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巢之隔墙有妻初长成》 正文 1、荒院啼哭声 俗话说得好:六月的天,后娘的脸,变幻莫测。 这不,刚刚还艳阳高照c光芒万丈的天空,转眼间就乌云暗涌c飞沙走石,四周瞬时变得漆黑一片。 此时明明还是正午,刹那间却宛如进入了深夜,伸手不见五指。 而狂风也在无情的肆虐着周围的一切,昏天暗地c电闪雷鸣,这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就要到达。 常语又有说:夜半三更c月黑风高,正是顶风作案的好时机。 现在虽不是夜晚,却胜似夜晚。 这不,就在正常人都在家中休憩,顺便等雨停的时候,歹徒也就伺机行动了。 只见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抬着一个鼓鼓的大袋子,趁势快速地融入这一片黑暗之中。 不一会儿,滂沱大雨如约而至。 只是这急风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一个时辰,阳光又隐隐从云层中透射出来,大地恢复了之前那一幅风和日丽c惠风和畅的景象。 大概也就只有这东倒西歪的一地狼籍,还有那左一滩右一滩的污水,还在明晃晃的向众人昭示着刚才的那一幕并非想象。 风雨过后,在一处野草杂生c遍布蛛网的小角落,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乌漆抹黑的大布袋。 袋子歪歪斜斜的躺在泥泞的地面上,袋口松垮,里面凹凸不平,似是装了不少物品。 难道是因为刚才暴风雨来得太急,匆忙间被人不小心遗落的? 在闪耀的阳光下,绿与黑,竟形成了一种如此鲜明的对比,让人看了一眼之后竟不能忽视。 忽然间,袋子轻轻地动了几下,后又停了下来,复又动了几下,又停了下来,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 紧接着就不断的抖动起来,不多时,从里面慢慢地伸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跟着,一个孩童般的身体也颤抖着从里面缓缓地爬了出来。 只是这具身体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挣扎,浑身湿漉漉的,且沾满了褐黄的泥土,整个人看起来腌里巴臜,就像是刚从泥潭里滚过似的,狼狈不已。 这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虽然全身都是黏乎乎的泥巴,却不减那与身俱来的贵气。 霍显扬软软的趴着,任由自己那精致的五官紧紧的贴着地面。 发丝凌乱c不衫不履,穿着的华冠丽服也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以往的他哪受得了此般污脏,在京城,谁不知他堂堂洁癖小世子的名讳。 一天洗三次澡不止,身上的衣服只要沾了一丁点灰尘那绝对是弃之如敝履,不复穿第二次。 可现在却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脏再不喜在生存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更何况,刚才从袋子里爬出来就已经费尽了他九牛二虎之力。 如今的他,浑身上下再也使不出丝毫的力气,只能像无骨的蚯蚓,软绵绵的趴在地上,任由那脏污的泥水浸泡自己的身体。 脏就脏了呗,霍显扬无奈的想着,只要命还在,脏不脏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人,在面对生存和死亡之间,一些无用的原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选择抛弃。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选择吧。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 最后眼睛一闭,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凉风徐徐吹来,一弯新月悄悄升起,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亮光,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可此时的霍显扬并没有闲情逸致欣赏,黄昏已到来,那代表黑夜就不会远了。 夜晚,人视线所不见,往往是令人不安与恐惧的。 而且,他已经有一整天没有进食了,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怕是相隔一丈之远的地方,也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肚子敲边鼓的声音。 “该死,是谁把本世子丢到这的,要是一朝脱困,决不轻饶” 霍显扬恨恨的想着。 趁着白天剩余的一丝光亮,他迅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位置。 这是用几间墙不避风c瓦不挡雨的低矮破烂小屋,再加上那不足半人高的土坯墙,环绕围成一座小小的院子。 这里杂草横生c布满青苔与蛛网,让人感觉不到丁点的生活气息。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场暴虐,那些蜘蛛网已被破坏得七零八落,零零散散的散布在各个小角落里,哪怕只是一点微风,都能让它们左右的晃动起来。 由此而看,这是一座被人废弃的无人小院。 没想到自己一如往常般就寝,醒来后竟呆在了这鸟地方。 鸡不生蛋c鸟不拉屎,说的就是这般模样吧! 到底是谁无端端的把睡梦中的自己扛来此? 霍显然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看来,幕后之人隐藏得太深,从平时间的相处中竟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不过此时也不是报仇的时候,为今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好好的生存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只要能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 就靠着这一股不认输的气势,霍显扬一步一步的从身下的泥坑里爬到了最近的那间小木屋。 手掌破了,膝盖也破了,连他最为在意的脸颊也因为一次一次的摔倒而布满伤痕。 摔趴了歇一会再继续爬,现在的他就只有一个信念,爬c爬c爬,一定要活下去,手刃敌人。 在刚才他就已经想明白,这人能毫不犹豫的把他扔到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就根本没想过要让自己活下去。 至于对方为什么不直接一刀下去让自己毙命,大概是太过于自信,想着自己在这旮旯角落也活不了吧,索性就让其自生自灭了。 在他的身后,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混杂了淡淡的血色,最后淹没在夜色中。 “哇c哇c哇” 就在霍显扬爬到木屋门口,强撑起身体,打算跨过门槛走进去的时候,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轻轻地从他右手边那间小木屋传了过来,在这静寂了无声之地,显得突兀而刺耳。 “谁?谁在那儿?” 他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的弦一样,。 此时趴在地上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这地方,连小虫子都不愿来,何来的婴儿? 想起以往自己偷偷看的那些怪异杂书,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 忆及此,又把他吓得头皮发麻,出了一身的虚汗,汗水掺杂着血一滴滴往下落。 “嘀哒c嘀哒” 很快,门槛处就多了一滩淡红色的血水。 只是陷入憶想中的他全然不觉,双眼只顾着四处张望,就怕黑暗中不知道会从哪走出一个疵牙咧嘴的魔鬼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婴儿哇哇啼哭的声音还在不依不饶的继续着,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本世子不怕你” 霍显扬故作镇静的大声喊着,可回应他的除了那一声声的哭声,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响动。 风,呼呼的吹过,本就浑身湿透的他狠狠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不过经风这么一吹,自己那如惊弓之鸟般的心却瞬间冷静下来。 人,往往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恐惧。 待那一层层矇眬的面纱揭开后,经常会得到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结果。 想到此,霍显扬没有往他先前预定的木屋走去,反而转身朝哭声传出来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前行。 小小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坚毅与决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是神是鬼,一探就知晓。 而随着他慢慢的靠近,那啼哭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通过模糊的月光,顺着那半掩半合的木门朝里看,只隐隐约约的看到那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团小黑影,声音就是从那黑影中传出来的。 最奇怪的是,那小黑团还像是一条不安分的毛毛虫似的,一抖一抖的颤动着。 明白此声音的来历,霍显扬松了一口气,他毫不犹豫的上前把门推开。 那门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经他这一推,“哐珰”,掉落到地上。 绕过那扇门,他缓缓的靠近放在最里边的那张木床,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为何这里会发出婴孩的啼哭声了。 因为那空无一物的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粉嫩嫰的襁褓婴儿,可能是因为之前哭得太久,此时的她只是断断续续的抽噎着。 听到响动,还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他。 眼角通红,脸上还洋溢着未干的泪水,甚是可怜。 那婴儿大概是饿了,就只看了霍显扬一眼,又继续她刚才的动作。 手脚胡乱的摆动着,嘴巴也不停地蹭着嘴角边绣着牡丹祥云的淡红小色被子,时不时的呜咽一声。 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会在这荒芜人烟之地? 是亲人故意抛弃?还是歹人恶毒为之? 霍显扬看到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境遇。 两人是何其的相似,同样都是孤身一人,同样身陷囹圄。 我尚且还年长几岁,懂得生存之道,你呢? 呱呱落地不久,又何以存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拾获婴儿一枚 至于霍显扬为何会知晓这是个刚出世不久的婴儿? 难道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其实很简单,前几日,王府中就有一位姨娘生了一个女婴,而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日几趟的去探视。 因为此事,还被自己的父亲霍辉耀,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结拜义兄,赫赫有名的荣亲王不留情面的训斥了几顿。 理由说得很冠冕堂皇,也很简单,就八个字:不思进取,荒度时日。 而当时的自己也倔,别人越不让去,那就偏要去;越是强加阻挠,就越是想去。 明里不能去,暗着也要偷偷摸摸的去。 就连他也不明白,当时的自己忤逆心为何会前所未有的强悍。 这不,责罚也就越来越重了,刚开始只是口头斥责,最后就变成了体罚。 而霍显扬能来此处,也算是拜这事所至。 既然说,说不听;打,又不管用;那就禁足呗。 那一次整整把他关了七天,吃喝拉撒全在厢房中,还每日不停歇的询问他是否知错? 可当时正处叛逆之期的他硬是扛了下来,没有低头认错。 父子俩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仿佛谁先认错就输对方一等似的。 那段时间整个王府可是愁云满天飞,主子心情不好,就连下人干活也都是战战兢兢c如履薄冰的,就怕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毕竟,在这天凌国,士农工商奴,做下人的,只要签了卖身契,那就是连一只小小的蚂蚁都不如。 蚂蚁尚且还有自由之身,而他们,生死之权,全捏在主子的手中,向左向右也都全凭主子吩咐。 要是主子一个不开心,就算是要了你的命那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府中主子不如意,做下人的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只求不要迁怒到自己身上即可。 在这下人们人人自危的日子里,霍显扬却过得舒服极了,老子不让出去? 也好,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应酬,每日除了吃喝就是睡,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明明只是闲极无聊,倒头睡了一觉,竟不知不知睡到这旮旯之处来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一个大活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移转,说出去也是一廖谈吧! 别人说不准还当他胡说八道c异想天开呢。 当然,这只是他往好处想的。 往坏处就是有人趁着他熟睡之际,偷偷地把他运出来,丢到此处。 当然,是用了一点下流手段,比如迷香之类的。 霍显扬可不会承认自己会睡得像死猪似的,一路上颠沛至此也毫无知觉。 而在这荒山野岭,能要了自己的命最好。 就算是上天庇佑,侥幸活了下来,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至于何人与他有此深仇大恨,那就不得而知了。 以上都是他自己的假设,很明显的,霍显扬更倾向于第二种。 “哇哇哇” 一阵响亮的啼哭声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床上嚎啕大哭的小人儿,他的内心闪过了一丝心软。 这婴儿,又是怎样来到此处的呢? 稚子无辜,再怎样的恨,也不应该对此下手。 那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毫无人性可言。 “你是饿了吗?” 看她不停的用舌头舔着周围的小被褥,霍显扬猜测。 “我也饿,好想吃东西啊,不用山珍海味,只要一个小小的馒头即可” 他摸了摸自己那扁扁的肚子,垂头丧气的说道。 以往在他眼中只配拿来喂狗吃的食物,此时却让他垂涎三尺。 看来那句老话是对的,人在饿着肚子的时候,即使是粗茶淡饭也会吃得无比的香甜;而饱着的时候,就是山珍海味也觉得索然无味。 纵使霍显扬再怎样坚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不足八岁的孩童,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c不愁吃穿的。 如今一整天了,粒米未进,还伤痕累累c疲惫不堪的,说不气馁只是空话。 霍显扬把婴儿舔得满是口水的被褥移开,没想到那婴儿反把她自己的小手伸进嘴巴去,吧唧吧唧的吸吮着。 “脏” 他皱着眉头,又把她的小手捉住,不让之往嘴里送。 可这次对方不肯了,双手双脚拼命的蹭着,还泪眼汪汪的望着霍显扬,好像是在说“还我食物,还我食物” “不能吃,吃了会肚子疼的,哥哥抱,好不好?” 霍显扬边说边弯下身子把手伸进被褥底下,可就这么一下,却让他脸色变了一下。 湿的,还有一种温温的感觉。 经过王府那几天的研究,他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无非就是尿了呗。 要不就是拉稀了。 回想着以往看到的那个景象,他突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那画面,实在是惨不忍睹。 而事实上,他也真的直接走出了小木屋。 可能是饿的,又可能是身上脏得实在难受,他才刚站在门口,里面就传出哇哇啼哭的声音。 左右为难c天人交战了一会,最后还是重新伸脚慢慢挪进屋子。 “我和你说,这我也不太会,就是我自己的衣裳都是别人帮忙穿的,要是弄疼你可不要怨我” 虽然远远的观摩过几次,但这确实是霍显扬第一次亲自动手。 嘴里嘀咕着,边笨手笨拙的帮她把身上的束缚解开,果然如他所料,而且还是两样俱全,屎尿全黏糊在一起了。 强忍着恶心感把婴儿穿在里面的衣服扯下来,随手拿干净的那小部分,胡乱的对着那柔软的小屁股擦了几下。 又把她抱起来,让她躺在刚铺好c干净的那一小边被褥。 幸好此时的婴儿还小,还不会翻身,不然,就这小被褥还真罩不住她,动一动,就又得躺尿洂里了。 “你啊,幸好本世子前几日曾观习过,不然还真没办法把你清理干净”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说的就是如此了吧。 如果没有前段时间的好奇,大概这女娃如今也只能浑身屎尿的度过了。 我的祸,却变成了你的福。 小妹妹,这么说来,我应该算是你的福星了。 霍显扬一边玩弄着小婴儿那胖嘟嘟的小脸蛋,一边暗自腹诽。 也就在刚才,他知道了小婴儿的性别。 女孩,如他所料。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这会是个男孩,试想,要是男孩,他的父母会把他弃之不顾c任由生死吗? 想来,早就把他当成宝贝似的疼着c爱着了,毕竟那可是能帮自家传宗接代的人物。 大概,也就只有女孩子才会想着如此的轻贱,毕竟长大后是属于别人的,相当于是帮别人家养媳妇了。 现在的霍显扬早已把这婴儿的父母想象成那种重男轻女的无良人了。 不过民风如此,也难怪他会有此般的猜想。 可能是因为自己一直在用手逗着她玩耍,此刻的小女婴倒也没再哭了,只是好奇的望着他,时不时的扁扁嘴巴,想哭又不哭的模样。 这副滑稽的表情倒把霍显扬逗笑了。 他轻轻地爬到床中央坐下,双手小心翼翼的把女婴抱起来,平放在双腿上。 怕她不小心滑落受伤,还用自己的手臂禁锢住她的身体,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小妹妹,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的可怜呢?”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是被坏人掳掠至此的,而你却是被家人丢弃,同病相怜,且都不是自己所想要的” 在这寂静了无声c到处漆黑一片的地方,霍显扬的内心本就胆战心惊的。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好好的听他说话,即使那人就只会吚吚呀呀的乱叫,也让他的心稍微镇定一点。 至少,这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个人。 “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总是小妹妹小妹妹的叫也不好听,叫起来也显得不够亲近” 低头想了想后,豁然一笑,“就叫你幸儿好不好?” 当然,他也不指望能得到对方的回答。 然后还无聊的用手轻轻的帮她按了一下脑袋,权当是答应,最后直接就叫开了。 “幸儿,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放心,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对有你的一口;我还会把你带回王府,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让你那一对无情的父母后悔去” 霍显扬低声细语的诉说着。 “幸儿,你知道吗?能遇上你,我真的很高兴。其实,当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这个鬼地方的时候,曾一度的想就此了断算了。” 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是真实的在霍显扬的脑海中存在过的,孤身一人在一个一无所知且恶劣的环境里,没有吃没有喝,甚至连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是那样的破烂不堪,他满心都是凄凄惨惨戚戚的。 每每想到此,想要轻生的念头一直盘旋在他的心中。 当时的他也只是一时被仇恨所控制,才会怄着一口气,一鼓作气的爬进木屋。 其实,他了解自己,等那气散了,自己未必就有勇气能存活下去。 因为他会被自己气死,蠢得连对手是谁?怎样被搬来此地的都不知晓,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相依为命 不过,现在的霍显扬就不那么想了。 蝼蚁尚能苟且偷生,人,为什么不可以? 而且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那不正好顺了某些人的心意。 你不想让我活着,我偏要活,还要活得精彩,活得顺心,笑着看伤害自己的人活不下去。 “幸儿,你说我能活到手刃仇人的那一天吗?” 当这句话从霍显扬口中问出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最后失声笑起来。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与一个口不能言c心不会想的婴儿说起心里话,还竟然不自觉的询问起她的意见来。 看来,这一次的打击真的让自己伤得不轻,连头脑都不清醒了。 可能是刚才的絮絮叨叨对女婴起了一个很好的催眠作用,当霍显扬低头看向她时,她早已闭着眼睛睡得香乎乎的了。 “还是你好,想哭就哭,想睡就睡,一点也不用担心” 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她因为哭泣而显得红粉的脸颊,这细腻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的多捏了几下。 等过够手瘾后,才小心翼翼的向后挪动,将背部贴到床内的墙壁上,闭上眼睛,静静的倚靠着。 本想着稍微闭目养神,没想到却一下子就睡了过去,直到被一阵呼呼的风声吵醒。 霍显扬睡眼惺忪的望着四周,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在此。 不自主的动了一下几乎要僵硬的胳膊,直到感觉到手上那沉重的质感,低头一瞧,思绪瞬间回笼。 原来,这不是一场梦,自己真的流落至此。 而包裹着幸儿的小被褥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掉落在床板上,此时的她正赤裸裸的躺在霍显扬的大腿上,睡得香甜。 幸好如今是炎炎夏季,夜间即使有风偶尔吹过,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冷,反倒觉得凉爽。 即使如此,霍显扬还是慌忙把掉落的被褥重新盖在幸儿的身上,唯恐她着凉。 如今,吃已经是一个难题,可不能再病了。 不得不说,霍显扬这个新晋的哥哥还是很称职的。 可能是他盖被子的动作太过于粗鲁,刚刚还在熟睡中的人儿瞬间醒了过来。 “哇” 一阵嘹亮的哭声响彻云霄。 “你怎么啦?是不是我笨手笨脚把你弄疼了?” 霍显扬手足无措的问道。 小小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忐忑与不安。 可幸儿只是不停的哭,手脚乱舞着,任由霍显扬怎样哄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时的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小娃儿肯定是饿了。 也是,先不管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就单单从听到哭声的那时起,算起来应该也有两个多时辰了吧。 小孩子是不经饿的,这个道理他当时就听姨娘那的乳母曾经说过。 “幸儿,你是饿了对不对?” 像是听懂霍显扬所说,幸儿放弃了哭泣,抽噎着改而开始咬自己嘴边的被子。 就这一表现,那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可这也让霍显扬为难了。 虽然现在的他不知道明确时间,但也明白此时正是深夜。 而四周均无人烟,要是出去的话面对的就不只是黑暗,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比如野兽之类的。 几经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先在院子里找找,或许上天怜悯他们,能找到一丝半点的食物呢? 即使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幸儿,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哥哥去院子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 霍显然没有把幸儿当成一个还不会思考的小婴儿,反而郑重其事的和她商量。 轻手轻脚地把一直抱在怀里的人儿轻轻的放在空无一物的木板上,可当他撤手准备离开的时候,上一刻收住声音的人儿刹那间又嚎啕大哭起来。 像是明白霍显扬想要抛弃自己似的,她用自己的小手丫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 最让霍显扬哭笑不得的是,这小丫头拉着拉着竟然把那片衣角放进嘴巴里,吓得他急忙把衣角扯回来。 自己这衣服可是经泥潭里滚过的,还发出一阵阵的血腥味,这吃进肚子里那还得了。 最后无奈的只能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着出去,其实说真的,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自己也不放心。 最主要的是,外面乌漆抹黑的,霍显扬还是有些害怕,有这么一个人儿陪着自己也好,至少能壮壮胆。 可他当抱着幸儿把整个小院都逛遍的时候却不那么觉得了,累,前所未有的累。 先前从地上爬到木屋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几年,从没那么累过,可此时的他,却比那时还要累几倍。 本来就已经饿得浑身无力了,就这么一下,又把身上的伤口全都扯开了,那疼痛真是丝丝入骨。 而怀中的人儿也不安分,从刚才就一直哭个不停的,此刻的他要不是还仅存着一丁点的清明,早就倒地不起了。 随便找了一处相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霍显扬眼前发黑,全身发虚,冷汗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中捞上来似的,湿漉漉的。 “幸儿,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霍显扬语带哭腔恳求道。 “我知道你饿,你难受,哥哥也饿,也难受,你放心,我就休息一会,等缓过劲来,我带你一起出去找食物吃,好不好?” 就在刚才遍寻不到食物的时候,霍显扬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与其坐以待毙的等着饿死,不如主动出击,这样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大约过了几刻钟后,霍显扬带着幸儿出发了。 他首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做成一个简单的背带,真的很简单,就只是几条带子,堪堪能把幸儿承受住。 然后将她固定在自己前面的位置上,趁着朦胧的月光,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只是仔细的辨认着脚下的路。 心想,这里以前既然有人居住过,那总会有一条路是通向外面的。 如今,他就是去把这条路找出来,那么,就有可能走出去,找到人,找到食物。 只是这里白天曾经历过一场狂风暴雨,虽然后来雨过天晴了,可到处还是潮湿的。 而且,很多地方的植物都被肆虐得东倒西歪的,要想找出这么一条久无人经过的小路来,着实不易。 幸好,一路上有幸儿的哭声作伴,倒也多了一丝乐趣。 “幸儿,你说我们能找到吃的吗?” 霍显扬一边把挡在自己面前的枯草搬开,一边嘀嘀咕咕的与幸儿聊天。 他们走得很慢,几乎是五步一停,十步一歇的。 还时不时的蹲下身子,看看地面是否有人类走过的痕迹。 “幸儿,我现在明白,与其说我是你的福星,倒不如说你是我的动力,没有你,或许我就只能在那个地方等死了” “如今,虽然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但至少还有一份希望,一份活着的希望” 这是霍显然的心里话,要是自己独自一人在那小院子里,他知道,那是绝对不会迈出来的。 也许,许多年后,这世界上又多了那么一副枯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此时的天际已隐隐发白,而幸儿也早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大概,也就只有那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证明此刻的她还醒着。 “幸儿,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睡,不然,就醒不过来了” 霍显扬有气无力的说道,府中照顾自己多年的奶娘就是这样一睡不醒的。 现在的他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艰难无比,像是要抽尽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份力似的,但他还是坚持着。 只是,幸儿的抽噎声还是越来越小了,几乎到了若隐若无的地步。 他轻轻的拍了拍那近似透明的小脸蛋,“幸儿,听哥哥的话,不要睡,哥哥再去拿水给你喝,好不好?” 这一路上,只要是见到有水的地方,霍显扬都会去喝几口,顺便也会用手掌舀出一点,小心翼翼的喂给幸儿喝。 刚开始还好,至少能抵挡一下饥饿。 可后来,这个办法越来越不管用了,幸儿喝了就拉,此时的他身上不止有汗水c血水,还掺杂着幸儿的尿液。 至于有没有屎迹,那就暂时不知道了。 其实如果有镜子,霍显扬就会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丝毫不逊色于幸儿。 只是现在的他只顾着走路,没有发觉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院子,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幸儿,你看到了吗?” 霍显扬兴奋的叫了起来,“前面有屋子,我们有吃的了” 说完,全身像是忽然涌进了无数的力气,脚步也不由轻快起来。 飞奔着跑过去,可他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也早已超过了所能负荷的极限。 不过几步,一个踉跄,连人带幸儿的摔到了地面上。 幸好他反应快,在快要跌落的时候迅速的转了一个身,才不至于压在了幸儿的身上。 只是,在倒下的那一刻,他彻底的晕过去了。 不过,也因为霍显扬摔倒前的那一声惊呼,让院子中的人打开了门,反而救了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被救 “善庆师姐,善庆师姐,你快来,这里有人昏倒了” 一个衣着灰青色缁衣,头戴僧帽的女童大声的叫唤着。 在她的呼唤下,不一会儿,一个二十来岁,与她同样装扮的女子大步流星的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倒在地面上的霍显扬与幸儿也不由的大吃一惊。 “福缘,快把那婴儿抱起来” 她毫不犹豫的吩咐着。 说完,还不等被她叫做福缘的小尼姑动手,自己伸手就想把躺在最上面的幸儿抱起来。 可此时的幸儿是被霍显扬用衣服捆绑在身上的,为的就是防止他在走动时不小心把她掉落到地上,这可是打了好几个死结的。 而他作为荣亲王府里的小世子,那衣服的质量肯定都是上乘的,在没有锋利刀具的情况下,想要徒手撕开,确实不易。 最重要的还是,霍显扬在晕迷之前,怕会伤到幸儿,自己的双臂也把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如今,就算是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也依然没有松手。 “师姐,怎么办?” 被叫做福缘的小尼姑急得手足无措,眼圈都红了。 这两人伤得如此之重,要是她们动作慢一点该不会就没命了吧。 “福缘,你快去庙里寻一把剪刀出来” 善庆没有犹豫,快速的作出了决定。 “嗯” 回答完后就飞快的跑了起来。 最后,在几下“咔嚓”的响声中,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霍显扬与幸儿分开来。 一人一个,分别把他们抱进了院中。 “你走,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是这荣亲王府的世子” 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屋子里,一名脸色黝黑c留有八字小黑胡的中年男子满面严肃c义正词严的说道。 在他的下首,一个大约七岁左右的男孩挺直腰板,规规矩矩的跪着,两人均穿着锦衣华服,一眼就能看出非富即贵。 他的左侧,则有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也是一身的绫罗绸缎,低头顺耳的在一旁焦急的说着话。 “王爷,我相信扬儿不是故意的,你就听妾身一声劝,不要赶他出府吧” 说完还不断的擦拭着眼中那若有若无的眼泪。 “夫人,你不要再为这个孽子求情了,小小年纪就如此不顾兄弟之情,长大还得了,岂不弑父杀弟” 听了那妇人的话,站于上首的那男子怒气不减反增,语气也越来越重。 凶神恶煞的,像是那小孩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c不可饶恕的罪过那样。 “不,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或许只是不小心手滑罢” 那妇人没有说不是他做的,而是说不小心,其实暗藏的意思还是他做的。 “夫人,我知道你心善,但做了就是做了,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还会冤枉他不成” “可是” 她好像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出话来辩驳,只能无奈的看着那个男孩。 “好了,事实胜于雄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至于你” 那男子指了指跪着的男孩,“明日就送到庄上去修身养性吧” “王爷,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毕竟这是你与姐姐唯一的孩子,反正明儿也只是伤了一条腿,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那妇人嘴里虽说着求情的话,可那话说完却让人有一种火上烧油的感觉。 “今日是一条腿,明日呢?是不是就要一条命了” 那男子听后,直接吹胡子瞪眼睛的吼道,并立马叫人进来把人拖走。 “没有,我没有” 跪着的男孩不停的在反驳与辩解,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倔强与不屈。 “我没有推弟弟,是他自己跳下去的,我没有推他” 反反复复的就说着这几句话。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那男孩直到被下人带出去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嚷着“没有没有” 在一张素净的木床上,霍显扬手舞足蹈的大喊着“没有,没有,我没有” 睡梦中的他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焦急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床边,福缘一边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附合着,“没有没有”。 霍显扬缓缓的睁开眼睛,目之所及的是微微飘动着的耦荷色床幔,而自己则躺在铺着淡灰色床单的木床上。 这是哪?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自己不是应该在大厅中跪着吗? 他迷惘的望着四周,这一切的陌生,让他情不自禁的皱起了双眉。 “我这是在哪里?” 霍显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由问道。 可能是因为睡太久了,此时的他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被刀割着喉咙似的。 “你终于醒了,这里是五斋寺” 福缘见他醒来,兴高采烈的回答。 自那日把他捡回来,已经足足睡了两天,要不是自己时不时为他探一下气息,还以为他从此就要一睡不醒了呢。 “五斋寺?我怎么会在这?” “你忘记啦,你和你妹妹在寺外昏倒,还是我和善庆师姐把你们救回来的呢” 当时的两人,小的还好,只是饥饿过度,吃点东西,调理一下也就无碍了。 可大的那个就麻烦了,浑身都是伤口,虽浅,却纵横交错的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衣服上染满了血迹与泥迹,脏兮兮的,和街上的乞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是善庆师姐再三向她保证这只是皮外伤,休养一段时间也就会痊愈了,当时的她还真怕他撑不过一天呢。 现在好了,人醒了,这样只要好好的调养一番也就无碍了。 “妹妹?” 霍显扬呢喃重复着。 记忆瞬间回笼。 原来刚才徘徊在自己脑海中的那一幕都是假的,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罢。 而现实却是现在的自己。 “幸儿,幸儿呢?” 刚想起一切的他心急如焚的询问道。 由于话说得太急,猛的顺不过气,不受控制的大咳起来。 可霍显扬没有理会,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子,就要起身下床。 只是身体每动一下,疼痛感就加深一分,就算勉强坐了起来,也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经过先前那一番波折,现在的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就连动一下都像是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哎,你别那么激动,这样容易扯开伤口” 福缘赶紧让他重新躺下来。 “幸儿没事,善庆师姐正在照顾她呢” 想起那个小女婴,福缘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她现在比你还好呢,你就好好的养伤,不要妄自担心了” 可不是比他还好嘛? 一个伤痕累累,疲惫不堪,虚弱得奄奄一息似的; 另一个只是单单饿过头而已,身上没有一丁点的伤口。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被福缘强制压着躺在床上的霍显扬要求道。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挣扎,现在的他浑身无力,就算想要起来也无法身体力行。 “好,不过得等你把这碗粥吃完再说” 福缘没有立即答应,只是指了指旁边桌子上面的那一碗清粥,意思也简单明了。 喝完就让你见人,否则,一切免谈。 霍显扬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由着福缘一口一口的喂他。 不一会儿,那碗粥就见底了。 “现在,你能让我见人了吧?” 张嘴把最后一口粥咽进肚子,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现在的他早已把幸儿当成自己的妹妹,没有亲眼所见她安好,实在是不放心。 不得不说,一碗粥下肚后,霍显扬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似的。 就连开口说话也不像先前那么难受了。 “好,你等着,我这就把她抱过来,不过,你得答应我,好好的躺在床上,不要起来,因为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能起身走动,这样会把伤口扯开的,听话啊” 福缘好言好语的回答,丝毫不觉得这有何不妥的。 可事实上,她只有五岁,比霍显扬还小了整整两岁,可她的说话的语气竟像是一个母亲在照顾孩子似的,一言一语间满满的都是疼爱与宠溺。 看到霍显扬点头后,笑了笑,又帮他掖好被子,才转身走出去。 不一会儿,福缘双手捧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 与她身上所穿的一样,都是灰青色的。 “庙里就只有这种衣服,你就将就着穿一下吧。” 说完就准备掀开霍显扬身上盖着的被子,却蓦地被对方捉住了双手,手中的衣服瞬间掉落。 “你干嘛?” 福缘眉毛一挑,有些生气地问道。 “幸儿呢?你不是说要帮我把幸儿带过来的吗?” 霍显扬开口质问,要不是对方如此说,他也不会就这样乖乖的躺在床上,就算是死也要和幸儿死在一起。 “你放手,我都说了她没事,你怎么就不信呢?” “她在哪?” 霍显扬不依不挠的问道。 见霍显扬是真的担心,福缘也没再继续瞒他。 其实刚才也只是一时性起才没立刻与他言明的。 “善庆师姐正在喂她喝粥,吃饱了就会抱她过来” “带我去见她” 霍显扬一鼓作气的站了起来,尽管身上的伤口还是疼痛难忍,却不如先前那般连动一下都虚弱不已。 “你快躺下,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现在伤势还未痊愈,不能起身,不然以后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 福缘急切的想要扶他坐下来,可霍显扬年纪本就比她大,再加上又是男孩,他执意不肯坐,她也无可奈何。 见状,她急得连连跺脚。 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你自己到床上躺着,我这就把你的宝贝幸儿带来,真是的,为了看人,连自己命都不要了” 这话前一部分是说给霍显扬听的,后一部分则全属自言自语。 只是霍显扬这次却没有听她的好好坐着,而是悄悄尾随。 见福缘左拐右拐的然后走进了其中一间厢房,他也立刻跟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窘迫的尼姑服 就在他刚跨过门槛的时候,三个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的望着他。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而剩下的两只小眼睛则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粥咿咿呀呀的说着。 看来某人在她的眼中连一碗粥都比不上。 “你怎么跟来了?” 福缘看到霍显扬气急败坏的指责道。 “你不知道如此会加重你的伤势吗?” 可霍显扬却没有理会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小婴儿。 才两天不见,她好像大了很多。 印象中那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此时红润润的,也长肉不少,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当时因为哭太久而显得红肿的眼眶,此刻也消了下去,露出了大而有神的眼睛。 “幸儿,我是哥哥啊” 他轻声细语的呼唤着,伸手过去想要把她抱起来,却被名称善庆的小师太拦住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身体不便,暂时还是不要抱此婴儿为好” 这时的霍显扬才发觉,自己面前不是只有幸儿和福缘,还有一个过了及笄之年的女子。 她与福缘同样的装扮,也是一身灰青缁衣,带着一顶同色的僧帽。 心想,就应该就是福缘小尼姑口中的善庆师姐了。 “善庆小师太有礼了” 他立即向对方作揖,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要是没猜错,眼前这两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显扬没齿难忘” “小施主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尼也不过了尽了自己出家人的本分罢了” 善庆不急不徐的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幸儿。 一刻钟后,碗里的糜粥已全数进了幸儿的肚子。 这其间,霍显扬就一直静静的看着,就连福缘叫他回房休息也恍若耳闻。 把对方气得一怒而去,并扬言以后不再管他。 不过,就那么一会,她又急冲冲的返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刚才被霍显扬挥落的那一套缁衣。 “赶快进去把它换上,就这样衣裳不整的出来,也不怕丢人现眼” 福缘用力的把衣服丢到霍显扬的身上,可听到他闷哼一声又忍不住询问自己是不是太大力把他弄疼了。 也就是此时,霍显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全身包裹着绑带,而外头竟然只是稍微套了一件里衣就出来了。 小小的俊脸刹那间羞得通红,只要一想到自己以这副模样呆在这里站了许久,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似是看出了霍显扬的窘迫,善庆缓缓的说了一句“无妨,出家人四海皆空,小施主年纪尚小,倒也无需太过于计较”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却让霍显扬更觉无地自容,他抓紧身上的衣裳,风驰电掣,如一阵风般,直接躲到屏风后就套了上去。 可上身后的他却发觉自己更窘了,这竟是一套缁衣,也就是尼姑服。 撇了撇嘴,对方这是想要自己剃度当小尼姑吗? 不过,就算真的要出家,自己也是和尚吧。 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敢甩脾气把它脱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哪还能像以往那般事事都要斤斤计较。 不情不愿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这回的他一现身,立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哇,你真的是男孩子吗?怎么穿起这衣服来比我还像女孩子呢?” 福缘立马跳到他的身边,上下打量着。 小孩子的心性暴露无遗。 不过也是无可厚非的,从小锦衣玉食的生活,把霍显扬养得白白胖胖的,虽然这几天受了点苦,却不减身上那股与身俱来的贵胄之气。 再加上如今的他还小,正是属于雌雄难辨的年岁,此时穿上尼姑装,再把那一头黑发全部包裹在那一顶小小的帽子中,活生生就是一个俏丽无双的小尼姑。 “嗯,是不错” 善庆也附合道,要不是她早已知晓霍显扬的性别,怕是会误认的。 而幸儿的反应则是最直接的,她伸长双臂,咿咿呀呀的就想要霍显扬抱。 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连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娃娃也不例外。 自己刚进来的时候,这娃儿连正眼也不曾施舍一个,注意力全在一碗粥上面。 如今,只不过是随意换了一套衣服,竟主动寻求自己的怀抱了。 看来刚才的那副装扮实在是太不忍直视了,连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见了都不待见呢。 就在他伸手想要把那个小人儿抱过来的时候,却没想到眼前一阵发黑,后来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等霍显扬缓缓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暗淡下来了。 傍晚的云霞照映进来,满室生辉,让人不由的产生一种暖暖的感觉。 “幸儿” 看到躺在自己身旁的人儿,霍显扬豁然一笑,真好,有你陪着我。 想起先前的那一个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 人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 也许是自己白日太过于思念王府,才会产生那样的梦境。 可内容却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梦里面的人他全都认识,也无比的熟悉,但为什么当时的他却觉得是那么的陌生呢? 那些表情,那些行为,让他有一种如坠冰窖的寒冷。 不,不是真的。 梦都是反的,再说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可信。 不能信。 在否定这一切的同时,他又不由自主的质疑。 那自己是如何到那一座小荒院的? 他再一次回忆起那个梦来。 当时的霍显扬与其弟霍显明正于湖边玩耍,可正当他背对着霍显明的时候,身后的人却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被推之人没落入湖中,推人之人反倒因为脚滑收不住而滑落。 还不慎把脚撞到了湖边的尖锐石头上,经过一番医治,虽不至于瘫痪,却一辈子都得跛脚之名。 真是应了那句害人终害己,多行不义必自毙之句话。 事后,霍显明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了霍显扬的身上,即使他极力否认也无济于事。 只因对方一直都是人人称赞的好孩子,而自己则頑劣不堪。 而那个一直表现得贤良大度的继母也一反常态的想要抹黑自己。 亲爹在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夹攻中,终于弃自己于不顾。 这场景虽然是梦,却让他有一种无比的真实感。 难道这次掳掠自己到此,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真是他们?? 这念头在霍显扬的心中油然而生。 可瞬间又连连摇头,把这种假设否认掉。 不,不可能。 母亲虽不是自己的生母,却从小抚养自己长大,于自己有着再造之恩,对自己比对其亲生儿子还好; 父王虽严肃,却也不是不辨是非c不明黑白之人; 而弟弟,两人平时间兄友弟恭c你谦我让的,也绝不是会做诬陷这种卑鄙之事的小人。 陷入思绪中的他浑然不觉自己身边那熟睡的人儿早已醒来。 幸儿见霍显扬不理自己,哇哇大哭。 这声音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刹那间清醒过来。 “幸儿,你醒了” 霍显扬咧着嘴角,高兴的说道。 此时此刻的他决定把梦中的一切全部都忘掉,既然是虚无飘缈的梦境,又何必把它当真呢。 与其一直纠结于此,不如好好的想想该怎样回到王府。 那人既然能出一次手,见自己活着,必然还会有下一次。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最要紧的就是认清仇人。 不放过一个敌人,却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而当下的他,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小人儿。 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那就是我现今的责任了。 霍显扬用自己的大手包住幸儿那白嫩的小手,暗自发誓。 或许是因为有人与自己玩耍了,幸儿只是嚎了几句就停住,反而玩起霍显扬的大拇指来。 别看她人小,力气却不小,把霍显扬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后,竟让他一时间抽不出来。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珠子围绕着他到处乱转,一只手捉着他还不够,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只是这次的目标不是霍显扬的拇指,而是小指头,改握为搓,玩得不亦乐乎。 此时的霍显扬倒也不急着把手指抽出来,好笑的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内心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 幸儿的掌心很暖,软软嫩嫩的,摸起来就像棉花糖似的,很舒服。 他们两人,一个躺着,一个斜靠在床头,你看着我,我望着你,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温馨安宁的感觉。 “幸儿” 霍显扬小声的呢喃着。 像是听懂他的叫唤,幸儿轻扯了一下嘴角。 就这么一下,却让霍显扬的心情瞬间飞了起来。 府中的庶妹也与她差不多年纪,但当时的自己大多数也只是观看一下,别说抱,就连碰一下的心都没有。 他想,或许,那时的自己也不是真心想要与之亲近,只是禀着一种叛逆的心理。 别人越不让做,越制止的事情,就越要做,想方设法的也要去做,甚至不惜任何代价。 可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不同,她纯美得让他有一种如获珍宝之感,让他有一种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怜惜感,恨不得把自己能得到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就只为博美人一笑。 他想,原来这就是做哥哥的感觉,可惜,府中的那两个弟妹都不曾让他生出这种感觉。 他们或许会让自己心疼,可那种疼爱却不足以让他付出所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五斋寺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 不知不觉间,霍显扬与幸儿已在五斋寺住了大半个月。 这期间,除了刚开始的几天善庆师太有帮忙喂一下幸儿外,后来的那段日子一直都是他与福缘在照顾幸儿。 其中,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与幸儿躺在床上度过的。 没办法,一个身上有伤,一个小得还不会翻身。 除了出去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基本上也就呆在厢房,你对着我,我对着你了。 而福缘也只是单单负责霍显扬的一日三餐,加换药,用她的原话说就是: “别看我比你小,但我可是很忙的,寺里五张嘴,就只有我和善庆师姐两个能干活的人,还要照顾两个病号,实在是抽不出空,这娃儿既然是你妹妹,那就交由你自己照顾吧”。 当时的霍显扬以为除了自己之外,在另一房间还有一位受伤的病人呢。 当即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认真的保证说能担起照顾幸儿的重责,毕竟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幸儿是自己的妹妹,照顾好她,那是自己责无旁贷的责任。 一直以来,霍显扬都没告诉她们,这只是自己偶然间捡到的一个弃婴。 后来当他见到那红光满面c神采弈弈的五斋寺住持静谥师父时,才瞬间明白。 原来福缘所说的病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人则是幸儿。 因为幸儿还小,尚未有自理能力,于是就被她理所当然的归到了病人那一类。 当然,偶尔也能见到善庆小师太,只是她来来匆匆,去也匆匆,就算是不小心偶然相遇,三言两语问候几句之后也就分道扬镳了。 而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霍显扬身上的伤口也已痊愈。 今日一大早,善庆就来和他说五斋寺的住持静谧师父想要见他们。 怀抱着小小的幸儿,跟着善庆,经过几条走廊,来到最里间的一座小屋前。 “这就是师父的所住之地了,记住,答完话之后立即返回,却不可停留,因为师父一喜欢太过于喧闹的环境”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幸儿,意思很明显,就是怕对方会哭闹而吵到静休中的静谥师太。 霍显扬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跨过院外的门槛,放眼望去。 这是一座幽深寂静的小院,面积不大,却郁郁葱葱的种满了桂花树。 要是霍显扬没认错,这是桂树的其中一种:银桂。 金桂叶子厚,边上有角尖;银桂叶子薄,与金桂相比,其叶子要更长更窄;四季桂叶子没有角尖。 他就是靠这几个特征来辨认的。 其花朵茂密,呈乳白色,香味甜郁。 夏末初秋盛开,其味道芳香四溢。 而他之所以知道,那都是因为荣亲王府的女主人,也就是自己的继母柳谆谆,对桂花情有独钟。 桂花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这是她口中常挂着的诗句。 为了彰显自己热爱桂花的程度,一年四季,佩带的都是桂花味的香囊,无一天例外。 六岁那年,为了博母一笑,在她生辰的前一个月,自己曾命人遍寻各地的珍贵桂花品种,还亲自挑选出其中最漂亮的几十棵,准备作为做为生辰礼送给她。 甚至不假他人,亲自动手,把桂花种满了整间院子,并特地命名为桂香院。 每到秋季,桂花盛开,十里飘香,整个荣亲王府都能闻到它的香气。 只是这里,除了银桂树外,地面上还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 看来,静谥师太是一个喜欢搬弄花草之人。 只可惜霍显扬认得的不多,只知道那一大片,盘剧在围墙上的是壁山虎,其它的也就一知半解了。 这整个院子给人一种曲径通幽处的静谥之感,就连空气闻起来都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霍小施主,师父就在里面,请吧” 善庆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可就在霍显扬踏脚走进去的时候,她却转身离开了。 霍显扬把她的这种行为定位为忙碌,这得归功于福缘,要不是她每日在自己耳边唠叨有多忙,他也不会有此觉悟。 “感谢静谥师父的救命之恩” 眼前之人大约知命之年,身材虽瘦小,但目光清明c纯正c有神,穿着一身干净得体的缁衣,就像是一个游荡在尘世之外的得道高僧。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霍显扬也大致了解了自己被救的整个详细经过。 据说,当时的自己虚弱得出气多入气少,半条腿都踏入阎王殿了。 就在奄奄一息之际,还是眼前之人,力挽狂澜,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这段时间,虽然粗茶淡饭,却也从没有少自己的那一份。 “既然伤势已好,那就回去吧” 对方只是淡淡的扫了霍显扬一眼,平缓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由此可见,这静谥师父虽古道热肠,却是一个爱静之人,也是一位厉害的医者。 不过,能把一个稀少人烟的寺庙装扮得如此清幽雅致之人,又岂会是庸俗之辈呢。 “是,晚辈明日便会动身,只是” 霍显扬的脸上现出一丝为难。 “小施主有何难题尽管开口,只要贫尼能做到的必会相助” 能活到静谥这个岁数的,虽不至于看透人心,但至少可以察言观色。 霍显扬脸上的犹豫之情如此明显,她当然不会假装视而不见。 “实不相瞒,晚辈姓霍,名显扬,是当朝荣亲王府的小世子,一日不慎,被歹人掳掠至此,幸得几位师太相救,才不至于丢了这条小命,只是如今归家遥遥无期,路途艰难且不说,就怕人心险恶,又落歹人之手” 霍显扬把自己的处境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最后把自己的本意说了出来。 “晚辈之所以迟迟不回京都天城,一是我与妹妹两人年纪尚小,不安全;二是此次回去路途遥远,着实不敢轻易动身” 在他醒来后不久,曾找善庆小师太询问过此处的地界与如今的具体时间。 也就在那时才知道,自己是在晕迷五天后才醒过来的,也就是说歹人用了五天的时间把自己从荣亲王府运到了那处荒芜的小院。 从天城运到现如今的福城,路途之远,让他都想象不到,看来,背后的人就从没想过要让自己活着。 那人心思之慎密,让他不得不佩服。 而这个五斋寺是福城边郊的一处小寺庙,其实准确点说是尼姑奄。 这里就只有三个人,静谥师太c福缘小师太和善庆小师太。 听闻这里早先是一座和尚庙,后来不知为何荒废了下来。 十几年前,静谥带着小善庆来到此处,见此风景秀丽c绿树成阴,也就留了下来。 在五年前,又收留了福缘。 自此,三人相依为命,共同生活。 而福城与天城,那是千里之隔,就算快马加鞭,也需几日功夫才可到达,岂是自己这两个黄口小儿可以独自上路的。 霍显扬正因为有了这一层顾虑,才不得不开口向静谥讨个周全之计的。 他可不想自己刚逃过一劫之后,又落入狼窝。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静谧师太沉思了一下,然后起身走进了里间,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小钱袋子出来。 “老尼已十几年没有出过这间庙宇,早已不入红尘多年,能帮的实在是有限,这里尚有一些银两,你且拿去,待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后就去吧” “谢师太美意,这份恩情显扬没齿难忘” 霍显扬恭恭敬敬的收下了。 要是一个月前,这么一点银子他肯定不会放在眼里,就连瞧也不会瞧一下。 可如今,要想回去,银子那是必不可少的。 至少,路上总不能少了干粮充饥吧。 离开静谥师太的住处后,霍显扬心思重重的走着。 而幸儿,从一进入屋子开始就睡着了,直到现在还没一丁点儿要醒过来的痕迹。 刚才,静谥师太看了她一眼,就只说了一句,“这女娃儿虽然命运多舛,但一生有贵人相扶,是个有福之人” 当时的他虽不明白前半句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却听懂了。 既然有贵人相助嘛,那当然是有福的。 “幸儿,我觉得帮你起这个名字真是起对了,幸儿,幸儿,那不就是幸运的人儿嘛,可不就有福咯” 霍显扬含笑的看着幸儿说道。 看来自己算是她的第一个贵人了,毕竟若没有自己,她可能早已在那座小荒院中香消玉陨了。 还如何做有福之人。 就在他暗自沾沾自喜的时候,善庆小师太迎面而来。 “霍小施主,师父让我来通知你一声,明日一早随贫尼下山去镇上” 她面无表情的重复着静谥师太所交代的事情。 原来,自己离开后,静谥师太就把善庆叫了进去。 她吩咐善庆明日一早带着霍显扬与幸儿,去镇上雇一辆马车,然后亲自把他们送到京都天城后再返回福城。 “我明白了,请善庆小师太帮我谢谢静谥师父的一片善心” 不得不说,这安排比霍显扬独自一人带着幸儿回京要安全得多。 毕竟身边有一个大人相随,别人也会收敛点。 善庆微微点头,叮嘱他晚上早些休息后才转身离去。 而此时的幸儿也已经醒了,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霍显扬的怀里。 “幸儿,我们明日就回去了,你开心吗?” 怀里的人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放心,只要有我在,我是决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就连他们也不行” 至于他们是谁,霍显扬没有言明。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这,为什么他的心中会那么的不舍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不舍离开 次日一大早,霍显扬就带着幸儿跟随着善庆的脚步离开了五斋寺。 三人来到距离寺庙最近的那个小镇子上,此时的天色虽还尚早,街道上却已经人声鼎沸c熙熙攘攘的了。 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 细细一瞧,却发现,这些都是不同行业的人,他们都从事着各种活动。 在并不宽敞的小街边上,各种各样的货摊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有卖包子的c有卖茶水的c有卖布料的,还有卖各种杂货c精致小巧的首饰和各式的胭脂水粉的,形形色色,样样俱全。 偶尔还有一两声糖葫芦的吆喝声,混杂在其他各种声音中。 让霍显扬听了,猛咽口水。 这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仅吃过一次的他回味无穷。 只是因为时间还早,街道两边的商铺只零零散散的开了三两间,可即使这样,仍然不影响人们逛街买东西的心情。 街面上除了小商贩外,还有许多路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 有悠哉自在吃着包子喝着茶的闲人;也有行色匆匆只为赶路的忙人;还有几个小姑娘正在试戴着看中的首饰;在某一小摊前,甚至还有一两人围在一起口沫横飞的讨价还价 沸沸扬扬,热闹非凡。 在天城,即使霍显扬早已看过比这还要热闹十分的场面,也不由自主的被它那生机勃勃的情景吸引住。 目不转睛的环视着四周,脸上蠢蠢欲动的表情呼之欲出。 他想,要不是此时自己正在逃难,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游逛一番。 就连襁褓中的幸儿也不例外,此时的她虽静静的躺在善庆的怀中,却挡不住那双大眼睛溜溜直转。 真是看啥都好奇,看啥都新鲜。 至于为何幸儿会在善庆的手中抱着? 其实也很简单,霍显扬毕竟只是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脚力臂力都有限。 对于幸儿,平日间偶尔抱抱,又或是让她躺在床上,陪着玩耍还可。 但真正抱着她走那么长的路程赶路,确实有些吃不消。 而半个月前的那段逃难之旅,实在是一个意外。 霍显扬事后回忆时也不禁感叹,就连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在如此饥饿困窘的情况下,背着一个婴儿,竟然能走那么远,坚持那么久。 或许,人类在面对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选择题时,往往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吧。 如今,就只是走了短短的一小段路,他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不,早早在半道上,善庆小师太就把幸儿接过去抱着了,只让他空无一物的走着。 虽然早已看出霍显扬眼中的渴望,但善庆看破却没点破,她指了指前面卖包子的一个小摊。 “早膳吃得早,霍小施主去那买几个包子半路上充饥吧” 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素净的小荷包交到霍显扬的手上。 霍显扬看了看,这是一只用灰青色布料缝制而成,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只有一排黑色的c整整齐齐的针脚。 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手捧着一个油纸袋回来,里面装着满满当当又白又胖,香喷喷的肉包子。 善庆见了,微微欱首,径自又朝前走去。 而霍显扬经过刚才的那次买卖,也瞬间浇灭了想逛逛这大街的心思。 心中暗恼,回到天城,依自己荣亲王小世子的身份,什么地方去不得,什么东西又要不得。 要真对这里流连不忘,到时再来游逛,岂不更好,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三人顺着弯弯绕绕的街道一直走,来到了一处写有车马行三个大字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善庆把幸儿交到霍显扬的手上,就连一直在自己肩上背着的小包袱也一并交到他的手中,交待他好好的呆着。 自己独自一人走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宽厚c老实的车夫跟前,嘀嘀咕咕的说着。 因为霍显扬没有跟上去,也就没听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善庆问从这里去天城大约多少路费之类的。 一刻钟之后,善庆回来了,在她的身后,那车夫也拉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跟随而来。 “姜施主,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远房亲戚霍小扬了” 不知是何原因,善庆把霍显扬的名字说成了霍小扬。 “小扬,此去天城路途遥远,师父年纪已大,福缘还小,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说完她又把那车夫叫到两人跟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这是姜茂实姜施主,为人诚恳c老实,经常会帮着寺里运送一些物品,此番由他送你们过去倒也放心” 善庆略带歉意的看着霍显扬,这是她昨晚就已经想好的计策。 虽然静谥师太曾吩咐说要自己亲自把他们送回去,但她却不想执行。 此番一去,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寺里老的老,小的小,善庆着实不放心,这也是她第一次违抗静谥的命令。 如此这般安排虽然还是有些不妥,却是她绞尽脑汁能想出的最好的主意了。 相较于寺中的那两人,面前的这两人,虽可怜,两两相比,却到底没那么的重要。 “我明白了,谢谢善庆小师太” 霍显扬瞬间明白善庆想要表达的意思。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称,至于天平的那一端到底向着谁,那就只有此人才能知道了。 难怪今日的她还是一副尼姑的装扮,还有早上自己问她为何不收拾衣物时,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刚开始霍显扬还觉得讷闷,如今,听善庆这么一说,豁然开朗。 原来,这一却都只是因为对方并没有想要亲自相送的意思。 霍显扬本想回到府中之后置办一些物件,和善庆一起亲自送回五斋寺,没想到如今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只是了解归了解,明白归明白。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一晚上的兴奋与憧憬都是自作多情c多余的,那英俊的小脸上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些许的沮丧之情。 说不失望那都是假的,可这是对方的决定,霍显扬也断断没有拒绝之理。 他转身朝姜茂实行了一个礼:“那就麻烦姜大叔了”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得黑黑瘦瘦的,五官虽平凡,但眼神清明,不像是一个小人,再加上又与善庆相识。 由他相送,不得不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霍显扬不敢再看善庆,他怕他会忍不住哀求对方陪着自己一起走,抱着幸儿直接踏入车内。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一路保重,我佛会保佑你们的” 此时的善庆面色平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要即将分别的伤感,缓缓的说了这几句话之后,目送着马车慢慢离去,并逐渐从眼前消失不见。 抱歉,即使知道你们需要我,但我却不得不放弃你们,因为这里,有我更为重要的人。 霍显扬强忍着眼眶的泪水,透过撩开一角的车帘,看到那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愁怅万分。 “幸儿,又剩下我们两人了” 对于五斋寺的三人,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感激之情,而那段生活,也是他这几年里过得最舒心c最安宁的了。 如今,离开了,即使心中再如何的不舍,也不敢停留,因为他知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如若强制留了下来,恐会坏了五斋寺多年来的平静与安宁。 这么美好与世无争的地方,让它深埋在自己的心中,足矣! 至于幸儿,霍显扬看了看从刚一上车就开始熟睡的小婴儿,此时的她吧唧吧唧着那粉嫩的小嘴巴。 在王府,哥哥实在太孤独c寂寞了,你我既然有缘,就好好的留在我的身边吧。 霍显扬暗自发誓,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保护你,让你无忧无虑长大成人的。 “霍小公子放心,老汉一定会把你们安全送到天城的” 姜茂实那粗犷有力的声音,斩钉截铁的从马车外传了进来,让霍显扬忐忑不安的心听后安心不已。 “谢谢姜大叔” 他由衷的感谢道。 “没事,收钱办事,这本来就是老汉的职责,更何况还是善庆师父特意交代的事情,那是更加不能耽误怠慢的” 姜茂实说起善庆两字时,话里话外满是尊敬与感激。 在他的心中,那是一个外冷心热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即使吃糠咽菜的也要把自己救回来。 他帮五斋寺拉送物品已经连续五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沉默寡言c淡漠如水的善庆小师太脸上有焦急c担忧的表情。 从刚才那千叮咛万嘱咐中可以看出,这两人在她的心中是与众不同的。 既然是恩人所交付的事情,那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是要完成的。 虽然对方说得如此轻巧,但霍显扬还是再三感谢了一番。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至于是何缘由,既然对方没主动挑明,或许是有一番自己的思量吧。 只是让霍显扬万万想不到的是,这缘由他没有从姜茂实口中得知。 十年后,反而经由善庆的嘴巴说了出来。 因为,马车在一开始平缓的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猛的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霍显扬与幸儿两人在惯性的作用下,险些也被抛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车夫之死 “不知两位少侠有何吩咐?” 姜茂实的声音从外面传进车厢。 经过刚刚的那阵颠簸,霍显扬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人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他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因为受到惊吓而悠悠转醒的幸儿。 “没事,哥哥在呢,哥哥会保护好幸儿的” 轻轻地用手拍着她的背部。 边仔细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一个尖细的男音传入他的耳朵。 “没有其他吩咐,只是想要你马车内的一样东西” “这” 对方如此简单明了的回答,倒是让姜茂实蓦然哑口无言。 努力的稳了一下心神,想了想,回复道: “我想大侠定是认错人,劫错车了,老汉车上就只有一个小娃儿,并未有其他您想要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两人,姜茂实的内心还是噤若寒蝉的。 就连身体,也因为心中的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位大哥,至于错与不错,并不是你说了就可以算了的,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掀开车帘,让我们看一眼即可” 说着就要上前动手去碰那帘子。 却被突然站起来的姜茂实给拦住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道你们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抢婴孩不成?老汉可是良民,是受天凌国律法保护的,谁敢动手?” 这话在马车行几乎人人都会说,在那里,大家伙都走南闯北的混着,说句不吉利的话,这要是在路上一个运气不好遇到劫匪,说出来还能起到一番震摄作用。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义正词严,让姜茂实的形象一下子从一个马车夫“咻咻”的上升了几个档次。 再加上如今又是在官道了,虽说没有人来人往的,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辆马车经过。 要是稍微脓包一点的劫匪,大概也就被他那副我有靠山我不怕你的大无畏模样吓跑了。 而姜茂实之所以能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这么一段话,除了平时间耳熟能详外,那也是有原因的。 曾在某一次他也遇到过同样的处境,可就在他一口气把这几句话说完后,那匪徒竟然落荒而逃了。 如今,也就是这自信让他虽忐忑,却能如此从容的说出这话的原因。 马车内的霍显扬也一直竖着耳朵,惴惴不安的听着外面的对话。 在他看来,拦路之人可不会因为姜茂实的三言两语而离去。 果不其然,一个低沉的嗤笑声随后而起。 “嘁,我说小吕子,你和一个车夫废什么话,直接上去抢人就行了” 这话说得直接粗暴,就连行动也是简单明了的。 他霍地踢出一脚,把姜茂实从车上狠狠的踹了下来,重重的摔落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伸出骨节分明的左手掀开车帘后,对着里面的霍显扬嘿嘿直笑。 “你小子倒也命大,在荒院之中竟然没能把你活活饿死,今早,要不是小爷我眼尖,还真让你在眼皮底下逃过去了” 这可是一件大买卖,要是粗心大意搞砸,自己这杀手也就别当了。 “不知我与两位有何冤仇,竟让你们要下此杀手” 早在感觉到外面不妥的时候,霍显扬就把幸儿藏在了马车座位底下的一个空格子里。 这位置本是为了方便主人放包袱c衣物之类的,不大,但要藏匿一个小婴儿,足矣! 为了防止幸儿发出响动,他还狠心的用指尖挑了一点安眠药粉,亲手喂她吃下去。 这本是他特意找善庆要来防身用的,没想到第一个却喂给了幸儿。 “你与我们是无冤无仇,但你挡了别人的路,而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 他说完就一把拉过霍显扬的小身子。 却没料到霍显扬等的就是这一刻,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攥在手心的药粉朝之面前用力一撒后,迅速的从小车窗上纵身一跃,堪堪站于地面上。 “你小子倒也狡猾” 被那人称之为小吕子的男子站在车窗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透出一丝赞赏的目光。 这小子,要不是上头非要取之性命,留着,倒不失为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胆大心细,果断决绝,假以时日,怕是连自己也要甘拜下风。 而此时姜茂实则躬着腰,看着自己面前那歪歪扭扭的双腿,口中念念有词。 霍显扬猜测,那腿大概是废了。 “对不起,姜大叔,是我连累你了” 他抱歉的看着姜茂实。 要不是因为自己,对方也不会遭此罪过。 “我说小世子,与其有功夫在这担心别人,不如先想想你自己,上次让你侥幸逃过,这次我二人可不会如此麻痹大意了” 小吕子直言不讳,似乎认定霍显扬也不可能把这话传扬出去。 “我说小吕子,你说你就不能改一下你那啰嗦多话的毛病吗?直接一刀下去就完事了,何必在这浪费口水呢” 先前那个低沉的嗓音从车厢内传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随后也从马车内跳了出来。 看到此人,霍显扬吃了一惊。 这人竟然没中迷药,可自己明明是趁他不备时撒出去的? “我说大口张,原来你没死啊,刚才一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先我一步去见阎王爷了呢” 小吕子口无遮拦的说道。 “我呸,你小子死了我还没死呢” 被称之为大口张的那人听到此话并没有生气,只是毫不留情的了回去。 看到站于马车旁的霍显扬,气急败坏的又吼道: “差点着了这小子的道,要不是老子聪明,早有防备,还真被他给阴了” 在霍显扬猛然出手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及时掩住了口鼻,虽然还是不小心吸入了那么一丁点,但只是晕眩了这么一下。 在车内休息了一会,如今,已无大碍。 不过,他恶狠狠的瞪着霍显扬,咱们这梁子可是结大了。 “哦,那你还真是该烧香拜佛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也能让你吃那么一个闷亏,实在是可叹可敬啊” 小吕子幸灾乐祸的附和着。 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取笑对方的把柄,可不能错过了。 “我说小吕子,我受挫你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这话虽埋怨,却也没听出多少生气的语气。 看来,两人平时间也没少抬杠。 “有吗?” 某人佯装无辜的反问。 看到对方连连点头后忍不住满脸黑线的说道:“我那只是表示对你无比的关心,没想到听在你耳中却变成了讥讽,我说大口张,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暗戳着对方,像是完全把霍显扬忘记了似的。 可当霍显扬趁他们聊得乐不思蜀,想趁机逃离的时候,两人人,四只眼睛都兴趣蛊然的看着他。 “我就说这小子贼滑头的吧” 小吕子用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夸张的说着。 “那还不赶紧动手,磨磨蹭蹭的,天都快黑了” 大口张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是这搭档慢吞吞的,如今两人早就把赏银拿到手了。 “也是,都快响午,也该回去吃饭了” 两人皆用一副谈笑风声的语气说着,似乎一条人命在他们的眼中连一顿饭都不如。 看来,这种取人性命的事情,他们早已司空见惯了吧。 就在两人拿着手中的武器准备上前捉住霍显扬的时候,坐在地上的姜茂实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鼓作气的把离他最近的大口张给抱住,并大喊着:“快跑,快跑” 刚才的对话他也听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来取霍小扬性命的。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不过,稚子无辜,这背后之人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竟朝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下手。 暂且不说这人是善庆小师太交托的,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他也会竭尽所能的救助。 他想,这是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做的事情。 “快跑啊” 姜茂实又大喊了一声,只是这声音却在大口张的那把大刀下嘎然而止。 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上那个血淋淋的大洞,血顺着洞口喷射而出,不一会儿就把他胸前的衣服染成大红色。 “不” 霍显扬怒不可逷的看着那缓缓倒地的身影,大叫着向前跑去。 “快追” 小吕子急忙追上去,而大口张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也跟着追了上去。 而奔跑着的霍显扬脑袋空空的,此时的他只知道要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只是有时候上天就是喜欢开玩笑。 慌不择路的他竟然跑到了一道险峻横生的悬崖边上。 看着后面那紧追不舍的两人,再望望自己面前那高耸入云的峭壁,他的脸上现出了绝望之情。 人算不如天算,天要亡一个人,就算那人再努力的想活命,那也无济于事。 带着不甘与愤恨,霍显扬毅然决然地跳下了那道深渊。 这时的他无比庆幸自己早早的远离了那辆马车。 再见了,幸儿! 希望你能一切平安。 对不起,姜大叔! 只愿来生,我还能报答你的坦护之情。 “大口张,那小子跳下去了” 首先赶来的小吕子亲眼目睹了霍显扬跳崖的整个过程。 “如此甚好,倒也省得我们亲自动手了” 大口张无所谓的说道,随后又加了一句,“这样我们也就可以回京复命拿赏银了”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的扬长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臭名远扬 十三年后。 在一处偏僻的小院中,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子百无聊赖的躺在一张竹质躺椅上,伸出那白皙细致的手臂。 一颗一颗,正仔细的观察着自己右手腕上的那件紫檀木手串。 这手串粒粒均匀,色泽光亮c结构细腻,并且带有淡淡的香味,是花宁最喜欢的一件首饰了。 而在她的上方,一棵高大的海棠树,枝繁叶茂的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昭示着它那旺盛的生命力。 此时正值黄昏时光,晚霞的红光经由海棠树那零零散散的空隙照射进来,斑斑驳驳的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作。 现世安稳,一派祥和。 只是这一幅宁静的画面却被一个匆匆而来的女子给打破了。 “小姐,你怎么又躺在这了?” 一个大约二十多岁,挽着妇人发髻,穿着浅蓝色襦裙,只简单的佩戴着一只海棠银发钗的女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这是莫忘,花宁的贴身婢女。 也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关心她,爱护她,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 而花宁,则是福城第一富商花翰飞的第四个女儿,其生母是这府中的第四房姨太太宁蓁蓁。 一个因为貌美,被花翰飞从青楼赎回来的清倌女子。 “莫姨,你又大惊小怪了” 花宁撇了撇那好看的菱形小嘴,满脸不以为意的说道。 在对方那指责的目光中,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莫忘立即上前来为她拢了拢因为躺太久,而带有些许带有皱褶的衣裙。 花宁无奈的看着对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轻声细语的抗议道:“莫姨,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不就一件衣裳,只要不破不烂,一点细纹又何妨” 莫忘,是花宁这十几年来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她可不想她为了这么一些身外之物而心生不悦的。 “小姐,你要记住,您可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这样的举动不妥,再加上如今,天色已不早,切勿因贪凉而坏了身子” 对于花宁喜欢躺在在院子中睡觉的这种行为莫忘是极力反对,不赞成的。 只是对方是主,自己是仆,即使心中再反对却也不敢强力指责她,唯有好言相劝着。 只是这么些年,花宁左耳进c右耳出,当面应得好好的,事后仍然我行我素的。 面对面前这个清丽的女子,莫忘可是打不得,骂不得,唯有靠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可对方却对此总是不以为是,真是愁煞她也。 “莫姨,你就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花宁上前拍了拍莫忘的肩膀,装出一副自有打算的模样。 只是莫忘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不止,于是,无奈的她只能踮起脚尖来完成这动作。 “小姐,万万不可,你可是千金贵体,这举动若传出去定会遭人耻笑的” 这动作不单单说雅不雅致的问题,一个闺阁小姐,公然与下人肢体接触,那也是有失风范的。 “唉,无趣,还真是无趣” 花宁摇了摇头,挪着款款玉步,走进屋内。 自己这婢女什么都好,就是心中的条条框框太多了,看着她这个一本正经的样子。 累,着实累。 还是回床上躺一会,让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下吧。 毕竟,等下还要一场仗要打,不养精蓄锐的怎么可以呢? 莫忘随后也走了进去,看到里间悠哉游哉斜躺着的花宁,头痛万分。 “小姐,老爷就快要回来了,你怎么也不梳洗打扮一下呢?要是误了时辰可又要遭夫人斥责了” 福城一共有三大富商,他们各自分管着衣c食c住行这三个方面,十几年来倒也和睦相处,相安无事。 其中上官家主食,民以食为天嘛,理所当然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老二是主住行的陆家,这里的客栈c车马行c镖局几乎全部都是姓陆的。 而老三则是主衣物c首饰方面的花家。 可以说,这福城内的富人,其身上的衣裳,鞋袜还有佩饰,大多是出于花家。 这三家守望相助c互帮互利,共同合作,几乎把福城内的商业全部垄断。 说也奇怪,这三家虽说是商人,却没有向外拓展的意思,只是固守着福城。 三家像是约定俗成似的,不让外面的商人进来,他们也不走出去。 这种行为,让福城之人人人好奇,但无论怎样询问,都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吐露一丝一毫的讯息。 大半个月前花翰飞听说,一个偏远的山县里出了一种可以让衣物经久耐磨的丝线,就眼巴巴的带着几个随身家仆赶去了。 这不,前几日府中收到家书说他不日就可返回。 于是,众人在花府女主人周慕洁的带领下于正厅中翘首以盼,就盼着花府大当家的归来。 那天当真可算得上是一个大阵仗了。 花府中上至当家夫人,中至小姐,下至姨娘太太,个个都把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展示出来。 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极尽可能的打扮着自己。 神采飞扬c言笑宴宴,只为了让当家主人能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从而让他记住自己的美。 就连府中的丫环也有样学样,她们虽然没有像主人那样明目张胆的装扮一番,暗地里却也在较着劲。 毕竟如今的花府主子是多,但却没有一个能够为花翰飞传宗接代的男孩子,只要自己能得一男婴。 虽不说能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但这辈子都可尽享荣华宝贵。 有这样的捷径在眼前,谁又想心甘情愿的去做那低人一等的奴仆呢? 而花宁也在莫忘的念念叨叨下,换上了一套平日间轻易不会去穿的淡粉色裙子。 可惜,就在大家都在望眼欲穿的时候,花翰飞却突然派了一个随从回来,说是路上遇到了一个知己,故要耽搁几日才能回来。 这话语,如晴天霹雳,把十几个女人炸得如焦似酥,目瞪口呆的。 望着那一个个面如死灰c耸拉着脑袋的女人,花宁有一种想要仰头大笑的冲动。 实际上,好不容易憋住的花宁,在刚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海棠院时,她就再也克制不住的倒在绣床上,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众人那一副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她足足乐了两天。 而前两日,花翰飞又派人传信回来说是今夜会回到家中。 这不,府中的女人似是忘了前段时间的教训,早早又开始梳妆打扮了。 但这次的花宁却不打算附和。 上次从旭日东升一直等到黄昏日落,就连午饭也只是吃几块点心草草了事。 她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反正她是饿得头昏目眩,前胸贴后背,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精血那样轻飘飘的。 回来之后吃了整整三大碗面之后才觉得自己终于是活过来了。 这次的她是打定主意,无论莫念再怎样说,也决不会那么早前去当望父石的了。 反正自己再如何做,也不可能会得到上面那两位的喜爱,这些年对于这些所谓的亲情,花宁早已看开了。 吃力不讨好还受罪,谁爱去谁去吧,反正她花宁是不干的。 嫡母斥责也就斥责了吧,又不会少一块肉,也不至于会虐待她,最多也就是关个禁闭c思个过罢。 无所谓,正好自己也不愿出去面对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好落得清静。 自己出不去,别人也不会前来,这种安乐的日子正是她所想要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花宁翻了一个身,直接背向着莫忘。 才缓缓的回答:“莫姨,不急,父亲亥时才回,而如今不过酉时,早着呢” “可夫人和各位姨太太,小姐们早就已经候在正厅外了,你再不去,夫人又得生气了” 这话可真应了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花宁舒适自在的躺着,而在她床前的莫忘则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一向注重仪表整洁的她,急得就连额间的冷汗也忘记擦,就只为了能让花宁快些动起来。 “不就是禁闭患难夫妻,从小到大,我关禁闭的次数还少?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权当修身养性咯” 对于这事,花宁是看得很开的。 这些年,因为自己的生母宁蓁蓁倍受花翰飞的宠爱,从而使嫡母周慕洁心生怨恨,连带着她也遭受了无妄之灾。 嫡母视生母为眼中钉,就连她也成了对方的肉中刺。 三天两头的就给花宁安一些莫需有的过错,就只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处置她,以求能给宁蓁蓁添堵。 哼,你抢我的男人,那我就罚你的骨肉,看你心疼不心疼。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花宁对周慕洁这种报复心理表示理解,却对此嗤之以鼻。 “可这有损小姐的名声” 一个女子,三天两头的因为做错事而被嫡母责罚,这样的女子,是会遭世人唾骂的。 “名声?” 花宁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哪还有名声,再损一点那又如何” 这些年,在周慕洁的操作下,花宁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什么不孝敬父母,不友爱姐妹,苛待下人仆伇,在外面传得可是有板有眼,活灵活现。 有的说书之人还把这一系列事情编成话本子,在茶肆酒楼大唱特唱。 如今,在福城,有谁不知她花宁的鼎鼎大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主仆对话 “小姐切不可妄自菲薄,那都是不了解你之人的胡乱猜测,在奴婢的心中,你是天底下最重情义,善良之人” 莫忘最听不得的就是花宁的自嘲,于是在她那话刚一落,就急不可逷的接了上去。 仿佛说慢一点,花宁就真的如同传言所说的那般。 “莫姨,大概也就只有你会有此想法,在这整个福城,谁不知我就是一个灾星,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扫把星”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花宁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精神似的,了无生气。 在她的脸上,满布着落莫与哀愁。 位于她身旁的莫忘急欲着想要辩驳些什么,却看她摆了摆手,把快要到喉咙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莫姨,我不伤心,在这府中,我谁也不要,只要你能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就行了” 花宁的这个要求真的不高,甚至可以说是低如尘微。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有朝一日,竟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小姐放心,除非死,否则就算是你要赶我走,我也决不离开” 莫忘语气坚定的保证着,花宁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两人虽名为主仆,感情上却比母女还要亲。 看到花宁难过,莫忘的心也不好受。 开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屋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大约一刻钟之后,花宁首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莫姨,帮我梳头吧” 她没有重提旧话,只是拿起梳妆镜前的木梳,递给莫忘。 见对方顺从的接过后,透过面前的镜子,朝之嫣然一笑。 镜中的女子也现出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不曾达到眼中,略有些牵强,就像是硬生生的掰扯出来那样,生硬不自然。 “小姐,我知道你对老爷和姨娘有些怨气,但血浓于水,即使他们再如何的不是,也是生你养你,给你生命之人,却不可心生怨恨与怠慢” 虽然知道花宁不喜欢听这些老调重弹的话,但莫忘还是忍不住开口。 在她的潜意识中,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即使对方再如何不着调,那也是赋予子女生命的人,你可以不喜欢他们,却不能罔顾了孝道。 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朝代,如若真做了如此行为,那么,世人一人一口唾液也能把你淹死。 见花宁没有说话,她又继续往下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莫要等失去之后再想要珍惜,那一切都迟了” 这话是莫忘最深沉的领悟,因为那都是她亲身经历c承受过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不停的劝诫花宁要对父母好一点,别到了以后心生愧疚,痛苦不已。 这种痛有自己一人感受过就行了,她真的不希望眼前这个自己视为亲人的女子也来一次,那毕竟是太痛太痛了。 花宁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透过镜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莫忘。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莫忘很神秘,她的人生就像是一本书,里面装满了故事。 可那书却被她上了一道又一道坚固的锁,让花宁看不到,摸不着,猜不透。 此时,听莫忘用如此悲伤的语气说着这话,花宁的心中闪过无数的想法。 “莫姨,你的父母” 后面的话花宁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回转过头正视着莫忘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来探寻到答案。 “我在小姐这般年纪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去世了” 至于为何去世?怎样去世的?莫忘没有明说。 “对不起,是我不好,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看莫忘说起父母去世时那一副悲恸的表情,花宁想,她的父母亲生前一定很疼很爱她吧。 这也就说得通为何莫忘会有那么一番言论,如若不爱不疼,那也不会劝导自己。 虽然莫忘从小照顾着花宁长大,对于花宁的事情了如指掌。 但是十几年过去了,花宁却对对方的事情一无所知。 每次心血来潮的问她,却总是被她呵呵呵的打叉,最后不了了之。 如今对方主动说出了一个缺口,本想乘胜追击,了解清楚她的身世。 不料,竟触碰到对方的伤心事,一时之间,花宁也不知自己还该不该继续往下问下去。 “没事,那都已经是前尘往事c早就翻篇了,如今,只要看到小姐平安顺畅,每日开开心心的,老奴就算是死,也都无憾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的莫姨这么好,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是是是,长命百岁,那我就活成一个老妖怪来陪着小姐,看着小姐长大,成亲生子,再帮你带小小姐,可好?” “嗯嗯嗯” 花宁连连点头。 看到花宁又恢复了往常那副生机勃勃的模样,莫忘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常用的办法,每次花宁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顺着她的话乱说一通,那样对方也就会选择性的忘记先前的话题,重展笑容。 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没想到却失策了。 花宁只是冲莫忘淡淡一笑后,又转回身子,面向着镜子,让对方重新帮她梳理着那满头的乌发。 此时的她虽不像刚才那般多愁善感,紧皱眉头,却也不像以往那般喜笑颜开。 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镜中的自己,但看着看着,却厥起了小嘴。 “我的好小姐,你这是又怎么啦?” 对于花宁今日的多变,莫忘都吓得有些胆颤心惊了。 “莫姨,你说娘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我却那么的不显眼呢?” 花宁的亲生母亲姓宁名蓁蓁,是花翰飞的第四房姨太太。 拒说,她年轻的时候可是福城有名的清伶,样貌出众,文采卓然,并能弹得一手好琴,惹来不少文人世子心生爱慕。 要不是因为身世微贱,委居于青楼之地,怕是上门求娶之人也能大排长龙了。 当然,不能当正妻,还能为妾,这不,这么一朵美丽的花朵就这样被花翰飞给采摘了。 所幸她的眼光还不错,花翰飞虽然花心,但对宁蓁蓁却是十年如一日,一如既往的宠爱。 只是当年名满福城的女子生下的女儿却没遗传到她的那番美貌。 说实在话,如今的花宁,样貌在花府各小姐中是最末等的了。 身材瘦小,让人看起来就有一种此女营养不良,受人虐待的感觉。 实际上,与众姐妹相比,她吃的虽不是最好,却是最多的。 只要还能吃,她那张樱桃小嘴就从没想过要暂停。 平日间周慕洁虽对花宁不满,却也从未做过苛刻粮食之事,最多也就关关禁闭c面壁思过几日,就连打骂也不曾有过。 毕竟在外面,她还得维持自己那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所以花府在府中那都是想吃就吃,爱吃多少就吃多少的。 而莫忘对此事也很赞成,有时见她吃得少了,还不停的劝她多吃一点。 能吃是福,这是莫忘经常对她说的话。 只是也不知是何原因,无论花宁吃得再多,她的个子在众姐妹中还是最矮小的。 就连五姨太林静的女儿,比她还要小一岁的花巧诗长得也比她健壮不少。 用花宁的话就是,自己肚子里长了一条食物虫,而她从嘴巴吃下的东西不是进入自己的肚子,而是进入那虫子的肚子。 要不然,为何别人吃一碗都能长得白白胖胖的,而自己吃下的量比她们多一倍不止,却还像根豆芽菜似的。 难道自己吃的是假饭吗? 再加上现在的花宁五官还未全然展开,明明一个正值如花似玉般年纪的豆蔻少女,看她的样子却成了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 花宁生气的猛捏了一下自己两边的脸颊,那因为久未晒太阳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顿时留下了两个红红的指印。 “我的好小姐,你这又是怎么啦?” 莫忘忙把她的手放下来,并轻轻的为她揉着那明显的印子,“就算你再如何的不满,也不可虐待自己啊,身体发肤受于父母,轻易不可伤害” 莫忘说起这些道理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就连花宁也无可奈何。 “而且,在老奴看来,小姐是最美的,就连四姨娘也只能靠边站,只是如今的小姐还小,暂时看不出来罢” 不得不说,莫忘很会安慰人,在她的三言两语下,花宁的心情再不似刚才那般郁闷。 再看镜中的女子,言笑宴宴,眉头舒展,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那样。 而刚才那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像是凭空蒸发似的,一点痕迹也看不到了。 “莫姨,我们走吧” 花宁没有重新再换一套衣服,只是顶着莫忘刚刚梳好的发髻就走了出去。 “小姐,你看你是否重新换一套衣裙?” 莫忘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花宁有些不同,做事情与说话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话题转得又快,刚才要不是自己机灵,差点就把心中隐藏的那丁点小秘密说出来了。 “不用,换来换去也好不到哪里,就这套吧” 花宁无所谓的回答。 除了吃食,她对其它的一切都没怎样的要求,只要舒服,能用就好。 说完,率先走出自己居住的小院。 轻移莲步,慢慢地向正院走去。 而莫忘则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跟随着。 一长一短两个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拖得长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冷嘲热讽 花宁的海棠院位于花府的最偏南方,是离正院最远的一处小院子。 在花家,有一个自古便留下来的不成文的家训:为了锻炼其独立自主的性格,凡花氏子孙后代,男丁三岁便要独立居住,女孩子则可留到六岁,但六岁过后,就算是生病,也不可让其生母留宿居住的院子。 这看起来虽说有些不近人情,但也因此而培养了几代人才,这也是花家能在福城排得上号的原因。 因为几代经商,花府的每个正院都是按照宝石的种类来命名的。 比如花家如今的一家之主花翰飞居住的叫锆石院,主母周慕洁则住在离之最近的玛瑙院。 但偏院则显得五花八门了,就像花宁的院子就叫海棠院,其母的院子石榴院,下人们的院子芙蓉院,那都是以花提名的。 花府的几姐妹年纪都相差不多,故而当嫡小姐年满六岁选院子的时候,后面的几个妹妹也顺势一起选了。 嫡大小姐花巧玥选了采光最好,布局最精巧的水晶院。 二小姐花巧丹则要了最宽敞的碧玺院。 三小姐花巧瑶选择了坦桑院,与花巧玥毗邻而居。 而花宁位属第四,只是她没有选离主院相近的任何一间正院,反倒选了最远的一间偏院,海棠院。 当时的周慕洁还讷闷的询问过原因,她说那里安静,正好适合闭门思过。 这回答,雷倒一众花府之人。 谁人不知,这海棠院的不远处是下人们居住的芙蓉院,要真想静处安身,怎么也比不过这几间正院。 其实真实的原因花宁没有说出来,莫忘曾告诉她,自己的母亲偏爱海棠,而花府之中唯海棠院仅有一棵。 世人偏笑我傻,殊不知我傻我有因。 反正不管是大主子还是小主子都选择了离主院最近的正院,就连最胆小,怯懦的五小姐花巧诗也选了最幽静的月光院。 就花宁最独特,竟要了一座偏院还沾沾自喜c洋洋得意的。 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我不屑与你们为伍嘛,也就因为如此,在花府中本就不爱宠爱的花宁在那之后几乎成为了透明。 别说小主子们,就连下人都想要踩一脚。 而某人却还在自得其乐的偏安于一隅,像是不管发生何事都无所谓似的。 而宁蓁蓁对此也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其实应该说,在她的眼中,花宁简直如一个透明人都不如。 因为她就是空气,让宁蓁蓁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当事人都如此态度,众人也都乐得看热闹。 而花宁带着莫忘姗姗来迟的时候,府内的大小主子们早已齐聚一堂。 从位于上首的当家主母周慕洁开始,依次是各位小姐,再到姨娘位,从大到小,尊卑分明。 “哟,这不是四小姐吗?这架子摆得就连我也是自叹不如啊” 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裳,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略显尖酸刻薄的说道。 这是三姨太杨柳清,据说她当年是周慕洁的贴身丫环,因为稍有几分姿色,就被她送给了自己的丈夫当通房。 一朝怀孕后,晋升为姨娘,并生下了三小姐花巧瑶。 母女俩都是以夫人和嫡小姐马首是瞻的。 花宁没有理睬她,径自走到周慕洁面前,施施然的行了一个礼。 “花宁给母亲请安” 此时的她与海棠院中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文静c单纯是她在众人面前惯用的面具。 跟在她身后的莫忘显然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紧跟着也向周慕洁行了一个礼。 “好了,快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吧” 对方随意的说道。 像是对花宁的来与不来都无所谓那样。 既没责备她来迟,也没要求她要早到。 花宁也没在意,径直朝唯一的空位走去。 “我说四妹,你这穿得也太素了吧?要是外人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要奔丧呢” 花宁刚一落座,对面的一女子立即开口。 这说话的语气与刚才那妇人如出一辙,就连脸上嘲讽的神情十足相似,明眼人只要一看就能知晓她们肯定有着血缘关系。 这是三小姐花巧瑶,也就是杨柳清的女儿。 当年的她与花翰飞一夜春风就得以怀孕,本以为可以生下男胎,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竟是女婴,让她的希望彻底破灭。 所以别看花巧瑶表面春风得意,实际上她与花宁差不多,也是个爹不疼,生母不爱的女子。 唯一不同的是,宁蓁蓁对花宁是视而不见,而杨柳清对花巧瑶则是打骂不休。 当然,这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明面上还是会做出样子嘘寒问暖,毕竟自己只是半个主子,而花巧瑶则是正正经经的花家小主子,再不喜,她也做不到去虐待对方。 要真如此,就算周慕洁能饶过自己,花翰飞也会让自己脱一层皮。 “这,素吗?” 花宁满脸疑惑,加上她那小小的身子,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我这些衣物都是母亲送的,而且我一向如此穿,父亲在家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呀” 最后一针见血的补充道。 言外之意就是我这套衣服可是经过花府大主子们亲自验证的,你质疑我那就是质疑他们。 果不其然,周慕洁听后面色一沉。 花宁的衣物确实全都是自己送过去的,既然宁蓁蓁信佛,那自己就让她的女儿也全身素净的,最好可以剃度出家,这样自己也可眼不见心不烦了。 反之,就算花巧瑶是自己的人,但她那话让外人听了还以为是自己想要诅咒花府大当家呢,岂有容她之理。 真是的,如她娘一般胸大无脑,蠢货一枚。 当年的自己怎么就眼瞎把她送上花翰飞的床呢,身边的丫环有四个,无论哪一个都比杨柳清强多了。 “三姑娘,不说话别人也不会把你当哑巴,好好坐着,安静点,别到处惹事生非的,惹人嫌” 口头上训完花巧瑶后还不忘狠狠的剐了她一眼,眼神不经意间瞧到正襟危坐着的花宁,暗沉了一下。 这女子,平日间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嘴皮子这么厉害,只三言两语就让对方受到责罚,不得不防。 这时的花宁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能让自己几年来的伪装全部报废,让周慕洁重新把自己定位为第二号仇敌。 当然,首号永远都是自己那每日吃斋念佛的生母。 其实,要是在平日里,花宁才不会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低头做自己。 可傍晚的她心绪突然乱了,导致现在口不择言的忿了花巧瑶。 刚才在话一出口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错已造成,只能一错再错了。 现在的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周慕洁不要深究自己的那句话,不然,又得重回几年前那水深火热的生活。 如装聋作哑般过了几年,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这平静安宁的日子,可不能因此而让一切毁于一旦。 “母亲,花宁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似是被周慕洁这声呵斥吓到了,花宁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她的内心忐忑不安,可千万别怀疑我,我还是那只单纯的小白兔。 放心,我很乖,不会咬人的。 看到那如小鹿受惊般的眼神,周慕洁摇了摇头。 她可不会认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揭开真相。 “四妹别惊慌,三妹不过也只是心急口快罢” 这是周慕洁的大女儿花巧玥,她一向最擅长做的就是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了。 因此她在福城的名声很好,比如温柔娴淑,善良可人之类的。 而与之同父同母的妹妹花巧倩则是一个嚣张拔扈的女子,比她小三岁,如今正在其外祖父家居住。 对于这最小的妹妹,花宁一向是避之不及的,就怕有一天她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那可真是避无可避,就算不死也得一身伤。 那人疯起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当然,这也是周慕洁与花翰飞太过于宠溺的结果。 如果说花宁对其他姐妹是敬而远之,那她对花巧倩那就是避如蛇蝎。 “哼,说得真轻巧” 花宁还没想好怎样回答,坐于花巧玥对面的花巧丹就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乍一听下去像是在帮花宁,实际上是把她们三人都影射进去了。 这是一位穿着深兰色襦裙的女子,半挽着的头发上戴着一支梅纹镂空银簪,也是唯一一个在家世上可以与花巧玥相抗衡的女子。 其生母是福城首富上官家的近亲,也就是现今上官家主上官明的亲侄女,当然只是庶出的。 而花巧玥的外祖家则是福城的邻居,善城周县令是也。 如果说周家有权,那么上官家就是有势。 在衣食住行这方面,花巧丹与花巧玥那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没办法,人家有的是银子。 你不给我买,没关系,我自己掏钱买,而买的东西还要比你贵,比你好。 所以,全府之中也就只有她敢顶撞花巧玥,让对方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要说周慕洁的厌恶程度,她却远远不及花宁。 没办法,在这几房姨太太中,花翰飞唯一重视的就是宁蓁蓁,十年如一日,如珍宝般疼爱着,其次才轮到她。 而上官如云有钱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如自己那样可怜的女人,甚至比自己还不如。 毕竟自己是妻,死后能入花家祖坟的,而她只是一个妾,连与花翰飞葬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宁蓁蓁不同,谁知花翰飞以后会不会一时发疯,让之与他合葬在一起,那样自己死后的颜面何在。 所以,对于上官如云的女儿,周慕洁的办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对方有钱,就算对方再怎样,也用不着掏自己的荷包,十几年也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口舌之争 但是对宁蓁蓁的女儿花宁她就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对待了。 周慕洁微眯着双眼阴霾的看着相隔两个位置的少女,眸中暗暗迸出恨意。 宁蓁蓁,既然你抢走了我丈夫的心,那么我就让你的女儿后半辈子在痛苦中过。 看着那张小小的脸蛋,一个狠毒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形成。 咦,难道要变天了? 安静坐于檀香木椅上的花宁突然觉得一阵阴风吹过,情不自禁的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 看来,回去得再添一件衣裳,这实在是太冷了,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透心凉感觉。 只是周围之人似未有感觉,仍旧你一言我一语的高谈阔论。 此时的她好像忘记了如今正是炎炎的夏季,何来的寒风? 刚才那不愉快的话题也不知道是被谁扭转了过来,如今几人竟一起高谈阔论起首饰衣物来。 “大姐,昨日我听高掌柜说最近收购了一件稀世珍品,很是灵美精致” 花巧瑶说这话的时候兴奋异常,还故意卖着关子没有把那物品的名称说出来。 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听了她这话,就连一向谨守本分c安分守己的花巧诗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她。 睁大那双美丽的丹杏眼,满是好奇。 当然,刚开始的花宁全程都是微低着脑袋,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那样。 不过花巧瑶这话倒勾起了她的求知欲。 稀世珍品? 灵美精致? 光这说法就让人听了欲罢不能,想一探究竟了。 所以她立即清了清神游太虚的灵魂,竖直双耳,准备听听对方是怎样说的。 而花巧瑶口中的高掌柜全名高福禄,是花家重金骋请回来管理首饰行的大领班。 在他独特的营销下,首饰行下各个大大小小的商铺那可都是生意火爆,红红火火,赚得盆满钵满。 “嗯,那是一支嵌有七彩凤凰的金步摇,据名家猜测,那是前朝不知哪位贵主曾用过的饰品” 花巧玥补充道。 这步摇她前几日随母亲见过一次,确实不凡。 不过,这是属于品级饰品,专供有官职的贵族夫人配戴,像她主种无品阶加身的平民百姓可不敢随意拿出来。 “不知嫡姐可否拿出来让众姐妹开开眼?” 花巧瑶急不可待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并把府中各小姐一一都拉下了水。 自己这话也算是替各位姐妹代言,依她的想法,这么名贵的饰品又有谁不想一睹为快呢。 只是别人把这想法隐藏了起来,而自己则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罢。 要是花巧玥拒绝,那么她在外和善大度的美名也就显得有些名不副实了。 这也是她今日早早来此的目的之一,当然,给花翰飞接风洗尘那也是重中之中不可推托的。 看到花巧瑶那副贪婪的嘴脸,花巧玥如花似玉的脸上暗暗的闪过一丝不悦。 这件首饰就连自己与母亲都不敢随意携带,就怕得罪了某个天潢贵胄的大人物。 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庶女,倒也好意思说出口。 也不怕闪了舌头,折了自己的寿。 只是这丁点不高兴很快又被她不着痕迹的压了下去。 “我的好妹妹,不是姐姐不愿拿出来,确是那步摇着实贵重,就连我与母亲也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之后又将它交还于高管事保管了,哪敢轻易把它留在身边,要一不小心丢失了,那岂不心疼死” 花巧玥佯装为难的回答,那谎话简直信手拈来,几乎都不需要动脑筋思考。 