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的甜姑娘》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街尾、离去】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xcy123456】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出版日期:2009-11-24 系列: 表现爱 202 专辑: 洞房喜孜孜 番外篇 文案 “喜八啦!”厚!怎么又是“逼机”…… 无辜的丁喜芸在莫名其妙下,成了赌鬼老爹的人ròu抵押品, 要把她嫁给赌坊老板──风流倜傥的余家少爷。 第一次见面,她就狠狠地揍了他两拳,要他滚得老远! 但,这位少爷恐怕有被虐倾向,此后天天到绣坊报到, 要求她拿皮鞭、演悍妻,还说她的笑容甜得让人快蛀牙?! 他喜欢玩那一套虐待游戏,她可没兴趣奉陪啊! 余夙廷的工作非常危险,三不五时就得和官兵躲猫猫, 唉!谁教他爹是正直的县老爷,而他刚好从事不良行业。 老爹说要替他娶个悍妞当媳fù儿,以整治他的“ㄚ、”劣, ~他堂堂风流潇洒的大少爷,会是那种怕老婆的逊脚吗? 他决定赶在爹的计画之前,先训练自己专属的美娇娘, 而眼前这位有志气的甜姑娘,他真是越看越喜欢, 嘿嘿,他决定撒下天罗地网,看她能往哪里逃 季洁《爷儿的甜姑娘》 第1章(1) 夜正深,万籁俱寂。 一阵风掠过,几片残叶顺风一颤,纷然飘落在黑暗长巷上。 紧拽着披在身上的连帽薄斗篷,丁喜芸将身躯缩得像小虾米般,嘴里碎碎念着。 “呼!好冷,臭爹爹,只会惹麻烦!” 天色已经晚了,冷飕飕的风阵阵扑面,钻呀钻地透进骨子里,教她冷得直打哆嗦。 这时候,寻常人家早已熄灯歇息,她却得为三日没回家的爹爹走出家门。 大街尽头横着一条窄巷,穿过窄巷,是城里百姓寻欢作乐的场所,青楼妓院、赌坊皆聚集此处。 丁喜芸一过巷,便听见青楼前的莺声燕语,招揽着风流男子入内快活。 耳边落入那娇媚的浪语,她低垂首,快步将那盏盏朱红粉纱灯,以及浓浓的脂粉香味给抛在身后,虽然出门前披了件薄斗篷,路经男人寻欢作乐的烟花之地,她心里仍无法不忐忑。 好不容易,走过那一片彩灯晃曳,丁喜芸的脚步终于定在挂着“尽欢坊”匾额的大门前。 小手压在胸前平抚着急促的呼吸,她拉下帽兜,仰起脸儿看着挥笔豪迈、气势凌人的“尽欢坊”匾额,陷入深思。 听说“尽欢坊”是余知县的独子所经营。 余家公子在外游历了几年才回城,他把各地新鲜有趣的赌具送进赌坊,让贪新的赌客为之疯狂。 正因如此,不过半年光景,“尽欢坊”已发展成城里最大、最有名的赌坊。 不过,即使人人都知道县老爷的独子是“尽欢坊”坊主,但能一睹他庐山真面目的人还真不多。 丁喜芸冷哼了一声。 在她看来,他定是知晓自己开的赌坊诱人沦陷、害人倾家dàng产,担心哪一天走在路上会遭遇不测,才会神神秘秘,不敢露面。 在她暗暗腹诽着那万恶之首时,一抹打由她身边经过的身影突然顿住,立在她身边。 察觉到一抹暗影落下,丁喜芸收回滞在牌匾的视线,黑白分明的圆眼睛好奇地改落在他身上。 他是个五官端正的男子,鼻挺眉俊,一双深邃的黑瞳因为唇边的笑意熠熠生光,看似温和,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黠。 他的身形高大,身穿一袭材质极佳的青色宽袍绸衫,腰间系着条墨色锦腰带,腰带间挂着貔貅玉佩,一看就是个富家贵公子。 丁喜芸看痴了,她从没看过像他这样好看的人呢! 迎向姑娘打量的眼神,余夙廷状似不经意地试探问道:“小姑娘也想进赌坊试试手气吗?” 眼前的姑娘身形娇小,穿着杏黄色衣衫,梳着双髻,髻上绑着同色发带,衬得她的脸儿粉嫩嫩。 瞧来虽不是大美人,却也清秀甜美,给人一种舒服自然的气质,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好几眼。 他不懂的是,像这样一个姑娘,怎么会在这时辰出现在赌坊门口? “我才不想进赌坊试手气呢!”头一回被人这么专注瞧着,丁喜芸轻蹙起眉不解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难不成她脸上沾着了东西?她暗想着,一双小手不自觉朝脸蛋连抹了好几下。 “你挡在门口,我怎么进去。”余夙廷看着她可爱的反应,忍俊不住地笑道。 水亮的明眸微愕地眨了眨,她打量着眼前不像赌客的男子,诧异问:“你也要进赌坊?” “要不姑娘以为呢?”余夙廷颔首,直觉她这话问得好笑。 差别在于他进赌坊不是赌钱,只是想进赌坊瞧瞧里头的盛况。 男子理所当然的轻快笑嗓,让她心头那股愤世嫉俗的正义感不自觉聚涌而上。 想她那好赌的爹爹,不分昼夜,不管妻小……哦!不,娘早被爹爹给气死了,连唯一与她相依为命的姐姐,也被混账老爹卖到城里的大户人家当冲喜新娘。 虽然对方财大业大,是城里一等一的大户人家,但新郎是个病痨子,纵使姐姐万般不愿,却改变不了爹爹收了聘金的事实,只有允了亲事。 才不过几个月光景,混账老爹就赌光了嫁姐姐收来的聘金,气得她想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无奈想归想,每到紧要关头,她还是于心不忍,只好亲自前来此地,把她老爹这个“忠实主顾”给拉回来,免得又给她添了一屁股债,等着让她扛。 她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板起脸提醒男子。“公子!此处乃万恶之窟,我奉劝你千万别踏进去。” “啥?什、什么?万恶之窟?”听到那形容,余夙廷险些没岔了气。 丁喜芸严肃地抿着小嘴,压低着嗓,神神秘秘地指着他腰间的貔貅。 “只要一踏入赌坊,你的银子就会像被貔貅叼走一样,有进无出,就算你有千万家产,也不够撑满这间赌坊坊主的胃,他根本就是只吸金恶鬼。” 传说貔貅以四面八方之财为食,吞万物而不泻,只进不出,所以象征“有入无出”,可招财聚宝的吉祥物。 而她的银子就是因为好赌的老爹终日镇守,全被赌坊的貔貅给叨走了。 唉!一想起自己辛苦挣来的的银两,就这么落入了别人的口袋,丁喜芸便感到心痛万分。 看着她嫉恶如仇的神情,余夙廷顿了顿,突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其实我” “夜深了,你快回家去吧!”丁喜芸正经八百地规劝。 “姑娘,我……” 不待他说完,丁喜芸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臂膀。“把银子拿去救济贫人,也好过在赌桌上厮杀,保重。” 语落,她露出壮士断腕般的凝重神情,径自推门而入。 余夙廷瞧着她走进赌坊的纤影,心里纳闷极了。 这可怪了,小姑娘苦口婆心规劝他这个不相识的人别进赌坊,怎么她自己反倒先进去了? 满腹的好奇,让余夙廷不假思索地尾随她进入赌坊。 他倒要瞧瞧她一个娇滴滴、粉嫩嫩的小姑娘,有本事在赌坊里玩什么把戏! “尽欢坊”共有三进大院,占地辽阔,赌坊大门两侧立着两只神态生动的石雕貔貅,正门两侧各有一个迎客的仆役,他们身穿深蓝色同款衣着,专司迎接上门赌钱的爷儿们。 铺满卵石的夹道可通往二进院,二进院小园有山石亭榭、松柏盎然,只供进赌坊赌钱的富豪、士绅及地方官员玩累时休憩,不与一般平民百姓混为一堂。 其费心掷金、营造出奢华的优雅环境,让人足以窥得汴京第一大赌坊的不凡气势。 丁喜芸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忍不住轻皱鼻头哂道:“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万恶之窟。” 听到丁喜芸不加掩饰的嫌恶语气,尾随在后的余夙廷边听边拧起眉。 这汴京第一大赌坊真这么罪不可赦吗? 在余夙廷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丁喜芸已站在大厅前张望。 大厅里摆了数十张铺着锦色丝绒布的台子,桌上皆有不同的赌具,赌钱方法五花八门,看得她眼花撩乱。 其实看不看得懂这些倒无所谓,她的目地不在赌,而是要揪出糜烂其中,不知今日是何日的爹爹。 仆役见她杵在门口,立刻恭敬地上前询问:“请问姑娘……” “我找人。”因为个子娇小,丁喜芸边说边跳,冀望在挤满人的赌台前寻着爹爹的身影。 “姑娘若要寻人,让小的帮您……” “不劳费心。”她客气的拒绝,打从心底认为,只要与“尽欢坊”有关的人全不值得信任。 怕她闹事,赌坊护卫接过仆役暗示的眼神,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她身后。 此刻,余夙廷未再跟进,他脚步顿在门口,双手环胸,一派悠闲地倚在大厅门口,好奇的眸光情不自禁跟着她的脚步移动。 只见那小不隆咚的娇小身影时而翘足引领,时而低身挤过人群,余夙廷便觉得有趣,不知她到底是要来这里寻谁? 丁喜芸一心寻着爹爹,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那双满是兴味打量着她的眸光。 穿梭在群聚的赌客当中,她终于在一桌赌台前瞧见爹爹的身影。 她连忙乘隙挤近台子,一把拽着爹爹的衣袖,不让他能及时下注。 “丁老头!你该回家了!”她扬声大喊。 听到女儿清亮的嗓音,丁老头胸口猛地一窒,下一瞬,才抱怨地嘀咕道:“死丫鬟!你就不能等我赌完这一把再说嘛?” “该回家了。”不理会爹爹的抱怨,她板着小脸,硬是要把他拉离赌桌。 “去去去!别吵我,我还没尽兴呢!” “爹呀!你非得把银子输光才甘心吗?” 才几个月的光景,不仅是姐姐的聘金,连她一针一线熬夜做针黹换来的银子,也全被赌xìng坚强的老爹输光了。 一想到那些被老爹输掉的大把银子,丁喜芸又心疼又恼火。 “呸!呸!呸!我都还没翻本,你就咒我输光?”听她这一说,丁老头忿忿开口。 “爹,您别再赌了,咱们回家吧!”她无奈地恳求,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知长进的爹。 这几日她为了赶几件富贵人家订的绣件,可是连熬了几夜通宵,不敢阖眼。 今晚好不容易jiāo了绣件,她累得眼酸腰也痛,却又得担心老爹又输光了银子,被人扣押在赌坊走不了。 “别唆,我再赌几局就会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爹呀!咱们没本事学人家砸银子……” 两父女拉扯了好一会儿,丁老头不耐烦地推了女儿一把,径自钻回赌台前,回头继续与庄家一搏生死。 重重跌坐在地,丁喜芸面对老爹执迷不悟、嗜赌如命的模样,心寒地眼眶泛红,绝望到了极点。 不止今日,这些年来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好说歹说,就是无法说服老爹别再赌。 这一刻,深深的无力感将她紧紧攫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余夙廷暗暗杵在一旁,心底突然涌生一股想上前扶起她的冲动。 他那念头刚由脑中掠过,便见她紧抿粉唇,吸了吸鼻忍住泪意,径自爬了起来后,盯着赌台好一会儿才沮丧地离开。 怔凝着她纤柔背影的那瞬间,余夙廷强烈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浓浓的失落惆怅。 那感觉,紧紧攫住他的心…… 为什么她脸上会出现这么失落哀伤的表情? 还记得她刚刚在赌坊前教训他的娇悍,怎么才一转眼,整个人就变得沮丧失意了? 向来赌坊只负责提供娱乐,无须承担道义上的责任,输赢后果自行负担,但看着她落寞哀伤的怜人模样,他居然动了恻隐之心,同情起她来了? 惊觉自己兴起这样莫名的情绪,余夙廷甩去盘据心头那诡异的感觉,思绪重新落在喧哗吆喝声不断的激动胜负中。 第1章(2) 瞧“尽欢坊”热络的盛况,再看赌客玩得开心、尽兴的神情,他心里不由得充斥着无比的成就感。 当他的眼神落在前方一桌正等着庄家开盅的赌桌,似乎也能感受那分紧张,与众人屏息以待,等待开盅的那一瞬间。 这时,一抹震天巨嗓落下,打破了这片欢娱的气氛 “把这赌坊给我封了!” 语落,钢刀抵地一顿,一位目光凌厉、面容刚毅严肃,足以让人望之生惧的老者,紧接着又撂下一句 “挡者,就像这木桌!” 老者大挥钢刀,桌子顿时断成两半,那气势让现场噤若寒蝉,一队官差跟着鱼贯进入待命。 “唉呦,我说老头子,您今天兴致又来啦!”俊眸神色自若迅速扫过现场,“尽欢坊”坊主余夙廷悠哉现身。 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悠哉,老者心中怒火更炽地吼道:“今天本官不整治你这京城赌窟,本官就跟你姓!” 余夙廷闻言一顿。“噢老头,您气到口不择言了。”他吊儿郎当,悠悠哉哉晃到老者身边,小声在他耳畔道:“您跟我姓很久啦!” “你!”被他不知分寸的态度惹恼,老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只差没着火。“不要以为我没办法整治你!” 余夙廷状似未闻,薄唇勾起一抹淡笑道:“又要封了是不是?老头,您整天来这招烦不烦呐?过个几天那些大官手又痒时,还不是得重新……” “我要你给我成亲!”老者bào出惊人一语。“老子既然治不了你,就找个悍妻来治你这个孽子!” 敛住笑,余夙廷冷声问:“老头,你说啥?” “来人!把他给我押回府去” 他脸色为之遽变。“老爹!” “不用叫爹,叫皇帝老子来都没用!” 没错!带人来“砸”他场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食古不化的知县老爷、他的亲爹爹。 没想到这个“跟他姓很久”的知县老爷亲爹爹,今天要砸的不只是他的场子,还准备找个媳fù儿,镇住他的“下半生”啊!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在身边放个老爹的“jiān细”,妨碍他寻欢作乐、逍遥过日子。 “啊唷!成什么亲?老爹,您有没有搞错啊?!” 风呼呼的吹,却掩不去赌坊里热络到几乎要吵翻天的气氛。 丁喜芸懊恼地杵在原地,眸光落在那灯火辉煌处,心里郁闷至极。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冲进赌坊,揪出在里头赌得昏天暗地,不知今日是何时的老爹。 只是进了赌坊又如何?老爹根本不会跟她回家,最后她还不是只能失望地打道回府。 无奈,就算心里转着这念头,见老爹没回家,她还是无法放心,无法不管他。 于是迟疑的脚步在赌坊前走过一回又一回,她已经懒得计算,今夜是这个月第几回来到“尽欢坊”报到了。 在她正苦恼之时,一抹笑嗓落下。 “咦!你又来了?” 望向声音来源,她眸底映入一张笑得略显轻浮的俊颜,认出他是那天在赌坊门口遇到的男子。 轻拧起眉,丁喜芸嫌恶地觑了他一眼,实在也很想回呛他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上回就劝过他,离赌坊越远越好,没想到这回又遇上他,瞧他年纪轻轻就流连赌坊,铁定是跟老爹一样,是个没yào可救的赌鬼。 满是兴味地看着她小脸上嫌恶的表情,他不解地问:“姑娘,你不认得我吗?咱们那天在……” 她对赌恨之入骨,既认定眼前的男子也是个赌鬼,丁喜芸压根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 见状,余夙廷不死心地追上。“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走了?” 听他在身后喊着,她顿住脚步,怒嗔了他一眼。“我不跟赌鬼打jiāo道!” 语落,她气呼呼的加快脚步,存心不与他再多说上一句话。 意识到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余夙廷竟觉有趣,若他硬是要找她说话,她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气得直跳脚? 余夙廷杵在原地暗忖着,突然他不经意瞥见,一只荷包落在她方才站立之处。 他好奇地步上前,弯身拾起她的荷包,不禁一愕。 绯色荷包滚着银线边,细针密线地绣了朵喜气洋洋的红花,红花绣工精细,栩栩如生,乍看宛若真花。 怔怔端详着荷包,余夙廷不由得揣想,荷包上精细的绣工是否出自小姑娘之手,丢了这个荷包,小姑娘应该会很懊恼吧…… 觑得这么个大好机会,他戏谑地扬了扬唇,扬声喊道:“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也不知是她的脚步走远了,又或者根本不想搭理他,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远离灯火辉煌的“尽欢坊”,空气里的冷风似乎了多了一分寒意。 紧拽着斗篷密密包住自己,她懊恼地低声喃着。“丁喜芸呀!丁喜芸,你真是没用呀……” 在她万分无奈之际,一道突然转进巷中的人影,一个不留神便将她撞倒在地。 突然被撞倒,丁喜芸吃痛地惊呼出声,原本覆住脸庞的软帽顺势滑落,露出她可人的脸庞。 撞倒人的醉汉已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个可人儿,醉茫茫的眸子陡然发亮。“噢!好个可爱的姑娘!” 走向丁喜芸,一身斯文贵气的醉汉朝她打了个酒嗝。 浓臭的酒意伴随着他的靠近钻入鼻息,吓得她勉强撑起上半身远离他。 以为自己还在青楼妓院中,醉汉把她惊慌的反应当成yù拒还迎的表现,一把便拉住她的小手,色眯眯地盯着她瞧。“,你上哪去啊?来!让爷亲一口……” 突然被擒住手腕,她惊声尖叫。“你做什么?快放、放手!” “哈!”醉汉边笑边摸着她柔嫩光滑的脸蛋,一阵意乱神迷,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yín秽。“来,让爷亲你一口。” “不!不要,你走开、走开!”扑鼻的酒气让丁喜芸一阵作呕,她用尽力气想躲开他。 爱极了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她越是反抗,醉汉心里那股兽xìng便越高涨,嘟起嘴就要往她粉嫩脸颊凑去。 这时,脚步方定的余夙廷惊见这一幕,一个箭步冲上前,正准备修理醉汉时,却见她使劲推开醉汉后,没命似地在暗夜的小巷中狂奔。 搭不上救美的好时机,余夙廷愣愣看着被推倒在一旁的醉汉,露出一抹微笑。 这小姑娘瞧来柔弱,没想到气力可真不小啊! “宝贝儿,别走……唔……亲亲……”醉汉冷不防被推倒在地,胡乱捉住余夙廷的小腿猛亲着。 看着醉汉的丑态,余夙廷摇了摇头,直接抬高脚,用脚底板赏他一个“吻”后,快步往丁喜芸的方向奔去。 唉!真累人,若不是半路杀出这不知死活的醉汉,他应该早把荷包还给她了,若跟丢了,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她。 心里嘟囔了几句,余夙廷加快脚步继续跑着。 当他绕进长巷,已不闻巷外的喧闹,空寂的巷中异常沉静,让他沉稳的脚步声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蓦地,在暗巷转角,一根粗木棍突然落入眼底,他还不及反应,木棍便朝他袭来。 “可恶!简直太可恶!不要脸的死色鬼,我打死你、打死你!” 伴随着姑娘气愤的咒骂声落下,啪啪乱棍跟着朝他招呼过来。 “姑娘你误会了,不是我,唉唷!你别打了……” 她好不容易使出吃nǎi的力气推开醉汉,却没想到才跑没多久,耳边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意识到醉汉可能紧追着她不放,丁喜芸鼓足勇气,决定好好给醉汉一个教训。 “混账,你以为女人就好欺负的吗?我打醒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她受了惊吓,就算打人的力道不重,一阵乱棒猛挥,还是让人痛得头昏脑胀。 余夙廷忍着抢下她手中木棍的冲动,怕自己失了力道会不小心伤了她,只有边抱着头边闪着嚷叫。“唉呀!别打了,姑娘,你认错人了!别打了!” 头一回遇到如此嚣张的登徒子,丁喜芸被吓得没魂,哪还有心思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你混蛋、混蛋” 突然,木棍“啪”一声,硬生生断成两截。 看着木棍断成两截,她愕然地杵在原地,傻眼地瞪着手中半截木棍,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断棍落在身边,余夙廷稍稍松了口气之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沉声道:“姑娘,你知不知道你认错人了!” 话一说完,他一阵晕眩,差一点就要站不住脚。 终于听清楚他的话,她浑身一颤地问:“什、什么?” 见姑娘终于恢复理智,余夙廷没好气道:“我方才帮你踹了那醉汉一脚,追着你只是想还你荷包!” “四下无人,你又一直追着我不放,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看着她满是狐疑、戒备的神态,余夙廷心里不是滋味到了极点。 若不是他见鬼的大发善心追上来还她荷包,又怎么会被她当登徒子打了一顿? 满腹不满让他的恶劣本xìng再度浮现,既然她方才打他打得“不留余力”,他要点“抚慰”来解解痛也不为过吧? 就让她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坏人”! 见他拧着眉沉着脸不说话,丁喜芸转身yù走,他却突然扬臂挡住她的去路。 “别走!” 她心猛地一窒,抬头望着眼前男子无赖的行径,强自镇定地晃了晃手中的半截断棍。“你想怎么样?别再过来喔,否则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看着她虚张声势的模样,余夙廷轻松夺下她手中的断棍,扬唇流气一笑,顺势摸了她软嫩嫩的脸儿。“我想怎么样?爷儿还没带你去风流快活呢!怎么能让你就这样离开?” 听着他的yín言秽语,她难堪又着急地不知所措,没想到,他不规矩的手更加造次地搂住她的纤腰。 “你、你放手!”感觉他烫热的气息袭来,抚过她细致小巧的耳垂,她奋力挣扎着。 余夙廷不顾她的反抗,环住她的纤腰,强拉近两人的距离,挑眉轻笑。“不放又如何?” 就近瞧着她嫩白脸儿,感觉姑娘家的馨香盈在鼻间,他忍不住想低头汲取这股香味,名副其实吃尽她的嫩豆腐。 她从未遭受如此无礼的对待,感觉他温热的鼻息亲密的喷在颈间,挣脱不了,备受羞辱的泪水就这样滑落脸庞。 一滴湿热液体顺颊滴落他的脸庞,余夙廷从意乱情迷中惊醒,抬头惊见姑娘已泪流满面,看起来楚楚可怜。 不知怎么了,余夙廷心里柔软的一块突然被重重一击。 “你……我……”他停止住调戏她的恶作剧,讶然的看着她可怜委屈的模样,顿时说不出话来。 丁喜芸根本不想再听他做任何解释,强忍悲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使劲一推,纤柔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深浓的夜色当中。 第2章(1) 入夜,由汴河吹来的飒飒寒风,不断在幽暗长巷中穿梭,呼鸣风声,加深了夜里凄冷寒意。 丁喜芸无奈地穿街过巷,像例行公事一样,又来到“尽欢坊”找爹了。 几日前,她才在此处遇到酒醉的色魔,又遇着一个空有张好面皮的登徒子,她根本不愿再踏上这里一步,但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好赌的老爹,无法不担心他会因为输光银子,被人痛打或是伤害。 她感伤的思绪被赌坊前的喧哗声拉回,只见几个汉子拽着个老头,不知在吵些什么。 瞧那熟悉的身影,她心一沉,不自觉加快脚步往前。 “你们尽欢坊是怎么回事?老子都说拿手抵债了,还不成吗?” “这是咱们坊主的规定,本赌坊不取人手脚抵债。” 