夜间的街道之上。 行了一段路程,只见王忱忽而停下,查雪柔与薛忆霜都是一愣,不及询问,便听王忱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便还要来送死?” 闻言,查雪柔与薛忆霜方才察觉,身后此时正跟着一人,此人也是身着黑色夜行衣,却不是蒙面,而是戴着一张红面獠牙的面具,只听那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愧是‘流江魔屠’,稍一抬手便要了我们六人的性命。” 只见得王忱一手架着古鸿,一手将黑刀平举对着那人说道:“最好赶紧滚,不然你就是第七个!” 只见得那人哈哈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我可不想成为第七个!” “那你是来做什么?”王忱闻言,继续问道。 只见得那人拿出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丢在王忱脚边,众人低头看去,见得好似是一块石头,但是显然,这并不只是一块石头那样简单,只见得王忱脸色顿时一沉,随即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有这个?” 只听得那人继续说道:“你不用知道,我只告诉你,三个月之后,拿着‘流江宝匣’前来中州便是。” “笑话!”只听得王忱说道,“我凭什么理会于你,你们要不就说你们是谁,要不就给我趁早滚蛋!” 眼见着王忱随时准备出手,那人便也不慌不忙地说道:“怎么?你不敢去中州?那儿是否有你所不想记起的往事?” 此言一出,便见王忱顿时面色铁青,神情不由得有些愁怒交织,随即对着那人怒吼一声道:“你究竟是何人?是那几个门派当中的一个?” 只见得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们,却是你最大的仇人,记住,我们是离仇别苑。”说罢,便见得那人身子一闪,便钻入了路边的小巷子当中。 由于王忱架着古鸿不好行动,便是查雪柔率先追了上去,但是到了巷口,眼看着巷子当中漆黑一片,不见半个人影,也就没没敢贸然追去,只得走回王忱身旁对他摇了摇头道:“恐怕他们是早有所谋,此时俨然不见踪影。” 王忱也明白那人敢这么光明正大出现,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逃跑,便也没有在意,只是他实在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找自己,自己的仇家应当只有那八个门派而已,如今除了留下了雪月派便是已然除去了六个,难不成会是最后一个,但是那人又说得清楚,他们离仇别苑便不是那八个门派之一,那又到底是谁?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却见薛忆霜捡起地上那块石头看去,竟然是一个石刻动物,不由好奇递给王忱说道:“王大哥,这到底是什么?” 王忱眼见着薛忆霜手里的石刻动物,一时之间好似万般愁绪涌现,竟然没有言语地愣在当场,此时却听得架着的古鸿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你们要说,能不能先把我抬到大夫那儿再慢慢说。”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出来的目的本是将古鸿带去医伤,而薛忆霜此时却转头对着古鸿嘲讽道:“便是你这般没用,才会三翻四次要我们救,不感谢我们也就算了,还催促我们!” “你……”古鸿不想薛忆霜此时还要与他拌嘴,恐怕是她也知道这些伤也要不了自己的性命,便是有意耍自己一般,然而便是这个时候,她却还要戏弄自己,不由也生气起来道:“薛忆霜,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能不能有些同情心?” 只见得薛忆霜还要出言与古鸿拌嘴,查雪柔便忙拉住她说道:“好啦,小霜,别闹了,今日也算是逢凶化吉,古鸿的伤耽搁不得,还是尽早将他带去韩大夫那儿吧。” “也就查姐姐你对他这么体贴。”薛忆霜闻言,又是偷偷一笑说道,随即对着王忱说道,“王大哥,咱们走吧。”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得王忱此时面色凝重,竟然一直看着薛忆霜,眼神空洞迷茫,却又好似野兽一般狡黠,看着薛忆霜不自觉地往后一退,随即小声地试探道:“王,王大哥?你怎么了?” “你,你……”王忱此时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叫什么?” 薛忆霜闻言,便陪笑道:“对了,你只知道我姓薛,却还不知我的名字,我叫薛忆霜,记忆的忆,霜降的霜。” “忆霜?忆霜?”而王忱闻言,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架着古鸿的手也忽地松开,古鸿站立不稳,便是重重跌倒在地,查雪柔与薛忆霜见状忙上前搀扶,又看着王忱道:“王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但与此同时,却见得王忱忽而眉毛竖立,抬头对天长啸起来,惊得众人便是没了言语,只待到他吼了一阵以后,低头看向三人,便是一阵宁静,古鸿眼看着王忱露出从未见过的神情,便也是不明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王忱?” 话音刚落,便见得王忱忽而黑刀出鞘,径直劈向古鸿,幸得查雪柔一直觉得事态不对,便早有提防,便是一把将古鸿拉过,便是让王忱的黑刀重重劈到了地面之上,留下一道三寸深的沟壑。 “王忱!你疯啦?”查雪柔见得王忱突然如此,不由怒道,但见的王忱此时只顾叫喊,完全没有理会查雪柔的话语,抬起黑刀便又要劈向古鸿与查雪柔这便,也顾不得些许,只见得查雪柔又将古鸿一把推开,随即一个闪身站起,从腰间抽出一柄红柄软口的软剑。 而王忱又是没有砍中,但是却没有再追砍古鸿,而是径直又朝着查雪柔扑去,此时他的招式动作全无章法可言,就是一顿乱砍,查雪柔自然也是闪避得当,但是也不敢硬接,毕竟这随手一刀便能将青石地面砍出三寸有余的深度,这威力必然不差,于是便是悦动身子,迂回着与王忱周旋。 然而王忱虽然刀法凌乱,确实每一刀都带有强烈的内劲,便是查雪柔也逐渐被那内力所慑,开始有些不支。 “惊心索!”此时便听的古鸿古鸿有气无力地对着查雪柔说道,查雪柔便不多想,又引得王忱前来追逐自己,便是一个闪身绕到他的身后,随手丢出惊心索缠绕在王忱双脚之上,只见得王忱双脚被缚,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随即开始不住挣扎,并用长刀疯狂砍向惊心索,但是殊不知这惊心索乃特殊竹藤所致,便是砍不断扯不坏,唯一的缺点便是怕火而已。 王忱此时好似心智全无,只顾自己看着脚上的惊心索,查雪柔便也不作犹豫,上前便是对着王忱穴位一点,只见得王忱猛然一怔,顿时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乍然一惊险见死,风云变化阴谋生。 眼看着倒在地下的王忱已然没了动静,查雪柔便上前一探他的脉象,只觉得脉象紊乱,不知是何缘故,毕竟自己也不通医术,只知之前的发狂必定有所缘由,只不过这等缘由恐怕也只有待到他醒来之后才能知晓了,但是现如今古鸿伤口开裂无法动弹,而王忱被打晕在地,这般留得两个女子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查雪柔还是只得留下薛忆霜照看二人,这便独自前往韩大夫的医馆,待到查雪柔离去,薛忆霜自也不敢靠近王忱,便是缩在古鸿身边,眼看着古鸿自己用手死死按着开裂的伤口,但是鲜血依然止不住往外流淌,顿时有些担心说道:“你再坚持一会儿,查姐姐已经去找大夫了。” 古鸿此时万分疲惫,毕竟白天血已经流了不少,现如今又一次流血,脸上一时间血气全无,只见得他却依然勉强点头道:“我不担心,有你们两个在,我向来放心。” 薛忆霜明白古鸿这是安慰自己,但是心中也无不无奈,虽然平时对他冷嘲热讽,但是也只是平时,因为她知道古鸿这人脾气好,虽然傻里傻气的,但是心眼一直以来便是很好,如今眼看着他这般样子,也是没来由得有些难过。 沉默了良久,二人也没有再说话,而不多时,便又见得查雪柔坐着一辆轻驾马车来到三人身边停下,下马车的除查雪柔以外还有两个年轻男子,当是韩大夫的徒弟,二人下了马车,首先来到古鸿身边,不作耽搁,便是撩起他的衣服,拿出一些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口之上,又用随身携带的棉布覆盖伤口,待到处理完毕之后,二人才将古鸿与王忱先后抬上了马车,再待到查雪柔与薛忆霜上车以后,便策马而去。 而此时,便见得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又从巷口闪身而出,抬眼望着那离去的车驾,正待此时,便又见得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那人身旁,此人手持一柄青色长刀,在昏黄的街灯之下格外显眼,便听他对着戴面具的人说道:“看来,首尊的判断是正确的。” 而那个戴面具的人便继续用那种沙哑的声音说道:“还需要再观察一阵,如果当真如此,那我们的计划应当就万无一失了,你说是吗,青龙门门主?” 不用多想,这黑衣持刀之人必然就是易青,只听他用带有些许厌恶的语气说道:“便是就我们自己人了,你还是用这种声音对我说话吗?” 此时只听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忽而声音变得尖细柔美,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沙哑,好似一个女子的声音一般,对着易青说道:“行了吧你,叫你象征性地袭击王忱,居然折了六个兄弟,看你到时候怎么跟首尊交代。” 只听易青闻言又说道:“这些只是最新收纳进来的门人罢了,而且都是收了钱财的,首尊才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我想知道的是,接下来怎么做,朱雀门门主?” 那个戴面具之人忽而又换了一个好似少年孩童的声音说道:“那就要看首尊大人的意思了,反正我这次出来也只是配合你而已,我的任务结束了,我要回去了。”说完,便又转身消失在那黑洞洞的巷子当中,而易青则目送那人离去,耸了耸肩后也跟着消失在了那巷子当中。 此时载着古鸿等人的车驾,由于路程不远,没多时便抵达了韩大夫的医馆,此时他正与自己的妻子绢衣素裹站在门前等候,便是待到众人下了马车,引得两位伤员进门,经过一夜的调理,终是将古鸿伤口重新缝合。 眼见着古鸿的伤势终无大碍,查雪柔便又拜谢道:“韩爷爷,谢谢您了。” 只见得韩大夫微笑道:“诶,哪里的话,在下都说了,既然是少主的朋友,再下必然不会怠慢,而且作为大夫,既然发现有患者,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古鸿躺在床榻之上,闻言也是颇为感激,便是努力面朝韩大夫一边,抱拳说道:“多谢韩大夫。”说着又看向另一边床榻之上的王忱,此时王忱依旧没有苏醒,而查雪柔怕他醒来再度发狂,也就没有解掉那惊心索,看着王忱面色似乎也不是很好,古鸿还是关切问道韩大夫,“韩大夫,我这个朋友怎么样了?为何会忽地发狂?” 只见韩大夫也忘了王忱一眼后说道:“此人当是急火攻心,应该是有何事激起了他内心的伤痛之处,以至于心神混乱,但是老夫给他下了几针,如今气息平复,应当没有大碍了。” 听闻韩大夫这般说道,古鸿顿时心里放宽了一些,随即又写了韩大夫一声。 “我说,你怎么就不感谢我跟查姐姐呢?”薛忆霜在一旁,闻言好似不是很乐意一般道,“要不是我跟查姐姐,你可早就见阎王去了。” 古鸿当知确实是查雪柔及时阻止了发狂的王忱,不然自己可能当真已经下地府了,而薛忆霜更是在查雪柔离开之际,寸步不离自己身旁,心中谢意不绝,便也开口说道:“对,还要谢谢二位,尤其查姑娘,这都是你第几次帮我了,我当真不知如何写你。” 此时只见查雪柔闻言一扭头,红着脸说道:“谁要你谢了。” 薛忆霜原本因为古鸿特意独些查雪柔而有些不乐意,但是眼见着她这副模样,顿时又捂嘴偷乐了一阵道:“查姐姐,那这又是你第几回害羞了?” 查雪柔听得古鸿言语,顿时又语塞,只是俏脸更加通红了起来,而在场的韩大夫与他夫人,想来也是过来之人,便是都深谙其中道理,都是笑而不语。 查雪柔眼见着自己的心思都被他人看穿,就连古鸿也是用着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自己,顿时更加羞涩,于是又找了个话题想要搪塞过去,便开口对着韩夫人说道:“韩夫人,我们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怎白天不见你?” 其实众人也知道查雪柔这是没话找话,但韩夫人自也识大体便是微微一点头笑道:“老朽近日得城中大户夫人所请,前往诊病,故而没有遇上少主。” “原来,韩夫人也是大夫啊?”薛忆霜闻言不由感叹道。 只听查雪柔见得薛忆霜的注意力终于是被引开,这便忙笑着说道:“那可不,韩夫人便是著名御医王惟一先生的弟子。” “王惟一?”薛忆霜显然对于朝堂的人物相知甚少,只见得古鸿一脸惊愕地说道:“第一神针王惟一?” 此言一出,便见得韩夫人忙施礼说道:“只不过是早年受到王先生的指点而已,并不敢妄自称作他的弟子,让诸位见笑。” 查雪柔闻言忙说道:“便是指点一二,也是受用无穷,便能让夫人成为江南最具盛名的女医,便是达官贵人的家眷夫人便都争相指明要韩夫人前去看病呢。” 现如今,知道这一对夫妻便都是医术高明之人,众人对他们无不尊敬起来,此时又见那个前来接他们的弟子端着一碗药进门,放在古鸿身边说道:“古公子,这药是专门用于益气补血的,还请趁热喝了吧。” 古鸿闻言,便忙连声谢过,慢慢起身结果汤药,他却好似不怕药苦一般,便是一饮而尽,随即又是谢过了那人。 只见得查雪柔看着那人问道:“韩爷爷,这位是谁?为何我不曾见过?” 此时便听的韩大夫笑着说道:“你便是也四五年没见过我了吧,这便是我近年来收的大弟子万归,去年才去的御医之衔,离了一年,方才回来。” “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只见查雪柔闻言嬉笑夸赞道,“那还还有一位呢?” 韩大夫自是知道,查雪柔问的便是另一个与这个万归一起去的年轻人,便笑着说道:“那是我的二弟子千篇,他精通外伤,在下年事已高,他便常常待我外出替负伤之人看病。” 查雪柔闻言,不由点头说道:“难怪了,我就说白日里怎么不见的他二人,那韩爷爷,你就这两个徒弟吗?” 只见韩大夫摇了摇头说道:“本来还有个三弟子的,而且说实话,他的天赋最高,虽然晚了他们二人入门,但是便是短短两年时间便把我的医术尽数学得,而且在针灸方面也的内室亲传,是个不可多得的医术天才,只可惜啊……” 听得韩大夫讲到这儿,只见得万归不由上前安慰道:“师父,算了,不高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天色已晚,您与师娘还是早些休息吧,古公子与王大侠,就交给徒弟们照看就行。” 韩大夫闻言,便也就叹息点头,好似十分落寞的神情,便就由着万归的搀扶,拜别了查雪柔等人,径直回房去了。 眼瞧着韩大夫的落寞神情,查雪柔便是一脸好奇,但是人家不说,自己便也不会多问,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好事之徒,但是此时薛忆霜却听得起劲,这便来到查雪柔的耳边轻声嘀咕道:“不会是那个弟子心高气傲,学成之后叛师门而去了吧?” 查雪柔闻言便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说道:“这个自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眼见着查雪柔好似对这些全无兴趣,薛忆霜便也觉得没趣,也不多言,只是觉得有些困了,便是打了两个哈欠,查雪柔见得薛忆霜这般,便对她说道:“后房有厢房,你若困了,便去那儿歇息便是。” “查姑娘也是。”闻言,便听得古鸿也是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二位便是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休息便是。” 查雪柔闻言,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古鸿,便是薛忆霜率先开口责怪道:“傻子永远都是傻子,查姐姐想单独陪着你便也不能明白。” “你说什么,小霜?”查雪柔闻言便是又羞涩说道,“我只是怕他一会儿又有什么需要,能够及时帮着他。” “是是是,人家两个弟子便没有用的上的地方。”薛忆霜闻言,便暗示查雪柔其实还有两个韩大夫的弟子守着,顿时弄得查雪柔不知如何辩驳,这便玩笑间,忽而只听王忱一声轻咳,竟然转而为醒,眼见着王忱突然醒来,在场的三人便都是一惊,只见王忱首先睁眼看着天花板愣了片刻,又转头看向众人,只见众人无不警惕以对,生怕他此时还会发狂。 但是好在王忱此时已然恢复了正常,这便开口问道:“是你们啊?我怎么在这儿?”说着便想要起身,但是身子一动,便见自己双脚被绳索所缚,顿时愣道,“为何绑我?” “王忱,你当真没事了?”古鸿见状便开口试探道。 王忱挣扎了几下发现竟无法崩断绳子,便也就先回答古鸿道:“什么有事没事?我怎么了?” “怎么了?”薛忆霜见状便开口说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王忱闻言,便挠了挠头说道:“我有做什么吗?哎呀,你们先把我放开行吗?这捆得我好难受啊!” 眼看着王忱确实好似已然恢复了正常,查雪柔便取出一根细线,上前解下了那惊心索,只见得王忱一得空,便是一步跃起,着实下了三人一跳,但见得他只是在活动筋骨,便又放下心来。 待到王忱活动筋骨完毕以后,看着众人警惕的神情,便是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便是为何绑住我?那是惊心索吧?用这等东西绑住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真的不记得了?”古鸿闻言便又一次确认道,只见得王忱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真的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之前赶走了那黑衣面具人以后,就没印象了。” “你险些杀了我们你知道吗?”薛忆霜听得王忱确实好似没有那段发狂的记忆,不由对着他说道。 只见得王忱闻言也是一愣,慌忙询问情况,薛忆霜这才把之前发生的经过告知了王忱,只见得王忱听完以后,慌忙对着三人致歉道:“对不住,但我确实对我之前这些行为毫无印象。” “便是以前可否出现过此事?”查雪柔算是机敏,便这般问道。 只见王忱稍回忆一下后,便又说道:“应当没有吧,总之我记得没有。” 此事却见查雪柔一脸苦思状,过了一会儿便开口说道:“恐是有你也应当不记得了吧?” 查雪柔此言应当也有道理,便是此番王忱事后不记得,便是之前如若发生过,便也不记得了,而查雪柔见得王忱也是一脸无措,便坐到了古鸿的床头,随即想着。 “查姐姐,你想什么呢?”薛忆霜见得查雪柔此时的神色凝重,便是坐到她的身旁问道。 “她是在想,究竟致使王忱发狂的原因是什么?”古鸿眼看着查雪柔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了个大概,其实,每每有事情要分析之时,他的思路也格外清晰,所以其实他自己一路之上都有着这般的疑惑,只待王忱醒来便想问他。 查雪柔听古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便也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王大哥是问了小霜的名字以后开始发狂的。” “我的名字?”薛忆霜顿时一愣,指着自己说道,“我的名字有那么厉害?能听一遍就使人发狂?” “有可能的。”古鸿接话道,“我也记得,王忱发狂之际,还依然喊着你的名字。” 此言一出,查雪柔与薛忆霜顿时也回忆起王忱发狂的样子,便确实一直喊着“忆霜!忆霜!”薛忆霜觉得好奇,便忙问王忱道:“王大哥,你以前就认得我吗?” 王忱闻言,顿时好似有些想起来了,便不由一阵苦笑,只见他摇头说道:“不认得,但是我却明白了从中的缘由。” “你明白了?”古鸿与查雪柔异口同声地问道。 只见王忱点了点头后说道:“那人提及了十五年前,便是让我想起那日的场景,而此时我听得薛姑娘的名字,说来也巧,她的名字正巧与我妻子的名字相同。” “你妻子?”此时,便是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了。 王忱闻言又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睛,好似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一般,随后才开口说道:“没错,我的妻子,名叫秦忆霜。” “秦忆霜?”三个人第三次异口同声地说道,眼看着王忱微微点了点头后,古鸿便开口说道:“虽然可能你不愿意告诉我们你的故事,但是我觉得这些人是有目的而来。” “此话怎讲?”王忱闻言便反问古鸿道。 只见得古鸿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你想啊,这些人所说的话,分明就是知道你的过往,而他们却不是那八个门派之中的人,但是很显然又对你怀恨在心,显然是针对于你,我是想,最好还是告知一些你的过往,让我们帮一帮你,以防这类情况再次发生。” 王忱闻言,顿时面露犹豫,便开口说道:“小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的事情,我还是不希望有他人插手。” “不是插手!”古鸿闻言不由有些怒意,“第一,你想,若他日你再发狂,便是可能在人群之中,在市集之上,那你觉得会有多少百姓无辜受牵连?”王忱闻言顿时一愣,而古鸿便继续说道,“第二,你说这个江湖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我说我想要否定你的观点,你也认可了我的想法,但是,便是要我否认你的观点,你也应当告知我你的过往,我才能有个判断,虽然每个人对于每件事的看法都不一样,但我相信,如果能够互相理解,便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眼见得古鸿坚定地说完这些,王忱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每次跟你争论的时候,你的口才就会变得那么好呢?”说着,王忱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便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那是大概十七年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夜幕医庐秉烛谈,畅忆生来苦痛回。 王忱,为仁宗年间,贝州叛军首领王则之子,那一年,王则起义失败,被俘押解至东京处以肢解之刑。 而那之前不久,他的幼子方才出生,由于望他对于世事抱以“热忱”之心,故而起名王忱,但是由于起义失败,很多人受牵连,原本都应诛灭九族,但是仁宗宽容,便是放过了无辜的婴孩,但是毕竟是反贼的子嗣,一般人家也不敢收养,而且按照律法也是要将他安置罪奴府抚养,长大以后便分配给各司官员。 王忱运气较好,八岁之时被八贤王带走作为府中的家丁,而后八贤王患病便辞官前往临安调养生息,又过了四年,八贤王自知重病难医,不久将于人世,又看得王忱乖巧懂事为人本分,不忍他再回罪奴府受苦,便将他寄样在临安的流江派当中。 流江派本是太祖皇帝亲信所里,据说留有“流江宝匣”于世,只是由于这只是个传说,也未曾有人见得,而且流江派与皇室的渊源,便也一直相安无事。 又过了几年,仁宗皇帝驾崩,英宗皇帝继位,不知为何,好似英宗皇帝对于江湖十分重视,但是对于“江湖规”也做了修改,便是让江湖中人相对之前要更加谨慎,只是由于英宗同时还搬布对于江湖练武的奖赏,故而学武之人只多不少。 而后英宗皇帝英年早逝,继位的当今圣上便就不是如此在意江湖之事,而此时流江派的掌门也正好病故,在死之前,便是交付了下一任掌门这“流江宝匣”,本来应当是掌门交接之间的秘密,不想被一与王忱年龄差不多的弟子听去,此人名唤庞焕,他觊觎“流江宝匣”当中的秘密,便企图趁夜盗宝,但不想被守卫发现,于是被逐出师门,心有不甘的庞焕便在江湖上肆意传播“流江宝匣”为真实存在的事情,而后便开始不住有其他门派甚至官府衙差前来强取豪夺。 怎奈流江派的武学颇为高深,便是三翻四次被人侵扰也都无功而返,但是想不到便是在王忱二十二岁那年,便是出现了八大门派合力围剿流江派之事,流江派纵使为江湖上出类拔萃的门派,但是怎奈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们显然是有计划有目的地前来偷袭。 许多弟子便是死在了这场祸乱之中,掌门与众弟子一路打一路退到门派后院,此时便只剩下自己与王忱二人,掌门深知流江派恐是在劫难逃,便一狠心,将已然取出拿在手中的“流江宝匣”递到王忱身边说道:“王忱,你自小在本派长大,我深知你的人品,我这便将先祖遗物托付给你,你且好生保管,院门下面有个密道,能助你逃脱,你便赶紧去吧。” 王忱手捧“流江宝匣”,心中无不激动道:“掌门,为何不一起走?” 只见得掌门含着泪望着远处已然起火的正厅,不由得叹道:“流江派自太祖皇帝伊始,繁荣昌盛,可不想到了我这代惨遭变故,我若弃门而去,日后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王忱便拉着掌门说道:“掌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你这便一同离去,他日我们便能东山再起。” 只见掌门摇摇头说道:“王忱,你还记得老掌门生前一直对我们的教导吗?” 王忱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点头说道:“老掌门说过,江湖纷争,本就难以平息,可能今日我们强盛,一转眼便会没落,时光荏苒,我们又能奈何,不争才是我们流江派立足的根本。” “没错。”只见得掌门点头说道,“那日掌门弥留之际,对我说过另一番话,他便是早已察觉这‘流江宝匣’迟早就是一个祸端,故而希望我能留便留,不能留便毁,只是这‘流江宝匣’牢固异常,我便也无法毁去,但想不到今日所遇,当真还是被老掌门料到。” “掌门……”王忱眼见掌门神色哀思,不由得也是同样痛苦,却见得掌门叹了一会儿又说道:“王忱,我希望你,带着‘流江宝匣’就此离去,不要想着报仇,不要想着东山再起,这也是老掌门嘱托我的话语,因为这‘流江宝匣’若存在一日,便是一日不得安宁。”说着,便又拿出一块十字金石说道,“这是我门掌门令,乃是太祖皇帝赠予我门祖上的信物,你且收好,如今我希望你继承历代掌门的遗愿,带着‘流江宝匣’从此匿迹江湖吧。” 王忱闻言,看着掌门坚定的眼神,不由颤抖着手接过掌门令,嘴角颤动,落下两行眼泪,与此同时,便俯身下拜,对着掌门连连磕头。 “他们在这儿!”此时,忽而后院入口,一个手持长刀,满脸血污的人指着这边的二人喊道,随即又扭头对着身后喊道,“我找到他们了,快!快过来!” 眼见着他们终是闯了过来,掌门便忙将王忱拉起,一把打开密道之门,将他连推带塞地推了进去:“快走,记住我的话。”说罢,不等王忱回答,掌门已然关上了密道之门。 “那小子带着‘流江宝匣’跑了!”此时,跑在那群人最前端的人一边叫喊着,一边带着众人杀来,口中叫喊着,“赶紧让开,饶你不死!” 但是掌门既然将王忱送走,自然也不会轻易地将众人放过去,便是出手阻止,王忱便是不知道掌门如何,但是确实他一路狂奔而去,便也再没见得有人追来,密道很长,便是跑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跑出了密道。 原来,此密道与城外山川相连,便是一般人也发现不了这个密道,而王忱出了密道,也不敢再耽搁,便是径直离了城去。 一路不歇,王忱足足跑了三天三夜,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到了何处,唯有看到“庐州”的城门,方才知道自己已经跑出了江浙一带,随即不由分说便入了城去。 但是王忱便是只身出来,便没有任何银两钱财,身上带有的只有那“流江宝匣”以及那枚掌门令,这两样东西自是不能拿去换钱财的,但是这便已然三日有余没有进食,纵使自小练武的王忱也受不了了,终于在集市之上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但见的自己躺在一个房间之中,身上那破败脏乱的衣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睡袍,猛然惊觉间,王忱起身四下观瞧,眼见得桌上放着的“流江宝匣”以及掌门令后方才心中一阵宽慰,便慌忙下地来到桌旁,抱起“流江宝匣”,却再也禁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开始痛哭起来。 哭不多时,便听房门顿开,进来一个难过半百的中年人,他见得王忱醒来,不由笑道:“你醒啦?身体好些了吗?” 王忱虽然还是有些警惕,但想这人如果是觊觎自己“流江宝匣”的话,必然不会救自己,而且只是把东西放在房间桌案之上,便还是客气地说道:“是您救了我吗?多谢相救。” 只见得那个中年人摇头笑道:“才不是我呢,是我们家小姐,昨日你倒在我们门前,正巧小姐去寺庙请愿回来,便将你带回了府中。” “你们家小姐?”王忱闻言不由一愣,只见得那中年人笑着说道,“是啊,我们家小姐平日里就乐善好施,虽然家里老爷夫人相继离世,但是她便一个人扛起了整个秦宅,做事是有力有序,别看才二十还未出阁啊,便是一般人恐怕也不如她呢!” 王忱闻言,顿时对那个中年人口中了小姐颇感好奇起来,便刚想继续询问,只听自己腹中不觉咕咕直叫,身子也是感觉一阵虚脱,便见那个中年人说道:“你定是饿了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先来吃一些吧。” 王忱已然饿了三天,便是也不再会推辞,于是忙拜谢道:“多谢恩公了。” 只听那中年人笑道:“别说什么恩公了,都说了,我只是个管家,你叫我秦管家就是了,衣物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快换身衣服,随我来吧。” 王忱闻言,便又谢了秦管家,随即穿上秦宅为他准备的衣物,便随着秦管家来到厅堂,此时只见得厅中放了些许米饭酒菜,王忱已然饥饿难耐,便谢过了秦管家,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而正此时,又见得府中几个下人,拿着偌大的蒸笼走了出来,秦管家见了便对下人说道:“赶紧拿出去吧。” 王忱见了好奇,不由问道:“这是作何?” 只见秦管家依然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家小姐每日必做的膳食,她会亲自下厨做一些馒头赈济给一些乞丐什么的。” 王忱此时当真对那秦小姐越来越感兴趣,但是此时他依旧没有停口,足足吃了十碗米饭方才满足,也着实把秦管家以及周围的下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见得秦管家忙定了定神说道:“公子好胃口啊,我还有事情要忙,便是先下去了,府中不大,你便是随意走动便是。”说罢,便示意其他下人收拾碗筷,自顾离开了。 王忱见得这个府邸虽不是那种地主豪绅那般的气派,但是眼见着有正厅有院落有厢房,也不算小,便是在里面闲逛了起来。 来到院中,此时正见得几个少女在一起,为花园的花早浇花施肥,此时正当春季,花朵开得艳丽,那几个少女则身着各式纱裙,有红有绿,模样也是各个生得好看,便在这百花丛中,也不比下去。 正当此时,却听一声扑腾,只见得一只大鸟从屋顶飞过,竟怡然方便下来,落得其中一个粉衣少女的头顶,惊得她惨叫连连,便又听其他少女对着停在院落树梢之上的那只大鸟叫骂道:“好个不长眼的东西,好巧不巧,便在此地方便,实在不堪。” 随即,其他几个少女也纷纷指责起了这是大鸟,只听得那只大鸟立于枝头,叽叽喳喳叫唤不停,好似正在嘲讽那个少女一般,弄个那几个少女纷纷怒气更盛,只是她们好似也有些知理,便是叫骂,也无粗鄙言辞,只是一些责备之意罢了。 王忱看得有趣,便是如今吃饱了饭,也有了气力,便是纵身一跃便来到了树梢之上,不等那只大鸟反应便一把将其抓住,随后又一跃到了树下众女子的跟前,将鸟递到他们面前说道:“我把它抓下来了,要怎么做,随你们处置。” 众女子见得忽然闪出一个陌生男子,不由有些惊慌失措,倒是其中一个蓝裙的女子颇为镇定地笑了笑说:“是你啊,你醒了?” 此言一出,其他女子方才反应过来,毕竟秦宅也不是什么大的住宅,便是小姐救了一个人回来,大家也都知道,这便听得这蓝衣女子所言,也都纷纷明白了过来,也就没那么惊恐了。 而听得这个蓝衣女子说道,王忱便忙说道:“承蒙你家小姐所救,王忱不胜感激。” 此言一出,便见得众女子纷纷捂嘴偷乐起来,弄得王忱一阵茫然,只听那个蓝衣少女捂嘴笑了一阵后对着王忱说道:“那你要怎么感激呢?” 听闻她这么问,王忱便一本正经说道:“王忱不行蒙难,幸得你家小姐所救,若是要做牛做马以报,王忱便也心甘情愿。” 此时那些少女又是一阵哄笑,正当王忱错愕之时,只听得其中一个黄衣少女对着那个蓝衣少女说道:“姐姐,你是要他做牛呢还是做马呢?” “休得胡言。”只听那个蓝衣少女闻言顿时微微皱了皱眉,便是对着那个黄衣少女说道。 听得她们的意思,王忱不由一愣,便忙对着那个蓝衣少女说道:“你便是秦小姐?”说罢,便忙抱拳,也不顾自己手中还握着一直正在叽喳挣扎的大鸟道,“恕在下唐突了。” 说罢,便又听那几个少女笑了起来,此时便见这个秦小姐对着那个粉衣少女说道:“别笑了,怜儿,你快些回屋梳洗换一身衣服去吧,惜儿你陪怜儿一起去吧。” 说罢,便见得那个黄衣少女点了点头,便带着身着粉衣的怜儿先行离开了,只留得秦小姐以及其他两个侍女,随即便对着王忱说道:“把它放了吧。” 王忱闻言,看着自己手中的大鸟,不由一愣,只听得秦小姐继续说道:“这是在我家筑巢的一只喜鹊,昨日里我们在院中嬉闹,不小心损了它的窝巢,恐是它也是心生不快,这便来抱负而已,一只小鸟,何足与它见识,还是放了吧。” 王忱闻言,顿时又对这个知书达理的秦小姐刮目相看,便随手放开了那只喜鹊,便见这只喜鹊扑腾着翅膀又飞上了枝头,随即又叽叽喳喳吟唱起来,好似在感激秦小姐一般。 王忱这时便又对秦小姐说道:“秦小姐菩萨心肠,王忱实在佩服,也在此再感谢秦小姐的救命之恩。” “别一口一个秦小姐的。”只听秦小姐说道,“我闺名忆霜,犹忆窗前轻白霜的忆霜,你可以喊我霜儿,也可以喊我忆霜,千万不要喊秦小姐,听着变扭。” 王忱慌忙说道:“这怎么可以,王忱实在不敢如此直呼小姐闺名。” “叫你喊你就喊!”此时身着淡紫衣裙的少女说道,“我们府中上下,出了秦管家叫惯了改不过来,其他人便是年纪大的都喊忆霜,年纪小的都叫姐姐,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忱闻言又是一阵默然,只见得秦忆霜看了看王忱后,又问道:“你叫王忱对吗?” 王忱自是言语间说了好几次自己的名讳,便是秦忆霜知道也不足为奇,这便又忙说道:“正是,在下王忱。” 只听薛忆霜又问道:“你会武功?” 王忱闻言忙谦虚道:“只是略学过几招粗鄙功夫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此时却见秦忆霜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是平日里接济过的江湖中人也是不少,便是能一跃上得枝头抓鸟的却也没有几个,你说粗鄙,恐是辱了其他练武之人吧?” 王忱闻言,忙就又抱拳道:“在下也只是轻功修习得尚为努力罢了,其它武功嘛,着实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行了行了。”只见得另一个绿衣少女说道,“姐姐最爱捉弄人了,便是与你逗趣,你不用在意。” “就你心眼多。”此时只见的秦忆霜又恢复了之前那般天真的神色,对着那绿衣少女说道。 王忱见得她们打趣逗笑,当真没有主仆之分,确实也颇感好奇,而秦忆霜与那两个少女逗趣了一阵后,看着王忱的眼神,不由又是捂嘴一笑道:“怎么?你觉得很是好奇?为何我们秦宅上下都没有主仆之分?” 王忱被秦忆霜一语道破心思,不由尴尬一笑,没有多言,只是听得秦忆霜微笑说道:“我自小父母相继离世,便是由秦管家抚养长大,所以在我眼里,他们不仅仅是府中的下人,更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一直不愿意用尊卑的眼光来看众人,我只是把他们当家人而已,就这么简单,你明白了吗?” 王忱闻言,顿时对这个秦小姐的印象好到了极致,忙连声说道:“明,明白了,看来是王忱粗鄙了。” 只见得秦忆霜闻言又是一笑道:“那么说完我了,说说你吧,虽然我救了你,但是也不希望救的是一个江洋大盗或者朝廷朝廷钦犯吧?” 王忱心想别人救了自己,确实不该有所隐瞒,但念及“流江宝匣”,便还是只是告知自己由于江湖之争门派没落,自己也是侥幸脱逃来到此地而已。 但是不想待到王忱说完之后,只见得秦忆霜露出一副十分同情的神情,随后又是一阵叹息道:“人们常说江湖无常,想不到竟会到如此地步,想来恐也不是我等所能理解的。”说罢,又看了看王忱说道,“那你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王忱闻言,便是又露出一阵尴尬,说有那便是撒谎,说没有便是觉得有些博人同情一般,一时便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这个秦忆霜好似眼光独具,便是一眼看出了王忱的顾虑,便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即开口说道:“我也知你的不易,我们府上也缺人手,你便是留下来做一个看家护院可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绝处逢生已自喜,进而出又得新生。 王忱闻言,便喜不自胜,由于他自小便在宫廷罪奴府长大,便是自小就懂得看人眼色行事,纵使到了八贤王府,能够得到八贤王的赏识,自然也与他行事一向谨慎小心有关,随后到了流江派,这性格便也使得各位长辈都非常喜欢,而且他又在武学方面极具天赋,便是不到二十便已经熟习了流江派的各路武学,所以,听得秦忆霜所言,王忱高兴归高兴,但是还是非常恭敬地一拜道:“那就多谢秦小姐收留了。” 此时便见秦忆霜微微有些怒色地说道:“都说了,这里没有小姐奴才,你多大年纪了?” 王忱忙说道:“在下刚过的二十二岁。” 秦忆霜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我快二十,比你小,以后我就喊你忱哥,你就喊我忆霜就行,记住啊,不然我便不留你。” 王忱当真是头一次见得如此行事的大家小姐,便是忙说道:“好的,明白了,秦,啊,不是,忆霜。” 秦忆霜闻言便微微一笑说道:“这就对了,说起来下个月便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届时会有一些家中的其他亲戚以及父母生前的好友前来,你帮着张罗一下。” “是。”王忱又抱拳说道,怎料秦忆霜一把将他抱拳的手按下,便是又开口说道:“不但不要喊小姐,便是这种下人一般的行为也是不要做,你就说‘好的’就行了,明白吗?” 王忱当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轻声地说了一句:“好的。”便见秦忆霜又是对他一笑,随即说道:“好了,你身体刚刚恢复,今日便再去休息吧,待到明日你去秦管家那儿立个字据,便是我们秦宅上的护院了。” “好,好的。”王忱依然有些僵硬地说了一句,随即便见得秦忆霜捂嘴一笑,随即对那两个侍女说道:“情儿、忻儿,我要去做功课了,走吧。”说着,便连同那两个侍女一起离开了后院。 眼看着秦忆霜离去,但是她的笑容便是在王忱心中久久挥之不去,在他这一生当中,确实没有遇到过几次女子,这便头一回与一女子说这般多的话,而且她模样端庄,白净的皮肤,两道眉毛细而悠长,一双明眸水汪动人,朱唇含情,便是带着一些美艳,又是如此开朗大方,真叫人一时之间难以忘怀。 又休息了半日,便是到了傍晚,秦管家便又来叫他吃饭,先是详细了解了他的情况以后,便是给了他一张字据,画了押便安排了他的明日开始的工作。 随后便带着他与众人一同去吃饭,秦宅其实不大,但是也有十余口人,便是除了那五个女子意外,都是男子,秦管家是府中老人,年纪最大,其他的也都与王忱相仿,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年,共有六人,算上王忱便是七人,众人便是在正厅那张大圆桌子上一共吃饭,秦忆霜一直就是与众人一同吃饭,众人处了久了也都不拘束,自是饭桌之上也言谈甚欢,俨然不是王忱在八贤王府上所见那般的“食不言、寝不语”的做派,看上去颇为其乐融融。 待到第二日,秦管家便安排王忱看家护院的一些事宜,其实就是整日在院中转悠,以防窃贼,由于看家的护院本来都是那些下人监管,如今都知道有了王忱这个江湖高手,便也都是十分开心,四个侍女时而买来一些秦忆霜寿宴之时用来装饰的红绸彩饰,王忱就帮着一起装饰。 又过了十余日,终是到了秦忆霜寿宴的那天,这日便见得秦家远房的亲戚以及一些富豪官绅接来道贺。 待到午时,众宾客皆已到达,便坐在正厅安排的座位之上吃喝起来,由于有外人在,秦忆霜便与四个皆未出阁的侍女蒙上了面纱待客。 酒过三巡,便听得一个好似颇有银钱的富人腆着肚子起身说道:“秦姑娘,我没记错的话,今日该是你二十岁的寿辰吧?” 秦忆霜闻言,便毕恭毕敬地说道:“王伯伯见笑了,小侄女正是二十。” 只见得那个王老板笑道:“那可正好,我那儿子也刚年满二十,便是尚未娶妻,我看也是有缘,不如就趁此做我的儿媳可好?” 不等秦忆霜回答,便听得又一个好似有些官衔的中年人说道:“哎,王老板此言差异,这毕竟还是要看秦姑娘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我儿子现年也二十有一,有一方妾室,尚未娶得正房,不如可以考虑考虑我的儿子。”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又见一个好似老板的人起身说道,“秦姑娘据说是才貌双全,便是这般女子,也要配的上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在下儿子虽然年方十八,但是已取得文武举人,想来也是可配得上秦小姐。” 明明是个寿宴,便是被这些达官贵人弄得好似一个择夫婿的盛会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就此说了开来,王忱在院中守门,却也听得真切,不由好奇看向厅中,由于自己武功不错而且为人老实谦虚,便是这几日就与几个府中的下人出得不错,这是就听一个下人对他说道:“你不必在意,便是每年他们都会在这个时候这么争上一番?” “此举意欲何为?”王忱闻言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 只听得那个下人不回答反而问道:“你可知道我们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王忱闻言,心道确实在此住了也有大半个月,便是也不见府中有人出入做事,便是何以维持这么一个家庭,此时便听得那个下人神秘一笑,随后继续说道:“我们家老爷,便是这庐州一个大地主呢,便是从老老爷开始,就有这个庐州城内三成的屋房地契,便是不用做任何生意,便是收这每年的租金,也足以让我们一府上下吃喝不愁了。” 王忱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真想不到这秦家看着精致典雅,原来是富不外露,竟然有庐州三成的地契,确实,这便是每年得到的银两,不仅仅是养活整个秦宅的十余人,便是再多上十倍的人,也是绰绰有余,想到此时,又听那个下人说道:“所以啊,秦老爷便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若待到秦小姐嫁出去,那么最后的获益人必然就是她夫婿一家了,所以,他们便是都纷纷希望自己的孩子甚至自己能够成为秦忆霜的夫婿。” “原来是这样。”王忱终是明白了,眼见着还在正厅当中的人争吵不休,便是微微一皱眉,当真为这善良开朗的秦忆霜感到难过,想不到便是如此年纪的独身一人,却要承受这般的压力。 但是,显然他又一次低估了秦忆霜的能力,只见得她一直保持着那面纱之下依稀可见的笑容,轻轻提高了自己的嗓音说道:“各位,听小女子一言。” 听得秦忆霜发话,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静静等着秦忆霜继续说道:“小女子不才,得各位叔伯爱戴,实在有愧,不过确实,如今小女子也年过二十,也该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 听得一直回避此话题的秦忆霜终于当真要择夫婿了,众人的喜悦神情无不露在脸上,便有人开口问道:“那秦姑娘可有意中人否?” 此时便听秦忆霜说道:“小女子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指望落得多大的归宿,只是小女子自小便有一个愿望。”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但是还是笑着问道:“秦姑娘但说无妨。” 只听得秦忆霜说道:“小女子自小就听闻家父所说江湖之事,一直以来对于江湖也颇为向往,只可惜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便是希望有机会能够嫁予一位江湖义士,所以,小女子决定,将在明日,与院中举办一次‘比武招亲’,只要能够胜出,小女子便下嫁与他。” 众人闻言不由都是一愣,却见的一旁的秦管家闻言忙上前说道:“小姐,万万不可啊,择婿之事,岂可这般儿戏。” 只听秦忆霜闻言便是轻轻发出一声笑声,随即说道:“秦管家,若是能在比武当中胜出,必然也是一位能够羁押群雄的义士,为人想来也不会错,而且届时他也能保护于我,岂不是也是一件好事?” 秦管家闻言,顿时语塞,便也没再阻止,而此时的厅堂又一次议论了开来,只听得这些达官贵人纷纷说道:“好,可以。”“我儿子是武举人,必能夺魁!”“武举人算什么?我儿子拜过江湖师父,定然能够技压群雄!”…… 此等议论便是不绝于耳,此时只听得秦忆霜继续说道:“多谢各位叔伯包容小女子的任性,小女子以往也能所托一位真正的江湖侠士,也不枉小女子的痴梦。” 眼见着秦忆霜做出了如此决定,众人又纷纷答应,这次的寿宴也是颇为愉快,待到申时众人方才纷纷离去,只留得府中上下十几人收拾卫生,便听得秦管家依然不放心道:“小姐,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于草率?” 只听得秦忆霜微微一笑道:“放心吧秦管家,请相信我的决定。” “这……哎……”秦管家闻言也是颇为为难,但是依旧没有说话,只得依照秦忆霜的吩咐,将后院的花草收拾了,腾出一块空地,作为比试之用。 而后便是一日平淡,待到夜晚,王忱便是有个习惯,自流江派伊始便已养成,就是夜半近丑时之际,起身练功,随后再回房休息。 但今日,他刚一出门,便是见得院中立着一个黑影,由于身为看家护院,便是猛然警觉了起来,便依靠自己出众的轻功,无声无息靠近那人,但是刚刚一靠近,王忱便认出那人,只见那人倩影窈窕,梳妆整洁,不是那秦忆霜还能是谁?只不过此时的她好似正发出一些啜泣之声,身子也随着声音不自觉地抖动着。 眼见着此番情景,王忱当不知自己是否该出去,在他心中,秦忆霜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与府中上下玩成一片,府中的人虽然还是当她是小姐,但是与她之间确也有似家人般的亲昵,可不想此时的她便是会在院中暗自哭泣。 王忱躲在石柱之后,静静观望着这一切,着实不知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待着,这便又见得月儿慢慢由西向东偏移,院外打更人瞧着三更的更声走过,却依然不见秦忆霜要离去的意思,王忱却终是下了决心,还是离去便是,便是要往回走。 可刚一转身,却怎料秦忆霜也是转身准备离去,便就恰好见得王忱的声音,惊恐之间慌忙问道:“谁?” 王忱也被秦忆霜这忽然一声吓得身子一颤,便知她是看到了自己,便忙转身抱拳说道:“是我,对不住,本不想打扰你的,结果还是疏忽大意了,还请见谅?” “忱哥吗?”秦忆霜闻言,便试探地靠近了王忱,见得确是王忱没错,这才放下戒心,与此同时,又好似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在此多久了?” 只听见王忱有些结巴说道:“从,从二更天伊始便在了,本不想打扰你的,所以本想离去,但是结果还是被你看到。” “你二更天就在这儿了?”秦忆霜闻言顿时一愣,“这便三更天了,你竟在此一个时辰我却也没发觉?” 王忱生怕秦忆霜对自己起疑心,便忙将自己的练夜功的习惯告知了秦忆霜,随即又是致歉道:“我本想等你离去后再作练功,但是不想你便是在此站了许久,我便也就一直等到此时,还请相信我,我觉无他意。” 怎料秦忆霜却毫不在意王忱的心思,便是开口问道:“那你什么都看到了?” 王忱闻言便是一愣,却也顿时明白秦忆霜问的便是自己哭泣之事,于是又慌忙颤声说道:“不,不,没有,我一直都在柱子后面。” 听王忱的语气,秦忆霜便明白了一二,随即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算了,听到便听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当王忱意外秦忆霜居然丝毫不掩饰此事之后,便又听秦忆霜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哭?” 王忱闻言,又是慌忙说道:“不,也不是,我,我只是觉得,您毕竟是府中小姐,我是下人,再怎么如此,也不该是我来探听你的事情。” 秦忆霜闻言一时之间没了话语,好似在思考什么一般,过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那你想知道吗?” 王忱闻言忽而又是一愣,忙又结巴说道:“这,我,我……”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听得秦忆霜竟不等王忱回答,便自顾说道,“我是我爹的独女这你也是知道的。” 听的秦忆霜这么说着,王忱也就点了点头,便由得秦忆霜继续说道:“那你知道他们这么希望我能嫁给他们儿子的目的是什么吗?” 王忱便回答道:“听得府上一些弟兄说过一二,大致明白一些。” “嗯。”秦忆霜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若不是我爹遗留下来的那几张地契,又有谁会来管我这个二十未出阁的女子呢?” “小姐,忆霜切莫如此说。”王忱经过了十余天,便好似还未习惯直呼秦忆霜的名讳,“你生得落落脱俗,便是别人家豆蔻少女也未必有得你这般容貌。” 秦忆霜听得王忱夸赞自己,不由得笑了一声,却又转身即逝,随即说道:“原来你不木讷啊,夸起人来倒还是叫人听得挺欢喜的。” 王忱闻言,一时之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便没有言语,而秦忆霜见他没有回话,又继续开口说道:“其实,我不想要嫁给他们。” “啊?”王忱当真不明秦忆霜心中所想,一是之间只能这般问道,“那你为何要提议这次的‘比武招亲’?” 只听得秦忆霜又用那哀伤的语气说道:“但是父亲留下的产业必须要有人继承,现在都是秦管家在帮我撑着,他便年纪已经大了,不能一直依靠这他,所以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已不是我能任性的时候了,所以,我就觉得,若是武功好,定也是颇有风度的义士,应当会相较于那些文弱书生来得更为可靠。” 王忱不想秦忆霜竟是这般所想,联想自己的遭遇,八贤王体弱多病,但是他礼贤下士,善待他人,也是非常可靠的人,而灭自己门派的人,虽然武功也是都不弱,可是野心勃勃,又岂能说可靠,顿时便叹道:“这便不是这般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究竟为人如何又岂是武功高低能够评判的?” 秦忆霜不想王忱一语说出了自己其实内心最为担忧的事情,便愣在原地,忽而又是一声轻笑道:“那么,你又是如何的人呢?” 王忱听得秦忆霜这么问自己,慌忙说道:“我,我,我王忱,虽,虽然说也不是什么忠义大侠,但是至少知道凡事也当无愧于心,便也不会被世俗摆布,仅此而已。” 而听得王忱所言,秦忆霜竟然又是一阵沉默,她沉默,王忱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二人便如此久久站立在后院一角,也不知过得几时,只听秦忆霜开口说道:“忱哥,你能参加此次‘比武招亲’吗?” 此言一出实在惊人,王忱便是双目圆瞪,不知秦忆霜此言何意,不敢胡乱言语,而听得秦忆霜又说道:“我恐他们当中有人使诈,你便也参加,帮我赢得这场比试可好?” 王忱闻言,当是秦忆霜觉得这些人必定不安好心,此次比试原来是她的缓兵之计,他自也明白秦忆霜的苦衷,也理解作为一个女子独自扛起一个家族使命的艰辛,想起她平日里对人笑颜以对,怎料竟会在夜间独自哭泣,不由得心生怜悯,便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便可以答应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落得风流少爷怒,不觉坦然入监牢。 祁步雨面对这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带着州衙官兵前来捉拿,已然平静面对,她只知道现如今既然惹了权贵,若要抗争下去,必然对大家都不好,便拿定主意,以幽笙坊为重,便拦了掌门。 听闻这话,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赵玉珏是奸笑几声,夸赞起来:“果然是江湖儿女,大意凌然,在下佩服。” 而掌门则尤为担心,只见她伸手便要阻拦,却被祁步雨抢先按住了她抬起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母亲,您贵为幽笙坊的掌门,一切还要考虑到幽笙坊的存亡,切莫在多言了。” 身为掌门,自然知道责任重大,如今可以不动干戈,自然这邵州府衙日后也不会那他们怎么样,但如果出手阻止,只怕惊动朝廷,那么整个幽笙坊便都会不保,掌门也是心中有分寸之人,大小摆在眼前,自是以幽笙坊为主了,想到这儿,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祁步雨听得掌门语气中含有哭腔,不由自己也泪水打转,不再多言,径直走向对面,邵州知府心中的担忧也落定,便对着掌门拱手施礼说道:“那就多谢掌门了。”说罢,一招手,身后便上来几个官差,拿着枷锁把祁步雨拷上,邵州知府便示意众人回去,便走在前面,率先离开了,而那赵玉珏则最后才来开,走之前依然看着掌门,二人目光交错间,赵玉珏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奸笑,随即又转而为轻蔑,也不再逗留,也转身离去。 见众人都走了,掌门依然站在原地,那几个女弟子也把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心中甚是愤怒,上前对掌门说道:“掌门,这贼子根本就是装的。” 另一个接口道:“就是,小姐这次被带走,不知要受多少苦,不如我们趁夜去把她就出来吧。”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赞同,而掌门则制止道:“不可,雨儿此次是为了幽笙坊的存亡而甘愿牺牲,如果贸然劫狱,不就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了吗?” “道理我们也明白。”一名弟子接口道,“但是我们只能就这么眼见着小姐被抓走什么也不做吗?” 掌门想了想说道:“我在京中官场还是有些熟人的,你们这便等我,我去写封书信,你们即可快马加鞭送去。” 眼下看似也只有这办法最为合理实用,虽然心有不甘,众弟子也只好照做,速速陪同掌门回了正堂,书信一封,由骑术最好的弟子快马赶往京城。 而监牢之中,祁步雨依然毫无惧色,只是独自一人待在角落,饭水不进,直至天黑,忽然有狱卒过来,开了门,对她喝道:“你!出来!” 祁步雨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狱卒,不由问道:“去哪儿?” 听她发问,狱卒却有些不耐烦:“叫你出来你就出来,问什么问!一个犯人,有什么资格问?” 祁步雨蓦然说道:“一般未审的囚犯出去,不是释放就是提审,我想你们放我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应是酉时了吧,此时若说要升堂,不免有些奇怪吧?” 那狱卒听闻不觉无言反驳,但被一个囚犯如此质疑,也难免有些没了颜面,便说道:“哪有你那么多话,你不走,休怪我们用强的。”说罢,便抄起了手中的杀威棒,跟在他身后的几人也纷纷举起了杀威棒。 祁步雨则依然一动不动,说道:“我自知理亏,故而束手就擒,但是不要以为我就这么好欺负,我好歹是幽笙坊的人,就凭你们想与我动手?” 那个愤怒的衙役听闻此言不由暗自思量一下,却也是这个道理,这个女的是幽笙坊掌门的嫡传弟子,又是她的义女,武功应该不差,他们也只是一般狱卒,若要真动起手来怕真是自取其辱,想到这儿,不由放下了手中的杀威棒,对着身后几人说道:“你们先看着她,我先回去禀报一声。”见那几人应了,那狱卒便向外跑去。 不多时,狱卒便来到了知府府邸,通传了之后,便由一下人引入,入得房门,却不见邵州知府,而是那赵玉珏,搂着两个衣着单薄风姿妖娆的女子,正在喝着酒,狱卒将事情通报以后,只见那赵玉珏不怒反笑,说道:“好一个祁步雨,真是软硬不吃的人啊。”随即撒开那搂着两名女子的手,有些摇晃地站起身,对那狱卒说道,“走,我就亲自去狱中一看。”说罢,便由着那狱卒带路,一路出了门,上了辆马车,扬长而去。 监狱离知府府邸并不算远,不多时便到了,赵玉珏在手下的搀扶下,晃晃悠悠下了车,而此时那个狱卒方才喘着大气自后跑来,赵玉珏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还没喘够吗?快点带路。” 那个狱卒好容易才跟上,这才没缓过劲,但无奈只好硬撑着将赵玉珏引入,进了狱中,一股腐臭味顿时传来,怎地一个脏乱,赵玉珏不由一阵恶心,扭头便吐了一地,他的手下们赶紧递手巾、帮捶背,好一会儿才见赵玉珏直起身子,不过好似酒也行了,便由得狱卒继续带路,这监狱虽然挺大,但是囚犯不多,零星地只有几个囚犯受押,而祁步雨所在的也比较靠里,周围几间牢房更是空无一人,她就这么静静地面墙而坐着。 赵玉珏方才见到祁步雨那动人的背影,便已然魂不守舍,忙叫狱卒开门,自己走入牢中,对着祁步雨说道:“祁姑娘受苦了,此地湿冷,不如换个地方歇歇脚?” 祁步雨闻声,只是微微一侧头说道:“多谢公子美意了,小女子既然是个囚犯,那应该就有囚犯的样子,这儿挺好。” 赵玉珏闻言微微一皱眉,却又转而为笑,说道:“姑娘哪里话,赵某怜惜姑娘,还望赏脸一同去喝上一杯。” 但是祁步雨根本不搭理赵玉珏,只是静静地坐着,赵玉珏此时心中怒火终于按耐不住了,不由冷声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而祁步雨依然毫无反应,赵玉珏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你为了你的门派,甘愿被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照样可以想办法让官府剿灭你们幽笙坊?” 此言一出,祁步雨当真为止一怔,转过头来,狠狠地等着赵玉珏说道:“要灭一个江湖门派,哪是你说灭就灭的!” 见她如此说,赵玉珏也不由觉得好笑,看来这小姑娘虽然性子挺烈,但是依然还是不谙世事,便说道:“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随便按一个忤逆谋反的罪名到你们幽笙坊头上,纵使你们有各路高手,也挡得住朝廷的千军万马吗?” 祁步雨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确实想得太简单了,便问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听她这么问,赵玉珏也知这是有门了,便阴阴一笑,说道:“怎么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怎么样,当然是要看你的表现了。” 虽然祁步雨自小幽笙坊长大并未怎么离开过,还未经世俗太多,但是赵玉珏的言下之意她还是听明白了,不免有些羞恼,但是仔细想来,自己本就做好了为幽笙坊牺牲的想法,既然死生已然置之度外,那其余又何足挂齿,便也没有多言,却也还是用羞怒的眼神死盯着赵玉珏。 赵玉珏见她没有多言,也明白祁步雨这是默然了,压在心中那欲火也终于安奈不住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去喝茶喝酒什么话了,转而一笑,便驱身后自己手下和狱卒都撤出监牢,那些人也都是明白人,主子要做什么自己当然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拦,便也都退出了监牢。 听着脚步声渐远,赵玉珏这才淫笑着靠近祁步雨,蹲下身子,轻轻嗅着她的头发与脖颈,祁步雨也不作反抗,只是心道这也算是为了幽笙坊而作此牺牲,大不了事后便自行了断,也算是报答了母亲的养育栽培之恩了。 而正当她眼含泪水闭上双眼之时,只听牢门外有个声音传来:“赵公子好有雅兴,在如此肮脏的监牢之中也能行风流之事,实在叫人佩服。”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格外儒雅。 赵玉珏此时刚把双手搭在祁步雨的双肩之上,被这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不由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儒雅公子站在牢门外,微笑着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好奇,此人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自己风花雪月被打断,恼怒又瞬间盖过了疑惑,不由问道:“你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祁步雨也听到了声音,看向牢门外,眼前这个白衣玉面的年轻男子,不正是昨日事后提醒她的那个公子吗?不由也有些疑惑。 只听得那公子回答赵玉珏道:“我只是路过此地的一个浪子罢了,恰巧得知这与我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落难,便想要来探望一番罢了。” 这话说得很是轻巧,虽然好似回答了赵玉珏的话,但是其实压根不在点上,他还是没说自己是谁,更是用了这么一个常人想想都觉得低级的理由来应对,赵玉珏听得不由双目圆瞪,喝道:“你不知道这是邵州监狱吗?半夜三更擅闯监狱,而且还是专门羁押女囚的监狱,你有何意图?” 男子听闻此言却摆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反问道:“也是也是,这么确实不妥,但是敢问这位公子,这大晚上的为何也跑来这羁押女囚的监狱呢?” 赵玉珏被他一语问到了点上,不由心中恼怒,却又无言以对,便爆喝道:“本公子做事,由得你来质问!你最好速速离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男子闻言,忽而脸色一沉,转为一副冷峻的神情,说道:“若是不走,你又要怎么不客气呢?” 赵玉珏不想此人如此不识好歹,不由笑了,反问道:“我看你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小子,我告诉你,人,可以愚蠢,但不能无知,无知会害死自己。” 那男子依然表情冷峻,说道:“你错了,往往无所畏惧的,也都是些无知者,而愚蠢,反而才是最要命的。” 听他这么说,赵玉珏不由更加恼火,喝道:“给你条生路你不走,偏偏要走死路!”说罢便一个大步上前,对着那男子便是一拳,男子也不躲闪,随手将手掌一拍,正巧拍在赵玉珏那迎面而来的拳头之上,赵玉珏顿是觉得好似一股极大的力量挥在自己的拳头之上,整个身子向一侧跌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此时,方才知道眼前这个白衣的年轻男子武功不简单,不由得心中惶恐,也未即起身,便用尽力气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男子也不制止他,只等阵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便是赵玉珏的几个手下以及几名狱卒,一来到此处,见到此情景不由愣了,明明都守在门口,这男子是如何进来了,但不及多想,只听赵玉珏慢慢从地上爬起,对他们说道:“都给我上,给我上!” 几人闻言,也不敢怠慢,那些手下赤手空拳,而狱卒们则提着杀威棒冲了上去,男子却依然面不改色,面对眼前这七八个来势汹汹的人,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而此时,冲在最前面的狱卒的杀威棒已经挥下,那男子则伸手一把直接抓住了棒子,微微一抖,那狱卒只觉得手中杀威棒好似有一股蓬勃之力传来,直接震裂了双手虎口,杀威棒便随即脱手,男子瞬间弄伤一名狱卒还夺了棒子,不由让跟上而来的几人大惊失色,还不及停下,只见那男子将手中杀威棒一挥,前面那几人连同那个被夺了杀威棒的狱卒便被挥倒在地,却也再也起不了身。 见冲在前面的几人瞬间倒地不起,后面紧跟而来的那几人便停下脚步,他们也不傻,自知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定是武功高手,自己绝不是高手,便再没胆子上前,而那赵玉珏却还在一旁对他们叫骂:“笨蛋!愣着干什么?上啊!” 那几人虽然害怕,但他们知道,如果不上,到时候这赵公子要找他们算账,那自己也是死路一条,细细揣度一番,觉得与其之后受苦,还不如在此背着人打一下好,大不了跟前面几人一样,就赖在地上不起便是,想到此处便鼓足勇气,又要上前,而此时那男子也没有伸手还击,只是将那根抢来的杀威棒横着丢还给他们一般丢了过来,众人下意识便是举棒或者抬手招架,但那杀威棒刚触及自己的棒子或者臂膀之时,好似被一根千斤之柱砸中一般,身子便纷纷向后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晕厥过去,他们这些人哪里知道,这看似轻轻地一丢,实则蕴含了这男子的浑厚内力,这些平时只是连连手脚的官差护卫,哪里能顶得住这股内力,也好在这男子并无杀人之念,只是将他们打晕而已。 这一来,赵玉珏真心是没了言语,甚至开始惊恐起来,见那男子将众人打倒以后,又转向他来,便也不顾及身份面子,居然扑通跪倒在地,对着那男子求饶道:“大侠!大侠!我有眼不识泰山,放过我吧。” 那男子则依然表情冷峻,对着赵玉珏说道:“大侠可不敢当,我说了,我只是个浪子而已。” 赵玉珏一听,忙改口道:“浪子大侠,浪子大侠,求你放过我吧,我这就走。” 那男子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公子哥是真的吓坏了,却也不做声色,而是慢慢靠近赵玉珏,这一举动倒是把赵玉珏吓得向后一仰,跌坐在地上,嘴里却一直在求饶不停,眼见着那男子来到他跟前,并且手伸向怀中似在拿什么,赵玉珏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大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这一来,祁步雨好似也误会了,也忙说道:“这位英雄,还请你不要杀他。” 那男子听闻不由一愣,侧眼看了祁步雨一眼,问道:“他刚才对你做如此之事,你此时为何要替他求情?” 祁步雨回答道:“其实,我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就如同他之前说的,这事情关乎到我的门派,如果你杀了他,知府大人必然会追究我们幽笙坊,那我得努力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吗?” 看着祁步雨那坚定的眼神,那男子眼中忽而闪过钦佩之色,不由笑道:“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不会杀他的,我只是要给他看一样东西。”说罢便从怀中掏出来几张纸,递给已经吓得一动不动的赵玉珏,“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赵玉珏现在保命要紧,哪敢不听,便颤颤巍巍结果那纸,打开一看,读着读着脸上的神色不但没有转好,反而好似更加难看了,还不及读完,便抬头,颤声问那男子:“你,你,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那男子说道:“你先别管我怎么拿到的,我只想跟你做个交易而已。” 赵玉珏一听,便忙问道:“什么交易?” 男子继续说道:“今日你便放过这姑娘以及整个幽笙坊,并且从此不再骚扰他们,我便让这些东西永不见天日,怎么样?” 赵玉珏将信将疑地问道:“就,就这么简单?”见那男子点头,赵玉珏不由说道,“你可不能反悔。” 听闻此话,男子不由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要那这个呈交官府,便早就交了,也不会来此跟你谈条件了不是?” 赵玉珏一听却也是这么个理,便点头说道:“我,我答应你,但你决不能言而无信。” 男子听闻点头说道:“但你也得答应,以后也绝不干此类勾当,不然的话,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么一说,赵玉珏便知这人应该就当真放过他了,却还是依然颤抖着点了点头,男子见他这般,不由说道:“那你还不走?” 赵玉珏一听,便连滚带爬地起身,也不顾那些倒在地上的手下以及狱卒,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监牢,而见他跑了,那那男子才伸手将祁步雨慢慢扶起,对她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他以后绝不会再来为难你和幽声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家居无奈寻千般,晓人情怀知根深。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留得的人却远不如早晨只是来的要多,便是出了些许与秦忆霜家还带有亲戚之人,便只有那剩余的四个家族之人还在其中了。 打了一上午,秦忆霜也是担忧王忱是否疲惫,便唤了秦管家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只听得秦管家转身对着众人说道:“现已经是午时有余,想必各位已经饿了,小姐已经安排厨房备上粗茶淡饭,还望各位可以先行吃得一些,再作比试。” 众人确实也都有些饿了,便也没有多大异议,秦管家便停了比试,安排众人来到正厅,众人进了正厅落座以后,纷纷不言不语,主要便是他们亲眼所见得王忱的武功卓绝,恐怕自己家无法夺魁。 秦忆霜见得众人在家丁送上茶水以后依旧默默不语,便轻声问道:“诸位,为何默默不语?” 听得秦忆霜问,终是有一位前来比武的宾客按耐不住,便开口质问道:“这不都是您秦大小姐所迫?” 秦忆霜闻言不由眉头微锁,但是语气依旧平静地问道:“我?小女子不明周伯伯的意思,还望说明。” 发问之人姓周,是在庐州乃至江南一带势力颇大的马商,为人相对于那些达官贵人稍显粗鄙一些,说话也相对直了一些,只听他冷哼一声说道:“若是秦小姐有意出嫁,何故安排这么一个江湖高手在其中,想来您是早有所谋啊。” 此言一出,便是引得在座众人纷纷议论起来,现如今,众人确实纷纷认定这都是秦忆霜的计谋,便是引得他们以为自己要出嫁前来比武,随后她又安排以为武功高强之人从中一一将他们击败,于是,有些不满之声逐渐起来。 王忱看在眼里,便不由为秦忆霜有些抱不平,他深知秦忆霜的心思,也知道这些人为何如此迫切希望与秦家结亲的真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然而纵使王忱颇有怒意,可他作为一个府上的护院,便也不能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咬紧牙关不语。 但是显然他又一次被秦忆霜的言语所震撼,只听得她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也说过,便是任何武功高强之人便能参加此次比武招亲,也未曾说过他人不可参加,如果不是今日你们在门外安排人手阻止他人进来,恐怕今日前来的江湖高手便不止王忱一人吧?” 秦忆霜毫不留情地点破了众人的心思以及所作所为,叫众人一时之间好不尴尬,但是那个周老板好似还不服气一般地说道:“便是如此,那倘若这个王忱获胜,你又当真会嫁给他吗?” 此言一出,便是叫王忱也是颇为惊讶,他此时方才想到,如果自己这般再这么赢下去的话,最终夺魁便是要娶这秦忆霜为妻,这与他们的初衷是相悖的,顿时也不由担心起来。 但是不想秦忆霜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会履行我的诺言,这一点无可厚非!” 此言一出,便是惊骇众人,就连王忱也都不免吓了一跳,扭头呆往秦忆霜,而秦忆霜居然正用一种饱含笑意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便是弄得王忱心潮澎湃不知如何是好。 听着秦忆霜所言毫无犹疑,那个周老板当真是再无话可说,只得愤愤坐在位子之上不再多言,这便众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便又是不多时,秦管家前来安排午饭。 待众人落了席以后,只听秦忆霜招呼王忱说道:“忱哥你也来坐。” 王忱本想退出厅堂去得偏方吃一些东西,虽然秦宅之人平日里吃饭都在一起,但是这便是有客在府,确实不能坏了规矩,众人也都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显然王忱也被秦忆霜这一句话所动,不知如何是好。 秦忆霜见王忱久立原地,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没有关系,今日你也是前来参加比武招亲之人,我自也将以礼相待,若安排得你去偏房就餐,反倒显得我这个主人处事有些不周了,你就来我旁边坐下吃得。” 秦忆霜言语句句在理,倒是叫王忱乃至众人都无可辩驳,只得由得王忱有些窘迫地在一旁坐下,与众人共同吃了一些后,便听周老板又开口说道:“王公子,我看你出手不凡,想来也是练武颇久,为何要来到秦府做一区区护院?” 王忱其人也是聪慧,自小在那般环境之下生长便是早早懂得察言观色,一听便知道周老板这是想诈他一个“图谋不轨”之罪,随即便微微点头说道:“在下确实自小练功,只是遭遇不幸流落至此,全仗秦小姐抬爱收留在下,在下自当做牛做马以示报答。” “原来如此。”周老板依旧不依不饶道,“这也算是大义,但是一个小小护院你不觉的屈才了吗?我的生意遍布中原,你不如来我这便,落得一个大管事坐坐,那钱财银两所得不比在此要多得多?” 秦忆霜闻言都有些皱眉,但是她明知周老板这是想要威逼利诱只是王忱放弃,便也不好动怒,只是微微侧目看着王忱,希望他能够明白周老板的别有用心,但是显然王忱便是一开始就有了准备,他听完周老板的话语不由说道:“周老板此言差异,我落魄至此实属不幸,得秦小姐抬爱实属万幸,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今日秦小姐举办比武招亲,在下自然也要保得秦小姐可以得到以为如意郎君,如若那人武功尚可并且人品出众,在下自当也甘拜下风,只不过有些时候,纵使在下有意谦让,却是心中道义也不允许在下谦让又有何法?” 王忱此言先是挑明了自己不敢高攀之意,但是又同时说明了他不会留手的缘由,虽然言语谦和,便是听在周老板乃至众位在座之人耳中,无疑便是一种讽刺,叫人无法再做多言,只能闷声吃饭。 但是不想,只听得那个卓飞笑着起身对着王忱便是恭敬一拜说道:“王兄不愧是个江湖忠义之士,真叫卓某佩服,你这个朋友,卓某今日便是交定了。”说着又倒了一杯酒说道,“来,我敬你一杯。” 这个卓飞王忱之前对他印象还颇为不错,这便忙也是倒了一杯酒起身回礼道:“岂敢岂敢,卓公子少年英雄,便是年纪轻轻就是文武全才,这才叫王忱佩服,这杯酒便是该由王忱敬你!”说着,便率先举杯饮下酒。 而卓飞自是哈哈一笑,爽朗说道:“王兄果然痛快!”说着也喝下了酒,便才落座,随即众人便再没了言语,只待到饭后,秦忆霜便说道:“饭已食毕,却也不便即可动手比试,这便定与一个时辰之后再作比试,秦宅方寸之间,便还是委屈各位在此略微休息。” 众人闻言也没意见,便先拜别了秦忆霜,各自四散闲逛而去。 王忱也是离了正厅,想要回房歇一歇,虽然比试对手都是全然不如自己,但是也是比了十余场比试,还是需要回复一些气力,但这刚一出门,便见得秦管家守在门口,对着王忱轻声说道:“王忱,你且来一下,借一步说话。” 既然是秦管家喊自己,王忱也没有多想,便随着秦管家来到偏僻一角随后听秦管家说道:“王忱啊,我们本来的初衷便是希望你能够比试之时剪除一些人品武功低劣之辈,但是你这般一直赢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王忱闻言,顿时明白秦管家所言,也就不再多言,之时默默听着秦管家继续说道:“其实秦小姐甚至你都明白,他们若是对我们秦家的产业没有私心的,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小姐毕竟还是要出嫁的,若当真让你赢了,她便是要嫁于你,这于情于理也是说不过去的。” 听秦管家的意思,王忱自也微微点头说道:“秦管家放心,王忱自不敢高攀,若是赢了比赛,定也不会娶秦小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听得秦管家说道,“你也看了,他们几个方才迫得小姐做出那番保证,便都是要看着她出丑,届时你赢了,她若不嫁给你,便就当真是言而无信了,若是把他们都惹急了,恐也会对我们秦家的声望有所影响,到时候他们若因此不忿,联手构陷我等,我们也无处伸冤不是?” 王忱闻言,自然也是觉得确实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简单,如果自己当真赢了而未娶秦小姐,恐怕大家都会认作是秦小姐的一场推婚计谋了,这对于秦家的影响还是颇大的,随即便忙对着秦管家说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只见秦管家也是考虑了一下后说道:“我也说了,若是要他们全然并非觊觎秦家的家产那也是不可能地,所以还是注重他们的为人为上,这样一来,纵使以后他们的得了秦家的家产,必然也还是会善待我等。” 王忱顿时明白了秦管家的意思,确实,若是说不对秦家这三成庐州地契有所觊觎,那恐怕也不会来来参加这比武招亲了,想到此处便是微微一点头说道:“那我明白了,如若后面有武功尚可且为人也尚可之人,我会故意败走于他,您看如何?” 秦管家闻言便微笑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说着又想了想说,“但是那个姓周的人便不要让他过了。” 王忱自然明白,其实对于这件事上,秦管家也是为了秦忆霜煞费苦心,也是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些前来选夫婿之人的为人,那个周老板言语粗鄙,行为举止颇让大家所不齿,就连秦管家也是对他倍感不满,故而多言一句便是让王忱在他身上不要多作保留,王忱本也就对于这个周老板的印象不好,也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秦管家见得王忱理会自己的意思,便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有劳了,你便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王忱随即拜别了秦管家,但是他上午所消耗的体力远远不如平日练功一个时辰所耗那般多,根本无需休息,便是又在府中转悠,不多时便来到了后院,只见得后院之中,那个卓飞好似正与自己的父亲交谈着什么,王忱虽无意偷听,但是他们的说话声也清晰地传入自己耳中,只听得卓飞说道:“爹,我为了你的生意前来比试,能不能赢又不是我说了算!” 又听那个卓老板说道:“你这小子,当了举人就了不起了?爹的话都不听了,你好,你可以日后为国效力,为大宋鞠躬尽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爹?爹是个生意人,自然要以生意为重了!” 却听卓飞又说道:“一切都应该看自己的命运,我若赢不了又何必强求?那个王忱确实武功比我要好,我自愧不如,所以,爹,你就不要想了。” “混账东西!”卓老板闻言确实好似生气了,只听他大骂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打不过?你打不过你投降啊!臭小子!” “投降我也做不到!”只听得卓飞毅然决然说道,“都是练武之人,不战而降乃懦夫所为,我愿意来参加也就是想以武会友罢了,不然,谁愿意来参合此事?” “啪!”顿时,卓老板竟给了卓飞一记耳光,却也把远处的王忱看得一愣,只听卓老板继续说道,“你倒真是活得逍遥啊,这个不孝子!”说罢,便一背手,自顾离开了。 而卓飞留在了当场,揉了揉脸,便无奈耸了耸肩,又转身朝着王忱所在走去,刚走了几步,便见得王忱立在远处,便忙抱拳施礼道:“王兄!” 王忱见状,忙也抱拳致歉道:“王忱只是路过,无意偷听,还请见谅!” 但是卓飞听得王忱所言并无怒意,只是苦苦一笑道:“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就是直言不讳罢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王忱闻言,又是对于这卓飞的正直颇为赞叹,随即又开口说道:“卓公子言重了,想卓公子不但一表人才而且文武双全,胸襟却也非常人所能比拟。” 只见卓飞闻言忙摆手说道:“王兄此言差矣,我虽然对于什么商家蝇头之利并无多大在意,却也实在不孝,我自小就是希望能够为大宋出一点力,故而便是读书练武,全然不顾父亲的想法,也不想继承他的家业,却又怎奈他膝下却只得我一子,无奈之下,又只好答应他来参加此次比武,也当属有愧啊。” 王忱听得卓飞之言,顿时也觉得此人为人确实不错,而且好似当真对于这秦家的产业毫无兴趣,这便不由心中忽明,心道那接下来就看看他的武功,若他武功当真是过得去的,那也不如卖他个人情,故意输给他,便是也了了自己与秦忆霜的一桩心事,而且他已是文武状元,日后必然入朝为官,秦忆霜也必然会安享一生,也是正好,想到此处,便就对着卓飞说道:“卓公子实在可气,不过希望届时上台比试,你我能够有一番精彩角逐。” 卓飞闻言当真十分高兴,便是也一拜道:“那是自然,还望王兄多多指教,手下留情。” 便是这一番,王忱便默默地在心中定下了这个决定,把韩飞当做自己考察的对象。 一个时辰很快,秦管家便差人叫来剩下的五位参赛者以及他们的家眷,这便又伸手入酒坛,抽取木牌,说来也巧,这刚一弹开,便见“周洋”二字赫然在木牌之上,随即便见秦管家脸色从容地喊道:“下一位,周洋!” 不用多想,这周洋便是那周老板的公子,只见得他面色平静地来到后院正中,对着王忱深施一礼道:“在下周洋,还望王兄指教。” “原来这个周洋的为人尚可啊。”王忱心中想道,由于此前便是一直都是周洋的父亲再大放厥词,周洋便一直默默在侧没有言语,王忱自也不知周洋的为人,此番看他的行事,却不似自己的父亲,反而颇具风度,便是一礼作罢,便抬手为掌对着王忱说道:“来吧!” 王忱便又是一怔,看他的架势当也确实会武功,这便也不再怠慢,与他交手,确实,这个周洋的武功也是颇为扎实,便能与王忱相对十余招而不落下风,只不过王忱也没有用得全力罢了。 又过几招,王忱心知再这般下去,无疑只是对自己体力的损耗,便是开始运起内力,一掌打去,周洋眼见王忱来掌,也不躲闪,也是运起内力出掌相抵,但是刚一接触,周洋便觉胸口一闷,径直向后倒去。 眼见这一幕,周老板自是掩面而叹,深知自己儿子确实还远不如王忱,但是周洋却好似颇为坚强,分明即将倒地,却又奋力用手托住地面,将自己身子撑得一个空翻,平稳落地后,对着王忱说道:“王兄内功精湛,周洋佩服,再打下去也毫无意义,我这便认输了。” 此言一出,王忱倒还没有反应,却见周老板猛地一声怒哼,转身便走,而周洋则是有些畏惧地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的背影,随后又转头对着王忱苦笑道:“在下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确实不敢再与王兄硬搏,但是恐怕家父会因此生气,还望王兄见谅,日后若有机会,定然敬酒赔罪!” 王忱听得周洋言语客气,先是回了一礼,但见周洋便满脸无奈地追着自己的父亲而去。 随即便听得秦管家带着颇有喜悦之意的声音说道:“周洋认输,这一句,王忱获胜!”随后,便又拿出那酒坛,从中抽出了一人的名牌,“下一场,张落成。” 而后的两人,亦是又如同之前那些人一般,便是武功平平,而且显然是怕自己受伤,没几下便是纷纷投降认输,只待秦管家抽出了最后一块木牌念叨:“最后一位了,卓飞。” 果不其然,王忱心中便是这般想着,毕竟是最后一人,不是卓飞还能有谁,只见得卓飞闻声上前到中间,对着王忱便是抱拳道:“王兄,终于能与你比试了,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二十有余得巨变,辗转庐州遇所幸。拜得同日再比试,花落谁家看真挚。 王忱也是忙抬手回礼道:“卓公子客气了。”说着,便也摆开架势,只听得秦管家一声:“开始!”以后,二人便各自出手相向。 果然,这个卓飞不失为文武双状元的实力,武功更是比之前任何一人都要好得许多,其实王忱也早有心理准备,他自与那王铎交过手,也知道他的臂力不小,卓飞却也能单手托住他的双拳,武功定当不弱,而且看他的招式,刚猛之外还带有些许柔劲,便是忽而如虎豹般迅猛,又忽而如灵蛇般柔软,当真是怪的出奇,也是厉害得出奇。 王忱虽然十二岁便入了流江派,直至今日已经足足十年,但是他为人低调本分,便是从不外出,也未与他人交手多少,便是也不知道这卓飞师承何处,却也感叹他的实力。 斗了三十余招,二人依旧难分高下,而王忱便是已然逐渐看透了卓飞的套路,逐渐对他开始压制,便是卓飞一击不中王忱,便被王忱抓住时机对着他的肩头就是一掌,将他逼退几步,但是王忱便没有趁胜追击,只是见得卓飞揉了揉肩头对着王忱笑道:“厉害,我们再来!”说罢,便又毫不犹豫出手上前。 王忱已然看破了他的招式,自然就是攻守自如,但是此刻他却也瞥见秦管家好似有些皱眉不悦,顿时也想起如果再胜,便是要最终赢得比试,他自也不希望让秦忆霜落得两难的境地,随即便放慢了攻守架势,让卓飞有了机会触及自己,便又是十余招过后,王忱骤然觉得体力有些不支起来,眼看着越攻越猛的卓飞,心中不由叹道:“看来,也是天意如此,便是我无意诈败,却是也是老天要我败北。”想到此处,王忱便故意一招落空,留了个破绽给卓飞,而卓飞此时攻势迅猛,看到有了破绽自然也不会错过,便是对着王忱的胸口全力一击,将他打出数丈之外。 这一击也着实厉害,王忱先是觉得胸口一闷,随后便觉头晕目眩,倒在地上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 眼看着卓飞打晕王忱,卓飞的父亲顿时大声欢呼起来:“我儿厉害啊!我儿厉害啊!” 但是卓飞却也好似并非那般开心,只见得他忙前去观瞧晕厥的王忱,此时王忱显然依旧晕眩,虽然有些意识,但是显然没有力气去说话,看得他如此,卓飞忙对着秦宅的人说道:“你们快扶王兄回去休息啊!” 秦宅之人这才缓过神来,便在秦管家的默认之下,纷纷上前将王忱扶回房间,眼看着王忱被抬走,秦忆霜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哀伤,竟然默默看着他被抬走的身影,沉默不语。 而秦管家此时方才说道:“这一场,由卓飞胜出,由于所有比武之人已毕,所以我宣布,获胜者是,卓飞!” “我儿太棒了!”此刻的卓老板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忙上前一把拍向卓飞的后背说道,“不愧是文武举人啊!” 却听卓飞依旧平静地说道:“父亲言重了,只是王兄此前消耗太多体力,我这赢得也胜之不武。” “哪里的话?”此时便听卓老板大笑道,“秦管家不都说了,这也是天意,天意你懂吗?老天爷啊,就希望我们卓家与秦家结亲!”说着便对着秦忆霜说道,“秦小姐,你可还有异议?” 只见秦忆霜还在看向王忱离去的一边,闻言方才回头,眼中无不失落,但是却又立即转而平静道:“我秦忆霜自然说到做到,最终获胜者是卓公子,那就有劳卓伯伯定得良辰吉日,完成我与卓公子的婚事。” “好说好说!”此时的卓老板以及喜不自胜,便是说道,“我早看过黄历,便是三日之后就是一个大吉之日,这日不如撞日,你们便在三日之后成亲可好?” “那就有劳卓伯伯了。”秦忆霜依旧平静地对着卓老板说道,“恕忆霜站得久了有些乏了,还请见谅,忆霜要先行告退了。” “没事没事。”卓老板正是得意忘形之时,就是秦忆霜直接离去也不会在意,便也就拜别道,“今日我儿也累了,我们便就此告辞,明日便会送来聘礼,三日之后便派人迎你过门。” 秦忆霜闻言便默默点了点头,对着秦管家说道:“秦管家,麻烦送一送卓伯伯和卓公子,我先回房了。”说着,不待秦管家应答,便自顾转身离去。 眼看着秦忆霜离去,卓老板自然还是大笑不止,便一边夸赞这卓飞,一边随着秦管家的指引出了秦宅。 而那秦忆霜,却是没有回房,而是辗转来到了王忱的房间,进门观瞧他的伤势,眼见得王忱便是在床上躺着,便急忙上前,问他身边的家丁道:“忱哥如何了?” 只听得一个家丁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忱哥就一直处于这昏厥的姿态,便是如何也叫不醒他,我等也在为此发愁。” 秦忆霜闻言,不由得更加担心,便亲自上前推了推王忱说道:“忱哥,忱哥!” 但是眼见着王忱双眼微睁开,神色迷离,却是也不由得十分担忧,正巧秦管家送得了卓家之人回来探望王忱,眼见得此状也是颇为担忧,便是听得秦忆霜说道:“秦管家,还是去找个大夫替忱哥看一看为好吧。” 秦管家也是个善心之人,知道王忱今日不易,便忙点头应允,带着一个家丁便小跑出了门去,没一会儿便带着一个大夫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经由大夫把脉诊断一番,不觉听得大夫咦了一声,秦忆霜顿时急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只见那大夫轻轻一捋自己的胡须说道:“奇怪了,王公子便不似受伤,反倒好似被下了迷药一般。” “迷药?”秦忆霜以及众人闻言便是错愕地互相对视,便又由秦忆霜说道,“怎么会?他便一直与我们在一起,也不见得中了什么迷药。” “这……”只见大夫又沉思一会儿问道,“敢问今日王公子有吃过什么吗?” 此时便见秦管家说道:“他与我们吃的皆是一般无二啊。” 大夫闻言,便又摇了摇头说道:“那请恕老夫无法确定他到底因何中了迷药,但是看这样子,他的气脉稳定,应当过些时候便能好转,大家无须担心。” 虽然不知道王忱为何会中迷药,但是听闻王忱无碍,便还是稍稍安了心来,便谢过了大夫,付了诊金,送回大夫。 果不多时,王忱便逐渐清醒过来,随即坐起身来,眼见着望着自己双眼红肿的秦忆霜,顿时有些惊愕道:“秦,忆霜,你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为你急的!”此时跟在秦忆霜身边的怜儿说道,“自从你晕厥,姐姐就一直守在你的身旁,甚至还因为担心,好几次落泪。” 王忱闻言,自然倍感歉意道:“王忱贱命,怎想忆霜你为我担心,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只听秦忆霜闻言便有些怒道:“都说了,是一家人,便是担心也是自然,先不说这个,我且问你,你可知你为何会中迷药?” “迷药?”王忱闻言也是一阵错愕,便是茫然一摇头说道,“我中了迷药?” 眼见着王忱也不知此事,秦忆霜便把大夫的诊断告知于他,王忱则听得颇为惊讶道:“怎么会?我自白天便在比试,一直至下午,却也没有人对我下过药啊。” 不想就连王忱自己本人都不知怎么一回事,那从中缘由就当真无从可查了,只见秦忆霜一阵叹气道:“忱哥,那你好好休息,晚上就不要出来练功了。” 听得此言,王忱顿时一愣,却又仅仅以为她只是关心自己,故而就谢过了秦忆霜,并无再多言语。 待秦忆霜离去,众人也就在秦管家的安排之下,为了秦忆霜的亲事所开始忙碌起来,而秦管家辛苦王忱今日所做,便是让他多加休息,王忱便谢了秦管家,在房中休息,偶会想到自己中迷药之事,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待到天色将暗,便是在家丁的招呼下,前去吃了晚饭。 席间,秦忆霜便不似往日那般开朗,只是默默不语,吃完饭后便自顾回房,而王忱便也不能多问什么,确实自己还是有些酸软,便想净了脸手,回房歇息。 可就是此番净手只是,猛然觉得手腕之上一阵刺痛,撸起袖子看去,便见一个这个针眼大小的小孔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之上,便不知是何时所伤,竟毫无察觉,只是此番被水浸泡,竟微微渗出发黑的血迹,叫他有些惊愕,暮然之间,心中顿时起了一种不祥之感,眼看着天色已晚,众人都各自忙活完手中事物准备歇息,王忱也为打搅众人,便是自顾出了秦宅,在庐州城中转悠。 此时正是夜间热闹之时,大街小巷的夜市支起灯笼彩蜡,好不热闹,自然也有些医馆未曾关门,王忱便随意寻了一家医馆,进门询问。 大夫便看了王忱的伤口,待他说明了情况后,便是又用针挑破了他的手腕,果真里面依然渗出黑色血液,只待大夫细细观瞧了一番后,便是对着王忱说道:“你说你中了迷药,但是所食之物并未异样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这个伤口所致了。”大夫便分析道,“这个迷药不似蒙汗药之类,好似动物身上的毒液,便是使人触及便会无力,你当是被带有这种毒药的针状之物所伤,故而中毒。” 虽然大夫说得有理,王忱也颇为认同,但是究竟是谁给他下的这毒,自己也是一时无从想起,但依旧拜谢了大夫,幸得自己在秦宅待了半月有余,秦管家便是月初已经给了自己工钱,自己还有钱财交付诊金,随后便出了医馆准备回去。 但却也正巧,路过一酒楼之时,由于听得楼中传来不少女子招呼宾客之声,王忱也不由得侧目观瞧,只见得这酒楼名曰“醉花间”,共有三层,每一层窗户顿开,都有着身着艳丽的年轻女子冲着外面招呼,不用多想,这里必然就是一处烟花之地。 王忱无奈又撇过头去,自顾离去,但刚刚离得远了,便听得身后那“醉花间”传来一女子喊道:“哟,卓公子今日来的可够早的!” 随即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今日高兴,便早些来!” 卓飞!王忱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再一回头,却正巧见得卓飞的背影,正左右搂着两个穿着艳丽的女子进了“醉花间”。 王忱顿时有些惊讶,不想这看似文雅的卓飞怎就会出入这等烟花场所,而且现如今他已经与秦忆霜定下亲事,这便来来此风流,确实有些不合时宜,踌躇一时,王忱便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可刚到门口,便被几个衣着妖艳的女子团团围住,纷纷谄媚道:“公子,看着你好面生啊,第一次来?” 王忱自小被接触女子甚少,更不用说是此等情形,一时之间竟又不知所措起来,只是尴尬回礼,便在众女子的簇拥之下进了“醉花间”,刚一进门,便见得二楼之处,那卓飞正巧进得一间厢房,随即便想跟上,却被一个女子拉住调侃道:“公子,我们这儿有各色美女各种美酒,你想品尝哪样啊?” 王忱闻言不由有些羞涩,但是此时他的心中只想弄清卓飞此人究竟为何,便是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听闻王忱是来找人的,众女子纷纷笑道:“找人?公子好不幽默,来这儿的不都是来找人的,只是你要到的是哪个人呢?” 王忱明白她们这是误会了,但是这等风月场所,自己却也是头一回来,不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此时却听一个声音传来:“王兄?” 听闻此言,王忱心中猛然一沉,心道不好,莫不是被卓飞发现,但却依旧寻着声音看去,此时却见二楼另一处,周洋正看着自己,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只见得周洋笑着下楼拉住王忱说道:“怎么?你也来此喝酒?还是与人有约?” 王忱闻言顿时摇头说道:“不,不是,我只是……” “既然没有人相约,便来得我处与我喝酒。”说罢,只见周洋连拉带拽,将王忱带至二楼自己的包间而去。 进了包间,却见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只是桌上满满当当全是酒菜,顿时有些好奇,只听得周洋说道:“王兄莫怪,我只是习惯一个人喝酒而已,如若你要寻得哪位姑娘陪同,便只顾叫便是,这顿便算我的!” 王忱闻言慌忙摆手说道:“不不不,不用不用。” 看着王忱这副模样,周洋也没多想,便是拉着王忱就坐,随后倒上一杯酒水说道:“王兄,我实在是佩服你的武功,想我自小与我父亲经商四处,遇到会武功的也不计其数,便是你这般年级就有如此高深造诣的,实属头一回碰到,我心中便是对王兄不胜佩服,来来来,咱们先干一杯。” 说着,只见得周洋将酒杯递到王忱面前,王忱扭不过周洋,也就同他喝了一杯,周洋自是十分欢喜地又为王忱倒上了一杯后说道:“王兄,你既然不找乐子,为何会来此处?” 王忱四下瞧了瞧,确实这个包间装饰华丽,却只有周洋一人,也是奇怪,便也好奇说道:“你不也是一人?” 周洋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说道:“是了是了,我竟也忘了我也是一人。”说着,又举起酒杯,敬了王忱一杯,待王忱无奈也干了这杯后,又为王忱倒满一杯,随后说道,“这‘醉花间’啊,是我爹开的,所以我便常来,但是我又不喜好风月,便是常常独自一间自斟自饮,但怎料今日能碰到王兄,我一定要与你喝个痛快。” 王忱闻言,心道原来如此,便不再多想,心中依然对着在另一间的卓飞念念不忘。 看着王忱心不在焉的样子,周洋也是好奇道:“王兄怎么了?看似有心事啊?” 王忱想了想后,便觉得可以向周洋询问,于是就开口问道:“周,周兄,我方才好似看到了卓飞。” 周洋闻言,便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说卓飞啊,他是这儿的常客,但是我不喜他的为人,故而不常与他来往。” 听得周洋这般说道,王忱便忙问道:“你可与我说说卓飞此人究竟如何?” 周洋看着王忱这般急切,顿时毫不在意地说道:“他啊,武功是不错,也有才华,但是呢性格有些阴毒,我们这一些人,自小就有来往,他这人,为人城府颇深,而且好胜心强,便是谁惹得他不高兴了,便会想法设法抱负,我不愿意与这些人为伍,所以一直很少与他来往,不过呢,好像他也挺能笼络人心的,就像,就像那个王铎,就是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王忱闻言,猛然放下了手中的就被,回想白天所发生的的一幕,确实王铎与卓飞那般对话显然两人是水火不容一般,全然不似周洋所说,一时之间,自己的心中不由不安起来。 而此时便听得周洋好似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今日比试结果如何?想必王兄已然抱得美人归了吧?” 王忱闻言,方知原来周洋不知道最终结果,恐是卓老板还未及公之于天下,便说道:“我败了,赢得比武的不是我。” “怎么可能?”周洋闻言好似十分惊愕一般说道,“又有谁比得过你?” “我输给了卓飞。”王忱随即便说出了这个结果,只见得周洋闻言顿时脸色一变,随即问道:“怎么会?他不是你的对手,他,他,就连我都与他差不多武功,你怎么可能败给他?” 王忱闻言也是一阵叹息,但是此时此刻,他便是想要更多了解这个真正的卓飞,随即便将今日自己的做法以及比试情形告诉了周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心本思安兮,忽传惊言相告知;无奈洞察兮,怎得惊讶叹复怵。 夜色正浓,歌舞却生平,各路有钱的或是有些钱的公子老爷,齐聚在这“醉花间”之中,嘤嘤咋咋的人声鼎沸,却怎奈二楼一处雅间当中格外的冷清。 其实并不是冷清,而是因为只有两个年轻男子在座而已,述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此时的王忱说完了他对于近日自周洋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甚至于在午间休息之时所见之事后,周洋则一脸惆怅地说道:“王兄,你上当了。” 王忱其实心中也是对于卓飞此人颇感怀疑,不然也不会这般将事情托出以向周洋询问,只听得周洋紧接着说道:“卓老板的生意好久之前都是卓飞在把控的,而他读书练武本来就都是卓老板的意思,只不过卓飞在这些方面也确有天赋,没有悖了他父亲的意思,从你所说的话语就很明白他那些违背自己父亲意愿的事情定然是假的。” 王忱闻言此时顿时倍感急迫,他真想不到这个眼里那恭敬谦和的卓飞竟是如此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但是这毕竟出自周洋之口,还是不能全信,这便对着周洋说道:“周兄,可否麻烦你一件事?” 周洋闻言,便笑道:“王兄不必客气,若是在下做得到的,便是自当全力竭尽所能。” 王忱此刻便是迫切想要知道卓飞真正为人,也就不再客套,对着周洋说道:“可否麻烦你安排一间靠近他们的包间,虽然此举有失大义,但是为了我家小姐的恩情,这便也只得做一回小人了。” 周洋也是聪明,一下子便明白了王忱的意思,只稍一想,便对王忱说道:“稍等一下啊。”说着便径直出了门去,不多时又回了包间,对着王忱说道:“王兄,事情已经办妥,便在他们旁边我替你腾出了一个包间。” 王忱闻言,便忙起身拜谢:“真是有劳周兄了,王忱感激不尽。” 周洋闻言,便笑着摆手说道:“王兄客气了,我平日最喜欢结交江湖义士,便是与你这般也颇为投缘,这也算是我能尽的绵薄之力吧,你且随我来吧。” 王忱此前对于周家之人颇为反感,主要还是因为周老板言语的不敬以及张狂,如此这般,却又想到确实处事便是不对,周老板便是周老板,周洋便是周洋,不可一应概全,想到这里,还略带有些歉意地跟着周洋来到卓飞隔壁的包间。 此时正待卓飞喝得兴起,便是大声吵闹着,就是在隔壁也听得真切,王忱由于练武,耳里也是出奇好,便是能将他们的话语清楚明白听了进去。 只听一人说道:“卓哥,那你三日之后就要成亲了?那你以后还能出来快活吗?” 听到这句话,王忱不由觉得有些耳熟,便是周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王铎。” 确实,这浑厚的嗓音正是那白天的大汉王铎的声音,王忱顿时有对于周洋的话语信了三分,此时却听得卓飞说道:“有何不可?人家就是一无爹无娘的孤儿罢了,便是出来她又能兴什么风浪?待到日后有了孩子,便是老实在家看管孩子就是,哪里能管得着与我?” 此刻又是几个人一同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有人说道:“那他家那个护院怎么办?” 王忱听得他们居然说到了自己,顿时神色更为凝重,贴到墙边仔细聆听,此时便听卓飞说道:“那个笨蛋,便是被我耍的团团转了,我就猜到他只是秦忆霜那婆娘安排在人群当中的一个考量罢了,若是博得了他的认可,他必然会手下留情。” “高,卓哥实在是高!”此时又听卓飞的那些同伴夸赞道,“那你为何还要下毒害他。” 王忱一听便知他们所说的便是自己中迷药之事了,果真是卓飞所为,只听得卓飞说道:“你们看我这个手镯。” 王忱眼不能视,只得仔细聆听,便听那些人应当是观瞧了卓飞所说的手镯后,便开口说道:“这手镯怎如此怪异,上面这些似短针的是何物?” 只听得卓飞说道:“这便是我自制的独门暗器,上面的短针喂了我密林宗独门的毒药,凡是与我交手之人,便是轻轻擦破点皮肉,这毒也会随着皮肉进入身体,届时便会全身酥软无力,好似吃了蒙汗药一般。” 王忱闻言,看着自己手腕的针眼伤痕,顿时心中气恼异常,却听卓飞依然很是自豪般地说道:“这暗器是我自己做出来的,还是第一回用,想来效果也是不错,但你问我为何还要毒他嘛,哈哈哈哈……”卓飞说道这儿竟然笑了起来,“我就是想毒他,瞧他穷酸样我就来气,什么王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混混,还配与我交手?当然要给他一些教训了!” 听到此处,王忱当真再也安奈不住自己的怒火,但此时也是无处可撒,便是一拳重重打在了墙上,要说王忱虽然没有当真用多少力,但是也是打得墙面阵阵作响,随即便听卓飞那间包间之人纷纷骂道:“谁啊?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周洋见状,忙上前一把拉住王忱道:“王兄你怎么?”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王忱咬牙切齿,恨恨说道,说着便要往屋外冲去,但是周洋便是一把将他拉住说道:“王兄!不可!王兄,你……” 此时,便听得这个包间门外敲门声阵阵,随即传来卓飞等人的声音:“刚才是谁?给我滚出来!” “王兄,切记冷静,若与他们发生冲突,你自是可以自保,但是你可想过秦小姐吗?”周洋见得王忱依旧想往外冲去,便慌忙规劝道,王忱听得秦忆霜,顿时冷静了大半,确实,如果他这便动手打了甚至杀了卓飞,到头来自己跑掉,却有可能连累自家小姐秦忆霜,顿时没了之前的怒气,只听周洋说道:“你且到桌子底下躲躲,我来应付他们一阵,可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已发现卓飞的真面目,不然的话,恐对秦宅不利。” 王忱闻言,便也是觉得有理,反正他罪奴府长大,比一般江湖人少了一些大丈夫的傲气,便是一个十分能屈能伸之人,便是躲桌底也不会有所顾忌,这便轻声谢了周洋以后一头钻进了桌底,用帘布将自己盖死。 此时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周洋见王忱已然藏好,便拿起一壶酒水,来到门前,开了门后,便是故作一副醉意对着卓飞说道:“谁啊?吵得小爷不得安宁?” 卓飞等人也都认得周洋,便是上下一阵打量,又对着屋中看了看,眼见四下无人,便对周洋问道:“周洋,是你刚刚砸墙?” 此时周洋依旧用醉醺醺的语气说道:“是小爷我又如何?怎么?不给吗?” 卓飞闻言冷笑道:“你小子平日里喜欢独自一人喝酒,怎么?现在还会独自一人耍酒疯了吗?” 周洋闻言,忽而笑道:“我就是听不惯有些人耍点小聪明就自己为是地吹嘘!” 卓飞闻言明白他的话语全被周洋听去,但是也不生气,只是冷冷一笑说道:“怎么?你这便看不过去了?看不过去你打我啊?” 眼看着卓飞乃至同行的王铎等人都哈哈大笑的样子,周洋便也笑了起来说道:“我哪是要打你,我敲墙,是要祝贺你,喜得佳人,故而要告诉你,今日你的酒水,我,全包了!” 卓飞闻言顿时一愣,心道这周洋确实醉得厉害,但是此时便是前来劝架的“醉花间”掌柜也生怕这些公子哥闹事而来劝解,这“醉花间”又是周家的产业,不由对着掌柜说道:“掌柜,你可听得了,你家少爷说我们这顿他请。” 这个掌柜是个四五十岁的妇女,也是这一行当出生,自然能从容应付这群风流公子,也不管自家少爷是否是醉话,便是点点头说道:“瞧您卓公子说的,怎么能让我家少爷请呢,便是我,我请你这顿。” “你闭嘴!”此时便听卓飞对着掌柜说道,“我说我请就我请!”说罢,便从腰间钱袋当中掏出几锭银子,拍到掌柜手中后说道:“拿去!” 掌柜见得周洋都把钱拿出来了,也就不再多言,这便对着周洋与卓飞说道:“哟,少爷,瞧您的,但这也热闹,你们便好好喝,进屋喝。” “我不。”只听周洋醉醺醺地说道,“我自己喝,他们喝,钱不够,再来找我就是。”说着,也不等他们回答,便又把门关上,但是与此同时,神态又顿时恢复清醒,便贴在门后聆听,只听得门外卓飞说道:“算了,别理这个醉鬼,他愿意请,我们就愿意喝,走!” 随着卓飞的招呼,众人便又笑着回了自己的包间,确认他们回了包间以后,周洋便忙压低嗓音对着桌下说道:“王兄,可以了。” 王忱其实早已听得真切,随即迅速从桌下钻出,对着周洋抱拳说道:“多谢周公子大义相助!” “嘘!”周洋忙对着王忱说道,“卓飞这人心思颇具,便是怕他一会儿觉得异样,还是尽早离开为上。” 王忱心道也是有礼,便是又对着周洋谢道:“周兄,今日你慷慨相助,日后有机会王某必当谢过,还有你今日为此破费的银两,王某日后也必当还上。” “哪里的话。”只见得周洋满不在乎地说道,“这里都是我们家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几个酒钱而已,不过王兄,还是别从正门走了,那些人都是今日前来比武招亲之人,恐有识得你的,若是撞见那可不好。” 王忱闻言便又是谢了一句,随即便毫不犹豫开了窗户便从二楼一跃而下,消失在黑夜之中,周洋眼见着王忱轻松跃下二楼,便是足不点地,几下便去原了,不由轻声赞道:“厉害,真厉害,若我有他的一半,我也出去闯荡江湖,哈哈。”说着,便又回了包间,自顾喝起酒来。 而王忱出了“醉花间”便是径直回了秦宅,此时天色已晚,也不便敲门,好在自己轻功了得又对秦宅地形出息,便是来到后院围墙之外,轻轻一跃便翻过了围墙。 刚一落地,却听得一个声音警惕问道:“谁?” 这声音细腻柔软,便一听就是秦忆霜的声音,既然遇到,免生误会,王忱只好忙对着眼前已然见到的声音说道:“是我王忱,由于在外方回,不便打扰众人歇息,方才选择越墙而入,不知小姐在此,实在是失礼了。” 秦忆霜循着声音看清了王忱的轮廓,不由长舒一口气道:“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说到此处,便已然走得进了些,忽闻王忱身上传来一股酒气,秦忆霜便略感不是,便轻轻捂住鼻子问道,“你喝酒了?” 王忱闻言,便忙捂住口鼻后退一步说道:“遇得熟人,便喝了几杯?” “熟人?”秦忆霜闻言不由得心生疑虑,不由问道,“你有熟人在此?” 王忱自知这个谎言实在别扭,但是便是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告知秦忆霜卓飞之事,只怕她会觉得自己别有居心,这便忙说道:“今日见得屋外被那些老爷所拦之人中,有曾今江湖上的朋友,这便出门去寻访,说来也巧这便遇上,于是便喝了几杯。” 这个谎言其实也是颇为牵强,但是听在秦忆霜的耳中却好似没有再做怀疑,便轻轻嗯了一声说道:“身体不适便不要喝酒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得秦忆霜此言,王忱便是长舒一口气,随即对着秦忆霜拜道:“那你也早些休息,王忱便不叨扰了。”说罢变扭头要走,却听得身后秦忆霜说道:“你今日败是故意的吗?” 王忱闻言,顿时停住了脚步,随即又转向了秦忆霜,却见她此时也已转身,自顾回了房间,眼见着她入了房间,自己也不知如何,只得也回了房间而去。 第二日清晨,便见得卓老板早已差人送来聘礼,便是珍珠玛瑙玉器翡翠,绢布锦缎金丝绫罗,应有尽有,都是上等名贵之物,秦管家便是命人逐一入库记录清点,忙了好一阵子。 此间王忱便是与秦忆霜又过几次相见,便是见她一直闷闷不乐,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愉悦,而自己却也不知该不该告知她卓飞之事,若是不说,恐她日后必定遭受冷落,愁苦终老,而说了便是更叫她不好抉择,若是退婚,必然是一桩大事,卓家颜面过不去定然前来讨要说法,顾全大局而不退,那便是早早地就将自己后半生毁掉,实在是很难抉择的一个问题。 这便又过了一日,二人每每相遇,都好似欲言又止一般,没有多说,这一日,布料店送来连夜赶工出来的凤冠霞帔,秦忆霜便也就试了衣服,待媒婆前来告知了成亲的流程,一直到了晚上。 可是天色越黑,王忱却越是心中难安,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这便又是听了三更十分的更鼓声作响,便起身来到后院,但是不想却又一次见得秦忆霜坐在后院凉亭的石凳之上。 眼看着这个平日里开朗,实际明理深沉的女子这般,王忱不由觉得有些不忍,便是下了决心还是要告知她此时,虽然可能这件事让她知道了便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但是毕竟卓飞此人实在不堪,便是要让秦忆霜将来幸福毁于一旦,也是于心不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快步上前。 怎料刚一走近还未及开口,便听得秦忆霜说道:“你来了?” 王忱闻言不由一愣,心道秦忆霜确实是背对自己而坐,而且自己轻功练得久了,走路自是没有声响,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来的? 但是不等王忱发问,只听得秦忆霜轻笑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知道你在我身旁了。” 这一句话,当真叫王忱不知如何是好,但想了想后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卓飞并非看着那么正人君子是吗?”秦忆霜闻言便率先开口说道。 王忱不想秦忆霜早已知道此事,顿时没了话语,愣在原地呆呆看着秦忆霜,只见秦忆霜转过身来,起身对着王忱说道:“都是庐州城中的富贵人家,我又怎么会不熟悉他。” 王忱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便听得秦忆霜说道:“你可知道为何我叫你也参加比试?” 王忱又是一愣,便说道:“是让我考验他们的人品,以为你摒除心存不轨之人。” 只见得秦忆霜闻言又是微微摇头说道:“我都说了,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我都熟悉,就是除了周家还有一些常年外出做生意的商贾,我基本对他们都颇为了解,我之所以叫你参加比试,其实是真希望你能获胜。” 听得秦忆霜语出惊人,王忱顿时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只听得秦忆霜一阵苦笑道:“我本就看不惯这些心机颇省的生意官场之人,反倒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更值得托付,不是吗?” 王忱闻言,顿时骇然,随即又听得秦忆霜说道:“但是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偏偏就是卓飞,但是我话已至此,又岂能收回?叹也只叹命运弄人吧,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是故意输的吗?” 王忱闻言,心中思绪万千,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又不觉犹疑起来,直到又一刻钟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是卓飞,他在袖子中藏了暗器,我便中了暗器,所以那日才会似中了迷药一般。” 听闻王忱之言,秦忆霜不由露出一抹笑意,随即转瞬即逝,又化作一股惆怅道:“那你那日为何不说?” 王忱闻言,便忙说道:“我也是晚上外出寻了大夫并且偷听的卓飞之言方才明白其中缘由。”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秦忆霜闻言依旧直直问道王忱,双眼在淡淡的月色之下,闪烁着一些泪水的光芒。 (致歉:由于作者本人受某影视制作团队邀请担纲某电影编剧,故而日后一段时间可能更新不及时,但绝非“太监”,还望各位读者耐心、通融,日后定会持续不间断更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懂时唯恨言时晚,叹时只待及时挽。 这是第一回一个女子对着自己表达了情愫,这本是很少能够遇到的事情,却又恰巧地落得了王忱的头上,只见得他看着秦忆霜好似要哭般的神情,一时之间便慌了神,只得低头四顾地面,却不敢再抬头观瞧。 而秦忆霜也好似觉得自己这番言语有失常理,便不由得也不再说话,默默起身,自顾回了房间。 眼见着秦忆霜这便离去,王忱却也没有唤留得她,这便默默坐到了方才秦忆霜所坐的石凳之上,低头苦思。 也不知过得多久,只觉得天色放亮,新的一天早已开始,便也是秦忆霜出嫁的那天,王忱则依旧是坐在石凳之上没有言语,只待秦管家起身开门,见得王忱顿时一愣道:“王忱,你起这么早?” 自然,秦管家是不知王忱是一夜未眠,便上前对他说道:“起得早也好,快些收拾收拾,迎亲的队伍马上便要来了。” 王忱没有抬头,只是木讷地应了一声,却依旧还是坐在石凳之上,秦管家看了,竟然没有责怪,而是也坐到了王忱身旁的石凳之上,对着王忱说道:“王忱啊,你怪我吗?” “什么?”王忱闻言,顿时猛地将头抬起,随即茫然地问道,“秦管家,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秦管家见得王忱神色忧伤,又无多少血色,便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便说道:“我们毕竟只是下人,有些事情便不是我们可以做的,其实相对于卓飞,我也更加信赖你,但是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们便是这个命不是?” 此时的王忱,也明白了秦管家的用意,想来秦管家果真是秦宅的大管家,已故老爷的得力助手,便是一眼就能看穿秦忆霜的心思以及现如今自己的心思,不由只得苦笑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本也没有非分只想,只不过得知卓飞为人,就当真于心不忍。” 只听秦管家也是一声长叹道:“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又能如何?以后我们便好好照顾小姐便是,莫要让她受多欺负才是。” 王忱闻言,也只得微微点了点头对着秦管家说道:“我明白的。”说着便起身说道,“我去忙了,迎亲的对于应当是还不会这么早就到。” 眼看着王忱的样子,秦管家也知他这是强打了精神罢了,但是既然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长叹一声,也就应了他一下,随他去了。 红绸霞帔着身,透出曼妙身姿,朱唇胭脂修饰,显出绝美容颜,凤冠红头冠首,散出别样华丽。 便是几个时辰的装点,秦忆霜已然做好了出门的准备,而迎亲队伍也在午时将尽之时来到了秦宅迎亲,只听得锣鼓喧天,喜炮声声,红衣簇拥,好不热闹,不多时,新娘秦忆霜便是在四个侍女的陪同之下出了院门,媒婆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门外迎候,见得新娘出门,便忙掀开轿帘,扶她进去。 可方才等得秦忆霜要低头钻入,忽而便见她一停,微微掀起红盖头,打眼看去随着送亲队伍出门相送的王忱,便只是露的眼角,王忱也清晰可见她此时落下的泪水。 “新娘怎么还不进轿?”媒婆见状催促道,“我知道你心有不舍,但是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秦忆霜闻言,便是好似对媒婆在说更好似说给在场所有听得一般:“若是这般那也是不好,有些时候,还是要赶得及时,总比什么都没做来的要强。”说罢,便听得媒婆一边夸赞她懂事,一边又把她扶上了轿子。 只听得又是一阵鞭炮之声,轿子抬起,大部队便又是敲锣打鼓又是告吹喜曲一路前行而去。 而秦宅中人,便是怜儿以及惜儿跟随而去,留得了情儿以及悯儿与其他人驻足门口挥泪相送。 王忱脑海当中,却对于秦忆霜那最后一次回眸以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语挥之不去,久久无法释怀,却听得身旁的秦管家又是一声叹息后说道:“看来,我还是更希望我们家小姐幸福的。” 王忱没听得清楚,毕竟此刻的他,心神都已随着送亲的队伍去往卓府,但是秦管家却好似有些刻意地轻轻碰了碰王忱以后,轻声对她说道:“小姐对你的感情实在是深。” 王忱这才听到秦管家的话语,顿时也是一阵苦笑道:“秦管家切莫乱说,如今她已是他人之妻,我们自当日后静静保护她便是。” “现在还不是。”只听得秦管家说道,“未正式拜堂,都不作数,难道你不知道吗?” 王忱自也是知道的,只是说道:“又有什么意义呢?”说着便垂着头往屋内走去,此时的秦宅没了往日的热闹,自然以后也不会再有,有的只是他们在此默默地看守以及漫长地守候,看着自己第一次遇见秦忆霜的后院,虽然过去也不多时,但是在王忱眼中,竟也只是一个转瞬而已,自己在平日里夜起练功,竟又有几次遇到秦忆霜而不觉? 此时此刻的王忱,忽而发现自己的心里早已对秦忆霜埋下了深深的印记,但是,便如同秦管家所说的,自己只是一个护院而已,又怎敢高攀得起呢?想到此处,又是一阵落寞,又要转身离开后院,却见得秦管家此时正与情儿与悯儿进来,便微微点头示意。 而秦管家开口说道:“王忱,小姐临走之时对我说了几句话你知道吗?” 王忱闻言,便愣愣望着秦管家,摇了摇头,却听秦管家说道:“她说,她很后悔举办这次比武招亲,早知如此,还不如早些就表明自己的心意。” 王忱不想秦忆霜居然真的十分在意此时,但是想来还是那个道理,便对着秦管家说道:“可是,我只是个护院,秦小姐却是不然。” “我也是这么回答的,可你知道小姐又说了什么吗?”秦管家问道,又见王忱摇了摇头后说道,“她说,他爷爷以前也就是一个米行负责扫地的小童,自是受了运气以及米行老板的赏识才有如今的地位,便是任何人哪有什么不平等的?太祖皇上也是一介布衣出生,但也是靠的众人拥戴才能建立大宋基业,所以说,没有天生的高低贵贱,只有看自己是否努力。” 王忱闻言一阵讶然,实在不想这么一个纤弱女子,竟然有如此这般的想法,只听得秦管家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是默然了,我真想不到跟随小姐那么多年,却不知她竟能有这般的见地,所以,我也后悔了,后悔为什么当时要来阻止你。” “秦,秦管家……”王忱一阵讶然,不知该如何接话,然而,想着秦忆霜已然离去,现如今恐怕便要到了卓府,一切已成定局,便是又能如何,随即还是叹了一口气,流下了眼泪,想自己一生孤苦,便是在罪奴府长大,得了八贤王的恩惠方才得以离开,但是八贤王又是病故,自己又辗转流江派,但是又一次遭遇变故,可是随即又遇到一个女子,她收留了自己,给自己一个落脚之处,又让自己可以远离江湖的纷争,她温柔善良,却又坚强明事理,短短二十余天的相处,便是在自己心中深深地刻下了烙印,可就是自己对于世俗的看法,从而不敢直视自己这难得的感情,现如今便又要失去,这造化弄人,实在叫他怎能不伤心,此刻的他,落下的不仅仅是伤心的泪水,更是惋惜的情愫。 “笨蛋!”此时,却听情儿在身后骂道,“你甘心吗?” 王忱闻言顿时一愣,却听的悯儿又继续说道:“你难道就不理解小姐最后说的那句话吗?” 王忱其实当然还是明白秦忆霜最后的话语,但是事到如今,自己不甘又能如何?所以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反而情儿又继续说道:“我们倒是希望你去把姐姐抢回来的。” “抢?”不想情儿如此大胆,说出这一番话,倒是也把一旁的秦管家都惊得一下子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王忱更是大惊失色,忙说道:“可不要乱言!” “怎么是乱言?”悯儿也说道,“起先我们也不知道,直到早晨给姐姐化妆之时她才告诉我,那个卓飞根本胜之不武,他下毒害你,你完全可以再提出挑战的。” “此话当真?”秦管家闻言也是大惊,便看向王忱,却见得王忱也是点了点头说道:“真是真的,但是我这番前去抢亲,也是颇为不妥吧。” “去!”忽而,只听得秦管家坚定说道,“如果是这样,你便是能名正言顺前去。” “秦管家……”王忱闻言,又再一次默然,直勾勾看着秦管家说道,而秦管家则出奇地坚定道:“我说了,我也后悔了,但是如今就是有这么一个机会你却不要放过,老爷和夫人去得早,我便是自小看着小姐长大,虽然有些厚颜,但是确实也把她当自己的闺女一般看待,所以,我觉得,她开心才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愿望,我觉得你靠得住,虽然我对你还是所知甚少,但是我却由衷地信任你,所以,你去吧。” 王忱看着秦管家说到动情也落了泪,而情儿以及悯儿又万分期待地望着自己,顿时重重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赶紧!”秦管家见得王忱答应,便说道,“午时便是拜堂的吉时,现在还没到,应该还来得及!” 这便不再耽搁,只见得王忱毫不犹豫一跃上了房顶,又是轻轻一跃而出,转瞬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唯独听得情儿与悯儿对着上空高喊道:“王忱大哥!一定要把姐姐带回来啊!” 王忱轻功此时已然出众,便是轻轻一点房顶瓦片,便能跃出数丈乃至十余丈之远,他那日依稀记得,自己晚上归去路过卓府,便寻着记忆跟去。 不多时,便听得鞭炮之声作响,锣鼓声也不绝于耳,他便知自己定然找对了方向,果然又不多时,便看得一间偌大的府邸,此时红绸装点,好不喜庆,而院中宾客满满确实嬉笑声声,打眼看去,便是见得卓飞与一红头新娘正对着端坐在椅子之上的卓老板与卓夫人下拜。 便听得那主持婚礼的主司正要高喊:“夫妻对……” “慢着!”说时迟那时快,便听王忱运足内力一声爆喝,声音如虹,更是盖过了府中所有锣鼓声响,震得众人都是一惊,刚回过神来,便见得新郎新娘身后俨然一人从天而降。 “王大哥?”怜儿与惜儿站在一侧看得真切,便是王忱,而正当众人不解之时,却听得卓飞忙深施一礼,对着王忱笑道:“王兄,许久不见,若是要赶着来见证我等拜堂,又何必越墙而入?这吓得众人,可是有些过意不去吧?来来来,既然你来了,我便给你找个好好位子,今日便好好喝一顿。” 现如今,眼见着卓飞此番假惺惺的样子,王忱的怒气油然而生,便是抬手指着卓飞说道:“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三日前的比试应当不算,我们再比过!” 众人听得王忱说出此话,不由得都是一愣,就连卓飞也好生奇怪,但是他毕竟不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暴露,便是说道:“王兄,这是何意?我们比试不是都在大家的眼中见证之下进行,怎地又是不算呢?” 只听王忱也是冷笑一声说道:“便是你光明正大胜了我,我自也无话可说,可惜不巧,便是你设计加害于我,岂非胜之不武?” 卓飞闻言顿时茫然,心道这王忱本来不也有意要故意落败?亦或是他其实早就对秦小姐心生爱意,如今后悔了,但是想来也好笑,是他自己要让,便是如此事到如今又岂容他来后悔?这便上前一步说道:“王兄,我敬你是个英雄,但是说话可也要有个度,你便说说,我是如何胜之不武?” 王忱本来就知晓一切,便也不慌不忙指着卓飞的手腕说道:“你敢撸起袖子给大家看吗?”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卓飞的手臂,卓飞不想王忱竟知道自己手镯藏毒之事,也是一愣,但是依旧故作镇定地说道:“王兄此言何意?” 王忱此时便已不再与他客套,作为江湖之人,行大义之事便是流江派的作风,只见得他一个箭步上前,便是不等卓飞反应便抓过了他的手腕,随即一把撸起他的衣袖,露出一个明晃晃的手镯说道:“敢问这是什么?” “王忱!”眼见得王忱一把抓住自己的儿子,卓老板的脸面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一怒之下便一拍桌子起身怒道,“别不识抬举,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场合吗?” 听卓老板问,王忱自然也就答道:“自然知道,这本是我家小姐与卓公子的大婚之日,这里是拜堂成亲之地!” “那你还敢造次?”卓老板听得王忱面不改色怡然说出此话,顿时更加生气,只听得他怒道,“识时务的,便迅速退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来人!” 一声喝罢,便见得卓府四周出来数十手持棍棒的精壮男子,各个面露怒色,直直看着王忱。 但是便是这一些人,平日里欺压百姓平民便是绰绰有余,可是如今,面对的是王忱,便好似以卵击石一般,王忱自也不会放在眼里,但是此时他也知道尽量还是不要与卓家动手为好,便对着大家问道:“各位,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众人其实此时也都是看着好戏的,这便纷纷摇头,只听王忱指着那手镯之上的短针说道:“这是卓公子的暗器,他便在这之上喂了一种麻药,便是在打斗之时划伤我的皮肉,只是我晕厥!这样获胜,算是公正吗?” 众人听得王忱的话语,又看着卓飞手上手镯那短针在太阳的照耀之下闪着寒芒,便各自议论起来,但也都是觉得卓飞这确实胜之不武。 而听得众人议论,卓飞顿觉颜面无存,便是奋力挣开了王忱的手,他知道,此刻他不承认也没了用,要是被他人叫他试一下这手镯便也是百口莫辩,于是便想了一套说辞说道:“便是比试,暗器也是常规手段之一,这叫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王忱前来,自是有十足的把握,只听他闻言冷冷一笑道,“确实,你比试,考科举用此招自然是可以这么说,但是你比武招亲之前,便是命令禁止使用一切武器的,难道你忘了吗?” “没错!我们都记得!”此时人群当中便有人附和起来,王忱与卓飞闻言都瞥眼看去,只见得是周洋站在人群当中,冲王忱微微一笑。 王忱心知这又是周洋在帮他,有了当时参加比试的周洋作证,那卓飞当真是百口莫辩了,随即王忱便大声向众人问道:“大家说!该怎么办?” “重比!重比!”周洋又一次大声喊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众人的附和:“重比!重比!重比……”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时在场除了与卓飞私交甚密的那几位,都纷纷大喊起来,而眼见得形式不妙,便是听卓老板喊道:“你们敢!动手!” 只见得那些家丁纷纷平举棍棒,靠近王忱,此时便听得人群之中,周洋的父亲大笑说道:“卓老板好生威风啊,便是觉得无法服众,要来强的了?” 周老板这一句话,便是戳中了卓老板的痛处,便是知道自己若当真动手,无论结果如何,自己在生意场上的信誉,将要扫地,顿时也担忧起来,忙又喊道:“慢!” 那些家丁又听卓老板叫他们停手,便又站在原地不动,只见得周老板犹豫了片刻便对卓飞说道:“飞儿,你,你便再与王侠士比试一番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感谢各位的不离不弃,现如今由于工作而暂时无法持续更新,但是近日是我生日,为了回馈大家对我的支持,特意快赶几章,作为连更奉献给大家。) 坦荡面对凡事过,怡然应付众恶相。 卓飞此时听得自己父亲居然答应了再做比试,顿时有些慌乱,毕竟现如今自己的手段已经被王忱所知道,而自己也根本不能胜王忱,这样一来,顿时乱了神,只见得他忙跑到卓老板身边,附在他耳边忧心忡忡地说道:“父亲,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了?” 只听得卓老板也是很不乐意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啊?现在你都骑虎难下了!” 卓飞其实也是知道现如今的状况,又环顾四周一下,便是眼见着蒙着红盖头的秦忆霜一直一言不发,便又燃起一丝希望,对着秦忆霜问道:“秦小姐,你一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就由得你的手下这般打搅你的婚礼?” 而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忆霜便是开口说道:“依照常理,自是不能。”听得秦忆霜之言,王忱脸色顿时一沉,而卓飞脸色又是舒缓下来,忙说道:“就是,王忱,你听到了没有?难道你还要悖了你家小姐的意思不成?” 王忱不想秦忆霜居然说出此话,便是百感交集起来,却刚想开口,又听秦忆霜说道:“虽说不能,但是如果依照王忱所说,你若比试作弊,那固然重比也无不可。” 秦忆霜先是否定又是肯定,弄得王忱与卓飞自是悲喜交替,却听得秦忆霜继续说道:“王忱我问你,若我答应重比,那若是你赢了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自是之前秦忆霜已经告诉了王忱自己所希望的答案,而王忱自也告诉了自己所想,只不过现如今不同于之前,便是秦管家乃至整个秦宅之人都站到了王忱这一边,而且王忱此番前来其实也说明了一切,便不再犹豫道:“此前,我觉得,我收你大恩,只想老老实实做一个下人,但是后来发现,有一个人便是不被世俗所拘束,将一切看得更开,我自是自愧不如,是那个人给予了我自信,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我来了,我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更是为了那人。” 这话众人听得自是一脸茫然,而在一旁的怜儿与惜儿则是偷偷捂嘴相视一笑,而这时红盖头之下,秦忆霜的神情虽不得见,但是她的声音显然发生了颤抖,便听得她颤声说道:“你,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会娶你,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但我相信我能保护好你。”王忱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样的!”没等众人做出什么反应,便是听得周洋在人群中对着王忱大声喊道,随即才听的众人纷纷叫起好来,随即又是:“重比!重比!重比!”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只听得红盖头下的秦忆霜说道:“那我明白了,三日之前那场比试,由于卓公子违规,而现如今拜堂还未礼成,所以可不作数,所以,我决定,让那场比试重比,获胜者,便是我的如意郎君!” 说罢,众人便又大声欢呼起来,卓飞的心却一下子落了谷底,他本来想说都已经拜堂了,那么再做比试也无甚用,却不想秦忆霜竟然早他一步说出了这一番话,便是叫他进退无路,只得又看向自己的父亲。 只见得此时的卓老板好似早有想法一般,轻声对着王忱说道:“没关系,你便去比,我自安排打手们持刀戟准备,若他赢了,便是叫他出不得这门。” “那你杀人不就……”卓飞闻言顿觉好似有些不妥,却见卓老板怒瞪一眼卓飞说道:“你怕什么?有银子害怕吃官司不成,到时就说得是这个王忱闹事,我们处于自卫错手打死了他罢了,别人又敢多说什么?记住,你赢固然好,但是若赢不了,要保全我家的声誉,这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卓飞闻言也是沉思一会儿,却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得叹息道:“好吧,我明白了。”说着便只好故作那般的傲然走向王忱,对他说道:“那便开始吧!” “把手镯脱掉!”此时,周洋又一次在人群当中高喊起来,随即,便是众人也随着他附和起来,真叫卓飞又羞又恼,随即一把扯下了自己的手镯,丢在地上,怒视王忱道:“这样可以了吧?你满意了吧?” 眼见着卓飞此刻其实已经恼羞成怒,王忱却也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双手抱拳施礼道:“那就有请了。” 其实此时的卓飞心里还是有些侥幸心里的,他为人素来自负,虽然那时候与王忱对决知道王忱并未用全力,但是自己也是尚有保留,主要他已笃定王忱会让自己胜罢了,这般要拿出真正本事比斗,他却也觉得应当还能与王忱一较高下,毕竟自己是武举人,所遇的对手也不计其数,也都全然被自己打败,这便摆开架势面对王忱。 眼见着他们即将开打,周洋则笑着对着自己父亲轻声耳语几句,便是见了周老板好似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后,周洋便一溜烟离开了正厅。 而这便在正厅堂前,分明眼看着卓飞刚刚摆出架势,却已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打王忱一个出其不意,这却反倒更加将王忱的怒火激发,只觉得自己为何会如此走眼,竟把一个小人看成了君子,随即便不再做任何的留情,便是一个侧身躲过了卓飞这一拳,便是对着他的后脖颈就是一掌拍下,这一掌王忱运足了内力,但是却又打得起到好处,便是一击,只见得卓飞一口气竟没有提上,双眼一翻,径直倒在地上晕厥过去了。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便是连随时准备叫人一拥而上的卓老板也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回过神来,却也不记得先行叫手下攻击王忱,而是与自己的夫人快步跑到卓飞身边,蹲下查看。 而王忱则不予再理会卓飞,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气力,绝对不会打死卓飞,这便自顾来到秦忆霜的面前,抬起手对着她说道:“我赢了。” 听着王忱的声音,秦忆霜虽然看不得,但是眼见着他伸出的手,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从红色的盖头之下纷纷滴落。 “怎么了?”王忱直到秦忆霜是哭了,便有些焦急地问道,只听盖头之下的秦忆霜说道:“不,没什么。”说着,便伸出手搭在王忱的手上。 这一刹那,场内所有的人甚至卓飞的那些好友都欢呼起来,英雄配佳人的这一幕,从古至今都一直在上演,前有霸王虞姬,后又郭威柴夫人,而如今,他们便见证着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士,闯婚堂,劫新娘,却还是这般理直气壮,意气风发,大家怎会不高兴呢? 而此时,王忱耳中,便是对这些欢呼之声毫不在意,在这几日的内心挣扎之下,他终于用于踏出这世俗目光的一步,有了自己的决定,有了自己的想法,作为一个江湖中人,他终于做出了一番江湖中人该有的敢爱敢恨的大气情怀,而自己手中牵着的,正是那个自己一见倾心,甚至佩服不已的女子,他曾迷茫过,也失落过,后来更是后悔过,但也终于没有让后悔持续太久,如今,牵起了自己意中人的手,哪里还管他人的目光,便是转身就往外走。 “拦住他!上!”卓老板看着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晕了过去,此时放才想起要趁次机会杀了王忱,也不顾及先扶起自己的儿子,忙对着众家丁喊道。 众家丁其实随时便是候着命,但是眼看着王忱一招击倒卓飞,也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便是觉得自己这边才区区二三十人,又怎能是王忱的对手,这便纷纷踌躇不前,眼看着王忱便要离去,只听得卓老板焦急地喊道:“拿刀上啊!抓到他杀了他,我赏一百两黄金!” 果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听得百两黄金,便又打起精神来了,也丢掉手中棍棒,纷纷去院落抄起长刀,自顾冲了出去。 王忱与秦忆霜走了几步,便是听得背后叫杀声传来,回头瞧去,便是见得数十人手持长刀冲了过来,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心道这卓家当真厚颜无耻,竟然想要杀人灭口,也不犹豫,便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人起身就是一脚。 这一脚实在是快,那人便不及长刀下劈,便已经飞出数丈之外,一口鲜血上喉,晕了过去,但是这些人为了黄金,竟然好似癫狂一般不住上前,纷纷挥刀劈砍,王忱本是觉得这些人便一起上也好无所谓,但是刚刚又打开几人,忽觉自己手掌另一头劲力拉扯,这才想起此时身边还有一个秦忆霜在,这便又是要保护于她,故而打斗变得格外小心,生怕误伤了秦忆霜,虽然依旧占尽上风,可还是被众人围了起来。 只见得众人虎视眈眈看着自己,手中长刀挥舞,随时又要上前一般,却在此时,互听一阵马鸣之声传来,随即而来的便是数匹高头大马,从街头的一侧狂奔而来,跟在身后的便是周洋,只听他一边跑一边叫喊道:“我的马受惊了,这可是刚刚从西域进来的快马,大家小心!” 但是这般嘶吼又有何用,空旷的街道上只有那一伙人围着王忱与秦忆霜,马匹便是径直冲向人群,王忱眼见此番机会哪能错过,便是一把抱起秦忆霜,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受累了,一会儿便好。” 说罢,便是在马匹冲散围住他们的人群的一刹那,一脚点地轻身跃起,在马背之上又一借力,越到对面楼房屋顶,朝着秦宅便奔走而去。 眼看着王忱借机逃跑,众人也只有纷纷傻傻看着,不知如何是好,而此时的卓老板方才跟出门来,看着一脸茫然的家丁以及一片狼藉的屋外,怒声问道:“人呢?人呢?” 只听得一个家丁说道:“跑,跑了。” “跑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拦不住他?”卓老板闻言更是气急败坏地说道。 此时只听得周洋笑呵呵地上前,对着卓老板拱手一拜道:“卓伯伯,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你们正在抓人,方才我牵新进的马匹路过,不巧马儿受惊,挣断了缰绳,都跑了出来,有扰你们抓人了,实在对不住。” “周洋?”卓老板眼见着周洋,便忙问道,“你不是在里面吗?怎么跑出来了?” “实在对不住。”此时只见得周老板也与众围观宾客跟了出来,对着卓老板说道,“我刚刚得知府里有事,便叫了洋儿回去,不想他将此事搞砸,洋儿,还不快跟卓伯伯赔礼。” 只见得周洋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已经赔过礼了。” “混账!”只听得周老板略带怒气地说道,“你这是赔礼的态度吗?还有,你弄丢我的马匹,若找不回来,这个月就别问我来要钱了。”说罢,便对着卓老板又说道,“卓兄,我儿也是一时疏忽,还望见谅,那二人跑了,需不需要我再出手相助?” 眼看着周老板与周洋这般,卓老板实在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想一鼓作气拿下王忱的,但毕竟大家都是答应的重比,所有庐州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场见证,如今被他跑了,若他日再上门寻事,便是自己的不是了,这件事情暂时恐也就只能作罢了,便无奈怒哼一声,转身回了府邸。 而此时便见得周洋笑嘻嘻地说道:“爹,谢谢您。” 而周老板闻言,便是面无表情地说道:“爹也是跑江湖的,便是也知道道义二字,但是这些马,你弄不回来,钱照样不给。” 周洋闻言,便也是一阵苦笑,随即又好似想到什么,便忙也跑进了卓府府中。 而此时的王忱怀抱佳人,便是意气风发,足踏屋檐不留声,轻舞楼台似鸟雀,这就一路回到秦宅,便是飘然下落,秦宅的家丁眼见着王忱抱着一新娘由屋顶飘然下落,顿时便是一愣,却见得王忱此时便一把掀起了秦忆霜的红盖头,对着她说道:“忆霜,我们到家了。” 那个家丁眼见得王忱抱回来之人正是自家小姐,顿时满怀欣喜,一把丢掉手中的扫把,大声呼喊着:“王大哥把姐姐带回来了!王大哥把姐姐带回来了……”便在秦宅之内四处奔走相告,不多时,秦管家便与情儿、悯儿乃至其余家丁都赶了过来,眼见着秦忆霜安然无恙地被王忱带回,各个都眼含热泪说道:“小姐,您回来了。” 秦忆霜见得众人竟见到自己喜极而泣,不由也落下泪来,忙对着众人说道:“各位,我,我回来了。”说着却已泣不成声。 王忱见状,忙上前安慰道:“不要伤心,我们便是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一家人永不分离。” 可是这话便是让得在场的众人更加伤心,各个泪雨纷纷,却又欣然而笑,便又过得一时,只听情儿环顾四周问道:“姐姐,怜儿和惜儿呢?” “哎呀。”秦忆霜闻言,便收起了笑容,转而焦急道,“我怎把她俩给我忘了,瞧我这脑子,怎地会将她们留在卓府当中,都是怪我……” 眼见着秦忆霜不住自责,王忱便忙宽慰道:“不用担心,我便再去一趟卓府,料想他们也不敢把怜儿和惜儿怎样。” “不好说啊。”只听得秦管家也是忧虑万分,“那个卓老板便是不是那么好惹之人,恐他不会想要善罢甘休,便迁怒他于她二人也不定。” 听完秦管家所言,秦忆霜不由更加焦急起来,只见得王忱眉头一皱说道:“我现在就去,看他们敢如何!” 秦管家似乎又觉不妥,但是刚一开口,便听得门外敲门声阵阵,众人好奇,便想是难不成此时卓家已然找上门来?便都纷纷来到门口,秦管家便是开口问道:“谁啊?” “秦管家吗?秦管家!我是怜儿!”只听得门外传来怜儿的声音,随即又听惜儿说道:“还有我,开一下门。”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不由分说便见秦管家的示意之下,两个家丁上前开了大门,只见得怜儿与惜儿欢喜地跑进了屋子,眼看着王忱与秦忆霜已然回来,便是笑着跑到二人面前说道:“谢谢王大哥,还是你想得周全。” 王忱与秦忆霜本都想要先与二人致歉,但是听闻二人此言,皆是一愣,只听的怜儿说道:“见你们走了,我俩顿时都吓坏了,生怕那卓家对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你早已安排了周公子护送我们回来,你果然是个大英雄!” 王忱闻言,只见得门外周洋正安排人拴好马匹,径直走了进来,便对王忱笑着说道:“王兄,你的轻功当真是要赛过我的西域神驹了,不过我也不辱使命,将这二位女子带回了。” 王忱与秦忆霜都是聪明之人,一下便明白这是周洋的好意,他便也早就考虑到了怜儿与惜儿的安危,便是说了是王忱安排的借口,送了二人回来,这样一来,便是也不会让二人有被弃之不顾的念头。 真不想,周洋竟然几次三番出手相助,王忱当真是感激不尽,便抱拳深鞠一躬,却并无多言,周洋见得王忱行此大礼,却好似有些惊恐,忙上前扶住他说道:“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不是说了,你我便是朋友,况且这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姓卓的正在担心他那宝贝儿子,恐怕也不会想到那是还有秦小姐两个贴身侍女在府。” 只见得秦管家闻言便看了看屋外问道:“那卓府没有派人追来?” “派人?”周洋闻言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自己理亏,又是自己提出的重比,如今输得一败涂地,最后想要借机暗害王兄都没有的手,恐怕是再无颜面前来惹事了,只不过,日后在生意场上,他们恐怕会有好些日子与你们过不去。” 秦管家闻言便心道也是如此,便笑着说道:“那便也无大碍,这一点我也早已料到,大不了日后让得他们几分便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直视人心断自我,天涯共待双比翼。 其实却是真照周洋所说,便是不用再过担心卓家会伺机报复,纵使抱负也当不会那王忱与秦忆霜如何,更何况此次是他们丢了面子,只要王忱与秦忆霜日后出得什么差池,反而还更加影响他们在生意场上甚至卓飞的官场上的信誉,这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清静罢了。 又过了二日,确实也不见卓家的人有来找什么麻烦,只是卓家断了与秦家的生意往来,便又是有些与卓家交好的商贾也减淡了与秦家的关系,但是秦家便是家底充实,也不会被这些所影响。 秦管家是对之中无不熟悉,这便安下心来安排王忱与秦忆霜的婚事,毕竟王忱当着众人之面夺了秦忆霜,若是久久不办婚礼,便又引得他人猜忌,这便广发宴贴,看得下个月初一又是一个好日子,便定了下个月初一为二人完婚。 秦宅自此便是陷入当真的欢笑当中,喜气洋洋筹备婚礼,不多久这个月末,下个月初接踵而至。 王忱没有什么好的聘礼,思前想后,便还是把“流江宝匣”交给了秦忆霜,便大胆告知了自己的一切,秦忆霜闻言,看着这个王忱平日里收在屋中便是看管严密的盒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来头,也是心中大惊,慌忙说道:“不成不成,这聘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只听得王忱说道:“你可千万收下,说实在的,我一直是孑然一身,便没有什么珍贵的物品在侧,只有这‘流江宝匣’也算是个值钱的东西,但是便又是这么些年来,也都无法打开这盒子,究竟里面是什么乾坤也无从知晓。” “那我还是不能收。”只听得秦忆霜郑重说道,“我在意的不是里面是否当真有藏宝图或是别的什么贵重物品,但是你的门派都因此而亡,这便是你们一门用鲜血捍卫的东西,这份价值已然超过了千金万金,我是万万收不得的。” 王忱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这个“流江宝匣”,又想起临走之时掌门与自己所说的话,顿时悲从中来,却又下定决心说道:“掌门临终所言,便是不希望江湖中人再为这个‘流江宝匣’所困扰,我虽知道掌门其意,却也不舍得丢,故而,将它交予你保管,一来可以让这个东西当真远离江湖,而来便也是能寄托我的一种情愫,所以,还请你务必收下。” 听得王忱的话语中肯而又哀伤,秦忆霜当真不敢再作推辞,只是此时便也不敢轻易地收下这个盒子,却见王忱一把将这个盒子塞到秦忆霜手中说道:“我希望我们可以共同悉心完成掌门的嘱托,日后我们作古于世,便能将这一份希望永远埋葬。” 终于,秦忆霜还是将盒子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却又沉默不语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明白了,这是你的自由没错,也是你的责任不假,所以,我既然嫁给了你,也必当陪你一起守候这一份执念。” 眼见着秦忆霜接下,王忱顿时感慨万千,他不仅仅是欣喜秦忆霜收下了这个盒子,更是赞叹秦忆霜的觉悟,从一开始,这个女子就是十分有承担,敢承担的,自己长这么大,虽说没有接触多少女子,甚至多少外人也没见得,但是便是也知道,这个女子也是世间少有,是值得自己去保护一生的人。 而后秦忆霜又试了新的凤冠霞帔,本来王忱觉得不当铺张,甚至凤冠霞帔都可以沿用之前与卓飞成亲之时的那一套,只不过对于此事,整个秦宅的人出奇地统一意见,纷纷不答应,更是几日便差人赶出了一套相较于之前更为华丽的新婚服饰。 王忱明白,他们其实也都是为了秦忆霜好,便是不希望她还留有之前那段本就不该存在的婚礼红裙,便是依了众人。 转瞬,终到了二人成亲之日,来往的宾客相较于秦忆霜与卓飞成亲之日只多不少,便是有不少城中的百姓也纷纷前来道贺,他们往日受得秦忆霜不少恩惠,便诚心前来祝福,而周洋更是带了大队人马,捧着几个包裹得鲜艳的大红箱子前来。 刚一入得们,周洋便笑着走向王忱,随即便是一拜道:“王兄!恭喜恭喜啊!” 现如今,对于王忱来说,周洋帮了自己那么多次,俨然已经视他为交心兄弟,便忙也回礼道:“多谢周兄,王忱欠你太多,还要你这般破费,实在过意不去。” 周洋忙说道:“王兄何故与我客气?我说过,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侠义高手,如今能见得你大婚,我便是不寻得一件尚好的礼物也不得安心。”随即,便从那一堆的贺礼当中,拿起一个包裹红布的长盒子捧起,对着王忱说道,“但是好礼难寻,这几日,我便是派人寻了好久,方才找到这一件好东西。” 王忱闻言,也不敢打开,只是慌忙说道:“怎能有劳周兄费心,王某哪里承受得起?” “受得起,受得起!”只听周洋笑着说道,“你先打开看看再说。” 周洋美意,王忱也不好悖了,便谨慎去盒子上的红布,露出一个黑檀木所打造的木盒,这木盒实在华丽,上面雕刻龙凤,也是寓意新婚大吉之意,随即,王忱便又轻轻将盒子打开,顿时也面露欣喜地一愣,只见得盒子当中,红布打底,里面躺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刀,王忱虽然此时不露得刀法,但是周洋却知晓哪个江湖中人不好精美兵任,随即便笑着说道:“我本想直接呈给你,只不过这把刀是黑色的,有些不吉利,故而想了许久,还是装点一些红绸红锦,以示诚意。” 王忱抚摸着刀身,虽然刀身冰凉,但是却发出黝黑的光芒,王忱这便赞叹起来:“好刀,这真是把好刀啊。” “那可不是?”只听得周洋得以地笑道,“这是黑金石打造,比一般的铜铁刀刃还要牢固,刀锋更加锐利,是我寻得好久才找的至上材料,便是连日促人锻打,好在你大婚之日将其赠送予你。” 王忱闻言,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毕竟盛情难却,还是将刀拿起,顿时,只觉得这刀通体沉稳,刀柄与刀身之间轻重平衡,而且重量恰当,随便挥舞几下更是得心应手,好似这就是为自己专门打造的一般,也确实,周洋也确实是为王忱量身定做的礼物,便是这材料少说也价值千金,他却也没有对王忱讲明,生怕王忱知道这把刀的价值以后不敢再收。 眼见着王忱好似对这把刀十分满意,周洋便也安下心来,笑着说道:“俗话说的好,宝刀配英雄,这把刀我看也就能配得上王兄这般的少年英雄。” “不敢不敢!”王忱闻言又是一阵心虚,便忙说道,“王忱区区一介莽夫,岂敢妄称英雄?周兄实在太抬举我了。” 周洋听得好似有些不太乐意,便坚定说道:“在我眼里,你便是个英雄,试问这个庐州,又有多少人敢直面卓家,便是我周家,也要给他们三分薄面,现如今,我可亲眼见识了王兄的气魄,当真十分佩服,在我眼里,你俨然就是个英雄。” 被周洋这般说得,王忱居然也红了脸,好生惭愧一般,便又客套了几句,方才将长刀收回了盒子,亲自引了周洋进屋上座。 此时便是午时将至,也终是到了王忱与秦忆霜拜天地的时间,只听得鞭炮声作响,主司高声喊得二人进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而这高堂,本对于皆是父母双亡的二人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他们二人纷纷觉得这个秦宅,一切都是秦管家的辛苦付出,才有了今日这般的辉煌,秦忆霜便早早提出要秦管家作为长辈接受二人的拜礼,王忱也颇为同意,却是那秦管家,得知以后颇为惊恐,便连连推辞,只待秦忆霜与王忱二人,告知得他这一生的辛劳便是为了秦家,而且自秦忆霜出生不久便父母双亡,一切都是由秦管家操办,也是秦管家将秦忆霜带大,当真如同秦忆霜的父亲一般。 经得秦忆霜与王忱一再恳求,秦管家终是答应了下来,这便是二人拜高堂之时,高堂之上坐着的,是依旧颤颤巍巍的秦管家了。 随即待到夫妻对拜以后,二人终是被宣布结成正式夫妻。 讲到此处之时,王忱的神色穆地有神,两眼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好似也正在被那一段美好的记忆所勾起自己最开心的记忆。 “接着呢?”古鸿听得也好不欣喜,便紧接着问道,“接着如何了?” 王忱闻言,忽而转得万分伤痛的神情,只听他用略带哀伤甚至有些愤怒的语气说道:“我不愿入世,却怎知世事的无奈,接着,接着,哎……” 不知怎地,王忱欲言又止,又停了下来唉声叹气,弄得古鸿好不焦急,又是问道:“然后呢?到底怎么了嘛?” 只见得王忱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正处夏令时节,天亮得较快,此刻已经见得天际一片泛青,橙黄的阳光正从地面缓缓升起,逐渐普照大地。 王忱看着看着竟然痴了,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感慨的神伤,主角肩膀一痛,顿时扭头看去,只见得古鸿正笑盈盈地坐在他身边说道:“你倒是说呀。” 王忱闻言,不由微微皱眉说道:“你是当我是街边的说书人吗?怎么还听得这般起劲?” 只见古鸿挠头傻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的故事很是有趣,遇见这样好的女子实在是你的福气不是?” 王忱听得古鸿也是对那秦忆霜赞叹有加,不免也心生宽慰,随即微微一笑道:“说的是啊,便是她这般的,恐怕也很难找到第二人了。”说着,只见他的笑意悠长,便继续说道,“然后又过了小半年的光景……” “不好了!不好了!”此时,忽而听得从后院当中,韩大夫的二弟子千篇跌撞跑入,对着众人说道,“不好了各位,我师父他在自己药房当中,却怎地也叫不应他,你们可能来帮帮我?” 古鸿等人闻言,便都是一惊,此时他的伤口已经缝合,便是要走动还是没有大碍的,便就下了床去,而王忱自是被韩大夫所救,便也念及这份恩情,也跟着下床而去,四人便随着千篇来到后院韩大夫的药房,只见得韩夫人以及万归正在那药房门前敲门,便上前问道:“怎么一回事?” 只听得韩夫人焦急地说道:“也赖我,昨夜我丈夫忽而夜起说想到能治愈王大侠的药方,便是要来药房查看,因为他的性格便是想到什么便一定要做,我就由得他去了,而后便自己睡着了,可不想方才醒来便是不见得他回来,这便来到药房寻他,可是这药房从内反锁,我便是怎么叫也不听他答应,所以叫来了万归以及千篇。” 随即千篇接口说道:“我与师兄前来也是叫不应师父,心中觉得无甚惶恐,便前来打搅几位了。” 众人闻言,顿时也觉得事有蹊跷,便是查雪柔第一时间上前扣门喊道:“韩爷爷,韩爷爷,我是雪柔,你听得到吗?韩爷爷?” 敲了几声也不见应答,查雪柔顿时也有点焦急起来,只听得身后王忱一声说道:“让开一下。”查雪柔便是本能侧身一闪,便觉一股强劲掌风从面门划过,直击药房大门,便是一掌就听得门内门锁断裂之声传来,随即房门便悠悠打了开来。 众人也不顾房门是否坏掉,便是径直跑入药房,只见得韩大夫手握一本医书,趴倒在桌子之上,面色苍白。 这一幕,着实吓了众人一跳,便是韩夫人以及两个弟子快步上前,焦急查看韩大夫的状况,只见得万归轻轻试探韩大夫喉间脉搏,便是眼神一阵喜悦,对着众人说道:“还有脉搏。” 韩夫人闻言,便是从身上取出一个布包,展开以后便见得各种粗细长短不一的细针,这便是她平日里医病救人之针了,随即只见得她在韩大夫的额头以及身上便是轻轻几针,便听闻韩大夫那细微的呼吸声逐渐转粗,便是显然平稳了许多,又是一会儿,便见得韩大夫慢慢醒了过来。 众人见状,这才安下心来,便听得古鸿夸赞道:“真是妙极啊,韩夫人的针法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只见韩夫人逐渐收起长针,对着古鸿微微一颔首说道:“古公子客气了,老妇只是小小伎俩,何足挂齿,还好我丈夫他只是气脉不畅而已。” 此时的韩大夫慢慢清醒,眼见着众人便是好奇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只听得万归说道:“师父您不知道吗?您方才晕倒在了这药房当中,便是吓坏大家了。” “我晕倒了?”只见的韩大夫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说着,便见得他神色异动,顿时有些惊恐,古鸿见得这个神情,顿时心生不安之感,随即问道:“韩大夫,你在此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 只见韩大夫闻言便微微点头说道:“百舸,我好似见到百舸了。” 只见得韩夫人以及那两名弟子闻言,顿时也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却是叫古鸿等四人着实惊讶,只听得查雪柔问道:“百舸?是谁啊?” 说罢,便见得千篇带有些许复杂的神情望了望查雪柔后叹道:“百舸,便是我师父的那个三弟子了。” 众人闻言纷纷有些错愕,便是那万归率先开口说道:“师父,您会不会是太过劳累,产生错觉了。” “是啊。”只听得韩夫人接着说道,“你在房中待了一夜,便是房门都是反锁的,若是百舸来过,又怎出的去?” 只见得韩大夫闻言,也是好不惊奇,只见他微微思考一番,却依旧笃定地说道:“不对,确实我见过百舸了,她还与我说了话,只是不记得说了些什么,随后我便不省人事了。” 说罢,便听的万归好似十分焦急地说道:“我都说了,不可能是她,她都已经……”猛然间,万归便觉千篇暗自碰了自己一下,话到嘴边便又戛然而止,随即换了一种口气说道,“她叛出师门多少年了,再说,她若回来,我等又怎会不知?” “确实。”此时便见得古鸿神色微变,好似有些睿智一般,只见他托着腮边边是思考边是说道,“先不说那个百舸又没来过,便是我们几人一直在外屋交谈不曾睡去,虽然我武功不济,但是便是又王忱所在,相信若是有人闯入,他便不会无从察觉,你说是吗,王忱?” 王忱听得古鸿问自己,也是微微点头说道:“我确实有好似听得便是两个时辰之前,院中是有人出入,这么看来应当就是韩大夫出门去药房之时,也没在意,便是之后,也无其他人声了。” 众人知道王忱武功高强,便是也坚信他的听力,这便听得万归说道:“您瞧吧师父,连王大侠都这么说了,又岂会有假?” “可是……”正当韩大夫好似还有些话要说,便见得万归与千篇十分急迫地说道:“师父,您定是太累了,还是再回房歇息一日吧,这几天我回来了,便会千篇以及师娘一道,帮您打点医馆的,您就多多歇息几日吧。” 说着,便同千篇一起,将韩大夫扶了起来,随即便走回了房间,可是便是这一幕,看着古鸿眼里,却是那般的不自然,但是此时此刻,便是有什么问题他却也看不出来,只是也同查雪柔一起,好生宽慰了韩大夫几句,便也回了房中,由于一夜未眠,便是此刻他也觉得困意甚浓,又遇到此事,便就没再多问王忱关于他的故事,而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而这一睡,醒来之时,便是已经日落西山,傍晚时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遇事择安本无过,风定云游看花落。 人生难耐遇是非,痛惜往日思过错。 古鸿醒来发现,本是四下无人,却也正好见得万归端着一些粥米来到房中,眼看着古鸿睡醒,放下手中粥碗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正巧你醒了,这是刚刚煮好的粥,你先喝一些,药快要煎好,届时我再与你端来。” 古鸿虽然还尚有些疲惫,但依旧点头施礼道:“多谢了,请问我的几位朋友呢?” 万归闻言便说道:“查少主与薛姑娘都在后院厢房就餐,而王大侠已然在白天就辞行离去了。” “什么?”听闻王忱已然离去,古鸿顿时有些惊讶,便是想要起身下床,却是又觉得腹部刀伤作痛,万归见状忙上前说道:“古公子还是莫要激动,虽然你的伤并不是很重,但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伤口合而又裂,容易感染它病。” 古鸿捂着腹部的伤口,心想确实王忱本就是云游散人一个,况且现如今知道有一伙神秘之人要害他定然加倍小心,以他的功力自是应当不用为他多少担心,只是隐隐觉得并未听全他的故事有些遗憾,只盼日后相遇再听他道来。 万归见古鸿也没有太过情绪波动了,便是祝福一些话语,叫他在饭后再好生歇息,自己便为古鸿点上一盏油灯,随后回到柴房煎药去了。 古鸿缓慢下床,随即吃起了饭来,这粥虽然清淡,但是也是韩大夫精心调配的药膳粥,便是益气补血之效,古鸿食毕也些许来了些精神,便想去得厢房一带透透气,一直不见查雪柔与薛忆霜也有些挂念。 可刚一出得门,便见着门前一个人影晃过,由于只是眼见着有个人影,只是看着好似是一件褐色衣袍的人,便是也没得多想,想是那是柴房所在,兴许是万归刚刚过去。 韩大夫的医馆设置比较特殊,在进门之后直接就是医馆看病之处,之后便是为重病需要留得医馆的病人安置的房间,再往后是一个后院,后院左侧便是柴房,通常用来煎药,右侧则是厨房,边上就是韩大夫等人平日里吃饭的小房间,再在后面有几间屋子,一间便是韩大夫与夫人的卧房,一间是药房,里面有各类药材以及一些医书,一间便是那几个弟子所居住的房间,一间,是客房,现在查雪柔与薛忆霜夜晚便住得那儿。 古鸿在此待了一日有余,大致也知道这个屋子的布局,这便往左侧走了过去,可刚一到那儿,眼见着烧得正旺的炉火,以及上面正冒着蒸汽的药罐,顿时愣了,而此时正听身后有人问到:“古公子?你怎来这儿了?” 古鸿闻言回头看去,便是万归抱着些许柴火正回来柴房,眼看着万归惊讶的神情,古鸿不免还是略感尴尬,他知道自己这是走错了方向,心中想着向右走去却还是走到了左侧的柴房,对于自己不识路这一点,一直是古鸿的心病,这便故作镇定地笑道:“我刚吃完了饭,觉得有些腹胀,便想出来走走,正巧路过此地,便是看看这煎药是何等样子。” 万归也觉得这很合乎情理,便也随手将手中的柴火放下以后坐回了火炉边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其实煎药是最无聊却又是最难的。” 古鸿听得话题果真被自己引了过去,便顺着问道:“这恕我不太懂了,还请指教。” 只见得万归手中没有停下,嘴中却说道:“通常治病救人是第一步,而开药方便是第二部,随后就是煎药了,不同的药放的水也不一样,煎药的时辰也不一样,火候也自然不一样,便是要熟悉每种药材的特性,才能准确地掌握火候以及时辰,一刻都不得离开。” 古鸿闻言,看着这只一会儿,万归便汗流浃背的样子,顿时也觉得这煎药着实也是不易,便是说道:“看这确实也辛苦。” “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听得万归说道,“都是治病救人,辛苦可以换得一个人的性命,便是比什么都值得,这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听闻万归此言,古鸿也不禁有些好奇,,但是看着万归这般谨慎仔细的样子,却又害怕再打扰到他,便是静静伫立在他身后,沉默不语,正待此时,却听身后薛忆霜冲自己喊道:“古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古鸿闻言,忙转身看去,只见薛忆霜此时正同查雪柔一起走了过来,顿时喜笑颜开,虽然也不知为何好似看到二人后会如此开心,但是依旧快步上前说道:“我本想来找你们的,但是看得万归大夫煎药辛苦,不免驻足观望些许。” 查雪柔与薛忆霜闻言都心生疑惑,道是薛忆霜想了想后便直言不讳道:“柴房和饭厅根本是两个方向,你找我们找到柴房来了?我看你又是迷路了吧?” 古鸿真是怪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把自己迷路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打眼瞄了一眼万归,此时万归正全神贯注看着药锅,也没有在意他们所说,便是松了一口气,忙对着二人说道:“好了,不要打扰万归大夫煎药了。”说着便连推带拉将二人带离柴房。 这便远去又来到饭厅,只见得韩夫人与千篇正在收拾碗筷,查雪柔便问道:“韩夫人,韩大夫呢?” 韩夫人见到二人带着古鸿过来,便笑着施礼说道:“我相公他好似还有些不适,便先回房歇息了。” 古鸿闻言,这才想起早上发现韩大夫便是在药方当中险些丧命之事,便马上问道:“对了,早些韩大夫险些遇害,究竟是什么缘由?” 只见得千篇说道:“我替师父看过了,好似是他的肩颈穴上被人扎了一针。” “肩颈穴?”古鸿自然对针灸穴位之事不甚了解,但是基本的还是听说过一些,不由问道,“针灸肩颈穴不是可以舒缓人身疲劳吗?怎地会如此?” 此时便见得韩夫人说道:“古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用细针微刺肩颈穴,确实能舒筋活血舒缓疲劳,可是那针我也见得,便是拔出之后在我相公肩上竟还留有印记,这说明这针必然不是一般针灸用针,而是更接近于绣花针。” “绣花针?”古鸿有些好奇道,“这于针灸用针有何区别吗?” 只见韩夫人放下手中的抹布,从身上拿出她随身携带的针包,轻轻展开之后,取出一根细长的针灸用针,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请看,这针灸用针,通常细长柔软,一般从身体刺**位再取出,不会留得多少明显痕迹。”古鸿闻言,便点了点头,听着韩夫人继续说道,“而那刺入我丈夫肩颈穴的针,留下的血痕颇深,想来针定然较为粗大一些。” “那有什么问题吗?”古鸿问道,只听韩夫人摇头说道:“本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这一般穴位还好,但是这肩颈穴,直通肝脏,如果用粗一些的长针直刺到底,便容易出现使人窒息的症状。” 古鸿闻言,又愣在原地,心中不免疑虑起来,眼见着古鸿这个样子,查雪柔与薛忆霜更是一阵好奇,因为古鸿通常纵使沉思之时,面露神情也好似在发呆一般,而如今这个样子便似当真在潜心思考着什么,这个样子曾今她们见识过一次,便是那客栈之中钟豪被杀一案之时,古鸿也路过如此表情。 但是便是查雪柔还是对于古鸿这等行为产生好奇之时,薛忆霜却早已看不过去,他习惯拍古鸿的脑袋,随即说道:“你又在故作什么深沉,你能想到什么?” 可是薛忆霜不知,此时的古鸿,思绪当真飞快,便也不知薛忆霜这是正在嘲笑自己,便开口说道:“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韩大夫岂不是当真有可能是被人所害?” “不是被人所害难道还是自杀吗?”薛忆霜闻言不由又觉得好笑道,“都说了是肩颈穴被刺,如果自杀的话那又何必去刺一肩颈穴呢?服毒或者上吊不是来得更加便捷?” 查雪柔闻言顿觉薛忆霜言语好像有些过失,便忙轻轻一掐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多言,薛忆霜顿时也知韩夫人在场,自己说这话恐是有些不适时宜,这就闭嘴不语,只是古鸿却自顾说道:“那么犯人又是如何离开的呢?这房间都是门窗拿紧闭,那他又如何离开?” 听得古鸿的话,众人也都觉得颇有道理,其实这个道理便是她们也都又想到,但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效证据说是韩大夫自杀的,古鸿想了想后,便对着韩夫人说道:“韩夫人,古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韩夫人成全。” 韩夫人便说道:“古公子需要什么帮忙还请直说。” 古鸿便直言道:“古鸿想要去看一下韩大夫的药房,是否可以让我进去一探。” 韩夫人闻言,便好似有些犹豫起来,便又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这个恐怕要向我相公询问,毕竟他的药房通常就连我们也不得擅入。” 古鸿这便点了点头,随即走向韩大夫的卧房,便觉手臂一紧,扭头看去是查雪柔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你求得真相之心迫切,可是韩大夫身体不适,还是不要过多打扰他为好。” 古鸿此刻的心态尤为坚定,随即说道:“若是真有人想还韩大夫,便是一次失败还可能有第二次,所以尽快找出凶手才是关键。” 查雪柔不想这个时候的古鸿言语颇为镇定有理,自己也无话反驳,不由自主便松了手,只见古鸿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便自顾去了韩大夫的房间。 轻轻扣门,便听屋中韩大夫问道:“谁啊?” 古鸿听韩大夫发问,忙在屋外说道:“韩大夫,我是古鸿,有些不情之请,还望大夫成全。” “进来吧。”只听韩大夫竟然这般说道,古鸿便忙推门而入,屋中不大,便是通常人家卧房陈设一般,只是整个屋中有一种嗅起来叫人心仪的熏香之气,当是韩大夫所配的香草,此时只见韩大夫坐于床头,用手正着膝盖,头微微下垂,看样子是本来已经躺下,现在又刚刚起身,见得韩大夫,古鸿忙抱拳施礼道:“韩大夫,古鸿打扰了。” 