由此可见,此人心中的弯弯道道多着呢。 其实那步摇确是在花巧玥手中,只是那么精致无双的贵重之物,她可不愿意拿出来让众人观赏。 要是一不小心受污,失了它原本的灵性,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那可是她央了很久,才让母亲答应作为未来嫁妆的礼物赠予自己的。 花巧诗闻言,即便心中再不快,在其母的暗示下,也只能偃旗息鼓,压下嘴边那欲要说出口反驳的话。 其实她本来是想说自己前几日才听其贴身婢女说花巧玥最近得了一宝物,爱不释手,每日几次的拿出来鉴赏一番。 并且经过多番打听,终于得知那是七彩凤凰金步摇。 只是闻名不如相见,多番喧染总不及亲眼一见来得震憾。 当然,如若对方能将它送给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话嫡姐说得就有些谦虚了,在花家,哪次首饰行来了好东西不是先让你与母亲过足眼瘾,再拿去出售,如今,那么珍贵的物件,大姐就没有想过留下来吗?” 花巧丹毫不留情反问道。 大概也就只有她敢直接如此明目张胆的质问花巧玥了。 其实一直以来,花宁对花巧丹都存有羡慕c嫉妒的心态。 虽然两人都是庶女,但她过得比自己好一百倍不止。 从小到大,二姨娘待她如珠如宝般的疼爱着。 甚至到了含在口中怕化c捧在手心怕摔的地步。 每次只要寻到有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是送到花巧丹的碧玺院。 反观自己的那位亲母,那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在花宁的记忆中,宁蓁蓁一年之中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超过十个手指头。 就连自己有时特意去探望她,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一言不发的。 前前后后碰壁几十次后,花宁才终于歇了想亲近她的那番心思。 有时候她忍不住抱怨,为什么同样为人女,待遇就相差那么多呢? 想着想着,心中难免会不平衡。 “二妹说笑了,若论好东西,姐姐的水晶院可比不过二妹的碧玺院,在花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二妹居住的院子那真可谓是雕栏玉砌c富丽堂皇啊” 花巧玥这话倒不是虚构的。 在花府,要论谁的院子最值钱,碧玺院居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里面的布置c装饰那全都是用最好的材料,请最厉害的能工巧匠亲手装扮而成。 府中众人无不一一眼红,却也无可奈何。 谁叫你没有一个有钱的外祖家呢。 “那是,二姐,什么时候也让妹妹进去参观参观?” 花巧瑶忍不住插口附和。 得不到花巧玥的金步瑶,能得到花巧丹的一两件饰品也是好的。 毕竟能让花巧丹看上的,那就绝非一般凡品。 “三妹说得对,姐姐我也许久未到过妹妹的碧玺院走动了,不如改日,咱们几姐妹好好聚聚?” 花巧玥这话虽是询问,但那话外之意却显然是非聚不可的意思。 “好啊,改日不如撞日,嫡姐,就明日好不好?到时四妹c五妹也一起来,热闹热闹” 花宁和花巧诗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耍着花枪。 看到两人一下子就把明日之约给定了,花巧丹忍不住大喊一声停。 并气急败坏c心直口快的说道:“嫡姐与妹妹还真是有兴致,不过,我的碧玺院可不是你们想去就能去的” 她只要一想起去年被搜刮走的那几样物品,就气得牙疼心肝疼。 那可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每一样都价值千金,就让她们随随便便几句话给捞走了。 你说她能不气吗? 当时的她恨不得直接把她们都丢出去以解心头之恨。 如今,这两人又想故伎重施,那也得看她应不应允才行。 “大家都是姐妹,应该互相走动才是” “对啊,难道说二姐的院中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怕姐妹们知晓了?” 花巧瑶佯装恍然大悟般,并用一副我知晓了的表情看着花巧丹。 紧接着又说道:“该不会是你把情人藏在里面了吧?” 这话说得可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就连坐于上首的周慕洁都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示意花巧瑶适可而止。 这话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能随口胡说的吗,也不怕失了脸面? 看来,孩子有一个怎么样的生母真的很重要。 她扫了一眼坐于最末端的杨柳清,下人生的孩子果然不靠谱,就连眼界也都是低得可怕。 当然,周慕洁顺势暗暗的瞪了一下宁蓁蓁,青楼女子生的女儿更令人讨厌。 这是顺带着把花宁也给恨上了。 “三妹,你别着急,我知道二妹并非此意思” 花巧玥不急不缓的解释。 “哦,是吗?要真如此,那三妹只能向二姐赔不是了,既是这样,也就是说明日之约还算数咯” 花巧瑶说完前半句后,就慢慢的从自己的坐椅上站了起来,远远的朝花巧丹弯了一下腰,代表着自己的歉意。 接着,又把后面那句话说了出来。 看来,某人对于去碧玺院之事还真是心心念念c锲而不舍啊。 “才不呢,我病了,明日我要养病,准备闭门谢客” 花巧丹说完还假装咳嗽了两声,表明自己病得不轻。 坐于一位之隔的上官如云闻言,暗暗为她出了一把冷汗。 这女儿,平日之间自己对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别人不过短短几句话就让她处在了下风。 花巧丹不想让众姐妹去碧玺院的原因,上官如云是知道的,却不代表赞成。 任谁看着自己心爱之物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抢走也不会无动于衷。 只是说话间要灵巧c迂回,再怎样说大家都是姐妹,共同生长在一个屋檐下,硬碰硬,那是最愚蠢的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姐妹失和 但劝诫过多次无果后,上官如云也就随花巧丹去了。 大不了自己多费点心思,为她多兜着点就是了。 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另外两个姐妹三言两语就拿捏住,她内心不悦之火也烧得挺旺盛的。 正欲开口替花巧丹解围,周慕洁的双目如影随形。 眼睛微眯,像蛇蝎般紧盯着她,其中暗含警告。 似是在说:“你若不开口,这事还可当成姐妹间的玩笑话;若开了口,那我也要因此而深究这之中各人的过失” 上官如云想了想,还是把刚涌上喉咙的话又重新咽回了肚子。 罢了,希望自己的巧丹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这次的挫折或许也能让她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得与失。 俗语说得好:钱财乃身外之物。 仅仅为了几件身外之物而得罪花府中的几个姐妹,到底是值与不值? 而且,这也算是姐妹之间的口舌,若自己真的插足进去,周慕洁与杨柳清必然也会加入。 双拳难敌四手,要是一下子对付两人,这着实有些困难。 不过,这个亏,她替自己的女儿记住了。 有朝一日,若对方犯在自己手上,那新仇旧恨,必一起清算。 一番深思熟虑后的上官如云只好一直给花巧丹打眼色,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只是光顾着对付花巧瑶与花巧玥的花巧丹,却一点也没留意到自己生母暗中的小动作。 急得上官如云犹如热窝上的蚂蚁,差点就想直接冲上去帮自己女儿。 只是这种想法到最后,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若论口才,花巧丹远远不是花巧玥的对手。 这不,单单几句话,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被对方给绕过去了。 先前明明讨论的是观看那件七彩凤凰金步摇的事情,此时却成了讨罚她的现场。 真是风水轮流转,人生处处有转机。 看来拥有一副好口才也是至关重要的。 这不,现在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花宁暗暗吐了一下舌头。 暗自庆幸这几年的聪明。 要不是装聋作哑这么多年,何来今日的安宁。 枪打出头鸟,自己这些年的卑躬屈膝还是有些效果的。 若不是如此,此时此处争锋相对的人怕就不是花巧丹,而是她花宁了。 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她,早已留意到上官如云暗中对花巧丹打的小手势。 如若今日的花巧丹换成她花宁,也不知宁蓁蓁是否会像上官如云那样着急。 看着那从头到尾就一直坐着,默念手中佛珠的美丽妇人。 花宁内心不抱一点希望。 或许,就算自己因此而陨命,对方的心中也不会起一丁点的波澜吧。 同样身为姨娘,她甚至连三姨娘都不如。 不过这嫡小姐果真是名不虚传,有周慕洁风范。 妥妥的白莲花c假好人一枚。 有其母必有其女,古人诚不欺我也。 闻言,花巧玥没有生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巧丹。 四周静悄悄的,静得能听到众人绵长而略有些急触的呼吸声。 “哦,是吗?” 直到一个婉转悠扬的女声响起,才打破这种诡异的平静。 杨柳清既然能被周慕洁选中,并自动把她送上花翰飞的床,那必然也是有其与众不同之处的。 样貌在众婢女中脱颖而出,那是其一。 其二,就是那独特的嗓音。 甜如温蜜,如梦似幻。 妖妖娆娆间又带着一点点的清纯。 花翰飞就是喜欢她在床第时,发出的那种叫声,让他听了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而花巧瑶也正是遗传到了这种优势。 “那明日就更加要去了,姐姐不舒服,做为妹妹的,就更加要义不容辞的请缨去照顾,不然外人还以为咱们姐妹间失和呢” 看到花巧玥那赞赏的目光,花巧瑶更加不依不挠了。 只要一想到碧玺院那些宝贝,她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恨不得立即飞身前去把它们通通都收入囊中。 也怪不得花巧瑶会有如此贪心的想法。 在这花府之中,就数她的外祖家是最落魄的。 杨家世代务农,也不知是何原因,家中的男丁个个资质平平。 其实平凡不可怕,这世界上不凡的人又能有多少。 但,即甘于平凡又好吃懒惰的人,就让人有些不耻。 而杨家男丁不少,却个个都带有这种毛病。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养活家中的男子,区区几两银子就把身为女子的杨柳清,毫不犹豫的就给卖了。 这还真是一种病态的遗传。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花宁听了心中不以为然。 但仍安安静静的坐在木椅上,脸上一片木然。 作为旁观者,她自认还是合格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花宁一贯而来的作风。 当然,全程除了她,还有一人亦是如此的态度。 那就是花府的五小姐,花巧诗。 这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子。 也是一个从骨子里就透露着疏离感的人。 她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即使你一直就在她面前逛悠。 从某方面说,这和宁蓁蓁很相似。 但前者是针对所有人,后者则是针对某一人。 即使如此,花宁却从不敢对自己这个妹妹掉以轻心。 绊人的桩,不一定高;咬人的狗,不一定叫。 这种平日间不声不响的人,要真做起恶来,往往会更加吓人。 “哼,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是看病,实际安的是什么心,也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 花巧丹对花巧瑶所说的话嗤之以鼻。 花巧瑶这心思,还真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只是众人顾及到她花家小姐的脸面,没有说出来罢。 不过,花巧丹一向直言直语惯了,说起话来一点顾忌都没有。 正厅瞬间火花味十足。 “三妹也只是关心二妹,为二妹的身子着想罢,照我说,二妹还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 这个时候,花巧玥又走出来当和事佬了。 她不是不明白花巧瑶的心思。 但越是知道,她越要促成此事。 只要能看到自己的死对头吃鳖,那她就高兴。 “我到底是杞人忧天,还是吸取教训,这倒不用嫡姐为我担心,有句话说得好,好了伤疤可不能忘了痛,不然那可是会无止境的被伤下去的” 这就是花巧丹对好了伤疤忘了痛这句话的理解。 不得不说,她的这一番话甚得花宁之心。 听得她恨不得立即站起来鼓掌称赞。 只是她忍住了。 得忍且忍,得耐且耐。 不忍不耐,小事成大。 她可不能称一时之快,而让自己成为周慕洁母女俩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花宁有一种预感,要是她如此做,那下场肯定比花巧丹惨一百倍。 毕竟她既没有一个显赫的外祖家,也没有一个能处处坦护自己的生母。 所以她要忍,即使忍得吐血,也要忍。 “哦,妹妹这话似是意有所指” “我意指何事,嫡姐心知肚明” 当日要不是因为有花巧玥在,花巧瑶也不能从自己这里顺走那么多件宝贝。 可以说,那件事的幕后使者c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在众人眼中温柔善良之人。 要不是有她在背后给花巧瑶撑腰,即使花巧瑶有再大的胆,也不敢找自己气受。 这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我可不知,还请妹妹言明” 花巧玥此时的表情要说有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而她对面的花巧丹,双目圆瞪,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嫡姐,我看二姐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话无遗就是一个导火线,再加上一番火上浇油的话语,让刚才尚有一丝理智的花巧丹彻底爆发了。 “到底谁是小人,谁是君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我为何不让你们去我的碧玺院,你们也心知肚明,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反正就一句话,没我的允许,要是谁没眼踏入我的院子半步,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被气急的花巧丹怒目切齿的放下狠话后,重新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之后,无论花巧瑶再如何挑衅,她也只是怒不可逷的瞪着对方,始终不发一语。 在刚才上官如云的一番暗示下,花巧丹总算明白对方在此时激怒自己的原因。 花翰飞信中曾说过会在戊时回到家中,而此时也快到他说的那个点数了。 要是自己一味的与她们争执下去,必定会给他落下一个不尊敬姐姐,不友爱妹妹的坏印象。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啪啪作响,而自己要是没有二姨娘的多次提醒,就真的上当了。 花巧丹做事是冲动,但不代表她没有脑子。 不过也对,上官如云在周慕洁的高强力压榨下,还能活得有滋有味的。 即然不是靠着花翰飞的宠爱,那依靠的必然是灵活的脑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能有如此慎密心思的母亲,作为她女儿的花巧丹,自然也不是寻常之辈。 只是平日间的她,直来直往惯了,不屑用那些弯弯绕绕的肠子罢了。 因为没了三人的说话声,正厅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静得就连人吞咽食物时,那小小的响动也听得一清二楚的。 只是这种静,就像是那种风雨欲来时的宁静。 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压抑,感到不安。 就连刚踏入正厅的花翰飞也感受到了这种波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嫡庶之别 “这是怎么啦?” 花翰飞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一头雾水,这正厅的气氛诡异得让他不得其解。 在他的身后,跟着花府的大管家花初识。 这是一个已到知命之年的中年男子,他的左脸上,从眼角直到下巴,横跨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让人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恐惧感。 据说,花初识真名洪宇辰,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武者。 十几年前不经意间得罪了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而被其派杀手一路追杀。 那些人盯了几天几夜,次次都想要夺取他的性命。 所幸洪宇辰也不是平庸之辈,东躲西藏c上窜下跳,经历了几次九死一生,硬是把那些尾巴给甩掉了。 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也因此而受到极重的伤势。 最终在饥寒交迫下,伤痕累累的倒在了花府的后花园中。 还是花翰飞花费重金,请来福城名医为其医治,才堪堪捡回了一条性命。 在洪宇辰痊愈后,为了感谢花翰飞的救命之恩,自愿留了下来,隐姓埋名的担任花府侍卫一职,并改名为花初识。 初识,初识,那代表着前尘往事皆为空,一切全由初相识时开始。 这也代表着洪宇辰是把自己的命也都交给了花翰飞的意思。 不过,在那几天时间里的某一次逃跑中,因为躲避不及时,花初识的左脸被一个带刀的杀手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又因为医治不及时,而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那道疤痕依旧存在,并未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化掉。 以上都是花宁机缘巧合下在花府后园中,不小心偷听到一位府中老人说的。 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说花翰飞一现身,立即惊呆了在座中的众女子。 “老爷,你回来了,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了?” 周慕洁迈着小碎步,神色自若的从上首走了下来,对花翰飞恭而有礼的表示着自己的关心与担忧。 要不是那比平时略显得凌乱的脚步,外人还真猜不出她的心思。 “还好,一路有志恒的保护,倒也不至于吃苦,只是露宿风餐的,也着实费了一番折腾” 花翰飞拉过周慕洁白晳的玉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如果没有他时不时瞄向位于最后面,静静的站于一旁的宁蓁蓁的话,两人互动这场面实在是堪称完美了。 妻贤夫顺,你侬我侬,好一副伉俪情深的画面。 而花翰飞口中的志恒,全名花志恒。 是一个十五岁左右,额头宽广,皮肤略有些黝黑的小伙子。 十年前被花初识带进花府着重培养,据他所说,这是他在一个人贩子手中买下来的。 当时的花志恒不知因何原因伤了脑袋,得了失忆症。 以往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就连现在的这个名字也是进了花府后,花初实亲自帮他取的。 因为其资质不凡,花初实前几年认了他为义子,并专门培训他作为自己的接班人。 这人方韬武略皆属上乘,与花初识相比,那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两年,也逐渐接管了一些花初识的权利。 且大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c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架势。 至于到后面前浪会不会直接被拍死在沙滩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嗯,志恒这孩子倒是个好的,只是到底是男子,粗心大意的,虽然不会让老爷吃苦,但也还是不如奴婢服侍得那么周到细致” 此时的花翰飞虽然衣冠楚楚,但袖口上的那些小皱纹也是让人不可忽视的。 这也是周慕洁说男子不如女子细心的原因。 这些小细节,若放在平时,那是从不会有的事。 不过看到对方虽然疲劳,但精神面貌上还尚可以,她也就不多加干预了。 周慕洁把花翰飞迎上正厅中的主位坐好,自己也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众人见状,也一一在属于自己的位置纷纷落座。 “女子虽细心,但那地方实在是太落后c僻静了,要是真带着一两个随身丫环,怕是不到几天,身体就已经吃不消了,到时在异地他乡香消玉陨的岂不平白造了一番孽幛” 后一句他没有说出来,怕会因此而吓到众人。 花翰飞这话倒也不是歧视女性,只是就事论事的说出了事实。 事实上,女子就体能还有气力方面,到底还是不及男子。 就连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在那穷乡僻壤之地都尚且不好受,更何况是那娇滴滴的女子。 当时的他无比庆幸出门前,自己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周慕洁携带女佣的提议。 “那地方的环境真有如此不堪?” 周慕洁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眼角湿润。 似乎只要对方一回答是,那眼泪就会毫不犹豫的流下来似的。 “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到底不如家中那么舒服罢” 花翰飞此时虽正与周慕洁说着话,但那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下首那个面容祥和,正襟危坐的女子身上。 自己一去就是大半个月的,也不知对方到底是否会想念自己。 不过,在那寂廖无声的夜晚,望着天空中那一闪一闪的星空。 他对她,却是无限的思念。 正在对花翰飞嘘寒问暖的周慕洁也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身为一个妻子,她真的看不得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平日间还可假装宽容大度,但是一别半个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 现在的她恨不得周围的人全都消失不见,这样自己就可以独自占有花翰飞了。 顺着对方那缠绵的目光瞄过去,在袖子下隐藏着的双手紧握成拳。 此时的周慕洁真想立即飞奔过去,把宁蓁蓁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颊划破。 再把对方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要不是这一张美貌无双的脸,花翰飞也不至于对自己那么的冷淡。 “老爷这一去就是十几日,玥儿与倩儿整日在我耳中念叨,询问着父亲何时回来,那思父之情,让妾身看了都忍不住感动” 周慕洁说起这话时,还不时的用手中的丝帕掖一下眼角。 那副柔弱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不住动容。 “是啊,爹,你可有想念玥儿?玥儿担心父亲,是否会吃不饱,穿不暖,导致这几天茶饭不思的,可是足足瘦了好几斤呢” 收到自己母亲的暗示,花巧玥款款玉步走到花翰飞面前,慢慢地蹲了下来。 像是怕对方不相信,还用那如葱白般的纤纤小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蛋。 似是在对花翰飞说,你看,由于思念成疾,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这一幅娇憨单纯的样子,让人见了不知会有多心疼呢。 听到花巧玥那似水如歌般的嗓音,再配上那出水芙蓉般的脸蛋。 花翰飞的心即使再如何强硬,也忍不住软了下来。 这些年,若说妻妾中,他最中意的是宁蓁蓁。 那花府中的几个女儿,花巧玥必是首当其冲c当仁不让的。 “想,怎么可能不想” 花翰飞附和着。 “我的玥儿如此美好,爹又怎么可能不想念你呢” 虽然花翰飞出外这么些天,除了宁蓁蓁,几乎不曾想过花府的任何一人。 但他仍然脸不红c气不喘,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爹可有为女儿带礼物回来?” 花巧玥说完这话,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般,微低下了头。 她这副小女儿家家的模样,可是彻底把花翰飞逗乐了。 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并用自己的拇指与食指,轻轻地捏了捏对方那小巧玲珑的鼻子。 “你说爹爹出去,哪一次会少了你的礼物,还用得着你眼巴巴的来询问吗?” 花翰飞假装不悦的瞪了花巧玥一眼,只是他的脸上却无任何生气的表情。 不过也是,这十几年,只要花翰飞出门超过三天,必会给府中的大小主子们捎上一份礼物。 姑且不论这礼物是大是小,是贵重还是低廉,那都是他的一份心意。 不得不说,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即使他做不到一视同仁,却也没有把心偏到天边去。 不过,也正因为了解对方,花巧玥才会有此一问。 上首的三人你一句我一语的相互问候着对方,像是把位于下首的几个妻妾女儿给忘得一清二净了。 其中的几人倒是可以忍受,毕竟人家是妻是嫡,自己是妾是庶。 自古以来,嫡庶之间,妻妾之间,就有着严格的尊卑之分。 作为卑微的那一个,此时此刻,若是不管不顾的凑上去。 不仅得不到好,还会受到当家主母的怨恨,更甚者,可能会因此失去当家主子的怜爱。 这种损人不利己,得不偿失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做。 但少却不代表没有,这不,一个身着耦荷色衣裳的少女也学着花巧玥那般屈膝位于花翰飞的面前。 “爹,女儿也想你了” 花巧玥用她那独特的嗓音诉说着她对花翰飞的思念。 “你说你一去就那么多天,也没有一封平安信回来,让女儿甚是担忧”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不仅在坐的众人呆住了,就连花翰飞也是一头雾水。 且心急口快的说了一句让众人啼笑皆非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认女为妾 “没大没小,三姨娘,在孩子面前如此失礼,你脑袋该不会被门夹了吧” 没错,因为那道嗓音的原因。 此时的花翰飞就是把花巧瑶认错为三姨娘杨柳清了。 这话乍一出口,整个正厅顿时鸦雀无声。 静得就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一向信奉事不关己c高高挂起这八字为金科玉律的花宁也禁不住目瞪口呆。 并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花翰飞。 花巧瑶与杨柳清,一个是豆蔻年华c青春活力的少女;一个则是三十好几,步入中年的少妇。 虽说还风韵犹存,但这么明显的差距,是个人也不至于会混淆吧。 呸呸呸,她可不是在诅咒自己的父亲不是人。 如若对主不是人,那自己成什么了。 就是宁蓁蓁也忍不住惊讶的望着花翰飞,这事情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天下间竟有男人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与妾室弄错,这要是一不小心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噗嗤”一声,向来不嫌事大的花巧丹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 “三妹,平日间姐姐我就老和你说,三姨娘说话的那种调调你莫要学,你看,这就是教训了” 堂上的众人为了维护花翰飞的颜面,都是死死的把嘴边的笑意压下来。 也就只有她心直口快,不怕死的把这事挑明了说。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啊。 就不怕某人恼羞成怒,把她拉出去一顿家法伺候吗? “爹” “老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但不得不说,这音线还真是相似。 莫说花翰飞,就连花宁这个与之相处了十几年的人,要不是听字里间的意思,还真分不出这两道声音,到底谁是谁的。 “爹,你看她们” 花巧瑶蓦地站起身来,转身面向着下首面容扭曲的几人。 没办法,想笑又不能笑,这都是憋笑憋出来的。 只是这样的表情,让花巧瑶见了,却比直接哄堂大笑来得更让她难堪。 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叭啦叭啦,如出了匣的洪水,收也收不住。 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委屈,杨柳清再也顾不得丢不丢脸,直接跪在大堂上。 “老爷,都是妾身不好,好的没有,偏偏遗传了这副嗓音给她” 她边说边不停的抹着眼角的泪水,还不时的用无辜的眼光看向上首的那个男人。 此时的花翰飞俊脸微红,就连他也没想到自己才刚回来,就闹了这么一个笑话。 俗话说:墙有缝,壁有耳,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自己就成整个福城的笑柄了。 看着这对闹出笑话的母女,花翰飞恨不得立即佛袖而去,眼不见心不烦的。 只是眼前这局面他又不得不处理,毕竟此事的导火线还是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清” 似是知道了花翰飞的窘迫,周慕洁干咳了几声。 “好了,三姑娘,老爷也只是因为舟车劳顿才会认错人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轻声细语的说了这几句话后,再重新瞄了一下身旁之人的脸色。 不错,多多少少缓和了一点。 “母亲,这话你就错了,如果说面容相似还可认错,可三妹与姨娘她们俩” “丹儿” 此时的上官如云面如沉霜,还未等花巧丹说完,就严厉的出声喝止。 知女莫若母,就算对方只是简单的起了一个头,后面的话她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或许是压抑太久了,对方却不打算如她所愿。 花巧丹不顾上官如云的阻止,执意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若说相似,十分的话也就只有一两分,何来认错之理” 她这话得罪的就不单单只是杨柳清母女俩,就连花翰飞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闻言,上官如云眼前霎时一阵昏黑,这女儿,到底还是把它说出来了。 当然,也彻底的把花翰飞给得罪了。 看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此时的上官如云再也顾不上平日里的清高,干脆利落的直接向花翰飞认错。 “老爷,丹儿还小,再加上前几日受了些风寒,才会乱说话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她一番计较” “娘” 花巧丹听后不满的叫唤。 脸上满满的都是倔强与不服。 其实,这是她故意的。 眼神阴暗的看着花翰飞,就因为这个人,让自己的亲娘每日活在痛苦中。 当年要不是他,自己的娘早就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了,何至于像如今那般郁郁寡欢。 最可恨的是对方千方百计的得到了她后,又将她弃之如敝履。 他左拥右抱,夜夜暖香软玉c美女在怀。 反观上官如云,日日独自一人生活在玻璃院那个牢笼中,陪伴她的就只有身边的几个丫环。 至于花翰飞,一年到头也不见他来过几次。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对方的笑话,岂有不多踩几脚之理。 此时的花巧丹还计划着,回去后就偷偷的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出去,让花翰飞因此而受尽白眼。 “老爷,你也了解丹儿,她从小到大没什么心机,就喜欢直来直往的,再加上风寒未愈,整个人浑浑噩噩才会胡言乱语,请容妾身带她回去休息,明日再让她前来亲自向老爷请罪” 上官如云焦急的再三解释,唯恐对方一气之下让花巧丹遭受惩罚。 自从那个人走后,除了冷淡,花翰飞甚少在上官如云的脸上看到过其它的表情。 如今听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虽说不是为自己,但也是为了两人的女儿。 心中即使有再多的气,却也不便发出来,只是随意摆了摆手,让两人离去了。 至于杨柳清与花巧瑶,他也让她们坐回自己的位置。 只是经过了这么一场闹剧,现在的他也没有任何的心思再呆下去。 “夫人,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甚是辛苦,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那接尘宴呢?” 虽然不抱希望,但周慕洁还是问了。 “你们吃吧,我在路上就已用过晚膳了”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再呆下去,他还真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花翰飞简单明了的把对方精心准备的一切都给推了。 即使周慕洁听后,心脏被伤得一纠一纠的痛,其脸上仍挂着得体的微笑。 “好,那老爷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一大家子再好好聚聚”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 “在外奔波劳累了那么久,妾身那新寻来了一个丫头,此人擅长推拿按摩之术,不如老爷今夜宿在我的玛瑙院,让她给你舒筋活络一番,也可解解近日的疲劳” 她这番话表面大方得体,字字句句都在为花翰飞的身体着想,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在邀宠。 花翰飞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点头答应,只是沉默的往前走着。 周慕洁见状,像是怕对方反悔似的,立即吩咐花初实把晚上花翰飞的一应用品送到自己的玛瑙院。 脸上的表情虽不变,但眼中暗暗窃喜。 随即又对众人说道:“今日的家宴那就明日再举行,要是无事,你们也好好的回去休息吧” 眉飞色舞的把这句话摞下后,大步流星的追上花翰飞,摇曳生姿的走于他的身后一步之遥处。 并在与宁蓁蓁擦身而过的时候,神采飞扬的朝她扬起了一个成功的微笑。 似是在挑衅,又像是在示威。 你是他最中意的女人那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妾,一个永远上不了台面c带不出去的妾。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这也正应了那句乐极生悲的话语。 花翰飞突然叫住了正往外走的花初实。 “把东西拿到石榴院吧” 听到他这话,不只是周慕洁愣住了,就连花宁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老爷”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周慕洁黯然失神的叫道。 “这段日子辛苦夫人了,过几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说完,没有理会周慕洁,直接拉着宁蓁蓁的手扬长而去。 “哈哈哈哈莫姨,只可惜当时你不在场,白白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 刚回到海棠院,花宁就手舞足蹈的向莫忘描述着正厅中所发生的一切。 只要一想到最后周慕洁那如丧考妣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姐,隔墙有耳,小心被穿小鞋” 莫忘听后虽然也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但她还不忘提醒花宁要谨慎行事。 “我明白” 见对方意有所指,花宁也点了点头。 没事,现在再忍一会,等下蒙着被子再继续偷偷的乐。 想到此,她上扬着嘴角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中。 相对于这里的霁风朗月,另外两处则显得有些愁云惨淡c死气沉沉了。 “母亲,你说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花巧玥询问着。 “能有什么意思,被狐狸精迷住了呗” 周慕洁的声音听着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此时的玛瑙院正厅一片狼籍,由此可见周慕洁的火气到底有多大。 花巧玥示意几个丫环把东西收拾好,并等她们一一退出去后,才好言相劝着周慕洁。 而另一边的碧玺院,也同是如此。 不过角色调转过来,反倒是上官如云劝诫花巧丹,今日的她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海棠花开 次日一大早,花宁就得到消息说花府主母周慕洁昨夜受了风寒,如今正病秧秧的躺在床上。 刚一知晓此事,她就眼巴巴的赶去玛瑙院了。 当然,探病是假,看笑话倒是真的。 不过一夜之间,周慕洁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似的。 颜色憔悴,面容枯槁。 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坐于那张,雕有花开富贵图的红木大床的床头。 看来,昨天的那一场闹剧把她打击得挺伤的。 她的身旁,花巧玥手捧着一碗宛如墨汁般的药,正一口一口的往她的嘴里送。 对于如此苦涩的中草药,周慕洁似是没感觉那样,木然的往下吞。 看见花宁走进来,也只是目不转睛的看了一眼后,又恢复了原先的神情。 “女儿给母亲请安” 即使花宁再不甘愿,在礼数方面,她也从没有疏忽过。 “你来了” 周慕洁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府中这三个庶女,虽说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孝道这方面,花宁做得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自打花宁八岁开始学刺绣起,每年为自己缝制四套衣服。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装,从没一件落下过。 即使她明知道,这么多套衣服,自己从未碰过任何一件,更别说是穿了。 即使这样,每个季度,经她手的衣服,还是雷打不动的送到玛瑙院来。 只不过,母债女偿,就算她再如何讨好自己,周慕洁该讨厌的还是讨厌。 有时候她也会自责,但很快又释然了。 怪就怪花宁不会投胎,竟落到了宁蓁蓁的肚子里。 每每忆及此,周慕洁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这一大早的,你这是上赶着来看我笑话吗?” 虽说是指责,但她这话却说得有气无力的。 “母亲误会了,女儿只是听说母亲病倒了,特意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花宁微低着头,恭而有礼的回答。 只是周慕洁却不再搭理她,视若无睹的喝完药后,直接就躺回被窝中休息了。 一直看着自己绣花鞋尖的花宁不着痕迹的翻了翻白眼。 看来,这人还真是病得不轻,不然此时的她早就遭到一顿冷嘲热讽了。 “那姐姐就谢谢妹妹了,只是母亲这病乃是劳累过度所致,好好休息几天也就无碍了” 花巧玥小心翼翼的帮周慕洁掖好被子后,又把花宁带到了玛瑙院的正厅,轻声细语的向她解释了一下周慕洁生病的原因。 “那就好,大夫可有来看过?” 花宁猜测这病十有八九是被昨日之事给气的,不过,既然对方极力掩盖,那就彼此心知肚明好了。 “今日一大早就已经来瞧过了” 要不然自己刚才喂的是什么? 难道还能是糖水不成? 花巧玥内心虽然对此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看姐姐脸色苍白,略有些倦容,莫不是昨夜没睡好?” 花宁知道对方着急着想要赶自己走,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偏偏就不想如之所愿。 看着对方心急如焚,对自己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这滋味怎么就那么的爽呢! 继而又提议道:“要不姐姐先回水晶院稍做休息,妹妹在这里守着母亲,午膳过后,姐姐再来替换我,可好?” 谁知她话一出口,对方一口气差点就被气得上不来,猛地咳了起来。 周慕洁这病,明眼人只要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她,作为罪魁祸首的女儿,难道不应该避避嫌吗? 一大早到这嘘寒问暖的,这确定不是明晃晃的来炫耀? “那倒不用,姐姐也只是担心母亲的身体罢,等下在这偏房略做稍息即可” 花巧玥急忙把花宁的这个提议拒绝掉,她之所以如此说,那也是因为这玛瑙院她常来。 而周慕洁为了能让花巧玥安心的呆在这陪着自己,特意为她布置了一间厢房。 里面女子的物品一应俱全,精致程度与她在水晶院的闺房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为何花巧玥不让花宁呆在这玛瑙院,那也是有缘由的。 在花府,众所周知,周慕洁与宁蓁蓁乃是情敌。 夺夫之恨,对女子来说,那是可以不死不休的。 如今,情敌的女儿竟然说要来照顾对方,即使花宁愿意,花巧玥也不会放心。 心想,如果此时的她真走了,那么,等待自己的肯定就是周慕洁的一顿斥责。 “妹妹,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母亲痊愈后,我们姐妹俩再好好的聚一聚” 此时的她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直接就叫来玛瑙院的丫环把花宁请了出去。 一路回海棠院的小道上,莫忘悄悄的向她吐槽。 原来,不止玛瑙院的这位病了,就连碧玺院与坦桑院也都请了大夫去瞧。 巧的是,三人的病因皆都是风寒。 “小姐,你说,这其中是否会有猫腻啊?” 莫忘百思不得其解。 在心机与谋略方面,她和花宁相比,那是拍马不及的。 怕就怕这三人是牟足了劲想要对付自家小姐。 其实,要说错,花宁何错之有? 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比较受当家主子宠爱的生母罢。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就算有任何的猫腻,应该也算不到我的头上,毕竟,在我这里,能被败坏的都已经被败光了,其余的,也得看我放不放手” 好名声,金银首饰,花宁都不在乎,谁想要都可拿去,她不稀罕。 但是在她的心中有一个底线,要是谁一不小心触碰到这个底线,那就别怪自己逮谁咬谁了。 “可这些都是你以后的立身之本,如今外面” 莫忘本想劝导对方不要把这些不当一回事,只是她还未说完就被花宁制止了。 “莫姨,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如果失去这些能让我安安稳稳的立身于花府,那何乐而不为呢?” 花宁想,要是她以后的丈夫因为这些闲言闲语而放弃自己,嫌弃自己。 那么,这个人也不值得她托付终身,没有比有还好。 既然如此,她还要背负这些累赘何用? 早弃早心净,还能让某些人对自己放下戒心,得以存活在这花府之中。 为了防止莫忘老调重弹,花宁说完这话后就装作一副若有所思,不愿再多说的样子。 果然,这样对方就安静多了,只是时不时的用一副欲言又止的眼神望着自己。 就这样不咸不淡,日子一下子又向后移了一个月。 这段时间,花府中的各个主子像是约定好似的,人人都谨遵着自己的本分。 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算偶然间遇到,也都一笑而过。 每年四月,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 海棠院中海棠树也不负花宁所望,开出了一朵朵红通通c娇艳动人的花朵。 它们一串一串地挂在凹凸不平的枝头上,只要一阵微风轻轻的吹过,其本身的那种清香就散发出来,使人心旷神怡。 今日一大早,花宁未吃早膳就站在海棠树下,若有所思的观看着这一树的红花。 她的右手拿着一把银色的剪刀,脸上满是纠结的神情。 瞧瞧树,又瞧瞧剪刀,似是对某件事犹豫不决。 在一旁打扫院子的莫忘见状,放下扫帚,快步走到她面前。 “小姐,你怎么啦?” 对方拿着剪刀站在此处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到底有什么样的大事能让她如此举棋不定呢? “莫姨” 花宁没有明说,只是用娇软的声音喊了她一声,语气中带着此刻懊恼。 “小姐是遇到什么难题了?还是这树惹你不高兴了?” 见花宁一直望着眼前的这棵海棠树,莫忘不由自主的猜测道。 皱了皱眉头,应该不至于吧。 这花开得如此的美丽动人,花姿潇洒,在风的吹拂下一摇一摇,可爱极了。 而自家小姐从小就对可爱之物毫无免疫力,对此,只会心生欢喜,又怎么会讨厌呢。 花宁沉思了一会,就在莫忘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世间鲜花无数,但她独爱海棠” 莫忘乍一听这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她是谁? 忽然,灵光一闪,瞬间想到那个她到底是何人了。 看来自己来海棠院太久了,久到连最初的主子最喜欢海棠花也忘记了。 “你是说三姨娘?” 莫忘向花宁确认道。 花宁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对于宁蓁蓁,她始终做不到完全的怨恨。 这不,一大早看到对方最喜欢的花开了,就不由自主的拿了剪刀出来,打算挑选出最漂亮的几枝,亲自剪下来,送到石榴院去。 只是刚走到这树下,她又迟疑了。 “小姐能事事想到姨娘,那是好事” 这些年,看到宁蓁蓁与花宁两人形同陌路,莫忘的心中也不好过。 一个是她的旧主,更是她年少,走投无路时的救命恩人; 一个则是服侍了十几年的小主子,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子。 在这些年里,莫忘几乎把花宁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对她呵护有加。 一边是恩人,一边是亲人,可她们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每念及此,她就忍不住为两人担忧不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爬树剪花 “我能想到她,但她呢?” 从小到大,宁蓁蓁从未正眼瞧过自己,甚至连花宁这个名字,也是她随口起的。 府中的姐妹个个都是以巧字开头,唯独她,花宁。 花翰飞与宁蓁蓁两姓之合组成的名字,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有多么的爱她,才会取这么一个名字。 事实上,这不过是宁蓁蓁懒得为她费心,才随口说出来的。 别人家的父母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好听,又有深意的名字,煞费苦心,几乎愁白了发。 唯有她,多简单啊。 两姓之合,想起来就觉得可笑。 从出生到现在,就因为这个与府中众姐妹与众不同的名字,她遭受了多少伤害与白眼。 就连下人也不把她当一回事,事事为难,处处苛刻。 可这两人呢?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家主,何其尊崇; 一个是倍受疼爱的宠妾,何其荣耀; 只要他们其中一人为她说一句话,那自己也不至于会被欺负至此。 但是,没有。 他们每日蜜里调油c你侬我侬的在一起生活,却把她放在火里烤c雨里淋,经受世间的人情冷暖。 每想到此,花宁就恨得不得了。 天道何其不公,为何让她有这么一对爹娘? 既然生下了她,为何又弃她不顾,任由她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水深火热的生活着。 “不,她的眼中没有我,在她的心中,我佛慈悲,一草一木要皆是有生命的,却唯独漏了我” 花宁说这话的时候,心是冷的,浑身散发着一股悲恸的气息。 穿着一身素色衣裳的人儿,在这红艳艳c满是喜庆颜色的海棠树下,显得是那么的孤独c可怜。 “小姐,你不要怨姨娘,她也苦” 看到这样的花宁,莫忘忍不住相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有些事情,只能把它深深的埋在心里,当成秘密保存着。 不能碰,不能说,否则,又是一个血淋淋场面。 “莫姨,你老是说她有苦衷,让我不要怨恨她,但是,到底是怎样的苦衷,才能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淡漠无视那么多年呢?” 花宁越说越激动,握着剪刀的右手,青筋暴起。 这也是这些年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也是她一直想要弄清楚的问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她答案。 不,有一个人能给自己答案。 “莫姨,你知道为什么的,对不对?” 花宁满怀期待的看着莫忘。 她没有忘记只要自己一开始对宁蓁蓁抱怨的时候,对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宁蓁蓁是有苦衷的。 莫忘说这话时,脸上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花宁记忆犹深。 “莫姨,你是知道原因的,对不对?” 花宁又重复上一句话。 “主子们的事,老奴又怎么会知道” 莫忘闪烁其词的回答。 就在她说完这话后,“哐铛”一声,一把剪刀被用力的掷在了海棠树下。 而此时的花宁右手空无一物。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莫忘没有说话,只是抱歉的看着她。 不是我不说,只怕说出来会更加伤你的心。 “莫姨,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成是自己最亲的亲人,这件事事关我自己,即使有再大的隐情,我也有知悉的权力吧” 花宁试着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对方依然不言不语,不为所动。 最后的她不得不放弃,沮丧的回到屋内。 大约一刻钟后,莫忘手捧一托盘,里面放了几个精美的碟子。 “小姐,你还没吃早膳呢,老奴去厨房给你拿了几件点心过来,先顶顶肚子吧” 现已过了辰时,厨房里的早饭早已被处理掉,也只能拿这些零食来充充饥了。 “我不想吃,你先放着吧” 花宁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 此时的她正静静的站在窗户边上,看起来是那么的落漠与孤寂。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把花宁整个人都笼罩在阳光下。 可即使这样,还是驱逐不掉她周围那股阴郁的气息。 花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院子里那一簇簇,开得正灿烂的海棠花。 海棠花如火般的颜色,暗喻着希望与光明。 只是如今的她却再也没有了那种期待。 当初选院子的时候,因为知道海棠院中有这么一棵海棠树,因为知道宁蓁蓁喜欢海棠花,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里。 可现在看着这满树的海棠花,花宁却觉得是那么的讽刺。 自己一心一意想要追求的亲情,却是别人不屑一顾的,想起来是那么的可笑c可悲。 花宁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她,也正咧着嘴巴,无声的笑了起来。 把位于她身旁的莫忘吓得心惊胆战,三魂七魄差点去了一魂一魄。 “小姐,你可别吓奴婢啊” 花宁回头,只是她嘴边的笑意却还没褪下去,看起来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我没事,刚才不是说要去选几支最好看的海棠花送去石榴院吗?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完,她率先走出屋子,小心翼翼地捡起刚才扔到地下的那把银剪刀,认真的挑选着她认为最漂亮的那几支剪了下来。 莫忘见状,连忙走进屋里寻了一个陶瓷的c宽口的花瓶出来。 这只花瓶很简单,只单单在莹白色的瓶身上雕刻了几朵祥云。 素净而典雅,看起来倒很符合宁蓁蓁喜静的性格。 只是当她走出来时却看到了让她惊悚的一幕。 “小姐,你快下来” 莫忘略有些气急败坏的叫唤着。 原来,花宁发现了一株她觉得特别独特的海棠花,正换挽起衣裙,一边用嘴叨着剪刀,一边手脚并用的往树上爬。 听到莫忘的呼唤,只是摇了摇头,又继续着原先的动作。 “我的好小姐,这可不是你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做的事情,听莫姨的,快点下来,万一一不小心让人看到,传扬出去那就不好了” 莫忘被花宁这大胆的举动吓得满头大汗。 爬树,这要是被花翰飞知道了,花宁会不会有事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主子做了什么逾越的行为,遭殃的永远是那个侍候在旁的下人。 莫忘不怕因此而受到责罚,她怕的是自己受到责罚后,自家小姐该怎么办。 这海棠院虽小,却五脏俱全,每一处都需要人手打理。 而这里除了自己一个下人外,就只剩下花宁这个主子了。 要是自己因为受罚而干不了活,难的还是花宁。 在这个节骨眼上,莫忘可不信周慕洁会再派一个人来侍候花宁。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该想到的早就想到了,如今也还只是自己两人呆在这。 虽然明白莫忘的顾虑,但花宁却没有打算下来,只是回过头来再次冲对方摇摇头。 嘴里“呜呜呜”的在说些什么。 看到那近在咫迟的花枝,原本清冷的神情忽然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努力的稳了稳自己的身形,一边用左手捉住离得最近,她认为可以撑得住自己重量的树干。 待稳定下来后,才又用右手把嘴巴上叨着的剪刀拿下来。 颤抖着伸出手去,把她认为最漂亮的那枝海棠剪下来,如珍如宝的拿在手中。 “莫姨,你看,我把它剪下来了” 花宁一手拿着花枝,一边冲树下的莫忘兴奋的炫耀。 “嗯,那你快下来吧” 虽如此,但莫忘还是忍不住开口叫花宁赶快下来。 此时的她觉得,被人看见事小,顶多就是自己受一顿皮肉之苦。 但花宁要是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那么受苦的就不单单只有自己一人了。 毕竟,这树离地面可不近,要真摔下来,破相或断手断脚也是有可能的。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登高而望远,原来高处的风景与低处的相比,漂亮不止一个档次” 此时的花宁倒不急于下来了。 她随意的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树杈上,透过零零散散的几个缝隙,眺望着整个花府。 “小姐,你还是赶快下来吧,让主子们知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莫忘何尝不知道上面的风景好,只是,看到树上闲坐着的小人儿,她的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无碍,海棠院偏僻,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经过,不会被人知晓的” 对此,花宁倒是很有信心。 实践得真理,这都是她这些年所了解的。 莫忘又如何不明白,只是万事皆有万一。 万一今日有谁心血来潮的想起这海棠院来,岂不捉个正着。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也不愿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姐,你就可怜可怜老奴吧,这要真让老爷知道了,那老奴即使不死,也会脱一层皮的” 见花宁不听自己的劝导,执意不肯从树上下来,莫忘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闻言,花宁歪得脑袋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哐当”一声,她首先把自己手中的剪刀扔了下来,好巧不巧的刚好落在先前的位置上。 然后把莫忘喊到自己的正下方,探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把海棠花枝递给她。 “莫姨,小心点,要是不小心碰坏就不好看了” 见莫忘轻轻的把它接住后,才轻手轻脚的往下爬。 立于树下的莫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心中胆战心惊的,就怕她一个没注意到踩空。 就连花宁也一样,上来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剪花枝倒没觉得。 可当她下来的时候,从上往下看,两条腿情不自禁的战战兢兢起来。 “小姐,你小心点” 按照莫忘的提示,花宁一步一步的走着,专注于此的她们没有发现。 就在海棠院门口,一群人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抢花 “哟,这海棠院什么时候成戏园?竟然开始表演猴子爬树了” 看到这一幕,花巧瑶手拿一方手帕,微掩着嘴巴,吃吃笑了起来。 “三姐怕是忘记了,这海棠院与咱们的主院相距远,即使她日日上演猴子戏,怕也是无人知晓吧” 回答花巧瑶的是花巧倩,花府的六小姐,也就是周慕洁与花翰飞的嫡次女。 “三妹,六妹,不可胡说八道,我想四妹也只是想在树上活动活动一下身子罢,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 花巧玥张嘴假装帮花宁的这种行为解释,只是这话里话外透露出的都是对花宁的不屑。 门口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主仆二人的耳朵里,两人四目齐齐的往外看 也不知今日吹的是什么风,平日里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花府众姐妹全都来齐了,就连一向没什么大事都鲜少露面的花巧诗也静静的站在其中。 这一发现,让她们有一种如临大敌之感。 “奴婢给几位小姐请安” 莫忘首先回过神来,把站于院外的众人迎进来坐好,并一一为她们沏好茶水,送到面前。 而花宁也从最先的不安逐渐的静下心来,顺着树干慢慢的下来,简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后,也加入了几人之间。 “四姐,一段时间未见,没想到你的嗜好竟变得如此的特别” 花巧倩意有所指的说道。 她的五官与花巧玥极其相似,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花巧玥深沉c有心计,而她则相反,跳脱c大大咧咧,并且有一种江湖上嫉恶如仇的肆意感。 这不,刚得知宴会上的一切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众姐妹前来海棠院,准备给花宁一个下马威了。 “哦,你是说爬树啊?” 花宁泰然自若的回答,刚碰面时的忐忑不安此时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到又如何,不过又是一顿不痛不痒的奚落罢。 这些年也不是没经历过,早就习惯成自然了。 也就练就了一套应付的办法,要么左耳进右耳出,要么就顾左右而言它,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随她去呗。 “四妹说得可真轻巧,不过爬一下树罢?那妹妹可否告诉一下姐姐,为何要爬树啊?” 花巧瑶巧笑兮兮的问道。 自那一日后,她就一直呆在坦桑院静思己过,直到前两日,花巧倩从外祖家回来,才重新走出来。 “我” 花宁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用贝齿,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像是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后才开启樱桃小嘴。 “我是看到树上有一只小蚂蚁,它它下不来了,急得团团转,所以我看它可怜,所以才爬上树把它抱下来的” 花宁这些年练到最娴熟的技能,那就是睁眼说瞎话。 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也没有说谎的感觉。 仿佛事实就是如此,而自己只是如实所说罢。 花宁的这一番话惊呆了众人,她们心中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见对方言词凿凿的,倒也不好提出反驳。 “我还是第一次见四妹如此的善心,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这话是花巧丹所说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些嘲讽的滋味。 花宁的生母信佛,她如此这般说倒也没什么错误。 只是,不知为何,花宁觉得现在的花巧丹变了,以往的她总是一惊一乍,直来直往的。 如今,变得成熟了,说话也喜欢绕着圈子,但话也相对的少了。 这是她今日说的第一句话。 “我一向如此,想来众姐妹也是知道的” 花宁毫不犹豫的承认,即使她明知自己并非对方所说的那种人。 “哼,如此大言不惭,还真不怕折了自己的舌头” 花巧倩冷哼一声。 府中下人都说花家四小姐胆小怯懦,单纯无害,但在她看来,那不过是扮猪吃老虎,惺惺作态。 今日,她就是带着撕破对方面具的目的来的。 “啊” 闻言,花宁连忙用双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像是怕自己的舌头真的会掉那样。 眼里泪光闪闪,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四妹如此胆小,又怎么会想到爬树抱蚂蚁呢?该不会是上树剪海棠花吧?” 花巧玥提出自己的疑问。 从刚才见到莫忘手中的海棠花枝时,她就有这样的猜测了。 每每如此,只要花宁稍一占上风,花巧玥就会找出花宁的漏洞,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说出来。 然后,以她对花巧瑶的理解,对方会很快接上自己的话,最后毫不犹豫的进行打击。 “不会吧?就为了这么一支小小的树枝?” 花巧瑶眼中露出鄙夷,青楼女的女儿就是贱,如此粗鄙的举动竟然也做得出来。 实在是丢花府众姐妹的脸。 “三妹也别太苛责了,听闻四姨娘偏爱海棠花,四妹有此举动也实属正常” 花巧玥巧笑倩兮的做着和事佬,表面上是在为花宁说话,实际上是把对方如此做的原因也爆了出来。 “我说四妹,你这就不对了,到底你是主子,四姨娘只不过是半个主子,也就相当于半个下人,你堂堂一个正经主子竟然去为一个下人爬树剪花,说出去也不怕失了自己的颜面” 花巧瑶严肃的说着这话,说得好像姨娘这个称呼有多失礼人那般。 只是她忘了,自己的生母也只不过是一个她言语中鄙视的姨娘罢。 “姨娘喜欢,作为女儿的,就算赴汤蹈火那又如何,何况只是区区爬一下树而已” 对方既已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花宁也不藏着掖着了,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 只是话语中一如既往的单纯,就像是一个毫无心计的小女子。 此时的她脸颊略有些微红,似是因为被人戳穿心思而显得有些害羞,不好意思。 “四姐说得轻巧,别忘了宁蓁蓁她只不过是花府一个小小的妾,你如此这般为一个妾着想,置母亲于何地?又置我们花府于何地?” 花巧倩面容沉静,疾言厉色的说道。 很少见她有如此严肃的表情,要不是早已知晓对方是谁,众人还以为这是小一号的花巧玥呢。 花宁虽然不爽对方直呼宁蓁蓁的名讳,却也没有因此而生气。 花巧倩此话虽不妥,但她有一句话是对的,宁蓁蓁确实是个妾,即使她再如何受宠,也只是半个主子。 与她们相比,到底还是低了半个头。 “我知道了” 花宁小声的回答了这简单的四个字。 “既然如此,那这些花我就拿到玛瑙院给母亲了,这样,也好表达一下你对母亲的孝心” 花巧瑶见状,把一旁莫忘整理好的那一瓶子海棠花拿到自己的面前,仔细的观赏着。 这小妮子,其它的不行,但挑花的眼光却是一等一的好。 对比这一院简单c毫无亮点的装饰,瓶中的这几枝海棠花娇艳欲滴,朵朵饱满,正是开得最灿烂c最美丽的时候。 她想,周慕洁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三妹倒是会做人情,借花献佛这四个字真是融汇贯通,二姐我实在是自愧不如,惭愧啊” 花巧丹感慨道,脸上也做出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神情。 这段时间,在上官如云的教导下,自己总算领会了一些事情,看事情也懂得看其内在。 如今花巧瑶的这一系列举动,在她看来,一,为了讨好嫡母周慕洁;二,为了羞辱花宁。 对方费尽心思剪来的花枝,就被她如此轻巧的拿走了。 功劳是自己的,苦劳是对方的,这一做法实在是妙。 现在,就看花宁会不会妥协了。 如若就此答应还好,不然,只怕还有后招在等着呢。 “既然三姐喜欢,那就拿去吧” 花宁似是无所谓这花到底会在谁的手中。 低头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只是,爬树之事,还请各位姐妹不要说出去” 她不好意思的请求道。 其实在花宁的心中,说出去,不说出去,也没什么所谓。 怕只怕因此而连累了莫忘,毕竟她是目击自己爬树,而没有把自己拦住之人。 “那姐姐就谢谢妹妹了,放心,我一定会禀明母亲,这可是妹妹亲手剪下来的,用足心思呢” 花巧瑶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宁,在心思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哼,相信不用自己明说,周慕洁也会知道这海棠花枝并非是为她而准备的。 毕竟,在这花府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四姨娘不爱玖瑰,不爱牡丹,唯独偏爱海棠。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话语后,相继离去。 只不过当各姐妹离开时,走在最末尾的花巧诗却忽然低声吟了一首诗: 蜀地名花擅古今 一枝气可压千村 若便海棠根可移 扬州芍药应羞死 “姐姐这院子的海棠花开得甚是美丽,不知妹妹可否带几枝回去?” 花宁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平平淡淡c沉默寡言的妹妹会有此要求,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后,回道:“它们能入得了妹妹的眼,也是福气,妹妹请便” 闻言,花巧诗立即让自己的婢女回院中去折了几枝海棠花出来,再次向花宁道谢后方才离去。 “小姐,这花就这样让三小姐拿走了?” 见花巧玥她们离开后,莫忘才走到花宁面前低声问道。 “不然如何,总不能因为这几枝花就与她争吵不休的吧” 花宁略有些无奈,随即又吩咐莫忘从屋内再寻一瓶子出现,随意再折了几支送去石榴院。 只不过,这随意与特地选出来的花,到底还是相差了一个档次。 就在莫忘前脚刚离开海棠院,两个让花宁意想不到的客人后脚又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扭伤脚 花巧倩与花巧瑶竟然去而复返了,这是花宁意想不到的。 只是,花巧倩刚一跨入海棠院的大门,就朝着躺在竹榻上的花宁直嚷嚷道:“真倒霉,今天竟无端端的碰到挡路狗了,四姐,赶紧的,再给我折几支漂亮的海棠花来,我急着把它们送给母亲” 她嘴中虽称呼花宁为姐姐,但语气霸道,说起话来就像是在命令一个阿猫阿狗似的,丝毫没有一点对待自己姐姐的尊重。 原来,在离开海棠院不远,两人路过一条走廊转角处的时候。 一个不长眼的小厮突然间冲了出来,不止吓着了几人,就连花巧瑶手中的白瓷瓶也因惊吓过度,“哐当”一声,掉落到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而瓶中的海棠花枝也因此折成了十几段,零零散散的散落一地。 当然,那个做错事情的小厮当场就已受到严厉的惩罚,只是这花,却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几人一番商量后,最后决定由花巧倩和花巧瑶返回海棠院,再重新挑选几支海棠花,送到玛瑙院去。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花宁依旧不动c静静的躺着。 “三姐,六妹,不是我不帮你们,实在是有心无力,莫忘有事出去了,我此时的身体也不舒服,而这海棠院” 花宁假装咳嗽了一声,用手指了指这简陋的院子。 继而又说道:“你们也看见了,平日间就我与她两人呆在这,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就这么几句话,像是费了她很大的劲,额头还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说完后还不忘用力的再咳几声,来昭示自己此刻的虚弱程度。 “四妹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不过一刻钟,就病得如此厉害?” 花巧瑶没有相信花宁的假话,提出自己的疑惑。 其实,她这话也是在暗示花巧倩,切勿被对方的三言两语给糊弄了。 “三姐此话的意思是觉得妹妹我会拿生病这事开玩笑吗?” 闻言,花宁立即发出自己的质问。 “要知道,无病说有病,那就是在诅咒自己生病,你说,我会傻到为了逃避着不为你们折花,而诅咒自己吗?” 她斜躺在竹榻上,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用爱伤般的眼神看着花巧瑶。 似是在控诉着自己的不满,还有对方的无情。 不得不说,就这一副虚弱的表情彻底取得了花巧倩的信任。 “既是如此,那就三姐你去折吧” 花巧倩转而命令道。 对她来说,不管谁折都可以,只要不是自己,只要能让她有花交差那就可以了。 今早,她可是一再的向周慕洁保证,会为她在海棠院折最好看的几枝花回来供她观赏的。 对别人,她可以耍赖不认帐。 但对于自己的母亲,花巧倩向来是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的。 “好,既然是母亲想要的,做女儿的别说是折花,就算是再珍贵的物品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寻回来” 花巧瑶心中虽然不悦,但嘴上还是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以表示自己的十分乐意。 只是眼珠子一转,接着又说道:“六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底下的花枝与树上的相比,缺少了点什么?” 她歪着自己的小脑袋,似是在冥思苦想到底少的是什么。 顺着她的话,花巧倩也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这棵树。 缺什么呢? 就连花宁也忍不住抬头往上看,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看不出有何不同。 最后不得不放弃,闭上眼睛,任由她们两人继续探讨。 “我知道了” 忽然,花巧倩兴奋的叫了起来。 “六妹知道什么了?” 花巧瑶一步一步的诱导道。 “这下面的花朵没有上面的那么漂亮c那么娇艳” 花巧倩说出自己的见解,似是对这个发现十分的惊喜,此时的她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很好,花巧瑶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 果然,对方还是按着自己的思路想了。 花宁听了这话后,从闭目养神的状态,改为目瞪口呆。 为什么她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一样的好看呢? 如此想来,自己的脑回路与她们的确实不同。 “那怎么办呢?在树底下的花枝我可以折,但那上面” 花巧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一脸为难的看着花巧倩。 “上面又怎么啦?” 花巧倩不以为然,“四姐既然能做到,我相信三姐也是可以的”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在两人都没有带婢女,且海棠院也没有可用之人的情况下,也就只有让花巧瑶像花宁那样爬树上折咯。 “能为母亲效劳,是我的荣幸” 就在花宁以为花巧瑶会想方设法拒绝的时候,没想到她却爽快的答应了。 只见她一脸决然的走到树下,望了一眼这高高的海棠树后。 又转身满脸纠结的看向花宁,“四妹,姐姐能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三姐请说” 花宁无奈的回答。 如若可以,其实她此时更想说的是不能。 但 唉,为了以后能有清静安宁的日子,她还是顺着点她们吧。 “你刚才是怎样爬上树的?” 花巧瑶为难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再看看花宁的,款式差不多,就是花样差太多了。 自己的是少女派的粉嫩颜色,看起来活力四射的。 而对方,则是一身的素色。 但不知为何,本是老气横秋的颜色,到了花宁的身上,却硬是让她穿出一种清雅无双的感觉。 花宁听后淡淡一笑,把自己先前如何上树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 完后,不顾两人惊讶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自己下来后的心得。 “三姐,你要真想上去,我的建议是,你人先上去,至于剪刀,等你在上面站稳后,再由六妹递上去” 花宁之所以有如此建议,那完全是因为用嘴巴叨着剪刀爬树实在是太难了。 不止难,还不雅。 口不能说,嘴巴里还会不时的分泌出唾液。 当时的她为了不让唾液顺着咧开的嘴巴流下来,还得不时的把它们吞咽下去。 这动作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来说,实在是太具有挑战力了。 至于她为何说要花巧倩递上去? 很简单。 抱歉,自己此时是病人一枚,如此粗重的活,她还是不参与了,免得一不小心加重病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这只是花宁的想法,另外两人是怎样想的,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花宁描述的那个画面后,花巧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此时的她面如土色的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心中无比的后悔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 其实花巧瑶的本意是让花巧倩叫花宁上树的,毕竟说起来,相于花宁,到底还是自己与对方亲一些。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花宁似是有未卜先知之力,首先洞悉了自己的计划。 来了一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好戏,早早就装病逃过了。 转而让花巧倩叫上自己。 本来,不就一枝花嘛,剪就剪咯,这样也可讨好讨好一下周慕洁。 可意外往往发生得那么的猝不及防,听到花宁说了上树的经过后,花巧瑶后悔了。 如今,竟上演到要让自己当猴子那般的爬树。 不行,花巧瑶暗暗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无论如何,这事决不能落到自己的身上。 慢慢的走到树下,她没有依照花宁所说的那样挽起袖子与裙摆,直接一脚踩了上去。 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花巧瑶一个脚滑,整个人从树上滑了下来,虽然堪堪站稳了,但“吧嗒”一声,其左脚华丽丽的来了一个三十五度的扭转。 这声音,让花宁听了都觉得痛。 “哎哟” 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花巧瑶的这一系列动作,让花巧倩与花宁都惊呆住了。 一个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一个则不在意的瘪了瘪樱桃小嘴。 看来,某人为了维持自己高雅的形象,还真是不惜一切的代价,就连自残这种损招也都做得出来。 “三姐,你怎样了?” 花巧倩急冲冲的跑到花巧瑶面前,并把她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好。 见她一副痛苦的样子,担心的询问道。 此时的她满脸自责。 都怪自己,要不是她要对方去剪花枝,那么也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了。 “六妹,你看这?看来我是不能为母亲折花枝了” 花巧瑶强忍着伤痛,换上一副自责的表情。 “没关系,你有这个心就好了” 花巧倩虽说蛮横,但心中却没有对方那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花巧瑶就这么一说,立即激起她心中最深处的悔恨。 “不,既然母亲喜欢,那么我说什么也要把最漂亮的那几枝海棠花送到她的面前” 花巧瑶斩钉截铁的说道。 话落,她试着想站起身来,但一个不稳,整个人跌倒在位于她身旁的花巧倩身上。 最后,两人纷纷摔倒在地面上。 而花巧倩则刚好做了垫背的那一个。 这情景,让花宁见了简直自叹不如。 妙,实在是太妙了。 一起相处了十几年,花宁虽说不是十分了解花巧瑶,但也有七八分。 这绝对是故意的。 而且还是赤裸裸的报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她这一个事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事情。 怕就怕,也就只有那个一直以为自己强悍到人人惧怕的大傻瓜看不清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小笼包被压 “三姐,你快起来啊” 花巧倩在底下气急败坏的说道。 “哦哦哦” 很显然,花巧瑶也是急于想起来的。 只是脚脖子的疼痛,再加上心慌意乱的,整个人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人这一慌,也就容易出错了。 这不,人才刚离开花巧倩,不过一瞬间,又重新跌落到她的身上。 “哎哟” 花巧倩痛得直咧嘴。 这人,表面看起来丰满,没想到实际上比丰满还要高一个层次。 重,实在是重。 被花巧瑶压住的花巧倩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见对方手脚并用后还是起不来,无奈的她只好把希望放在花宁身上。 “四姐,你别干瞪眼,在那傻站着,快过来帮忙啊” 此时,要说内心最恨之人。 首先,当属花巧瑶无疑。 因为她,花巧倩感觉自己的前面,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刚刚隆起的小笼包。 此时在对方无情的重量下,都被挤压回原形了。 天知道,当初,为了快点让它们长出来,自己每天灌了多少补汤进肚子里。 即使喝了吐,可吐过之后还是继续喝。 因为花巧倩恨啊。 自己不过只是比府中姐姐们小了一两岁,可她们个个都已经初显身形,有着女人独特的前凸后翘了。 反观自己,却依然一马平川。 要是换上男装,再加上自己本身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不认识之人肯定把她当成小子看待。 其实也就只有花巧倩自己才知道,当她看到大街上那些波涛胸涌的女子时,她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羡慕c嫉妒c恨。 恨不得上前去把它们扒下来,安在自己的身上。 可此时,感觉自己小荷才露尖尖角,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小包子又缩回去了。 她气,气急败坏的她恨不得立即把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直接扔出去。 最好,再来个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气。 即使,她所想要肆虐的那个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而花巧倩第二恨之人则是花宁。 对方明知自己被花巧瑶压得起不来,还悠哉游哉c自顾自的躺在竹榻上,一副天蹋下来,也不管的模样。 双眼中透露出些许的笑意,似是很高兴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事实上,花巧瑶这次猜对了。 花宁真把她们的这一系列动作,当成是在看猴戏了。 此时的她看得津津有味c赏心悦目的,又怎么可能会上前去帮忙呢。 看,花巧瑶在慌手慌脚下,不小心又再次把花巧倩重压了一番。 听到对方痛苦的闷哼声,为何她会有一种如此酸爽的感觉呢? 真是天道不休,恶人总有恶人磨。 花宁幸灾乐祸的表情刺激到花巧倩了,加上花巧瑶的又一个不小心,那如千斤重的身躯再次重重的压了下来。 再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面带着的尖长又锋利的指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狠狠的刮了一下花巧倩胸前的那个小笼包。 人,在极其悲愤的情况下,迸发出来的力量往往是意想不到的。 花巧倩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合掌,用力一推,一把把压在身上的花巧瑶给推了出去。 “嘣”的一声。 对方竟被她推出一尺之远,还好巧不巧的撞到了一旁的石桌上。 “六妹,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此刻的花巧瑶眼冒金星,全身疼痛,还不忘发出自己的不满与指责。 花巧倩没有理会,只送了一个稍后算帐的眼神给她。 径自走到花宁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六妹,怎么啦?” 花宁疑惑不解的问道。 此时的她面容乖巧,甚是无辜。 “你刚才为何不过来拉三姐一把?” 花巧倩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要是对方能及时赶过来,自己何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那被压之罪。 想想就觉得悲哀,那小笼包,自己还不敢多加欣赏,触摸,就怕一不小心把它们弄没了。 如今,倒便宜了某人。 忆及此,花巧倩那如淬了毒药的眼光,毫不犹豫的射向仍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花巧瑶身上。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这一出是故意的,只是苦于无证据,只能留待以后慢慢算了。 而花宁,刚才那副自得其乐,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此仇不报,实难解她如今所受的罪。 “六妹,不是四姐不帮你,着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花宁说完还不忘假装虚弱的咳嗽几声,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无奈。 瞄到花巧倩不相信的眼神,她猛的加了一下剂量。 “六妹,你想想啊,姐姐我现在整个人都是虚浮无力的,如若硬是强撑着身体过去帮忙,不止没达到效果,把三姐拉起来,万一一个不慎,反被她拉下去,那岂非帮倒忙了吗?” 花巧倩想象一下那画面,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 此时的她倒觉得花宁此话言之有理。 一个花巧瑶就已经让她不堪重负了,要是再加上一个花宁,岂不直接压得自己吐血。 而三人如叠罗汉般的倒一堆,这画面,单单只是想想就让她觉得惊悚。 “放屁” 即使花巧倩也认同花宁所说的话,但她嘴上还是得理不铙人。 在帮倒忙与不帮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前者尚且情有可原,后者就显得无情无义。 而花宁坐壁旁观的行为,妥妥的就属于后者。 闻言,花宁叹了一口气。 “六妹,风度” 既然对方理直气壮的,那自己就换一种策略好了。 而转移话题就是最好用的作法。 “母亲常说女子要文雅c端庄,你这样爆粗口,小心母亲知道后生气” 花巧倩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的母亲,周慕洁。 只要对方稍稍板一下脸,她就有种想当缩头乌龟的感觉。 从小到大,花巧倩就属于是那种好动宝宝型的,而周慕洁也擅长于因材施教。 花巧倩只要一做错事,她不打也不骂,甚至于还以礼相待。 但是却让她一个人待在房间,吃喝随便,就是不能与人交谈,不能出去。 要是违背其中之一,日期增长一倍。 这对好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如此一来,花巧倩见到自己的母亲如同老鼠见了猫咪,要多乖有多乖,要多听话有多听话,简直是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如今,听到花宁以此来威胁自己,花巧倩心中虽觉得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点,周慕洁曾对自己耳提命名过,也是她对周巧倩最低的要求了。 “六妹,你别听四妹胡说,在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只要你不承认,我不承认,即使她说破了天,又有何人相信,别忘了你可是母亲的亲生女儿,难道一个做母亲的,会为了别人的几句闲言闲语而去惩罚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在花巧倩快要动摇之际,稍微喘过气来的花巧瑶忍不住插上一嘴。 瞬间,一切又回到了原位,她继续把矛头指向花宁。 “好啊,四姐,平时见你不言不语,文文静静的,原来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才一段时间未见,倒学会威胁人了,妹妹我真是佩服” 被花巧瑶这么一说,对原本就已经很生气的花巧倩来说,简直火上浇油。 她“蹦”的一下跳到花宁面前,用自己那玉白如葱般的五指,直接扯住花宁的衣袖。 用力一拽,把花宁从竹榻上拉了起来。 “六妹,你这是干嘛?” 此时的花宁正在装病,为了防止受伤,她不得不就势一站,再一坐,直接坐到地面上来。 微昂着头,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询问道。 “我干嘛,你不清楚吗?” 见花宁已经坐在地上,花巧倩也没有再次动手,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 此时的花宁只能抵抗到底,要是让对方知晓自己是在装病。 她相信,她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安宁了。 “花宁,你说你用这张脸骗了多少人?” 这次花巧倩连四姐也不叫了,直接撕破脸皮,对着花宁直呼其名。 花宁听了,只是委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真不清楚对方的意思。 在她的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诫着她。 忍,一定要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不忍的话那就是滔天骇浪。 为了以后的平静,为了以后的详和,即使忍得再痛苦也要忍。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在装病?” 既然对方说不清楚,那就直接了当的问好了,对于花巧倩,一直如此迂回的问法也不是她所特长的。 还是简单粗暴点好。 “我没有” 花宁摇头,斩钉截铁的否认。 “四妹,听姐姐的话,你就认了吧,装病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姐妹,认认错也就过去了” 似是嫌花宁这里还不够乱,花巧瑶只要一寻到机会立即点风煽火,巴不得两人争锋相对的时间越长越好。 你们闹得越厉害,我越开心。 看到花宁吃鳖,花巧瑶的内心产生一种扭曲的快感。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欠教训” 听了花巧瑶在一边推波助澜的话语,花巧玥心中的怒火真是“嘭嘭嘭”直往上窜,她整个人就像地狱里的恶煞,浑身笼罩着一层黑暗的气息。 “我说,花宁,不管你装没装病,这花,你折也得折,不折,也得折,不然,就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了” 此时的花巧倩满心想的就是要花宁上树去折花,她一字一字的把这话说完后,用嗜血的眼神,狠狠的瞪着她。 对上这样的花巧倩,花宁犹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泼妇骂街 按理论上来说,此时的她应该虚弱不堪的躺在地上。 但很显然的是,花巧倩此时此刻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最终会遭受到什么,连花宁也无法预料得到。 根据这么多年的经验所得,眼前这女子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没心计。 这点,从她能想出那么多折磨人不重复的办法就可以看得出来。 也是,虎父无犬子,有周慕洁的心计c花巧玥的计谋,那花巧倩又会弱到哪里去呢? “好,我去” 最后,花宁还是妥协了。 闻言,花巧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阴谋得逞的微笑。 就连花巧倩也像是雨过天晴般,笼罩在她身上那股阴暗的气息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的好四姐,早这样不好吗?非得让妹妹我恶言相向” 她那精致的五官此刻在阳光的照映下,越发的出色c迷人。 其实花巧倩不丑,相反的,她的样貌在花府中甚至比其姐花巧玥还要出色。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c丰衣足食的生活,让她的肌肤细腻有光泽,看着就像是一个天真活泼浪漫的小女孩。 冰肌玉骨c出水芙蓉,不得不说,这八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花巧倩的美。 当然,这也不是说花巧玥的皮肤不好,但与花巧倩相比,到底还是显得过于苍白了一点。 “我去” 花宁再次重复着这两个字。 经过一番挣扎,手脚并用,终于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只是此时的她摇摇晃晃的,似是病得连站直身子都很困难那般。 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苍白得与白纸同色。 花宁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狠狠的用力捏着自己的肌肤,为了把病装得像一点,再像一点,她也是豁出去了。 只不过她做到这番地步,本以为对方会有一丝丝怜悯,生出一丁点同情,饶过自己。 没想到的是,从头到尾,花巧倩都面无表情的旁观着,一点都不为之所动。 别说停止,看到自己拖着沉重的身体前行,好几次都快要摔倒在地,也不见她有一丝一毫想要上来帮扶一下的意思。 花宁好不容易走到海棠树下,望着这高高壮壮的海棠树,她的内心正极力的纠结着。 爬,还是不爬,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四妹,你先上去,这剪刀嘛,等你站稳之后我再递给你” 休息得差不多的花巧瑶也走到了树下,手中拿着那把花宁曾一再扔到树下的剪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眼中飞快的闪过恨意,现在我的虽不是刀俎,但你却成为了鱼肉。 这话是刚才你送给我的,如今还给你,让你也了解了解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就谢谢三姐了” 花宁低声回答,如今,还不到与对方撕破脸皮的地步。 更何况,得罪了她们,怕是这花府,自己是呆不下去了。 而离开这地方,自己没钱,没权,没势,别说吃住是一个问题。 有宁蓁蓁受宠的一日,她花宁,离开花府,怕是连命也未必能保住。 仔细想想,普天之下,竟没有一处能让自己安身的地方,真是可悲c可叹c可恨。 如今,万事忍为先,意念为后。 也就只有忍,才得以保全自己。 相通这一切后,花宁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想通透了。 只是总期盼着有奇迹会出现,自己得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但奇迹终究只是奇迹,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又何以期待奇迹呢。 像先前那般,把自己宽大袖子摞起来,弯下腰,再把长长的裙摆打一个结。 稍微走动几步,确保它们不会掉落下来,妨碍到脚步的前行。 “六妹,真的要这样吗?” 花宁再三确认,“其实,我觉得这海棠花,无论是底下的,还是高处的,都是同一棵树生长,并无任何的不同之处” 她说出自己的见解,并希望对方能及时放弃这种荒谬的行为。 只不过花巧倩听了没有说话,反倒是花巧瑶开了口。 “这四妹就有所不知,孤陋寡闻了吧,高处的花朵,阳光充足c空气清新,当然是低处的所不能比的,所以也就较之开得更鲜艳c灿烂,也就更美” 说完,她还用一副鄙夷的眼光瞄了花宁一眼,似是在取笑对方的无知与没见识。 “三姐说得甚是在理,四姐你也就别磨磨蹭蹭的了,如今太阳已高挂,早折早了事,也就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了” 花巧倩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她的性子本就属于雷厉风行,做事也从不拖泥带水的。 可如今,由于花宁的故意拖延,本来就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偏偏过了那么久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让她连仅剩的那一丁点耐心也消磨殆尽,不得不出言催促。 “六妹,不是我不上去,只是这上去是一件体力活,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气力了” 像是在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花宁就像是虚弱得站不稳似的,蓦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一动作还不行,为了更加逼真c有效果,她还故作挣扎想要站起来,但由于身子委实太虚弱又起不来的样子。 最后只能如一滩烂泥那样摊在地面上,眼眶红红的看着花巧倩。 做人姐姐能做成她这般的,花宁也是佩服自己。 “三姐,这” 看此情景,花巧倩有些犹豫了。 她扭头看向花巧瑶,似乎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花巧瑶向她摇了摇头,无声的说了谎话两个字。 她在暗示花宁只是在做戏,这一切都是假的。 经她这一提醒,回过神来的花巧倩全都明白了,刹那间怒火从心间起。 好啊,竟然欺骗我,想到刚才心中冒起的那一点点恻隐之心,她就觉得火冒三丈的。 “花宁,你给我起来” 花巧倩怒不可逷的走到花宁面前,疾言厉色的命令着。 见花宁没有反应,只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其实,当时的花宁确实是在想事情。 她一直在想着该怎样才会让花巧倩打消让她爬树折花的想法。 虽说今早她就已经爬过一次,但那次与这次的性质是不同的。 上一次是性之所致,而这次则是被人逼迫。 性质不同,心情也就不同。 这次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上去。 上一次爬树她不后悔,但上面的风景再美,已经领略过一次,也就无需再次领略了。 有些事情,只要一次,就足够回味无穷,再来一次,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花宁,我再问你一次,你爬还是不爬?” 这是花巧倩给花宁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是答案并非是她想要的,那么,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就算是拖也会让人把她给拖上去。 想她一个花府的嫡小姐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何况还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背负着扫把星之名,青楼女子所出的庶女。 这说出去,岂不丢了花府的脸面,就连她花巧倩,也不用在福城混下去了。 可花宁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实在有心无力,等休息够c身体有力了,就为母亲去折” “什么时候?” 这次的花巧倩非要花宁说出一个具体时间,可花宁行的是拖延的战策,哪能回答。 要是时间到了,这事情还未有转机,那自己岂非非爬不可。 其实爬树也并非不可,只是像现在这样被人逼着爬,那事关自己的尊严,能避还是避吧。 如若不能避,就像花巧瑶那般,宁愿伤筋动骨,动用苦肉计也得避。 这是最无奈,最迫不得已的办法,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动用。 “六妹,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母亲也并不是非要最上面的那些海棠花,将就将就,摘几枝看得过去的就好了” 花巧瑶见到两人僵持不下,说出了妥协的办法。 只是她这话到底是何居心,也就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花巧倩闻言,转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再回头,双目圆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花宁。 就在花宁正在思索对方此举是何用意的时候,她动了。 就像先前那样,直接捉住花宁纤细无肉感的手腕,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折腾得太久,累了;还是因为花巧倩的年龄太小,本身就没什么力气。 因为狡不及防而被拉起半个身体的花宁,只轻轻的反一用力,反把花巧倩拖了下来。 迅速移动了一下位置,才没重复对方刚才的悲剧。 “花宁,你做了什么?” 这次可就彻底把花巧倩惹怒了。 刚才那一摔,与先前的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的她,头痛c手痛c脚痛,感觉自己全身都痛,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 可是此时的她却顾不上这些,直接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花宁,霹雳叭啦,指责的话脱口而出。 花宁没有理会她,但对方手腕上的那串紫檀木手串为何看起来那么的眼熟? 反观自己的手腕,白晳无痕,但她一直戴在手上c从不离身的手串竟不翼而飞了。 原来,就在刚才花巧倩摔倒的时候,顺手把花宁手上的串珠也给扯了下来。 而此刻的她,对于自己手上的珠子浑然不觉,只是一直站在花宁的面前,对着席地而坐的女子破口大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动手打人 “花宁,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所生的贱种罢,俗话说得好,有怎样的母亲,就会生出怎样的女儿,现在就学会装模作样c弄虚作假了,以后也难逃去卖的命” 花巧倩越说越离谱,话语中的鄙夷针对的也不单单只是花宁,就连她的生母宁蓁蓁也难逃其中。 花宁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手上c随着其动作而不停晃动的紫檀木手串,径自走到花巧倩的面前。 此时的她也不装了,步履健壮,稳稳当当。 “把它还给我” 她的声音很冷,没有携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 “六妹,我就说她是在装的吧,你看,如今不打自招了” 见此,花巧瑶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企图借花巧倩之手来达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住嘴” 花宁大喝一声,要不是有这个搅屎棍一直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她与花巧倩今日何至于会落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花巧瑶与花巧倩从小看惯了花宁俯首做低c唯唯诺诺的样子。 如今乍一看她怒形于色,倒显得有些不适应了。 两人皆愣愣呆呆的看着她,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看见花宁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逼近,花巧倩内心慌乱无比,并油然而生出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别忘了我母亲可是堂堂花府的女主人,而我则是花府嫡出的小姐,你这样可是有违礼数,尊卑不分” 随着花宁的慢慢靠近,花巧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紧张得就连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单单在气势上,她就输花宁一大截。 “把它还给我” 花宁的注意力仍在那串紫檀木手珠上。 花巧倩顺着对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 她认得这珠子,小时候就一直看花宁如宝如玉的戴着,从不离身。 其实这珠子倒也不是什么贵重c精致的物体,要论珍贵,花巧倩身上所佩带,哪一件不比它精巧。 她也不明白这东西是怎么落到自己手上的,不过,看花宁这么着急,花巧倩也就不打算这么轻易的还给她。 就在花宁伸手想要把珠子取下来的时候,花巧倩顺手一转,那珠串稳稳当当的戴在她的手上。 紫色的珠子,莹白如玉的手臂,倒也衬出几分颜色出来。 “你这珠子我甚是喜欢,不如就将它赠予我吧,如何?” 花巧倩挑了挑那不染而墨的柳叶眉,半真半假的说道。 这珠子她确实有几分喜爱,但还不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如今这样说,只是单纯的想要看某人着急乱分寸罢。 “不行,你要花,我折给你就是了,但这手串,你必须立即还给我” 花宁斩钉截铁的说出自己的妥协。 本以为对方听后会顺势放手,哪知这样反倒露出了自己的软肋。 “哦,如若我就不呢?” 此时的花巧倩倒也不急着要花宁上树去剪海棠枝,反倒打起了这珠子的主意来。 既然对方如此的在意,如若不多加利用岂不对不起自己。 只是,这次的花宁却不打算和她一直叽歪下去。 刚才与对方磨磨蹭蹭c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不过是缓兵之计,故意拖延时间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今这计谋已不适用,迟则生变,快刀斩乱麻才是上上之策。 见花巧倩没有归还的意思,她直接上前,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拽住她那戴着珠子的手臂,强势的把东西从手腕上脱了下来。 “花宁,你是土匪吗?” 回过神来的花巧倩也不甘落后,她们各自捉住珠子的一边,谁也不肯放手。 此时的花巧倩暗中庆幸自己反应快,不然连这唯一的筹码也被对方抢回去了。 “你放手” 花宁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不放” 花巧倩得意洋洋的回答。 此时的她虽鬓乱钗横c衣裳不整,但仍挡不住其脸上那胜利的c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让她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迷人的吸引力。 要是没有刚才的那一番所作所为,就连花宁也忍不住会赞叹一声:“好一个天真浪漫的女子” 可惜 迎上对方挑衅的目光,花宁倒也没有退缩,“我说话算数,只要你放手,我一定为母亲剪下最美的那枝海棠花” 花宁说出自己的承诺,她明白对方为何非要执着于那朵最艳丽的花朵。 不外乎就是看自己每年送花到石榴院,眼红了呗。 周慕洁为了能与宁蓁蓁一较高下,真是有些剑走偏锋,黔驴技穷了。 知晓对方喜爱海棠,竟然连半路拦截这种低俗的做法也想得出来。 “六妹,你可不要听她的,珠子还了之后,谁知她会不会矢口不认帐” 刚开始不明白花巧倩为何执着于一串木头珠子,如今恍然大悟过来的花巧瑶连忙提醒对方,就怕她为了这么几枝海棠花把手中最重要的武器给丢了。 在她看来,只要珠子在手,那么,花宁还逃得了吗? 还不是想要她往东,她就往东;想要她往西,她就往西,对自己唯命是从的。 怕对方会动摇,趁着两人在暗中较劲的时候,花巧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紫檀木手串抢到自己手中。 并立马后退几步,高高的扬起自己的手臂,做出要扔的姿势。 这动作行如流水,一点也看不出她刚曾受伤倒地不起。 由此可见,那些在她身上的伤势,到底掺杂了多少的水分。 “三姐,你干嘛?” 花巧倩皱眉询问,她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抢走珠子。 两人本是同一条船上的,那珠子在自己的手上与在她的手上又有何不同? 而花宁则是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到花巧瑶面前,二话不说,冷着俏丽的小脸直接开抢。 只是她的气力到底不如对方,上窜下跳了一会后,那珠子仍完好无损的被花巧瑶拿在手上。 “花宁,你要真想要这珠子,就答应我三个条件” 花巧瑶打算以此来威胁花宁,让她为自己所用。 姐妹之中,每个人都有其一番势力,就连最不走眼的花巧诗c最不受宠的花宁,也都有自己的底牌。 唯有自己,依附着主母而生活,她高兴就赏一丁点好处;稍有不顺心,就拿自己出气。 这样无尽头的日子,花巧瑶受够了。 如今,只要看到一丁点希望,她就紧扣着不放。 努力,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你说” 为了拿回手串,花宁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其实,说真的,要说这紫檀木珠珍贵,也不然。 这东西在平凡之家是贵重,要是得之,怕是放在贡台上供着也是有的。 但对于花府这样的商贾之家,也就是一凡物,随手扔出几件,价值都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花宁看重它并不是因为其价值,而是心意。 花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生了重病,就连府医也都束手无策。 是莫忘从花府徒步走到郊外的普宁寺,一步一叩的为她求来的。 因为戴上了这珠子,再加上莫忘无微不至的照顾,花宁终于慢慢康复了。 自此之后,本就对莫忘胜似亲人的花宁,对她更加的敬重,甚至超过了其生母宁蓁蓁。 如今,看到那被她视作心头宝的珠子被夺,她想杀人的心都有。 见对方只是提三个条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事情以后再说,你只要铭记于心即可” 花巧瑶没有立即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就算是有二心,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让周慕洁知道。 如今,有花巧倩在场,要是传到对方的耳朵,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花巧瑶,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只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此时此刻的花巧倩终于看明白了,本以为与自己一条心的人其实早已有了反叛之心。 这不,当着自己的面都敢寻盟友了。 不过,这也得看她到底够不够资本。 她边说边怒气冲天的冲上去,用手重重一拍,“啪啦”,花巧瑶手上的珠子应声而落。 花宁立即跑过去捡起来,可惜,因为用力过猛,珠子落地时又撞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其中有一只珠子还是有些变形了。 见此,花宁的眼睛都红了,她双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两个女子。 要是杀人不偿命的话,她想,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立刻结束她们的生命。 小心翼翼的把珠子重新戴回自己的手上,她缓缓的走到花巧倩面前,扬起小手,用尽全身力气,朝对方扇了一个巴掌。 紧接着又重重的对花巧倩身旁的花巧瑶踢了一脚,瘦瘦小小的花宁直接把她踢翻在地。 干净利落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还不忘扬了扬自己手腕上的珠子,“这就是你们妄想用它来威胁我的下场” 说完这话后又伸出右腿,一人再送她们一脚,补充道:“这,就是你们伤害它的代价” 此时的花宁整个人是暴戾的,现在的她不管事后会受到如何的惩罚,只想随心而为。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不管不顾c随心所欲的做一件事。 但做都已经做了,至于后果会是什么,至少此时的她不后悔。 “花宁,你在干嘛?” 一声响亮的喝斥声平地而起,三人齐齐往外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誓不求饶 只见花巧玥在两个贴身婢女的拥扶下,急步走进院子。 经过花宁身边时,眼睛微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大步流星的走到花巧倩面前。 “倩儿,你没事吧?” 她语带担忧,满脸心疼的询问道。 刚才花宁那一脚,花巧玥在门口远远看着就觉得疼痛,更何况切身体会的花巧倩。 听到这让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花巧倩刹那间放声大哭。 “姐姐,我疼,我全身都疼” 她扑到花巧玥的怀里,一边哭一边控诉着花宁的不是。 断断续续的把刚才事情说清楚后,一刻钟已经过去了。 “好了,有姐姐在呢,不哭啊” 花巧玥听完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丝绢,轻轻的为其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另一边手还不停的拍着对方的背部,以示安慰。 从头到尾,花宁都静静的站着,冷眼旁观这对姐妹。 而花巧瑶曾多次想插上话,却被花巧玥淡漠的无视了。 “四妹,对于六妹所说,不知你有何异议?” 吩咐丫环把花巧倩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好,并轻声细语的把她安抚好之后,转身走到花宁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 此时的她无比庆幸自己赶来了,想起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花巧玥的心都要碎了。 对于这个妹妹,她的爱不比自己的母亲少。 从小到大,母亲不是忙着处理府中的事务,就是苦思冥想着与几位姨娘争夺父亲的宠爱,对她们两姐妹的事情甚少过问。 而花巧倩几乎可以说是花巧玥一直陪伴着长大的,她羡慕对方的洒脱,欣赏对方的肆意,这都是自己所不能的。 嫡出大小姐的身份牢牢的禁锢住她的天性,她每天都不断的督促自己要端庄c大度c娴雅。 对于花巧倩,她则放低了要求,不求她能十全十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要她能活得开心c无虑即可。 她想,既然自己做不到随心所欲的生活,那么就要让自己的妹妹做到。 所以,花巧玥从不强制要求花巧倩做这做那,学这学那,也没有规定她一言一行都要做到规范c无可挑剔的地步。 只要不触犯到天朝族规,花巧玥都让花巧倩无忧无虑c无拘无束的生活着。 对于花巧玥的这个举动,花宁是佩服的,这天下间,很少有姐姐能做到如她这般宽容c理解。 只可惜她的这份大度从来就只是花巧倩的,对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从未正眼看过,更别提有一丝一毫的怜爱。 “我无话可说” 花宁神色自若的回答。 不是不想反驳,只是花巧倩言语间虽有些偏激,但她并未因此而捏造事实。 虽然这个回答会让她因此而多出很多的麻烦,但花宁无话可说。 对于这一切,她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 “既然如此,那总得要有一个处理方法” 花巧玥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花宁手腕上的紫珠,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既然一切因你而起,那就由你而结束吧。 “嫡姐请说” “折花的事情倩儿是有错,但一切皆因三妹而起,这事过后我会请母亲责罚于她” 花巧玥无情的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花巧瑶,看到对方听后,那如土色的面容,她的心中闪过些许快感。 倩儿,欺负你的,姐姐会为你报仇。 话锋一转,继而又说道:“至于这珠子” 停顿了一下,犀利的眼光紧紧的看着花宁,本以为对方会悬心吊胆,有所畏惧,不料她却依然面不改色,静静的站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将要遭受到什么。 见此,花巧玥也不再卖着关子。 “这本就是姐妹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却因这珠子而造成了你们之间的不和与争吵,甚至于发展到大打出手的地步,实属不该” 她说完这段话后,再次引出自己的结论。 “四妹,既然此物如此不祥,不如交由姐姐处置,可好?” 花巧玥表面上是询问,其实已经暗中命令两个丫环上前,一左一右的立在花宁身边,大有一副你不交也得交,交也得交的架势。 若在往常,花巧玥定不会做此安排,只是今日花宁的所做所为实在是冲破了她对她的认知。 以备无患c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我看姐姐这不是在征询我的意见,反倒像是在执行命令吧” 花宁冷笑,既然今日之事既已发生,那必是难逃责罚。 而这手珠,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出去的。 花巧玥话说得好听,但依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交与不交结果都一样,她还没傻到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 “相信我,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那么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出了这院门后大家一如既往,仍是好姐妹” 巧玥说出自己的承诺。 她倒想要看一看,这到底是怎样一件宝贝,竟让对方如此的在乎,甚至于不惜暴露自己隐藏多年的真实面目。 花宁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右手覆在左手戴着檀木珠子的手腕上。 她这一行为,也间接的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很好,花巧玥心中怒火中烧。 本以为花宁是一个识相之人,听到如此要求,会乖乖的把珠子双手奉上,看来自己还是太高估对方了。 这就是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型代表。 好整以暇的整理一下身上那一尘不染,并无一丁皱褶的袖口,朝围在花宁身边的两个婢女挑了一下那好看的眉毛。 两人见状,一左一右直接朝花宁包抄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花宁很快就被她们制服了,这连那串紫檀木手串也被无情的剥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送到花巧玥的面前。 “你看,即使你再不乐意,这珠子还是到我手上了” 花巧玥巧笑倩兮的说着这话。 她的声音有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 只是听在花宁的耳中却显得那么的刺耳,让她不由生出一种芒刺在背c如临大敌之感。 “把珠子还给我” 花宁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的内心虽心急如焚,但还不至于丧失理智,单枪匹马的上前去把珠子抢回来。 花巧玥没有理会她,只是仔细的观察着手上的手串,说真的,这珠子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要说特别,最多也就颗颗珠圆玉润,粒粒色泽均匀,是难得,但也不是说寻不到。 如若她想要,比这好十倍百倍的也可手到擒来。 “如若我不呢?怎么,难道你敢向教训她们那样教训我吗?” 看花宁如此着急的样子,花巧玥似笑非笑的询问。 “不,你不敢” 花宁没有回答,反倒是花巧玥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百分之百的确定,以及肯定,对方不敢向自己动手。 花巧玥脸上那副笃定的神情激怒了花宁,曾一瞬间她真想不管不顾就这样冲上去,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但这仅限于她的想象,事实上,花宁如花巧玥所言,真的不敢。 只要她还生活在这花府一日,那她就畏惧花巧玥一日,除非她脱离了这个家,不然就会一直受制于对方。 不为什么,很简单的一个理由。 对方是嫡,自己为庶。 在这嫡庶之间有着明显分界线的皇朝,要是自己真逾越了,那么等待她的 轻则家法侍候,重则驱赶出门。 看到对方敢怒不敢言,想动手又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而不敢动的模样,花巧玥的心中无比的兴奋。 为了更加刺激到花宁,花巧玥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她向花宁展开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然后一收,蓦地用力把手上的珠串扔到地上。 待对方急不可耐的上前去捡的时候,突然上前,用穿着藕荷色c绣着彩蝶纷飞的绣鞋,重重的踩在那只白晳的手背上。 可是,她以为的痛呼声却没有响起,只是迎上一对通红的眼睛。 不错,够隐忍。 花巧玥暗自赞赏。 不过,她倒想要看看对方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慢慢加重脚上的力量,只是她想要听到的声音还是没有响起。 “花宁,只要你开口求饶,我立即松脚” 花宁痛得脸色苍白,整个身子都在轻轻的擅动着,但她仍然没有说话。 只是双目圆瞪,眨也不眨的望着花巧玥。 眼里的恨意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而花巧倩与花巧瑶也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两人,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痛吗?痛吧” 花巧玥像是神经质的在自说自话。 “痛就喊出来,只要你开口,你的手就立刻自由了” 她柔声细语的说着憾动人心的话,见花宁咬紧牙根,就是不松口求饶。 怒从心起,这次的她不止加重脚上的力气,还转动鞋尖,用力的撵动着。 “说啊,说你求我,那就不痛了” 白晳细腻的手心与坚硬的石头小道负距离的摩擦,尖细的小石子掺杂着泥土刺破柔嫩的皮肤,痛。 那种刺心透骨的痛让花宁冷汗淋漓,粉嫩的嘴唇让她咬得血迹斑斑。 但她强忍着,依然一语不发。 “你们在干嘛?” 一个影子风驰电掣的跑过来,冲踩住花宁手背的花巧玥狠狠的撞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打成一团 花巧玥被撞翻在地,左手手肘磕在一旁的石桌上,瞬间青紫一片,还慢慢鼓起一个小包,疼得她泪眼汪汪的。 最妙的是,花巧玥在下落的时候,慌乱得两手乱抓,着急着想要找到支撑点。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不,离她最近的花巧倩就遭殃了,又一次没逃过被压的命运。 “嘣”的一声,两人同时倒地。 花巧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一刹那她有曾想过要去搀扶对方,可当她想要付之行动的时候,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看到叠罗汉似的两人,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心里暗中庆幸自己慢了这么一步,不然这罗汉阵可能还会加上自己。 “小姐,你没事吧?” 两个丫头连忙跑上去,一人一个,把花巧玥姐妹俩轻轻的扶起来。 “嫡姐,你怎么啦?” 花巧瑶也慌忙走上前去,惴惴不安的询问道。 不料,却遭到对方狠狠的一个大耳巴子,再附带一个大白眼。 这是花巧玥长这么大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怒目切齿的瞪着那个撞倒自己的人,此时的她恨不得上前去,亲自把对方抽筋剥骨c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小姐,你的手” 莫忘心疼的看着花宁血肉模糊的右手,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会,她日夜呵护着的人儿竟然会遭此苦难。 没错,刚才一路横冲直撞,并把花巧玥撞倒之人就是莫忘。 她万万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自家小姐就被人贱踏到如此地步。 平日间莫忘什么都可忍,一年四季,服饰最差,她忍;伙食不好,她忍;甚至一年到头被苛刻到没几分工钱,她还忍; 但让她忍无可忍的是对方竟拿她一直当宝贝似疼着的小姐,毫不怜惜的踩在地上,那力道,连她这个外人远远的望着,都觉得疼。 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花宁。 花宁在花府中虽不受宠,但周慕洁为了博个好名声,凡其他姐妹该有的她还是有,在衣食住行方面,也从没苛扣过什么。 在海棠院,虽然只有莫忘一个下人,可她一直谨守着自己的本分,对于花宁不该做的事情,从不让她插手。 即使花宁主动想要帮忙,她也会想方设法的去推托,这样虽然会累点,但莫忘却无愧于心。 所以说,从小到大花宁的日子过得虽苦,却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想到在院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自责占据了莫忘的整个内心,于是,她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花巧玥给撞翻。 不管礼数尊卑,不管主仆之界,只想把欺负花宁之人一个教训。 “莫忘,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竟然连大小姐也敢撞?” 扶着花巧玥的那名小丫环,疾言厉色的指责道。 而她的主子,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如今的木木愣愣,很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那一番撞击中回过神来。 莫忘的那一下,让花巧玥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了位,右手肘此时还在隐隐作痛。 这种狼狈的疼痛之感让她整个人差点崩溃,她死死的盯着花宁。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要不是因为这对主仆,自己何至于会如此的丑态百出。 不行,这事绝不能被传扬出去产,要不然,她直接拿一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 花巧玥此时想的是如何把这事扼止在这海棠院,只是墙有缝,壁有耳,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这事不是她绝口不提就无人所知的。 要知道,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耳朵是灵通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既已发生,被人所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至于花巧倩,看起来则更加的惨不忍睹。 先前的那一摔,就已经让她身上紫一块,青一块的了。 如今,旧伤加新伤,脸上还明晃晃的带着一个巴掌印,这些就已经够她吃一壶,疼痛难忍的了。 还在绝望于自己胸前小笼包再次被压痛苦中的她丝毫没有发觉,刚才花巧玥顺带她的那一摔,正好让她的额头撞到地面上凸起的一块小石子上。 那锐利的石头尖把她的额头扎了一个深深的血洞,此时,那鲜血顺着她的额头缓缓流下来。 直到那刺眼的红色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才恍然发觉。 “啊” 一个尖锐的女高音突兀的响起。 那声音穿云裂石,直冲云霄,赤裸裸的冲击着旁人脆弱的耳膜,让人不由产生一种震耳欲聋之感。 “花宁,我要杀了你” 花巧倩勃然大怒的冲了过去,扯过花宁小小的身子,双手紧握,一拳接着一拳就往她身上招呼着。 此时的她满脸是血,那浓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动作,一滴一滴不时的延着她的下巴往下落。 随着“嘀嗒嘀嗒”的声音,在土褐色的地面上形成一朵朵美丽c鲜艳的血花,绽放盛开。 在猛烈的阳光下,很快凝结成红褐色的印记。 满脸怫色的她就像是地狱恶魔,正在把自己的魔爪一下一下的伸向花宁,并试图把对方也拖进那无边无际的苦海地狱中去。 她的这一动作震慑住所有的人,大家就像是视而不见c听而不闻的聋哑人,皆面无表情的呆站着。 既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去阻止。 就连花宁这个当事人也在对方的猝不及防下而忘了反抗。 站在原地,像个傻帽,呆呆的任由花巧倩的拳头重重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仿佛失去了痛觉那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莫忘,本就站在花宁身边的她,直接用自己的身体罩住花宁,帮她挡住了花巧倩一下又一下的拳击。 而花宁,见莫忘挡在自己的面前,急得不得了。 “莫姨,你快走开” 她想要用双手推开莫忘的身体,却一不小心被花巧倩的拳头重重的捶了一下受伤的右手,痛得她连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即使这样,她还不忘用力的推开莫忘,用自己的身体迎向对方的双拳。 这种做法是蠢,却是替对方挡住攻击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小姐” 刚被花宁推开远离花巧倩攻击范围的莫忘见此,又迎了上来,做法如旧。 打红了眼的花巧倩也不管这两人到底谁是谁,直接伦起拳头就砸过去,在她的心中,莫忘与花宁就是一体的。 她们两个,无论打谁,都让她有一种无以论比的报复感。 不过,见莫忘加入了这个圈子,花宁不忍对方受伤,直接改变了战略。 此时的她不再拘束,直接朝花巧倩飞起一脚,可对方只是愣了一下,接下来的动作更加猛烈了,手脚并用,就像是一只野猫,不论触碰到什么,直接就抓,直接就挠。 莫忘见花宁动手,她也不含糊,用自己的有力的双手禁锢住花巧倩那乱舞的爪子。 此刻她的心中没有尊卑,没有礼数,唯一所思所想的就是不能让花宁受到伤害。 而在一旁观战的花巧玥也终于回过神来,她见自己的妹妹受制于人,直接一声令下,搀扶着她的两个婢女也加入了战斗圈。 五个人上演了一场混战,本以为自己这边必然会是赢家的花巧玥显然低估了花宁那边的实力。 不一会儿,胜负已显而易见。 即使花宁只有两人,仍取得最终的胜利。 只见花巧玥的两个婢女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c被何人,推到一边,昏迷不醒。 另一个则被莫忘狠狠的用脚压在地上,双手也被牢牢的锁住,丝毫动弹不得。 “小姐” 她满脸委屈的看着花巧玥,似是在求对方快点救自己。 只是碍于低微的身份,又不敢直接开口,只能用哀求目光可怜地看着她。 “蠢货,没用的东西” 花巧玥撇开眼神,没有再看她。 这么一个没用的人,还敢妄想着自己会救她,实在是可笑。 这么一对比,花宁与花巧倩倒还好一点,至少她们两人谁也没有制服谁,只是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你抓住我的手,我抓住你的手;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花巧玥的加入,打破了这个僵局。 “啪”一声,花宁的脸被花巧玥狠狠的扇了一下,双手也在对方的用力下,被迫松开。 她与花巧倩得到了短时间的自由,但这不意味着结束,新一轮的混战此时正拉开序幕。 莫忘见状,也松开地上的丫环,迅速加入了这一场战斗中。 只是,上一轮的战争已经消耗了两人大部分的力量,这一次,有了花巧玥这名精力充沛的名将,花宁这边眼见着就要输了。 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花翰飞带着他的那几名妻妾也在此时赶到。 原来,看到花宁她们大打出手,察觉事情不妙的花巧瑶悄悄的跑出海棠院去搬救兵。 不嫌事大的她没有直接去找周慕洁,反倒去了石榴院找花翰飞。 几人在去海棠院的路上与刚听到消息的周慕洁不期而遇,于是结伴而行,就有了以上那一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颠倒是非 看到自己的女儿与丫环打成一团,花翰飞两眼一黑,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气晕过去。 没想到他一向温文尔雅c端庄娴淑的女儿,也有鬓乱钗横c衣裳不整的那一天。 这群人里面,丫环暂且不提。 其中两个是他寄予厚望的嫡女,平日间锦衣玉食c山珍海味般的呵护着; 另一个则是自己最宠爱的妾室所生,虽因某些原因,自己不曾特意去亲近过,但也未曾苛刻过一分一毫。 其姐妹间该有的,也从不缺她一丁点。 现在可好,姐妹三人就这样你一拳过来,我一脚过去的乱舞着。 脸上被指甲划破留下长长的一道红痕,没关系,继续;衣裳不知什么时候被扯了多道口子,不要紧,再继续。 打红了眼的几人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一群人在向她们疾步靠近着。 不知是何原因,如此大的一个花府,府中下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在此之前竟没有一个人提前来向她们通风报信的。 直到一句气急败坏c怒气冲冲的声音平地而起,堪堪取得胜利的花巧倩等人才停止对花宁二人的攻击。 看到金刚怒目的花翰飞,几人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上。 花翰飞没有立即呵斥指责她们,眼光缓缓地在花府三姐妹之间淡淡的扫过。 看着伤痕累累的三人,他不是不失望,重重的吐了一口心中的浊气。 “赶紧拾辍拾辍,一个时辰之后正厅集合” 面无表情的丢下这话后,花翰飞直接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海棠院。 宁蓁蓁紧随其后,对于花宁这个女儿,眼神淡漠,视若无睹。 周慕洁留了下来,她吩咐贴身丫环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女儿扶回她的玛瑙院,还叫婆子们把两个受伤的丫环也抬走。 最后,就只剩下花巧瑶与花宁主仆俩。 “花宁,你猜这事爹会如何解决?” 花巧瑶似笑非笑的询问道,不过,她似乎也没有执着于答案。 说完这话后就迈着小碎步,摇曳生姿的离开了。 她的步伐虽慢,但稳健有力,由此可以看出,先前受伤起不来的举动其实只不过是一场戏。 一场演给花巧倩看的戏,这大概也是她对对方暗地里的报复。 所以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君子会实行光明正大的打击,小人则会暗地里进行报复。 不声不响,手段层出不穷,就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谁也不知道何时会被反咬一口。 花宁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她也不知为何,这个表里不一的女子这么的憎恨自己? 而且从她的眼中,花宁看到了一点点的妒忌与羡慕。 论在花府的地位,同是庶女,自己与之相比,那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论身世,两人旗鼓相当,花巧瑶的生母曾做过丫环,自己的生母,也曾身陷于青楼烟尘之地。 论遭遇,两人都得不到生母的怜惜,但对方至少还有主母护着,不至于受到下人们的欺凌。 而自己,诺大的花府,除了莫忘,竟找不出一个能让她遮风挡雨之人,即使是暂时的,也没有。 鉴于以上三点,花宁实在想不出花巧瑶到底有何嫉妒自己的缘由。 “小姐,你怎么啦?” 此时的两人还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莫忘小心翼翼的扶起花宁,见她目光深沉,似有所思,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没事” 花宁摇了摇头,怕莫忘太过于杞人忧天,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想起周慕洁临走时那个警告的眼神,刚缓过一口气的她内心惴惴不安的。 看来,这次的劫,是不容易过了。 “小姐,不过是一串珠子,你又何必为了这一件死物与大小姐她们争个长短呢,如今可好,都不知如何收场?” 莫忘开始了她喋喋不休的模式。 这事虽不是自家小姐挑起的,但源头总归于这珠子。 所以追根究底,这罪魁祸首还是花宁。 当时的她要是能沉得住气,也不至于会得罪花府这两位嫡出的小姐。 这下好了,平日之间躲着c避着的人,不得罪还好,一得罪就是俩,想想这后果,莫忘就有些胆战心惊的。 花宁闻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今,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不过,她还是坚信这么一句话:事在人为。 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万事终有破解的方法,只要有心,这事总能解决的。 只是这代价,就不是她所能预料得到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莫姨,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花宁说完这话后径自走入屋内,莫忘见状,紧随其后。 花翰飞限定的时间为一个时辰,时间听起来虽宽裕,但这海棠距正院比较远,主仆两人收拾好,到达之后也比他预定的时间多出了一点。 看着那个正襟危坐c脸沉如墨的男子,花宁恇怯不前。 她从没见过对方有过如此严肃的表情,平日所见的花翰飞都是淡定从容c风度翩翩的,现在这副正容亢色的样子,不止花宁,就连府中的众人也甚少见过。 一时之间,人人噤若寒蝉,就连没有参与这场闹剧的花巧诗与花巧丹也不例外。 整个正厅鸦雀无声,只有呼呼起一伏的呼吸声还能偶然耳闻。 “谁能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内院之事本来隶属周慕洁管理,可花翰飞既然插手,那她也只能靠边站了。 “爹,都是她” 花巧倩指着花宁,声泪俱下的控诉着。 经过一番收拾,她的伤势看起来不复先前那般恐怖,额头上的小洞,也用白色的纱布缠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淡红色的血迹。 她一件一件的说着花宁的恶行,言辞诚恳c态度端正,像是一点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可这件事经过她的一番修饰,再由她的口中说出来,似是而非c难辨真假。 本就模棱两可c难分对错的一件事,经过她的说辞,所有的理都站在她的那一边。 偏偏花宁听了竟无法反驳,因为对方所说确实就是自己所为。 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不妥之处,但究竟有何不妥,她又说不出来。 不过,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再任由花巧倩这样天花乱坠的说出去,那必是对自己不利的。 “爹,女儿冤枉” 迫不得已下,她打断了花巧倩的哭诉。 “这珠子是女儿的保命符,六妹却当是一件寻常之物想要讨之,女儿肯定不依,这可是女儿的命啊,似问,这世间有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女儿还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呢” 当初她病得奄奄一息的事情,花府中人皆有耳闻,而这珠子救了她一命的事情也是众所周知。 如今,花宁说这紫檀木珠子是她的保命符,也没有过错。 “爹,那只是女儿与四姐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要是知道她反应会如此激烈,女儿是绝不会这样说的” 花巧倩也不否认花宁所说的话,只是她把这归咎为姐妹间的玩笑。 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小,把她硬要夺花宁珠子的事情给抹灭掉。 “是啊,爹,我相信妹妹是无心的,你想平日间的她心思单纯,大大咧咧惯了,哪能想到这珠子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花巧玥也站了出来,轻声细语的为花巧倩说着辩解的话语。 此时的她又恢复了以往温柔娴静的模样,似乎先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她只是一个幻像。 那都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一个泡沫,阳光一出现,一切也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她还暗中朝花巧瑶使了一个眼色,想要对方也出来说几句话。 但对方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没见到,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着,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爹,您是不相信倩儿了吗?从小到大,倩儿虽调皮,却也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有损花府颜面的事情,姐姐更是” 花巧倩见花翰飞听了花巧玥的话仍不为所动,不惜打起了感情牌。 当然,姐妹俩如今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经过周慕洁的润色c调教,所以她也不担心对方听后会因此而大发雷霆。 继而话锋一转,“至于四姐,从出生到现在,什么出格的事她没做过,虐待下人c与姐妹不和,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 至于如何传,花巧倩没有明说。 这次的聚合,花府的大小主子全都到场了,但至始至终,也就四个人在说话,就连一向不嫌事大的花巧丹也没有插口。 不是她不说,只是来之前上官如云千叮咛c万嘱咐不可开口,还不惜以她最爱之物相要胁。 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不言不语,就像个木头呆子似的看着这一场戏。 没错,花巧丹把这场混战定位为一场戏,一场嫡母苛待庶女的戏。 而且她相信,除了花翰飞,这里的每一个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是否把它挑明又是另一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老虎与兔子 花翰飞听完花巧倩的话后,像是回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 沉凝了一会之后,说出了对她们最终的判决。 “花宁,不敬嫡长,不友姐妹,即日起,囚禁于海棠院闭门思过,除一日三餐外,其余人不得靠近,违者,花府家法伺候” 语毕,凶神恶煞的朝花宁身后跪得笔挺的莫忘瞧了一眼。 “至于这恶仆,胆大妄为c欺凌主子,让志恒发卖出去吧” 说完后也不再看众人,斜靠在红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爹,女儿愿受惩罚,但莫姨她从小细心照顾女儿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求爹爹饶莫姨一命吧” 当花翰飞宣布对自己处罚的时候,花宁神色淡然c坦而受之。 闭门思过,对于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每个月都会上演几场,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当他一说到莫忘,花宁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了,她忐忑不安的听着。 不知为何,这次的她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以往每次自己或者她内心中所重视之人遭遇无妄之灾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出现。 还记得有一次,宁蓁蓁被周慕洁设计陷害,差点被冠上一顶不洁的帽子。 最后却因为这种感觉,花宁暗中转移了那个被周慕洁暗中塞到石榴院的男人,宁蓁蓁才转危为安。 至此之后,每次出现这种感觉,她的内心就会感到惴惴不安。 在她的内心中,真正关心的人也就只有宁蓁蓁和莫忘。 如今宁蓁蓁正值盛宠,花翰飞对她如珠似宝的疼着,应该不会有事。 但莫忘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激战,花宁可不认为对方还能全身而退。 果然如她所料,只是花翰飞的做法却让花宁火冒三丈,愤怒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她竭尽全力c死死的压抑着,此时的她早已愤而起身,对着这个名义上为父亲,实际上却对自己毫无怜爱之心的男人破口大骂。 发卖出去,对方的做法也太狠了。 要知道莫忘为了照顾自己,早已过了花季年华,如今已快到了三十之龄。 如此年纪被发卖出去,结局不想而知,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见花翰飞不为所动,张嘴欲要再次求情,却被周慕洁抢先一步。 “花宁,老爷如此做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要是换做其他人,这种欺主的刁奴,早就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冈草草了事了” 她这话说得轻松,却让花宁听了心直往下沉。 看着对方那暗中得意的眼神,四周之人冷淡无情c漠不关心的神情,她的内心是愤怒的。 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宁蓁蓁,可对方却直接视若无睹,依然若无其事的坐着,一副事不关己c高高挂起的模样。 既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相助自己,唯今之计,也只能自救了。 看了一眼那一直直挺挺跪着不动的女子,花宁下定决心: 莫姨,你放心,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我都不会让人把你发卖出去的。 似是感受到花宁热切的目光,一直微低着头的莫忘蓦地抬起头来,并冲花宁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像是下了某一种决心,那坚定的眼神让莫忘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父亲c母亲,莫忘此举全都因女儿管教不严而起,我愿负起全部的责任,任由你们处罚,但祸不及他人,希望父亲开恩,免了莫姨的罪罚” 花宁斩钉截铁的把这话说完后,还郑重其事的向上首正襟危坐的两人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以示自己的甘愿之心。 这话一出,瞬间震惊了整个正厅里的人。 她们皆不约而同的望向花宁,似乎想不明白她到底为何会如此做。 “花宁,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什么?” 花翰飞盯着花宁,脸沉似墨c正言厉色,一字一字的询问她。 他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此举是一时之兴,还是真意为之。 “我知道” 花宁咬字清晰的回答。 对她来说,莫忘在她心中的地位与宁蓁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当初的她为了洗清宁蓁蓁的冤屈,能以身犯险。 那换了莫忘,也同样可以。 甚至说,她想要维护莫忘的心比当初维护宁蓁蓁的心更胜百倍。 闻言,花翰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宁,想看看她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 这么多年,每次看到这个女儿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他总觉得对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可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想不清道不明。 这些年,花翰飞不是不知道花宁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但宁蓁蓁这个生母都不理不睬,那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所以他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对方自生自灭的。 可左看右看,花宁除了满脸的决绝外,并无其他任何的不妥之处。 难道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结果让花翰飞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随即又连忙否认掉。 不,这个女儿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 如果没有出现今日之事,有谁能想到一个温驯的家兔忽然间竟会转变成凶猛的老虎? 这现象表明,花宁其实就是一只老虎,只不过为了适应花府的环境而假装成兔子,但只要一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就会迅速恢复其攻击力。 而那珠子,就是她的底线。 花翰飞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花宁的手腕上,今日引起姐妹之战的珠子就隐藏在那宽大的袖子里面。 他想,或许把它毁了,那这只老虎就会永远成为兔子了吧。 跪在地下的花宁不是没感受到花翰飞那如炬的目光,但她不敢迎上去。 因为她知道对方正在审视着她,正在从整个事件中抽丝剥茧,来寻找到这事的源头。 花翰飞沉思了一会,最后说出自己的决定。 只是在说之前,他再一次询问花宁是否后悔,待看到对方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之时。 他再也没有迟疑,直接宣布自己对花宁主仆两的惩罚。 “花宁,既然你想要留下这恶奴,那么,这花府你也呆不下去了,从明日开始,带着她去郊外庄子上住吧” 说完后直接拂袖而去。 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那珠子她既然如此的重视,那就随她而去吧。 只是,望了两个受伤的嫡女一眼,自己也总该给她们一个交代。 宁蓁蓁也紧随其后,只是在经过花宁身边时,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见花翰飞离去,跪着的几人皆由其婢女搀扶起来。 花宁主仆却是特别,她们调转了过来,反倒是花宁先起身,把莫忘扶了起来。 当年,为了求得紫檀木珠子,莫忘伤了自己的双腿。 这些年,只要一劳累,那双腿总是使不上力来。 如今,跪了那么久,莫忘早已疼得脸色苍白c冷汗淋漓了。 看着伸过来的手,她没有拒绝,顺着花宁的力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只是她站起后却没敢再继续让花宁扶着,反而直接后退一步,站在花宁的背后。 看到对方担忧的眼神,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刚才让花宁拉着起来,实属无奈。 现在,若再让对方搀扶,肯定会遭来闲言闲语。 对自己与对方都不利。 花宁见莫忘坚持,也没继续执着要扶对方。 直接迈开脚步,打算返回海棠院。 花翰飞给的期限是一天,明日一早她就要带着莫忘离开花府,现在的她得赶回去好好的收拾东西。 只是她想走,有人却不想让她们离开。 “站住” 周慕洁喝住两人。 如今,花翰飞已离开,正厅之中就数自己最大。 有些帐,此时不算,更待何时? “花宁,念在你叫我一声母亲的份上,倩儿与玥儿的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她话音一转,“但这奴婢,你得留下” 她目光凶狠的看着莫忘,敢欺她儿者,必不轻饶。 花宁听了,双手默默地把莫忘护在身后。 并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吐字清晰的询问道:“如若我说不呢?” “花宁,你该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 周慕洁志在必得的回答。 看她们就像是看一个蝼蚁,一个她捏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 对于周慕洁的话,花宁是认同的。 但认同并不代表承认,承认并不代表能接受。 她知道此时的自己护不住莫忘,因为现在的她实在是太渺小了。 渺小到对方只要一个指令,就能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就连背后的莫忘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暗中扯了扯花宁的衣袖,示意对方不要冲动。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花宁试着和对方谈条件,但花慕洁却一门心思的想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根本就没有想要妥协的想法。 “如果我说我要你手上的珠子呢?” 刚才花翰飞看向花宁的那个眼神周慕洁不是没发现。 两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对方的心思她即使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出七八分。 既然花宁想要和自己谈条件,那好,那自己就好好的与她谈条件。 想起那条珠子,周慕洁就恨得咬牙切齿的,连带着对求得之人也憎恨万分。 当年的花宁本就病得奄奄一息,一条腿都踏入鬼门关了。 得知此事的自己都差点暗地里拍手称快,并打算悄悄的买一大串鞭炮庆祝了。 谁知,就那么几颗珠子,就让她活了过来。 真是可憎c可恨。 知道那紫檀木珠子对对方的重要性,周慕洁特意以此要胁,她想看看对方到底是要人呢?还是要物? 如今,就看花宁如何选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一起受罚 只是,周慕洁想要看花宁左右为难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因为她话一落,莫忘就直接从花宁的身后站了出来,“噗嗵”一声,跪在周慕洁的面前。 “夫人,这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愿受任何的处罚,但小姐是花府千金,乃玉叶之身,请夫人莫要怪罪于她” “莫姨” 花宁不赞成对方如此做,她弯腰伸手想要把莫忘扶起来,但对方似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管她怎样拉,硬是不肯起来。 还把她伸过去的手强制推开,最后花宁无奈,只好陪着莫忘一起跪,上演起苦肉计来。 “四姑娘还是起来吧,免得别人说我堂堂一个嫡母竟然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庶女,岂不有损花府的名声” 周慕洁说着夹枪带棒的话,可她口中虽说着惶恐,但看到花宁朝自己跪下来,眼神中的得意那是想藏也藏不住的。 花巧倩与花巧玥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对于周慕洁的做法,她们的内心中充满了狂喜,因为她们知道,对方这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呢。 另一边的花巧丹见状,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蓦地被上官如云捂住了嘴巴。 然后在对方的暗示下,身边的两个丫环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迅速的离开。 知女莫若母,一直暗中观察花巧丹的上官如云只要看一眼对方的神情,瞬间就明白对方的心思。 不得已之下只能出此下策,用强硬的手段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 花巧瑶本还想留下来,看看周慕洁母女三人到底会如何处置花宁主仆俩,却被其生母三姨太杨柳清暗中捏了一下衣袖下的小手。 对于周慕洁,在她身边服侍多年的杨柳清无比的清楚,此刻的她并不想要不相干之人的围观。 若花巧瑶此时留下,日后必遭对方的报复。 因为这是一个既想担好名,可心胸又狭隘的小人。 于是,即使花巧瑶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还是被她拽走了。 而花巧诗母女俩早就在宁蓁蓁离开的时候,谎称有事要忙,向周慕洁说了一声后,匆匆忙忙的溜了。 此时此刻,诺大的花府正厅,除了丫环婆子外,也就只有四个主子。 周幕洁母女三人高高在上的站着,花宁则跪于她们的下首。 “母亲,这么多年来,我自问从来不曾殆慢过您,只要是我给姨娘备有的,没有少您的一份,为何您还要如此咄咄逼人呢?女儿什么都不求,只想和莫念平平安安的离开花府,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要求您都不能满足我吗?” 见周慕洁执意如此,花宁打起了感情牌,希望对方能念在自己往日一片孝心的份上,放两人离开。 当然,她口中的姨娘并非他人,而是花宁自己的生母宁蓁蓁。 谁知她不说还好,一说,倒让周慕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些年,就是因为对方处处以礼相待,才让自己不方便主动出手,就怕落下一个苛责庶女的坏名声。 要想知道,周慕洁最讨厌的就是与宁蓁蓁相提并论了。 宁蓁蓁所拥有的,她要; 宁蓁蓁没有的,她也要; 这么多年,花宁公平的对待两人,早已让她火冒三丈。 只有周慕洁心里清楚,其实她要的不是公平,而是偏差,一个能向着自己的偏差。 自己是嫡母,对方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妾,何以与自己平排而论? 可惜花宁没有领悟到对方的想法,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公平对待两人。 稍微平复一下心中愤怒的情感,周慕洁扬起一贯以来得体的笑容。 “四姑娘,如若没有发生今早的事情,你的这个要求,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可是你看” 她指了指伤痕累累的花巧倩,继而又说道:“你看你妹妹的样子,一个不小心可是会破相毁容的,颜值可是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门面,如今,既然有人要毁了我女儿,你说我这个做母亲的能不为之讨回公道吗?” 周慕洁没有提花巧玥,只是单单指了花巧倩,着实是因为对方的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显眼了。 她也想不计较,可只要一看到对方那满是伤痕的脸蛋,内心之中熊熊怒火怎样都压抑不住。 唯今之计,为了不使这火灼伤自己,只能让它烧向别人,而罪魁祸首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是啊,花宁,我娘已经放你一马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要你的丫环没事,可以,拿手上的珠子来交换呗” 像是知道花宁舍不得那珠子,花巧倩旧话重提,还用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看着花宁。 哼,要物还是要人,本小姐倒要看你怎样选择。 花宁没想到,绕了一圈,还是逃不掉这个二选一的难题。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摞起自己的衣袖。 那串紫檀木珠子在她白晳如玉般的手腕上熠熠生辉c相得益彰,使她的手腕看起来更加的晶莹洁白有光泽。 “小姐,不可” 似是知道对方的心思,莫忘忙出言阻止。 “莫姨,她们说得对,这只是一件死物,如果能用这么一件死物换来你的平安无虞,那少之又何妨” 花宁轻声细语的说着这话。 这珠子自从莫忘让她戴上后,总是一日三餐的检查,就怕她遗失了。 不止如此,还日复一日的叮嘱花宁,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把它拿下来。 并郑重其事的说这珠子是花宁的命,要是不小心掉了,性命不保。 因为知道这东西得之不易,是对方千辛万苦求来的,花宁一直以来也听她的话,每日不离身的戴着。 可如今关乎莫忘性命之事,她就算再宝贝这珠子,它也抵不过一个活生生c有血有肉的人。 “母亲,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得到这珠子后,立刻放我们离开” “那是当然” 周慕洁毫不犹豫的回答。 对方磨磨蹭蹭了这么久,她还是不信花宁能把它如此轻易的交给自己。 哼,到时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暗中朝自己的丫环们使了一个眼色,几人悄悄的向跪着的两人形成一个包围圈,以防对方趁机逃走。 一直留意周慕洁的花宁,见对方有此小动作,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左手手指抓住右手手腕上的珠子,用力一拽。 那串紫色的珠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她的手心上。 花巧倩等人似乎没料到花宁真会如此做,皆愣愣的看着她。 可就在她准备把珠子递给周慕洁的时候,莫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把它抢过来,并藏于自己的怀中。 岂料,周慕洁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一挥手,四个丫环两个婆子立刻上前,把花宁主仆两分隔开来。 两个丫环把花宁围住,另两个则把莫忘捉住,并不断的推她朝正厅门口走。 其中一个见莫忘不配合,朝她的右腿狠狠的踢了一脚。 “快走” 那丫环还不忘凶神恶煞的呵斥一声。 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莫忘双腿旧伤复发,本就站得不太稳的她,受之重力一击,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现在的她即使强撑住了,但整个身体踉踉跄跄的c且不停的颤抖着。 “莫姨” 见此,花宁急得不得了,她想推开拦住自己的两人,但对方就像是长了铜墙铁壁,无论她怎样出击,还是冲破不了她们的禁锢圈。 “莫姨” 花宁不停的叫喊着。 可莫忘还是被那两个丫环拉到了外面,很快被强压在一张长木凳上。 两个婆子也不知从哪拿出一块长约三尺,宽约一寸的长木条来。 对着莫忘的腰部,一下c两下c轮流用力的抽着,那咬牙切齿的狠劲,让花宁这个局外之人看了都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 眼泪不自觉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间,看到莫忘受难的她早已忍不住眼泪直流。 “母亲,我求你了,你就饶了莫姨吧,那珠子我会给你的” 明白对方是铁了心想要处罚莫忘,此时的花宁已然缺失了思考能力,她跪下来,不停地对着周慕洁磕头,因为她知道,现场之中也就只有她能停止这一切。 现在的她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再让莫忘挨打了,以她那单薄c虚弱不堪的身体,花宁知道,她撑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她只有不停地叩首,求着周慕洁。 可周慕洁却瞧也没瞧她一眼,因为她的目的一直以来都不是那珠子,而是花宁。 看到花宁痛切心扉的样子,她的内心有一种无以言喻的舒服之感。 因为用力过度,不一会儿,花宁的头部肿了起来,再过一会,肿胀之处破了皮,鲜红的血液顺着那道受伤的口子,慢慢地流了下来,渗杂着脸上的泪水,糊了一脸。 但花宁不在乎,她的心全都落到了那被挨打的女子身上。 看到莫忘的背部渐渐地渗出血丝,缓缓地把她那素净的衣裙染红。 “母亲,要不,还是算了吧” 花巧倩像是有些不忍,她低声朝周慕洁说道。 可周慕洁仍然不为所动。 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对方没有听到,她想再次开口,却被花巧玥暗中使劲,轻轻地捏了一下她腰部的肌肤。 花巧倩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花巧玥却冲她摇了摇头。 花巧倩不知道,但她知道,周慕洁盼这一天盼了有多久。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打击宁蓁蓁的借口,即使只是小小的杀鸡儆猴,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此,花巧倩低下了头,眼不见为净。 心想,或许看不到,就不会觉得对方可怜了。 只是在她低下头后不久,一声惊呼,让花巧倩刹那间又抬起头来。 原来花宁见自己怎样求情都没用,直接冲到了莫忘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两个婆子挥舞的木条。 “小姐,你快走开” 莫忘见花宁替自己挨打,想转身把她推开。 只是这一动,直接扯动了伤口,本就被打得疼痛难忍的她,“砰”的一声,整个人连带着花宁从长凳上摔了下来。 “夫人,你看?” 两个婆子停下了手中的棍子,其中一人走到周慕洁的面前,询问是否还要继续。 “花宁,你走开” 周慕洁没有回答那婆子的话,反而朝花宁说道。 她有一个习惯,对待庶女,要装大度的时候,对方排行几,就称对方为几姑娘,若无外人在场,则直接称呼其名。 听到她如此称呼,花宁知道,对方这是不高兴了。 “母亲,如今罚也罚过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花宁面无血色的小声问道。 刚才从里面冲出来,婆子们收不住手,她的后背也不可避免的挨了几板子,此时的背部还在火辣辣的痛着。 可想而知,挨了那么多棒的莫忘到底会有多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双双挨打 只是周慕洁却选择视若无睹,她见花宁仍留在那,直接吩咐刚才拉着花宁的两个婢女:“你们去把四小姐拉开” 见两人得手后,又冲那两个婆子说了继续两字。 不一会儿,莫忘又被重新压回到那张长木凳上,板子也一下一下的再次落到她的身上。 “不要” 花宁看到那板子无情的打在莫忘的身上,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纠一纠的痛着。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周慕洁的咄咄逼人;恨宁蓁蓁的冷淡漠视。 她发疯似的想要冲过去,为对方挡下那板子。 可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始终挣脱不掉那两个丫环的禁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忘在她的面前被打得奄奄一息,整个后背血肉模糊一片。 “莫姨,莫姨” 她不停地哭喊着。 终于,在周慕洁觉得够了的时候,她摆了摆手,两个婆子才停了下来。 可此时的莫忘早已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整个人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少了两个丫环的拉扯,得到自由的花宁飞奔到莫忘面前,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她竟不知该如何把对方扶起来。 “母亲,如今的你可满意?” 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与周慕洁说话。 对方虽然惊讶于她的态度,却还是面色从容的回答道:“满意,十分满意” “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随便” 周慕洁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多加阻拦。 看那婢女的样子,一只脚已然踏入了鬼门关,能不能救得过来那就看她主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强留两人也无济于事,所以她也大方的任由两人离去。 “诗儿,倩儿,我们走吧,前几天首饰行送了几样精致的发钗过来,你们挑挑,看看有没喜欢的” 周慕洁说完这话后率先迈步离开了正院。 花巧玥姐妹俩跟随其后,在跨出正院大门口的时候,花巧倩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今日的阳光明明如此的灿烂,但照射在花宁两人身上却让她感到暗沉。 她也没料到事情竟发展到如此的地步,要是早知道,花巧倩想,在花宁提出要上树折海棠枝的时候,她就会适可而止。 但世上并没后悔药,而她的悔悟也已经没了任何价值。 花宁,这次算我欠你的,如若有机会,必还给你。 呼啦一下子,刚才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如今就只剩下了花宁主仆俩。 为了不惹祸上身,就连在正院当值的佣人也躲得远远的,让她想找人帮忙把莫忘抬回海棠院的想法也不能实施。 “莫姨,莫姨” 她蹲在莫忘的身边不断的呼唤着。 上天不负有心人,在她的叫唤下,莫忘终于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没事吧?” 莫忘虚弱的询问着,她没有忘记刚才花宁扑到自己身上的那一下,板子可是结结实实的打到了对方的后背。 “我没事” 花宁眼含泪水,轻轻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那几下,与对方的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那隐隐作痛的几道伤痕与对方大面积的伤口相比,不足挂齿。 “真的没事?” 莫忘怕对方逞强,又怕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故意撒谎,伸手就想要去探探虚实。 只是她一动,就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她冷汗淋漓的。 花宁握住莫忘伸出来的手,毫不在意那上面湿粘的汗水,用自己的双手把它紧紧的握住。 “莫姨,我没事,真的” 花宁再三保证才让莫忘歇了想要亲自为其检查的心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就这么几句话,像是用尽了莫忘全身的气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刚说完又陷入了一片昏迷中。 看到对方再次不省人事,这次的莫忘没有呼唤,也不再想着去寻人帮忙。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敢出来帮助自己,毕竟谁敢明目张胆的站出来,那就是与花府的女主人在做对,事后,还不知会遭受到怎样的报复呢。 而宁蓁蓁,她也不再报有任何的希望。 这次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依对方的本事,如若她真想帮自己,早就出现了。 可是直到现在,花宁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石榴院之人的身影。 也是,自己这个女儿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耻辱,一个抛不掉抹不灭的耻辱。 这么多年,对方只选择视而不见,而非落井下石已属万幸,其它的,花宁再也不敢奢求。 她小心翼翼地把莫忘扶起来,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自己的背部。 咬紧牙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可是花宁实在是太娇小了,一米五的她背上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莫忘,整个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此时的她不算背,只能说是拖,因为她每走一步,对方穿着绣花鞋的双脚就在地上拖一步。 等她用尽吃奶之力走上一段路之后,其身后,拖出了两条淡淡的血痕。 “莫姨,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海棠院的” 在花宁的内心当中,除了自己的院子,花府的任何地方都让她感觉到不安全。 即使她的院子实际上也安全不到哪里去,但她仍如此认为。 只是,正院离花宁的海棠院实在是太远了,在花宁精疲力竭c感觉自己快要虚脱无力的时候还走不到一小半的路程。 现在的她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选了这么一间偏僻遥远的院子。 俗话说得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本来背一个比自己重的的人就已经是十分艰难了,偏偏路上也不知被哪个不小心的奴才洒了一点油腻的汤汁下去。 花宁脚一滑,与莫忘两人摔作一团,不过庆幸的是,自己成了那个垫底之人。 她不敢想象,要是这一下两人对调过来,本就遍体鳞伤的莫忘会怎样。 只是此时的她经这一摔,再也没有力气把对方再放到自己的背上。 “莫姨,莫姨” 花宁双手抱头,痛哭出声。 不过,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倚。 她这一哭,倒引来了一个人。 “四小姐” 花宁隐隐约约之间像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 一个英俊丰朗的男子蹲在自己的面前,其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 花宁认得他,这是花府管家花初识的义子花志恒,一个不过二十之龄就已当上花翰飞得力助手的人物。 “花管事,是你在叫我吗?” “嗯,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了,对不起,我还是来迟了” 花志恒真心实意的向花宁道歉。 今日一大早,他就离开花府去各大商行查账,只是没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待他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天知道,当他看到花宁用自己小小的身躯驼着一个比她还要重一倍的婢女时,他的心到底有多痛。 花宁不明白花志恒为何要向自己道歉,但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真诚。 “你能帮我,对不对?” 花宁蓦地抓住花志恒的手臂,眼中流露出希望。 从出事到现在,这是她碰到第一个向自己释放出善意的人。 此时的她犹如溺水之人,而花志恒就是那一块浮木,抓住了就不想放手。 “只要我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花志恒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像是怕对方不相信,他主动托起莫忘的身体,放上自己那宽阔的背部,率先向海棠院的方向走去。 花宁见状,急忙小跑着跟上去。 现在的她已无力深究对方此举到底是何意,只知道,自己与莫忘终于可以回到那让她心安的地方了。 待花宁追上两人,花志恒早已轻车熟路的把莫忘安置回她自己的房间。 “四小姐,莫姑娘伤势严重,如若得不到医治,怕是” 花志恒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花宁明白,必是不好的消息。 “我知道,我这就出府找大夫” 花宁也清楚莫忘的病情不容耽搁,先前她就想着先把对方带回来后,再去寻大夫前来诊治。 所以花志恒话一出口,她就如一阵风似的立刻掉转头冲了出去。 “四小姐,四小姐” 花志恒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的着急,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就急冲冲地跑了出去,待他追出去的时候,只隐约瞧见花宁奔跑着的背影。 怕对方会出事,他也风驰电掣的赶了过去。 果然,就在花府门口,花宁正与两个守门的侍卫争吵着。 “我要出去” 花宁怒不可遏的大声吼道。 “对不起,四小姐,夫人有吩咐,今日海棠院之人不许出去” 那侍卫口中虽说着敬语,但脸上轻蔑的表情却是一点也没有掩饰。 在花府,谁人不知c谁人不晓,花府四小姐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庶女。 别说是主子,就连稍有一点脸面的下人也可以上前去踩上一脚。 “我说我现在要出去” 花宁斩钉截铁的说道,知道对方听了周慕洁的命令,不会轻易放自己出去。 此时的她也不打算啰嗦,直接推开那拦着自己的侍卫,横冲直撞的就想闯出去。 “你们还不快把四小姐拦下,要是得罪了夫人,可就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侍卫见花宁不顾自己的阻拦,硬是要闯出去,慌忙招呼自己的同伴前来,试图合众人之力把对方困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贵人相助 其实,对于花宁,他也于心不忍。 但今日之事早已在花府传开,周慕洁也为此而下了死命令,明日午时之前,决不能让花宁离开花府一步,不然 她后面的话虽没说,但他们知道,轻则丢掉饭碗,重则自身难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花宁与自己之间,众人毫无疑问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就在侍卫们把花宁团团围住,欲要上前去把她捉住的时候,花志恒恰巧赶到。 “住手,都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的一声喝斥制止了众人欲要伸向花宁的双手。 “花管事” 他们见花志恒上前,皆恭敬的称呼道。 见到这样的情景,花宁有些自嘲的笑了。 原来,自己这个堂堂正正的花府主子连一个下人也比不过,说起来何其的可怜c可悲。 只不过此时的她也顾不上伤春思秋,直接朝花志恒说道:“花管事,我要出去”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花志恒,希望对方能让自己出去。 因为她明白,只要他的一句话,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必不敢阻拦。 大名鼎鼎的花府管事花志恒的名号也不是空有其名的,它代表了一部分的权利与威严。 “既然四小姐要出去,你们就放行吧” 花志恒果然不负花宁所望,闻言,果断的朝几个侍卫吩咐道。 只不过他话一出,几人却面面相觑起来。 “花管事,不是我们不让四小姐出去,实在是夫人有命,奴才们不敢不从” 领头的那个侍卫为难的回答,委婉的告诉花志恒,实难从命,同时,也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谅解。 同样身为下人,花志恒也了解对方的为难之处。 他想了想,走到花宁的面前,朝其说道:“不如四小姐先回海棠院,你放心,大夫太阳落山之前我必为你请来” 看到那八个如金刚般守住门口的侍卫,花宁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也闯不出去的。 她点了点头,认可了花志恒的建议。 “尽量快点,我怕莫姨会捱不住” “放心,在福城,我认识不少权威的大夫,肯定能把莫姑娘医治好的” 知道花宁不放心,花志恒特意多说了两句,以求能稍微安抚一下眼前这女子焦灼的心情。 知道自己出去效果还不如对方出去好,花宁默认了花志恒的做法,待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后,她又急急忙忙的赶回海棠院。 花志恒果然说话算数,在她回到海棠院不久,就请来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前来。 花宁认识他,这是福城有名的一位治外伤的大夫,姓郝,名病除。 这名字的真假性花宁不知,但这名字却是福城中人口口相传,它也代表了一定的权威。 几年前的那一场重病,让花宁几乎认识了福城中所有的大夫。 而这位郝大夫,她还记得当时的莫忘求了好久,仍没把他求来。 没想到花志恒就这么一会,就把他找来了。 花宁不知道花志恒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对方请来的,不过看到郝病除,她内心倒是松了一口气。 “郝大夫,就是她了” 花志恒一路把郝病除请到莫忘的房间,见到花宁也跟了进去,朝之展露了一个淡淡的笑颜,示意对方放心。 “大夫,她怎样了?” 见郝病除手法娴熟的把莫忘背部的伤口处理好,花宁急不可耐的问道。 对方见到她似乎很惊讶,不过还是不急不缓的把他诊断出来的伤势详细的说了一遍。 “病人如今虽虚弱,但好在诊治及时,并无生命之忧,只是她的背部受伤严重,还需好好的卧床休养三个月才得以痊愈” 见花宁认真的听着,他的心中暗自赞赏,来的路上花志恒已经向他说明的受伤之人的身份。 很少有主子能如此看重自己的奴仆,还不惜以身犯险。 这虽不能说明花宁就是一个良善之人,但至少她能做到有情有义,不至于视生命为草芥。 在大夫的眼中,生命并无贵贱之分,她的这种做法是极其难得的,这也是他能答应花志恒来花府救治莫忘最主要的原因。 摸了摸自己那长长的花白的胡子,郝病除继而又说道:“病者伤势严重,夜晚恐会有发热之症状,小姐可仔细照看着,待退烧之后,一日三次,按照老夫开的药方,外敷内服即可” 说完后,径自走到一旁的案桌上埋首写着方子。 