与一般三教九流的赌坊不同,尽欢坊坊主不让手下以威迫手段逼人还赌银,多半是以合理的方式,供手气不好的赌客借贷。 “啐!你那什么烂规矩?全汴京的赌坊都让人拿手脚抵债,怎么就尽欢坊不成?我听你在放” 受不了老爹赌输了银子还硬赖账,丁喜芸忍不住出声制止。“爹!不要再闹了!” 突然见着个水灵灵的姑娘出现,赌坊前拉拉扯扯的动作霍然定住。 丁老头见状,不假思索出声求救。“芸儿,你可来了,快救救爹呀!” 冷冷凝着老爹可悲的模样,丁喜芸的心凉得彻底。“这回你又输多少银子?” 丁老头一顿,心虚的别开眼不敢回答。 “小姑娘,你爹欠了赌坊一百两,没银子还,你说该怎么办?” 闻言,她顿时心灰意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已经没银子替他还了。” 丁老头听女儿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恼得肝火大盛。“死丫头!你说什么没良心的混账话?” “我真的没本事帮你还了。”她叹了口气,声音略显苦涩。 丁老头不甘心地冷啐了声,眸光不经意瞥见女儿清秀可爱的容貌时,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有,你有本事替爹还。” 她尚不及反应,老爹对拽着他的汉子低语。“你们坊主不让人拿手脚抵债,但总收漂亮姑娘吧!瞧瞧,我女儿清秀可爱,单单纯纯,少说也值个几百两吧!” “爹!你疯了!”讶于老爹说出这泯灭人xìng的话,丁喜芸简直不敢置信。 无视女儿吃惊的模样,丁老头继续对汉子讨价还价。“不然,你先去问问欢爷做不做这笔jiāo易,若他满意,我女儿就卖给他了。” “我不要!” “我是你爹,你哪来那么多意见,况且要不要由欢爷说才算,人家若肯要你,你就要偷笑了。” 没料到老爹会这般无情,丁喜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要!不要!” 见两父女吵了起来,汉子一时拿不定主意,一手拽住丁喜芸的手腕。“别吵了,接不接受这笔jiāo易,由咱们欢爷做主!” 挣不开汉子的制伏,她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难道……她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卖掉的命运吗? 不!她不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被强押进重重院落,丁喜芸万万没想到,“尽欢坊”坊主居然同意老爹的jiāo易,同意买了她抵赌债?! 抵据一立,老爹心虚地离开,而她就这么被卖了?! 思绪恍恍悠悠,她心里五味杂陈,苦涩与心酸jiāo织着难以下咽的滋味。 她不知道“尽欢坊”坊主为什么要买她,更不敢想,现在去见那恶人的下场是什么? 在丁喜芸心绪辗转起伏之时,一抹笑嗓落入耳底。 “小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 一听到手下的请示,余夙廷不假思索允了jiāo易。 上一回见过她与丁老头在赌坊里的争执,却没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到他居然这么没良心,拿女儿来抵债。 虽然她上次把他误当酒鬼修理了一顿,但他也把她给惹哭了,这一来一回也算扯平。 这一回有缘再相见,他不由得想起她或喜或嗔、或怒或气的反应,心想,不如把她留在身边当丫鬟,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他一定不无聊。 丁喜芸回过神,眼底映入他过分灿烂的笑颜,喉头彷佛被谁紧紧掐住似的,无法呼吸。 真是冤家路窄吗?她怎么又遇上他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是‘尽欢坊’坊主,自然是在这里。”看着她圆瞠着眸惊愕的神情,余夙廷笑得轻浮。 怔怔瞅着他一副轻率、轻浮的笑脸,丁喜芸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撼。“你、你是‘尽欢坊’坊主?!” 几番巧遇他的画面在脑中快速掠过,她压根没想到,“尽欢坊”坊主居然会如此年轻、俊逸…… 彷佛无视她错愕的表情,余夙廷仍维持那一贯轻浮的微笑。“没错!我就是‘尽欢坊’坊主,而且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你爹立据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是我余夙廷的女人了。” 尚未从震惊的思绪回过神,丁喜芸的心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是耳背吗?什么话都要我说两遍,我刚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所以不要妄想离开。”他笑着开口。 “我才不要当你的女人!”她坚决反对,下意识想找地方逃。 “别忘了,你爹欠我一百两。”笑觑着她慌张的反应,他拿着立据,不疾不徐提醒她。 “你……你好卑鄙!”丁喜芸气得浑身发抖,却拿他没办法。 单据上的确有她老爹的名字及手印,她已被拿来抵当输掉的一百两。 像是毫不介意被她怒骂,他莞尔一笑。“我不妨明着说,正巧我爹想逼我娶个悍妻治我,不如你这‘抵押品’就顺理成章嫁给我,如何?” 他不希望自己的未来被老爹掌控,反正迟早得娶妻,至少得娶个他看得顺眼的、还算喜欢的才成。 丁喜芸不可置信地圆瞠眸,他这理由荒谬得可以,谁知道他这富家公子爷是不是存心轻薄她,说要娶她,说不定实地里是要她卖身陪睡,她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哩! “你休想!我死都不会嫁你!”她紧握拳,不让人发现她内心有多么脆弱、无助。 “别忘了你爹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他浓眉一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道你想赖账?” “我没说不还。” “一百两不是小数目。” “我可以还!我很会绣荷包,荷包生意不差,城里很多贵夫人都喜欢买我的绣品,只要给我点时间,一定能把钱筹给你,不会赖账的!”她急切地保证。 “绣个荷包能赚多少银子?你要绣多久才能赚足一百两?”轻扬浓眉,他语带淡淡嘲讽,无法认同她过于天真的想法。 “我知道绣荷包不能赚多少银子,但请你给我个期限……求你了!”她咬了咬唇,低声下气地哀求。 瞧她娇小柔弱,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但骨子里的xìng格却又倔又傲,他扬了扬唇,认真思索该拿她如何是好。 不知他内心想法,丁喜芸忐忑难安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酌量着,脑子转呀转的,眸光不知怎么的,竟落在她软嫩的唇上。 真怪,她脸上脂粉不施,连唇上也没半点胭脂的颜色,但那饱满润泽的天然唇色,却诱引着他犯罪。 盯着她的唇,脑中蹦出个想法,不偷个香实在可惜……他嚅了嚅,想象贴上那点红唇的感觉,在心里的渴望与想象支使下,他不禁又想对她使坏。 “你过来亲本爷一下,我就答应你的请求。”余夙廷恶劣地点了点自己的唇,用充满挑逗的眼神看着她。 第2章(2) 他提出这样露骨、轻佻的提议,教她红了眼眶,感觉受到屈辱地咬住唇。 “我不要!” “要不,让本爷亲你一下也行。”暗暗觑着她可怜兮兮的反应,余夙庭明知道自己过分了些,但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你、你……”红潮迅速漫开,她圆瞠明眸,更加认定他是个无赖。 “别你呀我的,真婆妈。”他毫无预警地向前跨进一步,俯首重重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原本他只是想知道,她柔软的唇吻起来是什么感觉,没想到,当两唇相触的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兴奋在他胸口翻腾、叫嚣。 她的唇又香又软又甜,诱得他抑不住伸出舌尖,浅浅探向那饱满的唇瓣,确定那美好的滋味不是错觉。 他一靠近,属于他的热息瞬时拂上双颊,她瞬间一僵。 当他的唇贴上,诱惑的舌尖轻扫过她的唇,霎时,她的脑中轰地一声巨响,惊得她回过神。 他、他他……居然吻她?! 这可恶的无赖居然真的吻她! 她赧得烧红了脸,扬起袖用力擦着嘴,一次不够、两次、三次,直到双唇被自己的袖子磨得渗出血丝,她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你浑蛋!” 面对她的指控,余夙廷一愣,没有否认。“你的指控实在言过其实,若要说我是‘浑蛋’,那我刚刚应该又舔又吮,彻底尝尽你的滋味才是。”他边说边露出实在可惜的表情。 “你”她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赧,双颊红烫得像着了火。 瞧见她一脸羞窘的反应,余夙廷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音。“好吧!既然你大方赏了吻,那本爷就给你三个月的期限还银子。” 她想坚持就由着她,反正三个月内要筹足一百两,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最终她还是成为他的女人。 闻言,丁喜芸险些没扑上去,张牙舞爪撕烂他恶劣至极的嘴脸。 惊见她曲起十指,一副要将他撕烂的模样,余夙廷这才敛起笑容。“你要不要和我这个‘浑蛋’重新签立抵据呢?” 他的提议一出口,丁喜芸愣住了,惊讶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重新签立抵据?他真的愿意重新签立抵据? 他该不会又想捉弄她吧? 瞧她发愣的模样,余夙廷一脸正经的提醒。“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三个月后,你若没能还我一百两,还是得回到我身边。” “你放心,我绝对会还你!”她答得肯定,微仰起下颚,坚定不已地看着他。 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流转间,有着属于她的一分倔强,余夙廷不再开她玩笑,他挥笔豪气签名,将新签的抵据jiāo由她手中。 “那三个月后见了……娘子。” 接过那张宛如特赦的抵据,她激动得没心思同他计较“娘子”两字。 三个月……她要在三个月的时间里筹到一百两啊! 能赚足一百两,她就自由了! “婆婆,早!” 提着藤篮,丁喜芸站自己卖荷包的摊位前,甜笑着招呼客人。 自从与余夙廷重新签立抵据后,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再戏弄、轻薄她,她更加积极地赚着银子。 早上,她会在人潮最多的市场里摆卖,到下午,她还会上大街兜卖,晚上,再赶制客人订做的荷包绣件,因为她的手巧工细,生意还不错,一天下来也能赚上好几两银子。 “,芸姑娘,这块饼给你先垫垫肚子。”隔璧摊卖五香ròu饼的老婆婆见着她,立刻包了块热腾腾、香喷喷的饼给她。“吃了才有力气工作。” 她原本想拒绝,但老婆婆把ròu饼塞给她后径自忙碌去,她只好在铺边的小石阶上坐着,心满意足地吃着饼。 ròu末鲜嫩好滋味,与带着葱香的饼皮一块咬下,滋味好得让人齿颊留香,吃完饼饱足得很,她可以整日不吃东西,又可以省下一笔吃饭的开销。 吃完饼后,她摊开一张墨色的锦缎,正准备摆摊时,一抹高大的身影落在她面前。 她的视线顺着华鞋、锦衣往上看去,目光最后停留在男子拧眉沉思的俊脸上。 “欢爷?”她瞪大眼,显得一脸惊讶。 距离三个月期限还久,她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 “你在这里做什么?” 乍见她,余夙庭心里讶异极了。 才几日不见,她又清瘦了几分,河风一吹,她那纤瘦的身影如同她髻间的发带,似要随风飘扬。 她垂下眸,继续手中的动作。“赚钱。” “卖荷包,你一天能赚多少银子?”他挑眉,看着她从藤蓝里拿出一个个精巧可爱的荷包,不解地问出心中疑惑。 听出他话里轻视的意味,她深吸了口气,忍住心中的不悦。“你放心,三个月后,我绝对会赚足银子还你!” 余夙廷凝着她面罩寒霜,语气冷然的防备神态,唇边笑意更深。 “我真不知道你想什么,当我娘子有什么不好,可以每天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这么辛苦?” 她瞪了他一眼,冷冷地拒绝。“我高攀不起,欢爷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被她一瞪,他反倒扯唇笑了。“为什么?” 她没心思同他闲扯,语气显得不耐烦。“欢爷如果没别的事,能不能劳烦您移驾?您堵在这里,我没法做生意。” 他别具深意地直直凝视着她,瞬也不瞬、动也不动一下。 “你闹够了没?”她有种想掏出绣花针,往他两眼招呼去的暴力冲动。 像是习惯了她的张牙舞爪,余夙廷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消瘦的脸儿。“你就嫁我吧!为了赚几两银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瞧了让人心疼呐!” 他说得有情有义,可她却半点也不领情。 “把你的手拿开!”没料到他会如此大胆,丁喜芸拍开他的手,颤声道。 分不清她泛红的可爱脸颊是羞涩抑或生气,但她那有趣的反应惹得他忍不住想逗她、戏弄她。 “还是你比较喜欢我的唇呢?”他戏谑地笑问,爱极她气恼时,粉颜染霞的娇态。 遇上像他这样痞痞坏坏,觑准时机就爱欺负她的登徒子,她完全没招架能力,只能气得直跺脚。 “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来看看我的‘娘子’过得好不好?” 听他答得理所当然,俊俏脸庞无一丁点汗颜的神态,丁喜芸板着冷脸,恼得想掐死他。“谁、谁是你的娘子,我不是、不是!” 发现她被他激得过度激动,他好声好气安抚着。“好、好,我听得见,你不用吼得这么大声。” 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丁喜芸抿着唇,嗔了他一眼。“没事就快走,别碍着我做生意!要是我今天赚不够银两,难道你要负责吗?” “好啊,我早说要对你‘负责’,是你自己不肯,硬要……” 惊觉自己又被他抓住了语病,她决定不再顺着他的意,跟他继续斗嘴下去,于是她先忍着怒气,放低姿态。 “欢爷,求你别为难我了,这种市场不适合你这样身份高贵的人久留,请你快点离开,好不好?” “我”余夙廷挑眉打住话,她那么有趣、那么可爱,他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 他随意拣了荷包细看才发觉,她的荷包比起一般更漂亮细致,无论绣样、配色皆属上选。 “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知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小心翼翼应了声。“嗯。” “做一个要花多久时间?” “不一定,得看荷包的花色样式。”她忙着将荷包摆在墨色锦缎上,回答得漫不经心。 “怎么卖?” “十文钱到三十文钱都有。” “十文钱到三十文钱?”余夙廷高扬的声音显得错愕,不敢相信她的荷包绣件居然这么廉价。 他想过,丁喜芸用三个月的时间绝对没办法还他一百两,却没深入思考,她是用怎样的方式在赚钱。 依她一天挣着个几十文钱的速度,就算不吃不喝做个几年,也还不完她爹欠下的一百两。 被他突然大叫吓了一跳,她责怪地嗔了他一眼。“欢爷,你到底想怎样?” “你不觉得当我的女人轻松多了吗?”他咕哝了句。 她依然一脸坚决。“就算轻松又怎样?我有一技之长,能够靠自己养活一家大小,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余夙廷听她无畏无惧、充满勇气的一番话,心里不由得对她是又气恼又佩服。 恼的是从没有女人像她这么不识抬举,平时只要他一开口,哪个姑娘不是乐得眉开眼笑,巴不得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但他也佩服她能说出不需要倚靠他,这样有骨气的话。 顿时,他脸色一沉,为了顾及自尊,不得不撂下狠话。 “好!本爷就看三个月后,你还能不能这么有骨气!” 第3章(1) 自从那一次余夙廷在她的小摊前“状似”忿然离去后,丁喜芸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没想到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天天找她报到。 余夙廷出现时脸色总是不太好,同她聊的不外乎是一些重复的话,要她别当天下最傻的女人,拒绝他的大发慈悲的“嗯赐”,而她依旧坚持自力更生。 他们的意见总是不合,有时他甚至翻脸甩袖离开。 但,隔天丁喜芸又会见到他再度出现。 日复一日,她已经弄不清余夙廷究竟是太无聊,还是担心她跟老爹一样,赖账不还银子,所以非得天天来监督她? 这一日,天气yīnyīn的,灰蒙蒙的天空有着将下雨的前兆。 她一如往常出门摆摊,就算天候不佳,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热络如昔。 让她感到不习惯的是,在余夙廷原本该出现的时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却不见他的身影。 先前,她瞧他杵在摊子边瞧得心烦,今儿个没见着他,反而没法静下心来,胸口充塞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为何没来? 染了风寒? 抑或是赌坊又被知县老爷封了? 还是遇上什么事了? 一个个揣测冒出心头,她本该落得轻松,没想到整个心思反而悬挂在他身上,得不到片刻安宁。 突然,天下起雨,灰蒙蒙的天空,纷落细如牛毛的雨丝,她匆匆回过神,怕雨越下越大,连忙取出油布遮住摊子。 她只担心荷包被淋湿,却让蒙蒙细雨弄得自己一身狼狈,吸了水的单薄衣衫湿漉漉地贴着她娇小的身躯。 在她兀自忙碌时,远远的,撑着把油伞的颁长身形快步朝她走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乍见她憔悴慌忙的身影,余夙廷忍不住厉声走了过去。 丁喜芸侧眸循着声音来源,眼底映入他严厉的神情,心猛地一促。 “欢爷?” “我问你在做什么?” 看着她无视自己被雨淋得一身湿,反而忙着顾那几个不值钱的荷包,他心里有一把莫名火直窜而上。 头一次见到他眼神里带着怒意,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嗫嗫嚅嚅的回答。“下雨了,我在等雨停……” 他当然知道下雨了,原以为她今天会收难休息,没想到她仅是盖上油布“等雨停”?! 她为了赚钱做到如此地步,让他心里那把无名火燃得更炽。 她的坚定与不服输的xìng子,彰显出只懂得玩乐的他,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纨裤子弟。 余夙廷一把拽着她的纤臂,怒声道:“跟我走。” “你带我上哪去?我的摊子怎么办?等等,你、你不能……”她突然被拉着走,视线慌张地落在她的荷包上头。 “不要管那些东西了!”将她纳入伞下,余夙廷强势的带着她离开,过分贴近的距离让他再次发现,她的身子有多么单薄纤瘦。 她唇色苍白,身子微微发着寒颠,透过她湿透的衣衫,可以感觉到她的身子有多冰冷。 “可是,那些全都是银子啊!”她难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 那些荷包,全是她熬夜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就这么摆着,若让人拿走她的心血不全白费了。 “我全买下!” 感觉他莫名的怒气,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挪着脚步,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 静默不过半刻,她近乎赌气地开口。“十五两,谢谢。” 其实那些荷包算来最多值十两,但因为他霸道且莫名其妙的行为,丁喜芸昧着良心多收了五两。 “十五两?”淡瞥了她抿着唇的固执脸儿,他冷嗤了声。“真不知道你硬逞什么xìng子!非得这么折腾自己。” 听他又要旧事重提,她连忙转移话题。“你到底带我上哪?” 雨越下越大,将两人打得衣衫尽湿,余夙廷见手中的油伞起不了半点作用,索xìng把伞给丢了。 惊见他反常的举止,她又是一脸错愕。 “这样我们都会淋湿啊!” “有什么分别吗?伞这么小,两个人撑还是湿透,不是吗?” “可是”瞪大了眼儿,丁喜芸难掩惊讶,他这般率xìng的举止,实在让她难以理解。 不理会她诧异的模样,他垂眸瞥了她一眼。“用跑的吧!” 她尚不及反应,他的大手改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跨大脚步,真跑了起来。 不是吧? 见他加快了脚步,她无力低吟了声。 昨儿个为了多绣个荷包,她熬了夜,人已经不怎么舒服了,这会儿急雨打在脸上,她睁不开眼,也没力气跑。 察觉她跟不上他的脚步,余夙廷微拧眉,倏地顿住脚步打横将她抱起。 突然被拦腰抱起,她吓得花容失色。“快点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余夙廷瞧她夸张的反应,实在忍不住又逗了逗她。“我要扒光你。” “扒、扒光……”不知是冷得打哆嗦,还是被他吓得语无lún次,她气急败坏地抡起粉拳朝他身上招呼。“你放开我、放开我!” 怀里的人儿挣扎得厉害,他却老神在在的附在她耳边轻语。“乖乖的闭上嘴,否则别怪我用吻封住你的嘴。” 她的身子猛地一僵,不敢相信他在这种状况下,还能出口威胁、轻薄她。 威胁奏效,余夙廷满意地扬唇淡笑。 这下他明白,该使出哪一招来对付怀里倔强的姑娘了! 被他抱着,丁喜芸隐约感觉到人们投来的好奇目光,为此,她尴尬地将脸儿埋在他胸前,不敢抬起头。 丁喜芸埋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颈上的脉动与气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与疑惑。 她轻拧着眉恍恍惚惚想着,同样淋着雨,为什么他的身体还能这么暖和? 他的体温将她缓缓包围,暖到让她忍不住偎近,想藉由那温度取暖。 她细微的动作让他咧嘴一笑,嘴里却依然忍不住揶揄着她。“怎么?知道我的好,舍不得离开了?” 当他戏谑的笑嗓透出胸膛撞入耳膜,她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来。 “谁舍不得了,你别胡说!”她惊惶地辩解,却发现他不知在何时,抱着她进入一间客房,心中又是一惊。“这、这是哪里?” “客栈。” 不似他轻松自若的神态,她惊恐得小脸发白。“客栈?!你带我来客栈做什么?” “咱们淋了一身湿,不找个地方泡泡热水换身干爽,怎么成?”垂眸打量着她惊慌失措的可爱神情,他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 她意识到两人共处一室,怔了怔,瞬即回过神。“不用了,请欢爷放下我,我要回家。” 瞧她过度紧张的反应,余夙廷真是哭笑不得。