韩大夫慢慢抬起头来,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果然医者仁心,看见自己,韩大夫竟还是先问自己的伤势,顿时有些谢意地说道:“我的伤势已无大碍,多谢韩大夫了。” 只见韩大夫微微一笑道:“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分内之事,况且……”说道此处,韩大夫竟一时语塞,只听他叹了一声说道,“也没什么,对了,你这便来找我有何要事?” 听得韩大夫发问,古鸿也不绕弯子,直言说道:“由于您白天无故受人袭击一事尚有不明,故而望韩大夫能允我进得你的药房一看。” 韩大夫闻言,便想也没想地说道:“若是如此,公子可以自便,反正就是一些药材破书罢了,莫要弄乱就是。” 古鸿也不想韩大夫竟然如此爽快答应了下来,便忙谢过,这便不多打扰,转身要走,却是不经意见得房中挂着的一件黄褐色的袍子,顿时觉得有些意外,好似正巧才刚见得一般。 这一驻足,便是引来韩大夫的好奇,只见他看了看古鸿问道:“古公子?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古鸿心中也是生得怀疑却是又没什么好说,这便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韩大夫您好些休息,古鸿这就告辞了。” 说着便走到了门口,刚开得门,便听韩大夫在屋内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我一生都治病救人,却奈何会要如此待我?” 古鸿闻言,又是扭头看向韩大夫,只见他此时已然躺在床上,背对自己,既然如此,古鸿也不好再做打搅,便是出了门去,来到那隔壁的药房当中,药房的门锁还未及换新的,只是那些被王忱拍断的木屑已然被收拾干净,一进屋中,便是各类草药混杂的气味传来,虽然闻着气味颇重,但是却也不难受,古鸿这便在这房中搜寻。 只见得房中两面墙便都靠着两排大药柜,当中格式药材名称纷纷写于药柜之上,而另一侧则是一个书架,从《黄帝内经》到《伤寒杂病论》再到近代名医王惟一的《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便是应有尽有,古鸿也不懂医道,自然也不在意这些书籍,只见得桌子上所放置的便是一本《金匮要略》,拿起以后随手翻阅,只觉这本书甚是古旧,而且每一页上都有批注,想来韩大夫也是十分仔细之人,也果真不失为一位民间颇有威望的大夫。 可是这便是这一些都何处寻常,又没有什么好叫人生疑的,而且古鸿还发现,这个房间的门窗便是朝向一边,窗户还锁得严实,而门则早被损毁,古鸿又查看了门窗也无异状,便又抬头看着房梁,也见得房梁厚实,虽然腹痛,但是还是强忍着疼痛,轻声跃上房梁查看,但见得房梁之上早已厚厚落了一层灰,并无任何痕迹,而且屋顶的砖瓦也是布满青苔,也是没有痕迹,叫他毫无头绪。 正待此时,却忽闻一声惊呼:“师兄!师兄!”这分明就是千篇所喊,古鸿闻声忙出了门去,只见得此时众人都已闻声赶来,甚至韩大夫也披上了外衣赶了出来,忙问道:“怎么了?” 古鸿见得韩大夫,便也是疑惑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听得好似这喊声是从……”说到此处,古鸿用手比划了一下左右方向,随即才指着柴房之处说道,“那儿传来。” 韩大夫闻言,便也担心万归,便忙出了门去,与古鸿一同径直走向柴房,众人此刻也纷纷赶到,只见得柴房之中,火炉上的火已经灭了,便是因为那药烧开了却不及灭火,渗出的药水将炉火给扑灭了,而千篇正抱着已然不知生死躺在地上的万归呼喊。 眼见此情形,韩大夫忙上前一把拽过万归的手腕,只稍一时,便对着千篇与韩夫人说道:“还有脉搏,夫人,你与千篇去取些醒神药来。”说着又对着古鸿说道,“还劳驾古公子,帮我将归儿抬到医房当中。” 古鸿自是毫不犹豫,便帮着韩大夫将万归抬到前屋的医馆厢房,随即,便见得韩夫人与千篇便是取来了醒神药以及一些诊病用的工具。 刚一落得床铺,韩大夫便亲自上手为万归观瞧,但是没有几下,只见得韩大夫突然停手,随即便是见得他的双手不住颤抖起来,眼眶也顿时红了起来,韩夫人与千篇见状,顿时心中的不安之感也油然而生,忙上前帮着一同观瞧,便是一下,只见得二人也是纷纷愣住,随后的神情竟然与韩大夫如出一辙。 眼看着三人纷纷止住,面色痛苦,古鸿也觉得不妙,忙上前查看,只见得万归此时双目紧闭,已不觉呼吸,这便试探着将手指点向他的咽喉,不觉任何脉搏之感,方知原来此时万归已然身亡。 便在此时,韩夫人早已忍不住泪水,失声痛哭起来,而韩大夫与千篇也纷纷大声嚎啕起来,一个高喊:“归儿!”一个大喊:“师兄!” 此情此景叫人无不动容,查雪柔与薛忆霜接连看了四个人的反应,也都明白万归当是不治身亡了,这便也纷纷上前安慰,查雪柔与韩夫人较为熟识,便是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声宽慰。 而薛忆霜与古鸿一起,强打着精神想要先安抚韩大夫与千篇二人,但不想韩大夫竟哭了一阵以后,有些气息不稳,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好在众人虽然伤心,但是千篇与韩夫人的医术还是高明,便眼见着韩大夫忧伤过度而晕厥,忙先将韩大夫扶到卧房,稍稍施针便让韩大夫平稳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不知几何为?徒遭人情顾。修得半生德,到头遇灾祸。 迷糊只见,韩大夫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焦急的韩夫人以及查雪柔和薛忆霜,只觉得心中悲痛异常,只管开口问道:“归儿?归儿怎么样了?” 眼见着韩大夫纵使如此还不忘自己的这个徒弟,众人顿时更觉伤痛,韩大夫与韩夫人没有子嗣,便是将这两个徒弟视同己出,实在不想今日忽而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韩夫人自也是唉声叹气站在一旁,毕竟她也是看着万归长大的,而此时便是由查雪柔负责安慰韩大夫了,毕竟这里除了韩大夫的至亲,也就查雪柔与他最为熟悉,只听得查雪柔说道:“韩爷爷,还请保重身体。” 韩大夫自是知道这问也是白问,自己亲眼见着万归就此离世,只不过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罢了,他多么希望这一觉醒来这一切都只是噩梦而已,但世事又岂是自己所能期望的那般,听得查雪柔所说,他自然也就开始痛哭起来,望着这满头白发的老人,他救过无数的性命,却是没有救成自己的徒弟,这种痛苦却是常人难以体会。 查雪柔站在一侧,只有无尽的沉默,待到韩大夫痛哭了一阵以后,便又含着眼泪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韩大夫所问的,自然就是万归的遗体,查雪柔听韩大夫问,便说道:“现在古鸿与千篇正在后堂布置灵堂,收敛万归的尸首,您再多歇一歇,到时候我陪您过去。” 韩大夫此时虽然急切想要去见自己的徒儿最后一面,但是确实自己此刻也觉得气血不顺,便听得查雪柔之言没有动弹,但是依旧手捂脸面暗自神伤。 而古鸿则留在后堂,与千篇一道叫来了入殓人,去定了一些灵堂布置的材料简单装点了一下,这便与入殓人一同将万归的遗体收拾干净。 古鸿留下来帮忙的原因其实也很实际,第一是韩大夫身体不适,那只留下千篇一个男子,自己再如何也要尽量帮帮他,再来就是在收拾万归遗体的同时,还能检查万归的死因,由于去得突然,古鸿一直对于万归的死因抱有疑问,就在替他收拾之时,拉开他肩头的衣襟,果然他肩颈处也有一个深深的针刺红印。 千篇看见古鸿这般行为,也知事有蹊跷,上前看到那红印以后,顿时也是心中一沉,对着古鸿说道:“难不成?我师兄他?” 只见得古鸿微微点头说道:“错不了的,定然是死于这肩颈穴针刺了。” “难道说当真有人要害我们?”千篇闻言心中也有些恐慌起来。 只见得古鸿想了想后,便问千篇道:“千篇,我且问你一件事。” 千篇听古鸿问自己,便示意他尽管问便是,只听得古鸿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一直说的那个第三个弟子是什么情况?能与我说说吗?” 古鸿虽然只是听闻他们有第三个师弟,而且看似还是个医术极佳的人,但是但凡提起他,整个医馆的人的反应也叫人怀疑,此时的古鸿俨然将这个事件看得不太寻常,思绪也在不断地飞驰。 只见得千篇闻言着实一愣,随即对着古鸿说道:“你,你是问问百褶?” 古鸿自然不知道三弟子的名字,但是听起来便明白这个叫做百褶的人应当就是韩大夫的三弟子了,随即便点头问道:“总之就是那个三弟子,你们说他背叛师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言,千篇的神色越发紧张,只见得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她,她不可能。” 此刻的古鸿洞察力十分敏锐,便是一听就知千篇这是有意隐瞒,于是有些急怒交加的他忙对着千篇说道:“千篇,你要知道,你师父被袭,你师兄被害,这肯定是有所关联的,若不趁早查出真凶,下一个恐怕是你或者是韩夫人了,你明白吗?” 千篇闻言,心中一阵恐慌,但是还是故意镇定了一下心神说道:“不,不会是她的,古大哥,百褶她没有理由害我们的。” 古鸿闻言,顿时回忆起之前万归之言,便忙问道:“什么意思?万归之前可是说这个三弟子,也就是这个百褶可是背叛了师门,与师兄弟交恶的,她又怎么会没有杀人动机呢?” 此时的千篇眼神飘忽,见得古鸿咄咄紧逼,终是没有隐瞒下去,而是说道:“我说不可能,不是因为动机,而是,而是因为百褶已经死了。” “死了?”古鸿闻言,顿时又是一阵大惊,他不想这韩大夫最具天赋的弟子,居然已经死了,便忙问道,“怎,怎么回事?千篇,你最好还是告知于我。” 千篇看似也对此事十分惶恐,便对着古鸿说道:“我是四年前来的,而后过了不久,师父在带我们采集药材之时,发现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少女,出于同情,便将她留下,出了钱替她安葬父亲。” “什么?”古鸿听得又是一愣,“这个百褶是女的?” 只见千篇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本来师父就是想要让她为师娘打打下手,但是不想,她但凡见过大家诊病医人,便能立即将这些套路记得清楚,不出一年,便是把各种症状的特点以及一些基本的用药都记得清楚,师父也发现了她的天赋,便正式收了她为第三个弟子,取名百褶。” 古鸿闻言便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但是便又问道:“那,那她又是怎么会与师父交恶的呢?” 只见千篇闻言,好似有些犹豫起来,随即又结结巴巴说道:“她,她后面就越来越自大,完全不把我们甚至师父都不放在眼里,所以,师父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出了医馆。” 古鸿也觉得此事也合乎情理,若是一手培养的人才便是学了本事却不尊师长,任是何人也会将其驱逐师门的,随即又问道:“那你说她死了,你又是如何知道?” 此话问得,只见千篇依旧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似是去年师兄进京赴职,路途中见到百褶正在京中开医馆,师兄说他当时一怒之下就去与百褶争吵,可是不想百褶一气之下竟气血不畅,一口气没提上来窒息而亡了。” 古鸿闻言,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既然千篇说这是从万归口中听出来的,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想来还是觉得奇怪,一个自负如此的人,竟然会因为万归的几句话而活活气死,亦或是其中别有故事?这毕竟是靠凭空猜想是猜想不到的,古鸿便也没有多想,但是如果真是如此,那下手害韩大夫以及万归的又是何人? 此时的灵堂已经布置完毕,因为韩大夫一门平日里帮助大家不少,甚至免费为穷苦百姓诊病,所以备受大家爱戴,此时大弟子万归身故的消息逐渐传开,陆续也有城中的百姓前来拜祭。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同,不用守灵,但是韩大夫丧徒悲痛,自从自己身体略感好了一些便来到了灵堂,由韩夫人陪同,在一旁的椅子上呆呆地坐着,时不时还流下眼泪。 由于万归还没有子嗣,所以作为师弟的千篇是唯一比他辈分小的人,所以他便承担起了守丧的重担,此时整个医馆的氛围皆在一片哀伤中沉浸着。 查雪柔与秦忆霜也都一直在灵堂陪着韩大夫,毕竟忽然经历这一切,二人也有些不知所措,唯独古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便自顾去得后院四处搜寻。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去找,只是凭着直觉来到了柴房,看着那一锅的草药已经烧干,细细检查以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亦或是说凭他现如今对药物的分辨,也是不能,但是心道药应当没有问题,毕竟这药他也不是第一次喝了,如果在药里面动手脚,以万归的医术,难免不被发觉。 但是正当古鸿踌躇之时,又无意踩到了一根小木柴,他依稀记得,这个木柴是他刚遇见万归之时他拿进来的,起先没有注意,现在对比之下才发觉,这些木柴虽然与一般木柴没有差别,但是好似相对都很整齐,大小也都适中,由于是煎药的小火炉的木柴,所以一般也就两根手指般的粗细,三寸多长而已,其它并无什么区别。 可是这便是古鸿探案时刻的思维,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同,想来想去却也发现不了,越是心急也就越是焦虑,这边忽而手中一使劲,竟把那细小的木柴拦腰折断,但也正是这一折,古鸿顿时眼中一阵光芒闪过,只见得这个木柴并不是被他用手劲强行折断的,而是这木柴本就是拼接起来的,因为这折断之处实在太过平整,分明就是被人用利刃切开随后又粘上的。 更是让古鸿觉得不对的,便是那断口之处,竟然有一个细小的孔,孔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随即,古鸿将那些木柴纷纷掐断,果真,其它的木柴也都是拼接起来,而里面也都是有这般的小孔。 掐了几根以后,古鸿忽而闻得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刚刚嗅得觉得心仪,却是忽而觉得头晕目眩起来,幸得此时古鸿的内力已然稳固,便是强行运功驱散,以保自己的神智。 但是随着古鸿神智的清醒,他的思绪也顿时明朗起来,他明白,万归晕倒的真因并不是被针刺入肩颈穴窒息,而是燃烧了与这跟木柴一样参有这种东西的木柴,导致他嗅到了这种能使人晕眩的香料。 但是万归又确确实实是死于肩颈穴被刺,那就说明,最有可能的就是万归是被他们发现晕厥以后被人下的手,而当众人发现晕厥的万归以后,有触碰过他的人除了抬他到床榻的自己以外,还有韩大夫、韩夫人以及千篇三人了。 忽而,古鸿又想起了之前自己在门前见到的那个黄袍影子,便是也在韩大夫的房中见过了那间黄袍,顿时,他的心中有了一些答案,随即便又自顾冲向灵堂,只见得还未进门,韩夫人与查雪柔正扶着韩大夫出来,想是韩夫人实在看不得韩大夫如此伤心,这便将他规劝回房来了。 眼看着韩大夫身上那件黄袍,古鸿顿时也不顾韩大夫的身体,上前便问道:“韩大夫,在下有一事想问。” “先让韩大夫回去休息。”查雪柔不知古鸿要问什么,但是她却觉得古鸿此番甚是无礼,便对着他皱眉说道,“韩大夫现在身体实在是不好,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劝得出灵堂。” 但是古鸿此刻寻求真相急切,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礼,但依旧深鞠一躬说道:“我知道韩大夫身体不适,但是这个问题很是重要,还请韩大夫一定要回答我。” 查雪柔眼看古鸿好似转了性一般地纠缠,顿时有些生气,却听得韩大夫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有什么你尽管问吧。” 听韩大夫让自己问,古鸿也不犹豫,立即问道:“敢问韩大夫,今日午后大致是吃饭之时,是否有离开过饭厅?” 韩大夫不明所以,便点头说道:“我吃了一些后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便先行回了房间。” 古鸿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么敢问您是否去过柴房?” “你什么意思?”查雪柔闻言顿明白古鸿好似话中另有他意,这便质问古鸿道,“你是觉得韩大夫就是凶手?你有没有搞错?韩大夫昨日都险些遇害,他又怎么会是凶手?” 古鸿被查雪柔这突然的质问也是惊讶万分,毕竟与查雪柔相处多时,她的冷静以及细心自己还是较为佩服的,可不想今日刚刚开口询问,便让查雪柔这般恼怒,一时之间竟没了主张,忙说道:“我不是那意思,是我出得后院,正见一个黄袍身影从门前经过,我没看得清,只是这黄袍我正巧在韩大夫房中见得。” 查雪柔倒地还是查雪柔,她外冷内热,表面不苟言笑,内心却有着丰富的情感,纵使刚刚还心有不满,但是听得古鸿这般说道,还是选择要相信一下古鸿,这便又看向韩大夫,试图找寻一些答案。 而韩大夫则微微点头,平静地说道:“那时候我吃完饭,想到一直在煎药的归儿,便去柴房看看他药煎得如何,想要让他记得去吃些东西,而后便走了。” “是这样的吗?”古鸿闻言,不由问道,眼看韩大夫点了点头后,他便微微一笑说道,“韩大夫请见谅,古鸿也希望能够查明真相,还万归兄一个公道罢了。” “明白,这也是我所希望的。”此时的韩大夫脸色当真不好,见他点头默然说完这些后,古鸿也便不再阻拦,而是拜别了韩大夫,径直回了灵堂。 一路之上,古鸿心中颇有波澜,因为他依稀记得自己刚到柴房之时,万归并不在柴房,而后才见他拿着柴火回来,那就说明早自己没多久去得韩大夫应该也没碰到万归,这就说明韩大夫是在说谎,这更引起了古鸿的怀疑。 想着想着,古鸿已经进到灵堂,此时的灵堂点起了长明灯,千篇披着守孝服跪在一边守灵,薛忆霜虽然好似有些害怕,但还是坐在那儿陪着千篇,见得古鸿进来,竟有些欣喜,随即问道:“古鸿,你去哪儿了?” 眼见着此刻只有千篇以及薛忆霜的灵堂,古鸿也就前去万归灵柩前拜祭一下,随后陪同薛忆霜坐下说道:“我就是觉得事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薛忆霜不知古鸿又是犯傻还是当真发现什么,便有些怀疑地问道。 只见得古鸿看着千篇,忽而问道:“千篇,我知道,关于百褶之事你有所隐瞒,我也不希望你能全部说出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负了你师父以及师兄,尽可能告将事实相告。” 薛忆霜听着一头雾水,只见得千篇此时看了看古鸿,一时之间脸色有些在哀伤与无奈之间转变,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与师娘一起撰写过一本《韩氏医典》。” 古鸿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由问道:“是一本医书?” 只见得千篇点了点头说道:“这本医书虽说也不是什么旷古烁今的医书,但是是师父这几十年间,集合百家医典的萃取之作,融合了自己与师娘的理念,专门针对当代大宋乃至周边常见的病状做的一本针对性的医药书籍。” 古鸿点了点头,静静听着千篇说道:“但是这个医典,师父却一直没有传给我们任何人,后来我们才知道,师父是想日后选得一个真正的接班人时将它传授给那个接班人。” 要说古鸿此时的思维当真是敏捷异常,竟能举一反三,只听得他直接开口道:“百褶就是你们师父选定的接班人?” 千篇听得古鸿这般问道,顿时一阵错愕,随即便点头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古鸿闻言便笑笑说道。 眼见古鸿当真好似只是猜的,千篇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那是一年多前了,万归师兄刚刚入宫当上御医,十分需要这一部医典,一来可以让他医术更加精进,而来也能借此平步青云,可是师父却更加欣赏小师妹那喜欢救助贫苦百姓之心,而且说实在的,小师妹的医术天分确实比师兄来的要高。” 古鸿听得好奇,便继续问道:“那接下来呢?又为何会说她自负而叛离师门?” 只见得千篇也是微微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夜,小师妹忽而潜入师父药房,查找师父的《韩氏医典》被师兄抓获,师父一怒之下,便逐小师妹出了师门,而她的所谓的自负什么,都是师兄一人所说,只不过他是师兄,他这般说也不许我再为她作辩护,所以我也就照着他的话告知于你们了。” 事情终于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古鸿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万归此前这般不愿意提及百褶,而韩大夫为何对百褶之事一声叹息,原来当中竟有这般缘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翻出过往忆种种,感叹回首念思思。 此刻知道了这些关于百褶的事情,古鸿顿时觉得百褶的死可能也是十分有叫人疑惑的地方的,既然她是被以偷窃唯有逐出师门的,那么她应该不会对于师父有如此大的恨意才是,而且千篇也说了,百褶死前是见过万归的,难不成? 想到此点的古鸿,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寻常,便一把抓着千篇的衣襟问道:“千篇,你老实回答我,百褶究竟是怎么死的?” 只见得千篇忽而叹了一口气说道:“百褶,百褶她本身就身患重疾,这件事是连我师父都不知道的,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百褶她让我不许说出来,但是可能是她急切想要救治自己吧,所以她才想要偷取医术来寻找一些治疗的方法,但是却被师兄发现。” “既然是情有苦衷,那应该告诉韩大夫啊。”薛忆霜终于有机会插嘴了,她一直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谈话,也对于这个三弟子的事情感到惋惜。 听得这话,只见得千篇忽而一阵苦笑说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他人为她难过,我当时确实是想说出真相,但是便是开口之际,见得她正盯着我看,那种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是一种恳求,又好似一种哀伤,让我根本没有开口的勇气,也就随着她而去了。” 看着千篇一边说,一边好似臆想一般闭上了双眼,同时眼角还不经意间趟出了一点泪痕,古鸿顿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此时,忽而见得查雪柔慢慢走了回来,心情好似也并非十分畅快,古鸿知道她自小认得韩大夫,此时的韩大夫婉如一个年迈丧子的老者,叫她好不难过,古鸿便走了上去,将她拉到一旁,随即问道:“韩大夫怎么样了?” 查雪柔依旧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低着头轻声说道:“韩夫人给他施了几针,现在刚刚睡下。” 古鸿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韩夫人呢?” 只听得查雪柔说道:“韩夫人说要为大家做些食物充饥,我本想帮她,可能是因为她也因此事悲痛不已吧,所以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地独处一会儿吧。” 古鸿心道确实,自己的徒弟忽而身亡,丈夫病痛缠身,确实自身所承受的打击也是不小,但是转念又觉得,奈何心中久久也是不安,此前他经过饭厅之时,路过厨房,眼见着柴火尤新,因当是刚刚劈好的。 突然间,古鸿惊呼一声:“不好!”随即便径直往厨房跑去,查雪柔看着他忽而神情紧张起来,便跟了出去,眼见着他出门左拐,查雪柔便喊住古鸿问道:“你去柴房做什么?” “柴?”古鸿看了看自己去的方向,便又急忙转身,朝着另一头跑去,查雪柔这才明白原来古鸿是走反了,又顿时明白他定然是担忧韩夫人,故而也急忙跟去。 刚一到厨房,便见得韩夫人倒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截没有丢入炉子的柴火。 “韩夫人!”查雪柔与古鸿几乎同时赶到,眼见着这一幕便上前扶起韩夫人,只见得韩夫人双目紧闭,但是还有微弱的呼吸。 “师娘!”此时,又听身后千篇与薛忆霜赶到,千篇见得韩夫人倒在地上,也是十分焦急地上前。 “夫人!”不知何时,就连韩大夫也闻声赶了过来,不由分说便来到韩夫人身边,微微一把她的脉搏,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忙说道:“还有气,快,扶她回屋。” 说着,韩大夫便手捧着韩夫人的颈部,似要将她扶起,只见得他手刚刚托住韩夫人的颈部,只见得古鸿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众人见状顿时一惊,不等开口质问,便见古鸿手中使劲,只见得一根银色的东西从韩大夫掌中滑落。 那东西落得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大家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根绣花用的银针。 “真的是你?”古鸿见状,也好似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韩大夫,为什么?” 此刻,众人眼见着韩大夫手中掉出的竟然是一根针,便是在这个时候,韩大夫将针藏在去托韩夫人颈部的手中,大家忽而便都明白了韩大夫的用意,只见得千篇顿时愣神,慌忙问道:“师,师父……为,为什么?” “韩爷爷。”查雪柔也似无法相信一般,呆呆看着韩大夫,只见得韩大夫看着地上的银针,忽而叹了一口气说道:“古鸿,你果然一直在怀疑我。” 古鸿听闻韩大夫与他说话,便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我甚至怀疑那个人也可能是千篇亦或是韩夫人,毕竟一间衣袍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此时你分明入睡了,又怎地忽而从房间出来,所以我对你也确实格外在意。” “是这样啊?”韩大夫闻言微微颔首说道,“那么,我用的是什么手法你都知道了?” 古鸿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便是这些柴火里的迷药。” “柴火里的迷药?”众人闻言不知缘由,只见得古鸿拿起一根柴火不稍用力就将它掰成两截,只见得这柴火中间好似被人故意挖了一个洞一般,有一个小孔,只听古鸿说道:“这些柴火是做过处理的,便是先被人锯开,随后又放入了迷药,当然,这根里面没有,总是不可能在全部的柴火里面都放置迷药,不然的话被人发现便也会前功尽弃。” 韩大夫默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示意查雪柔与薛忆霜两个女子将韩夫人抱起,对着古鸿说道:“我们先进屋吧。” 古鸿也知道,此时韩夫人晕厥,还是先将她安置为妙,便就点了点头,随着众人一同,进了韩大夫的卧房,在床上安置了韩夫人以后,只听得韩大夫继续说道:“古鸿,你接着说吧。” 古鸿见得韩夫人已经安然躺在床上,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是恰巧不经意间在万归倒下之前去过柴房,见他那时正拿着柴火过来,而您又说之前你去过柴房观瞧他煎药,我是跟着那个黄袍身影去的,既然如此,便是说明您应该没有遇到过万归才是。” “原来如此。”韩大夫闻言便点了点头,“难怪你对我戒备那么重了,原来我一开始就已经露出了破绽。” 只听古鸿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您遇害时的那间屋子,我仔细探查过,当真是没有任何有人进来过的迹象,亦或是说,这根本就是没有人进来过,是你自己从屋内把门锁上,随后用针刺了自己的肩颈穴,当然,若真刺下去了,你也不能保证会不会真的出意外,所以你用了比一般针粗的绣花针,只需微微扎破肩颈的皮肉,便能很明显地让我们看到这处伤痕。” 韩大夫又是一点头说道:“看来,你比我想象当中的要机敏很多,确实如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做成自杀的假象,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却不想现场布置得还是有些疏漏。” “为什么?”不等古鸿发问,查雪柔便有些耐不住了,毕竟在她眼里,自小便认得韩大夫,他为人善良精通艺术,更是为了济世救人离开了迷蝶谷搬到城中开医馆,这样的人,居然会杀人,而且是自己的徒弟,甚至要害自己的夫人。 只见得韩大夫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百褶啊。” 听得韩大夫提起百褶,千篇顿时有些异动,神情无不哀伤,不由说道:“师,师父……” “你别说了。”只听得韩大夫打断千篇说道,“你以为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吗?为师不傻,只是百褶那时候自己不愿说,师父知道她的性格,便也就没有开口。” “这是怎么一回事?”查雪柔方才没有在灵堂听到千篇诉说百褶的故事,便也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便忙问道。 只听韩大夫又简单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后,又是一阵叹息道:“其实,当时的情况我是了解的,而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你们三人吧?” 眼见着韩大夫一边说,一边看向千篇,千篇顿时心中一颤,随即低下了头去,说道:“原来,原来您都知道?” 古鸿闻言也知是有蹊跷,便问千篇道:“你果然还是有瞒着我什么,事已至此,还请直说吧。” 只见得千篇面色凝重,犹豫了半晌,只听得韩大夫坐在椅子上,轻声说道:“篇儿,古公子问什么,且都告诉他吧。” 听闻自己师父这么说,千篇才开口说道:“其实,师父喜欢上了百褶。” 此语当真是语出惊人,大家听得均是一阵惊愕,纷纷看向韩大夫,只见韩大夫坐在椅子上,头不曾抬起,只是默默地看着地面,而此时又听千篇说道:“而且,百褶也同样喜欢师父。” 为人师表喜欢徒弟,是为不伦,为人弟子爱上师父,更是不齿,这样的感情在众人眼里便是莫大的丑事,况且韩大夫是有夫人了,虽说三妻四妾也已经司空见惯,但是若是要纳妾为自己的弟子,传出去也难免遭人闲话。 而万归则在意的不是这一点,他此时刚刚得了功名,入得宫中成为御医,现如今若是师父当真与小师妹有情,那么对于《韩氏医典》,自己就休想染指,故而他找到了师娘,用言语相激,让韩夫人明白此举对于韩夫人的弊端,自是遭人闲话无法抬头,韩大夫一门一世英名恐就此毁于一旦。 韩夫人被说动,也是心生怨念,而此时,千篇则是不经意间发现,韩夫人与万归又告诫他不可说出,虽然在千篇的一再劝阻之下,韩夫人与万归还是由得千篇前去游说了百褶一番,可是此时的百褶,竟已然无法自拔,任凭千篇费尽口舌,也无法说动。 故而,万归又心生一计,这也是千篇的错,他告诉了万归百褶有病的事实,万归则假意去支持百褶,却又言语间告知百褶若是不得医治,恐怕日后也是给师父徒添伤悲,他知道师父的《韩氏医典》当中似有对此病有治愈的先例,便暗示百褶前去偷瞧。 百褶此时深陷其中,竟没有多想,果真中了万归的计谋,而后骗得众人现场捉住了百褶,本来韩大夫早有将《韩氏医典》传给百褶之念,但是这医术也有韩夫人的一份苦工,她便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原谅百褶。 无奈之下,韩大夫只得将百褶驱逐出门,随即便暗中安排千篇为百褶提供住处,百褶喜欢医病救人,便在东京为她开了一间医馆,由于是女子,不便见人,故而只医女眷,但是凭借着高超的医术,逐渐,百褶又在京城打响了名号。 韩大夫本想找机会将百褶接回,可是不想百褶终究是没有敌过病魔,就在几个月前,传来了她去世的消息。 至此韩大夫便不再多替人医病,这也是为何古鸿等人在此待了数日也不怎见得有人上门来看病,通常都是韩夫人与千篇出门替人诊病的缘由。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感慨,道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见古鸿看向韩大夫,韩大夫此时的眼泪已然落下,但是便是如此,一些事情还是要问得清楚,只听得古鸿问道:“所以,你对你夫人以及你的弟子们都怀恨在心?” 接下来的话古鸿也就不多说下去了,因为韩大夫那不住点着的头已经说明了一切,只见得他含着眼泪说道:“他们的本意还是好的,只是做法实在叫我心寒,逐渐的,我有一种感觉,便是是他们害死了百褶,所以,所以我……” “荒谬!”只听得古鸿怒道,“你怎可怪得他们?你明知师徒之恋实则不伦,竟还一意孤行,便是有心为你之人也不会袖手旁观,不是他们害死了百褶,而是你自己害死了百褶。” “我?”韩大夫闻言顿时有些惊愕,随即好似又明白了过来,顿时又哀叹道,“是啊,搞了半天,死的那个,应该是我才对。” “不……”忽而,只听得床上韩夫人开口说道,也不知她是何时醒的,只听她微微说道,“也都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自私害了你,身为医者,便是要济世救人,而我们虽不是直接害死褶儿,却又与害死她无异。” “夫人?”韩大夫看着自己的夫人,顿时愧疚之心油然而生,眼泪此间已然决堤,真是想不到,一个已经花甲之年的老者,竟在这个年纪,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苦楚。 傍晚,古鸿等人出了房间,临出门之际,只见得千篇好似脚下一个打滑,险些跌倒,幸得古鸿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只见得他却是面无表情,悠悠对古鸿说了一句:“多谢。”随即也自顾离开而去。 “接下来怎么办?”查雪柔与薛忆霜跟了出来,问古鸿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决定应该通知官府。”古鸿稍稍沉思片刻,还是这般说道。 查雪柔知道古鸿遵从律法的性格,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惋惜,只是薛忆霜便没古鸿这般之心,便是开口说道:“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韩大夫都一把年纪了,而且他平日里救治过那么多人,再怎么也应当就此算了。” 古鸿其实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是他这一生过来,便是抓获过无数犯人,他们也都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也便没有同通过一次,而此次,他却迷茫了,先不说韩大夫这出手的无奈,却是又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愫,真叫自己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便自顾在后院溜达。 薛忆霜见得古鸿没有回答自己,本想上前追问,却被查雪柔一把拉住,轻声说道:“算了,让他静静吧。” 既然查雪柔如此说来,薛忆霜也只好作罢,只是有些不快地自语道:“这个木头脑袋,怎么就不知道变通!” 而古鸿此时,竟已自顾溜达到了厨房,眼看着这还未及下锅的饭菜,顿时也是感慨万千,一地的柴火依然静静躺着,古鸿便走上前去,忽而,只觉得脚下一滑,幸得自己轻功了得,便是立即稳住了身形没有跌倒,再细细看向地面,只见得这灶台边缘的地上,因为常年累月做饭,已然落了一层油污,脚踩上去十分的滑。 又是此时,古鸿眼见得此前韩大夫掉落的绣花针,便随手捡起观瞧,只见得这针半寸有余,寒光闪闪,古鸿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便是这一霎那,古鸿忽而想起什么,随即忙跑向韩大夫的房间,此时的韩大夫正陪着自己的夫人静静地坐着,眼看着古鸿进来,也不觉得惊讶,便开口说道:“已经报了官吗?” 古鸿知晓韩大夫此时已经全然认罪,而且无怨无悔,但是他却又起了疑虑,便是对着韩大夫说道:“韩大夫,古鸿尚有一事相求。” 韩大夫不知古鸿要做什么,便说道:“你尽管说便是,韩某一罪人之身,不敢受得古公子相求。” 古鸿便也没再犹豫,直接对着韩大夫说道:“韩大夫可否抬起鞋子给古鸿一看。” 韩大夫不明白古鸿用意,便配合着抬起了脚,只见得古鸿十分仔细,竟自顾上前端详起了韩大夫的鞋底,随即又摸了摸他的鞋底。 “古公子,你这是……”眼见古鸿此等行为,韩大夫也是一脸茫然,却见古鸿抬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多谢韩大夫。”说着,竟有拱手一拜,自顾离去。 径直来到灵堂,此时的灵堂之中,只有千篇一人在守灵,只见得他跪在灵前,默不作声,见得古鸿进来,便问道:“古公子,怎么了?” 只见得古鸿手中攥着那根针,慢慢走到千篇身后,由于千篇是跪着的,便是一眼就能看出前片的鞋底,看了一言以后,古鸿方才对着千篇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话要对你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察觉千般异,顿思执念深。 千篇听古鸿有话要对他讲,也不惊奇,反而格外镇定,只见得他头也没回,只是看着万归的灵位,对着古鸿说道:“你可愿意听一个故事?” 古鸿见得他这个样子,却也不着急问他,他觉得这个千篇似乎一直有什么隐瞒着自己,虽然千篇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小,但是他的眼神,一直以来都给古鸿一种深邃的感觉,好似经历过不少沧桑一般,所以听千篇说要给自己讲故事,古鸿反而也格外平静,便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是千篇则听得真切,随即开口说道:“我是四年前来的……” 说着,千篇讲出了他的故事,他现年十七,在他印象中,自己本姓崔,出生在一个小村子中,村子叫什么自己也记不得了,只是依稀记得在他两岁左右的时候,父母都不不幸去世了,随后就有一个村中的富商将他收养。 这个富商好似十分善良,在他初入富商家中之时,便已经见得不少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有男有女,大家生活在一起,富商供他们吃住,叫他们认字,便是到了五六岁的时候,富商便开始告诉他们,他们的父母都是被人害死的,所以要努力练功,为自己父母报仇。 “被人害死的?”古鸿听到此处,不觉打断了千篇的话语,只见得千篇点头说道:“我其实也不清楚,毕竟那时候太小,那个商人伯伯说的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古鸿听得好奇,但是好似千篇也不似说谎,就由得他继续说了下去,只听得千篇又告诉自己,这些孩子便是在六岁以后,纷纷都被送去了别的地方,自己也是那个年纪被送走的,他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哪儿,只知道应该是比嘉兴更南边的地方,因为自己便是一路北上到的嘉兴。 而与他一同前去的,还有几个孩子,他们去的是一个深山,里面有一位老者,老者会武功,便日日夜夜教他们习武,习武非常辛苦,而且老者十分严厉,便是在两年以后,就几乎隔三差五要他们这几个孩子之间互相切磋,虽说是切磋,但是几乎都是动真格的,不到将要被打死之际,老者也不会出手阻止。 千篇的资质不佳,便是输多赢少,常常被打得好几日下不得地,但是便是用这种方法,孩子们却日日受不了了,接连有孩子开始想要逃跑,但是老者武功很高,便是没有人逃得了一日便被他抓回,抓回之后就是一阵毒打,逐渐的,孩子们也不再敢逃跑,只能日复一日地练功。 那一年,千篇十三岁,又是一如既往的比试,又是一如既往地被打成了重伤,随即就是将尽半个月的修养,毕竟孩子越来越大,手上的劲力以及内功也越来越强,一伤就是十天半个月乃至一个月都司空见惯。 直到有一日,老者告知大家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选拔出一个最优秀的弟子将自己的独门武学传授给他,所以又是半月之后,老者又举办了一次比武,用以选拔真正的继承人。 这些孩子实则在岁月的熏陶之下,逐渐学会了抱团扎堆,便是分成了两个派系,自然千篇也在一个派系之中,只不过他武功低微便是常常受欺负的那个。 比武结束,他所在的派系的那个领头者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老者便想将他的武功传授给这个少年,但是不想,这却引发另外一个派系的少年们的不满,他们竟敢胆大妄为,竟在第二天的饭菜当中下毒。 但由于这毒也只是他从深山之中采来的毒蘑菇,便是众人吃了也没有立即毙命,而老者内力深厚自然中毒更轻,他知道自己的弟子要害自己,便起了杀心,随即便带着即将成为自己入室弟子的那个少年那一派,也就是千篇所在的一派与下毒的那派打了起来。 最终结果,竟是两败俱伤,中毒的少年本来就是苦苦支撑,便也没撑得多久便一个个身亡或者直接被另一派的少年们打死,而老者虽然几乎将毒害自己的那些少年尽皆打死,但是便是毒蘑菇的毒攻心,最终也是不治身亡。 但是这就是千篇的运气,他前一日由于被那些孩子欺负,闹了病,便没有去吃饭,等到他在房中久不见众人而好奇前往的时候,便发现这些人已经几乎死绝,除了奄奄一息的老者。 千篇着实还是善良的,他见得老者还有气,便上前查看,老者眼见着千篇居然躲过此劫,不由苦笑起来,感叹天意,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古书对着千篇说道:“孩子,这个书你拿去,这是我毕生的所学,现如今都交给你了。” 眼见着弥留的老者,千篇忽而悲痛万分,便是不住摇头说道:“师父,我资质低微,受不起您这毕生的武学啊。” 但是此时老者却知,他其实也并非是选中了千篇,而是天意将他留了下来,便又是一阵苦笑说道:“但是便是你不愿意,却也是天意难为,你且拿着,你若愿练便练,不练也请你妥善保管,日后交给真正需要他的人。” 千篇听老者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只能点头应允,随即又听老者说道:“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你的资质不佳,但是我看得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我现在很后悔做的这件事,但是这毕竟是我答应人家的,便是一定要完成的,但接下来,你该怎么走,便是你的事了,我不强求。” 不等千篇回答,只见得老者手握书籍的手一软,便垂到地面气绝而亡。 眼见着自己的师父便是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千篇顿时不知所措,毕竟此时自己挚友十三岁,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人情世故,也不会多想,只是收起了那本书本,再将众人安葬,随即才离去。 但是千篇自小山中长大,根本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四处寻找自己的身世,从而回到自己的家中,因为他不想做什么报仇的事情,纵使那个富商以及这个老者都告诉过自己自己父母的死因,他却觉得若是报仇,便是又害得一条性命罢了,他见过鬼迷心窍的几个师兄弟最后纷纷没落得好下场,这便也不想让此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凭借着来时的微末记忆,千篇便径直北上,可是刚到得嘉兴,便已经用完了从山中老者身上搜出来的些许银两,这便终是唯有沿街乞讨。 直到有一天,终于饥饿难耐的千篇,倒在了嘉兴的道路之上,也是命不该绝,便是此时韩大夫诊病回来,路过这条街道,便将奄奄一息的千篇救回,加以救治。 又过了近一个月,千篇这才完全康复,由于自己无依无靠,而且又会武功,自然是被江湖中人出生的韩大夫所青睐有加,便收了他为第二个弟子。 而后又过了半年,一次众人在外行医,恰巧碰见了百褶,百褶年龄与千篇相仿,而且见得百褶,千篇便一直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时候是在临安的郊外,那儿人烟稀少,竟是出现这么一伙人在追赶百褶,出于侠义,韩大夫便出手打退了那伙人后将百褶救下。 据百褶所说,她自小无父无母,被人收养,但是随后又被寄养到一个临安附近的山村之中学武,只不过学武实在严苛,这日她便趁着师父外出之际偷偷溜了出来,但是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便一路追赶至此。 “等等!”古鸿听到此处,顿时觉得有些好奇,不由问道,“她的经历怎么听起来跟你的……” “很像是吗?”千篇明白古鸿的疑惑,便是微微点头说道,“我一开始便也察觉了异样,只不过百褶好似不知道她自己本身的姓名,我也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弄清,只不过由于那时候大家都年少,救回她以后便将她安顿下来,家中出了师娘又无意间冒出一个小姑娘难免有些不便,这也可能就是命运的使然,一日,我便意外撞见她正换衣服,虽立即回避,但是也看到了她身上一处地方。” “什么?”古鸿听得好奇,便忙问道。 只见得千篇说道此处,忽而撸起袖子,只见得他小臂之上,有一道分叉的图案,好似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在手臂的关节内侧,看上去应当是用特殊的颜料文上去的一般。 “这是……”古鸿方才开口询问,便已听千篇讲到:“这是我们在离开那个富商伯伯家中之前文上去的,用来作为他日相认的记号。” 古鸿此刻的思路便又一次将那故事串联起来,随即直接开口问道:“你是见到了那个百褶手臂上也有这个记号?” 千篇的脸色顿时一便,只见得他微微有些发愣,便又转而为微笑道:“你真的很聪明,是啊,所以,她当真就是与我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只不过奇怪的是,我与她分明年龄相仿,却毫无相处过的印象,不过也有可能她是后来来的或者是小时候就被送走了,这个我也无法确定。” 听闻此出,古鸿顿时开始好奇这个富商了,依照千篇的意思,他便也不记得这个富商姓甚名谁,毕竟那时候自己实在太小了,而这个富商不断培养这些孩子的武功,说是用来报仇,但又究竟是谁会与这么多孩子结下愁怨呢?一时之间,古鸿根本毫无头绪,只能听得千篇继续讲着。 那时候千篇发现以后,便与百褶交代了这一切,虽然彼此之间都毫无印象,但是有手臂的记号为证,两人便能确定自己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故而彼此之间的信任也慢慢提升,更甚者是,千篇逐渐喜欢上了百褶,因为百褶她坚强而又善良,便是在千篇眼里一般女子都比不过她。 但是偏偏不巧的是,虽然两人之间无话不谈,百褶甚至告诉了自己身患绝症的实情,但是,百褶也只是把千篇当做至亲的家人而已,而她真正爱上的,却是自己的师父。 千篇虽然也是反对,但是还是选择了支持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子,但是,这件事情逐渐显露,便是以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医馆的不和谐之声也随之展开。 而后万归便联合自己师娘也就是韩夫人想到了如此计策,千篇知道他们的理由,也知道师徒悖论的重要性,也被警告不许告知百褶,这可能就是千篇一直在后悔的事情,那时候他便在伦理与感情之前犹豫不决,甚至一度出现如果能拆散师父与百褶,自己或许还有机会的念头,故而就当真没有告诉百褶。 随后便是万归与韩夫人现场捉住百褶盗书的事,韩大夫其实也很聪明,他心中知晓这是一个阴谋,但是面对着自己的夫人以及弟子,便也不能过于袒护百褶,只得将她逐出师门,但是他又知晓千篇与百褶的交情,所以便让千篇暗地里一直出钱资助百褶生活,甚至帮她在东京开了一家小医馆以维持生计。 然而,万归终是得了御医之衔,到了东京,也发现了百褶,随即便百般刁难,百褶身体有病,便终是不治身亡。 说到此处,千篇的情绪忽而激动起来,眼看着他身子不住颤抖,而且还留下了眼泪,古鸿也是上前一把抚住他的肩膀说道:“看来,百褶的死,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此时只觉得千篇身子一怔,带着婆娑的泪眼抬头看向古鸿,眼见着古鸿那平和的目光也正看着自己,顿时发出一声轻叹道:“是啊,这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说着,古鸿将百褶之死的缘由说了出来,“这是上一次师兄回来探亲之时,我无意间听得他与师娘的谈话才知道,原来,百褶当时其实身体已然逐渐好转,但是她也每每要从外进一些药材来服用,那些药材本就稀缺,所以她的医馆也只有她自己在服用,便是万归,利用自己为官的便利,偷偷在那些药中做了手脚,逐渐百褶的身体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越来越差,终于在一年多以前,与世长辞了。” “所以,你一直恨着你师兄以及你是娘?”古鸿终于也是问出了自己最初想要问的话,“所以,你便在他此次回来之时,想要趁次机会杀了他们?” 千篇此刻的眼神已经不再迷茫,也不惊讶,只是平静地说道:“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只见古鸿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也是不知道的,你的局布得也是巧妙,更甚者是还有人出手帮你。” 此时的千篇忽而有些激动,只见得他眼泪又一次滑落,摇着头说道:“不,师父不是帮我,他之前也是不知道的,只是事后想要替我背负这个罪名罢了。” 听闻千篇之言,古鸿顿时也是料想到了,顿时又是一叹道:“但是百密一疏,最后还是露出了破绽。”只听得古鸿说道,“厨房之中,虽然市场打扫,但是灶台边缘的地面也通常会有柴火的灰烬以及常年累计的油污,凶手利用的是在柴火里下迷香,只要柴火烧到迷香之处,附近的人嗅到便会晕厥,而之后待到柴火烧得旺盛,迷香也就自然消散,但是,要做这个手法,便是要去得灶台边缘安放柴火,或多或少便会猜到地上的油污以及黑灰。” 古鸿悠然记得千篇出门之际滑了一下,便是因为他的鞋底有了一层油污的关系,所以他赶到韩大夫的房中要求检查他的鞋底,而韩大夫的鞋底除了一些基本的泥沙以外并无其他痕迹,这便说明他根本没有靠近过灶台,而古鸿一来灵堂便已经见到了千篇鞋底的油污与灰烬,所以便断定这是他的所为。 随即,古鸿又拿出了手中一直攥着的银针说道:“这跟银针是通常用来刺绣的,虽然粗细吻合万归甚至韩大夫身上的伤痕,但是试想一下,若是将这根针直接扎入肩颈穴,那又如何将它拔出来呢?根本没有着力的余地了,所以我觉得,这根针根本就不是杀人凶器。” 言罢,只见千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可能就是师父有意将罪名拦在他身上的方式吧。”说着,只见千篇从腰间取出一枚铜质的戒指,轻轻转动之下,戒指边缘伸出一根如这跟绣花针一般粗细长短的银针。 眼看着千篇拿出了真正的凶器,古鸿也是一阵默然,正待此时,忽闻一阵脚步之声传来,只见得韩大夫此时便已经来到了灵堂,此时的他面容憔悴,完全不似一个医者应有的精神,而查雪柔与薛忆霜也随后便至,她们当是见得韩大夫忽而赶往灵堂,所以才跟了上来。 只见得韩大夫上前跪倒在千篇的身边,轻轻安抚着他的臂膀,开口说道:“篇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只见得千篇微微摇头说道:“师父,这一切,都是源自于我的恨,一切也都是我的想法,便是不该由您来替我承担。” 韩大夫闻言,不由有些哀愁:“傻孩子,这都是师父的过错,是师父的错啊。” 原来,韩大夫便也是一开始也知道了一切的始末,他更知道千篇的内心,便是在万归回来之时,就一直提防着千篇,那夜他出门,便是早已事先约好了千篇谈话,只不过那时候的千篇已然被恨意蒙蔽了双眼,竟对韩大夫的规劝毫不理会,韩大夫无奈,便自己锁了房门,后将自己的肩颈穴刺破,装作一副密室杀人的假象,希望的就是提点千篇。 古鸿在万归死的那日,见到的身影也确实是韩大夫的,他本见得千篇饭后出门净手,便怕他趁机去杀害万归,便慌忙赶去,但是到了柴房却不见万归,当是他已经离开,便才回房,怎想千篇便是早已在柴火中下了手脚,这便在万归晕厥之际,自己上前扶起他之时,已然将铜戒之中的长针,扎入了他的肩颈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郎情妾意实难成,无奈空自坠沉沦。 在此之后,韩大夫也知道,已经无法阻止千篇,便想到作为千篇的替身替他顶罪,便是在韩夫人晕厥之际,率先抱住韩夫人,而且故意露出手中藏针的破绽给古鸿,以至于造成行凶不成被当场抓获的假象,他所希望的,也是千篇能够回头。 终于,眼看着师父屡次三番阻止自己,甚至甘愿替他定罪,为的也就是让自己回头是岸,在这内心的痛苦之间,千篇也忽而醒悟,便终是来到万归的灵堂,长跪忏悔,本来就想之后亲自承认犯罪,但不想已被古鸿早一步发现。 眼见着师徒二人靠在一起,古鸿也是莫名地忧伤,想不到一个情字,竟然会造成这么痛苦的结果。 而此时千篇哭了一阵以后,又对韩大夫说道:“师父,是您和百褶,一直教导我医者仁心的道理,便是做人也当如此,可我终还是负了你们二人的希望,从医者而不仁,实为大错。” 韩大夫用含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千篇,慢慢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说道:“孩子,是为师的错,明知伦理不可背,却还一意孤行,造成了今天的后果是为师的错啊,你说身为医者不仁,为师又何尝仁义了,身为江湖中人,又不义,为师又怎再有脸面对世人。” “不,师父!”只听千篇忽而大声说道,“这怪不得您,这一切,这一切只是怪这遭老天的无情,这遭老天的戏弄,您是个好大夫,您治病救人,帮助百姓,您所做的,都是大仁大义之举,您可千万不能因为一件事而否定您自身的一切啊。” 原来,千篇的心中,是一直尊敬着自己的师父的,他其实也恨自己的师父,因为他夺走了自己最爱之人的心,但是他便也原谅了自己的师父,毕竟百褶也是深深爱着自己的师父的,在他眼里,是这两个人教会了他仁义,便是无法恨这二人,纵使要下手,他也未曾想过要加害师父,纵使自己也曾想过这一切的起因也归咎于师父,但是他却依旧无法加害自己的恩师,没有师父便没有自己,他还是十分尊敬自己的师父的。 听得千篇的话语,韩大夫终是泪流不止,众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将二人扶起,只见得千篇起身之后,抹去一把眼泪,转头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你很聪明,也很厉害,可能,我替《蚍蜉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主人。”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已然十分陈旧的书籍,递给古鸿。 古鸿低头看去,只见得这本书上依稀写着《蚍蜉功》三个大字,顿时惊愕道:“这就是你之前习武的师父留给你的武功?” 只听千篇点头说道:“是的,我资质愚钝,自知纵使练了也无甚大用,便一直带在身上,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碰到一个值得信赖之人将它托付,如今,你便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这怎么可以?”古鸿闻言便忙推辞道,“这是你的武功,我怎么可以接受。” 只见千篇将书本一把塞在古鸿的手中说道:“这也是我习武的师父的意思,便是希望你能抱着一颗仁慈之心,善用这门武功,不求发扬光大,只求一路传承。” 听着千篇恳切地说出此话,古鸿一时之间不置可否,呆呆望着手中的《蚍蜉功》良久,也没有开口说话,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再抬头看去便是千篇忽而软倒下去,幸得古鸿眼疾手快,忙一把拉住了千篇,但是随着他无力地双腿,也站立不住,只得慢慢将他放在地上。 “篇儿!”韩大夫见状,也是一惊,忙上前跪在了千篇的身边,便是稍一把脉,脸色也顿时变得苍白,“你,你这是……” 不用韩大夫多言,只见得千篇的戒指上的长针,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脉之处,心脉被刺,千篇已然无药可救,只是由于他有武功根底,便是一时之间没有当场毙命,便还是用着最后一丝气力对着韩大夫说道:“师父,徒儿不孝,先走一步了,希望,希望您能够继续保持着仁义之心,继续解救天下苍生。” “你这傻孩子,你这傻孩子……”韩大夫此时当真已经悲痛万分,只有不住地念叨着这一句话,随后声音慢慢轻了下来,只是握着千篇的手腕低头痛苦。 而千篇又转头看向古鸿,古鸿此时也是一脸茫然,对于千篇忽而的自杀也是措手不及,只是扶着他蹲在一侧,沉默不语,只听千篇说道:“《蚍蜉功》就交给你了,还有,还有,你要好好珍惜身边之人,千万不要同我一般……” 说到此处,千篇又顿时觉得气息无法提及,便是神色痛楚,含泪呲牙,古鸿眼见得此状,也不由留下了眼泪,忙对着他说道:“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千篇痛苦的样子叫人看得心痛,便是一旁还不知道全部事实的查雪柔与薛忆霜也是心中难受,薛忆霜甚至直接靠在了查雪柔的怀中不敢直视。 而千篇一口气吐出,只觉得身体微微畅快了些,但是便也是最后一口气了,只听得他又将本已闭上的眼睛睁开,呆呆望着房梁,泪水不禁从眼角滑落,最终轻声念叨:“百褶,我来了,对,对不起,希望,希望你能,原,原谅,原谅……” 说到此处,已然不闻千篇的声音,只见的他的双眼慢慢又闭上,而嘴角尚且微微颤抖,好似还要说些什么,但是也仅仅是一会儿,便也停止了颤抖,随即没了动静。 “孩子!”韩大夫知道千篇此时已然走了,便又是痛哭地大喊一声,哭声也随即掩盖不住,便仰头大嚎起来。 白发苍苍收徒弟,一朝踏错背伦理,情散爱落本心痛,转身白发送黑头。 此情此景,看在古鸿、查雪柔以及薛忆霜的眼中,是如此的悲凉,如此的无奈,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就好似众人的心境一般,也顿时一片灰暗,就是在这昏暗的灵堂之中,有的只是三个无措的青年,两具冰凉的尸体,以及一个无助的老者在将自己痛苦的哀嚎传达天际。 一切沉浮皆落定,由于证据确着,又得千篇亲自承认,古鸿便没再过纠结于什么法度,而是帮着韩大夫与韩夫人一同收拾了他两位弟子的后事,待得七日之后,入土下葬。 由于见得韩大夫一直以来都是伤心欲绝,查雪柔便是十分不忍心,便就要求古鸿再于此处留得几日,帮韩大夫安排家中事宜。 薛忆霜当时听得查雪柔的意见,则是抿嘴偷笑一声不语,却被古鸿所查问其缘由,只听得薛忆霜又是一阵叹息道:“我真觉得其实与我们在一起的有两个你。” “此话怎讲?”古鸿听得一头雾水,却是又见薛忆霜轻轻招呼骨骺凑近,在他耳旁低声说道:“查姐姐是看你伤势刚刚愈合,这才说是要多留几日,见你每次遇到此刻凶案的时候格外机敏,怎地平常如此愚钝?” 不等古鸿愣神,只见得查雪柔应当是听见了薛忆霜所说,便是轻轻哼了一声:“小霜!” 只见薛忆霜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说话,而查雪柔瞪完薛忆霜后又不自觉看了古鸿一眼,只见得古鸿此时也正用一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便又无不尴尬,忙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其实古鸿在这么些人的提示之下,也逐渐理解了查雪柔对他的这一种情愫,只是现如今的自己,还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才是妥当,看着扭过一边的查雪柔,纵使想要说些什么,但依旧还是不知从何开口。 由于此时实在韩大夫的医馆当中,众人也不待多言,便是又住了些时日,古鸿的伤势也终于是基本愈合,此时已然可以卸了纱布了,眼见着自己身上的这一道长长的疤痕,顿时古鸿觉得好似是自己人生当中,甚至是江湖生涯当中的一个深深的标志,根本就没有再在意自己被人所伤的那种屈辱。 终是要告别了,韩大夫虽然这几日依旧闷闷不乐,但是好在有众人相陪,也是起色好了许多,他们要离去,也是倍感不舍,这便将众人送出了嘉兴方才止步。 眼见着这个自小就认识的同门长辈,查雪柔也是感慨万千,临行还是不忘嘱咐道:“韩爷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您是一名好大夫,可千万要一直行医下去,百姓们都需要您。” 韩大夫这些日子好似也看开了许多,便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的,这也是千篇与百褶所希望的,我定然不能辜负二人对我的期待,你们放心,我也会继续寻得品行端正,有学医天分的孩子加以培养。” “嗯,这就对了。”相处几日下来,薛忆霜与韩大夫夫妇也是颇为熟悉,她那天真活泼的性格更是受到了韩夫人的喜爱,甚至还传授了她一些基本的外伤调养方法,这便也开口说道,“您二位的医术如此精湛,就应该有人继承,而且我觉得,您不该把《韩氏医典》作为独门医书,行医者,就应该把自己的经验以及方式广为传陈。” 听着薛忆霜的话,韩大夫也是感慨万千,忙说道:“薛姑娘所言极是,韩某也有此意。”说着,好似想起什么,便又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众人道,“这是我调制的益气养生的药丸,虽说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是若是受伤或者生病,服下一粒,便也能暂保性命无碍。” 查雪柔见得韩大夫临行还要赠礼,结果药瓶的同时也连声谢道:“多谢韩爷爷,那我们便去了。” 韩大夫闻言先是点头,但是想了想后还是对着查雪柔说道:“少主,我想了很久,有些话还是要对你说。” 查雪柔不知此时韩大夫还有什么要交代,便说道:“您尽管说就是。” 只见得韩大夫看了一眼古鸿以后,对着查雪柔说道:“少主您的眼光没有错,有些事情若是一直这般下去,便是可能最终将会错失,这也是查大侠以及查夫人所经历得来的宝贵经验,我便也希望您能与您的爷爷奶奶一样,可以早日把握好自己的感情,切莫错过再去后悔。” 韩大夫这话说得很轻,但是薛忆霜与古鸿依旧是听得真切,古鸿倒是依旧一副木讷的样子不知所云,但是薛忆霜便是听懂了在一旁偷乐,但是此时的查雪柔却不似往常那般听得这些话面露娇羞,而是有些沉默,虽然打起了笑容,却是不知这笑容底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心结,只见得查雪柔点了点头,随即便正式辞别了韩大夫夫妇,往北而去。 骑在马上,古鸿依旧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但是本就是游历,众人便也没那么多讲究,只听得薛忆霜问道:“接下来去哪儿?” 古鸿却早已有了决定,便开口道:“庐州,我想去庐州。” 查雪柔与薛忆霜二人自然是明白古鸿的意思,他对于王忱的尊重现在越来越深,这二人也是较为欣赏王忱的气度,同时也同样对王忱的劲力产生了一些的好奇,便也同意去往王忱得到自己心爱之人的那个地方,庐州。 行了两日,众人终是来到了庐州城郊的一个小县城中,此时天色阴沉,忽降瓢泼大雨,大雨绵延不知何时落尽,众人只得在这个小县城中找了一处看似应当有些年头的客栈落了脚。 这个客栈不大,一共只有一层,稀稀拉拉便是十余间客房,但是由于地方偏远,一般也只有路过的客商会在此驻足,所以通常也不会有多少人在,三人便要了两间客房,要了些热水,便进屋换洗了衣服又找掌柜要了几把伞后便出门找了家餐馆吃饭。 此时不是用饭时间,饭馆自然也人烟稀少,只是有四个人看似也是过路客商坐在那儿吃这些简单的点心,三人入了餐馆,也找了个干净的位子坐下,要了三碗面条便将就着吃了起来。 古鸿好似当真饿急,便是吃得飞快,一眨眼便吃完了一碗面,随即便看着那依旧瓢泼的大雨,不由说道:“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本就不着急,留得一日又如何?”薛忆霜吃着面对着古鸿说道。 古鸿一想好似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又何须着急,腹中觉得还是有些饿,便又要了一碗面,而就在等待面上来之时,闲着无聊,古鸿便随手拿出了那本《蚍蜉功》随意翻弄。 查雪柔见得他拿出此书观瞧,便好奇问道:“这书你这几日都在练吗?” 古鸿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在韩大夫那儿练得一些心法,这几日在外练了些许的招式,但是这武功也着实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薛忆霜此时也吃完了一碗面,放下筷子问道,“这门功夫我都没听过,真有这么厉害?” 只见古鸿轻轻拍了拍这本书的面皮,有些新奇地说道:“正所谓‘蚍蜉虽小,力可撼树’,说白了,这门武功以力为主,我昨日夜里独自练功,试了试这武功,依照它的心法以及招式修炼,当真能提升不少力量,一些大树山石,便能轻易扛起,着实不得了。” “真有这么厉害?”查雪柔闻言也是一阵好奇,看着古鸿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样子,便又说道,“找个机会,与我比试一下吧,让我也见识见识这门功夫。” “行啊!”听得又能和查雪柔比试,古鸿自是十分开心,在他心中,练功本就是他的喜好,而自从输了查雪柔以后,便是以她为自己的一个目标在努力着。 正待古鸿兴奋地答应之时,小二正将他的第二碗面端了上来,古鸿随即一声谢罢,便又开始吃了起来,但是刚刚吃了一口,却觉得眼前人影晃动,而查雪柔与薛忆霜也感觉到了眼前的人影,便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之前正在围坐一同吃着点心的四个人纷纷站在他们的面前,为首的一人绢衣素裹,就连发冠与要带都是白的,甚至肤色都白的出奇,只见得他看着古鸿问道:“这位公子,想必你也是江湖中人吧?” 古鸿眼见着这个白面公子,一脸文气,这话的意思却好似在说他也是江湖中人一般,又看向后面三人,只见得那三人也都是一身白衣,只是都或多或少佩戴兵刃,想来他们也确实是江湖中人,这便起身拱手道:“在下不才,初入江湖而已。” “哦,初入?”那个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便取出一把铁质的扇子,打开以后也不扇风,而是又收了回去后继续说道:“听你们说你们要讨教几招,我想不如先跟我过几招?” 这人说话也确实无礼,便是毫不认识竟直接前来要求比试,薛忆霜自然快人快语说道:“你这家伙好生无礼,纵使皆为江湖中人,哪有一开口便要比试的?” “哎,姑娘此言差矣!”只听得那个白衣公子继续说道,“是你们先在讨论比试的,作为江湖中人,以武会友本就是常事,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练武之人很稀松平常的事不是吗?” 他这话好似也尚有道理,但是薛忆霜便还是有些不快,又要开口反驳,便被查雪柔一把拉住手腕,看查雪柔暗自摇头示意,方才不再作声。 而古鸿此时好似也并不在意此人是否无礼一般,便是一跃而起对着他笑道:“好说好说,这位公子所言甚是,若不嫌弃,我们找个地方比试便是。” 此言一出,只见得查雪柔与薛忆霜皆是一脸不悦,纷纷心道这古鸿又在犯傻,但是也没有阻拦,她们也对眼前这个无礼的青年感到好奇,更对古鸿新练的武功感到期待。 只听得那个白衣公子又说道:“何须另择他处,便是切磋而已,只要挪开些桌椅便是。” “好,痛快!”古鸿闻言则也是莫名兴奋,随即又想到什么,忙又抱拳道,“差点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古鸿,师承苏州雪月派。” 那个白衣公子闻言,竟斜嘴一笑道:“古公子,有礼了。”说着,便见得他身后三人已经纷纷搬开了桌椅,这白衣公子也是手抱着拳,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在下崔白,无门无派,只是生得一偏僻院落名唤‘离仇别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倾盆直下雨打檐,有意无意想对颜。 听得这个崔白自报了家门以后,古鸿等人都是猛然一愣,纷纷一步上前靠近崔白。 而崔白则是一脸意外之相,微微一笑问道三人:“怎么?莫不是在下与三位相识,还是说你们听得过‘离仇别苑’?” 古鸿与查雪柔还有薛忆霜正好似惊奇又有些紧张地看着崔白,气氛也随之变得微微有些紧张一般,而崔白倒没什么,只是他身后的三人却也都纷纷有些戒备起来,查雪柔见得如此情形,便轻轻拉了拉古鸿的衣角,示意他先不要声张,而率先站出,却正要开口询问,忽地见得这个饭馆的掌柜的跌撞跑出,拦在众人中间,满脸堆笑对着两边的人说道:“几位,几位,我们只是小本买卖,若是要切磋武艺,还是不要在这儿动手的好。” “掌柜的,外面风雨交加的,我们来了兴致,又怎是能一下换得地方的?”崔白也是笑着对着那掌柜的说道。 只听掌柜的闻言又慌忙回道:“小店只是小本买卖,地方狭窄,可经不起几位大侠这般的折腾啊。” “没事儿!”崔白又说道,“桌椅都已经挪开了,这么点地儿够我们施展了,只是切磋切磋,又不是生死相搏,没那么多可紧张的。” “且不能这么说……”那个掌柜的依旧十分紧张地说道。 而就在崔白与那个掌柜的搭腔期间,只见得查雪柔忙趁机小声对着古鸿与薛忆霜说道:“我们先不要声张,先看看这家伙的底细再说也不迟。” 古鸿与薛忆霜听了查雪柔的话后都纷纷点了点头,而此时这崔白与这个胆小的掌柜好似也争论得有些烦了,便随手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之多,直接抛给了那掌柜,随即开口说道:“这银子够你这儿重新好好整修一番了,今日就不要悖了我的雅兴了吧。” 那个掌柜的接过了银子,先是一愣,再仔细端详了一番这锭银子的真假以后,忙笑着说道:“那是,那是,那么几位大侠请自便,请自便。” 说罢,便见这个掌柜的把银子揣进怀里,一溜烟地跑了进去,想来也是,这穷乡僻壤的,也不常能见得多少有钱的主顾,便是一二两银子就够他们全店上下用上一年半载的了,这一下子得了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够本了,这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又跑走了。 眼看着这掌柜的跑走了,崔白又对着古鸿等人说道:“方才被些琐事所搅,还敢问诸位是否曾经识得在下的门派?” 古鸿此时已然被查雪柔指教了几句,便就利索开口说道:“崔兄莫怪,在下只是好奇这世上竟还有这等奇特之名,所以一时半会儿有些惊讶罢了。” 崔白闻言,便释然一笑道:“原来如此,区区一个院落不足挂齿,那若古兄尚无异议,那我们这便开始讨教吧。” 古鸿闻言,便又扭头看了眼查雪柔,只见得查雪柔早已轻轻拉着薛忆霜的衣袖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微微对着古鸿点头,并且轻声说道:“小心点。” 古鸿听得查雪柔的意思,自然也是知道她是要自己小心自己不要受伤,而且也是要自己找机会试探一下这个崔白的武功,便会意点了点头,好似查雪柔话语的意思,古鸿一直以来都相对很能理解一般,这便又扭过头对着崔白拱手一拜道:“那么,崔兄,请!” 崔白见状也便抱拳说道:“请!”与此同时,崔白身后的三人也自觉地往后退去,刚一站定,便听得崔白对着古鸿说道,“古兄,小心了!” 话音刚落,不等古鸿反应,便见得崔白一个翻身,便不知何时已然落得古鸿身边,抬起扇子便是想古鸿肩头打去,古鸿虽一开始没有反应,但是眼见得崔白举扇打来,也及时足跟点地,迅速向一侧闪开,叫那崔白的一击落得空。 却见崔白虽是一击落空,但是嘴角莫名扬起更深的笑意,便是又是轻轻一纵,便紧紧跟住了古鸿,随即举扇又直刺古鸿胸口。 经过了临安的擂台赛以及嘉兴的实战还有与查雪柔这几日的对练,古鸿的打斗经验显然有所提高,这便又是轻轻一晃身子,竟飘然躲过了这一击,随即便伸手向崔白腰腹打去,眼看着就要打中,却不知何时,崔白已然又一转身绕开了古鸿这一拳,反手一扇子打在了古鸿的后背之上,幸得古鸿早有防备,虽然有所触及,但是此时他也已动身一动,只是轻轻一碰,便已经迅速向前一步,避免了重重地吃下这一击。 “好快!”看着二人转瞬间一来二去相斗数回合,薛忆霜不免看得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开口说道。 只听得查雪柔也是闻言说道:“确实,古鸿的身法虽不及那王忱,但是在这江湖之中已经能算佼佼,但不想这个叫做崔白的竟然能跟上他的速度,不对,好似比他还要快上半步。” 听查雪柔所说,薛忆霜也发现此时的古鸿已然落了下风,纵使他使出平日里最为拿手的“孤鸿展翅”,确实方才躲开,却发现这崔白下一击已然跟上,这速度完全不亚于自己,弄得一直以来在速度之上并未吃过亏的古鸿有些束手无策。 “门主好样的!”此时,便听得崔白身后的那三人兴奋地叫道。 “门主?”查雪柔闻言最终轻轻念叨这两个字,只听得她又小声似问非问地对着薛忆霜说道,“我记得那些黑衣人唤易青也是门主。” 薛忆霜自然也是对他们对于崔白的这个称呼听得真切,便也是有些好奇地说道:“那这么看来,这个叫崔白的,应当与那易青是一个级别的,难道,他们的实力也是一样?” “这不好说。”此时,只见得查雪柔死死盯着正在比武的二人,嘴中却念念有词道,“但我肯定的是,这个崔白确实很厉害,小霜,你看得出他用的是什么武功吗?” 薛忆霜闻言,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擂台之上的二人,随即便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这人的武功路数以及这能跟上古鸿的轻功,我也是头一回见得。” 听得薛忆霜也是不知这武功的来路,查雪柔顿时心中更觉焦急,毕竟这人也如同那易青一样,有一门连自己都未曾见过甚至听过的武功? 而正当此时,只见得崔白用扇子轻轻挑开古鸿伸向自己的双臂以后,便对着二人说道:“不用想了,我的武功并非中原任何一个门派的套路,我这是从西域学来的。” 真不想这个崔白的听力如此灵敏,而且见他与古鸿比斗的同时,还有空闲聆听自己这便说话,更是还回答了自己的疑惑,顿时明白这个崔白定然还是有所保留,便忙对着古鸿轻声喊道:“小心,这人还未用全力!” 古鸿自然将一切看在眼里,现如今,在古鸿的眼中,这个叫做崔白的青年确实速度与自己相差无几,更可怕的是他的出手时机把控得也是恰到好处,正巧能击中古鸿,从未见得古鸿在闪避之时还是这么狼狈。 而那个崔白显然还是游刃有余一般,只听得他一边追击古鸿一边嘴中还不住夸赞道:“古兄轻功不错啊,与我的‘鹰隼游’有的一拼。” 他的话语,透露了自己的轻功名曰“鹰隼游”,也不知其是处于何意,是无意透露还是有意蔑视也叫人琢磨不透,但是眼下这个情形,古鸿听得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但在查雪柔与薛忆霜的耳中,这明显有些讽刺的意味在其中了,毕竟古鸿的轻功名曰“孤鸿展翅”,鸿雁虽大,毕竟只是常见的鸟群,但是鹰隼之流,个个都是直刺苍穹,狩猎群禽的存在,这与现在比武的情形如出一辙,崔白就好似一只凶恶的雄鹰,正在啄食古鸿这一只无助的鸿雁,怎叫这两位姑娘看得不气愤? 只听得查雪柔对着古鸿怒斥道:“古鸿!你在做什么?怎么到现在还是一味的知道逃跑?你这一段时间的武功都白练了吗?” 其实古鸿此时的心中也无不憋屈,要想自己练了这么久的轻功居然都不占优势,而且还不住地被崔白打中,虽然都是轻轻擦到不至于太多疼痛,但是要是一个不留神被他结实打中一下,可也不是那么好受,而如今听得查雪柔好似有些恼怒的叫喊,心中也难免有些波澜,心道这一个多月一以来,自己明明将这些武功都熟习了个遍,怎地一跟别人动起手来,又是这般畏首畏尾,心中难免觉得对不起这段时间查雪柔一直陪他练功帮他成长,只见得他分明在闪避之际,猛然一个转身,竟直接面向崔白迎了上去。 崔白也是没有想到,古鸿居然能在身子向后跃起的一刹那忽而辗转反向自己袭来,只不过他此时手持扇子也不及收手,便径直对着古鸿迎上的胸膛点去。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得古鸿转身的同时,抬起了手臂,一把抓住了崔白刺来的扇子,崔白身子竟猛然停了下来,就好似撞到了一堵厚实的墙壁一般,叫他无法再向前半步,不及反应,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连同那把扇子被古鸿正一点点地往下按,虽然自己也在使劲想要往上将手臂保持前刺,但是他的气力分明就不及古鸿。 而眼看着古鸿竟然气定神闲,慢慢地将他的扇子向下暗去,崔白不由得心中也是暗叹,这人的气力好大。 “蚍蜉功!”薛忆霜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逆转的形式惊得一喜,嘴中脱口而出了这三个字,而查雪柔闻言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微微点了点头道:“这门功夫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正所谓‘蚍蜉撼树’,这门与其说是一门功夫,倒不如说就是一门神力,古鸿才练不久,气力竟能大到如此境地,我也是被他吓到了。” 她们的话自然没有掩饰,毕竟江湖之上,议论别人的武功也是稀松平常之事,何况是面对这个崔白,起先他率先自报武功,虽然不知其是否有意,但是确实也是有些叫古鸿的武功难堪的意味,如今古鸿用了这门武功,恰巧的是,这门功夫居然也是用动物名字命名的,而且是蚍蜉之类的虫子,不由也是叫这用鹰隼为名的崔白有些难堪了。 而崔白显然不似古鸿这般的稚嫩,他在江湖之上行走的时日显然要比在场众人都要来得更为长久,只见得他转而一笑,随即说道:“果然是神力,我是比不过了,但是……” 说罢,只见得他眉毛一挑,抓着扇子的手腕一抖,只见得一道寒芒从扇中射出,从古鸿的手臂略过,直刺他的肩头。 古鸿不及躲闪,深深被打中,只得松开手臂向后退去,定睛一瞧,只见得自己的肩膀之上,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幸好插得不深,只是略感疼痛而已,古鸿随即迅速将针一把拔出,随手丢在地上,准备继续比试。 “你使诈!”此时的薛忆霜眼见此情形,而且古鸿却好似完全没有在意一般,不由得心生气恼,开口骂道,“你太卑鄙了!” 二人听得薛忆霜在一旁叫骂,也都停了手,只见得崔白将扇子轻轻展开又合上后说道:“姑娘,你此言差异,虽然我使用了暗器,但是江湖比试,从来也没有说不能使用暗器的,而且我用我的扇子打伤古兄以后,也没有趁胜追击,已经是十分遵从道义了吧?” 薛忆霜听得崔白这般说辞,俨然就觉得他这分明就是狡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方要开口继续辩驳,却见古鸿抬手拦了薛忆霜道:“薛姑娘算了,崔公子说得也在理,而言我也知道什么是‘兵不厌诈’,他这针虽然打得我猝不及防,但是我觉得也在比武的范畴之中。” “你是不是傻?”只听得薛忆霜骂道,“他可是‘离仇别苑’的,你可要知道那个易青险些要了你的命,你居然还在跟他客气!” “小霜!”查雪柔闻言想要制止薛忆霜却已经晚了,而薛忆霜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语,虽然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话已然出口,而且是那么大声,在场之人又有谁会没有听到呢? 这一刻,古鸿、查雪柔的心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纷纷看向崔白,但意外的是,崔白却依旧静静待在那儿,反而也是带着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三人,随即开口说道:“哎呀,我本来也就当真就是想要切磋一下武艺的,你们不说,我也就不提了,但是想不到结果还是要说道了这个份上。” 古鸿与薛忆霜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查雪柔却是听得明白,只听她此时已是怀有戒心地看着崔白问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只见得崔白闻言点了点头道:“前几日我见过易青,他跟我提起过你们,所以我一见到你们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也是好奇你们又有什么能耐能让王忱反过来保护你们,所以就想讨教讨教你们的武功,没准,还能交个朋友也说不定呢。” “那你有些痴心妄想了。”古鸿虽然有时候有些木讷,但是从他关键时刻探案的能力来说,其实他定然是不傻的,面对这一伙不知从何而来的人,而且他们好似要对王忱不利,便是他也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他们还曾打伤过自己,险些都要了自己的命,怎么还可能与他们交朋友呢,这便也直接开口说道,“我虽然不知你们跟王忱有什么仇怨,但是便是密谋要暗害他,便知你们也绝非好人,我虽然只是初入江湖的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但是便是如此也知道道义二字怎么写,今日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们是谁,想要怎么样就尽管直说便是!” 查雪柔与薛忆霜听得这番话,不由脸上先是一愣,随即纷纷露出了一丝笑意,毕竟这是平日里说话常常不着边际的古鸿所说,确实也让她们有些惊讶,但是也有些欣慰,也算是古鸿这人人傻但是志气足吧。 而那崔白听得也不恼怒,只是摇头叹气道:“哎,本来还想着难得有人轻功也是那么好,还想要多多讨教讨教,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说罢,只见得他将纸扇打开,只见得扇面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仇”字,十分扎眼,而他这个动作做出,他身后那三个早已摩拳擦掌的同伴便纷纷上前,取出自己的武器。 查雪柔见状也不含糊,只见她将桌上古鸿的长剑抽出喊了一声:“古鸿!”后,便将剑丢给古鸿,随即也从腰间抽出她的软剑“杜鹃血”,轻声对着薛忆霜说道,“小霜退后,保护好自己。”便也跟着上前,与古鸿并肩而立。 而此时便听崔白好似还不想动手,而是继续开口说道:“其实你们只要告诉我王忱的下落,便也就没有必要打这一场的。” 不用古鸿多说,查雪柔已经帮他说了:“你们觉得可能吗?既然你让你的人都过来了,那我们还需要再在这儿惺惺作态作甚?要动手便动手!” 崔白看着古鸿与查雪柔,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薛忆霜,只见得薛忆霜见崔白看自己,不免也是双目圆瞪,露出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与崔白对视,崔白看得微微一笑道:“放心,我虽然使用暗器,但是不至于小人,我不会攻击你的,放心。” 听他这么说道,虽然古鸿与查雪柔相对觉得安心一些,但是又觉得这个崔白实在太过高傲,言语之间好似自己便有把握将二人拿下一般,毕竟现如今的古鸿与一月多以前又俨然厉害了不少,可能他自己都没觉得,但是查雪柔却心知肚明,恐怕现在的古鸿比自己都要厉害了,所以,她现在还是有把握不会输给这些人的。 只见崔白回头看向以及怒不可遏的二人,便是笑容不减,将扇子一收,于此同时,他身边的三人也已经跃向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怎知步步落敌营,前路漫漫当回转。 真不想眼前着三人的速度也是快过常人,一时之间竟都已越到自己的面前,古鸿与查雪柔反应也算及时,纷纷向两侧一闪躲过了这一下攻击,然而他们分明就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攻击,只见得之中一人紧紧逼向古鸿,而其他二人却径直攻向查雪柔。 那三人虽然也是身法轻功了得之人,但是相较于古鸿还是饶有差距,古鸿眼见的查雪柔以一敌二,不免也是为她担忧起来,便是躲开那人又一剑刺来,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就将他重重向后抛去,这蚍蜉功实在力大,竟然将那人直线甩出很远,竟一把被丢出了饭馆,径直撞上了对门的一个马棚,马棚随即坍塌下来,将里面正在歇息的几匹瘦弱的马匹惊的一声嘶鸣,纷纷脱去缰绳,向外跑去,而那人则被坍塌的屋棚掩盖在了底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出来。 古鸿丢开一人,也不多看,而是想要前去相助查雪柔,刚跨出一步,却觉耳旁风声鹤唳,本能止住脚步,便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却是一展扇面,那扇子上的“仇”字格外显眼,不等多想,就见那扇子又是一横,向自己扫来。 古鸿前进不得,只能一个转身从扇子底下略过,站定身姿以后看着眼前的崔白说道:“看来,今天是注定要与你分出个高下了。” “好说好说。”崔白收回扇子,用扇子为自己轻轻扇了扇风说道,“但是我还不想要你的性命,怎样?愿不愿意告知王忱的下落?” “休想!”古鸿心中对这个崔白的厌恶尤胜易青,虽然两人都是有些心高气傲的态度,但是这个崔白在高傲当中,还微微透露出一丝的虚伪,让他很是不舒服,故而压根就不想与他再多言,便主动举剑迎了上去。 可刚一上前,便见得崔白将自己的扇子一平放,顿时见得又一道寒芒从扇中射出,直奔古鸿的面门,古鸿早就已经提防这一招了,随即抬剑横在面前,只听“当”一声脆响,那根银针击中古鸿的长剑以后落得地面。 可不想古鸿刚将长剑拿开,只见得眼前又是两道白影闪过,幸得古鸿练就“孤鸿展翅”,自己的反应速度也是练得十分快捷,这便又慌忙侧身闪躲,但依旧觉得面颊生疼,手摸上去只觉面部被划开一道淡淡的口子,滚烫的血液从面部滑落,浸湿了自己的手掌,再一看划伤他的东西,竟是两块洁白的纸片,说是纸片其实不然,这好似是两块极薄的瓷片,只有指甲盖大小。 古鸿顿时惊怒交加,真不想和这个崔白的暗器手段还当真是多,只见他转头怒视崔白,不由怒道:“难道你只会暗器伤人吗?” “不是啊。”崔白闻言好似轻描淡写一般说道,“我会暗器杀人!”说着便紧握扇子,又是施展他那迅捷胜过古鸿的“鹰隼游”直扑古鸿。 古鸿此刻的心中怒气上涌,竟然没有躲闪,而是又迎着崔白上去,在扇子要接触到自己的一刹那,抬剑挡开扇子,身子却毫不停顿,直接与崔白撞了个满怀。 要说现如今古鸿的气力实在与之前是天壤之别,纵使崔白一击被挡,眼见着古鸿毫不犹豫地撞向自己,也是运功做好了抵御,当时刚一接触,便依旧觉得好似被一匹脱缰的野马撞击一般,胸中一口气血堵住,身子也向后跌去,但是他也是留了心眼,身子正将往后跌去之时,便随手一把抓住了古鸿的臂膀,使自己不至于向后摔去,随即又是辗转扇子,径直刺向古鸿。 崔白这举动叫古鸿也是一惊,但是随即也是手臂用力挣开崔白的手,随后立即拧住他持扇的手臂,向后掰去,叫那扇头转向了崔白,因为古鸿也知道,若是叫那崔白找到机会,再从这扇中射出银针,这般近的距离,十有八九会射穿自己。 崔白此时脸上好似也有些不快起来,毕竟自己的手臂被古鸿这强大的劲力牢牢往后掰去,疼痛是难免的,但是自己也动弹不得,此时他心道:“易青说他速度跟我有的一拼,仅此而已啊,为何他的力气会是那么大?难不成他在这段时间里,新练就的?这个‘蚍蜉功’到底是什么武功,怎么能让人短时间的力量提升那么快。” 正待此时,只听得身旁传来两声男人痛苦的叫喊之声,古鸿与崔白都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得剩下那两个男子一左一右被查雪柔抓住了手腕,往反方向掰去,虽然查雪柔是女扮男装,但是身形也确实相对于一般男子要娇小许多,更何况眼前这两个男人身材魁梧臂膀健硕,相较之下,查雪柔更显得矮小,只是纵使如此,二人依旧被查雪柔压制得死死的。 两人根本无法挣脱,只听得其中一人看向崔白,也没看清崔白此时也被古鸿压制,只是痛苦地呼喊着:“门主,这小子好邪乎,被他触及,浑身的力气没由地就卸了啊。” 古鸿闻言,这才知晓这是查雪柔的武功,好似是她爷爷传授给她的,只要接触,就能卸去别人的力道,无论内力还是外力皆可,这也解释了为何气力并不是强项的查雪柔能够一手制服一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大汉了。 却不代崔白回答,只见得查雪柔抬起脚来,运足内力朝着二人的面门便是各自一脚,二人面部受到一击,当即晕厥。 查雪柔也不含糊,只待二人晕厥之后,松开抓住二人手腕的手,又拿起软剑直刺崔白,崔白此时受古鸿所制,无法动弹,只稍一瞬间,便觉一股冰凉抵触喉间,正是查雪柔将剑身贴到了崔白的喉前。 手臂被制,喉间被利刃挟持,崔白倒没有露半分惧色,只是微微一笑,随后竟发出一声叹息道:“看来,我是小看你们了。” “废话少说!”只听得查雪柔厉声说道,“想活命的,说出你们的目的!” “没错!”此时古鸿也接口说道,“你们为什么要对王忱不利!” 只见崔白闻言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是露出那一抹微笑道:“很简单啊,你们难道不知道王忱手中有一样很多江湖人,不,很多人都想要的宝藏吗?” 古鸿与查雪柔自然知道崔白所言的正是那“流江宝匣”,其实他们心中也大致猜到这个原因是最有可能的,只是王忱已经隐世这么多年,最近方才重出江湖,也只是寻找那些与自己有仇怨的门派而已,并未在江湖上兴起多大的风浪,又怎会无端冒出这么一个不江湖不名门的“门派”。 查雪柔想了想后便又继续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我们?”崔白闻言还是笑着回答道,“我不是说了,我们只是一群抱团而居的家人罢了。” “少胡扯!”查雪柔将软剑在崔白抵得更紧了,好似随时都能割开他的咽喉一般,“你们这般行为,那是什么一个家宅?你的武功,还有那个易青,都不简单,又怎会只是这么简单?” “信不信由你!”只见得崔白忽而收起笑容说道,“我说的也够多了,我想我也能走了。” “不说清楚你以为你就能这么容易走掉?”查雪柔也是十分不快这个崔白说话的语气,不由有些怒道。 只见得崔白好似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手腕一抖,那扇子尾端忽而探出一支利刃,好似匕首一般,一瞬间贴着古鸿的手臂划开一道口子。 古鸿吃痛,下意识松开了紧抓着崔白的手,只见得崔白一待脱身,又翻转扇子,对着查雪柔从扇前射出一根银针,由于距离太近,查雪柔不及躲闪,只觉得膝盖一阵钻心剧痛传来,那银针已经一半没入了查雪柔的膝盖。 “查姑娘!”古鸿此时惊怒交加,也不顾称呼什么的,忙上前搀扶正要微微倒下的查雪柔。 而那崔白得次空档,转身快速跃向眼瞧这一幕要上前观瞧的薛忆霜,只见他身子轻盈落得薛忆霜身后,左手制住薛忆霜的双手,右手持扇抵在薛忆霜的喉间。 “崔白!”古鸿正一手扶着查雪柔,抬头眼见着崔白上前挟持了薛忆霜,只看得古鸿双目圆瞪,怒视崔白大声吼道。 崔白则毫不理会古鸿,而是对着他冷冷一笑道:“我只是想要脱身罢了,今日是我低估你们了,待到下次,我定然加倍奉还。” “你个小人!”薛忆霜虽然被挟持,不敢动弹,但是嘴上依旧毫无畏惧,只听她愤怒说道,“你不是说过不会攻击我吗?出尔反尔,算什么好汉!” 崔白听得好似毫不在意一般,淡淡说道:“我只说不攻击你,没说不挟持你啊,怎地就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了呢?” 虽说崔白这就是死皮赖脸的话语,还当真是拿崔白没有办法,只见得古鸿焦急说道:“你先放了她,我保证不追你,让你离开!” “恐怕不行!”只见崔白好似十分坚定一般道,“我要确保我的安全才是,我先带着她远行一些,出了这个镇子,将她留在镇子外。” 古鸿闻言不知可否,只听得查雪柔说道:“他们行事不可信!赶紧出手把小霜救下。” 得了查雪柔的指令,古鸿便似有了主心骨一般,抬头又看崔白,可不想崔白早已就趁这一个空档,抓着薛忆霜一跃而出,跃上这个饭馆的楼顶,向城外跑去。 古鸿见得顿时心慌,又看着蹲在地上的查雪柔,又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此,顿时急迫万分,不知该去追还是该留下照顾查雪柔。 眼看着古鸿这副为难的样子,查雪柔不免有些生气,对着古鸿厉声喝道:“想什么呢?追啊!”说罢,便运功一掌拍向自己膝盖后便,那根银针随着查雪柔打入的内力而从她膝盖处弹了出来,只见查雪柔迅速一把捂住自己的伤口对着古鸿说道,“不用担心我,一点小伤而已。” 其实古鸿平时再愚钝也看得出来,这跟针是从她膝盖径直插入,恐怕已经伤到骨头,这便不该是一点小伤而已,但是查雪柔的脾气他也是知晓,她就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而且古鸿心中一直认为查雪柔的武功高强,想来纵使这三人中途醒来也不能拿她如何,便就暗下决心,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姑娘,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别那么多废话!”查雪柔此时好似很不耐烦一般,“赶紧去,人都跑没影了。” 听得查雪柔有些带责备的语气说道,古鸿只得又一点头,随即转身也出了门去,此时的大雨依旧没停,虽然小了些许,但是依旧听得雨水拍打在屋檐上那急促的响声,古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也是一跃上房,追崔白而去。 而这饭馆留得查雪柔一人,只见得她一手按着膝盖上的伤口,慢慢站起身来,坐到一条长凳之上,眼角瞥见那掌柜的正与几个伙计从后厨探出头来颤颤巍巍看向自己,不由得一声叹息,随后也没有理会他们。 忽然之间,只听得一声车马声传来,查雪柔抬头望去,只见得一驾马车停在了饭馆,门口,随即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眉目清秀但是也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随后径直走入店里。 查雪柔看得来人,居然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便低下头去,任由那人径直走到自己跟前对着自己说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如不是老韩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的下落了。” 只见得查雪柔闻言好似万分懊悔地说了句:“我怎就忘了跟韩爷爷知会一声?” “知会?知会什么?”那人俨然听到了查雪柔的嘟囔,随即对着她说道,“你还嫌在外面疯得不够吗?”只见查雪柔闻言依旧没有抬头,而是不言不语捂着膝盖坐着,那人显然也看到了查雪柔膝盖上的伤势,好在只是一根银针刺伤,伤口不是那么大,血也已经止住,只是在查雪柔那洁白的衣袍之上留下一条细长的红印,此时那人的语气忽而转得温柔,十分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一点小伤而已。”查雪柔此刻终于是正面回答了那人的话,但是语气之中好似毫不在意一般,只见那人闻言语气又转得有些生气道:“一点小伤?你还要伤多重会嫌大啊?赶紧跟我回去。” “不!”查雪柔闻言猛然抬头,双眼圆瞪,望着眼前那个中年男子。 “你还没闹够吗?”那人显然也是时分不快,“你自己跑出来也就够了,还到处惹事,你的事情老韩都跟我说了,还跟着一波江湖中人瞎闹,还跟‘流江魔屠’扯上了关系是吗?” “那又有什么?”查雪柔听得当真也是不快了,随即反驳道,“王忱是个铮铮汉子,我觉得这人可以交,倒是那帮要害他的人,居心叵测。”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那中年人依旧有些气恼,“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够吗?” “我伤成怎样了?”查雪柔闻言猛地站起了身,但是腿刚一用力,那受伤的膝盖便传来钻心的疼痛,随即腿脚一软,径直要往地上倒去,那个中年男人见状倒也反应敏捷,一把伸手拉住了查雪柔,查雪柔虽然在气头之上,但是被那个男人搀扶也不挣扎,此刻她膝盖的疼痛钻心而入,叫她无力再作挣扎,只是一声不吭撇过头去。 “你娘病了!”那个中年男人随即带有些哀愁地说道。 查雪柔闻言,又是一惊,忙扭头看着那个中年男人问道:“爹,你说什么?我娘怎就病了?” 这也当真是巧,原来便是查雪柔这不辞而别,叫她家中之人十分担忧,终于她的父亲还是有些心中难安,便出的门来寻她了,好在她最近刚在嘉兴与韩大夫见过,韩大夫毕竟是迷蝶谷之人,迷蝶谷的人问自己,而且是自己的父亲,自然还是会告知的,所以便大致说了查雪柔可能的去向,也正巧被她父亲找对了方向。 这个中年男人听得查雪柔这般问道,便叹了一口气,随即怒哼一声道:“还不是被你气的,你一声不吭就这么跑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甚至你爷爷都决定提前结束闭关,若你再不回去,恐怕下一个来找你的就是你爷爷了。” 听到“爷爷”二字,查雪柔不免心中暗起波澜,因为她出来的原因,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从而博得爷爷的开心,但是想不到自己这一不辞而别,所带来的便是众人的担忧与惊慌,居然还把正在闭关的爷爷给惊动了,但是此时薛忆霜被抓,古鸿又远追而去,若就这么不辞而别,恐怕还是有些不妥,于是便想要叫自己父亲等一下,可是刚想开口,便是觉得一阵眩晕,她心中大致明白了过来,随即看向掉在地上那个银针,顿时嘴中微微自言自语道:“原,原来,他,他还会用毒,古鸿,古鸿,要小心了,古鸿要……”自言自语了一阵,查雪柔此时的气力已经逐渐消退,便忽而软倒在了自己父亲的怀中。 查雪柔的父亲不知何故,但想来也怕是自己的女儿身中剧毒,这便忙扣住她的手腕先行把脉了一番,待到看去她只是中了麻药之毒晕厥过去后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即便一把抱起查雪柔。 望着怀中昏迷的女儿,查雪柔的父亲不免摇头叹息道:“其实我也知道你这般出来的缘由,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凡事不要太过勉强自己。”说罢,便将查雪柔一把抱上了马车,随即扬长而去,在这大雨冲刷的街道之上,逐渐行远,逐渐消失,逐渐再没了声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相逢即是缘,相别缘未绝。待到他日过,缘起风又旋。 大雨纷纷洗城镇,古鸿站立镇子一处较高的屋顶打眼望去,透过迷蒙的雨水不太好辨别,幸得是在白天,还是勉强能够分清方向的,但是显然,这对于古鸿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他跃上房顶之时,已然不见了崔白与薛忆霜的身影,听得崔白所言,无论真假,也是要去镇子门前一看究竟,但是这个镇子的门又在何处呢?古鸿此时显然已经记不得了,唯有在大雨之中四处奔走。 虽说他轻功了得,但是经过了一场大战之后也是消耗了不少,再这在这雨天之中,身子又着实比以往更沉重,这便漫无目的转悠了一阵后,古鸿也是气喘吁吁。 正待此时,只听得一声车马声传来,古鸿便见得街道之上,一个车夫正穿着蓑衣,催赶着一辆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古鸿见状,便是一跃而下,落得马车跟前。 那个车夫显然是被古鸿吓了一跳,便赶忙将马车停下,有些不快道:“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撞到你可是要死人的!” 古鸿见得车夫言语不善,也没有生气,毕竟自己这突然拦在马车去处之上也是不对,便赔笑着开口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想问一下,这个镇子的城门在何处?” “怎么了?”不等车夫回答,只听得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马车车帘被微微掀开,探出一个中年人的脑袋,那人便是查雪柔的父亲,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古鸿问车夫道,“出了什么事?” 古鸿见这个马车的主人家出来,便忙拱手抱拳道:“叨扰了,在下只是一时寻不得这镇上城门,故来一问。” 那个中年人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车夫,示意他尽管说就是,只见得车夫会意,便手指前方说道:“一直直行就是了。” 古鸿闻言,回头看了看这一望无尽的街道,在雨中确实有些看不得清楚,原来这城门就在正前方,自己却还寻不得,真当是好不尴尬,于是又笑着抱拳道:“多谢。” 说罢,便见得古鸿转身便又要飞奔出去,只听得身后那个中年人喊道:“小兄弟!” 古鸿闻言,料也是在叫自己,便又回头疑惑地看着那个中年人,只听得那个中年人问道:“这么大的雨,你这浑身湿透容易生病,我们正好要出城去,不如上得我的车驾如何?” 此时的古鸿已被大雨浇透,哪还管那甚躲不躲雨的,现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对于薛忆霜的担忧越来越深,这便忙拜谢道:“多谢前辈,不用了,在下还有急事,还是自行的好。” 既然古鸿这般说了,那个中年人也没有再作客气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随即钻回了车中,古鸿见状也不耽搁,便又转身一跃而起,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小子看着人挺傻的,轻功倒是不错啊。”那个车夫好似也是江湖中人,便一眼看出了古鸿的轻功不错,却听得车内查雪柔的父亲说道:“切莫多言了,早些回去吧。”那个车夫闻言也不再废话,便又策马行驶而去。 由于是一路直行,古鸿再不识路,这跑直线还是不会跑错的,便见他一路狂奔而去,不多时便见得一破旧的城门出现在眼前,由于只是小镇子,守军本来就不多,况且这瓢泼大雨,也是麻烦,这便根本不见得城门之前有任何守军,古鸿也不管这些,便一路跑到了城门之外,四下看去。 没有寻得,却已经停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古鸿!” 这声音正是薛忆霜的声音,古鸿听得大喜,寻声找去,便见得城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地下,薛忆霜正站在那里,身旁不见任何人影,不顾那么多,古鸿便忙飞奔道薛忆霜的面前,焦急问道:“薛姑娘,你没事吧?崔白呢?” 只见薛忆霜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把我带到这儿,点了我的穴道以后便走了,先不说这个了,快帮我把穴道解开。” 只见得薛忆霜从始至终都是笔直站着一动不动,原来当是被点了穴道,可是眼见此情形,古鸿又是一阵为难,只听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不会。” 薛忆霜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也是焦急说道:“那怎么办呀!你总不能叫我就这么站着吧?” 古鸿想了想后便说道:“要不,要不我把你扛回去?查姑娘师出名门,她应当会解穴。” “扛?”薛忆霜听的重点显然不在于找谁解穴,而是古鸿用的字眼,随即不由怒道,“扛什么扛,我又不是牲口!” “那怎么办?”古鸿见得薛忆霜好似很不乐意的样子,不由有些为难道。 “你不会抱吗?”薛忆霜实在对于古鸿时而聪明时而愚钝的样子很是无奈,“再说了,这么大的雨,我都一直淋过来了,你还叫我淋回去?” “可是……”看着古鸿的样子着实着急起来,只听他说道,“这雨也不知何时会停,查姑娘还在饭馆等我们,她受了伤,我很担心她的安危。” 薛忆霜虽然对古鸿相对蛮狠一点,但是心地还是十分善良,她此时也想到查雪柔还受了伤,一个人在饭馆等着他们,便只得无奈一声叹息道:“那行,那你抱我吧,赶紧,查姐姐一人在那儿,那些人若是醒了,岂不是陷查姐姐于危难?” 古鸿其实所担心的也是这个,而听薛忆霜终于妥协,也是十分开心,便就上前,拦腰抱起了薛忆霜,只听得薛忆霜惊呼道:“哪有你这么抱的,不嫌累啊!” “不累啊。”此时的古鸿练就了“蚍蜉功”,已然是力大无穷,他便直言不讳道,但是显然薛忆霜并不是这个意思,这般被拦腰抱起,一时半会儿还好,要是被抱着跑一路,抱的人倒还没事,可是被抱着的人腰部定然有损,只听得薛忆霜很是无奈说道:“横着抱啊。” “真麻烦!”古鸿心中焦急,便随口嘟囔了一声,又准备横着抱薛忆霜,但不觉,一块黑影划过,打在薛忆霜的身上,只见得薛忆霜忽而身子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得古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薛忆霜道,“小心点啊。” “哎?”古鸿没有回过神,而薛忆霜却回过了神,只见得她忙拍了拍已经将自己抱起的古鸿说道,“你先等会儿。” “又怎么了?”古鸿被薛忆霜三翻四次扰乱也是有些不耐烦起来,只听得薛忆霜一边欣喜地对古鸿说道,一边抬手观瞧:“我能动了,我能动了,快放我下来。” 古鸿见状,也是好不惊奇,随即放下薛忆霜问道:“这,这怎么回事?” 薛忆霜明显觉得是被一颗硬物打中之后便解了穴,于是便忙低头寻找,不多时便见得地上一颗拇指大小的松球,便捡起说道:“我是被这个打到以后就能动了。” 古鸿眼见着薛忆霜手中的松球,也是一阵好奇,又抬头看了看树,只见这是一棵年份显然已经长久的大梧桐树,并不是什么松树,那这个松球又是何来,正当自己疑惑不解之时,只听的车马声传来,转头看去,却见的方才为自己指路的那辆马车已经行出了城外,那个中年男子正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向这边。 古鸿下意识还是抱拳施礼,以示谢过了这个中年人的指路,而那个中年男子也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放下了帘子,随着马车越行越远,只听得那车夫说道:“谷主您这掷物解穴的手法实在高明。” 只听得车中的中年人看着依旧昏迷而静静躺着的查雪柔说道:“没什么高不高明的,与外公比起来又算什么?赶紧赶车吧,希望在父亲出关之前能将这丫头带回。” 马车夫闻言,便扬鞭策马,马收到指令,便一路小跑了起来,顿时便消失在了林荫大道之上。 薛忆霜见得古鸿对那马车施礼,便开口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们?” 古鸿闻言,便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他们帮我指路找到了你而已,不多说了,我们赶紧走吧。”说着便率先冲入雨中,往镇中跑去。 “你等等我!我跑不过你啊!”薛忆霜用手捂着头,也冲入了雨中,跟着而去,只是他们不知道,刚刚的擦肩而过,便已是一次诀别,没有声音的诀别,饶是查雪柔明明昏迷,在那车驾之中还低声含糊着喊着古鸿的名字,俨然已经再无多少涌出,一次错过,便是一次错失,天南地北,真不知三人又要何时才能再碰面。 进了城后,古鸿却又一次迷失在这街道之中,幸得有薛忆霜在身边,便是一直在给他指明方向,不多时,便又找回了那间饭馆,此时只见得已经有几个生意人打扮的人正在饭馆对门修理那坍塌的马棚,而他们跑走的马匹也不知何时已经被寻了回来,正被拴在一根木桩子之上,靠着屋檐之下躲雨。 但是显然的,古鸿与薛忆霜都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因为这个马棚的屋顶被抬起之时,俨然已经不见那个被古鸿丢出来的人,他们顿时有些焦急起来,忙一头钻入那间饭馆,只见得此时饭馆的掌柜正在招呼伙计收拾打烂的东西,却不见查雪柔的身影,乃至那两个被查雪柔打倒之人也不见了踪影,那个掌柜一见得古鸿与薛忆霜忽而反悔,吓得他后退几步。 古鸿也不与他多作废话,便是快步上前问道:“我问你,他们人呢?” 那个掌柜的显然知道,这群打架的人当中,最厉害的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便颤颤巍巍说道:“我,我,我不知道。” “你是这儿的掌柜!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古鸿闻言顿时心急如焚,一把揪过掌柜的衣领说道。 只听得掌柜的依旧用那好似害怕的语气说道:“大侠,我真不知道,那两个人,还有外面那个在刚不久前都醒来了,什么也没说,就自顾走了。” 古鸿与薛忆霜一听,便是明白看来查雪柔没有被那三人掳走,这倒心中稍稍放了点心下来,但是毕竟不见查雪柔,古鸿的心里就莫名难安,随即又对着那掌柜的问道:“那姑……那个白衣公子呢?” 掌柜的闻言,便又说道:“他在你们走后不久就被人带走了。” 一听此言,古鸿与薛忆霜顿时脸色大变,心道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会带走查雪柔,顿时本已慢慢松开的手又一次紧紧揪住了掌柜的衣领道:“你说清楚,是什么人?” “我我我……”那个掌柜的个子不高,便是被古鸿这般神力一拎,双脚都有些离地而起,只得勉强地用脚尖轻轻点着地面。 “我什么我!快点说!”薛忆霜此时也十分着急,她明白,若不是查雪柔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会独自留在这儿,叫古鸿一人追了出来,所以得知查雪柔被人带走,心中也无不愧疚万分。 只听得那掌柜的我了半天,终于说道:“我只听到那个公子喊那人爹,然后好似晕过去了,那人就把他抱上了马车。” “爹?”古鸿闻言不由一愣,要说查雪柔出生江湖名门迷蝶谷,自己的曾外公乃是江湖大侠士莫有声,而自己的爷爷更是名动江湖的查尽查大侠,却到了查雪柔的父辈好似没有多少太大的名气,但是她的父亲好似也是武功不差的高手,而且也已经继承了迷蝶谷谷主之位,若真是她爹的话,那查雪柔恐怕就是被带回迷蝶谷了。 “等等。”薛忆霜也是在想着什么,忽而想起之前所见,便忙问道,“你说马车?什么样的马车?那个人长什么样?” 只见得掌柜闻言,还是在用脚尖勉强点着地面说道:“就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赶车的是一个穿着蓑衣的人,而那个中年人嘛,面如冠玉英姿飒爽,留着两撇胡子,看着就是一号人物。” “错不了了。”薛忆霜也是透过车窗见得过查雪柔父亲的容貌,虽然只是一眼,但是确实那个中年男子的容貌十分俊朗,而古鸿则还与那人有过一番交谈,更是确信了就是那一辆马车。 想到此处,二人不免有些愣神,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静静站在原地,不多时,只听得掌柜的颤颤巍巍说道:“我说,这位大侠,可否先把小的放下来?” 古鸿闻言,这才想起自己还一手拎着那个掌柜的,便连忙将其松开,连声致歉道:“掌柜的实在抱歉,刚才是在下冲动了,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古鸿便抱拳致歉。 那个掌柜的虽然受了惊,但是显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不打紧,不打紧,小的还要感谢几位,要不是你们打斗,小的哪能得这几十两银子呢?你们是小的的财神爷啊。” 听得这掌柜的美言,二人也是充耳不闻,只是互相看着,好似在询问彼此有何办法一般,只见得薛忆霜忽而伸手一拍古鸿的脑袋说道:“看我怎什么?去追啊!” 古鸿闻言,顿时也毫无神气地说道:“追又如何?那是她爹,把她带走也是在理,我这般前去又有何用?届时闹出什么误会,我日后再怎有脸见查姑娘?” 薛忆霜闻言,也是觉得好似此言在理,不过她想的是古鸿这般上去,若是一个不当心惹恼了他这未来岳父,恐也不是好事,想到此处也是一阵叹息,随后问道:“那么接下来呢?” 古鸿走到门前,望着这逐渐见小的雨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继续去庐州吧,毕竟我只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游历,现如今也去了两三个月了,待到一年过后,我便亲自拜访一下迷蝶谷,去寻查姑娘便是。” “恐怕不是去寻吧?”薛忆霜闻言有些坏笑地说道,“恐怕是去提亲的吧?” 显然古鸿此时对于查雪柔的忽然离去还是难以释怀,竟然听得薛忆霜的调侃也没有羞涩,而是十分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应当是吧,只是我只是一般小角色而已,不知查谷主还有查大侠他们是否看得上眼?” 薛忆霜不想古鸿居然难得的一本正经起来,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显然高兴要来得更多,便是上前一把拍在古鸿肩膀说道:“怕什么!我们是江湖中人,凭实力说话,他们不同意,我便陪你一路打进去,把查姐姐抢出来!” 古鸿闻言忽而又是一笑道:“恐怕到时候我还得救你吧?” “你可别小看我!”薛忆霜知道古鸿是在说自己的武功低微,便故作娇嗔道,“我也是很厉害的,你信吗?” “厉害,厉害,厉害就不会被崔白挟持跑了一路了。”古鸿与薛忆霜只见,便是相对的拌嘴多一些,现如今也会慢慢调侃起薛忆霜来了,弄得薛忆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雨慢慢停了下来,只留得屋檐之上还不住地滴着雨滴,薛忆霜便自顾走出了饭馆。 “你去哪儿?”古鸿见状以为薛忆霜生气了,便忙跟上问道。 只听得薛忆霜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被人挟持了一路,又跑了一路,累了,先回客栈休息了。” 古鸿也觉得确实今日又是打架又是满镇飞奔,自己也有些疲累,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也跟着回了客栈休息。 次日清晨,二人都早早起了,便是收拾了行囊,来到马棚,看着那马棚之中还拴着三匹骏马,古鸿心中又不胜感叹,抚摸着属于查雪柔的那匹,心里还是说不出地难受,只见得薛忆霜见状笑道:“想什么呢?就一起带上走啊,到时候查姐姐回来了还要骑呢。” 古鸿闻言,也知薛忆霜这是在给自己留一个美好的期望,便转而为笑,解开缰绳,一跃上马,手牵查雪柔的那匹,与薛忆霜一起,离开了这个镇子,直奔庐州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三人同行忽失一,双双结伴似三人。 古鸿、薛忆霜,两个人,三匹马,便是一路不紧不慢地赶路,没过两日便也来到了庐州城中。 方至城门外,便遇得几个守卫盘查,二人一无犯事、二无携带不可告人之物,自然也坦然面对,只是盘查过程之中,人人远远听得城中人声鼎沸,而城门口也不断有人群进来,好不热闹,薛忆霜见状便好奇询问那盘查守卫道:“士兵大哥,这究竟是何事?为何这庐州城中好似十分热闹?” 那个士兵打量了他二人一眼,只见得薛忆霜唇红齿白面露红润,是个美人胚子,而这古鸿虽然模样有些呆傻,但也算生得俊俏,而守卫也知这二人乃是江湖中人,毕竟一般姑娘家也不会这般抛头露面,而且他们所携带的武器已然说明了一切,便也开门见山说道:“你们二人是初来此地?” 二人见状便茫然一点头,守卫见二人当真是出来找到,便叹道:“哎,我当你们是特地来此参加灯会的。” “灯会?”古鸿与薛忆霜闻言不免一愣,忙问道,“这非中秋非元宵的,怎会有灯会?” 只见得那个守卫又打量二人一眼,随即嘴角透露一些笑意地说道:“我们庐州,每年的乞巧节,都会有一场灯会,届时欢歌热舞好不热闹,有很多人在这一日特意赶来庐州观赏游玩。” 古鸿与薛忆霜常年在外,自然对于时日不无了解,此番听得这守卫一说,放才想起此时乃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了,这个节日对于古鸿来说倒没什么,毕竟除了眷侣之外,一般少女才会过这节日,而自己尚未婚娶也不是女儿家,自然不会记得这个节日,但是眼瞧着薛忆霜忽而有些羞涩的样子,不禁问道:“薛姑娘,你怎么了?” 而薛忆霜此刻听得古鸿这般问道,又瞥见这个守卫正看着古鸿偷乐,不由一把拉住古鸿说道:“我拜托你别犯傻了可以吗?赶紧进城!” 说罢,只见薛忆霜一手拉着古鸿,一手牵着马径直进了庐州城去,不稍多时,便来到了一家客栈之前,刚一驻足,便见得几个店小二笑着迎了出来,一边帮二人牵马,一边夸赞着二位有眼光地将二人引进了门中。 二人互相会是一眼,心道本来也就是想要这个客栈落个脚,便也就没有推辞,顺着店小二的引路而跟了进去。 这间客栈名曰“有约客栈”,客栈之名好似专门为这乞巧节而定一般,而见得里面也都是一些公子老爷偕同自己的配偶佳人一同前来入住,而这间客栈显然也是为了这次的乞巧节细心装点了一番,只见得红绸悬柱,百花装点,很是浓情蜜意。 小二领了二人到了柜台出,只见得掌柜的刚巧送了一对好似夫妇的人上了楼去,这便见得古鸿与薛忆霜前来,又笑着迎上道:“二位住店?” 只见得古鸿伸出两根手指道:“给我两间客房。” “两间?”那个掌柜的闻言,看了看二人,不由得一愣,而薛忆霜好似一眼明白了那掌柜眼神当中的意思,不由得猛一拍桌面怒道:“看什么看?你就说有没有?” 既然是客人,而且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掌柜的便忙堆笑着点头道:“有的有的,二两银子一间一天。” “你打劫呢?”薛忆霜闻言更是恼怒道,“哪有这么贵的客房?你里面是雕金还是镶了珠宝玛瑙啊!” 只见得掌柜的赔笑道:“二位有所不知,这便是我们这儿乞巧节的规矩,若是一男一女同来住宿,住一间房便只收三百文,若是一人一间便是二两银子一间,您可以打听打听,所有的客栈都是这样。” 薛忆霜闻言不由一愣,又看看古鸿好似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依旧在说道:“掌柜的,我们就是路过住宿而已,随便给我们两间房就行了。” 那个掌柜的闻言自然是摇头说道:“不成不成,这是庐州的规矩,完不能破。” 只见古鸿还要还价,薛忆霜便一把将他拦住,对着掌柜的说道:“二两便二两,你当我们付不起吗?”说着又对着古鸿说道,“拿四两银子出来。” 古鸿闻言,好似有些为难地说道:“别呀,我们银子本来就不多,还有这一路要用,省一点是一点,我再与那掌柜的说说好话,看看可否给我们便宜一些。” “都说了,这是规矩,绝无二价。”那个掌柜的听到了古鸿与薛忆霜的对话,便擦嘴道。 这叫薛忆霜听得顿时恼火起来,便是自己从身上摸出三百文前直接拍在桌子上说道:“好啊,给我一间大客房,两张床的,你们应该也有吧?” “这……”掌柜的见状,顿时也有些语塞,只见得古鸿忙焦急对薛忆霜说道:“何必呢?大不了我们换间客栈,我想总有掌柜的会通融的。” “我偏不!”薛忆霜闻言一时之间的倔意难消,便说道,“他自己说的两人一间就收三百文,可没说是大是小,我便要大房,怎么了?” 古鸿闻言也知这薛忆霜的脾气一上来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便只好由得她去了,而那个掌柜的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模样娇好的姑娘会来这么一出,一时之间竟有些为难,正当他不知该收还是该拒绝之际,只听得一个声音从楼上传下:“掌柜的,这话可是你放出来的,人家姑娘说的可也没错,难不成你要砸自己招牌吗?” 众人闻言,便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得楼梯之上,一个衣着华贵,容貌较为斯文的中年人漫步走了下来,说是中年人实则也就不过刚过而立之年而已,而且他这绫罗绸缎于一身,看样子就是个出身不凡的公子贵人。 那个掌柜的见他,忙赔笑道:“哎哟,周老板,您瞧您这话说得,也不是不行,只是,您也知道,我们大房本来就不多……” “那就拿我的与他二人换。”不等掌柜的说完,那个人便继续说道,“人家本就不乐意,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你快些安排个新的房间给我就是。” 那个掌柜的好似十分畏惧这个周老板,随即便只好无奈地笑笑,拿出一个门牌递给已然走近的周老板道:“既然周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老板也不含糊,伸手接过了那块门牌后对着古鸿与薛忆霜说道:“二位不比疑惑,在下看得出二位是江湖中人,在下父辈也曾是跑江湖的,所以一直以来很是尊敬江湖中的朋友,这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古鸿闻言,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拱手一拜,却见薛忆霜的怒意好似还未消去,只见得她冷哼一声,便问道:“那你那间房在哪儿呢?” 周老板见薛忆霜言语毫不客气,也不恼怒,而是好似觉得甚是有趣地笑了一笑,随后对着薛忆霜说道:“上楼左拐到底那间便是了。” 薛忆霜闻言便不再理会众人,便拿着自己的行李自顾上楼去了。 “哎,薛……”古鸿不及叫住薛忆霜,便已然见得她自顾上楼而去,便只好对着那周老板尴尬一笑,随即又是拜谢道,“多谢周老板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而见那周老板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掌柜的吧。” 古鸿闻言当即有些发愣,他不明白周老板此中话语何意,周老板好似也发觉古鸿有些不太理解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掌柜的见你与那位姑娘结伴而行,却又分房而睡,却是想要成全你们二人。”说罢,只见得周老板微笑地看了一眼那个掌柜的,那个掌柜的也是笑着冲古鸿与周老板点了点头。 古鸿这是方才明白他们言语之中的意思,便忙摆手说道:“不不,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并不是什么……” 古鸿还不及说完,只见得周老板伸手轻轻拍了拍古鸿的肩膀说道:“这个江湖,谁与谁不是萍水相逢呢?一切有来便是缘啊,你是跑江湖的,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古鸿听得周老板越是这么说道,心中越是恐慌,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紧张,只是觉得十分难堪,却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是又谢了周老板一声吼,低头上了楼去。 周老板眼见古鸿这般窘迫的神情,不由得摇头一笑道:“还是年轻的好啊。” “周老板瞧您这话说的。”掌柜的在一旁听得周老板所言,便说道,“您可不到三十便接手了周大老板的生意,而且越做越大,可谓年轻有为啊。” “有什么为?”周老板闻言其实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地反问了掌柜的一句道,“连自己的至交好友下落都寻不得,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个掌柜的好似也很了解周老板一般,听他这么一说,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怎么?还没有等到您想等的人?” 周老板闻言,神情忽而变得惆怅起来,只见他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说道:“我开这家客栈,就是为了等于他的约定,就连家都不曾有回,只怕一时错过,现如今,十五、十六年了吧,也不知是生是死,是好是坏。” 那个掌柜的见周老板这般地神情,不免也收起了那谄媚的笑容说道:“周老板,您是个大好人,相信您的朋友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您一定能找到他的。” 周老板也知这只是这掌柜的宽慰之言,也就微微点头说道:“希望吧,我出去走走,对了,如果刚刚那二位下来吃东西,然他们随便点,账记在我头上。” 周老板乃是这家客栈的真正大老板,那掌柜的自然明白他所说的记在他的账上便是要请二人,这便忙点了点头说道:“小的明白。” 只听得周老板轻轻嗯了一声,便背着手迈步出了门去。 而古鸿跟着薛忆霜回了房间,自然又是上了楼梯向右拐了过去,还不自知,误闯了一间房门,也不凑巧,里面二人乃是特意为此次乞巧节灯会前来的年轻夫妇,正当亲热之际被人打搅,不免有些恼怒,连追待骂地将古鸿轰出门去。 带着满脸的尴尬的古鸿终是寻得了正确的房间,一进门,只见薛忆霜正用两支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竹竿在卧房当中架起,又用了一块床单将之间串起,正好挡住了两张床中间的道路,古鸿见状不由好奇道:“薛姑娘,这是何意?” 薛忆霜见得古鸿进门,还好似十分不解地问出这话,不免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泛起一丝怒意,只听她反问道:“什么意思?你觉得什么意思?难不成与你同房还要坦然相对吗?” 古鸿听得薛忆霜这般说道,一时之间也是羞愧万分,忙摆手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失言了。”想到此处,便觉得应当表示些什么,便放下自己的行李对着薛忆霜继续说道,“薛姑娘,那你饿不饿,我看已近酉时,我们都还未曾吃过东西,要不我们下楼吃些?” 薛忆霜闻言,腹中不免还是感到甚是饥饿,但是此番她怒气未消,便只得哼了一声后说道:“那行,我要吃这里最好的,可是你给钱。” 古鸿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惹恼了薛忆霜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同薛忆霜又一同出门下了楼去。 刚一落座,叫了小二,便听得店小二上前询问二人要吃些什么,只听薛忆霜毫不犹豫说道:“把你们这儿最好的才来个三四个,再来一壶好酒!”说着便又对着古鸿轻声说道,“我呢,也并非如此不讲理,毕竟同行一路,就要得三四个菜肴便是。” 古鸿闻言,顿时觉得这蛮不讲理的薛忆霜其实还是挺善解人意的,虽说言语之间一直不愿饶人,但是做事起来还是挺为他人着想的,想到此处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小二听了言语,便忙下去安排了,不一会儿就上的了几个好菜以及一壶陈酿的高粱酒,薛忆霜本也是爱喝酒之人,这便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一把拍开酒坛之上的泥封,便倒酒喝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这么一位年岁不大,容貌还端庄的少女这般豪饮,不免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就连古鸿也觉得薛忆霜此等引人注目之行确实不太雅观,随即便轻轻拍了拍她对她小声说道:“薛姑娘,你还是收敛着点。” 但是薛忆霜此时已经两大碗酒下肚,酒的烈性立竿见影,只见得薛忆霜用迷糊的语气说道:“我喝我的,他们看他们的,井水不犯河水,碍得着吗?” 平日里的古鸿本就不善言辞,这便又没了话语,只得默默不语,而薛忆霜依旧毫不在意,只见得她端起一个大碗,又给古鸿满上一碗道:“你平日里不是总愿查姐姐不陪你喝吗?今日我在,我陪你喝个痛快!” 古鸿闻言,看了看慢慢一碗的酒碗,又看了看双颊已经泛红的薛忆霜,也不知该不该端起这碗酒,之见薛忆霜见他没有拿起酒碗,便又开口说道:“还说你是江湖中人,这般小节都要拘束,还讲什么江湖大道?” 此言一出,好似灵光一闪而过,令古鸿忽而茅塞顿开,只见得他嘴角一扬,心道:“也是,我们都是江湖中人,何必拘泥这些束缚,便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又能如何?便是幕天席地又又何妨?我居然还不如薛姑娘这般的见地。” 想到此处,古鸿也不再犹豫,端起酒碗与薛忆霜的酒碗一碰道:“来!喝!” 说罢,二人便开怀畅饮起来,不多时,便见那坛酒已然见底,可是二人显然还不尽兴,只是薛忆霜好似已然醉得不行,倒是古鸿尚且清醒,眼见着薛忆霜还要,便忙阻止她道:“薛姑娘,酒呢要慢慢喝,你今日这般喝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古鸿本已提前想了些规劝的话语来劝阻薛忆霜,但不想薛忆霜好似想了想一般,便点了点头,随即自顾起身,但刚一起身,便见她身形摇晃站立不稳,幸得古鸿反应敏捷出手极快,便是一刹那就抱住了薛忆霜,以至于她不至摔倒,而此时店小二也见得二人有些摇晃的身形,便忙上前帮忙,当然,店小二也知得理解,只是在一旁跟随,好随时帮衬,也不敢去接触薛忆霜。 而只见薛忆霜在古鸿的搀扶下,一步三晃地回到了房中,古鸿将他安置到床上以后,便又对着店小二谢道:“多谢了,对了,刚才的酒菜多少银两?” 那个小二其实也没帮什么忙,只是在一旁跟着而已,听得古鸿这般问道,便忙摆手说道:“公子客气了,您的酒菜周老板已经吩咐,都算在他头上。” “周老板?”古鸿闻言不由想起此前见得的那个三十有几的男子,顿时对他的好奇之心越来越深,便忙问那店小二道,“兄弟,我想问一下,这周老板究竟是何许人也?” 那店小二闻言,便好奇地看着古鸿问道:“客官您不认识周老板?” 古鸿闻言便摇头说道:“不认得,还望兄弟告知。”说罢,只见得古鸿从腰间摸出几十文钱,递到小二手中,虽然给的不多,但是基本一顿好饭菜也是够的,店小二知晓这是周老板请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便接过了钱随即开口说道:“这周老板,乃是整个庐州,不,整个江南赫赫有名的马商啊。” “马商?”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只听那店小二继续说道:“不仅仅贩马,还有绸缎、米粮甚至客栈酒楼都有经营,就连这家‘有约客栈’也是他开设的。” 古鸿听到此处当真是感慨万分,看这周老板年岁也不算大,真想不到竟然有这般身家,但更叫古鸿有些好奇的,还是这个周老板所做的生意是贩马,不禁让他想起一个人来,随即便问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了,还问兄弟可否告知这位周老板的大名?日后也好当面感谢。” 这店小二也没多想,便开口说道:“他的大名嘛,我记得好似叫做周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相识望知寻千里,他人挚友全然现。 周洋,这个名字对于古鸿来说,是如此的熟悉,其实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几回,但是他一直以来对于王忱的过往十分好奇,听得他讲了他自己一部分的故事以后,对于那个曾经仗义帮助过王忱的周洋很是感兴趣。 而现如今,听得周洋这个名字,再联想王忱口中所述,确实周洋的父亲周老板本就是一个马商,而且生意做得很大,产业也不仅仅涉及贩马,而且此地又是庐州,听得王忱的言语,那便是十六年前之事,周洋现如今看的样子也不过三十出头,这一切的一切,完全是对的上的,要再找到第二个周洋恐也不会那么凑巧。 听到此话,古鸿的酒意顿时醒了一半,只见得他谢过小二,又问道:“那敢问,这个周老板现在住在哪一间房?” 那个小二也没有多想,便说道:“周老板虽说时常在此居住,但是也要经常照顾自己的生意,所以也常常外出很长时间才会回来,这便在不久前曾见得他出了门,现在好似还没回来哩。” 古鸿闻言不免有些泄气,但是既然周洋常住这个客栈,便也就觉得不妨多等几日,等得这个周洋,也好向他当面道谢,而且也好顺带一问关于王忱的一些事情。 想到此处,古鸿又谢了那小二,待小二出门以后,便关上了方面,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薛忆霜,此时俨然睡得正酣,便就上前帮她盖好被子,自顾地走到窗前观瞧。 此时夜色正浓,而街道之上却人声鼎沸,因为这正是乞巧节的活动在即,此时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些一对一对的眷侣,他们有老有少,但是都是满脸洋溢着笑容。 而街上也十分用心地布置起了各式彩灯,红的黄的五彩缤纷,大的小的参差不齐,飞禽走兽络绎不绝,最显眼的便是正巧在房间正前方窗下打眼可瞧见的一组彩灯,只见得纸扎的彩灯喜鹊成群结队排成一排,搭成一座拱桥形状,而上面一男一女两个彩灯正执手相对,脸上洋溢着清晰可见的笑容。 “牛郎织女。”古鸿好似对于这个典故也十分熟悉,只见得他也是笑脸盈盈地看着这一组彩灯,不由嘴里说出了这组彩灯所刻画的人物,但是这笑容又转瞬即逝,只见得古鸿顿时面色又变得惆怅起来,抬头望着那布满星彩的天际,又喃喃说道,“查雪柔,哎——!” 随着一声叹罢,古鸿便见得眼前一道白影缓缓浮起,打眼一瞧,便是看得这是一个天灯,量尺见大的天灯在下端烛火的助推之下缓缓升起,而正此时,便见得又有几个天灯升了起来。 古鸿这才低头观瞧街道,此时便见得有不少人正相继买了这天灯,将天灯点燃慢慢让其浮上天空。 一时之间,黑暗的天空,出了那闪烁的星辰,又多了无数肆意放飞的天灯在其中漂浮。 白色的天灯拉成了一条崭新的银河,慢慢接近天上的星河,好似一座天灯搭成的“鹊桥”,正慢慢靠近星空之中,那对分离的情人,为他们之间的相逢再度搭建起一条宽实的桥梁。 古鸿望着那一个个逐渐升起,又逐渐飞高的天灯,一时之间看得竟然痴了,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可能是他这一路走来所闻所见,也可能是王忱的种种让他感兴趣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查雪柔,反正便是在他脑中不断地回荡着这形形色色充满趣味或者惊险的几个月。 也不知过了多时,只见得天灯逐渐消失在天际,街上的人也慢慢少了下来,古鸿这才觉得好似有些无味了,便就收回脑袋,关上了窗户,又去看了一眼薛忆霜,只见薛忆霜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没变,看来当真是喝得多了,见她睡得安稳,古鸿便也没有多言,随即便也觉着有些乏了,想要休息。 正当古鸿想要掀开两张床当中的帘布,回自己床上去躺着之际,只听一声巨响传来:“碰!”惊得古鸿身子猛然一颤,随即便听门外有两人好似正在争吵,其中一个声音是女的,只听她带有些许哀愁的声音说道:“为什么?” 只听得另一个声音随即传来,是个男人的声音:“还为什么?我跟你说了也很多次了,你要嫁给我,就只能是妾室,我的夫人与我成婚数年,一直恪守妇道,贤惠顾家,我怎能叫她成了侧房?” “那你之前口口声声说爱我都是假的?”那个女的声音好似越来越沙哑,听得就好似随时要哭出来一般。 而那时,那个男的又说道:“假却也不假,只是我也不能这般对不起我夫人,要是如此,便只得分开,反正我也至始至终没碰得你,你便找个好人家再嫁了吧,何必在我身上浪费这般时间?” “陈江河你……”看来,那个男的叫做陈江河,而这个女的说道此处,便不再说下去,随即而来的便是嘤嘤的哭声。 古鸿也差不多听出个大概,他本也不是什么好事之人,但是眼见得这般争吵之声影响之下,本睡得安稳的薛忆霜慢慢皱起了眉头,怕是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由于酒量不济,便是没有即刻醒来罢了。 眼看着薛忆霜难受,古鸿便就也推门而出,毕竟他们这般私密之事在大庭广众之处大声争吵,也确实不太雅观。 但刚推得门出,却见得此时屋外正有一个留着唇须,看似也过了不惑之年的男子,一个一个模样较好的女子,与此同时,许多方面尽皆打开,纷纷探出一些头来,怕都是被这个声音吸引。 那个男子看得竟引来如此多的人开门围观,便也觉得面子之上有些过不去了,便是瞪大双眼环视众人说道:“看什么看?”说罢,便揪过一旁也来观瞧怎么一回事的店小二说道,“小二,还有客房吗?给我备一间。”随即便也不含糊,从腰间掏出一块足有五两的银子递给小二。 那个小二反正也只是来凑热闹的,而且这人给了自己五两银子,便忙赔笑着点头称有,引着那叫陈江河男人便走了。 而那个女子见得陈江河要走,便上前要拉,嘴中还边哭边说:“陈江河,你真这么狠心?” 陈江河被那女子拉了衣服,显然怒气上涌,便是奋力甩开那女子的双手,随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后说道:“我怎么狠心了?狠心的是你,得了便宜还得寸进尺,我们缘分也就到头了,明日我就离开,你我不必再见。”说罢,便头也不会地走了。 只留得那个女子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哭泣,周围的人眼见此幕,便是不住摇头议论,他们多半是成双成对的,因为一夫多妻本也就是稀松平常,他们并没有对那个女子投来鄙夷的目光,而目光当中却尽皆是同情。 古鸿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不见得有任何一个围观之人上前相助,便上前轻轻扶住那个女子的衣袖之处说道:“姑娘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那个女子觉得有人碰到了自己,又与自己说话,便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得一个年轻俊朗却略带着傻气的少年公子正在对自己说话。 于此同时,惊讶的还有古鸿,他方才在一侧只是看的这个女子模样较好,却不想凑近一看,却是笑脸粉嫩,朱唇点点,柳眉明媚,小鼻俏生的一个角色美女,只是她因为哭泣,脸上的胭脂有些花了,却依旧挡不住她那绝世的容颜。 二人竟然就这么互相看着,没有说话,还是那个女子首先回过神来,便是顺着古鸿的搀扶,慢慢起了身,随即说道:“多谢公子。” 见得那个女子起身,古鸿也回过了神,忙说道:“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还望莫要过多哀伤。” 那个女子闻言,又看了看早已不知进了那间房间的陈江河,便是又叹了一口气,随即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进了房间。 众人见状,便也知再无戏可看,而且天色已经不早,便也纷纷回了房中,古鸿看得众人都回了自己房间,便也就回了房间,准备吹灯休息。 “古鸿。”忽而,古鸿听得一声轻声的呼唤,声音很轻,便又是很熟悉,这分明就是薛忆霜的声音,古鸿随即便轻声问道:“把你吵醒了?放心吧,他们各自回房了,不会再吵到你,你继续睡吧。” “古鸿。”只听得薛忆霜又一声传来,声音依旧是那么的轻,古鸿听得好奇,便就来到薛忆霜休息的那一侧,只见得薛忆霜分明姿势不变地还躺在床上,而且双目紧闭,俨然还是在熟睡。 既然是梦话,古鸿便就没当回事,就想回自己床上,刚一回头,又听得薛忆霜轻声说道:“古鸿……”而这一声吼,便紧接着传来薛忆霜的话语,“你喜欢查姐姐。” 古鸿闻言,又转头看向薛忆霜,只见得她此时依旧好似梦话一般地说道:“查姐姐也喜欢你,挺好的。” 听得薛忆霜这般说道,古鸿便更是一脸茫然,他不知薛忆霜此言何意,但是毕竟是梦话,所以也就没有当回事,还是准备自顾回自己的床铺那一侧。 而此时,薛忆霜却依旧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但是我也喜欢你啊,你知道吗?” 听到这一句话,古鸿本已准备抬手去掀帘布的手定在了半空之中,只听得薛忆霜继续说道:“我从刚刚认识你就喜欢你了,虽然你傻,你不认路,但是我就是喜欢你,只不过我也发现了查姐姐也喜欢你,你注定要成为大侠的,你跟查姐姐看起来也更配,我不想说而已。” 听到了这儿,古鸿的心一下子开始怦怦乱跳起来,他不想这个平日里老斥责自己与自己作对的薛忆霜居然也是喜欢自己的,再是不开窍的人,也顿时能够明白今日薛忆霜的行为的怪异真相,只不过叫古鸿也不敢相信这话当真是从薛忆霜的口中说出。 古鸿心中越想越乱,听得薛忆霜好似又睡着了,便也不敢再回头观瞧,只不想叫自己再多难堪而已,但是方才回到自己那侧,吹灭了油灯,躺倒床上,又听薛忆霜说起话来:“其实我也不好,其实查姐姐走了那一刹那,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知道,你也喜欢查姐姐的,所以我这么想是不好的,但是偏偏又碰上了乞巧节,为什么我要喜欢你,为什么?” 终于,薛忆霜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但是,这些话尽数听在了古鸿的耳中,叫他难以入眠,他怎能想到,这个任性的小丫头竟然也是喜欢着自己的,而且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由于自己还没有跟查雪柔说开过,便也不算是当真与查雪柔互诉过真情,这下反而让古鸿对于自己与查雪柔的那份感情没有来的那么的坚定,真是叫自己心烦意乱,他甚至不知道白天待到二人醒来以后,又将如何面对这薛忆霜了。 越想越烦,古鸿只觉得想不到这儿女情长竟然比这江湖恩怨来的还要叫自己头疼,辗转反侧在床榻之上大半夜,也不知何时,方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啊——!”随着一声惊呼,把古鸿吓得从床上跌下,抬头看去,只见得此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此时已经是白天了,古鸿从睡梦当中缓过神来,他认得这是薛忆霜的声音,便飞快跑向薛忆霜休息的那一侧,只见得薛忆霜正坐在床上,上下打量自己的衣物,见得古鸿前来,便指着他问道:“我怎么会在床上?” 古鸿闻言,便知怕是薛忆霜会误会什么,忙摆手说道:“薛姑娘放心,昨夜我见得你醉了,便是将你扶到床上,盖了被子,并无再多非礼之行。” 薛忆霜见得古鸿的神情,又看了看自己周身确实还是昨日的装束,而且就连鞋子也没有脱,便也相信了古鸿的话语,但是薛忆霜此时却是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又警惕地问道:“我,我夜里没有说什么梦话吧?” 古鸿听得此言,脑海中不觉回想起昨日夜里薛忆霜所说的那些话语,想必原来薛忆霜也是生怕自己会梦中胡言,将自己的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但是便是面对薛忆霜的这个疑问,古鸿一时半会儿当真不知如何回答,只见得他好似有些为难地一般,皱着眉头支支吾吾。 古鸿越是这样,薛忆霜就越是担忧,不免急切问道:“说啊,说了就说了,你支支吾吾什么。” 虽然薛忆霜还是那种往日的语气和态度,但是古鸿由于听了薛忆霜昨夜的梦话,也开始觉得薛忆霜言语之间分明还透露着些许的担忧,古鸿知道,薛忆霜不愿说,自己暂时也不该去戳破,这是一种直觉,随即,终是支吾开口说道:“没,没,没……” “啊——!”忽然之间,从外面传来一声男人的惊呼,吓得古鸿与薛忆霜浑身一颤,倒是将方才那颇为尴尬的气氛有些缓解了,只听得薛忆霜好似十分不快地说道:“大清早的,谁啊?” 古鸿心中也有些不快,毕竟一大清早,被两声大叫吓到,便是忙转身到房门之前开门看去,刚一开门探头出去,便见得一个小二正在从地上慌忙爬起,随后十分惊恐地大喊大叫着:“死人啦!死人啦!……”便下了楼去。 古鸿听得这话,顿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也不听得房中薛忆霜再问什么情况,便一个箭步冲出房门,径直奔向方才那个小二跌倒的门口。 刚一到房门前,打眼看去,便见得房中一个男子,脖子之上缠着一条细长的白绫,拴在了房间的床前,而那个男人,竟然就是昨夜里与那个女子争吵的陈江河。 也不多想,古鸿便快步入了房门,仔细观瞧,只见得这陈江河面色苍白,显然已经死了有几个时辰了,嘴唇之上也略微发紫,确实就是窒息而死,再看屋中,并无任何打斗迹象,而这房间中的窗户打开,不免让古鸿怀疑那凶手难不成是越窗而入,越窗而出。 而正在古鸿检查房间之时,又听得一声尖叫,又将他吓了一跳,再转头看去,只见得此时的门前,站立着昨夜那个与陈江河争吵的女子,此时这个女子捂着嘴巴,双目圆睁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多时,好似回过了神来,便哭着跑到了那人的房中,摇着陈江河的尸体哭道:“陈江河,你这个混蛋,想要甩开我,也用不着做得那么绝吧?” 听着陈江河一边哭泣一边说着,古鸿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而不多时,只见得房间门外的人越围越多,便是薛忆霜也闻声赶了出来,眼见着这副景象,先是一惊,但是她也是对于这些事物见怪不怪了,便也立即平复,走入房中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古鸿抬眼看去见是薛忆霜,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是看来,这就是一桩凶杀,只不过不确定那凶手是谁而已。” 薛忆霜闻言又看向一旁正在那尸体旁哭泣的女子,又问道:“她又是谁?” 古鸿此时已然进入了他探案之时的那种机警,便是一边自顾观瞧着房中的一切,一边对着薛忆霜说道:“她是这人的相识。” 薛忆霜当是昨夜唯独没有见到或听到这二人在屋外吵闹的,便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只是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说话,毕竟已经见识了两次,她也明白了古鸿这人对于这些案件侦查处理好似有着特别的天赋,便也就在一旁,任凭古鸿上下搜寻着任何蛛丝马迹。 又不多时,便听得楼下脚步阵阵,随即便见一队官差来到房中,当是小二见出了人命,便慌忙前去报了官。 为首的捕头进了房间,看着房间中的古鸿、薛忆霜以及那个依旧在哭泣的女子,不由眉头一皱,大声问道:“你们三个是谁啊?为何在凶案现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乞巧佳节鹊桥起,白纸天灯映天明。依稀朦胧遇彷徨,只叹有人永别离。 古鸿听得那个捕头询问,好似十分欣喜地扭头打量了一眼,只见得这是一个个头不高,却是满脸横肉的强壮中年,浓眉小眼,一脸严肃,也正瞪着那双不大的眼睛看着三人,但是古鸿见得他好似十分欢喜,忙叫道:“梁冲?梁大哥?” 那个捕头听得古鸿叫他,先是一愣,随即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古鸿,随即也露出笑容,说道:“古,古小鬼?” “是啦是啦!”古鸿听得这个称呼,更加开心,想来是自己并没有认错人,便继续说道,“好久不见了,原来你调来了庐州啊。” “是啊,好久不见了。”那个叫做梁冲的捕头说道,但是转而又收起笑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古鸿闻言,便指了指身旁的薛忆霜说道:“我与朋友游历江湖来的,正巧住在这间客栈。” 梁冲转头看了一眼薛忆霜,只见得这个姑娘生得水灵,又想到昨日里正巧是乞巧节,想来古鸿是来这儿与佳人游玩的,便是会心一笑,古鸿自不知梁冲所笑是何意,依旧说道:“梁大哥,你现在都当上捕头了啊。” “哎!”只见得梁冲伸出手指好似止住古鸿一般,随即说道,“是都头,刚刚做得的,先不说这个,你小子,既然在这儿我就问问你,有什么发现没?” 梁冲好似对古鸿很是熟悉,竟然直接开口询问这个凶案现场起来,只听得梁冲身后那些官差都是一愣,有个瘦小的官差赶忙上前问道:“梁都头,这人你认得?” 只听得梁冲笑着说道:“这是我之前在苏州做官时认识的小子,古鸿,别看平时傻呵呵的,但是帮了苏州知府破了好几桩案子,也正是靠他啊,我们这几个,才有机会升官。” 那个官差好似也听得那个梁冲提及过古鸿此人,便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听得梁冲继续对古鸿说道:“继续说来听听。” 只听得古鸿正色说道:“死因是被绳子所勒窒息而死,而他死前有明显挣扎过。”说罢,便见古鸿指着地面说道,“你看,地面上有一道道泥印,这是脖子被勒住挣扎之时双脚连续蹬踏所致,还有他的双手,指缝当中有不少这跟绳子上的碎屑,应当是被勒住之时他试图用手扒开绳子。” 梁冲照着古鸿的话看了看,随即点头表示赞同,便接着问道:“那么死亡时间呢?” “子时到丑时,现在将近辰时,死亡时间大概是两到三个时辰以前,具体的还是要等仵作过来一验方能确定,但是肯定是在子时以后的,因为在子时刚过之时,我们都见得过他。” 梁冲闻言便问身后的手下:“仵作来了吗?” 只听得一个官差说道:“仵作昨日腹泻,好似一早去看大夫了,我们方才去请了。” “快些叫他过来!”梁冲闻言好似有些不满,但毕竟人家是病了,也就没有多说几句,随即又向众人问道,“是谁先发现尸首的?” 只见一个店小二畏畏缩缩站了出来,说道:“是,是小的发现的。” “现在辰时都未至,按照道理你怎么会去开他的房门?”梁冲所问的也是情理之中,想那客栈一般会去敲客人房门便也是到了将近午时不见得人出来才会去试探性敲门。 而那个店小二闻言便说道:“是这样的,昨日里,陈老板换了这间房以后,便又安排小的在卯时就叫好一辆马车,届时无论如何务必把他叫醒,所以小的见过了卯时,便叫了一辆马车,随后便来唤陈老板了,因为有言在先,小的敲了房门不应,便大胆推门而入了。” 既然是陈老板的吩咐,那么这个小二所言也是合情合理,只听梁冲继续问道:“你说昨夜子时换房?这是何由?” “这……”只见得那店小二欲言又止,不由打眼瞥了一下还在一旁哭泣的那个女子,只听得古鸿接口说道:“大致的昨夜我们都听得大概,好似这个陈老板正与这女子争吵,随即不欢而散,由于天色太晚,也没有直接离去,就找了小二新换了这间房间。” 梁冲闻言,便又看了一眼他身旁那跪在陈江河身边哭泣的女子,起先他也问了三人是何人,这跟古鸿一套近乎,便下意识以为她也是古鸿的朋友,现在想来确实是自己的疏忽,便对着那个女人问道:“喂,先别哭了,起来回话!” 但是那个女人好似充耳不闻,只顾在嘤嘤继续哭泣,眼见得这个女子哭得那么伤心,古鸿不由也有些同情,便蹲下身子轻声说道:“你先起来,梁都头问你什么你便回答,毕竟为陈老板找出真凶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那个女子应当是听得了古鸿的话语,只是依旧还在哭泣,但是头却抬了起来,随即便慢慢扶着床沿起身,面朝梁冲。 梁冲见得她终是转了过来,便也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只听那个女子一边哽咽一边说道:“小,小女子名叫红雀,本是洛阳的一间乐坊的舞姬,去年被陈老板看重帮忙赎了身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梁冲闻言四下打量了她一下,见着叫做红雀的女子确实容貌绝美体态婀娜,纵使在乐坊当中也是佼佼,但是这并不是重点,只听梁冲继续问道:“那听小二所说,你们昨晚发生了争吵,究竟是为何?” 红雀的哭声渐弱,又看了看四周的人,昨夜他们多数也都听得了她与陈江河之间的争吵,若是有所隐瞒便也不能,而且也是徒为自己添加嫌疑,便说道:“小女子实在去年识得这陈老板的,他与众达官贵人不太相同,虽然也常常来点名小女子起舞,却是以礼相待,而后竟出手为我赎身,所以我就随了他去。”说到这儿,这个红雀的眼神当中好似有了一些神采,只听她接着说道,“入了府邸,陈老板依旧善待于我,作为一个沦落风尘的人,我只希望能够得到明媒正娶,不然也不愿意就此从了陈老板。” 此时人群当中便有人好似鄙夷地插嘴说道:“这等人份,有人怜惜已经不错,还得寸进尺,简直不害臊!” 声音虽小,但是众人却听得真切,而那个红雀闻言忽而面露怒色,也不知是谁所说,便冲着人群说道:“我虽低贱,但从未出卖过肉体,一心只求得真情有何不可?” 梁冲看似一脸的威严,但是心地看来也不错,便也是面露不快,皱着眉对着人群说道:“人都有尊严,何须如此践踏他人人格?”说着又对红雀说道,“你继续说吧。” 那个红雀听得这个梁冲还帮自己说话,心中不免那愤怒的情绪稍有缓和,便开口说道:“其实小女子也是愿意下嫁给陈老板做侧房妾室的,只不过他的夫人在我入府以后,屡次刁难,还连同她府上丫鬟侍从连番戏弄,迫得我只得居住于外。” 古鸿闻言也是大致明白了过来,看来她必然也是受不了这陈江河夫人的欺负,听到这儿他也感觉得出来,这个红雀虽然命苦,但是却是有着一股倔劲儿。 只听得红雀继续说道:“虽然陈老板也给我银两,也时常来看我,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这次他带我前来庐州观赏乞巧节灯会,但是不想昨夜他趁着酒醉就想对我用强,我誓死不从,他便有些不快了,便问我究竟想要如何,我也是一时气话,说了要他休掉自己夫人娶我为正室的气话,其实这当真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不想,这个陈老板也是这般的绝情,竟然将我一顿大骂后自顾离开,这便是昨夜里大家所见的一幕了。” 古鸿此刻思绪缜密,便是细细思考了一下红雀的话语,虽然她心中对于陈江河娶自己为正室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抱有怀疑,但是想来从前到后应当不假,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此时正见得梁冲闻言看向自己,意思当是在询问自己此言是否可信,古鸿觉得既然如此,姑且先信了这个红雀的言辞也无妨,便微微冲着梁冲稍稍一点头。 梁冲经过了古鸿的确认,便也是暂且信了红雀的话语,但是毕竟他是官差,该问什么还是清楚,便继续问道:“那我问你,昨夜子时以后,你就一直在房间?” 红雀闻言,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昨夜见得陈老板头也不回自顾离开以后,便回了房,这位小哥应当是见得的。”说罢,只见得红雀看向古鸿。 古鸿见状,便点了点头对着梁冲说道:“昨夜二人争吵声大,引来不少人观瞧,待陈老板进了这间房以后,我便扶了这个女子起来,见得她进了屋。” “你倒真是好心。”不知为何,一直没开口的薛忆霜忽而冒出了这么一句,古鸿转头看去,却见得她好似有些怒意地正看着自己,平日里,古鸿常常觉得薛忆霜挤兑自己便是故意与自己过不去闹着玩罢了,经过昨夜薛忆霜的酒后真言,此时的古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薛忆霜的这种眼神,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语,想了良久,便还是只得将头扭回,没有多说什么。 薛忆霜自然也不会因此就察觉古鸿的异样,毕竟这有案子发生,她也就是在此说了一句气话罢了,这一无关紧要的插嘴,自然不会影响到侦查的进行,只听得梁冲继续问红雀道:“那我问你,你之后有人能证明你一直在屋里吗?” 红雀闻言皱了皱眉,想是这梁冲也是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但是她好似也不是十分在意,因为要说嫌疑,自己若是没有那才是假的,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正当此时,只见得一个官差领着一个看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上了楼来。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梁冲也就抬眼看去,眼见着来人便说道:“张仵作,你也真是,三天两头闹肚子。” 只听得那个张仵作摇了摇头说道:“打从年轻就落下的病根,怕是要带进棺材了。” 梁冲也不多说别的,便对着几个手下说道:“你们去把尸体弄下来吧,千万便碰坏了。” 那几个官差闻言会意,便上前将那个尸首解下,让仵作初步验尸,而之后应当是要拉回府衙当中的停尸房的,所以梁冲便对着红雀说道:“那就对不住了,需要你同我们去府上走一趟了。” 只听得红雀闻言叹了一口气,也就只得点了点头,而后梁冲又安排剩下的几个官差一个个盘问在场的众人,毕竟虽然红雀嫌疑最大,但是也不表示其他人就没有嫌疑了,都是一个晚上同在这一间客栈住宿之人。 古鸿随着官差的盘问,便是一个个听得了他们各自是什么人,其实这间客栈也不是很大,大包房一共也就两间,一间便是古鸿与薛忆霜所住,一间就是红雀所住,其他房间一共住着九个人,除了不在的周洋以外,其中一对是年轻的伴侣,不过看着样子,女子看似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是一脸的风尘模样,他们便是昨日里古鸿误闯的那间房中的人,男的叫朱硕,女的叫琴怡。 还有两对夫妇,一对年纪已经不轻,男的叫苏禾女的姓吕,而另一对说他们是新婚夫妇,男的叫做田成,女的叫做林萍。 其他还有两个独自居住的客人,一个据他所言叫做马良草,是一个四处买卖药材的药材商,一个叫做汪兴云,是个落榜的秀才,要说还有其他人,便是这客栈的掌柜的以及四个店小二了。 但是这三对夫妇尚且好说,互相之间都能给出不在场证明,而那独自居住的二人相对又一时之间无法给出不在场证明。 待张仵作验完尸首以后,便承包给了梁冲:“梁都头,我已验明,死者死于窒息不错,死亡时间大致是寅时。” 听得张仵作说完,梁冲便点了点头,安排众官差收拾好尸首,便抬回官府,而与此同时便又对着在场众人说道:“为了配合审案,你们也都要随我会府衙一趟。” 显然,这个做法便是叫这些本是抱着游玩心态前来的人甚是不乐意,但是眼看着他们好似不太情愿的样子,梁冲顿时将双眼一瞪,那本就威严的面容一时之间显得格外凶狠,也叫这些人不敢言语,只得纷纷随着官差们的离开而跟随前去。 刚一出得门,只见得周洋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此时他身后带着两个小司,应当是他的随从,看样子周洋这是刚刚做完生意回来,眼见得官差从自己的客栈当中抬出了一个死尸,又接连带出了十余个人,便赶忙上前询问:“梁都头,这是怎么了?” 梁冲显然也是对这个周洋相对熟悉点,毕竟也是庐州城内有些名望的富翁,便是拱手施礼道:“周老板,哦,对了,这是您的客栈,不巧,昨日夜里这里发生了一桩命案,所以我要将他家都带回府衙询问一番。” “命案?”周洋闻言有些吃惊,眼看着那已经上了担架盖上白布的尸首,顿时眉头有些紧锁,随即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周老板。”古鸿眼见是周洋,心中倒是忽而有些欣喜,毕竟自己也是想要认识周洋这个王忱曾今口中的好友的,这便主动上前说道,“死的人叫做陈江河,早晨发现被人用绳子勒死,随后拴在了床架之上。” 周洋闻言不由想了一会儿,随即便对着梁冲说道:“那这样,梁都头,既然是我的客栈出事,我自当负责,那我也随了一起去吧。” 梁冲闻言,好似有些欣慰,但是也没有多少表露,便又是拱手一拜道:“那就多谢周老板的配合,请。”说罢,梁冲便将手一摊,示意周洋前行,周洋会意,也没有客气,便点了点头也抱拳回了个礼,转身朝着府衙走去。 庐州也是大城,府衙也是在庐州中心,离得那客栈也相去不远,便是走了两刻多钟也就到了,由于早有官差先行一步去告知知府,这便早已有衙役列队两旁,等候众人到来。 一进得里面,只见“肃静”、“回避”字牌醒目,“明镜高悬”四字牌匾高挂正堂,一个留着黑色长须的瘦削中年人身着官府端坐于正堂,见得众人前来,纷纷与他叩首后,便问道:“梁都头,你把事情经过诉说一遍给我。” 梁冲便一步上前对着知府说道:“启禀大人,今日早晨属下收得报案,说是城中有约客栈发生命案,便是一名入宿之人被长绳锁喉而亡,悬于床架之上。” 那个知府点了点头,便问张仵作道:“仵作?” 张仵作听得唤他,也知该说些什么,便上前拜道:“启禀大人,小的已经粗略验了验尸首一番,确实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亡,大致是寅时而亡。” 知府闻言,便又点了点头,随后环顾在场众人,便问道:“这些人就是所有疑犯?” 梁冲闻言便说道:“他们都是昨日入宿那间客栈之人,还有客栈里的掌柜伙计,而周老板昨日并不在客栈居住。” 知府也看到了周洋,好似还相对客气地说道:“周老板,既然你昨日并不在场,为何要前来?” 只见周洋拱手一拜道:“秦大人,虽说周某昨日并未在客栈当中,但是既然发生命案,无论是我客栈伙计所谓还是外人所为,都应当由我这个客栈老板负责,故而前来一听,也希望能帮助大人尽早捉拿真凶。” 周洋这话听在秦知府的耳中也甚是舒服,一来他积极配合也省去了衙门不少麻烦,毕竟周洋是出了名的大老板,其势力覆盖全城,就连自己也要给他些许薄面,二来他口口声声会尽力相助,凭他的实力,确实若是相助,也省去了府衙当中不少的开销与气力,当然是再好不过,想到此处,这秦知府竟然还微微扬了扬自己的嘴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案审过堂惊心木,肃静威武法无情。 秦知府随即便开始进入审案了,首先便询问梁冲:“梁冲,这个死者是什么身份你查清楚了吗?” 梁冲闻言便点了点头回道:“启禀大人,这个死者名叫陈江河,乃是一个米商,初来此地,今日好似同这边这女子前来共度乞巧,但是由于发生口角便独自居住一间客房,随即便是今日早晨被发现死于客房当中。” 秦知府闻言,又看着梁冲手指的堂下的红雀,便说道:“你,上来回话。” 红雀闻言,便有些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跪了下去说道:“民女红雀,见过大人。” 只见得秦知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说道:“红雀?这个名字听似烟花巷柳之所的女子所用的名字。” 红雀闻言,也不否认,便是毫无掩饰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确实舞姬出身,但只是歌舞从不卖身。” 秦大人听闻便摆了摆手说道:“本官也不是考究这个,你便说说你与这个死者,陈,对,陈江河的关系。” 红雀闻言,便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与这陈江河的关系,由于之前在有约客栈她已经讲过了一遍,当时在场的众人也都知晓,如今她又基本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古鸿听在耳中,便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这因当不假了,若是胡编乱造,必然会前后有所矛盾,而她将这一切说得仔细明白,应该不会有错。 秦知府听完她所说,顿时眉头又皱了起来,随即不动声色地用试探性地语气问道:“既然如此,那么说实在的,你却很有可能因为此事而恼羞成怒,杀了他也说不定。” 红雀闻言,本是平静的她顿时显得有些慌张,忙摇头说道:“不,不是的,请大人明鉴,虽然他那般对我,可我的心中对陈老板依旧是抱有感激之情的,而且民女本来也就只是心中对于他的夫人有所不满罢了,并未将不满牵连至他身上。” “但是这个陈江河初来乍到也是事实!”这个秦知府好似有些不依不饶一般,“在此处人生地不熟,在场难道有人曾认得过他吗?” 眼看着红雀闻言也是讶然,古鸿见状便上前说道:“秦大人,能容草民说一句吗?” 秦知府看了一眼古鸿,便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得古鸿说道:“草民古鸿,也是这间客栈的住客,昨夜也是见得陈江河与红雀姑娘的争吵,此时只是想要说一下我的想法。” “大人!”眼看着秦知府被这一个不知来历的毛头小子插嘴,心中难免有些不快,梁冲便忙说道,“这个少年便是属下在苏州之时屡屡帮助属下破获大案的少年。” 那个秦知府好似对于这个苏州神探少年也颇有了解,便又疑惑地忘了一眼古鸿,又随即看向梁冲,眼见梁冲确定地点了点头,便又问道:“我也每每在进京述职之时听过苏州知府张大人提及过这个少年,原来就是他?那好吧,你且说说你对于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 古鸿闻言,便欣喜一笑,弄得一旁的薛忆霜不免侧目心道:“看来我还当真小瞧的这小子,本来以为他也就是观察细微了点,原来他在各州知府眼中也是这般地厉害。”但是一瞬间,薛忆霜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对,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笨蛋。” 古鸿看着薛忆霜的眼神变化,也没察觉什么,便冲她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到堂正中说道:“启禀大人,其实呢,草民也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说来听听。”秦知府知晓古鸿身份后,便也是给他一些面子,便让他说下去。 只听古鸿说道:“这个陈江河与红雀姑娘是初来此地,这是梁都头问出来的,既然如此,又是怎么会有人知晓他是一个米商呢?” 不经意地一句话,却是道出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所在,包括秦知府和梁冲在内,所有的人都是一阵恍然,只见得梁冲稍稍一加思索,便对着古鸿说道:“我记得,是此人告知予我的。”梁冲说着便指向了古鸿身边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 众人都打眼看去,古鸿依稀记得,这个人是那唯一独自前来的两个人当中的一人,好似叫做马良草,是一个药材商人。 秦知府见得梁冲指向那个马良草,不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上前回话!” 那个马良草闻言,便马上上前一拜道:“草,草民马良草,山东人士,是一个药材商人,我近几日方才在庐州进购一批药材,所以入住这一间客栈。” “那你怎么认得这个陈江河的?”秦知府接着问道。 只见马良草稍稍想了一想,方才接着说道:“是这样的,草民曾在黄州一代进购药材的时候,与这个陈老板居住过同一间客栈,所以认得他。” 这虽然是马良草的一面之词,但是合情合理,秦知府自然也就只得暂时默认,而古鸿也便没了话语,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什么问题,但是具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却依旧无从言语。 “那这么说来!”秦知府稍加思索,随后说道,“现如今最有嫌疑的,还是这女子了?”言下之意,便是觉得依旧是在陈江河死前与他发生过口角的红雀最有嫌疑,秦知府也是在征求师爷的意见。 只见得师爷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秦知府这便一拍惊堂木,随即对着红雀说道:“堂下红雀,你最好老实交代,昨日夜里,你究竟有没有去杀害陈江河?” 红雀本来就有些战战兢兢地跪在堂下,被这惊堂木一惊,只觉得浑身颤抖,不由说道:“大人冤枉,民女真的是在那空房中独处了一夜,半步便未曾离开过!” “看来,不给你些苦头尝尝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只见秦知府说完便是对着衙役一挥手,衙役自然心知肚明,刑具夹板纷纷取来。 眼看着秦知府这便是要用刑,而那红雀显然吓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一边磕头跪拜一边说道:“大人,民女真的是冤枉的,请大人明鉴啊!” 但是秦大人显然丝毫没有理会红雀的哭诉,依旧面露威严,等着几个衙役给红雀上行,眼看着夹棍即将扣在红雀手脚之上,古鸿终是按耐不住,一步上前,一把扯开那几个衙役,此时古鸿修炼“蚍蜉功”初有成效,这些只是校场练过把式的衙役哪里经得起他这番拉扯,只见得古鸿就是一手一个衙役,拽着他们衣领向后一拉,便将他们径直向后甩去,重重跌在秦知府桌案的两侧,吓得那师爷也是向秦知府身边靠紧。 “古鸿!”梁冲看了率先便是担心古鸿激怒秦知府,为自身添罪,便大声喝止,却见古鸿也是一脸无奈地扭头看向梁冲说道:“梁,梁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薛忆霜在一旁也忙帮着古鸿说话:“大人,古鸿只是还未及收的住他的气力,并非有意伤这几位官爷的。”说罢,又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古鸿的腰间,示意他赶紧认错,古鸿见状也明白了薛忆霜的意思,便忙下跪说道:“秦大人,草民只是觉得,这番屈打成招并不合乎情理,前者有如我朝包大人那般,他之所以被坊间传为‘包青天’,也就是办案公正严明,从不滥用大刑,还望大人借鉴先人,莫要如此鲁莽。” 其实眼见着古鸿这一抓一丢的本事,秦知府也确实吓了一跳,心道这个小子竟然有此等气力,绝非等闲,但是又听古鸿与薛忆霜这番说道,便也知晓这人并没有闹公堂的意思,随即又坐直身子,整了整衣冠,装作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也罢,但是,纵使不用刑,那你说如何寻得那凶手?” 眼见着这个秦知府摆明是要古鸿难堪,此时的证据极少,一时半会儿根本无从指证凶手,但是古鸿眼看着此时好似已然吓瘫跪坐在地的红雀,不由心生怜悯,对着秦知府说道:“大人,依照草民看来,那陈江河死前分明由于被人勒住脖子而挣扎过,试问一个女子又怎会有气力在对方拼命挣扎之下还能将对方勒死?” 古鸿这话显然也只是为了让秦知府稍稍打消些许的疑虑,毕竟现在还是没有多少的证据,并不能说明绝不可能以及绝对有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不免也是一个疑点,秦知府并非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官员,所以经方才如此一出以后,竟也能逐渐平息自己的怒气,只不过似乎还是有意要为难古鸿一下,便说道:“古鸿,我知道张大人可是非常看好你的,所以本官也就给你这个机会,给你三天时间彻查此案,应该够了吧?” 古鸿闻言,心中并无多想,只道是这个秦知府想要摆脱自己帮忙,便应了下来:“大人放心,古鸿定当全力彻查此事。” “但是三天之后若是还是毫无进展呢?”