花宁轻步走到花志恒的面前,轻轻的对他福了一下腰,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今日若是没有这个男子的帮助,莫忘能否挺过这个坎还未可知,对于花志恒的鼎力相助,花宁此生此世,没齿难忘。 “小姐,不可” 花志恒急忙闪到一边,不敢受花宁之礼。 “谢谢你,花管事” “没事,这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只要你平安c健好,就好” 这话是花志恒的肺腑之言,能看到对方纯净的笑容,即使让他做再多的事,他也心甘情愿。 “花管事何出此言,花宁记得与管事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何以能得到你如此的倾心相待?” 花宁问出一开始的疑惑。 在她的印象中,眼前之人一直是独善其身的,他没有接受府中任何一个主子的拉拢,只一直全心全意的为花翰飞打理着生意。 可如今的他却向自己释放出善意,原谅她,在府中看得太多的人情冷暖c虚情假意了,这让她不得不筑起心防,轻易不敢相信别人。 不得不说,回复理智的花宁是聪慧理性的,比先前花志恒见到的那个惊慌失措c满面泪痕更吸引他。 “四小姐不必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我花志恒可以对天发誓,对你,绝没存有一丝一毫伤害之心,如若违背,可天诛地灭c天打雷劈” 对于前尘往事,花志恒不愿明说,似乎也不想再提起。 见花宁疑心自己,他郑重其事的说出自己的誓言,以求能得到对方的心安。 花宁低头沉默了一会,随即扬起小脸,认真的对他说道:“我相信你”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装满了对他的信任。 闻言,花志恒淡淡的笑了一下,虽然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却让花宁有一种瞬间春暖花开之感。 在花宁的印象中,对方一直以来都是面无表情c规规矩矩的。 如今,他能展露自己的心思,那说明自己在对方心中还是与众不同的。 就这一发现,让她的内心欣喜万分,让她有一种忽然找到同伴的幸福感。 “你今日如此帮助我,会不会为你带来麻烦?” 似是想到了什么,花宁担忧的询问道。 她是接受了对方的好心,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对方遭到伤害或惩罚。 花志恒明白花宁的言外之意,他摇了摇头,没说会,也没说不会。 见郝病除已把药方写好,他从他手上接过药方子,和花宁交待了一声后,紧随着对方出去抓药了。 因为刚才给莫忘敷的药中带有轻微的麻醉成分,此时的她还在沉沉的睡着。 看着女子那张布满沧桑的脸,花宁沉思了一会,最终决定离开海棠院,朝石榴院的方向走去。 “四姨太,四姑娘来了” 宁蓁蓁的帖身婢女芄兰见花宁前来,忙招呼其坐好后,转向内室朝自己的主子报告。 她与莫忘本是一同服侍宁蓁蓁的,十年前,不知是何原因,本来对花宁这个女儿极其宠爱的宁蓁蓁突然之间就对其改变了态度,改而不理不睬起来。 莫忘见状,毛遂自荐请求去照顾花宁。 在花宁分到了海棠院之后,也自告奋勇的离开了石榴院,改而到了花宁的海棠院去服侍。 今日之事她不是没有耳闻,听到自己昔日的好伙伴挨打,芄兰的内心也不好受。 但是她没办法,主子没有吩咐,她也不敢自作主张,私下出面。 如今,见花宁急冲冲的前来,猜想着可能是莫忘出事了,所以她不待宁蓁蓁的应允,就擅自把花宁迎了进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此时的宁蓁蓁正站在一扇半开半合的雕有祥云图案的窗前,她聚精会神的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像是在赏景,又像是在思虑着某件严肃的问题,神情严肃而认真。 最后像是下了某种重要的决定,迈着姗姗玉步,缓缓的来到花宁的面前,看着她,不发一语。 花宁也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与她对视着。 两人相处的画面一如既往的诡异,仿佛花宁不开口,两人就可以一直这样沉默不语下去。 “姨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如往常一般,还是花宁最先败下阵来,首先打开了话题。 宁蓁蓁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知道对方不会主动开口询问是何原因,花宁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把自己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想请你去向父亲求求情,让我们迟三个月再离开花府” 她把莫忘的病情说了出来,希望对方能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帮忙说说情。 怕宁蓁蓁以为自己是想赖在花府不离开,花宁紧接着又说道:“放心,这三个月,我与莫姨两人决不踏出海棠院半步” 此话说完后,花宁忐忑不安的看着宁蓁蓁,希望能从对方脸上细微的神情中看出对方内心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失败了。 宁蓁蓁除了面对花翰飞时有着其它的表情,其余时候,都是冷冷淡淡c面无表情的。 似乎这世间的一切,什么也入不了她的眼,什么也进不了她的心。 就连花宁这个亲生女儿,她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暂留花府 宁蓁蓁还是不发一语,只不过此时的她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看向花宁,试图从她脸上得知些什么。 花宁没有逃避她的目光,面不改色c大大方方的任其观察。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知道对方在顾忌c试探些什么,但是刚才自己所言就是自己的所思所想,她心神坦荡,自然也没有心虚的理由。 在经历了今日之事后,这花府,就是让她呆她也不想呆下去。 庄子的生活虽苦,但胜在自由,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何乐而不为? 她想,如若不是莫忘受了伤,明日之期她必不会推诿。 宁蓁蓁还是失败了,她发觉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女儿。 没错,就是名义上的。 别人都说她冷漠无情,可谁又知道她的内心中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十年前,就因为这个秘密,让她突然间把花宁推离自己身边。 因为这个秘密,她每日每夜承受着煎熬,唯有日复一日c年复一年的礼佛,才能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对于花宁,她也想疼爱,但只要一看到她,压抑在她内心身处的那个小小的影子就会趁机钻出来。 让她对她恨不得,爱不得,只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得以平衡。 如今,乍然听闻花宁对自己承诺说必然会离开,不知为何,一丝丝淡淡的愁绪涌上心头。 她不要我了,连你也要离开了吗? 不过这种心绪很快又让她压了下去。 罢,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宁蓁蓁蓦地站起身,迈步就往外走,芄兰连忙跟了上去。 “娘” 花宁忙叫住她。 在这个府中,她实在找不到其他人来帮自己了。 唯有宁蓁蓁是最合适,也是唯一的人选。 听闻这两个字,宁蓁蓁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对方是有多久没有如此称呼过自己了。 还记得小时候她也是用这般软呢的话语叫自己,只是在被自己一而再c再而三的漠视后,最后就只剩下冷冰冰的姨娘二字。 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她低声在芄兰耳边说了几句,继续刚才的步伐,从容不迫的离开。 “娘” 花宁再次呼唤,拔脚就想要追上去,却被留下的芄兰留住。 “四小姐,你莫要追了,主子这是去锆石院” 锆石院,这是花府当家花翰飞所居住的院子。 花宁闻言一征,“她这是答应了?” 芄兰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四小姐请随奴婢去内室上点药吧” 上药,为何要上药? 花宁一瞬间有些迷惘,她疑惑不解的看着对方。 “姨娘听闻小姐帮着莫忘,不小心挨了几板子,特意留下奴婢来为小姐上药” 芄兰轻声细语的回答。 她这一说,倒让花宁瞬间想起了在正院的一切,后背那火辣辣的疼痛感也随之而来。 先前由于太过于担忧,心思全放在了莫忘身上,以至于这种疼痛都让她选择性的忽略了。 如今,经芄兰这一提醒,才猛然惊醒。 花宁随着芄兰进入到宁蓁蓁的卧室,这是她自记事以事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进来。 以往的她也曾进来过,但在宁蓁蓁无情的斥责下,再也没有进来过。 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在如此的情况下再次来到这。 莫忘曾说过自己两岁之前是一直与宁蓁蓁同吃同睡的。 直到两岁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搬离主院,住到了石榴院的偏殿中。 至于到底是何事,莫忘没有说,这个府中也无一人提起,像是都被大家选择性的遗忘掉了。 但从她不时地从下人口中听到扫把星这个词可以看出,这必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斜身躺在宁蓁蓁柔软的床上,任由芄兰解下自己上半身的衣裳,露出了光洁如玉般的背部。 只不过以往光滑如丝绸般c无一丁点疤痕的玉背,此时却交横纵错了几条鲜红的板痕。 那些红痕与雪白的肌肤相比,是如此的刺眼。 “小姐,疼吗?” 芄兰小心翼翼的为花宁上着药,她一边上药还一边轻轻的为其呼着气,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对方的伤痛。 “芄兰姐姐,其实你不必如此,这些伤痛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芄兰比莫忘小两岁,但因她一直跟随着宁蓁蓁,日子过得潇遥自在的,看起来倒像是比莫忘小了整整十岁,故而花宁一直称呼其为姐姐。 这些年,花宁虽没挨打过,但外人的冷言冷语更胜一把刀,早已被千刀万剐的她对于后背这一点伤痛,并不以为然。 “小姐受苦了” 芄兰叹了一口气。 花宁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可是主子做的决定,她也不好指责。 两人相对无语。 花宁上完药后,拒绝了芄兰在宁蓁蓁床上休息的提议。 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后返回刚才正厅中的位置,静静的等着宁蓁蓁的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渐渐的暗沉,她要等的人才姗姗回来。 看到花宁就这样正襟危坐的等着自己,宁蓁蓁显然有些吃惊。 她看了身旁的芄兰一眼,对方冲她摇了摇头。 “娘,怎样了?” 花宁急切的询问道。 那个被她一直深藏在内心中的称呼脱口而出。 如果说先前如此叫宁蓁蓁是她在打感情牌的话,这次则全然是不知不觉间叫出口的。 事后她想,或许,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想要如此称呼对方,才会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叫唤出声吧。 不过如今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莫忘伤势严重,远行不便,她还真怕周慕洁会强硬的把她们两人赶离花府。 “我到的时候夫人也在,她与老爷正商议着明日你们离府的细节” 宁蓁蓁悠悠的开口,这是她与花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 刚才如若自己慢了一步,花宁她们就真的只能带伤离开了。 她把自己去到锆石院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原来,当宁蓁蓁匆匆忙忙的赶到锆石院的时候,周慕洁正与花翰飞商议着要把花宁送到哪个庄子上。 依周慕洁的想法,当然是越远越偏僻最好,眼不见心不烦的,她还不惜以扫把星之说来劝说花翰飞。 在花翰飞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宁蓁蓁正好赶到。 闻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把今日在正厅大院外发生的事情一本正经的告诉了花翰飞。 当然,也没有隐藏花宁来找自己求情的事实。 最后,两相平衡下,花翰飞特许花宁主仆两暂留在花府一个月。 一个月后,前往福城最边缘的那个小庄子,没有自己的传召,不得返回福城。 这样虽达不到花宁最初的预想,却也比明日离开要好上百倍。 “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如此,以后的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宁蓁蓁意味深长的说完这话后直,接踏入了内室之中,而花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后也匆匆忙的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个人影,一直在默默地看着她离开。 宁蓁蓁站在先前的位置,透过半开半合的窗子,一直往外看着,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才转过身,慢慢地躺在屋内那张雕有海棠花图案的木榻上。 “芄兰,你说她会怪我吗?” 她轻启着好看的菱形小嘴,慢吞吞的问道。 那个她是谁,宁蓁蓁虽然没有明说,但芄兰却一听就能猜到。 “不会的,我们四小姐是如此的善良,她必不会怨你的” “她不会,她会;她会,她不会;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宁蓁蓁脸上现出懊恼,这是她很少会出现的神情。 “不,不会的” 对方的话虽隐诲难懂,但一直服侍着她的芄兰却知道。 她握住宁蓁蓁的手,一脸笃定的回答。 “我知道,小姐们都不会怨恨您的” 这一路来,都是芄兰陪在宁蓁蓁身边的,对方的所思所想她大概能明白。 也就是明白,才更加的理解。 理解对方如此做的深意。 “罢,一切都是命,缘来缘散,缘聚缘灭,都是难逃天意” 说完这些后,宁蓁蓁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平心静气的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小屋子,推开那扇连接着卧室的小门。 里面摆着的是一尊观音金像,金像下是一个精致的香炉,里面燃着三根还未熄灭的香烛。 这里的一切整洁而干净,可以看出经常有人在此精心的整理着。 宁蓁蓁走到地上的一个薄团前,缓缓地跪了下来,拿起一旁放着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芄兰见状,也慢慢的退了出去,守在卧室的门口。 此时的花宁正走在回海棠院的小道上,天色已彻底的暗沉下来了。 除了道上那一盏盏相隔不远的灯笼,也就只有天空中那发出微弱光芒的几颗星在陪着她。 回海棠院的小道除了丫环本就很少有人经过,此时更是寂静无声。 花宁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晚上独自一人行走在这路上。 此刻的她脚步匆匆,双臂环抱住自己,眼睛不停的东张西望着,就怕突然间从两旁窜出一个人影出来。 “喵喵” 也不知从何处传来这么几声猫的叫声,把本就心神不宁c胆战心惊的花宁吓得拔腿狂奔起来。 待远远的看到海棠院三个字的匾額时,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奔跑的脚步,改换成疾步而走。 不过刚踏入海棠院的她总觉得有些不妥,怎么感觉海棠院的月光与外面的相比,更加亮堂了呢? 不对,她仔细一看,这哪是月光发出的光芒,不知何人在她的院子里燃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笼。 明亮程度虽然不能与其他院子相比,却比自己平时间更胜一筹。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情不自禁的又跑了起来。 这院子平日间就只有自己与莫忘居住,如今自己刚回来,莫忘又昏迷不醒躺在床上,何来的灯光。 她一口气跑到莫忘的房间,推开门,见对方还好好的躺在床上,脸上一片安祥,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轻手轻脚的上前去帮她掖了掖滑落的被角,突闻隔壁偏屋中传来一阵声响。 想起院中那不明所以的烛火,花宁抄起一旁莫忘用来防小人的木棍,蹑手蹑脚地走到有响动的屋子前,偷偷的往里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男扮女装的小厮 只见一个穿着花府丫环服装的女子正在朝药炉里放着什么,而那炉中正散发着滚滚热气,一阵阵呛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你是谁,在这干嘛?” 虽然不知道那药是熬给何人的,但花宁直觉对方如此做,并非好事。 她手举木棍,对着那背影就是一阵用力的乱打。 “哎哟,哎哟,四小姐饶命啊” 没想到那女装底下的芯子竟是个男身,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入花宁的耳中。 “你是谁?怎么会在海棠院?来这里干什么?” 花宁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对方边躲避,边连忙说道:“我是花管事派来的” 不是他不愿回答花宁的问题,实在是这句话相较于对方的那三个问题显得更言简意赅。 当然,也更有效果。 闻言,花宁立马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 “你是花管事派来的?” 她干咳了几声,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花宁不愿相信,实在是眼前之人的这身装扮太雷人c太滑稽了。 大概是找不到合适的女装,此时的他穿着的这套,差了不止一个码数。 本来穿在丫环身上及腕的长裙,套在他身上却足足短了两三寸,连脚踝上那黑黑的腿毛也一览无遗。 “是的,奴才唐平章,是花管事身边的贴身小厮,管事出府办事去了,他吩咐奴才前来为莫姑娘熬药” 怕花宁不相信,他还特意把花宁带到药炉前,并把旁边那一包包整齐的药包恭敬的递到她面前。 在药炉的另一边,还有一张废弃的药纸,大概就是包药炉之中药材所用。 “那你刚才往炉中放了什么?” 这人的话虽有几分真实性,但花宁还是不敢全然相信,着实是对方刚才的动作太过于鬼祟了。 “你是说这个?” 唐平章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药包,打开,露出那淡褐色的粉末来。 “这是经甘草c黑豆法炮制后的草乌头,有镇痛的效果,郝大夫交代,在前两剂药快要熬好时,放一点下去,可减缓莫姑娘身上的疼痛” 唐平章如实回答,心中不禁暗自赞赏花宁的细心谨慎。 “原是如此” 花宁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点头。 不是自己愿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如今这敏感的关头,还是小心慎重为好。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遗憾,那她找谁哭去。 能跟在花志恒身边,唐平章也不是一个没眼力见的人。 相反,他很擅于猜测人心。 察言观色也是他一项很强的技能。 “小姐对奴才起疑也是无可厚非的,换作奴才,若是有一个不认识之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鬼鬼祟祟的,想必是杀了那人的心也有” 虽然自己的一片好心遭到对方的质疑,但唐平章并不埋怨花宁。 因为他明白自己此时的装扮有多不妥,但没办法,实在是花志恒交待的任务太过于艰难了。 为了完成任务,又不被其他人记恨上,他不得不作如此的装扮。 这样虽像小丑,但不得不说,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掩饰,既保全了自己,又不让别人捉住把柄,两全其美。 明白唐平章此装的目的后,花宁不得不对对方竖起大拇指,以示自己的敬佩之心。 在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为了完成任务而不惜描黑自己,更何况还是扮成这副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模样。 如今,仔细观察,把这套不合身的衣裙去掉,想象着对方穿上男装的样子。 没错,确实就是花志恒那很少离身的得力小厮。 她曾远远的见过几次,对方的大概模样倒也有几分印象。 “四小姐,要不你先回房间吧,奴才寻思着莫姑娘也该醒了,而且这药也快好了,等下奴才就把药给你们端过去,你看如何?” 唐平章毕恭毕敬说着自己的建议,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花宁的脸色,若是看到对方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之情,想着立马补上些什么来平息。 这主子虽然在花府中没有什么地位,但从自己主子那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中可以看出,这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毕竟,在这福城,能入自己那淡漠无情的主子眼中的人除了花管家外,再也没别人了。 就连花府大当家花翰飞也没此殊荣。 花志恒对花翰飞虽尊敬,但唐平章知道,那不过是表面功夫罢。 好在花宁听完后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朝之说了一句麻烦了,就迈着款款玉步,离开了这充满药味的房间。 见状,唐平章暗暗松了一口气。 话说,面对主子之类的比在外头面对客户还要辛苦。 如今的他终于明白,花志恒为何宁愿住在府外的一间简陋的房子里,也不愿住在这富丽堂皇的花府。 不自在啊,还得处处让人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花宁走到房间的时候,果然如唐平章所说,莫忘确实醒了。 此时的她正挣扎着要起身,见到花宁,面色激动的叫了一声小姐。 “莫姨,你快躺下来” 花宁见状,忙小跑着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把对方扶着躺回床上。 “小姐,你没事吧?” 莫忘醒来的时间见自己正躺在海棠院的房间里,但左等右等也没看到花宁。 突然间又听到隔壁传来声响,以为是花宁遇到了危险,内心就像是小蚂蚁挠着似的,急得团团转。 心急如焚下,只好拖着沉重的身体,强势起身。 没想到,自己还未起来,就已经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安然无恙的走了进来。 见到对方平安无事,莫忘犹如卸下了千金重的负担。 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后,在花宁的搀扶下,慢慢的躺了下来。 “莫姨,你放心,我没事” “可你” 莫忘可没忘记对方替自己受的那几板子。 花宁像是明白她想要知道什么,在莫忘还没说完就打断了她。 “这不过只是皮外伤,芄兰姐姐已经替我上过药了” 见对方似乎不太相信,花宁就把自己去石榴院的事情说了。 “嗯,四姨娘虽然只是一个妾,但她那的东西却不比夫人的差” 莫忘曾在宁蓁蓁身边当过差,自然明白花翰飞对其的重视程度。 再加上对方又是一个惯会拢络人心的,很多物品,即使她没有主动开口,也会有人不停地住她那院子里送。 可以说,石榴院里的东西与周慕洁的玛瑙院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宁蓁蓁平时低调,每日里就只喜欢重复着戴那几样饰品,好东西都喜欢压箱底里,从不显露出来。 不然,就算花宁再如何俯首做低,怕是也逃不过周慕洁母女三人的魔爪。 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母债女偿这个道理莫忘还是懂的。 听到花宁还是难逃离府的命,莫忘虽失望,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本欲还要再说些什么,见唐平章端药进来,急忙收住嘴。 “四小姐,药已经好了” 似是知道自己打扰了两人的对话,把药放下,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唐平章就离开了海棠院。 “小姐,这是?” 莫忘不由自主的询问道。 从小到大,花宁不管有什么事都没有隐瞒对方,这次也不例外。 了解了这件事的始末经过后,莫忘虽对花志恒的帮助感激,但她却也同时担心对方是否存有阴谋。 毕竟,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对于一个生意人而言,更是如此。 “莫姨,我相信他” 不知为何,花宁对花志恒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 这种信任感无关于感情,只不过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让她不忍也不愿去怀疑。 “嗯,小姐心里有数就好” 晚上,简单的吃过大厨房送来的饭菜后,两人早早的歇下了。 在海棠院平安无虞的度过了大半个月后,有一天,莫忘实在是忍不住了。 “小姐,怎么最近都没见你戴那串紫檀木珠子啊?” 这话自己醒来后就已询问过对方,那时对方给她的回答是怕花巧倩她们再次前来,看见后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把它藏起来了。 可如今,这海棠院,除了一日三餐送饭过来的丫环外,也就只有花志恒主仆俩偶尔前来问候一声。 而花宁也说到做到,除了那一日前去石榴院,竟真没踏出过这海棠院一步。 见她如此信守诚诺,周慕洁等人也从未踏足过这里,两边相安无事的度过了这段时日。 而海棠院就像是遗落在花府的一个小角落,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莫忘见此,也催促起花宁重新戴回那珠子,却被花宁三番四次的拒绝了。 “小姐,那天我受伤后,你是不是把它交给夫人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莫忘急切的问道。 不然,对方为何久久不将它戴上,自己叫她拿出来,也推三阻四的不肯。 “不是,不是” 见对方着急,花宁连连摆手。 事实上,那串珠子在莫忘受伤后就不知所踪了。 花宁曾暗中托花志恒调查过,可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为了稳重莫忘的病情,她选择了隐瞒,并骗对方说是被自己藏起来了。 很显然,这谎说的次数多了,对方已然心生怀疑。 “那你明日拿来给我瞧瞧” 莫忘提出自己的条件,不是她咄咄逼人,实在是那珠子对于花宁来说十足重要,她绝不允许有一点点的闪失。 “我知道了” 花宁点点头,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 这浩翰无边的天际竟无一颗星星在闪烁,就连月光也是暗淡无光泽的,看来,明日将会是一个不晴天。 她心情沉重的离开莫忘的房间,独自安静的站在海棠树下。 树上的花朵像是感受到她低落的心情,看起来是那么的萎靡无神,一点也不复先前的艳丽无双。 明日,该如何向莫忘交待那珠子的去向呢? 花宁寻思着。 其实自己大可明说,对方也不会拿她如何。 只是,她怕看到对方那失望c悲伤的眼神。 因为她知道,莫忘对那珠子是有多么的看重,重要到能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它。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砰c砰c砰” 一声,两声,三声,在这寂静无声的院里显得那么的突兀。 “谁?” 花志恒他们虽也在夜间前来,却从不会选择这个大家都已入睡的时辰。 为了防止这个声音吵到已然熟睡的莫忘,花宁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院门。 只是看到那站立着的人影却让她大吃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离开花府 “花巧倩,你怎么在这?” 经过那日之事后,花宁再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叫唤对方为六妹。 毕竟,若无对方的胡搅蛮缠,自己何至于落到此般地步,而她最重视的人也不会因此而受伤。 花宁的内心是怨恨着花巧倩的。 “这不就对咯” 谁知对方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不但没生气,反像是松了一口气。 继而又说道:“早像这样不是很好吗,省得我看着别扭,只想把你脸上那层皮给扒下来” 在府中,人人都说花宁是个单纯c文静之人,但她花巧倩却不如此认为。 不知为何,她看到花宁向自己母亲低眉顺耳的样子总觉得很假,假到她恨不得上前去撕碎对方那假惺惺的笑容。 如今,看到花宁如此冷淡的对自己,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一个对待自己仇人的人应有的态度。 没错,花巧倩把花宁当成仇人,那她也就理所当然的觉得对方也是将自己视为仇敌的。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花宁没有让对方进院子,不过显而易见,花巧倩也没有想要踏入海棠院的意思。 两个人隔着门槛,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相对着说话。 “这给你” 花巧倩递给花宁一个用黑布包着的盒子。 “这是什么?” 花宁没有接,只是开口询问着。 两人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好到可以互赠礼物的必要吧。 她不得不暗中猜测这是否是对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又一诡计。 “叫你接着你就接着,那么多废话干嘛” 花巧倩有些不耐烦了,这可是她费尽心思才从自己姐姐花巧玥那拿来的,若对方不收,可不就枉费自己的一片心意。 她把盒子强塞到花宁手中后,小跑着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却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不起,那日这事并非我意,如今,我们两清了” 花宁刚开始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装着的紫檀木珠子的时候,才恍然领悟过来。 原来对方是在为那日之事道歉,还特意把这珠子送还给她。 花宁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到这珠子的,不过她竟然选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送来,必是费了一番周折。 “那日这事是了了,可你我之间的恩怨,又岂是这么简单就可以了结的” 花宁喃喃说道。 只要宁蓁蓁在的一天,那么周慕洁与自己就绝不能善了。 而作为她女儿的花巧倩,又怎么可能不帮着自己的母亲呢? 望着那暗沉的月光,花宁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花巧倩此举,倒解了她的明日之围。 翌日,花宁戴着那串珠子前去看望莫忘,对方见此,并未再说些什么。 一晃十几日又过去了,明日便是花宁与莫忘的离府之日。 现在的莫忘身上伤势虽还未痊愈,却已勉强可以下床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此时的两人皆坐于海棠树下的石凳上,你一言我一语的闲搭着。 反正也快要离开了,花宁对于海棠院的整洁也不太注意。 谁知自己此番离开后,几时还能再回来,对于这些无用功,她从来不屑c也不愿去做。 自从莫忘受伤后,这院子已经一个月没有打扫过了。 不过,这里也就只有她们两人居住,除了一些无可避免的自然因素,如树上的枯叶c风吹的粉尘外,再脏又能脏到哪里去呢? “小姐,离开后你有什么打算?” 莫忘还是把这话问出口了。 这些天,她见花宁每日除了照顾自己,闲暇时就晒晒太阳c吹吹风什么的,似是一点也没有想过两人到山庄后会如何生活,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没有啊” 花宁不明所以的回答。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就是她如今最真实的想法。 但很显然,对方并不是如此想的。 “莫姨,你知道山庄是什么样子的吗?” 花宁虽然不受宠,但花府小姐该遵守的规则莫忘却也从未让她忘记过。 其中就有一条,没有当家主子的允许,不得私自出府。 所以,活这么大,花宁从未出过府,外面的天空是否比府中的蓝,她不知道。 不是她不敢,只因不想为自己或宁蓁蓁招惹麻烦。 “奴婢不知,不过我想,这应该就是种瓜果蔬菜的地方吧,衣食住行肯定不如府中的好” 莫忘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不过她见花宁好像越听越兴奋的样子,自动收住了嘴。 “莫姨,你怎么不说了?” 花宁正听得高兴,谁知对方却停住了,她略有些不悦的问道? “小姐,难道你就不担心以后的日子?” 对于未知的未来,莫忘有些忐忑不安的。 但她见花宁却并非如此。 “莫姨,你觉得我们在府中的日子如何?” 花宁没有回答,反问道。 “步步维艰,如履薄冰” 莫忘说了八个字,正是两人的真实写照。 “那不就行咯,谁敢保证我们出府后就不会比这活得更好呢?” 花宁眼露希翼,充满期待的说道。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想去哪就去哪,多舒服c多自在,岂不乐哉? 莫忘见花宁对自己的未来如此自信,她不忍出言打击对方,反正如何,一日之后就可明了。 如今的她,只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太过于糟糕,以至于让花宁对未来的日子丧失了自信心。 “咚咚咚” 就在两人想要早些歇息,为明日的奔波养精蓄锐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看来是花管事来了” 莫忘猜测道。 这段时间,花志恒虽说不常来海棠院,但每次来,都是如此频率的敲门声,听多了,也就能猜到了。 花宁前去开门,一看,果真如此。 “花管事,你怎么来了?” 像往常那样,即使花宁并未阻挡对方,花志恒也没有踏步进来。 “想起你们就要离府了,特来相送” 花志恒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灰布荷包,递给花宁。 “这是一些碎银,明日可能不太方便相见,想着今夜拿给你” 花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用贝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双手放在两侧,没有接。 “收下吧,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他知道对方顾忌些什么,直接把荷包放在花宁面前的地面上,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花宁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自从知道当日花志恒为了帮助自己,遭到周慕洁明里暗里的排挤后,花宁对他就有一种愧疚感。 而那日唐平章之所以女扮男装来到这海棠院熬药,全是因为花志恒当日从这里离开后,不知怎的,被有心之人捅到玛瑙院。 周慕洁知道后,特意寻了一个理由,把花志恒罚跪在花府大门口足足三个时辰。 这也是他派唐平章来此的缘由,而这些则是花宁偶然间从一个送饭的丫环口中得知的。 她也曾三番四次的的暗示花志恒不要再来海棠院了,免得又被人借机发作。 但对方似是不听,每隔几日,必定前来,明为探视,实际上是为了给她捎各种各样的药丸,让她们防身之用。 今日亦是如此,怕她们离开后生活拮据,竟送了银子过来。 怕自己不接受,一如既往的把它放于地下,像是拿不拿都随君之意。 对方的这一片赤子之心,让花宁感动,也让她觉得愧疚难安,有一种难以适从之感。 弯腰把地上的荷包捡起来,正准备关上院门回去休息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身影闯入她的眼中。 “芄兰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花宁兴奋的迎上去。 自从那日之后,在花宁心中,宁蓁蓁的形象也有所改变。 她虽然还是做不到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亲近对方,但对于她的贴身丫环,花宁却也没有往日那般抗拒。 “姨娘叫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芄兰也像花志恒那般掏出一个荷包来,递到花宁的手上。 “明日姨娘不方便出面送小姐,只好委屈小姐了,这些天主子也明里暗里的求过老爷,想让你们能得以留在府中,但都被婉拒了,小姐,你不要怪她,她从前如此对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是芄兰与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花宁乍听闻宁蓁蓁曾为自己求过情的时候,神色有些惊呆。 在她的印象中,对方并不是这种爱管闲事之人,即使这种闲事关乎她的女儿,也就是花宁自己,也从未有过。 只是后来听到芄兰说对方有苦衷的时候,却不以为然的笑了。 “芄兰姐姐,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免得被夫人知晓,反而拖累了姨娘” 花宁压下心中的不满,装作无所谓的朝对方说道。 莫忘说宁蓁蓁有苦衷,芄兰也说对方有苦衷,可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十几年,这是她所不知,也是没有告诉她的。 如今的花宁也不想再探究这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自己就快要离开了,就让这所谓的秘密就此成为最终的秘密吧。 虽然不满花宁此时的表现,但芄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在花宁的催促下,离开了海棠院。 第二日一早,花宁带着莫忘,坐上花府的一辆马车,前往郊外的农庄。 刚开始,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就这样不疾不缓的走了一日。 来到了一座小镇,三人歇息在一间不大的客栈之中。 翌日一早,花宁发现,为自己赶车的车夫竟一夜之间不见了,连带着那辆马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去询问才知道,对方竟趁着她们休息没防备的时候,偷偷离开了。 “可恶” 花宁知晓后,不由自主的说了这两个字。 她不用猜也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周慕洁安排的,原来她在府中不出手,反倒在这等着自己,还真是好算计。 “小姐,如今可如何是好?” 莫忘也没想到对方会做出如此下等之事,一时之间有些慌了神。 看了一眼仍不能自由行走的莫忘,花宁咬了咬牙。 “莫姨,你在此处等我,我出去看看能不能雇到马车” 幸好,两人的行李都从车上搬到了房里,倒让这些东西逃过了一劫。 说完,也不等对方应允,直接就离开了客栈。 让花宁觉得幸运的是,此处并非偏僻之地,在她的努力寻找下,还是雇到了一辆马车。 “大叔,就是这,麻烦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还有一个行动不太方便的同伴” 花宁从车上下来,轻声地和一位皮肤黝黑的汉子说道。 “好嘞” 那男子也豪爽,见花宁如此说,爽快的答应了。 只是回到房间后,眼前的一幕却让花宁直接傻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只见莫忘狼狈的昏倒在地上,而自己刚才收拾好的行李却不见踪影。 “莫姨,你怎么啦?” 花宁心中一惊,急忙上前,高声的呼唤着。 莫忘在花宁的叫唤声中悠悠转醒。 “小姐,快追”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房门口焦急的说道。 花宁没有听她的话,对自己而言,身外之物远没有莫忘重要。 “莫姨,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我们的行李都被抢了” 莫忘说完,竟失声痛哭起来。 由此可见,对于那几件物品,其内心是有多么折看重。 在对方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中,花宁得知。 原来就在自己前脚刚离开客栈,后脚就有一个身穿黑衣c头戴黑巾的男子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似是知道莫忘行动不便,对她的严厉的喝斥声听若未闻,明目张胆的直接拿着桌面上的行李就离开了。 莫忘见状,心急如焚的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却被对方无情的一脚踢昏在地。 醒来时正好见到店小二前来查房,恼怒不已的她生气的指责店家的疏忽大意,却被对方描述的事实气得再次气晕过去。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行此鸡鸣狗盗之事,实在猖狂至极” 闻言,就连花宁也忍不住气愤不已。 “那店家呢?店家如何说?” 听花宁问起此事,莫忘显然更伤心了。 “他们说并未看到有黑衣人进来,只是瞧见昨日和我们一起住宿的那个车夫拎着一大袋行李上了马车” 听到这里,花宁瞬间明白导致莫忘晕倒的真正原因。 自己在府中日防夜防,没想到对方的手竟长到伸到了府外,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 原来,这又是周慕洁的一个计划,看来对方还真是不把自己赶尽杀绝不罢休。 “好了,莫姨,你也别太过于难过,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没了它们我们还落得轻松呢” 花宁耸耸肩,佯装无所谓的劝慰着莫忘。 她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再气也无法挽回,何必自寻烦恼呢。 “可是” “别可是了,马车我已经找来了,就候在客栈门口,来,我扶你下去吧” 花宁见莫忘还对此事念念不忘的,于是打断她的话,并扶着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马车旁。 “哟,姑娘,慢些” 那汉子见花宁搀扶着一个比她还要年长十几岁的女子出来,忙上前把车帘子拉开。 “谢谢你,大叔” 花宁礼貌而生疏的道着谢。 “没事,两位扶稳了” 待看到花宁两人双双落坐后,马车开始缓缓前行着。 花宁她们此去的地方是隶属福城最遥远边镇的一个名为花棉的小农庄,那里主要以种植棉花为营生。 两人到达时已经是两天后了,用花志恒给的银子付了车钱后,花宁搀扶着莫忘缓缓走进庄子里。 这时,一个头戴花布巾,身穿灰布衣裳的妇女迎了上来。 “这位姑娘,你们是迷路了吗?” 除此之外,月娘实在想不出这还有何事能让如此娇滴滴的姑娘来到这稀少人烟的山庄。 “不,我们是来找邵管事的” 这庄子的管事姓邵,名阳,是周慕洁四大丫环之一邵芃的嫡亲哥哥。 也正因为此,对方才会千方百计的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来让花宁两人安身。 外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不怀好意,可偏偏对方还美其名曰这样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花宁。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就花翰飞这个执法人被蒙在了鼓里。 到底是真不知呢,还是假装不知,那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了。 “邵管事有事到镇上去了,可能得太阳落山后才会回来” 月娘不明白对方是何原因来到这,不过她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如实说了。 “那他临走时有吩咐你们什么吗?” “除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其他倒是没什么安排了” “邵管事没和你们说过花府四小姐将要来此休养身体吗?” 莫忘紧接着又问道。 为了博得好名声,周慕洁对外说是花宁身体抱恙,此次前来,是为了休养生息的。 对方听后,还是摇头。 花宁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内心有一种逃了虎窝又入狼巢的危机感。 自己来这的消息一个月前就已传达下来了,为何这里的人却似是未曾听说过那样,一问三不知呢? 此时的她们还不知道邵阳就是邵芃的哥哥,而周慕洁早在确定花宁要来此处的时候,就已向对方打好招呼,要好好的招待她。 如今,算到她们将要到达的时候,这不,早早就躲出去了。 “你是花四小姐?” 对方似是不可置信的指着花宁问道。 月娘之所以没有怀疑是莫忘,实在是两人相比,花宁年纪与样貌都更符合她心中富贵人家千金小姐的形象。 她的这种行为是很不礼貌的,若在福城,如此指着一个富家小姐,分分钟是要被拖出去杖责的。 可此时是在乡下农庄,倒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不过,莫忘瞧见了显得还是有些不悦。 本想要出口斥责对方,却让花宁看穿心思,在她还未开口之时,就已冲之摇了摇头。 “我是” 花宁斩钉截铁的回答,关于自己的身份,她是无比的肯定以及一定的。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c清灵,让人听了有一种舒畅之感。 这是她来到农庄后说的第一句话,但她这两个字却比莫忘先前的那几句话还要有震慑力。 月娘听后满是苍桑的脸呆愣了一下,随即福下身,向她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花宁倒也没计较太多,对方能如此做,也算是给了自己几分薄面,她虚扶着对方起来后。 眯着眼看了看那光芒四射的天空,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汗迹,粘粘糊糊的,让她稍微有些不堪忍受。 今日的太阳倒是毒辣了些,只是站在它底下这么一会,小小的脸蛋就已晒得通红。 月娘倒是个有眼力界的,她见花宁额头上冒出了三三两两的几滴汗水,忙把两人带到一处小院中。 “这院子是邵管事特意建来招待主子们的” 虽然花府的主子们几年也不见得能来一次,不过,只要是隶属花府的产业,无论大小,不管多远,都会建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子。 这是为了让花府之人不管到了哪里,都能有一个自己的家,独属于自己的院子,而不至于一番颠沛流离后还得费力再去寻找住处。 花宁听后,点了点头,身为花府之人,对于家族中的这条律规她也是无比清楚的。 见主子高兴,月娘也甚感心安。 主动把这里简单的收拾一下后,她也退出了这个院子。 “莫姨,你觉得这里如何?” 这个小院子不大,也就一个客厅几间厢房,外加一个小厨房。 就这一格局,要是落在花府其他主子的眼里,肯定是鄙夷加嫌弃的。 但花宁不会。 从这里往外边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舒畅感。 而且这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里面虽久无人居住,却干净整洁,由此可以看出这里管事的认真c谨慎。 “表面看来还不错” 莫忘也不敢打包票,毕竟她也与花宁一样,来此不过才短短的一两个时辰,对这里的人和事都很陌生。 不过她的这几个字却已经显示其内心基本还是满意的,当然,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只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意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农庄的晚上,夜朗星稀,蝉声c蛙声交响成曲。 月娘早早就把饭菜做好端到花宁面前,而莫忘在花宁的示意下也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 突然,一阵突兀的拍门声惊动了花宁。 “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就连在厢房里休息的莫忘也瞬间被惊醒过来,她撑着一个用木棍做的手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 听着震天响的拍门声,花宁摇了摇头,对此她也很纳闷,照理说这庄子之人知晓自己住在此,不应该会如此没礼貌的前来拍门才对。 见莫忘想要去开院门,花宁忙拦住她。 “莫姨,你行走不便,还是让我去吧” 她边说边直接走到院中,拉开了拴着大门的木栓。 “小姐,不可” 可惜莫忘这话还是迟了一步,她话音一落,随着“哐铛”的声响,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往里推开了。 只见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花棉农庄最大的管事邵阳,也是周慕洁特意安排来对付花宁的一枚棋子。 他整个人阴阴沉沉的,进来后还用自己那双吊三角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瞧了一下花宁,并不忘四处张望着。 看到来者像是不善,落后花宁几步远的莫忘连忙走到自己主子面前,用她那不算壮硕的身躯挡在其前面。 “你是谁?见到主子还不快行礼” 她试图用府中常用的那一套来震慑住对方,但很显然,人家并不吃她那一套。 邵阳收起打量的目光,语气随之一沉。 “这话该我问你们吧,你们是谁,来我这庄子到底有何贵干?” 他反问着花宁两人。 其实他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来历比谁都清楚,但收人钱财,忠人之事。 他接收到的任务就是装作不认识此人,并用自己的权利把两人赶出农庄。 虽然如此之行为有些昧良心,更甚至说是黑心。 但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殊地灭。 他如此做,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自己能得到更好的生活。 只要一想到此,邵阳的内心就无比的坚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恶奴欺主 “真是狂人说痴话” 花宁听到对方的反问,直接抬脚向前一步,并毫不畏惧的看向邵阳。 本以为只要自己远离花府,就能远离是非之地,对方也会因此而放了自己。 没有想到那人还真是不放心,接二连三的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好戏。 先是马车夫的半途离开,让自己放松紧惕;再是对方的去而复返,让自己毫无防备的失了财物。 花宁想,当时若不是自己把花志恒给的银子随身携带着,怕是连那么一丁点钱财也没有了。 而没有银子的她们,又怎样从遥远的镇上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农庄呢? 身无分文c人生地不熟,怕是不知不觉间走到哪个地方都无人所知吧。 又或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某个旮旯角落,某些人知道后说不定还在暗地里拍手称快呢。 如今,靠着怀中这一丁点微薄的银子,她们来到了这。 没想到对方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怎么,还真是想把自己赶尽杀绝不成? 自己与之到底是何仇c何怨,以至于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难不成自己上辈子刨人祖坟c灭人全家了,不然,对方为何就这样紧咬自己不放呢。 花宁愤愤不平的想着,看向邵阳的目光也因此而变得憎恨,狠狠地盯着对方。 继而又说道:“莫非邵管事想鸠占雀巢不成?” 在对方想要开口回答的时候,紧接着又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要知道这农庄乃是花府的,而我作为一个堂堂的花府主子,何以不能在这?你作为一个奴才,不认得自己的主子,反而还质疑纠缠c棒打一棍,岂不胆大妄为?” 此时的花宁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与她近在咫尺的邵阳忍不住微微颤粟起来,就连五官也因害怕而显得有些许的变形。 即使他极力的掩饰着,但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不放的花宁还是注意到了。 见此,花宁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也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说辞不过是吓唬对方的。 要知道山高皇帝远,要是对方打定主意不认自己为花家人,那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很显然,花宁放松得还是太早了,又或者说是她太低估了对方的能力。 毕竟一个能从底层下人做到如今管事位置的人,他的应变能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邵阳刚开始虽然被花宁唬住了,但他很快又调整了过来。 “哼,小丫头,嘴皮子倒是挺厉害的” 邵阳又扬起了他的那双吊三角眼,明嘲暗讽的赞扬了一句。 可不是厉害嘛,连他这种老泥鳅也差点被对方的三言两语给吓住了,要不是自己竭力镇定下来,说不定已经上对方当了呢。 “你说你是花四小姐,证据呢?” 他得意洋洋地伸手向花宁讨要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当然,花宁是不可能拿出来的,因为,能证明对方身份的那一块玉佩此时就在自己的身上。 邵阳不禁为自己的未雨绸缪大赞三声,要知道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已派人埋伏在花宁必经的那座小镇上,并让人趁花宁不注意间把其玉佩偷到手。 “小姐,给他看” 莫忘看不惯对方那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要知道,花府的小主子一出生,其家主就会为其专门镌刻一块代表着自己身份的玉佩。 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花字,花字下面是那位主子的名字,玉佩边缘则是花家特有的族纹。 听到莫忘如此说,花宁有些左右为难。 要是在两天前,她必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让对方好好的开开眼。 可如今,听到这要求,她却有些骑虎难下。 不是她不愿,只是那玉佩此时却真的没有在她身上,就连花宁自己也不知道在何时何地竟把如此贵重之物给遗失了。 “小姐,怎么啦?” 莫忘似是后知后觉般发现了花宁的不对劲。 “玉佩不见了” 花宁小声地在对方耳中说了这五个字,却把莫忘吓得内心一惊。 不见,怎么会不见的呢? 当日离开花府之时,自己明明看对方郑重其事的把它放在身上的。 “怎么?没有吧” 看到两人那副如丧考妣c六神无主的表情,邵阳意气扬扬的说道。 随即语气一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花府主子来此骗吃骗喝的,还真是活腻歪了,来人” 他的一声高喝,呼啦啦的进来了几个粗汉子。 “把这两个骗子给我打出去” 邵阳一挥手,那几人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对着花宁两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然后,又无情地把她们丢出了山庄门口,伴随着“哐铛”一声,农庄大门在两人绝望的眼神中缓缓闭合。 “莫姨,你没事吧?” 那些人倒也没有下死手,两人的伤势看起来虽恐怖,却也只是皮外伤。 只是莫忘的身上本就带伤,再加上如今这么一回,却是伤上加伤c雪上加霜,整个人冒着虚汗,看起来虚弱不已。 花宁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对方扶起来。 “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 莫忘自责的说道。 “要不是奴婢保护行李不力,小姐也不会遭此劫难,这些杀千刀的,连自己主子都敢动手,也不怕天打雷劈” “莫姨,不是你的错,那玉佩是我不小心弄丢的” 花宁说出事实。 她不希望对方一直活在愧疚当中。 谁知,听到她如此说,莫忘觉得更加惭愧了。 “都是我拖累了小姐,要不是我,小姐不会离开花府;要不是我,小姐也不会单独上街,还弄丢玉佩;都是我的错” 她一边说还一边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地捶着自己的双腿,心中不停的叫着自己为废人c废人 “莫姨,你不要这样” 看到莫忘这个要死不活的模样,花宁觉得很害怕,她紧紧的捉住对方那试图自残的双手,轻轻地安抚着。 “莫姨,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上天的不公,错的是人心的不足,你别这样,我怕 !现在我就只有你一个人了,难道连你也要弃我而去吗?” 花宁说着说着不禁反问道。 “其实,这样何其不好,没有了这些束缚,我们可以活得更自在,更轻松” 她努力地向莫忘描述着自己所憧憬的那副画面,两人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一个小院子里 在对方重新燃起信心的时候,再一把用力将之扶了起来。 迎着皎洁的月光,深一步c浅一步的朝着未知的远方走着。 一个月后,在一处名为桃花源的小村庄。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晚霞尽情的挥洒下来,在大地上映射出一层淡淡的红光。 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居住的小村庄,家家炊烟袅袅,生活气息十足。 “莫姨,吃饭了” 在一处简陋的土屋内,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正朝着里屋大声的喊道。 “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大约三十岁,满脸风霜的女子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这人穿着一身灰布衣裳,头裹着一块方布巾,十足十的一副农村妇女的打扮。 只是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还不时的轻咳几声,像是病得不轻。 此人正是花宁主仆俩。 她们两人靠着身上仅剩的那点银子,几经周转,在大半个月前来到了这座小村庄。 两人因为劳累过度,双双昏倒在某一屋子前。 这户人家是这里的村长,他见花宁两人身世可怜,且无处可去,就让她们留了下来,并分了这么一所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作为她们的容身之处。 但有住处没收入也不管事,于是,莫忘每日除了照顾花宁外,并捡起了自己刺绣的手艺来。 还别说,就这一门手艺,在这落后的小村庄,竟获得了大家的喜爱。 莫忘就拿着这些绣品与这里的人换取一些生活用品之类的,逐渐的,家里的东西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知道花宁喜欢看书,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竟换了几本经典书册回来。 只要花宁一有空,就不停地催促着对方多读书识字,还大包大揽下所有的家务,就只为了让她能专心致志的看书。 “小姐,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只管好好的呆着读书识字,这些粗重活交给奴婢就可以了” 看到花宁又不顾自己的劝阻,趁着自己忙着赶绣品的时候,张罗了这么一餐饭菜,莫忘的脸沉了下来。 