“你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你才奇怪!没事拉着人家淋雨,淋湿了才进客栈泡热水换身干爽,我看你根本是图谋不轨!”她生气地回瞪了他一眼,双眼却定在他淋了雨的脸上,怔怔恍了神。 雨水沾湿了他的发,润泽了他俊逸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有些潇洒不羁。 当一滴水珠沿着他的挺鼻滴落她的颊时,她的身子猛地一颤,被那滴似乎沾染着他的气味、他的温度的水珠给震得心怦怦狂跳。 误将她那一颤当成禁不住冷意的哆嗦,他蹙起浓眉。 “你很冷吗?” “不、不冷。”她拚命摇头,怕他会发现她内心因为那滴水,产生的莫名骚动。 “不冷?”他不信地挑高眉,就近打量着她泛白的容颜,抱紧她因为冷意微微颤抖的身子。“我已经吩咐店小二尽快送上姜汤及热水……” 他抱紧的动作让彼此的身体更加贴近,那亲密,也让丁喜芸错愕地瞠大双眼,身躯瞬间变得僵硬,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 发现怀里的人儿绷得极紧,他不解地问。“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紧紧圈抱着自己,圆瞠着眸,充满警戒的挤出一句话。“你休想……扒光我的衣服!” 第3章(2) 看着她一副捍卫贞节的模样,余夙廷管不住失笑出声,终于明白她的心事。 “我在你心里真这么下流?”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 自知有愧害她淋了雨,还湿得更彻底,软玉馨香在抱,他难得不起半分邪念,一心为她思量,没想到她心里挂记的只是怕他趁机轻薄她?! 他啼笑皆非地扬了扬嘴角,松手让她坐在房里的木椅上。 “你不是很珍惜每一次赚银子的机会吗?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若染上风寒,还有办法赚银子还我吗?” 听他这话,丁喜芸愣了愣,为什么她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他这是关心她的意思吗? 不、不不!她甩了甩头,甩去那种愚蠢的推测,依余夙廷的劣根xìng,一定是怕她病了,赚不到银子还他而已。 在她深思之时,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公子,热水送上了,现在替您搁水。” 诧异看着店小二进进出出的张罗着,有一瞬间,她责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余夙廷可能这么“君子”吗? 不知她脑中转着什么念头,同样是一身狼狈的他离开这间房,打算好好泡泡过热水澡,再来找她。 但,让他意外的是,待他换上一身清爽,重回到隔壁房时,竟见方才差店小二送进去的姜汤、新衣衫连动也没动过,而她早已不见人影。 静静杵在空无一人的客房,余夙廷大受震撼。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深知她的个xìng,却没想到她不接受施舍的原则竟如此坚定。 就连这一点小小的善意她也不愿意接受? 顿时,他感到啼笑皆非。 他完全没办法理解,无赖似的丁老头,怎么会生出像她这般固执、这般傻气的女儿? 同时,莫名的,一抹打由心底涌上的笑意攀上唇畔,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彻底底服了她! 当余夙廷到隔壁房梳洗,丁喜芸趁机逃离了客栈。 或许是花太多精神力气去对抗余夙廷,她回到家换去一身湿衣后,便昏昏沉沉的倒上榻睡着了。 一合上眼,她做了恶梦,梦里有余夙廷恶劣调戏她的笑,更有老爹死xìng不改,在赌桌前同人厮杀的模样。 那成为她恶梦的两个男人反复在梦里骚扰着她,她呜咽着,用力挥着手,想将那些影像推远,却怎么也挥不开。 朦蒙之际,耳边持续传来的声响,将她拉回现实。 丁喜芸惊醒,一睁开眼便见老爹偷偷摸摸正准备出门。 “爹,您又要上哪?”一阵口干舌燥令她的声嗓沙哑,身上莫名的燥热让她有些头重脚轻的昏沉。 惊见女儿醒来,丁老头吓得夺门而出。 她头痛yù裂地看着老爹的身影,悠悠恍恍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老爹诡异的反应有多心虚。 不经意扫向搁着银子的位置,只见四周一片混乱,她的心猛然一凉,强忍着不适上前一探,才发现装着银两的荷包空扁扁的,里头的银两已不翼而飞。 “呜……”她大受打击地握着空扁扁的荷包,眼泪硬生生滚落。 那是她辛苦了好久才赚到的银子,爹、爹居然又把它给拿走了! 不甘心地抹干脸上的泪,丁喜芸头昏脑胀地追出门。 她不能让爹又把银子拿去赌! 那里的每一分银,是她辛苦工作、省吃俭用、一分一文存下,准备还之前欠“尽欢坊”的银两。 强撑着身子,她跑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在进赌坊前追上了他,她拉着老爹的衣袖,气喘吁吁的哀声恳求。 “爹,求你把银子还给我好不好,那是要还债的银子,用不得啊!” 老爹不时往赌坊钻的坏习惯,对她来说,简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些银子进了赌坊,肯定有去无回,甚至,又会欠人家更多钱…… 那么她一切的辛苦,等于付诸流水,做了白工。 “死丫头!我警告你,别挡着我发财,今儿个老爹我有预感,一定能翻本,你就当是先借爹用用。” 见老爹没丝毫没半点悔意,执意进赌坊里,她把心一横,索xìng伸手去抢。 “把银子还给我!” “死丫头,你做什么?” “爹啊!把银子还给我!还给我!” 她扑上前想去抢回荷包,丁老头一惊,拚了命的护住身上的银两,父女俩就在赌坊前拉扯了起来。 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抵得过老爹,没一会儿,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推开她,忿然进入赌坊。 或许是染了风寒,她原本就感到身体不适,被老爹这么一推,虚弱的身子就这么撞上赌坊大门侧边的石雕貔貅。 这时,余夙廷听闻仆役禀报到外头察看,没想到脚步一定,却让他瞧见这惊骇的画面。 “你没事吧?”余夙廷大步冲上前扶起她,只见汩汩的鲜血,不断地由她额头上的伤口流出。 感觉不到ròu体上的痛楚,她软瘫在地上,哑着嗓哀声求着。“爹,求你把银子还给我,求求你……” 看着她扑簌簌的泪水和着鲜血,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的心紧紧一抽,伸手捣住她的伤口。 “你流血了……该死的,你怎么会这么烫!”他被掌上传来的温度给烫了下,忍不住低咒出声。 她恍若未闻,只是闭着眼,径自落着泪,不断地哭着、抽噎地喃着。“那些银子是要还人的,你不能再拿去赌……” 听她失神的低语,看她发丝凌乱,惨白脸儿垂落着怵目惊心的血痕,余夙廷的心翻腾着说不出的激动情绪。 她这样楚楚可怜,硬咬着牙扛起他爹欠下的债,压得纤弱的肩都要垮了,却固执得不愿向他低头;而他倒像逼她还银子的恶霸,尽是冷眼看着她一日日憔悴、消瘦。 蓦地,心头一股抵挡不住的冲动涌上,他扣着她纤弱的肩,逼迫她听进他的话。 “那笔银子不要你还了,听懂了没?那抵据作废了,听懂了没?” 在他失控的低吼下,她神志昏沉地缓缓撑开眼,怔怔看着他。 不管她是否听懂他的话,余夙廷伸手压住她额上仍流着血的伤口说着。“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伤需要上yào,还发着烧,我……” “全都是你害的……”涣散眼神终于认出眼前的男子,她噙着泪水,幽幽咽咽地指控,截住他的充满关切的语句。 若不是他,就没有“尽欢坊”,她爹也不会染上赌瘾,自此成为烂赌鬼。 若不是他,她爹不会欠下一笔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一笔的债,让她每天像活在恶梦中,做着一个又一个无法偿清债务的梦。 若不是他,她不用这么辛苦、这么可怜…… 对老爹的心寒、身体的不适狠狠打击着她,霎时,她对他的恨全部bào发。 面对她怀恨的指控,余夙廷的表情在瞬间凝滞,心如受巨捶。 经营“尽欢坊”这么久,看尽人生百态,被知县老爹念到双耳生油,他也未兴起半点愧对世人的感觉,直到现在,他竟觉自己像犯了滔天大罪,恶不可赦! 这一刻他居然为她感到心痛、不舍?! 没心思理会心里诡异的变化,余夙廷面对她恨之入骨的态度,像是自我嘲讽地扬了扬唇。 “想骂我,等处理好伤口、养好病再说。”语落,他伸手想扶她。 “不要你管!”她顾不得头晕目眩的痛苦,挣扎地撑起身子推开他,不愿让他搀扶,也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一再被拒绝,余夙廷心里的愤怒像大浪般倏然涌来。 他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现下居然为了一个不希罕他、讨厌他、恨死他的女人低声下气。 他大可以不管她甩头就走,但看着她脚步踉跄,身子摇摇yù坠,连走路都成问题,心里那把怒火燃得更炽。 “该死的你到底在倔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状况有多糟吗?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帮你!”他神情yīn郁地紧蹙着眉,恼火得朝她怒吼。 她虚弱地扯了扯唇角,费尽气力挤出一句话。“不要你管!” 早知道她固执,面对这种状况他如何弃她不顾? 在她一个脚步不稳,差点跌倒时,他再也看不下去,不顾她的拒绝,打横将她抱起。 发现自己又不争气地落入他的怀里,她全然崩溃的抡起拳头,拚命捶他、推他,眼泪成串地落下。 “放开我,我恨你,恨死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 余夙廷任她软绵绵的拳在他身上发泄心里的不满,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地软倒在他身上,泣不成声。 任她哭着,他继续捣住她头上的伤口,也不管渗出的血,是否会弄脏他华贵的衣裳,只是神情严肃地对着仆役吩咐。 “把丁老头给我撵出‘尽欢坊”,从今天起,不准他再踏进这里一步!还有,请大夫过来,快!” 不顾得仆役错愕的神情,他抱着丁喜芸,大步往赌坊后院走。 从未见过主子生这么大的气,仆役们迅速移动脚步,按照主子的吩咐办事。 耳边充斥着他愤怒的声嗓,她再也支持不住地靠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莫名地,他身上的温度让她感到心安。 虽然她知道,这分心安的感觉只是暂时的,但她好累、好晕,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管。 这一刻,她已经没力气去拒绝 第4章(1) “不要……爹,不要拿走……” “爹……你帮帮女儿……别赌……” 恶梦中,丁喜芸无意识地喊着、咽声呓语着,悲伤的泪水止不住沿颊滑落。 余夙廷看着榻上的女子,心里充斥着怜惜与强烈的震撼。 “没事了!别哭了!”握住她随着梦境激烈挥动的手,他低声安抚着。 在她昏睡前,他强灌了一碗yào汁才让她睡下,却没想到她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恶梦连连。 得到他的安抚,感觉那握着她的温暖大手,她原先不安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紧蹙的眉心舒缓了许多。 看着她再度沉沉睡去,他伸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稍松了一口气。 大夫说,她染了风寒,再加上额上的伤,身体更加虚弱,必须好好的休息,万一留下病根,怕是从此坏了身体。 静静瞅着她沉静的睡容,余夙廷脑中浮现这些日子与她相处的点滴,不懂,为什么有女子可以这么的坚强,又这么的柔弱。 突然,一声嘤咛划破书房里过分静谧的氛围,她睁开眼,茫茫然的打量四周完全陌生的摆设。 “你醒了?感觉好点没?” 视线茫然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许久,她嚅着唇,迷迷糊糊看着他。“你又把我带到哪儿了?” 这男人随心所yù过了头,她根本无法理解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苍白虚弱的模样,激起了他心里的保护yù望,连语气都不自觉放软了许多。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轻拧着眉想了好一会,才幽幽应了声。“嗯。” 想起在昏睡前她对他说过的话,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先前她的情绪被老爹撩拨到了极点,其实在这一阵子的相处下,她并没有真的那么恨他。 幸好余夙廷没将这件事搁在心头,对她的态度除了少一些轻佻,和平时并无不同。 “那就留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万事有我在,不用担心。”讶于她会如此顺从,让他心情大好。 “这里是……” “我在坊里的书房兼睡房。” 闻言,她吓得慌忙撑起身。“那、那我先走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当,与他共处一室,更是大大的不妥。 “你的病还没好,身上还有伤,想要上哪去?”她突然紧张的模样,让他大感不解。 “有劳你费心,我回家休息就行了。” 余夙廷这才明白,刚才她会那么听话,只是因为刚睡醒,思绪还茫茫然,一回过神,她就恢复原有的模样了。 “你给我躺下,哪里都不许去!” 他霸道的威喝让她脸色更加苍白,瘦弱的身子蜷缩在榻边离他最远的角落。 见她满脸惊惧,一副他会吃了她的模样,他软声道:“拜托你好好善待自己行不行?都已经快去了半条命,还倔成这样。” 听着他语气里流露的关切,丁喜芸霍然想起他先前说过的话。 他让她不用还那一百两,要将抵据作废,三个月的约定不算数…… 思及他说话时急切笃定的语气,她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是不是因为他一直没办法得到她的身子,所以他才这么努力的要讨好她,骗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 她兀自做了揣测,深吸了一口气后,下定了决心。“我要回家。” “不准!”他当场僵冷了张俊脸,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只能努力克制着满腔的怒火。 她抿着苍白的唇,哀怨地瞪着他。 顿时,僵持不下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受不了她盈盈含泪,彷佛受了多大委屈的可怜神情,余夙廷叹了口气,她还病着,还是别跟她计较这么多。 “yào应该煎好了,我去拿,你再歇歇。”语落,他旋身离开书房。 不敢置信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她强忍着晕眩下榻,走到门边探看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后,不假思索地赶紧离开。 他虽然喜欢逗她、欺负她,但他的心肠并不坏,只可惜她打从心底不信任他的劣根xìng。 虽然接连这几次,她实在很难不被他的体贴感动,但只要一回归现实面,心里对他稍稍改观的想法就会在瞬间消声匿迹。 和他在一起太危险,她还是不要和他有太多牵扯,若是越欠越多,她真不知道要拿什么还才好。 心绪一定,她一踏出门,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夜凉如寒水,身上的薄衫挡不了寒意,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快步离开。 另一端,他端着yào,默默的看着她故技重施,又快又急地由他身边逃开。 他没开口唤她,更没阻止她,只是目送着她单薄得几乎要随风飘扬的身形,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依她身体虚弱的状况,他怀疑她是否可以撑得到家。 他近乎赌气的想着,或许该让她尝尝苦头,才会明白他对她有多么包容。 生平头一次遇上这样倔强的女子,他百思不得其解,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不懂她那小脑袋瓜里,究竟装着多少异于一般姑娘的想法。 想着她,一阵莫名失意的情绪掠过心头,余夙廷不由得苦笑,不知道她到底还能拒绝他几次? 诡异的是,他居然还乐在其中? 翌日,丁喜芸拖着病体,一大早就出门了。 昨夜回到家后她才发现,老爹只拿走少部分的银子,被她藏在更隐密处的银子,还妥当留在原来的地方。 这让她心里的伤心冲淡了几分,她提振起精神告诉自己,往后得更加努力赚钱才行。 岂料,当她抱着好心情正准备出门时,竟见余夙廷的身影突然出现。 她心虚地想,他一定是为了她昨夜二度偷跑的事,一大早就追上门来兴师问罪。 眼见着他一步步逼近,她吓得不知该躲哪儿好。 余夙廷老远便瞧见她慌张失措的身影,他知道,她定是看见他找上门,吓得乱了方寸。 他的脚步一定,甚至感觉到丁喜芸背对着他的身子也跟着一僵。 她这反应一如他所预期,顿时,余夙廷真想问问她,她究竟是怎么看他?是恨多一点还是讨厌多一些? 在他暗思忖之际,她抢先一步说:“我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有劳欢爷关心。” “是吗?恢复得这么快?”他挑眉,实在很难相信才经过一夜,她居然就康复了。 “我身体好。”她尴尬笑了两声,说这话的语气心虚到了极点。 他不戳破她的谎言,而是将一串yào包jiāo给她。 “一日三帖,记得按时煎来喝,大夫说,你得把身子养得更壮,身体才会更好;还有额上的伤也得小心……”意识到自己碎念了起来,他尴尬打住话。 怔怔地接过那一串yào包,丁喜芸小心翼翼地问:“欢爷这么早来,是为了送yào给我?” 心隐隐波动着,她弄不清那微妙的情绪是什么,但却清楚感受到,心里因为他的举动,泛过的那一丝暖意。 他咧嘴一笑,晃了晃另一手提着的食盒。“还有,顺道约你用早膳。” “约我用早膳?”看着他异于平时的言行举止,她被他给弄得糊里胡涂。 “一个人吃很闷。”拉着她在屋前石阶坐下,他掀开食盒细数着。“这里有大ròu包、豆沙包、糖心莲子糕、百香饼……你喜欢吃什么?” 一个人吃很闷? 她压根不信他的说词,难掩疑惑、不安的眼神定定瞅着他。 发现她的目光,他坏坏的笑了。“怎么?怕我在包子里下迷yào,好带你进屋为所yù为吗?” 若依她的想法来揣测,她绝对会这么看他。 被他这么一说,丁喜芸反倒认为他应该没这么无聊,会一大早费心走这一趟,只为进屋……想起那暧昧的字眼,她悄悄赧红了脸。 在她思潮起起伏伏间,他突然又开口问。“发什么愣?难不成真以为我下了迷yào?” “我没这么想。”她晃了晃头,连忙拉回心绪,秀气地屈膝在他身旁坐下。 他一顿,朝她一笑。“难得,我还以为你一大早就准备伤我的心。” 她又是一愣,粉脸染晕,眸光掠过却不经意发现,他今日似乎不太一样。 每回见他总是潇洒俊逸,今日他轮廓分明的下颚居然泛出充满男人味的髭须,惊觉这发现,她的心不由得漏跳了几拍。 第4章(2) “你很早出门吗?” 他愣了愣,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快吃,你不是准备出门卖荷包了吗?” 昨夜在她离开后,他整个思绪绕在她身上,想起她苍白惹人生怜的脸,他几乎整夜未阖眼。 命小厮、厨子备好他要的东西后,他的脚步不假思索便往她住家的方向踏去。 丁喜芸难掩心里的疑惑,再瞥了他一眼。 往常知道她坚持要上街卖荷包,他非得搬出那套嫁他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大道理,这会儿他居然没半点反应? “你今天好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会拖着病出门卖荷包我不意外。”他随便拣了个包子放进她手中,强迫道:“快吃。” 打由认识她开始,她过人的坚定意志力,已经让他见怪不怪了。 她被动的拿起包子,小口小口地默默啃着,隐隐察觉,经过昨夜那一场混乱,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不同,但她却说不上来。 在异常安静氛围下,两人静静的填着肚子,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陪你过去再回坊里。” “嗯。”她偏着头,实在想不出理由拒绝他,于是颔首同意,蓦地,他袖口一处裂口引起她的注意。“这里怎么裂了个口子?” 闻言,他抬袖一看,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打紧,我回去再换一件就好。” “你先坐下,我帮你补补。”她轻轻说着,眼中闪着温柔光芒。 她扯着他的袖子,要他先坐下,接着利落地由藤篮里取出针,找了与衣料相仿的色线,迅速地穿针过线。 半晌,已见她低垂着首,专注地缝补他袖上那道裂口。 风飘飘拂来,几丝浏海在她还包着布的额上轻轻晃动,鬓边发丝dàng在她柔美的颊畔,连她发间的丝带也随风轻轻飘着。 余夙廷坐在她身边,目光怔怔落在眼前舞动的事物,心跟着有种骚骚痒痒的错觉,难不成是她的长发偷偷钻进心口挠着他? 他心生怀疑,目光更加放纵地落在她脸上,心里的疑惑却不断扩散。 他知道她长得清雅可人,但却不知那张不施脂粉的面容美得不可思议,居然有让人无法移视的魅力。 不知他怔怔瞧自己瞧得出神了,丁喜芸收了线头,满意地替他整了整袖口,露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抹甜甜的微笑。 “好了,我缝得很密、很牢,应该不会再裂开了。” 软唇弯出一朵美丽的笑弧,她那打从心底散发的欢心,让他心一震,目光更加无法移转。 她抬眼,不经意迎向他炽热的凝视,心猛地一促,她慌了手脚,手中的绣花针直直刺入手指。 “啊!” 听得那一声,余夙廷恍恍拉回神,一见到她笋白的指尖冒出一滴艳红,他蹙着眉抓起她的指,低头吮去她指上的血珠。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感觉他温热的唇亲昵地抵上指腹、轻轻吸吮,她瞪圆着眸,不敢相信他居然以唇吮尽她指上的血珠。 她震颤了下。“我、我,我没事了……” 当那温热的软唇含住她的手指,湿湿暖暖的吸吮动作牵动着伤口,又痛又痒的吸吮,暧昧地让她难以忍受。 及时咬唇忍住嘤咛,她心慌的想抽回手,但他的唇却像贪血小虫,将她的指含得死紧,指尖传来微麻的感觉,让她一张脸涨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在她准备奋力一抽时,他倏地放开她的指,脸色深沉yīn霾,显得不悦。“你到底在紧张” 话未问完,只见她的身子因为那猛力一抽的动作,直直往后倒。 见她差点往后跌下石阶,他飞快地伸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捞进怀里。 “你是嫌自己还伤得不够是不是?”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惊魂甫定地回过神,哀怨至极地娇瞪了他一眼。