秦知府听古鸿这么爽快答应,便继续问道。 只见得古鸿闻言刚想说话,便是薛忆霜同那梁冲同时上前将古鸿拉住,只听得梁冲随即说道:“大人,古鸿定当尽力而为,请您相信他。” “本官当然相信,不然怎么会让他彻查此案?梁都头有些多虑了。”只听秦知府这般说道,但又补充道,“但若三日之后毫无进展,不免会叫人怀疑古鸿可能有意包庇凶手亦或是有意阻挠破案不是?” 古鸿闻言,显然有些不快,但是他所不快的是秦知府所说的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是对于自己的不信任,古鸿虽不自负,但是也不缺乏在探案方面的自信,只见得他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放心,若三日之后还未有进展,便治古鸿一个妨碍办案之罪便是。” “好!”显然,此时薛忆霜与那梁冲都有意想要阻挠古鸿说这话,而秦知府则不再给他机会,便一拍桌子说道,“有你这话,本官甚慰,对了,这些人都可能是本案的凶手,这几日都不得擅自离开。” “我就是路过,已经没有钱继续住下去了啊。”一闻此言,那个穷酸书生汪兴云显然有些焦急起来。 秦知府闻言显然有些恼怒,便怒道:“这里发生命案,你们又都在现场,怎能叫你们这般轻易离去?” “可……”只听那个汪兴云刚想接着说道,只见周洋上前一步一摆手道:“诸位放心,事情既然出在在下的客栈,那么接下来几日各位尽管配合这位古公子探案便可,你们吃住在下一律包下。” 听闻此话,只见得在场那些人不免纷纷流露出一些欣慰的神色,但是却不至于高兴,毕竟这牵扯着命案,又有谁会因为这一些蝇头小利而高兴呢。 “既然如此。”只见秦知府看着好似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便一拍惊堂木后说道,“就退堂吧,梁都头,你便随着古公子一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帮忙便是。”说罢,也不等梁冲领命,便转身离去,走前还不妨看了两眼依旧倒在两侧的两个衙役,皱着眉头说道,“看你们这样子,来几个人,找个大夫,给他们看一下。”随后才直接离开而去。 眼见着秦知府在师爷的跟随之下离去,那些衙役又带着两个受伤的衙役也紧接离开,薛忆霜便上前又是对着古鸿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随即骂道:“你是不是傻?这不明摆着是在找你茬儿吗?你这都看不出来?” 只见古鸿闻言挠了挠头说道:“也不是啊,毕竟牵扯人命,若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我也心中难安啊。” 听得古鸿这样说道,薛忆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古鸿自己左右都分不清楚,还怎地如此爱多管闲事,心中气愤却也无从说出。 但是薛忆霜不说,那梁冲可就接着薛忆霜的话语责怪道:“薛姑娘说得有理,你这不是没事找罪吗?” 古鸿闻言便轻轻一拍梁冲的肩膀说道:“梁大哥,怎地你也不相信我的能力了?” 只见梁冲闻言先是一脸漠然,随即便笑了起来,对着古鸿说道:“也是也是,我怎地能怀疑你的能力?张大人的掌中宝,我的大恩人啊。” 古鸿见得梁冲这般,也是随着他笑了起来。看着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笑了,薛忆霜也是一头雾水,只听着梁冲一边笑一边也拍着古鸿的肩膀说道:“是啊,而且我也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竟有如此身手。” 古鸿知道梁冲也是惊奇自己之前那一拉一丢,轻而易举摔伤两个衙役之事,便有些尴尬挠头致歉道:“实在对不住,一时心急,伤了你的手下。” 只见梁冲闻言依旧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这些人也叫他们长些记性。” 眼见着古鸿与梁冲竟然你一眼我一语地聊开了,薛忆霜不免皱起了眉头,轻声咳了几声,示意二人这般还在公堂之上,二人听得薛忆霜的轻咳,古鸿好似还在侃侃而谈,而梁冲则定了心神说道:“先不说了,先回得那客栈吧。” 古鸿闻言便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后随着梁冲一同离开公堂,众人也随即转身回去。 刚走到门外,便听已然上了马车的周洋掀起帘子对着古鸿说道:“谷公子,要不与这位姑娘以及梁都头一同上得马车?” 古鸿见是周洋,便是心中莫名一阵欣喜,此刻的他眼中,周洋不仅仅是王忱的好友,也是一个豪情仗义又有担当的大老板,这便笑着点了点头,自顾上了马车,薛忆霜与梁冲见状,便也只得谢过周洋以后,上了马车。 刚刚落座,周洋便示意车夫赶车,而此时古鸿已然耐不住话语,先行拜谢周洋道:“周老板,感谢你屡次善意相待,古鸿感激不尽。” 周洋闻言笑道:“我都说了,我就喜欢与江湖中人接触,而且也不知为何,我见你就是一见如故一般,也不知是何故。” 薛忆霜由于昨晚醉酒,并不知道周洋便是王忱口中的那个周洋,甚至也没有多心去往那儿去想,毕竟遇到这般事件,料是常人也不会去思考着这等琐事,但是古鸿不同,现如今有案子在身,便也不急着与那周洋提王忱之事,但是对于周洋相对好奇,便问道:“周老板,听说你这客栈是专为等人而开?” 周洋闻言,也不拐弯抹角,便笑着说道:“是啊,那是十几年前了,我本与我好友有约相聚这客栈,但是他却一直没来,我也寻不得他的踪迹,索性就买下了这间客栈,等待着他有一天能前来赴约。” “十几年?”薛忆霜闻言不由一愣,随口问道,而周洋则是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要说确切,当是十六年吧,想我那是也如同你们此时这般年岁,那个好友更是武功卓绝,想想当年,实在是……” 眼看着周洋说着说着竟停了下来,随即便好似面带笑意地回忆着往事,薛忆霜见他这样,顿时也陷入了思考,此时马车之上,虽有些摇晃,但也坐得安逸,便是叫她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这才将周洋所言略加思考,薛忆霜早年便游走江湖,靠着骗吃骗喝的手段混迹,自然心思也是相对古鸿这一遇案件才会机警之人要戏得许多,忽而她好似也将周洋的身份猜了个大概,便是脸色微变,转头笑着看向古鸿说道:“你说会不会是……” 却见古鸿闻言忙神色凝重微微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说道:“我早知道,但是现在案情要紧,还是不要细纠这问题了。” “两位,有什么问题吗?”古鸿与薛忆霜的行为周洋自是看在眼里,便开口问道,只见得古鸿忙转而为笑,而薛忆霜则扭过头来,也是笑着说道,“放心,没什么大碍,我们只是觉得周老板也是似曾相识一般,格外亲切。” 周洋闻言,又是爽朗一笑,并未多说什么,而此时,马车便停了下来,当是回到了有约客栈门前,周洋便对着众人说道:“到了,我们下车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一朝疑虑周边起,万加思绪萦身旁。 待四人下得马车,便径直回了客栈之中,此时的客栈,那些人尚未归来,有的只是无边的寂静,这种死一般的寂静在众人眼中,无不叫人心中压抑,而薛忆霜作为一个女子,则更加担忧,不住地向着古鸿靠近,希望可以有一个慰藉。 而古鸿与梁冲,则全然没有在意薛忆霜的反应,只是径直上了客栈的二楼,进了那陈江河死去之时的房间。 开得门去,陈江河的尸体早已不在,有的确实那灿烂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了那屋子当中,显然这与此时的氛围格外地格格不入,但是古鸿等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入了房中,在桌旁坐下。 梁冲开门见山地问道:“古鸿,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古鸿闻言,便摇了摇头说道:“能有什么问题?顶多还是说明陈江河死亡地点确实是这里没错,而且你看,这窗户洞开,可以说外面的人可以从外进入,所以,究竟是客栈里面的人所为还是客栈外的人所为,根本无从查证。” 梁冲也是颇具同感,便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这么一些线索,又怎么能找出凶手呢?不然我叫人全城搜索?” “恐怕没用。”古鸿摇头说道,“此间相隔陈江河遇害已经好几个时辰,若真是外人所为,那么很有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了,你这时候全城搜查又有何用?” 此言一出,梁冲也是一阵默然,他心中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难免还是有些不甘,只是猛地一拍桌子,叹了口气。 “我说……”此时,只听门口周洋说道,“古公子,我能说一句吗?” 古鸿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说道:“周老板,你怎么在门外不进来呢?” 此时的周洋,正站在门外,对着房中轻声说道:“你的朋友好似有些害怕,所以你是否该关心关心她一下?” 这话很轻,但是古鸿却听得真切,此时他方才想起来,确实也一直不见薛忆霜进门,原来是她对于这间房间还是或多或少有些抵触心理,便一直也躲在门外张望,而周洋则是担心她会有个什么闪失,便也在门外看着薛忆霜。 古鸿想到这儿,忙大步走出门去,对着薛忆霜说道:“薛姑娘,若是害怕,你要不先回房中吧,我想衙门与客栈想去不远,众人也该都回来了,人一多相对也就热闹一些了。” “谁怕了?”薛忆霜此时猛然瞪着古鸿说道,“我,我只是不想进那死人待过的屋子,叫人不寒而栗,况且,你丢我一人在房中,更是无聊,你管你自己查案,用不着管我。” “哦,好吧,那你小心。”古鸿闻言便转身进屋,当真没见到薛忆霜在他背后闻言那又惊又怒的神情,只叫周洋看得捂嘴一笑,忙轻声宽慰道:“古公子心存善念,望早日为陈老板找出凶手,此乃大义,想他之后定然会宽慰于你。” 薛忆霜闻言对着周洋还是一声冷哼道:“你又知道些什么?这家伙就是一根筋,没得救了。” “那可说不定。”只见周洋微微一笑,随即说道,“那姑娘且在门外好好自便,待到众人回来你便安排小二弄些酒水菜肴,算是周某请的。”说着,周洋也笑着进了房间在古鸿身边坐下。 “周公子方才要与我说的便是这事?”古鸿见周洋也进来了,由于对于周洋心存好感,便开口问道。 只见得周洋摇了摇头说道:“不然,我只是有个好奇,你说这凶手是有意杀陈江河还是无意杀他的呢?” 古鸿与梁冲闻言,顿时都是一愣,随即便纷纷看向周洋异口同声问道:“周老板此言何意?” 只听周洋拿着手中的折扇,没有打开,只是微微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后说道:“既然陈江河死亡时间是在他换房后不久,那你说,凶手是怎么这么准确地找到他的房间的?” 这话有理有据,确实值得深思,古鸿一时之间便陷入了沉思,而那梁冲相对没那么冷静,便是又拍了一下桌子赞叹道:“对啊,周老板果然聪明,那这么说的话就是说这凶手肯定是我们客栈当中的人了?” “那也说不定!”此时一直站在门外的薛忆霜插嘴说道,虽然她一直没有进门来,但是显然也是一直在仔细听着众人的分析,只听她说道,“就像周老板说的,也有可能这个凶手就是随便想杀个人,又正好跑进了陈江河的房间也说不定呢?” “会这样吗?”梁冲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一般,好奇地看了一眼薛忆霜,又看向古鸿,只见古鸿正巧也思考完,便对着梁冲说道:“不要排除一切的可能,谁知道凶手的想法呢?但是现在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凶手是我们客栈当中的一个人。” 梁冲闻言,便再没了话,三人就这么坐着,各自思考着这个案子,而薛忆霜也是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而正待此时,只听得大门一开,吵杂之声紧接传来,四人也明白,这些掌柜的、店小二以及那几个客人都相继回来了,只听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也在抱怨着,纷纷上了楼来。 越往上,就越是听得清楚,只听一个女子说道:“像你这种女人,何必在此祸害大家,我看,就是你做的。” “这位夫人,请不要这么说。”又听一个声音沉稳的男子说道,“毕竟现如今一切都是未知的,何必如此呢?” “哟,你这老东西不会是觉得人家姿色不错,看上人家了吧?”那个女的声音继续说道。 却听那个男子好似并没有生气,而且言语依旧平和地说道:“老夫只是一个卖草药为生的,向来不会贪图美色财帛,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害人,也不该妄自诽谤他人。” 听着他们说话见,已然纷纷往各自的房间走去,古鸿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也就起身准备出门,而此时又听一个女子的惊呼,随即便是重重地“扑通”一声,就听那女子继续说道:“呀,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吧。” 而在门外的薛忆霜俨然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脸色微微转怒,上前说道:“分明是你伸脚绊倒人家。” 古鸿等人听得好似外面出了什么事端,便赶忙小跑出门,打眼看去,只见得红雀倒在地上,额头之上磕出了一丝鲜血,而薛忆霜正对着一对夫妇在争吵:“看你的样子,还是个贤良夫人,做人处事竟这般厚颜无耻。” 那对夫妇古鸿记得,男的应当叫做苏禾,而他的夫人应当是姓吕,也不多言,三人这便也上得前去,只听梁冲立着眉毛说道:“你们最好都老实点,现在发生命案,若是再闹出什么事端,便叫你们统统抓到大牢里去!” 那个夫人显然也是知道这个梁冲的铁腕,亦或是见得他那张威严的面容有些心中打怵,便不再多言,而是与那个苏禾进了房间,那个苏禾倒好似有些礼貌,一直一言不发,只是转头关门之际,向众人点头以示歉意。 古鸿见得红雀倒在地上,慢慢撑起身子,便蹲下身将她扶起,对着她说道:“你没事吧?我看你额头流血了,要不找个大夫吧?” “正巧,我身边有止血的草药,不如先给这位姑娘敷上吧。”又是那个平和的声音,古鸿抬头一看,便见那个草药商马良草在与自己说话,便点了点头,想要先将红雀扶起来。 只见得薛忆霜一把抢过红雀的胳膊,随即对着古鸿说道:“你别烂好人了,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扶她起来便是。” 古鸿虽然愚钝,但是经历昨夜薛忆霜那一段醉话之后,面对薛忆霜的一些话语,还是有些顾及,便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退到一边,随着薛忆霜搀扶红雀,来到了红雀的房间。 马良草拿来了草药以及纱布,清理了红雀的伤势以后,便为她上药包扎,而红雀自始至终却是一言不发,眼神中满是无助,看得叫人心疼。 “红雀姑娘,我且问你,你当真不知道凶手可能是谁?”梁冲忽而又开口这般问道。 话刚一说完,便觉的一旁的古鸿在自己肩头一拍,转头看去,便见古鸿与周洋都正看着自己,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便见周洋笑着对红雀说道:“红雀姑娘不用担心,梁都头并无他意,但是你也知道,这毕竟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你若知道什么或是想起什么有关的线索,大可告知于我们,我们不会乱抓无辜,更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的。” 红雀闻言,只觉得她娇躯一震,也不知怎地,竟抬头看了一眼周洋,又环顾了四下众人,顿时开口说道:“其实,那次在庐州,我也是见过马老板的。” 这个马老板显然说的就是马良草了,那个马良草此时正好给红雀包扎完毕,便也说道:“确实,我依稀记得那时在陈老板的身边却有一个女子,只不过印象不深。” 只见的红雀闻言没有再看向马良草,而是继续说道:“还有那个落第的书生,我也见过,那次他好似又一次落第,十分伤心,因为住在隔壁,我依稀听得他好似喝醉酒一般地高歌哭诉了整整一夜。” “汪兴云?”古鸿竟能将所有人的名字一下子全部记住,只听他闻言便脱口而出,而此时大家更加关心的便是,竟然那一日的客栈当中,汪兴云居然也住在那里,而他的供词当中却只字未提,不免叫众人怀疑。 不容多想,只听古鸿说道:“薛姑娘,你与周老板和马老板在此照顾红雀,我与梁大哥一同出去一下。” “我也去吧。”周洋闻言便开口说道,古鸿也没有回答,便径直走了出去,梁冲与周洋也跟上而去,薛忆霜自然是知道他们是要去哪儿,便也没有多言,而是看着这红雀,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既然知道人家是有妇之夫,为何还要执意下去呢?” 红雀听闻此言,不由看向薛忆霜,顿时,眼神之中好似读懂了薛忆霜的意思一般,只见得她竟嘴角微微一扬,好似有些笑了,但是又听得她又是一声叹息道:“天底下,总是会有一些傻子的不是吗?” 仅此一眼,薛忆霜便再没了话,只是眼看着红雀的神情,心中竟逐渐也怜惜起这个女子来了,只听她喃喃说道:“但是我想他心中却是有你,而有些人,心中却毫无别人。” 不经意地一声呢喃,竟是叫红雀听得真切,只听她接口说道:“原来傻子不仅仅只有一个,但是说真的,你应该比我运起,毕竟他应该还尚未婚娶吧?” 薛忆霜闻言,不觉心中骇然,真想不到自己这不经意地一句话,不但被红雀听见,甚至还被她知晓了自己心中所指的那个人,顿时面红耳赤,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便扭过头了头去,不再言语。 而此时的古鸿三人,便径直来到了那汪兴云的房门前,三人本想敲门,却见得那房门并未关上,只是轻轻地合在那儿,当中还留有一道缝隙,三人本忽而觉得情况不妙,要说此时竟还有人进门不关好门窗,确实蹊跷,不作犹豫,古鸿便一把推门而入。 但是映入眼帘的,便是叫三人瞠目,只见得这个汪兴云竟将自己上衣脱去,抱着一坛酒喝着,而地上床上慢慢都是纸张,有山水画作,有诗词歌赋,而那汪兴云竟一边喝着酒,一边吟唱着诗词,好似是这般唱道:“醉意动人吞天地,酒醒回梦又哀愁,今朝醉罢无人陪,堂上君子皆废人,我呸!哈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他的话语意思,但是古鸿显然觉得这个汪兴云好似有些不寻常,三人这般闯入也不觉奇怪,依旧高歌大喝,甚至还跳起了舞来。 “汪兴云!”梁冲见状,不由皱着眉头喝道。 但是汪兴云闻言看向三人,顿时又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三位,跑到我衣服里来作何?要与我坦然相对,把酒言欢吗?” 见得这个汪兴云好似当真喝醉了,古鸿与周洋都没了话语,但是梁冲显然不太高兴,只见他一把夺过了汪兴云手中的酒坛,往桌子上一放说道:“便是这点时间,你竟能将自己灌醉?我偏不信!你说,你是否见得过死去的陈江河?” “死而死已,活人合乎?人总有一死,何须细究?”那个汪兴云闻言依旧这般疯话连篇,叫三人无从言语,只见周洋拿起酒坛,探头嗅了一嗅,又看向桌上一个摊开的纸包,里面还有些许的粉末,周洋手指捻起粉末撮了一撮,又闻了一闻后对着二人说道:“算了,他纵使不是醉了,也是问不出所以然的。” “这是什么?”古鸿也知道,应当就是周洋手中的粉末的问题,刚一开口,就忽而又想到什么,不由问道,“欢麻散?” 周洋闻言也不好奇古鸿竟也知道这个东西,便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了。” 而梁冲闻言,显然他也是听说过这个欢麻散的,便说道:“就是那个能叫人产生幻觉,周身愉悦的东西?” 只见的周洋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东西本来是供那些失意或是伤心之人吃得,用来暂时缓解心中的痛楚,但是不想此人竟一次服下这么多,恐怕一时半会儿他便一直会沉浸在幻想之中。” 古鸿与梁冲顿时也没了言语,只见得那个汪兴云上前,又一把夺过了桌上的酒坛,随即又喝了起来,边喝还边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醉完明天接着醉……” 随即又是含糊不清的话语传来,听得三人不由心生厌烦,便也就纷纷退出了房间,任由汪兴云一人在自己的房中独自欢闹。 一时无法问得汪兴云答话,三人也无不懊恼,但也就只得先行回了红雀的房中,只见得此时的红雀正静静坐在椅子上,马良草正收拾自己的药箱,而薛忆霜则背对红雀而坐,好似有些生气。 “怎么了?”古鸿一眼便看出薛忆霜好似有些不快,便问道,却不等薛忆霜回答,只听得红雀说道:“这是女儿家的心思,也是一种相思之苦。” “红雀!”薛忆霜显然是害怕红雀继续说下去,便是转头怒视红雀,打断了她的话语,而红雀也不是那讨没趣的人,她可能也就是想要帮衬这薛忆霜说出这心中一直不愿说出的话罢了,这便见得薛忆霜生气,便又恢复了安静。 但是殊不知,此时的古鸿已经明白薛忆霜心中的想法,只叫自己听得也面皮微红,不敢再说言语,好在马良草此时收拾好东西,便开口问道:“怎么样?那个汪兴云如何?” 只见得梁冲有些懊恼地坐到凳子上说道:“这家伙,竟服下整整一包的欢麻散,正于房中疯癫不止,叫我等如何问得出什么?” “整整一包?”马良草也算是个大夫,自然也知道这,欢麻散的功效,闻言也是一惊,“若是如此,恐是一时半会儿都无法自拔了,这汪兴云究竟有多少的苦痛?” 显然,马良草的话又一次叫古鸿思索起来,确实,除非有莫大痛楚,否则怎会服下这么多欢麻散呢? 正待思考之时,却听一声酒坛坠地的破裂声传来,房中众人都是为之一惊,要说这声音,便是从楼上传来,而说酒坛,便是那汪兴云正在喝的了,不容多想,只见得古鸿一个箭步窜出门去,由于施展了轻功,便是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然没了踪影。 梁冲与周洋在感叹古鸿轻功好生了得的同时,也纷纷跟了出去,待来到汪兴云房门之前,便被眼前一幕所惊,只见得汪兴云正倒在地上,脑袋撞在那酒坛之上,碎裂的酒坛中的酒混着汪兴云头上的鲜血流了一地,古鸿正在他身边探查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指引之绪顿前行,怎奈天不怜我忧。 “这是……”梁冲眼看这番情形,顿时骇然,忙扭头对着身后房间喊道,“马,马老板,马良草!” “不用喊了。”只听古鸿站起身来,对着梁冲说道,“已经没救了,头骨都碎了,他早已气绝了。” 听闻此言,梁冲也不觉哑然,只得进了房中,在汪兴云身边蹲下,随即查看了起来,确认了他确实是已死,不由焦虑之色更加浓重起来,只听他悠悠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才不还好好的。” 由于这酒坛破碎之声,随即又是梁冲那中气十足的叫喊之声,不仅仅是马良草,甚至在客栈中的众人也都纷纷被吸引了过来,但见汪兴云一头栽在这酒坛当中,不由纷纷扭头不看,而闻声而来的马良草以及薛忆霜与红雀,看得也是一脸漠然。 “怎,怎么会这样?”只听马良草颤抖着问道。 古鸿也是无言以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又是叹了一口气后对着梁冲说道:“梁大哥,麻烦你又要跑一趟了。” 梁冲自然明白古鸿话中的意思,便起身下了楼去,而古鸿随即对着在场众人说道:“诸位,事情发生突然,还请你们配合,随我都下得楼去,于饭堂就坐,我有话问大家。” “这事可跟我们没有关系。”听闻此言,那对好似新婚不久的夫妇忙说道,显然他们眼见此情形早已慌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我们刚刚,刚刚是在楼下吃饭,这几个小二可以作证。” 说着,便见得那名叫林萍的女子以及那几个店小二纷纷点头。 “你们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干什么?”那个姓吕的夫人白了他们一眼说道,“知不知道越是如此,越摆脱不了嫌疑。” 这一句话,真叫几人听得更加慌乱,她的丈夫苏禾显然皱了皱眉,对着她说道:“夫人切莫多言。” “我有说错吗?如果不是那个娼妓,那就是那几个最害怕的了。”吕夫人显然是在说红雀,薛忆霜一听便来了怒气,只见她厉声质问道:“你作为一个大户夫人,竟如此口无遮拦,红雀只是一个舞女而已,何来娼妓一说。” “有什么区别?都是卖弄姿色给男人看的。”那个吕夫人接着说道。 只听薛忆霜又冷哼一声说道:“好啊,先不说这个,就是最慌乱最想摆脱关系的人恐怕是夫人您自己吧?像你这般乱咬人的,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薛忆霜不动声色便是将吕夫人比作猫犬,也叫那吕夫人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反驳便见那苏禾一把拉住她说道:“行了,你就少说两句,你还嫌不够乱吗?” “我又说错吗?”那个吕夫人听得自己的丈夫都不帮自己说话,显然怒气更盛,便指着苏禾的鼻子说道,“你这老不休的,之前自己吓了个半死,现在怎么了?我帮你解解围,你却觉得我是胡说吗?” “没有!”那个苏禾连忙说道,但是为时已晚,只听那个吕夫人好似泄愤一般地发泄起来:“要不是你说有人宴请你来此地过这什劳子的乞巧节,我才不会来此,还无端端牵扯到命案之中,而你呢,刚刚吓得躲在房里抖成了什么样?” 苏禾显然是不想仅仅是一言,竟叫自己夫人把自己的窘态都说了出来,不免有些面红,但是古鸿却都听在耳里,他慌忙问道那苏禾:“苏老板,敢问尊夫人所说有人宴请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苏老板闻言不由一愣,却见那周洋有些疑惑地问道:“古公子不知道吗?”古鸿闻言,转头看向周洋摇了摇头道:“在下也只是偶然之间入住此客栈,当中缘由自然是不知道了。” 周洋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不然也不会与我那掌柜的争论如此之久。” “那周老板是知晓当中原由?”古鸿问道。 周洋便说道:“确实,我也有些疑惑,在前不久,便有一个神秘之人,说要宴请一些人入住此客栈以过乞巧节,便包下了客栈的几间客房。” “那你可知道是请什么人呢?”古鸿觉得这事确有蹊跷,便赶紧问道。 只见周洋闻言便指着在场除了古鸿与薛忆霜以外所有的住客说道:“便是他们了,原本应当还有一两个客人的,但是当他们入住之时我才知道他们并未到来。” 古鸿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由问道:“你们这些人,都说是第一次来此,那么究竟是谁会同时邀请你们到来?” 那几个人闻言,便好似一头雾水一般,纷纷摇头不语,而正此时,那梁冲已然带了几个衙役来到了客栈,纷纷上得楼来,径直入了汪兴云的房间,而后不久,只见那个张仵作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一进门便开始验起了尸首。 “其余没事的人都先下楼,待会儿再一一询问你们。”梁冲眼看着众人都是脸色阴沉站立原地,便勒令众人下楼,众人此时全然没了主意,便是只得纷纷下了楼去。 下到楼下,众人依旧一言不发,周洋见状,便是一探,随即唤来掌柜的,对着他吩咐了几句,掌柜的闻言,便是又安排了小二下去。 古鸿见状不由问道:“周老板,有什么事吗?” 只见周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是看大家都心力憔悴,想着让厨房给一些安神补脑的汤水给大家吃一些。” “有劳周老板费心了。”周洋闻言便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后也不再多言,只待仵作验了尸体,众衙役抬着汪兴云的尸首下了楼去,眼看着担架之上盖好的白布,头部的献血将那蒙着他头上的白布逐渐染红,叫人不敢直视。 待到那些衙役离去,梁冲方才与张仵作慢慢下了楼来,看见古鸿,便径直上前对着古鸿说道:“古鸿,秦大人的意思是,叫你将这个案子一同办了,他再多给你一天时间,叫你务必拿住真凶。”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薛忆霜闻言便开口怒道,“真不知道这个姓秦的怎么当这庐州的知府的。” “不要说了。”古鸿显然也是怕薛忆霜祸从口出,赶忙阻止了她,随即对着梁冲说道,“梁大哥,我明白了,对了,尸首验得如何?” 只听张仵作说道:“很明显,死者就是头骨遭到重击而亡,有可能是他自己摔倒撞到了酒坛,也有可能是被人用酒坛子砸死的,这我无法确定。” “不是酒坛子。”古鸿闻言便笃定地说道,“我方才已经看过尸首了,若是被酒坛子之类砸开头颅,应该是在头部有破裂的痕迹,但是显然那摊血不是因为被酒坛砸破而流,而是被这碎裂的酒坛碎片给割破的。” 张仵作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道:“你这么说来,确有这个可能,我也奇怪,为什么被酒坛击中,这头部会出现那么长一道口子,而且口子不深。” “那既然不是酒坛砸的,那是怎么回事?”梁冲有些疑惑地问道。 只见古鸿挠了挠头,随即说道:“我就有种感觉,这个汪兴云是被会武功的人一掌拍碎头骨的,张仵作,还请你回去再仔细检查一下死者的颈骨是否断裂。” “颈骨?”张仵作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薛忆霜说道:“哎呀,如果是被会武功的人打碎头骨的话,那就说明那人的武功根本也不会差,一掌拍碎头骨,那么相对的颈部的骨头也就有可能同样受损。” “哦,有道理有道理!”张仵作恍然大悟,“我这就回去检查一下。”说着,便也风风火火地赶回了衙门去了。 梁冲自然没有离去,他便也在古鸿身旁坐下,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得古鸿猛然间起身,不觉惊愕,只见古鸿大步走到客栈楼梯口,又折返了回来,面色凝重好似又有些许的狰狞。 “你怎么了?”不等梁冲开口,周洋便先问道。 只见古鸿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实在是没有头绪,心中难免烦闷。” “你烦闷有什么用呢?”薛忆霜在一旁听了不免忽而觉得心中不快,便斥责道,“本来这又与你有何干系?你现如今将自己也陷了进来。” “我只是……”古鸿刚要说话,便听薛忆霜继续说道:“我不是怪你会趟这趟浑水,只是觉得,既然你要做就做好,虽然你平日里呆傻,但我也曾见你探过两次案子,可能这便是你的天赋,或者说是你的责任心,那么既然如此,便要坚持下去,哪有现在这样,刚一开始就自暴自弃。” “我没有自暴自弃。”古鸿又想解释,但薛忆霜依旧打断他道:“这有什么区别,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这般样子,完全不似以前那般游刃有余。” 古鸿听得此处,也是心中不免一阵悸动,确实,自己平时探案时根本不是这种感觉,就因为毫无线索?就因为毫无头绪?很多时候自己不是也经历过了这样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一一被自己给解决了。 想到这里,古鸿的心中还是有些苦楚,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苦楚,却听周洋在一旁小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凶手若是杀人没有目的性的话,很可能会连累到薛姑娘?” 确实如此,这连古鸿自己都未曾想明白的道理竟然被周洋一语道破,眼看着周洋略带笑意地望着自己,古鸿顿时觉得面皮发烫,竟不敢再直视周洋,只得结巴说道:“也,也不是……”言语结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自顾转悠。 恰巧,此时几个店小二端着几碗热乎的米面来到厅前,道:“几位,你们吃些东西吧。” 此时的众人,哪有什么胃口,虽然有点头回应的,但是也不见有人动筷子,周洋见状便对着几个小二说道:“你们也先去吃一些吧。” 那几个小二闻言,谢过了老板,便一边轻声议论一边下去,经过古鸿身边之时,正巧说道:“怎么每次遇到这几个人,都要出些事端。” “就是,上次是大火,这次是死人。” “别说了,一会儿叫掌柜的听见又要难过了,上次大火他的夫人……”两人说着,眼看着古鸿朝他们看来,便及时住了嘴,低头回了后厨。 “我先上楼再看一看。”古鸿忽而想到什么一般,便自顾上了楼去,梁冲见状也跟了上去。 “我也回房了。”吕夫人见古鸿与梁冲上楼,便也伸了个懒腰要准备上楼。 “你们都在这儿待着。”梁冲走了两步,见有人要跟上,顿时扭头对着众人说道。 “没错。”刚走到一半楼梯的古鸿也颇感认同,“大家还是先都待在这儿吧,这也是确保凶手无法动手,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不劳费心。”吕夫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古鸿与梁冲的话语,自顾走上了楼去,走了几步还不免扭头对着自己的丈夫苏禾问道,“你不上来?” 苏禾显然胆子十分小,又惧怕自己的夫人,但是在细细忖度了一会儿以后,还是选择了留下楼下,并未与吕夫人上去,古鸿见得吕夫人不再理会苏禾,自顾从自己身边经过之时,只得说了一句:“那夫人记得紧闭门窗,一切小心。” 吕夫人当是听到了古鸿的劝告,但是依旧毫不理会,之时自顾上了楼去,古鸿见状,也只得摇头叹息,与梁冲一同上了楼去。 在那汪兴云的房中,依旧是满满的画纸,以及那一滩混着酒水的淡红血迹,古鸿在房中四处查探,却是依旧无法找到任何线索。 “古公子。”此时,只见得周洋走上了楼来,对着古鸿说道,“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吗?” 古鸿见是周洋,便说道:“周老板,你便是在楼下与众人一同就是,何必也上来呢?” 只听周洋又是淡淡一笑说道:“我这间客栈不大,但是承载的便是我十几年来的思念之情,现如今若是再出什么岔子,我生怕官府会封了我这件客栈。” 古鸿理解周洋的心意,但是梁冲却不明白,甚至有些怀疑地问道:“周老板,你这般有钱,为何凭地如此在意这一间小小的客栈。” 周洋闻言,却不置可否,只听古鸿轻轻一拍梁冲的肩膀说道:“这便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对于自己的好友的一种情怀吧。” “情怀?”梁冲当真是越听越糊涂,他哪里知道,这便是周洋与王忱之间的一份情谊,看着周洋如此在意这间客栈,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当即就开口询问周洋关于王忱接下来的故事,只不过想了以后他还是按耐住了自己这好奇之心,毕竟尽快破案才是正理。 “砰!”只听得一声撞击之声传来,汪兴云房中的三人脸色忽变,古鸿第一个回过神来,便迅速冲向吕夫人的房间。 只见得本来上楼之前他们发现的应当是紧闭的房门,现如今居然打开了一道缝隙,俨然就是不及关好,也不多想,三人这便推门而入,只见得房间当中,吕夫人为穿外套披肩,身着睡衣倒在床头,身子蜷缩成弓状,双目圆瞪,面色痛苦,嘴巴微张已然气绝。 “怎么会?”梁冲见状也是大吃一惊,“我们都在楼上,怎么会这样?” 而此时,听得楼上的动静,众人也纷纷赶了上来,眼见此情形也都一脸茫然,毕竟这一日之内见得三个人无故丧生,再害怕也于事无补,有的只有茫然,甚至都没有多大的错愕,只是愣愣看着吕夫人的尸首。 苏禾毕竟有些年纪,不及年轻人矫健,最后才呼哧带喘地进了房门,一眼便见得自己夫人面目狰狞地死在床头,情绪激动,大步上前抱住自己夫人的尸体开始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骂道:“叫你别一个人上来你偏偏不听,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哭声凄利,叫人心寒,虽然这个苏禾是个怕夫人的人,这点从他们夫妇的对话当中就能听得明白,可毕竟老夫老妻十余甚至数十余载,情感还是颇深,这般眼看着方才还好好的夫人如今就死在自己面前,一时也难免受不了这打击,只待哭了一会儿以后,竟然晕厥了过去。 幸得马良草正在旁边,这便立即扶着苏禾去了自己的房中安置。 古鸿见得苏禾离去,看着他明明晕过去却还是泪流不止的样子,顿时心中那股怒气油然而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眼皮底下,接连行凶,自己又岂能容忍?越想越是气恼,便是一拳打在桌案之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桌子应声散落一地,众人见状也都大吃一惊,薛忆霜知道古鸿不是生气,其实是悔恨,他这般嫉恶如仇之人,如今却屡屡让那个凶手得手,没能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他定然是悔恨,也不多言,只见得薛忆霜慢慢上前,轻轻将手搭在古鸿的臂膀之上。 古鸿感到了手臂的一阵温热,也终于逐渐平复了心情,但是头一直头一直没有抬起,忽然,他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抬头问周洋道:“周老板,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周洋不想古鸿此时忽而要问自己话,便点头说道:“但说无妨。” 只见古鸿目不转睛看着周洋问道:“敢问你,上楼之后是否是直接来的汪兴云的房间。” 周洋听古鸿这么问,便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方才发现自己的鞋子磨坏了,故而先回了房间一趟换了双鞋子。”说着,便拉起袍子,露出脚下那双崭新的布靴。 古鸿见状便点了点头道:“那就是说明,那段时间,你没有不在场证明?” “古鸿,你……”梁冲闻言,便知古鸿这是怀疑到了周洋的头上,便是想要询问,只见古鸿将手一抬,示意梁冲先不要说话,自己又接着问道,“那这段时间,我是否可以理解你,是有足够的时间进入吕夫人的房中,随后将她杀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心生疑则意相传,心存惑则斗胆测。 面对着古鸿的疑问,周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没有那种被冤枉的不快,亦或是被人被说破事实的恐惧,他依旧是平静地看着古鸿,竟然好似还依旧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只听他对着古鸿说道:“这我无可辩驳。” 听着周洋如此平静地说出了此话,在场众人不由也大为吃惊,只听得掌柜的忙说道:“周老板,切莫胡言啊。” 周洋则笑着对掌柜的说道:“掌柜,我并没有说是我啊,只不过古公子的疑虑却也是真的,那时候我确实孤身一人在楼上。” “既然如此。”梁冲闻言便说道,“周老板,还请跟我回衙门走一趟了。”说罢,梁冲便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周洋与他一同前去。 周洋见状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太过激动的样子,便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与梁冲一同下了楼去。 “周老板!”掌柜的还在门口喊着,但是周洋与梁冲却是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去,径直出了客栈,坐上周洋的马车,奔着衙门而去。 “你真的觉得是周老板做的吗?”眼看着二人离开,薛忆霜总觉得心中不是滋味,确实,这一切来得实在突然,又实在简单,而且这个周洋一直以来给薛忆霜的印象也是不错,怎么会就这么简单地就成了杀人凶手呢? “我也不知道。”古鸿闻言说道,“就是凭我的直觉,我觉得,这当中的缘由应该不简单,所以,可能你越是想不到的,却也越是出乎意料。” 说着,古鸿便又对着众人说道:“好了,各位,事情秦知府自然会查个明白,但还是希望各位不要妄自离开这客栈,直到梁都头回来给我们一个答复。” 众人此时已然见证三人的死亡,自然也不再敢多说什么,便各自不言语,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众人散去,古鸿才与薛忆霜来到了马良草的房间。 此时房中非常安静,马良草正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些简单的草药以及针灸包放在桌子上,而苏禾却依旧是昏迷不醒。 “他还没有醒吗?”古鸿进门以后,看着躺在床上的苏禾,便问道。 马良草眼看着是古鸿与薛忆霜进来,便摇了摇头说道:“他本身其实因为此事已经是精神十分紧张了,再加之受到夫人之死的打击,一下子气血不畅。” “也是可怜了。”古鸿眼看着意思面色苍白,昏迷之中嘴唇还在微微颤抖的苏禾,不免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他可怜?这种连自己夫人都怕的人,活该他死了老婆才知道后悔。”薛忆霜显然一直对那个吕夫人心中不存好感,只不过她也只是气话,并没有多大恶意,古鸿自然知道,但是毕竟人已经死了,他还是不希望薛忆霜再多说什么,便轻声制止道:“薛姑娘。” 薛忆霜也没有反驳古鸿,便是将头一扭,坐在了凳子上一声不吭,古鸿见薛忆霜出奇地没有与自己拌嘴,便也坐了下去,房中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只听得那马良草忽而开口说道:“古公子。” 古鸿闻言,便抬头看向马良草,随即说道:“马老板,你说。” 马良草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方才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草药商吗?” 古鸿听得心中一阵莫名,便开口说道:“这个……不知。”确实,这便是叫古鸿怎地去知晓,纵使猜也是没有一个猜测的方向。 只听马良草继续说道:“我本来其实是做珠宝玉器的生意的,直到几年前,我在一家客栈遇到一些事情,犯下了我这一生最大的错。” 古鸿依旧不明这马良草想要说些什么,便问道:“错?什么错?马老板,你这讲得,叫我有些不明白。” 眼见着古鸿好似当真听得一头雾水,马良草便说道:“其实,我也是受人之邀前来此间客栈入住的。” “什么?”这当真是晴天霹雳,叫古鸿根本不曾想到就连这马良草也是受邀而来,便急忙问道,“那你可知究竟是何人之邀?” 马良草闻言依旧摇头说道:“确实不知,我只知道,前几日我在老家药铺受到一封书信,上面说宴请我前来此地相聚。” 古鸿闻言,却又觉得蹊跷,便好奇问道:“如此这般,你便来了?” “当然不是。”马良草摇头说道,“书信当中,有讲到一个我不得拒绝的内容,叫我无法放下心中这个顾虑,便来了。” “是否跟你方才所说的那间错事有关?”古鸿闻言,便好似猜到了个大概,便这般问道。 果不其然,马良草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点头说道:“正是,而且我没想到,那次住客栈之时,碰到的几个人,也都相继入住了这间客栈。” “几个人?”古鸿闻言,忽而说道,“是否就是在客栈中其余居住的那几个人?” 马良草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除了有两个好似没有来,以及那陈江河的夫人没有来,其余的都纷纷到了。” “马老板。”古鸿终于是觉得事情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关键点,好让自己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随即便又开口问道,“还请你如实告知这一切。” 马良草既然会开口同古鸿说这些,古鸿也自然明白马良草便是有意告知自己这一切的真相,果然,马良草听得古鸿说道,便是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将一切告诉了古鸿。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古鸿才与薛忆霜走出了房间,脸色都不是十分好看,显然是听完了马良草告知的事情以后,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别多想了。”薛忆霜对这古鸿说道,“其实你自己想想,换做了你自己,那种情况之下,你又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古鸿闻言,便看了薛忆霜一眼,心中也是佩服这个小姑娘的见地竟能如此,但是难免还是有些压抑,只得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但是……” “别但是了!”薛忆霜一把拍在古鸿的肩头,随即说道,“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把凶手找出来,如今你应该有所眉目了吧?” 古鸿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后说道:“大致还是清楚明白了一些,只不过我还要再观察一下。” 正当两人说着,只见得一个店小二上得楼来,见到古鸿以后便打招呼道:“古公子,时辰不早了,掌柜的已经给各位备好饭菜,要不大家都来吃一些?” 古鸿眼见着店小二,便问道:“梁都头和周老板还没有回来吗?” 那个店小二闻言,也是转而有些失落的样子,随即说道:“没有呢,我们与掌柜的也一直盼着周老板能回来,说真的,他这样的好人,我们怎么都不信他会杀人。” 古鸿的心中对于周老板一直心存好感,也带着些许的感激之情,闻言便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那个店小二的肩膀后说道:“我知道,好了,那我们先下去吃饭了,辛苦你准备一份饭菜拿到马老板的房中,苏老板还没有醒来,便给他备一些。” “好嘞!”那个店小二闻言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便去一间间的房间叫人下楼吃饭,其实他要去的也只有三间房间,便是田成与林萍夫妇的,红雀的,以及马良草的了,毕竟现如今还活着的人就只有这一些了。 晚饭依旧很是丰富,有鱼有肉还有美酒,这都是周洋提前吩咐好的,但是众人又哪有心思喝酒,便是随便吃了一些便又准备各自回房。 正在大家要离开之际,只听古鸿说道:“诸位,还请留步,听我一句。” 众人此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但是既然这个秦知府点名要他查案的古鸿开口,便还是驻足聆听,只听得古鸿说道:“现如今梁都头还未回来告知大家,大家便不能确定周老板便是凶手,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今晚还是都聚在一起,也以免那凶手趁夜再袭击大家。” 那几个人现如今当真是心中恐惧,听得古鸿说出“凶手”二字之时,已然心虚了一大半,便纷纷点头应允,但不想,就在田成、林萍乃至掌柜小二都答应之际,掌柜的忽然开口:“恐怕不行。” 古鸿闻言一阵奇怪地问道:“掌柜的,为何?” 只听掌柜的说道:“古公子有所不知啊,我每夜都要独自在后院诵经念佛,便是没有时间啊。” “诵经?”古鸿闻言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只听得一个店小二说道:“古公子有所不知,掌柜的的妻儿都因一次意外身亡,所以掌柜的便是每夜都会在后院的小佛堂之中为自己往生的妻儿诵经超度。” 古鸿之前也确实听得这几个店小二议论过一些话语,心道原来如此,但是此时事关重大,便还是说道:“掌柜的,这关系到信命,我便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我相信少诵一天经,你在天的妻儿也不会怪罪于你。” 只见得掌柜的摇了摇头坚定说道:“那可不成,得之我运,失之我命,若是凶手当真要我性命,我便是在哪儿都逃脱不了,相反,若老天不想收我,便是如何也不会有危险的。”说罢,便不再理会众人,自顾向后院小佛堂走去。 “哎,掌柜的!”古鸿喊道,显然没有再得到掌柜的理会,只得一声叹气之后,回到了厅前,对着众人讲到,那么今夜大家就在此休息吧。 众人由于都被死亡的威胁所拘束,所以一切也都按照古鸿的交代所做,纷纷静静待在楼下正厅之中没有声响,直到月上枝头,鸟雀的鸣叫之声传来,伴随着念佛之声阵阵。 掌柜的当真就这般待在佛堂之中,静静念经祷告,蜡烛一点一点燃尽,他却依旧还在诵着经文,而厅中的众人也由于夜色渐浓,纷纷趴在桌子之上睡着了。 夜风吹开了佛堂的窗户,将蜡烛吹灭,掌柜的这才停住了诵经之声,有些抱怨道:“夜风真大,为何吹灭我的蜡烛。”说罢便起身去拿火折子准备再给蜡烛点上。 但正此时,忽而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划过,转眼便来到了掌柜的背后,不等掌柜的反应,便一手抓向了掌柜的的脖颈之处,但是刚要触及,便是觉得有一只手将自己以及伸到掌柜的脖子之前的手扣住,竟动弹不得,那人下意识便想反击,便左手抬掌,向掌柜的后背拍去,可怎想掌柜的竟一个躬身躲过了这一掌,随即抓着自己的腕子向后一翻,气力之大,竟将那人凌空举起,随即重重摔在地上。 忽而,佛堂之中灯火通明,竟是周洋与梁冲各自举着一支蜡烛,连同薛忆霜以及客栈之中的众人纷纷前来。 烛光摇曳,竟照射出那凶手的面庞,枯瘦如柴,面黄肌瘦,竟是那苏禾。 “原来是你。”此时,却听那按着苏禾的人说道,再仔细一看,竟是古鸿,此时他身着掌柜的服饰,正死死按着那苏禾。 苏禾也通过烛光看清了掌柜的面庞,又看到人群之中过得周洋和梁冲,还有穿着古鸿衣服的掌柜,此时方才醒悟,不由叹道:“原来这都是你布下的局!”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此时便听古鸿说道,“竟然会是你。” “苏禾!”只听梁冲一声爆喝道,“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此时的苏禾知道自己已然是百口莫辩,便冷冷一笑道:“算了,本来我也不指望真的能把你们都杀光,已经杀了三个了,值了,鸳鸯的在天之灵,应当也可以安息了。” “鸳鸯?”古鸿闻言不由一愣,便问道,“你口中的鸳鸯是谁?” “是好几年前,黄州一带有名的舞姬。”此时只听得马良草说道,说话之时,眼睛还不由得瞥了一眼一旁的红雀,但是又立即转回。 “原来,你是为鸳鸯来报仇的。”古鸿闻言,不由说道。 而那个苏禾听了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便又惊奇地看了一眼古鸿,却忽而恍然道:“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只听得古鸿说道:“我只知道,三年多前,你们几个都曾在黄州的一间客栈当中居住,那时候所住的人除了没来的两人,还有的就是掌柜的妻儿以及这个叫做鸳鸯的女子了。” “没错。”只听得苏禾说道,“其实,我早就倾慕鸳鸯,而鸳鸯对我也是有意,可是,就是我家有那婆娘在,叫我不敢迎娶鸳鸯,所以只有每逢去黄州采货之际,方才能有这么一段时间相会,可是,纸难以包住火,那婆娘也不知哪里听到的风声,竟然硬是要随我一同前去,甚至,甚至,竟然在客栈当中放火,企图烧死鸳鸯。” “火是吕夫人放的?”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因为从马良草此前告知他们所说,那次是柴房不小心起火,以至于火势越来越大,那一日是后半夜,所以直到火光冲天大家方才醒了过来,而当时除了鸳鸯,还有掌柜、田成、林萍、汪兴云以及马良草还困在当中,而鸳鸯本可以逃生,但是为了他人的性命,竟折返火场救出了众人,但不料自己的腿被坍塌的房梁压住,而那些人,为了自己的性命,竟没有再顾鸳鸯的死活,而自顾逃出了火场,以至于鸳鸯在那场火灾当中,香消玉殒。 但是,官府查案之后,断定的结果便是厨房炉灶失火而已,是一场意外罢了,这与马良草所说的有些出入,便心生疑惑。 却听苏禾说道:“狗屁失火,是那婆娘买通了那里的伙计放的火,这都是在去年,我们儿子婚宴后,她醉酒告诉我的。” 古鸿闻言,当真是有些惊骇,不由说道:“所以,你才会以这件事为要挟,让他们前来,便是想要将他们全部杀害?” “没错!”只听苏禾说道,“当我得知,这个掌柜在此谋生之时,便有了这个打算,我在信中告知自己知道当年的真相,要他们前来,果真,他们大都都心存愧疚,纷纷来到此地,而且,我也成功杀了三个了,最开心的就是,我终于把那个婆娘给杀了。” 说着说着,那个苏禾竟笑了起来,笑声没有任何的开心之情,有的却是不住的悲凉,听得众人一顿毛骨悚然,好似这就是地狱之中,前来索命的亡魂的笑声一般,但是古鸿却不为所动,只见得他用力一掰那苏禾的手腕,只叫他疼得再笑不出来,随即喝道:“笨蛋,简直荒谬,鸳鸯为了救人,却没有被人所救,确实是那些人的不是,但是你可知道,他们那时候,是发现了掌柜的妻儿也在附近的火中,他们是先行去救他们了,而并非是不愿来救鸳鸯!” 古鸿这话,好似一把尖刀一般,刺入了苏禾的心窝,听得他一阵愣神,随即说道:“不对,不是的,分明是他们见死不救,他们懦弱罢了!” “不。”马良草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方才开口说道,“那时候鸳鸯救了我们以后,便又发现了掌柜的妻儿还在火场之中,我们便是一同去救掌柜的妻儿,但是不想鸳鸯的腿被房梁砸中,而火势越来越来,眼看着两边都无法救出,我们才只得离开,不过说到底,我们还是觉得亏欠鸳鸯姑娘罢了,所以才纷纷会愿意来赴这个约啊。” “你骗我!”苏禾此时当真是有些激动了,只见他双目圆瞪,歇斯底里地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 “你以为呢?”只听得古鸿喊得比那苏禾更加大声,内力支撑的嘶吼之声,震得众人双儿生疼,只听他说道,“只有你,一直以来火灾憎恨之中,而他们,却是活在愧疚之中,你可知道,三年之中,田成夫妇已经是乡中有名的善人,马老板,更是学了医术,改做药商济世救人,而掌柜的虽然远离黄州,但是依旧在不时地撮合着天下有情之人,他们正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来为自己做救赎,而你呢?除了怨恨,还有什么?你说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恩怨情仇绕心头,悲欢离合不离休。 被古鸿这般问道,那个苏禾顿时没了言语,只见得他双目红肿,显然心里已经崩溃,但是薛忆霜在一旁看得也是不觉得他可怜,便也上前斥责道:“一切的缘由,还不是你的懦弱?你若不怕你夫人,何必做出私会鸳鸯的举措,何必引来你夫人的猜忌,最该死的,我看是你!” “薛姑娘!”古鸿见得薛忆霜忽而好似十分气恼地斥责起了苏禾,言语之中,满满的哀怨,顿时喝止住了薛忆霜。 只见薛忆霜见得古鸿喝止自己,便转头看向古鸿,此时的她双目竟然红肿,这又是何等的一种情绪?古鸿以前可能不知,但不知怎地,现如今,他竟明白了薛忆霜此时的想法,她并不是在斥责苏禾,而是在斥责自己,斥责自己竟没有勇气告知古鸿她对于古鸿的情感,这是委屈,也是踌躇,看得古鸿莫名也觉得心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忽而,那个苏禾竟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清晰可见他两旁的泪水滑落,好似也是忏悔,好似也是哀嚎,这笑声回荡在这狭小的佛堂之中,显得是那么的凄凉。 众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听着苏禾这哀怨的笑声,亦或是一种哭声,直到良久,周洋与梁冲手中的蜡烛都烧了一半,方才停下,只听苏禾幽幽说道,“原来,我一直以来,都恨错别人了了吗?原来,我最应该恨的,还是自己吗?是啊,是啊……” 说道此处,只见得苏禾将嘴巴一闭,随即古鸿便听得好似从苏禾的嘴中发出一声轻轻的脆响,顿时大惊道:“不好!” 但是为时已晚,只见得苏禾顿时好似痛苦万分,身子紧缩成一张弓状,但是嘴上却洋溢出一抹笑意,只听他结巴说道:“对,对不起,鸳、鸳鸯,希望,希望能,能再,再见你,见你一,一……” 他应该要说的是“见你一面”,但是“面”字还不及说出口,便已然气绝了,留下了只有那抹笑意,以及还挂在面颊之上的泪水。 古鸿随即掰开苏禾的嘴,伸手取出半粒好似药丸的东西,梁冲见状,顿时说道:“看来,他早就将这枚毒药含在嘴中了,只待败露之际自杀。” “不是败露。”周洋见状说道,“是解脱,他一直以来被这种怨恨所束缚,他所需要的,便一直就是解脱罢了,如今,他终于醒悟,所以方才选择死了。” 是否真如同周洋所说,已经不重要了,古鸿眼看着苏禾的死状就好似吕夫人一般,又问道梁冲:“梁大哥,这究竟是什么毒?吕夫人应当也是中了这毒而亡吧?我好似未曾见过。” 梁冲见状便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可能,这就是牵机药吧。” 古鸿闻言,好似也听说过这种毒药,便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了,这应该是十分难得的毒药吧,怪不得我一直判断不出吕夫人的死因。” “先不说这个了,赶紧叫衙门的兄弟过来吧。”古鸿随即说道,却见梁冲闻言微微一笑道:“我早就安排好了,他们都在客栈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你没有拿下这苏禾,料他也是插翅难飞。” 古鸿闻言,便笑着说道:“还是你梁都头有见地。” “那可不?”只见得梁冲自信一笑,随即一声口哨吹罢,客栈周围涌入不下二十个衙役官差,将众人围了个严实,只听得梁冲说道,“好了,凶手已经自裁,你们便将尸首收了,明日我同秦大人汇报。” 众衙役听得事情已然解决,便都收起了紧张的情绪,纷纷将已经出鞘长刀都收了起来,随即开始麻利地收拾起了现场,抬走了苏禾的尸首,顺便还有苏禾的夫人,吕夫人的尸首也一并抬回了衙门的停尸房。 见一切作罢,梁冲便对着众人说道:“好了,犯人已经落网,但今天天色已晚,你们明天白天便再来一趟衙门,做一个证。” 既然凶手已经抓到,而且也服毒自杀,众人心中的恐慌便也逐渐消散,纷纷点头,只见得田成与林萍便自顾回了房间,店小二们也都散了。 周洋却笑着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智谋与武功实在令在下佩服。”同时也拱手一拜,古鸿见状也忙回礼道:“周老板言重了,也多谢你的配合。” “怎么回事?”薛忆霜眼看着觉得有些吃惊,不由问道。 只见得古鸿神秘一笑,却未及开口,便又是后脑被薛忆霜重重拍了一下:“你笑什么笑,还不快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 古鸿摸着脑袋龇牙说道:“这还不简单,我一开始就与周老板和梁大哥说好了的,找个机会离开,以减轻凶手的戒心。” “什么时候?”薛忆霜印象当中,确实一直都没有古鸿与两人有什么商议计划的印象。 只见得古鸿说道:“其实我一早就看出来了吕夫人是中毒身亡,而她之前有吃东西的机会就是方才我们上楼之前,所以我早就开始怀疑苏禾、掌柜亦或是那几个店小二了,所以在你们上楼之前,我就已经跟两位商议好了这一计划。” 薛忆霜这才明白,为何古鸿这么突然就怀疑到周洋的身上,但是也还是好奇:“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吕夫人死的时候,她的门户没有关好。” “那只是个误会。”只听的周洋说道,“我们这个客栈也开了十几年了,有些东西确实陈旧,苏禾与吕夫人的房间的门锁,其实有所损坏,有时候以为锁上了,其实没有锁上。” “就那么简单?”薛忆霜不由好奇道,但是便是见到古鸿等三人对她点头承认,但是她依旧不死心地问道,“那么掌柜的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又怎么与他合作了?” 古鸿闻言笑得更加开心了,只听他说道:“你觉得为何周老板和梁大哥又怎么会忽然出现呢?” 薛忆霜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道:“你们一直躲在佛堂之中?” 只见周洋与梁冲纷纷点了点头,梁冲说道:“佛堂就这么点大,掌柜的一进来我们便会暴露,索性我们就堵了一把,把计划告知于他,趁着古鸿如厕之际,不声不响便让二人换了衣服。” “难怪茅房回来以后的‘古鸿’趴桌子就睡。”薛忆霜此时方才想起古鸿确实去了一趟,茅厕,想到他回来之时低头的样子,不由叹道,“你们这个剧布得可真是巧妙啊。” “可不是我们。”只听得周洋笑道,“这都是古公子一人的计划,不过却是奏效。” “那也要感谢马老板将一切告知于我。”只听得古鸿对着马良草说道,“本来我也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引出凶手,但是直到马老板告诉我之前的种种,我才断定凶手一定在众人当中,只可惜啊,还是死了三个人……”说到这儿,古鸿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眼看着他低头不语,薛忆霜便知道他又是在自责了,古鸿就是这么一个人,虽然平时傻傻的,但是心中确实善良,他不会怨恨,也很少生气,凡是觉得自己可以帮上的一定全力相助,这次事件虽然解决,但是并不圆满,因为有三条,或者说有四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死亡,眼看着古鸿想到此处又有些落寞的神情,薛忆霜便想上前安慰。 “不,若不是你,恐怕我们这一整个客栈的人都要遭殃。”薛忆霜刚想开口,便听得红雀先开口了,她一直站在众人身后,默默不语看着一切的发生,此时眼见着帮自己洗刷冤屈破获此案的古鸿难过,便还是忍不住说道,“古公子心胸坦荡,有济世侠义之心肠,你虽然没有挽救回那几个人的性命,但是你却救了剩下来人的性命,通过自己的经历,我觉得有些事情可能不能完全尽如人意,但是相反的,对比最坏的结果,可能这样却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听着红雀平静地说出了这一番话,古鸿当真没了言语,此时的他好似也十分认可红雀的这番话语,只是默默地在思忖着些什么,忽而,只见得古鸿转而为笑,对着红雀说道:“多谢姑娘点拨,古鸿又学到了一些。” 此时便见得红雀那张精致的面庞之上,露出了一抹的笑意,面颊微红,又低头不敢看古鸿,只是嘴中微微说道:“不,不用谢,要谢还是红雀要谢你才是。” “不不不。”古鸿说道,“若不是你,可能我这辈子都会谴责自己。” “不是的。”红雀闻言又要说道,却听薛忆霜将声音提高,盖过了二人以后说道:“我说,你们两个谢来谢去有何意义?倒不如早些回房休息,养足精神才是。” 古鸿闻言,顿时也有些脸红,却听得周洋与梁冲同时笑了起来,也不知是笑什么,古鸿只是觉得好生尴尬,只听梁冲笑了几声后说道:“也是,你们早些休息,我先回衙门处理这件事情,明日早上记得来衙门。” 说罢,便拱手拜别了古鸿等人,古鸿等人也拱手回礼,待到梁冲离开,红雀便也低着头跟几人道别,上了楼去。 眼见着红雀离去之时曼妙的身影,古鸿竟直勾勾看到见不着她为止,只觉臂膀一阵酸痛,才知是薛忆霜正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不等开口,便听薛忆霜说道:“怎么?你要看,便去她房间看啊,正好也能保护她。” “我不是这意思。”只听古鸿急忙辩解。 “得了。”薛忆霜不等古鸿辩解,便一摆手说道,“我可由不得你怎样,我困了,先回房睡了,对了,现在有不少空的房间,你便与周老板要一间,免得别人又生误会。” 说罢,只见薛忆霜头也不回地也离开了后院,古鸿本想叫住她,但是她却毫不理会,只听得身后周洋说道:“有些姻缘,可是需要自行把握才是。” 古鸿此时才回过神来,便是发现此刻只留得自己与周洋还留在佛堂之中,便有些尴尬一笑,周洋则依旧保持着他的微笑,对着古鸿说道:“早些休息吧,有机会我们定要好好喝一杯才是。” 周洋说罢,便也径直离去,眼看着这个潇洒的男人就此越走越远,古鸿的心中也再没了案件的牵绊,顿时将心一横,使了一招“孤鸿展翅”当中的轻功,一跃跳到周洋跟前,对着周洋说道:“不如就现在喝吧。” 周洋眼看着古鸿这般迅速落在自己面前,身姿飘逸灵动,却好似似曾相识,不由一愣,也没有回答古鸿的话,而是问道:“你这轻功……” “出自流江派。”古鸿明白,周洋定然是觉得这轻功招式看着眼熟,便也开门见山直言不讳道。 随即,便见得周洋眼睛骤然放光,笑容也随即收起,半天说不出话来,却听的古鸿问道:“怎么样,周老板?是否愿意在今夜就把酒言欢?” “当然。”周洋是个聪明人,知道古鸿这么对自己展示如此熟悉的武功,又要与自己喝酒的缘由,便没有再做多言,直接答应下来。 二人这便入了客栈厅堂,此时的掌柜与伙计也都去休息了,周洋从酒窖拿出几坛陈年的女儿红,拍开泥封,给古鸿满上一碗说道:“这是我与我那故友在十余年前酿的。” 古鸿拿起酒碗闻了一下,只觉得酒香四溢,沁人心脾,不由赞道:“果然好酒,这便是周老板与王忱还有秦忆霜一同酿的好酒?” 虽然周洋已经料到古鸿应当是认得王忱,但是依旧是有些愣神,只稍一片刻,方才在自己的酒碗当中倒了慢慢一碗酒后说道:“是啊,记得那是他们成亲以后的第二天,我弄来的上好粮食,一同酿的,一共五坛,说是每隔十年开一坛,但是,都快二十年了,这便才是开封的第一坛。” 说道此处,周洋眼中不免透露出些许的落寞,好似在对于故去的种种的回忆,又是对一些种种的惋惜。 “没事。”此时却听古鸿说道,“下次我遇见他,叫他记得来一趟庐州,与你喝一坛。” 周洋闻言,身子不禁一颤,便抬头看向古鸿,问道:“你当真认得王忱?” “这还有假?”古鸿闻言便说道,“上个月我还与他在嘉兴喝酒来着,那时薛姑娘也在,大家于烟雨楼上,喝得真叫痛快!” 听古鸿笑容洋溢地说出此话,周洋也就当真信了古鸿的话语,不知为何,从一开始,他便觉得古鸿这人很是不一般,好似似曾相识,所以便是一直十分信任他,只听他急忙问道:“他怎么样了?可还好?” “好的不得了。”只听古鸿一边喝酒,一边含糊说道,“酒也很好,哈哈,现在的他,武功以及臻入化境,我也是幸运,得他一套轻功和些许的招式,让我可以游走在这个江湖之上。” “原来如此。”周洋闻言不由叹道,但是又凭地升起落寞,“他都到了嘉兴过了,为何不来一趟庐州呢?” “其实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只听古鸿说道,“他只告知了我他的身世,以及当时他抢亲抱得美人归的事情,我也是从他告诉我的话里,得知了你当时也帮助过他。” “举手之劳而已。”只听周洋也喝罢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合古鸿满上一碗后说道,“这点小事,他竟还记在心上。” “那之后呢?”古鸿问道,“我也就听他说道这儿,而后发生一些事,他没再告知于我,我想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周洋闻言,不免有些为难道,“他没告诉你,我这般越俎代庖似乎有些不妥吧。” “周老板有所不知。”只听古鸿说道,“现如今,王忱正不断四处游走江南,逐一消灭他那些与自己有仇怨的门派,而且又不知何处出现一个名唤‘离仇别苑’的帮派,似乎要对他不利,所以我想明白这当中的缘由,也好帮他一把。” “此话当真?”周洋闻言,心中也不免有些焦急,便放下酒碗,直直看着古鸿问道。 在古鸿坚定地点头之后,周洋便也陷入了沉思,只听他一边思考,一边说道:“‘离仇别苑’?这个名字听得也好生陌生,我也不知这个门派究竟是何来由。” “我已然遇到他们当中的两个高手了。”古鸿继续说道,“他们的手下称呼他们为‘门主’,其中一个刀法毫不比王忱逊色多少,另一个的轻功甚是了得,我学全了王忱的轻功,也无法跟上他的速度。” 周洋听后,神色更是紧张起来,但是好似依旧想不出什么与之相关的王忱仇家,不由说道:“其实,在十六年前,王忱大婚之后,也仅仅过了半年的安逸日子,那些门派确实又找到了王忱,当中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便就此分别,未曾再见面过。” “那还请周老板告知与我一二可否?”古鸿闻言,便起身恭敬一拜,对着周洋说道,“王忱虽只教了我些武功,也不曾收我为徒,但我也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如今知道有人要陷他于不利,若不能相助,我便是会一直寝食难安。” 周洋好似也对古鸿这人的性格有所了解,闻言便是会心一笑道:“想不到王忱大哥竟会遇到你这执拗却善良的后生,他会将武功传授于你,想来你也必然有什么让他欣赏的地方,再者你破了此案,也是帮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好吧,那我便告诉你之后我所知王忱发生的一些事情吧。” 古鸿听得周洋终于是要告知自己了,便是将碗中的酒又一饮而尽,随即为自己和周洋满上,坐在凳子上,细细听着周洋一点点地讲出了在王忱与秦忆霜成婚之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春江花好月逢圆,秋落缤纷时而缺。 那已经是冬天了,庐州属于南方,虽然很少有如同北方那般的白雪皑皑,亦或是冰天雪地,但是却有着一种刺骨的寒冷,地上的积水依旧会结成冰,风吹到人的脸上,也会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这便是南方与北方的区别了。 腊月初八,虽然是个节日,但是难免因寒冷的天气以及刺骨的寒风,叫人不敢出门,秦宅一大早,就有人出来打扫,将门前的冰霜稍稍清除一些,好叫那些前来登门的人不至于被滑倒。 其实自从比武招亲得罪了卓家,虽然也不至于受到多少的为难,毕竟还有三成的房屋租契所在,还是有不少商贩要买他们面子的,但是前来的也就仅仅是这些商贩而已。 卓家这半年来屡屡在秦家的地上挑事,弄得这些商贩也是有苦不能说,好在有周家的帮忙以及一些同样看不惯卓家作风的大商贾的帮忙,也不至于将事情弄得再大,加之州府知府也是命令警告过众人不可闹事,在一次规模比较大的冲突之后,知府终于忍无可忍,抓了不下三十人闹事之徒,从此卓家也就消停了许多,在者成婚以后的王忱作为秦家的管事,时常出现在秦家房契商铺的四周,现如今王忱武功高强的事已经不是秘密,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好事之徒前来骚扰。 秦忆霜又对于商铺的租金折半,这也叫那些商贩们不舍得就此离去,便也就安定下来,这天一大早,便是有来往不少的商贩前来登门。 秦忆霜知晓他们不易,便是象征地收了一些薄礼,多余的便也都纷纷退了回去,这又叫这些商贩好生感动,一个个夸秦大小姐善良。 到了中午,饭菜做得,秦忆霜如同往日一般,叫上秦管家以及那些下人,一同就餐,王忱刚刚从外面回来,显然也是饿了,便是一进门就坐到椅子上准备吃饭, “去去洗一下手。”秦忆霜见得王忱双手明显有些泥垢,不由眉头一皱,说道,“不就是让你去看一下我们的地皮吗?怎么会弄这么脏?” 王忱闻言,看了看自己那满是泥垢的双手,不由尴尬一笑道:“米铺的老吴拉米的车坏了,我帮着推了一把,但是不下心滑到了,哈哈哈哈……”说着,王忱便起身去了后院净手。 看着王忱这帮样子,秦忆霜自然也就无奈一笑,但是在座的众下人却没忍住,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就听怜儿说道:“姐姐,你看这姑爷,就是那般好心,还记得前些日子,帮养大鹅的老杨抓鹅,被鹅追了三条街哩。” “不就是因为他人好,才得姐姐的欢心不是?”惜儿接着说道。 此时都已成婚半年之久,两人之间也就没了之前的羞涩,秦忆霜听得也只是微微一笑,面颊也不再羞红,本来便是家人,何必还在意这些? 不久,王忱便净手回来,方一落座,便听得屋外叩门之声啪啪作响,不由眉毛一锁,好奇自语道:“都这个时间了,怎么此时登门?” “会不会是来闹事的?”秦管家也觉得,都是午饭时间,应该也不会有商贾前来登门,再说了,该来的上午也都来过了,又会是谁呢?这不免又让秦管家有些担心起来。 王忱闻言,刚拿起的筷子便又放下了,对着秦忆霜与秦管家说道:“你们先吃便是,我去看看。” “小心。”秦忆霜自然明白,门总是要去开的,自然不会阻止王忱,便是说了这句小心,而王忱自然也就点了点头出了门去。 敲门声一直没有停下,便是隔了一会儿,又是连连作响,王忱听得心头不由一紧,也不问是何人,便是一把将门打开。 刚一开门,便见一只拳头骤然打向自己的面门,王忱不由大惊,道是当真是来挑事之人,也不多想,便侧身闪过来拳,顺着那胳膊便是一抓,随即将那人拖进屋子,把他胳膊往后一翻,直接压倒在地。 “疼疼疼!王兄,是我,是我。”只听那人忽而语气求饶,连连说道。 王忱闻言,便是一愣,再看地上之人后,忙松开他的臂膀,随即将他扶起,对着他说道:“周兄,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万一伤着你那可如何是好?” 来者便是周洋,他便是在外扣门许久,说来此时的周洋也不过是十八岁出头的少年,当他打眼瞄到开门之人是王忱后,便玩心大起,想要试探一下王忱,不料方才一出手,便被王忱制住。 只见周洋站直身子,揉了揉刚刚被王忱掰疼了的臂膀后说道:“没事没事,伤在你王忱的手里,也是我咎由自取。” 王忱半年前得周洋相助,终是抱得美人归,而且半年之中,二人也时常来往,关系自然密切,见得周洋这般,便不由问道:“你不是与令尊在外做生意吗?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周洋好似在秦宅之中也不见外,便是自顾说着便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不知道啊,这次,父亲又从辽人手中买了一些马,辽国的马虽好,但是辽地的吃喝我实在不惯,便中途跑了回来。” “你这样你父亲岂不又要怪你?”王忱一边跟着周洋走着,一边问道。 “没事,我父亲也习惯了,反正在庐州一代他的生意我都接受了,也算是没有叫他失望,这在外的事情,他还是比较由着我的。”说着说着已经来到了厅堂。 众人见得是周洋前来,便都纷纷起身,与周洋打招呼,周洋便也笑着一一回应,随即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秦忆霜说道:“嫂子,这是我从辽国那儿找到的一颗宝石,今天正逢腊八,就当做礼物送给你吧。” 说着,只见周洋打开盒子,一颗闪烁着红光的宝石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看着这颗宝石虽然不大,但是色泽优美,一看就是上等货,秦忆霜便忙推脱道:“你别三天两头就送我家东西,我们也不缺这些,却还劳你破费,这不叫我们如何是好呢?” “没事没事!”周洋笑着说道,“咱们都不缺这钱,所以,这些玩物也权当是消遣,也是小弟看得有趣,便拿来送于嫂嫂而已。” 周洋这话明摆着便是将这贵重之物当做随意的物件送给秦忆霜,不过他这话也是在理,对于秦家与周家来说,这一颗宝石的钱,恐是没几天就能赚到的,便只得笑着将盒子收下,随即问道:“你来得匆忙,吃过饭了吗?” 周洋闻言,嘿嘿一笑道:“来得匆忙,刚刚进城就来贵府,说是急着相见王兄,其实是馋嫂嫂的饭菜了,那个辽国食物忒地难吃了。” “那便坐下吧,秦管家,再给周公子添一副碗筷。”秦忆霜闻言不由捂嘴一笑,对着秦管家说道。 秦管家自然笑着应允,随即腾出一个位子给周洋坐,周洋也不客气,便是一屁股坐了下去,王忱也随即坐下。 只见周洋拿起碗筷,看着桌上的食物,其实也没有多少丰盛,只是一些家常的豆腐、白菜之类,最多是宰了一只鸡而已,但是周洋看着却很兴奋,便一一尝了一便后说道:“嫂嫂厨艺越发的好了。” “还有我们帮忙呢。”此时怜儿不由说道。 “知道知道,而且我一吃就知道这个豆腐是你做的。”周洋笑着回道。 “真的?”怜儿一听,好似特别开心一般,便问周洋道,“是不是特别好吃啊?” “其中最难吃的就是这个了,一吃便知不是嫂嫂的手艺。”周洋闻言,便笑着说道。 “你!”怜儿听得显然心中不快,便怒视周洋道,“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小心吃坏你的肚子。” 周洋听了怜儿所言,顿时大笑道:“你做的,我吃坏肚子也是甘心。”说着,便又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嘴中吃下,又继续说道,“上次你说你想要吃苏州的酥饼,我这次路过,就带了一些来。” “真的?”怜儿本来还有些不开心,听闻周洋这话,不免也转而为笑。 此时便见得惜儿说道:“周公子好生偏心,怎地不给我们带些?” 周洋闻言,便尴尬一笑,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对着众人说道:“有有有,你们放心好了。” “你是给怜儿带的,我们才不要。”情儿闻言便开口说道,随即众人也声声附和起来。 见得在周洋来后,整个秦宅不由热闹起来,王忱也笑着对着周洋说道:“我说周兄为何敲门这般急迫,还真差点当真以为是你馋我家霜儿的手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此言说罢,又引来众人的大笑,而周洋倒没什么,却搞得怜儿一阵羞涩,面皮红得好似过节的灯笼一般,便放下碗筷道:“你们吃吧,我吃饱了。”说完,便起身向后院跑去。 见得怜儿离去,周洋也是一阵不知所措,却见得惜儿将那本已经打开的纸包包好,塞回到周洋手里对他说道:“我们不夺他人所爱,你赶紧去吧。” 周洋见状,才觉有些羞愧,便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起身离去,看着周洋这潇洒少爷也有这般窘迫的时候,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看来,我们姐妹,要少一个了。”惜儿见状不由说道。 “可你们迟早也都要嫁人的呀。”秦忆霜闻言说道。 “可是,我们,我们不想离开姐姐呀。”忻儿此时也开口说道,神情不免也开始落寞起来,这一下,将本是欢声笑语的餐桌,弄得有些伤感。 王忱见状便也是明白秦忆霜的意思,她又哪里舍得这一些平日里犹如自己亲妹妹一般的人,但此时他又不好多说什么,便只得看向秦忆霜。 可能自从秦忆霜婚假以后,自己的心境也有所改变,虽然她确实一直真心把府中的下人都当作自己至亲之人,但是他们终究是要婚嫁的,那四个丫头不用多说,更何况还有几个男子,他们不能一辈子都为自己做事,自己也要为他们的人身做考虑,所以,当面对这个话题的时候,她也觉得,晚说不如早说,便开口道:“我自然也很舍不得你们,但是你们要知道,你们不能因为这样,就舍弃了自己的后半生幸福。” “我不要。”忻儿有些想要哭的感觉说道,她的语气变化,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共鸣,她们也纷纷点头同意。 “哎。”只听秦忆霜叹了一口气后,牵起王忱的手说道,“我明白的,但是我比你们更明白的是,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更加重要,你们以后一定会懂的,更何况,让你们成婚又不是把你们发配边疆,随时都可以回来的不是吗?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啊。” 秦忆霜这么说来,那几个还不谙世事的少女自然还是无法完全听得明白,只不过由于秦忆霜的后半句话,让她们也重新明白,确实,只要留在庐州,便是时常来探望秦忆霜便也没有关系,可能,这便是无知少女的一种美好的瞎想吧。 但至少,本来都快要哭出来的她们也都纷纷止住了泪水,心情转而平复了下来,正在此时,便见得周洋手牵着怜儿回到了厅堂,由于大家的情绪都稍稍平复了,也只是让周洋觉得有些安静罢了,并未有什么异样,便对着众人说道:“王兄,嫂子,还有秦宅的诸位,我已经决定,在下个月择一良辰吉日,迎娶怜儿过门。” 听到周洋这话,众人先是一愣,但是也觉得这是情理之中,周洋自从与王忱熟识之后,便是三天两头就往秦宅跑,他性格直爽潇洒,而且秦宅这几个丫头也早没把他当做家财万贯的周公子、周少爷了,便是也成天嬉笑打闹到了一起,一来二去,周洋便与较为活泼开朗的怜儿情投意合,但是二人不说,众人也不会多言,毕竟这种事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还是十分羞涩的,只不过私下里她们才会偶尔开开周洋与怜儿的玩笑罢了,所以当众人愣了便可以后,便也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惜儿又开起了玩笑问周洋:“这么着急?那周公子的聘礼可不能少啊。” “自然自然。”周洋闻言,便嘿嘿一笑道,“聘礼自不会少,而且此时我爹也同意了。” “那你准备何时成婚?”秦忆霜当然还是比较关切自己这个好妹妹的婚事的,见她听周洋说到后,笑脸通红,低着头一言不发站在周洋身后,秦忆霜便也知道,怜儿对于周洋也是当真的喜欢。 “就下个月吧。”周洋说道,“我早看过黄历,下月十五便是个好日子,又恰巧赶上元宵,正好一起热闹一下。” “周洋。”王忱闻言,便还是一脸平静地说道,因为他此人自小经历太多,便是有心欢闹却也不会表露太过夸张神情,“你可要好好对待怜儿啊。” “放心吧。”周洋神情严肃地说道,“我已经决定,怜儿将是我的正室,而且只此一生,只娶怜儿一人。” 这话从这大豪绅的儿子口中说出,无疑分量是十分重的,凭周洋的身家,说不上佳丽三千,但是要娶个四五个也不是多少问题,可是他现如今说得如此坚定,不由得也让秦忆霜与王忱倍感欣慰。 “那就这么定了吧。”秦忆霜闻言便也说道,“秦管家,帮着怜儿再订一套婚服,嫁妆准备好些,我要让我妹妹风风光光嫁出去。” “是,是。”秦管家也是满脸堆笑着应允,都是一家人,已经无需再客套什么,纵使秦忆霜不这么交代,秦管家自然也会拿捏得当,做到滴水不漏。 “那我先回去了。”眼见一切事情都已交代,周洋便说道,“毕竟刚刚回来就来了这儿,还没回去给娘亲请安。” “那你快去吧。”王忱闻言便说道。 只见周洋点了点头,又好似十分不舍地牵着怜儿的手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这几日不要太累了,我要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瞧你这甜蜜样儿,赶紧走吧,不然我怕你要住在这儿了。”情儿不时地打趣道。 周洋闻言也是面颊微红地松开了怜儿的手,十分礼貌地向众人抱拳道:“那么我就先就此别过了。” 与众人告别后,周洋便离开了秦宅,不日,周大老板的公子周洋要成婚的消息便散部了整个庐州城,周洋家的势力虽说在庐州不算很大,但是生意遍及整个大宋,甚至还与大辽、西夏、大理等周边国家都有生意往来,钱财其实比卓家更厚,自然也能宴请到更多的宾客。 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那一日正是正月十五,路上本就是张灯结彩,十分美丽,周宅由于要娶亲,全宅上下装点得更是富丽堂皇,俨然只有京城的皇宫才能将它比下去了。 秦宅这日也没有多少空闲,就像秦忆霜所说的那样,这一日,秦宅的装点并不亚于这秦大小姐出嫁的那一天,反而在秦忆霜的要求下,把全宅子上下装点得比自己成婚之时更加喜庆。 怜儿一大早便起床,在秦忆霜与那三个丫头的簇拥之下,将她梳洗打扮一番,其实秦宅这四个女子当真各个都生得国色天香,只是她们平日打扮相对朴素,较之能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秦宅的秦忆霜来说又些许少了一些气质罢了,如今这一打扮,便将怜儿的美貌原原本本地呈现了出来。 这一日秦宅上下都是满脸笑意,相较于秦忆霜出嫁那天,显得更加像是宅中大小姐要出阁一般,只不过相较于大家的神情,怜儿今日却好似没有以前那般的活泼,她虽然也在笑,但是笑得似乎又是有些僵硬,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秦忆霜毕竟是过来之人,见得自始至终怜儿都是这般神情,不由微微一笑道:“不要担心,纵使你离开,我们依然还是可以见面的。” 而此时怜儿闻言,却是欲言又止,只见她看了一眼秦忆霜,好似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又勉强笑了一笑,对着秦忆霜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花笑赢得满人色,绿荫映出离人泪。 午时将近,本来只是有些嘈杂的门外忽而就锣鼓喧天起来,鞭炮之声阵阵,叫人一时之间难以听得声响。 但是大家都明白,这是新郎官前来迎接新娘了,王忱一早便在门前等候了,见得周洋身着一席红色锦缎的婚服,头戴一顶红色绣花婚貌,脚跨一匹赤色汗血宝马,据说这是他从塞外专程挑选而来,特意就是为了这场大婚而准备的。 只见得古乐手站立两排,吹奏婚娶之乐,花郎将红色的花瓣洒向天空,红花落英,好不艳丽,两旁街道的人群各个翘首观望,毕竟周家的名声极大,周洋要娶亲之际,当然也都要来一睹这周大公子的风采。 也许是故意而为之,相较于卓家当时娶妻,周洋故意将声势做得大过卓家当时,卓家排出百人迎亲队,周洋则足足排了一百二十人,而花轿之上,更是明珠、玛瑙点缀,格外气派,还当真就如同他所保证的一般,真当是要将卓家比下去。 当然,这也说明了周洋对于此次婚礼的重视,王忱明白,周洋并不是一个喜好排场或者炫富之人,他虽然也挥霍钱财,但是都是为那些江湖豪杰亦或是那些值得深交的好友所花,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周洋的这般豁达,自然为他迎来了不少的江湖朋友,当然,在生意场上也让他如鱼得水,庐州第一是卓家,但是能在卓家的底盘之上如此大张旗鼓却不能叫卓家有半点办法的,恐怕也只有周家了。 看着周洋脸上洋溢出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他虽说在比武招亲不得获胜,但是好歹结识了王忱这个挚友,而且还邂逅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段姻缘,虽然起先父亲并不同意,毕竟父亲是生意人,让他去比武招亲为的也就是能够与秦家结亲随即在庐州有一个稳健的基石,却不想自己的儿子输了比赛,周老板也是跑江湖出生,倒是不会干涉儿子结交江湖好友,但是结交好友却最终喜欢上了对方的下人,面子上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但是却不想,自己儿子却是慢慢又展现出了生意头脑,他开始在庐州周边走动,慢慢地圈下一块又一块周边的地皮,虽不在庐州,但是环抱庐州,俨然就是城外之城,这让周老板在庐州的根基也终于扎实起来,而且他还想到,秦家对待下人不似其他府邸,若是儿子娶了秦家的下人,也无伤大雅,因为届时秦家将会站在自己这边,庐州的三成地皮,城外周围的地皮,足够让周家成为庐州一霸了,所以周老板也终是同意了周洋的请求。 周洋春风得意地来到了秦宅的门前,他打老远便见到王忱在门外等候,说到底也只是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只见得他见到王忱后异常兴奋,便是一跃跳下那匹汗血宝马,一路小跑到王忱面前说道:“王大哥!”说着,又忙做出拱手礼拜道。 此时的王忱也是满脸笑意,回了周洋一礼以后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就要娶亲了,要知道庄重。” 周洋自是明白王忱的好意,便笑着挠了挠头后说道:“怜儿呢?” 不等王忱开口,只听得门内传出秦忆霜的声音:“看把你急得,难不成你还怕你的新娘子会逃跑吗?” 话音刚落,就见到秦忆霜与几个丫鬟,一同搀着头上盖着红盖头的怜儿走出了大门,虽不见得脸庞,但是那窈窕的身姿配上那锦缎红绸,自然叫周洋心存喜悦,但是将要为人之夫的责任感也油然而生,虽是笑容洋溢,但也不见他如之前那般雀跃,而是缓缓伸出手来,从秦忆霜的手中接过怜儿的手。 “怜儿就交给你了。”秦忆霜如是说道,但不等周洋回答,就听惜儿说道:“你若敢欺负她,我们定叫你好看。” “一定不敢,一定不敢。”周洋笑着接过了怜儿的手,佳人之手紧握,心中忽而平静,这是周洋一直以来的盼望,如今,终于要实现了,这怎能叫他不开心呢? “周洋。”见周洋牵着怜儿将要转身离去,却听秦忆霜对他说道,“我想了想,怜儿来我府上也两年多了,她孤苦一生,所以,在立族谱之时,你便写作‘秦怜’吧。” 此言一出,只见那红盖头之下的怜儿顿时身子一怔,因为她明白,秦忆霜这是真的将自己认作了家人,与自己共用同一个姓氏,就是最好的证明,周洋闻言倒也没觉得什么,毕竟与秦宅的人相处半年之久,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然也是溢于言表,只是点了点头。 而怜儿却是心中无比的复杂,她今日一早就有些魂不守舍一般,好似有心事一样,却是被秦忆霜这一句话弄得自己泪水再也按耐不住,只见她侧身靠向秦忆霜的肩头,嘤嘤哭了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秦忆霜轻轻拍了拍怜儿的脑袋,柔声对她说道,随即又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周洋,对周洋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的妹妹是这般的友情,你可不能亏了她啊。” 这一声“妹妹”叫得如此自然,更是让怜儿听后哭得更加伤心,周洋则闻言点了点头,便是也上前安慰道:“没事的,这里就是你的娘家了,我就是你的归宿了,以后两个家,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周洋这话十分温馨,他既安慰了怜儿,也是向秦忆霜做的一个保证,好容易将怜儿哄好,便是终于随着周洋的搀扶上了花轿。 鞭炮声又起,礼乐声又奏,花轿抬起,周洋跃上那匹汗血宝马,一路前行。 看着人群远去,秦管家拉着一辆马车过来,那是一辆四匹马拉的大马车,只听他对着秦忆霜说道:“那么小姐,我们也走吧。” 秦忆霜点了点头,王忱则上前将她扶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上了马车,紧接着便是秦宅上下众人都上了去了,他们自然要去的就是周府,由于周家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相反他们是半个江湖之家,所以基本的礼仪做好就是,其余的,全然不在意,本来作为娘家人,送走新娘之后,便是只得等到次日回家省亲之时才能再见到,周洋也知道这个理,但是他同时又钻了一个礼节的小空子,他又以好友的名义,宴请好朋友王忱全家上下一同出席婚宴,其实这也是为了给秦宅众人的一个宽慰,虽然秦忆霜起先觉得不妥,但是想了想,毕竟怜儿再怎么也只是自己的同辈,相对于长辈之礼,还要宽容得许多,便终是答应了。 他们不能紧跟着仪仗队,就在迎亲仪仗队慢慢瞧不见之时,方才换了一条路径,奔向周府。 由于周老板的意思,便是要弄得满城皆知,这是作为一个生意人的排场问题,所以,接到新娘之后,整个迎亲的对于要绕着庐州几个主要街道转一圈,故而还是秦宅的这一些人率先到了周府。 周老板见到是秦宅的人到了,自然是笑脸相迎:“哎呀,秦小姐,王姑爷,多谢你们对小儿的照顾。” 周老板本是个粗鄙之人,这也是王忱起先对他印象不好的缘由,但是在这段时间,他们也有些走动,故而他也知道,这个周老板虽然有时候言语之间有些不妥,但也仅此而已,他其实也是一个豁达好交友之人,便是周洋也多半随了他的脾性,可能只是因为做生意久了,有时候还会出现一些作为生意人的心眼罢了。 秦忆霜是秦宅的主人,直到下嫁王忱之后依然如此,虽然她有意让王忱当家,但是王忱对于秦忆霜情深,更是无意与秦家的财产,故而还是凡事都让秦忆霜来打理。 只见得秦忆霜闻言,也就先开口说道:“哪里的话,怜儿现如今已是我妹妹,我们便是亲家了,若来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秦宅上下义不容辞。” 秦忆霜自小就担待起了这一家子,自然也学会知人看人,她明白周洋是真心对待怜儿,但是她却也知道,周老板会这般爽快答应,也是图的是秦家在庐州城内的势力,但是只要怜儿有个好归宿,与周家联合也未尝不可,这一番话,先是明确了怜儿的地位,更是暗示秦家自此与周家便是同一阵线。 周老板自然也明白秦忆霜这一句话的分量,心中喜不自胜,但也不能太过表露,只是微笑着将众人迎了进去,在一席位上落座。 此时到场的宾客俨然已经不少,小到周家的商铺掌柜,大到当时的庐州知府,纷纷到齐,甚至卓家之人都来了,但他们显然脸色不太友善,看着王忱牵着秦忆霜进门,便是怒目相视,但是他们作为庐州一霸,自然不敢在秦、周两大势力都聚集的场子造次,只是一直怒目而视。 秦忆霜知道这半年来,卓家没有少给自己添麻烦,但是作为礼数,还是依旧一一上前打招呼,这一举动在他人眼里甚是大度,却看在卓家眼中是一种挑衅,但是这种场合,又岂好发怒,也只得硬着头皮回了个礼,便不再多言。 周家给秦家的人安排的作为乃是上宾之坐,紧紧挨着周家主桌,王忱扶着秦忆霜坐下,便静候新郎与新娘的到来。 午时过半,吉时将至,终听得礼乐之声越来越近,随即便听得门口的下人对着里面喊道:“新郎、新娘到!” 随后,又是几个下人点燃了摆在门前的花炮,又燃上一个火盆,只待周洋牵着怜儿的手,一同跨过火盆,来到正堂。 周老板与夫人已经坐在正堂之上,众人起身,静待着二人来到二位面前,行礼三拜,终是礼成,众人无不欢呼贺喜,周洋则是笑着点头回礼。 按照礼节,拜完天地礼成之后,新娘要回房等候,秦忆霜与三个丫头草草吃了一些,并且为周洋敬上一杯酒后,就请辞去得房中陪同怜儿,只留下王忱、秦管家以及几个下人在酒席间,陪同周洋饮酒。 刚喝得两杯,却见王忱忽而脸色一变,捂住肚子,周洋见状,忙关切问道:“王兄,你怎么了?” 只见王忱稍稍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不打紧,可能早上迎宾冲忙,没有吃得多少,如今酒一入腹,便觉得有些不适,待我去得茅房便好。” 周洋见王忱当真只是腹痛想要如厕而已,便是会心一笑道:“不碍事,我等你回来,与我不醉不归。” 此时的王忱只得点了点头,在府中下人的引路之下,去了茅房。 而后屋房中,秦忆霜刚带着三个丫头来到门前,便听到屋中传出一阵哭声,哭声凄厉,不似出嫁之女,更像是一种难以言语的苦痛,这让四人不由纷纷皱起眉头,忙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只见得怜儿半跪在床头,红色的头巾已然落在地面,她便这般双手捂着面庞,不住地哭泣着。 “怎么了?”秦忆霜与三个丫头见状,纷纷上前,想要将怜儿扶起,但是竟一下子拉不起怜儿,秦忆霜顿时焦急起来,“怜儿,你这是怎么了?今日你一直愁眉不展,是否另有他事?” 只见得怜儿抬起了头来,泪水已经将她脸上的妆容尽数化去,露出那张清秀的面庞,只见她看着秦忆霜那焦急的神情,顿时口中念出三个字:“对不起。” 而也是此时,周洋已然招呼各位来客喝酒喝了一圈,也不见王忱回来,便是心头不由有些焦急起来,便是又差了几个下人前去茅厕观瞧。 但不闻王忱是否可好,却听的那下人焦急喊着跑来,口中不住叫喊:“来人呐!出人命啦!……” 叫声洪亮,一下子盖过了在场众人喝酒说笑的声音,周洋见状,便是一把拉住了那个好似受了惊吓的下人问道:“你说什么?” 只听的那个下人说道:“方才,方才小人奉命去喊王公子,但是路过少奶奶的厢房之时,便是听到一阵叫喊之声,出于好奇,便上前一看,只见得厢房大门洞开,而房间之中,有三个女子倒在地上,满身是血,而少奶奶和秦夫人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这声音是从那下人背后传来,只见王忱正在之前那下人陪同之下反回了正堂,恰巧听闻此言,便是大步上前,一把揪过那个下人问道,“你说谁?” 那个下人被周洋揪完以后又被王忱揪住,自然吓得浑身颤抖,说话都不再利索,只听他颤颤巍巍说道:“少、少、少……” 王忱其实也不是想要听那个下人再说一遍,毕竟之前他已然听得真切,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罢了,这般听得这个下人结结巴巴,便是将手一松,对着周洋说道:“周兄,赶紧带路。” 周洋也知道此事可能已然非同小可,便是忙应着带着王忱便往厢房走去,王忱随后跟上,当然,跟上的还有周洋的父母、秦管家等人以及那一些好事之徒。 刚来到门前,便见得确实此时房门打开,王忱见得此情此景,也不犹豫,快步迈入房中,只见房间桌椅坍塌,惜儿、情儿与忻儿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眼见这一幕,不仅王忱与周洋,就连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惊呆,惜儿、情儿以及忻儿,之前分明笑盈盈地同秦忆霜一起去往怜儿的房间,但是不想,此时却是香消玉殒。 王忱一时之间竟然也愣在原地,而秦管家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哭起来,只听他一边哭着,一边跪倒在三个丫头面前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说去就去了?到底是谁做的?” “王兄!”见王忱此时还在愣神,周洋便四下观望起来,掀翻的桌椅,一地的血迹,以及一张字条,周洋见状,忙喊王忱,“王兄快看!”说罢,便上前一步捡起字条。 王忱此时方才回过神来,见状便慌忙跟上看去,只见得字条上写道:“半月之后,临安流江派,奉上流江宝闸!” 忽而,王忱心生怒意,一把扯过了那张字条,将纸张撕得稀碎,嘴中叫骂道:“我王忱在世一日,便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眼见王忱此时目露凶光,周洋便知晓王忱便是已然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但是他可不想王忱就此失去理智,因为他也知道些许流江宝匣以及王忱的过往,眼看王忱转身就要往门外冲去,便是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抱住王忱说道:“王兄还请冷静,定然还有他法!”说着,便四下观望起来,只见得人群之中,庐州知府正探头观瞧,便也不顾礼数,大声喊道,“知府大人,别人摆明是是杀人劫持,你可管得?” 知府一听周洋是在与自己说话,但显然,他还是被这一幕吓到了,只听他有些慌张地说道:“理当管得,只是王忱乃江湖中人,王忱家人自然也算其中,杀人者应当也是江湖中人吧?” 周洋顿时明白知府所要表达的意思,不由气急大怒道:“还管什么江不江湖?如今三条人命,难不成你也要袖手旁观?” “那也要看王少侠的意思。”只听知府这般说道,周洋闻言,便立即对着王忱说道:“王兄,还有转机,叫得知府通知临安府衙,助你一臂之力便是!” “不需要!”周洋不想,此时的王忱俨然已经失去理智,他挣扎着吼出这话,周洋心中当真焦急万分,如果按照“江湖规”所言,若是江湖中的恩怨一方愿意让官府插手,官府是可以插手的,但是王忱这般说辞,便是叫他有心相助便也是无济于事,但是此时的王忱竟发现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奋力抱紧自己的周洋,竟然运起了内力,企图强行挣开。 眼见自己坚持不住,只听得“啪嚓”一声脆响,随后方才看到一个瓷瓶在眼前炸裂,原来是秦宅其中一个下人所为,他也是看着王忱发狂,心中焦急,便是相出此等方法,先敲晕王忱再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声色满园惊天变,红花落尽忧生愁。 “然后呢?”听到周洋说道此处,古鸿不觉心中一颤,忙问道,“然后怎么样了?那个秦夫人以及怜、尊夫人怎么样了?” 眼见得古鸿听得好似也十分紧张的样子,十足就是一个听得起劲的听书人,薛忆霜不免又是对着古鸿的后脑轻轻一拍道:“你别打岔行吗?周老板正要继续说下去呢。” “我能不急吗?”古鸿闻言说道,“我隐约觉得,这就是王忱成为现在的王忱的关键,自始至终,我都没听闻过他的夫人的事情,几次见他都是孤身一人,还有周老板的夫人,不是大家都说周老板至今也未婚娶吗?诶?你什么时候来的?”此时的古鸿方才回过神来,明明只有自己同周洋在喝酒,薛忆霜又是何时出现的呢? 之见薛忆霜闻言哼了一声后说道:“就说你听得都走神了吧,我好久之前就来了,根本不见你回头过。” 但是来便来了,毕竟薛忆霜也是知道王忱之前那些事情的,便也没有再多想,而是又扭头看向周洋,而此时的周洋却稍稍停了下来,脸色一阵忧愁,想要喝酒,但端起酒碗,却又放了下去,眼神之中满是惆怅与哀伤。 古鸿本来想要开口追问,却不想薛忆霜见他要问便阻止了他,示意古鸿先不要开口,毕竟这是自己在求问别人的事情,这般地追问实在有些不妥,但是好在周洋只是稍稍顿了一会了,还是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后继续讲出了当年的故事。 原来,自那个秦宅的下人一个瓷瓶敲晕了王忱之后没有多久,王忱便也醒来了,此时官府早已派人将惜儿、情儿以及忻儿的尸体收敛,又派了一些人手询问当中的事由。 而王忱则被安顿在了周洋的房间,由秦宅的一众人陪着,而周洋却是在忙里忙外,四处安排人手出发前往临安打探消息。 按照周洋的话说,当时的知府实在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他见得出了这么大个案子,便怕自己乌纱不保,便是忙回府写好了文书做准备,待到上头追问,好将此事推作为江湖恩怨,从而保全自己的官职。 其实事情也很是简单,若是王忱当时愿意让官府相助,凭借着周家以及秦家的势力,那个知府纵使有意脱身也无从推辞,可不想,王忱在醒来之后,依旧不愿意要官府帮忙,他所顾虑的,便是那些人知晓官府插手,便会将秦忆霜以及怜儿二人杀害,亦或是藏到别的地方,叫他们也不好找寻。 而周洋觉得,若是王忱孤身一人前往,便是有再高的武功也恐怕是羊入虎口,他知道,王忱的仇敌有数个门派,数百人之多,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人家是摆明了陷阱要叫王忱跳,哪能让他这么前去。 听得王忱醒来后,周洋便忙来到屋中,又听王忱执意要孤身前往,周洋也只好不住劝阻王忱:“王兄,你听我说,纵使你不愿意要官府帮忙,也应当让我帮忙,现在被绑之人中也有我的妻子,我又岂能袖手旁观,我家在江湖当中也小有名气,定也能找寻的一帮能手,助你一臂之力。” 听得周洋的话语,王忱虽然心有所动,但是依旧摇头说道:“王忱自己本不顾门派逃离至此,现如今连累自己妻子受难,难不成还要连累你以及你江湖的朋友一同吗?这王忱绝对做不到,更是做不得!” “王兄!都什么时候了?”周洋听得王忱这番说辞,显然也是有些不快,“如今救人为上,更何况他们挟持无辜之人,显然违背江湖道义,这等小人行径,也是江湖所不齿,就让我与你一同前去吧。” 王忱闻言,心中泛起点点感激之情,毕竟自打认识以后,周洋便是义无反顾地将自己认作好友,不但助过自己,还屡屡不求回报地为自己大费周章,怎叫自己不感激呢?只见王忱一拍周洋的肩头说道:“周洋,周兄,我王忱孤苦一生,幸得忆霜怜爱,也幸得你的情义,你们便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之人。” 听王忱如此意味深长讲出这么一番话,周洋便笑着摇头说道:“王兄,我……” 话还没有说完,周洋只觉得胸口微微一疼,身子顿时不能动弹,他知道,这就是江湖中所说的点穴了,不由焦急起来:“王兄,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王忱露出了一抹笑意,随后对着周洋说道:“周兄,你的好意,王忱心领,你的恩情,王忱却恐只得下辈子回报,此次王忱已然害了三条性命,不想再害无辜之人受此牵连,穴道十二个时辰之后自动会解开,到时候等我回来,我们再在‘醉花间’中畅饮一番。” 说罢,王忱便不再顾周洋不住叫喊他的名字,自顾出了房门,一跃而出了周府,便再也没有声响了。 “然后呢?”古鸿闻言顿时一愣,忙问道,“然后怎么样了?” 却见周洋苦苦一笑,又是一碗酒下肚后说道:“然后,然后我当然不能安心王忱一人独自前往了,便是在穴道解开之后,安排人手快马加鞭前往临安。” “然后呢?”古鸿继续追问。 “你烦不烦?”薛忆霜听得有些不耐烦道,“周老板自然会继续讲下去,用得着你这样追问吗?” “我也只是紧张而已。”古鸿闻言一挠头发说道,“毕竟我也很想知道,接下来倒地会发生什么。” 见得古鸿这般,薛忆霜也甚是没有办法,他这人,相处了这段时间,薛忆霜也稍稍对他有些了解,说他傻,也不傻,瞧他那敏捷的思维以及对案件的敏锐直觉便知,但说他聪明,有时候常常又不适时宜地说出一些胡话,叫人又是好气,又是无奈,可能,这就是古鸿的与众不同之处了吧。 薛忆霜想到这儿,便忙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想,同时心中也自忖道:“我在想什么,他就是个笨蛋,傻瓜,我又何必多想这些?” 见得薛忆霜与古鸿说了几句,又停了口,周洋这才继续说道:“你们要知道然后?但是不巧的是,我便只知道这些了。” “什么意思?”这句话是古鸿与薛忆霜同时问出来的,毕竟讲到了关键之处,周洋居然告知没有下文了,这叫古鸿与薛忆霜也是十分不解,只听古鸿说完后,不免愣愣与薛忆霜对望一眼,随后才躲开薛忆霜的眼神问周洋道,“你不是派人去临安了吗?” “是啊。”只听周洋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是派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前往了临安,也找到了流江派,但是,到了那里,除了一片废墟以外,便再也寻不得半点踪迹了。” “他们不在那儿?”古鸿闻言又是好奇起来,“会不会是去早了,反而快过了王忱?” 只见周洋又喝了一晚酒后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在临安足足待了一个月,却也不见得流江派有半个人影,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古鸿闻言,便是思考了起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不得而知了。”只见得周洋说着拿出一支白玉手镯,握在手心说道,“我后来又待了一个月,但是毕竟家里生意还要兼顾,不得已只能听从父亲安排,回了庐州,但是我还留了一些临安的江湖朋友日益查探流江派,却是依旧毫无动静,犹记得王兄临行前所言,说是要回来与我在‘醉花间’再喝上一杯,所以我将‘醉花间’改成了‘有约客栈’,也日益盼望着王兄可以归来,与我喝完这顿约定的酒。” “这里就是醉花间?”古鸿闻言,忽而站起,上下打量了一圈这个小客栈,只见的客栈装饰普通,完全不像是王忱口中所说的那个气派而又歌舞升平的“醉花间”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听周洋说道,“改个招牌而已,生意还是照常做,只是赚的钱没往日多了,迎来了父亲的不满,所以我又将客栈改小,腾出了一块地来做别的生意,我也常常住在这里,为的就是等候王兄的归来,可是不想,这一等,就是十六年,没错,足足十六年,十六年半……” 周洋说着说着有些开始语无伦次了,不知是他醉了,还是由于心中的苦楚导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不住为自己倒酒,不住地喝着,又不住地呢喃着。 这是一种痛楚吗?还是一种思绪?亦或是一种难以忘怀的神情,又或者,这三种都有吧,古鸿无法完全摸透此时周洋心中所想,当然,这也不是薛忆霜这个小丫头此时能够明白的,只不过对于她来说,自己的心中也尚且有这样的一段情愫,想要表达出来,却无处表达。 只见薛忆霜也拿来一个酒碗,倒了一碗酒后大口喝下,随即说道:“好酒啊,原来周老板还藏有这么好的酒。” “但是却叫我喝不出半些味道。”只听周洋闻言,便晃了晃碗中残余的酒水,让酒水在碗中回荡,随后又将这些残余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薛忆霜见得周洋此时越说好似越发伤心,不由也明白,酒过三巡,又是情到深处,再这么下去恐怕周洋是当真要越加痛苦了,薛忆霜不像古鸿这般不通人情,她明白见好就收,差不多之时也就找了个借口扯开了话题,将目光看向周洋手中的那个玉镯子,这个玉镯子很是精致,虽然薛忆霜不懂,但她也明白,这应该也是尚好的玉所打磨而成。 “这个?”周洋见薛忆霜问自己手中的手镯,便拿起来说道,“这是我本来打算送予怜儿的,记得玉石是我从京城一个大老板手中好说歹说才买来的,由于没时间,便叫王兄帮我去找人打磨,他走之前,把这个放在了我的桌上。” 薛忆霜闻言,顿时心中又是一愣,心道原来这个手镯也是这故事中的一部分,顿时她又明白看来也不能再聊这个话题了,便又话锋一转,倒满一碗酒,对着周洋说道:“一切都在酒中了,我敬你一碗。”说着,便又一饮而尽。 “你别又喝醉了。”只听古鸿此时不切时宜地说道。 薛忆霜闻言之时,却已然将碗中的酒喝干净,放下碗后,一抹嘴上的酒渍对着古鸿说道:“你这家伙明白什么?听着周老板讲述这样一段故事,自然需要有美酒作陪,这叫作情调。” 薛忆霜话里意思,自然也是带着些许的惆怅,她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以周洋的情绪来表达自己相同的情绪,她本认为古鸿定然瞧不出来,但不想前一夜的醉话,已经让古鸿知晓了一切,只听得古鸿闻言竟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又何必苦了自己。” “你说什么?”不知薛忆霜是当真没有听清楚还是装的,但是她确实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正看着古鸿。 古鸿被薛忆霜这么看着,自然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他再是愚钝,也明白这样的话不能由自己说出来,说到底,薛忆霜还是一个女儿家,女儿家的心事,男儿家知道了,而且还与自己切身相关,又怎好就这么说出来呢,只见古鸿面露苦笑,摇了摇头后说道:“没什么,我有些晕了。” “有些晕了就回去。”薛忆霜闻言不由说道,但是见她俏丽的脸蛋微微泛红,看来她才是有了些许的醉意。 “可否听我说一句?”正当古鸿不知该怎么接薛忆霜这一句话的时候,周洋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二位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拘泥古板的人,姻缘这种东西,并不完全就是所谓的天注定,有的时候还是需要靠自己的把握。” 古鸿闻言,便是一阵默然,他其实确实不仅仅对查雪柔有感情,对于薛忆霜的好感也并不亚于查雪柔,只不过长久以来,由于薛忆霜一直在一旁煽风点火,而查雪柔也并不是那种羞涩的大家闺秀,所以二人自然地就将彼此的心意慢慢汇聚,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有些东西真的是只有一步之遥。 但话又说回来,这件事、这层窗户纸毕竟没有点破,只不过古鸿与查雪柔都觉得就这么顺其自然好了,可不想那一夜薛忆霜的一通醉话,叫自己的心意原原本本传达给了古鸿,这让古鸿开始为难,纵然自己依旧保持着对于查雪柔的情感,可他又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着薛忆霜呢?而薛忆霜自然也是一直这般假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让在情感方面匮乏一定思维能力的古鸿很是为难,现在当真是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看着古鸿这样木讷发呆的神情,不知古鸿已经知晓的薛忆霜自然以为这个木头脑袋又是开始在思索周洋的话语了,周洋的话听在薛忆霜的耳中自然是再明白不过,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就会忙转移话题,可是不知怎么地,自己现在喝得又有些多了,头脑昏沉之间,竟也脱口而出:“我岂不知这个理,但是,若我这么做了,到时候可能会伤害的,就是三个人。” 薛忆霜确实不知自己的话正在一点一滴地慢慢明确自己的意思,说着说着竟是叹了一口气,眼角之处也不知何时微微泛出一些泪痕,古鸿看在眼中,不免觉得心头一阵酸楚,如今真的叫自己如何做呢?这不是一个选择,因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了,若是直接拒绝,恐天涯海角再无见到薛忆霜之日,而若此时选择薛忆霜,那更是对不起满怀期待的查雪柔,所以,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个纯粹的难题。 周洋毕竟是过来之人,虽然他对于感情之事也是没有太深见地,但是他是何其聪明之人,只此薛忆霜一语,便大致明白了个事情的缘由,他也不声张,只是侧身靠近古鸿轻声问道:“你是否心中已另有所属?” 古鸿闻言,又一次对于周洋的细心感到赞叹,也不多说,便是也稍稍凑近了周洋一些,将事情的原委简单告知了周洋一些,在他眼中,周洋这等重情重义并且豁达潇洒之人,实在不该相瞒,既然问了,便是告知他也无妨。 果然,周洋在听得个大概只后,也是眉头紧锁,看来他对于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有些拿捏不准,但是却依旧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古兄,我就这么喊你了,你听我这一句,有时候,便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可能会伤害到某个人,但是,这么如此,受伤的却永远只是薛姑娘啊。”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不等古鸿说话,只听薛忆霜问道,虽然她此时的意识有些不清,但是还不至于醉倒,对于二人这好一阵的窃窃私语不免感到好奇,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周洋抢在古鸿前面说道,“古兄只是说,今日知道甚多之事,心中也倍感忧愁,还是早些歇息,毕竟经历如此之事,薛姑娘恐怕也是累了。” “哦,那就休息啊,嘀咕什么。”薛忆霜当真没了多少思考能力,便是周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罢,竟然自顾起身,想要往楼上卧房走去,但是刚走一步,便是一个踉跄向一侧倒去,好在古鸿意识清醒,见得薛忆霜要跌倒,便忙一个闪身来到薛忆霜跟前,将她扶住。 “你不是累了吗?”薛忆霜说道,“别管我,管好你自己就是,我先上去了。”说罢,只见的薛忆霜一摆手推开了古鸿的手,随即扶着楼梯的栏杆慢慢上楼,一边走一边嘴中还念念有词,“这个样子,查姐姐看得会不高兴,查姐姐会不高兴……” 古鸿就这么站在楼下,看着薛忆霜一步三晃地上了楼去,也不知该不该再上前搀扶,但是听得薛忆霜的话语,心中又莫名感到酸楚,也不知怎地,自己竟也落下了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女儿情中女儿泪,男儿心中男儿叹。 “古兄?”眼看着古鸿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薛忆霜早已不见了身影,但是古鸿却依然久久没有转身回座,周洋便试探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显然古鸿此时的心情,亦或是说心境已经不知如何去讲说,他虽然闻言回头坐回了位子上,但是却已经不是之前的感觉,什么王忱的故事、之后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现如今的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些事情,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有的只有不住的无奈与彷徨。 周洋眼见着古鸿坐在凳子上愣愣发呆,他晃了晃酒坛,此时的第二坛酒已然喝了一大半,周洋便继续往古鸿的酒碗里倒满了酒对他说道:“说实话,这种事情我可帮不了你,但是,也许这也是你身在江湖的另一种历练吧。” 古鸿端起酒碗,看了一眼周洋,而周洋却没有看古鸿,只是自顾攥着手中的玉镯,起身上楼而去,边走还边说:“所谓江湖,是不同于其它的存在,却又包含在一切之中,爱恨情仇、是非恩怨,过眼云烟一般,你看重了,便是挥之不去,看开了,便好似浮云,想来也有趣,我却还是没有看开。” 也不知周洋接下来说了什么,好似拽起了诗文,但是古鸿却没有继续听下去,他望着酒碗当中清澈却又浑浊的酒,幽幽烛光之下,映照出自己的脸庞,原来自己也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他以前觉得,任何事情,都是能够解决的,从来不会将烦心之事挂在脸上太久,可是,这个表情,自从昨日夜里听得薛忆霜说完以后,一直不经意地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想着想着,古鸿竟然也苦笑一下,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也上楼去了。 虽然薛忆霜言明不准自己再与她同房,但是便是深夜,又何来去别的屋子呢?更何况,回到屋中的古鸿,发现薛忆霜早已歪躺在床上睡着,眼看着她双脚还在地上,身子却斜着躺在床上,面颊之上,依稀还有些湿润的样子,古鸿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吹灭了蜡烛,摸索着到薛忆霜的床前,将她的鞋子脱去,为的也是男女之礼,毕竟看到女子的双足是为大忌,所以,古鸿手也是很规矩地隔着薛忆霜的纱裙将她的双腿放在床上,随即又摸回了自己的床边,将那个遮挡二人的帘布拉上,也自顾躺倒睡了。 幸得喝了些酒,虽然不似薛忆霜这般一下子便醉了,但古鸿依旧觉得倦意上涌,纵使有万般思绪,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古鸿只觉得双腿一阵剧痛,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不及看清究竟发生何事,便是听得薛忆霜的声音传来:“丑古鸿!我说了叫你去别的房间睡,怎地又跑到这里来了?” 古鸿此时才发现薛忆霜正气鼓鼓地站在自己床头,低头看向自己腿部疼痛之处,一个不太清晰的脚印依稀可见,原来是薛忆霜踹的自己,古鸿不免一阵苦笑,再看薛忆霜,此时的脸色好似生气,又好似难过,也不知她是如何之想,但也不能就这么呆看着,古鸿只得说道:“昨夜喝多了,便也不想叨扰掌柜的,故而就还是回了这房间,你看帘布都拉上了,又无甚干系。” “那我鞋怎么脱了?”薛忆霜脚底轻轻攒动,对着古鸿质问道,看来她昨夜也不是完全没了神智,恐是因为不胜酒力,回到房间便自顾躺倒,无力去脱鞋罢了。 古鸿自知薛忆霜所忧,便忙说道:“薛姑娘放心,是古鸿帮你脱的不错,但是便是吹了灯后所为,绝无看到任何。” “笨蛋!”薛忆霜好似听得越发来气,又是一脚踢向古鸿,随即转身而走,古鸿下意识闪避了一下,使得这一脚并未提到实处,但还是在自己的腿上留下了一道鞋印,但更让古鸿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做的中规中矩,为何薛忆霜好似更加生气了。 想不明白便也不多想,毕竟一早,自己还要去衙门将事情禀报,便就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与众人一同前往了庐州府衙。 秦知府一早起来,便听得又有三个人死于非命,起先还是比较生气,但是听得梁冲禀报后,得知其中一人便是凶手后,心中的怒气方才稍稍消除,而后又待到客栈的人纷纷前来过堂回话,经过一系列的对证口供以及调查,确认无误后,秦知府方才结案,其实要说结案本来应该也没那么快,毕竟这一切的追根溯源还是两年前之事,但是为了好对上面有所交代,秦知府便省去了这些复杂的事,但好在他也并非完全是个昏官,他还是让众人做了笔录,以便随传随到,也安排了些人通知黄州府衙协助调查去了,但是现在这群人,便可以自顾先行回去,无需再逗留了。 那些还活着的人听得自然欣喜,谢过了秦大人之后,便纷纷告退,秦知府退堂之前,也不忘笑着对古鸿说道:“古公子果然聪慧,不到一日便破了这桩案子。” 对于这桩案子,古鸿并没有破案的高兴,相反,他还十分自责,毕竟证据太少而且凶手不明显,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用了计策引那凶手上钩,而且最终一共还死了三个人,凶手自己也自尽而亡,这叫古鸿怎地也不觉得这是何等功劳,便也没有多回答什么,只是深施一礼,拜别了秦知府。 秦知府见古鸿面色苍白没有生气,道是他恐是为了这个案子也辛苦了一天所积,而且他也不回答自己的话,又觉得古鸿没有给自己面子,若不是这个案子功劳在古鸿,恐这秦知府还要问他一个不敬之罪,于是,秦知府也拉下了脸,一拍惊堂木道:“退堂!”说罢便自顾离开了公堂,向后堂走去。 “还在自责?”周洋跟在古鸿身后走出了府衙,一边示意古鸿与薛忆霜上自己的马车,一边问道。 古鸿站在马车之前,稍稍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却听薛忆霜说道:“这可不像你啊,你这两天怎么了?就因为这一件事就打击到你了?我可记得你当初被崔白开了膛都没有这般的神情啊。” 薛忆霜自然是想要安慰古鸿,虽然言语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些许的嘲弄,但是古鸿心中,却是再想,当真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现在自己最害怕的,还是面对薛忆霜了,自己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薛忆霜,他至今也没有想好。 “先上车吧。”见得古鸿与薛忆霜都伫立在马车前,知道这其中缘由的周洋便说道,他为的,当然也是先防止二人之间逐渐尴尬。 古鸿与薛忆霜闻言,自然不好悖了周洋的盛情,便也上了车,一路之上,薛忆霜似乎恢复了之前的生机,一路欢声笑语不断,与周洋也谈笑风声,倒是古鸿,没有再多的言语,只是掀开车帘,看着庐州的街道,此时那些乞巧节所布置的灯笼以及红绸都逐一撤下,恢复了往日那个繁荣却又普通的庐州街道了。 依旧是过不了多久,车马便在有约客栈门前停下,古鸿连同薛忆霜以及周洋纷纷下了马车,周洋刚刚下到地面,便开口问道:“古兄接下来要去哪儿?” 只见得古鸿想了想后说道:“东京吧,这本也就是我的目的地,随后我再绕着西夏边境南下,直至大理。” 周洋闻言不由点了点头说道:“那何时启程?” “应该稍后就启程了吧。”古鸿又稍稍思绪片刻后回答道。 “这么快?”周洋不想古鸿便是说走便走,“不多留几日?我与你当真是一见如故,不妨再多留几日我们也好。” 只见古鸿好似也有些不舍道:“周老板不知,古鸿与家母有约在先,便是在二十岁之前想要周游一下大宋,大宋地缘辽阔,古鸿也是怕耽误时辰,留有遗憾,况且古鸿苏州人士,与庐州也相去不远,日后待古鸿回得苏州,我们便是再一同把酒言欢不迟。” “这样啊。”周洋听得古鸿所言,也知确实不得再逗留古鸿太久,便也就随即一笑说道,“那到时候,我们定要喝个痛快。” “一定!”只见得古鸿一拜,随即便上楼收拾行李,行李其实在早晨出门前就已然准备妥当,这便是回房一拿,便是下了楼去,此时的客栈十分冷清,那些得了令可以回去之人便风一样地跑了个没影,而且这间客栈刚刚发生连环命案,试问又有何人愿意这般入住此等客栈,掌柜与伙计们回了客栈便自顾收拾起来,见得古鸿与薛忆霜下楼,也知他们这是要退房了,相对于之前,古鸿现如今救了掌柜一命,又看似与周老板交好,自然也是十分尊重古鸿,连连笑着帮古鸿安排退房。 周洋此时也走了过来,他面色有些迟疑,但是想了想后还是拿出了昨晚那个玉镯交给了古鸿说道:“古兄,这个你且收着。” “这……”古鸿知晓这是周洋准备给怜儿的新婚礼物,也是当时王忱亲自去托人打磨的手镯,不由有些惊愕,“这可使不得,周老板,如此贵重之物,古鸿怎能受之?” 只见周洋闻言一笑道:“这个不是赠与你,而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再遇见王忱之时,替我转交给他,告知他在庐州之中,还有一个人正在等候他的归来。” 听得周洋所言,古鸿才明白,周洋所放不下的,当真便还是此时,既然他把这好似信物一般的手镯交予自己,便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不由多想,古鸿便接过了这个手镯,将其放在身上,对着周洋说道:“放心,若我再遇到王忱,便是生拉硬拽,也叫他回来。” 周洋闻言,不觉莞尔,随即又拿出一个布包说道:“这是一些盘缠,你周游天下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是多带一些,有备无患。” 古鸿知晓这是周洋要予以自己钱财,当即推脱道:“周老板,这可当真是使不得了,古鸿区区一云游浪子,何德何能……” “若是当我朋友,便收下吧,况且,此次,你也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不是?”周洋脸色坚定,将包裹硬塞到古鸿怀中。 “这……”古鸿刚想说些什么继续推脱,却不想薛忆霜一把从古鸿怀中拿过布包,打开一看道:“这么多?少说也有一千两吧?”说着,便从里面拿出百两银子揣进怀中,又将布包扎好递还给周洋道,“我们都是四处漂泊之人,带这么多也不便,便是收下这一百两恐也够我们用很久了,其余的,还是请周老板拿回吧。” 周洋见得薛忆霜这般不由一笑,心道这个姑娘确实机灵,不动声色便化解了这些许的尴尬且没有悖了自己的好意,由于没有见过查雪柔,所以在周洋心中,古鸿与薛忆霜若是没能终成眷属,也是在有些替他们惋惜,但是此事又不是自己能越俎代庖的,他便也笑着拿回了那个布包说道:“既然如此,那周洋便不强求了。” 其实古鸿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周洋这几日也帮了自己不少,况且他觉得,缉拿凶手是自己的本职,也无需周洋谢自己,但是事已至此,便又只好又是抱拳道:“那就谢过周老板了。” “还有。”只听周洋继续说道,“你我既是朋友,我都喊你古兄了,你再喊我周老板未免有些生分,我虚长你几岁,你若抬举,便喊我一声周大哥就是。” 古鸿其实心中也早就把周洋当做朋友了,闻言也不推辞,便忙又是一拜:“那周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周洋见状也忙笑着回礼,却正当此时,听得楼上脚步声传来,众人心道此时怎还有人尚未离开,便是抬头一看,只见红雀正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下得楼来,见到众人,便是低头施礼,就自顾找掌柜退房。 “红雀姑娘。”古鸿见得红雀面色沉重,毫无生机,而且眼眶都黑了,想是一直也没有好好休息,不由关切道,“看你样子疲惫,这便要走?” 红雀闻言,扭头看向古鸿,那张苍白而又绝美的容颜,竟不觉叫人怜悯,只见她凄然一笑道:“留着也是徒添伤悲,不如就此离去。” 古鸿心道好似也是这般道理,但是不知怎么地,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这个苦命的女子,想了想后便对着红雀问道:“那你要去哪儿?” 只见红雀也是稍稍想了想后说道:“想来洛阳是回不去了,我在京中还有几个熟人,便想着要不先去投奔她们吧。” “那可巧了。”古鸿闻言,便是微微一笑道,“我们也正要前往东京,不如结伴而行?” 古鸿此言一出,薛忆霜甚至周洋顿时眉头一皱,只见薛忆霜闻言,当即转过了身,不再看向古鸿,而周洋眼见这一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薛忆霜后,便是摇头苦叹,但毕竟他也知道这个红雀的命苦,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怎么可以?”红雀闻言,忙说道,“红雀这贱命,已连累了他人,不想再徒添罪孽,我自己一人便是。” “姑娘可别这么说。”古鸿闻言便忙说道,“都是苦命之人,何来贱命只说,更何况你只身一人,此去东京路途遥远,古鸿虽然武功平平,但是好歹也会些拳脚,路途之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红雀看来当真有些犹豫,毕竟古鸿这话也是没错,自己一个人,这一路之上,保不准也会遇到什么麻烦,她现在对于古鸿也是些许有些信任的。 见得红雀这么为难,薛忆霜冷不丁又转过头来对着红雀说道:“可不是嘛,古鸿这小子就是个滥好人啊,有他在,定然安全。” “就是就是。”古鸿不有多想,当真以为薛忆霜这是在帮自己说话,连声应道,这直叫薛忆霜气得又是一跺脚,将头扭了过去。 “那好吧,那就劳烦古公子了。”红雀终还是下了决心,便是点头应允,古鸿见状当即微微一笑道:“那么我们便启程了,姑娘可会骑马?” 红雀闻言微微点头说道:“以前与陈老板曾去得过塞外,草草学过一些骑术,若是普通骑马行进,倒还是可以的。” “古鸿!”薛忆霜闻言,当真是有些发怒了,她似乎明白古鸿言语的意思,不由瞪着古鸿说道,“你要把查姐姐的马……” 不等薛忆霜说完,只见古鸿说道:“也不打紧,马嘛,本来就是买来当坐骑用的,况且查姑娘也不在,想来她回来若是知道我们只是为了助人,也不会介意的。” 薛忆霜当真被古鸿气得不轻,竟然怒极反笑,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查姐姐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在意。”说着,便自顾走向马棚。 古鸿也不知道薛忆霜生气,只道是她急切想要离去,便转身对着周洋以及掌柜等人抱拳一拜道:“那么,周大哥,掌柜的还有诸位,古鸿这便告辞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周洋,也不知该如何说好,便也只有抱拳回礼,又含沙射影地对着古鸿说道:“一路保重,好生照顾身边之人。” 古鸿只当是周洋的临别嘱托,便没太在意,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便对着红雀说道:“那红雀姑娘,我们走吧。” 听古鸿对自己说道,红雀也点了点头,跟在古鸿身后出了客栈,此时薛忆霜早已牵来了那三匹马,等着古鸿,却眼见得古鸿与红雀出来,便又哼了一声,自古上马,骑行而去。 古鸿也不知薛忆霜这又是怎地,也就只好礼貌地扶着红雀上马,随即自己一跃上马,再次与相送而出的周洋等人告别后,跟着薛忆霜离去。 眼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周洋伫立客栈之前叹道:“看来,接下来,就要交给你们了,,我,哎,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是时候回去了。”说着,也没有回客栈,也没上自己的马车,而是自顾走在了庐州这条热闹又平凡的街道之上慢慢远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相聚成还离不伤,化作笑意铺路长。 三人结伴而行,本该路过苏州一带,但是因为古鸿觉得这里是自己的根,也是自己的归宿,所以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回去,虽说心中对于家人还是有着不小的挂念,母亲现在如何了?得知自己离去一定很生气吧,但是她一定也是非常担心自己在外的,母亲就是这样,嘴上总是叫自己不要如此,不要那样的,但是心中还是最为自己着想的,也许,这也是普遍天下人的母亲的共通点吧。 父亲在外,想必也应当回来了,得知自己这般任性出走,肯定也是十分生气,父亲不善言辞,甚至很少对自己发火,但是关键时候,总是有父亲在,让自己、让家人安心,这也是很多人父一直做的。 听闻古鸿的决定,红雀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只是随行之人之人,又会去对要经过什么地方有什么异议呢? 倒是薛忆霜好似有些觉得不妥道:“都路过了,当真不要回去?” 古鸿此时正在感慨心中所想,听得薛忆霜的话语,便又起了一阵犹豫,但是却又立即甩了甩头打消了这个念头,对着薛忆霜说道:“还是算了吧,反正早晚要回来的,也就一年半载的光景,现在若是回去,怕母亲也会拦着我不叫我再出来了。” “你个傻小子。”薛忆霜闻言不由叹了一口气,在她心中,身为孤儿的自己最渴望的便是一个温暖美好的家,若是自己有家人,自己顶然会在家陪伴,怎还会如此漂泊。 但是这便是有和没有的区别,在古鸿心中,便是希望能够游历一圈以后,再回到家中,反正自己还年轻,父母的年岁也不大,自然还有很多时间去尽孝,虽然自己也是十分挂念家人,但可能这也是自己怕自己见到了父母便会磨灭自己再出来游历的心情吧,故而依旧那般坚定。 出生不同,所见所闻自然也有出入,薛忆霜还是不太明白这一道理,便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这便又北上行了数日,终是来到应天县地界。 由于一连行了好几日,没见得什么奇闻,也没见得什么趣事,三人也没作多少停留,便是一直北上,但是,到了应天县,古鸿眼看的红雀形容疲惫,当知这较弱的女子恐再吃不消这接连的赶路,便终是停了下来,对着红雀关心道:“红雀姑娘,你看似有些乏了,不如我们在此落脚,留宿一两日再走可否?” 红雀闻言,忙从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对着古鸿说道:“不打紧,你便是赶路就行,我以前也是日夜歌舞,这种疲惫也是没多要紧的。” 古鸿见得红雀虽是这般说道,但是额头之上已然依稀可见她那渗出的汗珠,不由想了想还是在一间客栈之处停了下来,对着红雀说道:“其实确实也没必要赶,我们好似走得都快过往常押镖和官队了,倒不如歇息几天,我看这应天县也是十分繁荣,是走到现在难得的好地方,不如就此歇息,也好恢复恢复精神。” “那一切就都听古公子的了。”盛情难却之下,红雀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一路上,古鸿已经对自己十分照顾了,想来她是至今也是命苦小半生,古鸿瞧着她可怜,而且娇弱,古鸿便是相对更为照顾她。 但是不想,薛忆霜看在眼里,心中是一天要比一天的气恼,眼见着古鸿又是这般为红雀着想,不由拉下了脸,嘴中嘀咕一句:“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般细心?” “什么?”古鸿好似听到了薛忆霜有说话语,便转头看向薛忆霜问道,而薛忆霜听得古鸿问自己,便是把头一扭,对着古鸿说道:“什么什么?赶紧下马吧。”说罢,也不顾古鸿想要追问,便自顾下了马,牵着马走向客栈。 每个客栈门口都会有一个迎客的店小二站在门口,为的就是给来客牵马引路的,眼尖的他早就瞧出这三人看似有意住店,便是一直就保持着笑脸,终是等到了三人牵马过来,便赶紧笑着迎了过去,为他们牵马引路,一路带进了客栈。 应天县直属应天府治下的一个县,毗邻东京,十分繁荣,虽说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是街道之上人来人往,这间客栈门面看着不大,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一进得客栈,便问道一股淡淡幽香扑鼻而来,此乃檀香的香气,檀香属高雅之香,纵使一般货色也价值不菲,里面的店小二穿着也是干净整洁,肩上搭着大块洁白的抹布,里里外外正忙碌个不听。 而整个客栈也不似外面看起来这般,想不到四周的店铺也都是属于这间客栈,也难怪两侧的店铺没有挂门牌开门营业,原来里面早已被这间客栈打通成一家了。 刚来到客栈之中,便又是一个小二赶忙上前,堆着笑容问道:“恭迎客官来到‘天荫客栈’,敢问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三间客房。”薛忆霜不等古鸿回答,便是一边伸出手指一边往里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这客栈外面看不怎样,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那是自然。”只听那个店小二说道,“本来也是不大,但幸得一财主老爷看中,硬是盘下了四周的店面用来扩建,给我们小二的工钱也比其他客栈多得许多哩,所以掌柜的说这是承蒙上天的庇佑,所以把店名都改成了‘天荫客栈’。” “这客栈应该很贵吧?”古鸿四周打量了一下,只见得这间客栈画栋飞禽猛兽栩栩如生,琉璃装点好似皇家风范,但是那个土财主似乎也十分失去,用的琉璃都是墨绿色,不敢与皇家相争,可是这便是也花得不少钱财,古鸿也顿时担忧起来。 那个小二闻言,不由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个老板说来也是奇怪,扩大客栈却不改建门面,说是其貌不扬者未必腹中别有洞天,进来之人便是缘,故而,价格也很是便宜。” “哦?”薛忆霜听得顿时来了兴致,只听她忙问道,“那是什么价钱?” “单间客房一宿是一百文铜钱。”那个店小二如是答道。 虽然这个价格相较于一些客栈还是略微贵了些,可是面对如此装潢以及布局的客栈,这当真是太实惠了,古鸿与薛忆霜闻言也都纷纷点头,就是红雀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好似自始至终自己也都只是个陪衬而已,一路以来都是听古鸿的建议,有时候古鸿做不了主的,也就由着薛忆霜说了算罢了,便是现在也是如此,她就一路跟着,没有多言。 “那赶紧开三件客房,再摆一桌酒菜。”薛忆霜闻言也不含糊,拿出一两银子丢给店小二道,“我们三个人也三四个菜就行,记住,就要好,其它的,你们便自己拿去就是。” “谢谢客官!”店小二接过银子,不由点头笑道,随即便让三人去领门牌,自己下去吩咐厨房备菜了。 “薛姑娘,你这是何必?”毕竟三个人要是住一宿也就三百文的事情,吃的一桌不错的菜蔬也就两三百文就可以,薛忆霜这样确实在古鸿看来有些过于铺张了。 但不想薛忆霜竟根本没有理会古鸿,而是自顾着同那掌柜的要了门牌,之后方才扭头对着古鸿说道:“你是说的,要好好休息,便是偶尔花这一些钱,也是值得,我先去换身衣服,你们饿了便自便好了。” 说完,薛忆霜便再没顾二人,自顾去了自己的房间,古鸿手中攥着薛忆霜递给自己的门牌不置可否,只得看了一眼红雀说道:“那我们也先去得房间安放一下行李吧。” 红雀依旧是微微点头不语,便跟着古鸿上得了楼上,由于自己容貌标志,可谓国色天香,加上她歌姬出生,凡是走路之间,不经意地也能展现出那妖娆而又秀美的身姿,秀色可餐可能形容的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个客栈当中,大部分都如同古鸿这般,本以为是一间普通的客栈方才入住,进来后才发现里面的别有洞天,所以,他们也都大都出生平凡,这样的女子在他们眼中,简直犹如仙女下凡,不经意地瞥见,也是一道惊鸿,叫人目光不忍再离去。 红雀一进客栈,好似就发现了不少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贪婪、**、羡慕、欣赏,不管高雅还是低俗,这种眼光比比皆是,就连之前的几个店小二,与古鸿与薛忆霜说话之间,也不时地观瞧红雀的面庞,心道是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能见到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 红雀乃是歌姬出生,平日里就整天对着那些达官贵人,自然面对这些目光也就见怪不怪了,也是自己命不好,本来碰到了确实诚心相待的陈江河,但不想结果落得不欢而散,本来她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但是又有谁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再受这样的目光后,又转瞬回到当初呢?只见红雀将脸越低越下面,简直都快将下巴紧贴到了胸口,但依旧能瞥见还是不住有人向自己探望。 古鸿见得众人向自己这边看来,也知道他们看的不是自己,而是美貌的红雀,也不知怎地,看着如此的红雀,古鸿又是心生感慨,红雀与查雪柔和薛忆霜不同,同是未出阁的女子,查雪柔选择了男装而出,薛忆霜更是自幼游历江湖根本活得洒脱,而说到底,红雀还是只是个平凡女子,出门不以轻纱遮面,便是引来如此目光,看得古鸿也是一阵怜悯。 只见古鸿站在楼梯口,指着护栏上的木雕瑞兽狮子对着楼下的掌柜的问道:“掌柜的,这个护栏做一个要多少钱?” 掌柜的自然不是很明白古鸿的意思,但依旧回答道:“这个是上等的楠木所雕,一个应当也要三五两银子。” 古鸿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自己所剩不多的银子,见得只有区区十几两了还是犹豫了一下,但是瞧着众人依旧不住观望红雀的眼光,顿时一横心,取出一块五两左右的银子,轻轻一抛,不偏不倚落在掌柜的柜台台面之上。 “客官,您这是……”只见掌柜的刚疑惑地开口询问,便一听到“咔嚓”一声巨响,古鸿已然一掌拍在了那个木刻狮子之上,“蚍蜉功”的力道加上“孤鸿展翅”的迅捷,一瞬间便将那木雕拍得个稀碎。 这一下声响着实不小,顿时吓得整个客栈当中所有人都看向了古鸿,心道这个少年原来武功如此了得,只稍没使多大劲的一掌,便将一块实木打得粉碎,再看古鸿,便是环视了众人一眼,随即上前轻声对着红雀说道:“上楼吧。” 红雀其实也被古鸿这一手吓了一跳,但是听得他这么说道,顿时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忙一点头,快步跟了上去,而古鸿依旧是环顾了一眼周围在场之人,那些人见得这姑娘身边的少年如此了得,再有歹念也只得憋在心中,不敢半分言语,有的又低头吃饭,有的便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 刚一上的楼去,红雀便一头钻入了自己的房间,古鸿也没有再多言些许,也自顾进了房间,几日兼程,衣服早已脏乱,便是换了一身后,前去叫薛忆霜与红雀,但是敲了半天薛忆霜的门,却丝毫不闻其声,而此时,却见红雀房间的门打开了,红雀蒙着一层淡红色的轻薄面纱走出了房门,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方才我见得薛姑娘一人下了楼去。” 古鸿当真不知薛忆霜这又是为何如此,但是不知她的去处,难免心中还是会有些许焦虑,这便应了一声,叫红雀在房中等候,自己先去找找看薛忆霜,可是怎想红雀却执意希望跟着古鸿而去,并且也表示比较担忧薛忆霜。 古鸿心道,留红雀一人在此也确实是有些不妥,还不如跟随自己相对安全些。 其实红雀也不会当真有什么危险,这也只是古鸿的小小起见,毕竟这里是大宋应天府,毗邻东京的存在,一般也不会有什么狂徒胆敢在此作奸犯科。 他这便带着红雀出了客栈,在大街上行走,应天县的街道跟苏州、临安、庐州当真也没多少不同之处,虽然稍稍窄了一些,但是前后来往的行人以及沿街叫卖的商贩,还是足矣说明这里的繁华。 其实古鸿也是很无目的地去寻找薛忆霜,毕竟她究竟去了哪儿自己根本无从得知,只是听得客栈店小二告知自己她出门是右拐了,有红雀在身旁,古鸿自然还是不会走错方向,这便出了门就一直向右前行。 走出方才一小会儿,身后的客栈还依稀可见,便见得前方人群拥挤,一群人不住地拍手叫好,人群包围成一个大圈,只听得里面传来轻微的打斗之声。 古鸿本不想去参合这些热闹,但是刚刚经过人群,便听到人群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就只会躲吗?这样才对嘛!” 这声音分明是薛忆霜的,而且听得她呼吸有些急促,再听打斗之时的喘息声,古鸿顿时知道,看来是薛忆霜与人动起了手,不由多想,只见古鸿转头对着红雀说道:“你且在此等我片刻。” 不等红雀回应,只见得古鸿一个纵身便高高跃起,直接越过围观的人群,跳到了人群中央,在半空之中,古鸿便见得一个男子正在与薛忆霜打斗,他出拳迅猛有力,直接打向薛忆霜面门。 不容多想,古鸿便是刚一落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薛忆霜的跟前,一把抓出了那人打来的拳头,顿时,只觉得虎口一热,竟然一时力道不及那人,但是现如今的古鸿已非当时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他已经将“孤鸿展翅”和“蚍蜉功”比较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便是刚觉得力道不如,便快速运起内力,化作层层劲力,抵住了那人的攻势。 那人眼见得忽然杀出一个人来,不由也是一愣,好似他也奇怪,自己这一拳竟在如此近的距离便被人挡下,不等开口,只听古鸿率先说道:“这位兄弟,欺负一个女子,可难为一个男子汉了吧?” 话音刚落,古鸿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便定然是薛忆霜所为,还没及回头质问,便听薛忆霜在他身后责骂道:“你这呆子,凭空闪出来做什么?” 古鸿被打了一下还被劈头盖脸一顿责骂搞得十分不解,便松开了那人的手回头看向薛忆霜道:“我见你被人欺负,前来阻止啊。” “欺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这是被欺负了?”只见得薛忆霜闻言说道,“我们这是在切磋武艺!” 原来,便是薛忆霜刚一出得客栈不久,便见得一个卖艺人正在卖艺,只见他孔武有力,便是能只收举起数百斤的大石,看着周围的人一阵叫好,而薛忆霜此时由于见得古鸿竟对红雀如此上心,心中不免有些不快,看得那人卖艺,不免将怒火撒到了卖艺人身上,道是这是江湖的小把戏,其中定然有古怪,但是,那人闻言也不恼怒,便是叫薛忆霜亲自一试这块大石,薛忆霜性格本就倔强,听闻此言,便上前去试,岂料这石头当真沉重无比,自己决计无法撼动分毫,但是不服输的薛忆霜便是又嘲讽此人孔武有力而已,不妨与自己过过招。 那人也是爽快,便当即答应,薛忆霜是会些武功的,但也只是一些基本招式而已,面对一般之人尚且可以对付,稍稍有些修炼过正法武学的,便不是敌手了,她有则能想到,这人当真还真是会武功的,虽然一开始让着自己以为躲闪,但也就在刚才,听得薛忆霜要求自己进攻,便终下决心,出拳相迎,其实他也不会当真打到薛忆霜,也只是想要吓唬她一下罢了,岂料古鸿突然冒出,那人的劲力不免有些难以收回,硬生生与古鸿拼了一把气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恰逢夏至花开艳,留得芳心顿生言。 古鸿明白了一切的缘由以后,不免也是一阵歉意,说来这事情恐怕要怪还真得怪得薛忆霜的头上,古鸿一直觉得出来打拼生活的都不容易,但是薛忆霜分明就是有些无理取闹了,打断了人家卖艺讨生活不说,还反被别人所制。 想到此处的古鸿便忙对着那人一拜道:“我朋友唐突,还请这位壮士见谅。”但说完这话,古鸿抬头看去,才仔细地看清了这个人的样貌,只见得他浓眉阔口,却并不是五大三粗,相对的,他身子比自己还要精瘦一些,只不过个头要长自己半尺左右,而且看起来应当也是二十出头,大不了自己许多,只见那人闻言便摆手笑道:“不打紧,这位姑娘武功了得啊,能见到江湖女侠,也是易某的荣幸。” 古鸿听得他这么说来,便是微微一笑,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之人,说罢又对着薛忆霜说道:“薛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哪儿不对了?”薛忆霜本自知不敌那人,心道此下必要负伤,但是中途遇得古鸿出手相助,虽然打了他责骂他,但是心中却不免欢喜的,而此时却听闻古鸿调转话锋来责怪自己,不免又气上心头,对着他说道,“既然会武功,江湖切磋比武有何不可?” “但是……”古鸿本想说明这人家卖艺不易,何必为难人家,但是那个人却开口说道:“这位侠士也不必介怀,易某卖艺不为求财,只为娱乐罢了。” 古鸿与薛忆霜听得只觉一头雾水,心道这卖艺人不为求钱财,那又何必出来卖艺之时,只听得周围的人群不免发生一阵笑声,并且已然有人说道:“是啊,易老板只是为了给我们大家取乐罢了,就易老板这身价,还需要卖什么艺啊?” “易老板?”古鸿闻言顿时一愣,心想难不成这个男子是一方富豪? 只见那个姓易之人摆了摆手说道:“什么身价富豪,都是过眼云烟,我也不过是个江湖客而已,各位不要太抬举我了。” “原来是个富甲一方的豪绅啊,那何必扮作卖艺之人出来市井?”薛忆霜听在耳中不觉觉得有些好笑,便出现说道。 而古鸿忙想阻止薛忆霜:“薛姑娘……”但话一出口,古鸿又见得薛忆霜手掌之中好似泛着红光,他眼疾手快,一把拉起了薛忆霜的手腕,将她手掌摊开在自己的面前,果然,只见得薛忆霜的手掌之上有不少擦伤的痕迹,想来便是她试图抱起这巨石之时所留,这丫头就是这般倔强,凡事竟也都全力以赴,古鸿想到此处,不免心中有些担忧起来,“你都伤了,还是快些回去包扎一下吧,若是留得伤疤,那可如何是好?” 虽然起先古鸿一把拉起薛忆霜的手时,叫薛忆霜有些不快,但是听着古鸿的言语,俨然就是因为自己受伤而关切自己,不免心中又泛起阵阵喜悦,气也就消去大半了。 “古公子。”正当薛忆霜面色都开始逐渐微红不语之时,红雀终是挤过人群,走到了中央,看着古鸿焦虑问道,“你没事吧?” 见得红雀突然出现,叫薛忆霜的情意顿时又化为乌有,便是一撒手从古鸿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也不顾这刺痛的感觉,对着古鸿说道:“我倒是你来寻我,看来是打扰到你们了吧?” 古鸿闻言,竟不知薛忆霜所云,还是红雀听得明白,忙开口说道:“薛姑娘切莫误会,我们确是来寻你的,古公子方才好是担心呢。” “是吗?”薛忆霜见状,又瞥了一眼古鸿,只见得古鸿面色有些无奈,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倒是薛忆霜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帮我教训教训那家伙。” 听得薛忆霜此言,古鸿顿时脸色一变,忙说道:“你这不胡闹,我又何故去与这位易公子相斗?” “不斗也可以。”只见得薛忆霜又把目光转向那块巨石说道,“你去把它举起来。” 听得薛忆霜的要求,古鸿当真不明她这般所言究竟何意,只是他似乎也明白,若是当真不顾薛忆霜的话语,恐她今后将当真再不理会自己,想来想去,古鸿也只得点了点头,毕竟要他无故与他人比武确实说不过去,但要是去举一下那块巨石倒也无伤大雅。 想到此处,古鸿便转身对着那个姓易的说道:“请恕在下失礼,可否借你这巨石一使?” 那人一直在一旁,也见得此事的发生,便点了点头说道:“少侠客气,请便便是。”说罢,只见那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并将身子让开。 古鸿见状点了点头,上前到巨石面前,张开双臂环抱巨石,稍稍一用力,便知这巨石何止数百斤,简直当有千斤之重,凭地光使蛮力,根本撼动不得这巨石分毫。 “不自量力,除了易老板,我还真没见过有别人能举起这石头的。”只听得一旁有围观之人嘀咕起来。 薛忆霜闻言白了那些人一眼,她也就是想要叫古鸿难堪而已,反正见得古鸿与红雀走得如此亲近,心中又是怎能愉快,查雪柔就算了,毕竟人家与自己也有恩,而且说起来也是与古鸿般配,可是这个红雀,薛忆霜不鄙视歌姬,但是好歹是他人弃人,虽是可怜,但是在她眼中,不免还是看得心中不悦。 “古公子,要不算了吧?”红雀见得古鸿好似使了很大的劲,也无法撼动这巨石分毫,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是啊,要不算了吧。”薛忆霜听得红雀所言,便也依样画瓢,柔声说道,“免得也将自己弄伤,多不好看。” 但正当此时,却见一直无法撼动巨石的古鸿将身子稍稍放松了下来,只稍吸了一口气,便又是双臂一用力,只见得那块巨石随即轻轻一晃。 “动了!动了!”只见得周围的人见状不由惊叹了起来。 可仅仅就是让这块巨石移动,并不能叫古鸿满足,他也是个比较好强之人,既然凭借着运起“蚍蜉功”能够挪动这块巨石,古鸿便不住提升着自己的内力,一层、两层、三层、四层……慢慢地,只见得那块巨石在古鸿的怀抱之下,逐渐被他抱离了地面。 周围人群竟不自觉都纷纷赞叹了起来,薛忆霜瞪大双眼也是难以置信,虽然她知道古鸿的“蚍蜉功”是大力神功之类的武功,但不想当真能叫一个普通之人成为千斤力士,而红雀则将双手掩盖在了嘴上,由于面纱遮挡,只能看见她那清澈动人的双眸闪动不止。 古鸿将自己的内力提到了大半,也终是将这块巨石举过了头顶,此刻,周围的众人不再掩饰自己佩服的情绪,纷纷拍手呐喊了起来,为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而赞叹。 古鸿将巨石举过头顶,停顿片刻,方才缓缓放下,只听得一声巨响之后,古鸿终是松开了双手,收起内力,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已经被巨石磨破的双手不禁感慨起来,想不到这门武功当真如此离开,所谓快而不破,力大而无敌,现在自己具备了速度与力量,当真不知究竟以后在这江湖之上,是否当真能留下自己的一席之地。 正在此时,只见得薛忆霜分明之前的怒气荡然无存,蹦跳着到古鸿面前,一拍他的肩头说道:“行啊,真想不到,你这瘦弱的身子,竟然能够举起这块大石头。” 而那姓易的自然也是十分感慨,上前抱拳施礼道:“这位侠士的力量惊人,也叫易某佩服。” “切莫如此说来。”古鸿谦虚道,“我这也是尽力了,若是再重上个百斤,怕也是很难举起了。” 那个姓易的闻言好似也知道古鸿这是谦虚至此,不由笑道:“难得也遇到向侠士这样的力士,叫我好生开心,这样,不妨到舍下一叙,我们痛饮一番。” “这……”面对此人的邀请,古鸿也不置可否,只见得薛忆霜闻言说道:“那便是去就是,古鸿,你愣着作甚?” 古鸿虽然为人也好交朋友,但是毕竟刚刚见面便是要人家破费,不免也有些惭愧,见得薛忆霜如此高兴,也只得微微点头应允,只见那人见了古鸿答应,便笑道:“那可甚好,在下有间客栈就在前方不远,便是坐得个雅间,我们慢慢细聊。” 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心道不会这般巧合吧?但是事实便是如此,只见得没走几步,便见那人在“天荫客栈”之前停下,对着三人说道:“这是小弟在此开的一间小小客栈,还请三位赏脸。” “这间客栈是你的?”薛忆霜闻言不由吃惊道。 古鸿也随即一阵苦笑:“易老板此言谦虚,你这间客栈可不是小小一间吧?” 那个易老板闻言不由一愣道:“几位难不成听闻过在下的客栈?” “何止听闻?”只听薛忆霜说道,“我们便是早些已经在此住下了。” “那可甚巧。”只听得那个易老板闻言大笑道,“我这件客栈就是专为有缘人而设,看来我们的缘分当真不浅,来,赶紧进去吧。” 说罢,那个易老板很是礼貌地让三人先进去,随即方才跟上,一进店里,只见得小二笑嘻嘻上前对着古鸿说道:“这位公子,你们的饭菜已经备好,请随我来……”本来小二想要引三人前往饭桌,但一见得随后紧跟进门的易老板,便忙施礼道,“老板,您回来了?” 易老板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啊,今日高兴,结交了新的朋友,来,带我们去雅间,备上好酒好菜。” 店小二听得易老板所说正是古鸿三人,便有些为难道:“那他们的菜……” “不打紧,照样上就是,再多加几个菜,主要是酒要好!”薛忆霜闻言便笑着说道,“毕竟菜都做好了,岂可浪费?” 易老板闻言哈哈一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说罢,便在店小二的引路之下,来到二楼阁楼的雅间坐下。 这间客栈本来已经够气派了,想不到雅间更是如此,大理石的屏风,香烛荧荧,歌女弹奏乐器,发出悠扬乐声,实在高雅至极。 四人落座,酒菜随即而上,待店小二为四人斟了一杯酒后,易老板便举起酒杯说道:“在下易玄,你们便直呼我名字便是,有幸遇得几位,先干为敬。”说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古鸿等人也纷纷自报姓名以示礼节,也纷纷喝下了杯中酒,三人所说的,便也是一些往来常事,原来,这易玄本是一个农户孩子,便是父母早亡,得一无子乡绅接他继承香火,受人荫蔽自然懂得感恩,在长大后他不但帮着这个收养自己的乡绅做生意,也同时开了这间客栈,就是为了让更多普通的人能够享受到一生都可能无法享受到的奢侈之感。 听得此处,古鸿也为之感叹,又敬一杯酒道:“原来,这便是易老板开这间客栈的缘由。” “都说了,叫我易玄便是。”易玄回敬一杯后说道,“我平日里就爱与平民百姓在一起,得他们抬爱,便是在闲暇之余,玩些把戏取乐众人,真不想,竟是有缘,遇到几位好友,实在叫人开心。” “那,易,易玄兄,你是如何搬起那块巨石的?”古鸿其实并没有见过易玄搬动巨石,只不过是听得薛忆霜所言,不由有些好奇,毕竟他这般下来,手掌上下似乎也并未有所损伤。 想到这儿,古鸿不免又是一拍桌子道:“哎呀,瞧我这脑子。”说罢,赶紧对易玄说道,“易玄兄,还请帮忙请个大夫,薛姑娘方才手掌被巨石磨破,我竟把此事给忘了,实在对不住了。” 众人本当是古鸿发现何等要紧之事,但听得他如此说道,易玄不免为止开怀道:“小事小事!”说罢对着一旁的店小二说道,“你且去找县里最好的大夫来,为这位薛姑娘以及古兄弟处理伤口。” 那个店小二闻言忙点头应允,一溜烟便跑出了客栈,见得店小二走了,易玄便说道:“来,我们继续喝,对了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你说我啊?这可能也是我与生俱来的本事吧,说来惭愧,在下也没什么本事,也就生来一副好气力,便是十五六岁之际,已然可以搬动重自己十倍之物,古兄弟见笑了。” 听闻此言,古鸿才不会见笑,而是说不出的佩服,心道原来这个易玄当真是天生神力,他竟是靠着自己的蛮力将那块石头举起,想到此处,不免又端起酒杯道:“何以见笑?我应当是佩服才是!” 易玄闻言又是一笑道:“实在惭愧了,这也是班门弄斧,我看古兄弟举起这块石头,也并非多大难事。” 古鸿闻言,便是面露苦笑道:“也是古鸿运气好,得了一门功夫,才能侥幸举起这块千斤巨石,比起易玄兄的天生神力,才叫自愧不如。” “哎,哪里。”只听易玄说道,“是易玄佩服你才是,刚刚见得古兄弟出手迅捷,而且劲力刚猛,想来也是一把江湖好手,易某不才,虽说学得过几年功夫,但是当时要真动起手来,恐怕早已体无完肤。” “易玄兄客气了。”古鸿忙说道,可正当此时,便听的薛忆霜咳嗽一声道:“有完没完?互相奉承得也该有所休止吧?瞧你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这菜都凉了。” 听得薛忆霜所说,二人也不免觉得有些尴尬,易玄便忙到了杯酒,敬薛忆霜道:“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见谅。”说罢,便先行饮下了这杯酒。 薛忆霜也只是不耐烦他二人互相客套,听得他们终于是闭了口,也就回敬了一杯,而那易玄自然也知礼数,只见他敬完薛忆霜后,又倒了一杯酒敬向红雀:“红雀姑娘,在下失礼了。” 只见红雀闻言,看了一眼易玄,此时身在雅间独房,红雀自然除掉了面上的红纱,露出她那绝美的容颜,此时与易玄对望间,双眸明亮,不由叫人心动。 薛忆霜其实却也嫉妒红雀的容貌,同是女人,自然还是会对自己容貌有所介意,更何况本来容貌也是美丽的薛忆霜与红雀一比,竟然显得暗淡无光,这定然也是会叫她心存芥蒂,本来她以为这一对视,又会见到那些市井凡夫看到美丽女子的眼神,不由冷眼瞥去,却不想只见那个易玄的眼神依旧有神,就好似敬自己酒时那般平静、礼貌无二,在红雀回敬完后,他便也就自顾放下杯子,又与古鸿聊了起来,好似当真并未被眼前这个绝色女子的容貌所打动一般。 这叫薛忆霜对这个易玄产生了好奇,心道天下当真有对美艳女子也毫不动心之人?正当此时,只见得店小二又风风火火带着大夫前来,由于是治疗伤口,众人也就放下酒杯碗筷,先等大夫为古鸿与薛忆霜清理伤口。 其实二人也只是稍稍磨破了些皮肉而已,并无太大伤痛,大夫也就只是为二人清理了伤口上了些药,便罢了。 只待大夫处理完伤口,便见易玄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大夫,古鸿见状忙说道:“不可不可,易玄兄,怎能劳你破费?” 只见易玄一摆手,示意大夫离去,便说道:“区区几个钱财,哪有好友的身体来得要紧?更何况你们受伤也是因我而起,这点钱财,也当易某的心意了。” 眼看大夫已然离去,古鸿也只得到了杯酒,忙敬了易玄一杯,易玄也不客套,也是豪爽回礼,这便又是交谈起来,直到月上枝头,四人方才散桌,由于大都在聊天,四人并未喝得多高,薛忆霜自然也就保持着清醒,三人拜别易玄,便各自回屋去了。 而易玄也同样一直有说有笑,拜别三人,也自顾下了楼去,上了马车,准备回府,马蹄生生,车上油灯晃动,行走在安静的街道之上,但便是此时,忽而只觉马车骤停,车夫勒马的声音传至耳中,随即便是车夫的叫骂之声传来:“你是什么人啊?大半夜的挡在马路中央是要做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酒逢知己千杯少,酒过三巡遇故交。 坐靠在马车之中的易玄听闻车夫的叫骂之后,便起身探出马车,只见得眼前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马车之前,马车上悬挂的油灯昏黄暗淡,只是依稀照耀出那人一身的黑色服饰,就连面部也蒙上了一层黑纱。 “易朱?”易玄见状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来找我有何事?” 只听得那个人发出了沙哑苍老的声音,这声音就似破锣一般,分明就是在嘉兴烟雨楼前,巷口的那个黑衣人,只听那人说道:“你觉得古鸿这人如何?” 易玄闻言,不免点了点头:“人倒是挺豪爽的,合我胃口。” “不是问你为人!”只听那个叫易朱的人说道,“我说你觉得他的武功如何?” “你不是也见识过了吗?”易玄闻言不免有些纳闷地说道,“不过想来跟你和青哥描述的不太相同,你可知他前些日子,将崔白都打伤了。” “他打伤了崔白?”易朱闻言好似有些惊讶,不由说道,“但按照易青的话来说,这小子不是只是轻功比较了得吗?” 只见易玄耸了耸肩,对着易朱说道:“白天你应该看到了他举起那块大石头了吧,那块大石头说是几百斤,可是实际有一千多斤,凭借这样的气力,恐怕崔白被打败也是情理之中吧?” “这么说来,现在你也没有把握打赢他了?”易朱依旧用那沙哑的嗓音问道。 只见易玄想了想后说道:“我们又不是一定要在武功方面胜过他,对于我们来说,武功的高低根本不重要,不是吗?” 那个易朱好似理解了易玄的话语,不由问道:“怎么?你有什么计策?” “你等着好了,但凡是与我们做对的,我们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跟王忱有关系的人,我们更加不会放过。”易玄邪邪一笑说道。 “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只见易朱向易玄挥了挥手,随即又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之上,只留下夏季的飞蛾扑打着翅膀撞击油灯的声音,易玄又回进了马车之中,对着车夫说道:“我们走吧。” 马车车夫没有答话,便是轻轻一策马,马车又动了起来,向着前方看不清道路的尽头走去。 次日一早,古鸿便早早地起来,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这间客栈的床铺当真是要比往日所住的任何客栈的都要柔软,叫古鸿当真是想要再多休息一晚。 好容易拜托了这个念头,古鸿便起床洗漱,随即便去轻轻扣了扣红雀的房门,不多时,便见得红雀开了房门,此时的她竟然早已洗漱完毕,身着一件青色的长裙,朴素而又干净,好似脱俗的仙女,降临凡间,她见得是古鸿,便微微一笑说道:“古公子,想不到你起这么早?” “你也是啊。”古鸿闻言随即一笑道,“我还怕打搅了你,应该饿了吧,不如下楼吃些早点?” 红雀闻言便点了点头,出门随着古鸿又来到薛忆霜的房间,但是眼见得古鸿来到薛忆霜的房前,想要敲门却又犹豫不决,不由问道:“你是怕吵到了薛姑娘?” 古鸿闻言挠了挠头后说道:“也不尽然,她的脾气你也知道,若当真还未起,这般敲门,必然又要引来她的一顿责骂。” 只见红雀闻言噗嗤一声竟笑了出来,笑靥悠悠,好似出水芙蓉一般,她捂着嘴说道:“看来,古公子竟也是怕了薛姑娘的。” 古鸿闻言,当知红雀这是在嘲笑自己,也没恼怒,因为自打认识红雀以来,古鸿似乎觉得没有怎么见过红雀笑,这当真是头一回见得红雀在笑,看着她的笑容,古鸿顿时心中也是无比欣慰。 “怎么了?”红雀见古鸿直直盯着自己,忙收起笑容说道,“对不住,是红雀失礼了。” 古鸿明白当是红雀以为自己生气了,便忙摆手说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虽有倾城之色,但是好似确实很少见得你笑,突然一见,不免有些恍然。” 红雀闻言,脸色微红说道:“古公子见笑了,红雀自打庐州之行起,便经历太多悲伤,也是一时半会儿无法开心起来,昨夜一醉,方才好似如梦方醒一般,既然一切已成过往,若是再纠结于此,恐是也于事无补。” “姑娘能这么想就行了。”古鸿闻言,也有些替红雀开心,“确实,有些事情我等确实无力改变,那倒不如就此烟消云散的好,虽然可能无法这般轻易介怀,但是好歹也要试着去放下。” “嗯。”红雀明白了这个道理后,对于古鸿的安慰也甚是认可,不由也点头说道,“这也多亏了古公子,先帮我摆脱冤屈,又帮陈老板抓住真凶。” “哪里的话,这都是小事,姑娘何须介怀。”古鸿笑着说道,“还有,千万莫叫我古公子了,既然是朋友,你便直呼我名便是。” 红雀也不推辞,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古鸿,但你以后也切莫以姑娘相称于我了。” 古鸿闻言,不由一笑,正要开口,便见房门忽然打开,只见得薛忆霜咬着一块炊饼站在门前,怒视二人片刻之后,方才从口中取下炊饼对着古鸿说道:“有完没完?吵得我吃个早餐都不得安心?” 古鸿见状不由一愣,只见得薛忆霜的房间之中,桌上竟摆着几个大碗,当中还有一块炊饼,不由说道:“你,你早就醒了?” “昨夜回访就睡了,这都睡了四五个时辰了,是猫是狗都会醒来。”薛忆霜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要这般亲昵,也麻烦你们进屋去说,何必站在我的门口喋喋不休。” “那你既然醒来何不叫我们?”古鸿其实现在也有所感觉,薛忆霜每每同自己生气,都好似是因为红雀,他便是觉得薛忆霜好似处处要与红雀过不去,不由也是起了一些怒气。 “凭什么要我叫你们?”薛忆霜闻言,顿时说道,“你叫我了吗?” “我……”古鸿还想辩驳,而薛忆霜却不再给他这个机会,而是一把将他向后推去,自顾下了楼去。 古鸿被薛忆霜这般一推,顿时心中大怒起来,对着薛忆霜的背影喊道:“你去哪儿?待会儿就要上路了。” “你管我去哪儿?”之见薛忆霜头也不回,一边下楼一边说道,“要走你自己走便是,这里住得那么舒服,我何苦要随你劳心劳力赶这劳什子的路?” 古鸿闻言,便是怒气更盛,上前一步想要再叫住薛忆霜,可不想薛忆霜竟如此坚决,当真头也不回地出了客栈,向外走去。 “薛姑娘这是怎么了?”只听得红雀在身后有些诧异地问道,古鸿本想追出去的步子便又停了下来,只见他强打笑容,转头对着红雀说道:“没什么,谁知道呢,我们不管她了,你饿不?下楼吃些东西,我们自顾上路就是。” “当真不管薛姑娘了?”红雀好似有些焦急地问道。 只听的古鸿一摆手说道:“她都叫我们不用管她,我们还去迎合人家作甚,罢了罢了,就如此吧。” 说着,古鸿便是转身,就要向楼下走去,红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古鸿的臂膀说道:“你且等一下,古公子,万不可意气用事,薛姑娘其实很是关心你,这一路以来,但凡遇到什么事情,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做事却是一直先为你考虑,你难道都没注意吗?” 古鸿闻言,便想到了薛忆霜这一路以来的种种,确实如红雀所言,他们露宿夜晚,薛忆霜便是怨声载道,却又不时前往捡柴火供人取暖,古鸿要下水捉鱼,薛忆霜也是骂他不嫌害臊,其实应当也是因为自己有伤在身而不希望自己下水,这一路以来,但凡古鸿说什么便是什么,薛忆霜虽然每每都会反驳他,但是却也从来没有当真与他对着干过,想到此处之时,古鸿不由还是心中一探,对于自己来说,现如今多的还有就是薛忆霜对自己的那份情感,可能周洋是对的,薛忆霜确实是个好姑娘,但是又究竟与自己是否有缘,也当真无从知晓了。 “古鸿?”红雀眼见古鸿此时双眼呆滞,愣愣出神,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要不去找一下薛姑娘?” 古鸿闻言,回过神来,看着红雀那俏丽的眸子,不由又是一叹:“哎,算了,咱们先吃些东西,吃完了,再去找她不迟,应天县就这么大小,我见她也没骑马,应该只是出去闲逛而已。” 红雀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便跟着古鸿下了楼去,吃些简单早点,古鸿便出门寻薛忆霜去了,由于不放心红雀,古鸿依旧还是将她带在身边。 找了半晌,竟也丝毫没有动静,红雀已然走得气喘不止,而古鸿当真开始心急万分,见得红雀停下歇息,虽然没有出口抱怨,但也是急得原地打转。 “古鸿,你别管我了,你若是着急,便自行去找吧。”红雀缓了口气,对着古鸿如是说道。 但是古鸿又怎会在此时抛下红雀独自离开,他只得静静等待红雀恢复体力,但是眼神之中,满是焦急,便是一会儿,又已经绕着红雀周围走了不下十圈。 见得古鸿这般焦急,红雀只得说道:“古鸿,我歇够了,我们继续找吧。” 此时已是晌午,夏日的阳光照射头顶,叫人睁不开眼,而红雀额头上的汗水早已清晰可见,古鸿知晓她定然是很疲惫了,只是没有与自己言明罢了,既然如此,自己又岂能当真不顾红雀的身体而去寻找薛忆霜。 “没事,你再多歇一会儿吧,要不我陪你回客栈,随后我再自行去寻找?”古鸿想了半天,也就只得如此。 而正当此时,便见一辆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只见得一个脑袋从车窗中探出,正是易玄,只见他看了看形色焦急的二人,不由问道:“古兄弟?红雀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在此徘徊?” 见识易玄,古鸿也不多想,便是拱手向易玄一拜道:“易玄兄来得正好,古鸿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易玄看着古鸿的神情焦急,明白应是当真出了什么事端,便忙说道,“如有什么易玄可以帮上的,定然义不容辞。” 古鸿闻言点了点头,指着红雀说道:“还请劳烦易玄兄将红雀姑娘送回客栈。” “这事好说。”易玄闻言一口答应,但见古鸿神色忧郁,不免开始关切问道,“是红雀姑娘身体不适吗?我这便去差人请大夫。” “不是我。”红雀此时的气力好似又恢复了一些,说话不再大口喘气,只听她对着古鸿说道,“是薛姑娘,今日一早便见薛姑娘出门,而此时便也不见其回来,所以我们好生寻找。” “那既然这样,需要在下帮忙,古兄弟尽管开口就是。”易玄当即说道。 却见古鸿依旧摆了摆手说道:“多谢易玄兄好意,但红雀姑娘不胜劳累,已然力竭,还是劳烦你送她回客栈便是。” 眼看着确实嘴唇都有些发白的红雀,易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道:“这事好说,也好,待我送红雀姑娘先行回去,若是见得薛姑娘,我便派人赶紧通知古公子。” 古鸿闻言便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即扶红雀上了马车,虽然红雀还是有些不舍,但是确实自己体力已然透支,便只好由着古鸿的搀扶上了马车,便是与古鸿拜别:“古公子,希望你能快些找到薛姑娘。” 古鸿坚定点了点头,示意易玄可以走了,便与易玄抱拳拜别,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朝着客栈奔去。 