自家小姐本就比府中各主子低,如今,再来到这穷乡僻壤之地,还如何追赶得上她们? 在莫忘的内心中,花宁迟早有一日是要回到花府去的,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花宁落后太多。 “莫姨,不过一顿饭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花宁撇了撇嘴,她对莫忘的做法不赞同,但却挡不住对方再三的规劝,只能举手投降。 不过,只要对方一没注意,她还是会悄悄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即使莫忘知道后会毫不留情的霹雳扒拉训自己一场,她也乐此不疲。 莫忘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花宁的心思,但却无法接受这种好意。 对于花宁落到此番地步,她一直深深的愧疚着。 “小姐,这本就是奴婢该做的,你又何必降低身份来干此事呢,你看” 莫忘捉住对方还来不及躲藏的右手,掌心之中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交错纵横,让她看了心疼不己。 “这些痕迹就是你干活时弄出来的,你说,若是你带着这些伤痕回去,大小姐她们该会如何的取笑你”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又忍不住自责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桃花源 “莫姨,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而且她们爱笑就笑呗,我才不在乎呢” 花宁收起自己的手,不以为然的说道。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就是她如今最真实的心境。 更何况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要是什么都去计较,那活着就真是太累了。 她见上面沾有几滴油污,随意在衣裳上擦了几下后,也就抛之脑后,没当一回事了。 莫忘瞧见,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只一个月,她觉得花宁就来了个彻底的大转变,对自己外在的形象也越来越不在意了,甚至可以说是随波逐流了。 要是在花府,这个动作对方是绝对不会做的,如今,做得却是那么的熟练c自然。 看来,环境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这句话是正确的。 在乡村呆久了,她发现花宁就有一种放飞自我c彻底解放天性的感觉。 不行,不能让花宁再这样荒唐c胡闹下去了。 想到此,莫忘板了板自己的神情,严肃且郑重的说道: “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让莫姨放心,从此以后就不要再做殊如此类的活计,不然,就算再晚c再累我也会先把活儿干完再去休息” 为了强调这事的严重性,她还特意加了一句:“老奴说到做到,不信小姐可以试试” 只要是莫忘觉得严重,必须在执行的事情,她每次都会称自己为老奴,这次也不例外。 她说完后,放下自己手中装有白米饭的白瓷碗,也不再看桌面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重新走进了刚才出来的那间小厢房。 这是她用来工作的绣房,也是用来休息的房间。 这也是莫忘能想出最快见效,来防止花宁一条道走到黑的做法。 当然,最重要也归咎于花宁对她有足够的心疼与怜惜。 要是一般的主仆,她能如此说,自己还巴不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可花宁与莫忘的关系却是非一般的,要说她们是主仆俩,不如说是亲人,两人谁也不愿让对方伤心c难过。 这不,经莫忘这么一发作,花宁果真没再碰这些粗糙的活。 即使她内心之中再如何的不甘c不愿,也照着对方给自己的安排执行了。 每日除了念念书c写写字外,就帮莫忘撸撸线。 当然,就连撸线也得是规定时间的,只要她做久了,就会被莫忘无情的赶走,美其名是让她不让她累着。 其实,对方的想法花宁都清楚,不过在尝试过自由的感觉后,对于花府那座牢笼,她真的不想再进去了。 这些想法她也曾和莫忘说过,却遭到对方的斥责,还说她不求进取,哪有有家不想回的道理。 不过,对方说的也是下确的。 试问,能过富贵闲足的生活谁还愿在这挨穷挨苦c受尽风霜的? 不然,那些穷苦的人家为何拼死拼活也要挤进富人军团里去? 还不是为了能让自己尊享荣华富贵。 莫忘把花宁的这一想法定义为她不想让自己为难,因为两人一没靠山,二没钱财,要想光明正大的回到花府,谈何容易。 不过,她可是暗自发誓,不管有多艰难,即使拼出自己这条性命,她也一定要把花宁送回花府中去。 也就是这一意念一直支撑着她,让她再苦再累也咬紧牙根,坚持下去。 但人吃五谷杂粮,又怎么可能不生病呢?更何况还是在如此高强度c频率的工作下。 这不,从昨日开始,莫忘就不停的干咳着。 看到对方一边咳嗽,一边不停的绣着旗袍上的图案,在一旁看书的花宁再也忍不住了。 大步流星的走到莫忘面前,一把捉住她拿着小小绣花针的右手。 “莫姨,够了,你就歇歇吧” 迎上对方不解的目光,她满脸担忧的说道。 莫忘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不料喉咙里一阵发痒,又忍不住“咳c咳c咳”的咳了起来。 见花宁就在自己面前,忙不迭的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掩住嘴巴,就怕过了病气给对方。 待顺过一口气的时候,又拿过刚才被花宁置于一旁的绣花针,继续穿针引线忙了起来。 只是还没扎到几针,又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 花宁连忙上前来为其轻轻地拍着背部,希望这样能让对方好受一点。 “莫姨,要不,今日你就歇歇吧?” 花宁提议,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她真的觉得很心疼。 “不了,等下还得赶去镇上呢” 花宁看了看绣架上的那副几乎已经完成的作品。 上面栩栩如生盛开着的红玖瑰,看起来是那么的逼真,远远望去,像是还能闻到一阵阵扑鼻的香气。 最近的莫忘除了帮村里的女人们绣一些手帕c头巾等小物件,来换取生活用品外,还承接了镇上望春楼的一些活计,每月倒有两到三两的收入,比一般农户人家的收入还要高。 只是这些活计她从不让花宁插手,每日除了让花宁看书外,还用自己那得之不易的银钱为花宁买了一架琴。 可惜的是,两人都不会弹,每日也只能望琴生叹c相望无言。 不过莫忘却没有气馁,她对花宁说,只要这次一拿到工钱,就为花宁请来一位教琴师父。 这不,为了这一理想,每日除了吃饭外,她就呆在绣房中,就连睡觉时间也缩短了一两个时辰,硬生生的把自己熬病了。 “我去” 看到对方把东西收拾妥当,花宁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两个字。 却被莫忘一口回绝了。 “不行,那地方不是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以去的,别忘了,你还是堂堂花府四小姐,若是传出去,别说诺大的花府,就连这小小的乡村也容你不下” “可是莫姨,你如今的身体如此虚弱,又岂能徒步走到镇上,要知道,从桃花源到镇上可是足足要走三个时辰,你觉得你能熬得住吗?” 花宁据理力争,但对方仍不为所动。 “莫姨,你是想熬坏自己的身体,然后留我一个人孤苦零仃的呆在这个鸟不拉屎c鸡不生蛋的旮旯角落愧疚到死吗?” 似是想到了未来那般凄惨的景象,她说完后忍不住眼眶通红,就连泪水也沿着白皙细腻的脸颊缓缓地往下落。 好一副楚楚动人的画面。 不得不说,花宁自从离开了花府,也不知是因为心情开朗了,还是这里的风水怡人,才短短两三个月,她整个人就如同脱胎换骨般。 不止人长高了一截,就连皮肤也比在花府时更加的细腻光滑c有弹性,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让人看了忍不住惊叹。 大概朱唇皓齿c玉指素臂c细腰雪肤,这几个词形容的就是如此吧。 看到花宁哭得梨花带雨的,莫忘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此事事关对方的声誉,就算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 “好了,小姐,你乖,等下莫姨给你带好看的书回来啊” 莫忘像小时候花宁哭闹那般,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那如黑绸般的乌发,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因为对方的这个动作,花宁陷入了回忆中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吵着闹着要宁蓁蓁抱,而莫忘就是如此安抚自己的。 “我不” 就算如此,花宁也不肯妥协。 她实在是怕对方会因劳累过度而一病不起,如今,莫忘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也不愿对方出事。 “小姐” 莫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一口痰汹涌而至,让她话还未出口,就直接引来了一阵猛咳。 好不容易停止咳嗽,却发觉眼冒金星,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随之眼前一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莫姨,莫姨” 看着眼前之人在自己面前毫无征兆的倒地不起,花宁焦急的呐喊起来。 费了吃奶的劲,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床上,用力掐了一下人中,莫忘才悠悠转醒。 只是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下床,“郝妈妈交代过今日必须得交货,不然是要扣银子的” 莫忘一边说还一边到处去寻找鞋子,可是她找遍了整间厢房,还是没看到自己鞋子的踪影。 这时,花宁走了进来,见对方在东张西望似是在寻些什么,心中一阵暗喜。 “莫姨,你在找什么?” “鞋子啊” 莫忘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不用找了,我已经把它们藏起来了,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花宁说完还得意的笑了一下,反正,今天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对方出去的。 “小姐,我不是与你说过今日必须得去镇上一趟吗?” 莫忘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误不了事的” 花宁明白对方如此焦急的原因,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对方不是担心她出入望春楼会损害声誉吗? 那很简单,自己就女扮男装好了。 她相信,以自己的这副尊容,就算是花巧 玥站在自己面前,也未必能认得出来此人就是她花宁。 “小姐,你别闹,快点把鞋子拿出来” 莫忘可没时间和花宁在这胡三扯四的,现在已经快正午了,要再不出发,自己晚上也未必能赶回来,留花宁一个人呆在这小村子里,她可不放心。 “我没闹,莫姨,你看看我,美不美?” “美,我家小姐那是最美的了,俗话说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女,姨娘与老爷颜值都不差,小姐又能丑到哪里去呢?” 这是莫忘的心里话,在她的心目中,花宁一直是最美的存在,就算是宁蓁蓁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不过,小姐,你到底把我鞋子藏哪去了?” 她说完还不忘自己的最终目的。 莫忘一共就为自己做了两双鞋子,一双昨日洗后还未晒干,一双则被花宁藏了起来。 如今的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不停地询问花宁把自己鞋子放哪了,还希望对方主动将之拿出来。 岂料,花宁就像是吃了称砣c铁了心,就是不拿。 “我不告诉你” “你” 莫忘心一急,眼珠子也不再到处乱转去寻找鞋子,反而把目光集中在花宁的身上,却让她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吓得她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女扮男装 “小姐,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莫忘揉了揉自己微红的眼睛,肯定是最近拿针时间太长,眼花了。 再定睛一看,花宁还是巧笑倩兮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此时的她与平时却像是换了一个模样。 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但肤色却比先前的黑了不止三个层次。 以往肤色白里透红c有光泽,如今却面色暗沉,就连纤细有形的眉毛也粗犷了一倍。 最主要的是花宁把她那黑如墨炭般的长发,用一支木簪子随意的挽了起来,再穿上男装,活脱脱就是一个农村小伙子的妆容。 “莫姨,你看我如今俊或不俊?” 花宁刻意压低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倒有几分像未及弱冠男子的味道。 “俊,俊,俊” 只要是花宁愿意听的,莫忘从不会让她失望。 “那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可去得镇上?” “啊” 莫忘瞬间哑口无言,原来对方铺垫了那么多,却在这里等着自己。 这让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心中左右为难。 “好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花宁倒也没执着于对方的答案,她见莫忘有些心动,随即打蛇随棍上,把她刚才准备好的包袱迅速的背到肩膀上,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莫姨,你的鞋子在你枕头底下” 这是花宁离开屋子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在莫忘的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 “这小皮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要是花宁在面前,莫忘绝对不会如此嘀咕。 即使她的心中早就把对方当成亲人一般对待,而花宁亦是,但尊卑之分,永远是两人无法跨越的横沟。 听了花宁的话,莫忘还真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找出鞋子来。 幸好对方还是有点良心,没有直接把它们放进去,而是套了几层的黑布袋,要不然,莫忘想,她以后睡觉怕是都有阴影了。 不过,事情到这地步,她也算是想明白了,花宁这是铁了心想要替自己去送物品。 也罢,她现在这副模样,就算是花府之人见到怕是也会绕路而行吧! 毕竟,能把好好一个姑娘折腾成她那副模样的,也是少见。 想到此,莫忘的心中总算有些许的安慰。 花宁走出小村子后,一路风驰电掣地往东而行,从这里到镇上也就一条道,倒也不担心会迷路。 只是这一路上人烟稀少,到处都是高山峻岭,野树杂草,寂静空旷得让她有些胆战心惊的。 “不怕不怕,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身正不怕影子斜,想我花宁乃是如此正大光明之人,又岂怕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花宁不断地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可随着一声不知明的啼叫,吓得她立刻惊叫狂奔起来。 “啊” 气喘吁吁地跑了一段路后,停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下。 此时的她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就连脸颊也因跑得太急而红通通的。 不过,有了脸上涂抹着的那层伪装,倒也没显得那么的明显。 “这地方怎么这么吓人啊?” 花宁在树下喃喃自语道,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显然被吓得不清。 几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桃花源。 此时的她不禁在想莫忘以往经过这条小道时会怎样? 会像自己这般被吓得大吼大叫c狂奔乱跑吗? 应该不会吧! 在花宁的心中,莫忘一直都是神的存在,几乎什么都会,无所不能那样。 “哎,树下的小姑娘,你踩着我鞋了,麻烦高抬一下贵脚” 就在花宁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一阵鸭公嗓平地而起。 “谁” 可回复她的只有山谷间那淡淡的回声。 “别吓我啊,我可是好人” 自己此时明明是以男装示身,那人何以知晓自己是女子? 思及此,花宁不禁从鬼神乱怪那方面想去。 “呵c呵c呵”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不管你是坏人好人,我只知道你踩着我鞋子了,快把鞋子还给我” “我没有” 花宁反驳。 “你有,看看你的脚下” 对方的声音冰冷而绵长,把花宁吓得一惊一乍的。 依着对方的话朝地面一看,果然一只绣有祥云图案的鞋子正被自己右脚无情的踩踏着。 “啊” 见此,她连忙跳开。 “呵呵呵我就说你有吧”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后,继而又吩咐道:“现在把我的鞋子扔树上来,立刻c马上” 闻言,花宁不由自主地抬头往树上望去,随即吓得她慌忙又低下了头。 在一枝粗壮的树枝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那,双腿一摇一晃的摆动着。 花宁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人的脚上,果然,其中一边少了一只鞋子。 “啊” 她不管了,背着自己肩上的包袱,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哎,你别走啊” 那声音远远的传来,吓得花宁丝毫不敢停,只能一路奔跑着。 “喂” “主子,你是叫小的吗?” 一道灰影来到了刚才花宁呆的树下。 “我鞋子掉了,把它拿上来” “是” 一阵飞吹过,那人影瞬间不见了。 不过,那双晃荡的双腿此时正整整齐齐的穿着一双鞋子,那鞋子金线包边,绣有几朵祥云图案,看起来大方而有格调。 花宁一路跑着,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了,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想起刚才那一番对话,她还觉得冷汗淋漓的,这着实吓人。 只是被这一吓,倒也缩短了她来到镇上的时间。 看到这座繁华喧闹的小镇,花宁内心有些胆怯,有些不安。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与外界接触,无知的未来让她感到六神无主。 “花宁,你行的,加油” 花宁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可这人声鼎沸的街道,望春楼到底在哪? 一种何去何从的迷惘从她的内心升起。 算了,有嘴走遍天下都不怕,不晓得就去问别人呗。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进入她的眼中。 就你了,大姐。 花宁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朝着自己眼中的目标走去。 “大姐,你好,我想问一下望春楼在哪?” 她这话一出,四周就像是刹那间静止了似的,就连那位中年妇女也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小伙子,你找望春楼?” 花宁点了点头。 “小伙子,成亲了没?” 花宁虽讷闷对方的这个问题,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 “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 那妇女望着她,叹了一口气,随即不言不语的离开了。 “哎,大姐,你还没告诉我望春楼在哪呢?” 花宁急忙追上去询问,却被一个大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子,你想干嘛?” 他挺了挺自己身上那壮硕的肌肉,怒气腾腾地冲花宁喊道。 花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瑟缩了一下,“我,我只是想问一下大姐望春楼在哪?” 她的回答有如蚊子嗡嗡叫那般,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听得清楚吧。 果然,对方一脸的疑惑。 花宁壮大胆子,刚想开口把那句话重复一遍,却见先前那妇女调转回头,心中一喜,以为对方是想告知自己答案呢。 不料,对方却直接走到那大汉面前,挽住他那粗大的手臂。 “当家的,我们走吧” 当两人双双消失在花宁面前的时候,她瞬间傻眼了,自己这是闯祸了吗? 回想着三人之间的对话,应该还好吧。 只是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摇了摇头,算了,靠人不如靠己,还是慢慢找吧。 想到此,她慢慢地闲逛起来,一边走,眼睛还不忘四处张望着。 只是她走尽这繁荣的街道,还是没找到望春楼的踪迹。 斜靠在一个无人的小角落,轻轻地揉了揉自己那走得酸胀的小腿。 这望春楼到底在哪啊? 花宁有些气馁,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帮忙竟会如此的不顺利。 算了,还是去问人吧。 被人取笑好过误过了时间,拿不到工钱为好。 不过,这次她可没敢在人群中寻找发问的目标,四处搜寻着,终于让她找到一个大概能知晓她目的地的人。 “大娘,你好,我想问一下望春楼该怎样走?” 没错,花宁此次寻找的目标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娘。 不过,这次她倒是学聪明了,直接把自己的找这地方的原因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姐姐做了一些绣品,是要交给望春楼的,只是她生病了,我就来帮忙送一下,可是,这望春楼的位置太偏僻了,我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寻得到,还望大娘指点一下迷津,好让我快点把货交了后替姐姐抓药” 花宁一口气说了以上一大堆的话,本以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想到,事实却再一次把她击败。 “小伙子,你说什么?” 那老大娘一开口,差点把花宁给雷得晕倒在地。 感情自己说了那么多,对方一个字也没听到。 没办法,她把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并用希翼的眼神看着对方。 但没得到对方的回答,却听到“噗呲”一声,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娇笑着从门缝中走了出来。 “这位小哥哥,我奶奶她耳背,一般太长的话她听不懂也记不住” 听了那女子的话,花宁瞬间有如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耸拉着脑袋。 “不过,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倒是知道” 那少女后面的那句话却让花宁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知道?” 见对方毫不犹豫的点头。 “在哪?” 花宁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就在这街的后面” 少女指了指花宁身后的那条小街,微笑着回答。 “谢谢” 花宁郑重地向其躹了一个躬后,飞奔着向她所说的那个位置跑去。 果然,一拐角,望春楼那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展向在自己的面前。 此楼不愧为镇上第一大红楼,现在还是光天白日,就已经有那么多客人进进出出了。 一个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媚笑着主动上前来招呼着客人。 其中有一女子见到花宁,立刻满面笑容地朝之走来。 “哟,客倌,这是要小憩呢?还是住夜啊?” 她边说还边用自己那满是香气的身体磨蹭着花宁的手臂,身上的脂粉味随即扑鼻而来。 呛得花宁鸡皮疙瘩布遍全身,她迅速的闪了一个身,稍微远离了一点那女子。 见对方还欲要再次扑过来,连忙亮出自己的底牌。 “这位姐姐,我是来找郝妈妈的” “找妈妈的?” 她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朝花宁媚笑起来。 “妈妈哪有我们服侍得舒服,你就跟我来吧,放心,保证让你爽到底” 说完后,还不忘冲花宁抛了一个自以为能迷惑人的媚眼,却把花宁吓得连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 老天,这里的女子也太开放了吧,花宁拍了拍因为狂呕不停而有些疼痛的胸口,这样的景象她实在是无力消受。 看到她这副模样,对方像是愣住了,这样,倒让花宁暗松了一口气。 “海棠,还不快来接客,呆在那像根木头似的干嘛?” 一个响亮的女声响起,随即从门内走出一个大约三十来岁,同样也是化着浓妆的女子。 “喏,她就是你要找的郝妈妈了” 那个被称之为海棠的女子不怀好意的朝花宁笑了笑,在郝妈妈这三个字上刻意加重了几分笑意。 然后,又涌进了那拨人来人往的浪潮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同性之好 郝美丽扭着她那胖胖的腰走到花宁面前,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随即嗤之以鼻。“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快些离开吧” 说完后屁股又一扭一扭的就准备离开了。 在这烟花之地呆久了,花宁的这点小伎俩郝美丽一眼也就瞧穿,不过其内心中却也没当一回事。 在镇子上,对望春楼好奇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应付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郝妈妈,我不是” 见对方要离开,花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是来寻事的,是莫姨叫我来交货的” 花宁一急,说出口的话也有些语无论次。 “交货?莫姨?” 郝美丽不愧为春望楼的领事,轻易就从花宁的几句话中捉住了重点。 “噢,你是莫忘叫来交绣品的吧?” 她随即恍然大悟道。 “嗯c嗯c嗯” 花宁连连点头。 “随我进来吧” 郝美丽带花宁走进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然后吩咐她解下肩上的包袱,待看到那几副绣品时,眼睛瞪得圆圆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可思议。 “莫师傅的手艺还真是出众,瞧这花c这蝶,可真是栩栩如生,逼真至极” 其实当初郝妈妈请莫忘帮忙绣旗袍上的图案,那也不过是盲人摸象,找到一个是一个,实在是这镇上能精通此手艺的人不多。 没想到,如今,却真让自己寻到了一个隐藏的高手。 这不,她也不再莫忘莫忘的直呼其名了,改称其为莫师傅。 “姑娘可是莫师傅的徒弟?” 花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自己的绣活也是莫忘教的,她如此回答,倒也不算撒谎。 只不过别人都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换作花宁却恰恰相反。 她绣的东西不只没有学到对方的一丝半点精髓,甚至可以说是比四不像高那么一点。 明白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后,后来,即使莫忘再如何的劝导,花宁也没有再次拿起针线来。 “太好了” 郝美丽喜出望外的看着花宁,随即又说道:“我这还有几件活,老规矩,半个月后交” 见花宁有些犹豫,她咬了咬牙,紧接着又补充道:“放心,只要如期交货,工钱绝对少不了你们的” 花宁听后迟疑了一会,“不是我不接,只是师傅如今身体不太爽利,郝妈妈,要不这样吧,你把时间推迟到一个月,那我就把它们拿回去;要是太赶,还是算了,等师父什么时候痊愈,我们再来拿活干吧” 她语气平稳的把这话说完后,还若无其事的瞧了一眼对方,一副我不愁没钱花的悠闲感。 幸好,莫忘不在这,要不听花宁这么一说,肯定得气得跳起来。 天知道,她为了能抢到这么一份工作吃了多少的苦。 可如今,对方却一副事不关己c高高挂起的模样,像是没事人那般把它往外推,简直气煞她也。 “这个嘛??” 郝美丽闻言,倒有些踌躇。 不过思虑了一刻钟后,狠了狠心,还是答应了,毕竟这绣品实在是太合自己心意了。 只是她一再的要花宁保证一个月后要把这批货完成,没办法,下个月就是望春楼远近闻名的选拔花魁大赛了,郝美丽就算想不急也不行啊。 “行,没问题” 知道对方急着要收货的原因后,花宁倒也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两人交接完后,花宁带着一小袋沉甸甸的银子,满面春风的从小院子中走了出来,她的肩上同样与来时那般背了一个小包袱。 只不过这次再也不是已经弄好的成品,而是原货。 今日的她很满意,不止满意于自己如期完成了莫忘交待的任务。 更重要的是,同样的量,自己却帮莫忘争取到了一倍的时间,这让她无比的自豪,也让她的内心充满着成就感。 此时的花宁恨不得立即赶回去告诉莫忘这个好消息,只不过,人在过于兴奋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插曲来分散注意力。 这不,想曹操,曹操就到。 “哟,小哥,这么快就出来了?可还满意?” 来到望春楼的大门口,海棠还在搔首弄姿的引逗着过往的客人,见到花宁,忙喜逐颜开的走了过来。 并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对着她来了一番彻底的打量,只是见花宁还是衣裳工整没褶皱,似乎有些失望。 “嗯,事情办完,自然也就出来了” 花宁倒不懂对方的弯弯道道,对方问什么她也就回答什么,丝毫没有发觉有何不妥之处。 “哦,那小哥哥的战斗力倒还不错” 海棠由衷的赞赏道。 从两人进去到出来,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而自己都已经接了两个客人了,那战斗力岂是马虎的。 战斗力? 花宁虽不知道这到底是何力,但她见对方冲自己笑,也毫不吝啬的回对方一个笑容,像是赞同对方所说那样。 谁知对方见后却像是着了魔那般,欣喜若狂的硬要把花宁往里拖,还一边嚷嚷着她也要尝试这种美仑绝奂的感觉。 听得花宁满头雾水的,想要把海棠拉开,可对方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无论花宁怎样拉扯,她就是不肯松手。 就在花宁百般无奈,就快要被对方拖入屋内的时候,郝美丽出现了。 花宁像是发现救星那样,朝之大喊:“郝妈妈救我” 边喊还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对方,让郝美丽见了心生不忍。 “海棠,你在干嘛?还不快放手,此举成何体统” 眼见着自己的管事开了口,海棠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与眷恋,也只能松开拉着花宁的双手。 松开后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活像花宁就是一个浪荡无情的公子哥那般,而她就是那被抛弃的良家妇女。 只不过花宁才不管对方是什么神情,她见自己得以脱身,一阵大喜过望后,风驰电掣地离开了望春楼。 当然,离开之前还不忘飞了一个眼神给郝美丽,以表示感谢对方的相救之情。 海棠见此人招揽无望,幽幽的叹了一声可惜后,又重复着自己先前的动作。 花宁一口气跑到了大街外,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忐忑不安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不过俗话说得好,祸兮福之所倚,福之祸之所伏,在花宁求仁得仁后却又乐极生悲了。 就在她无数次回头看对方是否有追来的时候,却一头撞进了一个柔软c有弹性的怀抱中。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撞到本少爷头上?” 一阵尖细刺耳的男声响起,在花宁的印象中,从没听过男子会有如此尖锐的嗓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愣愣的傻站在原地。 “小子,我家少爷在说你,聋了吗?” 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随即响起,在这两个声音的冲击下,花宁刹那间惊醒过来。 可她回过神来的瞬间却发现,自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团团围住了。 而四周的路人却个个都人心惶惶的,像是这个包围圈内有疫病那般,躲闪不及,轻易都不敢靠近。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得不说,此时的花宁神经有些粗,这么明显的敌意都没发觉。 “小子,你撞到我家少爷了” 几个护卫之一似是瞧不惯花宁那副傻子模样,好意的提醒道。 却遭到其他几人一阵赤裸裸的鄙视外加白眼。 “哦,对不起” 花宁郑重其事地朝他们口中的那位少爷道着歉,却被对方庞大的身躯给吓了一跳。 妈呀,这人堪与一头大肥猪毗美,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白白胖胖,倒也显得憨厚可爱。 当然,这得除去对方脸上那一副鄙夷天下c无视任何人的欠揍表情。 “哼,这事可不是一两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那个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花宁听出来了,这话出自于对方口中的那位少爷。 她皱了皱离开桃花源时故意描黑的浓眉,“那阁下意欲如何?” 花宁的声音很冷,并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呵呵,我想怎样,那倒取觉于你的态度了” 那胖子一挥手,把花宁围着的那几个汉子慢慢的散了开来。 “怎么,做我的第八房姨太太如何?” 他两眼放光的望着花宁,目光如炬,就像是要把眼前之人给看穿似的。 “不” 花宁斩钉截铁的拒绝,并没有丁点的犹豫。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等你知晓我是谁的时候,说不定会哭着喊着求我,说想要上我的床呢” “那你又是谁?” 这是花宁第一次到这个镇上,即使那胖子在此地再如何的出名,也传不到她的耳中。 所以此刻的她好奇的问道,只是她这话一出口,倒被对方养的狗华丽丽的鄙夷了。 “哼,我家少爷可是这桃花镇上鼎鼎大名的首富孟霸道的独生子,孟浪少爷是也” 这是刚才那道凶恶的声音,只是此刻的他却说着那些阿庾奉承的话,并有一种以此为荣之感,让花宁自叹不如。 见花宁听后脸色一变,他不禁洋洋得意的补充道:“怎样,害怕了吧?” “是啊,小娘子,要是害怕就快快投入本少爷的怀抱吧,放心,一人得道c鸡犬升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要你从了我,你家人的好处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孟浪色咪咪的看着花宁,对于她身上的伪装视若无睹。 也对,像他这种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之人,对于性别,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又岂会看不出花宁乃是女身。 而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若隐若无的香气也让他的内心一阵荡漾。 “孟浪,这名字还真符合你” 此人脚步虚浮,眼神暗淡无光泽,看来早已精于男女之事,更甚于勤于此道,导致有些精气不足。 别问花宁是怎样知道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俗话说得好,久病成医。 花宁自那一次大病后,只要有空,就一直抱着医书仔细的研读。 久而久知,对于一些显而易见的病理,她倒是轻易就能瞧出来了。 “哦,我也是这么想的,浪,长江后浪推前浪,而我就是后面那个浪” 孟浪以为花宁是在夸奖他,忙把自己死记硬背c花了很长时间记下来的句子卖弄一番。 还得意的瞄了花宁一眼,似乎在炫耀,也似乎想要对方再一次的称赞。 只是这次,花宁却没有满足他的愿望,更甚至于直接把他的幻想给打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恶霸抢人 “嗯,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确实是后面那个浪,那个被拍死的浪” 也不知这人是口误呢?又或是其本质就是蠢笨如猪的。 想要在花宁面前卖弄文采,却也不会选一些耳熟能详c自己能融汇贯通的。 这不,孟浪话刚落,花宁就察觉到了此话的语病,还冷嘲暗讽一番把它无限放大,让围观之人都能知晓他的愚昧无知。 只见,花宁的话一说完,立刻引起周围一阵低头接耳的声音,那些人的目光还若有若无的落到了孟浪的身上,让他有些无法忍受。 想教训一两人来个杀鸡儆猴吧,但在他的眼中个个都是那么的可恶,实在是难以择决该从何人开始下手,要是一不小心没选好,反惹来一身騒,那就得不偿失了。 加上出门前那恶霸老爹的千叮咛万嘱咐,他忍,即使忍到心肝脾胃都痛,他也得忍。 上次就是因为受了别人的叽笑,忍无可忍才出手动的人,可是,那人却找到了自己家里与孟恶霸告状。 自家老爹为了维护孟家那虚无缥缈的形象,硬生生的把自己关在了院子中一个月,还强制不让丫环小厮来侍候自己。 那一个月,一日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都换不同的婆子来监督自己读书c写字。 最最让孟浪无法忍受的是,作为父亲,孟恶霸倒是无比的了解自家儿子的本性,特意在府中寻了最丑陋,还身有各种各样毛病的婆子放到孟浪的院子里,让他倒尽了胃口。 要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对美的事物情有独钟,更甚至可以说是疼爱如命。 可那一月,真真是洗刷了孟浪的下限,那几个婆子不是爱掏耳屎,就是爱抠鼻孔,有两个更加,每次她们从孟浪身边经过的时候,他都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臭味。 一个是难以消除狐臭味,另一个则是脚臭,即使两人身上都有了重重的防护(衣服或鞋子),但那种味道还是冲之扑鼻而来。 最后的孟浪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去找恶霸老爹谈判,两相权衡下,在他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对方才肯后退一步,给他换了几个稍微能看得入眼的婆子过来。 当然,孟恶霸也不忘丢下狠话,要是孟浪再犯错被人上门投诉,那么,这几个婆子将会是他终生的贴身奴仆。 这惩罚,对于孟浪来说,可真谓是一针强力剂,让他时刻也不敢忘记。 但是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c本性难移,就在孟浪安静了一个多月后,其内心又心痒无比了,而府中的那几房庸脂俗粉也不再引起他的兴趣。 这不,趁着孟恶霸出门去办事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吆喝了几个侍从出来,满大街的去寻找自己心怡的目标了。 只是,为了不惹上麻烦,此刻的他专挑那些略有点姿色的生面孔动手。 这样,即使对方感觉到了屈辱,却也不会轻易寻上门来报仇。 仔细观察,挑来挑去,最后选上了女扮男装的花宁。 只是此时的他被花宁这么一刺激,骨子里隐藏着的恶霸本性暴露无遗。 只见他一扬手,刚刚还四处散开的几个家仆立刻又拢聚了过来。 “哼,小妞,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走,不然嘿嘿嘿” 后面的话就算他不说出口,几乎也可以不言而喻,无非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之类的呗。 花宁听了虽然有些惶恐不安,但天生的傲气却让她仍然直挺挺的站着,没有向恶势力低头。 不过,敌众我寡,斗不过还是得溜。 就在对方哈哈大笑,感觉自己可以对目标手到擒来的时候,花宁瞅紧空隙,“咻”的一下,从几人疏于防守的裂缝中溜了出去。 此时的她十万分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大胖子,不然肯定得坐以待毙地任人宰割了。 “快追,那小妞跑了” 孟浪见状,急忙招呼自己的走狗追了上去,“可恶,都是一群饭桶,连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都看不住,你说,本少爷养你们还有何用” 几个侍卫一边追着花宁,孟浪一边在后面嘀嘀咕咕的怨骂着。 前面的人在前面追得满头大汗c气喘吁吁的,而他则由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背着在后面骂得口干舌燥。 一路紧追猛赶后,眼瞅着花宁就要走进一间没有牌匾的幽静小院子了,“快,快把她截住,别让她进去” 孟浪瞧清楚这是何地方后,心急如焚的吩咐道,因为他知道,要是花宁进入的那个院子,自己必没有胆子闯进去拿人。 因为这院子是一个忌讳,一个桃花镇之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忌讳。 传言里面关了一个杀人魔头,只要你一踏进之院门一步,要么死无全尸,要么一进无回。 就算不死,侥幸逃了出来,也会变得疯癫痴傻c呆头呆脑的。 只不过,花宁可不懂这些,她见对自己穷追不舍之人似乎对这院子有所畏惧,毫不犹豫就跑了进去。 常古有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换言之,敌人所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自己天然的保护罩。 “少爷,她逃进去了,怎么办?” 先前对花宁一脸煞气的大汉恭敬的请示道。 “怎么办,凉拌呐” 孟浪从背着自己的那个侍卫背上猛的跳了下来,一阵摇晃后,才堪堪站稳脚跟。 只是他站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自己的随从一人一脚就这样用力地扫了过去。 “一个两个都是饭桶,只会吃不会做,真不知孟恶霸花那么多银子请你们有何用,还不如一个个的抽筋剥骨c削肉去皮还能顶一餐饱呢” 他疾言厉色地说着令人发指的话语,众人听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看在那份壮观的月响份上,谁愿整天陪着眼前这个纨绔干这些强抢妇女c伤天害理之事。 如今,这人倒是凶残,自己骗不到人,反朝他们发起脾气来,可恨的是对方有一个有钱有势且护犊子的爹,而他们也只不过是收人之财c忠人之事罢。 几人像是找到了一个自己如此受气的理由,任由孟浪对自己撒气也没有反抗,只是在内心之中不停地自我催眠: 这是白花花的银子,我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就这样,待气急败坏的孟浪把气全发泄出来后,一柱香的时间也就过去了,几个侍从身上都带有各种不同的伤痕。 之后,确定自己再也无法捉住花宁,孟浪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那个无名的院子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他那几个走狗鸣鼓收兵。 没办法,要是再呆下去,这事传到那恶霸老爹的耳中,自己必吃不了兜着走。 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再折兵,要是再来一次丑陋婆子的折磨,孟浪想,他必定生无可恋了。 再说,这院子里面可是连孟恶霸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连自己老爹都摆不平的人,他孟浪双岂收轻易得罪,那可不是嫌自己命短吗? 只是走时还不忘对自己的几个侍从骂骂咧咧的,而几人也耸拉着脑袋,任由对方骂着,也不反驳,只不过脸上那隐藏着的不满倒是显示了他们内心之中不悦的心情。 其实花宁就一直呆在院子的大门后,她见孟浪带着其手下走得一个不剩了,本想就此离开,后来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再停留一会。 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埋伏在巷子外面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对于这切身利益之事,且万万不可大意。 要知道,一时的大意可是会毁了一生的,不管以后还能不能再回花府,但对于做人姨太太这事,花宁还是敬谢不敏c宁死不屈的。 “主子,那小子还不走,怎么办?” 在院中一棵高大的桂花树上,两个雄姿英发的男子居高临下的望着花宁的一举一动。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 两人穿着一黑一灰两套服装,其中,那穿黑衣的显然是主子,其身上有一股大气凛然的感觉。 当然,如果花宁能见到对方的话,必会识得,这男子就是来时路上,叫自己拾鞋子的那人。 也就是被她视为妖魔鬼怪之人。 此时,那双绣有祥云镶金边的鞋子在斑驳的阳光照射下,是那么的刺眼c醒目,让人见之难以相忘。 可惜,此时的花宁只一心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 花宁没想到自己才刚逃过一劫,不知不觉间又面临了最新的挑战。 那灰衣男子见自己的问话对方没有回答,以为对方是默认了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毕竟,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惩罚擅自闯入之院子中之人的。 于是“咻”的一声,就闪了个没影,独留下那黑衣男子还在面无表情的眺望着花宁的一言一行。 陆明哲知道江枫是去干嘛了,不过他没有阻止,毕竟,每个不请擅入这院子之人都得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使是她也不例外。 其实就在花宁刚踏入这院子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自己半路上叫之捡鞋之人。 更可以说,这人是自己的邻居,一个自己认识她,而她却不认识自己的邻居。 没错,陆明哲其实也住在桃花源,更巧的是他还住在花宁的隔壁,只是他从未光明正大的从大门出入过,以至于村里之人对其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他见一身灰衣的江枫扛着一个大布袋轻手轻脚地朝花宁走过去,嘴角扯起了一个弧度 要论村里最神秘之人,陆明哲首当其冲,排第二的则是花宁。 当然,这得归功于莫忘,要不是对方的强加阻挡,凭花宁的心性,早就到外面去逍遥自在的闯荡一番了。 这些都是陆明哲调查出来的,在花宁两人刚搬来他隔壁的时候,他就命人把两人能调查出来的全都查了一遍。 感觉没威胁后,才让其顺心的住了下来。 花宁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此时的她正惊讶于这院子怎么会有如此茂盛的一棵桂花树? 要知道从小到大她就从没见过桂花,看到树上那一朵朵乳白色c香味甜郁的花朵,她的整颗心都是激动难耐的。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这是花宁在一本介绍花草树木的书上看到过的,而她之所以能认得之树,也归功于这书。 只是看过这诗后,也不知为何,从此以后,这话就深深地印在了自己脑子中,在她看到此情此景后,不假思索的吟了出来。 殊不知,也就是这一句诗救了她一命。 站立在树干上的陆明哲听到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后,愣了一下,见江枫正打算打开黑布袋的口中,随即,打了一个暗号,示意对方退下。 要知道那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毒蛇c毒蝎子之类的巨毒之物,只要被其咬上一口,不死也好不到哪去。 江枫见状,虽不解,却也默默的快速离开了花宁的身边。 见江枫离开,陆明哲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花宁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其内心竟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舍。 不过这种不舍之感却被他很快的抛之脑后了。 这诗那人也爱念,自己大概也就是因为触景伤情才会心生不忍的吧。 “主子” 不一会儿,江枫又重新站在了陆明哲的身旁。 只是他心中虽存有疑问,却没有张口问出来。 “等她休息够就护送她离开吧” 既然江枫没有问出口,陆明哲也不打算说出饶过花宁的缘由,毕竟连他自己也是糊里糊涂c莫名其妙的。 交待清楚后,也不等对方回答,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此时的树干上不知不觉间竟换了一个穿灰衣的男子。 要是这情景让外人看见了,必然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会觉得自己有眼疾,毕竟,谁会想到两人的转换速度竟如此之快,快到不过只是眨眼之间就可完成。 花宁也没敢在院子里四处乱逛,她静静的看着这桂花树,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见此,江枫倒也放松了紧惕,说实话,要是花宁乱闯乱撞,碰到了某些忌讳,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置。 说到底,对方可是自家主子亲自开口要放过的人。 此时的他倒也看明白了,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娇娥,也认出了花宁的身份。 毕竟其身份就是江枫亲自着手去调查的,只要仔细一观察,倒也让他发现了端倪。 他想,自己主子之所以要如此说,怕是一早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怜香惜邻罢。 静思了几刻钟后,花宁才回过神来,见时辰已不早,忙匆匆的离开了。 待她回到桃花源的时候,早已日落西沉,远远的望见莫忘焦急的在小院门口惶惶不安的踱来踱去。 “莫姨” 花宁大喊着,开心地向莫忘跑过去。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莫忘听到花宁的声音很激动,两只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对方,似乎是怕她在外受到了什么委屈那般,继而又焦急地问道:“这一路上可还安好?一切可还顺利?” “还好还好,郝妈妈是个爽快人,倒也没有为难我,你看,这是她给的货银” 花宁微笑着连连点头,至于路上遇到的那些不顺心的事情,倒也没有提起一字。 那些忧愁只要自己一个人独享就够了,何必多增一人为此烦恼呢,更何况,自这一次之后,自己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去镇上呢。 她相信,等自己下次可以出去的时候,那胖子必然已经忘了自己。 花宁说完后还兴奋地掏出自己怀里鼓鼓的荷包,想要把它交给莫忘,谁知对方瞧见她这一动作,吓得立马又让她塞了进去,还忐忑不安的四处张望着。 “莫姨,怎么啦?” 花宁见对方一幅小心谨慎的样子,讷闷不解地询问道。 “钱财不露眼,这是大家约定成俗的恒定规律,要知道墙有缝,壁有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人看见,见财起心,那就糟了” 莫忘低声在花宁耳边说着自己的见解,这些都是她的人生阅历。 她想,如若小的时候自己能谨慎一点,再谨慎一点,说不定,自己的人生就会有所不同。 可是,这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有些事情做错之后就再也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 所以,此时的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再重蹈覆辙,而花宁,就是她此生必须要好好守护的人。 两人嘀嘀咕咕的向那小小的院子走去,殊不知她们的对话,此刻正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隔壁墙角站着的主仆两耳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上门抢亲 “主子,她们进去了” 江枫听后不自觉的说了这话,可话后又觉得这话说得实在是没有营养。 因为此时的自己正和陆明哲呆在一起,他能知道的事情,显而易见的,陆明哲肯定也知晓的。 “咳咳” 干咳了两声后,他紧接着又说道:“主子,那两人貌似把我们当成小人了” 莫忘与花宁说的话虽小声,但对于耳力敏锐之人来说,想听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我知道,嘴长在别人身上,她要说那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 陆明哲无所谓的回答。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更何况,对方说的又不是自己,何必对号入座呢。 要知道,他陆明哲什么都没有,唯有钱财,那可是满满当当的,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好吃懒做几辈子,那也是不愁吃穿的。 所以,这两人口中的小人必不是自己,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只是他这话一出口,却让江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僵硬的转了一个话题。 “主子,那人该如何处置?” 江枫没有言明那人是谁,但他相信,陆明哲能听懂。 “哦,是又做了什么蠢事吗?” 陆明哲听后兴趣盎然的问道,在这个世界上,能让自己心中稍微有一丁点波澜的除了那家人,也没几个了。 “他派人去小巷外守着,不过却被属下” 江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又继续说道:“那几个走狗被我命人抛到野外,此时应该尸骨无存了” “啧啧啧,江枫,你还是那么的心狠手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既然想要越界,那我便送他们一程” 江枫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冷得陆明哲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消散某人内心中的冰冷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他们不过是受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要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铙人一命,也算是做善事了,你看,你今日又造成了多少杀戮?” 陆明哲淡淡的摇了摇头,要是不了解他的人听到了,必定认为其是一个大善人,但江枫却不如此认为。 没错,对方字里间是满满的怜悯,但其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这说明,陆明哲内心的真实想法并非如此。 要知道,两人相对而言,陆明哲更显然是那个睚眦必报之人。 “是,属于知错了” 江枫听后倒也没有反驳,反而恭恭敬敬的承受了下来。 主子说什么,随之高兴,反正做人下属的,能让其开心就成。 “唉,你啊” 陆明哲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那样点了点江枫的脑袋,随即走入了屋内。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倒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胖子既然这么不懂规矩,就让孟恶霸好好的再教育教育下吧,免得冲撞了贵人也不自知,白白丢了性命” 这句话表面上像是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其实,那狠辣程度绝不亚于江枫。 “是,属下遵命” 他就说吧,要论冷酷无情,自己还是不及对方一根手指头。 要知道,孟府那几个有问题的婆子可是陆明哲特意命人挑选送过去,就是用来治孟浪的不敬之罪的。 要说这不敬之罪,倒也是有一番缘由。 江枫还记得陆明哲有一日,心血来潮想要去逛逛桃花镇上的街市,不料,因其英俊不凡的脸孔竟引来了孟浪的觊觎。 带着几个手下欲要将陆明哲抢回去当小倌,当然,这事没成,只是两人的梁子却结大了。 当日,陆明哲就命手下把孟府的生意搅了个天翻地覆,只为了报对方看上之仇。 还让人泄露风声出去,说,要是孟恶霸再不管教管教孟浪,他不介意帮忙。 这话放出后,还出了一个点子,让其按自己的吩咐办事,不然,也别想在桃花镇上呆下去了。 当然,那几个婆子紧接着也连夜送到了孟府。 这一系列的雷霆动作,猝不及防得让毫无准备的孟恶霸损失惨重,也让其坚定了要好好管教儿子的心思。 这不,就因为陆明哲的出手,桃花镇倒也安宁了两个月。 只是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c本性难移,本以为对方会好好的长长记性,谁知还是死性不改。 既然如此,那他不介意为桃花镇的平民百姓讨讨公道,江枫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暗。 主子不是说自己杀戮过重,需要多做善事吗? 那么,如今的自己就好好的来一波行侠仗义c为民除害的行动,来赎以往的过错吧。 只不过,还未等江枫出手,对方倒是先寻上门来了。 只不过,不是陆明哲的门,而是邻居花宁那的大门。 翌日清晨,随着“呯呯”的响声,吵醒的不止是花宁两人,就连他们也被毫不留情的受到影响了。 “江枫” 一阵低沉的男声传遍了整间屋子。 “主子,属下在” 此时的江枫一手拿着炒菜的铲子,一手拿着汤勺,就连腰间也围了一条白灰色的围裙,这副造型,实在是有够雷人的。 但陆明哲显然是司空见惯了,他见此没有一惊一乍的,只是皱了皱眉,语气不善的说道: “昨日不是吩咐你去教训那死胖子吗?怎么如今的他还在这一早就扰人清梦的?” 江枫听后语气一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属下想,教训这种渣渣没有主子的肚子那么重要” 他说完还扬了扬自己两手各拿着的铲子与汤勺,言外之意是,我现在在为你做早饭,等做好早饭就去实行。 但很显然,陆明哲等不下去了。 “立刻,马上去实行” 此刻的他哪里还管得了吃的,一大早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他没有当即破口大骂已经是不错了。 “是,属下遵命” 江枫立马把手上的东西丢下,风驰电掣的飞了出去,连陆明哲的最后一句话也没听到。 “围裙” 可惜,对方早已闪得没影没踪了。 见此,陆明哲也不再呼叫,要知道,那形象即使再雷人,丢人的也不是自己,又何必费心费力地赶上去提醒呢? 只是此时的他已醒,却再也无法入睡,无奈之下,又进行了自己每复一日的工作:泡药浴。 没错,就是泡药浴。 几年前的他中了一种毒,那毒既霸道又难除,吃了那么多的药,受了那么多的苦,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幸好,这些年他寻医问药那么久,终于让他寻得了一名医可以彻底医治这怪病,只是得每日泡一泡药浴。 