“你没事吸我的手指做什么?” 她越说越小声,只觉刚才说出口的话,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暧昧。 “因为你流血了。”敛眸静静瞅了她好一会儿,他挑了挑眉梢,理所当然答道。 见他又露出坏坏的笑,她羞红了脸蛋地抽回手,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哪有用这样奇怪的方法止血,脏死了。” “但血止住了。”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余夙廷又忍不住想逗她。 “大色鬼!你再敢乱来,我会拿针缝住你的嘴。”懒得听他的歪理,她生气地警告。 “没良心!”发现她似乎没意识到被他揽在怀里,他笑着,语气好放肆。“不过不枉我又救了你一次,我喜欢你感恩图报的方式。”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清雅的香味,他陶醉得更舍不得放手。 “你胡说什么啊?!” 不知他语无lún次说些什么,她气得想提起藤篮上街去,没想到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好亲密、好亲密地被他抱在怀里。 这下她总算明白他所谓的“感恩图报”是什么意思了。 “你快放开我,我要走了。”她连忙敛定心神,却掩不了双颊染上淡淡红晕的羞态。 余夙廷挑起眉,瞅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赫然惊觉,这些日子来,他已被她固执率真的气质给吸引,才会不自觉做出许多逗弄她的逾矩行为。 在不知觉中,突然多了一些他不曾察觉的心绪,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在乎她…… “怎么了?”瞧他脸上戏闹的轻率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拧眉深思的表情,她不由得感到困惑。 “走吧!”他松开手,让她稳稳站定身子后,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一如往常、充满防备地躲他躲得远远的。 无言地任他强势拉着自己,她所有的思绪全落在他的神情之上。 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突然出现那样凝重的神情呢? 丁喜芸愣愣地望着他,无法捉摸他的想法,一颗心因为他细微的脸部变化,被撩拨的悸动不已。 和丁喜芸在大街上暂别后,余夙廷忍不住地思忖,心里对她产生的陌生悸动。 他发现,当自己放越多心思在她身上,心便越不受控制的想要给她更多。 现下认真回想起来,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全是出自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希望她过得很好、希望她快乐,真心希望她嫁给他…… 偏偏丁喜芸脾气倔得很,根本不接受他的帮忙,硬是要将他的好,当成别有所图。 今日看她拖着病也要上街卖荷包,他开始思忖,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减轻她赚钱的压力。 苦思了几日,他终于想到一个好方法。 他的表姐柳意荷是城里唯一一个女授琴师,在京城里颇有名气,席下慕名而至的学徒多半为富贵人家的千金,若能召集这些姑娘,他想应该能帮上很大的忙。 主意一定,他立刻登门造访。 “订荷包?为什么?”看着突然登门造访的表弟,柳意荷好奇地问。 “那姑娘手巧,绣的荷包雅致精美,你们绝对会喜欢的。” 为了让她不那么辛苦,余夙廷想出了变通的方法。 柳意荷的学徒多,让每个姑娘去向丁喜芸订一个荷包,她很快就能赚足银子还他。 实在搞不懂表弟脑子转着什么,柳意荷蹙眉不解地问:“廷少爷,你这可把我给弄胡涂了。” 这么大费周章帮个绣荷包的姑娘是为什么? 不理会她满脸疑惑,他紧接着jiāo代。“花色样式你们可自行挑选,不过,不准选太复杂的花样,像牡丹、茶花、鸳鸯这些都绣不得。”敛眉略思索了会,他又继续补充。“最好绣一朵小花、一只小蝴蝶就行了,样式越简单越好。” 绣荷包花眼力,他可不想再让她熬夜绣荷包而弄坏了身子。 “我看事有蹊跷哦!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绣荷包的姑娘吧!”她敏锐地盯着他,瞧出其中端倪。 被表姐看穿心思,他也不否认,只是微扬起眉笑了笑。“总之,别跟她提起我的名字,若她问起,就说是慕名去订荷包就成了。” 暗暗打量着表弟春心dàng漾的模样,她忍不住掩嘴轻笑。“我说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荷包上只绣小花、小蝶,这么素雅,能看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调侃,他近似央求的说:“表姐,你就帮帮我吧!” 虽不知表弟为何和那擅绣荷包的丁姑娘玩这“订荷包暗传情”的游戏,柳意荷却觉得有趣极了,难得表弟开了窍,身为表姐的她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你呀!瞧你平时一副精明样,原来遇上喜欢的姑娘家,也笨拙得像呆瓜。”他耸肩有些无奈地任她调侃着,心中大石总算是卸下了一大半。 或许他这样的举动有些荒谬,但能为丁喜芸做一点事,他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想起她,余夙廷唇角不由得挂着抹微笑。 这一刻他强烈感受到,原来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付出的感觉,是如此幸福! 第5章(1) 雪霁初晴,萧瑟冷风中,几株红梅竞相绽放,舒心香息在寒风中轻缓dàng漾开来。 天候虽冷,那香息却诱得她忍不住放下绣针,就近瞧瞧那几株红梅开得多美。 念头才转过,她起身舒展四肢,顺道抡起拳头,轻捶紧绷的颈肩肌ròu。 这一阵子她的运气好得出奇。 或许是早些前那些客户的帮忙介绍,近日上门请她绣荷包的,全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或夫人。 绣的花色很简单,但银子给得不少,接连上门的生意让她深信,再过不了多久,她便可以把老爹欠余夙廷的一百两给还清。 除此外,她更不必为了那些时间赶得夸张的荷包绣件熬夜,整个人着实轻松了许多。 她边想边挪移着脚步,往植着红梅的屋后角落走去。 无瑕落雪堆在梅枝上,衬得红梅益发娇艳,瓣瓣嫣色、蕊心皆覆着层极薄的冰霜,美得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仰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红梅,她手中无纸无笔,双眼却将眼前那利落的娇丽勾勒入脑海,晚些进屋就可以打稿绣梅。 思绪才掠过,一件大氅蓦地落在肩头,她愕然瞥过首,眼底便映入余夙廷笑得灿烂的俊颜。 “你今天没上街卖荷包?” 已经很习惯他这黏人的牛皮糖,三天两头便会来缠她一回,她摇了摇头。“最近接了好多荷包生意,应该不用上街兜卖了。” 闻言,他心里暗自窃喜,看来表姐应该已经按照他的吩咐,请她的学徒向丁喜芸订荷包了。 “那好,至少,不用到外头去抛头露脸。” “嗯,如果订单生意这么持续下去,应该可以赚到很多银子。”想到能尽快赚到银子还债,她欢喜极了。 听她这么说,他心里反倒不是滋味了起来。 虽说他已经很习惯她的拒绝,但她一副急着还他银子,等着摆脱他的感觉让他有些气闷。 他暗暗叹了口气,突然拽着她的手。“天气不错,咱们到外头走走,好不好?” 明日他得走一趟泉州,这一走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想到这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她,他心里有说不出的不舍。 不知他内心想法,她严肃的拒绝。“我没空出门。” 似乎是被他的无赖举动给制约了,现在不时被他拽着手,她已见怪不怪。 “就几个时辰,不会花你太多时间。”他嘻皮笑脸说服着,表情有些轻浮、有些无赖。 “我不去!” 听他又想任xìng地带着她四处跑,丁喜芸拚命捉紧劲瘦梅枝,抵死不从,也不知是否用力过度,岔生枝条倏地划破她长着薄茧的手心。 他见状,急急抓过她的手掌端看,表情很是无奈地哝了句。“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被老爹设计了几回,见过所谓的名门闺秀,哪一个对他不是芳心大动,冀望得到他的青睐。 唯独她,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避他如蛇蝎。 瞧他一脸失落,她垂下眉睫不说话,心里五味杂陈,连原本想抽回手的冲动也硬生生压下。, 其实她没那么讨厌他。 在这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她可以感觉他发自内心的关切,甚至可以感觉自己心里那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遇上像他这样的男子,不动心很难,但那又如何?她只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姑娘呀! 只是每每察觉自己为他兴起不该有的想法,她总是理智的压抑下心里不该有的骚动。 她从没放纵自己,奢望得到他的爱。 余夙廷一脸无辜地迎视她恼怒的眸光,突然间敛住笑,张臂将她牢牢紧抱住。 冷不防地被揽进怀里,感觉他结实的胸膛透出炙人的温度,她瞪圆了眼,急着想推开。“你别再靠近我了!” 是她太过纵容余夙廷这样轻薄她吗?他们之间似乎已没有“男女受授不亲”的礼教规范可以约束了。 看穿她的意图,当腻了牛皮糖、受够了被她漠视,他紧绷着脸,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芸儿,你别再拒绝我,好不好?” 从未在他脸上看过这样认真的神情,她的心跳漏了几拍,不禁跟着屏气凝神。 此刻,她有些紧张,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 他用双炽热的黑眸直瞅着她,久久不语,她赧然的不知该把眼神往哪放。 避不开他的炽热凝视,她鼓足勇气,抬起圆眸对上他的眼。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喜欢上你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吃了一惊,直觉否定他的话。“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她不懂,像他这样的人,身旁多得是足以匹配他的好姑娘,怎么反而会喜欢上像她这般平凡的人呢? 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把他这话当成玩笑。 “你别和我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否则我要生气了!”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不难看出她介意两人悬殊的身份。 倔强如她、坚强如她,从来知足守本分,不奢望别人帮助的她,又怎么会坦然接受他对她的感情呢? 想到这一点,余夙廷毫不保留坦白心中想法。 “不是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她震慑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过些天我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我只想趁离开前说出心里话。” “你要去哪里?”她的心里有些慌了。 “到泉州带些有趣的货回赌坊。” 不局限大江南北的赌玩意儿,他偶尔也会到泉州和番舶、夷商做做买卖,瞧瞧海外有没有新鲜的进货入港。 “泉州……” 好远呐!被他缠惯了,突然意识到他要离开,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说出心里话,余夙廷心里舒坦极了。“这段期间,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再决定要不要接受我。等我回来,你一定要给我答案。” 直直凝着他认真的神情,她虽没给他答案,心却隐隐悸动着。 他……是认真的吗? 在余夙廷离开后,丁喜芸的日子恢复原有的平静。 让她惊愕的是,没有他在一旁缠着、闹着,她居然觉得日子无聊得紧,在周而复始的生活中,彷佛少了什么似的,让她感到莫名落寞与空虚。 她知道,那是因为余夙廷不在她身边的关系。 讶于自己的转变,她不由得想起,早些前她还因为赶不走他生着气,没想到日子久了,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让她感到头痛的是,这几天她一到夜里,心思便紊乱得让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她便会思考着他在离开前,要她好好想想的事。, 一想到他向她表白时的坚定神情,他的声音、他的一切伴随着想他的感觉,瞬间全涌入脑中,让她昏胀的脑子隐隐痛了起来。 不想了!不想了!揉着发疼的额际,她强压下心里的烦躁,将心思全放在赚钱绣荷包之上。 或许是上一回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荷包在名门千金间受到好评,这些日她又接到不少新的订单。 一如往昔,荷包的指定花样不难,但因为大户人家给钱给得大方,只要满意,价格往往比她定的价格多上几倍。因此,她总会在素雅的荷包上添些创意,回报那些给钱大方的金主。 定了定神,在她准备拿起剪刀裁布时,眼角突然瞥到老爹打着呵欠,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她立即上前揪住他的衣角。 丁老头懒懒睐了她一眼。“死丫头!又拽着我做什么?” “既然您闲着发慌,不如来帮我裁布。” 第5章(2) 自从上一回被赶出“尽欢坊”后,他再也没能踏进“尽欢坊”一步。 听说是“尽欢坊”坊主下的命令,说什么不能让他进赌坊赌钱,为此他呕得满肚子火却莫可奈何。 京城里的其它赌坊,也碍于“尽欢坊”的势力,谁也不敢得罪欢爷,所以也一并将丁老头列为拒绝往来户。 当她意外的知道余夙廷下的命令,心里满是感激。 老爹没地方赌钱,留在家里闲晃的时间跟着变多,她自然抓得准时机,让老爹多少负点责任,分担她的负担。 “啐!又要剪布,老子不做。” “不做也得做,除非你今天晚上不想吃饭。”她不理会老爹的抱怨,把剪刀塞进他的手里。 “不孝女。” “等jiāo完荷包我可以分你十文钱。” “一两。” “九文钱。” 越讨价还价,拿到的银子便少一点,丁老头气得直跳脚。 她不为所动,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双手利落在锦布上跃动,一针一针绣出图样,脑中想的是,当余夙廷回来,她一定要当面向他道谢。 不经意地,当她的思绪一转到余夙廷身上,耳边不由自主浮现他问她的话。 允或不允? 在绣花针上下穿透锦布的反复动作下,她脑中傻气的问着自己,允或不允? 她到底要不要接受他对她的喜爱呢? 若她点了头,他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丁喜芸出神的想着,浑然不觉自己的心思满满都是他…… 日落时分,位于泉州的海宁港因为用膳时分,少了白日的喧嚣热闹,有着难得的宁静。 揉着淡淡咸味的强劲海风,将倒影在海上的落日余晖,拂得波光粼粼。 渐浓暮色中,yù归巢的海鸟啼声伴随着晚冬刺骨的劲风,让那立在夕阳余晖下的挺拔身形更显孤冷、萧瑟。 “爷,您要的马已经备好了,确定今晚就启程吗?”凝着立在港口边的背影,小厮张声问。 “嗯,就今晚启程。” 经营赌坊后,他总是会觑空来到泉州,在这有着海上贸易的商港,于每年初夏期间,常有万艘大舶乘风而至,进行着jiāo易买卖。 番舶、夷商带来琳琅满目的货物,其中有不少新鲜的赌具。 往常他少说也会逗留个三五个月,这回因为丁喜芸,他一离开汴京没多久,竟有种恨不得折回她身边的冲动。 也不知是不是归心似箭的感觉作祟,这几日,他怪得很,满脑子全是他的甜姑娘。 他想念她垂首做针线活的专注,心疼她纤弱的孤单身影,心里反复回味她偎在他怀中的感觉,她身上的香味、她的笑、说话的声音……属于她所有的所有。 他初次尝到,思念一个人的磨人滋味。 在他饱受相思之苦时,小厮突如其来的问话,教他猛地回过神。 “欢爷是赶着回汴京选妻吗?” 余夙廷挑起眉,狐疑的看着他。“选妻?你打哪听来的消息。” 小厮赧然地挠了挠首,说得理所当然。“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吗?听说老爷子挺喜欢将军府家的闺女,五日后就要……”觑着主子逐渐铁青的脸,小厮的说话声顿时变小了。“难道欢爷不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他竭力压抑内心的怒气,嘲讽地扬唇,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显然,老爹很积极在实现对他说过的话。 他也听说过,将军府家的闺女容貌姣好,但凶悍、身手不凡,没有一个男人会想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 “帮我换一匹快马,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汴京!”迎向小厮忐忑的神情,余夙廷强抑着内心冲动沸腾的思绪,厉声吩咐。 此时他很难继续保持沉默,他得立刻回去,阻止老爹那过头的儿媳fù梦! 感觉到主子身上散发的怒意,小厮不作二语,赶紧领命办事去。 马不停蹄的疯狂赶了几天路,待余夙廷回到汴京,已是五日后的黄昏。 策马急驰过灯火辉煌的市街大道,马蹄声转入东门宽道上的官宅府邸,余夙廷一瞧见自家府邸,立即翻身下马。 当值仆役一瞧见少主子急惊风似地甩开缰绳,机伶地赶忙上前接住缰绳,牵住马匹。 “老爷在哪?” 见少主向来温和的脸庞怒气腾腾,小厮小心翼翼回答。“老爷正在花园设宴待客。” “什么客人?” “将军大人。” 余夙廷眉一凛,刻不容缓的脚步踏着寒霜,疾步穿廊过院,往花园走去。 脚步未至,他耳底已落入老爹纵声的笑嗓回dàng在四周,显然园中酒宴气氛热络欢畅。 听那笑声,余夙廷心里的情绪益发激愤、难堪。 他从未想过,老爹为了管束他,居然会擅作主张到如此地步。 若他今日未能及时赶得回来,他的终身大事是否就此定下? 随着他的身影出现在酒宴中时,笑声戛然静止。 乍见儿子一脸风尘仆仆,余鸿蔚愕然收住笑问:“你上哪去了?” “我有喜欢的姑娘了。”顾不得在场宴请的有哪些人,他不拐弯抹角,坦然说出心中想法。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同时倒抽了口气。 “你、你说什么?”儿子这般刻意在大庭广众下宣布,让余鸿蔚丈一一金刚,完全摸不着头绪。 “我会如您所愿娶妻,但我要娶的是我喜欢的姑娘,所以爹不用大费周章再替我安排对象!” 余夙廷这话一落下,隐约瞟见席间一名身材颀长、健美的女子,正杀气腾腾地由席中愤然起身。 她身边,状似有许多双手拉扯着她,却依旧抵不住她一女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不消多问,余夙廷也隐约猜出她的身份。 “余公子,你把我宋晖月当什么了?!”她听过许多关于余夙廷的事,知晓他是一个不同于官家公子的男人,她早想见他,对于家人安排的亲事更是乐见其成。 目光落在宋晖月姣美的麦色面貌之上,余夙廷朝她抱了抱拳。“说亲之事我与我爹有些误会,所以这门亲事不作数,还请宋姑娘海涵。” “可我挺喜欢你的,怎么办?”不像一般名门闺秀,她自小习武,有着江湖儿女大剌剌的豪爽个xìng,大方坦承内心想法。 他震惊不已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竟有女子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大胆、不害臊的言语。 “咱们仅一面之缘,又哪谈得上喜欢或不喜欢呢?请宋姑娘别为难我了。” “这可麻烦了,因为我不想取消亲事。”她对他嫣然一笑,一对灵眸清亮有神认真无比。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娶你。”沉下脸,他坚定地强调自己的立场,豁出去了。 也不介意他心中有人,宋晖月傲声问:“你这么喜欢你的心上人?她有比我漂亮?身份地位有比我高吗?”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过她。” “那好,你让她和我比试、比试,我输了就把你让给她。” 瞧宋晖月那身段、气势,不要说丁喜芸不是她的对手,就算是他要上场同她比试,也不见得占得了上风吧! “她不会武功。”他苦笑道。 “这般柔弱?那我更是不想让了。”她挑眉,露出一脸不以为然。 “不管你让是不让,我言至于此,不会改变心意。” “你、你说什么鬼话?”余鸿蔚倏地走至儿子面前,面色铁青地指着他。 “我要说的都说清楚了!”一把推开满嘴酒味的老爹,他坚定无比地开口。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娶她,所以,您就等着儿媳fù进门吧!” 话一落,他疾步离开花园,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和这些人周旋,数日来,他只想尽快见到心爱的人儿,即便时辰已晚,他还是想去见她一面。 “该死,混小子,别走!不把话说清楚别走!”余鸿蔚再也隐藏不住心头怒气,颤抖的指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 第6章(1) 今夜无风无雪,月光如水,清润的月色洒落在雪地上,晕染一地冰清。 枕靠在窗边,丁喜芸落寞地发着愣,神情几近呆滞。 今早她出门去jiāo荷包,满袋的银子让她乐得眉开眼笑,无奈,那欢欣只维持一瞬间。 她听说余县令替儿子觅了门亲事,余夙廷要成亲了! 这件事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当她听到人们的讨论时,脑中恍惚得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只知道,脑中全是他将成亲的消息。 她的心,像被挖出搁在雪地似的,寒得彻底;又像搁在火上,烧痛得炽人,难受得让她几乎以为,她会这么死去。 对于自己这样的感受,丁喜芸茫然极了。 她从不奢望,能成为他的妻子……从来不奢望。 只是,既然从未奢望,为何她现在会这么难过? 浑浑噩噩想起他临去泉州前对她说过的话,这一会儿,她竟茫然地无法确定,那一番话是否出自她的梦境。 杵在窗外,远远看着她望着窗外出神的模样,余夙廷心头兴起一阵骚动。 或许是他站得远了,又或者她真的是恍神得严重,居然没发现他立在一旁看着她许久。 一见着日思夜想的人儿,这些日子拚命抑在心头的思念一股脑的涌出,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冲上前抱住她,问她好不好?想不想他? 