而易玄则探头看出窗外,只见得古鸿与自己告别完后便径直又向另一条街道跑去,顿时,他竟发出一声冷哼,脸上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怎么?你是见过薛忆霜了?”正当此时,便听得马车之中红雀对着易玄说道。 易玄闻言,顿时收起了那副笑容,转而又变回平静,做会车中,对着红雀说道:“你自己得声音,多么动人,何苦要装作古稀老人的声音?” 只见红雀闻言,竟也微微一笑,声音顿时变得沙哑苍老地说道:“这不是挺好,叫人捉摸不透不是?” “得了吧你,易朱。”易玄闻言将头扭过去说道,“不过确实,又有谁能想到,那苍老的声音底下,掩盖的是如此绝美的容颜。” 此时的红雀,亦或是说易朱,将脸色一沉,全然没有了起先红雀那般的温婉可人,而是一副凶恶阴毒的神情,只听她对着易玄问道:“你不是要解决古鸿吗?怎么去动薛忆霜了?” 易玄闻言,也是露出如同易朱一般无二的神情说道:“要想使一个人灭亡,必定先要让他疯狂,我看得出来,他对薛忆霜似乎感情不一般,便是先叫古鸿崩溃,随后再找机会杀他不是更好?” “果然是最阴毒的门主啊。”易朱闻言不由笑道,“也难怪,你杀了扶持你的老板,取代了他,还能得到这一镇子人的民心。” “是他太傻了好不?”易玄闻言冷笑道,随即又问易朱,“但我也听说陈江河死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易朱冷哼一声说道:“本来我就是要他陪我演个戏来接近古鸿,谁知道会当真有人要害他性命。” “说的轻巧。”易玄看向易朱说道,“以你的武功,那时候当真听不出来有人要杀陈江河?” “你觉得呢?”易朱没有回答易玄的话,而是反问了他一句,眼神尖锐,直勾勾盯着易玄,而易玄也不逃避这阴毒的眼神,也是直勾勾与她对视,两人就此陷入安静,没过多时,却又忽而笑了起来,虽然不响,但是足以回荡在这狭小的马车之中,伴随着二人笑声的马车,便这样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而古鸿则又开始寻找薛忆霜的身影,他从街头找到巷尾,从城南找到城东,当然,依他的识路本事,自然也是走了不少重复之路,直到自己来到一个也不知处于应天县何处的道路,只见此时人群正一路小跑,纷纷向一个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还互相说着:“那儿好像出人命了。” 古鸿闻言,心头不由一惊,生怕是薛忆霜出了什么事端,便忙抓住一个人的手臂问道:“这位兄台,敢问是出了何事?” 只见那人先是一愣,但听得古鸿问自己,便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前面巷子里出了人命,官差老爷们都已经赶过去了。” 不有多想,古鸿撒开那人的手臂,便径直向着人群汇集的地方跑去,果不其然,只见得这时官府的立牌高高举起,人群也正把他们围在中间,不由分说,古鸿一个纵身便跃上了房顶,来到巷子人群之上,向下看去,正巧便见衙役正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身上盖上白布,随即抬走。 见是个男的,古鸿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大人,我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 这不是薛忆霜还能是谁?古鸿闻言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得此时几个衙役正押解着薛忆霜往一侧走去,薛忆霜被两个高大的衙役各自架住一条手臂,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嘴中不断说着:“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要相信我!” 眼见薛忆霜就这么被人带走,古鸿心中不由当真急切起来,一股刺痛以及彷徨之感油然而生,也没有多想,好似凭着自己的直觉一般,古鸿忽而站起身,沿着屋顶几步来到了那几个衙役跟前,一个翻身跃下房顶,立在薛忆霜以及那几个衙役面前。 “古鸿?”薛忆霜见得古鸿忽而出现,顿时一愣,眼中的泪水骤然滑下,当真是古鸿,当真是古鸿没错,她心中如是想着,一路之上,她的心中其实也一直在期盼着,古鸿能够及时出现将自己救下,现如今,古鸿当真出现在了眼前,怎能叫自己不激动不伤心呢? 泪水好似决堤,早已浸湿了面庞,但是薛忆霜的嘴角,却微微地向上扬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惊变不闻风雨声,涌动不见随波流。 此时相见,不禁感慨,要说究竟薛忆霜是何时喜欢上古鸿的,可能自打一开始,那般的简单骗局之下,薛忆霜不由就对这个善良而又痴傻的少年郎产生了兴趣,他又不计前嫌地帮助自己,自始至终任由自己打骂却也不还口,但还有的便是古鸿的固执,但凡他所坚持的,毕竟会坚持到底,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可能正以为如此,薛忆霜今日才会如此动怒,毕竟从来不会与自己顶嘴还口的古鸿,竟然为了红雀与自己怒目相向,这便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毕竟古鸿一路之上对红雀照顾有加,女子都是有嫉妒之心的,薛忆霜也是如此,她对于查雪柔存在着敬意,故而若是古鸿与查雪柔在一起,自己也当真不会多少在意,可是如今面对的却是一个本该是他人家事的女子,而且还是这般美丽动人,所以,她便是时不时地动怒,她怎知古鸿其实是知晓了她的内心,不知该如何表达而刻意有些回避,一来二去,倒是叫二人心中的芥蒂愈发深刻。 也许薛忆霜是自私的,她甚至羡慕古鸿,能与查雪柔共同进退,能为了查雪柔而负伤,就当她被当做杀人嫌犯缉拿的那一刻,她心中当真无比希望此时此刻,古鸿就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当古鸿翩然从半空落下,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一颗坚强的心终是化了,她再也无法忍受此时的心境,眼泪也随即流淌出来。 “你是何人?”那几个衙役可不管他们之间那四目相交之时的情感,之时忽见一人凭空从天而降,便知此人当是会些武功,不由多想,押解薛忆霜的两个衙役便紧紧架着薛忆霜的胳膊向后退去,其余还有四位衙役纷纷抽出腰间佩刀对着古鸿。 古鸿自然了解官场之道之人,对于大宋的律法也是基本全部了解,这便忙摆手示意自己并非有意要出手劫人:“各位官差大哥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忽见自己的朋友被你们押解,心中疑惑,便是不知是何缘由?” 那几个人见得古鸿高高举起双手,远离他身边那把细长的长剑,便知至少现在他确实没有恶意,但是防范之心不可无,他们并未收回手中的佩刀,依旧横在自己面前,对着古鸿说道:“方才巷子当中发生命案,一个当地百姓横死当场,而这个女子也倒在他的身边,手中握着正是刺死那个人的匕首,于情于理,我们怎么都是先要把她列为头号凶手缉拿。” 听闻此出,古鸿心中不由一颤,心道确实不妙,毕竟自己也是没有见到当时的情形,要说光凭信任二字在这凶案面前根本也不值一提,那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想着,却听薛忆霜一边流着泪一边对古鸿喊道:“古鸿!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晕,醒来的时候这些官差已经把我拉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但是这也确实难办啊。”古鸿也知道凡是都要讲证据,如今可以说证据确凿,想要赖都很难赖掉了,虽然自己绝对相信薛忆霜的话语,但是又如何能为她洗脱罪名呢?想到这儿,古鸿便说道,“要不还是随着官差们会县衙一趟吧,我相信知县大人应当会给你个公道的。” 薛忆霜闻言,顿时又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心道这古鸿这时候了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公事公办,这叫自己既是伤心又是委屈,甚至开始发怒:“你这家伙,脑袋这么不会拐弯?我说了我是冤枉的,难道你不信我吗?” 眼见得薛忆霜动怒,古鸿也是心中无奈,只得如是说道:“你且听我说,若要洗脱你的罪名,必然还是要去县衙一趟的,难道要我当场劫走你不成?那可当真成了逃犯了。” 薛忆霜闻言,顿时也是哑口,虽然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眼看着自己被冤枉抓去,不由得还是害怕起来,莫名便是想要古鸿将自己劫走,好在古鸿平日有些没头没脑,但是当真遇到事情反而相较于常人都要冷静得许多,想到此处,薛忆霜也由不得再怎么挣扎喊冤,便是将头一低不再说话。 可是刚刚把头低下,却听得古鸿平静而又柔和地对自己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凶的,绝不会让你受这不白之冤。” 听得古鸿的话语,薛忆霜又再次将头抬起,看着古鸿,只见得古鸿此时的眼中没有迷茫,有的只是慢慢的坚定,明明是个路痴,明明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是古鸿却当真一只能给薛忆霜甚至查雪柔都有一种可靠的感觉,看着他的眼神,薛忆霜顿时不再恐慌,情绪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几个衙役也是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又见得薛忆霜当真不再挣扎,这便才舒了一口气,纷纷将手中的佩刀收回刀鞘之中,甚至有个貌似带头的衙役说道:“这便是了,你且放心,我们老爷是个英明之人,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犯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说着,只见得那个衙役示意了众人一下离去,这便又压着薛忆霜前往县衙,古鸿则跟在几个衙役的身旁,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跟着,薛忆霜知道古鸿一直走在自己身边,心中也是无比的平静,好似此时纵使天塌下来,古鸿也会帮她顶着一般。 来到县衙,一阵鸣鼓作罢,知县大人在师爷的陪同之下步入了公堂,薛忆霜跪在堂中,虽然之前还是平静,但是真到了公堂之前,难免还是有些畏惧,只见得她身子微微颤抖,头也不敢抬起来,身边所摆放的,正是那个不知名的死者的尸首。 眼见得薛忆霜好似十分害怕的样子,古鸿心中又是一阵不忍,便悄然来到她的身边,在她身边也自顾跪下,弄得薛忆霜不由一愣,扭头看去,正巧与古鸿双眼对视,只见古鸿此时神情柔和,正微笑着看向自己,是的,他虽然傻,但是断案确实一把好手,有他在,我又担心什么呢?薛忆霜心中如是想到。 而那个知县,在坐定之后,一拍惊堂木,对着刚刚与古鸿说话的那个衙役说道:“吴捕头,把案情详细道来。” 那个吴捕头便是上前深施一礼,随即便将这个案件的经过禀报了知县。 从他们的对话里,古鸿得知,这个知县应当复姓司马,而死的那个人名叫王春,是应天县的一个地痞,平日好吃懒做不务正业,靠着帮赌场看门以及收赌债为生,在司马大人听得吴捕头详细说了一遍案情的经过之后,便说道:“传仵作!” 话音刚落,便听得公堂之上,衙役传递知县命令的叫喊声响起,不一会儿,只见得一个弓背中年人一步一晃走进公堂,对着司马大人拜道:“参见大人。” “仵作!”司马大人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问道,“你可验过死者的尸首?” 仵作闻言,忙说道:“启禀大人,小的已经验过了此人的尸首了,死者大致死于一个时辰之内,死因便是匕首刺入心脏而死,而凶器,正是这把匕首。”说罢,只见得仵作双手托起一把血液已经逐渐干涸的匕首,呈现司马大人面前。 一个捕快随即接过匕首,又转交给了师爷,再由师爷呈现给了司马大人,司马大人打量了一眼匕首点了点头后便又看向堂下的薛忆霜,便问道:“你便是那个凶手?” 薛忆霜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抬头说道:“不是的,我进得巷子中,不知被何人打晕,想来之时,手中已有这把匕首了,但是大人明鉴,当真不是小女子所为。” 只见司马大人听得薛忆霜的辩解之后,没有回话,而是思忖了片刻,又看向堂下跪在薛忆霜身旁的古鸿,不由问道:“你又是何人?” 古鸿知道司马大人是在问自己,便跪直身子抱拳说道:“回大人的话,草民苏州古鸿,乃是这个女子的朋友,由于在下觉得我的朋友并非凶恶之徒,更不会杀人,古鸿前来陪同听审,还望大人包容。” 当真在这种时刻,古鸿的头脑思维异常敏捷,毕竟苏州与应天只有几百里之距,想那知县若是在此做得久了,应当还是会知道自己些许的,这也是古鸿的一次赌博,倘若这个知县当真公正不阿,又是在苏浙一代为官有些年头,便是应当能叫知县对自己相对放得宽心一些。 果不其然,只见司马大人听得古鸿的话语,顿时又陷入了沉思,只听他嘴中默默念叨:“苏州?古鸿?”忽而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又忙问道,“你就是那个在苏州屡破奇案的断案奇才古鸿?” 果然如此,听得此话的古鸿虽然心中不至于窃喜,但是倒还当真是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便是相对来说应当就有机会为薛忆霜辩驳,不然的话,随意插口被定一个扰乱公堂之罪也是无可厚非的,故而,古鸿稍稍吐出一口气对着司马大人恭敬拜道:“草民正是古鸿,只是凑巧得了张大人的抬爱罢了。” “那你与这个女子是什么关系?”知道这人便是张知府常常挂在嘴边不住向他们称赞的古鸿,司马大人的心中确实还是对古鸿放宽了些心,这便紧接着问道。 古鸿心道,我分明是说了是薛姑娘的朋友,怎地又问一遍,但既然问了,自己也只得作答:“草民乃是这位薛姑娘的至交好友。” “既是如此,你当也知道。”听闻古鸿所言,便听司马大人说道,“你既然是嫌犯的好友,便是不能为她作辩护的。” 闻言古鸿心中不由似坠冰窟一般,心道自己怎就把这事给忘了,想来这个司马大人还是比较开明的,按照之前那个吴捕头所言,这是一个公正断案的知县老爷,他这般问,应当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率先撇清自己与薛忆霜的关系,但是自己怎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倒该如何是好? 可不想,正当古鸿为自己的言辞失误在做懊恼之时,那个司马大人又一次问道:“古鸿,我知道你也是个嫉恶如仇办事公允之人,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你确实与这位嫌犯识得?” 他是要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古鸿闻言心中当如明镜一般,因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人翻案自然就会有讼师的出现,讼师一般收人钱财替人办事,通常讼师也有协助查案的职责,古鸿也曾为不少穷苦百姓当过讼师,自然明白其中的门道,但凡亲友不可为之辩护便是当中的一个明文规定,看来司马大人也是看得薛忆霜好似确实无辜,便也想要至少让她有人帮她辩护翻案,这才给了古鸿又一次机会。 “我……”古鸿想到此处,当即想要开口言明自己与薛忆霜并无关系的话语,但是刚一开口,他便又不由得看向了薛忆霜,此时的薛忆霜依旧在害怕,想来杀人之罪,依照律法是要问斩的,薛忆霜也是聪慧之人,现在仅凭自己一家之言当然无法洗脱自己的罪名,所以,而帮她彻查便是之中的关键所在。 眼见着薛忆霜的样子,古鸿终是横下决心说道:“草民只是识得这个女子,其他并无过甚交情,故而草民想要为之辩护,帮助大人彻查真凶。” 话音刚落,便见得薛忆霜忽而娇躯一怔,扭头看向古鸿,古鸿感觉到薛忆霜正在看自己,不由也扭头看了过去,又是四目相对,但是当中薛忆霜的眼神全然不似方才这般的忧伤以及欣慰,而是有些怒意,其中好似还夹杂着其它神情,古鸿见得不觉不敢去看,心中只道:“薛姑娘啊,我这么说也是为了能够尽一切可能帮你,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而与此同时的司马大人便嗯了一声,随即说道:“既然如此,而且你也算是江南有名的讼师,那么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古鸿闻言,也顾不得去照顾薛忆霜的情绪,这便说道:“具体事宜,草民也是不太明白,还希望这位薛姑娘能够详细道来。” “不用问了,人是我杀的。”只听薛忆霜低着头始终没有抬起,嘴中喃喃说出了这番话语,“那个流氓偷我钱财,我便一路追他到那个巷子当中,然后他见走投无路,便拿出匕首想要吓退我,我一时怒上心头,由于会些武功,便夺了他的匕首,反将他杀害,事情就是这样。”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古鸿的脸色顿时煞白,忙一把拉住薛忆霜的手臂说道:“不是的,不可能是你做的,我知道的,你为什么要这般?” “不为什么?就是我做的。”薛忆霜被古鸿拉扯手臂,竟微微一抬手将古鸿的手掌脱开,嘴里说道,“按照大宋律法,杀人者偿命,请大人定我罪吧。” 司马大人闻言,心中也起疑惑,但是依旧问道:“堂下嫌犯,你说的可是属实?要知道,欺瞒公堂,也是重罪!” “是……” “不是!”只听得薛忆霜刚刚开口,便已被古鸿打断道,“大人,薛姑娘初来乍到,根本不知应天情况,若是当真有人偷窃其钱财,也不会贸然前去,再说……”说罢,古鸿眼疾手快,一把从薛忆霜的腰间拿出一个荷包,倒出近百两银子说道,“你的钱袋不是在此吗?大人明鉴,她定然是被吓到了,有些语无伦次。” 但是薛忆霜便又开口说道:“这是其中一个钱袋而已,我还有个钱袋,绣着一个‘霜’字,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那里还有十两银子,不信你们去搜查那个人的尸体。” 古鸿闻言,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司马大人则示意了一个衙役,衙役会意,便上前一步翻查那个名叫王春的人的尸首,果不其然,只见得他的手掌之中,正紧紧握着一个小荷包,那衙役取出荷包以后便递交给司马大人。 司马大人接过荷包,只见上面切切实实绣着一个“霜”字,而打开荷包,里面也确有几块碎银子,合计起来当真是十两左右。 一时之间,古鸿便没了话语,他静静地看着薛忆霜,他好似记得,当初查雪柔要求分得一些银子给过薛忆霜,自己便给了她十两,而查雪柔也给了她一些过,途中还见过薛忆霜拿出这个荷包付账,但是自从离开庐州,得了周洋给的一百两后,薛忆霜好似当真再没拿出这个荷包过了,而是一直在使用周洋给的银子,想到此处,古鸿当真没了话语,纵使那人当真偷了薛忆霜的荷包,但是薛忆霜绝不至于恼羞成怒而杀人,但是如今连物证都确凿了,这又叫自己如何帮她辩驳? 一向断案机敏的古鸿没了思绪,心中更是乱作了一团,而司马大人见得古鸿都没了言语,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官当官十余载,便也从未判错过案子,但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嫌犯又一再承认,但是公有公断,也不是如此草率就能结案,待本官再做查明,明日上午再开堂判决,现在先将嫌犯薛氏羁押,退堂。” 随着惊堂木拍响,便有几个衙役上前,一把架起了薛忆霜,薛忆霜也不反抗,自觉随着他们的拉扯站起了身,随即跟着走出了公堂。 “薛姑娘!薛姑娘!”古鸿在身后叫喊,却不见薛忆霜回答,直到再也瞧见不得,这当真真叫古鸿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古鸿。”忽而听闻那个司马大人说道,古鸿便扭头看去,只见得司马大人已然起身,准备离去,但是依旧对着古鸿说道,“你还是去得牢中看一下她吧,我想,有些问题好似出在你们自己身上,我围观十余载,看的人多了,有些眼神自然也是明白,那种生无可恋的神情,定然当中有些缘由。” 说罢,便见得司马大人也自顾离开了公堂,留得古鸿一人还跪在堂下发愣,一时间,竟也不知此言何意,就是这般愣愣地待着,直到人都走尽了,方才起身,不由分说,便往县衙大牢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应天不应何为天,地牢固牢锁心底。 正午的阳光本来猛烈,洒在这片大地之上,叫人有些难以喘息一般,但是竟又怎知,仅仅不到一个时辰,已是阴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押解犯人的有囚车,自然一出了公堂便已然行去,古鸿只得施展轻功,奔走在街道之上。 百姓都是看天过日子的,见得太阳骤然被这一阵乌云所笼罩,不由得纷纷开始往家中赶去,有的开始收拾晒在外面的衣物,商贩们则纷纷在自己的摊位之上支起了遮雨的棚子。 县衙地牢离得县衙不远,便是古鸿也就不到半刻已然赶至县衙,此时正巧遇见那几个押解的衙役正出来,不由多想,古鸿便上前问道:“敢问几位官差大哥,薛姑娘被关在哪个牢中?可否带我前去?” 那几个官差显然是听到司马大人退堂之前对古鸿说得话语,便说道:“方才大人的话我们也听得,所以早就安排了狱卒守候,你便直接进去便是。” 古鸿闻言,慌忙拱手抱拳,弯腰深施一礼道:“真是多谢几位了。” 只见得那个衙役摆了摆手说道:“你可别谢我,要谢便谢大人吧,他就是这般善良,其实我们也看得出来,那位顾念规定然有所苦衷。” 古鸿此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般,一路之上,望着那阴郁的天空,古鸿的心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为何她会如此?为何薛忆霜突然变得这样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可能换做平时,古鸿为了救她而撇清与她的关系她能理解,甚至现在她也是理解的,但是不同的是,现在的薛忆霜要的并不是古鸿的相救,而就是像在公堂之上那般,不用多言不需多做,只用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就好,古鸿明白了,心被蒙上的阴影,但是眼前却不再迷茫,他径直跑入了县衙地牢。 而此时的薛忆霜,确是当真如此之想,由于是杀人犯,自然是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之中,牢房很是安静,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可能当真如同那些衙役所说,这个司马大人十分正直,便是不会错判一个案子或者放过一个囚犯,所以这个应天县的治安是空前的安定,少有人会犯案入狱,但如今望着自己手上脚上都戴上了沉重的镣铐,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绝望的折磨。 而薛忆霜也正默默流着眼泪,她所流的,不是泪水,而是一种舍去,她一直以来,为何如此苦恼,为的就真的只是古鸿而已,还有查雪柔,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去面对查雪柔,她明白,查雪柔虽然被自己的父亲强行带走,但依照她的性子,迟早她会回来,面对这自己对古鸿的感情日益加深,她自己都开始讨厌起了自己。 这可能就是一个孤独无依的少女的心境吧,与常人所不同的是,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爱,也没有得到过多少的幸福,她一个人独自生活,独自生存,人情冷暖早就看淡,便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阳光打入了这片阴郁的地带,这道阳光叫做古鸿,当然,同时又来了第二道阳光,她叫做查雪柔,这两个人似乎一开始就完全不对薛忆霜产生芥蒂,而且自始至终都信任她保护她,这让自幼没了家人的薛忆霜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查姐姐是很喜欢古鸿的,这点薛忆霜一直在告诉自己,查雪柔那么好,古鸿应该和她在一起,便是这种心理,叫薛忆霜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自己的内心真正敞开,甚至还不时帮着撮合古鸿与查雪柔,叫二人一些破绽都没瞧出来。 直到查雪柔的离开,薛忆霜似乎出现了一种开心的感觉,她很善良,自然讨厌这种感觉,可偏不凑巧,竟然在庐州经历了乞巧节,这一个自己自小就向往的节日,身边有自己的心上人,可他的心,却属于另一个人,属于一个自己同样也视若亲人的人。 她醉了,她将自己灌醉,希望能够快些度过这一个本来期待却反而让自己十分厌恶的日子,但是,接下来,却让她遇到了一件最为厌恶的事情,有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她与古鸿之中,她是个可怜人,薛忆霜本来也挺同情她的,但是偏偏不想,古鸿对她的态度实在令自己无法接受,为什么你有了查姐姐了,还要这般? 这是薛忆霜心中所想,但是可能又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她只是觉得不想失去古鸿罢了,今日的吵闹,便是之前所积攒怨气的一个爆发,听得二人在门外互相寒暄,薛忆霜便是没来由的气氛,但想不到,一向对自己唯诺的古鸿竟然与自己车开了嗓子,实在憋屈的薛忆霜,终是忍不住离开了客栈。 然后,就是公堂之上了,面对着一个重大的罪名,本来已经慌乱的她见到古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与她在一起的那一刻,恐怕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可能纵使这时候司马大人一下拍案定她死罪,她也心甘情愿了。 女人就是这般无理,在明白是非的时候,又会倔强地一心往明知错误的方向前行,就如同之前那般,她明明知道,古鸿这么做是为了帮自己,却打心底不愿古鸿这么做。 但是,古鸿偏偏还是选择说出了那句话,那句本来应该是对的的话,那句很合乎情理的话,一瞬间,薛忆霜竟没有觉得开心,而是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她似乎明白了一件事,纵使自己赖在古鸿身边又能如何?到头来眼见着自己心爱之人与别人终成眷属,实在是无法想象的一种苦楚,没有了古鸿,也自然没有了查雪柔,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绊,唯一的眷恋了,虽然表面玩闹坚强,可内心的薛忆霜是无比的脆弱,她比任何人都渴望一份真挚的情感。 同时,她也累了,她不愿意再去等待下一份情感的到来,毕竟这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的等待,就消耗了自己将尽十年的光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这可能就是她所经历的而产生的的心理变化吧,她觉得,活下去已经不具备意义了。 早晨她确实想要离开,可是内心又有多少不舍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所以,离开,不如一死,她没有自杀的勇气,但是,她却发现了这个契机,她认罪了,无条件地认罪了,她想要将自己的情感永远深埋在心里,一起带去另一个世界。 “一切都会过去了吧?”想到此处,薛忆霜泪水依旧没有停止,嘴中哽咽,发出轻轻的呢喃。 “谁说过去了?”忽而,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知道,是古鸿,古鸿来了,但是,自己却不想见她,于是,她便转过了身去,拖动这手铐脚镣发出阵阵摩擦地面的声音,任由古鸿前来,在自己身后蹲下。 “你来做什么?”薛忆霜知道古鸿就在自己的背后,背对着古鸿说道,“我都已经认罪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是来找你认罪的。”虽然薛忆霜一直背对着自己,但是古鸿依旧蹲着身子,尽可能靠得离她近一些。 “找我认罪?”薛忆霜虽然不解但是依旧冷声说道,“你找我认什么罪?” “明明对你也有情义,却不知如何表达,这是罪一。”古鸿如是说道,只听得薛忆霜身子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颤,但是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古鸿便是自顾继续说道,“知道你是对我好我却没有及时对你回应是罪二;明明也想着陪在你的身旁,却依旧否定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罪三,三罪并罚,特来请罪。” “你……”薛忆霜此时依旧背对着古鸿,但是生意显然已经有些沙哑,只见她抬了抬头,看向监狱那块永远见不得天日的房梁,不让自己眼泪滑落,嘴里却还是那般倔强,“你高估你自己了吧,我对你有什么情谊?我就是个片子罢了,一直以来都骗你们感情,一直以来就是为了不受人欺负而故意倚靠你们。” “你现在才在骗我!”古鸿闻言顿时怒喝一声,双手猛然拍向那木制的牢门,牢门虽粗,古鸿也没用多大的内力,但是依旧拍得那牢门吱嘎作响,似乎再用些力便能将牢门拍断一般。 被古鸿这么一惊,薛忆霜也当真是吓了一跳,她不想,古鸿竟也会发如此大的脾气,但是,依旧忍着没有回过头去,只听古鸿对着她说道:“你别寻死,但若你要死,我古鸿阴间地狱也陪你一起下去,但是你不准死,因为我还没有亲口对你说过,我喜欢你!” “你疯了吗?”薛忆霜闻言,不由大惊失色,终于转过了头去,眼泪还是没有忍住,从眼眶当中滑落,“你胡说什么?你这么说,怎么对得起查姐姐?” “没有对不起对得起!”古鸿说道,“有的只有亏欠,说真的,查姑娘在我眼中是向往,是我成长的关键,我对她是喜欢,但是这种喜欢是基于倾慕或者向往的,她离开后,我难过过,但是我却知道她会回来,但是你不见的那一刻,我便好似失去任何一般,这让我明白了,我喜欢的确实也是你,而不是查姑娘。” “古鸿!你别说了,你走!”薛忆霜当真不敢再面对这个事实了,古鸿也喜欢自己,这是自己做梦都在盼望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听到这句话后竟然那么的痛,竟然不敢再听下去,不管是害怕亦或是什么,此时的薛忆霜都无法忍受。 “我都敢说了,你还不敢说吗?难不成要再灌你喝点酒吗?”古鸿见得薛忆霜甚至都将耳朵捂了起来,顿时大怒起来,对着她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句。 “什么?”薛忆霜闻言愣了,古鸿虽然没有直言,但是薛忆霜明白,原来,古鸿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时之间,自己的心意被这么披露,叫她无地自容,只见得她将头深深低了下去,对着古鸿说道,“你别再说了,不是的,不是,我,我,我不想……” “我管你想不想!”古鸿不等薛忆霜说完,便说道,“你现在,就给我活下来,听到没有?我现在去搜集证据,我争取在明天开堂之前找到有力证据,随后,要说什么,就都给我当面再说!听到了没有?” 面对着从未见过如此认真果决的古鸿,薛忆霜竟有些愣了,她抬起了头,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少年,他是她眼中的傻小子,他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倚靠,她喜欢他,他竟然也喜欢自己,一切的一切,竟这么突如其来地阐明了,就在这个狭小肮脏的牢狱之中。 “嗯。”也不知怎么,薛忆霜终是应了一声,随即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话。 “那就是了。”只见古鸿终于转怒为笑,柔声对着薛忆霜说了一句,“等我。”说罢,便站起了身,大步跑出了牢房。 望着古鸿离去的背影,薛忆霜在此将头低了下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她哭了,哭得是如此的开心,因为,那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正为了自己,而去拼搏了。 雨,伴随着闪电,倾盆而下,似乎这个季节就是如此,雨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好似光影中的黑暗,也似不经意的一瞥,忽然而至,忽然而去。 古鸿奔跑在雨中,所踏之处,溅起阵阵水花,他要前进,要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而前进,如今没有了芥蒂,没有了顾虑,他只顾拼命奔跑,为的,就是这对自己心爱之人,第一个诺言,一个必须实现的诺言。 古鸿此时思绪明确,虽然大雨倾盆,雷声交织,雨水浸湿了双眼,而古鸿却没有慢下动作,径直跑向了之前发生凶案的那条巷子。 说来也是奇怪,古鸿竟然出奇顺利没有跑错方向,冒着大雨,他竟径直来到了那个出事的巷子。 由于天忽然下起的大雨,以至于街道之上人群纷纷找地方躲避,关上窗户,或者躲入茶楼,有钱的让店家烧一壶茶,暖暖身子,没钱的也会买上一张酥油饼,也就当做是平白落得个空闲吧。 便是这倾盆大雨之下,众人站在各个屋檐之下,只见得一个少年,奔走在雨中,雨水溅起阵阵泥泞,可是少年丝毫速度不减,人们不由得纷纷探首观望,道是哪里来的一个傻小子,雨下的那么大竟然还在雨中奔跑。 他们怎知,这确实就是一个傻小子,一个执着而又聪明的傻小子,虽然矛盾,可是这就是古鸿的特点,他来到了那个巷子,此时的巷子哪里还有什么痕迹,尸体早就已经被官府抬走,地上的血迹都已经被这场大雨洗刷干净。 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古鸿却依旧可以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他便是这样一个人,倘若叫他理解一个人话中的含义,可能让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但是万一遇到什么案子,越是切身相关,他却越是可以发挥他的天赋。 只见他观察这个巷子,这是一个一人多宽的巷子,两边是深灰的墙壁,没有窗户,他跃上墙头观瞧,只见那里分别就是两家宅子的后院,这两个宅子就这么毗邻而靠,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而巷子的尽头,却是一个死胡同。 死胡同就说明了两点,若薛忆霜追死者至此,那么真正的杀人者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从她身后前来,第二就是越过这个围墙突然出现。 古鸿坐在围墙之上,看着这条巷子,顿时犹豫起来,忽而只听得身后一人叫喊:“喂!什么人?” 古鸿闻言回头瞧去,只见得此时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正打着伞,站在他所坐的那堵围墙之中,看他的神情,好似十分紧张的样子,只听他继续说道:“白天不会也是你翻墙而入我府吧?小贼休走!来人呐!” 古鸿见着这个家丁这便开始喊人,也不愿与他解释,便是一个纵身跃上了房顶,随即几步就消失在了濛濛大雨之中。 阵雨就是这样,下了一会儿,虽然很大,但是须臾便会停下,待到停下之际,太阳又会再一次地升起,好似天气依旧是那般地热,这场雨,只不过是老天爷留下的汗水。 古鸿此时则浑身湿透,在路边的一个茶摊之上,喝着茶,由于天气炎热,湿透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地烤干。 那个店家是个面目和善的老头,他见得古鸿这副模样,不由上前为他添了一副茶水,对和他说道:“小兄弟,你刚被雨淋了,多喝些茶,我这茶里面放了姜,能祛寒。” 古鸿闻言,笑着点头谢过那个老者后,不由想起之前那个家丁所喊,顿时问道:“大伯,敢问后面那堵围墙是谁家的后院?” 古鸿问的,自然就是身后不远处那个巷子了,他虽然被那家丁一喊跑开,但是终究没有走远,那个老者闻言便是说道:“那个?就是易老板的府邸啊。” “易玄的?”古鸿闻言,顿时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那个老者显然被吓了一跳,随即说道:“是啊,两家都是易老板的,一间是他养父曾今的宅子,另一间就是他的,不过前些年大老板过世了,那就都是易老板的了。” 古鸿闻言,顿时有些欣喜,他知道,既然这是易玄的屋子,便是可能可以留下什么线索,他要入府彻查,也能方便,这便忙笑着起身,对着老者就是一拜:“多谢大伯。”说罢又留下一两银子,便转身走了。 “多了。”那个老者见状不由喊道,可是古鸿却已经跑远,他施展轻功,飞也似地就往客栈跑去。 但是说来也是奇怪,此时感觉稍有眉目的古鸿,心中的欣喜不免有些过盛,七弯八绕,居然再一次迷失在了应天县的街道之中,无可奈何,他也只好同路人打听,平白浪费了一个多时辰,他才找到那客栈。 说来也巧,刚到客栈门口,便是见得那易玄正从里面出来,俯身准备上马,古鸿见状毫不犹豫地喊道:“易玄兄,请留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时不吝兮奈若何,分毫必争兮为难舍。 易玄方才要上马车,听闻古鸿叫喊自己,变往回看去,眼看着古鸿快步走近,他便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说道:“古兄弟?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莫不是方才的大雨没有躲过?”说罢,便拉着古鸿说道,“来来来,快些进屋吧,先把身子擦干,换身衣服。” 古鸿此时哪有什么闲心换衣服,只见他说道:“易玄兄,出事了,还请相助啊。”说罢,便见古鸿拱手深施一礼。 易玄见状,忙扶起古鸿说道:“哎呀,古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有事你就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古鸿被易玄扶直起身子,便对易玄说道:“薛忆霜被判杀人下狱,还望易玄兄相助?” 易玄闻言,便是作苦思状,想了想后便一拍脑门说道:“莫不是方才在巷子当中杀人之案?怎么?是薛姑娘所为?” 古鸿闻言忙摇头说道:“怎会是她所为,我决然不信,所以想要帮她翻案。” 易玄闻言,便是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古兄弟要我怎么帮你?我虽然是在此也小有名气,但是毕竟王法在此,我可不敢做出一些贿赂方便之事。” “自然不是。”古鸿闻言摇头说道,“发生命案的巷子左右正好是贵府上,故而我希望你能让我入你府上一探。” “入我府?”易玄脸色顿时有一变,但是又不动声色说道,“对对对,确实是在我府上发生的,但我也正听说,所以也刚准备赶去。” “那正好。”古鸿闻言便一跃上了马车,对着易玄说道,“在下失礼,但是时间紧迫,还望易玄兄多多包涵,古鸿来日亲自赔礼。” “这……”易玄本意是一位古鸿会求他帮忙贿赂狱卒,甚至是要劫狱,他的如意算盘便是这个,要他亲手杀这二人实在简单,他要的是二人永不翻身,可是不想古鸿竟然这么快就发现那条巷子竟紧挨自己的府邸,这叫自己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易玄犹豫,古鸿便喊道:“易玄兄?” “诶,行,小事一桩。”正当易玄心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个杀人者谁都没有见到,又如何去查,他这便回答道。 但是忽见门口白衣飘飘,竟是红雀一脸焦急地出了门来,眼看古鸿在马车之上探出脑袋,不由问道:“古公子,找到薛姑娘了吗?方才我想出来,可是天降大雨,一时不及出来。” 古鸿见到红雀此时出来,不由急道:“你出来作何?我有要事同易玄兄相谈,你便在客栈等我些时辰。” 红雀闻言,不想古鸿竟语气如此急迫,便皱眉问道:“究竟是出了何事?” 古鸿此时心系薛忆霜,但是也明白自己语气似乎太急,便是故作笑意,对红雀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琐事,你先歇会儿,我去去便来。” 既然古鸿这么说了,红雀自然也不好多说,只见易玄也是笑着上前对红雀说道:“是啊,没什么要事,我与古兄弟去去就来。” 易玄说着已经离红雀很近,自然他上前做的动作是恭敬地请的动作,好似十分礼貌地让红雀进屋休息,可是刚刚凑到耳边,便听到红雀用腹语对着易玄说道:“还以为你计划有多周密呢?” 说着,只见红雀转头进屋,而临走之际,易玄则是轻声在她身后说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计划之中呢?” 红雀没有再回答,这便自顾进了客栈上楼去了,易玄这便才回身上了马车,带着古鸿绝尘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易玄的府邸,起先古鸿也已是有所探寻,这是一个背靠背而建的府邸,由于此时的古鸿已经迷失了方位,便也就随着易玄的指引来到了其中一间府邸前停下,刚刚停下,古鸿已经一个纵身跃出了马车,只听易玄忙叫道:“古兄弟别急,我让车夫去通传。” 自然,古鸿也是知道自己这是着急了,他也不可能这般直接硬闯,于是便忙回头赔礼,只待那车夫上前扣门。 门开了以后,这便探出一个少年的脑袋,只见他见得这个车夫,便说道:“易老板回来了?” 那个车夫也不含糊,直接说道:“嗯,带了客人,赶紧开门,备上茶点。” 只听那个门童应了一声,随后将门户敞开,只待易玄下了马车与古鸿进去,显然古鸿甚是着急,一进门便四处查看,而易玄也不能过分阻止,这也难免会引起古鸿的怀疑,他只是自顾回了书房,随后便吩咐叫门童陪同古鸿四处转悠。 在门童的带领下,古鸿便是四处看去,只觉得这里似乎好似就是之前家丁喊自己的那个院子,虽然那时下着大雨,可他依稀记得这个院子周围,开着鲜红的花朵,而另一个则都是竹林。 古鸿耳里很好,那个家丁在叫喊之时说的他自然也都清楚,于是他便问这门童道:“敢问,府上今日是否入得贼人?” 那个门童也是懂事,想来他也明白,这是易老板的客人,而且易玄敢叫他这般在府上闲游,不是身份特殊就是与易老板相交匪浅,于是便也客气说道:“公子何出此言?” 古鸿会这么问,自然就是因为方才听得的,只见那个门童疑惑地看了一眼古鸿,随即便又恍然大悟一般道:“哦哦,是了,今日上午,却有一贼人从这后墙一跃而入,正巧被李哥看到,他便大喊了我们,但是怎料那个人武功高强,便是看到我们有人发现,便又一跃跳上了围墙,随后就不见了。” “李哥?”古鸿闻言不由一愣,但见那门童说道:“就是进来之时给易老板开门的李哥,他是头一个见到那个贼人的。” 古鸿闻言,当即大惊,忙说道:“小兄弟,可否让我建议下这个李哥?” 那个门童闻言,不由说道:“不巧了,李哥方才出门去采购府上物资,不过应当一两刻钟就会回来,还望公子稍后。” 真当是不巧的紧,古鸿心中不由这般想道,而他,面对明日便会再审薛忆霜,便是又有几个刻钟可以供他挥霍,这便忙说道:“在下确实有要事,还望小兄弟告知李哥去往何处?” 那个门童也不知道这个公子为何这么急着想要知道这入院贼人的事情,毕竟那个人也只是翻墙而过,而后便又上墙而出,难不成,是易老板丢了什么重要物件大家没有发觉?而又找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官差前来搜查? 那么门童如是想到,但是见得古鸿神情急迫,便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李哥是柴房的帮工,这时候应该在巷口的柴米铺子或者那糖盐铺子里。” 古鸿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但是没有表露太过明显,只是又问道:“敢问,那个铺子具体在哪个方位?” 那个门童好似又有些差异地望了望古鸿,只见古鸿看着自己,脸上还勉强笑了一笑,这便挠着脑袋说道:“出了大门往东一里就是了。” 古鸿闻言,便是大喜,随即便抱拳谢了声,就往门外跑去,只是,没想到的是,便是这屋宅之中,他终究还是迷了路,只见他跑了两步,终是发现,四周并不是进门的正厅,而是一排房间,四周没有人,那门童也没有跟他而来,古鸿此时心中只想着快些出去,好去那柴米铺子找那李哥,便是挠了挠头,想着怎么离去。 正当此时,便听得房中传来几个人的说话之声,古鸿心中大喜,想着有人,就能叫他们给自己指一条明路,便准备上前扣门,可不想,刚刚走进,便听一个人说道:“这个玄门门主搞什么鬼?我们刚来就把我们晾在这儿,还不让我们出去。” 要说古鸿除了观察力,听力也是一绝,不单单是隔着一个院子能听清别人的呼喊,更是听一次就能辨别别人的声音,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只见他闻声,顿时停住了准备扣门的手势,面色之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骇,这个声音,竟好似听过些许。 而此时,另一个声音说道:“鬼晓得,这个玄门的门主,做事情便是一直这么诡异不觉,还且记得那时候他刚刚成为门主的时候,竟然没有参加就任仪式,去请的时候,他居然在自己屋中喝茶下棋。” “但是首尊似乎很喜欢他啊。”另一个说道。 “那是自然。”随即另一个又回答道,“听说啊,他是这一批里,最聪明的,也是最阴险的,外加上那天生神力,所以哪个方面都要比其他几个门主要高一筹。” 此时的古鸿,已然听得冷汗直流,他已经听出来,这二人,正是临安城外破庙之中,那个离仇别苑的陈阳与许蓝,而他们所说的青门门主,应当就是那快刀易青了,那么这么说来,古鸿想到此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易玄,易青,这两个名字如此露骨简易,自己竟也没有发觉,外加上崔白,古鸿顿时知道了这几个门主名字的含义,原来,正是那传说中的四大神兽,那么,易青代表青龙,崔白代表白虎,这么说来,易玄就是玄武了。 顿时,古鸿好似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一个局中,他也明白了薛忆霜为何为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一个杀人案中,原来,他们当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正当此时,却又听房中的两个人说道:“先不管这个了,反正我们把首尊交代的事给做了就行了。” 这句应该是那个叫许蓝的说的,而陈阳也说道:“第一次来应天,还以为可以好好玩玩,真没想到,他竟然把我俩塞在这儿,真是气人。” 古鸿觉得,既然自己的目标明确了,倒不如就这么听着,万一能够发现什么破绽,便是顶好的,但是不想,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门童正从这一带厢房之处经过,眼看着古鸿正倚靠门外,不由问道:“公子?你怎会在此?” 古鸿闻言,只见身子猛然一颤,便看向了那个门童,只见那门童好似十分讶异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古鸿竟也找不到说辞。 但是他找不到说辞,便是也没了机会去说,因为这门童的一句话,也是叫房中的两个人听得真切,只见房门猛然打开,里面顿时走出了两个大汉,正是那陈阳与许蓝。 只见二人眼瞧古鸿,顿时大吃一惊,不由纷纷拔出武器说道:“臭小子,想不到在这儿还能遇到你!” 古鸿见状,本能便是要跑,但是却不料,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身子忽而一沉,随即一阵酥麻之感传来。 “我中毒了?”第一时间,古鸿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可是他究竟是何时中的毒,却怎地也想不起来,而此时那两个人可怎管这些,纷纷拿着武器迎面扑来。 “两位且慢啊!”那个门童见状不由喊道,“他是老板的客人,这当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那两个人此时目露凶光,对着门童喊道:“臭小子懂什么?我们怎会误会?这就是我们要杀之人!” 说罢,二人便不再理会这个门童,便是出刀砍去,古鸿虽然此时眩晕,但是并不是说完全没了反抗的气力,只见他模糊见到二人举刀砍来,不能相斗,便是使出轻功向后一闪,尽可能后退多些距离,叫二人砍不到自己。 停下后,古鸿便是不住拍打自己脑袋,试图让自己稍许地清醒一些,可是二人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之前在临安外,本来以为易青已经得手杀了他,由于易青叫他们回离仇别苑禀报,便是撤了回去,并没有参与嘉兴烟雨楼的暗杀计划,所以还不知道古鸿竟还活着,直到易青也回来复命之时,才得知那一日,三人的计划不但暴露,连一个人都没被他们杀掉,他们的首尊自然十分生气,毕竟这个离仇别苑十分隐秘,易青在临安比武其实已经触怒了首尊,而此次暗杀失败,更是会叫那王忱有了防备,这完全就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随即,在惩罚了易青和陈阳、许蓝二人之后,首尊这才派遣了崔白前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崔白竟一时大意,败在了那个古鸿的手上,这叫众人不由得开始不敢小瞧此人了。 而这易玄,也是其中一个门主,他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有属于自己的营生以及底盘,便是这个应天,故而不能屡次三番回去复命,若真有什么事,便是会叫人前往告知易玄,这二人,今日便是前来传达首尊的命令的,也就是与古鸿和薛忆霜同一天到达的,他们自然不会前往客栈,而是直奔易玄的府邸。 而易玄那日也正是招待古鸿二人回来后,见的他们,他告知二人此时尚有要事在身,希望二人不要随意走动,待到明日,便会给首尊一个答复,说完他竟自顾回屋休息了。 要想易玄乃是门主之一,对于陈阳与许蓝二人来说也算是上级,虽然不满他这样的态度,但是也别无他法,可是这一等,就又是一天过去了。 而他们不想,正待在屋中无所事事,又有些牢骚之际,竟然遇到了古鸿前来偷听,这真中了二人的下怀,由于他们受罚,全是因为古鸿,而首尊也因他两次搅乱自己的部署,对古鸿也下达了必杀令,于情于理,二人见他后自然不会客气,这便挥刀相向。 古鸿任然意识模糊,但是还是能够看到二人又一次向自己扑来,这便是又一个翻身跳跃,越过了二人的头顶,稍一落地,却是没有站稳,踉跄后退几步。 二人是见识过古鸿的轻功的,但是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个身法奇绝,但是武功平平的家伙而已,所以便转身又挥刀相向,二人此时也看出来这个古鸿好似身形飘忽,似乎身体不适一般,便瞅准机会,两侧包夹,上下开攻,朝着古鸿就是砍去。 面对着一个砍头一个砍腿的包夹,古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是靠着自己敏锐的听觉以及那一口真气猛然提起,便是一个侧身空翻,让那两刀从自己的头顶以及脚下略过,随即也不含糊,便是朝着二人的方向挥拳出腿打了过去。 二人眼看古鸿依旧躲过了自己的夹击,而且还出手反击,不由得是心中一惊,便双双横刀格挡,一瞬间,只觉得双手虎口撕裂,一阵强大的劲力由刀身传向了自己的双臂。 顿时,二人竟发现自己的长刀竟然被古鸿这一下打得弯曲变形,自身却也没有停留,更是向后跌倒下去,他们又怎会想到,这便是几个月前,那个只会轻功和一些基础招式的古鸿,现如今已经是力能扛鼎、拳脚刚猛的高手了,所以,他们此时才明白,好似崔白的输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轻敌,而是因为这小子当真厉害了不少。 但是此时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只见得二人受不了古鸿的劲力,纷纷跌倒在地,古鸿也不犹豫,这便是一跃上了房顶,他也知道,这宅子乃是易玄的府邸,易玄乃是离仇别苑之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在此逗留了,虽然头晕眼花,但是依旧还是先跑为妙。 随即,也不含糊,古鸿这便几步上了房顶,一跃出了院墙。 眼见着古鸿离去,二人随即大怒,只听陈阳说道:“可恶啊,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许蓝也是慢慢起身,看着自己被古鸿一脚踢弯的长刀,又看看自己还在淌血的虎口,不由说道:“看来,我们以后见了他,还当真不能冒失了。” “二位没事吧?”此时的门童,方才回过神来,毕竟刚刚三人动手实在突然,而那古鸿的举动,更是叫这个少不更事的门童看呆了,此时才想起问那二人情况。 只听陈阳猛然揪住那门童的衣领说道:“快!叫你老板出来,我又要事相告,快!” 门童闻言,不由被那陈栩凶恶的面色吓了一跳,但不等他回答,只听回廊之中,传来一声话语:“你们找我何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时不吝兮奈若何,分毫必争兮为难舍。 易玄方才要上马车,听闻古鸿叫喊自己,变往回看去,眼看着古鸿快步走近,他便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说道:“古兄弟?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莫不是方才的大雨没有躲过?”说罢,便拉着古鸿说道,“来来来,快些进屋吧,先把身子擦干,换身衣服。” 古鸿此时哪有什么闲心换衣服,只见他说道:“易玄兄,出事了,还请相助啊。”说罢,便见古鸿拱手深施一礼。 易玄见状,忙扶起古鸿说道:“哎呀,古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有事你就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古鸿被易玄扶直起身子,便对易玄说道:“薛忆霜被判杀人下狱,还望易玄兄相助?” 易玄闻言,便是作苦思状,想了想后便一拍脑门说道:“莫不是方才在巷子当中杀人之案?怎么?是薛姑娘所为?” 古鸿闻言忙摇头说道:“怎会是她所为,我决然不信,所以想要帮她翻案。” 易玄闻言,便是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古兄弟要我怎么帮你?我虽然是在此也小有名气,但是毕竟王法在此,我可不敢做出一些贿赂方便之事。” “自然不是。”古鸿闻言摇头说道,“发生命案的巷子左右正好是贵府上,故而我希望你能让我入你府上一探。” “入我府?”易玄脸色顿时有一变,但是又不动声色说道,“对对对,确实是在我府上发生的,但我也正听说,所以也刚准备赶去。” “那正好。”古鸿闻言便一跃上了马车,对着易玄说道,“在下失礼,但是时间紧迫,还望易玄兄多多包涵,古鸿来日亲自赔礼。” “这……”易玄本意是一位古鸿会求他帮忙贿赂狱卒,甚至是要劫狱,他的如意算盘便是这个,要他亲手杀这二人实在简单,他要的是二人永不翻身,可是不想古鸿竟然这么快就发现那条巷子竟紧挨自己的府邸,这叫自己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易玄犹豫,古鸿便喊道:“易玄兄?” “诶,行,小事一桩。”正当易玄心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个杀人者谁都没有见到,又如何去查,他这便回答道。 但是忽见门口白衣飘飘,竟是红雀一脸焦急地出了门来,眼看古鸿在马车之上探出脑袋,不由问道:“古公子,找到薛姑娘了吗?方才我想出来,可是天降大雨,一时不及出来。” 古鸿见到红雀此时出来,不由急道:“你出来作何?我有要事同易玄兄相谈,你便在客栈等我些时辰。” 红雀闻言,不想古鸿竟语气如此急迫,便皱眉问道:“究竟是出了何事?” 古鸿此时心系薛忆霜,但是也明白自己语气似乎太急,便是故作笑意,对红雀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琐事,你先歇会儿,我去去便来。” 既然古鸿这么说了,红雀自然也不好多说,只见易玄也是笑着上前对红雀说道:“是啊,没什么要事,我与古兄弟去去就来。” 易玄说着已经离红雀很近,自然他上前做的动作是恭敬地请的动作,好似十分礼貌地让红雀进屋休息,可是刚刚凑到耳边,便听到红雀用腹语对着易玄说道:“还以为你计划有多周密呢?” 说着,只见红雀转头进屋,而临走之际,易玄则是轻声在她身后说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计划之中呢?” 红雀没有再回答,这便自顾进了客栈上楼去了,易玄这便才回身上了马车,带着古鸿绝尘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易玄的府邸,起先古鸿也已是有所探寻,这是一个背靠背而建的府邸,由于此时的古鸿已经迷失了方位,便也就随着易玄的指引来到了其中一间府邸前停下,刚刚停下,古鸿已经一个纵身跃出了马车,只听易玄忙叫道:“古兄弟别急,我让车夫去通传。” 自然,古鸿也是知道自己这是着急了,他也不可能这般直接硬闯,于是便忙回头赔礼,只待那车夫上前扣门。 门开了以后,这便探出一个少年的脑袋,只见他见得这个车夫,便说道:“易老板回来了?” 那个车夫也不含糊,直接说道:“嗯,带了客人,赶紧开门,备上茶点。” 只听那个门童应了一声,随后将门户敞开,只待易玄下了马车与古鸿进去,显然古鸿甚是着急,一进门便四处查看,而易玄也不能过分阻止,这也难免会引起古鸿的怀疑,他只是自顾回了书房,随后便吩咐叫门童陪同古鸿四处转悠。 在门童的带领下,古鸿便是四处看去,只觉得这里似乎好似就是之前家丁喊自己的那个院子,虽然那时下着大雨,可他依稀记得这个院子周围,开着鲜红的花朵,而另一个则都是竹林。 古鸿耳里很好,那个家丁在叫喊之时说的他自然也都清楚,于是他便问这门童道:“敢问,府上今日是否入得贼人?” 那个门童也是懂事,想来他也明白,这是易老板的客人,而且易玄敢叫他这般在府上闲游,不是身份特殊就是与易老板相交匪浅,于是便也客气说道:“公子何出此言?” 古鸿会这么问,自然就是因为方才听得的,只见那个门童疑惑地看了一眼古鸿,随即便又恍然大悟一般道:“哦哦,是了,今日上午,却有一贼人从这后墙一跃而入,正巧被李哥看到,他便大喊了我们,但是怎料那个人武功高强,便是看到我们有人发现,便又一跃跳上了围墙,随后就不见了。” “李哥?”古鸿闻言不由一愣,但见那门童说道:“就是进来之时给易老板开门的李哥,他是头一个见到那个贼人的。” 古鸿闻言,当即大惊,忙说道:“小兄弟,可否让我建议下这个李哥?” 那个门童闻言,不由说道:“不巧了,李哥方才出门去采购府上物资,不过应当一两刻钟就会回来,还望公子稍后。” 真当是不巧的紧,古鸿心中不由这般想道,而他,面对明日便会再审薛忆霜,便是又有几个刻钟可以供他挥霍,这便忙说道:“在下确实有要事,还望小兄弟告知李哥去往何处?” 那个门童也不知道这个公子为何这么急着想要知道这入院贼人的事情,毕竟那个人也只是翻墙而过,而后便又上墙而出,难不成,是易老板丢了什么重要物件大家没有发觉?而又找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官差前来搜查? 那么门童如是想到,但是见得古鸿神情急迫,便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李哥是柴房的帮工,这时候应该在巷口的柴米铺子或者那糖盐铺子里。” 古鸿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但是没有表露太过明显,只是又问道:“敢问,那个铺子具体在哪个方位?” 那个门童好似又有些差异地望了望古鸿,只见古鸿看着自己,脸上还勉强笑了一笑,这便挠着脑袋说道:“出了大门往东一里就是了。” 古鸿闻言,便是大喜,随即便抱拳谢了声,就往门外跑去,只是,没想到的是,便是这屋宅之中,他终究还是迷了路,只见他跑了两步,终是发现,四周并不是进门的正厅,而是一排房间,四周没有人,那门童也没有跟他而来,古鸿此时心中只想着快些出去,好去那柴米铺子找那李哥,便是挠了挠头,想着怎么离去。 正当此时,便听得房中传来几个人的说话之声,古鸿心中大喜,想着有人,就能叫他们给自己指一条明路,便准备上前扣门,可不想,刚刚走进,便听一个人说道:“这个玄门门主搞什么鬼?我们刚来就把我们晾在这儿,还不让我们出去。” 要说古鸿除了观察力,听力也是一绝,不单单是隔着一个院子能听清别人的呼喊,更是听一次就能辨别别人的声音,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只见他闻声,顿时停住了准备扣门的手势,面色之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骇,这个声音,竟好似听过些许。 而此时,另一个声音说道:“鬼晓得,这个玄门的门主,做事情便是一直这么诡异不觉,还且记得那时候他刚刚成为门主的时候,竟然没有参加就任仪式,去请的时候,他居然在自己屋中喝茶下棋。” “但是首尊似乎很喜欢他啊。”另一个说道。 “那是自然。”随即另一个又回答道,“听说啊,他是这一批里,最聪明的,也是最阴险的,外加上那天生神力,所以哪个方面都要比其他几个门主要高一筹。” 此时的古鸿,已然听得冷汗直流,他已经听出来,这二人,正是临安城外破庙之中,那个离仇别苑的陈阳与许蓝,而他们所说的青门门主,应当就是那快刀易青了,那么这么说来,古鸿想到此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易玄,易青,这两个名字如此露骨简易,自己竟也没有发觉,外加上崔白,古鸿顿时知道了这几个门主名字的含义,原来,正是那传说中的四大神兽,那么,易青代表青龙,崔白代表白虎,这么说来,易玄就是玄武了。 顿时,古鸿好似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一个局中,他也明白了薛忆霜为何为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一个杀人案中,原来,他们当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正当此时,却又听房中的两个人说道:“先不管这个了,反正我们把首尊交代的事给做了就行了。” 这句应该是那个叫许蓝的说的,而陈阳也说道:“第一次来应天,还以为可以好好玩玩,真没想到,他竟然把我俩塞在这儿,真是气人。” 古鸿觉得,既然自己的目标明确了,倒不如就这么听着,万一能够发现什么破绽,便是顶好的,但是不想,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门童正从这一带厢房之处经过,眼看着古鸿正倚靠门外,不由问道:“公子?你怎会在此?” 古鸿闻言,只见身子猛然一颤,便看向了那个门童,只见那门童好似十分讶异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古鸿竟也找不到说辞。 但是他找不到说辞,便是也没了机会去说,因为这门童的一句话,也是叫房中的两个人听得真切,只见房门猛然打开,里面顿时走出了两个大汉,正是那陈阳与许蓝。 只见二人眼瞧古鸿,顿时大吃一惊,不由纷纷拔出武器说道:“臭小子,想不到在这儿还能遇到你!” 古鸿见状,本能便是要跑,但是却不料,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身子忽而一沉,随即一阵酥麻之感传来。 “我中毒了?”第一时间,古鸿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可是他究竟是何时中的毒,却怎地也想不起来,而此时那两个人可怎管这些,纷纷拿着武器迎面扑来。 “两位且慢啊!”那个门童见状不由喊道,“他是老板的客人,这当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那两个人此时目露凶光,对着门童喊道:“臭小子懂什么?我们怎会误会?这就是我们要杀之人!” 说罢,二人便不再理会这个门童,便是出刀砍去,古鸿虽然此时眩晕,但是并不是说完全没了反抗的气力,只见他模糊见到二人举刀砍来,不能相斗,便是使出轻功向后一闪,尽可能后退多些距离,叫二人砍不到自己。 停下后,古鸿便是不住拍打自己脑袋,试图让自己稍许地清醒一些,可是二人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之前在临安外,本来以为易青已经得手杀了他,由于易青叫他们回离仇别苑禀报,便是撤了回去,并没有参与嘉兴烟雨楼的暗杀计划,所以还不知道古鸿竟还活着,直到易青也回来复命之时,才得知那一日,三人的计划不但暴露,连一个人都没被他们杀掉,他们的首尊自然十分生气,毕竟这个离仇别苑十分隐秘,易青在临安比武其实已经触怒了首尊,而此次暗杀失败,更是会叫那王忱有了防备,这完全就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随即,在惩罚了易青和陈阳、许蓝二人之后,首尊这才派遣了崔白前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崔白竟一时大意,败在了那个古鸿的手上,这叫众人不由得开始不敢小瞧此人了。 而这易玄,也是其中一个门主,他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有属于自己的营生以及底盘,便是这个应天,故而不能屡次三番回去复命,若真有什么事,便是会叫人前往告知易玄,这二人,今日便是前来传达首尊的命令的,也就是与古鸿和薛忆霜同一天到达的,他们自然不会前往客栈,而是直奔易玄的府邸。 而易玄那日也正是招待古鸿二人回来后,见的他们,他告知二人此时尚有要事在身,希望二人不要随意走动,待到明日,便会给首尊一个答复,说完他竟自顾回屋休息了。 要想易玄乃是门主之一,对于陈阳与许蓝二人来说也算是上级,虽然不满他这样的态度,但是也别无他法,可是这一等,就又是一天过去了。 而他们不想,正待在屋中无所事事,又有些牢骚之际,竟然遇到了古鸿前来偷听,这真中了二人的下怀,由于他们受罚,全是因为古鸿,而首尊也因他两次搅乱自己的部署,对古鸿也下达了必杀令,于情于理,二人见他后自然不会客气,这便挥刀相向。 古鸿任然意识模糊,但是还是能够看到二人又一次向自己扑来,这便是又一个翻身跳跃,越过了二人的头顶,稍一落地,却是没有站稳,踉跄后退几步。 二人是见识过古鸿的轻功的,但是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个身法奇绝,但是武功平平的家伙而已,所以便转身又挥刀相向,二人此时也看出来这个古鸿好似身形飘忽,似乎身体不适一般,便瞅准机会,两侧包夹,上下开攻,朝着古鸿就是砍去。 面对着一个砍头一个砍腿的包夹,古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是靠着自己敏锐的听觉以及那一口真气猛然提起,便是一个侧身空翻,让那两刀从自己的头顶以及脚下略过,随即也不含糊,便是朝着二人的方向挥拳出腿打了过去。 二人眼看古鸿依旧躲过了自己的夹击,而且还出手反击,不由得是心中一惊,便双双横刀格挡,一瞬间,只觉得双手虎口撕裂,一阵强大的劲力由刀身传向了自己的双臂。 顿时,二人竟发现自己的长刀竟然被古鸿这一下打得弯曲变形,自身却也没有停留,更是向后跌倒下去,他们又怎会想到,这便是几个月前,那个只会轻功和一些基础招式的古鸿,现如今已经是力能扛鼎、拳脚刚猛的高手了,所以,他们此时才明白,好似崔白的输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轻敌,而是因为这小子当真厉害了不少。 但是此时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只见得二人受不了古鸿的劲力,纷纷跌倒在地,古鸿也不犹豫,这便是一跃上了房顶,他也知道,这宅子乃是易玄的府邸,易玄乃是离仇别苑之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在此逗留了,虽然头晕眼花,但是依旧还是先跑为妙。 随即,也不含糊,古鸿这便几步上了房顶,一跃出了院墙。 眼见着古鸿离去,二人随即大怒,只听陈阳说道:“可恶啊,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许蓝也是慢慢起身,看着自己被古鸿一脚踢弯的长刀,又看看自己还在淌血的虎口,不由说道:“看来,我们以后见了他,还当真不能冒失了。” “二位没事吧?”此时的门童,方才回过神来,毕竟刚刚三人动手实在突然,而那古鸿的举动,更是叫这个少不更事的门童看呆了,此时才想起问那二人情况。 只听陈阳猛然揪住那门童的衣领说道:“快!叫你老板出来,我又要事相告,快!” 门童闻言,不由被那陈栩凶恶的面色吓了一跳,但不等他回答,只听回廊之中,传来一声话语:“你们找我何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误闻声声引深沉,巧得漫漫转慢袭。 一路架着那个叫做尤政的人,古鸿便是三步两步越过几间楼顶跳下了屋子,而那尤政则被惊得哇哇直叫,一路之上都在不住叫喊求饶。 而路人此时则是越围越多,甚至有人早早就发现了这个少年手中提着的人是尤政了,这下便更加热闹了,尤政看来确实也算是这应天的一霸,他是易玄手下的一个类似于护卫的人,但是易玄由于自身气力惊人,而且武功也不弱,所以常常只身一人出门,而且他在这个应天县十分得人心,便是也极少有人会有加害他的意思。 故而这个尤政的护卫职责,便是十分的轻松,要不是外出之类,易玄根本就不会带上他,所以他也落了个清闲,但是,清闲了,便是事情的开端,他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唯一的乐子便是赌坊当中赌上两把,或者就在街头闲逛。 但是众人皆知,这个尤政,仗着自己会些武功,便是蛮横无理,赌场出千不说,还时常与人动手,其实他衙门也没去得少了,只不过易玄往往会去帮他赎身罢了,但是这样一来,他便更加肆无忌惮,根本就对进衙门是有恃无恐了。 而近日,这个尤政在古鸿的套话之下,不小心说漏了自己身上确实背着案子的事实,这也叫他十分害怕再去那衙门,但是打也打不过人家,甚至被人废了一条腿,只能不住求饶。 而古鸿听他求饶如此厉害,更加肯定了这人身上背着的案子绝非小案件那么简单,便是一路狂奔。 而说他如何一下子准确找到县衙,这也多亏得那些沿路围观的百姓,他们见一个身手不凡的少年,竟能揪着尤政随意拉拽,便知看来今日这尤政时碰到了煞星,而他们也是头一次见那尤政这般地惶恐,便是人越围越多,古鸿当然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记得衙门的准确方位了,但是有这些百姓在,这便一路拎着尤政疾跑,一路还向路人打听衙门的方位,这便一路打听一路跑,没多时便来到了衙门门口。 “咚!咚!咚!”几声鸣冤鼓作响,司马大人也被府衙衙役告知有人在击鸣冤鼓,这便开门上堂。 但是刚一落座,便见得是上午那个少年古鸿,拎着那自己也早已熟知的尤政进来。 只见古鸿一把放下尤政,便跪倒在地,向司马大人拜道:“草民古鸿,拜见司马大人。” 应天知县司马大人自然记得,就在上午开堂审案之际,就曾好意叫古鸿前去查案过,然而此时此刻,见得古鸿带了这个平日里隔三差五就被人告上公堂而又被保释而去的尤政,不由心道,莫不是这案子是尤政所为? 但是还未及开口,便已听得古鸿说道:“禀大人,古鸿受大人之托调查案件,终不负所托,将案件查明,而这尤政也已然全部招认,故而还请大人定夺!” 古鸿的一言一句,都是掷地有声,甚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但听在司马大人的耳中,便还是有些疑惑,他此时便是心道,自己何时叫他查过案子了,这便好些好奇地问道:“古鸿,你说这案子……” “大人!”古鸿此时抢话说道,他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在诈那尤政,便是不管他犯了什么罪行,便是都要逼他说出来罢了,但又见得这个司马大人即将书说破,这才赶忙说道,“您可曾记得,您托付给草民的案子,说是事成之后,便要招草民为您的部下?” 司马大人听得这话则是更加疑惑,但是好在这个司马大人也是十分聪明之人,虽然疑惑,但是眼见着古鸿虽直着身子跪在那儿,双手抱拳作请示状,但是眼神之中便是透露着意思期待的神情,但与其说是期待,更可以说是一种暗示,是暗示自己吗?司马大人不禁犹豫起来,于是才调转口风说道:“我,我是记得不错,但是你可不能为了查案,胡乱抓人,坏了本官的公正严明,便也是要拿你问罪。” 对于这种对话,旁人听不出个所以,但是古鸿却直接明白了司马大人的意思,他这是在警告自己,这出戏,暂时陪他演下去,但是自己若是乱抓人或者投机取巧找人顶罪被查的话,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可能是因为名声在江南一带的官场还是有些,亦或是这个尤政也实在太不入这司马大人之眼而早有惩治之心,更或者这个司马大人就是那么正直,他愿意为一切冤案或者可怜之人抱不平,总之,古鸿明白,他这是答应了,随即便忙说道:“这个大人请放心,草民说了,此人早已将一切说出。”说罢,便又看着那由于断腿不能跪而只得侧趴在地上的尤政说道,“喂!快快将事情经过说一遍给大人听!” 那个尤政闻言,心中当即是惊恐万分,这便忙连连磕头说道:“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只是一时糊涂啊!” 此言一出,便是再无需古鸿多言,那司马大人也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分毫,先不说这个尤政是否与那王春被杀一案有关,但是至少,他身上一定有一个大案子,由于他平日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之事频繁,屡屡被审却又无罪释放,早已对上公堂没了恐惧之心,而如今见他的样子,分明就是极度惊恐,看来当中也却有蹊跷,于是,司马大人也不再含糊,便开口说道:“尤政,废话少说,平日你欺压百姓本官都放了你一马,今日你竟变本加厉起来,还不将实情速速招来!” “啪!”只听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子之上,惊得那尤政不由得身子猛然一阵颤抖,于是便慌忙说道:“大人明鉴,小的知罪,还望大人饶命啊!” 为何要饶命?这话听得古鸿与司马大人都是心知肚明,根据大宋的律法,杀人、叛国、造反等大罪才有死刑以上的判刑,故而,他的罪名,定然是在此之上的,所以司马大人便不再犹豫道:“都说了,莫要多言,便是将你的罪行说出便是!” “是是是。”那个尤政此时好似也明白,自己恐怕也是百口莫辩了,只能先将实情道出,只听他忍着腿上的疼痛,颤声说道,“小的,小的于今日上午,在城南巷口杀了人逃逸,大人,小的知错了,大人,还请饶命啊!” 说罢,只见得尤政不住地磕起头来,他分明是趴在地上,可是磕头之时竟还是那么地掷地有声,显然是心中当真惶恐。 但是听得尤政说出此话的古鸿与司马大人二人,显然已经不再在意尤政说完之后的所为了,只见二人都是眼前一亮,互相对视一眼,好似明白可能二人的想法当真一致了,随即只听司马大人厉声喝道:“你竟知罪!那么本官且问你,你杀的是何人?具体在什么地方?” 只听那个尤政此时已然知无不答,只听他说道:“实在易老板后院的小巷子中,杀的人是城中一地痞无赖王春。” 只见古鸿在听闻此言后,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随即瞪着双眼看向尤政,他的眼神复杂,当中掺杂不少情绪,有惊讶、有欣喜,而更多的,却是一种激动,一种压抑已久以后,猛然间得知真相以后的激动。 看了一会儿,古鸿便毫不犹豫,一把拉住尤政的后衣领,便是如同方才来时的那样,一把将其拎起,对着他说道:“那我且问你,你杀人之时,是否有个女子也在那巷子之中。” 而此时的尤政当真是知无不答,只听他被提在半空,颤颤巍巍回答道:“确实,那时候有个女子在那儿,我是先将其打晕,随后杀了那王春,再把杀他的匕首放在了那女子身边,本想着借此躲过追捕,嫁祸给她人。” 听得尤政所言,句句符合当时的情形,这不免让司马大人也开始确信了,但为了确保此事千真万确而不是古鸿找来的一个替死鬼,便又问道:“那你杀完人之后,又是如何逃脱的?” “小的本想翻墙而过,毕竟那是易老板的宅院,小的往日进出也多,对立面地形熟悉,但是不想竟被院中的看守发现,不得已又只能跃上房顶,遁去了。” “那这么说来……”只见司马大人一捋自己那少许的胡须便说道,“你逃跑之时,当是有认证在场?” 见那尤政闻言便不答话,而是垂下了头微微点了点,古鸿终是心中大石落定,因为有人确实发现了尤政翻墙而入,而放下尤政,古鸿便又拜道:“大人,事情已经明确,您也大可传当时发现他的那个易宅看守前来对峙。” 司马大人也知,现在没有物证,那人证便是唯一的证明,只要那个看守指认了,甚至只要确认确实在那个时辰有人翻墙而入过,便基本就可以根据尤政的供词而结案了,想到此处,司马大人也不含糊,便是一拍惊堂木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见得两个衙役,手持杀威棒直接站到了公堂正中道:“在!” “给我……”只听司马大人刚刚说出此话之际,忽而听得外面一阵骚动,随即便止住了话语,抬眼望去,他本想叫外面围观审案的人群安静,但是不想,这一观瞧,竟见得那易玄正带着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人走进了公堂,一边走便是一边说道:“司马大人无需劳烦您的部下,小人已经把之前发现有翻墙贼人的护院给带来了。” 他所说的护院,当然就是尤政所说的看守了,只见那个易玄说着便是与那个浓眉青年一同跪拜司马大人。 古鸿见得易玄竟直接带着那个目击者前来,不由心中好奇万分,心道难不成易玄竟与此次杀人案当真没有关系?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等司马大人说话,便率先问道:“易老板,在下倒有一事不解,既然这个尤政是你的人,那么你的护院看到,又怎会不识得?” 易玄闻言,微微一笑,却是没有答话,而此时被古鸿这么一点,司马大人也发现这个问题,便点头问道:“古鸿说得有理,还望易老板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而易玄依旧没有解释,只是示意了一下自己带来的那个护院,这便听得他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名叫阿滞,是易老板的护院,小的自小就眼睛不好,但凡出了一丈,便看东西全是模糊不清,这点大人大可查证,认得小人的人都知道小人的这个眼疾,所以当时尤政距离小人足有三丈之多,小人仅能看到有人翻墙而入,而他的样貌,小人当真是看不清。” 这话,确实也叫古鸿在无话可说,而只见得那司马大人闻言,又一次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便是说道:“若是这般,这个解释倒也合理,那既然如此,为何你要到现在才说?” 听得司马大人这么问道,那个阿滞便说道:“大人明鉴啊,小的自禀报管家以后,便是再没有出去,而且那时候见那贼人闻声又径直跃上房顶逃跑,故而管家也没有追查,而且,我们一直在府中没有出去,根本不知道那院外巷子之中发生了如此大的命案啊。” 这话确实合乎情理,又当真叫人也无法辩驳,反倒是古鸿,却是依旧不依不饶,因为他也明白,若是换作旁人,这么说来也就当做确实如此了,可是现在不同,他分明知道这个易玄乃是离仇别苑的门主啊,这叫古鸿怎能由得他们就此脱了干系,随即便是一把拍向趴在地上的尤政怒喝道:“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杀那王春?” 虽说司马大人不知古鸿为何如此着急,竟屡屡抢他的话语,虽说是个好官,但是自己的公堂自己主审的案子,被一个普通百姓这样屡屡抢白,心中倒是也不是很乐意,随即他便轻轻咳了一声,用比较委婉的语气说道:“古鸿,你莫要着急,现在案子基本上都水落石出了,该问的,本官自然也会问。” 要说古鸿这人,聪明之时当真聪明的紧,但是愚昧起来,确实也会叫人头疼,只听他竟听不出司马大人话里的意思,竟直言说道:“可是大人,杀人总有理由,现如今既然确定是他杀的,那么……” 眼见着那司马大人被古鸿这一通辩驳说得当真已经恼怒,手都握紧了惊堂木,眼看就要拿起拍下呵斥古鸿之际,只听那易玄忙抢着说道:“司马大人,我想古兄弟是由于案件关于薛姑娘,故而心中着急,想来他也不是有意冒犯大人的,古兄弟,你且安心,司马大人是一个明察秋毫的父母官,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古鸿被易玄打断,又听了他平静地说出此话,虽然心中不快,但是也终意识到,自己身为一个平民,竟在公堂之上出言强词于知县,虽不说是大不敬,但是也显然算得上是有些蔑视公堂了,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的本意,而且这个易玄,如今在他眼里,已然是敌人般的存在,虽说帮他说话,也不再领情,只是闭口不言,跪在那儿拜道:“古鸿施礼,还望大人海涵。” 当然,易玄这一句并不是叫古鸿一人听的,这也从旁告知了司马大人,古鸿开口质问,并不是不把司马大人放在眼里,而是由于心中所系薛忆霜,不由得也理解了古鸿一些,心中的怒气自然慢慢消退,而古鸿也算及时明了开口道歉,自己的颜面也算回来,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问了,这倒也是关键,那尤政,你且说说你为何要杀那王春?” 尤政闻言,不由得慢慢抬起头,又扭头看向了易玄,只见得易玄此时也正看着自己,而且依旧是那一副平和好似略带笑意的神情,很明显地,只见得尤政的神情十分复杂,但是又有些恐惧,随即他便转头看向司马大人说道:“启禀大人,其实小的早已与几个月前,就因为赌博与王春结下了梁子。” 只听尤政是这般说的,他告诉司马大人,自己于几个月前,在赌坊赌钱之际,由于出千被王春抓了个正着,本来尤政乃是应天一霸,虽然由于易玄而不敢太过肆无忌惮,但是这种赌场出千直接撞破的,王春还真就是第一个,尤政虽然自知理亏,但是仗着自己在此地的地位,依旧对那王春一顿好打。 这情形,就好似方才被古鸿撞见尤政打那鲁老三是一般无二,只不过呢,这个王春也并非什么好人,他也是县里有名的地痞无赖,这便在后几日,尤政于街上独自行走之际,找了一个一同的伙伴,将尤政从背后麻袋一套,打了一顿。 故而,两人的梁子算是当真结下了,而这个王春也极度鸡贼,之后但凡远远见得那尤政,便是一溜烟逃跑,几个月来,却也没叫尤政遇上过。 可是偏是王春也是个烂赌鬼,他平日里做一些散活儿挣钱,挣来的钱都是全输在了赌坊之中,而他今日,又是在赌坊输了个一败涂地之后出来,本想回家的他又正好遇见了独自一人四处闲逛的薛忆霜。 而那时的薛忆霜由于正与古鸿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又神情恍惚,他便贼心大起,摸走了薛忆霜的钱袋,但是不想,竟被薛忆霜发现,而且薛忆霜还会些武功,自己竟不是她的对手,故而只得逃跑,可是不想薛忆霜是气上加气,而且他所抢的钱袋,乃是薛忆霜最重要的那一个,随即,便是被薛忆霜一路追着,进了那巷子。 可是偏不赶巧,这一路追逐,便是叫那尤政看了个正着,由于积攒了几个月的怒气,尤政便是怒由心生,当真是想当即把那王春杀之而后快,故而便一路跟了上去,直到巷子口时,自己便又犹豫了,他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便是杀了那个王春,若他日东窗事发,自己又怎逃得了干系呢? 但正当他犹豫之际,便听得那王春在巷子里跟薛忆霜求饶的声音,这才让他明白,原来追逐王春的这个丫头,是会武功的,随即,一个大胆的栽赃嫁祸的想法便产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风平浪息情归浓,风起云涌暗波动。 当然,这个尤政想到的家伙办法大家也都已经明白了,那便是他一直在墙后观察,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便是忽然越到那巷子之中,打晕了薛忆霜,而那条巷子尽头是死路,那个王春纵使看到这一幕,也无法逃脱,尤政索性也不同他多言,这便是快速杀了那王春,随即将杀他的匕首放在薛忆霜受伤,造成她杀人的假象。 但是尤政也是算小心的了,他便是进去的时候确认没人看到,但是出来之际有没有人会撞见便不好说了,所以他只得冒险翻墙入府,来到了院中,可是不想,竟被当时在守院子的阿滞看得正着,听得他大喊,尤政也明白阿滞有眼疾,定然是没有看清他的容貌,这便没有出声,而是径直跃上了房顶,一路跑走了。 “我本以为是天衣无缝,毕竟阿滞没有看清我的容貌,但是不想,这么快,这个小哥就找到了我,大人,小的知错了,大人!”尤政说到了这儿,便是又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认罪。 而此时,便听得古鸿说道:“其实我遇见你,纯属巧合罢了,只是你做贼心虚,被我套出了话而已,说白了,这就是报应。” 尤政闻言,这才知道,从到到尾原来都是被古鸿套了话,但是,此时的他已然将全部的事实说了出来,纵使气恼,恐也都没了那发火的余力,只得趴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而那易玄便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尤政啊尤政,要怪也只得怪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我喜欢江湖豪杰,见你还会些武功,便是处处偏袒与你,但不想今日你能做出此等之事,说来说去,也是怪我啊。” 听得易玄那好似由衷的感叹,古鸿当然很是不屑,他只是心道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自己的老底都已经被我知晓,居然还在那儿猫哭耗子,自己怎么想都是觉得这事绝非如此简单,甚至说白了,古鸿就是认定此事乃是易玄指示,毕竟在说出那所谓的实情之前,尤政看了易玄的那一眼古鸿也是看得真切,若他们只见没有阴谋,自己便是打死也不信了,但是想想,事到如今,自己最好还是暂且压一压心中的疑问,毕竟此时空口无凭,也不能拿易玄怎么样,而且薛忆霜还在牢中,若是自己再胡乱搅局,恐又要叫薛忆霜凭白遭罪,想来想去,也只能罢了。 当然,这也只是古鸿心中所想,而司马大人则是明白,事情前因后果讲得清楚,又有人证在场,虽说定案恐还要详细盘查一番,但是事实大致也应当就是如此了,想到此处,只见司马大人一拍惊堂木道:“好,现在人证证明,疑犯也供认不讳,先将疑犯收押,待到事情查明,再做定案!” 古鸿闻言,不由一惊,虽然他知道一个案子要定案没有那么快,但是他这便心系薛忆霜,不由问道:“大人,那薛姑娘?” 司马大人好似也猜到了古鸿心中所想,便是微微一笑道:“其实,她早在后堂候着了。” “啊?”这话,真叫古鸿又是一愣,他又哪里知道,薛姑娘竟然已经在后堂了,不由疑惑道。 然而那司马大人则说道:“莫要误会,我方才听闻是你敲那鸣冤鼓之时,便是认为可能你找到了跟这个案子有关的线索,作为疑犯的薛姑娘,自然会需要带到堂上候审,只是这个案子尤政讲得条理清楚,而这个叫阿滞的证人也明白地证明,故而就没有再传薛姑娘的必要罢了。” “那她”既然薛忆霜已在后堂,古鸿关心的,自然就是何时释放她的问题了,而不想他刚一开口,便见得司马大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后便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听到了,这个案子还需要详查一番。” 古鸿闻言,不免有些泄气,他虽说不在官场,但是好歹这种事情自己遇到得也是不少,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作为一个知法之人,古鸿便是没有再多做言语,可是显然,他的神色并不乐意,还显得有些落寞。 “但是”只听得司马大人此时忽而有说道,“这个案子调理已经明确,基本也可以断定薛姑娘乃是无辜,无辜之人自也不可太受牢狱之苦,这样吧,薛姑娘本官暂且释放,但是你们需先寻得一个住处,且不可擅自离开,要保证本官随传随到,待到他日案情定案确定与薛姑娘无关之时,你们方可再离开,你一下如何?” 其实原本,这样对于古鸿来说,完全可以安心了,但是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却摆在了那儿,那便是易玄的存在,他在这个县里,虽不是地方一霸这种类型,可他的行事作风,完全也是颇得人心,而且家财万贯,所以可以说是这里除了司马大人,说话最有分量之人,故而,古鸿本想叫薛忆霜洗刷冤屈以后,尽快离开此地,毕竟虽然知道易玄的身份,但是自己又无法对付他,这便只有先行躲避了。 古鸿想得很周全也很透彻,但是偏偏不巧,这个司马大人做事却是一丝不苟,丝毫是不可能让古鸿和薛忆霜先行离开的,想到此处,古鸿只有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想,既然如此,那便赶紧找一下别的客栈先行住下,反正也只能先避开那天荫客栈了。 可不想,正当自己点头答应之际,易玄说道:“那可正好,此时也都因我管教手下不严而起,害得薛姑娘无辜入狱,为了以表歉意,二位便是同那红雀姑娘一起,搬到我的府上住吧,一切吃住都算在下的便是。” “那可正好!”听得易玄直言,司马大人倒是很认可,毕竟这个易玄乃是全县最富有的人,而且在他眼里又是一个大好人,有他在,也能明白古鸿与薛忆霜的行踪,不由赞道,“易老板无愧为大善人啊。” 易玄闻言,自然做出一副惭愧的样子摆手,而古鸿闻言心中便是大惊,忙说道:“古鸿不怪易老板,而且古鸿自己有钱,岂可浪费易老板的钱财,就在附近找一家客栈便是。” 易玄闻言,好似有些焦急起来,只听他说道:“古兄弟,你我都已是好友,若在应天,我还无法让朋友住得舒心,便是我易玄的不是了。” “真的没关系。”古鸿现在对于易玄当真是提防得紧,而他竟也不知易玄早就知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之事,便是各种理由推辞谢绝,只求万不可入住他的宅子。 当然了,他们这番推脱看在司马大人眼中,倒也是有趣,只听他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是公堂,住哪儿之事,你们商议好,告知一下我们府衙就是,来人,先把尤政压往牢房,择日再审,再放了薛姑娘吧,退堂!” 又是惊堂木一声作响,司马大人已经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公堂,而此时的古鸿,竟然与那易玄还在客气推脱,却也有些敷衍地拜别了司马大人,但是两人却依旧是跪着,都没有起身,还是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古鸿!”忽而,只听得一个清脆优美的嗓音传入二人耳中,二人本还是在客气推托,闻言皆是一愣,随后又都看向公堂侧门的方向,只见得薛忆霜在两名衙役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公堂之上。 “薛姑娘。”古鸿眼见着薛忆霜此时,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不由愣了神,忽然之间,好似提防易玄的心理猛然消失,只见他愣愣地站起人,眼瞧着这个自己的爱人,自己刚刚阐明心意的爱人,正一脸幸福而且激动地站在自己跟前,虽是只有几个时辰不见,却好似恍如隔世一般,古鸿的两眼瞬间模糊,那是眼泪,那是他激动的眼泪。 薛忆霜眼看古鸿看着自己,两眼泛红,不由得自己也红了眼眶,也不顾在场还有别人所在,便是小步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古鸿,随即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救我出来。” 古鸿只觉得自己脖颈处的衣襟有些湿润了,想是薛忆霜也哭了,自己的眼泪便也没忍住,瞬间随着薛忆霜的话语而夺眶而出,同时也不住安慰道:“我说过,我会救你出来的,你可是要相信我的。” “怎么不信?”只听薛忆霜哽咽地说道,“我一直信,从未不信过啊,你个笨蛋。” 两人此时,当真是沉寂在了一时的幸福之中,好似这压抑已久的情绪以及心理,终于有了这么一个释放的机会,纵使还有些围观的百姓和衙役没走,并且正用有些责怪不知廉耻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这队两个敢爱敢恨的江湖人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便是许久,而且也没有分开,直到一个平和的声音传来:“薛姑娘沉冤得雪可喜可贺,我这就安排府上备上一些小菜家肴,往二位挪步一同前去,也算是在下陪的一个不是。” 纵使旁人的眼光二人不在意,但是易玄的存在,倒是叫古鸿瞬间又冷静了下来,只见他忙松开薛忆霜,随即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看向易玄,而此时的易玄也早已起身,那个叫做阿滞的护院已经离去,好似有什么事情一般。 “易老板。”只听薛忆霜说道,“之前后在后堂也听得了个大概,我并不怪你,不过,这顿饭,我可不会客气。” “那样甚好,那样甚好!”易玄闻言,不喜笑颜开,拍着手中的折扇笑道。 “那怎么可以?”古鸿见薛忆霜并不知易玄身份,只当还是那个慷慨善良的易玄呢,这便忙说道,“不行不行,我都说了,不敢劳烦易老板。” 薛忆霜自然是不知易玄的身份,只当是古鸿客气,但是对于她来说,易玄与他们一同喝酒,甚是投缘,这便没什么好拘束的,反而责怪起古鸿道:“你做什么?人家易老板都把你当朋友,你却客气起来了?” 正当古鸿正想说辞去叫薛忆霜也与自己统一想法之时,只听得易玄说道:“是啊,古兄弟太见外了,况且,我都已经命阿滞先行回去准备了,而且他现在也应该已经接上红雀姑娘了。” “什么?”古鸿闻言顿时脸色煞变,只听他木然问道,“你已经去接红雀了?” 那个易玄好似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只当是古兄弟与我客气,便自作主张派人去接红雀姑娘了,还望古兄弟见谅啊。” 这分明就是挟持人质啊,此时的古鸿心中不由想到,但是转念一想,他却又想到,此时的易玄应当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他离仇别苑门主的身份,估计还当真只是纯粹就想请他上门罢了,可是之后呢?离仇别苑早已将他列入追杀名单,这是他知道了的,倘若如此,自己便又如何脱身,但是现在红雀估计已经在他们手里了,自己要是推脱,叫红雀陷入危险境地,自己不又是对不起这无辜之人? 越想越是头疼,想来想去,古鸿终究也只得长叹一口气,随即说道:“好吧,既然易老板这么客气,古鸿也自当舍命陪君子了,请!” 古鸿这话当真一语双关,他不得不去那是实属无奈,但是还有一层意思便也是自己要豁出去了,既然躲不掉,那么不如放手一搏,看那易玄倒地有什么阴谋。 但是这样答应,却又引得薛忆霜不乐意了,只听她忽而哼了一声说道:“我当是易老板面子不够,不想是我面子不够啊,既然要去,还不快走。” 说罢,只见薛忆霜便昂着头自顾出了公堂,而古鸿此时心智好似打开了一般,顿时理解了薛忆霜忽地又生气的缘由,便忙疾步跟上,对着她说道:“并非你想的这样,你且别生气,经此一事,你难道还不愿相信我吗?” 薛忆霜当然只是发发小孩子脾气了,经得古鸿这么一说,又是转而为笑,一边走一边说道:“好了不闹你了,走吧走吧。” 说话间,易玄也已然跟上,便是在古鸿与薛忆霜宛如破镜重圆一般地再聚之际,三人这便来到了易玄的府邸。 古鸿虽然进过他的宅子,也知道这个宅子够大够气派,但是薛忆霜却是头一次来,只听她好似还带有自嘲地叹道:“原来,我杀人的前院是这样的气派。” 易玄跟在身后,闻言也是摇着扇子笑道:“薛姑娘当真幽默,寒舍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薛忆霜此时基本可以说已经洗刷冤屈,而且此次大难的最大收获,便是解开了自己一直以来在古鸿身上的心结,所以一路之上都是笑嘻嘻的,好似已经好久没见得这般的开心了。 只见刚一进院子,便又见得那个门童小留快步上前说道:“老板您回来了?菜肴已经在备着了,还请几位都里面请。”说罢,只见这个小留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易玄见状,自然微微点头,客气地让古鸿先行而去,自己则陪同跟谁,这便没多久来到了正厅之中。 古鸿虽是第二次来,却也是头一次才来到易玄家的客厅,只见得简约赶紧的屋子之中,几张不知多少价格的楠木椅子排放整齐,一张虎皮地毯铺在脚下,几个也不知什么朝代的瓷瓶两边摆放,当真是叫人叫绝,如此简易的东西,竟能摆放处一种别具一格的奢华之感。 而此时,朝南客座之上,红雀早已静坐等候,眼见得三人进来,便是忙起身微微施礼,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随即又对着薛忆霜说道,“得知薛姑娘平安归来,甚是开心,得知易老板要为你洗尘,便自当前来。” 薛忆霜见状,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即竟斜着靠在古鸿身上对着红雀笑道:“多谢红雀姑娘关心,便是有古鸿在,定然不会叫我有事。” 古鸿见状不由一愣,看来薛忆霜嘴上说说没事,心里倒是还依旧介怀,这个动作显然还是有些挑衅的意味,甚至可以说实在向那红雀示威,表示自己与古鸿的关系一般,弄得古鸿不由面颊羞红,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但是红雀却显得格外从容,便是眼瞧此情形,不由说道:“那可甚好,当真为二位高兴,若是有情人终能成眷属,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要知道,红雀乃是离仇别苑朱子门的门主,她的目的尚且不知,可是她伪装的本事相较于易玄来说,只有更加高超,她这样不动声色地由衷祝福,便是薛忆霜听得高兴,古鸿听得也是安心。 易玄则见得三人寒暄完了,便说道:“几位快落座吧,今日我们不醉不休啊。” 而此时,厨房也开始逐渐上菜而来,据易玄所说,自家的厨子,乃是当今御膳房大厨的弟子,待到他日,也是要进御膳房为皇上做菜的,现如今趁着他还在世间磨练,便是花了重金请来,也好先行尝尝做皇帝的滋味。 而随即而来的,便是一坛坛的美酒,足足有八坛之多,拍开泥封,顿时是传来浓郁的酒香,叫人把持不住。 古鸿也是好酒之人,但是此时面对着易玄,便是也不敢喝,生怕是这之中有什么猫腻,只见得四人的酒碗被倒满了酒后,易玄便是端起酒碗说道:“来,先干一碗!” 说罢,只见易玄大口喝干了碗中的酒,薛忆霜与红雀便也不客气,只见二人也同时端起了酒碗,这倒叫古鸿心中不由一惊,忙阻止二人道:“这酒虽好,但是香醇之中又有什么门道还不得而知,还是慢些一点点喝的好。” 古鸿这话俨然就是又在暗地试探易玄,而易玄此时才是在真正的暗处,他便也顺着古鸿的话说道:“此乃陈酿仙露,若在此种掺杂了别的,便也是玷污了这酒,所以啊,每一坛,我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故而保证了这酒的绝对的纯与香,快些喝吧,定然不会叫你们后悔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中不知为何处?彷徨无措待对方。 之前古鸿是话里有话,显然是想要暗示这个酒当中是否存在猫腻,会不会这就是易玄已经决定要对付他们的手段了,毕竟古鸿之前莫名其妙地中了一次毒了,这显然已经叫他起了防备之心。 可是随后易玄的回答看似只是在吹嘘自己的酒好,但是却又好似在暗示古鸿一般,好酒不会掺杂任何它物,似乎若是在这好酒当中下了毒药,便也是对于这么好的美酒的浪费。 古鸿此时当真更加疑惑了,自己对于易玄的态度自打在公堂再遇之际已经有了刻意的疏远,甚至对他的称呼也重新改为了“易老板”,但是易玄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这事一般,一直以来都好似以往那样,让喊着“古兄弟”还做出一副友好的态度,但是对话间,又好似一直在对古鸿的暗示做着回应,这不免叫古鸿怀疑起来,莫不是这易玄已然知晓自己知道了一切? 这可当真是越想越奇怪,可也由不得古鸿多想,只见得薛忆霜闻到这浓浓的酒香早已抑制不住了,她酒量不好,但是一直以来,却从未对于美酒有过排斥,反而遇到好酒便是一定要尝个遍一般,只见得她闻言附和道:“就是,古鸿你发什么神经?自打我入狱以后,你胆子都小了那么多,那只是意外,而且这不,易老板都赔里了。”说着,便不由古鸿阻止,端起酒碗就是大口饮尽了那碗中的酒。 古鸿见状身子都猛然坐直,但是又无法阻止了,毕竟酒已经尽数下了薛忆霜的肚子,还没等他说话,便见一旁的红雀也是端起了酒碗慢慢喝下了这一整碗的酒。 眼看着二人喝完酒之后,古鸿不由急道:“你们,你们,怎么样?” 此时的古鸿当真还是不敢主动说破事情,便只能拐着弯询问情况,这倒是叫薛忆霜产生了误解,当古鸿是在询问这酒如何了,只见她自顾又满一碗说道:“太不可思议了,酒香浓郁,入口香醇,但是好似喝下以后一点酒意都没有。” “哈哈哈哈”只听易玄闻言当即说道,“这就是好酒的妙处,酒浓却不醉人,唉?古兄弟,你怎么还不喝?” 听得易玄问自己,而薛忆霜与红雀又都看向自己,古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是见得薛忆霜与红雀喝完以后精神都完全正常,没有晕眩没有难受,甚至可以说比之前更加神清气爽,一时间也就安下了心来,心道这易玄倒是应该没有骗自己,这酒看来还当真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想到此处,古鸿便故作镇定,对着三人微微一笑,便是端起酒碗对着三人一一示意以后,便是一口而尽。 话说古鸿喝酒之时还是这般想的,他便是先运起内力,稍作防备,若此酒当真有什么问题,便是能够第一时间用内力将腹中的酒水尽数逼出,但是,意想不到的是,在这酒刚刚入口之际,他便一时间愣住了,在感叹这酒当真如此美味之际,便是不知不觉连连下咽,顷刻便喝干了这一碗酒。 “怎么样?”但见古鸿也是一饮而尽,易玄便笑着问道,“我说这酒醇香无比吧?是否还合了古兄弟的口味?” 古鸿闻言顿时莫名尴尬,毕竟此时防备之心不可松懈,可是这酒当真是好得难以形容,面对着早晚要兵戎相见的易玄,古鸿不由得也是心中起疑,他现在也感觉到了这酒下肚后确无异样,看来自己当真是多心了,可是他便又不明白,这易玄为何如此铺张,既然不害他们,还拿出那么好的美酒,自己当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暂时不想,古鸿心中想着,但是此时他才发现,薛忆霜早已又是一碗喝下,甚至与易玄聊得正酣,想来是这易玄的和善与大方,便是从来没叫薛忆霜提防过他。 算了!古鸿莫名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自己来之前都说了,便是舍命陪君子,他也想要看一下,这个易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便也不再犹豫,也给自己又满一碗,随即喝了起来。 要说这酒当真是好酒,浓烈而不蛰舌,醇香而不刺鼻,味甘而不醉人,十坛下肚,便是薛忆霜也没有浮现多少的醉意。 而此时的天色早已变暗,一轮明月高挂枝头,几只夜莺还在不住地吟唱,一副平和安详的样子。 只见得易玄看了看酒坛中的酒竟都已经喝完,便是爽朗一笑道:“真想不到,这十坛酒,没得也这么快!也罢也罢,今日既然已经尽兴,不妨就早些休息,明日若你们还无法离去,那我们就继续把酒言欢!” “那易老板,明日,你至少得拿出二十坛美酒了。”虽说薛忆霜没有醉得像之前那么厉害,但是好歹也喝了那么多,头晕眼花还是有一些的,只见得她闻言起身,身子打着晃儿对易玄说道。 “一定一定!”易玄闻言,好似也十分高兴一般地说道,“莫说二十坛,五十坛也有,只要几位高兴,便是直接去我的酒庄都行!” 眼看着酒意慢慢地浮现,古鸿还是忙起身去搀扶薛忆霜,随后对着她说道:“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此时的薛忆霜由于与古鸿心结解开,开朗不拘的她,自然也心中愉悦很多,更是借着酒意,猛然一扑到了古鸿的怀里说道:“好啊,休息,你抱我过去。” “这”虽说古鸿也知道,薛忆霜这是借着酒劲故意为难,说是为难可能言之过了,可能只是一种高兴之余的撒娇方式罢了,但是却还是弄得古鸿好不尴尬,一边是红雀,她此时也是有些酒意朦胧,正红着面庞,坐在那儿透气,而那便的则是随时可能与自己撕破脸的易玄。 但是也由不得古鸿不答应,他明白,可能薛忆霜压抑那么久,如今终于得以释放,便是由着她来便是,更甚者,古鸿还是顾及薛忆霜那说风就是雨的急脾气,真怕一个拒绝,可能又会当场给自己甩脸色看,现在她喝了那么多酒,要是又做出什么自己一时无法控制的事来,那就当真麻烦了。 想到此处的古鸿,也只得微微点头,在薛忆霜死死不放靠着自己之下,一把将她抱起,随即便对着易玄说道:“还望易老板引路。” “小留!”易玄闻言当即点头,喊来了小留,便是带着几人一同前往那厢房。 古鸿知道,可能一时间要说是说不清楚了,而且那厢房的地方还要陈阳和许蓝在,虽然也不知为何,自己本也在酒桌之提防二人忽然杀出,但是一直不见二人,道是会不会二人已然离去。 一路跟着小留而走,古鸿抱着薛忆霜慢慢跟着,而薛忆霜则是难得显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依偎在古鸿怀中,红雀则在易玄的陪同之下在后面跟着,却是在古鸿身后不住地互相使眼色。 好似红雀亦或是叫易朱的这个门主,也一时间弄不明白这易玄是意欲何为了,二人知晓古鸿其实一直在防备,而且他听力又是极佳,便是不敢开口说话,而是眼神互相交流着,只见得红雀皱着眉头瞪了一眼易玄,易玄则微微一扬嘴角,好似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般地自信。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那厢房一带,果不其然,正是白天古鸿无意撞见陈阳与许蓝的那片厢房,而此时只见得厢房之处毫无烛光灯火,似乎也没有任何动静,好似陈阳与许蓝当真已经不在此地一般。 古鸿见状,终是慢慢褪去了内力,其实一路之,为了防止突发情况,他便是不住地运着自己的内力,可是此时,都见得那小留开了房门掌灯火了,也不见得有任何动静,他也终是放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安。 小留一开开了三间房门,都掌了灯,便退到了易玄的身后,而易玄便也不客气道:“在下还要回书房做账,就不打扰几位休息了。”说罢,便是拱手抱拳施礼后便自顾离去了。 眼瞧着易玄在小留的陪同之下当真直接离去,古鸿看着他那背影,不觉还是有些莫名,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相信,易玄就这样什么都不会做,他可是见识过出手狠辣的易青,还有自负的崔白,更是跟离仇别苑的数十冷杀手交手过,但是这个易玄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着,只听红雀对着古鸿稍稍施礼道:“那古公子,红雀便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古鸿闻言,便也对着红雀点头回礼,待到红雀进房关门熄灯以后,这才抱着薛忆霜进了屋,这也才察觉,此时的薛忆霜竟已经靠着自己的怀抱,沉沉地睡去了,好似现在的她没有了心中的烦恼,又是在意中人怀抱之中,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只见得她脸颊泛着饮酒后的红晕,嘴角微微扬起,长长的睫毛还有些颤动,却是睡得香甜。 “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样的梦呢?”古鸿见状不由轻叹一声,便是把薛忆霜抱入房中,安置于床铺之后,熄了灯,方才离去。 关房门,古鸿抬头望着一轮明月,心中的思绪不由涌动,他一直很是提防那易玄,可是这大半天下来,便是再无见他有任何要伤害自己的举动,想到这儿,古鸿的心非但没有安下,倒是愈发紧张起来,正所谓暴风雨前将有一片宁静,莫不是当真也是如此? 想到此处,古鸿不免就这般站在了回廊之中,院中的夜莺似乎叫得也累了,便是扑腾翅膀,在月色之下飞翔起来,眼瞧着这夜莺飞翔,古鸿不由想起那易玄离去之际说的话,回想今日一日之中与自己的对话,不免又叫古鸿豁然开朗起来。 因为他也一直在纳闷,自己和陈阳和许蓝的冲突,定然会传到易玄的耳中,那么必然他也是会知晓自己已然知道易玄离仇别苑门主的身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易玄这一番的举动究竟是何意呢?想来想去,古鸿不由得心头一紧,似乎他好似明白了一些。 “书房?”古鸿嘴中念叨一句,确实,易玄这话看似很合乎情理,但是他分明着重告知了自己将会所在的地方,难不成他这是在暗示自己过去? 想到此处的古鸿,不由得暗暗下了决心,终是快步离开了厢房之处,径直前往易玄的书房。 但是要说古鸿怎么识得那书房所在呢?这倒也当真叫他为难,古鸿这个路痴之人,找个出口都毫无头绪,又怎能一下子找到厢房呢?所以,他的第一想法便是,出了回廊,就径直跃房顶,逐一查探,想来此时天色已晚,府中会彻夜点灯的地方定然不多,既然是在书房做账,那么亮起灯火的屋子必定就十有是那书房了。 古鸿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脚步,准备一来到开阔之地,便那屋顶,可是,他还当真就小瞧了易玄,只见他刚一出回廊来到中院之所,方才想要一跃而起,便见得拐角之处忽而一点火光闪动,随即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不等古鸿疑惑,便听那个人说道:“古公子,易老板说了,若是找不到地方,也无需房找寻,便是由小子为你引路便是。” 这个声音可当真是耳熟,又随着人影的靠近,古鸿也不用再辨认,这便看到在那烛光的照耀之下,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出现在古鸿的眼前。 “小留?”古鸿当然识得此人,便是这个门童午还引他看了府中的后院,方才又是他一路引路,这看来虽然年纪很小,可是当真深得易玄的信赖。 听着古鸿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个小留也不答话,此时的他,俨然与之前的那个青涩门童的神情全然不同,虽然年纪还是这般,虽然面相还是稚嫩,可是神情与其语气宛若一个已然入世许久的成年人一般,只听他悠悠说道:“古公子不比惊讶,正是小留不错,易老板已经在书房恭候多时,便随我来。” 说着,只见那小留也不等古鸿回答,而是自顾转身离去,古鸿见状,便是将心一横,反正自己本来就是要去书房一探,既然这易玄早已安排人手等候,便也省了自己找寻的麻烦,这便快步跟。 书房倒也不是很远,好似只拐了两次,便见得前方一排屋子之中,有一间灯火通明,里面有个人影,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正坐在桌案之奋笔疾书。 小留好无犹豫地前轻轻扣了扣门扉说道:“玄哥,古公子来了。” “嗯。”只听里面顿时传出了一个声音,小留便没再多言,只见他轻轻一推将门推开,随即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请。” 眼看着门户大开,古鸿不免还是担心其中有诈,便是一阵犹豫,但是又听那小留说道:“古公子,这酒都喝了,饭菜也吃了,人也到这儿,此时方才担忧未免也晚了吧?” 小留这一句话,便是要告知古鸿,这么多的机会易玄都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古鸿等人的举动,必然不会在此时害他,也是打消了古鸿心中的疑虑,当然,打消的也只是一时,古鸿也明白,看来这易玄是有什么要告诉自己,才会如此,但究竟是什么,究竟会不会害自己,还当真是要等到他与易玄交谈完以后了。 想到此处,古鸿便不再犹豫,迈开步子便进入了书房,随即只见小留十分平静地将门关好,自顾离去了。 而古鸿,一进屋中,便是看到那古色古香的书房,颇有秦人的布局,一切都是席地而坐,而那桌子,正架着一本看似账簿的书本,易玄则是拿着一个空白的本子,对着那个账本便是在本子书写什么。 “坐吧。”易玄好似写得认真,便是头也没抬地对着古鸿说道。 这不免让古鸿心存不快,毕竟但凡是人,都渴望被人尊重,而如今这个局面,易玄让自己来,却表现得对自己毫不在意,这怎能不叫古鸿不快,于是这便说道:“你既然要我过来,那有什么尽管直言就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而易玄闻言,却是用笔杆末端蹭了蹭自己的额头叹道:“哎呀,这个账我搁了数日,竟乱成这样,有那么多人等着要吃饭养家呢,我还是先做好账,以免错发c少发他们的工钱为好,你说是吧?还就劳驾稍稍再等会儿吧。” 易玄的话义正言辞,好似叫古鸿也没有反驳的理由,易玄到了此时,竟还表现出一副善良大老板的姿态,但是他的话却也没错,毕竟那些人古鸿不清楚是不是也是离仇别苑的人,所以,还是抱着平等心看待,都是不容易的,何必苦了他们呢? 就是这么想着,古鸿方才强压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桌案前,盘腿而坐,眼睛却未曾离开易玄半分,不仅是等待,还依旧是防备易玄的每一个举动。 可是不想,易玄就当真这么平静地对着账本写写画画,蜡烛从整整一节,烧得只剩下一小段了,终是放下了毛笔,对着账本还未干的墨迹吹了吹后,将账本一合,摆在一边。 古鸿以为他这就要开口了,不由得是将已经有些疲劳的身子动了动,可是不想,易玄却摆手说道:“先不急,马。”说着,便是从一旁的方盒当中,取出一根崭新的蜡烛,随即一边再旧蜡烛引燃替换,一边好似对古鸿说又好似自言自语道:“我这人啊,常常忙得会忘了时间,所以就总备着好多些蜡烛。” 古鸿闻言也未曾理他,但是本来都坐困的他精神又猛然恢复,毕竟该要说的事情,终归是要开始说了。 而易玄便是更加没有再作拖延,只见他换好了蜡烛,将那一小截还在燃烧的蜡烛吹灭摆放在一旁以后,抬头看向古鸿,对着他说道:“久等了古兄弟,看来,你的耐心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月下烛光微微弄,桌前人心静静动。 眼看着易玄好似平常聊天一般地对着自己说道,古鸿心中不免依旧有些不解,因为现在任凭自己如何猜测,终究是无法看透易玄的心思,但是事到如今,古鸿也明白这便不是自己能想的了,于是,他便也端坐桌案之前,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倘若我的等待当真能让那些辛苦工作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便也是值得的。” 易玄好似当真是十分欣赏古鸿一般,只见他听得也是两眼放光,甚至直接笑出了声道:“好啊,我果然没有看错古鸿兄弟。”笑够几声后,便见易玄又说道,“我自小孤苦,便是幸运得了这家以前主人的收养,才能有如今的钱财,所以我是明白钱的重要性,自己够花就行,别的嘛,便是能多些付给伙计们就都给了。” 真想不到,易玄还当真就顺着这个话题讲了下去,可古鸿又哪儿是来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的,于是,便想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而切入正题:“看来你确实是一个好老板,但是为何却要为虎作伥呢?” “为虎作伥?”似乎易玄也对于这个形容有些诧异,不由问道,“哪个是虎?又哪个是伥呢?我想你是否是误会了一些事?” 听易玄的意思,看来他也终于是要开始与古鸿说起了应当在此时说的话题了,只见得古鸿说道:“我误会什么了?你们重伤他人,刺杀王忱,你们这样的人,难道还是正吗?” 既然话已经正式说开,古鸿便不再掩饰,因为他也明白,纵使说现在还遮遮掩掩也没有意义,毕竟易玄这一系列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告知自己有些事情都已经知晓,那便明着说来,所以这才直言不讳起来。 但是他的话显然没有对易玄造成什么影响,只见得易玄闻言便是将头探向古鸿之处问道:“那我问你,什么是正?什么又是恶?” “行正之事,做正之举便是正,作奸犯科,便是恶。”古鸿闻言,顿时毫不犹豫回答道。 只见得易玄闻言哦了一声,随即反问道:“不愧是苏州最有名气的探案高手,确实如你所说的,这个世道,这样辨别对错确实没有问题,但是我再问你,八大门派合力围剿流江派,熟是正熟是恶?” “一切皆因谈年起,都是因为流江宝匣,那本是流江派的东西,他们企图占有,那便是恶。”古鸿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由说道。 易玄点了点头后,又继续问道:“王忱为门派报仇,杀尽当时前来追杀的众人,又怎么讲?” 这个问题,其实古鸿也心知肚明,而且由于八个门派之中,自己的雪月派并未参加,所以好似也显得自己的话还是比较理直气壮的,只听他这么说道:“灭人门派,诛灭全门,追杀至斯,若不还击,岂能存活,虽然杀尽来人确实过火,但是为求自保,面对屠刀也并未当真不能还手!” “你说的是律法中的吧?”只听易玄闻言想了想后说道,“那既然如此,如今八个门派都已然平和,王忱却又突然冒出诛灭各个门派,又是如何之说?” 易玄一字一句,言语紧逼,这真也叫古鸿是有些逐渐犹豫起来,在这一点,他确实也是比较纠结的,要说王忱在这件事上全程都算是一个受害之人,本来纵使杀了那么多人,至使自己成为了江湖当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流江魔屠”,但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他既然已经复了仇,还要步步紧逼,确实是他的不是了。 想到此处,古鸿不由开始思考起来,易玄也不多言,便是任凭古鸿思考,好似也想看看,在这番问题之后,他能如何回答,可是古鸿即便有精明的探案头脑,却不是巧言善辩之人,只见他苦思一番后,也一时说不圆这个话语,但是心中对于易玄的好奇又是油然而生,不由还是开口问道:“这便是王忱的私事,至少他在这途中,只是遣散,并未伤害其他门派当中一人,倒是你们,却是穷追不舍,赶尽杀绝,你们又是意欲何为?这才是现在的关键吧?” 既然一时间回答不了,古鸿索性把这犀利的问题又抛回给了易玄,便是要看他如何解释,同时又可以探得这个离仇别苑的真正背景。 可是,易玄闻言之后,好似并不紧张,也不慌乱便说道:“自然是有仇恨了,什么仇恨这我还当真不能跟你说,可是你的言语却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古鸿听易玄有意隐瞒,便也知一下子恐也问不出什么头绪,倒不如顺着他的话,再慢慢打探虚实为好。 易玄则说道:“你有想过吗?虽然王忱为了自保而不得已杀了那些追上他的几个门派中人,而且他们门派也并未再度追究此事,但是,他们的家人这一辈子如何过得?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家中待到顶梁柱,或为父、或为子、或为夫,失去了他们的倚靠,那么他们的家人这么多年便又是如何?” 古鸿闻言,心中不由大惊,随即脱口而出:“你们都是那些人的家人吗?” 确实,这个问题古鸿自己也没想到,要说杀人偿命这是法律,可是江湖恩怨,若非官府受人之命,便可以不管不顾,那么他们的家人可能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所以,要说出了八大门派之外还有谁会这么恨王忱,也就那些被杀之人的家眷亲属了。 可是不想,在听闻古鸿的问题以后,那易玄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不,我们并不是那些人的家人,我们的仇恨,远比这个还要大。” 显然,他的话语更加勾起了古鸿的好奇心,但是又是十分明确地告知了古鸿,自己的身份,离仇别苑的真正背景,是绝对不会与他说的,古鸿也不是这么钻牛角尖的人,相反,自小就面对各种案件的他,更加愿意去靠自己发现一些秘密,所以他也不会纠结此时易玄到底是有意不告诉自己在卖关子,还是根本就是在骗自己,他想着,早晚便会靠着自己查出真相的。 所以,他也没有追问,而是一摊手说到了关于自己的问题:“那么关于我呢?自打遇到了崔白以后,我也知道了你们定然也不会放过我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有那么多机会杀我,为何还要到现在跟我坐在这里谈这些?” 有些事情,没得聊自然就不必再说,就好比离仇别苑与王忱之间那无法说清的仇怨,那么自己的事情可能就是唯一现在还能讲的了,古鸿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了。 果然,易玄听闻此言后,便是仰头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对着古鸿说道:“你三翻四次阻止我们行动,自然已经引起了我们的敌视,这点无可厚非吧?” “嗯,无可厚非。”只见得古鸿点了点头说道,“毕竟王忱与我有授武之恩,我定然也不能就此袖手旁观不是?” 这回换做了易玄点头道:“嗯,无可厚非,哈哈哈哈,但是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杀你呢?” “洗耳恭听。”古鸿也不语易玄多言,他要是能猜到,早就可能已经逃脱,亦或是直接将这易玄给击败了,哪里还会如同现在这般,看似那么悠闲地坐在这儿秉烛夜谈呢? 易玄也不犹豫,便是打量了一下古鸿,随即说道:“你知道我们是师承何处的吗?” 古鸿不想,易玄虽然不愿意说出离仇别苑的由来,但却是要告知自己这些人的经历,既然如此,肯定易玄此次找他交谈的目的也是在此,故而也不犹豫,便是微微摇头说道:“我都说了,我对你们一概不知,但是既然坐到了这儿,你但讲,我便听着。” “果然痛快!”易玄自始至终都还是那一副洒脱老板的样子面对着古鸿,只听他此时又笑了起来,而后便对着古鸿说道:“我们都是故而,便是打小就是为了寻王忱复仇而存在。” “那你们可真可怜。”古鸿闻言,便如实说道,似乎根本也没有多想些什么,好像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一个不愿意被执念所束缚的人,还记得自己为何踏入这个江湖,就是由于那次与王忱的对话,让他对于这个江湖产生了好奇罢了,而他,也明白,这就是自己的执念,虽然被牵扯到了这一桩桩其实根本不输于自己的事件当中,可是自己却又是那般的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可能也是一种执念,其实他自己也挺苦恼,但就像是一根深深扎在自己心头的尖刺一般,便是拔也难以拔除,索性就一路走到黑好了,可是,他又明白这种执念产生所带来的痛苦,所以听闻易玄刚刚说出自己小时候的遭遇,便是如此说道。 而那易玄,似乎也没有被古鸿的话语所震惊,而是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可不是吗?这是一种执念的痛苦,我说了,我们很恨王忱,但是他的武功太高,我们人丁稀少,又没有正统武学,所以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那你们的武功又是哪里学来的?”只听得古鸿问道。 只见易玄指了指自己的桌案,随即说道:“我说了,我们都是孤儿,所以,要想习武,就必须有一定的机缘,纵使没有,便是要靠一些富商老板去为我们买机缘了。” “富商老板?你是说你的养父?”听易玄这么说,而且又看他指着桌案,显然就是暗示自己的这个养父,便是帮他找寻武功之人。 而那易玄显然也是在确认自己的话语,只见他点了点头后说道:“他只是其中一个,我们这帮人,最开始就是由一群富商组织,每个富商分别带几个小孩前去寻求武学,寻到的武学便传授给我们,当然,这些武学大部分并非出自名门正派,但是却也不弱,所以富商们就把这些武学秘籍或者师父请来,教导我们,我们有十几二十个小孩,每一个学得一门功夫,稍加时日,自然便是会各有成就,而有了成就后,便逐渐开始在江湖上秘密行动,寻得一些江湖中人加入,暗自壮大势力,就好比陈阳与许蓝之流,他们并非与我一同长大的那群孩子之一,而是我们近些年暗自招募的一些江湖散人。” 其实古鸿闻言倒也觉得不怎么意外,毕竟他听到这儿也想起了陈阳与许蓝的嘴脸,虽说离仇别苑他见过十七八岁的易玄,二十五六岁的易青与崔白,但是他们毕竟也都还算年轻,这些年龄差异都不算什么,可是他们两个已经看似过了不惑之年,要再往前推到他们小时候,恐怕王忱都还未及出世呢。 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古鸿自然已经问起:“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何意?” 易玄不想古鸿这么快就问道了关键点上,便也不再说自己的身世,亦或是自己的感叹,这便说道:“我的义父,却是在教会我武功以后,便开始后悔了。” “后悔?后悔将你引入这条路吗?”古鸿闻言下意识问道,虽是下意识的反应,却不料易玄闻言是眼前一亮,不由说道:“你真的很聪明,而且很有趣,没错,就是后悔了,他不想我同其他人一样,被这仇恨束缚,所以便是带着我行善,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也是我为何至今为止一直留在应天的真正原因,我也不想平日里受我养父恩泽的人突然之间没了庇护罢了。” “那你又怎么会成为离仇别苑的人呢?”古鸿闻言不由好奇道。 只听那易玄闻言,那轻松的神情顿时收敛了起来,随即出现的便是一种无奈与惆怅,只听他垂下头看着那又已然少了两分的蜡烛说道:“我的养父负责的孩童一共有三人,便是最小的三个,所以离仇别苑相对会少来与他联络,故而他便趁着这个空档,送走了两人,当然去了何处我也不知道,留下的只有我一人,可能是他也确实膝下无子的缘故吧,所以我就当是他不舍了。” 说到此处,易玄又抬起了头,对着古鸿说道:“但既然留下,我便依旧要学那武功,其实我骗了你,我并非天生神力,其实那也是一种武功罢了,叫做‘恨天无把’,是能增强自身劲力的武功,就像是你的武功一般,只不过这当真只是一种力量而已,没有其他攻击招数,当然,我还学了其他的武功。” 这好似并非重点,易玄也就几句带过,古鸿也是点头听着,而易玄便说道:“然而,就在五年前,离仇别苑终还是发现了我养父的行为,故而派人将他暗杀了。” “什么?”古鸿闻言当真惊讶万分,“你们连自己人都杀?” 易玄则苦笑着摇头说道:“他们的执念与恨意早已根深蒂固,完全不像我的养父这般,所以,既然我养父有意收手,便是直接派人将他处置了。” “那你……”古鸿闻言,不由惊讶问道,却见得易玄又看着那个烛光说道:“我当时其实在场,眼见着杀手杀了养父,却也无能为力,毕竟那时候我还小,武功也只是初成罢了,他们并未直接将我杀了,而是把我带回了离仇别苑。” 古鸿此时不再作声,好似已然被易玄的话语吸引一般,便是默不作声,死死盯着易玄听着,而易玄见古鸿不语,便是自顾继续说道:“其实我为何练武,养父也早已告知,故而我心中也对于此事有所明白,但是毕竟与王忱的仇恨又是不假,而我那时候太小,便是无法取舍,为了保命,我便是在离仇别苑,与首尊表达了忠心而得以归来,随后一两年,我的武功精进,又继承了养父的财产,故而终成为离仇别苑的一个门主。”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究竟又是想要我做什么呢?”听着易玄的话,古鸿好似明白了,易玄当是有求于自己,不然费那么多口舌又是何为呢? 易玄听闻古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说道:“当然,这事也是我再三考虑以后的决定,因为我早就听闻你的事情,觉得你很有趣,一个破坏了易青哥计划的无用小子,却转身成为能打伤崔白哥的江湖高手,所以在客栈之中,得知你就是那个古鸿以后,我便想试一试你。” “试我?怎么试?”古鸿闻言,不由问道。 只听易玄说道:“我便是叫人嫁祸致使薛忆霜入狱,随即又埋下种种线索,本想看看你是否当真是那般聪明,还是只是个愣头小子。” “果然是你!”古鸿闻言,顿时一拍桌子坐起身子怒道,“你可知道,薛姑娘因为此事,受了多大的苦痛吗?还有,那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你竟为了试探我,害了那二人的性命,你可知,你这么做,可是比那些山贼土匪又有多大的区别?” 听得古鸿这般义愤填膺,易玄不由微微一笑,随即摆手示意古鸿坐下道:“你先坐下,听我说完。”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与你无话可说,今日我虽无法拿你,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能逍遥法外,国有国法,你这是幕后主使,理当问罪!古鸿就此告辞,我与你,没什么可谈的了!”古鸿越说越气,在他心中,这种作奸犯科的罪人,怎能还如此自然地逍遥,这叫自己无法接受,说罢,便是转身就要走。 “你这般不怕害得牵连薛姑娘与红雀姑娘?”不想,易玄在身后也没有阻止古鸿,而是平静地这般说道,听得古鸿是气得浑身发抖,不由地转身一把掐住了易玄的脖子,对着他说道:“你要冲冲我,以她们为胁又算什么?” 古鸿出手迅捷又是力道刚猛,这一把下去,顿时是叫那易玄面色涨红,但是好在还能说话,只听得易玄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要发怒或者杀我的话,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迟啊。” 眼见易玄虽然有些透不过气,但是也没有强行还手,而是认真地盯着古鸿,他的眼神十分坚定,似乎当中真有什么隐情一般,古鸿与他对望一会儿,终是考虑薛忆霜与红雀的安危,才强压火气,慢慢松开了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是险是运皆一念,是福是祸全凭鉴。 古鸿的手虽然松开,可是却没有挪开他的脖子分毫,似乎是因为,竟然自己都准备撕破脸了,那也没有必要再有什么客气,要想之前易青那一刀可是险些将他开了膛的,而那崔白更是阴险,还挟持薛忆霜,所以,他自始至终对于离仇别苑之人,都没有好的印象。 但是易玄好似对他这样也不是很在意,只觉得他松手了,便也就轻轻咳嗽了几声,随后便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他们两人都是离仇别苑的人。” “你说什么?”古鸿这倒是当真没有想到,可是他又不由觉得这是否都太巧了一般,随即便说道,“你可不要骗我!” “哪会?”只见易玄用手指轻轻抓着古鸿的手,随即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边缘挪开,这才说道,“虽说你觉得可能是死无对证,但是这却是事实。” 易玄说罢又坐回了桌案之前,对着古鸿问道:“坐。”但见古鸿闻言并未理会,只是默默盯着易玄,只等他继续说出真相,易玄也明白,古鸿这是还在防备自己,也可能一个不当心,便是又要动手,但是也没在意,这便继续说道:“你以为,就凭尤政这样的为人,我会这般庇护他吗?” 古鸿闻言,当即也想到了尤政在这个县中的风评,确实是叫人十分厌恶的,起先他以为易玄这是有意袒护,但是却听易玄又继续说道:“我自打得了这门主之位以后,首尊为了防止我会随着我养父的脚步,而在名义上派了一个副手给我,就是尤政。” “实际是监视你的?”古鸿闻言,不由也是往那个方面猜测过去,果不其然,只见得他刚一说完,易玄便已然点头称是:“没错,古兄弟果然一点就透,所以,他虽尊重我不敢把我怎样,但是其实他也明白,我不但要保护他,而且还不能让他出事,一旦出事,就表示我是有可能叛,所以这也是我为何一再保他的缘由。” “那么王春呢?”古鸿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王春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分明与那尤政有仇恨,那又如何也是离仇别苑之人?” 古鸿的疑问好似又在易玄的意料之中,只见得他好似根本没有思考一般,就直接顺着古鸿的问话就说了出来:“你想一下,尤政随我来了应天已经好几年了,那么他虽然平日不在我身边,可是却是基本也不会离开应天,但是他既然是我的监视者,他又怎么实时将我的动向告知给首尊?” 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当然,尤政是否会离开应天,他自然不知,可是听易玄这么一说,不由也想道:“那么就是说,尤政再会把与你们首尊禀告的信函交由王春手中?” “没错?”只听的易玄说道,“王春乃是本地之人,一举一动自然也不会引起我多少的注意,所以,我也是半年前方才发现,王春竟每两个月都会离开应天两日。” 古鸿闻言便问道:“离开两日?那离仇别苑离此处也不远啊?” 听得古鸿这么一问,易玄便微微一笑道:“诶,古公子,不要试图套我的话,我就跟你讲明,离仇别苑别看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声,但是他们的眼线却是遍布整个中原,所以王春应当是前往了附近的情报点,将信函转交罢了。” 古鸿被易玄一言道破自己的心思,也并未觉得尴尬亦或是气馁,毕竟他也只是顺着易玄的话想要从中知晓些什么,但是看着易玄好似早有准备一般,确实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但是这基本与他也无太大干系,想想也就姑且当做是真的好了。 而此时的易玄见古鸿这般,便说道:“所以,为了试探你是其一,而为了一举除掉我身边这两个眼线才是其二。” “如果他二人为了能顺理成章不被人怀疑地接触所用的计策当真如是的话,那么看来你却也算是大胆地利用了他们一回啊。”古鸿由于心中决定姑且信任易玄,便也会顺着他的话语将易玄的想法逐渐猜测出来个大概。 而他虽然没有直言,倒是易玄闻言竟差点忍不住心中的兴奋而拍案叫绝了,不过由于此时天色已黑,外面都一片寂静,而且两人又是私下会面,便是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道:“我只说了这么一点,你竟就已经猜到了?” 古鸿本来其实挺谦虚的,纵使屡破奇案也从未吹嘘过分毫,可是此时不同,面对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易玄,他便装也要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自建他闻言便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这有什么可难的?我也知晓他二人之间的梁子,若都是演戏的话,你为了执行首尊刺杀我的任务,便是叫他家伙给我亦或是薛姑娘,那么为了不暴露王春的身份,他也必然只能如此执行。” “说得没错。”易玄此刻两眼放光说道,“我只要将任务放在首要,他纵使如此,便也不得不去做,反正都是我的主意,若是真的杀了你,对于他来说,也是功大于过,而且依照他的为人,我想也不会年纪同僚之情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啊。”古鸿闻言不由叹道,但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言语,转而说道,“一石三鸟,你也成功将我击落了。” 易玄闻言,便是轻轻一笑,随后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可哪敢啊,我只是稍稍请了古兄弟入府一叙罢了。” 听到他这话,古鸿便又一次冷哼一声,神情颇为不屑道:“请?你若不是将红雀姑娘先行带到了此地,你便是拔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来啊。” “谁敢拔刀架在你脖子上,那恐怕就是不想活了吧?”易玄闻言不由笑道,当然这是一句半打趣的话,此时可能古鸿自己不知,其实古鸿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行列,虽说不是登峰造极,可是快如飞鸟,力入巨象,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可以与其匹敌呢。 当然,这话听在古鸿耳中,就全变成了一句玩笑话,但是他又哪里有这个闲情与易玄开玩笑,这便说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古鸿此时听完了易玄的解释,就如同之前想的那般,虽然死无对证,但是也没有全然不信,毕竟易玄的话虽说模棱两可,但是还是相对比较符合逻辑的,所以,他依旧是姑且一信的态度,却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的耐心,这便开门见山就要易玄告知自己他的目的。 而易玄也觉得好似该说的题外话也都说了,只见得他闻言并未答话,而是拿着蜡烛站起了身,随着古鸿说道:“随我来。” 只见得易玄说着便是一抹一旁书柜之上的瓷瓶,就好似有些人屋中常有的安格一般,他的书柜也如此这般慢慢打开,随即,一条笔直的地下走廊呈现在了古鸿的眼前。 此时的古鸿见状,在惊讶之余却还是有些忧心地问道:“去要我随你去哪儿?” “害怕吗?”易玄率先拿着蜡烛,已经走进了那个暗门之中,随着往下的阶梯走了几步转身看着古鸿。 古鸿眼见着易玄好似有些嘲讽地看着自己,又是一股倔劲儿上涌,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易玄总不至于是要他死个明白吧?而且话又说回来,虽然自己尚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是否当真如易玄所说,有这么厉害,可是他却也自信,若是在暗处易玄要动手的话,自己依旧能将他拿下,所以,古鸿前思后想,还是跟了下去。 当然,易玄其实也是料定,古鸿虽会犹豫,但是还是定然会跟来,便是见古鸿刚刚往里走来,便已经转身自顾下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我走前面,后面你自己小心些。” 这分明就是一种挑衅,古鸿闻言便想到,毕竟将后背露给了自己,却还要叫自己小心,这便是嘲讽古鸿之前下地道之前的犹豫,可是里面会不会当真出现什么机关以及安格,古鸿却也不敢怠慢,只见得他双拳握紧,虽紧紧跟着易玄,但是迈出的步子,俨然已经沉重有力,好似他将身体全部包裹上了一层真气,便是任由何人地方出来的突袭,自己也是可以应付。 但古鸿好似又有些过于小心了,这条地道很长,由于二人都是慢慢行走,所以走的时间自然有些久了,可这不能否认,这个地道当真是十分的长,就好似古鸿这般在外的街道之上都难以分清方向之人,在这地道下面一走,纵使没有拐几个弯,却已经分不清东安西北了。 就在古鸿走得有些不耐烦想要问易玄到了没之际,只见得前方忽然可以见到一排径直往上的楼梯,而易玄则出了一口气,对着古鸿说道:“终于到了,古兄弟,可以将内力收起来了。” 古鸿闻言一愣,想那易玄原来也早就发觉了古鸿一直运功防备,不由也暗暗有些惊骇,真想不到竟从入了应天见得易玄至今,都比他棋差一招,自己做什么好似都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一般。 于是,古鸿也不再多做无用之功,这便慢慢收起内力,全身的真气也就随即慢慢散去,而此时易玄则已然慢慢踱步上了阶梯,刚上得阶梯,也不知易玄碰了何处,就见眼前豁然开朗,一间书房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咦?”只听得古鸿看到这个书房不由发出一声惊奇之声,只见眼前的书房,好似与方才的书房别无不同,一样的秦汉桌椅,一样的书柜,一样的陈列,便是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主桌之上的案前,没有易玄方才做的账目账本。 只听古鸿环视一圈以后便问道:“你为何要将书房布置如同方才那间一般无二?” 易玄闻言,其实好似又想赞叹古鸿竟没以为是走回了刚才的书房,毕竟这样的愚人他也见过不少,可是古鸿却眼光独具,看出了那唯一与之前书房的不同之处,但是易玄便也没再夸奖古鸿,因为他也明白,此时再夸倒是当真侮辱了古鸿的智慧,他可是诚心佩服古鸿的智慧的,但要是不住地说出,那就显得有些虚伪以及别有用意一般了,于是,他便也不再多言,而是直接回答古鸿的话语道:“这是个人喜好问题罢了,还无需多做考究,不过古兄弟,你可知这里是何处?” 要说这个地道虽然笔直,但也只是由于太黑,石壁又是笔直光滑,叫人有些错觉罢了,其实古鸿还是有感觉的,方才走的那条地道,是有弧线的,只是不那么明显罢了,而古鸿之前也确实好奇过将要去哪里,可是就当他见到这个书房,又确定此书房并非之前所见那间以后,便已然心中有数,随即便开口说道:“这想来,才是你自己的府邸吧?” 这倒并非古鸿猜的,因为虽说他方向感几乎全无,但是距离感还是十分敏锐的,又是练就轻功以后,更是对距离能十分准确地把握,而且他此时又知晓了地道是存在弧线的,故而就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依照距离,他们走的路应该早已超过了易玄之前府邸也就是他所谓养父生前的府邸,那么既然出了府,如果还能见到一间样子相似的府邸的话,那就是与易玄养父府邸背对背紧紧相靠的易玄自己的府邸了。 而易玄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说道:“哎呀,我的这些小把戏,在你面前当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啊。” 古鸿可不管这是惊喜还是惊吓了,他只是关心,易玄为什么好好的,又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府邸,于是也就问道:“既然我猜的没错,那你便该告知于我,你为何要带我来此?” “我带你是来见两个人的。”只见得易玄似乎并未有在这间书房逗留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向门口,将门打开,却见屋外一片漆黑,唯有烛光浮动,可以看清就近的事物。 见得易玄开门出去,古鸿也只得跟了过去,这一出屋子他才发现,这个宅子的布局,竟好似与之前的那个宅子一般无二,自己也曾跃上强看过,竟怎么没有发觉?想到此处,古鸿不由细细回忆了一番,这才恍然道:“一个院中是竹林,另一个则是樟木林。” 听得古鸿自语,易玄便说道:“看来,为了查案,你是进过我的后院了啊。”不等古鸿回答,易玄便又说道,“不错,这个屋子布局与之前的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由于养父喜欢竹子,便是在后院前院都种植了不少竹子,而我却喜欢香樟,故而在建的时候,唯一动手脚的也就是院中所种植的树木了。” “这又是为何?”古鸿闻言,不由还是有些好奇,终于是主动问道,毕竟这么有钱的一户人家,在住房布局之上完全一致,难不成是请过什么风水大师来测算过?亦或是…… “我很崇拜我的养父。”不待古鸿自顾想着,易玄便已经告知了他答案,“养父对我恩重如山,又因为他的想法与追求,我只是在成了门主以后,不愿意在他府上行离仇别苑之事罢了,所以才就近买下了这一块地,依照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格局重新建了一座罢了。” 古鸿闻言,便也没有再多问了,毕竟他知道,这个易玄好似智慧非常高,而且善于算计,果然如同之前陈阳与许蓝谈话中所说的那样,易玄这人,确实有他恐怖的地方。 而想起陈阳与许蓝,古鸿心中又不由一愣,心道这二人又去了哪里?难不成是已然发现自己的行踪,便急着回离仇别苑报信去了。 正当古鸿想着,便见得易玄一把将身旁一扇门推开,烛光照耀,竟影现出那屋子当中有两个手脚被绑,甚至嘴巴也被封上的男子。 “陈阳,许蓝?”古鸿见得二人,不由大吃一惊,将二人的名字脱口说出。 而此时的二人,好似在此也被绑了许久,便是已然垂头睡去,但是显然,被这么绑着,哪里能睡得安稳,仅仅是古鸿那一句声音不大的话语,便将二人吓醒。 二人闻声抬头,只见得易玄手持半支蜡烛,身旁站着的,便是自己恨之入骨的古鸿,顿时,二人竟丝毫不顾手脚嘴都被束缚,支支吾吾大声地喊着什么,只是听不真切罢了。 “你这是何意?”古鸿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了,看见易玄将自己门中的两个人竟绑在了此处,不由得是心头一愣。 而易玄则没有回答古鸿,而是自顾上前,一把揪下封在陈阳与许蓝嘴上的布条,顿时,二人得以说话,便大声骂了起来,只听陈阳说道:“易玄!你什么意思?为何将我们绑在此处?” “还有!”那个许蓝则望着古鸿说道,“你为何会与我门追杀之人在一起,难不成,你想要背叛首尊?” “他想背叛?”古鸿闻言,便急忙转头看向易玄,只见得易玄此时却丝毫没有慌乱,而是平静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乃是离仇别苑直系的部下,生来死去都是离仇别苑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首尊,背叛了,又何去何从?” “那你是什么意思?”只见得陈阳闻言之后,不由问道。 这便也是古鸿所想,因为听易玄的意思,好似确实又格外坚定,既然不会背叛,那么他此举,又是意欲何为? 但是易玄的心思实在是怪得很,便是叫古鸿也不敢妄自揣测,而易玄,便也好似并未有意隐瞒古鸿什么一般,只见他又转身对着古鸿说道:“我说过,与王忱不共戴天,这点却也没错,而且我也做不到背叛首尊,毕竟这也是我的宿命,可是,我觉得,你可以,所以,我希望借助你的手,将我们,将离仇别苑铲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算来多险多阻碍,竟是意外迫人念。 听到易玄的话语后,古鸿自是惊讶万分,但是好似又是情理之中,他此时才明白,易玄方才为何要告知自己自己养父的事情,但是想来又叫人觉得颇为意外,毕竟易玄也曾说过,自己与王忱的仇怨也是难以化解的,那么他这么说来又是意欲何为? 可不等古鸿开口询问,便已然听到许蓝破口大骂起来,许蓝与陈阳二人虽说不是如同那帮小孩一般,被首尊等人培养长大,但是也好歹是受了不少恩泽,看他们为离仇别苑卖命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还是有一定的忠心的,这两人呢,又是许蓝性格相对冲动,便才是他率先开口骂道:“好个易玄,你竟敢背叛首尊,你可要知道,背叛首尊的下场是什么?” 易玄闻言,则是默不作声,而陈阳便又接着说道:“你可别以为此时我们就会善罢甘休,你要不就杀了我们,要不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陈阳与许蓝虽说武功不济,但是一直以来面对这几件事情也都没有退缩,也算是一条汉子了,如今这么说来,想必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古鸿的问题被二人打断,便是又看向易玄,他倒也是要看看,此时的易玄,会如何处理这一件事。 可是不想,就当陈阳说完此话后不久,易玄便先是默然点了点头,好似在思考什么一般,随即便是慢慢将手中的蜡烛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今夜是无风的夜晚,在放置在桌子上的蜡烛烛火慢慢稳定的下来之际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尤为的安静。 忽然,便是在一刹那,易玄好似离弦之箭一般,一瞬间来到了二人跟前,虽说这速度远不及古鸿的“孤鸿展翅”与那崔白的“鹰隼游”,但是也是十分迅捷,而且此时他与二人离得又那么近,便是一个大踏步就来到了二人跟前,也不多言,便是左右手齐上,一手掐住了一人的脖子。 易玄的武功也是以力量见长,只经这么一手,便是顿时叫二人痛苦万分。 “易玄!”古鸿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他也不想,易玄竟当真要杀那二人,顿时就大喊一声,但是身体却没有动弹,因为古鸿知道,陈阳与许蓝之前跟随过易青,想来还做过别的事情,肯定是罪不可赦,但又眼看着二人被易玄所擒,现在又是对他们痛下杀手,古鸿也不知此时该是阻止易玄还是旁观不动了。 就是在古鸿这个犹豫之际,易玄却已然加大了力道,他靠着力量掐二人,自然不是要二人窒息而死,因为他所掐的,是二人的颈骨,所以二人顿时觉得痛苦万分,可是苦于手脚被绑无法动弹,只听许蓝嘴中挤出几个字:“天杀的混蛋!” 而陈阳也说道:“我们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来的。” “好,我会来的。”易玄闻言,便是轻声说道,随即手中力道再度加大,顿时,只听得骨骼断裂之声传来,二人顿时便是脖子一耷拉,瞪着双眼,已然气绝身亡了。 “你真的杀了他们?”古鸿似乎方才从那阵犹豫当中反应过来,便是瞧见手脚被缚坐在地上死去的二人,又看着神情有些无奈地站起身的易玄问道。 而易玄,好似手指一下子发力太猛,也有些疲乏,便是抓了抓拳头,才对着古鸿说道:“其实你遇到他们倒还真是我的意料之外。”易玄如是说道,“我本来布置了一系列的线索,想要你顺着线索看看是否能在半日中破案,小留便是其中之一,按照道理,他便是该指引你前去寻找去了柴米铺子的小李吧?” 他说的小李,应该就是小留之前口中的李哥吧?古鸿闻言如是想到,顿时也好似明白了过来,不由说道:“但是我由于自身的缺陷,一时间没有找到出路,便误打误撞来到了你的客房,导致我见到了那二人。” 易玄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既然如此,为了不破坏计划,我只能先行将那二人抓了,本来还想重新布局线索于你,但不想便是那么巧,竟让你撞见了尤政,听闻消息后,我才决定,放弃对你的考验。” “所以你才主动带着你的护院前来衙门提供证词?”古鸿闻言便问道。 果不其然,在古鸿问完以后,易玄便是点了点头:“本来你若今晚没有前来,这二人的性命我还且再留一段时间,可是你来了,这二人的价值也就没有了,而且杀了他们,我便是断了自己的后路,给了你一个把柄,这也是为了让你相信我。” 真的是可怕的人!古鸿此时的心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他明白,若是自己没有与他前来此处的话,恐怕易玄还会用他们做别的打算,并且自己本来还担心易玄怎么不怕自己看到他亲手杀自己一门中人,原来,易玄也是早有预谋的,想想,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在易玄的计划之中,原来这就是那个首尊为何最喜欢易玄的原因了,想到此处,古鸿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真是人算可比天啊。” “这你太抬举我了。”只听易玄闻言,当即说道,“哪有人算能斗得过天算呢?若是如此,恐怕你现在与我是另一种见面的方式了吧。” 易玄分明就是在告知古鸿,那一次意外,才是导致这一切这般发生的真正缘由,不过想想又确实如此,人算还就真斗不过天算,可是易玄随机应变的能力,倒依旧是叫古鸿发自肺腑地赞叹。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行为,还是叫古鸿十分的费解,毕竟他一再地强调自己不会背叛,可是之前所说的,便又是什么意思,古鸿这便也将自己的疑问表达给了易玄:“那我问你,既然你不会背叛,那为何又要我来消灭离仇别苑?” 听到古鸿的问题,易玄则默默走到了院子之中,古鸿当然也是跟着出来,毕竟房中二人已死,换句话来说,易玄便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的目的实现了,古鸿自然是心中有所判断,他只是想要听一下,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 月光再明亮,也只是周围那一圈的光华,照不到大地,也照不到任何物体,在漆黑的院中,靠的,依旧是那支已然只剩下小半截的蜡烛。 只见易玄拿着蜡烛,背对着古鸿说道:“我们是一群很可怜的人,从与王忱结怨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无法更迭自己的命运。” “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导致你们这样不愿意放下?”古鸿这下倒还当真没有套易玄话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虽然不是所有的仇怨都能化解,但是总归能有个缓解的办法,律法的出现不就是为了这个的存在? 这便是古鸿的想法,但是显然,好似易玄并不是那么认为的,或者说,可能当真是经历问题,所以他才这么说道:“不是不愿意,而是放不下,我可没有我的养父那般的宽容,其实对于首尊的想法,我还是比较认可的,但是我又很矛盾地受到了养父的影响,也明白了无论如何,这并不能成为最好的解决方法,我们要杀他,难道你就不会想阻止,我们结仇,难道就没有人再怨恨我们,这个仇恨的圈子,只会越扩越大不是吗?” 古鸿闻言顿时默然了,他其实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个江湖规是不合理的,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若没有江湖规,这个江湖也就不是江湖了,想想之前与王忱的交谈,所为这个世道与江湖差异,两人各有不同的看法,可是现如今,古鸿却也迷茫了,他虽然觉得,律法是可以带来相对的平缓,但是内心终究是无法平复的。 想到此处,古鸿顿时也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易玄说道:“我好像有些明白我的想法了,你是要我来阻止你们?” 易玄闻言,不再有欣喜的神情,而是转而忧伤,只见他慢慢将手伸到火苗之上,火苗蜇人,便是下意识又收回了手,只听他搓弄了一下被烫着的手指后说道:“火焰虽然滚烫,但是若是愿意冒着这样的疼痛而熄灭它,可能也是一种方法。” 说罢,只见得易玄再一次将手伸向蜡烛的火苗,便是毫不犹豫地一把掐灭了蜡烛的火芯,随着轻轻地“滋”一声,但见青烟一屡飘起,好似手指此时已然被烫伤,但是易玄则没有将手挪开,而继续说道:“我不会告知你任何离仇别苑的事情,一切都需要靠你自己去调查,但是相对的,我可以暗中给你一些指引,甚至尽力保全你的性命,直到你找到我们的所在,找到大家的根源之际,便是找王忱来杀我们,亦或是找你官道上的那些大人来抓我们,都可以,想必,那样的话,一切都会随之解决的。” “我好像懂了,但是又不是很明白。”古鸿听完了易玄的话,顿时陷入了沉思,一边想便是一边对易玄说道,“你为何不找王忱,而是找我,说白了,我只是个局外之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与王忱的仇恨吧?” 易玄闻言,顿时又笑了起来,只是此时蜡烛已灭,便再难看清他的笑容,但是他的声音却依旧那么清楚,依旧那么平静:“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你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不能说了解,但是还是有一些猜到了,你说你是局外人,但是你不是也管到现在了吗?” 依旧是一片黑暗,但是古鸿却觉得,此时易玄的双眼好似格外地有光彩,就好似月下的夜莺或者灵猫一般,明明没有光亮映衬,但是依旧叫人看得清晰,一时间,古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转念一想,便又笑了起来:“看来,你猜对了,我可能就是那么多管闲事,我来江湖走一遭,为的就是证明,一切的事,凡有对错必有解决处理的方法罢了,可是如今,可是如今你们与王忱之间的恩怨,似乎又正是那个契机。” 听到古鸿所言,易玄好似并不感兴趣一般,只见他耸了耸肩,然后手指搓弄那蜡烛留下的灰烬,手指部分俨然有些疼痛,但是好似他并不是很在意,随即,对着古鸿说道:“那这样,我们的约定就算是成了。” “嗯,可以。”古鸿闻言,便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这倒叫易玄有些意料之外,只听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凭什么相信我呢?” 但是古鸿闻言,顿时也是如方才易玄的反应一般,便是耸了耸肩,随即说道:“无所谓啊,反正你都做到这份上了,若是骗我就没有意义了,当然,也有可能你是有着更加大的计划,反正我也想不到,而且确实本来王忱与你们之间的事我也要管,既然你说要保我性命,这我倒是深信不疑的。” 易玄何等聪明,他又何尝不知古鸿的想法,确实,自己那一刹那好似又小看了古鸿,自己分明不愿意小瞧于他,甚至把这么重要的决定都告知于他,托他相助,而且他也应该想到,古鸿接下来所做的,恐怕也不是自己完全能够控制的,这便是有些自嘲地笑了几声随即说道:“看来,反而是我多虑了,不过我倒是希望,这件事情,你最好谁都不要说,包括薛姑娘和红雀姑娘在内。” 古鸿知道,这种事情,不管易玄是否当真如自己所说这般的用意,不过他既然做了,那无论如何,多被一个人知道,就是对他造成的多一分生命危险,古鸿也是个善良之人,他也不希望万一易玄当真在中帮了自己,可最后却害了他损了性命,随即便点头说道:“这个你放心,无论对谁,我都不会说出的,好了,你可以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易玄本来还想与古鸿攀谈几句,亦或是称赞一下他的心胸,但是不想,古鸿这便已经切入正题了,两个人一晚上以来,一直是斗智斗勇,虽然易玄的机关算尽已经步步为营叫古鸿佩服,可是易玄也同样佩服古鸿的聪明果敢、心思缜密,而且他本来也是要告知古鸿接下来给古鸿的提示,于是便也不再含糊地说道:“回嘉兴,迷蝶谷。” 虽然古鸿心中在猜测易玄究竟会给自己多少的提示,这个提示关乎到什么地点或者什么人物,可是他也确实当真没有想到,易玄给自己的提示,便是迷蝶谷,这个地方,自己曾经多么希望可以早一些前往,因为那里有一个在等自己的女人,一个救自己、帮自己的女人,可是这一刻,他却犹豫了,虽然自己也告诉过自己,其实说白了他与查雪柔并没有表达过情义,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可是他却始终骗不了自己,毕竟那个时候,而且之间已经暗自表过态度了,所以现在面对着自己与薛忆霜的关系,又要如何对查雪柔说呢? 就像古鸿之前对薛忆霜所说的,他憧憬查雪柔,也感谢查雪柔,甚至对她有好感,但是好似当真也仅仅到了那儿,对于自己来说,想开这一切,一切都是豁然开朗,可是呢,查雪柔呢?当初她不得已地离开,便是将二人没有说出的情谊戛然而止,她又是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眼看着古鸿神情这般,易玄不由说道:“我记得,据上次青哥和白哥的消息,你应该与迷蝶谷的少主关系匪浅吧?”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还在纠结的思绪之中的古鸿闻言便木讷点了点头,随后便听易玄继续说道:“那我可以再给你些提示,首尊也想要‘流江宝匣’,而传闻当时王忱偶遇过莫有声,便是把东西交予了他。” “你是说‘流江宝匣’在迷蝶谷?”古鸿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但是想着查雪柔当时头一次听说“流江宝匣”的事之时,好似也是一脸茫然,还很意外莫有声居然遇到过王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易玄见得古鸿如此吃惊,便说道:“只是传言,无需全信,但是有些东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知道吗?” 古鸿顿时理解了易玄的意思,不过看来,这离仇别苑,确实要对迷蝶谷有所行动,可是想来又觉得奇怪,迷蝶谷当中可是有莫有声和查尽两位江湖传奇的前辈居住啊,虽然听查雪柔所说,莫有声常年不在谷中,而查尽则是几乎不会离开迷蝶谷,最多也是只到嘉兴去走一遭啊,他们当真有这个实力跟这个传说中的高手抗衡? 虽然这么想,古鸿却是没有直言,毕竟他也好似明白,这点好似跟他没有关系,易玄告诉自己,不过是告诉离仇别苑接下来的动向罢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古鸿终还是决定了下来:“那行,明日我便启程,前往嘉兴迷蝶谷。” 易玄闻言却没有任何表示,只见他拿起一根火折,又引燃了蜡烛,随着蜡烛的光芒,周围便又亮了起来,随后,他便自顾回了来时的书房,一边走还一边说:“既然话已说完,那么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古鸿见易玄这便再无交代了,不由也是一愣道:“那,那我以后怎么联系你?” 易玄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最好不要,还是等我找你为好,亦或是我会留给你些许的线索,能不能发现,却是要看你自己了。” “又是这一套。”古鸿闻言便是轻声嘀咕几句,虽然他对易玄印象也不是那么坏,虽说他害了薛忆霜,又毫不犹豫杀了陈阳与许蓝,但是薛忆霜入狱只是他的计划,他没有当真害薛忆霜,而陈阳跟许蓝早不知做了多少恶事,这只是为江湖除害罢了,身在江湖,这些觉悟古鸿还是有的,只是想到这里他又不由问道:“那他二人的尸体呢?” “你问题可真多。”只见得二人虽是一前一后走着,但是显然易玄是闲庭信步,古鸿是边走边停,因为他不住地在思考着将来的打算,但显然易玄早已想好,只见他一个转身进了房间,随即说道,“这我自然会处理。”说罢,便已自顾下了地道。 古鸿已经走过一次地道,自然也不再担心地道有蹊跷,于是便跟了上去,回到了之前的书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暂信将疑约终成,一步三思入乱局。 回到了易玄养父府邸的书房,古鸿便也没有在与易玄多交谈什么,只是简单施礼高辞,便自顾回了房间,而他刚一开门,便是见到那个叫做小留的门童已然在门外等候,见到古鸿出来,便对着他说道:“古公子,我带你回厢房吧。” 古鸿心道这个小留不是已经退下了吗?他的耳力惊人,自然不会听错那时候小留离去的脚步声,可是此时的小留又已经站在门外,手中的灯笼是发着亮光,显然就是在等自己一般,顿时,他便觉得,这个小留似乎也不简单,虽然他面向稚嫩,但是举手投足,竟没有多少破绽,作为一个孩子能到这个地步,恐也是不简单。 而见得古鸿盯着小留看,易玄便探头说道:“想什么呢?” 古鸿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他好似也明白,虽然易玄与自己合作,但是万一真有什么问题,恐怕易玄也是会像舍弃那尤政一般地,将自己给害了,这种约定就是这么地脆弱,一旦任何一方暴露,便会有可能连累到另一方,所以在古鸿在下决定的那一刻起,也早就有了自己心中的打算,于是只是象征地问了本来就想问的问题:“我只是好奇,小留是什么时候来的?” “哦,这样啊。”易玄闻言便说道,“我跟他说过,四更天左右来,小留,现在到四更天了吗?” 只见得私底下,小留好似对易玄没有那么尊敬,谈吐就好似在跟自己大哥哥说话一般,只听他叹了口气抱怨道:“你还说,都敲过了,现在恐怕已经过了快一刻了。” “这样啊?”只见易玄闻言好似有些尴尬一般地笑了笑后对着小留说道,“人有算漏,马有失蹄,再说了,一刻罢了,不是还没过嘛。” 在小留面前,易玄竟当真丝毫没有掩饰,更是像一个孩童一般地与真正是孩童的小留耍起赖来,这可当真与之前的那个冷静而善于算计的形象大相径庭,看得古鸿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转念一想,这又是他们的家事,而且现在暂时还是少知道一些微妙,第一是怕告诉他也是假的,第二是怕到时候若事情败露,恐怕也会被易玄所害。 想到此处,古鸿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是随着小留的引路,回去了房间。 而易玄则目送二人远去,这才一屁股坐回了桌案后面,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随即又抬起自己的手指吹着,只见那两根手指明眼有一处焦黑,周围的皮肤也是红通通的,俨然就是被烫伤的,只听他自言自语说道:“小留,看你回来我不揍你,不是说给我换的是冰芯蜡烛吗?怎么捏上去是普通的,手指都差点烤熟了。” 易玄一边搓着手指,一边将蜡烛放到一边,但是搓着搓着便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而就这么木讷地坐在了那儿,好似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眼神游离却不迷茫,似乎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憧憬一般。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忽而,便听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一抹白纱飘入房中,进来的,正是那模样美貌却是擅长变声的红雀,或者说是易朱,只见她一边进门一边对着易玄问道:“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一石二鸟,将古鸿与薛忆霜双双置之死地吗?现在他俩可都完好无损的,而且大晚上,你究竟与古鸿在聊什么?” 易玄闻言,心中当即有些不快,只听他说道:“原来,朱门门主,早就在一旁聆听了啊,若易玄早知道,定然备好茶水在此恭候了。” 红雀,也就是易朱,她显然明白易玄这是在挤兑自己,便是眉毛一立,对着易玄说道:“你分明也料到我不敢靠近肯定听不到的,你又何必如此呢?”说着,只见得易朱神色微变,竟见她的指甲慢慢伸长,那红色细长的指甲,就好似一根坚硬的刺一般地长到了一尺来长,随即只见易朱用这跟指甲对着易玄说道,“你若敢做出背叛首尊之事,我立即便会要了你的性命!” 易玄被易朱用如同刀刺一般的指甲点着脖颈,确实完全不为所动,之事自顾着收拾着自己有些凌乱的桌面,一边收拾还一边说道:“你我都是经历过一切,有些事情,我可不可能会做你也知道的。”说罢,便见易玄放下了书本,随即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易朱。 只见得易朱闻言,便是愤怒的神情逐渐消退,直立的眉毛也渐渐舒缓,而且神情也不似平静,而是有些哀伤,就好比又回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一般,随着神情的变化,易朱的指甲也慢慢收了回去,只见她顺势靠在了易玄那个有安格的柜子上,幽幽说道:“是啊,我们都是不会背叛的,可你也不要乱来,这个古鸿别看平时傻傻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当真是比谁都精明啊。” “我看出来了。”只听易玄闻言,依旧毫不在意地说道,“首尊好似也从不干涉我的计划吧?” 只见易朱闻言,便是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了看易玄,随即便是站直身子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只要你行事不那么古怪就好,说实在的,我觉得连首尊都瞧不出你要做什么。” 易朱这话说得好似是自语,又好似在与易玄说一般,但是她便是再没看易玄,只是自顾离去,只留得身后还在擦拭桌案的易玄说了句:“小声点,那家伙的耳力好得很。” 易朱自然没有答话,便是走了几步,又恢复到红雀那端庄婀娜的走姿,在厢房不远处,与那小留擦肩而过之际,也不由得看了一眼这个沉着冷静的孩童,随即便轻轻来到自己房门前,在没有惊动古鸿的情况下,轻轻开门又将门合上。 这一夜,霎是宁静,没有些许的嘈杂,好似连林中的鸟儿也安静了许多,古鸿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可是,他所想的,竟不是与易玄的约定,毕竟此时的古鸿早就在答应易玄的提议之际,就已经想明白,不管他是不是骗自己,纵使利用自己,恐也不是那么简单,有目的就必然有破绽,这就是古鸿这么多年以来,面对这么多形形色色的案件所领悟的道理,所以,他一点也不会为了此事担忧,走一步看一步,就是这么简单罢了。 而古鸿当真担忧的,则是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迷蝶谷,当时与查雪柔分开之后,自己则也不断想着二人再度相见之时,是什么样的情形,可能会笑,可能会哭,也可能,就是那么平静地相见,古鸿突然发觉,自己好似也没有那么了解查雪柔,她有她的坚持,有她的执着,可是归根结底她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古鸿真的发现,原来自己与查雪柔的距离,根本就不是那么一星半点儿,而更要命的是,此时薛忆霜与自己情感的变化又该如何去和查雪柔说?他本来想游历一圈以后,待到考虑清楚解决的办法,再做定夺,可是,事情就是那么的突然,正当自己还刚刚觉得要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已经要去见查雪柔了。 一想起到时候三人见面的场景,古鸿无不头疼懊恼,这便是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只觉得天色都已经蒙亮,古鸿方才睡去。 可是也不知睡了多久,便听得门外敲门声阵阵,吵得古鸿又是在床上辗转不愿起身,可是他哪里想到,敲门的,正是薛忆霜,薛忆霜可不似其他人那般的礼貌,对于古鸿,她想来便不拘谨,便是敲了几声还不闻动静,便是一把用力将门推开,径直来到古鸿床前说道:“都什么时辰了,你赶快起来!” 说着,薛忆霜便是去掀古鸿的被子,好似丝毫没有什么芥蒂一般,不过好在古鸿在外也是穿着一身内衬,并未有半点裸露但是也只得迷糊地坐起身子,对着薛忆霜抱怨道:“你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起来了。”薛忆霜好似有些不太高兴一般,“我都已经从衙门回来了。” 听闻薛忆霜已经从衙门回来,古鸿这才好似如梦方醒,猛然睁开了双眼,瞧见着薛忆霜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便是猜到了个七七,于是便问道:“那就是说,一切都没事了?” 薛忆霜自然是笑着点头说道:“那是,司马大人也当真英明,据说他一晚上都没休息,便是派人四处奔走确认所有证据,而今天一大早便是易老板来接我去的衙门,没多时便定了那个叫做尤政的罪,随后我便确定无罪了。” “易玄带你过去的?”古鸿闻言,不由又是一惊,真想不到,自己这一觉,到底是错过了多少事情?他也想不到,这个易玄又当真那么配合,竟是将事情全部处理完善了,而那个尤政,也被他当真给处理掉了,想那尤政为了保全离仇别苑,也应当不会说出这一切,所以,恐怕他至死都以为,这只是易玄的失误造成的吧。 想到此处,古鸿便终是清醒,继而起身去拿毛巾擦拭,一边问道:“那便好了,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是啊!”薛忆霜闻言不由兴奋道,“我一直在想,东京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和江南一样?还是说,更加的壮观富饶,真相前去一看。” 听着薛忆霜侃侃而谈,笑容则是一直挂在眉梢,古鸿不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一个晚上,他似乎都不知道怎么跟薛忆霜开口,难不成是说长痛不如短痛,直接找查雪柔摊牌?开什么玩笑?以薛忆霜的个性,要不是喝酒说破此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叫古鸿知道,她的目的,便是不想伤害自己尊敬的查雪柔,而此时,又怎么忍心直接去伤害查雪柔呢? 但是依照易玄的话语,离仇别苑接下来恐怕也当真要与迷蝶谷不利,自己又只能赶紧前往嘉兴才是,故而,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下下策,于是便对着薛忆霜说道:“薛姑娘。” “你叫我小霜吧。”薛忆霜也没有多言,好似这句话就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确实,此时古鸿还对她那么生分的话,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故而,她也就看着古鸿,对他说出了这一句话,“你要说什么?” 只见古鸿想了想后,还是下了决心,支支吾吾说道:“恐怕我们暂时不能去东京了。” “为什么?”果然,薛忆霜在听了这话以后,便是十分好奇地看着古鸿,忆霜杏核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好似十分疑惑。 而古鸿,却又是深吸一口气,终于说道:“这样的,昨日在查案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同门的师兄,他说掌门生病,所以急着回去探望掌门,我觉得,作为门下弟子,于情于理,我也该前往一探,只是昨日毕竟有那般事情,我只好暂且将此事搁下。” 这确实是一个下策,古鸿一口气快速说完以后,还是不免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这叫什么借口?不过说来,这也当真应该可以先行南下,在苏州转了一圈以后,便是再想个对策,再带薛忆霜一同去嘉兴,去了嘉兴,有些事情便是相对好说了,但是之后要怎么说,可能真的是要之后再说了,古鸿现在当真没有想到任何的理由。 可是不想,在薛忆霜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还是微微一笑道:“有道理的,为人处世,当以孝为先,你的掌门既然得病,作为弟子的你既然知道了那不去探望便是不孝,那好,我们去苏州吧。” “这就答应了?”古鸿心中不免问道,但是他却也不敢说出口,虽然想不到薛忆霜竟会这么通情达理,但是既然她同意了,自己还是不要再多生事端,随即,古鸿便是微微一笑,对着薛忆霜说道:“多谢。” “谢什么?”薛忆霜好似不太明白古鸿话里的意思,依旧眨着眼睛问道,“你怎么变得怪怪的?” 古鸿闻言,心中不由大骇,身上的汗毛都已经立了起来,心里有愧便是如此这般吧,可是古鸿依旧没有做出多少反应,他心中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露出破绽,在路上一点一点灌输给薛忆霜就是,想到此处,他便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没事啊,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罢了。” “有什么对不住的。”薛忆霜闻言又好似有些不开心一般,“东京随时可以来,我又不担心这个,而且我也没去过苏州,去一趟也是好的,行了,刚刚易老板已经把我们的行李都拿来了,我去收拾一下,即刻启程吧。” 不等古鸿回答,薛忆霜已然一蹦一跳出了门去,弄得古鸿则是一阵叹息,不过好在事情暂时已经被自己这么圆过去了,接下来要看的就是这一路之上,怎么慢慢与薛忆霜沟通了,于是,古鸿便也出了门去,可是正巧,此时的红雀也正出门,二人恰巧遇见,古鸿这才想起,还有红雀的存在,她是本要回东京的,自己本来也答应过她的,故而,他只得先是对红雀一拜道:“红雀姑娘。” 红雀自然也是弯腰行礼道:“古公子无须客气。” 古鸿这么客气,自然是有些话想要对红雀说了,只见得他想了想后,便这般说道:“红雀姑娘,古鸿本答应要护你去京,可是不想昨日得知门派变故,便是要即可动身前往苏州,不能陪同还望见谅,不过放心,古鸿会雇得几个好手,护你回京。” 毕竟在江湖上,押镖护人的买卖常有,而且应天离东京已然不远,古鸿便是想到,花些银子,应当就能找些好手护送红雀回京。 可是不想,只见得红雀脸色微微一变,好似在愣神,又好似在思考什么。红雀其实是离仇别苑的门主,她既然一直在古鸿身边,便是一定另有她的目的,又怎想古鸿突然变换行程,这是又要中途南下而去,这叫红雀,也就是易朱有些无措,但是她既然能这样混在古鸿身边这么久而不被发觉异样,自然也是有她的心机,所以便是一个转念,便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过虑了,只是红雀本来也是想要来与你告知一件事。” “与我告知?”古鸿闻言顿时也是一愣,心道难道红雀也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自己帮忙?亦或是她不会也看上自己了吧。 但是,显然这是古鸿想多了,红雀本来好似也却有引得古鸿与自己感情的目的,可是不想经此一事,倒是检验出了古鸿与薛忆霜之间的情感,自己若再有意无意地引诱示好,恐怕会起到反效果,所以她自然不会再用这样的手段,只听她点头说道:“我与古公子相识也有段时间,自是佩服古公子的为人,所以对这个江湖也颇感兴趣,我本来已经想好,自己身上还略有财帛,便是希望晚些回到东京,下那江南一看,也好平复自己还在哀痛的心情。” 这招先机抢得真是绝妙,红雀以进为退,便是告知古鸿自己竟是想要来告别他而下江南的,这样不但又能与古鸿一路,而且还有借口便是并非自己所想,而全是巧合罢了。 果不其然,古鸿闻言确实有些惊愕,但是看着红雀这坚定的神情,不由也是笑道:“那要说来,这也当真是巧了,我与薛姑娘这便要去苏州一趟,你一人还是危险,要不还是与我们同路吧?” 果然,古鸿还是丝毫没有怀疑红雀,只道是巧合而已,便是又一次主动要求同行,而红雀自然依旧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怎么可以再劳烦古公子,红雀只是任性想要游历一番罢了。” 古鸿闻言则依旧是一脸无所谓一般:“没关系的,都是要去江南,有个伴儿总比独自孤身来的强。”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红雀自然也明白目的达成,随即便一副却之不恭的样子施礼谢道:“那就,多谢古公子了。” “小事一桩。”古鸿则笑着回道,二人这便暂别各自收拾行李,准备即刻启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转北不往反下南,路途困阻话笑谈。 虽说临行之际,薛忆霜得知了红雀依旧还是要一同前往,不免心中略感不快,但是此时她与古鸿的关系算是正当亲密,而且依照古鸿告知,便是当真巧合罢了,薛忆霜便也没多想,只是拉着古鸿的衣袖,强行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对着送行的易玄说道:“那么,就多谢易老板了。” 易玄站在在门口,此时的三个人都已经牵马准备辞行,易玄则抱拳对着三人说道:“一路保重,若还有机会再见,希望能再一次把酒言欢。” “那是,到时候,你可要拿出比昨晚更好的酒啊。”薛忆霜是个自来熟,她看人只看自己喜不喜欢罢了,这个易玄又是请自己喝酒又是帮助自己,自然在薛忆霜眼中是一个大好人了。 可是剩下的那两个人却是都有心事一般,古鸿看着易玄,由于答应不会告知二人的约定,这便也不能在此暴露,于是便是象征性地拱手抱拳,对着易玄说道:“那么我们就在此告别吧,来日方长,我想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见的。” 易玄是与自己下了约定的伙伴,同时还是已经摊牌的敌人,古鸿自然明白他俩之间这个难以言明的关系,正所谓敌我不明,便是不能输了气势,所以古鸿话语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一些别样的意思,便是叫那易玄小心,自己虽然暂时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随时随地也在盯着自己。 易玄的聪明俨然也是不用多言,他自是笑着拱手回礼,同样也用着模棱两可的话语说道:“自然自然,希望你我都能心想事成。” 说完之后,易玄也是与薛忆霜与红雀拜别,只见得他与红雀眼神相交之际,各自都透露出一抹神采,易玄有他的自信以及城府,红雀却也有着她的想法,只不过红雀心中对于易玄难免还是有些好奇,毕竟他昨夜根本没有告知自己与古鸿谈了什么,而古鸿的转变路径俨然是与昨夜的谈话息息相关,所以,她此时看易玄的眼神,难免还会带有一丝的猜疑,可是便是她更加不能将这份疑惑表达,所以只能这般看了一眼易玄。 而易玄则是好似对着古鸿笑的那般,也对着红雀笑着,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 于是,三人辞行以后,便是上马而去,眼看着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之上,易玄身边的小留方才说道:“玄哥,都走了,我们进去吧。” 易玄看着小留,便依然还是笑着,只是不知为何,他看着小留之时的笑容,便当真像是面对着一个自己至亲的弟弟那般的温和,只听他说道:“那就进去吧,都走了,你便要回先生那儿读书了。” 那个小留闻言,脸色顿时不是那么的好看,就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便是跟着易玄进门,便是说道:“就不能让我多玩几天吗?” “不行。”只听易玄说着已然进了门,但是声音还依稀可闻,“你们趁这个时候多读书,将来若能考个功名什么的,便是吃穿不愁了不是?” 声音越来越远,门也就此关上,再也听不得里面的声响,而此时的古鸿三人,却已经快马加鞭,在薛忆霜的指引之下没有走错多少的路,便径直出了城门,奔着苏州而去。 应天县距离苏州也不过几日行程,古鸿由于是以掌门得病为由,故而也相对赶路比较焦急,薛忆霜与红雀自是也没有多少意外,毕竟这个理由便是任谁也无法悠悠闲逛着回去,她们又哪里想到,古鸿焦急是焦急,可是他所焦急的,并不是掌门之类的谎话,虽然他心中对这个有些不敬的理由暗自致歉了不下百次,可是他所关心的,便还是迷蝶谷薛忆霜的安危,虽然他知道,纵然莫有声不在,便是查尽一人,恐这世上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与之匹敌,而且他还不知道的是,迷蝶谷的入口,有一个变化诡异莫测的迷蝶阵,虽说迷蝶阵在数十年前被一把火烧毁过,可是经由几十年过去,又有莫有声和查尽两位算学高手所在,自然是将迷蝶阵恢复如初,甚至还加强了防备。 但是赶路归赶路,纵使花了三天时间便已经入了苏州境内,古鸿目的虽然不在此,可是他便还是要回一趟门派的,一是最为徒弟的敬重之意,想来之前离开前还是年过不久,草木都还未曾生长,可是现在眼看就是夏末将至,有些耐不住气候的树木都开始零星飘落几片叶子。 本来他们自北而来,雪月派又是位于苏州城北之外的一座山上,显然他们本可以直接上山,可是奈何到达之时,天色已经变暗,自打西边的太阳还依稀冒着微微的头角,可是不多时便也躲到了山头底下去了。 正当古鸿犹豫之际,偏又不赶巧,此时忽见天色猛然变暗,一大片乌云由南飘至,随着云中轰鸣的雷声,古鸿便道是这雷阵雨是顷刻将至,故而他想了想后还是对着二人说道:“这天色看来不作美啊,我们还是先进了城中,找处客栈住下再说。” 薛忆霜与红雀便是陪着古鸿前来,自然也就没有意见,于是便随着古鸿自打那北门进了苏州城。 到底是古鸿的家乡,虽然他时常迷路,但是哪间客栈相对价格实惠公道,他便也是知晓的,所以,也不犹豫,便是在进了城后,是一路朝西,走了几里,来到了一间“闻苏客栈”之前,对着二人说道:“就是这儿了,我们现在此处住一宿,明日早晨我先回门派,你们觉得如何?” “无所谓啊,这儿就这儿。”红雀在古鸿面前是个文弱的歌女,自然从不提意见,而意见自然都是由薛忆霜所说。 眼看着薛忆霜没了意见,古鸿这便领着二人走近了客栈,通常客栈会有的迎客小二,老远就看到三人前来,这便赔笑着上前想要为三人牵马:“哟,客官,打哪……”可是那小二话未及出口,便已然认出了古鸿,毕竟古鸿自小就在这苏州城中颇有名气,随即便笑着说道,“这不是古鸿吗?好像好久不见了,从哪儿回来?” 古鸿对一般人从未戒心,而且也是平日里有见过的这些人,所以闻言便笑着说道:“出去玩了一阵,给我三间客房。” 那个小二帮古鸿牵着马,又转头看向古鸿身后的两位女子,薛忆霜本也是天生丽质,模样生得俊俏,而红雀虽然自打那日以后,出门都是蒙着面纱,但是依旧透露出她那绝美的姿色,随即那小二不由得是有些坏笑地对着古鸿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可以。” 古鸿闻言,便是面皮一红,忙对着那小二说道:“得了得了,就你能说,快些让我们进去,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 “这天气,下也就下一阵。”那个店小二说着便引着古鸿进门,也算凑巧,便是刚一踏进客栈,只听身后雨水拍打地面之声传来,甚是急促凌乱。 古鸿望了望身后那瓢泼大雨,暗叹幸运的同时,也想着,苏州城啊,我是当真回来了,真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要回去看一下她,爹不知在不在家,他们若知晓自己回来,便是会怎么一个情形? 想到此处,古鸿身子竟不由地一阵颤抖,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娘亲的恐怖之处,又想起自己出门前是盗了家里的二十两银子,恐怕见面的话,娘应该是会揪着自己的耳朵一顿好骂吧?但又说回来,回乡不探亲,便是不孝,想来想去,古鸿还是决定,等雨停了,还是回家一趟吧,纵使爹娘打骂,自己也是活该。 “古鸿!你想什么呢?”眼见古鸿看着门外发呆,薛忆霜不由一拍他的后背问道。 古鸿回过了神,便摇了摇头说道:“不打紧,一些琐事罢了。”说着,便又领着二人来到掌柜的地方,那个掌柜的早就认出了古鸿,便是见他领着两个模样不俗的女子过来,也是一阵失笑道:“古鸿啊,这么久不见,看来,你过得挺好啊。” 古鸿也知道,这个掌柜的也是在打趣自己,便说道:“别误会,这位红雀姑娘,只是我的一位江湖朋友,碰巧同行罢了。”古鸿这下倒是很是聪明,他虽然还没有好意思说出自己与薛忆霜的关系,但是便也不能再与应天县公堂之上那样阐述与薛忆霜只是朋友罢了,这恐怕又会引起薛忆霜的不满,甚至转身便走也是可能。 然而他却是想多了,自打那薛忆霜与自己阐明心意以后,便是文静了许多,纵使还与古鸿以前那般打闹,也不会肆无忌惮拍他后脑奚落于他,可能,这便是爱情的力量吧,所以,她根本没有在意古鸿会怎么说,毕竟心意已经传达,一切的话语都是空谈,所以她自始至终都在观瞧这间看似古旧的客栈。 反而那个掌柜的当真是经历数年,看人的眼光也是独到,他一时间便听出了古鸿话中的玄机,便是没有再看蒙着面纱红雀,而是看向还在四下观望的薛忆霜,随即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点头道:“行行行,你怎么说都行,要几间房?一间还是两间?” 显然,这话还是在打趣古鸿,古鸿也不愿与这些人多言,自小自己就是被整个城所熟知,而且自己那精明探案却时常犯傻的毛病也是人尽皆知,但凡有案件或者什么事情发生之际,便是无人敢小瞧了古鸿,可是当平时无事,还有人会出招整一整古鸿,所以,古鸿也早已习惯,这便拉长语调说道:“三间!” 那个掌柜本想看看古鸿窘迫的样子,可是古鸿竟如此平静地面对,不由也是没了兴致,而且再说了,都是玩笑,也没必要一定要欺负人家,所以他也就耸了耸肩,拨着算盘对古鸿说道:“一两五十钱,算了收你一两吧。” 古鸿闻言,这才嘻嘻一笑道:“好嘞。”说着便也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递给掌柜的,随后便拿了门牌,与二人一同上楼。 天色慢慢变黑,古鸿便是刚回了房间换了身衣服,又去敲了薛忆霜的门,他早就想好,要一点一点地告知薛忆霜。 进了门后,之见薛忆霜也换了一身淡黄的纱裙,看上去霎时好看,见得古鸿进来,却是也没有多少喜悦,而是忧心忡忡地对着古鸿说道:“古鸿,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古鸿不想薛忆霜此时竟好似也有心事,便来到她屋中坐下说道:“怎么了吗?是什么急事?” 毕竟方才的薛忆霜好似还神情轻松,可是现如今却一副忧愁的样子,怎叫古鸿看得能不担心。 而薛忆霜却摇了摇头,对着古鸿说道:“其实啊,这一路以来,我一直暗自地有想,我们这般,倒地之后要怎么跟查姐姐交代?” 古鸿闻言,心中顿时一紧,他一直以为,薛忆霜便是没有太过在意此事,可是显然这只是薛忆霜表面给古鸿看的罢了,薛忆霜这般的性格,常常不把自己的真实情感暴露,之前也是如此,而她最担心的,就是面对查雪柔了,她本来是想将此事烂在肚中,成全古鸿与查雪柔,可是谁料到经历了那件冤案之后,古鸿竟主动表达了他对自己的情感,二人这便意外地成了眷属,可是要面对的早晚要面对,薛忆霜自己也是明白的,难不成是叫古鸿便就此躲避查雪柔此生再也不见?古鸿愿意自己便也不愿意,这哪里对得起查雪柔呢?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有个想法,而今日既然到了苏州,明日古鸿一旦探望完自己的掌门,那么接下来要去哪儿,便又成了一个未知数,所以,薛忆霜大胆地冒出了一个想法,而且她只是说出了前半句,古鸿便已经猜到了薛忆霜所想,于是便开口问道:“你不会是想,是想去……” 薛忆霜的想法,当真是与古鸿一般,只见得古鸿好似猜到了你自己的想法,她便说道:“我觉得,纵使赔罪,我也要去找查姐姐一说,不然,我觉得太对不起查姐姐了。” 古鸿闻言,顿时是一声长叹,只不过他叹的是自己,确实他还是太小瞧薛忆霜了,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纵使自己想着要暂时先回避这件事,可是她自己还是会往这方面去想,对于情感的处理,自己恐怕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如,而且话又说回来了,早知如此,自己也不必用这样的一个借口了,但是此时骑虎难下,自己一不能告知薛忆霜自己本来就是要去迷蝶谷,二是由于与易玄的约定,便也不能将此事说出,想来想去,古鸿便是说道:“好,我陪你去。” “真的?”薛忆霜好似也担心古鸿有所顾忌,可是不想,古鸿竟一口答应了下来,闻言便好似心中大石落地一般轻松,但还是问道,“你不怪我?” “我哪会怪你?要是这事被你知道了,你就不是怪我了,你恐怕会掐死我吧?”古鸿闻言,心中虽然这么想的,但还是强撑出一副笑容对着薛忆霜说道:“因为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们是应该面对了。” 说着,古鸿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轻轻伸手搭住了薛忆霜的肩头,而薛忆霜自也是十分明了古鸿的意思,也就顺势慢慢靠在了他的怀中,相对无言,相对无需言语,这就是共患难、同进退以后所产生的感情。 可就在二人刚刚靠在一起,沉浸在一片温情之际,只听得楼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家小子是不是回来了?回来也不回家?” 而且脚步声阵阵,好似直接往二楼走来。 “不会吧?”古鸿耳力惊人,听得声音,便是猛然睁开都已经闭上的双眼,而且面色满是惊讶,而且随着他身子一震,薛忆霜更是差点从他胸口跌坐,虽然有些气恼,看是看着古鸿这复杂而又尴尬的神情,不由问道:“怎么了啊?” 但是古鸿便是神情有些紧张却又有些惊讶,而且毫不犹豫地冲出了门外,刚一开门,便见得自己的娘亲气势汹汹地上了楼来,而且一眼就看到了刚刚开门而出的娘亲。 虽说心中本也想着等会儿要去看一眼自己的爹娘,可是当真想不到,自己回来的消息那么快便已经传到了自己娘的耳中,而且娘听闻消息竟直接冲了过来。 但不管怎么说,古鸿还只是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便是见到半年不见的娘亲,还是喜悦之情大过担忧,看着娘好似没有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不少的风霜,想来应当也是因为自己不辞而别所愁的,自己当真是不孝啊,想到此处的古鸿,顿时眼泪在眼眶打转,而此时他娘的眼圈也是通红。 母子相见,便是一般的情感也难以表达,薛忆霜跟了出来,眼见着此情形,也顿时猜到了个大概,而红雀也自门中出来,看着古鸿正喊着眼泪,默默走近自己的娘亲。 “娘……”但却怎知,古鸿刚刚走近自己的娘亲,还刚喊出名字,便是觉得耳朵生疼,他娘居然直接一把揪住了古鸿的耳朵,大声骂道:“娘什么娘?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娘吗?你小子,一声不吭跑出家门,半年了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回来了也不回家,你是心理还有我这个娘吗?” 这一瞬间的转变,可当真是把薛忆霜和红雀都惊得够呛,眼见着如此温馨的一幕突然转变成了这般,也叫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唯独见着古鸿被揪着耳朵,却丝毫不敢反抗,不过看他也是真疼了,薛忆霜与红雀这才慌忙上前说好话道:“伯母,您别怪古鸿了,他自是不会忘记对您的情意,而且他本来就打算回来看您的。” 古鸿娘瞪着眼睛咬着牙揪着古鸿的耳朵,听到身边的女子为古鸿说话,不由得转头看向二人,此时薛忆霜正在对自己好言相劝,而另一旁也有个神情紧张的美丽女子,她也闻言了古鸿带着两个美貌的女子回来,想必也就是此二人了,这便忽而转而为笑,松开了古鸿的耳朵,用一种比较诡异的笑容打量着两位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最快更新狂诗叹江湖最新章节! 本心本是苏州情,空游中原半春秋。未及云帆济沧海,却见至亲两不顾。 看着薛忆霜与红雀的古鸿娘亲,竟好似十分欣喜地慢慢将揪着古鸿耳朵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 古鸿得了自由,便忙伸手不住搓弄着耳朵,却见自己的娘亲看着薛忆霜与红雀二人,便忙说道:“娘,这是薛姑娘,这是红雀姑娘。” 但是古鸿好似也没有发觉自己娘亲的神情,只见得她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二人,又将头靠近古鸿轻声说道:“我说,你小子不错啊,哪里找来这么标致的两个媳妇儿?” “不是……”古鸿此时才明白,自己娘亲为何一直用这样的眼神打量着二人,原来,这正是所谓的婆婆看儿媳,越看越欢喜,尤其还是这么好看的两个女子,自己其实本来听到有邻里告知古鸿回来的时候虽然生气,但是激动更大于生气,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纵使只离开了半年多,但依旧甚是挂念,而听说他还带回来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之时,更加心中是大喜,想来作为娘亲,可能也是急着想要抱孙子了,故而便没有再犹豫,而是迫不及待在那个邻居带领之下,来到了客栈之中。 而古鸿闻言,却是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解释道:“娘,这个红雀姑娘只是我的好友罢了,此次同行也是巧合,莫不要胡言。” 这个解释,与方才同那掌柜的所说的如出一辙,自然,古鸿娘亲也是听懂了里面的门道,不过这红雀长得确实好看,古鸿娘亲不免还是多看了两眼,随即又看向了薛忆霜,只见得薛忆霜好似也理解古鸿的意思一般,顿时也是俏脸微红,低下头去。 薛忆霜越是这样,古鸿娘亲也越是明白,而且再说,都是一般百姓,哪里还管那些达官贵人才会在意的什么礼数,只要身家清白,便就是好姑娘,当然,古鸿娘亲是不知道薛忆霜的身世的,只不过她看着这个大眼白嫩的丫头,也是说不出的喜欢,更甚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问道:“你姓薛是吧?” “我,我叫薛忆霜,伯母您叫我小霜就好了。”薛忆霜红着脸,任由古鸿娘亲拉着她的手,便是着头不敢抬起。 “小霜,好名字啊,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跟我家的这个臭小子认识的?吃饭了吗?要不上我家去,我刚在自家后院种了一些菜,新鲜的很,要不……” “娘,娘……”眼见着薛忆霜露出从未见得过得羞涩,古鸿也是一阵偷乐,但还是上前,阻止着自己的娘亲,嘴里连声说道,“行了,娘,你看你把小霜都吓坏了。”说着,古鸿便不动声色地轻轻将自己娘亲的手从薛忆霜的手上拿开,而自己则牵住了薛忆霜的手没有放开。 “我怎么了?我关心一下儿媳妇不行啊。”古鸿的娘亲,不似一些名门夫人那般拘束,反而看得很开,说到底她其实也是个豪爽之人,若是到了江湖之中,恐也是一代响当当的女侠了。 古鸿心中便一直是这么想的,只是他没敢说罢了,但是听得自己娘亲这么说来,又看着周围一大堆识得自己的人在围观,不免也是羞红了脸,再看薛忆霜,此时头依旧没有抬起,好似这真的是她人生当中头一回那么窘迫一般。 古鸿虽然也有些羞臊,但是说白了,他的自小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一个个案件的真相,相对的还要显得好些,但是他还是知道,薛忆霜恐怕心中当真是羞愧万分,毕竟这样一来,古鸿与薛忆霜可以说是明面上的夫妻了,她要否认也是不能,要是这样古鸿便真的下不了台,而且本来这也是自己所希望的,有此事实也不该否认,只不过她心里好似还当真没有准备好,她虽然喜欢古鸿,也与古鸿互诉了情谊,但是眼下的问题还是查雪柔那边的问题,薛忆霜可以为了查雪柔而隐瞒自己对古鸿的情感,也是有可能会因为查雪柔而放弃对古鸿的情感,毕竟她完全不想伤害这两个自己最在乎的人。 可事到如今,薛忆霜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就是在连古鸿都有些手足无措之际,只听得一旁的红雀说道:“伯母,是这样的,古公子本来也打算与您相见,可是他便是听闻雪月派的掌门得病,所以还想急着上山去探望他。” 此言一出,果然让还在争论的古鸿与古鸿娘亲停了下来,古鸿用满怀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红雀,红雀则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言,但是这该不该马上回去的事情,确实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只听得古鸿的娘亲闻言,便是将手一甩道:“行行行,你先去看你的掌门去吧,反正啊,对你来说,学武闯江湖什么的,最重要了。” “不是的,娘。”古鸿听得自己的娘好似一个孩子一般地耍起了脾气,这便忙说道,“毕竟学武的师父也是老师不是?他得了病,我也理当去探望。” “得得得,我又不是没让你去。”只听得古鸿的娘亲说道,“但是啊,去完以后,可得回家,我在家等你呢。” 听闻自己的娘亲终于肯暂时罢休了,古鸿终是一脸释然,他其实觉得,带薛忆霜回来乃是早晚的事,可是现如今,王忱的事情还未解决,而且他与薛忆霜之间,现在还有个查雪柔,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哪里敢心安理得地就这么回家,所以他又做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孝的决定,那就是先把娘哄回家,然后在探望完掌门以后,直奔嘉兴迷蝶谷,用最短的时间将一切解决,然后再回去,就长伴膝下,再不离开。 所以古鸿想到这儿,便又是对着娘亲说道:“明白了,明白了,爹在家吗?”古鸿由于有了再一次偷偷溜走的念头,所以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与父亲有更长时间未曾见面,因为父亲是衙门的公差,常年因为公务要离家,一走快则三五天,慢则数个月,在古鸿离家之际,他与父亲也已然三四个月未见了,算上现在自己离家的时间,便是有一年未见了,所以怕是此次又见不着,才开口询问。 而古鸿的娘亲则没想那么多,只见到她有些抱怨地说道:“还能去哪儿?公差呗?就昨天才走的。” 古鸿闻言,顿时心中懊恼,想不到就差这一天,自己又与父亲错开,想来也是万分唏嘘,可是毕竟以后要回来的,在张大人那儿领个职务,凭着自己探案的头脑以及现如今的武功,恐怕以后还是能保证家里吃穿无忧,这样父亲也不必劳心劳力常年在外了。 想到此处,古鸿心中不由又是怅然,随即便对着娘亲说道:“那我先去了。” “去去去!”古鸿娘亲虽然心中不乐意,但想想也是就这么点路,虽然天色已黑,也当是一两个时辰的光景,所以这边对着古鸿说道,“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 古鸿闻言,便是强忍着要流出的泪水点头说道:“明白了。”说罢,便是对着自己的娘亲深深一拜,薛忆霜与红雀也不知古鸿为何行此大礼,但是毕竟他做了,二人也是随着对着古鸿娘亲施了一礼后,便随着古鸿离去。 “臭小子!快些回来啊!”古鸿下楼牵了马,却依旧能听到娘亲走出客栈在他身后叫喊着,不由得背对娘亲潸然泪下,却是不敢回头,只猛然一点头,嗯了一声后便策马狂奔,消失在苏州城繁华的街道之上。 不一会儿,古鸿便出了城北,直奔雪月派的山下而去。 雷雨过后,乌云顿散,星空漫天,更是一轮狡黠的明月高挂当空,枝头鸟儿已然睡着,但是还不妨夜莺声声不绝,满满的都是宁和之气。 便是在此环境之中,古鸿一行的马便来到了山下,古鸿其实本来是想明日前来的,毕竟赶了几天的路自己也累了,可是便是为了摆脱自己娘亲,不得已只能如此,为人子则欺瞒娘亲,实在不孝,想到此处的古鸿,也不由得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干什么?”薛忆霜不知古鸿心中所想,看到他这个行为以后,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问道。 只听得古鸿竟不再隐瞒,而是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听得薛忆霜当真面色发白,不由有些气恼:“你怎能如此?儿子骗母亲,乃是不孝,这可要遭天谴的,而且,而且,以后,以后我有什么颜面再去见你娘?” 薛忆霜自然也是希望一切事情能全部处理妥当,随后可以安心随着古鸿回家,过上平静又幸福的日子,但是他这么做了的话,那便是平白让自己娘亲生气,可是作为人母,又怎会当真生自己儿子的气,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自己以后的处境,想到这里,薛忆霜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觉得这么弄会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但是古鸿闻言,则也是一阵忧虑地叹了口气后说道:“我也何尝不知,可是,我娘所希望我的,就是不要去插手这些纷争,要是让她知道了,便一定不肯让我离去,此时我若要再强行离去,那又是如何?” 古鸿其实考虑的也很多,便是在一定要插手此事的情况之下,选择了一个相对不让人太受伤害的选择罢了,因为他也明白,自己的倔强是一种莫大的坏处,可是又不得不做罢了,既然都会使人受到伤害,那么还是以这个方法为妙,可能大家受到的伤害还会小一些。 薛忆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顿时也只得叹了口气道:“待到事情结束,我只得去跪求伯母的原谅了。” “我会陪着你的。”古鸿闻言,便说道,“一切因为而起,我相信娘也会理解你的苦衷的,我会将一切都说清楚的。” 眼瞧着古鸿好似越来越成熟可靠,薛忆霜终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他不再是那个西湖边上,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傻小子了,虽然还是傻,但是却多了一副韧劲,这让人很有安全感。 “这不是古鸿吗?”正当三人准备上山之际,只听得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那是山脚下的一间破屋,破屋外零星摆放着几张桌椅,还有一个破旧的“茶”字牌子,原来,便是那在此山脚下做生意的摊主。 此时天色已暗,他也收拾了东西准备打烊,可是听得屋外有动静传来,这才探头去看,天色还不是那么黑,依稀还能看见马上三人的轮廓,再加上声音,那个摊主便确认此人应当是许久不见的古鸿了。 古鸿闻言,便下意识往茶摊之处看去,只见得一个中年的大伯掌起了一盏油灯,朝着古鸿走来,一边走一边还笑着说道:“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果然是你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上山?” “忽闻掌门燃疾,故而专程回来一探。”其实古鸿每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想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因为他现在也知道,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而且薛忆霜要是知道了真相,恐怕还会多赏他一个耳光,所以古鸿只能故作镇定地说出这话。 但是这个摊主好歹也是在雪月派的山脚下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平日见到的雪月派弟子也不会少,这便疑惑地说道:“诶?没听说金师傅生病啊?昨日还下山过,经过我的摊子之时,还要了碗茶水喝。” 古鸿闻言,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心道你这老头,能不能别说出来,这叫小霜知道了,我可没有好果子吃啊。 但是显然,薛忆霜根本没有往此处去想,毕竟这个掌门她也不认得,而且山高路远,从古鸿得知消息到回来,当真好了也说不准,故而她根本没有作任何的反应,倒是古鸿,则依旧是在慌忙地打着圆场:“难道是那师兄误报?不过既然回来了,这便还是山上一看吧。” 说着,古鸿便要拜别那摊主,这事其实跟摊主也没有什么关系,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临行自顾叹了一句:“怎么都在今天往山上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古鸿闻言不免好奇回头问道:“老板,你说谁?” 那个摊主本要拿着油灯回房歇息,听闻古鸿问道,便说道:“我也不清楚,零零散散来过一些,当中还有个是之前,就上次你离开之前,在我这儿一起喝茶的那个侠士。” “王忱?”古鸿闻言,顿时心中一怔,不由地看向薛忆霜,而薛忆霜自然依旧是一脸迷茫之状,毕竟古鸿与王忱碰面传武艺她知道,甚至王忱她也见过,可是二人是在哪儿交谈在哪儿传的秘籍,这种细节她又哪里去知晓,但是眼看着古鸿这副惊讶的神情,不免还是问道:“你是说,王忱上了山?” 不由分说,古鸿顿时心中起了一丝波澜,那是一种疑惑,也是一种惊恐,他好似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随即,只见得他挥鞭策马,径直上山。 “你慢点儿!”薛忆霜在身后不及叫住古鸿,便只得与红雀一同也跟了上去。 这座山不是很高,便是没多久便到了山顶,可是,眼前的一幕已然将二人怔住,只见得那块当年被王忱一刀为而的牌匾还在门上悬着,只是脱了钉子,有半截悬了下来,而古鸿则坐在马上,看着那扇已经破开的大门,愣愣出神。 “古鸿?”薛忆霜见状,不由得上前关切道。 可是此时的古鸿,哪里有心思回应薛忆霜,只见得那破损的大门之中,两个躺在地上的人清晰可见,他们身着雪月派的长袍,一个胸口的衣襟渗着红色的献血,另一个则是咽喉之处血液尚未干涸。 不由分说,古鸿一跃从马背上跃起,直接落到了那两个人的跟前,没错,在昏暗的天光之下,古鸿还是能分清楚,他们确实是自己的师兄,而他们,早已气绝身亡。 抬头再看屋中,只见得那一整个院落之内,躺满了尸体,纵横交错,各个都显然是被利器破了胸膛或者咽喉,甚至还有透露,场面惨不忍睹,酷热的夏天,又引来蚊蝇阵阵盘旋。 红雀看着都不敢进去,当然,她这是故意作出的柔弱之样,虽然止步,却还是不住朝着门中观瞧,还偷眼望了望四周的景象。 薛忆霜则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在江湖之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将死生置之度外,虽然这场景还是有些凄惨,但是古鸿都已经进去,自己哪里有不进去的道理,随即,她终是捂着口鼻,大步跨入,来到古鸿身边。 而此时的古鸿,已经找到了掌门金思武的尸体,只见得他一身黑袍,胸口被人一道砍透,血流了一地,面部也有不少伤痕,而人则早已身亡。 古鸿就这么拖着金思武尸体的脑袋,泪水不住从眼眶中留下,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一去,竟成了永别,这满院的师兄,都已经惨遭不测,这叫自己究竟是哭,也流不出眼泪来,可能当真是震撼打过了心痛,迷茫多于了哀伤。 古鸿就这么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浑身不住颤抖,神情莫名诡异,好似生气,又好似哀愁,更好似疯狂,直到一直纤纤玉手搭在了古鸿肩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温柔的呼喊:“古鸿,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吧。” 那是薛忆霜,她其实进门以后,就蹲在了古鸿的身旁,见着古鸿这般的神情,心中不免也紧张起来,都说哀莫大于心死,伤心过头,便也没了眼泪,可是,这又哪是伤心便可以概述的,自己的师父师兄们,一夜之间全部天人永隔,这又是哪般的痛苦可以解释得清楚?所以,她没有劝解,而是轻声地宽慰古鸿。 薛忆霜是古鸿现如今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与自己经历了种种,更是有了情感,有了信任,也只有在此时此刻,在薛忆霜的面前,古鸿便没有再忍住,一声长啸过后,他便是将头靠在了薛忆霜的肩头,放声痛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雨后本该风和晴,却是不如雷雨季。 地上还残留雨水的痕迹,可是血液却将这雨水覆盖,一片鲜红,纵使在这没有光亮的夜晚,也是那么的醒目,好似这无辜的血,伤痛的死,带来的就是这般的红色。 古鸿的头倚靠在薛忆霜的肩头,失声痛哭,眼泪混合着鼻涕流淌到了薛忆霜的衣襟,薛忆霜也不觉得脏,因为此时她的心,正随着古鸿的痛哭一起流泪,一起悲鸣。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短短一瞬,也可能已经过了数个时辰,古鸿就是在那儿哭着,这种痛又有谁能知道,直到嗓子哭哑,泪水流干,却还不住抽泣哽咽。 薛忆霜听得古鸿暂时平复了些许,方才摸着他的头说道:“好了,好了,哭过,就要坚强,你是坚强的,你会为他们报仇的,你会的” 薛忆霜也是带着哭腔说的,她好似能够理解这番痛苦,又好似只是看透了古鸿的内心,但是她当真痛苦,因为她最爱的这个男人,正在痛苦,所以,眼泪也不知何时流下,只是忍不住罢了。 古鸿听着薛忆霜的声音,逐渐地将头抬起,看着黑夜之中朦胧的倩影,顿时眼泪又忍不住滑落,但是他又明白,作为雪月派可能唯一存活的弟子,他要做的,便是找出真凶,但是,他的心中此时,有一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当中徘徊,掌门金思武的刀伤,那么长,那么深。 不!古鸿想到此时,下意识地甩了一下头,他想尽可能别往这方面去想,但是,当他看到院落当中的那个花坛之际,终于忍不住了,身子都开始发抖,甚至可以听到他握拳的咯吱之声。 薛忆霜也感到了一样,便顺着古鸿的目光打眼瞧去,只见得此时的花坛当中,是一个已经一分为二的大榕树,四五人环抱的树干,竟是齐刷刷地一分为二,这分明就是刀砍的,而上山的人中,虽然他们只知道有王忱,但是,论此等刀法,当世又能有多少人。 薛忆霜顿时也明白古鸿的心意了,她知道,古鸿应当也有了这般的判断,顿时心头一紧,扭头看向古鸿道:“古” 可这话未及出口,只听得古鸿怒喝一声:“王忱!”便冲出了山门,一跃上马,直冲下山。 “古鸿!”薛忆霜惊呼着追了过去,可是她的速度哪里跟得上轻功了得的古鸿,便是刚出得山门,便已经不见古鸿的人影,留下的只有马踏泥泞的山路而远去的马蹄声。 “薛姑娘,怎么了?”一旁的红雀见薛忆霜出来,便慌忙上前问道。 而此时的薛忆霜哪还有什么时间理会红雀,便是也自顾翻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只留得红雀一人站立山门,望着那残破的牌匾,不由发出一抹冷笑,随后也翻身上马,紧随着下山而去。 薛忆霜则是一路骑马狂奔下山,也正巧遇到那个茶摊的老板,此时他好似正准备拿破木条遮挡门面,收拾休息,薛忆霜见得他后,不由问道:“老板,敢问你见到古鸿了吗?” 那老板闻言不由一愣,木讷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他刚刚下来遇到我,还问那个黑刀客的去处。” “那你可知他去了哪儿?”薛忆霜闻言,当知古鸿这是一路追赶王忱去了,但是以古鸿现在的功力,纵使得速度与力量于一身,也必然不是已经臻入化境的王忱的对手,这一去,简直是肉包子打狗,心中不由也急了起来。 “说呀!”薛忆霜眼看那老板好似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又是一声大喝,吓得那老板一哆嗦,忙指着苏州城内说道:“那个黑刀侠客下山就进了城去了啊,你们既然是找他,刚才我就跟你们说得了,现在风风火火地上去又下来的何必呢?” 当然,薛忆霜可没这个闲心陪茶摊老板闲扯,她望着苏州城的方向,心中也是莫名担忧起来,想那王忱竟然入了苏州,她也没见过古鸿发次大怒,也不知此时的古鸿会做出什么事来,若是在城中动手,那还有这么多人在,怕是要惹出什么乱子,于是,她便赶紧策马狂奔,直冲那苏州城去。 而红雀也快马赶到,眼看着薛忆霜在茶摊停留,但刚要上前,便见她又策马而去,这便只得又策马追去,这一前一后进了苏州城。 看她们这些年轻人,如此火急火燎,弄得那茶摊老板也是一阵摇头:“哎呀,做事这么毛糙,待到上了年纪,看你们还这么闹腾不。”说着,便关了门,吹了油灯自顾歇息了。 而薛忆霜此时,冲入城中,便是如同蜜蜂冲入花丛,这苏州那么大,又要何处去寻古鸿,这便骑马驻足街道,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心中厌烦得紧。 “薛姑娘。”红雀此时也骑马赶来,“怎么了?古公子呢?” “谁知道?”薛忆霜此时心中烦闷,哪还有多少闲心理会红雀,便是随口说了一句,“这苏州那么大,他又会去哪儿?” “但是苏州百姓不大都认识古公子吗?”红雀不经意地说道,这当真是叫薛忆霜茅塞顿开,她不由想到,古鸿在这个苏州城的名声也不若是他火急火燎地冲入苏州街道,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想到此处,他便叫住前面夜市的小贩问道:“这位老板,请问你看到古鸿了吗?” 那个人也就是个卖面具的小贩,他闻言,便说道:“当然见到,就往前面径直去了,唉我说,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会骑马,还挺厉害的。” 这苏州的人都识得古鸿,难免会出言多说几句,但是薛忆霜却已然习惯,她便没有再多言,而是又沿着前方街道一路骑马而去。 又行了一路,却依旧不见古鸿踪影,这叫薛忆霜更加焦急起来,而红雀此时又一次想到什么,不由说道:“他是要寻人复仇,那么必然会出现打斗,没有打斗,说明他们还没遇上。” 红雀这话又是千真万确,薛忆霜不由想到,没错,以现在古鸿的状态,要他看到王忱还能坐下来好好说话那是不太可能,若遇到王忱,他必然大打出手,而王忱也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他也一定会出手还击,现在这二人,都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武功了,必定会造成比较大的动静,而此时整个苏州城好似一副平静的样子,看来古鸿确实是还没找到王忱。 “千万要在你找到王忱之前让我找到啊。”薛忆霜心中默念着,随即又找了一个卖铜镜的小贩问道:“我说老板,你可见过古鸿?” 此处离那闻苏客栈好似不远,那个小贩也是之前围观古鸿娘亲来找他的人,不由得看着薛忆霜嬉笑道:“哟,这不是古夫人吗?怎么刚回了婆家就找不着相公了,要不你去天香楼或者秀香院看看?” 这两个地方一听名字,就必然是那种风月场所,这也显然是那个小贩习惯性地打趣古鸿,而且还逗到了薛忆霜的头上,弄得薛忆霜面颊通红,可这分明就是气的,只见得她猛然翻身下马,一把揪住那个小贩说道:“我跟你开玩笑吗?快说!看没看见!” “薛姑娘冷静点!”红雀见状,便也下马拉扯,可是薛忆霜却已经急火上涌,哪里还有时间冷静,再加上她的个性本来也是有些冲动,这样一来,更加叫她心中不快:“这厮分明就是拿我打趣,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这等闲情?” 说罢,只见得薛忆霜又对着那小贩说道:“你到底减没见到?给个痛快!” “见,见见”只见得这个小贩也是被吓到了,便支支吾吾想要说话,却不料此时忽而有人朝着一个方向跑去,随即还有不少人一边跑一边兴奋叫喊:“快去看,快去看,好像是古鸿小子跟人打起来了。” 古鸿在苏州倒地是多少有名,薛忆霜此时方才真正了解,真不想,就此一句话,便引得周围数十上百的百姓,逛街的也不逛了,买卖的也停下了手中的买卖,便是一股脑儿全部奔着那些人跑的地方跑去了。 而听闻此言的薛忆霜,更是惊骇万分,要说自己最担心的的还是发生了,只见得此时人群涌动,都朝着街口左边的方向一路跑去。 人群太多太拥挤,便是骑马恐也难以奔走了,薛忆霜便索性弃了马匹,一路小跑便随着人群跑去,而红雀也只得下马,再次跟上而去。 随着人流的奔走,过了不久便能听到打斗之声传来,再是循声看去,只见得一个酒楼二楼之上,古鸿正手持长剑,与一个黑刀男子打斗在一起,那个人薛忆霜瞧得清楚,正是王忱。 但是王忱分明出招有让,便是挥刀格挡,没有丝毫反击,倒是古鸿,好似杀红了眼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逼王忱要害,看来是誓要取王忱性命。 薛忆霜看得心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围观之人,还有好事者在问怎么回事,只听得一个酒楼店小二模样的人告知。 原来,便是这个黑刀侠客在傍晚时分就来到了此地,要了十几坛酒,便喝了起来,而且都是大口直饮,丝毫没有醉意出现,就在方才,只见得古鸿骑马经过,他是一边骑,一边还四下观望。 这倒是这个店小二所不能理解的了,因为古鸿与王忱的熟悉,便是知道王忱此时喜好喝酒,既然是入了苏州,便是会找到一家酒楼喝酒,所以古鸿虽然不知王忱会去哪儿,但是他便将搜索范围缩小到了各家酒楼饭庄。 直到来到此酒楼楼下,本来那个店小二见到古鸿,还准备嬉笑着上前打招呼,可是不想,古鸿此时早已抬头瞧见王忱,便是一声怒喝:“王忱!”喝罢便一跃上了二楼。 而王忱正独自喝得正酣,看到古鸿之后,便是咧嘴一笑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 “废话少说!我要用掌门给我的这把剑,取你项上人头!”说罢,古鸿便是从腰间取出那把已经许久不用的长剑,那把长剑正是金思武在古鸿临行之前赠予他的佩剑,古鸿一直带在身边,只是在与崔白交手之后,也许久未用了。 而王忱见古鸿说话之间已然出手,也不含糊,便拔出长刀说道:“我知道我罪不可恕,但是抱歉,现如今我还不能将我的人头给你。” 可是古鸿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便是直接刺剑而出,与王忱打在了一起。 “这是他们的原话?”薛忆霜听的那个店小二说到此处,不由赶紧问道。 只见得那店小二扭头看了薛忆霜一眼,便点头说道:“那时候我就在邻桌看茶,每句话都听得真切,只是他们打得实在有些激烈,也不知道古鸿这小子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他后半句话薛忆霜自然无无视,但是前半句也是引起了薛忆霜的怀疑,因为照这个对话来看,王忱显然就是在等着古鸿来找他报仇,莫非王忱当真是雪月派灭门的真凶?只不过王忱好似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便还不能就此死去。 薛忆霜不傻,但是这些需要认真思考分析的事情却也不是她的强项,她现在只是知道,现如今要做的,仅仅是叫古鸿住手,先把事情理清楚再说。 但是此时又如何能叫古鸿住手呢?眼看着二人从二楼已经打到了楼下,古鸿更是出招迅猛,招招致命,现在他随着武功的增强,与他人交手次数的增多,已经在武功和交手经验上有了质的飞跃,当然,他却依旧是拿王忱毫无办法,而且王忱并没有出手伤害古鸿的意思,只是不住听着王忱打斗之间还同时叫好之声不断:“小子,几月不见,武功竟然进步那么快。” 古鸿却丝毫没有被王忱的言语所影响,他的招式凌厉,而且此时显然还带上了“蚍蜉功”的力道,而且他用剑已经不是刺了,分明就是用剑砍向了王忱,王忱受了他两击之后,也是发觉了他的力道刚猛,知晓这并不是出自他所传授给古鸿的“孤鸿展翅”,可是也不见他慌乱,而是更加兴奋道:“所为唯快不破,力大不破,这两个亘古不变的定律,如今你兼备两大特点,可谓也是前无古人了。” “少废话!”此时的古鸿俨然已经是有些丧失理智,便是依旧不依不饶,王忱则不再与其硬碰,而是利用更加娴熟的轻功灵巧闪避,很显然,单凭现在古鸿的轻功还是无法跟上王忱的速度,只不过王忱在闪避之后,也没有向古鸿出手,毕竟以他的刀法,可能就在躲闪的一刹那,便能将古鸿一分为二了。 “古鸿!你先冷静一点!”薛忆霜眼见此情形不由叫喊道,可是她的叫喊此时又哪里管用,只听得周围不住有人还在呐喊助威:“古鸿好样的!” “古小子你好厉害啊!” “古鸿你太棒了!加把劲上啊!就要打到了!” 这种叫喊声此起彼伏,听得薛忆霜更是有些气恼,但是无奈人群太多,而他们有哪里知道,古鸿此时当真有了杀人之心,便是一招不中便是下一招过去。 呐喊之声越来越高涨,而薛忆霜的紧张感也是越来越高,虽然她武功不好,但是她的见识广泛,更是能看出许多门道,此时虽然好似古鸿占得上风,但是薛忆霜却明白,此时的古鸿意气用事,招式毫无章法,并且盲目运功浪费内力与体力,显然出手已经慢了下来,而且每当重新出招之际,都开始深吸一口气,俨然是疲劳了。 但反观王忱,他便是没有出手竟是闪避,却也是游刃有余,气息都没丝毫紊乱,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薛忆霜才没有贸然上前阻止,因为他知道,古鸿伤不了王忱的,而王忱也无意伤古鸿,便就让古鸿肆意发泄一会儿,待到他发泄完毕,没了气力,冷静下来,再做打算。 “古鸿!你小子发什么神经?”但不想,正当此时,这如同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叫喊了出来,薛忆霜闻声不由看去,只见得身旁不远处,一个妇人正从围观的人群当中往前挤,一边挤一边叫喊,“你干什么?快点停手!” “伯母?”薛忆霜眼见着来人正是古鸿的娘亲,不由心道不好,她可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她只是古鸿的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与别人从楼上打到楼下,刀光剑影,身子都看不清晰,便难免会替自己儿子担忧,这便叫喊着要冲上前去阻止。 但是显然古鸿依旧不为所动,可能当真是急了,他此时的心中分明只有杀人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薛忆霜便奋力挤开周围的人群,上前一把将即将冲出去得古鸿娘亲拉住道:“伯母,别去。” 古鸿娘亲眼见得自己被拉,转头见到薛忆霜不由急道:“我儿子跟人打起来,你怎么也不拉着他,你这不是凭白想当寡妇了!” 这话虽然糙,但是却也将薛忆霜说得俏脸微红,但此时也不是害羞的时候,她便简单跟古鸿娘亲解释了现在的形式以及自己的想法,当然,她把雪月派灭门一事给隐去了,只是说此人与古鸿有些误会,但还是要等古鸿冷静下来才好解释。 听了薛忆霜的解释,古鸿娘亲方才稍有安心道:“这小子,我也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冲动,当真等他力气耗尽了就会没事?” “嗯!”薛忆霜认真地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也没个数,但是这么看来,古鸿也当真快要耗尽体力,只希望那时候自己能去制服他吧。 但是古鸿,分明连挥剑的速度都减慢了不少,却依旧不依不饶,王忱看得都有些不忍心了:“小子,我知道你的恨意,但是此时我便还不能死,你别这样,再打下去,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开玩笑?”古鸿好似根本不想理会王忱,“你杀我同门,我便是死,也要拼到最后,你不还手?我也不会停手!” 说罢,只见得古鸿高举长剑,便是又要落下,但正当此时,只觉得手头一紧,好似有什么东西打中了自己持剑的手,由于此时他是勉励强撑,也没了多少气力,这一击,手中的长剑应声而落,而随着长剑掉落的,还有一枚开放的杏花。 “沾衣芳?”薛忆霜眼见此杏花,不由愣愣说出了这三个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云霞泛起暗风动,巧遇紫光拂日间。 看着这地上的杏花,薛忆霜不禁第一时间作出了如此反应,这当真不会有错,这个招式确实是“沾衣芳”,而且喜欢用杏花作为“沾衣芳”的媒介的,只有一人了。 “查姐姐?”薛忆霜正回过神来之际,只见得此时人群之中跃出了一个人来,那人身着一席杏色的纱裙,摇缠一条青色腰带,足踏忆霜靴子,风华绝代间还略带飒爽英姿,那正是查雪柔不错了,她此时身着一身女装出现,相较以前,更加的动人。 “查姐姐!”薛忆霜下意识喊道,而查雪柔此时并未即刻理会薛忆霜,因为她已然一跃隔在了古鸿与王忱之间,扭头看向古鸿,心中却也说不出的复杂,那是欣喜,那是惆怅,那也是一种久违了的无奈。 古鸿看着查雪柔也是一愣,他则更加恍惚,好似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之人,便是那曾今一同冒险闯荡的查雪柔,因为她几乎没有女装扮相在古鸿面前展露过,所以也是叫古鸿有些不敢相认,只得口中颤颤巍巍说道:“查,查姑娘?” 听得古鸿叫自己,查雪柔的眼神又划过一丝喜悦,但是她却没有一直看着古鸿,而是对着他说道:“你先停手。”说罢,便又对着王忱说道,“王忱大哥,还请你也停手,我们借一步说话。” 王忱见得查雪柔突然出现,其实也是一愣,毕竟这个迷蝶谷的小姑娘,他一直觉得有些意思,而且自己本来也没有动手的意思,闻言便已经将手中黑刀收起。 “查姐姐!”薛忆霜见得此时好似二人终于停了手,这才小步上前,对着查雪柔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查雪柔此时方才得了空回答薛忆霜道:“说来话长,不过我确也是为了此事而来,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眼看着查雪柔说罢,便指了指那酒楼,示意众人先进屋去说,薛忆霜则没有多少意见,就连王忱也是无奈一叹,随即转身便进了酒楼,可是古鸿刚想开口再询问什么,便是觉得耳朵一疼,回过神来之际,自己的耳朵已经被揪起。 “臭小子,出去一趟别的不好好学,学会跟人打架了是吧?”敢这么揪古鸿耳朵的,那必然就是古鸿最害怕之人,也就是自己的娘亲了,她此时也见事态平息,不由怒由心生,忍不住上前想要教训古鸿一把。 “娘,娘,疼,放手。”古鸿从不敢反抗自己的娘亲,便也只好叫着求饶。 而薛忆霜见状,也是一阵惊愕,心道自己怎么把古鸿娘亲还在这儿给忘了,但眼下形式,也不得不先规劝道:“伯母,古鸿这般冲动冒失是不对,但是我想他一定不敢再这样了,还请伯母先放开他吧。” “真的?”古鸿娘亲闻言,自然不是问薛忆霜,而是借着薛忆霜的话问古鸿,言语之间,手中的劲道可是丝毫没有渐弱,只叫古鸿疼得连声说道:“真的,真的,我以后不会了。” “好,那是给我未来儿媳妇面子,放你一马。”说罢,只见得古鸿的娘亲才把自己揪着古鸿耳朵的手松开。 可是这话古鸿则因为被揪着耳朵没有心思顾及,但是薛忆霜闻言却是心头猛然一颤,只见得她下意识看向查雪柔那便,但见查雪柔此时正站在酒楼门口,恐也是走了半路看到古鸿娘亲突然出现,而好奇观瞧。 “希望查姐姐没听见吧。”薛忆霜心头默念道,毕竟此时太过突然,自己虽然已经决定告知查雪柔,但是便不是此时此刻,但是看着查雪柔好似只是好奇观瞧地看着二人之时,心中的不安方才稍稍落定,想着她当是没有听得吧。 而古鸿得了自由,便用力揉着自己的耳朵,随即又对着娘亲说道:“娘,您先回去,我还有要是要谈。” 作为母亲,哪里会顾得上儿子有什么要事,都是孩子,又有什么要事,只不过,她此时的眼中,又分明多了一丝惊喜,只见得她此时看着那酒楼门前的查雪柔,偷乐着对古鸿说道:“臭小子,这位姑娘又是谁啊?” 古鸿也是不想,自己的娘亲原来见到自己与女子有所交集之时,竟是这等的反应,先前看到薛忆霜与红雀之时,已然如此,本还以为之时意外罢了,真想不到,当她看到查雪柔之际还是这般,这叫古鸿,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见得古鸿脖颈一红,便想开口解释:“您说的什么话,我们也只是……”说道此处,古鸿也不知怎么地,也不敢再说出“朋友”这两个字,归根结底,便是自己与薛忆霜一般,到头来还是犹豫了,他便这么直接一说,虽然只是搪塞自己的母亲,但依旧是等于将查雪柔对自己的情感无情推开,而自己,却又当真能如此吗? 眼看着古鸿由于,薛忆霜的心中,又不是滋味,起来,可是现在的她,便是信任古鸿,所以她虽然好似也有些不太开心,但还是强装笑容对着古鸿娘亲说道:“伯母,这样啊,您先回去休息,我们谈完事情,把这误会解开,就回来。” 在古鸿娘亲眼中,当真是越看这个未来儿媳越喜欢,主要就是她不拘束,古鸿娘亲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也喜欢跟自己一类的人,二来就是她说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要说自己归根结底,还只是希望古鸿能回家,而薛忆霜便是有意无意让她觉得,这个女子是个会懂得顾家的女子,这便也冲着薛忆霜微微一笑,随即又摆着臭脸对古鸿说道:“我是给我未来儿媳的面子,臭小子,早些回来,不准再跟人动手了。” 这每一句“未来儿媳”当真是一把把尖刀,一出口便是会扎进二人的心窝,只见得二人闻言同时一愣,随即有些惶恐地看向酒楼之前,不过还好,只见得此时的查雪柔早已转身进了酒楼,所以二人便也暂时放宽了心,对着古鸿娘亲点头应允,便目送着她离去。 “对了。”只见得古鸿忽而又想起什么,便扭头观瞧,只见人群之中,红雀便是站立于此,便上前对着红雀说道,“红雀姑娘,抱歉我还有要事在身,辛苦你与我一路奔波,想你也是累了,不如先回得客栈歇息,这里是苏州,不似其它,你便又困难便提我的名字就是,当没人会欺负于你。” 红雀闻言,心中不由想到:“不就是支开我吗?”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所扮的这个人,至今好似与古鸿确实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关联,便又只得点了点头,谢了古鸿以后,便与二人高辞。 眼见得红雀离去,古鸿这才与薛忆霜进了酒楼,众人见一场闹剧结束,便也随即散了。 而在店家的告知之下,古鸿便与薛忆霜上了二楼,不想此时查雪柔已经与王忱坐在那边角的一处没有被方才打斗波及的位子,喝起酒来,古鸿与薛忆霜便随即上前,眼瞧着王忱拿着酒碗看着自己,心中又没来由地怒意上涌,手中本已收起的长剑又要出鞘。 却听得一声轻咳,那是来自查雪柔的,古鸿闻言心中顿时那股怒意消退些许,只见得查雪柔也端着一个酒碗,示意古鸿先要冷静,就此坐下,由于古鸿心中对于查雪柔还是有些敬意的,而且一直以来也很听她的话,这便只得先行坐下。 “方才那个女子是谁?”古鸿还不及落座,便听得查雪柔开口问道。 这便是一个愣神,古鸿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回答道:“那是我娘啊。” “谁问你你娘了?”查雪柔闻言顿时一阵无奈,心道这古鸿的痴傻劲儿竟还是一般无二,倒是那薛忆霜好似有些尴尬地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姐姐莫要误会了,那只是我们在庐州遇见的一个朋友,因为身世可怜,所以便随我们一起同行罢了。” 薛忆霜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事情还说不清楚,竟还帮着别人说话,而且这查雪柔的态度,分明就是有些醋意,想那谁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与如此美貌的一个女子在一起,都会浮想联翩的吧?自己那时候不也是如此? 真是越想越心烦,薛忆霜说完之后,便也没了言语,只得故作镇定,拿了酒碗,为自己和古鸿倒酒,嘴里问查雪柔道:“查姐姐,好久不见了,你竟为何在此出现?” 查雪柔自是听得了薛忆霜所言,便也没有再想那红雀之时,而是回答薛忆霜的话道:“我本来是来找王忱的,遇到你们也是意外,而且想不到,古鸿你现在如此厉害,虽然王忱没有还手,但你竟也能逼得他如此。” 查雪柔还是那般地不苟言笑,但是言语之间又是充满了关切,她其实,也是在为古鸿武功的精进而高兴,当然,古鸿这木讷头脑是想不明白的,只听的他开口问道:“你来找王忱?为什么?” 薛忆霜闻言,便径直说出了四个字:“流江宝匣。” 这四个字一出,除了王忱之外,古鸿与薛忆霜都是一愣,不由问道:“流江宝匣?什么意思?” 只见得王忱在查雪柔说话之前开口说道:“是莫谷主叫你来的?” 查雪柔闻言便摇了摇头说道:“是爷爷叫我来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他们为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说道此处,薛忆霜便有意地将自己来这儿的真正缘由给讲了出来。 原来,她那日被自己父亲带走,为的并不是当真她一声不吭离家出走,而是因为,她爷爷查尽的意思,想当年,王忱成为“流江魔屠”之际,遇到过莫有声,便也是查雪柔的曾外公,他那时候阻止了发狂的王忱后,便好心放了他,但是眼见着这一片惨象,不由得也是明白,恐怕此时,便不会如此轻易地结束。 “爷爷的名望很高,他也很乐意帮助江湖之人处理危机,所以,其实有很多江湖同道以及迷蝶谷放出去的眼线,都会时不时来告知江湖的动向。”查雪柔说道这儿,便看了古鸿一眼说道,“他其实很早之前就注意到王忱的动向了,而且也知道,王忱灭门不杀人的情况,故而也就随他而去了,直到我的离开。” 查雪柔说道这儿,便是一阵惆怅道:“爷爷自小带我长大,所以相对也很疼我,当他知道我与王忱有交集之后,才不想叫我牵扯进来。” 听闻查雪柔之言,古鸿方才理解当时为什么查雪柔被她父亲这般地果断地带走,但是既然如此,他便又问道:“那为何你又会出现在此?” 这个问题似乎也是查雪柔希望古鸿所问的,所以她这便拿出了一张好似羊皮一样的东西,在桌上展开,只见得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几行字:“苏州雪月派,速去救援。” 眼看着这刺目的九个字,古鸿顿时又是心中一痛,可是,他此时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些许,只见得他含着眼泪,虽然是尽力忍住,但还是有一只眼睛滑落一行清泪:“你是说,你便是来雪月派相助的?” 查雪柔闻言点了点头,但是又叹了口气,原来她早在古鸿上山之前就也已经去过了雪月派,想来山下那个茶摊老板所说的上山的那些人当中,也有一个是查雪柔了,只见得她摸着那张羊皮说道:“可是我还是去晚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只听得古鸿终还是没有忍住,只见他猛然又站起了身,对着王忱喝道,而王忱依旧是沉默不言,没有解释,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薛忆霜见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斥责道,“难道你就看不出来,这一切并不是王忱大哥做的吗?” 薛忆霜此言一出,古鸿不由一愣,甚至在一旁不语的王忱也抬眼看向了薛忆霜,只听薛忆霜继续说道:“掌门死于一刀毙命不假,但是其他人呢?你仔细看了没有?” 一语惊醒梦中人,古鸿顿时响起门口被摸了脖子以及心脏贯穿之人,而门中其他人也有各式各样的死法,古鸿是曾今亲眼见过王忱大开杀戒之人,所以,他也可以肯定,这样的手段并不符合王忱一贯的武功套路。 “可是那棵树。”古鸿想到此处,不由又想起了门中花坛中的老榕树,这样一刀两断的刀法,显然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那就是王忱砍的。”查雪柔闻言便接口说道,随即又问王忱,“你是因为到了以后,发现门中之人已经死光,懊恼之下才拿那棵大树发泄的吧?” 眼看查雪柔一边问着,一边看向王忱,古鸿与薛忆霜的目光,也不由得投降了王忱,只见王忱看众人都在看自己,却是咧嘴苦笑一下,随即又拿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后说道:“查家的小丫头也聪明起来了,但是这一切虽不是我做的,但是也是因我而起,所有责任都还在我身上,古鸿,我说过,等我要事办完,便亲自来受死。” 王忱话音刚落,只见得古鸿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说清楚?那你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你先冷静点!”薛忆霜见状,便忙上前拉扯古鸿,好不容易将他与王忱拉扯开后,王忱则似乎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这事是我的事,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所以,你不必管了。” “那我至少该知道是谁做的吧?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古鸿此时情绪激动,好似誓要把杀他同门之人碎尸万段一般。 但是王忱依旧毫无反应,只见得他看古鸿的神情,好似有些感叹,又好似有些无奈,随即又问道:“所以,你现在还坚持你当初的想法吗?” 古鸿愣了,就在听王忱说出此话,看着王忱的这一刻,他便是愣在了原地,还记的之前离开苏州游荡江湖之际,自己是觉得,江湖虽大,却包含天下之中,没有公理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是这一刻,他却冲动了,确实,便好似当年王忱所经历的一般,自己也经历了同样的状况,而且他似乎,情绪也是一样的激动,好似什么公理什么律法也都抛在了脑后,仇恨,当真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古鸿坐在了凳子上,情绪低落,心中也是一阵默然,直到查雪柔开口说道:“所以我来了,是来交还你这个东西的。” 说罢,只见薛忆霜从随身的包裹之处,拿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头盒子,这个木头盒子做工考究,上面有珍兽雕刻,但看似也有些古旧了,只听薛忆霜打开包裹拿出盒子递到王忱面前说道:“爷爷说,有些事情,可能需要自己的决断,那个时候,曾外公带回这个的时候,爷爷就知道总有一天要交还与你,所以,他叫我拿来了。” 只见王忱看到此物之后,心中也是莫名一阵酸楚,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个盒子,手也有些颤抖起来,这也当真是头一次见到王忱这样的情绪,只见他颤抖着手,轻轻抚摸这个盒子,嘴中不住念道:“十五年了,结果,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上。” “流江宝匣?”古鸿闻言,便是从他们的言语之间,猜到了这个盒子是什么,顿时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即又看查雪柔微微点头的神情,不由说道,“我就说,见了王忱几次,也不见得他携带什么匣子,原来,是他早就托付给了莫谷主保管在了迷蝶谷。” 王忱摸了一会儿这流江宝匣,中还是将其再用布包上,收在自己身边,随后对着查雪柔说道:“看来,令爷爷应当曾今也经历过一些抉择,想来他是勇敢的,查大侠的名号当之无愧。”说罢,便见王忱起身一拜道,“多谢姑娘,也多谢查大侠,就此告辞。” “你去哪儿?”古鸿眼见王忱要走,毕竟事情还没完全弄清,心中不由急道。 而王忱则看了一眼古鸿,随即说道:“你还没有找到你的答案,所以,还是先去找你的答案吧,至于雪月派的事,我想,过不了多久,便会对你有个交代了。” 古鸿闻言,顿时无言以对,只得见得王忱又是端起酒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挎上装有流江宝匣的布包,拿起那柄黑刀,便一跃出了酒楼,足下几步轻点楼宇房顶,便消失在苏州的夜幕之中。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远望苏州夜色浓,花水月下湖光融。 王忱走了之后,古鸿便又坐回到了位子之上,眼看着查雪柔此时似乎一件事情了却,也没有别的言语,而薛忆霜也见得此时似乎没有别的要紧事情了,看着查雪柔与一旁也想不出话语的古鸿,顿时便是愣愣在此。 气氛一时间好似那夜色下得湖水,静而又暗起涟漪,古鸿与薛忆霜自然知道为何会这般,说到底还是二人心中有些犹豫,这便是人的心理作祟,脑海当中想好了很多的说辞,却因为查雪柔突然出现,便是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但是查雪柔却哪里知道这件事情,她虽然依旧那一副外表冷酷的样子,心中则早已有些按耐不住那喜悦的情绪,要说她其实听得迷蝶谷放在江湖各地的眼线来报,受查尽的指示前来寻找古鸿,但是她又哪里想到,本该一路北上的古鸿,却也在这里出现,数月不见,当真甚是想念,但是王忱也在,便是还是将要事先处理好了,可她又怎么会知道,待到王忱一走,三人竟然都沉默了下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查雪柔看着一言不发的古鸿与薛忆霜不由问道。 古鸿闻言,顿时将心一横,开口说道:“查姑娘,我是想说” “想说也没想到会突然碰上你,太开心了。”薛忆霜见古鸿好似要与查雪柔直言了,不由得直接开口打断古鸿的话语,对着查雪柔说道,“而且古鸿他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所以难免还是有些心中茫然,你说是吧?” 说完,薛忆霜便扭头看向古鸿,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不要这么早交代,古鸿见状,果真又是傻劲泛起,愣愣说道:“其实还好啊,我现在也只是气恼那个害我门派之人,但是就像王忱所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 “谁问你这个了?”薛忆霜心中不由暗骂一声,想着古鸿这傻瓜,牛头不对马嘴回答什么,但是不想,查雪柔听得仿佛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说道:“也是,经此变故,想来你也是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我便可以告诉你是什么人做的。” “什么?”古鸿乃至薛忆霜闻言都是一愣,二人本就没有正面回答查雪柔的问题,只是想着回避关于二人之间情感的话题,可是不想,查雪柔此时又说出如此天大的消息,弄得古鸿不由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说你知道?是谁?” 查雪柔似乎也料到古鸿这样的反应,也没说他什么,便是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恐是你怀疑的那个。” 对于古鸿,可能内心的情感查雪柔还是不能完全了解,但是古鸿遇事的机敏倒是让查雪柔十分欣赏,查雪柔也是个聪明之人,她便是能顺着古鸿的思路而走,便是一开始就明白当古鸿得知凶手不是王忱之际,便会引向何人,只见得她听古鸿这么一问,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当你知道你家掌门身中一刀毙命,肯定也会想到刀法奇绝的王忱,可是我告诉了你不是,你便会想到另一个刀法也是快得出奇的人。” “真的是他?”古鸿闻言,心头顿时猛然一紧,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怀疑竟成了真实,而查雪柔也便点了点头向古鸿确认道:“其实爷爷和爹爹的人也知道了一些,所以才这么急着叫我过来,但说到底,我还是来晚了。” “你们说的不会是易青吧?”薛忆霜闻言,其实心中也对所谓的刀法好的人有了一个大致的?鳎狄怀x侔驳谋任浯蠡峁ィ钟卸嗌倜排傻牟趴〔焕床渭幽兀慷锩妫阌辛艘桓鋈盟浅跃】嗤坊瓜招┧兔耍蔷褪抢氤鸨鹪非嗝琶胖鳎浊嗔恕?br /> 只听得“呯”一声,古鸿已经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恶狠狠说道:“离仇别苑为何要杀我同门?” 查雪柔见状,也是一阵叹息,随即说道:“其实若没碰上你们,我也打算北上来找你们,你知道你被离仇别苑盯上了吗?” 此事古鸿其实早有知晓,纵使说崔白针对他们还是巧合的话,那么易玄的出现就定然不会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而且易玄也直言不讳告知自己离仇别苑就是拿他做了一根眼中钉,所以除掉他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此时又莫名牵扯到了王忱,不由叫古鸿想到了什么,随即脱口而出:“一石二鸟?” 只见查雪柔闻言点了点头,可是又是摇了摇头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个离仇别苑,我们知晓的情报也是少之又少,而且我来的时候雪月派已经全部被杀,而王忱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想,他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个离仇别苑的来源,所以恐怕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古鸿想到王忱之前与自己交手之际,毫不推卸地将一切拦在自己身上,而且还说有要事要做,顿时心中也是有了一些猜想,可说到底,又会是什么呢?由于对王忱c对离仇别苑都是一知半解,所以古鸿也再多想。 “好了,该说的我?盗耍乙仓滥愕拇嬖冢形腋愦痪浠啊!辈檠┤峒藕韬盟剖腿涣艘恍阌炙档馈?br /> 古鸿听闻江湖名侠查尽让查雪柔带话给自己,不由得心生好奇,毕竟查尽的名气早有耳闻,他又是让查雪柔给自己带什么话呢?所以便马上说道:“既然是查大侠的话,古鸿自当洗耳恭听。” 但是查雪柔却好似犹豫了一阵后,才开口说道:“他本来想说,有些事,要想明白,未必要刨根问底的,模棱两可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这话说得,真叫古鸿一头雾水,这是叫自己不要管吗?古鸿想到这儿,顿时又看向查雪柔,只见得查雪柔显然还有后半句要说:“不过我想这跟你说了白搭,你是一根筋,没得救,我也跟爷爷说了,所以他还说,要查?ィ赡芤惨邮苷嫦嗨吹耐纯唷!?br /> 古鸿真叫是越听越糊涂,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见查雪柔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能爷爷觉得你是事外之人,没必要掺和吧,但是现在我觉得,叫你不掺和也是不能了吧?” “那是自然。”对于这个问题古鸿便是毫不犹豫,毕竟离仇别苑找自己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现如今竟然狠毒到连自己的门派都不放过,还企图嫁祸王忱,实在可恶。 又是一个话题结束,三人顿时又陷入了安静,古鸿则依旧是在暗自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而查雪柔则看着古鸿,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只得看向薛忆霜。 而薛忆霜此时的心中,虽然也是担心这离仇别苑,可说到底,女儿家,还是比较关心自己情感的问题,见查雪柔看向自己,不免觉得心中有愧,便低下头不语。 “小霜你怎么了?怎么不像你了?”查雪柔自是不知此时薛忆霜所想,在她眼里,这个曾经的小骗子是那么的可爱活泼,与自己的感情也是颇好,一路之上有说有笑,可是今天确实好似见了自己没有那么高兴,这显然不是薛忆霜的性格。 听查雪柔这么问,薛忆霜便慌忙说道:“不,不是的,我,我只是在想,最近发生的实在太多了,有些接受不了,但是看到查姐姐,我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说着,薛忆霜便倒了一碗酒敬道,“来,查姐姐,我们喝酒。” 薛忆霜当真心里有事,可是又是什么事,查雪柔自然不似古鸿那般,也就没放在心上,见得薛忆霜要喝酒,便随她喝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一坛酒都喝完了,店家也收拾了破损的,桌椅,期间衙门的人来过,因为他们也是此时才知晓方才的街头斗殴,但是对方便是古鸿,也就进行了简单了盘问,毕竟都是熟人,古鸿的为人,大家还是放心,所以没一会儿便就都走了。 古鸿也不是什么不上路的人,他现在心中平静许多,也就赔了那店家一些银钱,而那店家自然也是笑纳,这件事也就此过去了。 薛忆霜喝得有些头晕,便是在古鸿的建议下,让查雪柔带她先回闻苏客栈,随后,自己终究还是回了家一趟,毕竟出门在外许久,又发生这么多事情,对于家的依赖,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而且古鸿也知道,暂时还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便对查雪柔说道:“查姑娘,你们先回客栈休息一阵,待我回来,若没休息,我还有事相告。” 查雪柔便也没有多想,便是点头应允,带着薛忆霜离去,不过临行之际,古鸿还是留了个心眼,弄了碗醒酒茶给薛忆霜,因为他真不想在这离开的一段时间,薛忆霜又来一次酒后吐真言,把一切的事情都给说了,那可叫自己当真如何再面对查雪柔了。 故而,待到薛忆霜还有了一些神识以后,古鸿方才离去。 走街串巷,各路熟人见他无不打招呼,本就是有名,而且又是在众人面前展露了身手,大家本来还是会戏弄于他,可如今,当真是喜欢这小子之中,又多了一丝的敬意,现在他文武双全了,若当真入朝为官,看来以后一定能飞黄腾达啊,所以,哪里还会有人再戏弄他,便是纷纷好意告知方向,叫古鸿平生头一次回家没有走错任何一条路。 娘亲果然还在等自己,刚进得小院,古鸿便见得屋中灯火明亮,娘亲的影子在烛光照耀之下,映在窗前。 “娘,我回来了。”古鸿见状眼中顿时起了一层雾气,说到底自己还不足二十,这也是头一回离家归来,情绪自然是有些激动,要想着之前还想就此离去,心中的愧疚之感更加深重,所以他喊完这句,便抹了一把将要留下的泪水,大步迈入。 推门而入,只见得娘亲依旧坐在竹藤编制的小椅子上,靠着椅背竟睡着了,虽然是夏天,可是夜晚已经开始转凉,古鸿便轻轻将娘亲抱起,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抱自己的娘亲,原来娘是那么轻,不知是自己力气大了还是娘亲老了身子骨缩了。 娘亲自小常年单独照顾自己,父亲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所以都是娘亲帮人干点散活儿赚钱,不是父亲的钱赚得不够,而是娘想要古鸿过得更加舒坦,今天娘肯定也是累了一天,又因为自己跑了两趟苏州城城中,自是累了,经古鸿这么抱着上了床,竟也只是迷糊嗯了一声,没有转醒,可是口中似乎梦呓一般说道:“臭小子回来了,菜都做好了。” 古鸿眼瞧着娘这不知是梦话还是当真醒了,可心中不免酸楚,眼泪再次滑落,他真相就此陪着自己的娘亲不走了,可是他又明白,现在自己惹了一群麻烦的家伙,这些人丧尽天良,怕是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主动出击,快速解决他们,才能将一切结束。 所以古鸿终还是擦着眼泪起身,来到厨房间,看到桌上那几个面饼c两碗自家种的菜蔬,还有一只不大的母鸡,菜应该早做好了,只是古鸿一直没回来,便放在了那儿,也不怕凉了,古鸿便大口吃了起来,泪水混着菜一起吃尽了肚子里,古鸿心中发誓,定会尽快解决此事,活着回来,再也不离去了。 吹了油灯与蜡烛,古鸿方才出门,娘亲不喜欢浪费,若是直接离去,怕又是要挨一顿臭骂了,古鸿苦笑着想着,便将外屋小院的门锁上,随即一跃出了围墙,往闻苏客栈走去。 闻苏客栈之前有一条小河,那是护城河引下的分支,供城里人平日打水依稀做饭,水流很清澈,便是晚上也能听到细微的流动之声。 古鸿经过那儿,打远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那是查雪柔,其实她穿的是杏色纱裙,只不过在黑夜的映衬之下,显得相对白很多。 眼看查雪柔竟在此处,古鸿当即有些一愣,可是想了想,便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姑娘。” 查雪柔闻言,便是不由分说,转身便是一剑甩向了古鸿,好在古鸿此时神识清楚,便是凭借河边没有熄灭的住家灯火看到了这快速的一剑,便慌忙向后一撤,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而查雪柔一剑不中,便对着古鸿说道:“少废话,男子汉,有什么话都在剑上了!出剑!”说罢,也不给古鸿询问的机会,抬手便是一剑直刺古鸿心窝。 古鸿本能向后一点地,闪了开去,嘴里不由继续问道:“查姑娘,为何如此?” “叫你出手就出手?现在武功高了看不起我了吗?”只听查雪柔闻言依旧不予回答,继续举剑刺去,她这一手相对半年前的临安比武,好似更加的飘逸,也更加的快捷,叫古鸿也是不由一惊,但是不及回神,那把名为“杜鹃血”的软剑已经刺到了古鸿面前,不由分说,古鸿抬手双掌便是一合,竟硬生生夹住了查雪柔来剑之势,随即继续说道:“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查雪柔则依旧没有回答,手腕一抖,那软剑好似随风扶柳一般,也随即抖动起来,剑身柔软确实暗含杀机,古鸿见状当知再不松手,怕是手掌就要被一分为二了,于是只得松手躲开,同时心中不由暗道:“莫不是小霜又酒后失言?这要是糊里糊涂地,当真不好说了。”于是古鸿想到此处,便大声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姑娘,你听我说,是我不好!” “你不好什么了?”查雪柔闻言怒目相对,“叫你出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查雪柔说到此处,依旧毫不客气,径直攻向古鸿,这叫古鸿看得心中莫名酸楚,可是查雪柔的性格她也清楚,虽然自己明白她那外强内柔的性子,可是那股子倔劲儿当真是自愧不如了,所以若是她执意要自己出手,那悖了她的意,可能只是火上浇油,只能等先与她交手之后,再作解释。 想到此处的古鸿又闪过一剑,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出手了。”说罢,便是双拳紧握,脚步跨开,摆出一个好似猛虎扑食的姿势。 看着古鸿终于要出手,查雪柔便是微微一笑,随即剑转偏锋,柔和之中,突转凌厉,剑招迅捷,连连刺出。 古鸿也不敢怠慢,一个纵身跃起,辗转腾挪避开数剑,又是利用身法奇绝,绕到查雪柔身后,抬掌便打,但是他此时的力道自己也有数,便是一出手,自己又顿时后悔起来,所以掌力猛然收了一半,速度也慢了三分。 一掌打出,却没有打中查雪柔的背部,古鸿不由一愣,仔细看去,却见的查雪柔此时左臂腋下,右手伸出一掌,竟与自己手掌交叠,随即她便是一个转身,运起内力便将掌一推,古鸿顿时觉得一股澎湃之力涌来,好似绵延不绝,竟逼得自己后退几步。 “你还是看不起我?”查雪柔一掌逼退古鸿以后,随即说道。 古鸿闻言,忙摇头解释:“不,我只是怕,怕” “怕什么?”查雪柔怒喝一声,“江湖比武,哪有手下留情,若我是敌人,刚才那一下就会要了你的命!” 虽是怒喝,但是不免有关心的意思,这叫古鸿听得心中也是一阵疑惑,但是似乎隐约觉得,查雪柔其实并不是在生自己的气,故而便是又运起一掌,对着查雪柔说道:“抱歉了,那下一招,请接好!” 说着,古鸿也是运起内力,凭借“蚍蜉功”的力道与“孤鸿展翅”的速度,一瞬间便打向查雪柔,而查雪柔却依旧站在原地,将手中软剑向后面树上一甩,剑直直钉入树上,而脱了武器的查雪柔便是抬掌相迎。 二掌交叠,竟发出响亮的撞击之声,而古鸿的冲势猛然停止,但查雪柔却也没有后退,二人便这么僵持在原地,开始一场内力之间的较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清秋舞动迷人心,花飘似蝶乱人情。 要说古鸿此时的内力,当真厉害不少,“孤鸿展翅”本身其实就是一套内功的法门,只不过速度和轻功只是练了这武功的延伸罢了,而且经由王忱这个武学天才对于这门武功的总结整合后,更是学来容易c内力提升迅捷,而后古鸿又意外得到“蚍蜉功”,虽然也不知道这门武功的出处,但是却也是当真厉害得紧,不但没有与古鸿之前的“孤鸿展翅”内力相冲突,更甚则有相辅相成的功效,古鸿也是刻苦,便是闲暇之余,常常运功修炼,短短半年时间,竟比常人练一些基础内功五年的内力还要身后,而且这两门功夫又是属于快与力的极致,故而让古鸿相较于临安之时,施礼上升了五倍不止。 而那查雪柔,虽然她不是什么天才,可是她便是有着一颗侠义好武之心,凭着自己的努力,也练就了迷蝶谷的各路武功,而此次游历,更是让自己明白了自己不足,所以回了迷蝶谷,她便是没有懈怠片刻,勤加练功,而自己的爷爷更是传授自己了一些其它武功,让她受益匪浅。 故而,面对古鸿这一手,查雪柔竟也挡了下来,只瞧得古鸿顿时一愣,但是随即而来的便是莫名奇怪的感觉,因为自己本身发现被查雪柔挡下这一掌后,便下意识地提升内力,并且增大劲力,可是明明提升的内力却好似石沉大海一般,毫无作用,而且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手上的掌力好似在慢慢被卸掉。 “原来,查姑娘还有这一手。”古鸿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叫苦,他自知,再如此僵持下去,自己将必败无疑,故而只得迅速闪身后退,利用速度优势绕到查雪柔身后,想要来个出其不意。 但是查雪柔见他突然撤身,也不紧张,只待古鸿绕到她的身后之际,便是猛然发出一声爆喝,只觉她后背真气涌动,便是一股内力散了出来,径直拍向古鸿。 古鸿见势不妙,身在半空也无处闪躲,只得双臂交叉格挡,但是那股内力来势汹涌,竟还是将古鸿震得向后飞了出去。 古鸿勉强站稳身子,但发现此时的查雪柔又不知何时取回了钉在树上的软剑,直握软剑,将剑口对着自己。 “我输了。”古鸿此时其实要再闪还是有机会的,但是他觉得,事到如今,要再打也是徒劳,若查雪柔当真要自己的性命,给她便是,虽然就好似自己想的那般,并没有对查雪柔表态过,也没有承诺过,说不上是负心,可是古鸿善良,心中还是难免有这样的愧疚感。 “没劲。”只听得查雪柔这般说道,随即收回了手中的软剑“杜鹃血”后继续对着古鸿讲道,“你不要以为我没有觉察到,你应当还是有后手的,只不过我累了,再说你之前与王忱那一架,想来也耗掉了不少内力,反正又不是决生死,没有必要这么拼命,今天就算平手,我们来日再比过。” “什么?”古鸿闻言不由一愣,傻傻看着眼前的查雪柔,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理解她话语的意思。 只见查雪柔倒是更加疑惑地看向古鸿说道:“什么什么?不就是比个武嘛,我不是早跟你说过的,我们有机会再比试一次。” 古鸿闻言,终想起来他们只见在临安比武之后的约定,原来,查雪柔便是要守这个约定才向自己出手,想到此处,古鸿不由得尴尬一笑对着查雪柔说道:“原来是此事啊,你不讲,我还当真忘了。” “不过你的进步真的不小。”看着古鸿又是傻笑,本想责怪古鸿的查雪柔也是心中没来由的好笑,只得转而夸了他一句,随后又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对不起我什么?” 此言一出,顿时吓得古鸿后背一凉,要说他本来以为查雪柔突然对他动武,就是因为薛忆霜那个丫头可能又酒后胡言,把二人的事情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说了出来,以至于查雪柔恼羞成怒了,可是现在想来,自己却也小看了查雪柔,她应当也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女子,虽说有时候还是挺倔的,可绝对不是在这方面。 然而古鸿纵使想到了这一层了,但是想了半天却还是始终无法告知查雪柔,看着查雪柔好奇而又疑惑的眼神,便是硬生生憋出了一句话来:“我是觉得,好久不见也不来找你,你定是以为我不理会你了而生气吧?” 次话说完,古鸿自己都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这话含糊不清,要说解释更像是一句情话,而果然,查雪柔闻言则是微微低下了头,好似是害羞了,只听她嘴中微微说道:“我都说了没关系的,况且那是我爹把我带走的,而且你看这不又遇上了吗?” 完了,古鸿心中猛然闪出这两个字,随即便抬头望天,心道果然是越说越乱,查雪柔当真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但是有些话就是越掩饰越说不清,而且自己本身嘴笨,他也怕越说越乱,只好岔开话题,笑了笑说道:“是,是啊。” 查雪柔听得古鸿说出此话,又是一阵沉默,好似在等古鸿继续说下去,但是等了一阵,还不闻动静,终还是抬头瞧去,只见得古鸿正傻傻挠着头,看看自己,又扭了回去。 “唉。”只听查雪柔道是这古鸿还是古鸿,要他说些好听的当真是难,所以也就不再难为他了,便开口问道,“话说,你怎么会来,我算了算,按道理你现在都该在东京了吧?” 古鸿闻言,顿时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由说道:“我其实是准备去嘉兴迷蝶谷找你的,只是路过罢了。” 这话不说不要紧,此言一出,只见得查雪柔的脸在微弱的家火烛光映照下,霎时红了起来,连说话都有些结巴道:“去,去迷蝶谷,找,找我?找我,干,干嘛?” 古鸿见得查雪柔这般,当即是暗自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心道这说话说一半真的是要误会得大了,可是此时事关重大,便也只好将真正目的说出,当然,还是隐去了此事是易玄相告,就是说了是无意间遇到了陈阳与许蓝,听他们说起的。 查雪柔听罢之后,虽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古鸿是为自己而来而有些失落,但是她也是有分寸之人,也当知事关重大,于是便怒哼一声道:“好个离仇别苑,我们迷蝶谷也想来犯?来便是,虽然曾外公不在,但是我爷爷可也不是等闲!” “那是自然。”古鸿其实也明白,迷蝶谷中有两个江湖传说中的高手,虽然其中一个常年不在居住而云游四海,但是另一个则是有名的大侠,而且据说能以一当千,虽然想想还是有些夸大,但是武功很高是错不了的,想到此处,古鸿便说道,“虽然这样,还是小心为妙,他们的身份至今还没有查明,人在暗处,多留意就好了。” “嗯。”查雪柔闻言点了点头,随之又是一片宁静,眼见着古鸿又一次沉默,查雪柔终是主动问道,“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当然有了。”古鸿心中想道,但是他此时又怎么敢就这么说给查雪柔听,所以嘴上只得说道:“就,就这些了。” “那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查雪柔闻言好生失望,而且这不解风情的古鸿也当真叫自己气氛,虽然还是无奈居多,但是查雪柔还是发了一点小女生的脾气。 古鸿闻言,则慌忙说道:“事关重大,要不我随你回一趟迷蝶谷吧。” “你去了又有何用?”只听得查雪柔分明嘴角顿时挂起笑意,但是转瞬即逝,而摆出一副不快的样子说道,“我们迷蝶谷的事,我们自会处理,况且迷蝶谷有机关暗哨把手,一般人也休想进来。” 古鸿闻言,顿时说道:“毕竟这有关到你的生命安全,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其实古鸿确实也是为查雪柔的生命安全着想,可是同样的也是因为他与薛忆霜的这件事没有与查雪柔讲明,故而也不甘就此离开,可是哪能知道,这话还是叫查雪柔有了些许的误会,她终是噗嗤一笑出声,开心说道:“那就去呗,正好,我也常跟爷爷说起你,也正好让爷爷瞧瞧你。” 古鸿心中其实当真想即刻解释这件事,但是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看着查雪柔现如今这么高兴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看到古鸿点头,查雪柔自当他是该明白了,便是心情大好,站在河流边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说道:“好久没跟人这么认真动手了,好像是有些累了。” “对了,你方才的武功好似与之前不一样。”古鸿其实也是个好武之人,虽然不至于是武痴,可是他自小便是喜欢武功,不然也不会不顾母亲的反对而执意上了雪月派拜师,所以听得查雪柔又说起方才交手之事,不由得还是勾起了他内心的好奇,“你的内力好奇怪啊,跟你交手,就感觉好像,好像” “好像触及了流沙是吧?”查雪柔眼见古鸿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便开口说道。 “对对对。”古鸿闻言,顿时好似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但是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我没有看到过如此大的流沙,可能在我心中,更像是湖心的漩涡一般,叫什么东西落下,都会被吸纳进去。” “漩涡?”查雪柔想了想后,不由轻轻一笑,好似她今天见到古鸿当真很高兴,平常不苟言笑的她居然也出奇地笑了好几回了,可古鸿又哪里知晓,其实平日里查雪柔却也是个常常跟爷爷撒娇的小女孩,出来以后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故意做的罢了,就好似薛忆霜会跟她那么亲近,也就是因为平日里二人私底下也是嬉笑交谈,甚是和睦,但见查雪柔笑了一笑后,便点头说道,“爷爷说这武功就是他觉得像是流沙一般,所以称之为流沙劲,但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漩涡更加贴切,不如这样,我叫它涡流劲如何?” “涡流劲?”古鸿听得这名字也是觉得不错,但是又觉得未免草率了一些,“好是好,但是便这么改了名字,查大侠是否会不高兴?” 查雪柔闻言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爷爷才不会管什么武功名字呢,再说流沙劲本也就是他师父想到之后随意取的,所以我爱叫它什么便是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查雪柔都这么说了,古鸿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他哪里知晓,查雪柔将这个武功改名字,因为查尽告知自己不必拘泥名称只占一小部分,一大部分则是由于这是古鸿想到的,她为了能将古鸿在自身留些什么纪念,便将这个武功改名,这样但凡使用的时候,便是会想起古鸿。 此时的查雪柔好似为这个武功有了新名字而欣喜,可是转念一想,又是一声叹息,古鸿见了不由问道:“怎么了?” 只听查雪柔说道:“你要知道,爷爷用这门武功可是出奇厉害,不用动,便是能化去对手大半的功力,再配合惊涛掌的威力,便是所向披靡。” “惊涛掌?”古鸿闻言又是一愣,只听得查雪柔说道:“便是刚才还击你的时候所使的那套掌法,它的威力便是在层层递进,所使的功力一样,但是每一掌却强上前一掌三分,如此递进,打到最后,便是让敌人越发招架不住,可是我实在没用,便是这涡流劲也只能化去对方三分功力,而惊涛掌更是只能出到第三掌。” 眼见着查雪柔说着说着心情又急转直下,古鸿便慌忙劝说道:“但是这两门功夫如此威力,现在你只是还不熟悉,假以时日,我想,你也定是能在江湖上闯出一席之地。” 查雪柔只是有些失落,而不是放弃希望,毕竟对于自己的资质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更何况她也确信勤能补拙这个道理,不然的话,自己可能早就放弃连武了,所以在古鸿这一句劝说之下,也是释然一叹,随即说道:“希望吧。” 眼看查雪柔似乎并没有为此事有多大的影响,古鸿这才放下心来,说实话,他可当真不希望一直暗暗勉励自己练武成长的查雪柔会因为武功而低落,可能这才是自己对查雪柔真实的情感,只不过古鸿此时还不清楚罢了。 只见古鸿想了一阵之后又问道:“对了,那最后那一招也是查大侠新传授你的吗?” “不是。”查雪柔闻言便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小焯大伯教我的。” “小焯大伯?”古鸿好似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但是见得查雪柔讲到他时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不由问道,“他是?” “我还没跟你说过吧?”查雪柔闻言便说道,“他是我爹爹的大哥。” “查大侠还有个儿子?”古鸿听查雪柔这么说,便不由好奇问道。 但是查雪柔闻言则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不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小焯大伯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好似他的父母辈与爷爷有很深的渊源,这个就先不说了,上一辈人的事,也不是我们能管的。”查雪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而他好似练了自己爹爹还是娘留下的武功,这就是其中一招,前段时间他回迷蝶谷,见我练功,就传了我这一手,他说这招叫做威震八方,练成之后便是不用动弹也能将内力外放,造成周身实质性的伤害,可我愚钝,练了也有一个多月了,也只能做到局部释放。” “好霸气的名字啊。”古鸿闻言不由说道,“而且若你说的这武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便是以后动手,常人根本无法近你身了,这当真是非常厉害啊。” 查雪柔被古鸿这么一夸,心中也不由喜悦,其实她也是明白,古鸿这话有一定的成分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便也无所谓了,她动手不仅仅是为了测试古鸿的武功,也是有意为他展示自己刚学的这三门武功,而且又得到古鸿的肯定,心里也是莫名地开心,可能他们二人都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之下,竟然有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便是有了进步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能到得到了对方的认可,现如今虽然古鸿还是有些尴尬,却也难掩这二人的兴奋感。 查雪柔与古鸿又在河边站了一会,虽然又是无言,可是彼此的心中却不似之前那般,要说尴尬又有些奇怪,那样的感觉查雪柔不喜欢,古鸿也是十分讨厌,现在以武切磋,便是让二人的心中都多少释然不少,当然古鸿那憋在心中的事情是难以挥去的,但好歹也不像之前那般连抬头看查雪柔都不敢,而查雪柔更是一脸轻松,她看着也露出笑容的古鸿问道:“这几个月来,你过得可好?” 古鸿闻言,本来已经放松的心情突然一阵抽动,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而且也真是时刻都不能放松啊,想到此处,却见古鸿笑容僵硬,干在原地面颊抽动说道:“还,还好吧,看了很多新鲜的事物,也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哦对了,我还知道王忱大婚以后那段时间的故事。” “哦?从何得知?”查雪柔也是知道王忱落难之际蒙一女子秦忆霜相助,而后两人相爱的故事,但不想之后的事古鸿也知道了,她们迷蝶谷与古鸿有些渊源,所以自然还是对王忱的故事有些兴趣。 古鸿闻言便将遇见周洋之事以及周洋告知的事情大致告知了查雪柔,听得查雪柔也是一阵惋惜:“原来是这样,真不知究竟之后发生什么,叫一对有未能成眷属。” 查雪柔说道此处,竟包含深情地看了古鸿一眼,这一眼可当真要了古鸿的命啊,这分明就是含情之眼啊,看得古鸿不知回避还是不回避了,便是在也寂静的月下,二人这么看着,一个包含情谊,另一个则是愧疚无奈居多,就这么互相望了一阵,并无再多的言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今宵若醉不言语,明日启程无感怀。 第二日上午时分,古鸿的房门再次被薛忆霜敲开,带着惺忪的睡眼,古鸿开了房门,只见得薛忆霜满脸惆怅地进了屋,这不禁叫古鸿心中也升起莫名愁绪道:“怎么了你?进来再说。” 待到古鸿把薛忆霜让进屋中之后,只见得薛忆霜一脸忧虑地自顾进入,随即坐在椅子之上托着下巴问道:“唉,好心烦啊。” 薛忆霜所谓的心烦,恰巧也是古鸿现在心里的烦恼,无需多言,便也知道薛忆霜所担忧的还是二人与查雪柔之间之事,而古鸿见得薛忆霜这般,不由得也想起了昨晚与查雪柔之间的事,想想那欲言又止的感觉,实在也不是那么好受,而且他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薛忆霜,因为自己也是当局之中,所以只得望着这满面愁容的薛忆霜问道:“昨晚睡好了吗?” 薛忆霜闻言,便是摇了摇头后,说道:“之前喝多了,睡了些许,随后就醒了,一直没有睡着,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古鸿想了一想后,方才说道:“该也子时了吧。”他并没有讲自己在那月下河边与查雪柔的交谈,他恐是觉得越说越说不清吧,查雪柔已然将他要去迷蝶谷当做一件喜事,而且似乎还十分期待,但是古鸿却因此事倍感忧愁,他只是跟薛忆霜说道,“我想事情终归还是要说的,不如就此与查姑娘去一趟迷蝶谷吧?” 薛忆霜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思考一番后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我突然在想,你这般过去在迷蝶谷将事情告知,查姐姐不会一怒之下把我们直接丢下南湖吧?” 古鸿闻言心中莫名想到查雪柔那知晓后的怒容,而且她若发起火来,那毕竟是人家的底盘,自己铁定没有好果子吃,顿时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结巴说道:“不,不会的吧,查姑娘不会这般吧?” “我不会什么?”忽然只听得一声轻柔的声音说道,紧接着房门之外便走入了一个身影,不用多说,那自然就是查雪柔了,只见得她步履轻盈,好似十分愉悦一般地进门问道,“大清早你们两个谈论我什么呢?” “查姐姐。”薛忆霜见得查雪柔进门,便慌忙起身,做出一番笑意对着她说道,“你也起这么早啊?” 查雪柔当真心情不错,见状也没有多余疑惑,便是笑着说道:“你们不也是,怎么了?谈什么谈到我呢?” 心里有愧,自是被问到后不敢正面回答,二人此时听得查雪柔问自己,则是有些紧张起来,只见得古鸿依旧脑海当中想象着查雪柔发火的样子,嘴里结巴说道:“那,那啥,也没什么” “对对,没什么。”薛忆霜见得古鸿这傻瓜这般语无伦次,心中不由猛然紧张起来,随即接口说道,“我只是对着古鸿在说,现在江南入秋,便是大好时节,我想去迷蝶谷玩一玩,不知你是否会同意?” 薛忆霜其实也是比较聪明的,不然只身一人流落江湖,便也能安然活到现在,自也有她的门道,便是揣摩他人话语就是活下去的基本,所以她便这么说道,但是显然,薛忆霜不知道古鸿昨晚与查雪柔攀谈许久之事,只道是趁此与查雪柔讲出二人想要跟谁去迷蝶谷的事,想来查雪柔应当也不会拒绝的。 便是这么一说,查雪柔确实也是放下了疑虑,随即笑着说道:“怎么会呢?你们要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昨晚我与古鸿聊天之际,他也已经跟我说了,自然没有问题啊。” 查雪柔也是暗自留了个心眼,她自然是喜欢古鸿的,但是在她眼里,这个愣头小子就是一直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的表示,所以她的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不安,她自然明白古鸿这次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说出来不免还是有些生分了,所以她也就按捺没说,只道是昨夜与古鸿交谈之际已经说了此事,自然很欢迎二人前往。 但是这话听在薛忆霜的耳中不免叫她一愣,只见得她好奇看着古鸿,露出只给古鸿看的凶狠劲儿问道:“原来你已经跟查姐姐说了啊,弄得我还担心这么多?” 古鸿的隐瞒自也是有他的道理,要说昨晚确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可当真有没有什么自己也不是不清楚,因为查雪柔在言语里面,或多或少都是表达了一些的情意,只不过古鸿便是含糊蒙混过去罢了,所以想到此处,古鸿自然还是心中有些理亏,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对着薛忆霜说道:“这不没来得及跟你说嘛,你一大早的就来跟我说,我哪里有时间跟你说?” “真是的哦。”但听得薛忆霜闻言依旧怒着瞪了古鸿一眼,随即又转成笑脸对着查雪柔说道,“那就谢谢查姐姐了。” “谢什么?我本身也是早想叫你们来迷蝶谷了。”查雪柔闻言自然也笑着回答道。 这便是平静的水面中的波涛暗涌,三人虽说这般其乐融融,当然,三人的感情还是不用多说的,一起勉励过,一起经历过磨难,有些感情自然是无可置疑的,可是这也只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之下罢了,谁能知道当有朝一日这件事被说开以后,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关系的变化,这便好似百年不化的冰山,可能在阳光照耀之际,依旧能保持它的姿态,也有可能在那一瞬间就分崩离析。 “古公子,薛姑娘?”正当三人各自怀着那情意的心思笑着聊着,只听得门外一声动人优柔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的红雀又换了一身淡蓝的纱裙走了进门道,“各位早。” 眼见着红雀进门,古鸿还真当是哭笑不得,心道这一早上是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接二连三地跑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想归想,回答还是要回答的:“是啊,你起得也早。” 只见红雀恭敬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昨晚回了客栈,四下无事便早早睡了,所以醒得也早,听闻你们房中有动静,便想着你们当是醒了,便过来一瞧,多有唐突,还请见谅。” “你便是不用这么客气。”古鸿闻言倒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是朋友,你这般叫我也是挺不自然的。” 眼看着这个绝美容颜的女子,宛若天仙飘摇c又似惊鸿拂略,知书不知是否但是达理尤胜他人,查雪柔不免得心中升起女人本能的嫉妒之心,而且自己本身也在昨晚瞥见过红雀一次,也没看得真切,听古鸿的解释只道是古鸿的好友罢了,可是如今看来,纵使只是一般朋友,但是生得如此美貌,便是连女人都会嫉妒,何况男人,所以她的脸色自然微微转变,随即对着古鸿问道:“古鸿,你还不给我介绍这位新朋友认识?” 听查雪柔此言,古鸿当真没有感受到其中任何的味,只是礼貌说道:“这位是红雀姑娘,与我们萍水相逢,便一路同行,红雀姑娘,这位是查姑娘,是我的,我的,我的一位至交好友。” “笨蛋吗?”薛忆霜闻言,当即心中一沉,暗自骂道,因为她还明白,查雪柔此时对于古鸿是什么样的心理,其实别看这么一个简单的引见,但是里面的门道自然还是很深,尤其是查雪柔此时的心境,古鸿这一句“至交好友”当真是将查雪柔的热心浇了一盆凉水。 果然,查雪柔闻言之后的神情,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不过这个变化古鸿发现不了罢了,但是薛忆霜与红雀自然都心知肚明,只瞧得薛忆霜手心都不由得出了冷汗。 好在查雪柔平常冷颜面人,心中的气度自然也是一般人所不能比拟,毕竟是由查尽一手带大,还是不失江湖名门的风范,只是遇到这种事,难免还是不会完全释然,只见得她微微一笑对着红雀说道:“原来是红雀姑娘,昨日与古鸿一见便是也见得姑娘,只道是古鸿的普通朋友不曾拜会,颇有失礼,在此赔罪。” 而红雀是何等人,她能故作柔弱在此假扮这个身份而不被古鸿察觉自然也有她的城府,闻言也顿时明白了查雪柔的用意,不经意间瞥见有些尴尬神情的古鸿,嘴角顿时露出一丝温婉的笑意,随即施礼道:“查姑娘客气,小女子出生卑贱,得古公子相助,方才能有如今自由,你既是古公子好友,便也是小女子好友,在此有礼了。” 眼见着红雀说罢之后深施一礼,弄得查雪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忍下了这口气,随即看着古鸿说道:“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启程?” 古鸿闻言,便说道:“尽快吧,你觉得如何?” “随意。”查雪柔自然是不想多在此逗留片刻,只道是留得在此便是无端叫这个媚眼的骚狐狸有机可乘,还是不如早日将二人带去迷蝶谷为好。 而薛忆霜自听闻红雀的答话以后,脸色也不由得转变些许,她其实一开始也就已经提防着红雀,早前也甚至因为红雀而与古鸿大吵了一架,只是阴错阳差,被陷害入狱以后意外得到了古鸿的真心告白,叫那红雀计划一场空,但是真想不到,她便是心思也这般缜密,稍稍察言观色,竟也发现古鸿与查雪柔的微妙关系,言谈举止,无不挑衅意味,弄得就似是古鸿执意要帮她似的,算了,还真是这个傻子自己要帮人家的。 想到此处,薛忆霜不由得也是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后对着查雪柔说道:“那么查姐姐,我们尽快启程吧。” 查雪柔闻言便点了点头道:“我来得匆忙,没多少行李,便是你们快些收拾吧。” 薛忆霜闻言,自然也是微微点头,而古鸿这笨蛋由于想要回避薛忆霜与查雪柔的言语,竟说了一句差点引发二人怒火爆发的话语:“那红雀姑娘你也快些回屋收拾,我们这便启程。” 听闻此言,查雪柔不由得一愣,随即转头便瞪着古鸿,薛忆霜也不想,古鸿这是要带着红雀一同前往,心中怒火中烧,此时查雪柔不好多说什么,便是自己也不该客气了,随即说道:“不是只是同行而已吗?这可是要去查姐姐所住,你难道还要带着她?” 听得薛忆霜此言,古鸿则是依旧没有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而是义正言辞说道:“毕竟这个地方对于红雀姑娘来说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此时分离,恐她也无路可去,反正待到事情结束以后我们要继续北上,还不如带着她,我想查姑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又是江湖儿女,自然不会拒绝吧。” 这一句话,不知古鸿是有心还是无意,却是把话给说死了,这显然,查雪柔都不好回绝,回绝了,便好似自己没有度量亦或是没有仁慈之心了,而且查雪柔见状也是一时无言以对,脸色却不见得有多好。 查雪柔一时没有话说,而薛忆霜则已经暴跳如雷,她反正对于红雀的厌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便如此也不需要再掩饰什么,随即便开口说道:“你倒是有趣,你真的是博爱啊,你却没有想过他人的感受?你以为你是去做什么的?现在你还有这份闲心?” 古鸿听得是莫名其妙,这可能也是跟他的心理有关,所为清者自清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幌子罢了,要说你自己清可在别人眼里也未必是清,就好似查雪柔以及已经眼见着这一切发生的薛忆霜。 “既然如此,那红雀自当不能打扰。”红雀闻言,不由抢在之前说道,“红雀不知你们有要事想做,不然也不敢过多打扰,古公子你的好意红雀心领,便是把红雀留在此地便可,红雀会自己保护自己。” “红雀姑娘可别这么说。”古鸿闻言不由说道,“便是古鸿没有考虑周全,你一个弱女子怎可如此孤身一人漂泊在此?还是随我走吧。”古鸿也不是完全傻,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便是到了嘉兴,我找个熟人好友,便是让你逗留于那儿,待我办完事回来,再陪你一同回东京,你看这样可好?” 红雀闻言,心中不由暗自唾了一声,毕竟若是能入迷蝶谷腹地,自然是最好的,可是现如今古鸿也不知怎么突然一个机灵,居然想到了这个法子,不由得叫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红雀姑娘?”古鸿见得红雀不语,便看了看查雪柔与薛忆霜,二人关系本就亲密,而且遇到这种事自然也是同仇敌忾,随即便见二人哼了一声转身而出,其实二人的默契也绝非一般,便是此时却也心中无奈默认了古鸿这个决定,这也算是二人对于自己心爱的这个男人的最大让步了。 看着二人出门,古鸿也不知该是追还是不追,只听得一旁红雀也说道:“那就多谢古公子好意了。” 红雀也知道,再作纠缠也是不妥,虽然经过她的观察也不难发现古鸿在这等男女之事上的稚嫩,可是这家伙又是那种些许蛛丝马迹也逃不过他眼睛的机灵之人,便是也怕他突然回过神来怀疑自己,也就只好顺着古鸿先行答应下来,随即便也出了门去,这倒是弄得古鸿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挠着脑袋随即也自顾收拾东西。 事情本当暂时平息,可谁又曾想,待到来到客栈马厩,就又是一番头疼之事,虽说查雪柔此次也是自备马匹前来,可当她见到古鸿将自己留在他身边的马匹签给红雀之际,还是不由得脸色一变,顿时一言不发,一跃上了自己带来的棕色马匹,自顾走在前头。 薛忆霜见状也不由哀叹一声,她似乎也在为到时候与查雪柔讲清自己与古鸿关系之时的下场,怕是比现在要头疼个千百倍,也不知那时候查雪柔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了吧。 想到此处,薛忆霜又发生了一声叹息,本来开朗活泼的她,好似自从认识古鸿以后,虽然不再寂寞,可是心中的烦恼也徒然增多起来,这可能就是每一件事都存在的两面性吧,薛忆霜也不愿再多想,这便骑马跟上。 古鸿眼看查雪柔与薛忆霜一前一后骑马而去,便待到红雀上马之后说道:“红雀姑娘,快些跟上吧。” 红雀嗯了一声,随即便策马跟上,四人这便一前一后骑马行在街道之上,各怀心思沉默不语,一前一后好似一条整齐的队列。 路人见状纷纷侧目,有人骑马经过本不是什么稀奇之事,稀奇的只是古鸿这个的有名人物,竟回来一趟又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叫人羡慕的同时又不免引来阵阵逗趣。 “古鸿,你小子有福气啊。” “古鸿,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可有福消受?” 这类话语层出不穷,倒是查雪柔与红雀没有多言,薛忆霜本身恼怒,而且她的脾气本就有些急躁,便是拿着马鞭一鞭子甩向一旁商贩的竹木遮阳帐子,薛忆霜武功平平,可是相对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便是这么一下,那帐子应声而倒,而眼见的薛忆霜这一手,又有昨夜见古鸿出手的人这才想到,看来古鸿不但自己变厉害了,身边之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所以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纷纷开始闭嘴。 就在四人到了城门口即将出城之际,只听得身后又传来一声大喝:“臭小子!你这招呼不打,又是要去哪儿?” 古鸿闻言身子不由一颤,回头望去,便是见着自己的娘亲一路小跑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骂道:“没良心的小畜生,昨晚上回来也不说一声,今天又不打招呼就走了,你是去哪儿?” 眼见着自己的娘亲到来,古鸿心中也百感交集,便是此时,再扭头就走吗,即是不孝,所以他也只得暗自叹了口气,策马来到自己娘亲跟前,翻身下马,面对那喘着粗气,额头渗着汗珠,头发都开始冒出根根白丝的娘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莫言语,归时惊雀飞。 “娘。”古鸿自然是心中有愧,看到自己娘已经逐渐老去,而自己又是不辞而别的理亏心理作祟,所以面对着自己的娘亲,古鸿自然不敢抬眼看自己的娘亲,只是张嘴说了一声。 一时间,好似离愁之绪上涌,古鸿娘亲眼中含着泪光,默默看着古鸿,便是在南门的城门口站立,人们熟识古鸿,或多或少都还是有人驻足观瞧,查雪柔c薛忆霜以及红雀也是如此,她们坐在马背之上,不发一语,但是也被这时的情景所打动,谁没有个母亲,纵使薛忆霜c纵使红雀这等自幼无父母的孩子,也曾有对于父母温馨的短暂记忆,她们是向往的c是羡慕的,更别提也同样是离家而出的查雪柔了,她们默默看着这一切,都明白此时此刻不该由她们发出任何话语。 “啊!”只听一声惨叫传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得古鸿的娘亲出手甚是迅捷精准,一把便揪住了古鸿的耳朵,弄得古鸿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便听得古鸿娘亲劈头盖脸一顿责骂:“臭小子,能耐了你,第二次了啊,要不是我警觉,又让你给跑了,说!这次又要干什么去?” “娘!娘!松手,疼!”古鸿被揪着耳朵,好似自己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快捷刚猛,也无法奈何自己的娘亲,这便也是一种孝吧,无论自己是多么高强的高手,在父母面前,便还是那一个需要父母保护的孩子,所以古鸿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反抗,就这么被揪着耳朵,在众目睽睽之下求饶着,“我只是去一趟嘉兴办点事,过些天就回来。” “去嘉兴办事?”古鸿娘亲揪着古鸿的耳朵不撒手,嘴中说道,“你会有什么正事吗?胡搅蛮扯的一筐子破事当正事,你都带自己未来媳妇儿过来了还没个正形的,将来靠什么养活家里,啊?” 听闻此言,古鸿被揪着耳朵自然不能多做多大反应,但却是把薛忆霜吓得不轻,因为昨日白天她已经与古鸿娘亲见过面了,虽没有挑明关系,但是那言行举止无不默认了这层的关系,而现在当着查雪柔的面古鸿娘亲便是说出了这番话语,倒是当真叫薛忆霜有点措手不及,所以下意识偷偷看向查雪柔,只见得查雪柔也是好似一愣,见薛忆霜扭头看自己,不由得心生误会,以为古鸿娘亲所说的便是自己,所以才会引起薛忆霜侧目,这一误会不但使查雪柔没有起到任何的怀疑,反而有些娇羞地躲开了薛忆霜的眼神朝另一边看去。 误会,便是一层接着一层,薛忆霜见查雪柔脸色微红扭过了头去,心道是查雪柔怕会不会猜到了什么,所以暗自生气不愿理会自己,顿时心头也是五味杂陈,可是现在说也不是,做也不是,弄得当场最心烦的成了薛忆霜。 而此时的古鸿,依旧被自己娘亲揪得龇牙咧嘴,只得不住恳求道:“娘,这么多人,你先放开我,先放开我成吗?” 孩子虽说在娘亲眼中永远都是孩子,无论多少年纪,但是作为父母的还是当知道一些轻重,古鸿已经十九了,再过一年待到弱冠便是真正的大人了,不得不承认,他也的确大了,有些颜面还是要给的,不能因为自己是娘亲就有恃无恐,这对将来孩子在城中立足尤为不妥,所以古鸿娘亲在看了看周围偷笑着看向这边的人群以后,便对着周围得人喊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管儿子?”之后,便也撤了手。 周围的人自然也是知道古鸿娘亲的彪悍,可是也没有多少闻言就离去的,而是依旧好似看好戏一般地看着这边,只见得古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对着自己娘亲说道:“娘,我是真有事,这不就是怕您担心,所以才不辞而别的。” “怕我担心就不辞而别?你是怎么想的?”这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只听古鸿的娘亲说道,“我怎么会不担心,自从你离开那一天起,我无时不刻在担心,告诉你,直到昨天看到你跟人动手,我更加担心,城里的人都说你出息,能文能武了,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个直肠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还不是随了你。”古鸿心中默念,却没敢说出来,只是嘴里说道:“但是我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娘,你放心,办完这件事后,我一定回来,去张大人那儿领了职务,再也不离开了。” 古鸿的执拗乃是遗传自自己的娘亲,做娘的也自然知道古鸿的这个毛病,所以自小到大也拿他这个毛病毫无办法,可是现如今他突然这一转变,倒是更加加重了古鸿娘亲心头的不安,只听得她语气顿时放缓,对着古鸿问道:“孩子,你老实告诉我,此次的事情,是不是与雪月派的事有关?” “您”古鸿闻言,顿时不由得一愣,心道自己娘亲怎么知道雪月派灭门一事,但是刚一开口,便被娘亲接口说道:“今天一大早,张大人就派人来家中寻你,告诉了我这件事,可是我们赶到客栈之时,你已经走了,所以我才追了上来,现如今,分头去其他几个城门的官差们应该也快知道这个消息赶来了,你快些说,不然的话,我怕你也走不了了。” 所谓的走不了,当然不会是张大人会怀疑古鸿之类的,但是毕竟古鸿是雪月派的弟子一事也是人尽皆知,如今雪月派惨遭灭门,众多弟子更是死相凄惨,纵使有“江湖规”在,可这么大一桩命案,朝廷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除非可以绝对地确定这就是江湖恩怨,不然的话,一定也要彻查到底,而古鸿作为门派中唯一的幸存者,自然会被张大人叫去过堂,而且作为张大人比较信任之人,古鸿还很有可能被强制留下协助调查,这么一来二去,若古鸿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在身,还真是被耽搁了。 在这一方面,古鸿自然心中比自己的娘亲更加清楚,他不怕过堂对峙,他担心的,自然还是那帮家伙对于迷蝶谷的不利,所为防范于未然,应当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在想了一阵以后,古鸿还是点头说道:“是的,而且他们接下来可能会对我一个好友的门派不利,所以,我务必赶去提前告知,让他们做好防范的措施。” 古鸿娘亲闻言,心头也是一紧,毕竟牵扯那么大一桩命案,对方不说人有多少,武功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出奇的是,古鸿的娘亲并没有多少地阻拦,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好吧,江湖道义,我并不阻拦你,所以你去吧,但是答应娘,凡是不要冒险,这件事你能脱身还是尽量脱身,明白吗?” “人家也早已把我列为敌人了。”古鸿心中不由暗探一声,但是却也依旧没敢说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娘亲感恩地说道:“娘,谢谢您。” 只见得古鸿娘亲闻言伸出了手来,弄得古鸿下意识就是一闪,生怕自己娘亲又要揪自己的耳朵,可是不想古鸿娘亲的手并未向之前那般地迅捷,只是慢慢伸向古鸿,待到古鸿回过了神不再躲避后,才慢慢摸到了他的头上,对着古鸿说道:“你终究是长大了,一些事情娘也不能一直一味阻拦,娘相信你的判断。” 古鸿听得心中莫名起了一丝酸楚,自己娘倒地还是自己的娘,可能她已经隐约觉得此事不像古鸿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了,但是依旧没有说破,此时此刻,古鸿才隐约觉得,自己的娘才是背后那个默默支持自己的人,眼中热泪顿时翻涌,便是刚要滑落,就先跪倒在地,屈身并足,俯身下拜道:“娘,孩儿去了,您多保重。” 古鸿说罢就是接连三个响头,掷地有声,便是发自内心对于自己娘亲的谢意以及歉意,只待磕完三个响头以后,留着红肿的印子起身,才见得娘亲居然也滑落了两行热泪,她慢慢将古鸿扶起,随即说道:“走吧,天气转凉,记得多穿衣服,娘出门得急,没有带你秋天的衣服,这些你先拿着。”说罢,只见得古鸿娘亲从腰间取出一定约莫五两的银子塞在古鸿手里。 古鸿手握这块银子,心中的感伤徒然又增加许多,但是他也没有归还,纵使自己身上的银两还是这些银两的数十倍,但是却不能将,因为这是一位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关爱,所以古鸿只是将那块银子攥在手中,咬着牙点了点头。 古鸿娘亲见得古鸿点头,便轻轻拍了拍他说道:“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娘在家等你。”说罢,又朝着远处的薛忆霜喊道,“姑娘,等你和我家这傻儿子一起回来。” 显然,古鸿娘亲是在对薛忆霜说,但是尴尬的是她一时之间竟忘了薛忆霜的姓氏,手臂都扬起了又不得不喊,为防止自己在未来儿媳面前出丑,她便下意识喊了一句“姑娘”,这反正也没错吧。 但又是这么一错打错着,薛忆霜与查雪柔再度冒出两个不同的想法,薛忆霜则是又心头一颤,不由得是狂跳不已,而查雪柔却下意识看向古鸿那边,显然,此时的古鸿不想方才被自己娘亲牵制,有了空间自然也是担忧地扭头看向二人,眼瞧着二人那不一样的神情,顿时也是心头一紧,便不再敢看,于是便又深施一礼拜别娘亲,上马随着众人离去。 留得自己的娘亲在身后挥手道别:“臭小子,早点回来!” 离别泪匆匆,相望于门前,这一幕便是古鸿没有能想象得到的,在他眼里,自己娘亲自然是一直反对他涉足江湖的,但是不想此时此刻支持自己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娘亲,不由得让他心中默默暗自许下诺言:“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我一定会让你们这群家伙得到应有的教训的。” 而望着古鸿等四人离去的身影,古鸿娘亲又看了看周围依旧在围观的人群,不由厉声大骂一声:“还没看够吗?不干活了?” 这一嗓子,真是惊天动地,而且好似还带有一股威慑力,虽然不强,但是也叫人隐约觉得胸口一闷,一时间也就都纷纷离去,只留得古鸿的娘亲自己在原地看着那已经模糊的身影说道:“我这个不义之人,竟生出这样重情重义的儿子,祁姑姑,看来,当年我弃门之罪,终于能有所慰藉了,待到来日下了地下遇见,还望你能多多包容。”说罢,她便也不再逗留,转身往家中走去。 而古鸿等人,出了城后,也没有就此加快行程,可能是还在方才那一幕离别之绪当中没有自拔吧,只听得红雀忽而开口说道:“古公子当真是有个好娘亲啊。” 古鸿闻言,不由会心一笑,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倒也是意料之外,我本来还以为,要和娘亲解释许久呢,这样也好,心中的不安还是放下了,看来老天还是待我不薄,叫我没机会做一个不孝之子。” 古鸿这番自嘲弄得红雀捂嘴偷笑,但是另外那两位则没有反应,似乎都有心事一般,只见得薛忆霜好似不为所动,还时不时偷眼望向查雪柔,而查雪柔则好似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古鸿眼瞧着两人自从启程之后便没有开口说过话,查雪柔虽然平日也不多言,可是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更甚则是就连薛忆霜都没有话语,这完全不似往日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的作风,于是,不明一切的古鸿不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傻啊?”薛忆霜心中暗骂一声,随即又摇头暗示一句:“你娘可是当真发觉你长大了。” 薛忆霜这话确实也是暗示得有些不明显,因为她怕再多说一点又要叫查雪柔产生怀疑,而自己与古鸿明明决定到了迷蝶谷就告诉查雪柔,可说到底薛忆霜心中还是害怕,始终是不敢开这个口,所以说了这么一句,后面要说的,也就尽数咽回。 这叫古鸿这样的不解风情c不通暗示的人怎么能够理解?只见得他挠了挠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道:“是,是吧?也是吧,我娘就是这个脾气,话说,我还觉得我挺像她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薛忆霜闻言,当即明白古鸿定然是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心中暗骂的同时便也不再啰嗦,而是策马一声,试探性对着查雪柔说道:“查姐姐,你怎么也不说话?” 只见得查雪柔闻言好似方才回过神来一般,看着薛忆霜勉强露出一笑说道:“没什么啊,我只是想,接下来回了迷蝶谷的事,心中总有些不安。” “不安?怎么了?”古鸿听得查雪柔这么说,又当她是在担忧离仇别苑之事,于是便关切问道,“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查雪柔闻言,忽而慌忙摇了摇头,又看向古鸿,好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她们这一系列举动,弄得古鸿是莫名其妙,当真不想竟也只是女儿家的心思罢了,也就是古鸿娘亲临行之前对她们说的而已,叫两人各自怀揣着些许的心事,薛忆霜则是怕这么就让查雪柔知道会惹她恼怒,而查雪柔是想着古鸿莫不是直接告诉了自己的娘亲,那自己回去又该怎么跟爹娘以及爷爷说呢? 就是这么一言不发,众人行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方才觉得似乎好像一直都是在闲庭信步,完全没有了要急着回去的意思,这便才慢慢发现似乎不妥,于是只听得查雪柔说道:“这是怎么了?走得好似也太慢了,大家快马加鞭吧。” “对对。”古鸿这也才回过神来,要说这去迷蝶谷通报之事当真才是重中之重,故而也就没好意思再想别的,于是也是赶忙说道,“那我们快些把,红雀姑娘,你可能跟上?” 红雀闻言则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应当可以。” 古鸿听红雀的确认,便点了点头,此时他的骑术已经十分娴熟,虽然还是不如常年骑马的查雪柔那般的熟练,可是借由自身灵巧的轻功依衬,便是也能马踏飞燕怡然自得,故而也就点了点头,一鞭子策马,狂奔起来。 昼夜策马,竟在第二日太阳刚刚上山之际,已然赶到了嘉兴城中,望着那朝阳的光芒映照的烟雨楼,古鸿不由得心生感慨,真想不到,兜了这么大半圈子,居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此时此刻,眼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中又是无限感慨。 他之前所说托人照顾红雀,那个人自是韩大夫,可是不想,当他推门而入之际,韩大夫已然不见踪影,只见得几个弟子的灵位依旧,可是香火不在,桌上也落了一层灰烬,好似许久没有住人了。 “韩大夫出去了?”古鸿见状不由问道。 而查雪柔此时方才想起道:“是了,韩爷爷之前好似也提及他要出门远游散心,我倒把此事给忘了。” “那怎么办?”想到此处的古鸿心中不由得一急,又看向红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倒是此时红雀忽而开口道:“没关系的,倘若可以,我便在此住上一些时日,待你们回来即可。” “那就委屈红雀姑娘了。”古鸿闻言,想了想后便还是这般说道。 红雀闻言一愣,其实她所想的是,可能这是天意,天意要助自己随着古鸿等人一同入那迷蝶谷,可是她又怎能想到,古鸿此时却答应得那么干脆,但是话已至此,自己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不甘地故作温婉,轻轻施礼道:“那就多谢古公子了。” 随即,只见得古鸿擦了擦桌上的灰烬,为几个牌位点上新的香烛,随即拜道:“诸位打扰,还望保佑古鸿此次化险为夷。” 查雪柔与薛忆霜也同样上香祷告,随后便交代了一些安全事宜与红雀,便辞行离了医馆,直奔迷蝶谷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南湖水来风轻拂,舟儿荡去人念阻。 一叶小舟,荡漾在南湖湖心,早晨的阳光铺洒在湖面,波光粼粼带起些许的涟漪,不远之处野鸭游动,被那波纹带动,扑打着翅膀依旧自顾游动c下潜,丝毫不受这影响。 船夫头戴草帽,用长长的竹竿划动着小舟,对着船那一男二女说道:“査,最近查大侠身体可好?” 船的三人自然是古鸿c查雪柔与薛忆霜一行人,迷蝶谷乃是这里的名门大派,从唐朝末年便已然建立,历经数百年,虽然遇到一次大的劫难,但是好在莫有声与查尽的存在,便是将迷蝶谷重建,而且两人武功高强且侠义心肠,自是打三十多年之前一举剿灭大批江湖恶势力联盟之后,更是名声大噪,现如今迷蝶谷俨然已经成了江湖第一大门派,慕名而来的拜师之人比比皆是,就在这小舟之后,便能望见几条依稀也靠向了迷蝶谷。 古鸿自然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番景象,他也知道迷蝶谷的江湖威望,还有莫有声与查尽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而且现如今,坐在他身旁的,当是他们的后人,想到此处,虽然是来告知紧要之事,并且还有一些所谓的儿女情长之事要解释清楚,但此时此刻,古鸿依旧心中难掩兴奋,起身看向已经可以看到的岸边,开始迫不及待要岛一瞧。 “你能不能坐下?”薛忆霜见得古鸿这般,不由得担心起来,“船这么小,你还瞎晃悠。” 薛忆霜自打坐船以后,便慢慢开始安静起来,就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晕船,现如今在湖面之晃悠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岸边,心中顿时畅快了些许,又见古鸿这般,难免生气。 查雪柔一直在一旁轻抚着薛忆霜的背,似乎也对古鸿这个没头脑的傻瓜有些不满道:“自从你了船后就不说话,我当你也晕船,突然就蹦了起来做什么?” “呕!”没等查雪柔责备完古鸿,只见得薛忆霜是扭头就往湖中吐了出来,看得古鸿一阵愧疚感传来,于是便忙一步前关切问道:“小霜,对不起,你怎么样?” 薛忆霜吐了一阵,自是觉得生身体舒畅了许多,于是头还探出船身,手却抬起凌空摆了一摆后说道:“没事了,你别瞎闹就行。” 既然如此,古鸿自也不好多说,便就老老实实坐回了船身,可刚一坐下,便见得查雪柔一手继续轻拍着薛忆霜的后背,眼睛却死死瞪着古鸿,这叫古鸿心中不免一愣,随即方才想起自己好似一路来都小心没有这般称呼薛忆霜,可是刚才情急之下竟然忘了,于是不由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对着查雪柔苦笑一下也不敢多言,而查雪柔瞪了古鸿一阵便又低头去照顾薛忆霜了。 好在不多时,船便靠了岸,三人先后下了船,只见得刚一下船过了渡口,便是见到一片墓地,这片墓地里面少说也有两百来号人的墓碑,面都刻有名字,整齐排列,而且青草丛生,没有杂草飞虫,好似一直有人在看护一般。 “这”古鸿不想刚刚一入了岛,便见到这么一大片墓地,心头不由也是一阵好奇,随即指着这片墓地想要开口询问。 但查雪柔见状忙伸手一拍,将古鸿指着墓地的手指拍落:“别瞎指,这是次迷蝶谷被袭击之时罹难的迷蝶谷众人,当中包括迷蝶阵中的暗哨c门派中的弟子,都是我的前辈,不要无理。” 古鸿自然也是听说过三十多年前迷蝶谷被人袭击一事,当中韩大夫便是那次袭击的幸存者之一,而也正是因为那次袭击以后,才有了登州江湖大战的场景,据说那次大战参战的双方足足有前号人,可谓江湖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斗争,由于活下来的人不少,故而此时也不是什么秘密,据传当时就连辽国和大宋的军队都纷纷牵扯了进来,可想而知此次大战确实也是旷古烁今的。 而眼前,这些墓碑,便是这次大战的起源,二百余号人的英魂列在此处,让人唏嘘,也让人敬佩,他们并没有因为敌人的袭击而委屈求饶亦或是逃之夭夭,纷纷拼死抵抗致死,他们都是迷蝶谷还能留存的功臣,纵使小到打杂之人,也当配得这等的敬畏。 查雪柔继续说道:“曾外公也爷爷为他们建了这一块墓地以作告慰,因为他们是守护迷蝶谷而死,所以便让他们永远都镇守在迷蝶谷的入口之处,这是对世人的展示,也是对于我们迷蝶谷之人的警示,犯我迷蝶谷者,罪无可赦!” 古鸿听得平日里那冷静平和的查雪柔如此热血饱满地讲出了此话之后,不免心中的敬意也是顿起,随即便对着这一片墓地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小子无知,方才无力,还请诸位前辈多多原谅。” 待到这一些做罢之后,薛忆霜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古鸿与薛忆霜这才在查雪柔的带领之下走入了迷蝶谷。 “本身迷蝶谷的入口就建在渡口边缘。”查雪柔一边走一边讲解道,“但是由于那次大难以及这告慰的墓地,待重建之日,曾外公便把迷蝶谷的入口向后推移了些许,一是让它更远离岸边,二是让入谷之人便是没到谷口就已然会被我们知晓。” 说着又走了几步,但见一片林子之处,竟熙熙攘攘站着十几二十余人,他们当中有长有幼,有的看似是江湖中人,一脸横肉腰挎兵刃,有的好似还未及成年的少年,衣着朴素一脸只能,只听得他们在那儿吵嚷:“我们是特意前来拜师的,还望迷蝶谷收我们。” “是啊是啊,我们一直听闻迷蝶谷的大名,自当觉得天下豪杰,当以入迷蝶谷为荣,所以还望迷蝶谷手下我吧!” 这等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但是只见得两个看守的弟子却根本不为所动,只见他们笔直站立门前,对着众人说道:“都说了,迷蝶谷又不是饭馆客栈,哪有说收就收的,你们留下姓名籍贯便是,他日若谷主中意,便自会告知。” 古鸿见状不由轻声问道查雪柔:“这是怎么一回事?” 查雪柔见状,好似有些自豪,又好似有些不屑,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无奈说道:“这便是天下第一门派的苦恼与幸福吧,每天都会有数十人前来拜见师门,但倘若我们照单全收,便似江湖又有何区别?” 古鸿闻言,也是觉得有理,随即又问道:“那么你们是怎么收弟子的?” 查雪柔随即说道:“这是爷爷定下的规矩,但凡来求师的,一律留下姓名和籍贯,随即交由各路眼线探子查证,确认其资质以及人品以后再做决定,当然了,资质爷爷好似不是很看重,他更看重个人品,若是品德不佳之人便绝不会收。” 古鸿闻言顿时又对这个一直想见而不曾见到的查尽有了好感,可正当还想再问查雪柔之际,只听得其中一个身高约六尺的大汉怒道:“老子有心登门拜师,你们却给老子摆架子,什么狗屁天下第一门派,看老子今天就砸了它!” 说罢,只见得那人从背后取下一根胳膊粗细的钢棍,面还带有些许金钉,只见得他二话不说,举起棒子就往一旁刻有“迷蝶谷”三字的石碑砸去。 眼见此状,那两个看门弟子哪里还能坐视不管,只听得其中一人怒喝一声道:“贼子休得无礼!”说罢便一跃而,挥剑抵挡。 可不想,这个壮汉眼看鲁莽,但是也当真对得起他这魁梧的身躯,虽然那看门弟子一剑挡下了大汉砸向石碑的一棍,可是随即便觉得握剑的虎口生疼,长剑顿时脱手而出,而他整个人也随着那撞击的惯性摔了出去。 随即又见之后那个守门人前一把扶住倒下的那位,随后抬掌便使出迷蝶谷的明海神掌向那人打去,而那个人见来掌凶猛却也不躲,而是抬手弯臂,用手肘好似冲撞一般地撞向了那人的手掌。 手掌与手肘相碰的那一刻,那人只觉得一股蛮力袭来,随即便是手臂骨骼“咔嚓”一声作响,手臂应声而断,随即顺着撞击的势头径直被撞在了之后方才起身的那个人的身,二人好似断线的风筝一般,在这巨大的撞击之下径直飞向那石碑而去。 这一下力道当真是巨大,看这个势头,二人若装那石碑,石碑会不会碎倒是另说了,可这样装坚硬的石碑,断筋碎骨便是在所难免,弄得不好一命呜呼也是不可能。 眼看这般,众人也是看得新奇,就好似在看大戏一般,只觉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两个身影,只见一个窜到那二人的身后,便是单手一推,就将二人后退的势头给停了下来。 而另一人则是一跃站到了那大汉跟前说道:“巴州铁柱徐莽,你敢在迷蝶谷撒野!”那个人便是巴州的徐莽,以大身板大气力著称,而且手持一根带刺粗棍,在江湖也是颇有名号,而且他的身形这般特殊,便是查雪柔也一眼能够看出,而且他这般出此狠手攻击自己迷蝶谷之人,作为少谷主的自己,哪有不出手的道理,“我看你是存心来讨野火的吧?” 那人眼见得也不知哪里冒出来两个小娃,一个竟单手停住了两个被自己撞飞的男人,另一个则是一个女子,看他们的身手,俨然比眼前已经跌坐在地喘着粗气的看门弟子好很多,不由冷冷一笑,轻蔑说道:“我诚心来拜师,但是这两个不识好歹,我便出手教训哪有错了?再者,作为天下第一门派的守门人,就这点手段,未免也丢人!” 纵使同门不济,也不当他人指责,这便是江湖的大忌,查雪柔闻言不由眉毛倒立,从腰间抽出软剑“杜鹃血”对着徐莽说道:“他们二人入门不久,武功不济也情有可原,但是你侮辱我迷蝶谷,就是与我们为敌,查雪柔讨教了。” “少谷主!”那二人一口气缓了过来,只见得第一个被打败的伤势稍轻,眼看着眼前之人是查雪柔,不由喊了一声,而查雪柔自然听在耳里,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罢了。 “少谷主?”那徐莽闻言便又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娇小而且看似柔弱的女子一下,随即轻蔑一笑道,“原来,迷蝶谷当真是没人了,找个个毛看来都还没长齐的小丫头来当继承人。” “贼子休得无礼!”古鸿闻言不由大怒,这徐莽说的话不但无力而且还颇有轻薄之意,听在古鸿耳中自是愤怒异常,只见他此时已经安顿连个守门弟子坐下,随后便要作势向前冲来。 却不料查雪柔此时左手一抬,似乎是叫古鸿停手一般,随即听查雪柔说道:“古鸿你别出手,此事事关迷蝶谷的面子,我自当亲自教训此人。” 古鸿闻言,便也收了手,自然,这也是一种江湖道义,那人出口侮辱迷蝶谷,而且还打伤迷蝶谷弟子,作为少谷主的查雪柔理当身先士卒,而作为外人的古鸿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只得又站直了身子,对着查雪柔说道:“小心。” 其实古鸿这话也只是客气客气,在他眼里,查雪柔俨然已经更胜于从前,刚才那一下看得出来,徐莽运起十足,没有全力也当出了七八成的力道,但是古鸿便是能只稍稍一使劲就单手停下被打飞的二人,所以证明这人再大力也不过是蛮力罢了,只不过古鸿不知查雪柔那个武功对于外功是否依然有效,所以还是让她小心。 当然,查雪柔这执拗好强的性子,哪里还会管古鸿的话语,只听得她冷哼一声说道:“要我小心?他还不配!”说罢,只见得她剑锋一抖,竟是用了刚才那个第一个冲前去的守门弟子那招打了过去。 徐莽在这江湖之也是立足已久,自然也是眼见得来招竟是同方才一般无二却也是心生懊恼,心道一个小小女娃竟小瞧于他,故而也不含糊,只瞧得他也毫不犹豫挥舞钉刺铁棒便也如同方才一般打了过去。 可是就在两件兵器相处的一刻,徐莽并未感觉到好似之前打倒那人之时的撞击感,没等反应便见得查雪柔手中剑锋一转,那口软剑好似杨柳枝条一般顺着那个铁棒的打击势头便是向下一沉,随即又好似青蛇绕竹绵延而,只稍稍略过徐莽手腕,便叫他顿觉手腕生疼,随即铁棒“当啷”落在了地。 徐莽捂着自己被划开口子的手腕,心中不由得一惊,心道这要是切深一点,便是血流难止了,但是便被这个小姑娘一招降了也是面子怕要挂不住,随即便一咬牙,双拳平举,躬着身子好似一头野牛一般直冲查雪柔而去。 众人看他来势汹汹,不由得都是发出一阵惊呼,就连薛忆霜见得也不由叫道:“查姐姐小心,蛮牛冲撞!” 这竟又是薛忆霜见过的招式,她本就饱览江湖各路常见武学,只是自打遇到易青以后就好似陷入了一个但凡遇到之人武功都是出奇诡异少见的怪圈,此时又下江南,终于又让她见到了自己熟悉的武功路数,所以不由得出言告知。 但是不单单是查雪柔闻言并不为所动,就连现如今已经身经百战的古鸿也只是付之一笑,因为他见到查雪柔已然好似一直翩翩蝴蝶轻盈跃起,足见点在了冲来徐莽的手臂之,借力跃到他的身后,随即又是用那与第二个守门弟子所用的掌法一般,一掌拍在了徐莽的背后,叫那徐莽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将出去,身子向前一倾,便顺势跪倒在了地,举头一看,在眼前的正是那刻着“迷蝶谷”的石碑。 “迷蝶谷的功夫怎么了?既是想学,就该诚心求教,像你这等人,欺善怕恶,天下不齿,还想入我迷蝶谷?简直痴心妄想,还不速速滚出嘉兴!”查雪柔也没有趁胜追击,他要的,只是给那徐莽一个教训而已,让他知道他与自己的差距,以及这天下第一门派的美名绝非是浪得虚名。 而此话说完,不见那徐莽反应如何,周围看戏的众人不由纷纷喝彩叫好起来,心道这迷蝶谷的少谷主虽是一介女流,可是气度武功,定然能完成接班众人,这才有这纷纷的叫好之声,同时他们心里还想着,若是能入这迷蝶谷学到皮毛,将来若是入得江湖,便也是不说横行无阻,却也恶人不敢犯了。 但是正当众人欢呼叫好之时,古鸿却见得那个跪在地慢慢起身的徐莽腰中银光一闪,一瞬间,便下意识喊道:“小心!”说罢,那徐莽已然转身一颗如同那铁棒之的钢钉一样的暗器出手,径直飞向查雪柔的面门,而查雪柔自也没有想到这人竟无耻到这种地步,到了这份还敢出手暗算,也是也不由自己多想,便是下意识举剑要挡,可是将剑横在面前好一阵,便是没有听闻钢钉撞击剑身的声音亦或是被东西击中软剑的触感,这才把剑拿下,只见得古鸿竟伸出一臂,单手挡下了那根钢钉,钢钉有五寸来长,通体银色,竟直接打穿了古鸿的手掌,牢牢扎在了手掌肉中。 而且事情竟还没完,只见得那徐莽随即起身,拿着又一根钢钉扭头就要刺向古鸿。 “古鸿小心!”这是薛忆霜与查雪柔同时叫喊出的声音,查雪柔便是举剑刺出,而薛忆霜则是往前一跃,挡在了古鸿的身前。 但是好在查雪柔出手较快,便是一剑刺中了那人的胸膛,只瞧得那人脸色顿变,一口鲜血从嘴里冒了出来,古鸿便也不含糊,急怒之下便是高高跃起,运足力道抬腿便是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那人的头颅之,随即那人好似一条跃出水面的鲈鱼一般,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跌倒在地,气绝身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唯我浩然不可破,身兼百死而不屈。 众人眼看着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已然杀死一个江湖好手,顿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天下第一门派迷蝶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少谷主虽为女儿之身,但是武功当真卓绝,面对着拥有如同牛象之力的徐莽,也就三两下就将他杀了,顿时对于这迷蝶谷的向往又突然增多。 可又是谁能想到,此时的二人心中却又是怎样的念头,虽然依照“江湖规”的规矩,公然挑衅他派且企图夺人性命者,杀之而无碍,再说这徐莽在江湖之的风评也并不是很好,作奸犯科不至于,但是也常为了钱财而为虎作伥,早就令江湖正道所不齿,现如今死在查雪柔与古鸿手里,也算死有余辜。 但古鸿与查雪柔却又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俩也当真是头一回shā rén,虽说事出紧急,有些行为也是本能的反应,但不想就当真这么将他杀了,查雪柔一剑贯穿徐莽胸膛,而古鸿补的那一脚着实用了真力,他那千斤之力一脚过去,换做谁人都是活不成了,两人看着倒在地的徐莽,便是愣在了原地。 可是他们这般的神情,倒是叫围观众人又误解为了二人此时怒火中烧,便也不敢靠近,但是这相对的早年沦落江湖的薛忆霜便第一个回过神来,只见得他一把拉起古鸿的手说道:“古鸿,你的手。” 古鸿此时方才想起,自己的手被那徐莽掷出的钢钉贯穿,现如今鲜血直流,自是疼痛不已,查雪柔见状也回过了神,忙也前说道:“先别拔出来,赶紧入谷。” 说罢,自也没有心思再想那躺在地的徐莽,毕竟之后跟父亲一说明,自会有人来处理,而那两个受伤的守门弟子,则也随即入谷,要说门口这便空空如也,其实也并无要紧,因为天下皆知,迷蝶谷入口自是有迷蝶阵当道,若要进去,必过迷蝶阵,这个阵法乃是迷蝶谷先祖所留,含五行八卦变化,更由一代又一代的后人改进,自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之前还有很多前来拜师的斗胆硬闯,却无一例外地有进无出,所以,看门的真的只是象征性看门的罢了,也不有人胆敢擅闯。 也果然,在众人先后进了迷蝶阵之后,外面的众人也只是面面相觑,不敢逾越这道鸿沟半步。 而查雪柔则毫不犹豫,带着古鸿与薛忆霜便往里面走,对于这个迷蝶阵她早已熟悉,便是看看天地时辰,便计算出路径。 迷蝶阵乃是五行扣八卦,八卦再扣地支的存在,十二地支又结合十二时辰,每个时辰都会有一次变化,而在次被外人攻破之后,查尽又是与莫有声商讨,在着变化又加了节气变化,这让这个本就难以攻破的迷蝶阵变得更加牢固,要说除非是军队的火炮轰击,不然绝对无法摧毁这迷蝶阵。 而迷蝶阵中自是布满了树木鲜花,这说来也奇怪,整个迷蝶谷地处江南一带,可是江南此时已然开始绿叶泛黄,逐渐凋零,鲜花凋谢,寒风偶袭,可这里面,依旧鲜花繁茂,绿叶幽幽,似乎永远都是出于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一般,纵使蝴蝶蜜蜂也似乎都知道这一片人间仙境,可是它们却也不敢贸然进入,只见得仅在入口之处蜂蝶飞舞,可是再往里面深入,便也再也难寻,恐怕这就是迷蝶阵真正可怕的地方吧。 查雪柔此时自不会跟古鸿解释这些,古鸿的手依旧还在滴血,而查雪柔则扯下自己裙摆的一块纱布,简单缠绕在古鸿的手以作临时处理,而他们步伐飞快,没过多久,已然到了出口之处。 而此时只见得出口之处,数名弟子已然赶来,前也不多询问,便是忙扶着那紧随而来的两个弟子下去,随即有一人对着查雪柔说道:“少谷主,我们已经通知谷主,待我们先扶这位少侠前去疗伤吧。” 查雪柔好似也不惊讶,便是说道:“你前面带路,带他去药房处理。”说着,便依旧扶着古鸿前往那一侧的药房。 迷蝶谷地处岛屿之,虽然不大,但是是群山起伏,前面有迷蝶阵阻挡,而后面则是绵延起伏的峭壁,便是叫人也望而却步,而在此之中,有的便是那迷蝶谷的地界了,只见得周围四下坐落楼宇数十座,有正厅正对迷蝶阵的出口,由于重建,已不复当年晚唐之时的样子,但是更加恢弘也更加气派,而之后两侧都可通行,一边是弟子练功之所c药房c书房所在,而另一侧就是大家的住所。 查雪柔带着古鸿来到药房,也早有门中大夫等候,便是一进门就为古鸿处理伤口。 钢钉取下,鲜血直流,但见古鸿摇着牙死活也不愿叫喊出声,但是见得那四溅的血液,也是叫人看得心头不免一紧,可是好在这个大夫手脚也麻利,随后药c缝合便是一气呵成,虽然疼痛,但是古鸿也是受到过重创之人,自然还是相对的能忍受一些,只见得他一边接受包扎,一边还有气力问查雪柔道:“怎么这一进谷,就有那么多人好似知晓了外面的一切。” 查雪柔看着古鸿脸色都白了,额头的虚汗都不住往外冒,居然还打消不掉他那颗好奇的心理,也是无奈摇头说道:“你以为我们迷蝶谷就这么简单?我们迷蝶谷不但有迷蝶阵保护,更甚则有暗地眼线岗哨密布,其实刚才我也只是气昏了头才出手,其实那时候那些暗哨应该早就发觉异样,我们不动手他们也会动手,可是,门派被辱,又岂能坐视不理?” 古鸿闻言,知道查雪柔就是这脾气,要说冷静,她还是很冷静的,至少在遇到袭击之时就看得出来,但是要说冲动却又冲动,这便是她那份好强的心理作祟罢了。 可就当古鸿还要开口询问之际,只见得门户大开,随即一个留着胡须剑眉威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众人见状,除了还在给古鸿包扎的大夫,都纷纷起身施礼道:“谷主。” “爹。”查雪柔见状,不由得也是起身施礼,薛忆霜自然也是微微施礼,但见那个人一脸威严,环顾众人不由哼了一声道:“想不到,这区区江湖草莽,也敢犯我迷蝶谷,不过你也是,这么鲁莽,叫你朋友受伤,这便是我们迷蝶谷的不是了。”说罢,只见得那人拱手施礼道:“令公子受伤,实属迷蝶谷疏忽,查伯霞在此赔罪了。” 眼见着此rén iàn露威严,说话又彬彬有礼,而且这个名字古鸿也并不陌生,要说迷蝶谷现任的谷主,不就是查尽的儿子查伯霞吗?也就是查雪柔的亲生父亲,只见得他拱手,古鸿也忙起身,但是想要施礼,却被那个大夫一把揪住手腕,毕竟手才包扎一半,又岂能放开,古鸿无奈,只得躬身说道:“查谷主客气,小子古鸿在此拜见。” “你就是古鸿?”查伯霞似乎早就知道了古鸿的名字,不由说道,“我听我女儿常常念叨,真想不到,头一回来我迷蝶谷,主人没做好,还劳烦客人出手相救我这不成器的女儿。” “爹。”查雪柔闻言,不由得iàn pi一红,好似十分娇羞一般地说了一声,查伯霞自然也是知道查雪柔当是喜欢这个少年,随即也说道:“行了行了,古少侠也不必那么拘束,迷蝶谷不是其他江湖门派一般,在此就是朋友,无需拘礼。” 古鸿闻言,心头顿时也起了一丝波澜,心道这面冷的查伯霞,居然跟查雪柔一般,或者说查雪柔的性子原来是随了这个父亲,都是这样外冷内热的,于是便又点头谢过后抬头看去,只见得一张颇为文静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方才是由于查伯霞觉得有人冒犯迷蝶谷而生气,现在看来一切安妥,自然也收了怒容,再这么看来,不由得觉得他的样子不似完完全全的一个江湖高手,更接近于一个书生,但是古鸿所瞧见的,不仅仅是这些,他虽然认路比较吃力,可是对人脸的记忆就尤其厉害,便是这张脸,不就是当日在雨中与崔白交手而出手相助自己的那人吗?于是,古鸿也不再犹豫,又是微微施礼道:“还多些那日查谷主相助。” “路见不平而已。”查伯霞似乎也是急得那一日所发生的之事的,但见他说完之后,便对着查雪柔说道,“待会儿带客人去厢房休息,再去拜会你娘,那厮的尸首以及门口的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那爷爷呢?”查雪柔闻言不由得问道,“怎么一进来我就没有看到爷爷?” 查伯霞已然走出门外,背着身对着查雪柔说道:“爹又闭关了,好似又忽然悟到了什么,刚刚闭关两日,怕最近几天也是不会出来。” 说完,便见查伯霞在那几个弟子的陪同之下离去,而查雪柔似乎有些失落地嘴中念叨一些:“又闭关,好不容易回来,又闭关。” 古鸿听得真切,也自然明白这查雪柔好似与她的爷爷更加亲近一些,而且自己努力的目标也是自己的爷爷,而他自己也特别想见一下这江湖极富盛名的查大侠,但是现在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见不到他了。 待到包扎好了以后,查雪柔便引着二人来到客房,迷蝶谷的地处是岛屿,整个岛都是他们的底盘,所以房屋建设并不是那么紧凑,而且每间弟子的房间也是较大,这也倒是符合第一门派的气魄,而那客房自然也是要比客栈的客房还要大,里面物件一应俱全,而查雪柔在安顿好二人之后,便是准备去拜见自己母亲,据她所说,母亲由于双腿生疾,不宜多走动,所以常年在房中待着或者由女弟子陪同,故而那时候没有直接过来见她,于是查雪柔便是叫古鸿与薛忆霜不要乱跑后便离开而去。 薛忆霜见得查雪柔离开,便来到古鸿的房中,当然,开始还是关切询问古鸿的伤势:“你伤得怎么样?” 古鸿抬起那扎着白布条的右手说道:“还能怎么样,早知道用左手挡了,现在,怕是吃饭都费劲了。” “你还好意思说!”只听得薛忆霜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以后别这么冒失,你腰的佩剑是摆设吗?” 古鸿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要的佩剑,那把金思武掌门当时赠予他的包间还在腰间晃动,不由得是面露尴尬,嘿嘿一笑随后便是坐到椅子之说道:“我这不一时心急给忘了嘛,而且那时候那家伙出手隐秘,也来不及多想不是。” 薛忆霜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她也不是怪古鸿的冒失,只是心里面这憋着难受想要找个地方发泄而已,于是乎也就想了半天以后,还是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查姐姐的?” 古鸿不想薛忆霜忽然问及这个问题,也是莫名一阵讶然,但是想了想后还是不由说道:“你是否觉得,我近日待你疏远了些?” 薛忆霜则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本来就说好的,在跟查姐姐讲明之前,依旧保持原来那样吗?倒是你,对我的称呼注意一点,查姐姐好像怀疑了。” “成了习惯,恐怕就很难改过来。”古鸿叹了口气说道,“好多事情,竟也不像想象那么简单,就像我今天也终究杀了一个人,听说这个人是个江湖恶人,可是我却出手打死了他,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 “原来,你还一直没放下这件事?”薛忆霜闻言也不由一叹,想到古鸿以前可是十分坚定地将对错的观念划分,作为常常在公堂之之人,对于对错以及惩戒都是早已根深蒂固,可是现如今,他却也陷入了这般的境地。 只见古鸿摇了摇头说道:“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这家伙身处江湖,作恶无数,自当惩戒,可是真的应该由我来惩戒吗?我就应该打着那所谓正义的旗号理所应当地认为杀他是天经地义的吗?” 古鸿在面对王忱与离仇别苑的仇恨之际,已然开始犹豫,有些东西就是这么一环套一环,他似乎明白,江湖事江湖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不是官府不管,而是管不了,这些人是一个群体,是一个范围,他们头脑中的思路已经与平民百姓截然不同,而那个不同,当真只在于一口气好似,这一口气,是一环套一环,层层叠加,层出不穷,便是法律再大,也大不过人心,古鸿此时当即明白了王忱的话语,可能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没用,就如同一只蚊蝇盘绕在无穷的天地之间一般,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眼看着古鸿好似钻了牛角尖,薛忆霜便也坐到了他的身旁,靠在他的身说道:“你就是个笨蛋,笨蛋考虑问题,就不要这么繁琐了,听我的,先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这是你说的,不是吗?” 古鸿看着靠在自己身旁的薛忆霜,不由得也是心中平静了许多,是啊,走一步看一步,这是最基本的生活方式,这种方式便是无法有任何破绽以及错误的,想到这儿的古鸿也将手搭在了薛忆霜的肩头,将头也靠在薛忆霜的头顶轻声说道:“你说的对,是非对错,又有多少道理呢?还不如看看眼下,这些才是我们该做的。” 身在江湖,自然身不由已,自然是要奋力追寻自己的寻求,而身为一人,更是需要更大的恒心以及勇气走出每一步,古鸿想到此处,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怀抱自己心爱之人,也莫名地有了一份离家在外以后的归属感。 “咚咚咚。”只听的几声清脆的敲门声传来,吓得二人赶紧分开,只听古鸿故作镇定问道:“谁啊?” 随即就听外面的人说道:“在下迷蝶谷弟子,谷主特派弟子前来带古公子与薛姑娘前往正厅一叙。” “知道了,这就去。”古鸿得知不是查雪柔后,心中也是顿时安心了一些,随即对着薛忆霜说道,“那我们走吧。” 薛忆霜闻言便点了点头,与古鸿一同出门随着那个弟子的引路,又来到了迷蝶阵出口正对面,那个气势滂沱的迷蝶谷正堂。 入了之中,只见得查伯霞站立当中,脸色似乎又不太好看,而查雪柔也已经探望母亲归来,正在查伯霞一侧站立,古鸿与薛忆霜随那弟子进门以后,便拱手施礼:“古鸿见过查谷主。” 查伯霞挥手退下了那名弟子以后,便问道:“古少侠,那我们就开门见山说了,听小柔说,你此次前来,是要告知那个离仇别苑接下来要对迷蝶谷不利?” 古鸿闻言自是说道:“这也是我无意得知,但事关重大,定然要告知于查谷主。” 随即便听那查公伯啧了一声,好似有些不快道:“这无端冒出来的门派,究竟是何用意?现如今又在江湖逐渐翻起波澜,倒地居心何在?” 古鸿也听查雪柔说过,迷蝶谷眼线遍布江湖,江湖动向便是尽收眼底,所以对于这个离仇别苑还是知晓,但他们应当不知这离仇别苑与王忱的关系,于是便简单将他们针对王忱一事给告知于查伯霞,听得查伯霞眉头锁得更紧了:“莫不是他们是想要王忱的流江宝匣?” “但我已经照爷爷的吩咐,把流江宝匣归还给了王忱。”查雪柔随即接口说道。 当然,查伯霞也是知道此事,只见得他点了点头说道:“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些家伙与我们暂时还没有仇怨,若是登门,有礼则回绝,无礼便是与我们为敌,不必客气。” 这话倒是挺合乎古鸿和查雪柔的意思,查伯霞果然是一谷之主,礼貌不减却也是拿捏有度,对于某些江湖恶势力,自然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给的。 可是不想,正当他们做此打算之时,便听得一个弟子来报:“启禀谷主,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少谷主和古少侠的旧友。” 古鸿与查雪柔闻言面面相觑,便听查雪柔问道:“他们可有报姓名?” 随即便听那名弟子回道:“为首的是两个人,一个名为易青,另一个则叫做易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身处幽山待人来,不知熟客尽相临。 听到了这两个名字以后,古鸿c薛忆霜以及查雪柔三人都是一愣,随后不由得心生气恼,只听得查雪柔说道:“他们的胆子可真大了紧了,竟这般光明正来来到我迷蝶谷。” 查伯霞闻言也是有些惊奇地说道:“怎么?那两个人就是离仇别苑的人吗?” 查雪柔听自己父亲问,便点了点头后说道:“那个易青便是在临安城外伤了我们的人,而那个叫做易玄的,我倒是” “易玄不是那人吗?”不等查雪柔说完,只听得薛忆霜好奇插嘴,看着古鸿问道,“难道就是易老板?” 只见得古鸿闻言便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知这易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分明之前还要自己保密,自己倒是保密了,可他却就这般自己道明了身份,于是乎古鸿便也不再隐瞒说道:“是啊,他便是离仇别苑那个玄门的门主了。” “你早知道?”薛忆霜好奇地看着古鸿问道,看到古鸿点头不语怒由心生道,“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枉我还与他朋友互称,想想简直恶心。” 古鸿眼见薛忆霜这般神情,不由得也是偷偷一乐,他好似终于明白为什么易玄让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要透露给薛忆霜了,原来只道是薛忆霜这丫头就是这么爱恨分明,倘若知道易玄便是自己的敌人,恐怕打死也不会喝一口他的酒的,想到这儿,古鸿顿时又佩服起这易玄的智慧,不过也隐隐有些担心,不知此次易玄与那易青共同现身,是为的什么。 薛忆霜自然还在有些气恼地骂骂咧咧说些什么,但是身为迷蝶谷现任的谷主,查伯霞则不能再坐视不理,只见得他稍加思考说道:“毕竟这离仇别苑还没有正式跟我们撕破脸,我们且先看一下他们究竟有何目的也不迟,不过倘若他们当要与我们迷蝶谷为敌,我也自当叫他们尝尝迷蝶谷的厉害。” 其实除了古鸿以外,查雪柔与薛忆霜想的都是还看什么看,人家都跟我们动手不下一回了,就应该直接灭了他们。 当然,古鸿则由于之前与易玄的接触,虽不知他真正目的是不是如同他话语当中所说的那般,可直接开战也未免不妥,所以他便也默默同意了查伯霞的想法。 虽然三人各怀心思,但是既然是作为长辈又是迷蝶谷的主人发话,他们自然还是纷纷前往了谷口,毕竟这是隐藏的敌人,自然还是不能叫他们进了迷蝶谷。 到了谷口之处,但见得那迷蝶谷的入口,那些本来前来拜师之人,不知怎地都已然消失不见,所在的也仅仅只有易青c易玄以及十名左右的随从,只见他们都是面露自信,而那些随从则正往身收起家伙。 就是这一小小的举动,古鸿也当知了那些来拜师的人为何清一色都不见了踪影,怕是这些人太过蛮横,硬是将这帮人给赶走了,这倒也省了许多麻烦的事,倘若有人趁机浑水摸鱼给他潜了进去,那又平添麻烦,可古鸿又殊不知,纵使如此,迷蝶阵也不是他们说进就进的。 见得易青与易玄,薛忆霜率先开口骂道:“你这贼人,竟还敢找门来,你知不知道无耻二字是怎么写的?” 这话自然是对那易青所说,这三人跟这个易青,自然已经算得是深仇大恨了,他伏击众人并且重伤古鸿,早就仇恨深埋,怕是难以再释怀了。 而易青自然也无心去与他们和好,只见得他冷冷一笑道:“技不如人又何必怨我?” 易青就是这般地自大猖狂,这一点在临安之时已然了然,但纵使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们闻言依旧怒不可遏,只听得古鸿都义愤填膺前说道:“易青,次技不如人我认了,可是并不代表着可与他日同日而语,若再如此,要不再比试比试?” 这些话对于易青来说好似无关痛痒,只见得他伸出一根小指,轻轻抠了抠自己的耳朵,随后叹道:“虽说我也知道,你答应了崔白,但是论武功他却是我们这里不算高的,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沾沾自喜了,你” “好了。”只见得易玄忽而抬手打断了易青的话语,对着他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不要把事情复杂化。” 易青闻言,便是不再言语,一副无所谓的笑容耸了耸肩,而易玄则阻止完易青以后,方才拱手朝迷蝶谷出来的这几个人一拜道:“易玄见过查谷主,也见过诸位,还有古兄弟c薛姑娘,都别来无恙吧?” “别叫得这般亲热,我与你有那么熟吗?”薛忆霜一直就对易玄竟是离仇别苑之事耿耿于怀,心里已经痛骂了这易玄不下十遍,此番见得他这般恭敬施礼,不由就觉得他这是惺惺作态罢了,于是乎便也没有给那易玄多少好的脸色说道。 但是易玄闻言并没有生气,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只见得他依旧一副笑容对着薛忆霜说道:“薛姑娘这么说可真是叫易玄难堪了,此番前来,我还特地带了几坛陈年的美酒望再与姑娘痛饮几杯呢。” “我呸!”薛忆霜则是看着易玄这副笑脸,心里的怒气更盛,只听得她说道,“想起此事我就恶心,竟然跟你这贼人喝了两顿酒,若是可以,我可当真就想把那日的酒都吐还到你脸。” 易玄终是闻言以后当真换了一副表情,只见得他一脸惋惜随即叹道:“那也当真可惜了,不过没有关系,酒我届时还是留下便是,朋友一场,若不得个纪念,却也实在乏味。” 薛忆霜越听越气,心道在这世竟还有如此这般的厚颜无耻之徒,但是有想要骂却见古鸿已经将她拦住,毕竟这里是迷蝶谷,而这里的主人则是查伯霞,易玄这般有意无意好似有些无视查伯霞的行为当真无礼,故而古鸿明白,纵使查伯霞也当是个大英雄,可颜面却也是会挂不住,所以这才拦住薛忆霜,把发言权让给了查伯霞。 薛忆霜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倒当真要远胜古鸿,只见得她看了看古鸿的神情,而且古鸿拦住自己便又没说话,即知道古鸿的意思,所以也就暂且忍耐了前给那易玄两巴掌的冲动而后退不语。 查伯霞自然也知道古鸿的意思,于是,本也心头有些怒气的他终于开口,不过好在他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不能当即翻脸,还是做出一番礼貌神色说道:“既然二位前来,闲言碎语且可不必了,若只为这些,便就请回吧。” 