多日不见,她明显消瘦许多,原本娇小的身形更显柔弱,脸色苍白的让他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常常熬夜做针黹? “芸儿……” 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轻唤,丁喜芸陡然回过神,在两人视线相迎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头一促,彷佛挤出酸涩的苦味。 他的神情憔悴,那张温和俊朗的脸庞多了说不出的落寞与yīn郁,像是他又不像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让她感到心痛。 乍见他的那瞬间,一股热气自有意识地由她眸底窜起,她无法欺骗自己,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我回来了!”心头热热的,他低低哑哑地开口。 怔怔地望着眼前让她心神牵挂的男子,她垂眸咬着唇,竟苦涩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吗?”她漠然的眼神,陡地让他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脊背。 她摇了摇头,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语落,她关上窗,不想再多瞧那让她心痛的脸庞一眼。 她好不容易看清自己的心思,却忘了,他是知县的儿子,而她是赌鬼的女儿,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壤之别。 关于他即将成亲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也让她认清现实,抑下痴心妄想高攀他的心思。 倏忽间,余夙廷眼底急遽兴起风暴,扬手抵住窗扇不让她关上。 “你是不是听到消息了?”他脸色一沉,表情显得yīn郁。 既然消息都由汴京传到泉州,不难想象她也听到了风声。 闻言,她心头一涩,眼泪忍不住就要滑下。“你都要成亲了,求你放过我,不要来招惹我!” 紧抿着唇,她极力忍住情绪,竭尽所能不让眼泪在他面前失控溃决。 他心疼地瞅着她盈满的泪光,步上前想抱住她,她却缩着身子闪进窗后,不让他碰。 “芸儿!” “请你马上离开!”感觉到泪水无声落下,她紧咬着唇,坚决地开口。 她压抑的哽咽的语气,以及闪避的态度,让他整颗心拧揪成团。 “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走。” “你走!拜托你走好不好……” 他僵杵在原地,强烈感受到她的伤心,费力地说:“我不走!话没说清楚,我不会走!” 那执拗的语气,丁喜芸难过得咽声嚷嚷。“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了,不是吗?” “谁说没有。”他双手抵在窗口,翻身进入她的房,不允许她再逃避,将她紧紧搂入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突然被他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着,她情绪激动地像是要将心里的委屈、愤怒一并丢开似的,死命反抗着他。 狂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懂,他都已经决定要成亲了,为什还要来招惹她、欺负她? “我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我要娶你!”不顾她的挣扎,他死命抱着她,说出心中的想念。 “你、你说什么?”她怔住,一时间忘了挣扎。 “我说我爱你,我要娶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娶,懂了吗?” 不待她反应,他俯首吻上她的唇,将内心激烈的情绪落在久违的软唇上。 感觉他粗暴而狂乱的吻,她仓皇地倒抽了口气,内心震颤不已,他说他爱她,他要娶她! 她胸口滚沸着难以言喻的欢喜,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潸然落下。 同时间,心里有个声音迸出,全然抹去那不该有的欣喜情绪。 她淡淡嘲笑着自己,门不当、户不对,她哪有资格要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爱? 再说,余家与将军府的亲事已定,她不希望余夙廷为了她,做出冲动的决定,不希望为了她惹怒家人、得罪将军。 尝到她苦涩的泪,他倏地放开她的唇,焦急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你为什么哭?” “不要……”她噙泪,颤然苦涩挤出一句话。 余夙廷闻言一震。“不要什么?” “那是我的答案,我不要你的爱,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你、恨你,我不要你的爱!”她用力推开他,竭力吼出这些话来。 “你说谎!”他压抑地颤声说着,大受打击地看着她哭得狼狈。 这样的结果始料未及。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我很感激你,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没法勉强自己。”她昧着良心说。 “既是这样,为什么哭呢?” 她慌张的抹去泪水,没给他答案。“很晚了,你回去吧!” 看着她强抑着情绪,余夙廷呆呆的任她将自己推出屋外,合上门,任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没走,胸口窒闷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血。 努力平抚内心沸腾到极点的心情,他杵在原地思忖了许久,隐隐约约揣想着她会如此拒绝他的可能。 至于宋晖月的事,他一定得尽快解决,待解决后,他再回来好好和这个哭得惨兮兮的笨姑娘细算! 狠下心把到手的幸福推到门外,丁喜芸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些日子,她常常做着荷包,却模模糊糊想着她与余夙廷之间的点点滴滴,鼻头一酸,眼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落下。 每每到城里,只要听到关于余夙廷将娶妻的事,她总是消极的不愿去听、不愿去相信。 处在这样低落的忧郁情绪当中,丁喜芸根本没发现,老爹又似人间蒸发般,好久没回家。 当她一意识到事态不对,已过了大半个月,就算懒得理、无力再管,心里还是充斥着不安,深怕老爹发生了什么意外。 在她感觉整颗心紊乱得几乎喘不过气时,突然,一阵拍门声落入耳底,急促的砰砰声响直击心头。 她一惊,忽地回过神来。 砰砰砰! 门板持续被用力拍打着,让她听得胆颤心惊,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应门。 在她准备起身开门的那一瞬间,门板被猛力一击,瞬间落地变成两片废板。 她倒抽了口气,惊恐地瞪大眼,看着一个陌生汉子大胆地闯入。 “你、你是谁?”她暗暗往后退了数步,警戒地盯着来意不善的恶脸汉子,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 目光落在她身上,恶脸汉子沉声问:“你是丁喜芸吧?” 心一促,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悄悄蔓延。 不待她回答,那汉子紧接着又说:“你爹赌输了银子,把你卖给我们家老爷,今儿个我们家老爷派我来带你回去。” 听到汉子的话,她震惊得睁大了眼。 “你、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直觉反驳,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 看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惊慌模样,汉子耸耸肩。“我只是奉命办事,请姑娘乖乖合作。” “我不去!” 她说着,脑中飞快盘算着该由哪个方向跑,才不会被他逮到。 第6章(2) 似乎已料到她不会乖乖顺从,汉子恶声警告。“你爹收了我们家老爷的几千两银子,由不得你说不去,如果你想逃,我劝你尽快打消这个念头。” 出门前主子已叮嘱过,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丁喜芸带回周府。 话一落,他铁臂一拽,不由分说地拽起她,轻而易举的拖着她。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去!”双脚反抗地抵着地,她抵死不从。 “如果你打算闹得众所皆知就尽管闹吧!”不管她如何反抗,黑脸汉子不痛不痒地继续拖着她往前走。 经过木桌瞧见桌上的茶杯、茶壶,她胡乱抓起桌上的东西朝他砸去。 没料到她会这般野蛮,汉子一个闪避不及,迎面就被只茶杯砸个正着。 额上给砸出一个伤口,缓缓流出血,他吃痛地松了手劲,她则趁此挣脱,拚了命的往屋外冲。 汉子见她企图要逃,恼羞成怒低咒了一声,没几步便抓回了她,情绪失控地甩了她一巴掌。 汉子的手劲之大,她被那大掌一甩,眼冒金星分不清楚方向,单薄的身子撞向墙后,软绵绵虚弱倒下。 “给我乖乖听话,不要再逼我动粗,听懂了没?”汉子见状,不耐烦地拎起她,蛮横的将她压在木门上,咬牙警告。 被他打得颊边灼痛、双耳嗡嗡作响,她摇摇晃晃挺住身子,全身疼得眉心都打结了,哪还听得到他说什么。 脑中唯一的念头是,她不想顺从命运,逃不了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当这样绝望的想法闪掠过,余夙廷清俊的笑脸,倏地闯进脑海,霸占了她的思维。 想起他,她悲凉地扬起唇,突然觉得自己好凄惨、好可怜、好无助。 分开这几日,她总是不自觉想起他,无法不想…… 但想又如何,是她亲手将他推开,怨不得人。 想着,她心里的想望伴随着哀伤,一层、一层地往心头堆栈。 也不知她是否清醒,汉子不想拖延时间,猛力拉着她往外走。 脚步踉跄的被拖着走了大半个时辰,丁喜芸的目光始终落在那跃动着点点光灿的河面上。 她被动地挪移着脚步,哀伤地望向河面,看着迭起的流水,下一瞬间,心里突然有个绝望的念头闪过要她嫁给周老爷,她宁愿死! 心一横,她几乎是在瞬间做了决定。 毫无预警的,她对着汉子又踢又咬,使尽全身的力量要挣开他的制伏。 因为她不顾一切的失控反应,状况在转瞬间变得混乱,汉子想制止她的动作,却又怕再弄伤她。 在他有些招架不住之时,她的脚底一滑,纤弱的身子竟顺着河堤往下滚落,就要落入河中。 没料到她会突然跌倒,他没能及时拉住她,只有错愕地愣在原地。 主子jiāo代,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她带回周府。 但她若这么死了,那……那他怎么向主子jiāo代? 在汉子沉溺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道人影在她滚落河堤的电光石火间,朝她疾奔而去。 突然出现的男子,身手矫健地陡伸长臂,在她几要坠进河里前,将她利落的救上岸。 待脚步稳稳地随着他的身形落在地面,丁喜芸侧眸凝着出手救她男子,喉间莫名一涩,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欢爷!”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将她打颤的身子拥入怀里,余夙廷铁青着脸沉声问。 乍见她跌落河堤的身影,他吓得魂飞魄散,深怕没能急时拉住她,他不敢想象那后果。 随着他的疑问落下,她心中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心酸。“他要捉我……” 见她吓得神智不清,脸上还有被打过的痕迹,余夙廷心一紧,忘了两人之间尚未解决的事,心疼地张臂将她紧紧揽进怀里。 待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他才问:“谁要捉你?” 她yù言又止,泪眼迷蒙的凝着他,挤不出半个字来。 曾经,她很有骨气的拒绝他,执意要赚够钱还他银子。 就算余夙廷一再明示不要她还银子,她也不允自己有半分依靠他的想法。 因此就算再苦、再累,她还是接了一批又一批的荷包绣件,让自己自主。 但当老爹再一次卖了她之后,心里那分坚持被粉碎了。 她知道,若将事情始末告诉余夙廷,他一定会毫不考虑的花银子替她解决这些麻烦,她知道他会…… 心怜地看着她惨白的脸,他勉强抑下内心的激动没开口催促她,只是温柔坚定的手劲下意识加重了几分力道。 “告诉我!” “我爹又把我卖了……”深吸了一口气,她苦涩地牵唇,简单的jiāo代了事情始末,她所谓的坚持,因为他的坚持早已dàng然无存。 静静听完她的话,余夙廷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脸色也跟着铁青。 没想到,天底下居然会有像丁老头这样猪狗不如的父亲,他把女儿当成货物,一手转过一手,价高者得吗? 偎在他温暖的怀抱当中,丁喜芸恨自己的不坚定。 她喜欢他,在遇上这样无助的事时,她还是直觉想到他,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希望他能留在她身边。 这时,一阵急奔而至的脚步声介入。 看着汉子疾步趋近,她骇然一惊,偎在余夙廷怀里的身子下意识一缩,一双小手将他拽得死紧。 感觉她的不安,余夙廷顺势将她揽得更紧,让她贴靠着他。 他充满保护姿态的动作稍稍舒缓她内心的不安,她的心彷佛感应到那股力量,她知道,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意识到这点,丁喜芸赫然发现,曾几何时,那个总是欺负她、逗弄她的轻率男子,竟能带给她如此强大的安定感,也因为有他可以依赖,她似乎开始变得软弱。 “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吗?”余夙廷沉着嗓问。 他这话问得极轻,却教汉子暗暗打了个哆嗦。“是、是又怎么样?” 黑眸一凛,余夙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愤然地朝他的左右两颊送上两拳。 “这是出手打她的代价” “你……”未料及他会突然出手,黑脸汉子被打得口喷鲜血、满脸惊惶。 “若再敢骚扰她,下一回绝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厉眸冷扫堵住汉子怔得不成语句的话,他冷声警告。 黑脸汉子未达任务,握起拳头,怒声朝余夙廷挥去。“你以为” 话未尽,余夙廷单手飞快握住汉子的拳头,借力反击一推,对方猛退了两大步还险些跌倒。 没料到这俊朗公子竟会武功,汉子惨白着脸,心生戒惧的说:“得罪周老爷,包你没好日子过!” 按捺住满腔怒火,余夙廷冷哼了声。“得罪本爷,我要他跪着爬到‘尽欢坊’给本爷奉茶认错!” “尽欢坊”?!汉子闻言,惊愕万分地张嘴发不出声音。 人人都知道“尽欢坊”坊主有个当知县的老爹,得罪他,形同得罪官府。 汉子越想越觉不妥,低咒了声,窝囊地迅速消失在两人面前。 “跟我回家。” 待汉子离开后,沉默许久的余夙廷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丁喜芸错愕地怔了怔,不懂他说那句话的意思。 “这个地方不安全,跟我回家,让我保护你。” “这怎么可以呢?”一听到余夙廷要带她回家,她惶恐地挣脱他的怀抱。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私心的想留在他身边,但现实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无法坦然接受他的坚持啊! 他霸道地不允她退出他的怀抱。“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要你!如果你想逼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让我痛苦一辈子,那你就尽管走!” 她愕然看着他,心动也心痛,矛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你的亲事都定了,没必要为我和你爹翻脸、得罪将军。” 面对他过分坚决的态度,她终于说出内心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拒绝我。”听她说出心里话,他扬了扬嘴角,心情突然变得大好。“你心里有我,你也喜欢我吧!” 她抿着唇,无法否认。 确定她的想法,余夙廷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傻瓜,不用为我顾忌这么多,你只要让我爱你、保护你,那就够了,其余的事我来解决。” 对于丁喜芸,他有一种莫名的信心,他相信他老爹一定会喜欢她。 她的心,因为他这句话深深震动着。 “跟我回家,好不好?”见她垂眸不知想着什么,余夙廷不死心地问。 “这样不好,你就这么带我回去,怎么跟你的家人jiāo代?”她不想拒绝,但他的亲事真的那么容易解决吗?她内心不安到了极点。 “你不用担心,我先带你回小院落歇着,好不好?” 在他渴望的眼神下,丁喜芸不再坚持。 “至于你爹的事也不用烦,只要是用银子能解决的事,都只是小事;还有,你也别再跟我说要还银子的事,我不要你还!” 他一直不懂,嗜赌爱财的丁老头,怎么会生出像她这样一个好姑娘呢? “一千两不是小数字,再加上我爹之前欠的……”提起银子,她更沮丧。 “那一点小钱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当然知道他有钱到根本不会把那些白花花的银两看在眼底,只是对穷困的她来说,听来着实讽刺。 她叹了口气。“你真的不值得为我花这么大一笔银子。” “值不值得在于我,不在于你。”说着,他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个一般小女人,向我撒撒娇呢?我既然要了你,把那些银子当是我给你爹的聘金也不为过,不是吗?” 他无奈的语气让她心头一颤,能遇上这样呵宠她的男子,对她而言,简直像做梦一样。 “芸儿,你若再拒绝,我的心真的会痛死。”抓起她的手压在他的心口上,他苦笑开口。 感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由她的手心重重传至她心里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被他这般傻气的动作重重一扯。 她不要他为她心痛! 痴痴望着将她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男人,她放心地靠在他的肩头上,妥协轻应了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是妻或是妾都无妨,她已决心将此生托付予他了。 “谢谢你!”这一切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根本不想再拒绝。 “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怔怔傻傻地盯着他充满爱怜的举动,她放下所有的坚持,再难克制地枕在那让她感到安心温暖的怀抱。 垂眸看着偎在他怀里的女子状似撒娇的举止,余夙廷暗松了口气之余,心里dàng漾着一股甜蜜,若她愿意,他很乐意宠爱她一辈子啊! 第7章(1) 除了在“尽欢坊”的住处外,余夙廷在城里还拥有座小院落,只要被老爹追杀,他便会躲来离余府极远的小院落避难。 院落远离尘嚣,即使主子不在,还是留着批仆役和丫鬟在院落里看顾、打扫着。 所以就算大半年没回去,屋子还是打理得有条不紊、干干净净,所以他并不担心丁喜芸没地方住。 他这也算是狡兔三窟,除了极少踏进有着家人的余府,其它两窟皆是随他兴致所至,高兴住哪就住哪。 为此老爹大不爽快,却也未曾见他硬逼自己住哪。 余夙廷心底明白,让老爹最不爽快、碍眼的,其实是“大贼窟尽欢坊”,他老人家恨不得封了它,让它永无开张的一日。 想起那形容,余夙廷忍不住笑出声,他记得丁喜芸初见他时也说他是吸金恶鬼。 “笑什么?”跟着他来到他口中所谓的“小院落”,丁喜芸不解地问。 “我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的话。” “我只记得那晚,我误把你当成轻薄我的醉鬼打了一顿。”以为他将这事当笑话,她尴尬哝了句,每每想起这事,她心里只有难为情与愧疚。 “我也记得,因为你痛扁我的举动,我才认为你符合我爹口中的悍妻标准。”那一个误会让他跟着失笑出声。 他的笑让她纯净粉颜尴尬的染上红晕,她会悍是因为情况必要。 瞅着她不自在的神情,他不疾不徐地又说:“知道你没想象中那么凶捍,我还想好好调教你,以求符合我爹的标准呢!” “我不知道你……喜欢凶悍的姑娘?”那为何不娶那个将军的女儿?她闷闷的想却不敢问出口。 “我爹是为了治我才要我娶悍妻,我是为了别让我爹烦,我才想娶焊妻。”他夸张的打了个哆嗦,说出这诡异的因果。“后来我遇上你,深觉你有成为焊妻的能耐,自然缠着你不放,现下我爹没法刁难我,说起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静静听他说着,丁喜芸苦笑,实在不知该做何反应,应该没有姑娘会被他这一番话给感动吧! “你也别怕我爹会不喜欢你,我想你们两个一定会十分投缘才是。” “为什么?”他的自信让她不解。 “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尽欢坊坊主是吸金恶鬼,正巧,我爹也这么认为,他总说尽欢坊是大贼窟。” 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会意地噗哧笑出声。“难怪他一天到晚要封赌坊。” 他颔首,表情有些无奈。 这一刻,丁喜芸不由得同情起他,他这赌坊坊主的身份,非但得不到家人的认同,也寻求不了她的支持。 难得他还能一副满不在乎的洒脱模样。 凝视着他,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感到有些愧疚。“我是被我爹给吓怕了,或许赌坊是怡情之处,但遇上纵情之人,就会成为酿祸恶窟。” “我明白,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要这个身份。”站在赌坊高处俯瞰赌桌上的厮杀,他早看透人xìng,让他乐在其中不愿抽身的是,改制赌具后带给人们的惊奇。 她惊讶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开口时,一个个乍见主子的仆役、丫鬟由屋子里奔出,讶于主子会带个姑娘回小院落。 突然见着一堆人窜出,丁喜芸已来不及由他怀里挣脱,最后只有驼鸟的将脸埋在他颈侧,不让人瞧见她脸上羞窘神色。 不似她害羞的模样,余夙廷泰然自若地吩咐着。“我们今晚会留下过夜。” 众仆役听着主子吩咐,尽管好奇,却也动作迅速地做鸟默状散开,各自干活去。 半个时辰后,丁喜芸已坐在被暖炉烘得暖和的寝房中,那个让她赧得抬不起头的肇事者,则悠哉地喝着热茶。 