古鸿也没想到,查伯霞自是压根也不想听易玄c易青二人多言,就连问他们所谓何事都没有,便已然直接下达了逐客令,搞得二人还真当即语塞了一瞬间,但是好在这易玄思路敏捷,随即便开口说道:“查谷主莫要心急,我等几人既然登门拜访,自然就有他事要告知。” “那就速速将来,今日你也瞧见,我谷中有贵客来到,恕查某不便久留。”查伯霞所说的,自然就是身边的古鸿与薛忆霜,他虽与二人不熟,但是也听得过查雪柔所讲,而且迷蝶谷的眼线遍布,自然也能得知这su zh一u小神探的大名,故而他也暂且认定这古鸿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自己女儿虽没有说明,但是还是喜欢于他,便也就向着了些古鸿。 俗话说,女儿是爹的心头宝,这话确实不假,眼看自己女儿终究长大有了心人,这查伯霞也难免心中难受,可是便是这一家子,就是这么个与众不同,要说自己父亲与母亲的婚事,便是由父亲当年毅然决然了迷蝶谷从外公之处讨来的,而自己那时候也是与一江南商人女儿相恋,斗胆前去拜见求亲的,这一代一代都是如此,自然到了他的头,也相对能看开许多,所以便暂且还是对古鸿比较礼待,称之为“贵客”。 而这两个字,听在查雪柔的耳中也是无比受用,只见得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古鸿,不免羞涩低头。 可那易玄则没有功夫理会这些,毕竟查伯霞是分明就不欢迎自己的到来,于是便也不再犹豫说道:“既然查谷主这么说了,易玄自当长话短说,易玄此次前来,是受自家主人之命,来取一件东西。” “可那件东西也并不是你们之物。”不料易玄此话刚出,便听查伯霞直言回绝,好似一下子就已经知晓那易玄打的什么主意。 但是易玄被查伯霞这么徒然一语,说得倒是也没有愣神,只听他紧接着说道:“但是这东西,是人家欠我们的,我们来取,自当也天经地义。” 这一下,查伯霞倒是愣住了,只见得他也暗自忖度,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心中想着,嘴里却依旧没有丝毫犹豫道:“即便如此,那还劳驾你们请他亲自前来一说,我们只是受人之托暂且保管而已,现如今若是要转手他人,便也要听得此物主人的言语不是?” “有道理有道理。”易玄闻言不由说道,“不过想来你们的东西藏得也是好,怎地到现在还不见寻得。” 此话究竟何意,听得个在场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而此刻的古鸿心头莫名起了一丝不安,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迷蝶谷背后的群峦叠嶂,虽然陡峭无比,但是他还是稍稍做了一番观瞧,只觉得若非山中猿猴,一般人确实难以攀爬,可是便是如此,想来王忱那绝世的轻功还是能够勉强一试的,因为自己都还是觉得靠自己还是能勉励一试的,若不是此时右手受伤,他还当真会去爬去一试。 而自己都觉得还是有机会的事,那么对于轻功高出自己的王忱自然也是不在话下,这么说来,如此便还有一人可能有把握一试。 “崔白!”古鸿脑海当中顿时冒出了这个名字,要说他这分析的头脑确实灵敏,便是这小小一句,便也能瞧出端倪,只见得他想到此人之后,不由得抬头观瞧了易玄一言,只见易玄虽然此时正对查伯霞,可是眼神不由得有些飘忽向自己几下,好似在告诉自己:“你想的没错。”一般。 “糟了!”古鸿顿时明白,看来易玄所谓与自己的约定还是存在的,那么他那句话就是在暗示自己,已经有人趁着几个主要的人都被他们引出,偷偷从后面的峰峦峭壁之落下溜进了迷蝶谷了,故而,他终是大喊一声。 只听得查雪柔身子都猛然一颤怒道:“吓我一跳,你做什么?” “就是,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有什么糟了。”只听得薛忆霜好似也被吓到了,随即皱着眉头责备道。 “崔白啊!”既然都是离仇别苑之人,古鸿自也不会在意将这名字说出,“赶快会迷蝶谷,崔白可能潜进来了。” “怎么可能?”查雪柔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说道,“迷蝶谷有迷蝶阵阻挡,再是高手不知原理也无法进入,何况那崔白,除非他” 说道此处,查雪柔也不由一愣,她自然想到的也是后面的那片峰峦峭壁,而她也曾是亲眼见证过崔白那鬼魅轻功之人,便也顿时心中骇然,于是便朝着自己的父亲一看,只见得查伯霞好似也明白自己被他们摆了一道,只是由于只是猜测,还不好直接翻脸,可能这就是所谓天下第一门派这一称谓所带来的拘束,便是做事要有理有据,可是他虽没有直接翻脸,而且还对着易玄拱手抱拳道:“易公子这一手确实也叫我意想不到,查某领教了。” 说罢,只见得查伯霞头也不回便带着众人往迷蝶阵之中钻入,留得易玄与易青带着那十个人站在原地,只听得易玄见状对着易青笑道:“你看吧,我说了硬闯什么,你就是这么冲动,这说两句话就能摆平的事,何必如此呢?” 易青闻言不由也是冷笑道:“要说你是首尊的头脑呢?反正我是想不出来,只要有谁敢与我为敌,我便杀了就是。” 易玄闻言之时露出一抹冷笑道:“那你也见到了,那查伯霞可是自始至终一直在散发着内力给我们警告呢,你有把握胜过他?” 诚然如是,其实在此之中,查伯霞自打易玄出言开始挑衅之际,他虽然没有做出愤怒的神情,甚至行为都是礼貌恭敬,可是真实情况则是,在与易玄面对而立之际,查伯霞已然开始暗自运起内力,这股内力虽然隐蔽,但是绵延不绝,便是叫易玄以及易青不敢轻举妄动,而古鸿与查雪柔自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自始至终也是一言不发,只是阻止了察觉不出异样的薛忆霜罢了。 但是,当易玄问出这个问题之际,只见得易青忽而冷笑一声说道:“打不过又如何?但是你的实力我还不知?联我二人之手,我觉得还能一战。” 易青是向来自大,但是也懂得分寸,就好比那日见得王忱发狂,便也没有穷追,他自己有自己的揣度,在这方面倒是十分冷静,可能也是跟他们这一群人的处境有关系,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死了,什么寻求的也都会当即烟消云散。 “啪!”易玄刚想继续开口,只觉得脑门生疼,回头望去,但见得薛忆霜此时竟站在迷蝶阵的入口,手中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块砸向自己,好在易青是面对薛忆霜的,便是头一下不曾主意叫那薛忆霜偷袭易玄的手,便是那第二下但见石块已经砸向易玄面前,只稍一瞬间,但听得长刀出鞘回鞘之声作响,石块已经分为两截左右从易玄面前划过。 “臭不要脸的家伙!”薛忆霜见得第二下便已经被易青识破,所以当即怒骂一声,便是将手里最后一块石块又丢向二人,随即便往迷蝶阵中又跑了回去。 那二人既然有了防备,自然也是当即躲开了这块石块,只见得易青怒意更甚,对着薛忆霜离去的位置大骂道:“臭婆娘,当真找死。” “那你要追怕也是不能吧?”只听得易玄随即说道,“这迷蝶阵可是出了名的有进无出啊,你若进去,还能追她吗?我看就算了。” “我偏不!”但见的易青怒火中烧,刚刚其实挺窝囊的,他是被那查伯霞生生给压制了自己动手的冲动,但如今这个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小丫头都敢欺负到自己的头,再加易玄这一番话的刺激,不由又失了冷静,“什么天下第一门派,天下第一阵,我便破给你看,来五个人,随我追!” 说罢,只见得易青将手一挥,十人当中当即跑出五人,随着易青就追进了迷蝶阵。 “哎,易青!唉。”只听得易玄是叫喊不住易青似的样子,又轻叹了一声说道,“那你去追吧,可要小心啊。”随后,只见得易玄说完之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只稍一会儿,便已然消失在他脸,这便又对着剩下的五人说道,“青门门主武功盖世,我们不需凭空添乱,跟我走一遭,我们去施行接下来的一步。” 那五个人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易玄接下来要做什么罢了,但是作为首尊大人最为器重之人所说的话,便也由不得他们多想,这便一个个愤愤点头应允,随即随着易玄径直走向了渡口,了来时乘坐的小船。 划动船桨,在南湖的湖面之,划出道道波纹,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迷蝶谷渡口,易玄背手立于船尾观瞧,嘴中轻声说道:“我估计得没错的话,此次过后,里最后的碰面也就越来越近了,休要怪我了,青哥c白哥,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小舟快速在湖面划动,在正阳之下,逐渐远离迷蝶谷,向嘉兴的城中逐渐靠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前者面面礼相待,后续悄悄扑面来。 便是在古鸿等人出去见易青与易玄二人之际,但见得迷蝶谷后山的悬崖之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那人身着一身墨绿色的锦衣,不仔细看还当真与翠绿的山峦无法分别。 但见得他小心翼翼从峭壁之下一点一点跃下,虽然每一下都看似惊险,不过就他那奇绝的身法,愣是没叫自己身子不稳,虽说此时他的手臂以及身上都有细微被岩石亦或是枝杈划破的痕迹,但这也仅仅只是皮外伤罢了,并不影响他这般灵巧地下山。 由于迷蝶谷后山实在庞大,而且陡峭,历代迷蝶谷的谷主便是从没有在这山峰之处设立岗哨,一来是确实不太会有人能从此处翻越而来,二来则是纵使翻越却也不可能大队人马前来,不然山峦高耸,也难以遁匿身形,故而那时候重建之际,莫有声与查尽这胥丈二人,还是依旧没有考虑放人看守,这也正好成为了此人此刻可以有恃无恐地翻越下来的契机。 只见得那rén iàn如冠玉,虽然神色疲乏,但是依旧难掩其自信的笑意,此人,便是那离仇别苑白门门主,崔白。 要说这崔白的轻功实在了得,便是古鸿也是逊他一筹,而如今此番离仇别苑竟大动干戈一次性派遣了三个门主前来,为的就是夺取那流江宝匣,但是他们也知道,这迷蝶谷虽然没有莫有声在,可有查尽坐镇,也不免叫人不敢与他们正面冲突,于是那精于算计的易玄便想到了这么一招声东击西的法子。 要说这四个门主,当属易青的武功最高,纵使现如今古鸿身兼“孤鸿展翅”以及“蚍蜉功”这两大绝技,具备快与力的双重神功,但是依旧想起当时与易青交手之际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恐怖。 但至于那个崔白,说真的,崔白的武功当真相较于易青是差之千里,就是刚刚习得“蚍蜉功”的古鸿也能胜过他,虽然这里有崔白大意轻敌的成分驱使,但是依旧不能否认,崔白已经完全无法带给古鸿压力了,除了他的轻功他的速度依旧是在古鸿之上而已。 可便是如此,崔白却依旧有着他的特长,“鹰隼游”这门武功并不是一门纯粹的轻功,就好似他与古鸿交手之际显现出来那种游刃有余的闪避以及反击手段,其实这是一门潜行的功夫,换句话说,这么功夫要是用在打架之上也就是速度优势罢了,可是若是用于潜伏c暗杀甚至偷窃之上,可当真是恰到好处,所以,当易玄提出这个计划之时,崔白也明白,自己终究是要做什么了。 崔白没有跟王忱交过手,自然也是不知道王忱的轻功到底如何,而现在他所见过的最强轻功之人,也就是古鸿了,面对古鸿他都游刃有余,可见他对于自己的轻功的绝对自信,于是只见得他借助这衣服与山林一色的手段,便终是下了峰峦峭壁,来到了迷蝶谷之中。 而接下来怎么走,聪明的易玄也早就帮崔白分析好了,道是白天入门,人多之处必为练功之所,诵读声传来必为修心之处,但凡如此尽皆必过,正厅堂皇虽常见其他门派将重要物品搁置于此,但流江宝匣并非迷蝶谷之物,故而应当不会放在正厅,而最有可能的,依旧是厢房一带,弟子厢房无需寻找,唯有可能便是莫有声c查尽c查伯霞以及查雪柔的房间,这几位都是门中重要之人,房间门口纵使无人把手,却还是会有人在周围走动,所以便是这些房间就是自己的首要目标,若当真寻不得,再从书房一代下手,书房之处,必有看守,故而也不难寻。 照着易玄早前的分析,崔白便是轻易找到了众人厢房一带,他趁人不备一跃上了那茂密的树丛,不发出一丝声音,站在树干荫蔽之处向下观瞧,只见得这迷蝶谷的地界确实够大,弟子厢房竟可以不连在一起,便是坐落有序,好似一个小型的村庄,而且男女分开,在中划出一道分明的樟树屏障。 眼看着如此,崔白也是不由暗叹道:“到底是天下第一门派啊,确实够气派。”话是这么说,可是崔白的眼睛并未停止搜寻自己的目标所在,谷主的屋子最好辨认,自是如同一个带着小院子的屋宅于正中前方,之后才是男女厢房分隔而立,而后的屋子基本样式无二,可是果真也如同易玄所言,只见得其中几间厢房门口,便是能见到几个弟子不住在此之间徘徊,那么这定然错不了,此处必是那几个谷中重要之人的屋子。 便不再犹豫,只见得他一个飞身,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就跃到了谷主房间的屋顶,当然,这并不是查伯霞谷主的房间,这是莫有声莫谷主的房间,透过窗户,但见得里面的东西是陈列整齐,而且似乎除了书籍,还有不少字画以及棋谱,看来这莫有声自从不再是迷蝶谷的谷主之后,便是怡然自得,研究字画棋艺是不亦乐乎。崔白在感叹还是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悠闲的同时,便开了窗户,一跃进了屋中。 由于莫有声常年在外游历,屋子自然需要不时有人打扫,故而门窗一直都是没有上锁的,这也当真是方便了崔白翻找,但是正当这崔白暗道xg 地翻找着流江宝匣之际,他又怎么会想到查尽早有远见,便是叫查雪柔已然将流江宝匣交还给了王忱,而更想不到的是,策划这一切的易玄压根就是没有想让他成功,此时的古鸿等人正在查伯霞的带领下,往此处赶来。 崔白是急着来找寻流江宝匣的,自然不会管那屋中的整洁与否,只见得他是动作轻巧,但是手中可快如闪电,便是从书柜到书桌,衣柜到床底便是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地翻查。 风从窗户中刮过,便是让一直没有找到而从床底又爬了出来的崔白大为不快,可是想到此处,只见得他脸色猛然一变,因为自己进屋之后已然又把那扇窗户给关严实了,那么这阵风又是从何而来,竟吹得桌上一张白纸落在了地上。 “方才有这张纸吗?”只见崔白见状忽而又自语了一句,他分明记得自己一开始就翻过书桌,书桌之上除了那一个棋盘以及一摞棋书以外就是笔墨砚台了,根本没有纸张。 想到此处的崔白顿时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心道莫不是大白天见鬼了吧,但是转念一想,这是莫有声的房间,哪里会有这等邪祟之物,故而便抖擞了精神,将地上那张纸捡了起来,纸张很新,也就一尺见方,上面写了两个大字,去叫崔白看得当真是头皮发麻足底发凉,只见那两个字写得是“离去”。 这是在警告自己啊,崔白当即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且看那字迹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写好的,这说明就是在自己低头看那床底下的一瞬,有人进屋将这张纸放在了桌上,随即便转身离去,只是可能由于外面起风,便是关窗之后的一阵余风将那纸张吹落。 究竟是何人?崔白眼见此状,不由得心中大骇,他自恃轻功卓绝,纵使有比他厉害的却也当真也不会有多少,而且差距应该也不是那么大,但是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便是须臾之间就进出了屋子一圈,愣是让自己完全没有发觉。 愣了片刻,只见得崔白面色铁青,他自是明白,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却是早就被他人盯上,而且自己的动向便是一直就在那人的掌握之中,而自己却这才发现,也不管那人是谁了,此地当不宜再作久留。 下了决心,崔白也不犹豫,便是一跃出了窗户,随即便又要往树上跳去,想要按照原路返回。 “崔白!”此时,只听得一声大喝,便是古鸿等人已然赶到,但见崔白从莫有声的屋中跃出,不由多想,古鸿便大声喝道,随即也一跃向崔白扑去。 崔白不想自己如此倒霉,竟然又被人抓个现行,于是慌不择路,也不管那么多了,便是径直往树上跃去,他自认为古鸿的轻功快不过自己,也就趁着古鸿朝自己扑来,自己已然往树上跃去,届时一跃而上崖壁,钻入那崖壁树木当中,也叫他们一时寻见不得。 但是偏偏就是天不遂人愿,当他正躲开古鸿的扑击,带着侥幸的笑意低头看向后方的古鸿之际,只觉得后背生疼,便是身子不由自己控制,径直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虽然疼痛不已,可是崔白却也警惕观望,只见迷糊只见,眼前的是一枚桃花的花瓣,而且背后被打中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看着一双双脚的靠近,他顿时明白,原来那日在那镇子之外,出手阻止自己的便也是此人,而要说此人是谁,他自己心中也猛然有了数,那应该就是现任的迷蝶谷谷主,查伯霞了吧? 而古鸿来到崔白身边,上前一把将他拎起,对着崔白怒道:“崔白,想不到当真是你。” 崔白被古鸿拎着衣服,一把拽起,由于查伯霞那一记“沾衣芳”打得十分精准,便是现在崔白还觉的浑身酸麻,一时半会儿竟也动弹不得,他知道,今日怕是栽了,可是他却也没有害怕,不像上次,上次那是所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作祟,没有必要凭白送死,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面对着无路可逃的境地,他还是显示出了离仇别苑之人惯有的不惧死亡的气魄:“古鸿啊古鸿,想不到啊,我竟屡次栽在你手上,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逃不了了。” “谁着这崔白确实也是心中有气,毕竟他曾挟持薛忆霜,还差点害死了薛忆霜,所以便是这一点也不能让古鸿释怀,但又说回来了,其他的,他好似还当真不知崔白做得过什么坏事,只不过他也是离仇别苑的罢了,想到此处的古鸿不由说道,“我只要你告诉我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非要与王忱过不去即可。” “无可奉告。”只见得崔白笑呵呵地看着古鸿,随后又瞥向一旁平静站立的查伯霞后,竟不再理会古鸿而说道,“想来,这也是查谷主第二次用绝技伤我了,我也当真荣幸,可以得迷蝶谷的谷主两度出手。” “啪!”崔白话音刚落,只觉得iàn pi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再扭头看去,只见得查雪柔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崔白哪里会明白,查雪柔是从一开始就厌恶这个人,而且此时都这般田地了,他竟还是要逞口舌之快,最让查雪柔生气的,便就是因为他,才使得自己与古鸿会分开这么久,在她眼里,这个崔白当真是比那易青更加可恶。 可崔白哪里能明白查雪柔打他的缘由,只道是自己言语冲撞了自己的父亲在替父亲教训自己罢了,随即也是咧嘴一笑道:“看来,我是惹恼了查少谷主?” 查雪柔见他依旧是嬉皮笑脸好不畏惧,不免那股冲动的劲头猛然上来,拔出腰间缠绕的杜鹃血就是要刺过去。 “柔儿助手!”眼见得查雪柔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一旁一直默默不说话的查伯霞顿时喝道,“你怎可如此冲动,即便此人十恶不赦,但是莫不成你杀他就是对的吗?” 这番话听在古鸿耳中,不由一怔,在此之中,他一直在面对这些无恶不作的江湖人是否自己需要动手除去的事而纠结,但是此时此刻,便听得那查伯霞好似毫无犹豫地総ui dǎng隽舜嘶埃霉藕栊闹卸偈笨市┬恚识挥傻眯闹械暮闷嫔穑谖实溃骸澳敲床楣戎鳎藕瓒返ㄒ晃剩热蝗绱耍指萌绾未x么巳耍俊?br /> 查伯霞经古鸿这么插嘴询问,也不恼怒,只见得他看向古鸿,目光凌厉,表情沉着地说道:“看来,这便是一直萦绕在你心头的问题了吧?说实在的,我也说不清楚,可能这也是我的不足。” “可是”听得查伯霞这般说道,古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道你既然说的那么好听,怎么就有不知道了,但是他刚一开口,便听得查伯霞说道:“你若能在此再逗留些时日,待到父亲出关,应当能向他处询问出一些关于这个问题的dá àn。” “查大侠?”古鸿闻言当即一愣,随后心中对于查尽的向往更加深刻,他也知道,这个人看来不单单是武功高强,看来对于身处江湖中的一些事也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就当他们在自顾说话之际,却不知,那古鸿手中拎着的崔白已然暗自摸出了自己的折扇,那是他随身的一把兵刃,便是靠着这把扇子里面的门道,配合自己的轻功,方才能够夺得这白门门主之位,此时他虽然身子酥麻,可是依旧不影响他的行动,也不犹豫,只见得他便是一抬手,扇子展开的同时,顿时觉得周围尘烟四起。 古鸿顿时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崔白,随即便是同查伯霞以及查雪柔一同向后跳将开去,可刚一落地,便又觉得头晕目眩。 “有毒?”古鸿当即反应过来,而且这个毒看似也不善,便是就吸入这么一点,也叫自己头晕目眩好似站立不稳。 而一旁的查雪柔也明显是中了此毒烟,也是身子晃悠摇摇欲坠的样子,眼见得此情形,崔白顿时再一开扇,又见里面飞出数支长针,径直朝着三人已经准备上前拿下他的迷蝶谷弟子射去。 “当当当!”只听得几声脆响传来,便是见得查伯霞此时站立不动,仅仅一抬手指的功夫,就将那些银针悉数击落。 “怎么会?”崔白当真怕了,他看得清楚,此时的查伯霞根本就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只见得他依旧好似一座雕塑岿然不动站立原地,而且眉宇之间,俨然也多了几分怒意,崔白见状,哪里还顾得上逃跑,现如今那毒烟四散,周围的弟子便是不敢轻易靠近,而自己便是再在此逗留怕也是不妙。 于是,孤注一掷的崔白当即又是折扇展开,但见一支与扇子齐长而且更粗的银针朝着查伯霞便是射去,他知道查伯霞没有中毒,至少没有中那么深,所以也并不是打算要杀或者伤到查伯霞,他的目的,仅仅只是为自己接下来逃跑留下一个空档。 只见得他毫不犹豫地射出这最后一针,随后便是头也不顾地转身便要走,任凭那支银针快过之前银针数倍的速度飞向查伯霞,自己身子已然腾空而起。 “当!”身后传来了一声锐利刺耳的声音,听得崔白心中也是明了,怕是这一针又被查伯霞所挡下,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是孤注一掷逃跑来的要紧,而且自己身子已然腾空,便是不能再做犹豫了。 一瞬间,崔白脑海当中已然想好了逃跑的路径,他便是跃上高大树枝,再跃上崖壁,凭着手里还有的毒烟,将自己藏匿起来,叫他们一时之间无法寻见,而此时自己的身子逐渐恢复,便是应当能以最快的速度上山。 一切的计划都是那么完美,只待此番逃脱再说,天长地久,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崔白这么想着,便是那棵大树的树干已然出现在了眼前,就是那一刹那,忽然他觉得身子一僵,随即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而自己想喊,却又喊不出来,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此时正有一样东西,从他后脖颈的脊梁刺入,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他下意识地去摸,没错,是银针,是自己最后射出的那根银针,原来,原来最后那一声并不是查伯霞挡下了他的银针,而是将银针径直打回向了自己。 一切都太突然了,一切都太快了,想不到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是速度,最后却输在了速度之上,而那杀他的,竟是自己那曾用来偷袭暗杀过许多人的银针。 “这就是我的结局吗?”崔白心中最后想着这个问题,随后便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心之所向难遮掩,意为所动奋向前。 眼见得崔白便是这般落到了地上,古鸿与查雪柔虽然还是头晕目眩,但意识仍旧清晰,他们不想,就这么一瞬间,一个生命,一个敌人的生命就此消失。 虽说崔白此时还没有死透,可眼见着脖子都被贯穿,而且又从这么高径直跌落,也是侧躺在地上不住抽搐罢了,鲜血随着脖子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喷涌,逐渐染红了一片地面。 “爹,你,你杀了他。”查雪柔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由说道。 却不想查伯霞依旧站立原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可能这就是天意吧,我本来只是把银针向上打飞了出去,但又不曾想到此人早有逃跑之心,而那时却也已经来不及了,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原来,查伯霞当真还是没有杀崔白的意思,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当你武功越高,就会越发明白,所以查伯霞眼见银针来势凶猛,也没有过多迟疑,他其实也是身中了那毒烟,不过他内力深厚,而且由于修炼过“流沙劲”也就是古鸿与查雪柔所称的“涡流劲”以后,便能自行疗伤祛毒,所以他此时的内力翻涌,正在一点一点驱逐体内的毒烟,所以力道的把控相对平时也有些偏差,这一下当真用力过猛了,只瞧得查伯霞用手中桃花打飞了那枚银针,却不料这银针竟没有被弹开,而是调转了个儿径直斜着往后方上面飞去。 而那崔白本身自认为自己计划周祥,却不料就是命运捉弄,自己竟一跃到了那根银针飞行的轨迹之上,而且不偏不倚便是被射穿了自己的咽喉。 望着崔白的慢慢停止抽出的身体,古鸿也是不住叹息,要想这崔白虽然可恶,但当真是罪该万死吗?他也不清楚,谁知道他又有什么苦衷呢?而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告诉我们了,因为,他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又起风了,毒烟本来也不是很多,这便随着风吹而散开,查伯霞也逐渐将自己吸入体内的毒烟排除,慢慢走向古鸿与查雪柔,便是伸手拍在二人身上,再运功为他二人祛毒。 迷蝶谷中的弟子也反映了过来,纷纷开始救治也吸到毒烟的弟子,不过好似这个毒烟当真只是会叫人眩晕罢了,便自始至终也不见得有人有生命危险。 “你怎么了?”查雪柔望着古鸿,此时古鸿正盯着崔白的尸体默默不语,好似在想着什么,瞧的查雪柔也是心中好奇。 古鸿闻言扭头看向查雪柔,此时她正用一种关切的眼神望着自己,似水似阳,但是自己当真没有心动,虽然查雪柔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可是古鸿,却对她仅仅是一种高于朋友的心境,而那一个人,对了,那一个。 古鸿忽然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惊道:“不,那,薛姑娘呢?”他差点又直接喊出了“小霜”这个称呼,好在话到嘴边便是硬生生地给改了过来,但是也可见古鸿这般地焦急,由于刚才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也太过唐突,他们便是出了迷蝶阵就直奔而来,因为古鸿在此之时也做了判断,料定有人潜入便是会往众人屋中方向而来,所以便是一刻都不曾耽误,便是如此,他还心中一直认为薛忆霜始终在后方跟着,现在想来,确实从一开始就不见得了薛忆霜了。 查雪柔本是眼含情意望着古鸿,但不想经由古鸿这么一问,也是才回过神来,再看四周,都是迷蝶谷弟子忙碌的身影,压根不见得有薛忆霜所在,于是也不由担心起来:“莫不是,莫不是她困在了迷蝶阵之中。” “糟了。”古鸿心头莫名起了一丝焦急,他现如今也知道了这个迷蝶阵的可怕之处,有进无出啊,这是要困死在里面了,所以也顾不得余毒并未清除干净,这便猛地冲了出去,径直冲入了迷蝶阵之中。 “古鸿!”查雪柔见得古鸿猛然就一跃而出,而且身法快捷,自己却是没有及时阻止,不由怒道,“笨蛋,迷蝶阵中有七十二条看守眼线,薛姑娘不会走丢的,古鸿!” 可是她还哪里能见到古鸿,因为此时的迷蝶谷入口,已经早没了古鸿的踪影,查雪柔看着心中有些无奈和焦急,因为她可是知道,这迷蝶阵之中虽然有眼线把手,但是保不准古鸿一时心急,便是触发什么机关,那可当真危险了,于是她便想要追,但是跑了两步,身上余毒发作,又是一阵眩晕。 “集中精神,运气祛毒。”此时的查伯霞早已祛毒完毕,他这便也跟了上来,将手放在查雪柔后背说道,“平静,运起你爷爷传你的内功,将毒逼出来。” 不得已,查雪柔闻言也只得照做,但觉周身真气充盈,便就好似一股涡流在体内旋转,将所有的du su都吸附到了涡流的中心,随即又是将这些du su一并释放出来,顿时,神清气爽不少。 见得查雪柔已经恢复,查伯霞也不再犹豫,只听得他运起内力喊道:“刘放何在?” 随即,但见得一个瘦瘦高高身着麻衣的男子从迷蝶阵当中出来,对着查伯霞拱手一拜说道:“谷主,有何吩咐?” “迅速通知各路人手,找到那来访的少年与姑娘,将他们带回迷蝶谷。”查伯霞行事果断,自然明白若放任他们在迷蝶阵中可能发生什么意外,而且那七十二为守护眼线在虽然能将整个迷蝶阵的关卡尽收眼底,但若没有得到谷主命令亦或是遇到强人来犯,是不会轻易现身的,现如今查伯霞的命令下达,他们这才会全体出动,帮忙带回古鸿与薛忆霜。 “是。”那个叫做刘放的青年随即拱手抱拳,但是并未就此离去,而是对着查伯霞说道,“弟子还有一事禀报。” “说来。”查伯霞听那刘放说既然还有事情,当然便是要听了。 只听得那刘放随即说道:“方才据入口处的眼线来报,那个前来做客的少女正被那前来拜访的人追踪,入了迷蝶阵,敢问谷主,此事怎么处理?” “什么?”不等查伯霞回答,只听得查雪柔惊讶地说道,“你说易青也跟进了迷蝶阵?” 刘放听查雪柔问道自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是的,现如今几人都在迷蝶阵中迷失了方向,而且好似那少女还不曾摆脱那个青衣男子。” “爹!”查雪柔自是见识过易青的本事,要说相比起崔白,她当真更加担心易青的手段,此人心高气傲而且心狠手辣,武功更是远在那崔白之上,想来当时自己与古鸿联手都全然不是易青的对手,此次薛忆霜被易青追寻,恐是有危险,于是她便也万分担忧说道,“我也去吧,这个易青的武功可远在崔白之上。” 查伯霞闻言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去又能如何?此时里面怕是早就乱作了一锅粥,不过这里好歹是我们的底盘,谅他武功再高怕是也出不了这迷蝶阵,刘放,迅速通知众人,将那些人一并拿了,若是执意反抗,杀之。” “是!”刘放得了查伯霞的命令,自然便是毫不犹豫,这就是迷蝶阵七十二眼线的作用,他们遍布迷蝶阵各处,起到监视迷蝶阵所有动向的责任,一来是保全有人误闯之后能够及时发现带出他们,而来是保证当有人企图破坏迷蝶阵之时出手制止,毕竟迷蝶阵的机关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这一点几百年来,迷蝶谷的谷主都有安排。 随即,只听得刘放拿出一根小指般长短的小哨子,用力吹动,余音袅袅,一会儿婉转,一会儿疾驰,间隔不断,斗转之下,这是迷蝶谷这些暗哨眼线们特有的联络方式,便是只有他们只见才能明白这曲调当中的意思,一声吹罢,刘放也明白其他七十一人当是明白了查伯霞的命令,随后便又是拱手一拜,退回了迷蝶阵当中。 “不要担心。”查伯霞眼看着查雪柔如坐针毡的样子,也知道这孩子是在为好友薛忆霜担忧,更是为自己那心中的人古鸿所焦虑,可是他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拍拍自己女儿的脑袋说道,“古鸿这孩子绝非池中物啊。” “嗯。”查雪柔其实一早也发现了古鸿的不同之处,就像薛忆霜喜欢古鸿的原因一样,虽然他傻,有时候还常常让自己生气c无奈,可是他有着别样的魅力,可能是执着,亦或是倔强,便是叫自己有一种不同的亲近之感,所以她心里还是对古鸿抱有一定的信心的,只不过作为少女的情怀,还是为他担心罢了。 可此时当真危险的人却是薛忆霜,她本身是随着众人走入了迷蝶阵,但是眼看着这易青与易玄心中便是莫名来气,故而便是转身捡了几块石头就又跑回迷蝶阵阵口之处砸向他们,她本也就是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而已,但是不想转身这才发现古鸿等人早已没了踪影,这迷蝶阵千变万化,而且经过百年间的改良,更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鸟雀飞入尚且难以寻得出路,更何况一个初到此地的少女呢? 于是,在七弯八拐胡乱绕了一通之后,薛忆霜终是迷失了方向,她本想爬上树梢观瞧,可是不想刚刚触碰一旁的大树,便见得一支羽箭垂直落了下来,擦着自己的面门深深埋入了土里,吓得薛忆霜不由倒退几步坐在地上,心里不由恐惧起来,她终于也是明白了这迷蝶阵的恐怖之处,原来有进无出这句话当真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现如今也当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可是便是那么不巧,正当她叫喊着企图希望找人相助之际,只见得树木移动,原来是这迷蝶阵的变换,每个时辰一变,每日一变,每月一变,千变化万,更是一般人无法一下子就能理解它当中的奥妙。 本来已经迷失在此之中的薛忆霜也就没有再多在意,变就变了,反正自己也出不去,还不如就此等着,可是谁料,就是这么一个变化,从新开辟的一条道路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青衣,手持一把青色刀鞘的长刀,也正有些焦虑的四下晃悠,寻不得出路。 “易青!”薛忆霜眼见此人,不由得发生一声惊呼,随即不由后悔起来,只见得那易青闻言,便扭头看向树旁的薛忆霜,随即冷冷一笑道:“还真是巧啊,薛姑娘,看来,上天注定要你与我遇见了。” “谁要遇见你了。”薛忆霜闻言觉得易青这话好似挑衅,这便怒嗔一声,随后慌忙起身,也不管是哪一条路了,这便拔腿就跑,而易青此时眼见着薛忆霜就在眼前,之前被查伯霞压制的憋屈c被薛忆霜丢石块的戏弄以及入了这迷蝶阵以后迷失的不爽全部袭来,他也不想直接杀死薛忆霜,便是明白,挟持她才有机会出去,所以便是一路追了上去。 由于跟得紧,所以薛忆霜便是一路都不曾摆脱易青的追拿,这叫易青十分受用,他就是喜欢别人怕他,就是喜欢将他人踩在脚底的那种快感,所以他就是一路追赶薛忆霜,却并没有动手,他要戏弄她一番,随后再出手,这是作为易青的性格驱使。 可是追了一阵,不由得也觉得乏味,毕竟这个迷蝶阵实在叫人心烦,所以,在追赶了一阵之后,易青终于是发狠,他不会杀了薛忆霜,但是用于发泄却还绰绰有余,只见得他便是将脚下一块石子用力一踢,那石子带着易青的内力便是径直飞向薛忆霜,重重地打中了薛忆霜的膝盖,让还在奔跑当中的薛忆霜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跑够了?”易青击倒薛忆霜以后,便见得她奋力翻过身,惊恐地向后挪动,不由冷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还要靠你出去呢,但是你的脚却太不听话,还是先卸掉一条吧。” 说罢,只见易青猛然抽出手中的长刀,只见青光一闪,作势便要砍向薛忆霜的双腿,正当此时,只听得一阵杂乱的哨声传来,也不知从何而来,却见忽然只见,他们所处的那块空地之上,猛然跃出了三个麻衣男子,这三个人各持长剑,对着易青说道:“大胆贼子,胆敢在迷蝶谷撒野,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易青也没想到,这迷蝶阵当中居然还不由显眼暗哨,顿时露出一抹冷笑说道:“原来如此啊,那可当真好,就由你们为我带路出去吧。” “小心!”眼看着易青将手握到刀柄之处,薛忆霜的心头猛然一颤,她可是不下一次见识过易青那诡异的快刀,便是你注意到了,下一刻却已经被他砍到,所以眼见此情形便赶紧大声喊了出来。 可是便是薛忆霜这般叫喊,那些还没见识过易青这一手的迷蝶阵眼线又岂会知道,他们只是发现易青将手扶到了刀柄之上,也知道这人是要动手了,可就在他们心中以为自己软剑已经出鞘,便是占得先机的情况下之时,其中一人已然觉得胸口阵痛,血液喷涌,随后便直挺挺向后倒去,气绝身亡。 “什么?”另外令人确实根本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易青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然出鞘,而且已经砍出了一刀,便是叫其中一人已经中刀身亡。 “要问路,留一个就是。”易青说着,便见他将刀提起,将手臂弯曲,随即又是一刀,依旧快如闪电,那两人本能想要横剑格挡,却不料此番都是徒劳,易青又是一刀下去,竟叫那又是一人砍倒在地,不过那人似乎率先向后撤了一步,伤口并没有触及内脏,虽然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可还是不至于死去。 “快!叫人!”那个被砍倒在地的似乎也明白,单凭他们是根本无法阻止眼前这个刀法奇快的男人的,所以虽然血流不止而且疼痛难忍,他还是咬着牙从牙缝当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剩下的唯一一人见状,不由得从腰间摸出那一支如同方才刘放一般无二的小哨子,但见他慌慌张张拿出哨子,刚要往嘴边放去之际,只觉得拿着哨子的手臂阵痛,随即便没了知觉,眼见的就只是自己的一只手臂在空中翻转掉落。 “啊”后知后觉的那人此时才反应了过来,当即捂住自己那已然失去一条臂膀的手臂倒在地上,鲜血不住从指缝当中流淌出来,自是疼得他是龇牙咧嘴,断臂之痛,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住的。 “混蛋!”薛忆霜此时猛然起身,便是捡起地上的一把软剑就要刺向易青,可她这点本事又岂是易青的对手,只见得易青便是头也没回,就将长刀一挥,打开了薛忆霜的来剑,随即反手就是一把掐住了薛忆霜的脖颈说道:“都是你做的好事,我若无法出去,你便也休想就此离开,我这便断你你一手一脚,看你以后还怎么丢石头,怎么逃跑!” 说着但见那易青已然将长刀提起,随即便作势要砍向薛忆霜,下的薛忆霜都闭上了双眼,眼中泪水流出,却是无能为力,毕竟对手太过强大,自己根本无法脱身。 一阵口哨之声忽而响起,断断续续,却是长短不等,易青见状不由一愣,再看地上,只见得第二个被自己砍倒还未死之人已然自行摸出腰间口哨,用尽全身力气吹出了x hà一。 “找死!”易青见状当知自己这也是疏忽了,于是怒气上头的他当即就是一刀,直接捅入了那人的腹部,那人一口鲜血从嘴中吐出,当即身亡。 “接下来就是你了。”在易青杀完那人之后,便又扭头看着被自己掐着的薛忆霜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砍你的手脚,我便是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全部砍下来,你看如何?” 话语平静,确实暗藏恐怖,薛忆霜被掐着脖子,自是不能动弹,虽然挣扎却亦是徒劳,只能眼看着易青将刀慢慢伸向自己的手指,绝望的薛忆霜眼泪流淌,此时她的心中莫名只有一个名字:“古鸿。” 正当薛忆霜吃力地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之时,但闻一阵脚步声疾驰而来,易青听到不由一愣,随即转身看去,只见得一只偌大的拳头已然砸向自己,瞬间便被打出了几丈开外,手里掐着的薛忆霜也随即脱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中有念度难劫,内里藏盼尤不思。 本来都已经没有再抱有多大的希望,便是已经合上了双眼等待着最后那一刀的下来,但是偏偏就是这一刻,奇迹还当真出现了。 薛忆霜只觉得脖子霎时被松了开来,随着易青倒出去的力道也向前扑去,但是,却是撞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之上,再抬眼看去,只见得那张自己方才在脑海当中浮现的面庞当真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古,古鸿”薛忆霜见着到古鸿,一时之间竟想说而又说不出话来,泪水已然决堤,是的,此刻的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个三翻四次救自己的人,只见得古鸿一手扶着薛忆霜,满眼爱惜地说道:“对不起,我竟没有注意到你,现在没事了。” 薛忆霜哪里会怪得古鸿将自己忘记在迷蝶阵中之事,她现在见到这关键时刻古鸿的出现,有的只有欣喜与激动,所以立即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依旧是没有把话说全,可能真的是太激动了,要想这么久了,自己到底被古鸿救过几次?被崔白的挟持,被人构陷入狱,乃至今日此事,哪一件不是命悬一线,可是偏偏就是这个男人,他却能几次三番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将自己本来都险些放弃的内心给拉了回来,便是这个男人,当真值得自己去爱。 随着古鸿而来的,还有身后的刘放,他自是得了查伯霞命令,在告知迷蝶阵中所有的暗哨眼线之后,便一头冲进了那迷蝶阵之中,想来他也算是xg ,便是一进去就见得古鸿在里面徘徊,也是神奇,世上竟有人会入了迷蝶阵却没有因为迷蝶阵的莫测变幻而胡乱行走而找不着路径,因为古鸿是个大路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条路过来的,所以四下五下转悠之后,竟往回走去,而这迷蝶阵的用意本是叫人越走越远,越走越错,可古鸿倒好,走了这一段时间居然还能在原地打转,这可是数百年来的头一遭啊。 可此时却容不得刘放多想,他随即现身向古鸿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后,这便带着古鸿四下寻找,要说这天下哪有那么多聪明之人,自然刘放也不是如同莫有声以及查尽那般精通五行阵法的异才,他们七十二眼线也不是什么绝对的迷蝶谷高手,可是他们的选拔却有一个特点,便是绝对的忠心,以至于历代谷主都敢将那迷蝶谷阵法图交给他们,但凡什么时辰什么节气以及什么年岁会产生什么变化,他们不用推算,自是深深地印在了脑海当中,毕竟万变终有门道,掌握了所有的变化,那么他们自然也是不会在迷蝶阵当中迷路,所以,他才能带着古鸿,四下寻找而去。 但是两人也是不知此时薛忆霜究竟在何方,倒是路过几个路径之时,见到其他几名眼线已然将那同时闯进来的易青手下zhi fu,故而古鸿便也猜测,薛忆霜当也不会在多远。 果然,就在他们又在迷蝶阵中找寻之际,只听得一声断断续续的哨声传来,刘放读懂了意思,那是一个求救x hà一,并且告知了大致方位,于是也不犹豫,便是带着古鸿直奔那处而去。 好在那个位置当真离得不远,就在易青挥刀之际,古鸿已然赶到,他们本就是一路小跑,这便见得易青一手掐着薛忆霜,而另一手还握着那把长刀,不由分说,古鸿更是运足内力加快速度,不等易青反应,上前便是卯足了气力就是一拳,这夹杂着“蚍蜉功”巨力的一拳,当即便是把易青打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一时半会儿也起身不得。 可是谁又料想,就在薛忆霜激动地想要与古鸿再说几句之时,只听身后的刘放说道:“公子小心!” 古鸿闻言,只觉得身前寒风凛冽,他下意识地一把抱住薛忆霜就是向一侧闪去,顿时只感觉一道劲风划过,便是生生砍在了自己本身站立的那个位置之后的树上,那棵大树随即拦腰折断,歪倒下去。 “还没完!”只听得刘放见状继续喊道,“快蹲下!” 古鸿此时神经高度紧绷,便是一听刘放所言便已然做出了动作,只见得他又搂着薛忆霜便是向下奋力一蹲,但觉头顶凉风划过,原来是一排竹刺从自己的头顶略过,想来是刚才那棵大树也是连通着迷蝶阵的机关,便是大树被破坏,机关随即启动了,不过幸好有刘放所在,便是两次提醒,才叫自己与薛忆霜惊险躲过这两下致命的攻击。 古鸿躲开此番之后,便是扭头向刘放点头致谢,只见得刘放看了一眼古鸿,又看向前方说道:“这厮受了这么重一击,竟还能站起。” 刘放说的,自然就是易青了,此时的易青面颊骨显然肿的老高,而且鼻血也不住外流,想来古鸿给他那一拳的伤害也着实不虽然他起身之后,便是奋力挥出方才那般强劲的一刀,可是却也没有气力接着使出第二刀,只见得他摇晃着身子,拍着自己好似还在眩晕的脑袋看着古鸿,也不顾此时自己的形象有多难看,便是依旧咧嘴一笑道:“想不到,咸鱼还能翻身,方才那一拳,要不是我稍稍向后闪了半寸,那可能我的整个头颅都会被你打碎。” 诚然如易青所说,虽然古鸿方才那一击刚猛而且快速,易青便是看到之时,拳头已经往他的面门之上打来,可是他也不是一般武功平平之人,他脑海当中当即做出反应,怕是挡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便下意识将自己一脚往后一撤,但是身子却也仅仅向后挪了些许,便已经被古鸿这一记猛拳给击中,不过也正是这一闪,叫易青也躲过了致命的打击,虽然他也能感到自己面颊骨一侧可能已经被打碎,而且由于拳力刚猛以至于脑袋生疼,眼前的人影还有些晃动,但也好歹是保住了这一条性命。 而古鸿眼见得这一拳下去,易青竟还能站起,不由得又提高了警觉,只见得他也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对着易青说道:“易青,现在你是自投罗,还不束手就擒。” “贼人!”而刘放也是抽出长剑,指着易青怒道,“你杀我同门,休要以为迷蝶谷便会善罢甘休!” 眼看着两人持剑对着自己,易青脸上那股傲气却依旧不减,此时他也慢慢地清醒了一些,眼前的景象也不迷糊了,便也抬起长刀对着古鸿说道:“你小子可当真厉害啊,想不到我们的计划就这样被你破坏了。” 古鸿本身也不是多自负之人,只不过面对易青之时,心中那股怒意以及之前的屈辱感上涌,便也出言开始挑衅:“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告诉你,崔白已死,你若就此离去,我想查谷主还是会留你一条性命的。” 易青闻言,虽然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但是他的心中难免还是有一阵悸动,想不到崔白死了,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现如今看来自己当真也不能再久留了,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但是他也明白,此时身处迷蝶阵之中,也不是自己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于是,不由得心中又开始盘算接下来逃跑的计划,嘴中则是依然傲慢说道:“不要以为,你武功大进就能是我的对手了,放过我?我告诉你,我还不打算放过你呢。” 说罢,只见得易青猛然将刀一抬,依旧是快如闪电的一刀,打得古鸿有些猝不及防,只得闪身躲避,而此时的刘放早已看到这个空档便是一跃而起,举剑就往易青胸口刺去。 但是易青见到刘放来剑,便是冷哼一声道:“杂碎还不配我出刀。”说罢,只见得易青轻轻一侧闪过刘放那一剑,随即抬脚就踹向刘放的胸口,踹的刘放顿时口吐鲜血,向后跌了出去。 古鸿见状便也不再犹豫,做好架势便是一个快步冲向易青,举剑又是斜着劈了下去,易青当即横刀格挡,但是此时的古鸿的劲力哪里是半年之前能够比拟,便是这一击下去,易青当即觉得虎口生疼,长刀都险些脱手,便是暗探这小子的劲力竟已然可以媲美易玄的同时,也不由分说向后跃去,又是一刀辟出,刀锋之气夹杂着呼啸风声又劈向古鸿。 易青的刀法其实并不是有多高超,相较于王忱更是相去甚远,可是他的刀法却有王忱的刀法也无法比拟的特点,那就是快,真的十分快,就连古鸿面对他的刀法也只能匆忙闪避,但是却觉得肩头生疼,低头看去之际,自己肩膀一侧的袖子已然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开始慢慢将衣服染红。 “居然还是躲避不掉。”古鸿心中暗自想着,虽然此时他可以靠着身法速度以及力量压制易青,但面对易青这挥刀一斩却依旧是束手无策,要不怎么说易青才是四大门主当中最强的呢,看来还当真不是盖的。 “咸鱼就是咸鱼,翻过来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只见得易青冷笑着看着古鸿,他此时明白,现在其他人尤其是那查伯霞还没追来,自己便有一线生机,而只要解决掉眼前的这个臭小子,其他什么七十二眼线都是狗屁,自己的逃生的希望便也多了一些,所以他也不再犹豫,也不等古鸿会不会因为他的挑衅而动怒,已然又是一刀挥出。 四大门主各有千秋,最著名的就是朱门主的ěi zhuāng,白门主的速度,玄门主的头脑以及这个青门主的快刀。 所以,快如闪电的刀法,自是很难躲避,纵使拥有古鸿这般的身法,却依然还是比较勉强,易青此刻孤注一掷,便是一刀接着一刀,毫不犹豫便是往古鸿身上招呼,古鸿如同半年前一样,只得狼狈躲闪,身上还时不时被刀气擦到,流出点点鲜血。 “古鸿!”一旁的薛忆霜看得紧张,但是与此同时,她似乎也看出了一些门道来,随即对着古鸿说道,“他好像每出一道,便是要将手臂向后收去。” 听闻此言,古鸿先是一愣,但是易青的神情却是最好的表达,只见得他那脸上自负的笑意终于消失,转而变得有些惊讶,更有些恼怒,察言观色本事古鸿这神探的特长,眼见得易青的神情变化,古鸿当即明白,易青的最大破绽,终于暴露。 确实,易青每每出刀之前,便是要将手臂向后收去,便好似拉弓一般地蓄一番力道,随后才会辟出那快过疾风好似闪电的一刀,而上次与这次,与易青交手之际,确实在正面对刀之时,他的刀锋自己分明是可以抗衡,完全没有那般凌厉的速度。 “原来如此。”古鸿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是觉得易青的刀法路数奇怪了,而且他每次攻击都不主动上前扑杀,甚至还会向后退去与对方保持距离,原来,他的秘密在这儿,他的快刀是需要蓄力的,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想到此处的古鸿,顿时扬起了嘴角,自己终于发现易青武功的最大秘密了,而易青则不由得紧张起来,随即出刀速度加快,但是确实随着他蓄力的时间变短,那刀锋的速度以及力度都下降不少。 古鸿虽然依旧躲避,但是反击的时刻随之而来,只见得易青又是一刀挥出之后,手臂迅速往后收回。 “就是现在!”古鸿见状心中默念一声,随即双足点地,便是举着剑往易青身上刺去,眼看着易青刚将手臂收回,已然来不及再砍出下一刀,古鸿胜利在望之际,只见易青猛然将身子一侧,没有出刀,竟躲开了古鸿这一剑,此时他与古鸿身体的距离只有一尺之远,但是他此时拿着刀鞘的左臂忽然将刀鞘挥出,重重打在古鸿胸口。 “哇!”随着古鸿的惨叫以及口中喷洒出的献血,古鸿终是被易青这猛然一击打倒在地,而且肋骨好似也折断了几根,疼得古鸿竟一时没有气力起身,薛忆霜见状,不由忙上前扶着古鸿查看他的伤势。 “你以为,我只有右手能使出这一招吗?”易青看着倒地不起的古鸿笑着说道。 确实,易青其实早就明白自己刀法的弱点,由于这种刀法训练艰苦严格,最关键的还是在于磨练而不是天赋,他为了练此刀法,一天不知要练习挥刀的动作几千乃至几万次,这才有了如今的实力,可是即便如此,他那收刀那一瞬间的破绽实在太大,便是遇到绝顶高手定然可以看出自己的破绽,所以,他便想了依照,那就是现如今这一下,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给对手,就等着对方孤注一掷全力一击,而自己的左手早已蓄力依旧,这一下虽然没有刀锋的破坏力,但是被纯钢的刀鞘击中也不是那么好受,断几根肋骨都是小事,只怕是体格弱些,内脏都会崩坏。 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人,刘放早已昏厥,而古鸿此时也站立不起,真想不到,自己苦练两门功夫这么久,却依旧还不是易青的对手,这个自己平生第一次遇到的敌人,难道当真会是自己永远的克星吗? 不容古鸿多想,只见得易青随即说道:“你若不想死,就赶紧告诉我这里的出口。” 古鸿笑了,看着这易青他不由得笑了,这是在自嘲自己终究还是打不过易青,也是在嘲笑易青的天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出路在哪儿,你就休想再出去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易青不想,古鸿原来也是不知道这个出口,想来可能当真还是要抓一个迷蝶谷的弟子询问了,而且古鸿说崔白死了,不是他杀的也定然跟他脱不了关系,别看离仇别苑的人平日里好似没什么感情,但是他们心中却是心系对方,彼此把彼此当做家人看待,故而他也不能再留着古鸿,但是面对这个好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子,自负的易青顿时还是有些不愿就这么轻易让古鸿死去,只听得他冷冷说道:“你死容易,可是你可知道,无法为自己掌门报仇是多大的悲哀?” “什么?”古鸿闻言,心中不由猛然一颤,但听易青继续说道:“你别忘了,你的掌门可是身中一刀直接毙命的。” 顿时,古鸿想起了自己掌门的尸体,确实是一刀从肩头斜着到腹部的深深刀痕,之前他以为是王忱所为,但是查雪柔也告知了并不是王忱做的,他其实应该早就想到,这天下刀法精湛之人虽然不是只有王忱和易青二人,但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也就真的只有离仇别苑这帮混蛋了。 想到此处的古鸿,不由得怒气上涌,一时之间,如同那日一般,理智再一次失去控制,只见得他面露凶相,双眼泛红,便是一跃而起,猛然扑向易青,但是由于受伤,他的速度也不如之前,只见得易青好似早有准备一般,便是一脚蹬在了古鸿的胸口,将他又踢倒在地,随即举刀指着他说道:“你,很可怜,到死才知道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谁,你,很可怜,到死都不能为自己门派之人报仇!” 说罢,只见易青也不再犹豫,便是举起长刀就要砍下,千钧一发之际,但见薛忆霜猛然横身拦在了古鸿身前。 “小霜!”古鸿见状,便是想要推开薛忆霜,但是怎奈自己连着受伤,受伤气力一下子使不出来,而薛忆霜又死死拽着古鸿的衣服,难以推开,只听得她说道:“我知道,这样也救不了你,还不如我们一起死好了。” 古鸿愣了,他望着薛忆霜坚定的眼神愣了,原来,自己的喜欢的女孩是那么地爱惜自己,此生不能伴,共赴黄泉亦决然,古鸿哭了,眼泪流淌下来,看着薛忆霜,他不希望薛忆霜也跟着自己就这么死去,怎奈薛忆霜死死抱着自己,甚至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上都掐出了鲜血。 “好一对痴男怨女。”易青望着二人,虽然也是愣了一下,但是也只是抱以嘲讽,随即又抬起长刀,作势便看了下去。 咔嚓一声,只听得碎裂之声传来,再定睛一瞧,只见得易青的长刀,竟只砍在了一个酒葫芦之上,酒水随即喷洒而出,湿了薛忆霜与古鸿一身,但是却也挡下了易青这要命的一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今天女主角原型人物生日,所以三连更,不要错过 命悬一线巧还愿,无奈离愁不到来。 面对着死亡,一般人会怎么想?会有不甘,会有恐惧,可能也会有不舍,当然,古鸿那时候真的是不舍,因为在他身前的,还有薛忆霜所在,她死死抱着自己,叫自己想要将她推开都是不能,易青这一刀是垂直劈下,以他的功力和力道,定然是能将二人直接贯穿,想到此处的古鸿当真万念俱灰,他不怕死,经历了这么多,他却是根本不怕死,所以他没有恐惧,有的只有不甘与不舍。 自己练功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他本来就只是纯粹的喜欢练武罢了,便是能拜在雪月派门下已经十分知足了,他要的只是能够为天下无辜的人请命,届时还有些许的力量去阻止一些犯罪的发生,仅此而已。 可他遇到了王忱,更是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场偌大的追杀,出于正义的心理,古鸿自然会管这门原本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结果,事情是越来越复杂,虽然好似慢慢在接近真相,可是自己面对的危险也越来越大。 更为重要的是,此时的他不再是如同出门之时那般的孤身一人,现如今又自己心爱的薛忆霜,有不能割舍的查雪柔,有很多很多江湖的朋友,孤鸿不孤,叫自己有了更加深刻的羁绊与柔情。 所以他不舍得,明明还没有与薛忆霜成亲,明明还没有给自己娘亲过好日子,更甚的是雪月派灭门之人就在眼前,却是无能为力。 他不是第一次却是可能最后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一直以来,他总以为可以靠自己改变这一切,世间的不公c江湖的仇怨,总有能化解的这一天,现在看来,纵使可以,便也和自己已经毫无关系了。 而薛忆霜却好似在笑,明明流着眼泪,她却在笑,因为她也自始至终是孤身一人,直到遇到古鸿,直到认识查雪柔,她不再孤单,少女的心思有时候复杂,有时候又是那么的简单,古鸿爱着自己,这已经是毋庸置疑了,而自己也当真爱着古鸿,这也就够了,如今古鸿身死,自己又岂能独活,她可不想再回到那个孤独无依的生活当中,这样,还不如陪古鸿一起去死来得痛快。 可是就是两rén iàn对死亡出现各自不同的心境之际,却听得那声碎裂的脆响传来,身当即觉得有液体流淌,不是血液,没错,不是血液,因为这个液体,散发着浓浓的酒香之气,便是扑鼻而来。 酒?哪来的酒?这是三个人包括易青在这一刹那心中冒出的想法,而古鸿与薛忆霜也不由得向易青看去,而随即可见的就是那一个破碎裂开的酒壶,但是一个酒壶又岂能挡住易玄这样高手的全力一刀呢? 于是,顺着刀刃往看去,只见得易青双手握刀的刀柄之,又徒然多出了一只手来,再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只见得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者正微笑地握着易青的刀柄。 三人不是这是何时出现的一个老者,但见这个老者眉宇正气,但是又透着一丝文雅,而且嘴角扬,显然有些笑意,只听他看着易青说道:“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话语轻松,面带笑意,而且似乎还刚刚喝完酒,虽然也不见双颊泛红,可是那满嘴的酒气就已然说明了一切,易青看着这个老头,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自己人似乎没动,可是手却是一直在使劲,但是却往下不得也挪开不得,便是被这个老头死死抓着刀柄,让他无法再动一分一毫。 “你是何人?”只听得易青有些焦急问道,毕竟能不动声色出现,而且又这么快速出手阻止自己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都说了易青是自负的,可是他便当发现自己被某个人压制之际,求生的本能便会开启,也不管再不再用力动自己的长刀,便是开口询问他道。 而那个老者似乎听得易青的话语也没有太过隐瞒,这便嘿嘿一笑说道:“我啊,就是个没事哎喝酒的糟老头,小兄弟,怎么样?你若就此罢手,我便告诉你怎么出去?” 听闻这个老头的话语,易青便更加怀疑起他的身份来了,而且此人笑脸盈盈看得自己又不由得心生厌恶,虽然好似他当真能够知道这迷蝶阵出去的方法,可怎奈易青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只道是这么好的武功会放过自己才怪,于是他又是孤注一掷起来,只见得他顿时抽回右手,只留单手持刀,而那右臂回收,蓄力起来。 要说易玄的刀法厉害的还当真就不是因为他的刀路,就是靠着他手臂的瞬间爆发出的力道,所以纵使不出刀,单是出拳也能打出破风的速度,故而他此刻既然夺不回自己的长刀,那么便也就放弃夺刀,而是准备出拳打向老者,这么近的距离,你若躲,势必要放开长刀,你若硬接,那么自己的拳劲也不是那么好接住的。 易青便是这么想的,而古鸿躺在地,亲眼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也是担心起来,只听他瞪着双眼对着老者叫道:“前辈小心!” 而那老者自是低头看向古鸿依旧保持笑容说道:“不打紧不打紧,老头子年纪大了,看什么都一样。” “这前辈傻吗?”眼看着易青拳头蓄势待发,而那老头居然还看着自己说话,这叫古鸿看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此番想到。 可是,古鸿又哪里知道,这老者就是如此怡然自得,纵使他低头看着古鸿,任由易青把握这样的绝佳机会出拳打来,但是他却早已抬起另一只手,生生挡在了来拳的正面。 只觉一声骨骼碰撞之声传来,却见易青好似打在一堵坚硬的铁壁之一般,拳头到那老头的手掌之际,却顿时停了下来,似乎一点再前进不得,这倒当真把易青乃至古鸿都吓得张开了嘴。 “我就说吧?”只见得那个老者依旧看着古鸿,单手抓着易青的拳头不放,却是又好似将易青的拳头黏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一般,根本挣脱不开,却也再前进不得。 “为什么?”易青被这老头接二连三地吓到,不由得也是大声喊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都出了全力,为什么好似打在,打在,打在一块棉花之一样,不对,我为什么打到你之后,我的气力跟完全消失一样,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武功?” 那个老者闻言便是哈哈一笑道:“没有见识过,便不表示不存在啊,年轻人,还是收手吧,你还年轻,而且我看你的资质当真不错,若再过些年,定然能在江湖取得一个响亮的名号,当然,你要保证不再为虎作伥。” 老头依旧保持笑容,这笑容其实是十分慈祥的,便如同家中和蔼的老长辈一般,便是在看晚辈一般地看着易青,可是在易青眼里,这种笑容便是裸地对他的蔑视,亦或者是一种挑衅,他平生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于是乎,便又大声喝道:“少在那里假慈悲了,你又知道我什么?臭老头!” 地的古鸿默默听着他二人的对话,显然二人好似无视自己了一般,可是他也不生气,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于情于理也没有生气的道理,而且从易青的话语听来,这老者的武功,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打在之好似气力全无,这不就是查雪柔此前对自己展示过的“涡流劲”吗?而从这个老者的年龄来看,虽说不算太老,头发也没有全白,可是甲子之年也应当是有了,而且熟悉这迷蝶阵的地形,武功又明显远胜易青。 古鸿的头脑这便飞快地运作着,突然,一个名字从他的脑海当中冒了出来:“查尽查前辈?”古鸿脱口而出,此时在他的心中,附和这一切的一切的,当真也只有迷蝶谷两大江湖神话当中的其中一位,查雪柔的爷爷查尽了。 此言一出,倒是那老者没有发话,却见那易青的神色骤然大变,本来他还气恼这个老者好似有些戏弄于自己一般,可听了他的名字以后,当真是没了脾气,但见易青霎时本能地就做出了撤手向后跳去的反应,但也不知为何,他便是要向后退去,那老者竟也就将一直握着他长刀的手给松了开来,叫易青轻而易举地往后跳了过去。 “你是查尽?”易青站稳身子,却也没有在意这老者怎么就这般轻易地松了手,毕竟这个名字对于江湖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传说,一个叫人想要逾越攀爬的对象,如今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哪里还有什么脾气可言,有的,当真就是紧张与恐惧了。 而那个老者见得古鸿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易青又是露出难得一见的惊恐之相后,不由得又笑了起来,由于易青脱身,便是终给古鸿留了空子扶着薛忆霜站起了身子,看着二人起身,只听老者说道:“你就是古鸿吧?果然聪明,老朽什么都没说,你竟也能猜出我是谁。” 果然他就是查尽,古鸿心中这么想着,可是却是赶忙拱手抱拳施礼道:“查前辈取笑了,只是要在这有进无出的迷蝶阵当中猜出前辈的身份,当真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薛忆霜自然游历江湖,查尽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如今见得此人就在眼前,而且轻而易举从易青手中救下了自己,也不由得施礼谢道:“薛忆霜也在此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哎!”只见得查尽摆了摆手笑道,“小意思小意思,施什么大礼,毕竟这是在我家,怎能叫客人有个闪失。” 说罢,只见得查尽便没有再与古鸿多言,便转头看向在一旁万分警惕的易青说道:“怎么样,这位小兄弟,查某绝不会食言,你若就此离去,我便放过你一马,再怎么说你也不亏吧?” “此话当真?”易青闻言,终究还是妥协了,毕竟他也知道查尽的大名,而且刚才那一番已经算交过手了,虽然不知为何,在交手之际,完全感受不到查尽用了多少的内力,可是无形之中,他又给了自己一股莫大的压力,相较于之前查伯霞的给予自己内力的压制,查尽则是连气势都将易青压得透不过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大侠吧,所以,此时认栽或者说认怂都已经无伤大雅了,毕竟这时候还要逞强那就不是英雄豪杰了,纯纯粹粹一个傻子而已了,于是只听得易青说道,“那我的手下,还有崔白” “自然都交还给你。”只见得查尽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可惜那个年轻人,小小年纪轻功如此了得,就这么一命呜呼,实在也是不值得啊。” “不能放他啊!”只见得易青刚要开口谢过,但听薛忆霜开口说道,“这人几次差点要了我们的性命,而且下手极其狠辣,若是放他,等于放虎归山啊,古鸿,你也说两句话啊。” 只见得薛忆霜说完,便又对着古鸿讲到,但见古鸿闻言不由愣了一下,因为他此时此地,也明白,易青算是当真地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毫无脾气,可是,自己当真是要他的性命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灭掉自己门派,可是他手中的人命应当也不下这一些人了吧,可是,他当真不得好死吗?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变得如此,相比起捉住或者杀掉易青,古鸿更想知道的,可能还是他的故事,究竟是怎么一个故事呢? 古鸿毕竟冷静的时候,还是一个心胸偌大之人,刚才冲动扑向易青的那一下是本能,如今经历了大落大起之后,自己又仿佛重生了一般,考虑问题也就恢复了冷静,虽然他也很易青,但是他也明白,易青背后所谓的首尊,所谓的离仇别苑还在,事情就依旧没有结束。 “你说话啊!”见得古鸿在思考什么一直没有说话,薛忆霜当真有些气急,她心想着这个傻瓜莫不是呆病又犯了,怎么这个时候出神呢,于是也不犹豫,好久没出现的脑瓜崩儿再次出现,打得古鸿那个瓷实,只听得古鸿便是轻哼一声随即说道:“怎,怎么了?” “还能怎么?”薛忆霜见状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当真愿意就这么放走这人?” “我”听到此话,古鸿却是依旧犹豫不决,只听得查尽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古少侠还是有着一个心中难以解开的疑惑啊。” “前辈知道?”古鸿不想这查尽与自己便是头一回见面,却又好似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全然看穿,而且此时他又想起了查伯霞告知自己的话语,顿时变得有些抱以期待地看向了查尽。 只见得查尽见状便是微微摇头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又知道。” “还请前辈细说。”古鸿明白,查尽定然不是一个会胡乱开玩笑的人,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可能是他的言语,可能是他的所为,也可能,真的只是一种只觉罢了,他觉得,查尽似乎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个自己想要的dá àn。 只见查尽继续保持着自己那慈祥的笑容,随即又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可能道理是那样,现实又是那样,一来二去,翻来覆去,就是会出现层出不穷的想法,有的一致,却又有的大相径庭,我们无从猜测,靠的,只能是自己。” “那”古鸿闻言又想继续发问,只听得薛忆霜厉声一句:“够了!我不管你们是前辈还是晚辈,现如今,你们告诉我,怎么处理这人行不行?” 被薛忆霜这么一喊,古鸿与查尽不由得都是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尴尬,又看易青,他此时倒也还算老实,因为他确实已经被查尽给打服了也打怕了,便是知道自己此番不动还好,若是轻举妄动,便是当真会性命不保,虽然自己被别人这样无视心里也是憋屈得紧,可这又奈何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纵有各种办法手段,却是改变不了如同蝼蚁一般的事实,所以他便是一直站着,虽然脑海当中也想过其他逃跑的计划,但终究还是一一放弃。 查尽眼见此状,便是尴尬一笑,随即对着古鸿说道:“那么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议,现如今我且问你,此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看着易青,这个已经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无法原谅,无法释怀,但是,古鸿却是叹了一口气道:“此次,还是将他放了吧。” “你疯了?”薛忆霜也不曾想到,古鸿此时当真做出了这个决定,不由得骂道,“他可差点要了你的性命,还有,你的门派,你的掌门,你,你” 眼看薛忆霜指着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古鸿便好似已然下定决心一般,抬手轻轻抓住了她伸出指向自己的手指,随后柔声说道:“我当然恨他,他的罪,确实也不可饶恕,可是这真的是他自己的选择吗?我不信谁生来就是恶人,同样我也相信,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所以,我要把这团迷雾全部解开,今日放了他,不代表我们就此放过他,明白吗?” “啪!啪!啪!啪!”只听得古鸿说完,查尽竟鼓起掌来,随后笑着说道:“古少侠的心境,确实令查某佩服。” 薛忆霜也不是傻瓜,她自然明白古鸿的意思,她尊重古鸿的意思,因为自己也爱着古鸿,而且说实在的,自己便是也想弄清楚这些人背后,究竟有一个什么样的阴谋,亦或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所以,再是不甘,薛忆霜终究还是没有多言,就算是默认了。 “既然二位同意了。”只见得查尽说道,随即将手一摊对着易青说道,“还请易少侠随我而来,待老夫将你引出此阵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当灭不灭是为祸否?反受不受应知有疑。 易青这便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江湖之中备受敬仰的查尽所言,自己也是相信的,但是其实他又是不得不信,试问现如今自己这个境地,又岂容他信与不信呢?毕竟人家的武功高于自己太多,而且既然说了要放自己,那就一定不会多此一举再要害自己了,故而便也答应了下来。 古鸿其实心中也有些不甘,但是他也只能暂时先用着方才劝说薛忆霜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只道是他日必定会找到王忱,以了解事情的真相,因为此刻他也明白了一些,听那茶摊老板所讲那日情形,查雪柔是去晚了,所以应当都没有碰见,而王忱上山之时应该极有可能遇到了易青他们,按照王忱的性格,这些曾经袭击自己的人他必然不会放过,可是偏偏他们又好似毫发无伤地离开了,而后遇到王忱之际,王忱似乎心中有些难言之隐,怕是王忱已经知道了这离仇别苑的真正面目,而且这个真相大到足以叫王忱这样直率性格的人都有口难言。 这么想着,古鸿的那股不甘还是慢慢放了下来,因为现在对他来说王忱知道了离仇别苑的真实背景便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即便王忱不说,但是至少他这边不再完全处于被动了。 可古鸿这么想着,薛忆霜又是别的心情,他自始至终都讨厌这个易青,从一开始的比武大会说起,他就看不惯这个自负的人,而且他重伤古鸿,又在嘉兴烟雨楼袭击众人,现在更是胆敢找事儿找到这里开,最让她无法忍受的事,明明已经胜了,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好似十分默契一般,居然都同意将他放了,但是她又不得不默认,抓住易青的是查尽,查尽是武林前辈,江湖上著名的大侠,而古鸿虽然没什么名望,但是他可是自己心爱之人,而且又是屡次在危险关头救她的人,这两人都同意了,自己再纠结于此不免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想到这儿的薛忆霜只得摇头叹息,但是刚一低头,只觉得一只手轻轻抚摸在自己的手上,再转头瞧去,竟是古鸿,只见得他将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随即冲着自己淡淡一笑,这个笑容很简单,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好似真的只是一个微笑罢了,看在心里很踏实c很温暖,叫薛忆霜一时之间又不再去想那些琐碎之事了。 随即,薛忆霜也冲着古鸿抱以一个轻轻的笑容,这是一抹夏日中的清凉,似是回应着古鸿的笑意,又是包含着自己的真情,两人四目相对,又是一场生死大劫,而他们便是又一次劫后余生。 便是这般对望,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声轻咳,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得查尽站在一边,没有看二人,只顾着自己在将倒在地山过得刘放弄醒。 要说不管怎么样,二人当即还是被吓得不轻,要说查尽是谁,他可是查雪柔的亲爷爷啊,不管他这一声咳嗽是否在提醒自己,可是却是叫二人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查雪柔当初回到迷蝶谷好似就没少跟查尽以及查伯霞提及古鸿,他们都是过来人,怕也是明白这少女的心思,如今若真叫得查尽见到此一幕,恐怕到时候真的十分难解释了,不过好在查尽似乎真的只是无意咳嗽了一下罢了,只见得他蹲下身,也不顾背对易青,只顾自己一指点醒了刘放。 而刘放也随即猛然睁眼,好似一口气这才提起,只听得他一声长长吐出一口气,但是本能地便一跃而起,这可能就是作为眼线的警惕性,只见得他一个翻身便跃起蹲在地上抬头看向易青,只见得易青也没有动弹,便是自顾站在原地,不由得怒喝一声:“贼子好身手!” 说罢,居然又要上前,不过好在此时他听到了查尽的声音:“刘放,住手吧。” 刘放闻言顿时一愣,便向侧望去,只见得查尽站在一侧,背着手,由于查尽胡须不长,所以他好似没有那些老者喜欢摸胡子的习惯,只是背手站着而已,然而刘放见状却又是一愣,随即忙抱拳单膝下跪道:“查大侠。” 由于查尽是莫有声的女婿,而此后查伯霞长大chéng rén,便直接继承了查尽与莫思祁这一辈,所以查尽在迷蝶谷的称呼一直在变,刚开始是“查少侠”,后来是“姑爷”,再后来就连迷蝶谷的人也不知该叫他什么了,依照查尽的意思便是叫他查尽就行了,可是作为前谷主的乘龙快婿,现任谷主的亲生父亲,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且随着迷蝶谷的重建,现如今大多数弟子的年纪都要比查尽要又怎么敢直呼他的名讳,于是也不只是谁想出来的,既然想不好,那么还是与江湖上一样,统一尊称查尽为“查大侠”,这样不失尊重也叫着顺口,反正他们入门之时为的确也有想要一睹查尽风采的意思,查尽见拗不过他们,也就只好这么答应,这么几十年下来,便也就早已习惯了。 于是只见查尽点了点头对着刘放说道:“你且叫人过来,收拾几位兄弟的尸首,还有再叫其他的暗哨眼线,那五个擅闯之人,若还健在,便待到渡口,若是去了,那也同那个名叫崔白的青年的尸首一并带出。” 刘放听得当真是一头雾水,他也不知道查尽这是要做什么,但是作为迷蝶谷两大江湖传说之一的人物,虽然自始至终也不算是迷蝶谷的弟子,可是他在迷蝶谷的威望也是极高的,故而不容多想,只见刘放摸出哨子,对着天际便是一阵吹响,间歇不断,长短不一一阵后,便终于是停了下来。 随即,查尽便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再要与刘放交代,这便看向古鸿问道:“古少侠,你是要在这儿等着前来救助的人,还是要随老夫一道?” 这显然是查尽的一个小小的考验,他便从一开始就好似对古鸿有着莫大的兴趣,就连问此话之时,都是微笑着的,但是古鸿这平日不会转动的木鱼脑袋,又怎会理解查尽的意思,但是作为本能的反应,古鸿还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要去了。” “这么肯定?”查尽露出一副好似有点惊讶的神情问道,“你可受伤不轻啊。” 闻言,只见得古鸿勉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断裂的肋骨,确实是疼痛无比,不过好在刚刚还经历了大战,身体还是处于紧绷状态有些麻木,并未觉得这有多少撕心裂肺的感觉,但是这并不重要,只见得古鸿随即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经历了,似乎不该在这个时候错过什么。” 古鸿的话语发自肺腑,确实如他所说,自己经历了王忱灭门,也经历了离仇别苑的异军突起,经过了临安战斗c嘉兴伏击c庐州挑衅c应天秒局以及现如今的一切,这便叫古鸿觉得不管是巧合也好c有人有意也罢,便是确实好似离仇别苑的每一步行动自己基本上都没有错过,或是偶然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亦或是亲身经历,但是或多或少的自己都被牵扯了进来,如今眼看着易青要走了,似乎自己还是想要见证这一切的进展。 查尽见状也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随即对着易青说道:“随我走吧。” 说罢,这便自顾往一处走去,易青则始终没有再作言语,似乎他的自负与高傲,在刚刚那一下的较量之后,已经被查尽打得支离破碎,什么最快刀法,最强爆发力,查尽则是任由他自由发挥却岿然不动,这是傲视,也是一种变相的蔑视,至少,在易青眼中就是如此,可他也当真再没了言语,现如今对他来说,难得的保命机会,确实还是要抓住的。 见得易青紧随查尽而去,薛忆霜便也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扶住古鸿,紧随而去,这查尽到底是这新的迷蝶阵的直接参与布置之人,对之间的变化当真是了如指掌,之间的他便是根本没有犹豫,好似想都没有想一般,就是如同在自家院中散步一样,就这么三下两下便把三人带出了迷蝶阵。 此时的迷蝶阵之外空无一人,先前看守的弟子回了谷中疗伤,换班之人还并没有前来,而那些登门拜师之人,怕是被易青与易玄教训了以后,暂时还不敢回来,毕竟人在江湖,最大的目的还是保命,虽说武功名望重要,但是没了性命,一切也都是空谈,怕是今日他们都不会再来,这迷蝶谷也终是难得地清净了下来。 说道清净,出了迷蝶谷的古鸿不由一愣,只见得易青也是有些愣神,怕是他们俩想的应当是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应该在此守着的易玄去了哪儿,莫不是他贪生怕死率先逃跑了? 当然,这只是易青的想法,在他眼里,本也看不上这个易玄,分明是个叛徒的人,可是却莫名受到首尊的器重,要说智谋他确实是有,武功也确实不差,可是与自己比起来还是相去甚远,奈何一同行动之时,指挥权都往往落在这易玄的手里,所以说对他没有好的印象,自然也不会多少好地去想他。 可古鸿不同,古鸿见识过易玄的智谋与胆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可是应当不是逃之夭夭了,而这个易玄善于算计,自己对他还是有些防备,纵使他所为的合作,纵使他确实有意无意暗示过自己一些,可是他毕竟是离仇别苑之人,所以古鸿说到底还是对他抱有五分的怀疑的态度的。 由于要等众人将崔白的尸体以及那五个人带出,所以这边站在渡口等待,古鸿与薛忆霜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易青则也站在一侧没有言语,而查尽则直接站到了渡口岸边,抬头仰望青天,又低头端详湖水,也是没有说话。 众人当真就这么安静地站了近两刻钟,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人方才转身向身后看去,眼看着一队人马,差不多有二十人左右,为首的是查伯霞以及查雪柔,后面的弟子有的四个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有的拿着佩剑架着离仇别苑的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眼看查伯霞与查雪柔也赶了过来,薛忆霜便下意识将手从古鸿臂膀之上抽出,随后往后退了一步,与古鸿相隔了些许的距离,便不再多言。 待到众人靠近,只见得一共是三个担架,上面都蒙了白布,而被架着的人则也有三个,各个都是鼻青脸肿甚至身上还有刀剑伤痕,怕是被迷蝶谷的暗哨眼线所打的,众人来到四rén iàn前,只见得查伯霞率先拱手一拜道:“爹。” 查雪柔也是行了一礼道:“爷爷。” 而众人更是齐刷刷喊道:“拜见查大侠!” 只见得查尽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好似他并不喜欢这么恭恭敬敬地与自己行礼,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查伯霞说道:“你便把这些人都放了吧。” “是。”查伯霞倒是十分听从查尽的话语,便是问也没问就直接应了下来,而查雪柔眼见古鸿与薛忆霜都是脸上带上,而且古鸿一手摸着胸肋之处,身子略有弯曲,怕是胸肋骨被伤到了,于是不由有些怒道:“爷爷,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你可知道,此人可是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啊。” 查雪柔自幼跟随查尽长大,自然对他的感情十分深,而且查尽本也就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方才的行礼之中便能看出一二,而此时查雪柔竟也对他大呼小叫的,他也没有恼怒,反而有些怜惜地看着查雪柔道:“好了,小柔,爷爷这么做自有爷爷的道理,你就不要再说了。” “可是”眼见得查雪柔似乎并不甘心,还想出言说道,便听得古鸿轻声说道:“查姑娘。”待到查雪柔又看向古鸿之际,只见得古鸿忍着疼痛轻轻摇了摇头,由于现在身子慢慢放松,古鸿只觉得自己胸口疼痛加剧,而且每每呼吸都是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故而他是咬着牙关说的。 而查雪柔自当是对自己喜欢之人观察也是甚微,见得古鸿说话语气,便也猜到他好似十分疼痛一般,可古鸿这般,却是也在提醒自己不要多言,查雪柔明白,自己只是一时冲动,而爷爷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这般胡搅蛮缠,虽说可能到最后查尽还真会随了自己,可是面子之上,查尽可当真是无所保留了,作为一代大侠被自己孙女儿的喜怒左右,却也是件颇为失面子的事情,纵使查尽无所谓,可是作为晚辈还是要给足这个面子的。 查雪柔见状,便还是思考到了这个方面,终是微微一噘嘴,真不想,原来在自己家rén iàn前,查雪柔卸掉那在外故作冰冷的样子之后,竟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只见得她好似小孩一般地对着查尽哼了一声,随即便自顾到了古鸿的身边,关切询问:“古鸿,你怎么样?”接着也适时转头看向薛忆霜道,“小霜,还有你,你没事吧?” 薛忆霜自然是微微摇头,而古鸿却当真不太好过了,只见得他此时虚汗都有些冒了出来,却还咬着牙关对着查雪柔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疼痛罢了。” “你放心。”查雪柔瞧着古鸿这样,当真无比心疼说道,“今日暂且记下,待到他日,我必然帮你加倍奉还!” 这话说得很大声,俨然就是说给易青听的,而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在警告易青,若是下一次再遇见,必定不会轻饶于他。 而易青则始终一言不发,自他习武有成之后,便是多了青门门主之位,随后临安比武大放异彩,但凡至今都未曾拜过,可是就在方才,自己终是感受到了生平头一回生命的威胁,而且输得又是那么彻底,仅仅一招,自己已经是再无还手之力了,但是面对着查雪柔的言语以及那凌厉的眼神,他自然还是作出一副尽管来的神情,忘了查雪柔一眼,看得查雪柔当真是想直接冲上前去给那易青两记耳光。 但此时,查尽却又再次开口说道:“好了,你们把尸体都抬到船上去吧。” 岸边自然靠着几条迷蝶谷自己的小船,是用于迷蝶谷弟子平日出入之际所用,那些弟子闻言便抬着崔白以及死去那二人的尸体上了小船。 “还有那人呢?”查雪柔眼看着这一幕,忽而想到他们一共好似来了三个门主,除了自己见过的易青与崔白,便好似还有一个名为易玄的没有见到,这便忙开口问道。 “是啊,我也在奇怪。”薛忆霜闻言便接口说道,“我想他不会是知道此次行动败露,怕伤到自己的性命,所以跑了吧?” 普遍,大家一般还真都会这么认为,尤其是诸如易青以及薛忆霜这般不待见易玄之人,但是古鸿却是有着他的想法,毕竟易玄这人给他带来的惊讶不止一次了,所以这次,他便生怕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这么想着,忽然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这般想我,却叫我是受宠若惊啊。” 再闻声看去,只见得湖水一侧,竟缓缓驶来一条小舟,这是一条乌篷小舟,船头站着一人,只瞧得他身着一身灰色锦花宋服,头发上盘,插着一根白玉虎头发簪,手摇纸扇,风度翩翩,不是那易玄还能有谁? 只见易玄的船随即靠岸,众人见他这般自若出现,无不警惕起来,甚至易青则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而易玄便好似有恃无恐一般,这便下了船,随即环顾众人一周后方才收起纸扇,拱手施礼道:“易玄方才有要事要处理,故而离开片刻,不想诸位如此想念我,哦,对了,初见相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查大侠,易玄这里有礼了。” 眼看易玄说着说着便对查尽施礼,查尽也是眉头一皱,似乎他也搞不明白这个看似比古鸿还小的少年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薛忆霜早已安奈不住叫骂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们都败了,还不赶紧夹着尾巴逃跑?” 易玄闻言,便又是微微一笑道:“可别这么说,易玄只是去准备了一份前来拜门的礼物罢了。” 说罢,只见得易玄轻轻一拍纸扇扇骨,发出清脆响声,便见乌篷之内随即钻出六个身影,其中五个自然是易玄带走的那五个离仇别苑的手下,而另一个人叫古鸿与薛忆霜见得都是大吃一惊,只见得她一身淡黄素衣,面目清秀动人,这不是那红雀还能有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胜券在握意漂浮,高低见下随意瞩。 真是想不到方才还正一直在想那易玄去了哪儿,结果他的出场果然还是叫古鸿大为惊讶,眼见着那五个人团团围着红雀,其中还有一人手持长剑架在红雀的脖颈之上,看得古鸿顿时勃然大怒道:“易玄,你这卑鄙小人。” 可是话刚一出口,顿觉得气血翻涌,震得肋部阵阵作痛,不得已,古鸿便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而且还用手用力捂住肋部,好似是要将自己的肋骨故意定住,不让自己在说话之际再度作疼。 见得古鸿如此,薛忆霜大为光火,而且这易玄挟持红雀,却是也是比较叫人恼怒且不齿的小人行为,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红雀,但是却见得易玄挟持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由得还是紧接着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还有脸做出这等之事,你以为,这样你就跑得了吗?” 其实现在在众人眼里看来,易玄这一举动还当真是多此一举,且不说他怎么找到红雀的,便是本身查尽就有意放他们走的,这么一来,仇恨加重,怕是当真连查尽这般的人物都会想忍不住上前抽他们各自一巴掌。 当然了,他们又岂会想到这事易玄的计策,本身红雀就是朱门门主易朱,又岂会无法联系上易玄他们,而易玄起先有意暗示了古鸿崔白的潜入,又怂恿易青追入迷蝶阵,便是显然还是在帮古鸿的,可是这样的行为,倒是当真叫古鸿看不懂了,只见得他不敢再将声音放大,只压着自己的胸口,慢慢说道:“易玄,你可知道,查大侠本是有意放过你们,你这么做,岂不是自找没趣?还不快放了红雀,自行带着崔白他们的尸首离去。” “崔白死了?”只见得易玄闻言不由也是一愣,似乎这分明在他意料之内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莫名惆怅,只见得他闻言便望向地上那几副担架,虽然都盖着白布分不清哪个是崔白,可是观察力不弱于古鸿的易玄终究还是发现了端倪,他见得那其中一副担架之上,边缘分明放着一把合上的纸扇,他们来的这么多人之中,也只有崔白是使用纸扇的,这便终是长叹了一口气,眼中竟也闪烁着一丝的泪光。 红雀见状竟也眼圈泛红,好似这些平日互相之间没有关系的人,竟都齐齐有这般默契的反应,他们之间到底除了这同门的关系,还有什么关系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这时,场面居然无端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默之中,像是易玄等人被定了身一般,又好似他们有意在为死去的崔白以及众位弟兄默哀,但是便是如此,作为在场年龄最长且地位最高的查尽还是要开口发话,只听得他平静说道:“看你们神情,你们对于同伴的情意还是颇为深刻,我既然答应了放你们离去,便绝不会反悔,所以,还请放了这位姑娘吧。”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真不想查尽只是在一旁默默不语看了一阵,竟也发现了此间的门道,真是想不到,他们这般猖狂且疯狂的人,居然彼此之间的感情那么深刻,所以查尽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所以这便还是决定依旧保持原来的想法,想要放他们离去。 但是偏又不想,只见得易玄强行收起眼泪,只用力呼吸几下,就又硬生生将自己的情绪化为之前那般对着查尽说道:“查大侠,我知道您是江湖大前辈,我们若是当真要动手怕是都不是您的对手,而且我也相信,此时您要放我们离去也属真心实意,但是我们也知道,迷蝶谷眼线遍布四周,便是当我们乘船离开这里的一刻,却也逃不过您的眼睛,所为放长线钓大鱼,我想这才是您的真正用意吧?” 诚然如查尽这般确有仁义之人,也着实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毕竟他们背后的所谓的首尊大人以及那个神秘的离仇别苑才是关键所在,今日他们主动献身其实为的也是一搏罢了,却是没有料到,亦或是出了易玄之外都没料到,这流江宝匣已然不在迷蝶谷之中,而他们却又折了一位门主,所以易玄的话语着实也正中查尽下怀,一时间竟也弄得查尽无言以对,而易玄见得查尽不语,便是挑嘴一笑道:“所以查大侠,虽说我们不是明人,但也不说暗话,此番我们可能当真算是有来无回了,故而我才出此下策,挟持令谷中贵客的好友,望你们撤掉沿途的所有眼线,便是留得我们一条去路。” “不成啊,爷爷!”查雪柔此时方才明白查尽的用意,在佩服爷爷的聪慧的同时,同样也暗叹这个刚刚头一回见面的少年的聪颖,便是一早便已经料到此番他们已经落入了迷蝶谷的眼线之中,这一现身便是再也无从寻觅,所以听到易玄的要求之后,查雪柔自是第一个不肯答应,“此次放走他们本就冒险,若当真如此,还不如就此将他们全部杀了!” 查雪柔当真是不想再让这帮人来叨扰自己了,于是也不再仁慈,面对残忍,有时候当真也只能选择比他们更加残忍,这是查雪柔这些年走过江湖所明白的一个道理,虽然她还是很不齿这种所谓的世道常态,可真的面对之际,好似又当真没有再多余的选择。 查尽闻言,不由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这个宝贝孙女的脑袋说道:“其实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你想过没有,他们手握人质,便是面对这种情形,取舍又当如何?” 显然,查雪柔没有明白查尽的意思,恐怕连理解都没有彻底的理解,因为被挟持的不是古鸿,也不是薛忆霜,更不是自己的父母与爷爷,红雀说白了自己也就相处过这么一天,对她完全跟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差别,所以对她的关切自然也少了许多,那么考虑问题之际自然也不会顾虑那么多,这种事情,没有切身经历,又如何能够得出dá àn。 但是,查尽便是曾今面对过这类的事件,虽然他从未跟查雪柔提起过,但是他的心里似乎对这一件事难以忘怀,只见得他长叹一口气说道:“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的。”说罢,便没有再对查雪柔多言,而是对着易玄说道,“这位小哥,你的条件查某答应了。” 易玄见得查尽答应,不由冷然一撇嘴道:“多谢查大侠,易青,还愣着做什么,上船!” 易青听的易玄这么对自己说,便立马转头上了那条乌篷船,与此同时,其他几名健在的人也上了那条摆放好尸体的小船,而易玄见得一切处理将至,便是与挟持这红雀的人慢慢往后退去。 “易玄!你做什么?”古鸿眼看易玄以及他的手下依旧把长剑架在红雀脖子上,硬拖着红雀与自己慢慢后退上船,不由得有些焦急说道,“都已经答应你了,还不快放了红雀姑娘!” 但是易玄则已经带着红雀上了船,随后对着古鸿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但是此时,恕易玄暂时还不能兑现。” “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薛忆霜见状不由骂道,说着就想上前,但是却还是被古鸿伸手阻止,只听得他说道:“薛姑娘你先等等,还是不要冲动得为好。” 易玄与易青的本事古鸿自是知道,如今一个易青他都打不过,更何况还有一个气力与自己相差无几的易玄在,而且易玄这个人为人好似颇为阴刻,故而古鸿前思后想便还是没有胆量去搏这么一把,尤其是现在这个易青得了自由又有人质之后,已然将手又握住了自己的刀柄,最角也在此浮现那抹高傲的笑容。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局面,恐怕纵使查尽与查伯霞在,也没有把握可以在易青出刀之前救下红雀了,所以此刻的他们,可当真算是出于被动了。 看着着急,古鸿却又不好意思对查尽主动提出要查尽撤去眼线的着前方的易玄一行人以及自顾伫立一旁的查尽了,可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吧,我答应你们。”忽然间,只听得查尽无奈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此次算是老夫失策,还请放了这位姑娘吧。” 听闻此言,古鸿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查尽,但见查尽并未扭头看自己,他站立笔直,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慈祥微笑,可是却也是十分平静祥和,就好似一参天松柏,岿然不动,古鸿不明白这种气魄究竟来自何由,却是也不敢再做言语。 岂料那易玄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查大侠言出必行,我一向相信,但是毕竟此次我们任务失败,而且还折了几个兄弟,这个亏怕是我们吃得,首尊大人也吃不得。” “你还想怎样?”听得易玄这么说道,古鸿当即明白他可能还要提出无礼的要求,便是怒不可遏地对着易玄说道,“厚颜无耻也是要有个度的,你这般简直小人不如!” “小人?”易玄闻言依旧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明白何为君子?何为小人?我只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我们也没脸自称什么成大事者,但是我确也的确不会拘泥任何阴谋诡计。” 易玄这般的直言不讳c毫无修饰当真叫古鸿哑口无言,只见得他是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就好似随时便要冲上去一般,但是由于此时自己已然处了被动,便是身边又有几个武功高自己的不知多少倍的前辈所在,他们都未曾有所行动,自己又怎能率先行动呢? 果然,此时依旧还是查尽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就一并说了吧。” “果真是江湖大侠,言语就是豪气万丈!”只听易玄这不知是由衷还是带有讽刺意味地说道,“在下在先并无过分要求,只求一个月之内能够见到流江宝匣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当然,还有开启那宝匣的三把钥匙。” “什么三把钥匙?”古鸿闻言不由得是微微一愣,乃至直接开口问了出来,却见易玄直言道:“这也是我们这些年来的发现,我们也是无意找到了已灭的流江派掌门遗物残卷,得知了这流江宝匣其实是需要三把钥匙同时开启的。” 这话倒是头一回听说,好似甚至连王忱都不曾告知古鸿,不过想来也是,王忱又何时细细告知了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只见得他是身子莫名一颤,似乎明白了查尽把流江宝匣交还王忱的用意,恐怕至此之后,流江宝匣无法开启的传说即将作古,而最后的秘密,则已然集王忱于一身了,但是转念一想,却又叫古鸿心中不由一阵疑惑,因为流江宝匣有三把钥匙的事恐怕是一个惊天秘密,但是易玄这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实告知,是阴谋呢,还是说 想到此处的古鸿不由暗自咽了一口口水,猛然看向易玄,但见的易玄好似稍稍瞥了自己一眼,而那抹笑容,似乎就是在对自己述说:“没错,我就是故意告诉你这个秘密的。”一般。 这易玄行事作风古鸿当真是完全猜不透了,而此时古鸿便是在揣摩易玄的真正用意,而查尽则不能一言不发,故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虽说如此,但是这流江宝匣也不在我们手中。”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只听易玄闻言好似轻松说道,“这是你们的决定不是我的,你们要给谁我可不管,但我们所要的也只有流江宝匣而已,所以还请查大侠帮忙转告,还望他念及无辜,将流江宝匣亲自奉上。” 说罢,便见得易玄轻轻一挥手,那两艘小船竟然都开始来开渡口,急得古鸿不由冲将上前,大声喝道:“贼人休走!把话说明白!” 可是易玄则早已自顾钻进了乌篷,只留下一句:“盘龙爪下猛兽眠,流水涛涛尽汇觉。素问秋高好时节,过时不候难保全。”随即便不再有任何多言,这便坐船离去。 “查大侠!”古鸿见此情形,当真焦急万分,只见得他看了看远去的小舟,又看了看查尽,却见得查尽也是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你还是先行回谷疗伤吧,日后之事,日后再议吧。” 古鸿可是当真着急,但是确实,现在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只是靠着一口怒气勉强撑着,听得查尽好似也别无他法之后,也不得不只好默然,在查雪柔上前的搀扶之下,古鸿这便与查尽一行回了迷蝶谷而去。 但是那个远去的乌篷船中,红雀,也就是易朱有些不快地说道:“你确定你挟持我有用?若是古鸿见死不救怎么办?” “你觉得他的性格,会见死不救?”易玄闻言,不由得是扭头看了一眼易朱。 原来,易朱便是一路之上便是从未间断与离仇别苑的联系,更是在古鸿留下自己在韩大夫的医馆之后就已经见过了易玄等人,只是没有想到,崔白偷入的计划易玄本身就不打算让他成功,在见得事情差不多达成之际,他便回了嘉兴城中,告知了易朱这个消息,于是便是让她作为人质,来配合演这么一出戏,便是要迫的古鸿主动交出流江宝匣。 听了易玄的话语,又想到古鸿平日那好管闲事的行事作风,易朱不由得也是阴阴一笑道:“也是,要说这世上要找一件他当真不愿意管的事,恐怕还确实没有。” “可是崔白的死,我们也一定要报!”但听易青在一旁愤愤说道,“我们六个人,本身就失去了两个,现在又死了个崔白,想想都是” 这似乎是易青头一次心系同伴,真的不知为何,他们这一群人,就是这么的古怪,明明嘴上有时互相之间都是冷嘲热讽,但是当崔白的死讯传来之时,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地陷入悲伤,但听易玄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能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呢,我们便这么想就好,他被折磨了十几年,如今他先解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话劝得似乎并未有什么逻辑可言,因为他们身上的经历至今还是一个谜,那二人听得易玄的话,却是也没有多言什么,好似也十分认同一般,纷纷低头不语。 而易玄见状也是长叹一声,随即又一头钻出了乌篷,望着湖面波光粼粼,不知不觉竟已然到了夕阳时分,夕阳即将落下,偌大的太阳照得湖面闪着橙色的波光,易玄就这么站在船尾,看着已然渐行渐远的迷蝶谷,心中不由念道:“我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你身边的眼线我也帮你拔掉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想,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可能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就这么想着,只见得两艘小船并排划动,在湖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波光。 而古鸿回了迷蝶谷,便是由查尽亲自为他疗伤,想来也是奇怪,竟是查尽运功之下,自己断裂的肋骨好似快速愈合了起来,虽然疼痛依旧,可是淤血似乎全然消散,而且骨骼位置也慢慢移正,虽说不至于一下子完全痊愈,但是也是能自由hu一 d一ng了,这叫古鸿又是一阵好奇:“查大侠,这是什么功夫?” “涡流劲啊。”只听得查雪柔抿嘴一笑说道。 “什么涡流劲?”查尽闻言便是好奇看了一眼查雪柔,只见得查雪柔也是偷偷一乐说道:“查尽取的,我觉得比爷爷的流沙劲好听。” 查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查雪柔便是说道:“你啊你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着查雪柔在爷爷面前就好似一个孩子一般吐着舌头,古鸿也是报以一阵欣慰的笑容,但是又想到红雀还在他们手里,而且他们似乎还有其它打算,便是笑容一闪而过,随后又再次陷入沉思。 看着古鸿这样的神情,似乎早在查尽的意料之中,只听得他平静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事情吧,说实在的,需要顺其自然,这样吧,先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知对你会不会有所帮助。” 听得查尽的话语,可能当真是江湖前辈的关系,古鸿心中也不由得出现一阵期盼与激动,于是便是帮拜谢道:“多谢查前辈。” “谢我作甚?”查尽闻言便好似十分无所谓一般,挥了挥手告别,就转身笑着离去了。21046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秋夜入凉转风霜,瑟瑟萧条意落江。 查尽走后,竟只留得古鸿与查雪柔独自待在房中,由于之前易玄等人的事件,以至于迷蝶谷之中一直处于严阵戒备状态,所以这会儿功夫方才有时间生火做饭,自然而然,他们此时又有些不知该做什么一般。 只听得古鸿没来由地起了身,倒是把查雪柔吓了一跳,便忙拉住他说道:“你做什么?” 其实古鸿的伤势便在查尽那强大而又神奇的内力之下早就好得七七,当然了,天下也没有那么神奇的武功,它的最大功效只是加速身上每一寸皮肉骨骼的生长速度,能够催动它快速对伤势的修复,起到再大的伤口都能及时止血以及分筋错骨都能及时修复,可是说到底,这样的方式虽然可以保命甚至保证不会残疾,但是对于身体负担还是相对较大的,虽说只是几根肋骨的事情,但是查雪柔依旧还是担心古鸿的伤势。 古鸿见状不由说道:“薛姑娘”话刚说出口,见得查雪柔的脸色随着古鸿的言语变化,而不由得后背一阵冰凉,于是便忙接着说道,“还有刘放兄弟,我想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没事儿!”查雪柔听得古鸿说了薛忆霜又说了刘放,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之感顿时还是减缓了不少,只听得她说道,“薛姑娘基本没有受伤,只是体力消耗太大,刚刚我去看过,她已经睡着了,就让她睡一会儿吧,至于刘放师兄,他也是略微伤到了脾脏,不过爷爷也为他止了血,待到修养一些时日,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古鸿闻言,也只得这么说,他心里其实当真是想要立马冲到薛忆霜的身边去陪着她,而此时此刻,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对查雪柔说,但是不知为何,好似自己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犹豫不决一样,可能是刚刚与薛忆霜一同经历了那般的生死一瞬,心中对于她的珍惜与喜爱更胜从前,想到此处的古鸿,竟忽然大着胆子试探问查雪柔道,“其实,你的心意我也明白。” 查雪柔闻言当真是错愕万分,她真的想不到古鸿居然此时此刻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叫她这颗少女的内心骤然加速跳动起来,羞得脸颊都微微泛红,只见她低着头竟背过身去,随后轻声说道:“既然明白,你又为何这般?” 查雪柔忽而反问了古鸿一句,又叫古鸿心头不由一愣,心道莫不是查姑娘知道了自己内心还有薛忆霜的存在,所以在责怪自己,于是他便慌忙开口说道:“啊,不,我,我只是”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都尊重你的意思。”查雪柔也不管古鸿要说什么,便是一字一句这么说道,“只不过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不是?爹和娘还有爷爷也都明白的,若是一直这样,怕是他们的脸上也挂不住啊。” 原来她所担心的是这个,古鸿闻言心中不由想到,虽说古鸿常常面对情感问题之时犹豫不决甚至不知如何应对,但是他的头脑还是灵敏的,通过话语听人的用意便也是他的特长,原来查雪柔所担心的还是不清不楚的关系,说到底自己还是个女儿家,身处江湖虽然要较那些大家闺秀甚至凡夫女子少了很多忌讳,但是说到底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些事情时间久了,听在他人耳朵当中便也不是那么好听的。 古鸿深知这一点道理,看来查雪柔是当真很喜欢自己,这叫自己那本来都想至少旁敲侧击提示查雪柔的想法又压抑到了内心之中,诚然如刚才那样的勇气浮现,他却依旧没有勇气出言伤害查雪柔,这个善良c勇敢,甚至帮过自己不下数次的女子。 想来想去,古鸿还是只能再将事情往后拖了拖道:“其实,现在你也知道事情这么乱,我是想要把这些事都往后再议,毕竟现如今大敌当前,我不想分心。” 古鸿就是这样,聪明却不会言语表达,每次自己说完都有自己抽自己的冲动,什么大敌当前,这些敌人说白了跟自己倒地有什么关系,便是自己厚着脸皮贴上去的,多管闲事而已,可是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既然插手了,他便是一根筋管到底,好似这就是自己活着一种方式。 当然,查雪柔也知道古鸿这个执拗的脾气,她也是在某些方面很倔强的人,所以这可能才是她真的会喜欢上古鸿的原因,所以,听到古鸿这么说,查雪柔竟然也没觉得这是多么大的事情,所以她在叹了一口气后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听查雪柔的意思,古鸿顿时是稍稍一些迟疑,他也是当真想不到,自己这些蹩脚的理由,偏偏查雪柔就是全然信了,意外之感在身的同时,也不由得古鸿内心对于查雪柔的歉意越发浓重。 而古鸿就是这样干坐着不说话,弄得查雪柔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似乎他们两个之间,除了彼此的信赖与真诚的鼓动,还当真就没有过别的话题了,以前如是,而现在便又如是,古鸿似乎也正是及时发现了这一点而醒悟过来自己对于查雪柔的感情,可是查雪柔又何时明白过来呢? 正当此时,只听得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之声,随即便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少谷主,谷主和夫人喊你与两位客人一同去正厅吃饭。” “知道了。”查雪柔闻言便从那无沉默之中率先回过了神来,这便抬头对着门外回了一句,随即便自顾起身对着古鸿说道,“我想你也是饿了吧,随我来吧。” 古鸿闻言只得答应,随着查雪柔一同前往了迷蝶谷的正厅,之前他们率先去了薛忆霜的房中,眼看薛忆霜睡的正香,二人便不想要打扰她,查雪柔便是吩咐了女弟子给薛忆霜安排了一些饭菜拿到了房中。 随后这才跟着查雪柔来到了正厅之中,只见得此时的正厅已然布置上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查尽端坐正席,两旁分别坐着查伯霞以及一个容貌秀美的中年妇女,想来她便是查雪柔的母亲了。 古鸿是知礼之人,眼坚此状便不由上前拱手施礼道:“拜见查大侠c查谷主还有查夫人。” “没那么多规矩,坐下便是。”只听得查尽招手说道,“我们迷蝶谷也有些时日没有这么多人来了,今天难得有客,也是想要好好喝一顿酒,你且过来,陪我喝上几杯。” “爹。”查伯霞闻言便是无奈皱了皱眉,随即说道,“您别老喝酒的,娘生前可是最不喜欢您喝酒的。” 查尽闻言,也是无奈一笑,似乎对于自己儿子劝自己不要喝酒之事也不是那么生气,只不过听得儿子讲起自己的发妻,便是又长叹一声,而查伯霞自是知道自己恐怕戳到了自己父亲的心事,于是便也忙赔礼道:“是孩儿失言了。” “没事,没事。”只见得查尽摆了摆手,随后看着一旁有些尴尬的古鸿说道,“别愣着,来坐,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一代大侠如此豪气不拘小节,倒是有些出乎古鸿的意料,不过想来之前在迷蝶阵中救自己的时候他也有所感觉,好似这当真是世外高人一般,没有名利之心,也不为自己江湖上的威望而骄傲,甚至于那么高的武功都好似轻描淡写的一般。 此时古鸿要是再客气,便也就有些见外了,于是他便又施了一礼随即落座,美酒满杯,便首先敬了诸位一杯道:“今日古鸿鲁莽前来,各位还以礼相迎,叫古鸿倍感惭愧,以此美酒敬诸位。” 说罢,古鸿便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而在座众人也是礼貌回敬一饮而尽,只听得喝完酒后的查夫人便是十分端庄地用袖口轻轻遮住了自己下半张脸轻笑道:“我也常听得柔儿提起古公子,一直想见一见,现如今看来,当真是仪表堂堂啊。” 要说这话是客气倒也不假,此时的古鸿身着一身布衣,根本没有什么仪表之说,要说有的,恐怕也就只是他那较为俊朗的容貌以及那平和无争的气质罢了。 “娘。”但是听得查夫人这么夸赞古鸿,查雪柔倒是又有些羞涩起来,便是拉着自己母亲的衣袖说道,“哪有您这样的。” “好了好了。”只见查夫人温柔地摸了摸查雪柔的脑袋,随即说道,“便是这样你都害羞,这可不像那个成天舞刀弄剑的查少谷主啊。” “不与你说了。”查雪柔见得母亲这般调侃自己,不由也是有些娇嗔起来,可是便是如此,又只得低头不语,任凭一旁的爷爷与父亲都哈哈大笑。 这就是江湖当中的第一门派迷蝶谷啊,古鸿心中不由得是这般地想到,在他眼中,能够入那雪月派本已是满足,就连再大一点的门派便也就不敢多想,可是谁能想,便是自己当初那个决定,却是又有了如今这般的奇遇,而面对曾今觉得高不可攀的迷蝶谷,却又是给他带来温暖的感觉,眼看着查雪柔都似小姑娘一般靠着母亲撒娇,不由也让古鸿念及起可以长盘母亲膝下的感觉,只见得他眼眶红润起来,却是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继续喝啊!”只听查尽随即一声说道,“不是就这么一杯你就醉了吧?” 古鸿回过了神,又看向查尽带着笑容看着自己,不由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那我再敬查大侠一杯。”说着古鸿又端起了酒杯,恭敬敬酒。 众人便是如是吃喝起来,食不言之事对于江湖儿女便是莫大的厌恶,这都是那些文人官人家的礼数,饭桌之上,就应该大口喝酒,大快朵颐,这才不失江湖儿女的豪气,所以酒过三巡,就连查尽也开始侃侃而谈起来:“古鸿,我听说你跟着那王忱学过一套轻功是吗?就是方才你在迷蝶阵当中所使的那套吗?” 原来自打古鸿进了迷蝶阵以后,查尽也赶了过去,虽然没有及时救下那几个眼线暗哨,可是却也见到了古鸿的身手,所以才隐匿自己看了一会儿,直到古鸿当真性命垂危方才出手相助。 古鸿听闻查尽此言,不由点头称是,又听查尽继续说道:“我看了一会儿,你的轻功真的很厉害,怕是再多加修炼,也不会比我岳父差。” 查尽自是没有见到崔白的轻功,也没有见到过王忱的轻功,但是要说当今江湖之中轻功厉害的,确实还有那闲云野鹤一般存在的莫有声谷主了,所以难免查尽便是拿莫有声与古鸿比较,听得古鸿便是心潮澎湃连声说道:“不不不,古鸿只是才疏学浅,不敢妄自跟莫谷主相较。” “这有什么?”查尽闻言说道,“那你练武做什么,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勇斗狠之人,但是既然有比你高的存在,那势必就是你的目标不是?为何又不能比较了?” 查尽的理念古鸿当真是不太理解,诚然如查尽所言,练武未必是为了与他人一较高下,可是又避免不了与他人比较,查尽早已看透这一切,便是从古鸿这样的回避到不再回避,既然要比,那么就比,谁与我比都一样,反正知道自己不足也能进步,知道自己比别人厉害,那更是自己前进的动力,查尽是个武痴,他甚至比古鸿更加喜欢武功,只是他又有着属于自己的出发点罢了,他所追求的,便是自身的极限,现在的古鸿自然是无法明白更是无法达到如此的境界,所以也只好礼貌听从而不再询问。 而查尽随即又说道:“那么我想问,你那如同蛮牛的大力功夫是从何得来的?” 古鸿闻言,不由说道:“那是在嘉兴城中,韩大夫的医馆,他的弟子千篇临终托付。” “千篇?”查尽闻言稍稍想了一阵这人是谁以后,方才说道,“你说那个老韩从应天府带回来的小鬼是吧?哎,可惜啊,这个孩子学医勤恳,老韩都是常常赞不绝口,但是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可惜啊。” 从查尽的话语,不难听出,他是认得千篇的,而且应天府所来,这倒让古鸿有些好奇,毕竟自己也刚从应天下来,所以对于千篇的身世倒是有些好奇,可是人死不复,这件事,恐怕还是不要再想罢了。 又是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大家酒足饭饱后,这便各自回房歇息,其实查雪柔想要再去与古鸿聊天,只因自己母亲腿脚不便,便还是叫人带古鸿回去,自己陪着母亲下去了。 古鸿拜别众人以后,便是随着谷中弟子的带领回到了房中,可是刚想进门,便是见到薛忆霜的房间烛光摇曳,便明白恐怕薛忆霜这是醒了,欣喜之余也顾不得回房休息,便忙来到薛忆霜的门前轻扣房门。 “谁?”听到一声急促而有力的声音传来,古鸿便是心头一喜,看来薛忆霜当真是醒了,而且看似好像精神头还不错,于是便见送自己的弟子已经离去,而周围又四下无人后,便是玩心大起,对着门中就说道:“吾乃江湖有名采花大盗,听闻此间有芳华少女居住,特意前来拜门,还望姑娘赏脸。” 里面的薛忆霜自是一下就听出了古鸿的声音,虽然古鸿有意捏着鼻子说话,但是依旧挡不住薛忆霜的耳朵,随即只听得她笑嘻嘻回答道:“好啊小哥,可是本姑娘要求颇高,也不知你是否有这个魄力胆敢一闯?” “有何不敢?”只听得古鸿闻言一笑,随即一把推开了房门,顿时觉得头顶冰凉,竟是一盆水自头上落下,淋了古鸿一个落汤鸡,顿时屋中正拿着鸡腿大口咀嚼的薛忆霜笑着说道:“笨蛋,我早看到你来了。” 反被薛忆霜耍了的古鸿也没有生气,只是无奈耸了耸肩,随后捡起地上的脸盆,关shàng én后自顾走到脸盆架子之处放好后对着薛忆霜说道:“我可刚受过伤,你这么对我可好?” 但是薛忆霜却不为所动道:“别以为我不知查大侠已经帮你疗伤妥当,恐怕现在的你,爬上那个悬崖都不是问题了吧?” 古鸿闻言当即尴尬一笑,虽然胸口还是有些作痛,但是骨头确实已经全部接上,不稍几日便能痊愈,但是确实也不再影响他出手了,故而只得佩服这个小丫头的鬼精,看着她一点都不顾形象地吃喝,只瞧得古鸿是越发欢喜,经历之前,两人的情感恐怕也是坚如磐石了。 “看我做什么?”薛忆霜见得古鸿看着自己傻笑,不由有些故意娇嗔道,“把头转过去。” “看看都不成了?”古鸿闻言笑道,“自打这一路了,便是每天不都看着,而且庐州的时候” “嘘!”薛忆霜闻言自是知道古鸿嘴上又要开始没个把门了,庐州什么事薛忆霜自然也是明白,可是这里毕竟是迷蝶谷,说白了是查雪柔的底盘,要说打打闹闹倒稍稍有些分寸倒没什么,可是隔墙有耳,要是被他人听去却是不好。 古鸿自然明白薛忆霜的顾及,于是便也及时闭了口,四下确实没人,古鸿动了动耳朵,便也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就这么一番打断,他也不好再与薛忆霜玩闹,诚然如是,这是迷蝶谷,又岂容他们肆意? 欢笑渐散,顿时二人又莫名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好似美梦一场罢了,终究还是会被现实拖回,只听得薛忆霜率先开口说道:“真想不到,仅仅是回了一下嘉兴,就遇到这么多事。” “是啊。”古鸿闻言也叹气说道,“便好似如梦一场啊,可是想来,自打认识你们两个开始,我就一直好似在梦中没有醒来过一样。” 听得古鸿言语中中带上了查雪柔,薛忆霜不由得又是一阵沉默,只见她低头想了许久以后方才抬头说道:“古鸿,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听得薛忆霜有话要跟自己讲,古鸿便洗耳恭听。 只见得薛忆霜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却又是一声长叹道:“你觉得查姐姐会同意我与她二人共同拥有同一个ài rén吗?”3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爱至深处情包容,善若水意相融。 “什么?”虽然知道要尽量小声,可是古鸿闻言之后不免还是大吃一惊,甚至都从座位之蹦了起来,惊讶地望着薛忆霜说道,“你开玩笑的吧?” 薛忆霜似乎当真经过了些许的深思熟虑,只见得此时的她异常平静,面对着古鸿的疑问不由得是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即点头坚定说道:“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想查姐姐这么好的人,我们不应该伤害她,她是那么地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所以要是她愿意,我觉得我完全没问题,毕竟她是查姐姐,甚至把正室让给她都行。” 其实作为女子,甚至是江湖儿女的薛忆霜,也是在心中相对默认多妻共侍一夫的,毕竟这是千百年来一直留下的习俗,且不说这样是否人道,但是对于女子来说,这似乎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诚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与她人共享自己的丈夫,但是薛忆霜却还是最终自己内心做了妥协,她也很尊敬喜欢查雪柔,两人的私交是颇为亲密的,就像薛忆霜所说,查雪柔与古鸿便是她有生以来唯一的两个朋友,所以她会尽可能不想去伤害二人,可是如今在得知古鸿也是喜欢自己的情况下,虽然欣喜,担又还是一直在顾及查雪柔的感情,眼看着她见到古鸿这般的高兴以及羞涩,难免还是会让善良的薛忆霜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在她心目中,自己也是完全无法和查雪柔这样的人相比的,无论是性格处事还是武功亦或是身份背景,但是这都不重要,因为她珍惜查雪柔这个朋友,并不亚于珍惜古鸿这个ài rén多少,所以每每到了嘴边的话语,终究还是咽了回去,而且就在她劫后余生之际,静下心来的她又开始思考三人之间的问题了,想来想去,她终究还是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只要查雪柔愿意,她也无条件愿意与她共侍一夫,即便自己做侧室,也毫无怨言,当然,也仅限于查雪柔罢了。 “你开什么玩笑!”古鸿见得薛忆霜露出从未有过认真的神情,居然没来由地勃然大怒道,“你太小瞧于我了吧?我便是这般的人吗?” 薛忆霜自然知道,古鸿言下之意或多或少还是也自认专一的情愫在里面,毕竟古鸿是穷苦人家出身,想的并不是那些达官贵人c王侯公爵那般地多且肤浅,他所想的也当真就是和一个心爱的女子共度余生罢了,所以薛忆霜见得古鸿生气,便忙解释:“我当然知道你,可是” “不用多说了。”古鸿说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明白,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查姑娘,但是你又可曾想过这样做又会不会伤害于她?无论如何,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的错,要承担也应该我来承担,而且我现在更加清晰,我当真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朋友罢了。” “但是你”薛忆霜其实做出做个决定也是逼不得已,她这样孤独十几年的人,终于遇到了几个知心的好友,也终于遇到了自己真心的ài rén,也难免有些害怕失去,所以她这段时间当真要比古鸿痛苦得许多。 但古鸿又何尝不是这般痛苦呢?说到底,自己之前与查雪柔之间的态度,分明就是认可了二人的感情关系,而并不是什么误会,而且查雪柔这一系列的行为也足以证明她对于古鸿的喜爱,这当真让看透自己内心的古鸿有些手足无措,终于现在逐渐想法明确起来,又岂能允许此刻的薛忆霜意见动摇呢?故而不等薛忆霜说完,古鸿已经摆手说道:“好了,听话,别再说了,你好好养病,待到这件事情处理完,我会毫不犹豫对查姑娘讲出这一切的,到时候她无论要将我怎么样,我都欣然接受。” 薛忆霜望着古鸿,似乎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子一下子变得可靠起来,其实古鸿给予薛忆霜的感觉一直都很可靠,但是这也仅限于发生意外之际,但是现如今,他的话语之间,也看出了一个当当正正男儿的担当,这种感觉在女子的眼中,无疑是一种值得托付的警示。 但见薛忆霜终是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古鸿微微一笑道:“好吧,我听你的,真没想到,我还有说不过你的一天。” 古鸿闻言又露出那副傻呵呵的神情,只见他挠了挠头又坐回了凳子,对着薛忆霜说道:“我也只是想明白了许多罢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继续吃吧,吃完早些休息,我想,我们在这里也逗留不得多少的时日。” 薛忆霜闻言,似乎十分幸福,只听她柔声说道:“刚刚都睡了那么久了,又刚吃东西,你就叫我睡,你把我当什么了?老母猪吗?” 古鸿闻言也是不由一笑,随即说道:“老母猪就老母猪吧,反正你身子骨那么瘦,多吃一些胖点也好。” “这可是你说的啊。”只见薛忆霜又夹起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嚼着,对着古鸿说道,“到时候我当真胖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哪能啊。”古鸿忙摇头说道,“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怎么会嫌弃你呢?” 他们二人,便是又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甜言蜜语不断,也亏得这二人都是心事敞亮之人,虽说时而还是会忧心这个那个,但是便是偶然之间,又会将所有的忧虑与烦恼统统抛除脑后,可能这就是二人注定能走到一起的缘分罢了。 陪薛忆霜吃完饭,薛忆霜其实身子还是比较困乏,这便也就别了古鸿吹灯睡了,古鸿也是困了,毕竟白天也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恶仗,再加查尽那神奇疗伤武功所带来的复核,便是也没有多想便往自己屋中走去。 他也当真没有想到,这便是吃了晚饭以后,竟在薛忆霜的房中不知不觉地待了整整两个时辰,此时月枝头,树梢的夜莺开始不住吟唱。 “不过也还好查姑娘没来找自己。”古鸿这般想到,莫名地心中又有一丝庆幸,要是自己在与薛忆霜甜言蜜语之际被查雪柔撞见,纵使以后自己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却也怕是不能叫查雪柔原谅了,虽然此时的古鸿心里当真做好了准备,但也不能是这样一个场景,所以,古鸿便也把此事当做是一个运气吧,于是,他便望着这一年四季都似春天般的迷蝶谷看了一阵,树林茂盛,鲜花在黑夜之中虽见不得色染,可也能够瞧的这一望无际的一片芳华,顿时古鸿又不由叹道这好似桃源的景象,又是梦还是真实呢? 想到此处,古鸿便又不再多想,想那么多没用,自己这些问题,现如今是越想越乱,甚至连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都险些化为乌有,不得已,只得叹了一口气,便推门而入,倒头便睡,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分。 也不知哪里来的鸡叫,反正是此起彼伏高亢嘹亮,说得直白一些,当真好似一觉醒来,自己跌入了一个鸡窝当中,而且这个鸡窝里面,全部都是公鸡,只叫的古鸿根本再无半点睡意,拖着那疲惫的身躯猛然坐起,挠着自己散乱的头发,便是也只能开始稀疏一番。 “哪里来的那么多鸡?”似乎整个过程,古鸿都没有摆脱那鸡鸣的阴影,直到出了门去眼见得薛忆霜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的一句。 薛忆霜虽然也是被鸡鸣吵醒,但是由于睡眠充足,显然她的起色要比古鸿好很多,只见得薛忆霜闻言望着古鸿那憔悴而又哀怨的神情,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说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了,难道你不知道查大侠除了爱喝酒以外,最大的兴趣就是吃鸡肉吗?所以,早有传闻查大侠为了方便,便是在后山养了一窝的鸡。” 古鸿心道,这我哪儿知道去,但是想到查尽,他顿时又想起了昨日查尽与自己所说的事情,便好似今日要找他说些什么,这便一夜过去,竟然差点就忘记了,想到此事的古鸿,不由得对着薛忆霜说道:“那我们就先去拜见一下查大侠以及查谷主吧。” 这是基本的礼节,薛忆霜自然也是欣然答应,随即便是在薛忆霜的引路之下,二人出了那客房一代,但见此时迷蝶谷的众位弟子都已经起床练功,迷蝶谷的武功也算是江湖当中比较负有盛名的武功之一了,但见男弟子练起来是潇洒飘逸,女弟子练起来是轻柔婉转,而且他们又是清一色的白袍,除了男配蓝色腰带c女配红色腰带的区别以外,当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乍眼看去,便好似天仙人降临一般。 此时一名带头练功的弟子眼见着二人前来,也知道他们是迷蝶谷的宾客,便前拱手施礼道:“二位有礼,敢问是否需要用早餐?” 古鸿闻言,腹中也是觉得有些咕咕作响,于是也不顾那什么找查尽之事,填饱肚子总是对的,于是这便点了点头谢道:“那有劳这位兄弟带路了。” 只听得那人微笑着说道:“公子客气了,早餐早已备好,查大侠与谷主以及少谷主都在正厅用餐,二位请随我来。” 古鸿又是谢了一声,便与薛忆霜一同前往了正厅,但见得此时查尽连同着查伯霞以及查雪柔都并排而坐于汉式座位之前,慢慢喝着米粥,见得那弟子引着古鸿与薛忆霜前来,查雪柔便是微笑起身说道:“古鸿c小霜,你们起了?” 古鸿见状,便礼貌点了点头,随即又躬身对着查尽与查伯霞下拜道:“古鸿拜见查大侠c查谷主。” “薛忆霜见过查大侠与查谷主。”薛忆霜也随之躬身施礼,毕竟人家是主人又是前辈,这么简单的理解他们还是不会落下。 查伯霞见状便是笑着点了点头,却不等说话便听得查尽说道:“都说了,拘泥什么,来,且坐下,粗茶淡饭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古鸿其实早就见到,坐除了米粥之外,还有一些米饼以及似乎是早刚摘的水果,似是桃子,但是要小一圈,心中不由叹道这哪里是粗茶淡饭,简直已经丰盛至极了,随即,他便笑着说道:“查大侠客气了。” 说罢,古鸿便随薛忆霜也在一旁落座,吃了起来,便是几口米粥米饼下肚,古鸿那叫嚷的肚子也算是消停了下来,而随即便听查尽问道:“怎么样?吃饱了吗?” 古鸿此时正好喝尽碗中最后一口米粥,听得查尽问道,便忙说道:“饱了饱了,迷蝶谷的粥饼可也当真算得是人间美味了。” 听的古鸿夸赞,查尽不由哈哈一笑道:“那可不是,那可是我家娘子生前教我做的。” “这是您”顿时,古鸿竟然语塞起来,真是想不到,这个查尽随和竟也能随和到了这般地步,不但不拘小节豪爽大气,更是亲自早起下厨做早餐,古鸿在su zh一u也识得几个做早餐的商贩,也是知道早餐生意乃是起早探黑的营生,十分辛苦的,不由得有些惊讶起来。 但是查尽却始终不以为然,只见得他见到古鸿这般意外的神情,不由说道:“人老了,总是会念旧,如今内子先去,也就吃些她所教授的粥饼,方才有些她还在身边的感觉。” 昨日古鸿也差不多知道查尽好似也是一个痴情之人,他便十分疼爱自己的娘子,但是似乎她的娘子也就是莫有声的女儿去世很早,这便一直孤身一人,也没有再娶,更是连其她女子正眼都不瞧一眼,就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份痴念。 也不知查大侠与他娘子究竟又是一段怎么样的故事?古鸿心中不由得想道,但是却又转念一想,好似这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对于查尽的好印象却是更加深刻,武功高强c不拘小节c大气豪放c痴情专一,查尽似乎是天底下所有女子都可望而不可求的完美好男人了。 但是便是一阵追思过后,查尽还是忙从自己的臆想当中回过了神,随即对着古鸿说道:“古鸿,还记得昨日我与你说的事吗?” 果然,查大侠还是记得此事,看来,现在就要和我说了。古鸿心中不由想到,于是便忙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古鸿不敢忘记,但听查大侠指点。” “指点什么?”查尽闻言顿时一愣,随后说道,“你且不要误会,我就是有些闲言碎语想要跟你谈罢了,来随我来。”只见查尽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门外走去,古鸿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也由不得自己去怀疑去猜测什么,便也就看了薛忆霜与查雪柔各自一眼,她们的眼神便好似在对古鸿说:“尽管去,等你回来。”一般,而查伯霞则依旧一言不发,似乎他的性格与查尽还是有些格格不入的,真不知这是随了谁。 但也不容古鸿多想,他这便随着查尽一路前行,竟入了那迷蝶阵之中,这倒还是叫古鸿心中起了一丝的疑惑,毕竟这个是迷蝶谷的独门阵法,是用来困住敌人的,那查尽带着自己进来做什么,古鸿自然不会认为查尽是要害自己,但是也觉得难不成他是要指导自己去学习这个阵法的破解要领? 可是一路之,查尽竟一言不发,只是顾自己好似散步一般走着,他参与重新设计以及布局这个新阵法,自然对它的变化是了若指掌,所以眼看查尽背着手慢悠悠在前面晃动,又是不是掏出腰间的一个酒囊喝一口,也当真好似一个偏偏书生,醉意花丛。 古鸿尊敬查尽,便是一路用自己那敏锐的头脑判断着查尽想要做什么,但是却是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判断,直到走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查尽方才把古鸿带到了一块偌大的空地之中。 古鸿也是奇怪,虽然他也知道,这个迷蝶阵五行扣八卦,八卦扣地支,加时辰节气,总共变化可能会达到千种以,而且这个迷蝶阵更是环绕迷蝶谷大半个岛屿,和背后的峰峦峭壁相互衔接,形成一道环形的天然屏障,自是十分庞大,但是也想不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块偌大的空地。 这块空地几十丈见方有余,空地之没有树木,而且从布局来看,也只有查尽领着古鸿进入的那一条路可以出入。 但是要说这块空地之倒地是做什么的,便是一眼也就瞧得真切了,因为就在这空地之,整齐排列着几个大大小小不等的墓碑,眼看着这些墓碑,古鸿心中不由得是大骇,随着好奇也就一次打量起了这些墓碑,只见得面分别写着“先父查公伯之墓”c“先母戚雪之墓”c“兄弟司马焯之墓”c“司马朦胧之墓”c“义父柳永之冢”以及“孝徒储昭阳之冢”六块墓碑,当然查公伯与戚雪的墓碑是并排而立,共用一个墓室,而且也是其中最大的墓室。 “这”古鸿眼见着这些墓碑,顿时不明所以地看着查尽,只见查尽前,分别对着查公伯c戚雪以及柳永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并且对着其他三个墓碑也是鞠了三躬才对着古鸿一一说出这些墓亦或是冢究竟是何人的:“这是我的父亲与母亲的墓,那里是我义父柳永的衣冠冢,还有一个是我好友司马焯的墓以及他èi èi的墓,最后一个是我唯一一个正式徒弟的衣冠冢。” 若论辈分来说,他们最少的也要高出古鸿一辈,更不用说查尽的父母辈了,于是他听闻之后也不犹豫,便是跪下就对着六个墓碑磕头拜道:“恕小子无礼,先前不知,还望恕罪。” 见得古鸿十分知礼数地磕了三个头后,查尽也是欣然一笑,毕竟再怎么豪迈不拘,也不会去对着先人不敬,于是他见得古鸿起身,方才说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吧?” 古鸿闻言好奇点了点头,他知道,既然来了,查尽便一定有事情要告知自己,所以便没有多言,只待查尽讲出他所要告诉古鸿的话语。46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秋月洒落似飞蝶,偏是此间赛春意。 查尽似乎对于这些过往的记忆历历在目,便好似昨天发生的一般,只见他说着说着竟然坐了下去,倚靠在他父亲的墓碑之旁,拿出腰间佩戴的一个酒囊,随即咕咚咚喝了几口,又接着说道,当他聊到自己与自己的妻子相遇相爱之时,难免露出笑容,也叫古鸿感叹这查尽查大侠果然是个情深义重之人。 但是讲着讲着,查尽的神情不由得开始落寞起来,没讲一小段,都要喝上一口酒,甚至眼角都开始泛起了泪光,而古鸿听得查尽所言,也不由得心生叹息,想不到,查尽的步入江湖,是这么的无奈与哀伤,悲欢离合c复杂交织,竟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也无法相信。 直到说完了,查尽也是一声叹息:“这就是我的故事,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我自己都还有时候觉得如梦似幻,但这都是真的,因为他们的墓碑就是最好的证明。” 古鸿其实心中的波澜更大,他没想到查尽居然会有这么凄惨的身世,而且会有这么复杂的经历,相较于他,自己面对的又是什么呢?无论如何,自己多事也好,自己瞎操心也罢,自己所面对的事是远不如查尽故事的分毫,所以他竟待在原地愣愣出神,也是心中一阵莫名感伤。 查尽看着古鸿这个样子,又露出一副笑意,诚然如他这般经历,虽然是永远也抹消不掉的痛苦与哀伤,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有再多的苦痛也是慢慢放下了,人老了,会回忆一些事,但是却不会再沉沦于一件事,所以,查尽可以坦然露出这般的笑意,虽然是苦笑,但是却也有些释怀。 “那”只见得古鸿看了看周围的墓碑,还是将他第一时间的疑问说了出来,“这里怎么没有您说的那位花小柔姑娘的墓碑?” 确实,在查尽的故事之中,可能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就是那花小柔了,因为其实这件事与花小柔本来并无什么太大关系,但是她却在这之中起到了莫大的作用,而且古鸿也感觉的出来,虽然只是感觉,但是他也觉得,这个叫做花小柔的小姑娘应该是喜欢查尽的,但是,却最终为了查尽而香消玉殒,但既然如此,查尽为何不立她的墓碑? 只听得查尽摇头说道:“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经受着殚精竭虑的生活,即便到死,我却也没能对她的真心有过回应,所以,在她死后,我经由妻子的同意,名义上也是娶了她的,故而她的墓在迷蝶谷之中,我妻子的墓旁。” 听得查尽的话语,古鸿才无奈地点了点头,但是心中那股有些压抑的感觉却是依旧,因为听完整个故事,他觉得与自己现在处境最像的那个,就是这个叫做花小柔的姑娘了,分明就是和自己没有关系,分明就是起源于一点点的恩情,却是最终义无反顾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到底是傻还是执着呢? “喂!”忽而,只听查尽喊了一声古鸿,便见得那个酒囊被查尽抛将过来,古鸿反应神速,便是刚一回过神就立即做出反应顺手接过了那个酒囊,随后就听着查尽说道,“想不明白就不要多想,喝口酒吧。” 他竟然知道自己所想,古鸿不由愣了一下,顿时又是无奈一笑,原来,查尽把他带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可能他无法对自己现如今的行为与处境做出一个适当的分析与评价,但是他却要告诉自己,曾今也有那么一个人与自己一样,面对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而义无反顾且赴汤蹈火。 古鸿明白了查尽的意思,顿时又是一声长叹,随后拧开酒囊的塞子咕咚咚畅饮了几口,随即又将塞子塞好丢还给了查尽,只见查尽接过酒囊问道:“怎么样?是否心中还是那般的迷茫?” 古鸿闻言,顿时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因为我明白了,有些事情,可能当真不需要一个适当的理由,我想当时,那个花小柔姑娘也是这般的吧,她是那么的善良,虽然我自叹不如,但是我们做这些事之时的心中却并不迷茫,反而是格外的坚定,因为我们都有自己奋斗的目标,只是她更明确一点罢了。” “此话怎讲?”听他这么说来,查尽不由也心生好奇,于是又拧下塞子喝了口酒后问道。 只听得古鸿说道:“他的目标就是在你身边,为你尽一切可尽之力,所以她做到了,你说她临死之前是笑着的,我想那时候她确实很开心,因为她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为你做一件事了。而我,我的目的就太过缥缈,我为的,竟只是一个类似玩笑的承诺罢了。” “这件事我听柔儿说过。”查尽自顾喝着酒说道,“那个王忱我是没有见过,不过听柔儿的转述,好像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而且在他心中,也是有这另一种境地。” 查尽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与我的想法完全是相去甚远,我觉得既然法律法规的出现,就是为了更好地平息恩怨是非,可是他却觉得,江湖虽在五湖四海之中,却是一个更大的包含,它有它的情和义,它有它的爱与恨,这点与我的观点截然不同,所以我只想告诉他,这样的仇恨是可以结束的,也是可以用我们可用的方式解决的。” “但是你迷茫了。”这是一句很肯定的话,并不是疑问,便是查尽一语道破了古鸿的心思,这也是他今天的目的,虽然他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够开导古鸿多少,可是至少他还是发现了这一点,他希望能够给这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一些启发。 古鸿看着查尽的眼神,同为高手,他的眼神却不似王忱那般的凌厉,甚至有些温柔,就好似家中的长辈在看晚辈一样,让古鸿没有多少的疏远感,所以他也就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了,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个离仇别苑与王忱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我却有感觉,这件事情绝非一般的江湖恩怨那么简单,而且似乎王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真是身份,才会在su zh一u的时候做出那样的反应,就连王忱都那样,我又能做什么?我是否还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呢?”古鸿看着查尽,又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竟觉得自己确实太天真了,好似只是管中窥豹一般,根本没有发现事情的真相就开始了妄自菲薄,尤其听了你的故事,我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若我是你,可能我都撑不到那一刻吧,更别说自己所谓的坚持了。” “能这么想是好事。”只听查尽缓缓说道,手中的酒已经喝完了,他便将酒囊又挂回了腰间,随即起身,没有看古鸿,而是盯着自己父母的墓碑说道,“知道自己的软弱,才会让你变得更加坚强,知道自己的渺才会珍惜眼前的一切,虽然可能你今后还会经历更多种种,但是你的心却不能改变,虽然你的坚持可能会消除,但是你的意志不可以丧失,我是个比较失败的人,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朋友,没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可是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无论如何,观念c信念都不重要,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本心?”古鸿默念了这两个字,又看了看这满满的墓碑,不由得心中顿时开朗起来,是了,本心,自己的本心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与那王忱较劲的意思,他真心实意想要帮助他,因为他也知道王忱的经历,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作为一个传授自己武功的人,于情于理都是自己的师父,那自己又能弃之不顾吗?这就是他插手此事的想法,所以,那些其他的琐事,还需要纠结什么? 想到这里的古鸿,又是柳暗花明一般,不由得是对着查尽拱手施礼道:“查大侠,古鸿受教了,请受古鸿一拜。” 随即,便见得古鸿躬身下拜,查尽也没有拦着,只是欣然一笑道:“你能这么觉得就是好事,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一次的聊天,让古鸿的心暂时不在迷茫,确实,什么自己的想法与王忱的想法,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不违背本心,只要不违背道义,便就应该放手去做,反正自己不也就是这么一个人嘛,于是,不再迷茫的他看到查尽笑着看着自己,也似个孩童一般傻乐了起来。 查尽的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即便到现在也是临近午时,只见查尽抬头看了看天,似乎觉得时辰还早,便对着古鸿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说说那个离仇别苑的事情。” 固然查尽是要指导古鸿,但是却也不会让他似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故而他找查尽前来的另一目的,就是帮他分析以及出谋划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而古鸿听查尽这般说道,神色不免也紧张起来,因为这个确实是现在关键所在,既然已经心无旁骛,那么就应该认真思考接下来的每一步。 只听查尽问道:“古鸿,那个叫做易玄的少年,为何帮你?” “什么?”古鸿不想自己与易玄这么隐秘的行为交流却是没有逃过查尽的眼睛,不过也是,能够布置出这么庞大的一个阵法之人,他的智慧又岂是如同一般人所能比拟,而且作为隐士高人,查尽本来也不是这件事的直接参与者,而且古鸿也恰恰不是那么拘泥的人,虽然以前是,但是现在绝对还是以大局为重的,他不会告知其他人他易玄的约定,但是查尽不同,这个著名的世外高人应当也不会将此事胡乱说出,于是思前想后的古鸿,还是将自己与易玄所达成的协议简单说给了查尽听。 但见查尽听完古鸿的话语一般,也没有怀疑易玄,甚至都没问古鸿这人是否可信,只是哦了一声后便自顾说道:“难怪他之前告诉你那个轻功不错的少年潜入,又把他们接下来要去往的地方透露给你了。” 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但是着实是重重地撞击到了古鸿的内心:“什么?他什么时候把他们前往之处告诉自己了?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见得古鸿神色迷茫好似不知所措一般,查尽又是淡淡一笑道:“你还记得他临走之际念出了一首诗歌吗?” 古鸿闻言,顿时想起昨日易玄临走之际所念的一首诗,好似是他临时想的一般,对仗不是那么工整,可是究竟是什么自己那时候心系红雀,着实也当真没有自己听。 “盘龙爪下猛兽眠,流水涛涛尽汇觉。素问秋高好时节,过时不候难保全。”这是,但闻查尽不紧不慢地念出了这四句诗句。 “对对,就是这个。”纵使记不太清楚,印象总归还是有的,只见得古鸿听查尽这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也是欣喜万分地说道,“查大侠你好厉害,竟然听了一遍就已经记下来了。” 这过目不忘c过耳不忘的本事查尽似乎也没觉得有多少骄傲,他便是没有回应古鸿的话语而是直言问道:“那你知道这几句诗的意思吗?” “后面应该是秋天,然后过了这个时辰就不候了。”古鸿也是比较聪明的,有些东西比较片面自然就是一下子就能听懂,所以按照他的理解,便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见查尽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后两句诗的意思大致是这样,但是关键的还是在前面,它可是真正的地名所在。” 古鸿其实也猜到了前两句诗所说的是地名,可是盘龙又是什么,猛兽又是什么他却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对中原有这么个印象的地方,反正自己肯定是没有去过了,于是只好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实在一时想不出来。” “也不怪你。”只听得查尽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想了一夜,但是也是到了清晨才猛然顿悟的。” “一直”顿时,古鸿竟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本来与查尽基本上可以说毫无干系的事情,他居然这么牢记心头,而且为了破解这句诗中的意思,居然一直没有休息,这让古鸿内心的感激之情再次满怀,只见他帮拱手抱拳又深施一礼道,“竟劳前辈这等费心,确实是古鸿疏忽了。” “没事,谁叫我也爱管闲事呢?”只见查尽闻言摆了摆手随意地一笑道,“先不说这个了,先讲讲我的判断吧。” 古鸿哪里还敢再作废话,便是用力点头不语,听查尽娓娓说道:“这个盘龙我一直以为是黄河,而且应该是中游地带,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到底这跟猛兽有什么关系,一时我也是钻了牛角尖了,知道早晨我才顿悟,这个叫做易玄的少年也着实聪明,他怕露出破绽,所以便用了隐喻的方法,这个猛兽不是真的地名,而只是一个谐音罢了,而且算么算来,他所说的也不是黄河这条盘龙,而是另一条名气不亚于黄河的中原巨龙。” “长江!”古鸿顿时反应了过来,只见查尽欣慰一笑点头说道,“正是长江,而那条中游地带的猛兽便是鳄鱼了,他用了谐音罢了,所以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鄂州?”古鸿虽然一下子没有明白那两句诗的含义,可是经由查尽这么简单一点拨,便是一点就透,故而也是闻言就脱口而出。 “应该没错了。”只听得查尽说道,“再配合后两句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在那段时间都会聚集鄂州,而且我有个更大胆的判断,因为离仇别苑所行目的仅仅都针对王忱,所以他们不可能随便找一个地方聚集,故而我猜测,这个鄂州根本就是他们老巢所在。” 古鸿的心不知为何,骤然加速,诚然如同查尽所判断的那般,他们自始至终都是神出鬼没,而且但凡所到基本只针对王忱,自己那两次遇到完全就是巧合而已,而他们居然有那么一个目的之所,那儿是他们的老巢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 “那我这就前往。”古鸿闻言不由说道,“红雀姑娘还在他们手里,我怕那儿若真是他们的老巢,恐怕她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查尽似乎也认可古鸿这个想法,但是还是为古鸿有所担心,毕竟之前与易青交手他也看到了,但要是那个离仇别苑之中还有更厉害的人物,怕是古鸿根本应付不来,但他似乎又不是那么担心,好似他已经有了他的计划一边,只见他不觉微微一笑道:“这倒也不必太过焦虑,其实我倒是在庆幸他们所在的是鄂州。” “此话怎讲?”听查尽所言,好似这个所在之处正中了他的下怀一般,令他言谈之间还不经意地流露出有些感觉凑巧cxg 的语气,弄得古鸿有些莫名疑惑。 但查尽自然笑就有他笑的理由,只听他说道:“小焯现在正好在那里。” “小焯?”古鸿其实听过查雪柔不止一次提及过这个名字,也知道他好似是查尽的义子,似乎常年喜欢游历江湖,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查小焯不仅仅是游历江湖那么简单,他更是迷蝶谷在外眼线众的首领,是迷蝶谷名副其实的“眼睛”,而查尽这么说来,便是意思明确,就是要古鸿去鄂州先行找他。 古鸿在知道这个查小焯的身份之时,也是十分欣喜,毕竟有他在,便是说明了届时还能动用迷蝶谷的江湖力量,这可是难能可贵的重要援助啊,但是古鸿这人有个毛病,便是就不是听什么就是什么的,他有时候脑海当中还会凭空瞎想什么,于是当他高兴之余,还想起了方才查尽与他讲的他自己的故事,于是便是又好奇扭头看了一眼一旁那个叫“司马焯”与“司马朦胧”的墓碑,不由轻声问道:“这个查小焯,是不是就是你所说最后带回来的这个叫做司马朦胧的女子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折点复始归一物,行程踏遍江湖路。 查尽闻言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这孩子我把他带回谷中养大,本来只是想要他远离这些江湖纷争,可是机缘巧合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江湖,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古鸿自然不知道这个查小焯的故事,但是看着查尽在讲到他之时眼中泛着喜悦以及欣慰的神采,就知道他必然没有走自己父亲以及母亲的弯路,全然是一个为了迷蝶谷c为了江湖正义默默付出的幕后侠客,所以也不再多问,便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那我明日便动身去鄂州找他。” “把柔儿也带上吧。”只听查尽说道,“你们的事啊,还是在外面说清楚好了,弄得在这里谁都尴尬。” 听查尽这么一说,只见得古鸿先是身子一颤,随后便是面露尴尬望了望查尽,只见得查尽正背着手摇头准备往回走,看着他这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古鸿顿时想起昨日在救薛忆霜之际,他们生死离别不离不弃,怕是早就被查尽看在眼里,所有自己所隐瞒的一切都在查尽眼中袒露,而查尽竟做出全然不知的样子,只是现在好似作为一个长者来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提点罢了,但是毕竟人家是查雪柔的亲爷爷,古鸿想到这里,顿时双膝下跪对着查尽就是说道:“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查尽此时已经走到了出口之处,扭头看着跪在地上,将额头紧贴地面的古鸿说道,“其实作为爷爷,看到自己的孙女一切情意可能会化作泡影确实有些难受,但是我也见到了一份忠贞不渝的情感不是,这又能叫我怎么能够强人所难呢?起来吧,孩子,这不怪你,你的为人我也大致有了些了解,其他我就不说了,还是那句话,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本心走。” 只见得查尽说着说着,便消失在了出口之处,古鸿看着查尽离去的身影,心中莫名感动,心道不愧是有着这般经历的江湖前辈,为人处世便是当真要相较于一些凡夫俗子可当真是要大气得许多,于是,古鸿也就毅然起身,定了定心神,便是往外走去。 “不对啊。”正当古鸿要迈出迷蝶阵这个出口之际,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出去?查大侠?查大侠?前辈?前辈?” 一时间,古鸿竟无语凝噎,原来搞了半天,查尽还是对于自己背弃自己孙女儿的事情有那么些许的介意,便是不动声色地摆了古鸿一道,当然了,他的话语是没有错的,也是当真无时不刻在点拨着古鸿,可是行动却已经做了最好的证明,恐怕就是要困古鸿一阵子来解一解自己心头的那么一点点的恨意。 “唉。”只听得古鸿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想来又觉得这个查大侠确实也是有趣,自己不对在先,查大侠又指点他在后,就这么耍他一次,那又如何? 古鸿心中又是豁然开朗,便在查尽那徒弟储昭阳的衣冠冢之前坐下,毕竟论资排辈,这里也就他最小了,离他近一些总比离其他少则大自己两辈的前辈之前要来得好些。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查尽唯一的正式徒弟储昭阳,来头却也是大得惊人,这个储昭阳只是他在拜查尽为师之际用的化名,查尽在告知自己故事之时只是说了这个储昭阳乃朝廷一将军,在登州曾今领兵退辽军,而后离去,却是没有告知他这个储昭阳的本名是叫做赵宗实,而这个赵宗实虽说是英年早逝,但按照地位来说,可是当今皇上的生父,便也是上一代的大宋皇帝,当然,这些古鸿是不知道的,查尽也没有必要告知他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古鸿又怎么会想到,自己这么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日落西山,他才有些焦急起来,心道这查尽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这样把自己晾在这儿半天,纵有再多的气也该消了吧,毕竟现在面对着如此局面,应当先以大局为重才是。 想着想着,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天色转黑,古鸿也当真无奈起来,而迷蝶谷众多眼线以及弟子甚至查雪柔以及薛忆霜都没来找自己,不由使古鸿觉得怪异起来,在这些方面心思细腻的古鸿顿时感觉事有蹊跷,顿时开始在这片墓地当中起身转悠起来,当然,古鸿也是十分敬重这些前辈,并未胡乱翻查,但凡每每经过墓碑跟前,都是先恭敬施礼,随后再在那一侧查探。 古鸿但凡从储昭阳的衣冠冢查探,再到朦胧以及司马焯的,均为发现任何异样,顿时心中又起了一丝疑虑:“难道说真的只是为了整我?查大侠真的就这般的意思?” 古鸿想来想去都还是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随即终于是鼓起了勇气,来到查尽三个长辈的墓前,其中一个乃是柳永的衣冠冢,上面很清楚明白地写明了他与查尽的关系,此人乃是查尽的义父,而这个柳永是否是古鸿年少之时识字时所知的柳永他当然还是抱以怀疑,可是这都不是重点,只见得古鸿又是深施一礼之后,随即便又进行了一阵的查勘,可结果依旧还是一无所获。 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查尽爹娘的墓了,按照字面来看,这个墓之中,也确实葬有查尽的爹娘,这让古鸿又是一阵犹豫,私下探查他人的墓已经是对死者以及死者亲友的大不敬,更何况是一个自己尊重的前辈呢?可是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远方的湖面之下,就连铺洒出的金辉也已经逐渐消除。 看着眼前的环境逐渐变得漆黑,可见度也不断地下降,古鸿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将要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过上一夜,于是乎,他终是不在意查尽是否真的有暗示留给自己,这便起身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刚一出出口,看着眼前昏暗的道路,古鸿又一次愣在了那儿,因为在他眼前,竟然整齐排列着八条林荫小道,这些小道看似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古鸿明白,可能选错任意一条,便是会在这之中无限循环下去,虽然他知道,这里是迷蝶谷,这里有着七十二名眼线把手,自己不怕当真困死在这儿,可是他们不露面一刻,自己便是要在这儿徘徊一刻,这叫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安又提了起来。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变黑,树林的叶子与树干都清一色成了漆黑,叫古鸿有些不是滋味,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不顾什么迷路还是中陷阱,就先试上一试再说。 “行了。”正当古鸿要蒙头冲入其中一条小道之际,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古鸿猛然停下了脚步,再扭头看去,只见得查尽正喝着酒从另一条小道当中走出,显然,他已经回过了迷蝶谷,因为手中那本已经喝完的酒囊现在又是鼓鼓囊囊的。 “查大侠。”古鸿见得查尽终于出现,心中不由出现一阵欣喜,但是又莫名有些埋怨,可毕竟人家是大前辈,自己礼貌还是不能失去,于是古鸿只得控制自己说话的语气,还是尊敬地对着查尽说道,“您这一走,叫我在里面好似一只没头苍蝇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不还是决定出来了?”查尽看着古鸿笑着说道,“你一个又一个的墓勘察过来,可曾发现有什么异样。” “原来”古鸿闻言嘴上只说了两个字,但是心中却是忍不住一阵谩骂,原来查尽便是早早就已经回到了这块墓地之处,就不知是躲在何处静静地观瞧罢了,只待古鸿忍耐不住,要出来瞎闯才出面制止,想到此处的古鸿也只得是长叹一声,只道是自己的功力确实不够,要说自己也一个个的墓碑看了许久,竟对查尽的所在是毫不知情,于是便也没了脾气,因为听查尽的意思,好似确实是这些墓碑,想到此处便是拱手一拜道,“前辈英明,古鸿实在看不出这当中的门道,还望前辈指点。” “你就漏了我爹娘的。”只听得查尽微微一笑说道,“不过那里也就是一些字画罢了,没什么好看的,当然了,这也不是我留你在那儿的目的,我只是想问,当你发现,你调查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甚至无关紧要之际,你是什么感觉?” 此言一出,顿时便将古鸿那郁闷且又有些气恼的情绪抹消得荡然无存,只见得古鸿愣愣看了查尽半晌,只是无奈说道:“那时候我的心中确实出现不少的惶恐c疑虑,甚至有些对您的怨恨。” 查尽似乎早就料到古鸿会出现这种情绪,也并未在意,倒是很赞许他的诚恳,于是便继续问道:“那么之后呢?当你决定你要先出来一探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虽然天色已黑,尤其是在这树木参天的林子之中,更加看不清楚,但是依旧还是隐约可见古鸿嘴角扬起的那无奈的笑意:“我只是觉得,何必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上,早就出来寻找,没准还能找到一线其他希望。” 说道此处,只见查尽没有说话,古鸿却是骤然一顿,随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忙对着查尽抱拳一拜道:“多谢查大侠提点,古鸿明白了。” “那你明白了什么?”查尽似乎就是要古鸿明白他这么做的道理,虽然他也知道古鸿明白的也必然是自己要他去领悟的,但是出于保险以及好奇,还是开口问道。 只听得查尽笑着说道:“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但是又有很多人会犯,那就是变通,甚至可以说舍小取大,可能您是给我留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但是您本人却也是在迷蝶谷之中,您若当真要告诉我什么,不会留我一个人在那儿似无头苍蝇一般搜寻,而且,还是诸位前辈的墓穴c衣冠冢,所以我的重点自始至终都应该是找真正的出口才是,这就好比我现在,有些事情不该是我一直要追寻的关键,我的真正要做的,便是让这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或者让会发生的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去走,到时候此时的一些问题也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不错。”只听得查尽点头说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跟你啊,真的不像,更与花小柔不像,虽然经历有些相似,但你始终还是你,你要找的不是什么王忱的过往以及离仇别苑的秘密,你要找的,就是让离仇别苑任何的诡计都无法得逞罢了,就这么简单,你又何必再多的犹豫。” “是!”此刻,古鸿心中那些迷茫也终是荡然无存,确实,王忱是王忱,自己是自己,又何必多想他的事情呢,就像在烟雨楼,就像在庐州,也就是顺其自然或者巧合地碰到了王忱和周洋,得知了这些事,这些都不是自己拼死去追查出来的结果,而离仇别苑更是巧合外加他们主动找shàng én来,更不是自己去搜寻他们的,既然这件事情自己摆脱不掉,那么就应该顺着事情的发展而去找寻dá àn,不该是一味地自己在那儿想破头皮,说到底,自己还是太过执拗,但没想到,自己与查尽方才几面之缘,竟然被他看得这么透彻,也叫古鸿对查尽的佩服达到了至高境界,甚至连谢的话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见得古鸿抱着全激动万分的样子。 “好了好了。”查尽也发现古鸿好似有些激动地站在原地,便摆了摆手说道,“就这样吧,别说了,其实啊,告诉你这个道理的方法不是我想的,而是柔儿想的。” “是”古鸿闻言,又是一愣,原来,了解自己的还是查雪柔,可能在她眼里,自己也着实是个倔强的蠢牛吧,想到查雪柔为了提醒自己竟摆脱自己的爷爷来帮忙,也难怪自始至终查雪柔和薛忆霜都没来找过自己,想到此处的古鸿心中顿时又是一阵感动和愧疚,本来也不知该说什么的他,更加无言以对了。 眼看古鸿好似十分痛苦又为难的样子,查尽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她就是要我让你明白这点罢了,但我是真的想让你在这儿困一个晚上的,呵呵呵呵。” 看着查尽又好似一个顽皮的小老头一般,一边笑着一边喝着酒,古鸿也明白他的用意,于是,他不再犹豫,双膝下跪说道:“古鸿对不住查姑娘,更是对不住迷蝶谷诸位的相助,古鸿惭愧,待到事情结束以后,自当登门谢罪。” “都说了不用了。”查尽看着古鸿的样子说道,“小一辈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只要你别怪我这老头子耍性子拿你出气就是了。” “怎么敢?”古鸿闻言立即说道,确实也如同古鸿所言,现在的他,觉得让查尽揍自己一顿都是轻的,毕竟他们一家子都这样帮助自己,而自己却要做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虽然他这么形容自己还是有些过分了,毕竟自己与查雪柔的感情也只是朦朦胧胧没有道破的情感罢了,但是却是叫古鸿心中五味杂陈,愧疚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于是,也不再多言,古鸿便是对着查尽连连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随着一边喝酒一边转身的查尽离开了这个让古鸿的心境与思想有了质的飞跃的迷蝶阵。 待到出去以后,但见查雪柔与薛忆霜都坐在迷蝶阵的出口之处,也不知哪里来的石凳子和石桌子,她二人便是吃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在那儿坐着,见得古鸿随着查尽出来,方才欣喜地站起身来。 查雪柔懂的分寸,她虽然想要去抱古鸿,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调转身子去抱住了查尽,对着查尽笑嘻嘻地说道:“爷爷,你们终于出来了,怎么这么久?” 薛忆霜更是不敢上前,只是笑着看着古鸿,大致里面会发生什么她也都听查雪柔告诉了自己,对于她的做法也是相当认同,确实,喜欢钻牛角尖的古鸿当真需要去明白一些事情轻重关键的取舍,同样,她此时对于查雪柔的歉意也更胜以往,她与古鸿确实更像是天生的一对。 古鸿眼看着查雪柔虽然抱着查尽,但是眼睛却不时看向自己,心里还是一阵酸楚,竟不敢多看这个一心为着自己的好女子,可是感情不是感激,纵然千恩万谢,却再也撼动不了古鸿对于薛忆霜的爱意,所以为了避免尴尬以及查雪柔的怀疑,他只得拱手抱拳说道:“多谢查姑娘提点,现在古鸿豁然开朗。” “谢什么。”查雪柔好似并不喜欢古鸿这样对她礼敬,但是想了想好似他俩之间也确实一直这般,所以便说道,“那你想好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吗?” 听得查雪柔问,而古鸿也早已心志坚定,随即便说道:“鄂州,这是查大侠的猜测,不过十有就是那儿了。” “鄂州?”查雪柔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似乎比较欣喜地笑道,“这么巧?小焯伯伯应该也在鄂州吧?” 后半句自然是对查尽说的,而言下之意也是在暗示查尽自己也想去,查尽这般聪慧之人,又岂能不知这小丫头的心思,不过他早就有了让她去的意思,便是也没多大犹豫,现如今他知道古鸿的心意,明白此去查雪柔恐怕会失意而归,故而便是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去做什么?弄不好受了伤受了委屈,回来又要找我哭诉。” “怎么会?有小焯伯伯在,他会保护好柔儿的。”查雪柔自然不知查尽话中的含义,便是撒娇说道,“您就让我去吧,正好我还要试试小焯伯伯教我的武功呢。” 看着查雪柔一边可爱撒娇,一边偷眼看着古鸿,查尽与古鸿随即便是互相对看一眼,皆是无奈一笑,但是这本也就是查尽的打算,于是便终是答应了下来,而启程的日子,也就定在了第二天,毕竟对方有人质在手,择日不如撞日,即刻启程,还是刻不容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和日丽拂絮白日红花摇。湖畔彩蝶曼妙舞,启程终徒看破晓。 马依旧还是那么几匹,三人拒绝了查尽本好意想要相送的几匹快马,因为三人同时有了这样的念头,既然起始是三人买了这三匹不算好的马匹,可它们毕竟陪伴自己走过了近半个中原,经过了半年多的岁月,感情已经很深,自然不舍得此时换马,而且他们也希望可以骑着这属于自己的第一匹马走完这件事的最后。 他们的意志是那么坚定,查尽以及查伯霞自然也是不愿意悖了这三个孩子的意愿,这便送了三人出谷,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了一日的安宁,便是这天一大早,又有成群的江湖中人或者慕名而来的普通百姓前来拜师求学,当然,现在谁又会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俗事,只不过也算是这些人有福,便是刚刚等了没有多久,便见得查尽与查伯霞出门而来,于是出于敬畏也好c惊喜也罢,便是蜂拥想要上前跪拜求师。 好在由于要送别,迷蝶谷便是众人整装送别而出,百来号人生生将那些人隔开在身后,只能听的那些想要靠近而不得的人不住呼喊着查大侠以及查谷主的明白,声音此起彼伏c络绎不绝,更是要叫查尽将说话声音稍稍放大才能叫三人听得清楚。 只见查尽整理了一下查雪柔的衣袖,怜惜说道:“这次我让你去,也是让你最后一次任性了。” 查雪柔自然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最疼爱自己的,于是便乖巧点了点头,而查尽则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对着古鸿说道:“此去就麻烦你照顾了。” “查大侠哪里的话,古鸿自当义不容辞。”对于查尽的尊重,甚至也尊重查雪柔的古鸿来说,这便是小事,更何况在古鸿眼里,自己恐怕还要承蒙查雪柔的照顾呢,也是便这般说道,“您的吩咐古鸿也是牢记在心,若还有机会前来,必定” “好了好了。”查尽明白古鸿又要说出请罪之类的话语,于是便忙制止,一是自己听得多了也有些烦了,二是此时也不便透露太多,只希望古鸿能够在事后好好与查雪柔聊聊,解开这个难缠的心结,于是这才打了个哈哈转过话锋道,“客套话就不必再说了,你们此去恐是有危险,记住无比先联系小焯,也好有个照应。” 古鸿闻言奋力点了点头,于是便又是拱手一拜,对着查尽等人说道:“那么查大侠c查谷主还有查夫人,古鸿在此高辞。” 此番送行,查伯霞的夫人c查雪柔的母亲也前来送行,她平日里一般不会出门,可是今日自己那喜爱闯荡的女儿又要远行,还是在女弟子推着轮椅之下跟了过来,显然查伯霞没有告知此行的危险,只是说去找查小焯办一些事,她这才相对安心一些,好似在整个迷蝶谷之人眼中的查小焯,是那般地可靠,于是,查夫人含着眼泪对着查雪柔说道:“你这次去千万记得照顾好自己,外面不比家里,一切都要好生注意才是。” 相对于父亲面前的任性c爷爷面前的骄纵,查雪柔在母亲面前还是十分乖巧温顺的,只见得她上前轻轻抓着母亲的手柔声说道:“娘,你放心吧,柔儿已经长大,况且这次还有小焯伯伯在,不会有什么事的,倒是您,这些日子要好生照料自己,待到柔儿回来,想要见到一个健康的娘亲。” 查夫人此时也当真觉得查雪柔长大懂事了不少,自然欣慰一笑点了点头,随后又听着查尽在一旁说道:“好了,我快被那些人吵死了,快去快回吧。” 查雪柔望着这个自己从小跟到大的爷爷,便是点了点头,爷爷,曾今是自己追赶的目标,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她只身探入江湖,终是碰到了一系列的挫折与艰难,而如今的她,不但武功更高,而且思想也愈发成熟,她不再是那个会因为要想跟爷爷证明自己而自顾离家的少女了,如今她也有自己动力以及追求,她要做自己觉得对的选择,自己无怨无悔的选择。 于是,查雪柔便是对着三人俯身叩拜,在查尽笑着将她扶起之后,才含泪与查尽以及薛忆霜上了小舟,由一名弟子划船离开了迷蝶谷的渡口。 孤帆远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叫人好是不舍,好是担忧,可是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也是查尽为他们设立的希望,所以他们虽然不舍,但是心中依旧抱以对这些孩子的期望与赞赏。 只不过,煞风景的依旧是一旁吵闹的人群,他们便也不过什么悲欢离合,就是一个劲地拼命在叫喊着,在表达自己对于迷蝶谷的向往,对于查尽的崇敬。 查尽是早就听得厌烦了,本来他定下的收徒规矩挺好,可是真想不到这些方法都还是没能抑制住这些江湖中人对于他们这所谓的执着或者野心的追求,于是也图个省心,自己领着众人率先进得了迷蝶阵之中,直到最后一人消失,外面的人方才止住了声音。 “爹,您为何不叫人跟随前往?”查伯霞走在路上,先是偷瞄了一眼身后的夫人,确定她离得比较远之后,才小声对着查尽问道。 只见查尽又是拔出了酒囊的塞子,咕咚咚灌了几大口之后才轻声说道:“我们不能一直待在他们的身边,既然身在江湖,有些事情避免不了,那还不如趁早让他们去面对,也好早日习得一些处事之道,但你说不放心嘛,确实有些,所以我才想到叫小焯前往鄂州去接应他们。” “原来如此。”只听得查伯霞点头说道,“我就想,大哥分明是在岳州游历,怎么突然会出现在了鄂州,原来是您的安排。” 只见查尽瞄了一眼查伯霞说道:“小焯办事可比你牢靠多了,更何况他本身也是所有眼线情报的头领,我昨夜已经放了飞鸽传书前去,想来他接到我的信件以后,便会立即动身赶往。” “您也没必要老拿大哥来挤兑我啊。”查伯霞听得有些无奈道,“我也照你的希望,将这个迷蝶谷撑了起来不是?” 眼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会委屈似一个孩童,惹得查尽不由是哈哈一笑,于是也不再理会查伯霞,而自顾往前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查伯霞说道:“我去找我兄弟喝酒,用餐之际不必派人来通知我。” “少喝点。”查伯霞望着查尽转瞬消失的身影,不由只好大声喊出此话,随后便是无奈一耸肩,转头来到了查夫人的身旁,陪同着自己的夫人一并走着,一并消失在了这片林子的深处。 而也确实与查尽的计划如出一辙,那些迷蝶谷之人并未在沿途出现,而且由于事情也不容耽误,所以三人在到了嘉兴城中以后,便是快马加鞭彻夜兼程,终是在第四天的夜里到达了那最终约定之所鄂州。 看着眼前的城郭,显然不似应天的气派,也不如江南般的富饶,可是,却还是有一种属于鄂州的独特,那里青山还绕,没有恬静的江南湖水,有的只有那浪涛声响彻云霄的长江。 立于黄河边上,此时又是夕阳西下,可是那有点微微泛着淡绿光泽的激流,看得三人则是心潮澎湃。 “真便是黄河?我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看着那湍急的河流,古鸿便又似那一个充满好奇的少年一般,看到新鲜的事物终是挪不开道了。 但听薛忆霜冷哼一声说道:“长见识了吧?这就是中原境内最大的河流,不对”在薛忆霜想了想后又改口道,“不止中原,乃至大辽c大理c西夏等地,也不能兼得这般壮阔的江景。” “你曾今来过?”查雪柔闻言便好奇地问道。 只见得薛忆霜此时方才有些回想起过往的样子,但是在思索了一阵之后,却是依旧没有个头绪,于是她只得这般说道:“我也不大记得,只是印象之中,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是见过这壮阔的景象,不过也可能是梦境吧,毕竟真的有好些年了。” “那可未必是梦啊。”只见得古鸿此时又是一本正经分析了起来道,“看这长江如此震撼,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换做是我,无论怎么做梦,却也梦不到这样的一副画卷,所以小c薛姑娘,我断言你幼时定然见过,难不成,你是这里人士?” 正如查尽所说,这般美丽壮阔的景象,有哪是脑海当中有想法便能想到的,不亲自来到过,又怎能说对它这副美景有印象呢? 但是薛忆霜却不以为然,只见得她双目圆瞪,两颗眼珠子都好似要飞出来一般地对着古鸿说道:“我哪儿知道,难不成你对你小时候玩街边泥巴的事情还铭记于心?” 古鸿闻言,顿时尴尬一笑,挠了挠头说道:“自,自然是记不得了。” “那不就完了!”薛忆霜所要的,自然也就是古鸿的这个dá àn,因为他这么说,自己就有办法反驳于他,只听她哼了一声后说道,“所以,你纠结这个有什么用?赶紧去找个客栈歇息,太阳都快下山了。” 随着薛忆霜的数落以及查雪柔的偷乐,古鸿只能暗吃了这哑巴亏,与二人一同上了各自的马匹以后,直奔鄂州而去。 鄂州城毗邻长江中游地段,为长江流域的主干地带,这里承接西夏与东京,属于各国贸易之间的源头地带,来往客商络绎不绝,虽然不似江南以及京师这般的繁华富饶,可是来往人群丝毫不比那些地方上去还要多得许多。 查雪柔虽然得了查尽给的地址,但毕竟是头一回来到这儿,不免还是被这里的别样风景给吸引,但看街头巷尾吆喝买卖的人都是各有不同,大宋的c西夏的,甚至还是有大理以及辽国的,但凡是到了这儿,但凡是游走的客商,不免还是会想要在这一个各国文化的交汇之地,赚上一笔钱,做上一笔买卖。 要说三人着急确实也是着急,可是今日天色已晚,便也不是着急的时候,既然已经到了鄂州,那么他们所要做的,便也就是先同那查小焯汇合,于是,这便在这热闹的街头一边牵马游走,一边打听查尽所给的地址。 这种寻路之事,自然还是不能够交给古鸿,所以他也只有落得清闲,在查雪柔与薛忆霜身后默默跟着,趁着这个空档,想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其实鄂州也不大,便是在询问了三两个人之后,三人便已经找到了那个地址所在,那里是一个米铺,米铺里的人正进出忙碌着,因为还没有到夜幕时分,所以还是稍许有些生意的。 那米铺掌柜的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瘦削中年人,长着一脸英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的生意人家,而绝对就是一个江湖人士,当然了,他的眼光也是独到,便是见得古鸿三人上前,便也配笑着说道:“看样子,几位也是江湖人士,怎么?买米?” 古鸿自然明白,因为他看那查雪柔的反应,就知道她并不认识此人,所以便也不敢大胆透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这里虽说有不少迷蝶谷散布在江湖之上的眼线探子,可是这里也极有可能是离仇别苑的根据所在,现如今离仇别苑对于他们来说还只是个迷,目的何在?多少人手?这些都是未知数,所以古鸿便道:“是啊是啊,我们来此买米。” “可是”只见得那个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古鸿后,将目光落到了他的佩剑之上,说来这把佩剑虽不是什么名剑,可是有眼力的人也不难看出,这把剑也是一把做工质地不错的上品,配有这等兵刃之人,又岂会只是江湖泛泛?所以,他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几位游历江湖,遇店就住,遇酒楼便吃,何须买米?你们此番前来,怕是有别的要紧事要做吧?” 说着,但见得那米铺的四五个帮工伙计,都纷纷停下了脚步,随即竟开始慢慢聚拢,看着他们走路稳重不失轻盈,显然也都是一群练家子,古鸿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妙,便是也稍稍向后撤了半步,随时准备迎敌,但嘴上还是说道:“怎么不能买米了?我们就是喜欢自己做着吃。” “是吗?”那个掌柜的显然也是跟江湖老油条,见得古鸿此时也不承认自己的真正来由,不免还是起了疑心,只见得他也将手慢慢伸向柜台底下,好似下面也藏有兵刃,随时准备出手一般,“那可就不巧了,我们米刚刚被人都定了,剩下的只够我们自己这几个兄弟自己吃的,兄弟要是当真要,可以去别的铺子看看。” 说到此处,只见得双方都是蓄势待发,气氛一下子也变得紧张起来,但是正当古鸿已经悄然开始运起内力之时,就听查雪柔轻声咳嗽一下,随即抽出腰间的软剑“杜鹃血”端详了一阵后说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呢?是不是特需要问一问我的杜鹃血?” “杜鹃血?”那个掌柜的俨然是知道这把有名的兵刃,眼神不由得望着这把剑,不错,剑身如蝉翼轻轻文上桃花纹路,剑柄细长,一条红经由底连通护手,这确实是“杜鹃血”不假,于是,他便慌忙将手从柜台拿出,便示意众人停手,这才小心问道:“敢问姑娘你是?” “在下查雪柔,特来求见我小焯伯伯。”查雪柔也不含糊,直言说道。 只听得那人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终是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少谷主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听得他这番口气,这三人便也终是松了一口气,能认出“杜鹃血”,又一下子喊出查雪柔于迷蝶谷弟子的称呼,自然他们就是迷蝶谷的眼线了,所以古鸿这也便把已然运起的内力逐渐收了回去,但听那个掌柜的继续问道:“不知少谷主突然来此,有何贵干?” “我不是说了来找小焯伯伯的吗?爷爷说他在这儿啊。”查雪柔也将自己的“杜鹃血”收入腰间,对着那个掌柜的问道。 只见那个掌柜的先是一愣,随即有些犹豫地说道:“这可不巧了,焯师兄现在在庐州办事,而且鄂州也只是这其中一处聚集之所,他也未必会来。” “可是爷爷”查雪柔自然不知道其实这是查尽安排,自然此时他已经通知了查小焯,而查小焯也正在往此处赶来,但在查雪柔的印象中,查尽可是亲口告知自己查小焯就在此处,这倒是有很大出入,弄得查雪柔也不知所措起来。 但是还是古鸿第一时间明白了查尽的意思,于是他便轻轻拉了拉查雪柔的袖子说道:“怕是查大侠为了你我安慰,特意安排了你大伯前来帮忙吧,我想此时不在,过几日自然也会赶到,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你看可好?” “落脚的话,我们可以为几位安排。”那个掌柜的笑道,迷蝶谷之人都是好汉,自然不会有什么阳奉阴违的小人,但是毕竟眼前的是少谷主,谁不会有攀爬向上的心理,有这样的讨好的机会,他们自然还是会去把握的。 但是查雪柔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听你们安排,到时候就怕你们跟我爹娘还有爷爷告小状,我才不要。” 诚然是查雪柔,在亲rén iàn前还是显得有些孩子气的,她自然不希望到了外面还被这些所束缚,于是便摇头拒绝:“古鸿,我们便就近找个客栈便是,爷爷的意思我大致也明白了,我想不日小焯伯伯就会到了。” 看查雪柔也明白了查尽的意思,古鸿这便点了点头,示意薛忆霜一同走去,三人这便出了客栈四下在这已经掌起灯火的街道上走动,这鄂州的夜晚,伴随着呼呼的江风以及江流波涛的涌动,别有一番滋味。 反正要等,三人便也不急于一时寻找住处,只是这么闲逛着,忽然,只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不是古兄还有薛姑娘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听闻声响似故人,回眸望念旧识思。 听到这个声音,古鸿与薛忆霜也同时一愣,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声音也是相当熟悉,好似就在不久之前正遇到此人,而古鸿的识别声音的能力较为突出,稍加一想,便已是欣喜转头,眼看眼前这个青年锦缎飘飘的富贵公子,便是说道:“周兄!” “周老板?”薛忆霜也顺着古鸿转头看去,眼前之人,正是那庐州的马商周洋,此时他正身着一件绿色锦缎,坐在一辆马车之上探出半个身子,眼神之中也流露着些许的惊讶与激动:“真想不到,竟在此处也能遇到你。”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古鸿见得是周洋,便是格外亲切,要说这一路之上,他们遇到的人也着实以敌人为多,可是好友之中却也仅有周洋,一人,此时能在鄂州遇到久违的故人,古鸿自然十分开心。 周洋的马车依旧是那么富丽堂皇,红木雕刻金玉镶边,只是没有装点多少,怕也是避讳那些大官皇室,以免落下什么不必要的口实,但是却也丝毫不难看出此人定是富有人家,而他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外在的派头,便是一跃下了马车,对着古鸿与薛忆霜拱手施礼道:“二位许久不见了。”随后又看向查雪柔,周洋也是机灵之人,瞧着查雪柔这般的英姿以及摇缠软剑的造型,这便开口施礼道,“想必这位就是古兄曾跟我提起的查雪柔查姑娘吧?” 查雪柔听得周洋这么说,不由得看了一眼古鸿,好似有些娇羞又有些高兴,怕是又误会了古鸿这是时常念及自己了,但是也不犹豫,便拱手回了个礼,待到古鸿也回礼之后便小声问道:“古鸿,这位公子是?” “瞧我,都忘了介绍。”古鸿闻言忙赔笑一声说道,“你可还记得,王忱大哥在告诉我们他在庐州的故事之时,有一位曾今仗义相助的好友了?” 周洋这个名字查雪柔自然还是记得的,毕竟王忱的故事之中,出现的也就这么几个人的名字,所以听得古鸿这么一说,查雪柔也是十分惊讶说道:“你是说,这位就是那周洋周公子?” “现在可要叫周老板了。”周洋为人豁达好交朋友,与古鸿更是彼此信赖,而且他的脾性随和,所以古鸿也会也敢与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正是江湖中的人士的一些豪爽,现在古鸿也是颇为受此影响。 “古兄你可笑话我了。”周洋也果然没有什么不快或者别扭,他也知道这是古鸿在开玩笑,也就笑着看了看古鸿,随后又对着查雪柔说道,“在下周洋,早就听闻古兄有位迷蝶谷的少谷主好友,今日得见,实在荣幸之至。” 这一番话,弄得古鸿又有些尴尬,想不到周洋竟反将他一军,把查雪柔太高的同时,也着实抬高了一下古鸿,因为熟悉周洋的都知道,虽然他有钱也爱乱花钱,可是内心实打实地也是一个江湖之人,所以心中对于江湖中的人的敬意更高于那些商场上的显贵,这么一说的话,便是显得古鸿有多么的厉害了,这倒是弄得古鸿有些语塞,但是也仅仅是一会儿工夫,二人便是相视而笑。 “这,什么情况?”眼看着古鸿与周洋二人笑得如此开心,查雪柔不免心生好奇,扭头对着薛忆霜耳语道。 而薛忆霜自然也是对周洋颇有好感,知道这个有钱的老板不似他人那般的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他自然有他的处事风格,所以也就无奈耸了耸肩对着查雪柔说道:“别在意,他呀,就是这么个脾气,不然怎么能跟古鸿臭味相投?” “也是。”查雪柔与薛忆霜其实对于古鸿的脾性都还是蛮了解的,知道这个家伙一般看人不论出生,只要随和都能相处,这便也明白了这周洋怕也是这般一类的人,所以自然而然也对这个曾经出现在故事里的男人的第一印象好了不少。 “你们来此做什么?”笑了一阵后,周洋便直接切入主题问道,这个问题确实是人或者是好友的都想明白,一个本该北上游历的人,怎么突然转道往西边来了。 听得周洋这般问道,古鸿也无意隐瞒,只是这里是大街之上,人多眼杂又不知是否有人暗中观瞧,于是便礼貌对着周洋比较小声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些酒菜,慢慢说来。” “正合我意。”周洋也是机警得紧,看着古鸿眼神飘忽又声音渐弱,便是知道他定然是在忌讳什么亦或是有事隐瞒,这便也不便多说,就顺着他的话语说道,“我正好在临江阁定了一桌子的酒菜,也正愁没人与我把酒言欢呢,那我们这便一同去吧。” 这样最好不过,古鸿心中暗自想道,既然是周洋事先准备的,而且又是他亲自挑选的,想来是个环境幽雅僻静的好场所,谁叫古鸿知道周洋是个喜好安静的人呢?于是便立即同时,随着周洋上了马车,由周洋下人帮忙牵着马匹一路前行。 坐在马车之上,周洋看着古鸿正坐于查雪柔与薛忆霜只见,左右都有一掌之宽,没有做出任何的多余行为,这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也是第一个知道薛忆霜喜欢古鸿的外人,但是那时候古鸿告知他自己对于查雪柔的感情一事他也是知道的,他还曾劝说过古鸿把握姻缘莫要错过之类的话,可是如今佳人坐在两侧,可古鸿身上说不尽的拘束又是怎么一回事?出于好奇,周洋便开口问道:“古鸿,看你的样子,为何这般不开心,明明已经……” 周洋是有意瞥着两位女子说的,看得古鸿心中不免一惊,于是忙开口制止道:“事情太多,待到稍后,容我与周兄慢慢道来。” “哦。”周洋轻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是曾经受到过相思离别之苦之人,对于情感一事也算是个过来之人,见得古鸿这般,也明白怕是这二人现如今同时出现,反而叫古鸿左右为难了起来,但是他又哪曾想到,这不是为难,而是难以开口罢了,因为此时的古鸿心中不再犹豫与迷茫,只不过仅仅是因为当真还有其它事情叨扰着自身而已。 不多时,马车便在一处临江不远的独栋楼宇前停下,楼宇起台高耸,五层之多,八面开合,更似一座小塔楼,而且周围不见其它楼房,只有青松翠柏环绕,迎着江面而立,显得出奇雅致。 “看来要在这儿吃上一顿饭喝上一顿酒,花销可是不少吧?”眼见着这般独门独院富丽堂皇之所,薛忆霜不由得赞叹着问着周洋。 周洋闻言则是抿嘴一笑道:“确实啊,不过为了与你们的相遇,便是要我周洋倾家荡产,也在所不辞。” 周洋便是这样的一个性子,面对自己看得上的人,更是豪情万丈,丝毫不会怜惜自己的钱财,所以他这么说,古鸿等人也是颇为感激,随即便随着周洋入了临江阁。 直上五层,周人随着穿着都戴金银的店小二来到了一个雅间,此时周围灯火通明,有不少人在此吃喝,他们大多都是奇装异服,绝非普通宋人,不过想来也是,这里乃是中原商贸的一个汇集之地,自然少不了来来往往的客商,有钱的肯定也少不了,来此大餐一顿,显一显自己的身价地位,更是不二选择。 那店小二引周洋等人进了包间,便见周洋拿出一块足有十两大的银子丢给小二说道:“把酒菜都上齐了吧,酒再多上一些,今日我要喝个尽心。” “好嘞!周老板稍等片刻。”那个店小二得了打赏自然满心欢喜,哪里还敢怠慢多少?这便一溜烟出了包间下楼而去。 “周兄,你这一出手是否也太过阔绰了?”古鸿亲眼见得周洋将这么大一块银子毫不犹豫地赏给了店小二,不免觉得甚是浪费,他也不介意什么打赏之类的富人举动,可是毕竟这十两银子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多了,还是有些觉得是多了。 “那有什么?”只听得薛忆霜嘻嘻一笑说道,“你可别不爱听,这里的人,你不给他多一些,他又哪里对你有个好脸色,给钱图省心不明白吗?” “还是薛姑娘有远见。”周洋笑着对着薛忆霜说道,但见薛忆霜听完便骄傲地昂着头说了声:“那是,可不像某些人这般见识浅薄。” 随着周洋的笑声,古鸿也只得无奈一笑,其实薛忆霜已经好久没有挖苦自己了,便是一路之上都言语机警,生怕在正式摊牌之前,在查雪柔面前露出破绽,而如今周洋的出现,好似也让她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心,听得她又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不由得不怒反乐,只道是薛忆霜能够笑能够开心,便是最好的了。 得了赏赐的店小二,做事也确实麻利,只稍一会儿工夫,便见得他与其他几个店小二把酒菜都上齐了,空空的大圆桌之上,一瞬间便已经摆满了酒坛与菜肴。 倒满酒后,周洋自是豪气起身,对着三人平举酒碗敬道:“周洋能在此处遇到你们,实属一大乐事,话不多说,先干为敬。”说罢,便是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酒水。 那三人也不客套,便是也平举酒碗敬礼之后一饮而尽,随即,话匣子这才算是正式打开了。 只见着周洋一边给三人的酒碗当中满上酒水,一边问古鸿道:“你不是说你要绕着中原游历一圈吗?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我想其中的事情定然不简单吧?” 周洋自然也是猜测,可是古鸿这个犟脾气他也是见识过的,所以他也知道,能撼动这么一个性子的人的想法,定然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而古鸿也如周洋所说那般,确实遇到了这样一件大事,想到此处的他,便自顾端起酒碗,大口喝了一口,随即叹道:“有些事啊,确实比你我想象的要麻烦太多了,更不是我们自己就可以控制的。” “究竟所谓何时?”周洋听古鸿语气这般无奈,自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其实他也并非是一个好多管闲事之徒,只不过出于友情以及江湖上的道义,这才出口询问,却不想古鸿闻言又是一声长叹,好似讲故事一般,将他们从苏州发生的一切开始讲到了嘉兴迷蝶谷之处的交手,只不过由于查雪柔在场,他还是没有讲出他们南下的实情,只是隐约带过罢了。 不听不要紧,听到可当真是吓一跳,作为一个多年不见的至交好友,听到竟有人要对王忱做这般实情,怎能叫周洋不为光火?只见他猛然一拍桌子道:“这帮倒地是什么人?竟做出如此之事?” “说来惭愧。”古鸿也是摇头叹息说道,“我们也就仅仅是知道他们可能是在这儿会出现罢了,但具体他们的身份为何,我们可真的是一无所知了。” “你们需要帮手吗?”既然这个话题没有更深一步的意义,毕竟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之数,周洋这才转移话题,说起来,这是古鸿的事,更是王忱的事,自己必然还是想要尽一份绵薄之力的,“我虽说一介商人,但是在这一代认识的江湖人士还是不少,若有需要,随时通知一声,我想应当能集结一批好手相助。”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只听得古鸿说道,“现如今,红雀姑娘还在他们手上,我们此番前来,首要目的还是要把人救出来,其次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周洋闻言又是一叹:“想不到他们做事也确实卑鄙,屡屡害人不说,更是涂炭他人门派,甚至挟持人质。”周洋就是这么一个仗义之人,就好似刚见王忱之时,仅仅一个照面便将王忱看做好友一般,便是出手相助也丝毫不犹豫,所以他这般又是猛喝一大口酒后对着古鸿说道,“那这样,古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无论钱还是人,你只要开口,我便是义不容辞。” “不用了。”此时,一直没有机会插上话的查雪柔说道,“多谢周老板的好意,可是这里我们还有不少迷蝶谷的探子相助,想来他们有天大的本事,只要有所动作,必然就逃不过我们探子的双眼。” 周洋闻言不由微微一笑道:“查姑娘果然如同古兄所说的一般,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周洋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再敬你一碗。”说罢,周洋又是端起酒碗敬上。 查雪柔也毫不羞怯,便是也随即拿起酒碗与周洋对饮了一碗,而后四人便又开始说起话来,这下是关于周洋的事情了,对于他为何会在这儿出现,那自然好理解得许多,他是大宋已经有名的马商,甚至家中还为大宋皇室选定、饲养战马,自然生意是越做越大,所以时常要外出谈生意,这次前来,也是与一批大理人士在此会面,交易一批南方骏马。 这么一来二去,互相说着喝着,又是一夜过去了,周洋自然是酒后又为三人定了几间上房,供三人歇脚,三人推脱不掉,便是感激不尽,随即便暂时辞别。 薛忆霜好似又喝醉了,甚至还吐了不少,弄得古鸿心中不免心疼,只有先扶她回房安顿好之后再做打算,当然,此时他与薛忆霜的关系查雪柔自是不知道的,所以在跟店家要了清水之后,查雪柔自是将古鸿推出了房间,只道是女儿家要洗漱,男儿家自然要回避。 古鸿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此时不知为何,他的心中一直莫名有着一丝的不安与惶恐,怕是这薛忆霜又酒后失言,把事情弄遭就麻烦了,故而便是一人在客栈走廊旁向窗外看去,难以入眠。 “你果然睡不着。”此时,却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古鸿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得周洋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声干净的长袍,面颊微红站在他的身后,所以便也就叹了一口气,礼貌地对着周洋一笑说道:“周兄不也是。” 周洋说着便来到了古鸿的身边,对着古鸿说道:“想到我好友有难,我却无能为力,自然心中好似堵了什么一般,换上衣服想要睡去,可是却又越发精神。” “是啊。”心中有烦闷的又何止古鸿一人,只见得古鸿叹了口气后看了看星空,刚刚入了秋,似乎天气也不是很好,这一日都是阴天,所以到了晚上,别说星星,就连月亮都朦胧难以寻得,古鸿就这么盯着那模糊的月亮说道,“心中有事,自然躺着也难以入眠。” “我说。”周洋似乎也知道这话题是会越说越发沉重,这便有意不再谈论什么王忱以及离仇别苑之事,而是对着古鸿问道,“查姑娘与薛姑娘的问题你是打算怎么解决?” 古鸿一听周洋这么一问,便好似又是一阵别样的无奈神情浮现,想来自己烦心之事也确实不少,而且好似这件更加麻烦,想到此处的古鸿也只得一声长叹,将之后在应天发生的事以及后续一些与薛忆霜或者查雪柔有关的事说给了周洋听。 “你这么做不对啊。”此时,却听周洋摇头说道,“你这是在找借口推脱啊。” “我……”古鸿心中也是一阵委屈,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就是当真在逃避,说说事情过后会说明,但是却是又如何说明呢?自己又该怎么去说好似从未想过一般,只不过从未有人这样直言对他说过,一时间弄得古鸿也是一阵语塞。 但是周洋却继续说道:“我觉得吧,你本来早些说清楚,恐怕事情还比较好说,当然了,现在是不能再说了,毕竟当下的重中之重,还是那群神秘的家伙,临阵自乱乃是大忌,哎,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反正,之后你切莫要再犹豫不决了。” 周洋果然还是过来之人,他虽然也有那仅仅一段的悲伤情感,可是游历天下做生意十余载,所见所闻所想自然也高出古鸿不少,古鸿闻言,也是心中明白,虽然他也怕到头来自己还是退缩,可是恐怕自己也不能再允许自己这般了吧,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暗自发誓:事后必然要第一时间将事情说清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相聚相见相逢缘,相知相许相信命。 “查姐姐。”查雪柔为薛忆霜稍稍清理了一下脏乱的嘴角以及面庞手臂,帮他脱下鞋子以及外套安置在床盖好被子,只听得她迷迷糊糊说道。 查雪柔比薛忆霜要大一些,而且身高也相对更高一些,自然是把薛忆霜当做自己可爱的小èi èi一般地看待,而且她们二人确实关系不错,就像薛忆霜被抓,受伤的查雪柔也执意要求古鸿先行救她,以及查雪柔不开心,纵使因为古鸿薛忆霜还是会去教训古鸿一般,这就是她们两个人的友情,一个是因为自小就在迷蝶谷长大,自己是谷中最小的,备受照顾,没有当过姐姐,而另一个则是孤独一人,没有朋友而对于难得的友情的珍惜,所以查雪柔在听到薛忆霜酒醉迷糊之际还念叨自己的名字,便抚摸了一下她那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怎么了?” 显然,薛忆霜说的是醉话,就在查雪柔问完之后,便没了动静,查雪柔好似也明白可能是薛忆霜做梦,亦或是醉话,这便微微一笑,便起身准备出门。 “查姐姐。”又是一声轻柔的呼唤,查雪柔扭头看去,便是薛忆霜依旧躺在床纹丝不动,没有多少的意识,查雪柔随即无奈摇头,正要转身,却不料薛忆霜忽然又迷迷糊糊开口,好似是醉话,又好似是梦呓:“我也喜欢古鸿,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这句话,不知薛忆霜是有意还是无心,便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击查雪柔的心里,只见得她呆呆望着薛忆霜,便听薛忆霜迷糊蠕动自己的嘴唇,好似从喉咙口发出的声音一般:“你是我姐姐,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敢说,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古鸿,我知道你也很喜欢他,所以我好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望着迷糊的薛忆霜,查雪柔此时眼神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想就此叫醒薛忆霜,但是又不忍心,但是这件事情始终是有些唐突,有些太过于突然了,以至于查雪柔就这么僵在原地,她似乎在想,古鸿是否也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古鸿又是如何对待这件事情的,想到此处,让查雪柔也开始回忆点滴滴。 古鸿与自己的关系说实在的也相对扑朔迷离,自己也不说明,古鸿也没有表示,便是在许久相遇之后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是,自己分明相较以往更加示好于古鸿,可是古鸿却不断地疏远自己,莫不是古鸿也知道这件事情,而最终选择了薛忆霜? 亦或者他们根本就是串通好的,此时的查雪柔心中当真觉得好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毕竟她是喜欢古鸿的,也真心把薛忆霜当做自己的簃èi èi美纯创缃癫幻庥辛艘恢直黄燮母芯酢?br /> 只是好在她自小受着爷爷查尽的教育,凡是不会凭空瞎想就认作事实,但是自己又怎么开口去问? 她就这么呆呆站着,薛忆霜说完了这几句,便稍稍动了动身子,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好似这当真只是她的梦话,可是越发如此,就说明越发真实,至少现在明白,薛忆霜是真的喜欢古鸿的,那么,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薛忆霜呢?她自然不会直接与薛忆霜翻脸,毕竟好似也没有这个必要,人家不辞辛苦,为了告知自己迷蝶谷的危险而南下,便能说明她对自己是真心的,而古鸿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真的是越想越乱,越想越头疼,薛忆霜不由得是坐到了一旁的凳子,开始低头沉思,她其实好似也有感觉,因为古鸿与薛忆霜在再次遇到之后,两人之间的拌嘴确实少了,而且按照薛忆霜的脾气,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数落古鸿,可现在,似乎她基本没有与古鸿多说过几句话,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而且古鸿,每每走路甚至坐位子,都好似有意避开薛忆霜一般,但凡靠近,古鸿都会暗自避开,这些细小的行为在查雪柔脑海当中浮现,慢慢地串联了起来,以至于她越想越头疼,竟然默默滴下了眼泪。 “啪嗒。”这并不是查雪柔眼泪落地的声音,因为没有眼泪能滴出那么大的声响,而是在眼泪落地的同时,屋顶的瓦片也随即发出了声响。 鸟雀轻盈,落在屋顶不该是有这般的动静的,查雪柔自然心中明白,随即,警惕的她猛然起身,打开窗户就一跃了房顶。 只见得朦胧月光之下,几个人影在屋顶攒动,他们训练有素,便是路过不留声响,只不过偏赶不巧,在经过薛忆霜房间的屋顶时,一块已经年份长久的瓦片被其中一人踩碎,才发出了这么一下声响。 “什么人?”既然看到了有人,查雪柔便轻声问道,只见得那几个人闻言回头一看,随即竟转身攻击查雪柔。 那几个人的身手不差,能够飞檐走壁不落声响,武功自然也就不低,但见他们几步便来到了查雪柔的面前,抽出腰间的短刀便刺了过来,刀身弯弯,分明就是辽国的马刀,查雪柔眼看此情形,不由分说便躲开一击,随即出剑相迎,杜鹃血在空中抖出数个剑花,便是如同飞蛾彩蝶下翻动,就已经割开了其中一人的腕子,疼得那人弯刀脱手落到瓦片,发出一声脆响。 而那些人似乎知道此时暴露,便不再掩饰,出招更加狠辣快些,直冲查雪柔的要害而去,而她们又哪里是查雪柔的对手,只见得查雪柔此时眼神坚定,动作也毫不犹豫,便是一个翻腾躲开四面而来的弯刀,一落落到几人身后,运起内力,单手往外一翻,只觉得一股强大劲力由体内散发,随着手掌的推送更是肉眼可见地直扑几人而去。 威震八方的内力便是随心而出c随欲而发,不必贴身便能直取他人身体,便是这样诡异的劲道,打得站在前端的四人人仰马翻,甚至有两个脚下不稳,便从屋顶跌落下去。 而那几个蒙面之人,显然也是训练有素,只见得查雪柔出招如此威力,便不敢小视,右手继续手持弯刀,而左手则纷纷从腰间取出了一条铁链。 数根铁链就好似漫天花雨一般,直扑查雪柔而来,查雪柔眼看无法抵挡,便是向后撤身随即出剑抵挡,柔中带刚的剑身又是随着查雪柔手腕的抖动而舞出几个剑花,弹开了几条铁链之后便直取为首那人的脖颈。 查雪柔虽说身法轻功还不如古鸿,可是也不会差得太多,因为迷蝶谷本身也是以身法为傲的门派,所以这般十步之内的距离,又是查雪柔全力冲杀,便是一般高手也躲不过这致命的一击,只见那人看来剑,纵使想躲身子却反应不过来,软剑顺势贯穿了他的喉咙。 不过查雪柔还是太过年轻,虽然招式没有问题,可是做法却略显稚嫩,原本只要出剑贯穿那人的咽喉,甚至只要刺入,那人也必定无药可救,可她偏偏一击贯穿,身子本身也是向前惯性,现如今要抽回,便一时来不及。 而那些蒙面人显然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只见得被穿了喉咙,那人临死之际却依旧伸手一把抓住了查雪柔的剑身,以至于查雪柔无法挣脱,而此刻但见房顶之的人是越来越多,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竟足足有二十人之多,他们清一色弯刀铁链,显然是训练有素之人,查雪柔情急之下,更是无法拔出杜鹃血,而此时已经四五人围向自己,而且挥刀便砍,无可奈何,查雪柔只能暂时将握剑的手松开,一个空翻起跳,躲过了这照着自己身体头c腰等处砍来的弯刀。 但是不及落地,便觉得手脚被什么东西缠住,再定睛一看,却是屋檐之下,竟还埋伏着几个蒙面人,他们趁着查雪柔不备,抛出绳子,也是打了查雪柔一个出其不意。 查雪柔虽然此时功力大成,可是显然战斗经验的匮乏,而那群蒙面人却训练有素,进退攻守都是有条不紊,不会因为死去一两个同伴而乱了阵脚,他们分散站位,攻击为五六人前,五六人殿后,其余跟进等待下一步出手,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查雪柔也一时没有办法。 此时她的手脚被缚住,一时挣脱不开,但见其中一人前,从腰间摸出几张字画,而另一人则拿出一根火折引燃照耀,透过微弱的火光,查雪柔竟见得画纸之,清晰画着三个人的脸,单看还是有些不太相似,而三张放于一起,查雪柔便是一眼认出了画的人,这俨然就是自己c古鸿以及薛忆霜了。 “你们是离仇别苑的人?”查雪柔看着这个画像,本能就这么说道,而他们似乎正在核对查雪柔的容貌,本来也是有些不太确认,但是听到查雪柔说出这个名字后,便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便见那人又吹灭火折收起画纸,只稍一挥手,已有四五个黑衣人一跃而,挥刀便砍向查雪柔。 “古鸿!”一时挣脱不开,查雪柔竟也忘了自己那威震八方的效用,可能还是太过年轻,真遇到危险了便失了方寸,她竟下意识地喊出了古鸿的名字,随即闭了眼睛不敢再看。 “啊!”“啊!”随着几声惨叫传来,不是那么响,可能是因为他们都以黑布遮面,所以声音传不开来,可是那声音分明就是惨叫之声,而查雪柔闭着眼睛,也没有觉得身有疼痛之感传来,这才睁眼看去,但见一个身影在自己面前,身法快如闪电,便是一闪到了其中一rén iàn前,只稍一拳,就将那人打飞老远。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力道,不是古鸿还能有谁?查雪柔望着眼前这个男子,方才自己心中还对着他有不少的恨意,觉得他好似负了自己一般,可是现如今他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什么情感已经不再重要,至少,在他面前,自己确实有这别样的安全感,而他,也确实会及时挺身保护自己。 几个拿着铁链的蒙面人也被打倒,查雪柔顿觉身铁链一松,身子不由自主落到屋顶,随即开始下滑,由于手脚的铁链未除去,她自一下子不得起身,眼看着就要从屋顶滑落,她这便又大喊道:“古鸿!” 而古鸿此时又打倒几个人后,转头看向查雪柔,便不顾后面的蒙面人再度袭来,只顾闪身直扑查雪柔,就在查雪柔身子都已经离开屋顶的一刹那,古鸿及时赶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更是往后一拉,将她拉回到了房顶。 望着拉住自己收的男人,查雪柔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好似当真很喜欢他,可是,他究竟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呢?薛忆霜是自己的好友,她有道理喜欢这个优秀的男人,自己又怎能怪罪? 查雪柔这般想着,心中的石头竟就此落下,随即那难受的心情也随即好转不少,看见古鸿看着自己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又是欣慰万分。 可就在此时,其中一个蒙面人挥刀杀到,对着古鸿的后背便是一刀,这一刀正中古鸿后背,砍得他应声往前扑跌过去。 查雪柔回过神来,顿时怒由心生,此时她正好落地,便迅速褪去受伤铁链,一把抽出还插在那人喉咙之的杜鹃血,随即翻身前,一剑刺穿了砍伤古鸿的蒙面人。 “你怎么样?”查雪柔一把扶住古鸿,关切问道,可是眼神却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一伙人,她也明白了这群家伙的难缠,便知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皮外伤,砍来之前我已经闪躲了一下,不然怕是早就死了。”诚如古鸿所言,他其实在救查雪柔之际已然看到有人扑向自己,但是救人要紧,这便还是毫不犹豫选择先救查雪柔,而自己便是向前稍稍挺了一下身子,也导致那人那刀砍得并不是很深,但是现在鲜血依旧流淌,后背火辣辣的感觉让古鸿的怒气也随之加重。 古鸿本与周洋在屋内回廊之攀谈,他们的位置离薛忆霜的屋子有些远,毕竟涉及查雪柔与薛忆霜的感情问题,古鸿还是有意选择了较远的位置,所以那些人房顶他根本是不知道,直到查雪柔率先发现与那些人大打出手之后,才隐约听到屋顶有响动之声,而古鸿第一反应便是先去薛忆霜与查雪柔屋中一看,但见的查雪柔屋中无人,而薛忆霜则躺在自己床依旧熟睡,窗户大开,古鸿这才猜测房顶之,查雪柔正在与人交手,于是才摆脱周洋照看薛忆霜,自己跟着了房顶。 此时古鸿与查雪柔背靠而立,那些蒙面人则几乎都了房顶,仔细数来,除去已经被打倒的,竟还有二十余人,而古鸿此时怒而不失冷静地问道:“我想,你们是离仇别苑找来的shā sh一u吧?” 那些人俨然不愿意多说一句,只听得一句叫喊,便是又集体围攻前,但是纵使他们训练有素攻守有序,能够面对查雪柔而占风,可面对两个当世年轻有为的少侠,还是失去了优势,此时的二人背靠而立,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信任的彼此,更是出手快速准确,但凡来之人都被他们一一击退或者击倒。 人数越来越少,眨眼之间,仅剩下的也只有十人左右,可是他们便好似不要命一般,依旧拼死前。 其中一人举着弯刀便是一个猛子跃起,劈向古鸿,而古鸿自然不敢怠慢,便是出手相迎,却怎料那人还在半空,只见得他眼神忽然一变,身子竟拦腰折断,同时腰间闪出一道刀气,直冲古鸿而去。 好在查雪柔反应神速,便是挥剑抵挡,她身怀“涡流劲”,即便这道刀气威力大于自己,便还是能够将其化解。 侥幸脱险的古鸿也不及对查雪柔道谢,便是又见得一道刀气袭来,二人随即火速散开,立于屋顶两侧,纷纷被四五个人围住。 “易青。”面对这刀气与招式,古鸿顿觉眼熟,而且在众人身后,此时也站着一人,此人手握长刀,虽然不见得刀的颜色,可是他举刀的姿势,不是易青还能是谁。 而易青好似也无意隐瞒自己,这便取下面罩笑道:“好久不见了。” “什么好久?”查雪柔眼看此人竟是易青,便是更加坐实了这些人是离仇别苑的人,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个月不还见过?对,就是在迷蝶谷被我爷爷吓得不敢动弹的那次。” 显然查雪柔这是在讽刺易青一回遇到查尽时彻底害怕的状态,可是易青却没有恼怒,想来也是,面对绝对的实力与压力,自己技不如人,又会有什么脾气呢?只听得易青说道:“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倒是你们,竟这么想我,不远万里来到此地。” “我呸,少往自己脸贴金。”古鸿闻言不由呸了一口,随即说道,“红雀姑娘在哪儿?把她交出来!” “这个嘛,你们能活着回去再说。”但见易青将手一挥,随即那些人这便动手,当然,四五个蒙面人对于古鸿与查雪柔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可是他们却要时刻注意易青在背后放冷箭,所以他们出招之时,还不时地回头看向易青。 可纵便这般,俨然又是中了易青的计策,只见得那些人忽而又伸出铁链,纵横交错,把二人困在了其中,而易青此时方才大笑起来:“哎呀,你们被困住了,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这些铁链也是奇怪,之前查雪柔就发现,自己锋利的杜鹃血根本都砍不开,而古鸿此时也发觉自己的“蚍蜉功”也挣断不得,而易青此时竟悠闲抬起手臂准备挥刀。 千钧一发之际,古鸿奋力挣扎,竟拉扯得四个人随着自己往查雪柔一处拖了过去,他想要为查雪柔挡刀,可是又怎能想到,易青要砍的便是自己,但见得他将施力的目标骤然转向古鸿,随即嘴角露出邪邪的一笑,刀即刻挥出。 “古鸿!”查雪柔眼见易青是要砍古鸿,却是挣扎不动,只能大声叫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千钧一发生死劫,险象环生命不绝。 “砰!”的一声,但听得一声巨响,只见得易青正要挥刀,却有几个身影破瓦而出,他们一出现便是毫不犹豫攻向易青以及那几个蒙面人。 他们一共有五人,两两前来解救古鸿与查雪柔,而那一个竟直接挥剑攻向易青,只见得他剑法凌厉飘忽,似乎有些乱而无章,确实无章中带着些许奥妙,刺c挑c挥c劈潇洒自如,竟一下子迫的易青无法出刀,只能节节败退。 而那四个明显不如之前这个这般飘逸,可是以他们四个对那八个蒙面人也是绰绰有余,但见他们出手张弛有度,便是几下就把蒙面人的铁链打脱手,古鸿与查雪柔得了空子,随即一跃而出,帮助四人一同打倒了剩下那八个蒙面人。 再看易青这便,只见得那人身法剑法飘摇浮沉,好似醉酒一般,竟死死缠住易青,让他无法使出自己那致命的一刀。 “月饮剑法?白帝城?”查雪柔看着那人的武功,不由认出了他的招式,随即又看向周围四人,但见他们都是一身白袍,而且其中一人她还记得清楚,便是大半年前在临安比武之时见过。 但是现在也不便多说,只见易青被那人缠得无法出手,无奈之下只能主动往后撤去拉开距离,而那人似乎也无意趁胜追击,便是站立原地看着易青说道:“易青兄,临安一别,别来无恙啊?” 易青眼见此人,剑眉白面,英气十足,不由得冷声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 而那人闻言竟不恼怒,而是笑呵呵地说道:“失败,是为了成长,不过你好似没有什么成长啊。” 这一席话说得一向心高气傲的易青有些恼羞成怒道:“没有?那你是有进步喽?不如再来试一下,白帝城的小子。” 可是那人好似无意交手,只见得他摆手说道:“刚才的交手我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你无法连续使出你的快刀吧?” 此言一出,易青顿时面色沉了下来,确实,这就是自己刀法的奥妙,他所练的可以说不是快刀,而是快拳,就是将手臂力量集中,随后快速爆发出去的招式,没有收臂蓄力,便使不出那个快刀,在迷蝶谷被古鸿发现以后自己已然不占上风,而如今竟又被人发现自己招式的秘密,叫他怎能不惶恐起来。 看着易青不言不语,而且有些恼怒的神情,那人便说道:“我也是回去之后想了很久才有的猜测,因为之前与你交手时,我虽然连你一刀都躲不开,可后来死命一搏之际,你却无法使出第二刀,所以刚才与你交手我一直贴身缠着你,不过,这也好似证明了我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有意让着你呢?”易青此时被人看破自己的招数,开始有些慌乱,而且那人除了怕这一刀,其余的显然要高过自己,所以便想出言狡辩。 “尹兄,当真如你所说。”古鸿此时早已认出了此人,其实当他使出白帝城的剑法以及说话之时他就大致猜到了,此人便是白帝城的大师兄,尹千尺,所以此时听得易青还想垂死挣扎,便开口说道,“上月在迷蝶谷我与他交手,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绝对错不了。” 话音刚落,但见得易青脸色瞬间转暗,而且变得颇为狰狞,而尹千尺听到古鸿喊自己,便也没有敢转过身,只是礼貌说道:“古兄c查兄,哦,查姑娘,临安一别,别来无恙,上次全靠古兄相助,是尹千尺欠你们一个人情。” 他所说的人情,自然还是那shā rén案了,想来白帝城也是名门正宗,百年门派,出了这样谋财害命之人,也实在是有些丢人的,古鸿帮忙破获案件而且低调处理,确实也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毕竟那时候客栈里外江湖人士不少,传将出去,确实影响白帝城的名声。 “尹兄客气了。”古鸿还是十分敬重这个尹千尺的,毕竟他武功高强,而且为人沉稳,更是对自己有提点之恩,所以也忙回礼。 “你们这般,可莫要后悔。”易青此时被人看穿的自己的武功路数,而且他们竟还当着自己的面自顾说起话来,自负心重的他俨然就觉得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般,这便终是没有忍住,而开口怒道,“今日,我可是奉了首尊的命令,要拿下古鸿的人头的。” “那又如何?”查雪柔也十分讨厌这个易青,而此时面对着这大好的优势,她也动了想要趁机羞辱他一番的念头,于是便开口说道,“现如今你那仅有的一招都被我们看出,只要我们留意你的动作,你还能怎么样?不是我说你,若不想我们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的话,赶紧放了人质,乖乖离去。” “哈哈哈哈”易青闻言,竟怒极反笑道,“那你可就高看我易青了,我这人虽然自负,但是绝不傻,有些东西可以放下,有些却不能。”说罢,但见的易青往后撤去。 “他易青的动作,这便猛然上前,可是不料此时屋檐之下又冒出近二十个蒙面人,他们手中依旧弯刀铁链,纷纷围住众人,而易青则转身就往屋下跑去。 “别跑!”古鸿见状,终是不愿就此放过易青,因为他们手里有人质,这便放了他,万一他们恼羞成怒杀了红雀可如何是好,所以一定不能这般放走易青,所以古鸿也一跃下楼,追了过去。 “古鸿!”查雪柔眼见得古鸿前去,便是翻身而上,一路追随而去,但又估计尹千尺一人在此,而尹千尺却知查雪柔的担忧,在打倒两名蒙面人之后,这便说道:“放心去吧,这些人还难不住我。” 查雪柔满怀谢意地点了点头,便追着古鸿而去。 这个客栈也是附近较好的客栈,僻静而环境优美,在临江阁的不远之处,也是紧挨着长江,三人便这么沿着江岸一前一后地跑着,江水滔滔,掩盖了三人的跑步之声,却跟不上三人行径的速度,也不知这易青的轻功怎么突然好了这么多,古鸿竟都也一时追不上,不过他后背有伤,这才是缓慢许多。 易青看着二人在身后追赶,心中不由懊恼,这便加快步伐转身入了林子,古鸿与查雪柔见状依旧穷追不舍,树林茂密,难以看清,古鸿只能靠着自己敏锐的听觉辨别方位,眼看着越来越靠近易青,是在抓到他之际,易青竟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对谁说了一句:“来真慢!” 古鸿不明其意,但是之后的一幕已然说明了一切,但见得一个身高足有八尺的身体忽然从自己身旁一颗参天古树旁闪出,一把抓住古鸿的身子,他手掌之大,竟能抓着古鸿的身子将其拎起,随即重重丢出。 古鸿只觉得身子好似断线的风筝一般,竟飞也似的向外甩了出去,不过好在他自身劲力也是不弱,配合轻功终于是在落地之前调整平衡,虽然落地,可是也没有伤到多少。 “古鸿你怎么样?”查雪柔紧跟而上,来到古鸿身边将他扶起,眼睛却盯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一般的人,随后便又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古兄,你们这般是要去哪儿?” “易玄?”对于这个平静而又柔和的声音,古鸿自然是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易玄的声音吗?当真想不到,原来易玄也来了,可是他竟来了,为何会躲在这儿。 易青见得眼前这个人挡住了古鸿的去路,这便对着空空如也的林子说道:“易玄,看来又被你说中了,我还真就被逼到这个地步了。” 而不知身在何处的易玄则轻声一笑道:“不过好在你还是听了我的安排,接下来交给赛巨灵就行,我们撤吧。” 易青闻言便了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古鸿之后,便好似有些不甘地又往林子深处跑去。 “别跑!”古鸿眼见易青要跑,便慌忙上前,但是却见那个叫做赛巨灵的巨人又一次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由大怒道,“滚开!”说罢,便是卯足气力,挥拳就打,可是不想,那赛巨灵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也是迎面一拳。 两拳相撞,古鸿只觉得从指间到臂膀都是一阵生疼,而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往后跌了出去,又是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古鸿!”查雪柔赶忙扶住古鸿,但是却听脚步声阵阵,转头看去却见赛巨灵已经大步上前,冲着二人便又是一拳。 情急之下,也不容查雪柔多想,这便抱着古鸿就是往侧面一滚,躲开了这千斤一拳,只觉得身后地面震动,好似大地都要被震开了一般。 “何等怪力?”古鸿见状不由感叹道,此时他的手臂依旧疼痛难忍,不过好在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毕竟古鸿那一拳的力道也不可是自己依旧是吃了亏,于是,他便开口询问那人道,“你也是离仇别苑的人?” 那人也不知为何,在月光之下,喉咙之间发出呜咽之声,却是没有说话,而且根本没有让古鸿有休息的时间,便是又一拳打来,嘴里那种呜咽声不止,好似一头出笼的野兽一般。 “这究竟是什么?”查雪柔见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只觉得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当真好似在山林之中遇到了一头凶猛的猛兽一般,而他一拳不中又是紧接着一拳而来,拳拳之力巨大,接连不断。 古鸿与查雪柔勉强躲闪,更是瞅准机会,只见得古鸿飞身到赛巨灵身后,抬腿便是一脚,这一脚犹如铅石一般沉重,叫是任何人生生受了这一脚骨头也必然折断,而且古鸿这一脚是踢在赛巨灵的脖子之上,只听得“砰”地一声闷响,但见那赛巨灵竟然踉跄几步,朝着一侧退了几步,随即回身对着古鸿就是一拳,好在古鸿已经落地,眼见来拳便是往上一跃躲开这拳。 趁着这个空档,查雪柔不再犹豫,惊涛掌一掌拍在那赛巨灵后背之上,巨浪滔天层层递进,但是赛巨灵依旧只是往前踉跄一两步,便停了下来,嘴里呜咽声变声厚重的嘶吼,又是一拳扫来,只叫查雪柔只得往后退去。 而那赛巨灵好似不会疲乏一般,依旧疯狂地叫着挥打着,查尽期间想要与他沟通,却不料他似乎根本听不懂人话一般,完全不顾查尽怎么说,便是见人就打,毫不留情,直逼得二人并排而立,背靠大树。 “这分明就是一头发了疯的黑熊!”古鸿见着那个赛巨灵不但拳劲刚猛异常,而且出拳速度也快似疾风,便对着查雪柔这般说道。 “黑熊还能听一两句人话吧?这简直就是个怪物!”他们有没有见过黑熊自然不得而知,可正如查雪柔所说的,他当真是个怪物,而看着赛巨灵又向二人奔来,查雪柔慌忙说道,“我们不要站在一起,分头夹击。”说着便与古鸿朝着两边翻滚而去。 可这忽然向着两侧闪开的举动,倒是叫这个赛巨灵见状忽然一愣,左右看着二人,竟一时不知去往哪边为好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头未受驯化的野兽。”古鸿也瞧出了一些端倪,这个人不但不会开口说话,更是根本没有思考的头脑,好似就是凭着本能行事罢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打不痛,力又大,关键速度也这么快。”查雪柔也是惊讶异常,但凡是人都应该有思维有反应,退一步来说,纵使先天残缺的傻子也会对于行为言语做出反应,可是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对他们二人置若罔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流,只是自顾呜咽。 看他左看看古鸿,右看看查雪柔,似乎终于是选定了一个方位,随即便蒙着头冲向了查雪柔这个方向。 别看这个赛巨灵的体格庞大,但是行动起来也当真快捷,而且步伐极大,便是三两步已经来到了查雪柔的面前,不给任何的说话余地,抬起那好似米行里米袋那么大的拳头,对着查雪柔的脑袋就是打去。 查雪柔也没想到他会忽然行动,而且来的动作是那么的快些,刚刚想躲,那拳头却依然来到面前,既然躲不掉,查雪柔只能本能做出还击,只见她抬手举剑,便是对着那赛巨灵的拳头就是刺了过去。 “杜鹃血”取自“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中杜鹃啼血的故事,好似轻柔的剑身配上一道血红的剑柄,如同一条长长的经络,是唐朝末年著名的工匠所打造给皇室的一剑观赏品,当初大唐覆灭,很多东西流落民间,而这把“杜鹃血”正巧被迷蝶谷第一代谷主所得,以此作为佩剑,经过数百年都未尝锈迹,而且锋利不减,可见其做工之精良。 而这件薄如蝉翼的剑身也大大增加了它的锋利程度,只见那拳头与剑身相触,竟只是剑尖刺破了赛巨灵的一些皮肉,根本无法刺入再深分毫,而他的拳势根本不减,径直砸向查雪柔的脑袋。 只觉风声鹤唳,拳头转瞬即至,查雪柔只觉得手中剑好似顶到了一处坚硬的石壁之上,随即整个身子都被往后推去,而那拳头便是朝着自己呼啸而来。 “难道我完了吗?”面对这样一个怪物,查雪柔顿时心生绝望,因为无法躲闪,甚至无法伤及,而此时的古鸿正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可是他再怎么快,又怎么可能快过那么近距离的一拳。 望着扑将而来的古鸿,查雪柔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心竟起了很长的波动,好似与古鸿相见之事历历在目,他们练武c比武,一同经历危险,但是,好像也仅此而已。 “我难道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朋友而已吗?”查雪柔此时此刻竟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但是却也已经不容自己再多考虑了,因为那个拳头已经把查雪柔逼倒在了地面,软剑“杜鹃血”也被完全压弯了过来。 “好不甘心!”这是查雪柔最后的想法,可是她又哪里知道,这一日之内,这一个晚上,自己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却是第二次还能有救。 但偏就是这般的命运,正当古鸿已经来不及相救,而赛巨灵的拳头都已经要击中查雪柔面门之际,只听一声破风之声传来,随即便是眼见着那个赛巨灵朝着古鸿一侧跌倒过去,吓得古鸿当即一个纵身辗转躲开这一下。 “轰!”的一声,这赛巨灵倒在地上,竟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眼看这个自己卯足气力也打不倒的人被骤然打倒在地,古鸿也是万分惊讶,可当务之急,便还是先扶起查雪柔,而查雪柔此时似乎惊魂未定,看着古鸿竟哭了出来,纵使再坚强的女子,面对着死亡,面对着绝望,或者说是劫后余生,也是难掩激动与后怕。 但是便是哭了几声,她还是抽泣说道:“怎,怎么回事?”说罢便下意识地看向那赛巨灵倒下的位置。 而此时只听得一声怒吼,不等二人看清什么情况,那个赛巨灵已然叫喊着爬起,似乎刚才那一下当真把它激怒了,只见得他起身之后,对着林子的那一口沉声叫喊着,却也没有径直扑了过去,这就好似野兽的本能,因为他也明白,那里有一样危险的存在。 而那个林子深处,却慢慢走出一个黑影,那是一个人影,只见那人也就六尺不到,背着手,昏暗的树林之中看不清他的容貌,而他的声音却清晰爽朗:“早听说西域用人泡药,除去心智,制作成一种比野兽还凶猛的怪物,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还敢伤我可爱的小侄女。” 那个声音古鸿自是不认得,可查雪柔听得竟破涕为笑,欣喜地对着那个身影所在之处喊了一声:“小卓伯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夜遇惶恐不思活,巧现迷惘转而生。 这个称呼,对于古鸿来说,当真是既熟悉又陌生,因为在此之前,就不止一次地听到查雪柔提及,而在迷蝶谷之中,查尽更是告知了古鸿这个查小焯的身世。 他原本是葬在迷蝶阵的墓地之中那查尽好友司马焯的妹妹,只不过自小流利,被人利用,后更是作为棋子嫁给了当时白帝城的少主,不过一想这么说来,这个查小焯好似还与尹千尺他们有一定的渊源。 而后他的母亲成狂,与查尽与庐州一代决战而亡,还在襁褓当中的查小焯便被古鸿带回,而后成为迷蝶谷在外所有探子的头领,根据查雪柔的描述,以及查尽、查伯霞的态度来看,这个查小焯似乎是一个十分值得信赖的人,而且查雪柔也十分喜欢这个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大伯。 而他们来此的目的,便也是先行同查小焯见面,随后再商议之后的打算,只不过初入鄂州,他们得知查小焯好似并不在城中,可就在方才,那个叫做赛巨灵的彪形大汉要击中查雪柔之际,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竟在没有近身的情况之下就击倒了他,但见此时这个赛巨灵正好似猛虎一般地喉咙发着声响,瞪着这个人。 而查小焯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这个连古鸿“蚍蜉功”全力一击之下都也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的怪物,而是慢慢走到了查雪柔的面前,将她一把扶起,随即说道:“傻丫头,都说了,遇到打不过的对手,跑就是了,何必逞强?” 他的声音很柔和,好似没有火气,语调相对平静,但却充满了怜惜,听在耳中,就好似一个长辈万分关切晚辈一般,查雪柔闻言,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只是……” “都是我不好。”也不知怎么,古鸿此时觉得,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者,应该站出来勇于面对这件事,所以便开口说道,“都是我急切想要抓到易青,所以查姑娘才会与我拼死相斗的。” 那个查小焯闻言便看向一旁的古鸿,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他似乎点了点头,好似十分赞扬这个男人的担当,随即,又用那种平易近人的语气说道:“你就是柔儿口中的那个查尽吧,确实不错。” 似乎查雪柔在家中当真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而且竟藏不住话,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古鸿,弄得古鸿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那查小焯似乎也并没有在此与他絮叨的意思,这便对着古鸿与查雪柔说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就是,现在,正有一个如狼似虎的家伙瞪着我们呢。” 诚然,此时有千言万语,也要先解决了眼前这个大麻烦赛巨灵再说,而他虽然一直没有行动,好似也被查小焯刚才那忽然的一下给震慑到了,竟一时没有再直接上前,这就好似动物的本能一般,面对危险,它们还是会有所犹豫,但是他却不是动物,甚至不如动物,因为他的犹豫,只是在伺机而动罢了,并不是判断眼前这个生物是否是自己的对手。 当然,古鸿好似也看明白了这个家伙的举动,便是想要上前帮查小焯,可是刚一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但觉一股绵延的劲力传来,这股劲力好似棉花,又好似丝绸,可是竟比铁还硬、比墙还厚,一时之间竟逼得古鸿上前不得,甚至向后退去。 “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你受伤了,就交给我吧。”查小焯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的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江湖上的说书人,咬字清晰而语调圆滑,但是他的这手功夫可当真不是闹着玩的,因为他此时只是背对古鸿而立,一手置于胸前,一手背在身后,直挺挺地却散发出这样一股强大的内力。 这是威震八方?古鸿下意识地想到,因为这个感觉与当时查雪柔打他的时候如出一辙,但是却没有那股霸道的劲力,却又是叫人无力反抗。 却见此时的赛巨灵终于按耐不住,似乎他自始至终的眼睛一直盯着这查小焯,随时准备把他碎尸万段一般,于是乎,只听得一声低沉的吼叫,便觉得地面都晃动了起来,而他转瞬便来到了查小焯的面前,举着巨大的拳头砸向查小焯。 “前辈小心!”古鸿见状,却见查小焯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下意识地喊道,可是刚刚喊完,古鸿便已经愣在了原地,只见得那查小焯只是稍稍将手放在面前,而那赛巨灵的拳头则在他的面前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月光还是那么幽暗,照进林子里,只能看到一些轮廓,可是古鸿却能清晰看到,此刻的查小焯正抬着手臂横在自己面前,而手掌正牢牢托着那个赛巨灵大过查小焯头颅的拳头,但他整个身子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这是……”古鸿可当真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个家伙的力量他是领教过的,连能扛起千斤巨石的自己都抵挡不住的一拳,竟被查小焯这么轻描淡写地给挡了下来,而且再前进不得半分。 “放心吧。”正当古鸿还在惊讶之际,但听身旁的查雪柔说道,“小焯大伯是真正的武学奇才,现在的他,就连爷爷都未必有把握能将他击败。” “这么厉害?”古鸿心中不由一愣,因为在他心中,查尽的地位可当真有如神明般的存在,轻描淡写拿下易青,挥洒自如间就似一个洒脱仙人,就连在他眼里,王忱都不是查尽的对手,而这人竟然已经能和查尽的武功相仿了? 要知道,若不是认识查雪柔以及入那迷蝶谷,古鸿可当真从未听过查小焯这个名号,甚至连江湖上都没有关于他的传说,可是便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如此厉害?这倒让古鸿颇为惊恐,一时间,他竟明白了查尽的用意,难怪他这么放心地让自己来找查小焯,恐怕这正是对于查小焯的信任吧。顿时,古鸿对于眼前这个充满神秘的男子肃然起敬,原来当真世上还有不为人知的高手存在。 正当古鸿这么想着,却见查小焯竟开始慢慢将赛巨灵的拳头往前推去,那个赛巨灵好似在做慢动作一般,被查小焯推着那巨大的拳头,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去,而他眼神之中也似乎充满了疑惑,当然,古鸿他们是看不到的,只是从他那变化的呜咽声中可以听出,他似乎更加生气了。 只见那赛巨灵也不顾被查小焯推着的拳头,便是伸出另一只手又打向查小焯,拳劲刚猛,带着呼啸的破风之声,朝着查小焯的面门径直而去。 而查小焯此时却依旧没有躲,或者说,是古鸿根本就没看清他的躲闪,但见拳头打中查小焯的一刹那,只见他的身影忽然之间凭空消失,弄得不止古鸿,就连那赛巨灵也是一愣。 “还快的身法!”古鸿随即发出这么一声感叹,这当真是快似闪电,竟然自己都没有看清,若是交起手来,那哪还有还手的余地。 “谁跟你说这是身法了?”正当古鸿惊讶万分之际,却听得一个声音从地下传来,古鸿闻言低头一看,只见得查小焯竟侧躺在地上,悠哉用手枕着脑袋,抬头看着赛巨灵打空的拳头说道,“不要被眼前的事物所蒙蔽,也不要一味只想着身法招式,这样只会束缚你的成长。” 原来,查小焯并不是闪身躲开,而是选了个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躺倒在地躲开了那一拳,也难怪他的身影好似突然就消失了一样,弄得古鸿也是一阵干笑起来。 而那赛巨灵虽然没有思想没有语言,但是耳朵却还是听得到的,只见得他也闻言看向侧躺在地上的查小焯,便是又一声大喝,抬起那巨大的脚掌就往查小焯身上踩了过去。 平常跑动都能带起地面震动的大脚,要是被他这么直接踩中,可当真会直接变成一摊肉泥了,古鸿这么想着,但是却见查小焯又是身子一扭,似乎双脚依旧沾着地面,可是身子却在半空划了一道诡异的弧线,从而躲开了赛巨灵那石破天惊的一脚。 “砰!”又是一声响动,古鸿觉得耳朵都有些疼了,怕是这地面都要出现裂缝了,而再瞧查小焯,此时已经站在了赛巨灵的身后,而一只手已经轻轻贴在了那赛巨灵的后背正中间。 只听得查小焯说道:“你也是可怜人,但是现如今你却只懂得破坏,我也没办法留你,对不住了。” 此言说罢,但见得查小焯发出一声轻喝,随即只听的那赛巨灵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叫喊之声,他的声音本比较厚实,可是这一声,却是十分尖锐,正好似被什么东西贯穿了要害一般,那种疼痛可当真是撕心裂肺。 这一声惨叫后,却见那个赛巨灵便再也站立不住,而是两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地,而此刻古鸿方才看清,只见查小焯的手臂依旧直伸,牢牢顶在赛巨灵的后背之上,而他的手掌却不见踪影,或者说只是看上去不见踪影,因为他的手掌此时已经完全没入了那赛巨灵的后背之中。 徒手穿后背?这一下,古鸿已经不是用惊讶能够形容的了,甚至有些惊恐起来,好似这种感觉自己想到都是痛苦不已,而且也当真奇怪,这个赛巨灵的皮糙肉厚自己可是见识过得,查雪柔的“杜鹃血”便是生生刺出也只能破开他的一丝皮肉,而这查小焯竟然能够徒手打穿他的后背,这究竟是什么功夫。 “只手遮天。”不等古鸿开口询问,查雪柔已经说出了这个武功的名字,这个名字听上去与威震八方一样的充满霸气豪情,可是威力却是又一样惊人,此时的赛巨灵还活着,但是后背被穿,却叫他是疼得不住哀嚎,但作为一个只懂得破坏与杀戮的野兽来说,似乎眼前的古鸿与查雪柔,又成了他的目标。 “不好!”眼见此情形,古鸿心中顿时一紧,而那赛巨灵果然也是猛然扑将上来,直直向着二人扑来,而古鸿与查雪柔的后背本来就是一棵参天古树,刚退了两步便发现也无路可退了。 而那个赛巨灵似乎是愤怒与疼痛并发,竟然一下子的上扑,把查小焯都带得双脚离地,随他一同向前扑去。 “怎么办?”眼看着这个巨大的怪物好似疯了一般扑向自己,而古鸿却再无办法,本能的他,便是一把拦在了查雪柔的面前,心道,“纵使我死,也不能让查姑娘有事,我古鸿已经对不住她了,又岂能因我而害她性命。” 古鸿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是充满了坚定,而查雪柔也被这突如其来了一下给吓得不轻,想要阻止,却是怎么也拉不开已经卯足气力的古鸿,就在那赛巨灵扑将而至之际,古鸿准备受死之际,只听得忽而一声脆响传来,而那赛巨灵俨然好似一只虾子一般,骤然蜷缩起了身子,随即竟直直软倒,重重撞在地面之上,瞪着眼睛,并且还张着那张盆口一般的大嘴,一命呜呼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得古鸿与查雪柔二人都是一愣,但是随即却见查小焯落到了他二人的面前,手上那拿着一个白乎乎却带着些许粘稠液体的东西,对着二人说道:“对不住,是我大意了。” 仔细看看查小焯手中的东西,查雪柔不由得又是惊呼一声捂住双眼,而古鸿则紧邹眉头,再看那赛巨灵,倒地的后背之上,俨然是一个被查小焯方才徒手击穿而留下的血窟窿,此时正不住往外冒着鲜血。 那是脊梁柱啊,查尽心中不由想到,由于他常年探案,也不断与死尸与仵作打交道,所以这种东西也没少见过,而如此血淋淋的脊梁柱,却是也是第一次所见,就连古鸿都有些忍不住一阵恶心。 看着二人这样的反应,查小焯忙赔笑着将那手中的一截脊柱往后一丢,对着二人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因为这一下是否要下手犹豫了一下,才导致你们二人有危险,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好,向你们赔不是了。” 原来,便是查小焯觉得,这个赛巨灵身子魁梧而且力量速度惊人,重要的是他没有情感,所以为今之计也只有杀了他了,所以才一把扎入他的后背,他本来也想打他头颅,可是自己那招“只手遮天”要是这么打下去,恐怕场面会更加血腥恐怖,而要是打心脏之类的位置,又怕他一下子没那么容易死,所以他才选择了脊梁骨这个位置,要说打断脊梁骨,纵使一时之间没死,身子却也再支撑不住了,所以他便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一招打穿了他的后背,可是查小焯为人似乎有些仁慈,或者说妇人之仁,他那一刻又觉得这样是否太过残忍,而他仁慈,那个赛巨灵可不会就此求饶·,发疯的他居然一把扑向眼前的古鸿与查雪柔,甚至把自己都带得飞了起来,于是便不能再犹豫了,查小焯便是一狠心,将双脚踏在赛巨灵的后背之上,没入赛巨灵后背的右手便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脊梁骨的一截,就这么两脚一蹬,手掌用力,便径直将那截脊梁骨给生生扯了下来。 而被穿后背又扯断脊梁骨,那赛巨灵自然不能再保持四肢平衡以及行动,这便直直软倒在地,而查小焯也是就此借力在空中一个翻腾方才落到了地面,可是他虽然轻松击杀这个怪物,但是自己都在了还让古鸿与查雪柔陷入危险,又着实让他过意不去,于是这便拱手致歉。 但是古鸿眼见此情形,心中虽然骇然却又哪里敢责怪查小焯呢?于是他便慌忙拱手施礼说道:“怎敢怎敢?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古鸿感激不尽。”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查小焯又恢复了方才那柔和慈祥的语气,看了一眼查雪柔笑道。 他说这话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侄女是喜欢古鸿的,而古鸿方才舍身就查雪柔他其实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对古鸿也是颇为满意。 可谁又曾想到,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由于古鸿本来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每每遇到这个情况,也都只能保持沉默,但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查雪柔已经知道了大概的事情,而且一下经历三次生命危险,自己对于自己的心里也有了新的认知,她似乎当真没有那么恨古鸿,甚至没有生气,只不过她却也开始回避这个问题了,只听得她忙说道:“大伯,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有朋友留在客栈那便,怕有危险。” “不用担心。”只听查小焯说道,“我经过那儿的时候他们已经都收拾完了,想不到尹千尺武功进步那么多,不愧是未来掌门。” 他是怎么认识尹千尺的,古鸿自然不知道,也不会去询问,因为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而古鸿所在意的,便是似乎那些蒙面人当真都被解决了,于是吊着的心是终于落了下来,可是现在再追踪易青已经是没有意义了,三人还是决定先行回到客栈再说。 查小焯似乎当真很照顾别的感受,一路之上竟一直将那沾满血污的右手背在身后,而到了江边方才上前将自己的手掌清洗干净,而他洗着自己手上的血污,却还是依旧叹着气摇头。 几人离那客栈也不过数里的路,依照他们的脚程,没过多久便也来到了客栈,而此时只见得几个官差正在里外忙碌收拾那些蒙面人的尸体,并且还抓捕了几个并未死去的蒙面人,尹千尺与几个师弟坐在客栈的椅子上歇息,但见古鸿等人前来,便忙上前拱手道:“古兄、查姑娘。”而后见到眼前的查小焯,不由得竟表情有些复杂起来。 而查小焯见得尹千尺,竟然微微一笑道:“别这么拘束,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说罢便是拱手施了个晚辈礼道,“拜见尹世叔。”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纵横交错丝线绕,交汇一点命里定。 尹千尺的年纪要比古鸿大一些,但是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而那查小焯却是三十有几,他只稍稍比查伯霞要大上一两岁,大概与王忱的年纪相仿,但是他却是要叫尹千尺为“世伯”,这个道理又是怎么一回事?就连查雪柔听得都是有些疑惑,可是古鸿自从听了查尽告诉他自己的故事以后,便也大致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尹千尺乃是白帝城现任掌门尹独酌的儿子,尹独酌算是成家比较晚的,所以得尹千尺之时已经有三十好几,而他的辈分乃是比查尽好友司马焯都还要高上一辈,所以他的儿子,自然是与查尽、司马焯同辈,那么作为司马焯外甥的查小焯自然要比尹千尺低上一辈了,于情于理,喊一声世伯总是没错的。 可尹千尺闻言之后,竟是说不出的尴尬与无奈,好似他对于这个武功高强又实际年龄长与自己的晚辈有些自愧不如,于是忙说道:“都说了不用拘泥这种辈分伦理,喊我尹千尺甚至千尺都行。” “有些东西可乱,有些东西不可乱。”查小焯闻言,依旧是平和说道,这人真的没有火气,似乎心平气和就是他的特质,没有波澜,但是从之前打斗的情况来看,又是那么的稳重踏实,叫人无比的放心。 他们二人的对话似乎也仅仅是礼貌的客套,二人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的问题而做过多的纠缠,而此时一个正在收敛尸体的官差上前对着查小焯拱手一拜道:“查大侠,这件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查小焯刚刚回来,虽然是先到了客栈,随即追着古鸿与查雪柔的脚步紧跟而上,但是对于这帮蒙面人却还是不太清楚,于是这才看了一直在此的尹千尺一眼,示意他来对这个官差说明。 而尹千尺自然当仁不让,只听他抱拳如是说道:“这位官差,在下乃白帝城的弟子,前些日子因下山办事而途径鄂州一代,偶遇一群身着我大宋服饰却说契丹语的辽人,所以便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一路追踪,于此发现他们趁夜蒙面夜行袭击这几位侠士。” 说罢,尹千尺便将手一摊,指向古鸿与查雪柔二人,而那个官差自然又看向古鸿与查雪柔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惹上这般辽国的蛮子?” 之前有几个被抓的蒙面人,他们被抓以后说出的话都是契丹语,所以也印证了他们都是辽人的说法,而这近五十个的辽人出手,究竟就是为了何等的原因,恐怕这件事情也非同小可,而且古鸿与查雪柔知道这些人乃是离仇别苑所派来的杀手,但是他们为何要派辽人前来,这也不是他们一时半会儿能够想明白的。 “问你们呢?”那个官差显然有些不耐烦,毕竟这大半夜的,突然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而且死了少说有二十个辽人,这要呈报上去恐怕这几日都要不眠不休了,于是他自然就怀疑到古鸿与查雪柔的头上,生怕他们是什么探子之类亦或是辽国的逃犯。 查小焯闻言,自然忙要开口,却不料查小焯此时将手一摊,对着那个官差说道:“陈都头,是这样,他们二人都是我的人,这姑娘乃是我的外甥女,并不是什么他国细作之类的人。” 显然查小焯明白了这个陈都头所想之事,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于是这才忙开口说道。 看似查小焯在这鄂州确实也名气不小,至少那个陈都头好似就是十分敬佩查小焯的,于是乎,见得他闻言便是眼露欣喜之色,随即看看查雪柔,又看看查小焯后,就连语气都有些激动到颤抖地问道:“这是,这是,查,查谷主的,的千金?” 看着查小焯坚定地点了点头后,那个陈都头竟然是态度来了个大转变,甚至直接对着查雪柔就是抱拳施礼道:“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见谅,这些辽人犯我宋土一定不怀好意,我定然回去好好严加拷问,你们尽管放心就是。”说罢,他便转身招呼那些官差动作加把劲,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看到他们该抬的尸首尽数抬走,该抓的人全部抓捕,继而又对着众人拱手抱拳,这才离去。 眼见得这个陈都头做事转变如此之大,查雪柔也是一阵莫名,她刚想开口询问查小焯,却不料查小焯已经开口轻声告知:“他是我们迷蝶谷在鄂州的主要眼线之一,是我们的人,这件事情他自会帮忙解决,所以你不用担心。” “原来如此。”古鸿在一旁听得心中不由一怔,心道难怪在听闻查雪柔的身份之后这个陈都头的态度竟会转变如此之大,想来原来他也是迷蝶谷的人,可是想到此处古鸿更加惊讶的是这个迷蝶谷的眼线情报网,竟然都已经渗透到了官府之中,这究竟是迷蝶谷太厉害,还是说太可怕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古鸿想着这个问题之时,却见那查小焯已经轻声对着他说道,“你一定是在担心我们这么做总有一天会紊乱朝纲吧?” 听得查小焯这么一说,古鸿便尴尬一笑,但是他也没有否认,毕竟这个事情可小可大,放眼江湖,若是连情报网覆盖到了官府,自然要知道一些事情是事半功倍,而从坏的打算,但凡有人图谋不轨,借机祸乱朝廷,甚至要谋权害人也是显得轻而易举,这件事的利弊牵扯实在太大,叫古鸿也一时无法分清对错。 而查小焯见得古鸿不语,也知道他一定还是想到了这方面的问题,于是便点了点头,好似十分欣赏古鸿一般,随后才说道:“放心吧,父亲布置情报网为的虽然不仅仅是江湖,同时也是监督朝廷里面的腐败奸佞,而他们之间并不是互相不知道身份的,其中一人知道这两人,那人又知道这两人,并不全不知道却是一环套这一环,这起到了很好的监督作用,而且啊,朝中的忠臣良将,也大都知道我们的存在,他们会定期抽检,以至于各方牵制,不会出现类似你担心的问题。” “但是……”古鸿闻言,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样算起来,迷蝶谷的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了,这可当真是江湖第一门派,甚至是大宋第一组织了,这样庞大确实利弊太过庞大,一个环节有问题,难不成就能够有足够的保证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查小焯并不是知道古鸿所想,而是好似十分理解他一般地能够明白他的顾虑,随即便开口说道,“况且我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撤换一次人手,保证岗位交替,让他们无法长远下去,毕竟父亲说过,虽然身在江湖,可是也是大宋子民,只要国不出问题,那么自然天下都能得以安定。” 古鸿是信任查尽的,他也明白查尽是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而且说实在的,他的这套情报网也确实十分强大,几乎每一个环节都能够找到人手,而他们却不去触碰朝廷的核心地带,也减弱了他们的政治参与度,这让与他们合作的官员们也是大为放心,不怕他们有早一日会图谋不轨,想到此处的古鸿,便在没了话语,心道着这个江湖,恐怕还真就不是如今的自己所能够想明白的。 查家的人,或者说整个迷蝶谷的人,似乎都会让人产生一些亲切感与信任感,他们各有不同,有坚强可靠的查雪柔,有沉稳内敛的查伯霞,有洒脱豪气的查尽,以及现在这个平和温柔的查小焯,他们有着不同的性格,可是都是给古鸿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而且,自己竟也会莫名地信任他们,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江湖第一门派的魅力所在吧。 古鸿这人喜欢钻牛角尖,但是在他们面前,自己总是能够豁然想开,似乎自己这个不好的毛病都会被他们感染而改变。 眼见着古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查小焯便对着二人说道:“你们先休息吧,我想以老陈的速度,应该明天就会有一个答复了。” 古鸿自然是相信查小焯的,他是那么的温和,完全不似自己父亲与母亲的脾气,至少不似查尽口中所述的那样,而正当他们互相拜别准备先行休息之际,只听得一声急迫的声音传来:“你们回来了啊,这些官差,好生啰嗦,竟逮着我问到现在。” 古鸿闻言便忙抬头看去,只见得周洋此时有些懊恼地走下了楼来,这才让他想起这个客栈之中,还有周洋在,而且,房间之中,还有薛忆霜,虽然担心,甚至迫不及待想要上楼观瞧,可是古鸿看了一眼查雪柔之后,还是强忍着自己那急迫的心情,只是故作平静地问着周洋:“辛苦周兄了,薛姑娘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听得周洋说道,“她啊,睡得香着呢,不过我的马好像出了问题,刚刚有手下来叫我过了,所以这便要先去一趟,你们好生歇息,切要小心。” 周洋这般说着,古鸿自然没有理由再留他片刻,于是便与他拱手拜别,任由他匆匆出了门去,上得一匹快马疾驰而去。 “有那么着急吗?”望着周洋一溜烟就不见了的身影,古鸿心中这般想到,而就在此时,但见白帝城的一个弟子急匆匆跑了回来,对着尹千尺说道:“师兄,没追上。” “怎么了?”古鸿疑惑地看着那个弟子,而查小焯已经开口发问。 但见得尹千尺说道:“方才在与对方交手之际,我见到有个身影在房中闪过,便大声呵斥,可是他也没有像蒙面人那样来攻击我们,而是转身便跑。” “转身便跑?”古鸿听得好奇,这便上前问道,“就是说还有其他漏网之鱼?” “我起先也是那么想的。”只听得那个弟子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基本把那帮辽人都制服了,而就那人一人跑了,所以我就想着去追,但是没想到,那人轻功实在了得,我便追了两条街道,却已经不见踪影,四下又转悠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这便回来了。” “轻功很好?”尹千尺看着那个师弟满头大汗的样子,看似确实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而他此时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不由得说道,“你的轻功也是不差,居然两个街道就把你甩没影了。” “可不是?”只听尹千尺那个师弟继续说道,“虽然比较暗,但是我还是看清了他的衣着,不是这些人这样的蒙面夜行衣,而是一件深色的袍子,还有斗笠,而且好似腰间是一把直长的刀,不是那帮辽人所佩的弯刀。” “什么!”古鸿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于是便忙上前一把拉住那人问道,“劳烦你再说清楚一些,那个人的样貌如何?” 可是月黑风高,纵使有各家的灯火,却是也难以映出那人的容貌,只听得那个弟子摇头说道:“黑灯瞎火怎看得清?不过他的个头应该也有六尺左右,而且跑起来身法诡异,看着就是几步,却已经闪出了很远,我是拼尽全力却被他越拉越远。” “他是从哪里出来的?”查雪柔似乎也明白的古鸿所怀疑,这便也上前问道。 那人好似好奇这两个人怎么那么多的问题,于是这便说道:“就是查姑娘跃上房顶的那个屋子。” 不等他说完,但见的古鸿猛然一撒手,几步跃上了二楼,直接打开了薛忆霜的房门,却是见到此时薛忆霜依旧安睡在床上,而且似乎也没有醒过,这吊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而查雪柔也快步跟上,也是先确认薛忆霜安然无恙之后长舒一口气,再看古鸿那凝重的神情,不由试探问道:“古鸿,你是不是觉得……” 不等查雪柔说完,只见得古鸿猛然转身看着查雪柔,随即对着她说道:“周兄!周洋他去得那么急,他,他见到他了。” 想到此处,但见得古鸿猛然一跃便出了窗户,随着周洋出去的方向便飞跃而出,他此时竟运足了内力,“孤鸿展翅”的内力运作,竟然也是一瞬间便不见得踪影。 “古鸿!”查雪柔此时想要再叫住他已是不能,只见得她好似也十分焦急地喊了几声,而后也要一跃而出,却是被查小焯一把拉住:“柔儿,怎么了?” 查雪柔此时的神情也十分焦急,对着查小焯说道:“那人可能是王忱,现在周洋可能就是要去见王忱,古鸿跟去了。” “王忱?”查小焯好似也知道这个名字,随即便又看着查雪柔说道,“你先不要担心,我这便派人手紧跟而去,只要在这鄂州之内,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 “可是我怕古鸿找不到啊。”查雪柔此时焦急的神情一直没有降低,但听她说道,“你不知道,古鸿这小子不认道,怕是现在早就已经满大街地在瞎转悠了。” 确实如查雪柔所说,此时古鸿虽然认得周洋去时的那一条路,也是三两下就来到了那条街道的尽头,可是面对着三处交错的岔路,顿时陷入了一阵的迷茫之中,别说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现在要往哪儿去也是不知道了。 可是不识路的他,却是早就有了丰富的经验,于是便拉着一个路人询问:“兄弟,请问,你刚才是否看到一匹马疾驰而过?” “有啊。”只见得那人笑着说道,“你说给多少钱呢?” 眼看着人嬉笑着望着古鸿,一脸市侩,一看就是这里的一个无赖,而他看古鸿这么心急地找经过的快马,所以就猜测这人定是要追那个骑马的人,反正追他做什么不关自己的事,但是这等的敲诈的机会,他自是不会放过。 古鸿闻言,不由分说便掏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塞到那个无赖手中:“快些告诉我!” 那个无赖眼见着这么大一块银子落入手中,立即喜笑颜开,忙指着左边的路说道:“这边这边,上面好似是马商周老板吧?” 周洋常年在此做交易,名声在外自然有不少人认得,而这个地痞无赖竟然直言说出了周洋的名字,古鸿自然也不再怀疑,甚至还对着那无赖说了声谢谢以后,方才疾驰而去。 眼看着没有任何坐骑,单凭双腿就跑得虎虎生风,那个无赖自然就是一惊,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银子,嘻嘻一笑道:“武功不错,就是是个傻子。” “张阿发!”忽然,但听的一声大喝,那个无赖转头一看,但见得刚刚在公办的一小队官差经过,随即便是浑身一颤,转身就要跑,可是却为时已晚,只见得那几个官差随手丢出一根铁链,重重砸在这叫做张阿发的无赖身上,打得他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随即发出痛苦的哀嚎,而那些官差也不犹豫,上前便是三两下就将他给绑了,嘴里还不住说道:“你个臭小子,前几天偷了钱老爷的东西了是吧,还想着去哪儿抓你,这次不关你个三五年的都不成了。” 这个叫做张阿发的,弄得了古鸿的银子却是没有命花就已经被官差抓过,而他给古鸿所指的路确实也是对的,只见得古鸿此时又跑了一阵,眼看着却是已经到了城中一块荒郊之上,而由于荒郊都是废弃杂物,马匹不好行走,但见的周洋的那匹马此时正被丢弃在一旁,可能是当真急了,竟然绳子也没有拴,任凭它四处走动着。 古鸿认定了便是此处,也不作耽搁,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寻了进去,但见得一面塌陷一半的石墙之后,有两个黑魆魆的身影面对而立,一个头戴一顶斗笠,一个则身着一身锦袍,不正是王忱与周洋二人。 眼看着两个好友在此相遇,古鸿也是不知为何,竟一时不敢出去,只是靠在石墙之后,放慢呼吸,静静地观瞧着二人。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发月悬照紫林,风萧云扬穿崖顶。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站着,王忱看着周洋,似乎也没看着,古鸿只能见到他们两个是面对面站着而已,而这一刻,似乎风的声音都能听到,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这风分明连地上的尘埃都难以吹动多少,可是在古鸿的耳中,好似仅剩下这一点的声音。 “难道你就不想跟我说什么吗?”好一会儿功夫,周洋这才忍耐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古鸿的耳中已经能够听得真切。 而王忱则依旧是沉默不语,周洋也只好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你与薛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就如同周洋所问那样,古鸿也是有些疑惑,因为自己刚才听那白帝城弟子所言,确实王忱出现在了薛忆霜的房间是叫他有些意外,起先他还以为王忱是来找周洋的,可是按照周洋话语的意思,他并不是来找周洋的,那么,只能说明,王忱是来找薛忆霜的了。 “你叫我来这儿,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周洋似乎有些着急了,“我遵守约定,在庐州整整等了你十几年,可是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回来?而且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问那么多,又当真是有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古鸿听得周洋一口气问了那么多的问题,不由得是一声长叹,随即说道,“我叫你来,确实是有话要对你说,但是却不是想跟你说那些事的。” “不想跟我说?”周洋此时的情绪忽而激动起来,只见他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了王忱的衣领,随即对着王忱开口说道,“你可知道,那日的事情,一直在我梦中出现,秦小姐、怜儿,她们一直在我眼前晃动,我想问她们在哪儿,我想问你在哪儿!你现在说这些事不想跟我说,我告诉你,我把你当兄弟,却并不是说一切都由着你,我应该知道,我也应该有权知道那时候发生的事,你至少要把怜儿的消息告诉我吧!” 周洋说话一顿一停,好似语言逻辑都有些混乱,可是他确实是情绪有些激动了,只听得他不断地质问着王忱:“于情于理,我与她都算是夫妻,虽然没有拜过天地,可是怎么的都是夫妻,我问我的妻子的事,我有错吗?” “但你……”王忱似乎有些犹豫,说了两个字又想了一想,可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当真有勇气去接受一切的现实吗?” “我、我……”周洋闻言,心中蓦然起了一丝的不安,我了几声后,终是大声吼了出来,“我有!我有!十几年了,我还怕什么?我有!什么我都能接受,所以,算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吧。” 周洋的语气从强硬转而小声,而后居然还有些颤抖起来,似乎那种不安的情绪开始逐渐蔓延,逐渐在自己的心中久久回荡,可是他却明白,这么多年,自己在等的究竟是什么,他其实也已经把事情的结果想到了最糟,而他所等待的,也当真只剩下了一丝的求知,对于真相以及实情的求知罢了。 而王忱见得周洋这般,好似叹了声气,但是由于声音太小,让古鸿也没怎么听见,但是却听得他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怜儿已经死了。” 周洋松手了,只见他愣愣将手从王忱的衣领上垂了下来,是那么的无力,也是那么的凄凉,但是他却也没有太多的波动,似乎他也当真做好了这一点的心理准备,只是他那萧瑟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凄凉与无助罢了。 眼看着周洋这般,就连躲在后面围墙的古鸿都有些不忍,这可当真是他头一次见到这般落寞的周洋,头一次看到那个开朗豪爽的周大老板这样的无奈,只见得他随即后退一步,嘴中却还在念叨:“死了,真的死了?死了,死了。” 而后,王忱却又说出了一句连古鸿更甚是周洋都意想不到的话,以至于一明一暗的两个人闻言之后都做出了相同的惊讶的表情,只听王忱依旧语气平静地说道:“是我杀的。” 风声似乎大了一些,可是却依旧只能吹起地上的落叶,这是一个废弃的庄园,只有断壁残垣以及几棵凋零的大树,在风的吹拂下,也仅仅是摇曳叶子,发不出那互相拍打的沙沙声。 王忱竟然说是他杀了怜儿,是他杀了那个周洋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这对于古鸿来说仅仅是意外,是一种别样的惊讶,可是对于周洋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打击,而他似乎一时之间也当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般,只见得他默默地看着王忱,眼神之中满是迷茫,甚至还出现了一丝的惶恐,他似乎一下子可当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以至于他双手颤抖,想要抬起却是又无力放下:“你,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杀了怜儿。”王忱再一次的强调,语气依旧是很平静,当真听不出半分的波澜,好似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罢了。 “为什么?”周洋到现在依旧是有些将信将疑,毕竟王忱太平静了,毕竟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这叫他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所以,这样的反应不是不正常,而是太过的正常了,他就这么看着王忱,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不知道要上前,还是转身就离开,似乎能够问的也只有那么一句“为什么”了。 “不为什么,我说了,我不想告诉你。”王忱说罢,竟然直接转身背过去,根本就不想要再多与周洋在多言,而且已经将那顶草帽直接扣到了自己的头顶,似乎这就要就此离去一般。 眼尖着王忱转身就要走,周洋也再也不再淡定,竟四下开始观瞧起来,只见得周围地上满满都是破损的石块木条,他也不再犹豫,径直捡起了一条断裂的木条,好似这是一扇窗户的木框,有二尺来长,断裂的接口处满是碎掉的残渣,周洋就这么颤抖地拿起了木条,望着已经开始迈开步子离去的王忱,终是牙关紧咬,倒握着木条,猛然就冲着王忱扎了过去。 周洋是会些武功的,当然也只是略通皮毛罢了,所以他的动作看上去还是如同街头打架的混混一般,只是握着木条就朝着王忱的后背扎去。 可他面对的毕竟是王忱这么一个高手,只见得那根木条就快扎到王忱的一刹那,王忱便是身子一晃,已经躲开了木条,把周洋整个身子从身旁让了过去,而后单手一抓就把周洋双臂都握在了手里。 “你真的要杀我吗?”看着周洋这个样子,王忱不由得问道。 周洋则穿着粗气,呼吸忽快忽慢,说话的语气显然颤抖得更加厉害,但是他却大声喊道:“你不说,我只能做我该做的了,你说你杀了怜儿,那么,我就要为她报仇!” “你想杀我可以。”王忱闻言便说道,“但是不是现在,再等两天,我亲自上门领死,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可以吗?” 又是这样的话,这话与在苏州城中古鸿与他交手的时候如出一辙,这让古鸿更加确定王忱似乎知道了什么一样,而且他现在还将自己所谓的领死的日子给确定了出来,当然,这话在周洋耳中已经成了一句空话,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是面对着王忱,他却依旧还是那样说道:“你明明知道,知道我周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纵然你千般过错,我却依旧视你如兄弟,我又怎么可能真的要杀你?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告诉我真相,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忱沉默了,因为他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看着周洋被自己抓住双手动弹不得,只能抬头看着自己,双眼之中的泪水已经滑落而出,这是一种祈求,也是一种无奈,王忱看着这个眼神也是说不出的难过,索性也就将头撇了过去,而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化作手刀的样子,而对着周洋说道:“别了,兄弟。” 这一声过后,但见的王忱将手奋力往下一劈,朝着周洋的后脖颈就是劈下,誓要将周洋一举打晕,可就在此时,但见得王忱就要打在周洋后脖颈上的手骤然一停,周洋似乎只觉得身边多出一个人来,扭头看去,竟是古鸿,此时的古鸿也是面露无奈的神情,伸手抓着王忱那只劈下的手腕,他的气力很大,也叫王忱一时之间挣脱不得,以至于三人就这么互相抓着手臂而僵持站着。 这也就是古鸿了,他一直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谈话,对于王忱的言语也是越来越怀疑,而看到周洋这样的神情居然也是无不怜悯,最后见到王忱居然要打晕周洋,他也明白,要弄清事情真相,便是不能叫王忱离去,所以他终于按耐不住还是出手阻止了王忱。 “小子,在一旁偷听那么久,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显然,王忱是早就知道了古鸿的到来,只是他一直没有把他当一回事罢了,可现如今,古鸿横加插手,王忱还是不由得说道,“你爱多管闲事的毛病可真的是令人讨厌啊,劝你还是别管了,这事情本来就与你无关。” “本来是与我无关。”古鸿微微一笑说道,“可是一来你是我师父,二来我的门派被灭你也是在场的,最后嘛,你闯薛忆霜的房间,更是与我有关了,现在看来,你说我该不该管呢?” 显然古鸿是早就理顺了一切的逻辑,当然,也是他强行想出来的狡辩之词,王忱只是出于有意思而教了古鸿武功,查雪柔也告知古鸿王忱是被嫁祸屠杀雪月派,这两点其实都有些牵强,而现在多了一条独闯薛忆霜的卧房,这一条理由可真是恰到好处又名正言顺地给古鸿找了一条前来插手的理由,也让王忱也一时语塞。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古鸿才不管王忱是怎么样想的,他只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反正是不能让王忱走了,那还不如趁此问出些什么真相来,也好及时作出相应的对策,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么纠结于王忱的过去了,但是对于当下,铲除离仇别苑才是当务之急。 “没错。”周洋虽然也对古鸿突然的出现感到惊讶,但是眼看着他阻止了王忱离去的行为,便是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本身还是算一个生意人,讨价还价的本事自然是拿手,只听他说道,“你再怎么说,也要对闯薛姑娘房间的事情做一个合理的解释,依照古兄与我所言,自始至终你与薛姑娘所遇到的次数也并不多于古兄吧?” 王忱依旧没有说话,但是抓着周洋的手逐渐松开,周洋得了空子,本欣喜地以为王忱是要说明情况了,刚露出笑容,却见得王忱忽而将手往身后一摆,便是直接去抽出他的黑刀,这一举动实在太快,让周洋一下子根本无法反应,而好在古鸿此时手还抓着王忱的腕子,他见得王忱突然伸手摸刀,下意识地就是把王忱向后一甩,那强大的劲力就连王忱一时之间也是抵挡不住,顺着古鸿的劲力就是往后退出几步。 “你疯了?”古鸿随即大声喝道,“他可是你的朋友,你的好兄弟,你如今竟然对他都要拔刀相向吗?” 可是不想,王忱的刀并没有完全抽出,而是抽了一半便停在了那儿,现如今被古鸿这么一甩,身子往后退去,手自然也得了空,而后他竟将那把黑漆漆的长刀又收了回去,对着古鸿说道:“我自然不会,只不过这样是挣脱你最好的办法了。” 古鸿闻言心中不由一怔,心道原来如此,其实王忱还当真是不愿意与二人交手,可是现如今古鸿的武功大增,这样握住了王忱的手腕也是叫王忱一时之间无法挣脱,当然,要想挣脱也不是不能,毕竟武功的差异摆在那儿,可这样势必便会伤到古鸿,王忱不想伤他们任何一人,所以便转而把矛头对象了周洋,他出刀速度根本不逊于那个易青,而且威力可以说更大,但是便是伸手抽刀那一下快而已,后续并没有再做动作,因为他知道,古鸿此时速度力量已经完美结合,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也是不难,所以他认准古鸿会出手将他打开,这样一来自己得了空子,二人便不能再奈何他多少了。 古鸿想到了这一点,在佩服王忱此时此刻还能如此冷静的同时,不由得心生懊恼,他其实也明白,依照王忱的功力要想当真牵制于他也是不太可能,但是毕竟自己已经控制了他的一条手臂,这样王忱在交手之前就已经处于被动,所以古鸿本想借此一拼,但是想不到王忱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就破了自己的想法,而此时面对重获自由的王忱,显然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可是即便这样,古鸿也觉得自己不该退缩,亦或是应该拼一把,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而且依照易青的行事,他们也当真在此,无论如何,古鸿都想把这件事在这里就解决掉了,所以他终是也摆好了架势,当然,嘴上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地说道:“王忱,我知道我可能阻止不了你,但是你忘了你当初把‘孤鸿展翅’交给我的用意吗?你说这个江湖与我想的不同,让我去闯一下,现在我能告诉你,确实,这个江湖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也不是你一人就能够完全扛下来的你明白吗?” “所以呢?”眼看着古鸿竟然双手握拳摆出架势要与自己抗衡,王忱居然无奈一笑,“你就是要阻止我吗?” “没有阻止与不阻止。”古鸿此刻十分坚定,“我只是想要证明,江湖不是我想的这样,也不是你想的这样,江湖是一个一个的人组建而成的一个新的群体,它包罗万象,却又不同于其它,我们所做的不是改变江湖,而是改变自己,让我们可以融入,你这样一味一肩承担,到头来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听到古鸿说出这一番的言论,王忱居然先是一愣,随即竟然欣然一笑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但是这件事还是就此算了,因为再过不久就能了结,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荒唐!”古鸿闻言不由得是大怒道,“我不知道你与他们有什么约定,但是你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做过什么,就那么简单能够了结?反正我是不信。”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跟我打了?”王忱看着古鸿坚定的神情,不由说道。 “是你要跟我打吧?”古鸿闻言便开口反问一句。 王忱愣了一愣,随即便是又笑了一笑,而后也慢慢抬起一手,转而握拳对着古鸿:“没错,因为现在我就要离开,不过我若是输了的话,可能还能考虑一下留下,告诉你实情。” “一言为定。”古鸿听到这话,顿时更加来了精神,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可是面对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便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古兄……”周洋闻言,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想要开口阻止古鸿冒险,可是古鸿此时却毅然决然说道:“周兄不需多言了,我知道,其实你也很想叫他留下的对吗?” 古鸿说罢便看向了周洋,周洋则是一脸默然,确实如此,周洋何尝不想知道王忱之后所发生的种种,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问罢了,他听到王忱说出这个条件,其实心里还是希望古鸿能够与他较量,能够打赢王忱的,可王忱的武功他也是心知肚明,他又岂会放古鸿这样去以卵击石呢?矛盾的周洋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输就行,没说谁打赢你吧?”正当三人都一时没有言语之刻,但听那围墙之后又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六尺不到的个子,留着些许的唇须,语气平淡柔和却是叫人听着心里舒畅,只见得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三人走近。 “小焯前辈?”古鸿见得来人,纵使看不清也能听出他的声音,这便不由得是为之一愣。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断垣深处无人知,残瓦踏破密无缝。 查小焯的步伐不似王忱那般的飘忽鬼魅,但是踩在这断壁残垣之上,却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好似他的身子只是一张轻飘的绢帕一般,只是拂过,带走的也仅仅只是一丝的尘埃。 他的言语还是那么的轻柔稳重,似乎在这个世上都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的情绪的存在,他一步步走近三人这便,竟没有发出一丝的踩踏石砺之声,而且转瞬便已经到了三人的跟前。 “小焯前辈。”古鸿反正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毕竟“查大侠”、“查前辈”是他对查尽的称呼,而查伯霞也被称为了“查谷主”,好似也只能随着查雪柔对他的称呼这么顺着叫了下去,“您怎么?” “柔儿这丫头就是不放心,我就跟来了,这可叫我一顿好找,差点跑了大半个鄂州,不过好在我还是知道这里有一块废弃的房屋群,猜可能会在这二,也真是让我给蒙对了。”查小焯语调平和说道,不等古鸿回答又转而对着王忱说道,“王大侠,我们好久没见了。” 王忱似乎也是认识查小焯的,只见得他与查小焯对视了一眼以后,随即竟莞尔而笑,好似十分欣喜的样子说道:“你的眼中竟已经如此清澈,一丝迷茫也不在了,看来你真的都已经放下了。” 查小焯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是啊,陈年往事,就由他去吧,倒是你,你的眼睛里,好像还是那般没有改变。” “他们说什么?”古鸿在一旁听着,好似十分不解,听他们的意思,看来查小焯以前也有一段过往,而且似乎那时候的他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终究是什么也不是他能知道的了,也许在以后有机会,自己能够听查小焯或者他人说一说关于他的故事。 而查小焯自然也不会纠结于这件事情,只听他又继续说道:“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恕我冒昧,你好像说的就是打赢你吧?并没有说谁来打赢你。” 显然,查小焯是钻了一个语言的空子,也许就连王忱自己都没想到,查小焯会突然到此吧,但是王忱闻言却又微微耸肩说道:“是啊,无所谓,是你要跟我打吗?” 查小焯看了看古鸿,随即又看了看周洋,便是轻声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以往,我定然不会插手别人的比斗,更何况还是你们二人言明的情况,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父亲叫我前来彻查那个组织,而我的侄女又要我来帮忙,于情于理,我都是耽误不得的,怎么样?让我出手如何?”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对古鸿说的,古鸿自然也是明白,作为江湖人士,贸然插手别人的比试是为不守道义,但是此时古鸿的目的明确,就是为了留下王忱,而且他初涉江湖,有些观念并不像他人那样根深蒂固,所以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那就有劳小焯前辈了。” 似乎古鸿的这个性格十分符合查小焯的脾性,只见他又是看了一眼古鸿,而且还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不拘泥本物,不受世俗影响,目的至上,心中通透,你才入江湖不久,却明白这么多所谓的江湖人士一辈子都被束缚在里面的纠葛,这点真的很好,你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我敬佩你。” “不敢当!”这话说得,让古鸿都是一阵莫名,因为他也仅仅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罢了,而并没有想那么多,所以在被查小焯这么夸赞以后自然是有些惶恐抱拳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了却罢了。” “哎。”但见查小焯摆了摆手说道,“所以我才敬佩你,你的心中清爽,却是只有自己的想法,这点有多少人会在里面沉沦你可知道?” 古鸿闻言一阵默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现在的他也只是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所以查小焯也没有要与他细说的意思,只见他已经自顾转头看着王忱说道:“怎么比?直接动手吗?” 王忱听得查小焯这么问,这便将腰间黑刀抽出,随即说道:“尽力而为吧,我想,其实你也准备好了。” “前辈!”古鸿见得查小焯背在身后的双手放置于身前,也似乎在预示着自己也准备动手,可是他手无寸铁,王忱的刀他是见过的,那凌厉刚猛的气势与威力,绝非是一般人能够抗衡的,就他那一刀劈开头顶的牌匾的手段,怕是整个江湖之上也再找不出多少个可以与他相媲美的了,所以看着查小焯竟然不用武器,古鸿不由得也是心头一紧。 “不用担心。”查小焯似乎也是知道了古鸿心中的担忧,头微微偏转过来,对着他说道。 “可是……”正当古鸿要继续说道,又听王忱对着他说道:“小子,你不用担心,若是用了武器,才是查兄对我的不敬呢。” “这又是怎么个意思?”古鸿闻言心中不由得是一愣,可是就在此时,二人竟已经猛然出手,刀光拳脚是猛然交织在了一起。 “前辈!”古鸿见状不由得又是一声大喊,因为他所见到的,便是王忱挥舞着自己的那把黑刀,好似用了自己全身的气力就朝着查小焯劈下,而查小焯竟然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竟然是直接出手徒手朝着王忱的刀锋打去。 可就在古鸿喊出那一句之后,便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慑住,只见王忱的长刀停在距离查小焯额头不到两寸的地方,而查小焯此时竟徒手死死扣住了王忱的刀口,手掌完好的同时竟然连一丝血液都没有流出,更奇怪的是,王忱的刀就好似砍在了一块生铁之上,竟再无力往下砍去。 “你的功力真的是越来越高了。”王忱见状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么个结果,这一刀也仅仅是他动手之初的一声招呼罢了,“‘只手遮天’,我是好久没有见识过了。” “别叫什么‘只手遮天’。”查小焯闻言只是轻轻一叹说道,“这个名字太过桀骜,这个世上,又有谁又当真可以只手遮天呢?” “原来如此。”古鸿看在眼里,心中是一直不由得想着,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门道,而且又一次想起方才查小焯在对付那个皮糙肉厚的赛巨灵之时,为何能够一把就徒手打穿他那厚实的脊背,原来查小焯的这双手,可当真是一把无形的利刃,亦或者说是两把,两把长在自己臂膀之上的利器,虽然古鸿也不知道这是一门什么样的功夫,可是看着就能明白,这是一门何等高深莫测的武功,对于这个在江湖上甚至没什么名气的高手,古鸿早就已经不敢轻视,或者说他从未轻视过,只不过现在的崇敬之意更加深刻罢了。 “还不撤手?僵持下去你的气力只会越来越弱。”查小焯看着王忱,手上开始发力,竟慢慢将王忱的长刀托了起来。 这是那个叫做“涡流劲”或者“流沙劲”的武功,这一门武功古鸿也不止见过一回了,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门道,也明白果然这查小焯也是会这门查尽的独门武功的,可是似乎周洋并不知道,他此时一直在一旁插不上话,好似在得知怜儿已死,而且是被王忱亲手所杀之时,已经没了言语的气力,可就是这么一下石破天惊的对决,愣是又让周洋回过了神来,只见得他身子猛然一颤,随即便走到古鸿身边低声细语道:“古兄,这位大侠究竟是何人?竟能徒手抗衡王忱的快刀?” “查尽查大侠的大公子。”古鸿虽然知道查小焯并不是查尽的亲生儿子,但是这一段时间里,他也见证了迷蝶谷查家一门对于查小焯的器重,以及查小焯对于查尽的尊重,所以在这个时候也不便多言什么,故而便是直接就这么说了。 可是周洋也只是半个江湖之人,他哪里知道那么多,便是好奇问道:“那不就是迷蝶谷查谷主?” “不是,他是查大侠的大公子,查谷主是二公子。”古鸿想解释,却是发现这三言两语便是会把话越说越乱,这便说道,“详细的我之后有机会再与周兄细细道来吧。” 周洋的好奇心也是十分重的,所以他也是对于眼前这个徒手抗衡王忱的高手十分感兴趣,但是听得古鸿这么说道,也明白现在事情的侧重之处并不在于弄清楚这个查小焯的身份,这便哦了一声后,便也不再多言。 而此时的王忱自然是觉得自身的气力凭白被削弱,他也明白查小焯的手段,自然不敢过分纠缠,而且长刀都已经被查小焯托到了自己的头顶,故而便是将长刀一收,转了个身,那鬼魅的身法再现,竟在查小焯周围游走起来。 王忱的轻功实在是太过厉害,一来二去在眼前转悠竟然叫人看得眼花,恍惚之间,古鸿与周洋便觉得好似看到了两个、三个甚至四个王忱在绕着查小焯转悠,叫二人不由得是只能奋力揉眼睛。 可是刚刚揉得眼睛,只见得王忱顿时一惊又是一刀直捅向查小焯的面门,而查小焯却没有再用那一招抵挡,因为王忱这招除了刀劲强大,而且借助之前那鬼魅的身法,更是加快了刀势,一刀过去竟然是让肉眼都难以看穿。 实在是太快了,古鸿这次才可以说是真正见到了王忱的刀法,要想着自己之前与王忱的比斗还当真是王忱有意让着自己,如若不是王忱,怕是他根本在王忱手下走不过三招,而那查小焯站在王忱跑动的正中,便是任由他绕着自己闪动,从而一刀刺来也是岿然不动。 分明就是一瞬,待到古鸿看清王忱出手的时候,已经听得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但见得王忱的刀尖好似与什么硬物撞在了一起一般,这刀就在查小焯的面前骤然停下,而且只觉得查小焯浑身上下一股肉眼可视的真气环绕,随即便是往外一散,王忱竟然也一时受不了这散开的真气而猛然收刀向后退去几步。 “这是‘威震八方’?”古鸿与周洋都被这一股强大真气所带起的气浪所震慑而后退一步,自然是切身感受到了这一股熟悉而又强大的劲力,这个招式,古鸿曾今亲身讨教过一次,但凡以内力催动的功夫,不同的功夫就有不同的内息真气,所以这招给古鸿的感觉也当真是“威震八方”不假,而且相比查雪柔使用这招,查小焯的这一招竟将浑身包裹真气,而且竟能身子岿然不动之间,向四周散出真气,威力却又远远大于查雪柔借助掌力催动的“威震八方”,威力之大,波及范围之广,也是让古鸿不由得落下一丝冷汗,自己有那神力并且站在五张开外而周洋更是因为是恰好站在了自己身子偏侧后一方都这样,更不用说是一般人了,怕是要近他身都是万万不能,而王忱受了这一击竟然只是后退几步,也正说明了他功力的深厚,可是似乎王忱也根本不是查小焯的对手。 事实也果然如同古鸿心中所料那般,只见得王忱后退几步也是一脸惊愕,不由叹道:“想不到,我还以为我较几年前的进步已经算是极大的了,可你的成长当真才是叫人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啊。” “王兄说笑了。”只听查小焯说道,“我这粗浅的造诣,哪里比得上王兄的天赋,王兄不但能将自己所学武学改进,更是自创武功,这天赋,可才是常人不能比拟。” “武学本就是用来创造的,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适合自己的武功才是好武功不是吗?”王忱好似并不认同查小焯的看法,诚然这世上创造武学开宗立派之人都是有着独具一格的天赋以及造诣,可是江湖之上大大小小门派数十,大大小小武功更是数以百计,而且武功也在不断地被创造,被增强。 “那既然如此,可是时候让我见识一下‘孤魂刀三式’的后两式了吧?”查小焯明白,在此与王忱探讨这些所谓的武功造诣天赋之类的问题都是徒劳,因为现在他们要的是分出胜负,虽然不是生死相搏,但好歹也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斗,所以查小焯便这么说道。 而古鸿闻言自然又是又惊又奇,他自然没有听说过什么“孤魂刀三式”之类的名字,更是没有见识过王忱使用过这类的刀法,因为此前见识过的就是王忱的快刀和猛刀,就连方才那一招也才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古鸿举一反三分析话语的能力还是十分出色,所以他自然也下意识地明白了刚才王忱的那一招就是那什么“孤魂刀三式”的第一式,只是真不知道,王忱武功的名字怎么都跟“孤”有关,可能当真是随了他自己的性子与命运吧。 显然,王忱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想不到啊,我这‘孤魂刀三式’从未在与人交手之时使用过,可却被你一眼看出了。” “唉。”只听查小焯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有些伤感地说道,“这一招虽是看似人影浮动,可终究就是你一个人,最后一击也是孤身直上,这很难不让我联想到是‘孤魂刀三式’,而且,而且你的刀锋之中充满落寞。”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王忱闻言说道,“不过说实话,我还当真没想到这刀法第一次使用就已经被人破解,看来下一招我要谨慎了。” 查小焯闻言不再多言,而是将手一摊,做出一副随时恭候的姿态,便见得王忱将刀在胸前一横,随即身子偏转,骤然间,伴随着旋转与他的轻功,他竟好似民家小孩手里的陀螺一般原地旋转起来,而且还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一时之间,古鸿只觉得周围的风好似都被王忱带动了起来,只感觉面颊都被刮得生疼,再看王忱,此时由于旋转,整个身子都好似有些离开了地面,变得十分的轻盈。 就在此时,但见眼前的王忱那旋转的身影一阵晃动,又好似产生一阵恍惚一般,王忱已然转向了查小焯,见其势,威猛凛冽罡风赫赫,看其速,快捷骤然迅雷闪闪。 眼见着王忱是整个人所转动,速度之快威力之大直叫查小焯也是心头一紧,竟也不敢贸然上接这一招,唯有之际,只得是身子晃动,好似醉汉一般摇晃躲开了一击,可是那王忱一击被闪过竟猛然急转,又朝着查小焯是扫了过来。 一来一去夹杂刀锋,竟是把周围的那些树木墙垣都扫得七零八落,好似王忱手中的长刀不止这么一把,更似他自己本就是一具插满钢刀的木桩子,只是转动便已经挂起阵阵骇人的刀气,卷得古鸿下意识一手拉着周洋便往后退去。 而再看查小焯的神情,好似十分紧张,但是似乎却也并不慌乱,仅仅是双目圆瞪,凝视这快速来往的王忱,脚下却好似喝醉酒一般摇曳浮沉。 古鸿见得奇怪,但是似乎又回想起了之前面对赛巨灵的那一幕,他依稀记得那赛巨灵充满怒气的一扑,也不知查小焯是使了什么手段,只是身子一软,便已经绕到了那赛巨灵的身后,叫古鸿也是为之一愣,没有看清分毫。 而此时此刻,查小焯的动作,俨然就似之前一般,可是由于王忱的步步紧逼,使得查小焯是连连做出这番的动作,可当真就好似一个酒后站立不稳的醉汉一般,可是飘忽颠簸之间,查小焯竟未曾被王忱伤到分毫,反观王忱,这招虽然威力巨大,但是似乎也十分损伤内力与体力,他的速度明显逐渐慢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只见得查小焯在一步三晃之间,猛然脚下一记点地就朝着迎面而来的王忱扑了过去。 只觉得寒风顿止,而查小焯已经右手抓住了王忱的黑刀刀身,而左手则中食指平伸,直直地点在了王忱的脖颈之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夜风起,万物静,叶浮动,沙落地。 “滴答!滴答!”安静下来以后的荒地之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古鸿与周洋在一旁是看得不敢发出些许的声响,而王忱的刀被查小焯架住,自然也是没了动静,有的只有类似于水滴的滴答之声不绝于耳。 “小焯前辈,你……”终还是需要有人打破这一番的沉寂,因为古鸿见得二人一动不动,便试探地慢慢走上了前,映入眼帘的便是王忱双手握刀横劈被查小焯单手抓住黑刀刀身拦下,而左手的手指却是点在了王忱的脖子前端,而那滴水声,便是从王忱握刀的手掌传来,只见得此时他的手掌紧紧抓着黑刀的刀身,从刀刃之上,流淌出了一股股的血液,因为天色昏暗,能看清的,便是这黑色的刀面之上,滴下了黑色的液体,这叫古鸿为之一惊,“你受伤了。” 伤在自身的查小焯自然也是明白自己的情况,只听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最终还是被你破了我的武功,想不到我为了挡你这一下运足了功力,却依旧被你的刀刃斩开。” “但是你留的后手呢?”只听王忱好似有些不在意地说道,“确实如你所说,我若不停下,你的手掌怕是定然会断,可是我的脖子也会直接被你捅穿吧?” 看着查小焯血流不止的手掌以及那已经接触到王忱脖子的手指,古鸿顿时一下子明白了方才那一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并不是查小焯又一次看清了王忱行径的线路,用那招他不愿意唤之为“只手遮天”的招式挡住了王忱这一刀,反而他这一下根本是挡不住王忱这全力的一击的,若王忱愿意,他自可以持续发力,从而将查小焯的手掌一分为二。 可查小焯毕竟是一个绝世高手,虽然没有名气,可是他的武功已经得到了例如查尽这般的传奇人物的肯定,他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伸出的两根手指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的手指硬过世上诸多刀剑,当真刺中王忱的脖子,也必然是叫王忱血溅三尺,而王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对手的一只手也着实划不来,故而也就及时收了手。 “有这个必要吗?不是只是比试吗?”眼看着二人都已经付出了血的代价,古鸿可真的不再能够淡定旁观了,只听他对着二人喊道,“就是比武而已,你们不是说好的点到为止吗?怎么突然以命相搏了?” “何为点到为止?”王忱闻言忽而转头看向古鸿问道,“点哪里?到哪里?你觉得碰到就算输?可是不用全力又怎么能够碰到?用了全力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碰到?你想得太天真了,比武不是临安举办的那种把戏,比武,就是拼命,拼别人的命,更是拼自己的命。” 虽然话语之中有着极大的矛盾,但是又好似合情合理,确实如同王忱所言,他们这是真刀真剑的比斗,每一招每一式用的都是自己毕生所学,自然也都是所谓的杀招,目的为的不是打中对手而是杀死对手,既然这样,那么所谓的“点到为止”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此处的古鸿又是呆立当场,而查小焯此时也开口说道:“诚然如是,虽然我也不希望死在这儿,但是现在比的已经不是招式套路那么简单了,这是我对于王兄的尊重,当然也是王兄对我的尊重,虽然我不同意王兄的拼命的观点,可是我却同意他所说的大部分的话语,既然选择比试,那么势必要拿出自己最认真的态度。” “可你们就真的不要命了吗?”古鸿眼见着二人这般,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起来,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所致,要不是自己想着什么留下王忱,王忱也不会说出比斗的话语,而查小焯恐是看出了王忱的心境,这才出手相助,诚然王忱还不会杀了自己,可是这真材实料的比试,不是能够手下留情的,以至于现在查小焯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只手来赌王忱不敢再轻举妄动,想到这儿古鸿自然有些内疚,他想阻止二人,可是却见得二人两眼此时似乎正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非常兴奋一般。 “他们都很开心。”此时一直没有发话的周洋按住了古鸿的肩头说道,“我好久没有见过王忱,但是他的这副神情是错不了的,他很开心,因为有一个值得让他全力以赴的对手出现了,而这位查大侠也十分开心,好像他也因能与王忱交手而兴奋着。” 听闻周洋所言,一时之间古鸿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王忱的态度与经历是他一直想要知道和追查的,可是他却是一个武者,一个学武的天才,一个江湖上人见人怕的“流江魔屠”,他自然是喜欢练武的,所以能碰到能与自己匹敌的高手,着实让他可以暂时忘却了一切而全心全意地比斗一番。 而查小焯何尝也不是这样,虽然古鸿不知道他所谓的变化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的他至少不是自己平时眼里那个平和慈爱的感觉,反而也充满了血性与刚毅,他也是一个练武之人,而且也是十分喜欢练武的,所以,此时的查小焯竟然出现了与王忱一般无二的表情与状态,这让古鸿想要再多说什么也是不能了,他只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再去多说什么,因为再阻止便是自己对于二人的侮辱了。 周洋看着二人,尤其是王忱,眼中并没有那因为他所告知杀害怜儿后的愤怒与激动,反而有的只是一种对于许久不见的老朋友的开心,似乎这才是那一个真正的王忱。 就在古鸿与周洋说话之际,王忱已经慢慢收回了长刀,而查小焯自然也不会在意,此时他也将紧紧抓着王忱刀刃的手松开,随即二人便往后慢慢退开几步。 “我又输半招。”王忱眼睛看了看查小焯那淌着鲜血的手掌随后说道,“那么你是要准备继续吗?”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说明王忱已经有了认输的意思,像他这样的人,可以说是真正的君子高手,虽说他孤身一人游历江湖,而且被世人传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是真正的王忱其实并不是江湖传闻那样,他很洒脱,也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不过因为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经历,导致他不愿意去说,也不愿意去解释,他宁可自己背负着魔屠的称呼,受着世人的谩骂与唾弃,但是他却又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好汉,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这“孤魂刀三式”第一式和第二式其实都被查小焯破解,若是真正的决一生死的话,便没有留手一说,而那时候,查小焯虽然付出了比较惨痛的代价,可王忱将会失去的是自己的性命,所以王忱还是明白这一点的。 但见查小焯闻言,便是从身上的衣服之上扯下一条长长的布条,将手上的伤口简单地给扎紧,对着王忱说道:“所以我说,这还是与拿命相搏有所区别,我因为你的留手而留手,你因为我的停下也停下,所以其实虽然我们以命相搏不假,可始终都是还留有余地的,既然如此,那么就说明还是未分胜负,那么就继续吧。” 其实古鸿心中对这二人是十分尊重的,因为不仅仅是他们的武功,还有所谓的道义,他们不会乘人之危,也不会为手下留情,恰到好处才是练武的最高境界,他们没有太高的火气,当然王忱是在正常情况之下,他们有的只有莫名的平静,他们不会因为对手太弱而低看对方,更不会因为对手太强而畏惧退缩,似乎武功只是一种他们表达自己情怀的媒介罢了,这可能就是古鸿很早以前便听说却没有去想象过的武德吧。 王忱闻言,则是微微一笑,随即将黑刀一甩,那残留在刀身之上的血液竟尽数被甩在了一旁地面之上,刀身顿时又恢复到之前那般的漆黑,在做完这个举动之后,王忱便开口说道:“其实第三式我还没有完成,不过我却愿意为你一试。” “那真的是荣幸之至。”查小焯闻言也没有做出什么阻止或者失落的样子,在他眼里,王忱这样的天才是难得一遇的对手,他口中说最后一式没有完成,查小焯信他,可是同时他也明白,纵使没有完成,却也是离完成不远了,恐怕这一招的难度与威力不是之前两招能够比拟的,所以他其实也有想要一试最后那一式的的心理,所以他便如是说道。 王忱见得查小焯这般样子,虽然没有动,可是他浑身弥漫的真气已经告诉了自己,他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着与自己抗衡,如此这般,王忱哪里还有犹豫,只见得他将黑刀平举至身子的一侧,随即也运起了内力。 也不只是错觉还是真的,此时古鸿眼前的二人,居然都散发出了光芒,这种光芒都很柔和,就好似一层纱布将两人包裹在了其中,而他们两个人站在这股好似轻纱绸缎般的真气之中,显得格外平静,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高手的姿态吧。 “我来了。”也不知为何,王忱竟然开口提醒了查小焯一声,这本来在比武当中乃是大忌,出招之前先行告知,可以说是先损了自己占先机的机会,更何况是王忱这样一快狠地先发制人的招式为主的人。 但是他会这么说,必然有自己的缘由,古鸿能够想到这一层,查小焯自然也能够明白,可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是自己绝对想象不到的,所以他也微微皱起了眉头,随时准备迎接这一招。 果然,就在王忱说完这句话的一刻,也在古鸿想着王忱说这话的意思的那一刻,只觉得眼前风声鹤唳,王忱居然好似一道划破夜空的流星一般,直刺查小焯而去,当然,说是直刺只是古鸿心中明白而已,因为从观瞧来看,他根本就没有见到王忱出招,而在他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见到王忱的刀已抵在了查小焯的咽喉之前,而查小焯此时双掌合十,居然死死架住了王忱的刀身,但是这一刀的劲力居然大到直接连同查小焯一起往后推去。 古鸿就见着二人好似流星一般,竟随着王忱的冲势直接往前而去,而查小焯确实有意止住王忱的势头,可是却是徒劳,因为他每每想要脚踏地面来缓解冲劲,却是又不断在被王忱向后推去。 这冲击力可真是太大了,古鸿见得这般心中也是不由得想道,要换做自己,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王忱开膛破肚了,哪里还有什么出手抵挡的余力,因为这一刀,反应身手再快的人都是躲不开的。 可查小焯虽然没有躲开,可是他却也挡住了只是不知道随着王忱的冲击他能抵挡多久呢?五丈、十丈、二十丈了,查小焯就这么被快速往后推去,看得古鸿也急忙往前跟上,因为他似乎也明白,这一招可当真是要分出胜负了。 可就在此时,古鸿愣了,一旁想要赶上的周洋愣了,甚至好似查小焯也愣了,只见得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王忱居然凭空消失了,查小焯只觉得自己手中一松,那夹着黑刀的感觉也是顿时消失,而仅仅是这一瞬间,只听得身后一声大喝传来,查小焯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麻,由于身子还因为惯性而向后倒退,所以他只能勉强点地运功转身,可刚转了一半,便觉得手臂一侧一道寒芒闪过,顿时,就听一阵碎裂之声由自己的左侧往后一直蔓延而去,而自己的眼前则是王忱手握黑刀劈下的样子。 查小焯也不愧是江湖之中的绝顶高手,虽然他也是不知道王忱是什么时候闪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劈出这凶悍威猛的一刀,可是这一刀确实只是擦着查小焯的左臂劈下,并没有伤及查小焯,作为一名高手的本能,面对着眼前刚刚劈出一刀而没有来得及收到的王忱,查小焯也没有一丝的犹豫,只见得他猛然抬起一掌,便是打在了王忱的胸口,直叫王忱口吐鲜血,便向后翻到出去。 这一幕,真的只是一瞬间,可能还不如古鸿额头的汗珠从冒出开始再流到自己下巴的时间,可是这一切已经结束了,王忱倒在了地上,口中吐着鲜血,当然,也不枉他是一代用刀高手,他手中的长刀却是自始至终没有脱手,依旧是紧紧地握着。 而查小焯虽然好似没有受伤,但是在那一瞬间他所消耗的内力与真气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得到,而此时的他居然也一时没了气力,双脚一软半跪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古鸿与周洋此时方才敢上前,两人这便一个前去扶查小焯,一个则上前去扶王忱,只看得二人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都是长舒一口气,而此时被周洋扶着的王忱扭头看了一眼周洋,只觉得周洋的眼中充满着担忧,可是又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他是真把王忱当兄弟的,也不是说不会怪王忱杀怜儿,但是凡事总要有个理由,而没弄清楚之前,他依旧是周洋的好兄弟。 王忱看了一会儿周洋,这才又转回了头,轻轻咳了一声以后,慢慢起身,而此时的查小焯也在王忱起身的同时,被古鸿扶起,只听王忱说道:“是我输了。” 王忱输了,他亲口承认自己输了,似乎在古鸿的印象当中,王忱便是从未输过,他能一个人面对数十个人而毫发无伤,他能一招不出也叫自己毫无办法,虽然古鸿也明白他所见到的查尽应该是强于王忱,可是却也挡不住查尽对于王忱的崇敬,可能要说整个江湖,能够在武功之上排进前十的,必定有王忱一份,虽然自己只是初涉江湖罢了,可如今,王忱认输了,他真的输了。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说这招没有完成了。”听到王忱认输,查小焯似乎没有高兴,甚至也没有生气,因为他所在意的,便是最后王忱砍偏的那一刀,而他似乎早就已经明白了王忱这一刀为什么会砍偏,只听查小焯说道,“虽然你轻功刀法了得,可是要使用这好似声东击西的一招,前一招必然也不能当真只是幌子,所以你前一招几乎已经达到了极致,而你后一招就是利用你前一招的加持而达到的再加速,可这时候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承受不住这强行运功所带来的压力了,那一刀虽然威力极大。”说到这儿,查小焯也不自觉地看了一看身旁一侧直至后方的刀痕,只见得那一刀便是一路延伸,足足有十丈之多,而沿途的墙垣或者树干都被尽数一分为二,这威力可当真是空前绝后,而查小焯在看了一看这道王忱所劈出来的沟壑之后,又是微微一笑道,“但是,你此时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所以自然不能精准把控这一刀了。” “果然是查小焯啊。”王忱闻言笑道,“因为是面对你,所以我只能在一出手就拼尽全力,不然在第一下就被你挡住的话,那么第二下也是徒劳。” “可你也提醒我了不是。”查小焯无奈一笑,“若不是你开头那一句以及最后出刀那一声喊,恐怕我早已命丧。” 固然入查小焯所说,古鸿也再度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王忱出刀之时那一句话就是在提醒查小焯自己要动手了,不然凭白这么一刀出去,恐怕查小焯也一时间难以反映,可是王忱闻言却笑了,只听他说道:“是你说的啊,尽全力,却不搏命不是?况且我也没有想要杀你的意思,只是说施展第三式罢了,如今我失手就是失手,而你打倒了我就是打倒了我,我输了,你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席话,说着查小焯都沉默了,他们两个其实都有些嘴硬,说说这跟比武不同,其实他们心中早有分寸,招招杀招可也不会当真要了对方的性命,这便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吧。 古鸿叹了一口气这么想着,刚想开口叫二人回去先疗伤歇息,但听不远之处传来一个声音:“果然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对决啊,也不枉我一直躲在远处没有来打扰你们。”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声声条理慢慢出,深深夜里缓缓行。 这个声音要说古鸿可就当真是太过熟悉了,因为他自打入这江湖以来,与他之间有过百句以上对话的人也着实不多,除了查雪柔以及薛忆霜以外,就是王忱、周洋还有查尽了,但是除了他们以外,又还有一个人也与古鸿详谈甚欢过,只是不同的是,那些人不是古鸿的朋友也是古鸿尊敬的前辈,只有这个人,古鸿甚至分不清楚该是把他划作朋友还是敌人,而这人,此时也正大摇大摆地朝着古鸿这便的几人走来。 “易玄!”眼看着来人,古鸿不由得是为之一愣,而他所见到的,又不单单是易玄,还有易玄的身后,竟跟了不下二十个黑衣蒙面的高大汉子,他们个个手持弯刀,也正是之前在那客栈当中袭击他们的人的装束,当然,最叫古鸿吃惊的还是他们其中二人那弯刀之下所架着的人。 “红雀姑娘!”古鸿见状着实又转而喊道,随后便上前一步指着易玄说道,“易玄,你什么意思?” “我是来找你和王大侠聊聊的,不过因为你们王忱武功实在太高,以防万一,我就把人带过来了。”易玄斜眼看着古鸿,又扫了一眼看似有些虚脱的王忱和查小焯后随即说道,“不过看来我也是多此一举了,两位武功盖世易玄佩服,只不过你们这一次生死较量,可谓也是耗尽了体力了吧,现如今怕是短时间内你们也无法再做运功了吧?” 这也正是易玄敢肆无忌惮地出来的关键,本来纵使有人质在手,他可也不敢贸然露面,毕竟以王忱为目标可是自然要知道王忱的厉害,外加一个得到王忱亲传而且还具备神力的古鸿,甚至又不知哪儿冒出来一个居然还略高王忱一筹的男子,这叫易玄有再多的胆子也是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出现的,所以,在他发现王忱与查小焯都因一时之间的全力以赴而暂时消耗掉了内力与体力,他是个聪明人,明白把握时机的道理,所以就此出现,因为只剩下一个能动的古鸿便无关紧要了,所为有恃无恐,便是他这个样子,只见得他还是小心地站在人群之中,隔着两个黑衣人对着古鸿说道:“而且我来,也仅仅是要说一些事情的。” 古鸿眼看着红雀被挟持,而眼前又有这么多的黑衣人,心头不免也是一紧,更甚者是他也明白,此时王忱与查小焯还当真无法再度运功,而易玄的聪明古鸿也是领教过的,自己在他面前基本上心中所想都隐藏不住,所以什么缓兵之计亦或是佯装没事都无用功,想到此处也就只能原地不动盯着易玄说道:“你这是来说事情的样子吗?” “总要以防万一嘛。”易玄似乎对这些所谓的手段造成的指责很是不在意,只见得他又看向王忱随后说道,“王大侠,交代你的事已经完成了吧?本来是定在两天之后的,可是尊主突然改变主意了,说是以免夜长梦多,要你明日亥时,带着‘流江宝匣’前来,地点嘛不变,望你莫要忘记。” 果然,王忱所言的两日就是与他们碰面,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隐约之间,古鸿也明白这件事似乎即将终结,可是王忱交出流江宝匣的一刻又会发生什么却是又不得而知,而王忱又一直藏着掖着不愿告知,这让古鸿想要想办法都没了主张。 “你放心,我王忱说一不二,明日亥时,定会前来赴约。”王忱闻言,虽然由周洋扶着站直着身子,可是也是略显疲惫,毕竟是在超过自身身体承受范围的情况下用出的这最后一招,所以自然此时全身酸疼无力,站住也只是因为作为一个江湖豪杰的气魄驱使罢了。 “别动!”此时忽闻易玄喊道,但见得他紧盯这查小焯说道,“我们也确实失算,想不到江湖之上还有你这号人物,也佩服查大侠的老谋深算,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却不知道已经藏了这么多的迷蝶谷眼线。” “那是你们自以为是的结果。”此时只见得查小焯将手中的石块放下,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拿起的石块,由于他也是运功有些过度,所以不好出手救人,但毕竟相较于王忱还是稍稍好一些,除了内力损耗有些大以外,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手上,那道口子本来就深,用布扎着也只是让血流的慢了些,可刚才那一招过后,血液流出加速,自己此时也有些头晕目眩,所以他便想要以石子为暗器,偷袭前排的几个黑衣人,但也不知易玄是怎么看到的,总之就是被他发现了,那查小焯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是松了石块随即说道:“你们又岂会明白父亲的想法?” “行了,我不是与你们来讨论这个的。”只听得易玄说道,“我此次前来,为的就是了却恩怨,哦,还有,明日这位查大侠可千万别来,不然的话,你的宝贝侄女我可保不准有没有事。” “你说什么?”查小焯还没有激动,古鸿已经按耐不住吼道,“你们把查姑娘怎么了?” 易玄看着就要冲上的古鸿,随即轻轻一咳,但见得一旁持刀挟持红雀的人拿刀往上,示意古鸿不要轻举妄动,眼看着被捂住嘴巴和眼睛的红雀这般,古鸿不由得只能止步不前,随即恨恨盯着易玄道:“你若敢对查姑娘做什么,我自不会饶你。” “放心。”易玄闻言笑道,“两位姑娘我都会好好照料,只要明天拿到东西,我们自然会放人。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打扰几位休息了,明日再会,不过别想提前前往,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才会到那儿,毕竟新盖的宅子那么舒服,我还想多在里面休息一阵。” 说罢,只见得易玄转身便走,那些黑衣人自然也带着红雀转身离去,古鸿想要去追,可是竟又被已经背对自己的易玄喊住:“古兄弟,你还是老实点吧,你也想要在明日见到你两个爱人完好如初不是?当然,你明日想来我也不阻拦你,何况我们这儿还有两位老朋友在等着你,别的没什么了,回头见了。”说着,易玄可当真是头也不回地就此离去。 而古鸿退缩了,当真不敢再往前上一步了,只有看着易玄一行人逐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因为自打他说出他挟持了查雪柔的话以后,他就开始犹豫了,自己总觉得对不起她,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哪里晚了?”想到此处的古鸿不由得是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即骂道自己,“还没到最后一刻,就不能轻言放弃!” “你说的没错。”查小焯此时已经可以自行走动了,但是他的脸色显然发白,受伤的布条都被染成了红色,可是纵使如此,他也不要古鸿再扶着自己,不得不说,他与王忱这二人,虽说看上去都是云淡风轻,可真的到了关键时刻,都异常冷静且不失气概,只见得查小焯也看着易玄远去的方向说道,“赶紧先行回去,再商接下来的计划。” 如今之计恐怕也只能如此,古鸿明白这查小焯好似十分喜爱这个小侄女,而查雪柔也是十分喜欢这个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大伯,所以说恐怕现在查小焯的心境比古鸿还要难受,可他作为迷蝶谷在外的首领,必须要保持一个时刻冷静的头脑,现在他们以此为要挟,必然不会伤害查雪柔,只是他好似也不能原谅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居然害了自己的侄女失手被擒,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先回去召集人手。 王忱此时的气力也稍稍有所恢复,遇到了这件事他自然也觉得难辞其咎,而且按照之前的承诺,自己比武输了,有些话恐怕也是要今日就要挑明了的,所以他一直一言不发,只是在周洋的搀扶下回到了客栈。 但是他们确实也想太简单了,可能都是被突如其来的易玄以及查雪柔被抓的消息给打乱了心里,直到看到客栈中的一幕这才感到惊恐,只见得此时客栈之中七零八落满是碎掉的桌椅,甚至楼梯与二楼的护栏都残破不堪,更加触目惊心的就是,在地上,尹千尺与白帝城的那四个人都纷纷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其中两人已然气绝,而尹千尺的伤势也不轻,只见他双腿双手均已经变形,而还有两个也伤得不轻,分明是被强大的外力所为。 见得古鸿等人回来,尹千尺终是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道:“古公子,对不住,那易青忽然折回,还带着数十个黑衣人以及两个彪形大汉,我们根本不是那两个怪物的敌人,查姑娘,还有,还有薛姑娘……” 之后的话,在古鸿的耳中已经不再重要,因为这三个字的出现可当真对他来说是五雷轰顶,因为被抓走的人是薛忆霜,自己最爱的人,古鸿的脑海当中可当真只有一阵盲音传来,有的是嗡嗡之声以及重物捶打心脏的声音,随即,只见得他一跃上了二楼,径直奔向了薛忆霜所在的屋中,此时又哪会再有薛忆霜的身影,有的只是一张空荡的床铺,以及半开合的窗户。 查雪柔被抓古鸿已经是愤怒异常,可当他知道就连薛忆霜也没幸免之后,顿时可以说是失去了理智,只见得他猛然之间踹开了窗户,那木制的窗户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古鸿强大的劲力踹飞了出去,重重打在远处一棵大树之上,随即便见得窗户被撞得粉碎,而那棵足有一人怀抱之粗的树干也拦腰折断。 而这一番发泄似乎并不是古鸿的全部,此时他已经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他所想的,就是前去把离仇别苑那帮家伙全部都给杀了,所以在踹坏窗户之后,他便是又要往窗外跃出,不过好在周洋发现异样及时跟上了楼,也不管古鸿之前发泄了什么,便是一把扑了上去,直接抱着古鸿倒在地上。 “你放开我!”古鸿的劲力何等的大,周洋便是把他扑倒也没有多少的作用,只是往外一张手臂,便直接挣脱了周洋的怀抱,随即跌撞起身,眼看又要往窗外跳出。 “你又知道他们在哪儿吗?”周洋见得古鸿这般,也知道他是已经失去了理智,情急之下也只有这么喊道,不过这一嗓子似乎也提醒了古鸿,只见得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扭头就回了客栈,一跃下了楼去,一把揪住王忱的衣领说道:“快说!你一定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快说!” 王忱也是人的查雪柔以及薛忆霜的,所以当得知二人均被抓走之后,顿时也是一阵恍惚,而且此时他的神情竟然也是异常激动,好似他比古鸿更加愤怒、更加慌张一般,可是他并没有像古鸿那样大喊大叫,而是说道:“你先冷静点,他们既然约了明日,那么明日自会分晓!” “我怎么等得了明日?那是我最爱的人啊!”古鸿闻言根本是理智不下来,只听得他大声喊道,“都是你,你什么都不说,现在可好,这么多人牵扯进去,你现在满意了吗?” 古鸿终于忍耐不住了,他们其实是自己要插手这件事的确实不假,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行为所带来的,竟然是把薛忆霜与查雪柔都连累了进去,那古鸿自然也会把撒气的矛头对准一切的源头王忱了,所以他便是死死拉着他的衣领大声喊着:“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你能明白吗?就你这家伙,惹出来的祸端,我师父,我们一门,现在连查姑娘,还有小霜,她们都要为你的事情而负责,你不觉得你亏欠的实在太多了吗?难道她们被挟持你一点都不紧张吗?你还冷静得了吗?” 古鸿当真失去了理智,他一口气连续对着王忱发问,也是在对自己的忏悔,他后悔居然把薛忆霜带了过来,后悔把她们单独留在了客栈,可是又有什么用,所以只能大喊,只能发泄,而对着的人,自然也只能是王忱。 “我又怎么会不理解?我自己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不管不顾呢?”王忱说的并不大声,可是每一个字都是紧咬着牙关说的,他反拉住古鸿的衣领,死死瞪着古鸿,眼神之中居然也涌现出了泪水,这可能是古鸿第一次见到王忱居然也会流泪,也会有感情。 当然,让古鸿吃惊的并不是王忱的态度,而是他的话语,因为他说出了一个重要而又让人惊讶的信息,那就是他的女儿,可是谁又是他的女儿?这一点好似一想便知,查雪柔乃是迷蝶谷名门正宗,身世什么都是合乎逻辑,自然不是查雪柔,那么他的女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薛忆霜。 “你,你说,你说……”这一下,可当真是把古鸿从激动的情绪之中拉了回来,只见得他吓得双手颤抖,都拉不住王忱的衣襟,而且面露惊愕,甚至还有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双眼圆瞪,看着王忱那一脸无奈的神情,更加确信王忱所说的就是薛忆霜不错了,这可叫他如何相信这一点呢? “所以,你才会来看她?”周洋此时已经追下了楼,也恰好听到了王忱的话语,他现在算是这些人之中最为冷静的人了,所以也由此能够清晰分析出王忱此前的行为,“你到现在还觉的瞒着我们有意思吗?你到底又知道些什么?” “王兄,我觉得,救孩子们重要,你还是快说实情吧,我们也好做出相应的对策。查小焯也实在看不出去了,同是亲人被抓,他自然明白这种感觉,而且王忱被抓的是自己的亲女儿,所以那种痛可能是自己的数倍,自己虽然故作冷静,因为这是他不得不做的,而王忱的冷静又是为了什么?他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此时那些官差再度来到了客栈,他们似乎也是十分无奈,现如今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查小焯便暂时没有追问,而是跟张都头简单说了一些情况,在他得知自己迷蝶谷的少主被抓之后,也是差点就要带人冲了出去,可还是被查小焯给拦了下来,江湖事江湖了,查小焯虽然也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觉得这样解决是最好的,于是便吩咐了人手下去,又找来了医馆的人,救治尹千尺一行。 尹千尺受伤真的很重,不止表面看到的手脚,他浑身骨骼都基本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据他所言,闯入的还有两个彪形大汉,那就说明例如赛巨灵这般的怪物,他们居然还有两个以上,甚至更多,这确实也是一件叫人头疼的事情,而被固定在担架准备抬下去之前,尹千尺又简短告知了自己来此的缘由。 原来是因为白帝城一直以来的身份除了是江湖门派以外,还不断关注着他国的行动,为的就是防止三十多年前像登州大战那样的事情再度出现,而前些日子,他们竟发现不断有辽人进入中原,虽然都是以经商为由,可他们却清一色齐聚鄂州,再深入查探,他们更是发现这些辽人的来头居然是辽国的一个密宗,这个密宗专门培养杀手刺客,常年接受暗杀或者战斗的任务,虽说不是军方之人,可是一下聚集近百号这些人,肯定是有人出了极大的价钱邀请,请了这么多,怕是一定有什么目的,所以他们这才随着一批辽人一同来到了鄂州,也是正巧他们就是被指派暗杀古鸿等人之人。 在尹千尺说完这些以后,古鸿的心情也逐渐平复,随着他被送往医馆,官差也收敛尸体陆续离开,查小焯也出了近三十两赔偿那客栈老板,吩咐他回去休息后,客栈之中只剩下了四人,因为他们明白,接下来所要听的,便是王忱的故事了,或者说是这一切的源头。 而王忱也明白,事到如今再瞒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这便开口将说了起来,当然,事情是从当年他赴那挟持自己夫人秦忆霜约定的那一日说起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平地凉风悠悠起,枯木黄叶飘飘落。 时缝冬季,西湖边上的柳树都已经枯黄,萧条地摆弄着那干巴的枝杈,但是客商们还要工作,西湖边上的茶摊也依旧经营,只不过这些老板小二都过上了厚厚的粗麻棉布衣,在混合着茶水热气以及口中哈气的白雾之中,走来走去。 “老王,这么早就有生意?”茶摊旁边是个打铁的铺子,冬日里打铁,那火热的炉子冒着呼呼的热浪,竟叫那铁匠也热得只穿了一间贴身的布衣,而他手里此时正打着一块铁,由于还是清晨,所以就开门做生意便是十分奇怪,而那茶摊老板刚刚忙完了一阵,又烧上了一壶开水以后,就问着那个叫做老王的铁匠。 老王擦了擦汗水,似乎冬天打铁和夏天并没有什么区别,有的都是一阵炎热,他擦完汗水又继续打着铁说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财主,给了一块上好的铁,还给了一大笔钱,让我日夜赶工,这不,刀已经成型了,配件的东西也都备齐,怕是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完工了。”老王说话的同时没有停下手中的锻打。 “快了吗?”此时,只见得茶摊之上,一个黑衣男子转头看向老王,此人目光寒冷,直直盯着老王手中那块已经焦黑的刀身。 “哟,您在这儿呢?”老王眼见着那人,不由是微微一笑,但是手上的活儿还是没有停下,因为作为一个打铁数十年的铁匠,能在有生之年打上一块上好的铁是无比兴奋且自豪的事,所以他可不能允许这样的一块好贴浪费在自己的手里,而且雇主又给了这么大一笔银钱,虽说作为生意人,自己还要干下去,可是儿子孙子的下半辈子可当真不用愁了,所以他也格外卖力,想要打好这把刀,于是他见得眼前的雇主以后便笑着说道,“打铁不闻出处,但是说真的,这确实是一块好铁,而且真的非常坚硬,我日夜赶工,能在七天之内给您打出来,也是尽力了。” 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手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只见得他的手指之上是有这道道崭新的伤疤,但一般江湖人士身上难免会有伤疤,更何况这人看上去武功也不差,并非一般的江湖客,可他们所没在意的是,这些伤疤,都是刨弄坚硬土地或者硬物所致,是因为,这块好铁乃是前朝的江湖大侠的陪葬物,而真个江湖大侠,竟是流江派的开山祖师。 而这个黑衣侠客,便是王忱,王忱应约前往流江派赴约,可是约定时间乃是一个月,当他到的时候也仅仅过了不到十天,所以面对着空无一人且荒凉颓败的流江派旧址之时,他既焦急又懊恼,可无可奈何,人家指明一个月以后,这便是一个月以后,所以他只得等,但是等的同时,他又觉得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自己死没有关系,可是不能连累自己的妻子与怜儿丧命,于是,他便在一片废墟之中翻查起来。 运气好的是,他还就真在废墟之中,翻查到了一些流江派的古籍,从上面来看,这是一本记录历代掌门殡葬之时的资料,王忱虽然失落,但是还是翻查了一番,可就是这无心之举,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在祖师爷的陪葬之物之中,竟记载有一块太祖皇帝赠予的西域上等黑铁,只不过那时候祖师爷开宗立派隐居江湖,所以并没有锻造这块黑铁成兵的想法,所以在死后,便由着第二代掌门与他的尸骨一起做了陪葬。 说实话,王忱心里还真并没有那么尊敬自己的祖师爷,因为他始终认为,祖师爷留着这一个破匣子是着实害了自己的后生,导致流江派连年备受江湖觊觎,会导致今天这个后果,也是祖师爷一手造成。 所以,既然没有什么更高深的武功典籍,那么,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也是好的,王忱这么想着便决定前往门派的墓地,好在那些家伙还有那么些许人性,他们虽毁坏门派可是却没有破坏流江派的墓地,历代掌门和功臣的墓穴都完好无损地在那儿,王忱这便开墓挖掘起来,终于,在手指都挖出血了以后,让他摸到了祖师爷的棺椁,而里面,也却有那一块书中记载的黑铁,于是乎,不由分说地,王忱便取了这块黑铁,当然,他取走之后还是把棺椁盖上,原封不动埋了回去,毕竟人死为大,王忱也不至于要亵渎祖师爷的遗体,既然取了他的陪葬品,那么也理当将尸体埋回,随后又对着祖师爷墓碑磕了三个头说道:“如今你种下的因,我们得下了果,我取你之物,实为了结这番果,他日王忱身死,比想法设法将此物放回。”说罢之后,王忱这才下山而去,找了一个有着百年历史传承的铁匠铺,也就是西湖边上的这个铁匠铺,给了老板一大笔银钱要求连日赶工。 现在,则已经过去了七日,算上王忱在门中逗留的几日,距离那一月之期,也当真只剩一天了。 王忱得知这把黑刀即将打好,心中的焦虑终于是落定,于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喝着茶水,等着铁匠完工。 几个时辰,人来人往,坐下喝茶又起身赶路,似乎这里并不是什么悠闲的地方,这里只是过路之人解渴的地方,没有人会在这儿逗留太久,因为前方才是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 转眼午时过了,只听得“刺啦”一声,王忱转头看去,但见白烟飘摇,便是那刀已经浸泡入水,王忱这便问道:“好了?” “快了快了。”那个铁匠听得王忱询问,这便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待我打上护手刀柄,便好了,您这把刀,我觉得吧,有些阴森的感觉,不适合那些华丽的配饰,所以我斗胆只用黑铁黑木为饰,不过您放心,那材料也都是上乘。” “无所谓,能用就行。”王忱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护手、刀柄与刀鞘,又喝了口茶说道。 那个铁匠自然是不想马虎,可看着王忱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是一脸错愕,但是既然雇主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这便继续做着后续收尾的工作,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只听得那个铁匠好似十分高兴地说道,“成了!” 听闻这一句话结束后的王忱,竟不由得愣住了,手中那还喝了一半的茶碗久久没有放下,他此时此刻竟然也犹豫了起来,因为他明白,当他拿到这一把刀的时候,就意味着自己与仁义与善良就再无半点关系了,可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他没得选,要不就是坐以待毙,要不就是拼死一搏,毕竟对方有两个人质在手,王忱不得不去,所以,在他叹了一口气后,猛然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拍下一块碎银便离去,在身后老板叫喊:“给太多了,给太多了,谢谢大侠,谢谢大侠。”的声音当中,大步走向了那间铁匠埔。 他没有看铁匠,而是直勾勾看着那柄纯黑色的长刀,果然如同铁匠所言,它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精雕细琢的花纹,有的只是一抹纯黑,一抹阴冷却充满杀气的纯黑,黑色的刀柄,黑色的护手,连同黑色的刀身,好似浑然天成一般,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铁匠随即递上了刀鞘,当然,刀鞘也是黑色的,王忱接过刀鞘,将黑刀收入刀鞘之中,只听得那个铁匠说道:“虽然说这点无关紧要,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么好的一把兵器打造完成,你还是找个什么活物祭刀为好,毕竟是杀戮的东西,总与血与死亡离不开,所以,哎,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没事。”王忱看着整把刀,头也不抬对着铁匠说道,“有劳老板了,这是一把好刀,王忱在此谢过,明日之后若王忱还能苟活,必当再登门感谢。” 打铁的,通常常见到江湖人士,其实江湖之上,鱼龙混杂,有些人说得好听,要大杀四方威震天下,亦或是跟王忱这般视死如归,可绝大部分都是故弄玄虚的混混罢了,铁匠见得多了,通常都是报以一笑而过,谁也没有闲工夫去管他们这档子破事,可是今日不同,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那种危言耸听之人,相反的,他身上那种感觉当真叫人很压抑,好似从进门的一刹那就带在身上一般,而且看他的言语神情,甚至一举一动,铁匠也敢断言,这个人的武功不说很高,但也绝非一般的江湖泛泛,可是他又觉得,这个年轻人的举手投足间,又夹杂着诸多的无奈与悲切,江湖上待得久了,或者这类人接触的多了,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多管闲事的毛病,所以那个铁匠在犹豫一阵以后,还是在王忱转身要走时说了一句:“大侠,刀虽好,但总有钝的时候,到时候记得时常磨砺,当然了,能少用也是最好的。” “我记下了,我也尽量不想用,谢谢老板,你的手艺真的很好。”王忱似乎是明白了铁匠话里的意思,可正如他现在的处境一般,他没得选,也不允许犹豫,所以在谢过了铁匠以后,他便又放了一块银子在铁匠的打铁炉子旁,带上斗笠扬长而去。 真的是活越久,看越多,那个铁匠望着炉子旁的银子,怕是有五两吧,恐怕还要多,但是却没去拿,而是无奈地说道:“真不知道,我打出的这把刀是好是坏啊。”叹罢,他竟拿着夹烙铁的钳子轻轻一拨,将那块碎银子拨入了熔炉之中,只听轻轻一声炉火之声,便再也见不得那块银子的动静了,而铁匠这才挂起自己的牌匾,开门营业,生活还是要过的,营生还是要做的,这就是一般的百姓吧。 而王忱自打出了铁匠铺子之后,便默默地在开始喧闹的临安城巷子当中行走,人群喧闹,却也打扰不了他沉思的内心,其实他也没有想什么,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他要做的,只是在明日赴约,救出秦忆霜和怜儿二人即可。 忽然,只听得几声刺耳的驴叫唤传来,十分刺耳,在人群的嘈杂中也显得十分地醒目,这也叫王忱有些回过了神,这便寻声看去,只见得这是一家酒楼,酒楼很大,屠杀牲口的地方就在旁边的窝棚之中,这间酒楼很有名,王忱也不下一次来喝过酒,他们的特色就是当着客人的面现杀现做,食客们不但不会同情被当面斩杀的牲口,反而还常常驻足观瞧,在屠夫手起刀落之时,有的甚至连声叫好,想来也是,菜市口斩首都常有人围观,更别说这个了。 王忱摇了摇头想到,但是突然的一幕发生了,那头驴似乎知道自己不久将命丧刀口,只见得他猛然一下竟挣脱了缰绳,叫那牵驴的小二跌了一个嘴啃泥,而那个屠夫自然就想上前拉拽,可那驴子脱了缰绳竟野性大发,也许是求生的欲望驱使,使它的气力好似增大不少,那个屠夫本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见得驴子撒泼便要上前直接一刀砍,可不想这驴子好似明白眼前这人是要做什么的,居然一个转身背对了屠夫,随后抬起一脚便蹬向了屠夫,那一脚似乎卯足了气力,直把屠夫踢得腾空而起,随后重重摔在地上。 “你这畜生!平日里我喂你那么好,今日要你给我回报,你就这么给我回报?”掌柜的躲在侧门的门柱后,探着脑袋大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给我宰了这没良心的畜生!” 此言一出,众小二纷纷上前,五六个霎时将那头驴子团团围住,而那驴子也当真有灵性,眼见那么多人围住自己,居然绕着圈子凌空蹬腿,叫众人没一个敢轻易靠近的。 “快呀!上呀!”那个掌柜的还在门口不住叫喊,可他哪里又能明白,众人当真是想上却又不敢上啊,只是绕着打圈,也不敢真的上去,因为看那五大三粗的屠夫至今疼得满地打滚不能起来,有这前车之鉴,后面哪敢冒失。 