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他放下杯子笑觑了她一眼。 “你累了就赶快歇着,别管我。” 想到她得和他同睡一张床,她紧张得无法放松。 “你、你今晚也……也睡这里吗?”她知道自己问得多余,十指掩不住紧张的抓着襦裙绞弄着。 “要不你让我睡哪?”他坏坏地挑眉凝着她,忍不住想逗逗她。 既然决定跟他,她知道迟早得把身子给他。 但,今晚她没一丁点心理准备,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当个讨他欢心的女人。 “我……”她低垂着首,避开他温和清俊的笑脸,慌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 瞧她赧得耳根发红的可爱反应,他走向她,轻轻抬起她的脸儿。“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把你带回家是想做什么?” 被迫迎向他火热的眸,她感觉到他靠得很近,火热的眼神炽热得烫人,惹得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见他直瞅着她不说话,她鼓起勇气发出细若蚊蚋的声音。“如果你真的想,就来吧!不过这事儿我不懂,你得教我。” 她知道男人的yù望强过女人,有好几次他吻她时,她可以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以及下半身亢奋火热的颤动。 那分颤动,她似懂非懂,却直觉明白,那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该去理解的部分,但若对象是他,她很愿意给他。 瞧她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他啼笑皆非,却也被那席话扰得心头大乱,浑身火热。 他居然有种想扯掉她身上衣衫,将她压上榻,吻遍她娇躯上每一寸柔嫩,再深深埋进她的柔软当中,尽情冲刺,将姑娘家彻底占有的渴望。 无奈渴望归渴望,就算yù望在体内叫嚣,诱惑着他付诸行动,他还是极力忍下。 他喜欢她、珍宠她,不想让她在这样无知的状况下失去清白。 “放心,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碰你。”他竭力挤出一句话。 不懂他为何会出现近乎忍耐的痛苦神情,她忍住臊意,轻抚他的脸。“我愿意!如果你真的想,我真的愿意。” 感觉到她如兰的吐息及身上沁出的舒心香息勾引着他,他内心的yù望轻而易举被挑拨得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想吻她…… 当这念头掠过的那一瞬间,理智轻而易举被情yù臣服,下一瞬,他已低俯吻住她的唇,抵着那如花般的柔软。 他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只要一个吻就好……只要一个吻就好…… 谁知道唇一贴上,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她久违的唇彷佛染着蜜,甜美得让他一吻就吻上了瘪似地,贪婪地反复吸吮、品尝着。 感觉他的大手扣压着她的后脑勺,让彼此紧衔的唇密不可分。 他灼热的呼吸、他湿热有力的唇,以及抱着她的力道,有如热烫的火,将她整个人掏空,重新注入对彼此的深深爱恋。 像置身在炽火烈焰中,她小手却自有意识的攀上他的宽肩,与他亲密辗转缠绵着。 蓦地,他突然离开她的唇,宽额贴抵着她的额,气息不稳地开口。“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被他吻得心口发烫、浑身发热,她晕沉沉地圈住他的颈项,整个人虚软得只能枕在他怀里,缓着过度急促的呼吸。 “你要去哪里?”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问。 “出去吹吹风吧!”yù求不满,吹吹冷风应该不错。 “不冷吗?”她软软开口,不懂他为何要选在这时候出门吹风。 “冷才好。”最好能再浇桶冷水降降yù火会更好。 “噢。”她轻应了声,却舍不得放开手,让他离开。 或许是方才吻得太投入,她有些累,枕在他温暖的怀抱,情难自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沉重的眼皮已禁不住地悄悄合上。 发现她没再开口说话,身子软软的偎在他的怀里,耳边传来酣睡的微微呼息,余夙廷这才发现她睡着了。 垂眸凝着那张比醒时更单纯、柔美的熟睡容颜,余夙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 突然间觉得,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让他抱着她,似乎也不错…… 第7章(2) 天渐露鱼白,初破晓的冬日薄阳悄悄透过窗扉,洒在床榻上,那一对缠抱得犹如麻花辫的人儿身上。 几乎是出于直觉,在晨光悄悄跃上眼皮的那一瞬间,丁喜芸便醒了。 屋里的炭炉早灭了,而她还处在无比的温暖当中。 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男人的长臂重重搁在她的腰上,她的头枕在男子另一只长臂上,脸埋在他的颈窝,连身子也被男人紧紧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偎在那怀抱中,她温暖而满足,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天地间唯独他与她…… 像是感觉到她痴痴的凝视,他轻扬唇角微笑。“睡得好吗?” 微沉低哑的男xìng嗓音蓦地落入耳畔,她一惊,猛地由沉醉的思绪中惊醒。 “你、你醒了!” “刚醒。”以鼻尖亲密地蹭了蹭她的鼻,他睁开眼笑睨着怀里的人儿。 昨儿个来不及更衣,两人居然抱在一起睡着了。 刚醒他便发现,她如瀑般的长发迤逦在臂上,连髻上的发带也松垮垮掉了几条,散落在他身上,让他纯阳刚的气息中多了一丝柔软。 莫名的心头一暖,他开始喜欢与她同床共枕的感觉。 近近瞅着他含笑的俊颜,她羞怯怯地说:“和你一起睡很温暖。”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以及他散发着暖意,让她无比安心的体温。 闻言,他的唇咧笑得更彻底,眼底眉梢染上笑意,得意得很。 “以后我们可以天天睡在一起。” “你害不害臊啊!”她娇斥了他一声,不像他可以把这么亲密的事挂在嘴边。 “不害臊。”他答得坦白,笑得理直气壮。 瞧他那模样,她没好气嗔了他一眼。“我不和你闹。”说着,她试图起身,却赫然惊觉,她被缠得死紧。 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间,有力的长腿勾住她下半身,她真的是动弹不得。 “别走,我还想睡。”察觉她的意图,他将她圈抱得更紧,霸道得令人无奈。 “可我不想睡了。” 往常她起得早,梳洗后会煮些东西填饱肚皮,接着开始绣客人指定的荷包绣件。 “再陪我睡一会儿,晚些我要进赌坊,得养足精神才成。” 他跑了趟泉州,积累了几日的账册未看未整,若再放任着不处理,他别想有看完的一日。 “我自己留在这里吗?”她惊声开口,表情难掩无助地问。 她不安的神情及语气里的依赖,触动他的心。 “放心,我不会留在赌坊太久。”将她拉贴得更近,他抵着她的发保证。 “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他口中的小院落并不小,里头全是她不认识的人,这般陌生加深了她内心的不安。 “你不是一个人,这里有一屋子仆役,你有需要就唤他们。” “那不一样。”透着些许失望,她喃喃道。 她生来不是千金大小姐,哪敢指使他那一屋子的仆役,再说没他在身边,她就是不安。 “你这是在同我撒娇吗?”他低低笑着,表情有些轻浮、有些故意地问。 “你讨厌!”她又羞又恼,气呼呼地槌了他一下。 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不安,他居然还坏心眼的笑话她。 握住她挥来的秀拳,他柔声安抚。“你乖,若是真闷了,就到厨房找季婆婆学烧菜,她老人家肯定很乐意教你,你放心吧!我不会去太久。” 她向来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被他这低声一哄,就算心里不安,也很难再坚持。 “你若骗我,今晚就不让你上床。”她故作凶悍状,捏着他的挺鼻出声恐吓。 “凶巴巴。”他撇撇唇怪声怪调的抱怨,黑眸子深处有着似要满溢的爱恋,脸上笑意却未减半分。 她嗔了他一眼,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他却早一步攫住她的唇。 心颤动不已,深知自己反抗不了他甜蜜的吻,她低咛了一声,任他湿热的舌一寸寸钻入口中与她的舌亲密缠舞。 许久、许久之后,他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气息不稳地说:“今晚我们一起回去见我爹。” 她惊愕地眨着眼。“见、见你爹?” “没见到你,我爹不会死心,会继续帮我物色对象,或许还会以为我为了逃避亲事,扯谎骗他吧!” 她听城里百姓说过,他与他爹水火不容的传闻,再加上自己贫寒的出身,她很怕卑微的自己高攀不上他。 “可……我……” 看出她内心不安,他温柔安抚着。“我爹不是嫌贫爱富之人,更不会有门当户对的门第之见,他只要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 相较于她的忧心,余夙廷依旧是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又不是你爹,你怎么知道?”他是因为心疼她,自然把话全说满了,好让她不用担心吧 “因为我是我爹的儿子,我喜欢的,他怎能不爱?” “听说你喜欢的,你爹都不爱。”星眸含嗔地觑了他一眼,她完全乐观不起来。 他一愣,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即笑开。“其实大家都夸大我和我爹的关系了,数来算去,我让他头痛的,就是赌坊坊主的身份和不愿读书当仕生,效忠朝廷。” “或许得再加上我。”她幽幽开口,一颗心惶恐不安极了。 笑睨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余夙廷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柔声安抚。“他会喜欢你的,相信我。” 心跳得像要蹦出胸口,丁喜芸偎在他温暖的怀抱,心里暗暗想着,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当妾或当丫鬟都没有关系…… 随着雾气袅袅上升,一股茶香丝丝缕缕飘散在气氛颇为凝重的大厅中。 目光与眼前那一对人儿对峙了好一会儿,余鸿蔚忽然叹了口气,掀开茶盖子,闻香、观汤后才啜饮一口。 那天,儿子当着宋晖月的面撂下狠话后,他差人稍稍调查了儿子想娶的姑娘的家世背景。 不查还好,一查他气得火冒三丈。 他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堕落到想娶个赌鬼的女儿,摆明了是嫌忤逆他忤逆得不够,存心要娶这样的女子进门来气他。 知道儿子藏娇在小院落,他还想找个时间直闯“贼窟”,却没想到两人倒自动送上门来。 此时厅里静谧无声,窒人的氛围有着山雨yù来的紧绷。 悄悄打量着余知县面容冷肃、不苟言笑的严谨,丁喜芸如坐针毡,整个人绷得好僵,突然桌面下的手被一双大手暗暗握住。 她一惊,抬头一望,只见余夙廷朝她扯唇一笑,那笑是无声的抚慰,彷佛要她别担心! 她微扬唇回以一笑,向他道谢。 另一端,余鸿蔚静静品着茶,明察秋毫的锐眸却未放过两人间无声流转的亲密。 没想到短短一盏茶时间,他不经意捕捉到两人之间,无法掩饰的亲密互动,自自然然、甜甜蜜蜜,无半分矫情,他心里有种大势已去的预感。 “丁姑娘你请回吧!我是不可能答应让你过门的。”搁下茶杯,余鸿蔚斩钉截铁地道。 “爹!” “若丁姑娘家世清白倒也算了,但她爹是个赌鬼,我不可能允个赌鬼的女儿进门!”余鸿蔚毫不顾忌这般言词是否会伤人。 他生平最痛恨“赌”,对于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之人更是嗤之以鼻。 余家有他作主,他便不会允这门亲事。 “我带她回来不是让你羞辱她,我们走!”不知老爹会如此不留情面,余夙廷气得拉着丁喜芸yù走。 她握住心爱男子的手,心平气和地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芸儿!” “余知县说得并没错。”早料想自己有可能不被接受,丁喜芸缓缓道:“其实芸儿从没想过要当欢爷的妻,只要余知县同意,让我留在欢爷身边,当妾或当丫鬟都没有关系。” 在余夙廷接她到小院落住后,她已暗暗打定了主意。 她这话同时让余夙廷诧异地暗抽了口气,余鸿蔚更是怀疑地挑起灰眉,对她的话充满质疑。 “我知道我的身份高攀不了欢爷,没有名分也无妨,求余知县成全。”知道余鸿蔚不可能轻易应允,丁喜芸语气轻柔、诚心恳求。 “没有名分也无妨?”完全没料到她愿意如此委曲求全,余鸿蔚问。 “是。”她再坚定不过地颔首。 听她这一说,余夙廷懊恼地出声阻止。“芸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留在你身边的方式。”她坚决地开口,晶灿的眼眸闪着无比的温柔、坚定。 看着眼前xìng格坚韧的小女子,余夙廷心疼她的坚强,想娶她进门的心也更加坚定。 从两人相识以来,她总是这样,带给他强烈的震撼,他那颗未曾安定的心,被她收服,起了安定的心思。 “我不会同意让你用这样的方式留在我身边,我要娶你,用八人大轿扛你进门的明媒正娶!” 她闻言恼声轻斥。“廷……你为什么总和我唱反调!” “唯独这件事我不让步。”他神态认真地说。语落,他转向老爹。“爹,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芸儿,我已经决定娶她。” 瞧这状况,余鸿蔚头痛不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8章(1) “表姐,你怎么会……”当余夙廷看着表姐与老爹同时出现在小院落时,惊愕不已。 瞧表弟一脸惊讶,柳意荷柔声道:“我们是来请丁姑娘帮忙的。” “帮忙?你要她帮什么忙?”表姐与老爹来意不明,让他不禁充满警戒地问。 不似余夙廷那般激动,丁喜芸问:“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呢?” “还记得前些日子,你绣了个初雪红梅荷包吗?”柳意荷笑笑地问,懒得理表弟夸张的捍卫行径。 丁喜芸疑惑地看着她。“我的确帮人耱过初雪红梅……但你怎么会认得那荷包是我绣的呢?” 丁喜芸还记得同她订荷包的是个官家千金,被差来订荷包的婢女还特别吩咐,要她好好绣,若主子满意了,说不准会再额外赏些银子给她。 柳意荷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样子,这姑娘肯定不知道表弟为她做了些什么。 墨眸闪过一丝顽皮黠光,她故意问:“丁姑娘不知道吗?” 丁喜芸轻拧眉,晃了晃头,不懂她指的是什么。 瞧她一脸茫然,柳意荷满是兴味地又问:“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夙廷为你做的那些事吧?” “我知道,夙廷……为我做了很多。”她有些赧然地开口。 “那你知道夙廷为了你……” 意识到表姐要说什么,余夙廷不自在地连忙斟了杯茶,塞进她手里。“表姐,渴了没,要不要先喝杯茶?” 那件事他根本没打算告诉芸儿,这会儿不知道表姐想玩什么花样,他窘迫地涨红了俊脸。 “谢谢你,不过我还不渴。”瞧表弟难得不知所措的模样,柳意荷笑得愉悦,紧接着说:“夙廷为了你,要我让席下学徒去向你订荷包绣件,还很恶劣的不准人绣太繁复的花样呢!” 丁喜芸尚不及反应,余鸿蔚听见儿子干下的夸张举动,硬生生呛了口热茶。 见余鸿蔚呛得脸发红,丁喜芸下意识顺着他的背,担心地问:“您还好吧?” 感觉到她轻柔的拍抚,刚正严肃的余鸿蔚猛地一怔,顿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对、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她脸一热,慌慌张张地收回手,嚅声道歉。 “嗯呃……谢……谢谢你……”余鸿蔚尴尬地清了清喉,才勉强挤出一句道谢,他打直身子,重新坐得直挺挺的,佯装无事地继续喝茶。 瞧姨父不自在的模样,再睨了眼表弟尴尬的模样,柳意荷觉得有趣极了。 丁喜芸拉回心绪问:“你说夙廷为了帮我,所以请你们帮忙?” “是啊!我那爱玩的表弟放浪形骸、不学无术,除了赌坊,也没见他对哪件事认真过。他来找我那一回,脸上认真的神情呀,可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听着她淡淡柔柔的语调,丁喜芸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为她做的事太多太多了。 那些慕名而来,陆续请她绣荷包的姑娘,原来是余夙廷拜托她们来的。 他甚至要姑娘们不准绣太繁复的花样?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接的绣件,全是简单素雅的荷包样式,为此她还纳闷了许久。 原来……原来这全是他的主意? 想起有几回,她硬是拒绝他将爹欠下的帐一笔勾销。 她以为他早打消了念头,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因为心疼她,转而请人帮忙。 瞬间,热意涌上眼眶,他这分体贴,让她掩不住激动地望着身边男子。 迎向她盈满感动的眸光,余夙廷突然口干舌燥了起来,心里满是将她紧紧拥入怀里的冲动。 无视两人间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柳意荷徐声道:“回归正题,那天请你绣荷包的姑娘随他爹进宫时,皇后娘娘恰巧看上你绣的初雪红梅荷包。几个月后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皇上特地授命姨丈找出那手艺精湛的绣娘,要她在荷包上绣一尊观音,做为皇后娘娘的生辰礼。” 听说丁喜芸绣的初雪红梅用色简单却清雅脱俗,艳色梅瓣玉蕊轻染素雪,针法细腻精湛,形神兼具,让见过的人无不惊艳。 余鸿蔚在一旁边听边颔首,若不是侄女提醒,他可能想破头也不知道上哪找出这个巧手绣娘。 不过让他讶异的是,那巧手绣娘居然是儿子藏的“娇”? 说了太多话的柳意荷优雅地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喉。“你可有信心完成这观音荷包?” “把观音绣在荷包上?表姐你这苦差事会不会太为难人了?”在一旁沉默许久的余夙廷忍不住开口,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荷包面小,要绣尊观音要花多少心神、用多少眼力?他不懂老爹和表姐为何存心刁难,把这样的苦差事派给芸儿? “皇后娘娘喜欢我的绣品,这是上天恩泽,再说那生辰礼可是皇上下的御旨,怎么能违抗呢?”丁喜芸不以为苦,反而满怀感恩。 “皇后娘娘看中了你的巧手,我为你感到骄傲也欢喜,更相信你有能力做得到,但……我希望你别绣。” 他哪舍得让她绣那看起来像一辈子也绣不完的观音,就算是皇后娘娘要的也不允! 蓦地,一股暖流在心中漾开,她哪里不懂他珍宠她的心呢? “可是我想绣。”小手用力握住他的手,她慎重地说。 “芸儿!”不知她内心激dàng,他温声劝着。“听话,你不用怕会得罪谁,别练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握住心爱男子的手,她吸吸鼻子道:“廷,我想做,你别阻止我好不好?” 无奈地看着心爱的人儿,他实在不忍心拒绝。“摆明了是苦差事……” 加重握住他的力道,她软声哀求。 她爱他,能有机会帮到他的家人,她心里再欢喜不过了。 “唉!”知道她的固执,他轻叹一声,尽管再心疼,也只能妥协。 漾开笑颜,对于他的关心与让步,她感到窝心极了。 她不忘慎重地问了些细节,她得知道皇后娘娘的喜好,才能做出让娘娘满意的荷包。 细谈后,柳意荷感激地道:“那就有劳你了。” 丁喜芸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甘之如饴的温柔笑意。 熹微的晨光倒映在汴河上,任一艘艘满载货物、粮食的船只驶滑过,搅了满河金光闪烁,唤醒了一日的繁荣热络。 走在充斥着活力朝气的京城大街,丁喜芸在余夙廷的陪伴下,正准备到熟识的布庄挑块上等布料。 这间布庄在城里颇富盛名,老板见着余夙廷,便热情的拉着他入内参观,丁喜芸则一脸兴奋地打量着铺子里价值不斐的布料。 突然一声娇悍声落下。“你是丁喜芸?” 丁喜芸尚不及回应,眸底便映入一张娇艳面容,让她措手不及。 “请问你是……” “宋晖月,余夙廷尚未过门的妻子。” 昨夜余世伯上将军府找她,转述丁喜芸那番不要名分的话。 她听了只觉荒谬至极,不敢相信世间居然有这样笨的女子,心想今儿个无论如何都要见见她。 闻言,丁喜芸身躯一僵。 打量着眼前清清雅雅的女子,宋晖月轻拧起眉,开门见山道:“昨儿个我听余世伯说,你宁愿不要名分也要留在余夙廷身边?” 她问得十分干脆、爽快,那豪气,惹得熙来攘往的人们,都不由得朝她多瞧了几眼。 “如果你不介意,我没关系。”迟早得面对她,丁喜芸坦然迎向她,说出心里的想法。 “没关系?”宋晖月冷嗤了声。“你这么懦弱的做法,实在让身为女人的我感到不齿,你根本配不上余夙廷!” 说到激动处,她的音量忍不住拔高。 想她宋晖月是将门之后,论家世、外貌无一不胜过眼前女子,她不懂余夙廷为什么会爱上如此平凡的女子。 丁喜芸早听闻她强焊,现下瞧来果真如此。 她深吸口气,压下受伤的感觉,苦涩笑道:“我知道……我高攀不上他。”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出那番委曲求全的话?是存心想和我抢吗?你又凭什么跟我抢?” 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宋晖月更恼了,嗓门又拔高了一分。 因为宋晖月的关系,铺前聚集了一堆好奇的路人,众人指指点点、窃窃讨论,都在等着看好戏。 “不……不是抢。”丁喜芸咬紧下唇,那质问令她难堪的刷白了脸。 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宋晖月挑眉觑了她一眼。“不是抢是什么?两个女人一起嫁给一个男人,不算抢吗?” “我……不会和你抢,只要你能同意,让我留在他身边。他待我很好,这是我唯一能回报他的方式。” “你很爱他?” “原先我讨厌他、恨他恨得要死,但在渐渐感受到他内心不同于外表那般轻佻的温柔后,我爱上他了。”她鼓起勇气,如实说出内心想法。 她爱他的感觉是一点一滴汇聚起来的,一日比一日更添一分。 看着她说起余夙廷,眼中有掩不住的深刻爱恋,宋晖月嫉妒到了极点。“可我不同意。我宋晖月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更不可能和你分享相公!” “宋姑娘……” 丁喜芸话还没说完,刚走出来想找她一起去看一匹上等布料的余夙廷,乍见宋晖月,倏地大步赶到她身旁,着急地把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迭声问:“她有没有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负你?