王忱见状,变摇了摇头,但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黑刀,又看了看那头一边叫唤一边撒泼的驴子,心中顿时冒出一个想法。 也就在这时,众人又一波围攻未果而散开之际,只见得头顶一道黑影闪过,随即听得一声锐利的金属之声传来,再看那黑影落地的同时,已经连带着一颗黑色带着白毛的驴头滚落在地,而那头驴,此时才脖颈喷血倒在地上,驴嘴竟还一张一合,双眼紧紧瞪着眼前那黑衣的男子,以及手中滴尽自己最后一滴鲜血的黑刀,但也就仅仅一会儿工夫,便没了动静。 “对不住了。”王忱轻声说道,随即将那把没有沾上一滴驴血的黑刀收回刀鞘,“虽然我也不想,可是确实有了祭刀,心里踏实许多,若有来生,我当驴,你当屠夫,我绝不抵抗,任你斩杀。”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掌柜的可没有听到王忱的自语,只见得他连声拜谢出来,但见到王忱以后也是一愣,毕竟这已经灭门的流江派王忱他还是见过不少次的,而流江派覆灭众弟子死走逃亡伤的,居然又遇到了王忱,不由得着实一愣,“王?王忱?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忱啊,难怪那么好身手,许久不见了,感谢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饿了吧?要不来吃些东西,我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做个驴蹄,再配上一壶酒。” “不用了,举手之劳。”王忱此时自然是没有闲心坐下喝酒吃肉,所以这便转身而去,那个掌柜的所说的自然也是客套话,王忱不要吃自己也不会自讨没趣,而且面对一个灭门的残党,他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些鄙视的,都无家可归了还牛什么牛?所以便没有再多言什么,而是吩咐小二带屠夫去看大夫,而又吩咐几个厨子快些处理新鲜的驴肉,毕竟一个屠夫的汤药费,不及一头活驴现做卖钱来得多。 祭完刀,王忱最后的心理也没有了任何的估计,这便找了一家客栈歇息,只待第二日的到来,说来也奇怪,王忱本来是辗转难眠,甚至觉得自打自己入了临安就一直没人来找过自己的麻烦,同样,自己夜夜也都防着他们前来暗害,可能他们当真还是对王忱有所顾忌,亦或是,还有别的计划,王忱想着想着,竟然在天色蒙亮之时睡了过去。 可这一觉又能睡多久呢?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王忱猛然睁眼,此时已是第二日的巳时了,于是,这便起身,什么也没有顾忌便上了孤山北麓,因为那里,有着他早就埋藏好的东西,流江宝匣。 随即,他便带着流江宝匣前往了自己的门派旧址,当然,他其实本也想着留在门派静候他们前来,也不是破烂不能住人,只是面对着自小长大的“家”,现如今已是满目疮痍一片废墟,自己又怎忍心能在此逗留,所以他这才没有住在那儿,反正该来的迟早会来,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王忱其实已经决定好,便是换得二人完好,便是交了流江宝匣也无妨,当然,若是他们要置自己于死地,拼死也还是要保全二人,所以自打上了山以后,他的刀已经出鞘,而且随时提防着埋伏。 可直到入了山门,他终究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埋伏,但是,刚入那已经倒塌的正门之际,他的内心又猛然一提,只见得门中大院,怜儿正被手脚口绑着倒在正中。 也不顾有所埋伏了,王忱第一时间上前,一把扯下怜儿嘴上的布条,摇晃怜儿之后,见她朦胧醒来,便问道:“怜儿,小霜呢?” “她……”只见得怜儿好似欲言又止,随即低头不语,王忱见得心中不由得是更加慌乱,但是既然怜儿在此,而埋伏之人还是没有见踪影,也就不容多想,这便先去解开怜儿手脚的绳子。 可刚一解开怜儿受伤的绳子,只觉得怜儿身子一晃,随后王忱顿觉腹部疼痛,鲜血流淌下来,再看怜儿此时,受伤竟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而匕首之上,还滴着自己的血液。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冬看瑞雪铺山岗,寒流偏锋刺人心。 王忱第一时间的反应,还是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他只觉得一阵刺痛传来,随之而来的鲜血已经流淌在了自己的整只手掌之外,黑色的衣服被血液浸湿,可是却也看不出颜色,只有手背上那止不住向外流淌的鲜血再告诉他,自己此时已经是血流不止了。 “对不起!”此时,却听那怜儿低着头说着,而她手里的那把匕首也再没握住,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坠地之声,匕首落地,而怜儿却不住说道,“我没办法,我没有选择,我是他们的人,所以我只能帮他们。” “原来是这样。”这一刻,王忱似乎终于明白了一切的真相,也难怪这大半年来自己在庐州没有任何人前来生事,更甚是突然就在婚礼之日徒生异变,原来,自己早就已经暴露,怕是怜儿一直在观察自己,却因为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那流江宝匣而不敢轻易暴露,所以一直隐藏,而后才出现那么一个布局。 “我其实在秦宅生活的真的很开心,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我发现了你。”不想怜儿却这么说道,“可他们终究还是发现了我,就在我婚前去挑选首饰的那天。” 原来事情也不是全然如王忱想的这样,怜儿其实没有想要害王忱,只不过是那一日她去准备大婚的首饰,恰巧被一直游走在各地的追踪者发现,他们询问怜儿为何长久不予联系,这才得知其实王忱早就隐匿与秦宅之中,由于忌惮王忱的武功,而且他们只有五六个人手,所以这便按兵不动,从而布下这么一个局。 “可她们是无辜的。”王忱闻言,心中虽然明白个大概,可是也并没有完全原谅怜儿,他本来也看淡了江湖的纷争,很多事情他已经学会了不去憎恨,所以本来若真的是这样,他可能还就当真不会过多怨恨怜儿,都是各为其主,她这么做也是她的忠诚,可是偏偏这次事件,有三个无辜的人失去了性命,这叫王忱怎么能够原谅那帮人,“她们都是你的好姐妹,难道你为了抓我,就能不顾她们的性命了吗?” “什么?”怜儿闻言,顿时有些错愕地说道,“你说谁?谁死了?” “当然是惜儿她们啊,你最好的姐妹们啊。”王忱闻言不由怒道,“我现在脑海当中还忘不了她们的惨状,还有周洋,你又要我怎么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呢?” 周洋这边怜儿自然是知道已经无法解释,虽然有些刻意,但是对于周洋的追求她还真不是将计就计的,因为这个单纯豪爽的少年,也着实将她打动了,但现如今,她也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脸面再去见周洋了,这一点她早就想明白了,可是那三个姐妹的事情,她却好似当真不知情一般,只见得怜儿闻言双目圆瞪说道:“惜儿?忻儿?情儿?她,她们?她们怎么了?” 王忱闻言这便觉得有些奇怪,心道难不成是怜儿并不知情,但是不等他开口细问,只听得一声大笑传来,但见一个褐色长袍的中年人以及近百号人围了过来,而那个中年人则笑道:“就是我们杀的。” 怜儿看来是当真不知情,因为就在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猛然间泪水湿了眼眶,随后便大声质问那人:“为什么?你们不是说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吗?” “无辜?”那个人闻言说道,“可你要知道,我们为了争夺流江宝匣,又牺牲了多少人,这个计划不容有失,她们已经见到了我们的样子,若再被说出你的身份,那么我们的计划很有可能泡汤啊,所以,要人闭嘴,最好的办法也就只有让她们永远闭嘴了。” “那你也可以抓了她们啊!”怜儿似乎情绪达到了莫名的激动,好似真的很伤心,而且也很后悔,她与那三个姐妹以及秦忆霜的感情都是真的,这是演不出来的,而她此时的内心似乎已经临近崩溃,只听她哭着说道,“你们明明都答应我了。” “笨蛋!”那个家伙似乎很不耐烦一般,“我们就去了这么几个,带上你们全部多累赘!算了不与你说了,没用的东西。”于是,只见那人把矛头一转,看着王忱说道,“王忱,你现在都受伤了,也就不要做垂死挣扎了,东西呢?” 王忱看着那人的嘴脸,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肯定是围攻自己的门派的人之一,因为在灭门那天,他也是见过此人的,还有周围,几个门派的主要人物已经尽数到齐,总之错不了了,自始至终,都是这一群人搞的鬼,而面对这一群人,有太多的仇,有太多的怨说不清道不明了,可王忱明白,面对他们,自己也不能服软,只见得他也不顾跪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怜儿,而是缓缓起身,由于怜儿的目的只是伤他,而且她也不想害死王忱,所以这一刀捅得不是很深,而且下小腹偏下的位置,基本没有伤到内脏,故而虽然痛,可王忱还是能咬着牙关慢慢起身,对着他们说道:“先把霜儿带来。” 那个人似乎明白王忱受伤,而且仗着人多便有些有恃无恐,只见得那人将手一挥,便见得几个门派之人推拉着双手被反绑的秦忆霜上前,秦忆霜被绑着双手,嘴上也缠着布条不能开口,可当她见到王忱只身前来,而且已经受了伤以后,终于是开始不住挣扎,想要叫喊,可却叫不出声来,只能呜呜直呼喊。 那些人抓着秦忆霜,一月不见,只觉得秦忆霜更加消瘦,气色也差了许多,作为一个富家小姐,她又何尝受过这等的苦楚,王忱看在眼里,觉得似乎因为自己而把她连累进来实在故意不去,便对着她喊道:“霜儿放心,今日我定带你回去,还不放人!” “东西呢?”那人见得王忱急迫,更加有恃无恐,只见得他阴阴地笑着,随后伸出一只手,示意王忱先把东西交出来。 王忱闻言,这便拿出一个盒子,那便是流江宝匣,但是他还是说道:“先把人放了,东西我自然会给你,再说了,你们这么多人,我也跑不掉!” “你也知道你跑不掉?”那人根本没有在意王忱的话语,只见得他抽出自己手里的一把长刀对着秦忆霜说道,“你可要想好,这时候再跟我讨价还价,你的妻儿,可都耗不起啊。” 此言一出,又是让王忱一阵心惊,而见得他的刀指着秦忆霜的腹部,只见得她的肚子也确实有轻微的隆起,显然,这是有了生孕,而这样说来这孩子似乎怀了有两三个月了,不容多想,这便是自己的骨肉,一想到这里,王忱不由得是更加恼怒,但是现在越是这样,又越是不能着急,只见得他大声吼道:“一手交人,一手交宝匣!” 说罢,只见得王忱上前一步,一把将那流江宝匣丢了过去,而那些人见得王忱就这么把东西抛了过来,纷纷也不顾秦忆霜,而都抬头去接,因为那是他们的野心,那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数十年来,数百年来,多少先辈们为此付出代价,而如今,这个东西就在眼前,他们那饥渴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就在这一刻,只见得王忱忽而好似鬼魅一般地冲了上去,随即一道黑色寒芒闪过,但见得那架着秦忆霜的两人应声倒地,而同时,秦忆霜已被王忱揽入怀中,而王忱的手则反握黑刀,架在那刚刚欣喜接住流江宝匣的褐袍中年男子的脖子之上:“别动!我的刀有多快你也见到了。” 那人也不想,王忱居然使出了这么一手,而且他的轻功刀法可当真是快得惊人,可以说要论单打独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更甚者,在场的人,随便凑个十个二十个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拿下王忱,但是如今他们有百号之众,而且王忱身负重伤,虽然自己被挟持,但是似乎他还是不怎么担心道:“王忱,你以为你跑的了吗?” “我知道你们人多,但是你又没想过,千辛万苦拿到的东西,结果自己没有命分享,更是只为他人做了嫁衣,这样你觉得甘心吗?”王忱早就摸透了这帮人的心理,他们都贪,不然怎么会这么执着于这流江宝匣,而且都是江湖人,死肯定不是那么怕,但是死后自己的努力全化作泡影,而且还成全了他人,这叫谁都会不甘心的,王忱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说道,“你也明白,你如今是肯定逃不掉了,若让我走,这东西在你手里,别人还不是要看你脸色,我一人,走就走了,还能翻出什么波浪?东西在你手里。” 那个人起先被王忱一语说破了自己的忧虑实则有些不甘,但是听得王忱这么一说,又觉得好似还有些道理,确实流江派已经灭门,逃走的也都是一些低下的弟子,根本翻不出什么大浪,而自己手握流江宝匣,王忱一走,那东西就是自己的了,到时候得了财宝,怎么分,还是要听自己的。 这人心的贪念一起,就会贪生怕死,而发现活下来的利益以后,则就有动起了脑筋,只听得那人随即微微点头说道:“行,行,我可以答应。” 王忱见得他答应了,这便带着他往后退去:“走。”一边退他们便一边往门外走去,但是看着木然跪在地上的怜儿,王忱还是一阵叹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想来怜儿也不是有心害死她们三人的,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而留下她日后定然也不好过,索性还是把她带走为好,所以王忱这便说道,“怜儿,你先起来,跟我走。” “啊?”怜儿闻言,这才扭头看去,只见得王忱虽对自己说话,可是目光却盯着周围一直蠢蠢欲动的人,但是秦忆霜却看着怜儿,她已经知道了怜儿的身份,但是看她之时,她的眼中并没有怨恨,有的只是一阵的默然,好似有些无奈,好似有些哀伤,似乎也在同情她,似乎在表示她这样,还不如现在的自己。 “你留下,他们难道还会给你活路吗?”王忱依旧没有看着怜儿,随即说道,“你虽然害了我,但是我明白,你依旧是秦宅的人,以后怎么样你自生自灭,此次来我就是救你们两个的,至少以后我也对周洋有个交代。” 一听到周洋,怜儿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滑落了下来,她明白王忱其实没有原谅自己,因为自己已经无法原谅,而他所做的只是要给周洋一个交代,因为总是自己背叛,自己是罪魁祸首,可是到头来自己无法活下去,那么王忱也就不好跟周洋交代,他就是那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而自己呢,因为一时的贪生怕死,居然害了这么好的一个人,还有自己最好的姐妹们。 于是,怜儿这便是不再多想,慢慢站起身走到了王忱的身边,随着他一同往山门处退去,而那些人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王忱五丈之远,因为他们也不想就这么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有人还试探着靠近王忱,好在王忱警惕心重,便把刀狠狠贴近那人的脖子,对着他们喊道:“你们不管他死活是吧?那么他的门派的呢?因为这样你们掌门死了也能忍?” 这话又是王忱刚刚想到的一个方法,因为他也明白,所为利益的联盟,本身也是不那么牢靠的,真的逼急了,这帮人才不会管那人的死活,可是他又明白,这个人竟然能代表八大门派的人来说话,说明他的辈分或者威望也是最高的,而他的门派弟子应该也来了不少,所以他这么一说,势必这人所在的门派之人便真的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甚至还会阻止其他人轻举妄动。 果然,就如同王忱想的那样,这话一出口,便见得有一部分人当真驻足犹豫,而他们再见到有人冒失上前,竟开始拿出武器对着他们吼道:“你们干什么?没见到我门掌门有危险吗?” “现在让他走了,后患无穷!我看你们就是想独吞这宝匣吧?”一激石起千层浪,其中有人反驳,便是比又有人要驳回去,所以一来二去,他们这边当真内讧了起来。 而王忱要的也正是这个效果,见得时机成熟,他便不再犹豫,这就架着那人拉着秦忆霜往后一跃,迅速又离开了他们很大一截,而那些人竟见得王忱要跑就是要追,可是那被挟持者的弟子们哪里愿意让自己掌门有危险,所以开始拿出武器阻止,一来二去,他们竟由斗嘴变成兵器上、拳脚上的交锋了。 场面开始逐渐失控,而王忱明白,现在不跑更待何时的道理,所以又快速往山下退去,但是此时被挟持的那人便开口说道:“王忱,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现在跑得了了,还不放了我?” “现在放你可不保险!”王忱明白,此时下山,定然还是会被一路紧追,毕竟谁知道这帮已经失去理智的人还会做出什么,因为他还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流江宝匣根本是打不开的,若是被他们发现打开匣子还需要钥匙的话,那自己势必还是会被穷追不舍,所以他不能就这么放走这人,“老请劳烦随我们出城吧。” 王忱明白,一出了城,自己往北一去,他们便再难寻得自己踪迹,因为一来他们是南方人,没有北方的人马,而来这是江湖,不是朝廷,他们的手段还是有限,所以届时无论是辽国也好西夏也罢,自己去了北边,便不难逃脱。 可计划是完好的,但是那被挟持的人似乎安奈不住了,只见得他虽然被刀架着,但是手里却不老实,只瞧得他背对着王忱,竟将手慢慢伸进自己那宽大的袖子当中。 便是一刹那,但见那人已经将手抬了起来,而且同时只见得他好似一条泥鳅一般竟在刀口处滑过,没有留下丝毫的伤痕。 “小心!”其实在此之前,怜儿已经看到了那人的举动,只不过她的叫喊没有跟得上那人的动作,那人所在的门派叫做青花门,便似一条鲤鱼般的游走是他们门派的特殊身法,游走锋芒而不伤,当然,也其实是一种躲避的功夫,就是顺着兵器的刀刃而滑动游走以避开刀锋罢了。 而这一下,却是转瞬而至,王忱只觉得身子往后一退,而后下意识就是提刀往前一捅,就是这么一瞬间,王忱愣住了,嘴里还缠着布条的秦忆霜愣住了,甚至那人也愣住了,因为在他们之中,居然夹着怜儿。 此时那人一手抱着那流江宝匣,另一手拿着一根好似竹管一样的物体,而其中射出的是一根长长的银针,结结实实地没入了怜儿的心窝,而王忱的这一刀,则直接捅穿了怜儿,由于这把刀实在太快,又加上王忱情急之下没有过多考虑的全力一击,竟然直接贯穿了怜儿直接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怜儿!”王忱也是一愣,此时由于他们又退了一阵,那些在打斗的人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便,山间树木正好为他们做了掩饰,而那人致死居然没有想到怜儿会使出这么一手,以至于自己垂死挣扎的一招居然落了空,而且还会命丧刀下,想不通加不甘心,使他居然自己退了几步而自行脱离了刀刃,以至于鲜血一时间喷涌在了怜儿一身,随后便面色惨白倒地,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死,只不过血液流淌快速,他已没了说话的气力,只是倒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而再也说不出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掉在地上的流江宝匣,似乎自己这觊觎了一辈子的宝物,到头来竟成了一场空,就在眼前得不到不说,甚至还因此丧了命,他没有挣扎去触碰那匣子,因为他释然了,终于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好似没有任何意义,到头来镜花水月,皆是虚幻,所以他是一直看着这个匣子而死,可是居然已经没了不甘。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生死两茫茫,一波悔来一波伤。 他人的死对于王忱来说已经无关紧要,而重要的是眼前的怜儿,此时王忱也知道,自己不能将刀抽出,不然的话怜儿定然没救,于是她便是想要去抱怜儿一起走。 但是怜儿好似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只见得她摆了摆手,随即身子便由着自己慢慢往下躺下,王忱无奈,只能随着她的躺下慢慢蹲下,此时秦忆霜也红着双眼跪在了怜儿的身边,王忱索性就一把摘下了秦忆霜嘴上的布条,可是能够说话了,秦忆霜却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这一幕也是她没有想到的,怜儿居然为了救她们而生生挡了这一下,她现在只有哭,只有卜婷地哭着。 “姐姐,怜儿何德何能,要你为我流泪。”此时的怜儿已经非常虚弱,她望着哭泣的秦忆霜有些自责地说道,“我就是个孤儿,被人收养,成为他们的工具,只有在秦宅的这段时光,是我最自由最开心的,可我,可我却……” “不怪你,我不怪你。”秦忆霜哽咽地说道,“我明白的,你不要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只见得秦忆霜便是示意王忱抱起怜儿,但是却被怜儿奋力拉住,这似乎是怜儿最后的一丝力气,可是竟如此之大,王忱竟也一时之间没能起身,只听得怜儿说道:“不用管我,真的不用,我死在这儿,总比死在外面来得要好,他们还没追上来,快些走吧,快些。” “我怎么能丢下你?”秦忆霜也当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怜儿分明这么对自己,可是自己却依旧无法割舍对她的情感,而她越是这样,反而叫怜儿越发的内疚,只听得她说道:“你们也知道,我都这样了,已经没救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趁现在快走,也许还走得掉。” 秦忆霜一直在摇头,而王忱更是沉默不语,他们只见也相识大半年了,互相熟悉又互相信赖了这么久,感情确实还是在的,如今落得这般的地步,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所以他终还是哭了,只是两行眼泪滑落,却也没有半点的话语。 “他们在这儿!冯掌门被杀啦!”忽而,只见得有两个青年追了出来,眼见这一幕,便大喊着往回跑去,“别打了,冯掌门死了!” 眼见着终是被发现,怜儿竟是比二人还要果断:“走!走!” 王忱看着眼前局势,又看着怜儿,终是下了狠心,随即猛然起身,就在此时,便听得怜儿又说道:“王大哥,万不得已,不要告诉周洋,答应我好吗?” 王忱默然点头,而此时只见得那留下的一个人已经冲了上来,似乎他觉得没有长刀在手的王忱没那么可怕,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凭他这点微末的功夫,本也不配叫王忱出刀,只打了一个照面,便是发觉自己已经一刀挥空,而王忱则转身就是一把夹住了他的脖子,便往上一使劲,就听一声脆响,那人便在没了动静。 “掌门!”随着脚步声,只见得又有三五个人冲了过来,他们好似都是青花门的弟子,见得自己掌门死了,这都一股脑儿冲了过来,他们个个挥舞长剑,来势汹汹,誓要为自己的掌门报仇,或者说他们的目的还是那流江宝匣罢了。 王忱见状,这便要出手格挡,但是就是此时,只听得一声尖叫传来,低头瞥去,只见怜儿此时竟自己将腹中插着的黑刀拔出,随即轻轻往上一抛,王忱下意识接住了黑刀,只是一个回身挥动,再看那几个扑上来的青花门弟子,他们胸口处纷纷显出一道猩红的血痕,随即便吐血倒地。 “怜儿!你!”王忱此时才有空闲说话,但是低头看去的时候,怜儿已经嘴角挂着笑意死去,在她的眼里,现如今让王忱他们安然离去才能让自己有所解脱,而自己剩下的牵挂只有那嬉皮笑脸的臭小子了,他叫周洋,本来是庐州当地富商的公子,她自己也没想到,便是这一来二去常来玩闹的周洋,居然会喜欢上自己,而且还时常在外地弄一些好玩的好吃的来给自己,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小子,曾今已经开始幻想披上嫁衣嫁给周洋的怜儿,却是在自己梦想达成的那一日,一切化作了泡影。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这是怜儿在死之前嘴角微动间发出的最后一丝声响,而后居然双眼睁着没了气息。 “怜儿!”秦忆霜明白此时的怜儿已然身故,与她情同姐妹的秦忆霜哪能不哀嚎,可如今,面对着阵阵靠近的脚步声,王忱别无他法,正如怜儿所言的,她就这么死这儿,人家会以为她是为了门派的利益最终毙命刀下,所以应该不会轻慢她的尸首,所以也不再犹豫,这便捡起流江宝匣,而没有为秦忆霜松绑,因为她怕自己这个多情多义的妻子连连挣扎而一时错过最佳的逃跑机会,所以他这便又是一刀斩出,将眼前的树木尽数砍倒,造成了一个比较难以逾越的屏障,而后在揣好流江宝匣,架起秦忆霜便施展轻功快速下山而去了。 说到这儿的王忱,终于是稍稍停了一会儿,他看着周洋,此时的周洋竟然神情复杂,好似想哭,又好似说不出话来,当他得知怜儿是那帮人的细作之时也十分惊讶,可是当他听到怜儿最后的那句话时,终还是明白怜儿心中是爱着自己的,既然如此,自己又怎能有言语去责怪她呢?所以他沉默了,嘴角微动,似乎想哭而又哭不出来。 “对不住。”王忱见得周洋这副神情,也是十分内疚,十几年了,周洋等了十几年,没想到最后等得便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十几年了,早就将一个青涩的少年公子变成一个老练的商界富绅,所以他忍住了泪水,只是抹了一把脸,似乎是用来掩盖自己伤痛的神情,随后便听周洋说道:“没关系,我想,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较好的结局吧,而且我也很开心,至少,她去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后悔,可能有遗憾,那也是该由我与她一并承担。” 古鸿在一旁听得他的话语,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查小焯与这件事情可以说关系最不大,只是由于自己的侄女被抓,所以才留下一起商讨罢了,他自然不会发表任何的言论,但是听到这里也难免哀叹一声。 “那接下来呢?你们逃脱了吗?”周洋似乎是有些强撑的意思,可他还是问了接下来的事,其实古鸿也想问,只不过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也不适合开口,既然周洋问了,他终还是按耐不住说了一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王忱闻言苦笑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逃出了,是逃出了。” “那为什么不回来?”周洋此时的情绪才有些激动,“你知道吗?我等你等了多少年?既然你们逃出,好歹也回来跟我说一声,这十几年了,我一直在担心你们啊。” “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回来。”王忱看着周洋的样子,似乎十分激动,也就稍稍加重了语气说道,“他们知道我在庐州有家,若是回去,必然连累你们,如果我们不在,以你周家还有秦家的势力,他们也不敢太过难为,而且,那一次霜儿动了胎气,我们便找了家医馆躲避,他们以为我们直接出了城,所以也放松了在城中的搜查,毕竟不是官府,有些事情还是不敢太过招摇,所以这一来二去,也让我们躲了过去。” “那然后呢?”周洋问道。 只见得王忱抬头看了看周围,随即摇了摇头说道:“然后我们一路瞎走,反正不能会庐州就是,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鄂州。” “这里?”古鸿听闻也按耐不住插嘴问道,“你说你们后来在了这儿?” 王忱点头说道:“是啊,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城门还要再往里面一些,我们方才所在的那个村子,其实是当时城外的一个村庄罢了,由于到了那儿的时候碰巧霜儿临盆,我们就只能暂时在那儿落脚了。” 说着王忱便又讲出了这最关键的部分,也是一切的源头。 那时候已经又到了临近秋天,跑了整整一年的二人,由于怕被人追踪,所以一直处于躲躲藏藏,而且不是直线往北走的,有时候往西边去一点,有时候又往东边来一点,差不多过去了有近八个月,二人才来到了鄂州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当中。 由于那时候秦忆霜即将临盆,王忱又不敢招摇进城,所以就在那个村子中,找了一户人家给了些钱打点了一番后,找了个稳婆便产下一个女儿。 这个村子的人十分热情,由于他们临近鄂州,所以家里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在外做生意的,有的大部分都是些妇孺老幼,他们对外人没有戒心,因为家里都有人做生意的关系,所以直到来者是客的道理。 王忱出来带的钱也不少,因为秦忆霜坐月子以及调养要些时日,这便也盖了间屋子住了下来,而他们被这群村民的朴实所吸引,所以两个月下来终于是慢慢融入了这个村子之中。 “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吧。”那是一日,王忱出门帮那些妇孺做了些体力活后回来,秦忆霜便对他说道,“都这么久了,也不见得有什么追来的人,我想我们应该也安全了,孩子刚刚出生,我不希望她因此劳累,要不就在这儿住下吧。” 人,过了安逸的日子,自然也有了一定的依赖性,见得秦忆霜也好似喜欢这儿,王忱便也答应了下来,而后,他们也在这儿住了一年有余,过得也算是安逸自在,王忱时不时地还做些农活去城里集市上卖。 可就在第三年春天的傍晚,王忱挑着担子在集市上跟主顾算账之际,却被一双眼睛给盯上了,王忱不知道,那人便是在外寻找他们的八大门派的弟子,由于此时雪月派元气大伤,所以暂时宣布退出了纷争而在苏州不再出来,准确地来说,他们应该是七大门派,总之,便是此时,王忱的行踪已经暴露。 当然,王忱是不知道的,而又过了两个月后,王忱拿着刚赚好的铜钱回家,迎着夕阳满心欢喜地来到了村中,只觉得这一日的村子格外的寂静,因为这时候,正是挨家挨户生火做饭的时候,做农的、做工的也都该回来了,小孩子肯定还在院中玩耍,可是此时却毫无声息。 王忱毕竟也算是一个高手了,这一年多虽然没有与人动手,可是他却因为安宁而逐渐悟出流江派武学的奥妙,他的武功的套路也在此时不知不觉地慢慢形成,武功提高的同时,修为也随之提高,他一进村子发现一样以后,不单单出现了危机感,甚至还出现了一股蠢蠢欲动的感觉,这让他很是厌恶,因为他明白,可能会有一场大战即将发生。 他没有多做犹豫,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但是,家中除了那自己亲手打的婴儿床上那哭泣的女儿,便再无别的动静了,秦忆霜不见踪影,王忱下意识先抱起了自己的女儿,轻声哄着她,同时已经走向灶台之下,取出了那已经被他尘封的黑刀。 紧接着,他便往里屋外走去,可刚一出门,便见得忽而一把长刀从眼前扫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两个身影在眼前飞闪。 果真是有埋伏,王忱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准备,靠的正是自己那预感,只见得他灵巧闪过二人之后,这便大声喊道:“出来吧,还躲什么?你们不就是想要把我困在里面吗?” 此言一出,但见得周围那些邻里的屋子之中,闪出百号人影,他们大部分都挟持着一个邻里的村民,用手捂着他们嘴巴的同时还用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之上。 “你们终究是找来了。”王忱见状不由说道,“霜儿呢?把她带出来。”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王忱,带着女儿走!”王忱闻言扭头看去,只见隔壁邻居家的屋中,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拿着一把类似前朝唐刀的长刀架着秦忆霜,而后对着王忱说道:“王忱,可叫我们好找啊!” 王忱手里抱着女儿,但是黑刀却直指那人道:“你们不就是要流江宝匣吗?放了她们,东西在我手里。”说罢,王忱竟将身后那没有卸下的包裹一抖,里面掉出许多给自己女儿买的玩具糕点,同时还有个一尺见方的木盒。 “放到院墙外!我可不像冯掌门那么傻!”那人显然是对于之前王忱快速出手挟持冯掌门一事心有余悸,所以这便没有敢叫王忱直接丢,而是让他放到院墙之外。 王忱也不含糊,这便抬腿一脚,便把那流江宝匣一脚踢到了门外,见得流江宝匣就在眼前,那帮人终是放下了心来,只见得其中一人上前捡起那流江宝匣。 “可以放人走了吗?”王忱眼见她们得到所要的东西,这便开口问道。 可谁曾想,那挟持秦忆霜之人说道:“不要装傻,王忱,流江宝匣之所以这么神秘,就是因为它百年来都无人可以打开,所以,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交出钥匙,否则,你休想要我放人!” “我没有钥匙!”王忱闻言这便说道,“若是有的话,我们早就打开,还岂容你们这般放肆来进攻我门,赶紧放人。” “没有就去找!”那人似乎根本不吃王忱这一套,只听他怒目相视说道,“找到之后,我们才会放人。” “你!”王忱闻言,不由得惊怒交织,刚想上前,但是眼见着他们的刀剑在众人面前微微晃动,这便又不敢轻举妄动,“身为几个江湖知名门派,做出这等事情,与草莽土匪有何区别?”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牺牲了这么多人,做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这个破盒子,现如今你跟我说这个又有何用?总之打不开匣子,我们誓不罢休!”那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旦心魔滋生,也当真万劫不复,他们已经全然没有了名门正派的气质与风度,完完全全就是一帮恶人,这叫王忱也无可奈何。 但是此时不妥协,秦忆霜的命,一村子老小的命,王忱实在担待不起,所以他只得将手上黑刀落下,对着众人说道:“好,我去找,但是你们不能伤害他们。” “放心,好歹我们也是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威望,有些事情还是不会太绝,只要你把钥匙给我们,我们就不会伤他们一根汗毛。”这种前后矛盾的话语,王忱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可就在此时,好似一切就这么定下来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得有两个孩童,差不多有七八岁的样子,该是除外打鱼玩乐去了,这便太阳落山才知道要回家了,所以就在他们进村的一刹那,眼见得这一幕,不由得都为之一愣。 小孩哪有多少害怕与恐惧之心,由于见到自己的母亲与奶奶都被人挟持,一时间竟激发他们对于家人的保护意识,随即不由分说便上前一把拉住挟持自己家人的几人喊道:“放开我娘,放开我奶奶!” “哪里来的小孩?”那些人也是一头雾水,可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得那几个孩子见掰不开那五大三粗的人的手臂,便下意识一口咬了上去,这一下,可当真激怒了那几个人,但见他们吃痛一喊,随即便挥刀就朝着那个孩子看去。 鲜血挥洒,孩子应声倒地,伴随着他家人的哭喊,以及全村的愤怒,民心一乱,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见得那时候的整个村子之人,便好似疯了一般,竟开始反抗起来。 “你们冷静!你们冷静!不要杀人!”那为首的似乎还有些理智,他明白这杀孽一开,必定会叫事情不可收拾,但是此时村民们已经乱作一团,甚至有的挣脱以后就拿起了铲子耙犁反抗,紧接着,那些人为了自保终是挥动武器开始了杀戮。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血色漫天红霞隐,泪光洒落溪边行。 “不要!”那个挟持着秦忆霜的人似乎也不希望造成这样的局面,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他可不是真的会对这些人怎么样,毕竟身为所谓的名门正派,纵使做了一些狠辣之事,可王忱是江湖中人,自然在一些道理上还是说得过去的,可王忱真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其实他们最多也就挟持秦忆霜而已,毕竟有些事情他还当真不敢干。 但正所谓做戏做全套,在他们出此下策之时,并没有跟这么多来人都说明自己的意图,所以那些人都是听从他的指示,一个个还当真以为就是以此要挟王忱,那么既然如此,自然一个个都是目露凶光,而且当真做得了这叫人深恶痛绝之事,于是乎,在众人开始反抗的时候,他们也不由自主就开予以还击。 可怜那些妇孺老幼,竟无端遭受如此劫难,说实话,她们本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的事端与人,可毕竟是这帮人先下手了,这大部分都是有孩子的,所谓“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护孩子的心理一起来,便再没了顾及,纵使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冲上前去。 那人眼见得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因为他所带来的的这帮人都已然杀红了眼,没过多时,这个村子已经血流成河,由于此时这个村子是位于城外的,而且又值日落,便更加没有什么人烟,好似就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这里并不是桃源,而是一个炼狱场。 那人看着众人都杀红了眼,于是乎,他便有了抽身而退的念头,所以就在混乱当中,他便架着秦忆霜往后退去,可他哪里想到,因为一边退一边要注意四周,所以他需要分神环顾,这倒叫王忱见到了空子,由于王忱也阻止不了这一幕的发生,所以他的心思便完完全全都集中到了秦忆霜以及挟持她的人的身上,一瞬间,王忱已经施展轻功来到了那人的身边,也不等那人反应,王忱已经手起刀落,将那人持刀的手臂直接砍了下来,刀锋锐利,竟没有一丝的停顿,就好似切豆腐一般地顺滑。 黑芒闪过,手臂飞起,鲜血洒向空中,那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便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而王忱才不顾他的痛苦,只见得他三两下又往前几步,对着那人头颅就是一刀斩下,那人随即应声倒地。 “没事啊吧?”王忱一把将秦忆霜揽过,并且努力挡住秦忆霜的视线,不让她瞧见刚才那血腥的一幕,所以他赶紧将手中还抱着的孩子递给秦忆霜,“孩子你先抱着,躲我身后,我带你杀出去。” “村民,村民怎么办?他们是无故的啊。”秦忆霜此时眼含热泪,看着一个个的村民倒在那无情的刀剑之下,泪水涌了出来,“救他们,求你了,这都是我们引起的,我们不能连累别人啊。” 其实这也是王忱所纠结的一点,王忱本来就不是一个自私的人,相反,他还是一个颇有男子气概的豪杰,所以自然明白这在不断流失的生命都是因为自己,故而他还是将心一横,随即挥刀斩杀又扑上来的几人后,把秦忆霜拉到一个茅庐之中,随即把门窗掩好后说道:“躲好,无论如何不要出来,有危险大声喊我。” 秦忆霜虽然也担心王忱,可善良的她终究还是不想放弃这些在自己危难之时帮助过自己的村民,于是她这便点了点头,只是小心嘱咐道:“你也要小心!” 王忱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冲了出去,王忱明白,要救人不能一个个救,自己根本来不及,所以他便使着轻功与快刀,在人群当中穿梭,便是一刀一个毫不犹豫地在人群当中挥舞,凡到之处,便是停留不久就转身离开,而留下的都是这七大门派弟子的尸首,事已至此,王忱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留情面,你们做绝,休要怪我成魔。 王忱在人群之中杀将开来,而那些人由于王忱的关系,也纷纷不再屠戮,而是尽可能去围攻王忱,但是他们撒手不管那些村民,那些村民又岂会放过他们,这场面可谓当真的混乱,村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与这帮贼人拼命,王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尽量快而有效地杀光这帮人,反而这些七大门派的弟子们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因为他们现在围攻王忱根本行不通,王忱是一边跑一便在出刀,而且出刀的速度与力道实在是自己所不能匹敌,一个个上前都如同肉包子打狗一般地有去无回了,而且身后还有那帮已经不要命的村民的追打,铁锹、铲子这些平日里干农活用的器具都成了他们的工具,这些东西若是擦着碰着也不是好受的,更麻烦的是,此次为首前来的人已经命丧于王忱的刀下,没有领头人物,又是腹背受敌,他们这才发现,自己才是在困兽之斗。 求生心开始作祟,叫他们的杀戮又开始了,他们似乎明白了,早些杀尽这些村民,自己可能还有逃跑的生机,因为现在不仅仅是村民疯了,王忱似乎疯得更加厉害。 “啊!”一声尖叫传来,王忱但见村子之中有小孩在逃窜,他们都是这个村中的孩子,平日里也时常跟着王忱上山打猎或者下水摸鱼,由于王忱会武功,打猎摸鱼更是手到擒来,所以他们都喜欢缠着王忱,熟络了以后更是对他有一种亲切感,他们有,王忱自然也有,故而在见到一个孩子跑向自己的时候,王忱便没有任何犹豫地冲了上去,一把抱过了那个孩子,并且转身拿自己的后背帮那孩子挡了一刀。 由于那刀是劈孩子的,所以相对力道要小一些,而且是往下劈的,故而王忱只是腰臀部分受到了创伤,但那人则没有了机会再砍第二刀,因为王忱的刀锋已经偏转,径直回砍要了那人的性命。 王忱忍着剧痛,将孩子放到身边的茅屋之中,而后又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又救下一个孩子,这一来二去,王忱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打斗目标,这便是专门去保护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并且尽可能将他们救下。 两个、三个、四个,王忱救下了好几个孩子,并且把他们都安置在了同一个地方,可是此时的他已经累得额头大喊,手脚发软,甚至还出现了头晕的迹象,而眼前的敌人似乎杀不完一般,依然在自己眼前晃动不止。 “不能停。”这是此时王忱心中唯一的念头,因为他停下,自己不但性命不保,还有秦忆霜,还有那些孩子,都将会葬身于此,所以他还要战斗,敌人虽然还有很多,但是也当真被王忱已经杀了不少,故而他便继续厮杀,如同一头冲入狼群的猛虎一般,虽然数量根本不占优,可气势与实力明显高于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真的少了很多,不仅仅是那七大门派的人,还有村民,成年的村民此时几乎也被这帮没有人性的、所为正派的人士杀尽,王忱却当真是体力再跟不上了,就在他砍杀又一个人后,只觉得双腿发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竟跪倒在地。 他累了,可那帮人还有体力,见得王忱累到,此时不出手又待何时?于是,又是三五个人呈包围之势,径直攻向王忱。 又是一刀横劈,王忱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这一击,眼前的三个敌人应声倒地,可是,王忱终究还是气力不足了,只在他砍倒这几人后,却一时没有气力背转过去,从而将自己的后背完完全全暴露给后面两人,而他们的长剑也顷刻而至。 几声长剑刺入身体的声音传来,王忱只觉得好似根本没有刺中自己,这才有气无力转头看去,就是这一瞬间,王忱惊愕了,因为在他眼前的,居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不高,此时盘着头发,一身简单的麻布衣服,可也掩盖不了她那高贵的气质,她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此时哭得更加伤心,好似她也明白,即将有一个重要的人离开自己了。 “霜儿!”王忱大声吼道,于是乎,身体的气力又似洪水猛兽一般,汹涌澎湃起来,转瞬他便已经闪到了那几个人的眼前,不等他们把剑从秦忆霜的腹部抽出,就已经一刀横劈,把两人拦腰斩断。 王忱也不顾后面的人,这便抱着秦忆霜就闪身到了那安置孩子的茅庐门外。 “你怎么那么傻?”王忱不知是伤心还是内疚,此刻的眼泪早已决堤,他所见的,是躺在自己怀里虚弱的秦忆霜,“王忱一条烂命,死不足惜,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你是我相公啊。”秦忆霜笑了,虽然嘴角挂出鲜血,可她当真笑了,笑得是那么平和,那么欣慰,就如同第一次遇见那般,没有一丝的火气,也没有一丝的做作,是那么的平易近人,是那么的叫人怜惜,只听秦忆霜虚弱地说道,“我不想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我也想为你分担。” “但我害了你啊,都是因我而起啊。”秦忆霜越是不怪王忱,这让王忱越是内疚,只听他哭着说道,“他们本来找的也只是我,可你是无辜的啊,已经让你接连两次受到了危险,如今,如今……” 几句话,王忱已经没了言语,因为他此时泪水流淌,嗓子似乎都被什么给哽咽住了一般,但秦忆霜却依旧保持着微笑道:“但是遇到了你,我的人生也变了,不再那么乏味,也不再那么地空虚,我似乎是找到了我自己的归宿,原来,这种感觉就是爱,王忱,为了你,我死又何妨?” “不,不……”王忱摇着头,颤抖地说道,“不要,不要……” 每一个字,都是王忱心中流出的血液,每一句话,都是砍在王忱心头的刀痕,王忱此时已经开始崩溃,内心已经开始痛苦地撕裂着,可是秦忆霜却吃力地抬起了手,轻轻地擦拭了王忱的泪水道:“别哭了,还有女儿呢,照顾好女儿,答应我,活下去。” 秦忆霜后背中剑的位置,刚好有一处是在心脏,所以她此时已经是最后的气力了,她没有等到王忱的回答,因为就在自己说完以后,她已然觉得浑身无力,随即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垂了下来,再闭上眼睛的一刻,她所望着的,还是王忱依旧哭泣的脸。 “真可惜,不能一直陪你,但我不后悔嫁给你。”这是秦忆霜最后的话语,可是只是她脑海当中所说而已,而王忱则再也无法听到秦忆霜亲口说出这一句话了,“不要难过,不要憎恨,你是我心目中永远的王忱”。 秦忆霜死了,是那么的突然,也是那么地悲凉。 “啊——!”这一刻,王忱当真崩溃了,望着秦忆霜的样子,他已经再也无法理智地去思考任何的问题了,只见得他嘶吼的同时,双眼之中竟然流下了红色的眼泪,那是血,从眼中流淌出的献血,这鲜血包含着王忱的委屈与无奈,这一生的遭遇,这一段时间的幸福,已经现如今幸福过后的最大痛苦,尽在了这两行血泪当中。 他就这么嘶吼着,吼到没了声音,可却依旧张嘴对着天空发呆,似乎此时已经坠入了无尽的冰窟当中,全身寒冷,而且身子僵硬不能动弹。 这一幕的发生居然也把那些七大门派弟子给震惊到了,他们没想到,在这时候的王忱,居然吼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叫喊,那是什么叫声?好似野兽,好似一只疯狂的魔鬼一般。 可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又岂能错过,于是只见三个胆子相对较大的人,试探着拿着刀剑靠近了王忱,但是就在武器都快贴到王忱身边的时候,他却依旧大张着嘴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许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只见得那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同时点了点头,而后便不再犹豫,径直冲向了王忱,他们大喊着,似乎要用喊声来掩盖自己那紧张而又激动的情绪,因为对手是一个自己完全无法企及的高手,因为杀了他自己不但可以在众人之中扬威,而且还直接能将这一切的事端全部完结。 可是,正当他们叫喊着杀过去的时候,长剑刀斧齐齐落下,竟然发现自己砍空了,或者说自己砍下去的地方没有错,而王忱却已经不在那儿,慌乱间,他们再左右四顾,这才发现此时王忱已经在他们身后,慢慢地将秦忆霜的尸体平放在了地上,而秦忆霜的怀中,还抱着那哭泣的孩子。 这如同鬼魅一般的移动,居然让这三人都没有看清,而想到此处的三人也不禁感到一阵发寒,可是就在他们准备再一鼓作气上前迎击之刻,只觉得自己双腿已经不受控制,紧接着便是上肢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眼里所见的,居然是自己的腰身连同双腿还留在原地。 实在太快了,他们不但没有注意到王忱的移动,甚至都没有察觉王忱的刀在那一刹那已经从他们的腰间略过,而此时发现才是知道惊恐,可为时已晚,拦腰截断的后果,便是死亡,虽然还有一口气存在,但是伴随着他们死亡的,还有那如见到魔鬼般的恐惧。 再看王忱,此时的他由于过度哭泣,双眼已经布满血丝,而且随着他那波动情绪的呼吸而急速颤抖,这好似是个鬼魅,更好似是个噩梦,王忱就是这个噩梦的主宰,他此时此地已经没有了思考的空间。 “你们不放过我,休要我来放过你。”一时之间,王忱的脑海里能够想到的就只剩下了这个念头,风随着夜的降临而肆意刮动,明明是夏天,可是那风居然也带有冬日的寒意,竟吹得树木凋零,枯草起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很久,因为此时在月光之下,有的居然是一片的血海,满地的尸体已经把路面铺上了一层,叫人看得不寒而栗,而站在村子道路之上的,是一个衣衫褴褛,手持黑色长刀的男子,他的眼中流露着恶魔一般的红光,但是眼神却是出奇的迷惘,似乎不知去往何处。 “啊!你是谁?”此时,忽然听得一声惨叫,随即那人又尖叫道,“娘子!娘!怎么了?” 王忱此时虽然没有了理智,可是听觉还在,随着声音,他转头看去,但见一两个中年的男子,背着几个行囊进了村子,他们便是外出打工的村民,如今赚了些银钱,本是高高兴兴地回家探亲,可又哪曾想到,在他们入村的一刻,眼里见到的竟是一番地狱的场景,他们叫喊着,摇动那些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反应的尸体,哭喊着,叫着,声色凄厉,听在耳中让人心碎。 王忱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看见了人,他似乎也没有去考虑他们是何人,因为所有人的杀人,自己杀别人,一切成了一个惯性,于是,他便忽然身子晃动,一闪便到了那几人的面前,挥舞着黑刀就要砍下。 “救命!”那些人见得眼前这个好似恶魔罗刹一般的人二话不说举刀便砍,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可是他们哪里快得过王忱的刀,只见黑刀落下,他们命在旦夕。 千钧一发之际,王忱的刀锋都已经落到了那人的面前,但是却没有劈下,因为不知什么东西直接打在了王忱刀刃之上,竟逼得发狂的王忱向后退去数步。 而后才见的一个好似仙人一般的身影飘落在那几个村民的身边,他身形伟岸,可是通过头发以及那长长的胡须不难看出,此人也上了些岁数,没有六十也该有五十了,只见得他四下看了一眼后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还是来晚了,分明听得他们说几个门派齐聚鄂州,但好似赶来得还是晚了。” 那个老者好似有些失落,而后看了一眼王忱说道:“你就是流江派的王忱吧?你心魔滋生,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何会如此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凄惨更过凄惨决,一山快过一山阅。 要说这个老者的声音,其实并不是那么的柔和,虽然听上去还是十分的柔和且平易近人,可那股子的威严感和气魄可当真不是一般的什么文人墨客所可以模仿出来的,就像他的样子那样,虽然留着长须飘飘,可终究是抵不过那骨子里的侠气。 其实在听到王忱说他的造型的时候,查小焯已经知晓了他所说的是谁,外加上他本来也知道的那一星半点儿的故事,所以自然而然就明白,那个人,是与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可是自己也喊他一声“外公”的男子,那人正是上一代的江湖神话,迷蝶谷的谷主莫有声。 要说这莫有声其实也并不是在一开始就游历江湖的,由于一些原因,自己的女儿在那场著名的登州大战之后,中了毒,甚至还影响到了自己的嗓子,虽然查尽带着她遍访名医,也着实将她的嗓子治好,可终究还是小看了这毒带来其后的副作用,年轻的时候由于也是练武的关系所以不太明显,但在生了查伯霞以后,她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地变差,虽然不明显,但是五年十年这么下去,积少成多,终究还是病倒了,可是这时候要再找郎中也是为时已晚,莫有声与查尽只能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时日,那时候查小焯依然记得,自己那时候也正经历着人生最大的坎坷,他没能见到这个不是自己生母,却待自己尤胜生母的女子,这也是查小焯可能一生之中最为后悔的事情。 也就在母亲病故以后,查尽便很少出谷,终日只是练功喝酒,虽然功力臻入化境,可有谁能想到,这只是他为了消磨自己内心的思念之情呢? 而莫有声更是将迷蝶谷的担子全部搁下,反正查尽也不再出谷,查伯霞也逐渐有了担当,所以他便开始了他那漫长的云游,查尽明白自己这个岳父是用他的方式在打消对女儿的思念,所以也根本没有去找他,因为迷蝶谷毕竟是他的根,所以早晚他还是会回来的。 可是纵使云游,也很难将思念女儿的情绪所填补,所以在云游的同时,莫有声还四处行侠仗义,他是个豪侠,是个正义之士,哪里有困难就会帮哪里,其实他早就听说了八大门派围攻流江派一事,只不过去的时候为时已晚,但是转而又听闻了七大门派再度在流江派的旧址与流江派残留弟子王忱展开搏斗,还死了一个冯掌门,这间事情在江湖上也闹出不小的波澜,可是谁人都知道这七个门派的用意,既然如此,也算是咎由自取,所以自然没有人会插手这件事,而这七个门派也没有脸面再去找其他门派帮忙。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莫有声便继续开始他的旅途,可是谁又想到,就在路过鄂州附近之时,只听得有人说好似看到了好几个门派的人齐聚一堂,那时候迷蝶谷的情报网刚刚形成,还没有远伸到长江一代,故而莫有声只得亲自前往,一路走一路打听才得知了究竟是哪几个门派,在听闻这些门派之后,莫有声便猜测恐怕他们是又发现了王忱的行踪,打算一股脑儿将他击溃。 他们的作风在江湖上已经臭名远扬,只可惜那时候的他们已经到了那种地步,放弃与不放弃都已经无法挽回那名声,倒还不如孤注一掷,直接就冲着流江宝匣去了,所以他们这才这么肆无忌惮。 在莫有声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在城中转悠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来到了城外,可那时候村民以及七大门派的人几乎已经被杀尽,留下的只有那几个被王忱解救的孩子以及那两个外出归来的村民了,而王忱却已丧失理智,正举着那把漆黑的长刀砍向那几个村民,故而情况危急不容多想,莫有声这便使出一手迷蝶谷独门的暗器手法“沾衣芳”而将王忱击退。 要说王忱此时的功力当然不如现在,可是就是因为他以失去理智,完全随着本能在行动,并且由于此前他已经消耗了不少的内力,所以一时之间竟被这“沾衣芳”打退数丈之外。 但是丧失理智的王忱,却丝毫没有觉得惊恐,就连差异的神情都没有流露,他看着莫有声,似乎就连他的话语都没有听到,有的只是自己的本能,一种近乎与发狂的野兽的本能,他本就是一名孤儿,自小琉璃在外,性格便有些孤僻甚至有些独来独往,且防备心特别高,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可是就在老掌门的关爱下,这种特性隐隐地被隐藏了起来,虽说经历了流江派灭门的变故,可是他又及时地遇到了秦忆霜,秦忆霜使他那差点又要爆发的内心再度平息了下来,但俗话说得好,得到的越多,到时候失去的时候便会越痛,没了门派,没了爱人,这使得王忱的那种自我保护的意识突然之间便爆发了开来,他想要保护自己,更想要消灭夺走自己一切的人。 失去理智,按照民间通传的俗语叫做堕入魔道,一旦堕入魔道,便是万劫不复,王忱的理智在这一刻崩塌,随之而来只有杀戮,不知疲倦地杀戮,虽然身体没了气力,虽然内力也没剩下多少,虽然身上还布满了混战之时留下的伤口,可是,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感。 当然,这只是一时的,因为王忱此时才失去理智,莫有声明白,要是及时,还能挽回,因为王忱好似并不是自甘堕落的,他好似只是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打击,这种打击甚至远超自己的理解范围,可是他还有救,所以,当王忱没有回答自己,并且好似野兽一般举着刀扑向自己的时候,莫有声并不是毫不还手。 他躲闪王忱的攻击,并且不住地与他沟通:“王忱,赶紧恢复理智,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可是这样的话语,俨然是对王忱起不到半点作用的,只见得他依旧是不住地嘶吼砍杀,好似一头疯了的猛虎,不把眼前的食物猎杀也不罢休,他挥舞着黑刀,黑刀在黑色的夜中,看得并不真切,但是刀刃划过,却带出阵阵的寒意,识得莫有声这样的人物也只能暂避其锋芒,而后又借机去击打王忱,试图将他唤醒。 可是王忱不但失去理智,居然连痛觉都好似失去了一般,故而他根本没有停下攻击,甚至更加疯狂,所过之处都是七大门派弟子以及村民的尸体,他就好似在清除障碍一般,一刀斩过,就把他们劈成两截,随后又继续追击莫有声。 “你冷静点!”莫有声终究是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这似乎不是轻易就能唤醒的事情了,眼前这个人好似真的已经入魔,简直用丧心病狂都不能诠释他这种状态了,而且更可怕的是,莫有声有试图打晕王忱,但是却发现王忱好似当真是没了知觉,甚至不会做出身体反应,居然是打不晕他。 就在莫有声觉得已经无能为力,甚至已经将手摸到腰间的软剑,准备一举击杀王忱的时候,王忱突然停了下来,莫有声顿觉得奇怪,因为他发现,此刻的王忱居然注意力也不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是直勾勾盯着地下的一具尸首。 那个尸首胸口和腹部被利刃贯穿,已然死去,当然,从伤口上来看,这绝不是王忱所造成,而且最为叫莫有声惊奇的是,她的手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婴孩,那个婴孩已经有一岁左右了,娇小可爱,此时似乎累了,正挂着眼泪与鼻涕在襁褓当中睡着了。 王忱盯着这个女子与这个孩子,刀锋就在那孩子头顶不到两寸的地方,可是却始终斩不下去。 “这是你的妻儿?”莫有声知道,王忱会停下必然事出有因,而最大的原因便是这两个人,只要稍稍一想,也就能够猜出这女子与孩子同王忱的关系,尽儿莫有声也明白了王忱之所以发狂的缘由,看来是与他妻子的死脱不开关系,而王忱没有回答自己,但是也没有砍下去或者转头再攻向自己,莫有声顿时觉得好似有了机会,于是便继续说道,“这是你无法割舍的是不是?” 也不知为何,王忱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应,可是眼睛之中竟不知不觉淌出了泪水,那是一种本能,那是一种直觉,本能告诉王忱这一刀是决计不能砍下去的,直觉告诉王忱,这里是他一生之中,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所以他哭了,可能现在的王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可是他却还是哭了,泪水滑落之间,王忱的嘴角也开始颤抖了起来,随之竟轻声说出了两个字:“霜儿。” “她叫霜儿?”莫有声自然不知道秦忆霜的全名,只是觉得事情有了转机便顺着王忱的话说下去罢了,“我想,你一定很爱她,对吧?” 王忱点头了,他居然点头了,可能这还是出于本能,但是莫有声终也是找到了打开王忱心扉的办法,只听他说道:“我们都一样,都曾有过爱人,可是却失去了,但是你还有女儿,我的女儿已经不在,我现在才明白家人的重要性,我想你刚刚有了家,应该也是明白的,你觉得她们会希望你这样吗?” 王忱会思考了,他其实已经听到了莫有声的话语,所以他在思考,而他思考的内容,则是:“我是谁?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一遍一遍地反复,一遍一遍地询问,好似自己都快要逼疯一般,王忱的手软了下来,其实他早就没了多少的体力,随即他的双腿也软了下来,随着黑刀落在秦忆霜尸体边上,王忱也双膝跪地,跪坐在了她的身边。 “你是王忱啊。”在他的意识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衣着华丽,却不显庸俗,那个身影高雅,却不显高傲,她是那么的美丽,她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她,她居然是王忱头一次见到的秦忆霜的样子。 只见秦忆霜慢慢走到王忱的身边,也跪在他的面前,伸手抚摸着王忱的脸,此时的王忱留着些许的胡茬,看上去有些狼狈,看上去有些疲惫,秦忆霜微笑着一遍又一遍抚摸着王忱的脸颊,柔声说道:“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要是我不在你身边,叫我怎么放心?” “那你不要走。”王忱终是开口了,只听他颤抖着语气说道,“你不要走,永远都不要走,答应我好吗?答应我。” “我不会走啊。”秦忆霜笑着指了指王忱心脏的位置,“能见我的是你的眼睛,可是能留住我的确实你的内心,你虽然眼睛会见不到我,可是我却一直随着你的内心走下去不是吗?” “内心。”王忱也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心脏部位,随后看着秦忆霜,要伸手去抓她的手,可是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秦忆霜好似虚幻,好似水中的倒影,被王忱一抓,居然开始模糊起来,“不要!不要!”王忱紧张地叫喊着。 而秦忆霜虽然即将消失,可是她却依旧保持着那温暖的笑意:“我说了,我不会走的,只是你不要再难过了,你是王忱啊,那个顶天立地的王忱,我最爱的王忱,不要去憎恨,虽然他们我也不想原谅,可是终究不能一直憎恨下去,不然的话,将会永无止境,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恶魔,你答应我吗?” “我,我……”眼看着秦忆霜逐渐消失,王忱似乎没了言语,他希望的,自然还是秦忆霜不要离开,可是他终究找到了现实,现实是秦忆霜已经死了,而她死前确实要求自己不要去憎恨,要做那个秦忆霜最爱的王忱,所以王忱终于是两眼一闪,秦忆霜的身影消失,而后再次出现,便是秦忆霜那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 “我答应你,答应你。”王忱哭了,其实他一直在哭,只是这时候他有了思想,有了意识,不再是那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是知道杀戮与复仇的恶魔了,他颤抖着说道,“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答,答……” 说道这里,王忱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并不是他语塞,而是他当真没了力气,只觉得眼前的东西再次模糊起来,而此时并不是自己的意识与幻觉,而是他的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合了起来,随即便见他普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我就记得这么多了。”王忱说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郊外的茅屋了,什么都不存在了,七大门派的尸体,村民的尸体,全部不见了。” “都不见了。”古鸿也觉得事情好似有些蹊跷起来,随即问道,“那么你妻子的尸体呢?” “那倒是在。”王忱说道,“可是也仅仅剩下了霜儿的尸体,其他的全部不见了踪影,就连我女儿也不知去了何处,当然还有那几个被我救下来的孩子。” 王忱说到了这儿,查小焯终于是开口说道:“据我所知,外公当时见你晕了过去,是想处理这些死者的后事,可是那两个活下来的村民却告知外公他们会处理,所以外公就帮忙一同收敛了尸体,就葬在城外那座荒山之上,山阳之处是村民,山阴之处是七大门派的人,而你与秦忆霜也是外公安置的,他不想你醒来之后寻不见秦忆霜又一次地崩溃,所以就打算把尸体交由你处理,可是也不对啊,我记得外公说,他把孩子也放在了你的身边的。” 古鸿与周洋听得好奇,但是反观那王忱,居然是凄苦一笑道:“那时候我是也奇怪,甚至在葬了霜儿以后,找了很久,但始终都没有找到过,那块村子的旧址也就这么荒芜了,一直没有人烟,好似从来就没有人去过那儿一样。” “突然消失?”古鸿听后开始思考了起来,“世上没有突然消失这种事情,一定是认为的操作,现如今最有可能的,我觉得还是那两个活下来的村民搞的鬼,你觉得呢?” 古鸿这话是问王忱,也是对着周洋在说,毕竟这件事情周洋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当然周洋听了也是颇为认同,可是谁又曾想,在古鸿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王忱居然笑了起来,随即说道:“臭小子啊臭小子,你果然是聪明,没错,就是那两个村民干的。” “什么?”这几乎是古鸿与周洋同时的反应,当然古鸿先前也只是猜测,但是没想到却被他说中了,但是王忱分明好似知道些什么一般,只听得古鸿忙问道,“你既然知道,那么为什么不找他们?” “恐怕不是不找,而是找不到。”这是,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查小焯好似一直在思考一些问题一般,他的眉头也微微有些皱起,只听得他想了想后问王忱道,“王兄,容我问你一句,那个村子的人是否都是姓同一个姓氏?” 王忱闻言,似乎明白查小焯好似已经了解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得是微微一笑,继而点了点头说道:“要说姓氏的话,他们确实有两个,不是姓崔,就是姓易。” “易青、崔白!”古鸿闻言思绪飞速旋转,他猛地想起了这两个人的名字,竟然没有按耐住自己那激动的情绪,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随后惊讶地看着王忱。 而王忱却是丝毫没有惊讶,恐怕是他已经过了那个惊讶的年纪了,只听得他说道:“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一共有五个孩子,外加上我被带走的女儿,一共有六人,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五个孩子有四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但是我们所知的也就三个人啊。”周洋问道,虽然他没有见过崔白,可是在与古鸿相遇之时古鸿已经遇到过崔白了,所以他自然也明白这就是其中一个,而后方才在那旧址遇到的易玄,算上这几个就是三人了,这不得不让他思考还有两个是谁。 “还有一个是千篇?”此时的古鸿一直对这些人姓氏的统一有所思考,脑海中甚至不断闪过有人好似也告诉过他这种话的印象,想着想着,他竟想起来在嘉兴城中,韩大夫的弟子千篇曾今说过,他本姓崔,而他的村子的人,基本上不是姓崔就是姓易。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 迷雾终揭晓,日光却难见。 韩大夫和千篇查小焯自然是知道,所以他不由得是愣了一下,但是仔细想来千篇入门的时候也确实是那个时候,时间点是对得上的,但是他却又怎么会出现在了嘉兴呢? 想不明白的事,日后定然会有个合理的解释,这是查小焯的境界,他也会追寻真相,可是却从不强求,顺其自然,因为可能现在还不是那个时机,查小焯这般的年纪,却已经是做到无欲无求,实在也是非常人所能及。 他不想,但是王忱还是会问,只听他也好似有些好奇地问古鸿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那五个孩子之一呢?” “其实我也是猜的。”古鸿说完以后,便把千篇临死之前所说的话以及交由他那“蚍蜉功”的事情所告知了王忱,王忱在听闻以后,这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错不了了,虽然不能单从他的身世来判断,可是这门武功却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意思?”周洋见王忱好似还有所明白的样子,便好奇问道,“你就直接说了吧,你究竟是知道了什么,才让你会如此?” 王忱明白,今日把话挑明了,自然还是把一切说出来的好,他不是那种所谓的一肩承担的人,虽然他是个豪杰,明白担当,可是他更是一个性情中人,他见不得自己的好友的不好,所以这才会把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只见得王忱昂首叹息了一阵,随后说道:“那两个人,就是活下来的两个村民,虽然被莫有声劝服,没有直接杀我报仇,可是心中的憎恨却与日俱增,在莫有声走后,他们便偷偷地来带走了我的女儿。” 王忱将那一日,在苏州城外的山上,也就是雪月派屠戮一事过后所见告诉了众人,那一日,王忱得了消息后便赶往了雪月派,可是他怎会想到,到了的时候,雪月派已经被离仇别苑的人屠戮殆尽,面对着他们,王忱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也想知道,这帮人为何要针对自己,甚至是要杀雪月派。 那时候易青和易玄都在现场,易玄便告知了王忱事情的经过,原来便是那一日王忱屠杀七大门派以后,两个幸存的村民心中怨气难平,他们自然明白这一切的起因就是王忱所引起,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也不能将怨气全部撒在王忱的身上,因为痛下杀手的人还有那七个门派,当然,他们不知道雪月派其实是没有参与的,他们仅从江湖上听说了八个门派合围流江派一事,而他们自然是无力面对这些门派,毕竟都是一般村民,顶多算是一般的商人,连富甲一方都称不上。 但是人多力量大,他们抱走了王忱的女儿,随后又召集了在外务工的所有村民,他们一起赚钱,一起筹集资金,几年过去,还真有几个生意做大了起来,而他们接下来便是开始四处游走,因为这件事在做之前不能在江湖上引起波澜,所以他们这便去了周边的国家,例如西夏,例如大理,例如辽国,他们搜集当地的武功秘籍,就是为了训练报仇的人。 而他们老了,学这武功已经没了太大的意义,所以他们便开始训练这几个孩子武功,据说他们找来的武功一共有五个,分别是辽国找来的“攻杀一刀”、“鹰隼游”,大理找来的“金刚巨力”,西夏找来的“千丝绕”以及吐蕃找来的“蚍蜉功”。 这几门功夫,便能一一对应,易青学的就是“攻杀一刀”,崔白学的是“鹰隼游”,易玄学的是“金刚巨力”,而本来该给千篇的“蚍蜉功”如今是到了古鸿的手里,剩下的那个还没有暴露的人应该是那唯一的女孩,而她学的应该就是“千丝绕”了。 这些武功都并非出自中原,所知的人甚少,而且学到极致,威力不可小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弄到手的,但是确实如果他们都一同出手,纵使江湖高手恐怕也没有多少的机会,而且他们手里好似还有那如同赛巨灵一般的怪物好几个,还有辽国请来的杀手一门,怕是真的要开战,他们也不惧怕任何敌人。 由于当时做事隐秘,为了不为人所知,所以他们便分开带领,其中一人带上了易青、崔白以及那个还没有交集的女孩去了中原以南,暗自培养势力的同时也训练这几个孩子习武。 而另一个人则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北方,也就是应天府,那里是他做生意发家的源头,在应天县的地界有不小的势力,而他带的三个孩子,便是易玄、千篇以及王忱的女儿。 但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应天府这一边,那个带着易玄的村民还有一个妹妹当时没有在村中,所以她也算是幸存者之一,她见得自己的哥哥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整日地只知道报仇,心里却莫名出现了恐惧,她明白仇恨不能代表一切,她明白自己的哥哥再如此下去便会万劫不复,所以,在一个元宵节的夜晚,她已带孩子看灯为由,想要借此把这三个孩子带走,以此不让这三个孩子也终生背负仇恨,当然,她是不知道那个女娃是王忱的女儿的,因为这是一张复仇的王牌,届时不管是她杀了王忱还是王忱杀了她,在得知真相以后,他们定然是会痛苦不已,这样的复仇快感才能达到顶峰,为了不节外生枝,所以这件事在那个时候只有那活下来的两个村民知道。 可是那一天,易玄却生病了,他不能出门,只能留在家里,可易老板的妹妹已经联系好了镖局以及过路的驿站,这件事情不得不做了,于是她只能忍痛留下了易玄,而带着千篇和王忱的女儿离去。 她们一路逃跑,也没有方向,所以直到了嘉兴一代,带着两个孩子实在太累,千篇又得了病,所以她这才把千篇留在了一个医馆的门口,当然,那个医馆就是韩大夫所开的医馆了,而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候易老板刚得了“蚍蜉功”,由于千篇是三个孩子中最长的,所以这便把“蚍蜉功”交给了千篇,故而这本秘籍就带在了千篇的身上,而后一并入了医馆,韩大夫其实见过这本秘籍,可是当时的他只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他捡走千篇之后便没有动他的秘籍,而且千篇也有一些记忆,知道这是什么人交给自己供他学习的,但受韩大夫的影响,千篇也喜欢救人性命,所以这武功从头到尾只是他的一个念想而已,直到最后临死之前托付给了古鸿。 而那时候王忱女儿还小,而且是个女娃,易老板妹妹不忍就此抛弃,所以一直带在身边,直到被一家尼姑庵收留,那间尼姑庵只有一个老师太,她成天念佛,慈悲之心感染了易老板的妹妹,所以也就因此出家为尼,过了半年,老师太圆寂,她也自然接手了这间尼姑庵。 “那就真是小霜了。”古鸿闻言不由得说道,当然,他口中的霜儿是薛忆霜,只听他说道,“这跟她与我说的身世太过吻合了,但是她的名字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说这是她的尼姑师父看到地上满地的雪与霜露所起的啊。” 王忱闻言摇头叹道:“若不是有意,那就当真是缘,真是这个原因的话,恐怕是霜儿在天之灵要告诉我,我的女儿还活在人世。” “这都是易玄告诉你的?”古鸿随即问道,因为他对于易玄这人一直猜不透,他参与了很多叫自己深恶痛绝的事,包括屠杀自己的门派,可是他又一次又一次地把事情弄得那么清楚,虽然是判断,但他还是怀疑,寄信给迷蝶谷要他们前来援助雪月派的也是他,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任何的逻辑可言,因为易玄明里暗里都当真如同承诺的一样,在帮古鸿,也让离仇别苑的很多计划真的没有实现,比如就是屠杀雪月派而嫁祸王忱一事,若不是查雪柔及时赶到,恐怕现在不是王忱死就是自己死了,而崔白潜入也是,虽然那时候流江宝匣已经交还给王忱,可当真让他自由进出迷蝶谷,也是叫迷蝶谷十分丢脸的事,而如今他又知道,易玄居然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按照古鸿的记忆,易玄告知过,自己的养父,也就是那个易老板,在晚年的时候性格已然开始转变,他也开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开始后悔,所以想要带着易玄脱离,只是没有想到离仇别苑这么狠心痛下杀手罢了,这么种种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似乎很快就会有个清晰的结论,但是似乎还是没有找到一条明确的路径,让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周洋没有古鸿知道的那么多,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思绪所问,“你女儿现在被抓走了,难道你要去救她?” 王忱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要流江宝匣作为补偿,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这么多年了,这东西一直是我心头的心病,若能以此给他们,我自然也是能释然很多。” “但是流江宝匣不是需要钥匙吗?”古鸿在王忱的故事之中听明白了一切,不由得问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怎么说过。” 只见王忱微微点头,随即拿出了一个十字的金色铁片说道:“就是这个了。” “百年无法开启的流江宝匣,不就是因为找不到钥匙吗?怎么?”古鸿眼见这一切,都快糊涂了,可是又不得不问。 但见王忱此时又拿出了一块金属牌子,上面刻有大大的“流江”二字,而背后则是一个偌大的“令”字,只见王忱把这块令牌往桌上一丢,只见得这块令牌居然并不是完整的一块,只是落到桌面上,便分成了两半,中间切口整齐,分明就是被刀切开的,只听王忱对着众人说道:“其实我在逃离流江派的时候,被人砍了一刀,而这块掌门令却正好帮我挡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钥匙在掌门令里面?”古鸿惊讶问道。 只见王忱又露出那一副好似自嘲的神情说道:“很可笑对不对?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没有研究透的东西,居然一直就在掌门令之中,不过想想也是,这是掌门的信物,又有谁当真会去把掌门令给破坏掉呢?” “那要不先打开盒子看看吧?”古鸿见得钥匙和流江宝匣都有了,这便说道,“别误会啊,我只是想要知道里面是否真的有传闻中的藏宝图一事,这件事事关大宋的安危,若那里不仅又宝藏,更有危及到大宋的东西,我觉得还是先行拿走比较好。” “开不了。”王忱不等古鸿说完就说道,语气之中满是无奈与叹息,“匣子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你给他们了?”古鸿闻言,不由得是双目圆瞪,看着王忱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你就这样给了他们?” “这是我欠他们的,若能以此来还,我觉得也是值了。”王忱闻言苦笑了一下而后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决绝,居然还是绑了我的女儿,为的就是要我交出钥匙。” 古鸿没了话语,因为他也觉得,似乎这件事情他们的计划是那么的完美,原来那些人进来袭击自己或是薛忆霜什么的都是假象,他们为的只是引开自己的罢了,而最终的目的,居然是绑走薛忆霜,当然了,当时有查雪柔在场,他们恐怕也知道查雪柔的身份而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把查雪柔杀了,那恐怕是会与整个江湖为敌,所以在达到目的之前,他们必然不会犯这个糊涂。 古鸿想到这里,也是一声叹息,随即猛地一敲桌子,可王忱似乎并没有太过激动,他看了看古鸿懊恼的样子,依旧在苦笑,而后又说出了一句叫古鸿赶到一丝绝望的话:“这把钥匙我埋在霜儿的墓中,今日刚取回,可是仅凭这个是不能打开流江宝匣的。” “什么意思?”古鸿愣了,他不敢相信王忱的话语,什么叫做仅凭这个不能打开流江宝匣,这不是钥匙吗?有钥匙还不能打开? 见得古鸿瞪着眼睛愣愣看着自己,王忱便说道:“钥匙一共有三把,要同时插入才能打开,虽然我没试过,但是流江宝匣之上也当真有三个十字的小孔。” “另外两把钥匙呢?”此事事关薛忆霜以及查雪柔的安危,古鸿不得不着急。 只听王忱说道:“我在去庐州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钥匙,而后一直在想怎么处理,后来终是让我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把钥匙融入器物,转交给别人保管,一来是别人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奥秘,二来我本是打算让里面的东西再也不见天日,可是没有想到,这居然成了现如今最大的麻烦。” “那你放进什么东西里面了你倒是说啊!”古鸿可当真急了,只听他拽着王忱的衣袖说道,“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王忱闻言,似乎还是没有报什么希望,但是既然众人急切询问,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隐瞒的理由,只见他看向周洋说道:“周兄,你还记得当时你成亲之时,托我帮你打的那个玉镯吗?” “你的意思是,你把其中一把要是做入了玉镯里面?”周洋闻言不由得是大吃一惊,他还记得当时确实是要王忱帮忙去把自己弄来的一块上等玉石打磨成一个首饰,王忱那时候回来的时候拿的正是一个玉镯,“你怎么弄进去的?” 玉镯不是金属,又不能碎了重塑,一般都是一次成型的,所以周洋这便好奇王忱是如何把钥匙弄进去的,当然了,这个钥匙只有小指般的大小,要做到进去是可能的,只不过这手法确实叫人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自然王忱会告知他,只听王忱说道:“记得我那时候要工匠打磨最后做了一层包边的金花了吗?其实被包裹的一部分是空的,那里我用了金子填补,把钥匙包在了里面。” 周洋闻言并没有生气,事已至此他也明白王忱的苦衷,所以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情绪更加有些激动地看着古鸿,只见得古鸿见状忙下意识冲上了楼去,随后拿下了一个随身的包裹,打开以后取出那一个洁白而包着金色花样的玉镯:“就是这个吗?” 王忱一看,不由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周洋接过玉镯后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是觉得古兄比我更有机会能够见到你,所以这便将玉镯交由他保管,待到有机会让他交给你,可是不想,这一举动居然成了这关键所在。” 周洋说到了这儿便不再言语,王忱和古鸿也同时沉默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想不到周洋的有心寻找王忱的举动,居然所带来的是可能逆转局面的机会,他看着手中的玉镯,那是他为成亲后送给怜儿的,而如今,物是人非,怜儿的事情让他心中好似堵了一团棉花一般,当然,他也明白,怜儿并非利用自己,她是喜欢自己的,这点就够了,还要什么可以说明呢?该放下的,也都可以放下了,就让这一切的记忆,停留在那一段最初的美好吧。 周洋想到了这里,慢慢闭上了双眼,一行泪水就此滑落,脑海中回想的是自己那年少无忧无虑之时,回想的是怜儿那美丽叫人怜惜的面庞,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没有背叛,没有欺骗,她还是自己所爱着的那个怜儿。 手中的玉镯随着自己手的抬起砸下而粉碎,粉碎的是回忆,留下的却是希望。 玉镯碎裂,那一块被黄金代替的部分滚落了出来,随着中间的空洞,掉出来的是一个金灿灿的十字钥匙。 周洋拿起那个钥匙,递到王忱的面前说道:“这是第二把了,你快说第三把你又藏到什么地方了?快些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可能还有希望。”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就绪准备即刻,万里无云漂浮。 黑夜之中,查雪柔迷糊醒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待在一个黑暗的屋子当中,屋子里有一支蜡烛忽明忽暗地晃动着那淡淡的烛火,查雪柔想要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与双脚都被捆绑着,而使劲挣扎之后才发觉,根本没有力气,看来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毒,不然的话按照自己的内力,应该要脱困不难。 她没有放弃,这便又是用力晃动身子,可是一晃动,便觉得身旁还倚靠着一个柔软得东西,那是一个人的触感,查雪柔见状慌忙转头看去,只见得此时薛忆霜也被绑着坐在那儿,她的酒意好似还在,还在沉沉地睡着。 “小霜,小霜。”查雪柔轻声呼唤着薛忆霜,由于她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所以不敢太大声,不过好在薛忆霜并没有睡得太沉,她被查雪柔拼命地晃动以及呼喊,终是迷糊转醒,但一醒来,看到的是眼前的一幕,还有些懵懂的她尽儿大声喊道:“啊!这,这是……” “嘘!小声点。”查雪柔闻言忙制止道,“我们被抓起来了。” “查姐姐。”薛忆霜见得身边的是查雪柔,那恐惧与不安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随后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我怎么在这儿?” 查雪柔努力地回想着,似乎就在那个时候,古鸿追着王忱离去,而她又不放心古鸿,所以拜托了自己的大伯查小焯也追了出去,可就在他焦急等待之刻,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但见那之前被自己的追击的易青居然又带着数十人杀了回来,而且跟在他身边的,居然还有与那赛巨灵一般个头的两个人,他们与那赛巨灵一般,也好似没有语言能力,只是叫喊扑杀。 就连一个都打不过,查雪柔又哪里可以面对两个,纵使此时由五个白帝城的人帮忙,也是如同飞蛾扑火,白帝城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她也只能躲闪,但是面对着那巨大的怪物,还有武功不亚于自己的易青,她终还是不敌,就在那巨大的拳头挥向自己的一刻,记忆也随之终结。 “我们应该是被易青抓了。”查雪柔说道,“想不到他们居然会折返,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真是失策。” “已经不错了,本来我们想要在江边就把你们抓了。”忽而,但听得那屋外传来一个声音,随后便走入两个身影,易玄二人都曾见过,自然熟悉,而且伴随着他那好似十分友善的笑容,这让两位姑娘十分厌恶。 可他们的厌恶没过多久便被惊讶所取代,只见得紧随易玄而来的,便是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那人便是红雀,此时她竟又穿上了她那一身的红色纱裙,阴笑着站在易玄身旁。 “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此刻的薛忆霜当真是异常的激动,她确实万万没有想到,这红雀居然也是离仇别苑的人,虽然薛忆霜此前一直不喜欢这个红雀,但是并不是因为她的为人如何,其实她所虚构的这个人物身世可怜,而且却十分坚强,这点纵使薛忆霜也自愧不如,她所讨厌的,也仅仅是因为古鸿对红雀格外照顾而已,可是自打古鸿与自己交了心意,他似乎也有意回避红雀一些相对失态的举动,这也就让薛忆霜再没对红雀有别的意见。 可是又怎会想到,这一切都是红雀演出来的,所以薛忆霜的激动也是难以言表的,而红雀见得薛忆霜这样,似乎很是开心一般,好像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只听她说道:“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叫易朱,是朱门的门主。” “你这出戏演的可真是天衣无缝啊。”对于红雀,或者说是易朱,查雪柔并不是很熟悉,因为她们直接几乎没有交集,有的也只有从苏州到嘉兴的这几天时间罢了,所以她并没有说话,一直的都是薛忆霜在叫骂,“我们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居然养虎为患。” “什么叫养虎为患?”易朱好似有些得寸进尺起来,只听她笑着说道,“其实本来我也就是想要以此为计,引诱你们与我交集,只是没想到,陈江河那个笨蛋居然招惹到了这等麻烦事,结果还死了,但是好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鸿那个笨蛋居然主动前来帮忙,那我当然是将计就计了,虽然还是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但总体来说,现在能看到你们在这儿,我还是很满意的。” “烟雨楼刺杀王忱的那个夜晚你也在吧?”冷不丁地只听着查雪柔这么问道,她会这么问,自然是有依据的,因为在那个时候,易青身边确实出现了一个语气好似老者的黑衣人,那人说话喉咙沙哑,可是身姿确实是一个女子的姿态,查雪柔根据这个便判断了个大概。 “没错。”忽而,便听得易朱用起了那老者的声音,而后又转而化作少年一般的声音说道,“我是替首尊传达消息的人,一般人怎能轻易得知我的身份,这个变声的能力也是我的专长之一。” “呸,说到底,你还就是个下三滥的戏子。”薛忆霜似乎对这易朱是恨得牙根紧咬,闻言后当即对着他们脚面上就是一口口水吐了过去,不过好在二人躲得及时,这便避开了。 但是恢复身份的易朱终于是不用在她们面前掩饰,继而上前就一把掐住了薛忆霜那水嫩的脸庞,而后说道:“要不因为你与那个姓古的臭小子交好了,我早就能够破坏你们了,你应该知道知足,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不对我心动的男人,可现在你在我手里,就等着你的心上人过来受死吧。”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与易玄一同离去,而薛忆霜并没有十分激动地回骂过去,少女之心,想的还是侧重点不一样,只见得她好似神色慌张地扭头看向了查雪柔,因为她明白易朱说出此话的后果,所以她更担心的,还是此时查雪柔的情绪。 查雪柔果然如同她所预料的一样,在听闻易朱说完这话以后,低头沉默不语,一时之间,薛忆霜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顿时明白了易朱的歹毒,她是故意说出来给查雪柔听的,她要的就是查雪柔与其翻脸,虽然对于事态没有太多的影响,可是似乎她要的也只是挑拨二人罢了,在想着这易朱歹毒的同时,薛忆霜也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怎么与查雪柔解释了。 她想开口好几次,可是却又一直不知如何开口,这便看着查雪柔而在一旁干着急,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听查雪柔首先开口说道:“不用解释了,我知道的。” “你……”薛忆霜闻言,好似这句话比她与查雪柔解释起来都更加难以启齿,而查雪柔此刻似乎很是平静,其实她在听闻易朱的话语后,情绪也当真有过那么一丝的波动,可是转瞬便也平复了下来。 这算是莫大的运气,因为就在此前不久,查雪柔已经得知了薛忆霜与古鸿的事,而且她也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似乎她也十分喜欢薛忆霜这个妹妹,她自小一个人长大,虽然备受呵护,可是却没有一个兄弟姐妹,她把亲情和友情看得比爱情重要,她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便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就在与古鸿一同经历那生离死别的一刻时,她竟然发现自己不舍的人里,古鸿排得算是很后面了,没有爷爷重要,没有父母曾外公重要,居然还没有大伯查小焯重要。 原来,自己对古鸿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事后回来的途中,查雪柔其实默默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有家人有朋友,可是薛忆霜却是孤苦一个人,难得她有一个喜欢的对象,自己不应该去破坏她。 而且在她听完易朱的话后,更是明白了古鸿喜欢的也确实是薛忆霜,那一瞬间,查雪柔有些失落,但是也有些释然,因为此前她也不知道古鸿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若是自己的话,可能这件事情还相对难办了,现在好了,她知道古鸿喜欢的是薛忆霜,这一刻,一切都好似迎刃而解了,没有怨恨,有的可能就是那一丁点的无奈而已。 “不用担心,我想过了,可能我对古鸿,也是一种莫名的好感罢了。”查雪柔对着薛忆霜说道,“也许我真的是有点傻,竟分不清好感和爱情的区别,他虽然傻傻的,可是他还是很可靠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听到查雪柔这么说,而且话语之间还是微微带有一些的落寞,可薛忆霜当真也稍稍释怀了一些,因为查雪柔确实不是用言语在搪塞自己,她也当真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自己不知道查雪柔是何时得知这件事的,可是现眼下的情形,可能算是最好的一个接过了,而查雪柔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薛忆霜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因为这样可能起到反效果,所以她也是苦苦一笑道:“是啊,他是很傻,但是,有他在,我真的也安心不少。” 两人说开了话语,其实发现也就这么回事,少女的心思,可当真是一般人难以捉摸透的,虽然被人俘获,还被绑在这个看不见天日的屋子之中,可是他们也当真笑了起来,声音虽是不大,但是也是发自内心的,好似在嘲笑古鸿,又好似在自嘲,可是却绝不是难过。 “啪!”忽而,只听得一声门户被拍的声音,传来,随即便听到一个女人哼了一声这便离去的影子,她们明白,原来这易朱居然一直躲在门外,观望着里面的变化,可是她的如意算盘便再度落空,她好似很喜欢挑拨人心,可在这几个人身上,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尝到了挫败感,真的是正直者无所畏惧,这叫本等着看好戏的易朱十分气恼,能做的也只有拍门而去。 可是不想,就在易朱走后不久,却见门户再次打开,进来的则是易玄,他也没有离开,而是陪同易朱一起在门外,此时易朱负气离开,他却随即又进了屋子。 “你还来干什么?”薛忆霜此时知道自己是摧毁了易朱的一抬好戏,虽然被关着,却还有些沾沾自喜起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 易玄好似根本没有在意薛忆霜是如何做出反应的,他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才没有易朱这么无聊,我要说的事,怕是你一时会接受不了。”说着易玄这便就近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缓缓说出了自己要告诉薛忆霜的事情。 天色逐渐方亮,一夜竟然这么快就过去,这是一个诸事复杂交织的夜晚,好似一夜之间,很多人都知道了很多的真相,虽然说一下子难以消化,但是也当真没有机会去给他们消化的时间了,只见古鸿换了一身的衣物,拿着自己掌门留给自己的长剑,跟在王忱身后准备出发。 此刻已经不见了查小焯的踪影,见不到却也必然有他的安排,而周洋送别他们,虽然他很想一同前往,但是他也明白,以自己的身手,估计届时还要王忱他们来保护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能默默地在客栈等候消息。 王忱与古鸿上了周洋给他们备好的两匹马,这次前去不知是生是死,古鸿便再度任性了一把,他没有带那三匹专属于自己、薛忆霜以及查雪柔的马,而是骑了周洋送的马,要说这马着实是高大强壮,好似是周洋从大漠带来的,能日行千里,可这又能如何? 日行千里,而如今却是去赴汤蹈火的,古鸿策动了马匹,与周洋告别,王忱依旧没有说话,周洋见得心中不是滋味,想了一会儿后终究还是主动开口对着王忱说道:“无论如何,这次都要回来,我还在这儿等你,你不回来,我就再把这儿买了,等你等到你回来为止。” 这话说得轻挑,但是还是隐含这美好的期望,王忱没有回答,可是他的背影却回答了周洋,因为他点了一下头,虽然就一下,但是周洋看得真切,已经三十有几的人了,居然落泪了,周洋也没有擦拭,似乎这是积攒了十几年的泪水,这是苦苦的等待与期盼所换来的,他不忍就这么擦掉。 于是,王忱与古鸿便策马上路了,他们赶得也不是很急,因为之前王忱告诉了古鸿,没有必要着急,该来的始终会来,约定的时间是日出的时候,约定的地方并不是那么远,所以,若是没有埋伏,他们早去也没有意义,这些人若有埋伏,便是他们心甘情愿去闯。 故而一路之上,古鸿竟还有时间与王忱说话:“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居然还当真在这里凑齐了这三把钥匙。” 王忱闻言,从怀中拿出了那三把钥匙端详了一下,不由得叹道:“谁能想到呢?可能真的是天意,也难怪我自打一见到你就有着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古鸿很好奇地问道,“我倒是觉得这只是巧合罢了,世上哪有什么天意,我哪里知道那支我揣在身上这么久的绿玉簪子居然就是那最后一把钥匙。” 要说那绿玉簪子,恐怕要回忆到古鸿初入江湖的那一刻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个略通皮毛的毛头小子,在即将到临安之时,他经过一个在郊外的大宅子,那里的主人姓苏,是一个生意人,由于他年轻时也是江湖中人,所以把屋宅开在那儿就是为了接济过路的江湖客以及劳顿的穷苦百姓,可是便是那块地皮被其他商人打起了主意,甚至让苏老爷最终死于非命。 那时候古鸿正巧借宿在他们家,帮他们抓住真凶,苏夫人为了感谢古鸿,这便把一支绿玉簪子送给了古鸿,要说这绿玉簪子也不是什么绝佳的上品,可是质地也算是不错了,苏家那时候家道已经没落,所以没有什么昂贵的金银相送,送这个也只是聊表心意,古鸿推脱不得,这才收下。 本来这件事情他都快要忘记了,但是偏偏王忱提到,当初在他埋葬秦忆霜后找寻自己女儿,也就是薛忆霜不得以后,便好似失魂落魄一般,那一日她路过临安,这便在郊外饥饿难耐,从而厚着脸皮上苏宅讨要吃的。 苏老爷为人仗义好客,他见得王忱一身行头以及走路姿态,也就明白这定然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所以便管吃管住还以礼相待。 甚至于苏老爷见到王忱那般落魄,还试图去宽慰王忱,只不过那时候王忱没有想明白罢了,当然,他却也没有了那些疯狂的举动,他知道苏老爷这是为自己好,故而临行之际,为达谢意,这才把那绿玉簪子送给苏老爷。 这根簪子其实是与那玉镯一起打的,其实那时候还有另外一只玉镯,用的手法都是一样的,中间部分用金子衔接,由于王忱那时候银两不多,所以就只能买到这个价值的了,他本来是想把这个玉镯和簪子在周洋大婚那日送给秦忆霜的,只是不想徒生了这个变故,那只玉镯被当时的王忱与秦忆霜一同埋葬,而这簪子他则一直带在身上,由于那时候,流江宝匣被莫有声带走,这是他事后发现腰带当中的字条才知道的,只不过已经没了什么拿回的念头,这东西害人不轻,若是在迷蝶谷,恐怕别人知道了也没那胆量上门去抢,而这件东西就让它成为千古之谜好了,王忱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才把簪子送了出去。 可是谁又想到,在这么多年以后,居然碰到了当年被害的村民,王忱自觉得亏欠他们,既然他们要流江宝匣,那给他们便是,所以第一时间他便去了临安城外找苏老爷,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老爷已经逝世,而苏夫人已经带着他们的孩子不知所踪,天大地大又能到哪里去寻,故而王忱虽然去秦忆霜坟中拿出了自己手上这唯一一把可以拿到的钥匙便来了鄂州,可他又怎会想到,便是那般的巧合,那两件玉器居然都因一定的原因到了古鸿的手上,而且他都一直带在身边。 感叹天意的同时,便已经不由得自己犹豫,约定之日提前,那就是今日清晨,而约定的地点,便是江边的一处密林之中。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一步踏上途,万里也虚无。 这件事情古鸿虽然还是个局外人,但是却也再躲避不得,因为薛忆霜和查雪柔都被抓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若无其事,而且王忱也觉得古鸿这小子似乎是老天安排给自己的一般,他所做的每一步,不经意地居然都是在为自己解开那十几年的心结,所以对于古鸿执意要去的决定,他也没有过多的阻拦,只是嘱咐了古鸿待到救出二人以后,这便直接离开,不要再管自己,等到古鸿答应,他才允许古鸿跟自己而去。 “你为什么老说我是天意安排?”古鸿其实也很好奇王忱的话语,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觉得还是问个清楚比较好。 而王忱闻言,便收起了那三把钥匙,随即说道:“因为那时候苏老爷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有一段时间因为同伴的死十分痛苦,可是他却碰到了苏夫人,苏夫人帮助他度过了难关,而他也明白,恨并不是活着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便是爱,这是关爱,是对于一切自己值得珍惜的人的关爱,当然了那时候我还是没有明白,所以苏老爷又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他跟我说,或许有一天,会有一个改变我想法的人出现。” “那就是我吗?”古鸿也不知道王忱这话,或者苏老爷这话的意思,所以问道。 但是却出乎意料地看到王忱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一个人的想法,会跟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这么多年里,虽然我还在恨,可是也在想着霜儿临终前的话,故而我便下了只灭门,不杀人的决定。” 古鸿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爱的重要性,它可以使一个人疯狂,也可以使一个人冷静,王忱这个做法虽然还是相对比较狠,但是没有流血的复仇,对于他这经历的人来说,已经当真难能可贵了,若是换做自己,自己恐怕都打不到王忱这个境界,但是他依旧疑惑:“那我究竟算什么啊?” “傻瓜呗?”王忱笑着说道,“你还记得那时候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古鸿当然还记得,因为就在最近他还在一直考虑这个问题,甚至一度出现了迷茫,只见得他点头说道:“是啊,那时候我太过天真,江湖上的利弊恩怨,你用法律恐怕还当真是解决不了、斩不断的。” “现在你又这么想了?”王忱闻言不由好奇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合进来?” “我否认了自己的观点,并不表示我就认为你的观点是对的。”古鸿闻言瞪着眼睛说道,“一方不愿退让,另一方若是退让必定吃亏,有些事情确实无法公正判决。”说道这儿古鸿又说道,“但是你想,各自稍微退一些,然后再退一些,积少成多,慢慢化解,一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百年,时间会冲淡很多,你不就是这样,还有易玄的义父,他也不就是因为时间而慢慢改变了想法?” “谁?”王忱自然是不知道后来在易老板妹妹带着自己女儿走后的事情,所以这便开口问起了古鸿,此时古鸿也觉得事已至此没有必要隐瞒,这便说了出来。 一路之上,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交心谈论,王忱在明白了关于易玄的事情以后也不由得恍然大悟,也明白了为何他会对自己说那么多,可能古鸿不能理解,但是王忱理解,原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人,还有那个叫做易玄的少年,他活的好似不比自己轻松很多,同样是背负着血海深仇,这仇恨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放下,可是他却又明白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所以在报仇的同时,他还在追求自身的解脱,这个境界实在太高了,王忱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似乎他明白了自己最终的结局。 “那样的话,也是好的,虽然很傻,但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王忱自言自语了几句,这又让古鸿一阵摸不清头脑地问道:“你又在说什么?” “没什么?”王忱打断古鸿,指着前方说道,“到了,就在前面。” 古鸿闻言抬头看去,只见得自己与王忱此时早已身处一片密林当中,而这片密林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江水拍打着峭壁出阵阵惊涛之声,而远处的江面之上,已经泛出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即将日出,他们也正好到了约定的地点。 隐约间,他们见到,密林深处,居然有着不少的草屋,似乎建了也有些年头了,这里地方偏僻,也当真不会有他人前来。 二人这便下马不行,随着靠近,只见得这些草屋都几乎一般的大小,有十余间之多,在林中参差不齐地排列着,似乎在等待着最后的终结。 “小心点。”王忱提醒古鸿道,古鸿当然也现了端倪,因为此时他们已经走入这些草屋群之中,却没有现有任何的动静,这要是被人来一个伏击的话,他们恐是凶多吉少,所以他们这边放慢了脚步。 就在此时,古鸿忽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古公子,古公子。” 寻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得一间草屋之前一个曼妙的身影被反绑着双手以及双脚倒在地上,眼神之中满是恐惧,见得古鸿不由得放出一些光彩:“古公子,你怎么来了?” “红雀?”古鸿见状不由得是呼喊一声,这便上前去,一把扶起了易朱,对着她说道,“你怎么被绑在这儿?其他人呢?” 易朱依旧用红雀惯有的可怜楚楚的样子说道:“我,我不知道,我被带到了这儿以后,便是一直被关着,今早也不知怎么地,他们就把我抓了出来放在了这儿,而且我还看到薛姑娘好似也被抓了。” “他在哪儿?”不等古鸿问话,王忱则焦急地问道,由于薛忆霜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纵使自己去死,也不想要薛忆霜有任何的危险,而红易朱见得王忱问,便说道:“就在后面那间茅草屋中。” “我去看看。”王忱闻言,哪里还有犹豫的时间,便对着古鸿说了一句以后,就往那间茅草屋跑去,而古鸿也仅仅说了一声:“小心!”后,便去帮易朱解开绳子。 看着古鸿傻傻的样子,易朱不由觉得好笑,心道这傻小子可当真傻,忽而就觉得好似没了什么意思一般,于是她便轻声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古鸿闻言便抬头看向易朱,便是这一刹那,只见得易朱口中吐出一枚银针一样的东西,度之快直击古鸿的面门,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只见得古鸿一个翻身滚开一丈之远,随后趴着不再动弹。 此时的王忱正巧已经跑到了那间茅草屋之前,刚伸手去推门,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气力扑面而来,出于本能的只觉,他明白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于是也不犹豫,这便将刀鞘在面前一横,顿时只见得一只有他腰身粗细的拳头从那草屋门中砸了出来,重重地打在了王忱的刀鞘之上,连同王忱一起被打出了数丈之远。 幸好王忱反应及时,但是由于这一拳的突然,他虽然是挡下了这一击,但还是觉得握着刀鞘的双手生疼,再看眼前,此时草屋之中冲出了一个巨型大汉,怕是有八尺至高,膀大腰圆,好似一头站着的狗熊,直接扑向了自己。 这人虽然块头庞大,可是度与力量具备,王忱明白,这就是古鸿说过的那巨人,只见他一个大步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不容王忱多想,他便是一个翻身跃起,而后闪到了那人的后背,对着他的脚踝便是一刀过去,古鸿与查小焯的情报还是管用的,对于这皮糙肉厚的家伙,他也不会客气,便是这一刀就使出了近八成的功力,可是,却也仅仅是切开了那巨人三寸左右的皮肉。 但按照常理来说,后脚踝被砍这么个深度,也能叫人无法站立,可那个巨人似乎根本没有当一回事一般,但见他踉跄走了几步,虽然不稳,可是却也没有展现出疼痛的神色。 “当真不怕痛?”王忱见状顿时是有些心惊,可不容多想,见那个巨人居然又一次地冲向了自己,于是,他便也不再犹豫,提刀就要砍去。 “赛巨灵!助手!”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王忱便见那红衣飘飘的易朱已经走了过来,再看古鸿,只见得他背面朝上趴在地上,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而那个巨人也当真听话地没有再动弹,只是那么傻傻地好似个木头桩子一般站在原地。 “你就是那最后一个孩子?”王忱看着易朱便开口问道。 “没错。”易朱闻言笑道,“王忱,我们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上一次在苏州没能好好领教你的风采,此次特来讨教一番。” 说罢,只见得易朱身子一抖,居然从他衣服手上射出数根银针,这银针相比那崔白的暗器银针,倒是细上许多,可是数量之多也叫人不敢怠慢,王忱见状便将黑刀挥舞一番,抡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便打掉了所有的银针。 可是奇怪的事情生了,只见得那些银针居然被打落以后没有落地,继而在空中打了个旋又反折回刺向王忱,这一手实在太过诡异,叫王忱也不及再出一刀抵挡,从而只得是施展轻功躲避,而那些银针好似长了腿脚一般,居然一击不中,又随着王忱的移动而追了上来,直叫王忱连连躲避。 银针数量太多,便是四面八方飞舞,而且期间一下不中以后又会调转针头,继续扑杀王忱,乍眼看去,就好似在王忱的四周,有着千万只泛着银光的蜜蜂一般,围绕着,扑刺着。 可是王忱的武功实在太高,虽然夜里消耗不少,可如今也恢复了七七八八,终于,在连续被动躲避以后他便紧咬了牙关,化被动为主动的方法有千万种,而在这么多年的闯荡之下,王忱自然有他的独门招式,他的招式很简单,便是挥出惊猛的一刀刀气,而刀气强大,竟直扑易朱而去。 这一手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可是王忱却能做到,这也让易朱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得她慌忙一个闪身躲开了那一刀,仅仅也是这个瞬间,但见得那些银针好似又一瞬间失去了生命一般地纷纷坠地。 坠落地下,透过漆黑的土地,以及那逐渐升起的阳光照射,王忱看到了地上居然有一条又一条的白色丝线,那线可当真比女子的青丝还要细密,几乎不仔细看都难以分辨,它们都纷纷连接这银针的末端,而另一头则全部连接到易朱的袖口处。 “千丝绕?是叫这名字吧?”王忱既然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那最后的一个孩子,那么对号入座,她所学的武功应该就是那个“千丝绕”了。 易朱闻言,先是一愣,但是这惊讶的神情也没有保留多久,便又转而为笑道:“承让了,不愧是‘流江魔屠’啊,看来要我对付你确实不太可能。” “你把古鸿怎么了?”王忱眼见着古鸿一直没有起来,便问道。 “不知道。”只见易朱阴阴一笑道,“这傻小子没有防备心,可能被蜜蜂蛰了,也可能是,是睡着了,谁知道呢?” 易朱其实很讨厌古鸿这个滥好人的样子,她似乎觉得这天底下的人都是自私的,甚至连自己都是,她就是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她就不信世上真有那么多不顾自身的人。 “够了,朱儿。”此时,只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既然无关紧要的人已经处理掉了,那么尽快进入正题。” 随着声音的传来,只见得林子之中,草屋之中,66续续出现了一大堆的黑衣人,他们纷纷拿着弯刀,分明就是那辽国请来的杀手们,而在此之中,一个看似已经五十多岁的男子,在又一个巨大的赛巨灵的陪同之下走了出来,与他一起的,还有那青衣青刀的易青,以及微笑不语的易玄。 “古鸿!”只听得两声齐齐的叫喊声传来,王忱再侧眼瞧去,只见查雪柔和薛忆霜正被绑着双手被人压着站在一侧,她们第一时间都见到了倒在地上的古鸿,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别动,再动杀了你们!”易青站得离她们最近,所以在听到她们叫喊以后便抽出长刀指着二人喝道。 眼见着古鸿一点反应也没有二人哪里还有心估计自己的死活,只听得查雪柔骂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畜生,枉我爷爷留你一命,你居然还是贼心不改!” “贼心?”易青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只见得他双目放着金光说道,“我是贼心?那么我们的村民,我的父母都是贼心吗?他们就是该死的吗?” 易玄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二人,而二人听得易青这愤慨的话语以后自然一时也语塞起来,她们看着易青,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易青这样的激动,那是自然,一切对外的姿态都可能只是一种掩饰的方式,此时的易青才是真正本性,他是这些人里对王忱、对八大门派最为怨恨的人,所以此刻的他才会那么的激动。 “有什么问题冲我来!”王忱见状不由大声喊道,“是我欠你们的,跟她们没有关系!” 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到了王忱的身上,只见得王忱身姿挺拔,手握黑刀,站在众人面前,一些退却之意也没有,他对着那个中年人说道:“你就是他们的尊对吗?” “我想你还认得我吧?”那人听王忱问自己,便也毫无畏惧地盯着王忱说道,“那日那一刀,你是否后悔没有斩下去呢?” 这人王忱有印象,虽然那时候自己进入疯狂的状态,可是他的记忆并没有失去,他还依稀记得,这个人就是那时候哭喊着抱着一对老夫妇喊爹娘的村民,真是想不到,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人一手策划,而作为事情的起因之一,王忱有哪里能够逃脱责任呢?所以他便说道:“我从没有后悔过,我倒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这一辈子都还活在内疚之中,我要谢谢你给我这个解脱的机会。” 王忱丝毫没有犹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着,而那个中年人听得王忱居然没有后悔,顿时好似目露一道凶光,却是一闪而过,又强行将这愤怒压制了下去,对着王忱说道:“废话不多说了,我要的东西呢?” 王忱自然明白他说的东西,但见得自己女儿以及查雪柔,便摸出那三把钥匙后说道:“可否可以先放人?” “笑话!”此时只听易青说道,“这是你欠我们的债,难道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给你吗?” 王忱闻言一阵默然,望着薛忆霜,此刻薛忆霜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因为易玄已经在夜里告诉了她所有的一切,在面对自己这个父亲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因为自小孤苦无依的她,突然之间有了父亲了,而这个父亲,居然就是造成她这十几年孤独的罪魁祸,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王忱,所以便侧过了头不敢直视。 见得女儿对自己这样的态度,王忱心中也是酸楚难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自己竟因为听到她的名字就陷入了疯狂,这可能就是一种亲情的羁绊吧,而第二次,也就是雪月派灭门之后,他又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可是那时候自己刚知道这一切,所以他不敢认她,也不能认她,而如今,再度见到自己的女儿,他便是有千言万语,还是说不出口。 “快点!”随着易青的一声爆喝,王忱又一次清醒了过来,没有什么再犹豫的了,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便将手中的钥匙搞搞抛出,稳稳地落到了那中年人的手里。 那中年人接到钥匙以后,也没显示多少的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对着易玄说道:“易玄。” 易玄会意,便拿出了那流江宝匣,并且从中年人手里接过了那三把钥匙,毫不犹豫便将钥匙都插入了匣子的锁孔之中,轻轻一声脆响传来,匣子的锁终于打开,百年的秘密也随即浮出了水面。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百年之谜今日开,是悲是喜立见晓。 匣子只有一尺见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所以也不足为奇,而且大家也有了心理准备,里面应该不是什么金银财宝,毕竟什么珍贵的宝物就这么点大小也是有些太过微末了,所以里面应该是藏宝图之类的,而且匣子的分量也不是很沉,稍稍摇晃不见得里面有什么硬物在晃动,所以普遍也都认为里面就是藏宝图,顶多是还有什么太祖的笔录或者兵书之类的。 匣子打开,一切的秘密都会知晓,王忱虽然站在远端,但是还是不由得感叹:“想不到老祖宗百年的秘密,竟会在我手中打开,不过也好,只要没有再牺牲,没有流血,我便也无所谓了。” “嗯?”就在王忱自言自语的时候,那些人可没有管这个,只听得一旁的易青嗯了一声,好似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而后又见的首尊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居然是一打已经发黄的纸张,当然,匣子密封性还算不错,里面的纸张只是有些发黄而已,并没有损坏,甚至里面的字迹都十分清楚。 易青、易玄以及易朱三人都接过了那张纸张看去,而他们越看眉头便锁得越紧,易玄又好似故意地一般,只听他对着那纸张就朗声念了出来:“余今生虽只为大人手下郎中,但大人之威实在令余臣服。”而后他没有再念下去,又换了一张,随后念道,“今先帝驾崩,幼帝登记,然众不服,恐日后再无信任之时,此次出兵,纵然得胜,又是如何?” 易玄读着,不住换页,不断稍稍念叨几句,也是里面的话语,居然都是在表露自己对太祖皇帝的敬佩以及自己的忠心,而且纸张之多,看上去好似是在记录笔者的军旅生涯一般,从入伍,到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再到后来人尽皆知的陈桥兵变,里面居然都是这些内容。 首尊看了好几页,终是将手中的的纸张一摔,愤愤说道:“无聊的人,这就是天下人几百年要争夺的东西吗?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害了这么多人无故往生吗?简直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听首尊的口气,似乎他也是动了怒,易青与易朱虽然还是不放弃地翻查着,里面却是当真只是笔者的从军日记而已,居然没有半些什么跟宝藏有所关联的事物,易玄看到这里,读出了最后一张的话语:“余虽离去,却感在皇上身边时日乃是最美好之时,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余以此为今生最美之财富,望后世铭记吾等良苦用心换得之太平盛世。” “原来是这样。”显然,易玄读的,王忱都听在了耳中,正所谓英雄惜英雄,英雄识英雄,王忱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可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在明白了祖师爷的用意之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对于祖师爷来说,他亲眼见证了这大宋的开辟,甚至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的过程,当是最美好的回忆,自太祖登基以来,确实国泰民安,而又遇仁宗、英宗之类的明主,天下战乱渐少,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虽然先祖没有看到这一切,可是他也遇见了如今的状况,有什么会比一个国家的强大富足与和平来得更加宝贵呢? “匣子里面藏着的是天下,是一颗为天下着想的仁义,一颗侠肝义胆的心意。”王忱当即跪倒在地,对着那个匣子磕头拜道,“这确实是天下的无价之宝,先祖遗志,王忱实在敬佩,请受不肖弟子王忱一拜。” 见得王忱这么隆重地下五体投地之跪拜礼,那首尊却好似非常不屑,只见得他将那些纸张一股脑儿塞回到了匣子之中,随后重重往地上一率,当然,那个盒子的质地实在太过坚硬,这一摔,也仅仅是在这黑泥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土坑而已,随后首尊便说道:“你惺惺作态够了没有?我们的账该了结了。” 王忱闻言,这才恢复到刚才的姿态,只见得他起身之后,眼中还带有晶莹的泪花,可是那气质与姿态,却全然不似之前一般,现如今,他再次以身为流江派的弟子而自豪,长江之水浪打浪,后浪推前浪,这是一种精神的传承,王忱又一次领悟到了新的真谛,只见得他大义凛然,对着首尊说道:“王忱说过,这是王忱欠你们的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还请你们遵守诺言,放了这两位姑娘。” 首尊看了一眼王忱以后,又环视了薛忆霜与查雪柔二人,随即对着王忱说道:“放,我当然放,现在你可以选了。” “你什么意思?”王忱在听完这句话之后不由得是紧皱眉头,似乎隐约之间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只见得他看着首尊问道,“可以选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选一个放啊。”首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只听他淡淡地说道,“我只说放人,可没说两个都放啊,你就选一个,看看要放谁?”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首尊看着王忱,而王忱当即是又恼怒又惊愕,他看了看两位姑娘,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亏欠她太多太多,还没有来得及偿还,难道又要亏欠下去? 还有一个则是迷蝶谷的现任少谷主,要说他与迷蝶谷之前还真是有不解之缘,若不是莫有声当年竭力阻止,还有查小焯,自己在最迷茫的时候遇到了查小焯,他是一个没有火气的男子,却是对人生的有着自己见解的男子,他的平和待人,让王忱明白了活下去的感恩,所以他才会转变那么多,甚至本身不苟言笑的他还会出现会心的笑容,因为查小焯让他明白,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没有解脱也没有所谓的一了百了,因为死后就是对活着的不负责,对因他而死之人的不负责,所以不但要活着,还要好好地活着,虽然生也不容易,可是却能做许多死后根本做不到甚至想不到的事情,查小焯的这个理念不知从何得来,可是却也当真是没有任何的反驳理由,这让王忱才会有了新的活下去的动力。 于情于理,对事对人,迷蝶谷的人或多或少都算是他的恩人,而且他们还帮自己保管了这么多年的流江宝匣,这种引火烧身的做法江湖上又有哪个门派敢做?虽然这件事情基本上没有走漏,而且知道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迷蝶谷这样的大门派,可是事实摆在那儿,王忱又怎能就这么自私地选择自己的女儿呢?退一万步讲,查雪柔与这件事根本没有直接的关系,莫名把她牵扯进来已经是十分对不起她了,现在又如果不顾她的安危,怕当真是无颜再面对世人。 王忱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可是却是越想越发头疼,继而居然是将刀狠狠往地上插下,他的劲力十分刚猛,居然将那把黑刀全部没入了土地之中,只留下了一个漆黑的刀柄在外。 那些人似乎就是想看王忱这样痛苦的神情,首尊又一次展露了那微弱的阴笑,而易青和易朱也在一旁冷冷直笑,似乎这么多年过去了,萦绕在他们心头的恨意已经根深蒂固,现如今巴不得跟王忱有关的一切都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唯有那易玄好似有些不忍,他的思想当真受到了已故的易老板的影响,他知道,这种恨意是痛苦的,虽然自己也该恨,也必须要恨,可是他却不想被这种病痛般的恨意所折磨,他们为了复仇,已经做错很多事了,他们为了笼络势力,暗自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又有谁来为他们的错误买单? 这是易老板在生前告诉易玄的想法,易玄至今还记得易老板那唉声叹气坐在桌案之前的样子,易玄那时候还不是很明白,不过好就好在他是跟着思想有所改变的易老板的,所以他本身的恨意就没有向易青和易朱那样的病态,只不过他考虑的问题也就更多了,所以,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首尊,其实我们针对的就是王忱,把其他人牵扯进来,还可能得罪迷蝶谷……” “你给我闭嘴!”只听首尊闻言是狠狠对着易玄说道,“易玄,我知道你仁慈,可是仁慈也要有个度,你平日里不愿意参合那些我交给你们的琐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是今日怎么犯起糊涂来了?” 首尊没有直言,其实他知道易玄打的是什么主意,要说易玄这家伙,是六个孩子之中唯一一个被易老板带大的,易老板有了那种想法以后,其实首尊已经当这个易玄也是个危险人物了,可是想不到的是,在易老板被自己派人结果掉以后,易玄不但没有做出反常的表现,而是非常的冷静,他从容面对首尊的试探,而且应答自如,居然让首尊在一番试探之后不但没有再杀易玄的念头,而且还十分器重他,便安心将北方那便的生意交给易玄,虽然也派了人手去盯着易玄,可是他是剩下来四个孩子之中,唯一一个能接触到离仇别苑金钱核心的人,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一切。 既然重用,必然是要了解,首尊明白,易玄说的话都是需要揣摩和将信将疑的,有人的是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的,易玄就是这一类人,当然,在他还没有明显做出背叛的事情之前,有些事物他还是交由易玄主导处理,就好比嫁祸王忱、暗探迷蝶谷之类,可是这几件事虽然基本都打倒了预期的效果,可是结果似乎让首尊实在不满意,因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在顺着原定计划发展的时候,都会出一些幺蛾子导致事情失败,而且在迷蝶谷崔白还丢了性命,这让首尊开始有些怀疑易玄了,如今易玄又出来要提王忱说话,所以首尊终于忍不住制止易玄,并且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你要做一些事我可以不管,可是这件事你若再多言,休要再怪我不近人情了。” 这话有些委婉,可是还是意思直白,像易玄这等智慧的人,当即便能明白首尊的意思,所以他也只好住嘴不言了,只期望这件事情在今日当真能够结束。 “你救查姐姐吧。”他们这番对话,易青与易朱在一旁始终没有插嘴,他们也不敢插嘴,因为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说错一句,恐怕都会遭到首尊的就地处置,所以他们仅仅是提防着局面的变化,没有多言,而王忱则是一直陷入痛苦的选择之中,这话打破了所有的沉寂,叫王忱甚至首尊等人都是为之一愣,因为这话是出自薛忆霜之口。 “你别闹,小霜!”查雪柔闻言不由得怒斥道,“这件事由不得你,王忱前辈,小霜是你的女儿,而且她此生的悲惨都是你造成的,你应该偿还不是吗?所以你救她吧。” 这两个小丫头居然丝毫都没有为自己着想,这倒是很让首尊讶异,只见他看着二人,眼中透露着一丝的怒意,他想的是让王忱痛苦,并且还要这两个女娃为生存而翻脸,可是终究是没能达成,没办法看到自己所期待的一幕,作为病态的复仇者来说,自然是一件相当不快的事情了。 王忱听到二人说话,好似陷入了更加痛苦的境地,居然依旧是一言不发,愣在原地,可是他不说话,薛忆霜则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爹,其实我一直很希望有机会喊这个名字,但是当我听到实情的时候,一下子也当真十分恨你,可想来想去,我又有什么可恨你的呢?我的生命是你和娘拼死换回来的,我应该感激您啊,也是奇怪,我居然跟自己的爹喝过酒,还一起面对过敌人,居然都没有一点的感觉,可能我们真的是没有缘分吧。” 薛忆霜这话说得叫人听着十分的落寞,王忱闻言居然也是眼眶红润,继而低头说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薛忆霜的眼眶也红了,没多久便已经落下了泪水,她其实内心十分的柔弱,甚至可以说是脆弱,便会因为一些小事而难过,就像在应天县的时候,就因为古鸿对她的不认而选择一死,可是她又是敢爱敢恨的姑娘,十几年的孤苦飘零,让她渴望一切又珍惜一切,所以这时候,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反而让她内心平静下来,只听她说道,“我的命是你给的,如今我如果死了就能平息这场风波也是不错的,我想过了,可能到时候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但是又能如何?我们一家子在黄泉路上不是也能作伴?” 王忱明白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他也不想逃,可是要说因此而搭上自己女儿的性命,那也是他绝对无法做到的,所以在听到薛忆霜这么说以后,他终究流下了眼泪,他其实内心也很脆弱,他明白自己做错了太多,或者说是错过了太多不应该错过的,在面对自己的女儿的一刻,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这男儿的泪水。 “况且。”薛忆霜说罢,把头转向了一旁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古鸿,他没有一丝的生命体征,一直这么趴着,如此安静,薛忆霜的泪水更加多了,只听她说道,“古鸿也已经不在了,我怕这个家伙在路上会孤单,所以我下去了,还能陪着他,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他,但每次都要他来救,我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真的也很恨我自己,所以,爹,就完成女儿最大的心愿吧,和您,和古鸿一起,一起走,好吗?” 这话说得叫王忱动容,叫一旁的查雪柔听得都留下了眼泪,王忱自然不能直接答应,因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只是在那儿不住地哭泣,好似这十几年来的泪水,已经积攒太多的哀愁苦痛,叫他这一刻全部爆发开来。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但见得薛忆霜居然用肩膀狠狠顶向了查雪柔,由于查雪柔因为被绑住而无法反抗,所以竟被推出好几步,转瞬已经离开了拿刀架着自己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当即想追,却被薛忆霜厉声喝住:“你给我站住!没听到你们首尊说可以放一个吗?我不是还在!你追什么?” 那人闻言犹豫了一阵,又看了看首尊,只见得首尊坐在那里没有多言,好似在思考什么一般,不知道他也被薛忆霜说得感动了,还是说另有什么阴谋在权衡,但没有发话,那黑衣人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什么,本来嘛,他跟这些人有没有什么仇恨,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只是被雇佣来的杀手而已,既然不阻止,那就代表默认,所以他也就待在原地不动。 查雪柔被一把推出,也不知该何去何从,若是回去,便是对不起薛忆霜的一番好意,若就这么走了,还真就是算没心没肺了,她就这么原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首尊依旧没有说话,只见得易青已经按耐不住,但见他抽出长刀,对着首尊说道:“首尊,既然如此,那就等什么?杀了这对父女,成全他们。” 但是首尊依旧没有动弹,没有发言,他的沉默,让易青更加焦急,甚至不再理会首尊的态度,而是转身冲着薛忆霜就是一刀挥去。 这一刀没有用他的武功,只是用力的挥砍罢了,而薛忆霜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只见得她默默闭上了眼睛,心中想着很快就能再见到古鸿了,也就没那么害怕,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还当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王忱见状,大喊着:“不!”便拔出长刀就要上前,但是一瞬间,面前那巨大的身影已经拦住了去路,眼看是来不及阻止了。 而就在这一刻,薛忆霜黑暗之中,只觉得身子往后一撤,只听到一声砍杀声传来,再睁眼瞧去,但见得易青背后泛出一道血光并向前扑将出去,而自己的身旁居然多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可是竟不是在黄泉地狱,而就是在现实的眼前,那人便是古鸿,只见得他毫不犹豫又是一剑直接刺穿了薛忆霜身后的黑衣人,笑着对她说道:“你说的,要跟着我的,我还没死,你也别死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不知人间情为本,只晓无情枉为人。 先不说其他人看着这一幕是有多少吃惊,薛忆霜确实是已经愣在了当场,因为她已经在暗处切切实实地看到了古鸿被那一针给直击了面门,要知道虽然银针细长,可是从头颅穿过,量是谁也难逃一死的,而且古鸿也确确实实方才是倒地不起,而且根本没有生命特征,可如今古鸿又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前,这可当真是叫她不敢相信。 她本身已经在哭了,此时的泪水更似决堤一般,不住从眼眶之中流出,而古鸿好似没有管她这么多只见得他又是一剑挥砍出去,击倒了离得最近的一个人,随后一把拦住薛忆霜的腰身便往王忱之处跃去,嘴中对着查雪柔喊道:“查姑娘!” 查雪柔倒地是江湖巾帼,虽然也被古鸿这“死而复生”的一幕所惊到,可是她临场应变的能力还是尚且不错,在她听得古鸿喊自己的时候,立即点头,随着古鸿一同往王忱身边跑去。 待到三人齐聚王忱身边,古鸿迅速切断了绑着她们的绳子,而后对着王忱笑道:“你这招还真管用。” 王忱没有说话,似乎不是演戏,因为纵使做出了完全的准备,可面对方才那一幕,也当真是不能就这般无动于衷,他是真的伤心了,主要还是被薛忆霜那态度所震撼,想不到一个柔弱的丫头居然有这样的魄力和勇气。 “别想了,她都是随了你。”古鸿见到王忱居然没有反应,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那离别的伤感之中,这便笑了笑说,“你瞧瞧多像你啊,就是这么犟!” 王忱笑了,只见得他听到古鸿说出这话以后,居然露出了笑容,虽然还是那般的忧伤,可也当真是释然了不少,没错,薛忆霜这个性格确实很像自己,也是那么地看重感情,也是那么的倔强,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见得王忱笑了,古鸿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明白,真正的战斗才要开始,本来他们就压根没有打算放过自己,所以王忱已经事先预料到了,因为这件事有查雪柔与古鸿的牵扯,所以他便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而随他们的处置,纵使自己死,也不能害了无辜的人,更何况还有一个自己亏欠太多的女儿在,所以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先救人,在那个流江宝匣被打开的一刻便是最好的时机,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那流江宝匣里面放的居然是这种东西,这叫众人在那一刻都有些惊讶,而王忱更是跪地感悟,导致只能闻声静观其变的古鸿又不敢轻举妄动,更没想到薛忆霜为了随自己而去,居然做出了如此决定。 古鸿想到了这儿,心里难免有一阵后怕,其实这已经算是意料之外了,因为王忱根本已经情绪崩溃了,甚至都忘了其实他们早有准备,可面对薛忆霜即将身死而不得不出手,好在这下出手要比之前更加出人意料,竟让一旁的易青与易朱根本没来得及上前。 古鸿想到这里,这便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易朱说道:“红雀,你没想到吧?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他们的人了。” 古鸿这话深深打击到了易朱,由于她自始至终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可想不到的是古鸿早就对自己有所防备,只见得古鸿随即拨弄自己的鬓角,从耳朵上的头发间取出了那根银针,原来,古鸿早就在等着易朱使出这一手,所以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手接住了那一针,而后顺势插入自己的头发中,又佯装中针摔倒,古鸿现在的速度也练得奇快,竟也骗过了易朱的眼睛。 而见易朱瞪着自己,似乎有把自己大卸八块的样子,古鸿不免叹息这一切的虚假,红雀的存在的虚假,而后又从心窝处以及腰间纷纷取出几块铁片丢在地上后说道:“不过这一下我还真扎到了手,你怎么射我脸面呢?枉费我准备了那么多抵挡的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易朱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策,便问道。 而古鸿自然不能把完全的事情告知易朱了,因为最开始,给自己提示的人是易玄,易玄说出了他们一共有四个人的事情给王忱,又通过王忱的转述而知,而且另一个是女子这一点也让古鸿有所怀疑。 易朱其实做得真的很完美了,因为她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任何行动,更是连暗地里使用武功的行为都没做过,完全凭借着自己的计谋在行事,可怎想百密也有一疏,那个疏,就是易玄。 易玄在通知古鸿时间的时候,告诉了他几句关键的话,一个就是剩下的三个门主他都是见过的,古鸿见过的门主本来应该只有易玄、易青以及崔白,可是崔白已死,那么就说明那个女子自己是见过的。 还有一点,易玄在告知抓了查雪柔的时候并没有说也抓了薛忆霜,可却说他们抓了两人,而后古鸿发现薛忆霜也被抓,那么按照道理来说,被抓的将会有三个人,可是易玄却这么说,明显是有意在提醒古鸿另一个人不是被抓的。 本来古鸿得知薛忆霜与查雪柔被抓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可就在路上与王忱对话间,让他明白易玄这人说话字里行间都是带有提示的,所以他便开始加紧回忆易玄与自己的对话,古鸿的头脑本身也是出众,在他回想并仔细分析了易玄的话后,终于是得出了红雀是属于离仇别苑之人这样的结论。 当然,光凭判断不能足以表明红雀就是他们之中的奸细,所以古鸿这才略加防备地靠近红雀,当然,这个红雀,应该说是易朱的急迫杀古鸿的行为完完全全将自己给出卖了,而古鸿自然也演了这一出将计就计的把戏。 “你也不想想,我们都已经进了这个,这个,小村子,应该算吧,我们都进了这儿了,本来就是插翅难飞了吧,可你却还安然无恙地在空地之上,这不是诱饵是什么?退一步说,纵使不防备你,我也会防备其他人的,所以你这一计实在是最大的败笔。”古鸿如是说道,他其实也就是想要打击一下易朱,毕竟她玩了自己这么久,心里难免有些不快,尤其是还拿那么可怜的身世来骗自己,弄得自己一直对她坚信不疑,甚至要来救她的心都是十分坚定不移的,可结果却是这样,所以古鸿肯定要刺激一下易朱,他没有更好的理由去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所以不如就说易朱计策的差劲从而打击一下她。 “你!”易朱闻言,还真就进了古鸿的圈套,只见得她是双目圆瞪,虽说她美艳绝伦,可是生气的样子也还就有那么一些的狰狞,这是古鸿没有见过甚至都不会去想的表情,可是偏偏这才是易朱的真正面目。 “既然知道是圈套,你们跑不了,可是为什么你们还要往里钻呢?”一直没有开口的首尊终于是开口说话了,他似乎对于眼前发生的任何事都置若罔闻,根本没有多少关心,可是事到如今,听得古鸿这么说来,不由好奇问道,“而且既然知道,那么你们来,与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可就错了。”古鸿闻言,居然毫不犹豫说道,“至少我们救人成功了,而后面对的,只是共同抗敌而已,这跟坐以待毙是两码事情。” 首尊闻言,居然是露出了笑容,他的笑容不似之前那般的阴冷,更好似有些赞许的意思:“果然,我们很像,我们都很执着,纵使面对的可能是失败,也是勇往直前。” “哪里是?”此时易朱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挖苦古鸿的机会,只听她说道,“我看他就是傻,明明与自己无关,非要扯进来逞什么英雄,到头来什么都做不到,反倒是把自己的性命也丢在了里面。” “我同意你们两个的观点。”古鸿闻言,顿时也是微微一笑,随后说道,“我不但傻,而且还很犟,可我们不一样,你们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疯子,而我很清楚我要做的是什么,要说像,我跟王忱才像,我们同样是傻子,同样做着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可是我们都无怨无悔,因为我们没有痛苦,我们有的只有坚定,可是你们,执着的背后则是病态般扭曲的痛苦,所以我跟你们不一样,知道吗?” “你!”易朱闻言,顿时大怒,随即想要反驳,却被首尊拦下:“行了,都是瓮中之鳖,你又何必与他比口舌,赶紧动手结束这一切吧。” 易朱得了指令,而易青也早就已经迫不及待把长刀举了起来,见得他们要动手了,古鸿也收起笑容,对着查雪柔与薛忆霜说道:“对不住了,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准备的,所以只能拼一把了。” “有什么对不住的?”查雪柔回答道,“能一起战斗,总比束手就擒来得痛快。” “就是。”薛忆霜也颇为认同,“况且我本来就打算与你一起,你要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古鸿看着薛忆霜,眼中满是柔情,而又看了看查雪柔,因为这个问题古鸿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查雪柔,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还能够让他再做犹豫呢? 可是不想查雪柔仅仅只是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件事情她早就与薛忆霜讲明了,所以此时的她根本没有责怪古鸿的意思,本来嘛,这种事情就是随缘,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礼教束缚,问心无愧便是足矣,所以她便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不用对我说什么,能活下来再说吧?” “你们疯了?”王忱见得他们一个个都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骇,此刻的他已经从那悲伤的情绪之中缓和了过来,只听得他对古鸿说道,“我不是说叫你救出人以后带着她们走吗?” “你别傻了。”只见古鸿目光坚定地看着王忱说道,“你想死,我不拦你,说实话还真就是你欠他们的,可是我不想你死,就这么简单,而且这帮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们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别闹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虽然我也不希望这样,可是这是为今唯一的选择。” 王忱闻言一阵沉默,其实他也明白,这帮人不仅仅是要自己的性命,可能他们要的更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恐怕什么复仇已经是他们的一个幌子或者一个借口罢了,因为这么多年,造就这么大的势力,杀了他以后肯定是不会烟消云散的,那么之后他们所造成的,恐怕就是江湖的动乱了。 “上吧!”古鸿见得王忱又一次犹豫,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斥责王忱,就好似在苏州雪月派初遇的那次一般,“你怎么越来越犹豫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王忱闻言,又看古鸿的神情,那是一张稚嫩的脸庞,可是与大半年前自己所见到的却判若两人,那时候的古鸿,与其说是稚嫩,更可以说是幼稚,一个异想天开的井底之蛙罢了,可是在他绕了江湖这么大一圈之后,他所明白所领悟的,又真的是不同以往了,古鸿在成长,这是王忱再度遇到古鸿所有的第一感觉,只见得他闻言一笑:“你,确实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只可惜了,我只教你了内力和轻功。” “受益匪浅了。”古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这便继续说道,好似他根本很讨厌王忱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磨磨唧唧的。 “你们在看戏呢?”易朱见得王忱与古鸿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不断说着,而自己这边又是原地不动,不由得是大怒道,“赶紧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那些人才如梦方醒一般,随即便挥舞着弯刀一拥而上,王忱等人也是随即相迎而上。 王忱的武功,自然是这些黑衣人不能比拟的,虽然他们是辽国的精英杀手,训练有素而且攻守兼备,可是在王忱面前,也都好似蝼蚁一般地不堪一击,王忱虽然一心求死,可是现在却知道,自己若死了,自己的女儿,还有这傻小子都性命难保,所以,他只有不断厮杀,为他们拼出一条血路。 薛忆霜的武功甚是低微,所以古鸿自然不会让她去独自迎敌,他的手自开战以后就没有松开过薛忆霜的手,并且拉着她仅仅地贴在自己的身后,不让她有半点的危险。 而查雪柔的武功自然面对这些黑衣人也绰绰有余,并且她的想法更加简单,所为擒贼先擒王,打从一开始,她就抽出腰间的杜鹃血,直奔首尊而去。 要说薛忆霜的杜鹃血,其实在她被抓之后就被取下,连同那惊心索以及花瓣都被拿出,可是就在易玄来找她们之际,顺便已经将这些东西都归还到了查雪柔身上,虽然她也不明白易玄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有胜于无,既然给了,那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查雪柔虽然没有王忱古鸿那样的轻功,可是她有着一招也足以冠绝天下的内功招式,只见得她运起内力将手掌前推便往前打了出去,顿时一道强大的内息由她掌心散发,随着她往前快步冲刺便似一发利箭一般,把沿途的敌人纷纷震开,直取首尊面庞。 可是正在她要打到首尊之际,但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易玄也已运起内力抵挡,他的“金刚巨力”属于刚猛的内力,并不亚于薛忆霜的“威震八方”,所以便是一招就挡下了薛忆霜的一击。 而查雪柔见得一击不中,便想再次攻击,可是怎料易玄好似没有出手,却是猛地抬起一脚直取查雪柔中路,查雪柔见势,又只能躲避,可是刚一闪开,之瞧见眼前一根银针划过,再扭头看去,居然易朱已经朝着自己而来。 在感叹原来易玄又是在帮助自己的同时,查雪柔便与易朱交手在了一起,她本身与易朱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可是易朱的行事作风实在阴毒,而且还试图偷袭古鸿,虽然自己认清了与古鸿的关系,也不愿破坏薛忆霜唯一的寄托,可终究心还是向着古鸿的,所以她对易朱的攻势也是异常凶猛,易朱见得查雪柔来势汹汹,先避其锋芒,转而为守,可是查雪柔却要趁胜追击,二人这便也打到了一处。 “首尊,现在形式不妙,还是先离开吧。”易玄见得此情形之后,不由又是心生一计,他想首尊并不会武功,只要以此唯由将他带离,那么群龙无首必然决策就会犹豫,他不想最终弄得两败俱伤,这样对谁都不是好结果,所以他就想要先让首尊离开,这样一来古鸿他们离开的机会也大,只要王忱死就行了,自己的仇恨也算报了。易玄就是这么会懂得取舍以及是非分明。 “也好。”首尊看是有些被查雪柔方才突如其来的一下也惊到了,这便听得易玄说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易玄,你帮我开路,我先离开,这里交给你来指挥,切记,一定要让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放心。”一切都按照易玄最好的想法在走,所以听得首尊这么说道,易玄也是心中一喜,随后转过身去,准备掩护首尊离开。 可就刚一转身的功夫,易玄只觉得后背一阵刺痛传来,内脏翻滚,好似血也崩溃,叫他不经意地痛苦叫喊出了一声,随后跪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叫喊石破天惊,竟又一次让在场的众人都暂时停下了手,朝着易玄这一边看去,只见得首尊此时站在易玄背后,手中拿着一把量尺来长的短刀,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而易玄跪在地上,似乎所有的气力都化为了乌有,而痛苦的根源,便是因为这一把短刀方才从他背后,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只听首尊站在易玄的身后,冷冷说道:“我可跟你说过,刚才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现如今你也休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早就说过,挡我者,都是我的敌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潜心期盼尚未成,一朝命丧意尤存。 “易玄!”古鸿见得易玄这样,顿时心中一阵惊讶,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首尊居然这么狠心,作为自己的心腹大将,甚至也是几个尚存的孩子之一,他还当真忍心下手杀害,眼看着易玄口吐鲜血,地倒了下去,古鸿本想冲上去,可怎奈他还要保护薛忆霜,而且此时易青正扑向了自己,让他只能远远望着身子慢慢地贴在了地面之上。 易玄至少练过内功,外练的筋骨也是不弱,所以一时半会儿竟还没有死去,他望着远方正在与易青交手的古鸿,满眼都是遗憾,他是真的想结束这一切的,他不会放过王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再延续下去,因为他想起了来之前,那首尊的话语,他告诉他们,在杀了王忱和这些碍事的人以后,便要动手将本已四散的其他七个门派的弟子全部赶尽杀绝,而后避世隐居,显然,后半句是否可信他不知道,但是前半句的可信度几乎是绝对的,因为首尊的恨意随着时间的变化已经越来越深,同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易青与易朱也是深受影响,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易玄越来越担心这一点的发生,所以他本来决定杀了王忱以后,就告知古鸿这些事情,让整个江湖提前做好准备。 可易玄想了那么多,却终还是失算了,他本以为首尊会念及同乡、同病相怜的关系,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毕竟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杀自己,易玄以为首尊是尚有情意的,可是首尊有的却是恨意,他纯粹只是想要利用易玄的头脑,仅此而已,如今这人已经不可控制,为免除后患,当然要当机立断了,所以这一刀,恐怕首尊是犹豫都没有犹豫的。 “我,我,我失败了吗?”古鸿这么想着,只听得耳旁首尊喝道,“赛巨灵,全部上!” 一时之间,草屋之中,居然又出现八个体型相似的赛巨灵,他们个个膀大腰圆好似一头穿梭在丛林里的棕熊一般,朝着王忱就扑了过去。 倘若一个赛巨灵的话,对于王忱来说,对付起来简直是绰绰有余,可是面对这八个外加已经暴露在外的两个,一共十个赛巨灵,王忱也不敢轻敌,只见得他四处游蹿,不但要躲避赛巨灵那好似狗熊一般的怪力,更要躲避那些蒙面杀手突施冷箭。 不过好在,首尊一下子把所有的兵力都用于攻击王忱了,所以查雪柔与古鸿的压力也相对小了许多,但看薛忆霜这便,她此时正在对付易朱,易朱的“千丝绕”功夫方才已经呈现过了,便是舞动周身上下所有的丝线,将那些银针缠绕得好似活物一般,便是进退有序并且游走周身,这叫查雪柔很是头疼,不能近身,那么她的惊涛掌和涡流劲便无法发挥作用,而她的威震八方毕竟只是初懂皮毛,在一次震开所有来针以后,易朱能立即做出应对,只稍一抖动手腕,便又将细针调转回来,弄得查雪柔十分狼狈,看似占据主动,却丝毫占不得任何便宜,而且查雪柔一直在主攻,易朱只是站立舞动细线,基本没有消耗多少体力,长久地这么耗下去,恐怕查雪柔才会首先不支。 而古鸿则更加狼狈,他既要保护薛忆霜,还要面对自己克星一般的易青,其实上一次古鸿面对易青并没有吃得多大的亏,虽然重伤,但是易青也是放手最后一搏所致,如今古鸿对他近身攻击也有了防备,所以易青也很难使出快刀,但古鸿一直拉着薛忆霜,也没有办法主动出击,两人便也这么耗着。 易玄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似乎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眼下究竟哪方出于优劣他基本上是已经完全摸透了,十几年了,自己这十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易青想着:“我见到过山茶花开,见到过溪边的小鱼,还有娘的容貌,我还记得娘的样子。” 易玄此时视线模糊,随着视线的模糊,他的精神也好似模糊了起来,其实现在的房屋虽然是草屋,但是他们知道,这块区域的大致布局,是模仿着当年自己村子的房屋摆放所建造,易玄的眼中,这些茅草已经不复存在,而是真真切切的土墙所筑,门外有大家一起饲养的小鸡,娘亲好像在喂养着小鸡,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记得娘亲的容貌,虽然很普通,可是笑起来的样子,却是易玄所见过最美的。 爹从外面回来了,他的样子易玄不太清楚,可能自小也间的不多吧,他呼喊着自己:“小庄,小庄,趴在地上干什么?多脏啊?” 但是啊,易玄突然想了起来,“易玄”这个名字本来是配合所谓的东西南北四大神兽所起,而自己本来的名字,却是叫作易小庄。 易玄在想起自己本名的那一刻,居然笑了起来,是了,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怎么能不叫自己高兴呢?他努力地抬头,想要看清楚自己父亲的面庞,阳光越来越耀眼,让父亲的面庞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义父?”易玄所惊讶的是,自己所见到的那张脸,居然是自己义父易老板的容貌,此时他正笑着看着自己说道:“小玄,你现在明白我当时的感受了吗?” 当时的感受是什么?易玄有些糊涂,但是只见得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易老板,他的胸口逐渐出现一块红晕,那是血色,鲜血逐渐染红了他的胸口,顿时,周围一片黑暗,那是在易家大宅的书房之中,易老板就是在那儿被杀手刺杀的,那时候易玄十分的痛苦,他喊叫过,也痛哭过,可是易老板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终于明白了。”易玄看着易老板说道,“他们为了报仇,已经不计任何代价了,这是一种比害死他人更加痛苦的病痛,我不想,我不希望也这样,所以我追随了你的道路,所以,所以我也失败了吗?” 易玄问着自己,他趴在地上,对着空气不断说着些什么,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实在无趣,报仇、为了报仇,什么都是跟这个有关系。 “玄哥,你在做什么?”忽然,一个清脆的童声出现在了易玄的耳边,随即便见得一个稚嫩却一脸严肃的童子蹲在了易玄的面前,“玄哥,我们还等你回家呢。” “小留?”易玄当然不会认错,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自己府中的门童小留,只听小留说道:“当初你把我们收留下来,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哥哥了,其他人也认定你就是他们的家人了,家人出门在外,我们总是会挂念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啊,家人,易玄又想到了这个,家人才是自己这辈子活着的最大的目标,他从牢狱救出被人陷害的人,从街头救来乞讨的孤儿,就是因为他觉得,其实他们与自己没有差别,大家都需要一个家,一个可以安身定心的家,就这么简单。 “你不在了我们怎么办?”小留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平日里看起来与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这个年纪的孩子也本该如此,可是由于孤苦的身世,便让他有了一种不似这个孩子一般的成熟,这种成熟叫人心酸,因为他承担了本不该是他这个年纪所承担的一切,听到他这么问以后,易玄不由得是猛然睁开了眼睛,因为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们就在此成为了孤独的人,而且恐怕让首尊活下去的话,最先要铲除的,也就是这个所谓叛徒的余党,易玄知道自己的行为于他们眼里是那么的不可饶恕,可是他却无怨无悔,这种恩怨,能够这样了结才是正确的,不能够将它扩大。 眼前依旧是草屋之前的战况,查雪柔的体力开始不支,而易朱也已经察觉,或者说她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所以双手舞弄丝线的幅度也开始加大,查雪柔逐渐形成了败退之势,而同时那些黑衣人也时不时地会有上前偷袭查雪柔的,虽然被查雪柔逐一击退,可是她似乎也当真开始招架不住了。 王忱被十个赛巨灵围困,虽然已经杀了几个,因为他们的皮糙肉厚对于王忱来说,也不过是比土墙石壁稍稍硬了一些罢了,只要稍加使劲,还是能够破开他们的皮肉,直捣他们的内脏的,而且此时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三个人被一众围困着,自己还不能轻言放弃,所以面对赛巨灵们以及数十黑衣人,他依旧大杀四方,只不过对于赛巨灵的攻势他也不敢硬接,躲来躲去不知不觉也消耗了自己的气力,最主要的还是来自于夜晚与查小焯的比斗,当真消耗了他太多的真气,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又岂能恢复多少呢? 而古鸿这边是更加不容乐观,他要护着薛忆霜,还要面对在此之中实力最为强劲的易青,易青十分狡诈,见得久攻不下以后,刀锋偏转,刀刀都是袭向薛忆霜,而古鸿一旦做出保护薛忆霜的行为,易青又毫不犹豫地攻向古鸿,现如今古鸿身上已经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不断地从古鸿的身上流淌,但他依旧拼死相搏,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失去战斗能力,那么危险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身后的薛忆霜,所以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就让易青攻击到自己几处,只要不是要害,只要伤口不深,他也根本没有在乎。 见得他们这样,易玄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没用,什么最聪明的人,什么足智多谋,想不到自己竟倒在了如此明显的骗局之下,而看着首尊,此时他并没有走的意思,只是让四个黑衣人围住自己保护着,似乎在他看到眼前的这些人都倒下之前,自己是决计不会离开的,而且现在似乎离那个时候已经不远了。 想到此处的易玄,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王忱绝对要死,而你也不能活着,既然要结束,我们一起结束吧。”他想着这句话间,猛然起身,双拳击出,那“金刚巨力”也绝不多少亚于古鸿的“蚍蜉功”,而且易玄是自幼练习,所以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加之他现在心意已决,出拳尤为果决,夹杂着蛮力与巧劲的双拳,打在面前两个护卫首尊的黑衣人的胸膛,并没有打飞他们,而是直接震碎了他们的五脏六腑,叫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已经倒下,而易玄根本没有给剩下二人停留的时间,只见得他上前又两拳,直接击中二人咽喉,二人也当即毙命。 显然,首尊都没有想到,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甚至都快断气的易玄居然忽然之间站了起来,因为他不明白,要保护他人的信念,远比仇恨的信念来得更加坚定,所以当他见到易玄忽然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地起身,随后快速击毙四个黑衣人后,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因为不用想他也明白,易玄这个举动,是为了什么,因此他也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他手中那鲜血还没流尽的短刀直接又一次地捅向了易玄,可这次易玄也没再给他机会,只见他一把抓住了首尊握刀的手腕,便是向后一拧,竟直接把首尊的手腕给掰折了。 “啊!”地一声惨叫传来,似乎比之前易玄喊得更加响亮、更加痛苦,这让本来混乱的战场又一次陷入了沉寂,当然,除了剩下的那几个没有感情与理性的赛巨灵以外,他们还是疯狂地攻向王忱,只不过没了碍事的黑衣人的帮忙,王忱应付起来也相对地轻松了许多,趁着这个机会,他又连杀三个赛巨灵,至此,赛巨灵也仅仅剩下了三人。 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易玄这边所吸引,这时候易玄掰折了首尊拿刀的手,而后将刀口朝向了首尊的胸膛,眼看就要刺入首尊的一刻,易玄忽然停住了。 这一下实在太突然了,因为那个瞬间,所有人,包括易青与易朱,心里所想的不是冲上前去,而是这一下肯定来不及了,所以他们两个居然也没有动弹,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二人又一次陷入了疑惑。 只见易青握着首尊拿刀的手就这么站着不动了,首尊想要挣扎却也挣扎不开,再看易玄,却不由得是惊出一声冷汗,因为此时的易玄双目已经没了神采,他的嘴巴微张,口中慢慢渗出鲜血,正不住地滴在二人握刀的手上以及地上。 易玄最终还是没能完成自己的最后一击,其实他还要意识,只是已经没了气力,他此时肌肉紧绷,硬生生地扣死了首尊的手腕,可是却也没有那最后一下捅进去的气力了。 “首尊!”易青与易朱反应了过来,他们知道,若不趁此机会救下首尊,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便叫喊着准备冲上前去解救首尊。 “古鸿!”易玄似乎也明白,自己大限还是到了,这一刀自己是无法完成了,所以他便叫喊起了古鸿的名字。 这一辈子,古鸿遇到过很多人,有奸诈的,有武功高强的,有善良的,甚至也有不少聪明的,可是易玄却是一个另类,他似乎集合了他们这些人所有的特点,甚至厉害到自己的内心都无法隐藏,古鸿有时候觉得,易玄这个人太可怕了,因为无论如何,自己都会被他看穿心思,但古鸿也佩服他,因为这个家伙当真也是不容易,虽然之前对他还抱有怀疑,可是如今他已经确定,易玄真的在这所谓报仇与适度报仇的心理的挣扎,他们做的是不对,可是易玄却是对的,一瞬间,古鸿似乎明白了易玄他对自己说的所有,所以这一句话,古鸿自然也是明白了过来,只听他当即大喊了一声:“查姑娘!” 而后竟松开了薛忆霜的手,直扑易青而去,查雪柔见得古鸿这般,也顿时反应了过来,随即也挥剑刺向红雀。 他们两个虽然可能命里注定不能成为眷属,可是他们的心意却是无比的想通,查雪柔明白古鸿的意思,就是要阻止易青与易朱二人上前,从而成全易玄的坚持,所以这一击是使出了全力。 可不知为何,两个人好似明知道背后来人,却也根本没有停下脚步,要知道,古鸿的轻功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而查雪柔虽然不及古鸿,可是迷蝶谷的武功精髓,轻功也是十分厉害的,所以便一下追上了二人。 几乎是同时,古鸿的剑与查雪柔的剑都刺穿了易青与易朱的胸膛,可他们居然还是没有躲闪甚至还手,他们只顾着尽力往前,居然顺着剑身慢慢走了出去。 二人的眼中同时含着眼泪,别人不明白,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活下去的一切,都是首尊给的,在孤苦无依的十几年中,虽然首尊要他们为报仇而活着,可是首尊从未把他们当做手下看待,可能近些年首尊心里产生了变化,可是他依旧是他们最敬重的那个人,为了救他,自己死去又有何妨? 二人明显都伤到了要害,可纵使无力,却还是往前走着,眼前的视线纵使模糊,可是首尊的身影却格外清晰,他们要到首尊那里去,所以,易青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挥出一刀,易朱也用了最后的力量操控了银针。 刀气与银针全部打在了易玄的身上,由于无法躲避,易玄生生受了两下,抓着首尊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眼泪,是作为人最初的,也是最有力的证明,证明他们活过,证明他们也有情感,也证明着一生的开始与结束,三人都哭了,因为他们各自的坚持,因为他们各自的信念,可是都已经到了尽头,三人都倒下了,望着眼前的首尊,虽然没有在说话的气力,可是他们最后做的事,已经无怨无悔了。 “小留,府里……”易玄看着古鸿,泪水依旧没有停下,他嘴里念叨着几个字,越来越轻,好似在说那一个个的名字,一个个与自己一样可怜的人的名字,慢慢地,没了动静,但是他合眼了,因为就在死去之前,他看到了古鸿坚定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动间好似说了:“放心。”二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