有没有伤害你?” 宋晖月武功不差,真发起火来谁都挡不住,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芸儿。 心里dàng过一股暖意,她柔声道:“你别担心,我没事。” 确定她没受半点伤,余夙廷冷冷觑着宋晖月,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悦。“你又想做什么?” 惊见他那张温煦的俊脸骤然换成了厉颜,宋晖月不甘心地嚷道:“我说过,我要和她一较高下,看谁有资格得到你。” “不要招惹她!”俊逸面庞绷得极紧。 她涨红了脸瞪住他。“我偏要招惹!别忘了,和你有婚约的是我,不是她!” “那又如何?我爱的是她,想娶的是她,我说过,若你执意不让步,我会不惜一切解除婚约。” 头一次看到余夙廷脸上出现这样凛人的冷厉绝情,丁喜芸扯了下他的衣袖,柔声劝阻。“廷,别把事情搞得这么僵,理亏的是我们,是我们对不起宋姑娘……” “对不起她的是我爹!若不是他擅自作主允了亲,又怎么会惹出这些风波?”他恼声开口,真想叫老爹自己来善后。 “就算真是如此,我们总是得面对,不是吗?”她不想有人因他们的相爱而受到伤害。 “面对?!傻瓜!她会把你撕入腹,你知不知道?”他心疼她会受了委屈。 “没关系。”她轻摇了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的看着他。 “你”余夙廷被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8章(2) 见两人无视她的存在,当着她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宋晖月恼怒的拧眉,想揪起余夙廷的衣襟却被他闪过。 “你们够了没!非得这样羞辱本姑娘吗?” “宋姑娘你若执意要嫁给我,是不会有幸福的。” 她仰高倨傲脸容,目光愤然地瞪着他,呐呐地说不出话。 然后,周遭开始传来耳语 “姑娘,强扭的瓜不会甜。” “是啊!别这么傻了……” 听到身后一堆路人自以为好心的提点,说得好像是她做错了。宋晖月旋身,气势磅砖地抽出腰间的长鞭,恼羞成怒地吼出声。“通通给我闭嘴!” 在她利落的甩动下,长鞭在空中发出呼呼声响,众人见状吓得抱头鼠窜,深怕鞭子不长眼,要是不小心被甩到,肯定皮开ròu绽。 惊见她使鞭的凶狠模样,余夙廷一把扯住她手中的长鞭,愤怒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野蛮!” “本姑娘就爱使蛮、撒泼,怎么样?”被他板着脸在大庭广众下斥骂,宋晖月使劲抽回鞭子,羞愤不已地呛了回去。 “胡闹!若真伤了人,怎么办?”实在受不了她剽焊的xìng子,他沉着脸严酷地开口。 “那也是我的事!” 她气得失去理智,疾甩手中长鞭,却没想到一个劲使去,鞭梢竟朝丁喜芸的方向疾挥而去。 圆瞠着眸看着鞭子朝她招呼过来,丁喜芸吓得脸色发白,僵在原地无法反应。 宋晖月没料到长鞭会往她的方向甩去,狠狠倒抽了口气,想收势却为时已晚。 “芸儿小心!” 余夙廷一惊,马上不假思索地张臂将她护在怀里。 鞭梢狠狠落在在他臂上,扫出一道伤口,温热的鲜血立即涌出,染湿衣衫。 “该死!”他吃痛出声。 丁喜芸心头一凉,着急地察看他的伤口,一张脸白得彻底。 “我没事,你别紧张。” “流血了……笨蛋!为什么替我挡?”看着他的伤,她哽咽了,心疼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你拿漂亮的脸蛋去挡?你想让我心疼死,是不是?” “宋姑娘只是想吓人,鞭子根本打不着我,你这样硬挡,不摆明了让宋姑娘成了坏人吗?” 她恼声开口,气他不懂得爱惜自己,也气他硬要惹脾气不好的宋晖月生气。 “怎么说起来像是我的错?”他苦声问,表情好无奈。 丁喜芸不理他摆出那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掏出帕子,心疼地暂时为他的伤口做简单的包扎。 宋晖月僵杵在一旁,愣愣地瞪着两人,心里有着愧疚与不解。 她真的不是故意想要伤人……但余夙廷也真够奇怪,竟为了护住丁喜芸,不惜用身体去替她承受那一鞭。 为什么?若是她,才不会傻到替人挡鞭子。 更奇怪的是丁喜芸,她怎么会善良到这个地步?还帮自己说话呢? 她满脸疑惑地暗暗思忖,看着两人自然流露、一心一意关切对方的情感,宋晖月还是不懂,究竟是什么力量驱使他们甘愿保护对方,牺牲自己?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得不到答案时,脑中就这么不经意窜出了个念头她不要余夙廷了! 今儿个若是发生相同的情况,她百分百肯定,余夙廷会救丁喜芸不会救她。 强拽住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在身边做什么? 虽然输给娇弱弱的丁喜芸,她心里不甘心、呕极了,但她可不想当个棒打鸳鸯的坏姑娘。 思绪豁然开朗,她骄悍地对着余夙廷嚷道:“余夙廷你听着,我宋晖月不屑嫁给你这只懂得赌的纨裤子弟了,我要退婚!” 乍闻她的话,余夙廷陡然怔住,不知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也不管余夙廷有什么反应,宋晖月不想再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她利落地一个旋身,骄傲的离开了。 余夙廷回过神,嘴角噙着一抹兴味淡笑。“能让宋姑娘改变心意,这一鞭还挨得真值得。” 他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宋晖月敢爱敢恨的豪爽,这点让身为男子的他望尘莫及。 讶于这峰回路转的结果,丁喜芸几乎不敢相信,这让他们苦恼好一阵子的事,就因为宋晖月一句退婚,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晖月主动退婚后,成就了余夙廷与丁喜芸的亲事。 对于两人的亲事,余鸿蔚没再表示意见,却私底下同丁喜芸提出一项要求。 刚听到余鸿蔚说出那个请求时,她不敢置信地愣了好许久、许久才回过神。 只认为,余知县会不会太看得起她了? 这难题……着实为难人呐! 余夙廷追问了她一整晚,直到翌日他出门进赌坊前还缠着她,让她为难极了。 她很想说,但已经和余知县做了约定,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在余夙廷回赌坊后,丁喜芸向彩儿讨了纸笔,便窝进房里为那半点都马虎不得的绣件画稿勾图。 荷包面不大,要绣上观音非易事,庆幸她天生手巧,就算前一些日子尽接些构图简单的花样,她也会在上头添巧思,绣出细腻与独特。 她边想边画,未多时纸上已出现一张面容慈祥的观音,眉眼俱柔的生动神韵,宛若神容再现。 这时,双手臂由身后凑来抱住她。 “啊”她画得专心,被这突袭吓得笔尖一颤,白纸上多了几滴点墨。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也不管是否吓坏心爱人儿,他将下颚抵在她的纤肩好奇地问。 感觉他身上的熟悉的温暖气息袭来,她侧眸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一会儿了。”双手圈着她不盈一握的腰枝,他忍不住皱起眉道。 不敢把她一个人丢在小院落太久,他处理完赌坊的事后,带了一堆未整的账册回来。 “你……生气了吗?”她搁下笔,想由他的怀抱挣出,瞧瞧他脸上的神态。 “我还是不希望你接这苦差事。”赖在她身上,他无奈喃着。 明白他心疼她,她没好气地重申。“我都说了不是苦差事嘛。” “对我来说,这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他怨声哝了一句。 实在拗不过他,她明眸闪dàng出顽皮眸光。“若真要说起来……应该怪那个存心陷害我的人。” 胸口莫名一窒,他神色大变地激动问:“谁陷害你?” 瞧他紧张她的模样,她的心甜滋滋的。 “还不就是你喽。”她委屈地娇睨了他一眼,话中藏着一丝笑意。 “我去宰了”他猛地一顿,瞪大眼大受打击地指着自己。“我?!” “就是你!”丁喜芸被他夸张的反应给惹笑了。 她软软的语调像埋怨,对着他的脸却是笑得眉眼俱柔,余夙廷被她给弄得一头雾水。 “若不是你请你表姐的学生跟我订荷包,因为这样,我的绣品才有机会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不是吗?” 他一脸扼腕,无法反驳。 “所以为了你、为了你的家人,我是真心想绣,真心想让你为我感到骄傲,也能让我留在你身边更理所当然些。” 凝着他,想起他的好,她鼻腔发酸,眸底有着满溢的感动与爱恋。 或许还有些小小私心,她的巧手可以减少内心匹配不上他家世的自惭形秽。 听出她内心卑微的想望,余夙廷心疼地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傻姑娘。” 依偎在他怀里,丁喜芸眸眶染上热气,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像是怕她从怀里溜走,他将她揽得紧紧的径自说着。“对我而言,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就算没有那双巧手,我也会一样爱你、宠你、疼你。” 她心窝处不断沁出暖甜的滋味,教她醉了,今生何其有幸能遇上这般疼惜她的男子啊! “谢谢你待我这么好。”她回身踮起脚,双手攀在他的宽肩,轻轻在他颊边落下一吻……心里则酌量着她与余知县的约定。 如兰吐息随着软唇轻轻贴在颊边,他心一震,内心暖暖情潮瞬间被挑拨成惊涛骇浪。 “这是你头一回主动亲我。”他弯起嘴角笑道。 随着他的沉嗓落下,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大胆的行为,染上羞意的脸赧得彻底。 “你……你别笑我了。” “哪有笑你?我喜欢你主动吻我。” 心湖漾开圈圈柔情涟漪,余夙廷轻托起她羞得红艳艳的脸儿,俯身回以热情一吻。 “等等,我还有话想对你说。”别开脸儿避开他的吻,她急声道。 “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她香甜软嫩的唇儿近在眼前诱惑着他,他已经无心再想其它地攫住她的唇。 她的惊呼尚来不及逸出,唇舌在转瞬间已被他发烫的吻给噬。 她整个人被他激烈、狂热的缠绵吐息所包围,她沉醉在他激烈的吻当中,放任他放肆的探索。 渐渐的,热吻引发的热情狂潮悄悄挑起勃发情yù。 他得寸进尺的唇开始在她耳边轻轻吻着、啃着,男xìng大掌隔着衣衫,情难自禁地抚摸着她纤柔的身体曲线。 随着他渐渐加重的灼热喘息落下,她被吻得无法思考,浑身敏感至极的引发一阵颤栗。 “芸儿,我又想欺负你了。”在她嫩白的肌肤因他热切的吻渐渐泛红,余夙廷在她耳边压抑地喘息。 即使隔着衣衫,她也能感受到他发烫、坚硬的身子抵着她,充满原始yù望的骚动让她清楚体会,下一刻可能发生什么。 几乎是瞬间,她白嫩的脸蛋瞬即染上嫣红,紧圈着他腰身的双臂,像是在默许他的逾越。 感觉她羞涩却鼓足勇气的动作,他压抑地哑声。“如果还没准备好,你可以推开我。” 她晃了晃首,目光盈盈地望着他满是赤/luo情/yu的深眸,神情坚定。“不,我不想推开你。” “不后悔?” “不后悔。”强忍住羞意,她再坚定不过地开口。 她的话一落下,他蓦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床榻走去。 他咧嘴一笑。“我不会让你后悔。” 他对她的yù源自于情,不单单只是受挑拨的直觉反应,是更深入心扉、窜入心灵深处,想爱她的渴望。 “我知道。” 她羞嗔了他一眼,感觉到他不安分的大掌已趁她不注意,探向她的襟口,悄悄拨开她的衣襟……她回过神,已来不及阻挡。 他的大手隔着肚兜,或重或轻的抚揉着她小巧饱满的圆浑。 在那刺激的挑逗之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跟着羞怯涌上,她觉得在他火热的抚摸下,整个人快烧起来了。 “廷……”无助地攀着他的背,她扭动着身躯,无助的唤着、喘着、悸动着。 “别怕。”抱着她躺上榻,褪去她身上的衣衫,拉掉那遮住她胸前那一片迷人春色的肚兜细绳,他压抑而沙哑地安抚。 当他俯首轻吻她胸前的嫩蕾时,她忍不住颤颤地倒吸了口气,这才意识到早已被他扒光、压在身下,任他为所yù为。 心弦颤动不已,她轻闭起眼,却更强烈感受到那dàng人心魂的情/yu火苗,随着他灼热的唇,一寸一寸往下蔓延…… 受不住这样私密的折磨,她无助地推着他,试图从这无法掌控的陌生激颤中抽离,他却不允,硬要她在他火热舔弄下,尝到极至欢愉…… “呃啊” 在她再难压抑娇吟出声的那瞬间,他抬高她粉白的腿,缠扣在他的腰侧,挺腰深入她的柔软,一同坠入火烫ji/情的爱/yujiāo缠中。 第9章(1) 缠绵过后,精疲力尽的两人相拥而眠。 突然,一阵急唤声由寝屋外传来 “欢爷、欢爷!” 那急促的叫唤将余夙廷惊醒,回过神,他不多加思索便要下榻去应门。 突然,床榻内侧伸出的小手拽拉住他。“等等!” 共枕而眠时她总不自觉缠抱着他,享受他宽厚温暖的怀抱与四肢jiāo缠,相互依偎的亲密。 以为她不习惯身边少了只大暖炉可抱,余夙廷回身轻啄她的额,柔声安抚着。 “我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上回来。” 感觉他的吻落在额间,她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你真要这样去应门?” 这,摆明了让人知道他们方才在房里干了什么好事吧! 他怔了怔,随着她落在身上的视线,发现身上一丝不挂时,俊脸陡地浮现赧色。 强忍着欢爱过后的酸疼,她起身披上单衣,顺道取来他的衣衫后,迅速伺候着他穿上。 “好了,你去应门吧!”确定他身上无一丝不妥后,她才拍拍他的肩。 他轻应了一声,忍不住凑过嘴去亲了亲她的脸儿。 虽然他为她整衣的动作很一般,但被她这样细心对待,余夙廷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深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喂!你这人真是”突然被他亲了一下,她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却满是撒娇。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那传讯的人还在屋外等着,他居然还有心思偷亲她! 她带着恼意的羞红脸蛋看起来好可爱,dàng漾着春情的眉眼间,有着欢爱后诱人韵味,惹得他想多亲几口的冲动在心里蠢蠢yù动。 他不知悔改地微微笑。“谁让你看起来那么诱人。” 不待她反应,他转出寝房,快步到前头应门。 一打开门,眼底映入小厮急切的神情,他不禁蹙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若非紧急,小厮不会冒然过来这里,见他紊乱的气息尚未定,足以见得事出紧急。 “欢爷,丁老头上赌坊找你!”小厮抑着嗓低声道。 “找我?”闻言,余夙廷难掩错愕。 小厮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儿又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人知道,最糟的是,他居然在赌坊里大摆起欢爷未来丈人的架子为所yù为。若不是吕管事把他‘请’到后苑的小厅,不知会闹到什么程度。” 压低着嗓,余夙廷低咒了一声。“这人真是无赖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顾及他是丁喜芸的亲爹,他一定让吕衍好好修理他一顿。 无奈他是打定主意要了丁喜芸,现下丁老头这“未来丈人”的身份,轻不得重不得,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 思索了好一会儿,他脸色凝肃地吩咐。“你先到大厅候着,我马上回去。” 小厮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穿戴好衣物,丁喜芸不敢冒然踏出寝室,却因为感觉到前头沉重的气氛,心里不禁有点担心。 她虽然听不清楚两人说些什么,但隐约觉得似乎出了什么事。 这时见余夙廷步入,她忍不住问:“出了什么事吗?” “赌坊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看看。”不想让她担心,他轻描淡写带过。 他心里明白,丁老头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面前,绝对不会有好事。 若非必要,他绝不会让丁老头再有机会接近她,做出伤害她的事。 偷偷觑着他微乎其微的蹙眉动作,她忧心地看着他问:“事情很严重吗?” “放心,不会有事,我该走了。”他扬起唇,软声安抚,好似那将处理之事再单纯不过。 见他急着回赌坊,纵使她的心里有一箩筐疑问,还是不得不了回去。“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他颔首,立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才忽然开口说:“若你真的想绣皇后的荷包,列好材料单后,让彩儿到城里帮你买。” “谢谢你!”她扬起唇角,温柔地笑着。 他撇撇嘴,一脸无奈。“你都答应了,我总不能阻止你,但你千万要记住,别让自己太累。”他不让她接绣件的原因很单纯,仅仅是怕她累坏了。 他为她的这分体贴,她万分珍惜的藏在心头,一辈子也不忘。 “傻姑娘。”临走前,他不忘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儿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感觉他的气息轻轻落在颊边,丁喜芸的心难抑地泛开圈圈染蜜涟漪。 目送着他渐远去的高大身影,她任悸动的心神追随他飘晃而去。 她爱他,好爱好爱…… 匆匆赶回“尽欢坊”,余夙廷一见到丁老头,向来温和脸庞少了往日漫不经心的笑,神情肃穆。 他对丁老头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若不是他与丁喜芸之间的父女关系,余夙廷压根不想见他。 不似余夙廷厌恶的神情,丁老头一见到他,欣喜若狂地急步向前道??“贤婿,我等了你好久了。” 无视他攀亲带故的热切,余夙廷客套地问道:“丁老爷找我有什么事?” 察觉到余夙廷稍嫌冷淡的态度,丁老头一愣,一把无名火倏然涌上。 “听说你把咱们家闺女带回家了,是不是?” “早在你还不出欠本坊的赌银,她也筹不出银子替你还债时,她就成为我的人了。”猜到他内心盘算着什么,余夙廷不带半点情绪地堵住他的奢想。 可惜,出卖女儿的事他做得得心应手,此时心里没半分愧疚,只有喜孜孜冒出的爽快。 由他这话听来,他料想,女儿真是被他吃干抹净,不管女儿是让他当妻当妾或当丫鬟,摆明成了余大公子的人,他这油水是捞定了。 “既然我家芸儿已经成为你的人,欢爷,嘿嘿……您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呢?” 他指做数银票的动作,表情贪婪而欢喜。 冷觑着丁老头窃喜的模样,余夙廷脸色陆沉。“表示什么?” “我们家芸儿人美手巧,出身虽然贫困了些,想娶她的人可是大排长龙,我才欠那区区几百两,左掐右算,欢爷您是赚到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想知道这厚颜无耻的人会吐出什么话来。 “就算我们家芸儿是抵押给你了,你要收起来当妾或是丫鬟我这做爹的都没意见,但既然人被你是留在身边了,你是不是该向我这‘丈人’表示点什么?” 有了银子,他大可以出城避避难,压根不怕悔诺会被周老爷派人把他给大卸八块。 看着丁老头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无耻神情,余夙廷为丁喜芸感到悲伤,有这样的爹,难为她还能活得坦率而有骨气。 “你想要多少?”对上他的眼,余夙廷沉声问。 “唔……”丁老头万分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好似酌量该开什么样的价钱才够他逍遥快活。 “一千两够吗?” 丁老头犹豫着。 见他一副贪婪的模样,余夙廷的语气不由得更加冷硬了起来。“是不是谁的银子多,谁就能娶芸儿?” 在他冷声的质问下,丁老头捺下心头怒火。“现在芸儿都成你的人了,你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为这个女儿心疼过?”相较于他的不耐烦,余夙廷冷淡的语气反倒显得沉定。 丁老头一僵,他一生浑浑噩噩不肯面对现实,这会儿被余夙廷的一句话硬生生逼得不得不面对。 “知道这些又如何?有个没用的爹她就得认命,她若好命,能嫁户好人家是她的福气,若命不好,我这个做爹的也没法儿。” 原本他嫌一千两太少,但这会儿察觉余夙廷益发冷淡的口吻,他整个人烦躁不堪,就怕一个失言,余夙廷将毫不留情的把那笔银子给收回去。 瞧他一副怕拿不到银子的模样,余夙廷微愠,略思索了片刻后,另外做了决定。 “既然你嫌太少,我想我们换个方式好了。” 丁老头怔了怔。“什么意思?” “每个月我会给你五十两,你若想赌钱可以回尽欢坊,但每回押注不得超过十两,只要你不继续过着挥霍无度的日子,我相信这足以让你往后的日子过得很好。”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丁老头,不要奢望再从他身上讨到半点好处。 不让他们父女有半点瓜葛,是不想让丁喜芸一直为她爹伤心cāo烦。 每个月给丁老头的银子是替丁喜芸尽孝心,不让她落得不顾老父的不孝罪名。 “你你好个jiān诈的臭小子!” 在他不小心又到邻县赌坊输了银子,继而招惹周老爷这事,余夙廷又暗地下了命令,以致于他在各赌坊碰壁不得其门而入,累得他手痒了好一阵子。 现下他提出这要求,摆明了硬逼他妥协,听得他是对这未来女婿是咬牙切齿,又气又恨,偏奈何不了他。 “要或不要由您决定。”余夙廷无所谓地开口。 铁青着脸,丁老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未来女婿,深知自己该做什么决定最有利! 第9章(2) 初春气候渐暖,黄昏的微风徐徐抚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怡人春息。 寝房中,丁喜芸将绣好的观音仔细妥当收入锦盒后,彩儿的唤声急急传入。 “芸姑娘,轿子来了。” “知道了,我马上出去。”匆匆抱起锦盒,她对着彩儿嘱咐。“欢爷回来后记得把帖子给他。” 几个月前,余知县坚持证明的是,荷包完成后,要让余夙廷在赌坊与她之间做出抉择。 既然儿子这么喜欢赌,他就设场赌局,让儿子与心爱女子对赌。 一把定输赢,丁喜芸若赢了,儿子得关掉赌坊,而他就大摆宴席,成全两人的亲事。 余知县想知道,儿子在面临赌坊与心爱女子时,会做出什么决定。 深受老爹嗜赌如命的拖累,丁喜芸与余知县有相同的想法,就算“尽欢坊”不曾做过伤害人的勾当,但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相公是个赌坊坊主。 余知县说,只要证实余夙廷爱她胜过赌坊,他将不计较她的家世,很乐于接受她成为他的媳fù儿。 成亲后他更不会逼儿子走仕途,经商或从农,皆随他们夫妻俩所愿。 余知县这提议对她而言是莫大的恩赐,但当面临这一刻,她竟然感到忐忑不安。 她怕,怕自己在余夙廷的心目中比不过那间赌坊。 再怎么说,那间赌坊是他的心血,为她结束掉一切,似乎太过强人所难。 无奈,这会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儿个一完成绣件后,余知县就命人把她接到“尽欢坊”。 而在赌局拍板定案后,这一赌定亲的事,怕已在城里传开。 被迫接下苦差事,彩儿苦着张小脸应道。 当着欢爷的面呈上这消息,她真怕欢爷会一时失控掐死她啊! 瞧她皱苦着张脸,丁喜芸同情地安抚。“没事的,丢下帖子后你就赶快离开,时间紧迫,我想他不会有空刁难你才是。” “彩儿知道了,芸姑娘您还是快走吧!别让轿子久候了。” 她颔了颔首。“那我先走了。” 语落,丁喜芸加快着脚步走出门外,一来怕轿子等太久,二来怕余夙廷突然回来。 若被他逮个正着,余知县这一把定姻缘的赌局可就没戏可唱了。 入夜,汴京大街一如往昔,呈现沸腾热络的情景。 余夙廷怒气冲冲地由赌坊回到小院落,再由小院落杀回人来人往的大街。 方才回到小院落,彩儿丢了张红帖给他后,脚底便像抹油似的,一骨碌消失在他面前。 看完红帖中该死的一赌定姻缘的赌局,他边走边低咒,手中的红帖已被他情绪激动的揉成团。 待他的脚步重新进入赌坊大厅,只见大厅已清出一张空桌,为他与丁喜芸做好一把定姻缘的赌局排场。 余夙廷不甘地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想也知道,整个赌坊在余知县的官威下,被迫做出出卖主子的事。 “爹,你好卑鄙!”神情沉郁地瞥了杵在一旁的老爹,余夙廷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早说过,我要你娶个强焊的儿媳fù来治你,没想到你居然想娶个清雅的甜姑娘,如何说服我同意呢?”余鸿蔚摊手,严峻刚毅的脸上难得露出无奈笑容。 “那也不该用这种方法!” “我知道,只是不用这种方法让芸儿逼你,你会心甘情愿收起赌坊?芸儿会忍心逼你吗?既要让你彻底死心,这方法再恰当不过。” 勉强压抑着内心的波动,余夙廷知道,老爹说得没错。 他也曾动过为丁喜芸收掉赌坊的念头,但那念头仅一瞬,便被心里另一种声音给压过。 他放不下…… 既是如此,愿赌服输,会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他若是赢了呢?是不是代表他保住赌坊,却让丁喜芸无法得到未来公公的认同? 思及此,余夙廷的心情陷入天人jiāo战之中。 一时间他竟无法分辨,孰重?孰轻? 丁喜芸幽幽看着他脸上充满矛盾、痛苦的神情,心里涌上一股想放弃一切的冲动。 她心里明白“尽欢坊”对他的意义与重要xìng,也知道他全心投入、发扬赌玩意儿的喜好,逼他在她与赌坊之间做决定,何其残忍,她不忍心啊! 陷入自我矛盾的心绪当中,她的心狠狠扯痛着,最后她只能低垂下眸,不敢再看他脸上痛苦的神情。 直直凝着眼前不敢看他的女子,余夙廷沉默了许久,才朝长桌另一端走去,他扬手,仆役恭敬地将赌具送上。 身旁的声响让丁喜芸的心猛地一抽,她抬起眸看着仆役的动作,愣了愣,这代表他……做了决定,他同意余知县的做法。 那瞬间,她紧张的手心冒出汗。 她从没赌过,更何况是赔上心爱男子对她的喜爱,那赌注是无价。 若他输了,他会恨她吗? 早些时候忙着绣荷包,她根本没心思去猜想,这场赌局可能为他们之间带来什么样的冲击,但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唉 丁喜芸无力地在心里吐了大大一口气,这时,两人面前搁着一个海碗,碗公里放着三颗骰子。 她回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神,傻傻地看着眼前掷大小定胜负的赌具,消极得恨不得能直接晕倒,什么都不用面对。 不似她紧张忐忑、心虚的模样,余夙廷拿起殷子,对着众人说:“这些殷子是一般骰子,没灌铅、注水银、做手脚,我也不出老千,要和这位姑娘一把定胜负,有劳诸位见证。” 语落,他将骰子递给围桌而立的赌客以示公正。 半晌,骰子重新回到余夙廷手中。“你先掷?” 犹豫了一会儿,她接过余夙廷递来的骰子,神情复杂地呐呐问:“点数大的赢,没错吧?” 余夙廷点头。“没错,点数大者赢。” 紧紧握着手中的杀子,丁喜芸抿了抿唇,一切但凭天意了,不论是谁赢谁输,他们都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深吸了一口气,丁喜芸紧闭着眼,放手,骰子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人屏息,视线全落在在碗中滚动的骰子上头。 丁喜芸的心跟着骰子滚啊滚。 骰定,有人喊道:“一三三,六点小。” 愣愣盯着骰子,丁喜芸脸色一白,心想完了,点数这么小,她输定了! 意识到这点,她的心情顿时dàng到了谷底,若她真的输了,岂不辜负余知县爱子心切,希望余夙廷结束赌坊,正经过日子的盼望。 愧疚地瞥了余鸿蔚一眼,她心灰意冷的想,她掷出的点数这么小,余夙廷随便掷都有办法掷出比她大的点数吧! 丁喜芸暗暗思忖着,怕自己赢更怕自己输。 唉!两难的心情让她陷入矛盾当中。 抬眸迎向她苍白若纸的脸色,余夙廷拿起碗中的骰子心思百转千回。 掷骰子对他来说是小意思,向来,他想掷什么点数就有什么点数,他闭上眼随便都能掷出比丁喜芸大的点数。 但……他要赢吗? 留住他倾注心血的“尽欢坊”,然后让丁喜芸无名无分,得不到公公的认同,跟着他一辈子吗? 这些年来他从未想过有结束“尽欢坊”的可能,但为了她,他却不得不慎重考虑。 以前他的日子过得随xìng浪dàng,唯一能让他落心的就只有“尽欢坊”,现下,占住他所有心思的,只有眼前的女子。 究竟是她重要还是赌坊重要? 当这样的疑问由脑中浮现时,与丁喜芸相处的点点滴滴,瞬间在脑中一幕幕掠过。 凶巴巴的她、坚强的她、害羞的她、可爱的她、难过的她、流泪的她……根本无需刻意,脑中出现满满满满的她。 他爱她,他想用尽一切保护她、呵宠她啊! 那渴望由心头源源不绝涌出,几乎是出自直觉的反应,余夙廷已然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于是答案毋庸置疑,这一回“赢”并非他的目的。 凝定心思,他打算将心里的想法付诸行动。 当他聚精会神一把掷下骰子后,骰子在碗中清脆滚动的声音,再次回dàng在四周紧编的氛围当中。 杀定的那一瞬间,整个赌坊内鸦雀无声,人人因为散子上的点数怔得目瞪口呆。 一一二,四点小…… 丁喜芸杵在一旁,愕然地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代表,她赢了余夙廷?! 意识到这一点,一种难解的心绪在丁喜芸脑中摆dàng,她没想到自己会赢,她根本没想到这微乎其微的可能发生了! 瞬时四周起了不安的骚动,谁都没想到余夙廷的运气竟然会这么背。 丁喜芸掷出的点数太小,要赢她很容易,要输却是非常不容易。 出乎众人的预料之外,他竟然掷出比她更小的点数。 结果是余夙廷输了。 不予理会周边议论纷纷的耳语,他抬起眸,瞬也不瞬地凝着她。“你赢了。” 赢得这么容易,她不敢置信地僵愣在原地。 “不用怀疑,你赢了。”他出声打破她的静默。 怔怔杵在原地,她说不出话,心却因为他过度平静的表情,揪得死紧。 赌局一定,余鸿蔚乐得朗声大笑,拍了拍儿子的宽肩。“儿子,愿赌服输啊!” 余鸿蔚的话一落下,全场一片哗然。 城里百姓都知道,这一赌定姻缘的结果是 余知县将择日办喜事娶儿媳fù,而“尽欢坊”结束歇业。 这结果,最无法接受的是常进“尽欢坊”小赌怡情的城里百姓。 没有人会想到余夙廷会输! 没有人会认为“尽欢坊”会就此结束,从此歇业! 第10章(1) 在一片闹烘烘当中,丁喜芸哑着声,以着近呼呢喃的愧疚语气说:“廷……对不起。” 她明明那么希望他收起赌坊,真正达到目的,她却反而气自己自私的夺他所爱。 不待儿子反应,余鸿蔚抢一步安抚她。“好媳fù,这是老天爷做的决定,你无需道歉。” 惊见百姓眼里铁面无私、说话宏亮饱满的县老爷柔声安慰着儿媳fù,众人错愕得险些掉了下巴。 看来余知县十分中意这姑娘吧!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余夙廷无奈地扯唇淡笑。 “你无需道歉。”愿赌服输,他根本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笑着,清俊脸庞温和从容,没半点输掉赌坊后,扼腕、心痛的反应,但,这是为什么? 丁喜芸以为他强抑着情绪,觉得心疼极了。 她想,他应该很难过吧!但因为他心疼她,所以,就算输了赌坊,心喔得快吐血,他也舍不得责怪她。 他待她这么好,但她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我愿赌服输,而且输得心甘情愿。”怜惜地看着她充满罪恶的愧疚神情,他坦然说出心里想法。 要他在丁喜芸与“尽欢坊”间做选择,的确很难。 丁喜芸会当他的娘子,而“尽欢坊”会帮他赚很多银子,两者对他而言同等重要。 但当两者无法同时拥有之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丁喜芸。 因为在这一段几经波折的时间里,他在她的身上得到的最真切感情。 如果失去“尽欢坊”能让她成为自己名副其实的妻子,能让她安心、快乐,那么他根本连一刻也无需考虑,他愿意! 余夙廷的话一落下,赌坊内顿时又引起一阵议论。 不解地望着他云淡风清的态度,丁喜芸没有半点雀跃欣喜的心情,心依旧沉甸甸的。 “你的运气压过我的赌技,我甘拜下风,这个送你。”他握住她的手,将一条穿着颗号珀的炼饰搁在她的掌心。 这颗精巧的小物,是他在泉州觅得的罕见饰物。 琥珀不但形状特别,正中心凹陷半寸,蚀了个空,乍看之下有些像点数一的骰子,只是那蚀空处空无一物。 “我瞧见这颗不规则形状的琥珀,脑中就想起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两句诗,于是,我请工匠在蚀空处填上一颗玉石,做成一条琥珀炼饰,准备送给你做为惊喜。” 没想到之后又发生了些事情,他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将琥珀炼饰送给她,今日,该是表达内心相思的好时机。 丁喜芸怔了怔,静默默握住骰子的那一瞬间,眼眶涌上热气,脑中回味着那首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细细咀嚼那一首诗的用意,顿时,说不出的感动在胸口蔓延。 “懂这诗的意思吗?” 她咽然颔首。“我懂。” “我另一分心意,你也懂吗?”他正经而严肃地问。 他这话问得唐突,思绪还不够清醒的她愣愣地看着他。“另一分心意?” “原来,你真的看不出来。”他翻了翻眸苦笑,亏他还故意输给她,砸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咱们对赌的结果与送你骰子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这样入骨的相思,你懂得吗?” 她顿了一下,然后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你,你是故意输给我的?” “唉!要不你以为呢?凭我的赌技,你这赌场新手能赢吗?” 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扬起一朵笑,她吸了吸鼻头,有些哽咽地说:“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为了我,你得放弃赌坊呐!” “傻姑娘,我刚不说了,我心甘情愿。” “你以后会后悔吗?”双眸再度涌上湿意,她语调轻颤,问得忐忑。 蹙眉瞅着眼前那张让他着迷的容颜,他一把捧住她的脸,正声强调。“不后悔,一辈子都不后悔!” 他肯定的答案,终于让她破涕为笑,笑声因为哭过哑哑柔柔的,却格外惹人心疼。 献着她浸润着泪珠的笑眸,余夙廷心漫开一股浓浓甜意,用恨不能将她给揉进骨子里的力道,将她柔软的身躯揽进怀里。 贴近他的怀里,感受他身上让她安心的男xìng气息,她的笑容扬得更灿烂了,心口涨满说不出的甜味。 此时她才明白,原来幸福就在眼前! “既然你这么感动,不打算安慰我一下吗?”任她偎在怀里许久,他忍不住问。 “安、安慰你?” “我才刚用赌坊换了你,你不做点什么表示一下吗?”他捧心做出痛苦、极需让人安慰的模样。 “表示什么?”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吻我。”眼神灼灼地落在可人的脸上,他扬指压在她的唇上。 “你不正经,胡说什么呐!”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当众讨奖赏,她脸一热,嗔了他一眼。 “讨个吻安慰我受重创的心灵,不为过吧!” 她无奈一笑,真服了他,能把“讨吻”这事说得理所当然的,放眼城里应该也只有他这般轻佻的男人,才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而她居然会觉得,自己若没顺他的意吻他一下,好似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似的,愧疚极了。 见她犹豫着,他闷闷哑哑地低声唤了唤。“芸儿……” 她瞟了瞟四周,害羞得满脸通红。“不能晚点再说吗?” “不能。”他噘高嘴,期待着她柔软的小嘴贴落。 睨了眼他一脸等着被吻的期待,她深吸口气,抛开矜持,踮起脚尖,攀住他的宽肩,俯首吻上他的唇。 以往都是他采取主动,这一会儿由她主动,她的吻显得生涩而笨拙。 无奈的是,在她生涩的啄吻下,他心底那一阵阵搔不到痒处的冲动,竟莫名被勾起。 “唉!”余夙廷心皱眉叹了声,取回主导权,炽热地吻上她的双唇。 直到两人的心都要因为他的热吻而燃烧、沸腾,他才克制地放开她的唇,大口喘着气。 红着脸,抿了抿被吻的微肿的唇,丁喜芸羞得再一次偎进他怀里。 在一旁,所有事件落幕后的大赢家余鸿蔚看着媳fù儿及儿子甜蜜的互动,乐得合不拢嘴。 他真没想到,还真找到个姑娘镇住儿子,有趣的是,姑娘不凶不焊,还是个笑起来甜入心的姑娘呢! 天晴朗,夏风拂过汴河畔边嫩绿的柳丝,两岸绿波盈盈,整个汴京尽是浓浓的夏日气息。 几个月前“尽欢坊”歇业关门的消息,在汴京城里引起一阵喧然大波,闹得沸沸扬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终究是过去了,丁家两姐妹的亲事,则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人人都说,这一对姐妹好福气,相继飞上枝头当凤凰。 一个嫁给城里首富莫广田独生子,另一个则定在夏末嫁给余知县独子,成了官家媳fù儿。 因为两姐妹的好福气,她们所居住的村庄为了沾点喜气,已经正式改名为“凤凰村”。 村里的姑娘都希望能和她们两姐妹一样,终有一日能嫁入好人家。 每每听到人们津津乐道说着她和姐姐的故事,丁喜芸心里百感jiāo集,总觉得自己幸福得极不真实。 今日天气甚好,丁喜芸一收到丫鬟们为她买来的东西,兴奋得笑弯了眼。 趁着这几日余夙廷忙得鲜少回府之时,她请丫鬟帮她裁了几块透气凉爽的布料,准备亲手为他缝制一件实穿又好看的外褂。 她想,最好是能多做几件,让余夙廷能穿着它们,过一个凉爽舒适的夏天,若她的手脚快些,应该还能替他做双新鞋。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在她动手打纸样、配好色后,她整个人投入拿手的针线活上头,一日的时光就这么消磨过去。 第10章(2) 余夙廷一踏进寝房,眼底映入的便是她轻垂着脸蛋,神情专注做着针线活的模样。 定定瞅着她专注的神情,他笑叹了口气。“原来这几天你就是在忙这个呀!” 确定亲事后,她一直留在小院落里,他一如往昔,在甫踏进府的头一件事,便唤丫鬟来仔细问过她一天的用膳情况。 早些前她为了皇后娘娘的生辰礼,常忙得忘了用膳,一jiāo完皇后娘娘的生辰礼后,她兴致勃勃地缝嫁衣,还是忙得忘了用膳。 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余夙廷只有天天盯她是否又忙得忘了用膳,唆到连自己都觉得烦。 耳底突然落入他带着笑的嗓音,她诧异地回过头,正好对上他皱着眉的脸。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沉默不语地直直打量着她。 迎向他沉凝不语的脸,她放下手中针线,慌慌的看着他忧心地问:“怎么了?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尽欢坊”早歇了业,她不知他俊朗的脸上为何有着疲惫。 他目光不移地瞅着她,蹙眉地岔开话题。“我总觉得你好像又清瘦了些。” “有、有吗?”丁喜芸怔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脸儿,表情甚是怀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 “嗯,瘦了。”他扬起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脸部线条,眉宇间难掩对她的爱怜。 枉费他前些日子尽力养胖她,没想到才几日光景,她居然清瘦了几分。 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很快就会补回来的,你别和我斤斤计较那几两ròu。” “我知道你喜欢做这些,但也别忙到忘了用膳。”责怪似的看了她满不在乎的模样,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知道她闲不下,他实在不好再限制她做些什么。 明白他是心疼她,丁喜芸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就因为他待她好,所以她才想亲手为他缝制衣衫,让他可以时时感受她对他的喜爱。 仰着头看着他略绷的脸部线条,她讨好似朝他甜甜地笑。 “廷,我想帮你做件外褂,你说好不好?” “你又要帮我缝制衣衫?”他一怔,心湖dàng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生来不愁吃穿,娘亲去世得早,他从没想过会有个女子亲手为他缝制衣衫,从来没有…… 她点了点头,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站起身,语气轻快。“你站起来,我好比比看这颜色衬不衬你?” 看着她眉开眼笑地在他身边打转,他感到有趣的对着她笑。“我以为你只会绣荷包。” 起身取来快完成的外褂,她笑得有些赧然。“我会绣荷包也会缝制衣衫,只是这两样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针线活儿?” “当然不一样,绣荷包为了赚银子,但缝制衣衫……”说着,她克制不住地红了脸,硬生生顿下话。 以前她娘总说,能为心爱的男子缝制衣衫是最幸福的事。 现在她体会到了,但真要对着心爱的男子说出口,好羞呐! 想着,丁喜芸暗暗将这话藏在心底,不准备说。 隐隐察觉她似有隐瞒,又见她赧红了脸,余夙廷更加好奇了。 “缝制衣衫怎么了?” “廷,你觉得这颜色好看吗?”有意略过他的问题,她微踮起脚尖,将外褂贴在他身上比着、审视着。 其实她这话问得多余,他有一副好皮相,再平凡的衣衫穿在他身上也变得不平凡。 哪种颜色往他身上兜,都好看。 她早明白这一点,只是为了不想当着他的面,说出那让人害羞的话,所以问了个傻问题。 垂眸打量着她害羞的模样,他抓住她在胸前忙碌的小手,疑惑地注视着她。 “你的话还没说完呢。” 任他握着手,她羞得盯住他的胸口,不敢看向他地呐呐开口。“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没什么好说的。” “我想知道。”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有鬼,为此他更加想知道,她想为他缝制衣衫的心思藏着什么。 柔白的脸蛋透出晕红娇色,她偏是不替他解惑。“你只要告诉我喜不喜欢就行了。”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由她羞赧表情,余夙廷隐隐猜到她为他缝制衣衫的心,讨不到好听话,他只有放弃追问。 虽然他的回答有些敷衍,丁喜芸却还是欢喜的笑弯了眼。 看着她甜美的笑,他心中涨着柔情,忍不住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吗?” 她颔了颔首,抬起头看着他。 “我打算开间铺子。” “什么铺子?”从没听过余夙廷有开铺子的打算,她不解地看着他。 “为了让老爹安心,我想开间铺子来卖你的绣件。” 几个月前她替皇后娘娘绣的观音荷包,替余家挣足了面子,皇帝更是龙心大悦地赏了“天下第一绣”的名号给丁喜芸。 虽说这些年开赌坊赚的银子,足够让两人花一辈子花不完,但让这“天下第一绣”的名号闲置着似乎挺可惜。 “你想累死我是不是?”闻言,她故作哀怨地嗔了他一眼。 他轻拧着她的鼻笑着。“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 “这我可不知道?”她耸肩,嘴角扬起笑得灿烂的甜笑。 余夙廷张臂抱住她软软的身子,亲密地靠在她耳畔。“其实铺子已经整建得差不多了,里头除了卖你的绣件外,我还差人从西域运了些罕见的布料回来。 铺子后有绣坊,我聘了批绣娘依你打的花样大量生产,我想生意应该不差才是。” 依循着老爹官场上的人脉,以及他经营赌坊时认识的人,由西域、海外进货并非难事。 听着他滔滔不绝地在耳边说着关于两人未来的生活,说着话时,眉宇间那坚定认真的神情,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悸动与感动。 这一路走来,她深切感受到余夙廷的转变。 他偶尔展现轻佻、不正经的一面,也有身为男子该有的沉稳担当,这一回,更是让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思及此,她水嫩的唇扬起幸福的笑弧,胸口涨满着暖暖甜甜的幸福感。 突然,唇上突如其来的啄吻拉回她兀自恍神的思绪。 再次被偷袭,她粉颜染霞地嗔道:“哦!你又偷亲我!” 他挑眉笑得无赖,没半点反省意味。“又想什么开心的事?瞧你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丁喜芸甜滋滋地偎进他的怀里。“你什么时候陪我去看姐姐?” 前些日子听说姐姐有了身孕,她这待嫁新娘为了避免撞喜,一直想在成亲前觑空去和姐姐聚聚,但因为他坚持也要见见她的姐姐,为了配合他,日子才会一拖再拖,就怕要拖过头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你走得开吗?” “没问题,上门拜访前,咱们去挑份礼吧!”眼底映入她染上笑的弯弯眼眸和唇角,他心口dàng漾着浓浓甜意。 “嗯。”她轻应了声,主动贴近,攀着他的手臂,和他边走边讨论着该买什么礼登门造访才恰当。 夏风徐徐,两人甜甜蜜蜜的离开铺子,那相依靠在一起的身影,让彼此随风飞扬的发,亲密缠绕在一块,像两人为幸福落下结发一辈子的保证……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xcy123456】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街尾、离去)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4743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