而这药浴泡后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会精力旺盛,特别的想要做男女之事。 好在只有一刻钟,时间一过,那种感觉就会自动消失,这倒是让陆明哲尚可以忍受得住。 回厨房把一应用具搬出来后,陆明哲悠悠闲闲的生起火来,他一边忙自己的,一边竖起耳朵,聆听着隔壁的动静。 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莫忘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看见孟浪一脸痞气的坐于一匹高头大马上,而他周围,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你是谁?怕是找错人了吧?” 此时的莫忘虽有些胆战心惊的,但还是极力的克制住不让自己颤抖,转而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办法,若不是拼命板着脸,此刻的她必会害怕得大惊失色的。 “找没找错人把里面的人叫出来一问便可知晓” 如今的孟浪倒没有昨日那么的沉得住气了,一早醒来,却发现自己派去守着巷口之人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他能不气吗? 于是,急急忙就招呼了几个手下,冲桃花源而来了。 要说他是如何知晓花宁住在桃花源的,那倒也是一件巧事。 就在孟浪气急败坏的离开那无名小院的时候,刚好在街上遇到了那一直想要纠缠花宁的海棠。 话说这孟浪却也是其入幕之宾,闷了一肚子气的他乍一见到海棠,猴急的把对方约到最近的一间客栈,上下其手c吃干抹尽后,两人相拥躺在床上相互说起了今日之事。 待知道花宁乃是女份男装后,海棠再一次懊恼自己看走了眼。 不过,对方提供的信息倒让孟浪心中产生了一个计划。 他让海棠去向郝妈妈打听花宁的来历,而海棠为了报花宁戏弄之仇,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千方百计的从郝妈妈口中得知花宁的一切后,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孟浪。 而孟浪知道后,思虑再三下,决定先派人守着那小巷口,给花宁来个瓮中捉鳖,岂料,心急如焚的等了一夜,竟也没传来丁点的消息。 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带着人前来小巷口,可惜,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花宁的身影。 不止如此,就连自己的侍从也不知所踪。 最后,一怒之下的他直接就来到了花宁所在的桃源村,这才有了以上的那一幕。 “你是谁,凭什么你说叫谁出来就得叫谁出现?” 不得不说,镇定下来的莫忘倒是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架势。 不过也对,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曾见过大世面的丫环,骨子里还是比一般人家家的奴仆更有傲骨。 “你是莫忘吧?” 眼前之人孟浪虽没见过,但是从其声音之中可以知道,这并非是自己要找之人,再加上其脸型也不像。 要知道人可以用外界之物改变其五官与声音,但脸颊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是我” 莫忘虽讶异对方知晓自己的姓名,却也没有气弱,昂首挺胸的回答了。 “很好,有胆量,我找你徒弟,姓花的那名女子” 只要郝妈妈知道的,孟浪也都打听到了,但他只知道花宁姓花,却并不知其名字。 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影响他找人。 “对不起,我并没有姓花的徒弟,这里也没有你要找的那人” 听到对方说出花这个姓的时候,莫忘的内心中除了震惊外,还有不安,是的,深深的不安。 她不知道花宁到底是怎样得罪了眼前之人,但她知道,这人来者不善,自己绝不能承认花宁就住在此。 莫忘说完这话后转身就想回到屋内把门拴上,不料,孟浪看出了她的企图,直接派人把她给截住。 “你放开我” 看着禁锢住自己双手的两个大汉,莫忘急言厉色的指责道。 “日月乾坤c光天化日下,竟敢强抢良家妇女,到底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呸,你也配” 恼羞成怒的孟浪一口痰吐到了莫忘脸上,像这种满大街都可以看得到的大妈,他能屈尊与之说几句话,就是对方莫大的荣誉了。 说他对这种黄脸婆感兴趣,岂非侮辱他的审美观。 不过,眼前之人他没兴趣,屋里之人却让他激情澎拜的。 见莫忘已经被自己的手下制止住,孟浪在其随从的帮助下,也不疾不徐的跳下了马,准备往院子里走去。 突然,从里面飞出一串大红色暗器,随即,一阵响亮的鞭炮声噼呖啪啦的响起。 那鞭炮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好巧不巧的被摔到孟浪的脚下,吓得他抱头鼠窜。 就连那几个侍卫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放松了紧惕,目瞪口呆的看着四处乱窜的孟浪,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因一串鞭炮而吓得面如土色c六神无主的。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对方就是一个恶魔,一个桃花镇之人闻之丧胆的恶魔。 每日横行霸道c欺男霸女的,像是天不怕地不怕,难道他怕鞭炮声? 而莫忘也趁此机会用力地挣开禁锢着自己的两个大汉,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跑进屋子。 在早已等候着的花宁的协助下,手脚利落的把小院的大门关上。 幸好,刚才的自己为了以防万一,没有把大门全部打开,而是只开了一条可以出入一人的小缝,不然,怕是此举没那么的顺利。 随着“哐铛”一声大门的紧闭,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 “可恶,竟敢耍本少爷” 被摆了一道的孟浪气急败坏的上前朝着那扇大门用力地踢过去,刹那间,疼痛感传遍他全身。 “哎哟,痛死我了” 他抱着脚不停的痛呼着。 “少爷,您没事吧?” 其中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子走到他面前谗媚地询问道,却被正值气头上的孟浪用力一脚给踢翻在地。 倒地后的他却敢怒不敢言,明明是想给对方一个好印象的,没想到却遭此劫难,真是偷鸡不成倒失把米。 目光狠狠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木门,孟浪想了想,随即吩咐道:“你,你,你”他随手指了前面离自己最近的三人,“去把那门给我撞开” 三人不敢违抗,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充当木桩子,拼尽全力的朝着木门上撞。 一声声“呯呯”的响声,听得里面院子之人心头一颤。 “小姐,怎么办?” 莫忘急得都快哭,刚才的花宁已经和自己说了遇上这胖子的经过,她没想到,自家小姐还真是招黑体质,不过是出去一趟,竟惹了这么一朵烂桃花回来。 “莫姨,你别急,我来想办法” 休息了一天,并吃了一剂药之后的莫忘与昨日相比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咳嗽。 “我能不急嘛,他们就快要闯进来了” 眼看着那脆弱的木门被撞得摇摇晃晃,就要被撞开了,莫忘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在农村,每家每户都只是随意装了一扇木门上去,要论有多坚固,那是不可能的。 花宁眼眸一眯,看到隔壁那堵高高的围墙,随即计上心来。 “莫姨,快,我们爬上去” 她指着那墙,斩钉截铁的说道。 莫忘只犹豫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快速地从屋内拿出一架梯子,“小姐,你快爬上去” “不,莫姨,你先” “小姐,听老奴的,那人的目标是你,相信我,只要你平安,那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莫忘知晓花宁若是被孟浪捉住的后果,死也不肯上那梯子,更何况,她的内心中还藏着另一计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喝了洗澡水 她见花宁仍磨磨蹭蹭的不行动,直接把她拉过来,站在梯子前面。 “小姐,就当是为了我,你先上去吧” 此时的莫忘严肃且认真,一本正经的向花宁说着自己的请求,并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她。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外面之人像是等得不耐烦了。 孟浪的声音从嘈杂的撞门声中传了进来。 “你们两个上去帮忙” 他的语气急切且带着些许愤怒,由此可见对于破门而入是多么的迫不及待以及义愤填膺。 “姓花的,我告诉你,你就别挣扎了,只要你答应好好做我的八姨太,那么,以往的一切既往不咎,不然,也就别怪小爷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这话刚说完,门外立即传来一阵哄笑声,看来,孟浪对花宁那是抱着必得之心了。 随着那一阵阵哄笑声的响起,院子的大门瞬间变得摇摇欲坠了。 “小姐,别犹豫了” 莫忘说完这话后直接把她推到了梯子下,并催促着她赶紧往上爬。 最后的花宁一咬牙,手脚并用c迅速的爬到了围墙上,从上往下看着莫忘,希望对方也赶快上来。 谁知,看到花宁坐稳在墙头的时候,莫忘却蓦地从墙角拿过一把斧子,朝着梯子一番乱砍,那本就随意用一些木头拼凑而成的梯子,刹那间变得七零八落,成了一堆废木柴。 看到此景的花宁又岂会不明白对方此时的苦心,眼泪忍不住沾满了脸颊。 “莫姨” 不,这祸是自己闯下的,她不能让莫忘独自一人替自己背那祸。 先前的花宁为了稳住自己不往下落,是两腿叉开,横坐在墙头上的,可此刻的她却再也坐不住了,双手撑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就在她双眼一闭,欲要往下跳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莫忘不知何时拿了一根长竹竿过来,斜对着花宁的腹部一扫,本就站立不稳的她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那院中的大门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给撞开了。 而此时的花宁却巧妙的落到了一个装满水的浴桶中。 “噗” 猝不及防的她被猛地呛了一口水,瞬间,那苦涩的药味直接进入其五脏六腑,苦得她紧皱秀眉,泪水鼻水直往下流。 随意抹了一把刚接受三种水一起洗礼的脸颊,却无意间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你要是没事,请从我的浴桶出去” 陆明哲侃然正色的说完这话后,只穿着单薄里衣的他直接从桶中站了起来,赤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双脚走进了屋内。 “啊” 慢半拍的花宁此时才不由自主地发出自己的惊叫。 难怪从那么高的墙上掉下来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原来全托这水的福了。 不过,怎么自己的内心会觉得那么的难为情呢? 此时的她满脸通红的想着刚才的那一幕,那如出水芙蓉的画面c靡颜腻理的肌肤,为何她会有一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呢? 不过,再仔细想想,花宁总觉得有一丝丝的不对劲。 望着这黑如墨斗的药水,她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是了,水。 花宁记得很清楚,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时候,就因防不胜防而猛喝了一口水。 那水苦中带涩,显而易见就是这桶中之药水,而这水 想起刚才那男子从容淡定的从这桶中走出去,很显然先前的他正在泡浴。 那么总而概之就是,自己喝了别人的洗澡水,还是一个臭男人用的。 再回想起刚才用薄薄里衣包裹着的大腿帐篷处,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所在。 天知道,对方会不会从那里面流了点什么液体出来。 思及此,花宁就觉得一阵反胃,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全部内脏都翻滚了起来,她立马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迅速离开了浴桶。 这动作一气呵成,可谓经典。 连在里屋一直观察她的陆明哲也禁不住在内心之中赞叹一声:完美。 只是看到花宁趴在自己院中的石凳上狂呕不已,他的脸沉了下来,与自己共享一桶水就让对方有那么的反感c恶心吗?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对方会嫌弃与自己同用一桶水,陆明哲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刻把花宁捉起来,好好的挎问一番,却奈何药效还没过。 他可不想自己与花宁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就被对方冠上一个登徒子或色狼的称号,那样实在是太不符合自己温文尔雅c谦谦君子的风格了。 所以,此时的陆明哲在等,等自己的小兄弟什么时候垮下去?即使等得他挠心挠肺也要坚持下去。 只是,大概是闻到了腥味的原因。 以往一刻钟就会消下去的症状,此刻已经超过了一倍时间却还是精神焕发c神采弈弈的。 这让陆明哲有些无可奈何,最后的他决定不再观察花宁,转身走进里间,随手拿起书案上的一本书读了起来。 心静自然凉,用在此外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果然,这样就见效多了,不过一会,自己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然。 看来,终究还是太饿着它了。 只是,陆明哲一向都是秉着宁缺勿滥c不将就的想法,没办法,要不是你情我愿c心心相映,他着实下不了口。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花宁,就让他燃起了熊熊“性”火,且难以降下来。 看来,外面那个小人儿,自己终究还得亲自去会会才行。 而院子里的花宁在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过后,整个人虚弱的坐在了地面上。 此时的她不禁反思自己这三个月来所经历的一切。 先是姐妹不和,遭人算计被赶出活了十几年的家; 然后遇到恶奴欺主,流落到这小村庄; 再是惹上烂桃花,还被对方逼迫到爬墙逃生。 以上那些也都算了,她自认倒霉,谁让自己不争气呢。 最让花宁无法忍受的是,她竟喝了一个男人的洗澡水。 只要想到此,胃里一酸,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大吐特吐一场。 于是,现实中的她也正如此做了,只是,刚才的那番呕吐已经把她胃中的东西全数放了出来。 此刻再也没有物体可以吐,只能干呕着,这动作让她的胃一下一下的纠痛着。 “咳咳咳” 陆明哲来到院中见到花宁如此的难受,忍不住干咳起来。 此时的他虽不满对方的表现,但看到其苍白如雪的脸庞,却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对不起,我是隔壁的,不小心掉落至此,还望你见谅,放心,我现在就离开” 花宁见有人朝自己走来,连忙站了起来,只不过,因为吐的时间过长,她显得有些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精力不支倒下那样。 见陆明哲没有回答,花宁只当他是默认了。 随即,拖着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直接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让花宁没想到的是,陆明哲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却让她胆战心惊的吓了一大跳。 “擅闯本居者,死;不死,唯奴” 这是陆明哲唯一想到可以不动声色留下花宁的做法。 没办法,活了整整二十年,花宁是第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女人。 为了防止自己以后孤独终老,当然,也为了防止自己将来会后悔,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大哥,这事情似乎没这么严重吧?” 花宁想了想,慽慽然的说道。 只是她话一落,对方不知道从何处拔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剑出来,“咻”的一声,那剑稳稳当当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把花宁吓得忍不住当场瑟瑟发抖,她战战兢兢地伸手指了指那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的剑身,“大哥,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如,你把它拿下来,我们坐下好好聊聊”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这话,并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明哲,就怕对方稍有不慎,自己直接一命呜呼,人首分家。 只不过,陆明哲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似有似无的扫了她一眼。 然后,眼眸一紧,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那握着剑柄c修长的五指假装一用力,吓得花宁立马乖乖的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随即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礼成。 也不管陆明哲是否答应,直接起身,并朝对方甜甜地叫了一声师父。 此时的陆明哲大约是被她那一系列连贯的动作雷住了,握着剑的手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直到花宁后来的那句师父才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很好,为奴?为徒?这两个读音相近的字倒让对方钻了个空子。 他不知是该赞对方聪慧呢?还是该指责她胆大妄为,连自己都敢随意糊弄? 不过,看着花宁那笑靥如花的小脸,此时的他却说不出指责的话语来。 罢,为徒就为徒,难道我一个堂堂风度翩翩的好男儿还怕你一个弱女子不成。 花宁见对方脸色稍有些和缓,不由想得寸进尺来。 她摊开自己的双手,尽量用娇滴滴的嗓音说道:“师父,人家拜师都有见面礼,那我呢?” 她说完,还狡黠的冲陆明哲眨了眨自己那出挑有神的丹凤眼,似乎料定对方情急之下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出来。 谁知,她还是犯了与孟浪同样的错误,太过于自信,以至于低估了一个人内在的潜力。 最后,陆明哲送了一件让花宁难以承受的礼物,让她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便宜师父 “师父,您这是?” 花宁疑惑不解地看着陆明哲向自己伸过来的那把剑,要是她没眼花,这应该就是他刚才搁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吧。 只是他如今此举却是何意? “拿着啊,还傻乎乎地愣在那干嘛” “嗯??” 花宁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你不是想要见面礼吗?如今,为师就把这剑送你当见面礼了,怎么,有胆量开口要没胆量收?” 陆明哲嘴角微扯,拽拽地朝不明所以的花宁说道。 他见花宁不收,还不惜动用激将法。 岂料对方听了脸色却像五色盘似的,各种颜色转个不停,最后停留在白色那格上。 “师父,你确定这是给我的?” 花宁有些不可思议。 送一个花季少女礼物,不应该是头钗c手链c耳环或胭脂c水粉c服装之类的小饰品吗? 送一把薄如蝉翼c削铁如泥的利剑,这实在是太骇人了,有没有? 还是她从书上了解到的风俗人情错误了,如今的朝代,女子不爱红妆独爱武装。 可能,真是如此吧。 毕竟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书上得到的,全属纸上谈兵,或许,时代变迁,所有的一切都已改变了呢? 就在花宁还在犹豫接与不接的时候,陆明哲直接拉过她的右手,强制性地把剑柄递到她手上。 然后手一松,那剑柄平躺在花宁的手上。 为了不让之从自己的手中滑落,花宁只好紧紧地握住柄身。 幸好,这剑倒也符合其外表,轻巧且精致,像花宁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可用一只手轻易把它托起。 “呵” 花宁学着书上描写的那般双腿一跨,右手迅速地把剑平摊出去,停留在离陆明哲前胸不足一寸之处。 本以为对方会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谁料陆明哲看了她这一架势,只气定神闲地说了十二个字: “架势有余,气势不足,花拳绣腿” 如此,花宁可不服了,顺口就想反驳,只是后来想想,两人今日才初相识,不能给对方留下一个不尊师重道的不孝感。 再如何说,这人也受了自己礼,假假的也是一个师父。 即使这师父她认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怎么,不服?” 陆明哲挑眉,大有一种不服来战的架势。 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就是能从花宁那轻微的表情中察觉出她的一些所思所想。 “徒儿不敢” 花宁低眉顺耳的回答。 虽然此时的她心有不服,但还是屈服在对方那似笑非笑的威胁中。 “很好,那就随为师来吧” 陆明哲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花宁见状,紧随着也跟了上去。 “哐铛”一声,那紧闭着的大门被陆明哲拉开,随即,隔壁花宁住的那间院子也传来了激烈的叫骂声。 “说,姓花的哪去了?” 花宁一听就知道这是孟浪的声音。 此声音掺杂着些许气急败坏c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 很显然,对方闯入院子后,没找到自己,反而找莫忘撒气了。 “我不知道,这里就我一个人住,并没有什么姓花的姑娘” 这是莫忘的回答,只是此时的她虽然说得斩钉截铁,却明显有些气力不足。 “不知道,很好,等下我就会让你明白不知道的后果” 孟浪冷冷的说完后,里面霎时安静了一下,只是,突然间,一声女尖叫响破云霄。 “你们干嘛?别过来” 这声音带着惊恐,带着绝望。 “我们想干嘛,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放心,兄弟几人会懂得怜香惜玉,不会弄疼你的” “是啊,小美人,你就别反抗了,从了我们吧” “哈哈哈” 几个男声交替响起,各种污秽的语言听得花宁紧皱眉头。 莫姨,莫姨 从这声音中可以得知莫忘此刻正处于一个怎样绝望的处境中,可恨的是,自己刚才只顾着在这里与一个男人抬杆,而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苦命且一心护主的女子正等着自己前去搭救。 此时的她,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几巴掌,来惩罚先前所相忘之错误。 “你们走开,走开啊” 凌厉的女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布帛被撕碎的声音。 此时的花宁再也忍耐不住了,她提着手上的剑,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 “住手” 眼前所见到的一幕让她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莫忘被三个大汉狠狠地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受到拉扯而变得松松垮垮的。 其中还有一小部分甚至被撕成几块,露出一片片洁白如雪的肌肤。 她的身旁,那三个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眼中均露出色眯眯的目光。 只不过,瞬间就被花宁的闯入而惊动,几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这女子为何会在这里。 “呵,你总算出来了” 孟浪对花宁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在他的心中,花宁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但也是自私自利的一个人。 不然,为何会把自己师父留在这,而她却躲了起来。 不过,也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的这种行为他能谅解,因为他孟浪也是同一类人。 只是谅解却不代表赞同,正因为是同一类人,他反倒更看不起这样自私,不顾他人之人。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逻辑,而孟浪就是这样一个纠结且奇怪的人。 花宁没有回答他,只是举着剑面无表情的走到莫忘身旁,对着几个大汉狠狠地扫了一眼。 也不等她出口,那几人见到她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剑,皆不约而同地连连后退。 花宁把莫忘扶进里屋,而自己则持着剑挡在门口。 “小姐” 莫忘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继而又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莫姨,没有该与不该,要知道,我们既然是一起出来的,那么也要荣辱与共,我只恨自己还是来得太迟了” 要不是因为那一桶洗澡水搅乱了自己的心神,依花宁对莫忘那看重的程度,也不至于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那么久才猛然想起。 “不,你快走” 莫忘含泪想要把花宁推出去,她看出来了,外面那些人很显然都惧怕花宁手中的剑。 她相信,只要不带上自己这个累赘,那么,对方必然可以安然无恙地逃出去。 虽然她也好奇花宁为何会有此剑,这剑一看就知道价钱不扉,手头没有点权与势,是绝对无法拥有的。 而据莫忘所知,花宁从花府带出来的行囊中并没有此物,更别说有银子去买了。 只是她好奇归好奇,却也知道此时此刻并不是相问的最佳时机。 只不过无论她如何劝导,就算自己出言不逊外加不顾尊卑礼仪的辱骂,花宁依然拿着剑挡在门口,表情依旧,一点也不为之所动。 “小姐,就当是老奴求你了,快走吧” 莫忘带着哭腔请求道。 可花宁只是一个劲地劝她赶紧回屋换衣裳,还直言自己会在此守候着,绝不让屋外那些人踏进屋里一步。 此时的她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地看着屋外的几个男人,脸上毫无畏惧之情。 莫忘虽然感动于对方的坦护之情,但也怕这种感情。 她怕花宁会因为守护自己,而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是她最不想,也最不愿看到的。 “莫姨,你放心,要是没有成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花宁自信地朝莫忘说道,而让她如此成足在胸的倚仗就是刚刚认的便宜师父。 她在赌,赌对方若是看到自己遭受到不平的待遇后,绝不会坐视不理。 至于对方是否有这个能力来击败孟浪,这是毋庸质疑的。 以对方那一副鄙夷天下,唯我独尊的架势,其靠山必定不容小觑。 而让花宁能如此笃定的理由是: 要是她没猜错,两家相隔那么近,而自己先前在那院子之所以没有听到这边那么大的动静,那是因为对方砌墙的泥土上加了一种隔音的装备,且巧妙的做成了一个拱形的围墙,把那嘈杂之声隔绝在外。 所以,自己的院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里却像是什么也听不到那般。 “小姐,你” “放心,我自有打算,莫姨,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花宁打断莫忘的话,并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把她推入屋内,并快速地把屋内的门从外往里头上,而自己充当得门神眼睛眨也不眨地守在门口。 “啪啪啪” 就在她把一切事情做完的时候,几声响亮的巴掌声随即响起 “精彩,真是精彩好一对情深意重的主仆俩,这情景看得我还真是感动” 孟浪一边拍着白白胖胖的手掌,一边假装无限感概的说道。 本以为这两人是师徒关系,没想到倒出乎她意料之外,竟一个是主,一个是仆。 他不知道花宁到底是哪个府中的主子,不过,能教出这么一个忠实的奴仆,其府中肯定非富即贵。 想到自己即将就要纳一名千金小姐为妾,他的内心中充满了兴奋与激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混战一触即发 他边说边慢慢地走到花宁面前,仔他细细地打量着她。 之前在镇上看到对方女扮男装c亦男亦女的装容让他心生一震,随即她的狡猾离去让他激起了内心中不服输的感觉。 并发誓,即使用尽各种办法也要将之困在自己身边,把对方的傲气狠狠的打击掉。 但此时看到穿回女装的花宁,孟浪的心是荡漾的,他没想到先前那个只有五官清秀的女子,换回属于她的衣裳后竟会如此的惊艳卓卓,让人不忍移目。 肌肤不再漆黑如炭,反倒莹白又光滑,看着花宁脸上那白里透红c弹性十足的雪肤,孟浪忍不住伸出手想去一摸究竟。 只不过他的手刚一靠近花宁,就被花宁手中的剑给吓得退了回去。 “小娘子,何必动努呢,既然早晚都是为夫的人,那么早一刻晚一刻让为夫一亲光泽又有何妨?” 他冲花宁抛了一个自以为魅力十足的媚眼,却让花宁惊悚得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抱歉,隔夜饭早在隔壁就已吐完了,现在就只剩下苦涩涩的胆汁了。 她的这一干呕的动作引起了孟浪与之一众手下的不满。 “小美人,要知道我们少爷乃是镇上首富的独子,你跟了他以后可就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了,何乐而不为”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得孟浪赞赏的大汉走了出来,出言劝导花宁。 他说完后还得意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跟着这样一个浪荡主子有多光荣c得脸那般。 “好了,好了,看来小娘子是还不知道为夫的底细” 孟浪听完那走狗的话,觉得花宁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家底,才会拼死拼活不愿跟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本少爷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千金散尽只为美人一笑。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豉豉囊囊的荷包,将之打开,抽出里面厚厚的一沓银票出来,“看,这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 他得意洋洋地朝花宁炫耀着,似乎在说,快点投入我怀抱中来吧,只要你过来,我手上的票子可全都是你的了。 要是换一个稍没有定性的人可能就这样傻乎乎地被对方勾引过去了。 但花宁何许人,她要是那种见钱眼开c不分轻重缓急之人,早就被花府中的各种魑魅魍魉吃得干干净净了。 何以仍存活在这世界上? 靠的就是那知足常乐c懂礼仪廉耻之心。 孟浪见花宁仍不为所动,想直接上前去将之捉住,又怕她手上那锋芒逼人c近看之下还闪着阵阵寒光的利剑,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全。 “少爷,你说这娘们是不是怕自己过来,而你却反悔不把手中的银票赠予她,才会如此的?” 先前那个阿谀奉承的大汉在孟浪的耳边轻声嘀咕着。 这么一沓银票,少说也有几万两,莫说其他人,就连他见了也不禁心痒万分的,他就不信这小村姑会忍得住不对之投怀送抱的。 孟浪想了想,觉得对方所说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让他就这么乖乖地把如此多的银票就这样递过去,他又总觉得甚不是滋味。 于是,他做了一个让在场之人都惊讶万分的举动,你不是看上我的钱吗? 好,那我就给你。 显然,经他那走狗的三言两语,孟浪直接就把花宁定位成那种爱势贪财之人。 只见他轻轻把手一扬,手中的银票犹如天女散花般,飘飘洒洒的迎风而落,在众人一阵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零零散散地飘落在地面上。 “银票,银票” 他身后的几个大汉见状,一哄而上,手忙脚乱的把地上的票子捡起来,偷偷地塞入自己的怀中。 要知道,就这么一张小小的票子,那可是穷苦人家几年的支出了。 只要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藏那么几张,这几年就再也不用过这种被人吆喝来吆喝去的生活了。 孟浪没有呵斥他们的这种行为,相反,还非常享受看到他们这副贪婪的嘴脸。 要知道,人为财死c鸟为食亡,这天地间,又有谁不爱钱财呢。 常言有道:有钱走遍天下都不怕,没钱在家也寸步难行;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既然钱有那么多的好处,那么又有谁不爱呢? 只是花宁还是让他失望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并未起任何的波澜。 “够了” 看到此情此景,孟浪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看错人了。 他气急败坏的大哄一声,此时在看地上那一群为了一张票子而大打出手的汉子,他觉得是那么的刺眼,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幼稚与讽刺。 “你们” 他手一指,直接划过地面上的那几人,“快去把她给我捉过来,记住,只要不伤到那张美貌如花的脸,其它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对于花宁,孟浪再也没有心思再这样空等下去。 看到那自信满满脸傲气的小脸,他恨不得立刻上前去将之打碎,并让它的主人跪地求饶。 几个大汉闻言,面面相觑,要知道,这女子未来可能是自己的半个主子,这要是真伤了她,以后自己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要知道这世间吹什么风都好办,唯独枕头风,那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 就在几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孟浪怒了,“饭桶,还不快去,是要本少爷一个一个的去请吗?” 他疾言厉色地说道,要不是此时还需要这几人来帮忙捉住花宁,否则的话,他必上去一人一脚,直接踹过去。 这群不省心的,老虎不发威,还真把他当病猫了。 “是” 在孟浪身边多年,见他有着生气的前兆,几人不约而同地上前去把花宁团团围住。 看到这架势,花宁明白,对方这是恼羞成怒c直接动真格了。 她把剑一伸,直指着众人,沉声说道:“谁若向前一步,那就别怪我剑下无情了” 此刻的她威风凛然,好一副侠女傲视群雄的景象。 只不过看到这副情景,却让在门外默默观察着花宁一言一行的陆明哲狂捏了一把冷汗。 本以为自己找了一个乖巧可人的徒儿,没想到却是一个刺头。 不过也是,能独自一人前去妓院,又懂得审时度势,巧妙从恶霸手中逃脱之人又岂是能安安静静任人宰割之辈。 不过看到里面剑拔弩张触即发的景象,此时的陆明哲头一次懊恼自己昨日没有雷厉风行c刻不容缓地把这胖子先解决掉。 现在可好,倒让他来祸害自己这新认的徒弟了。 虽然他原先的本意只是想让对方为奴,但错误既然已经形成,那也只能一错再错c继续错下去了。 不过听到远处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的心中倒是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江枫的行动还不算迟缓。 外面的人正在疾速地赶来,里面的人则在全神贯注地奋战。 就连在里屋换衣服的莫忘也在喧闹声中急急忙忙地走出来,见状,慌忙站在花宁身边,准备与之并肩作战。 看到自己的人把这主仆俩围在圈子内,孟浪倒也不着急了。 他觉得这次的花宁必是插翅也难飞,于是,悠哉游哉地开了口:“花小姐,一句话,从还是不从?” 听莫忘称花宁为小姐,孟浪也跟着如此称呼,只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他还特意加了一个姓氏上去。 只不过他现如今所说的话倒也言简意赅,直接了当地寻花宁要一个答案。 当然,答案要不是他想要的,那么,即使强娶豪夺,他也必要把这女子纳入自己的怀中。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为鸡头,不为牛后” 这十几个字是花宁对孟浪的回答。 也是她誓不为妾的决心。 “好,很好” 孟浪听后,怒极反笑,他一挥手,几个早就蓄势待发的大汉立即上前,伸手就想把花宁主仆俩捉住。 但在花宁拿着剑一番乱舞下,又心有忌惮,不敢上前。 “放心,她不敢,要知道杀人偿命c欠债还钱,她若是伤你们一分一毫,我必补偿百倍千倍。” 孟浪见自己的手下不敢上前,故意用言语激励他们,就连自己从不屑信之的话语也忍不住拿出来,就只为了能取消他们心里的顾忌。 见那几个大汉仍然犹豫不前,更不惜抛出金钱的诱惑。 “只要你们谁先把这小娘子捉住,那么,本少爷赏金万两” 他眼也不眨地把这话说出来,那可以养家糊口几十年的银子在他眼中似乎一毛不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人诚不欺我也。 只见他话一落,立马就有两个汉子不顾花宁锋利的剑影,伸手一左一右就想把她捉住。 只是,人一受到危险,其身体所爆发出的潜能那是无可估量的。 只瞧花宁手起刀落,其中一个大汉的手臂被她毫不留情地划了一个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随之蜂涌而出。 “啊” 一声凌厉的惨叫随即响起。 不得不说,花宁这一招杀鸡儆猴实在是太漂亮了,震慑住了全场。 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 随着孟浪赏银的提高,一个个不怕死之人相继而上,很快,又把花宁两人围在其中。 只是这时的他们不再犹豫,一上来,直接就朝花宁扑过来。 战争,一触即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以暴制暴 只是俗话说得好,有些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声强力的喝斥声阻止了这场混战的发生。 “孽子,还不快住手” 一个满是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 这男子倒也奇怪,随后而来的众人个个都脸颊通红c汗流浃背的,唯独他依然面不改色c神清气爽。 来人正是孟恶霸及其手下,而那个与众不同之人则是江枫。 一直停于门外默默观察着屋内动向的陆明哲见江枫已然来到,向他暗中打了一手势后,悄悄地离去了。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屋里的几个大汉见到孟恶霸的到来,连忙谦逊有礼地称呼其为孟老爷。 孟浪虽纳闷自己的亲爹为何会来到此地,不过见此,还是急忙走到其面前,“爹,你怎么来了?” 要是他没记错,自己的父亲昨日还说去城里办事,要过几日才可归来。 要不是知道如此,这两日他也不敢如此的嚣张跋扈。 要知道,前一次的教训可是让他吃足了苦头,刻苦铭心啊。 谁料,才不过两日,对方就提前回来了,似乎还对自己的近况了如指掌。 看来,这孟府中通风报信之人还真不少啊。 “孽子,要是我不来,你岂不是都可捅破天了?” 孟恶霸对着孟浪一阵吹胡子瞪眼睛的,“还有你们几个” 他一一指向那几个汉子,“明知少爷还小,做事出格c不知分寸,你们倒好,不加以劝导,反而助肘为虐,真是枉费我出重金把你们找来的良苦用心” 被点名的几人被他说得一一低下了头,心中虽不屑其一味地坦护其子,但也无可奈何。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们也只不过是对方雇佣而来的下人,替主子挨打c挨骂,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所以几人的心中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出言反驳。 待孟恶霸教训完后,一个个低眉顺耳地灰溜溜离开了。 “花小姐,犬子年幼无知,还请你多多见谅” 孟恶霸不愧为生意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的。 要是孟浪年幼无知,那比他小快一轮的花宁岂不成刚呱呱坠地的婴儿了。 这话吓吓胆小懦弱的平民百姓尚可,但在她花宁面前,却起不了一丁点震慑作用。 再怎么说,她也曾做过堂堂花府四小姐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于是,花宁没有说话,只是冰着脸,冷冷的看着几人。 而莫忘,则像母鸡护小鸡那般,把她紧紧地护在身后。 这一现象乍一看起来有些怪异,为何空手之手会挡在手里拿有兵刃之人的前面。 正确的不应该是反过来的吗? 不过稍一仔细观察就会明白,这就是主仆。 一个仆人就算再怎样得主子的宠爱,但该有的本分还是得遵守。 莫忘就是如此一个女子,即使她平日间对花宁再亲,有时还会胆大到去指责花宁的不当之处,但却时刻谨记着自己的本分,每次危难当头,都不忘挡在其身前,试图用自己那薄弱的身躯为她遮风挡浪。 孟恶霸见花宁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心中微有些愠气。 想他堂堂一个桃花镇的首富,屈尊降贵给你这么一个小丫头赔不是,已经够没脸了。 对方倒好,还冲自己甩脸子,真是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 他本想趁势转身离去,只是看着身旁的江枫用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他,顿时就熊了。 罢了,打狗还需看主人,谁叫自己势不如人呢。 只不过这种丢脸之事他是不会再干了,冤有头c债有主,既然是这小子闯的祸,那么,也理所应当由他来平息这场怒火。 “孽障,还不快向花小姐赔不是” 他重重的一脚踢向孟浪的屁股,就这一动作,让对方那胖嘟嘟的身体直接踉跄了几下后,才堪堪站稳。 “爹,你干嘛?” 孟浪怒气冲天地嘲孟恶霸吼道。 要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你让我不说话,那我就闭口不言。 可没想到这样还不够,居然无缘无故还挨了一脚,这气,他说什么也忍不下去。 即使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 “怎么,我是你老子,老子踢你一脚还需什么理由不成?” 没想到孟浪凶,其老子比他更凶。 两人怒目相瞪,良久后,还是孟浪败下阵来。 “孩儿不敢” 看来以霸制霸,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很好,那是否为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孩儿一切都听父亲的” 孟浪不甘不愿的回答。 不听能行吗?瞧对方那副气势冲冲的样子,孟浪相信,只要自己的回答不是对方所要的,那么,大庭广众之下怕也是难逃一顿竹笋炒肉了。 而且,自己老爹身边的男子他认得,要说自己这半年来所受的罪还是拜对方所赐呢。 唉,谁叫自己一时心血来潮下手痒难耐,竟去调戏对方的主子。 这不,报应来了。 还真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报应不爽啊。 要说来,他的恶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听话,孟恶霸不由心生宽慰。 不错,儒子可教也。 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快向花姑娘赔礼道歉吧” 孟恶霸心想,要知道自己也是很忙的,才没空理这鸡毛蒜皮的事呢。 就这么一会,可是足足损失了他几万两啊。 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没了,他的内心如割肉般疼痛难忍。 要不是收到江枫的通知,就算是十头牛也无法让他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只是,江枫是个意外。 不,应该说其背后所代表的那个人是自己不敢轻易招惹的。 “爹,要知道我可是你儿子” 孟浪虽明知没办法逃脱这一步,但临死前却不忘挣扎一下。 “要是你能回归正道,我叫你爹都成” 孟恶霸这话脱口而出,而孟浪听了却没多大反响,可知这话他说得多了,对方听得多了,也就无动于衷了。 “那你叫我一声试试” 孟浪试图拖延时间,于是与孟恶霸耍起嘴皮子帐来。 对方也不知是配合呢还是无意,竟你一言我一语地与之呛了起来。 “你倒是想得美,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 “你以为用这种鬼神之事就能吓住我,那你也太小看你儿子了,只要你敢叫,我就敢应,至于折寿不折寿,那就毋需劳您担心了” 这么欠揍c不孝的话也就只有这个浪荡子能说出来了。 孟恶霸听后,差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孽子说得倒轻巧,但这天下间有哪对父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他说这话岂不是在剐自己的心,特意让自己难受吗? 就在他想要指责对方不孝的时候,身旁却传来一阵干咳声。 江枫作势掩了掩嘴巴,自己是可以一直看下去,但某人可等不起啊。 想到自己刚来时对方交待的任务,江枫就有一种想要抚额长叹的冲动。 “江总管,这,要不我直接把这孽子拉回去得了?” 他这话一出,别说江枫,只要是有心之人都能听出先前两人的抬杠是故意的,妄想趁此机会赖掉道歉这一过程。 “你说呢?” 江枫的话本就冰冷,再加上特意用低沉c没有感情的话语说出来,让人有一种如坠冰窖之感。 见此,孟恶霸知晓孟浪的预想破灭了,为了不再继续丢人,他一脚又踹到自家儿子的胖屁股上。 “爹,你怎么又踢我了?” 孟浪有些恼羞成怒,他已经二十多,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快去向花小姐道歉,不然家法伺候” 孟恶霸特意在家法两字上加重语气,以此说明此家法并非常规家法之意。 为了彰显效果,他还故意模仿了其中一个嬷嬷掏鼻孔的姿势,把孟浪吓得立马蹦到花宁面前。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小姐了,望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小的必结草衘环,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来服侍你” 这话他听自己的奴仆说多了,也就能倒背如流,于是不经意间随口就说了出来。 他这话出口后,其老爹被吓得脸色苍白,却也不敢当场发作,只好上前一把扭住孟浪的耳朵,朝花宁尴尬地笑了笑,在对方的痛呼声中大步流星的离开。 这小子,气煞他也,不过是叫他简单地道一个歉,竟倒到去发誓下半辈子给人当牛做马去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儿子,让一个女子那肆无忌惮地骑在身上,那种憋屈让他怒火中烧。 不行,得把他拎回去好好的回炉改造一番,免得下次又说出这种蠢笨如猪的话让他丢脸。 自己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竟会生出如此一个坑老子的不孝子。 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脸面全让对方给丢光殆尽了。 呼啦一下,院子里就只剩下花宁主仆与江枫三人面面相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当摆饰作用的门 “你怎么还不走?” 花宁见江枫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开口问道。 此时的她仍保持着先前的架势,一点也没有改变。 “我家主子想请姑娘入府一聚” 江枫抱拳说道,虽然他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何时与陆明哲扯上关系的,不过既然她能拿着这把削铁如泥的碧落剑,两人关系肯定不扉,自己对她恭敬些也是必然的。 “我不认识你家主子” 花宁这话一出倒让江枫呆愣了一下。 不认识? 不认识,主人会在桃花镇叫我为你保驾护航,一路护送你平安回到桃花源? 要知道那一次,如果不是有自己,十个花宁也早被对方抢回去了。 不认识,他会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交给你吓跑坏人,还一步不离地在旁边盯着,以防不测? 这玩笑开得可真不咋滴。 “那我家主子的剑怎么会在姑娘手上?” 江枫指了指花宁手上的那把碧落剑,不可置信地问道。 要说两人不认识,打死他也不相信。 岂料,花宁听他说起这剑,低头一看,猛然想起自己刚才一阵乱划下割伤的那人。 想起那深入骨血的伤口; 想起对方那凄惨痛苦的哀嚎; 还有那用手如何捂也捂不住的鲜血。 她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发晕,然后,随着一声“哐啷”的响声,花宁整个人昏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时只见远处风驰电掣地飞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莫忘还未看清楚是何人的时候,那人就已经把地上的人儿拦腰抱起,紧接着又迅速地离去。 “小姐” 莫忘见状,慌慌忙忙就想追上去,却被刚从目瞪口呆状态下惊醒过来的江枫给拦住了去路。 “莫姑娘,你这是?” 他明知故问地询问道,没办法,做人下人的,肯定得为自家主子排忧解难。 至于解除电灯泡这种事,也是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 “让开,我要去追我家小姐” 这人也忒不上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姐被人掳走,竟然还无动于衷,亏她刚才还把他列为好人这一类呢? 现在想想,此事还得再思量思量一番,别引狼入室了。 “别追了,你是追不上他的” 刚才的那人江枫一眼就认出是自家主子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出手阻拦。 “追不上也得追,那不是你家主子,你当然不会心疼啦,要知道,她可是我一手一脚带大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真是一死难逃其咎” 莫忘边说眼泪边往下流,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何煞,花宁竟一再地遭此磨难,看得她都忍不住埋怨起上天的不公来。 江枫见莫忘不过是说了几句就哭哭啼啼起来,不禁感到头疼万分。 难怪老人们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看,他不过是说了这么两句话,竟惹得一个女子如此的伤心落泪,真是罪过。 主子,看来只能对不起你了。 “那你知道要去那寻他们吗?” 莫忘摇头。 “那你出去后又该怎么办?” 莫忘再次摇头。 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一见到花宁不见了,就想着赶紧追上去。 似乎这样就能把花宁救回来那样。 江枫抚额。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说了这么多还不是都得靠自己。 罢。 “跟我走吧” 他无奈地说出这话。 “呃?” 这次的江枫没有再说话,直接越过莫忘走了出去。 莫忘见此,也与之隔着一步之遥,紧紧地跟了上去。 “喂,你来这干嘛?” 还以为对方会有什么办法去找花宁呢,没想到他却把自己带到了隔壁,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她进去。 莫忘瞧了他一眼,虽不解对方的到底是何意,却还是依言走了进去。 就在她踏进那院子大门的时候,江枫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我不叫喂,本人免贵姓江名枫” 其实江枫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有这多此一举的做法,但在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那话就已说出口了。 “哦,我叫莫忘” “我知道” 虽然纳闷对方是从何处知晓的,只是,很显然,如今并不是可以相问的最好时机。 “哦” 莫忘说完后就低下了头,不再发一言一语。 直到江枫把她引到了一座美仑美奂的厢房前,才堪堪抬起了头。 “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江枫说完,移开自己挡住房间门口的身躯,示意她往里看。 果然,此时的花宁正躺在一张古香古色的床上,其双手交握在一起,隔着衣服,平放在那轻微一起一伏的肚子上,紧闭着双目,睡得香甜呢。 在她的旁边,还有一名俊朗非凡c风度翩翩的男子默默地在注视着她。 大约是察觉到了不属于这里的视线,他蹙了蹙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江枫见状,急忙把莫忘拉到一旁,还不忘从外往里把房间门给合上。 天啊,即使对方不说话,但他还是觉得自家主子发怒了。 不过也是,换作任何一个男子,在觊觎自己心怡女子的时候,还是不愿让人打扰的。 他把莫忘拉到院子的石凳上,并让其坐下。 可莫忘哪里坐得住,即使到了院子,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那房间一下。 “别看了,你家主子没事的” 江枫真不明白,明明已经让其看到花宁的现状了,为何对方还是如此的不放心呢? 难道说女子的思维就与男子有那么多的不同? 不同到两人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但所思所想的却是截然相反。 刚才的那一幕江枫想的是不能进去打扰对方的好事,而莫忘想的则是想要闯进去看对方是否安然无恙。 如此想着,男子与女子的想法果真不在同一频道上。 “你怎么知道她没事?” 莫忘不是不信,但孤男寡女同住一室,让她怎样也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要知道,很多错误就是从男女开始独处时产生的。 “你家小姐面色红润有光泽,气息轻缓且均匀,你说她有没有事?” 对于莫忘的担忧,江枫完全觉得没必要。 “哼,你这话说得倒轻巧,你主子是男的,而我家小姐可是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两人独处一室,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莫忘越往下想心越不安,她恨不得自己可以立即飞到花宁的身边,一步不离地守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她心中如此想,脚下也付出了行动,等自己发觉的时候她已经再次走到了刚才的那间厢房前,而江枫则紧紧地拉住了她。 “别进去” 江枫出言警告。 他虽然不知道如果就这样闯进去对方会有什么后果,但他知道,自己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陆明哲刚才已经有些生气的症兆了。 “那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莫忘的拗脾气也上来了,对方越不让自己进去,那就代表里面越有鬼,为了自家小姐的安危,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她也要闯进去,把花宁救出来。 所以此刻的她不顾江枫的阻拦,用力地拂开了对方禁锢自己的那只手,转身就准备推门而进。 却听“哐铛”一声,一把利箭拦在她的面前。 “抱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几个字。 没有陆明哲的允许,就算莫忘再怎样请求,他也不会放行。 “江管事,我求你了,你就放我进去吧?” 莫忘曾听过孟恶霸如此称呼过对方,于是也有样学样。 “不敢,大家都是身为下人的,又有什么求与不求的呢” “既然如此,你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就这样进去了呢?” “不行” “为什么?” 可这次的江枫却不打算在与之废话下去,直接抱着剑就守在了房间门口。 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莫忘见状,知道自己想要平安c顺利进去的愿望无法实现了。 于是她果断地后退一步,摩拳擦掌,准备以身犯险,强势闯进去的时候。 “吱呀”一声,门开了。 陆明哲冷着俊颜,仪态万千地走了出来。 手一抬,也不知他朝莫忘打了什么东西过去,对方的身体一软,眼睛一闭,就这样毫无症兆地晕倒过去了。 要不是江枫眼明手快,怕是昏倒不选地点的她就这样直接滑落到离她只一步之遥的假山水池下了。 “主子,这?” 看到斜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江枫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不想她出事的话,天黑之前,不要让她踏进这院子一步,否则” 陆明哲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跟随着他那么多年的江枫又怎么会不懂。 自己这主子对身边所认可之人可以做到掏心掏肺,但不在他心上之人,那么,抱歉,就算活活饿死在他面前也不皱一下眉头,顶多也就绕几步路。 别以为他这是心善,其实那不过是不想沾惹对方的秽气罢。 “属下明白” 江枫恭敬有礼地回答道。 “还有,今日之事绝不可再有下一次,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陆明哲就像是一头凶猛的猎豹,对于自己的领地,他要有绝对的所有权,并制止一切他所不允许之人进去。 不然,必伸出自己的利爪,发动攻击。 先前的花宁擅自闯入这院子,要不是其之前引起自己莫大的兴趣,那么,肯定也不会如此完好无损地离开这,还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自己的徒弟。 不过,想到早上那一幕,他发觉他并不反感对方的自作聪明,反而还万分期待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是,属下遵命” 对于陆明哲的性格,江枫就算没有了解到十分,也有七八分,对方没有立即发怒,已经是万幸,至于其他的,他可不敢再奢求。 此时的他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抱起莫忘就离开了院子。 当然,离开之前还是没有忘记帮陆明哲把院子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要知道,他们来这里已经快三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从正门进出呢。 以前,为了给这间屋子制造神秘感,让别人轻易不敢闯入,他们每次进出都是翻墙的,而这门几乎成了摆饰。 今日,这门终于发挥其真正的作用了,对此,江枫甚感安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最硬的门 当看到江枫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的时候,陆明哲才重新又走入了屋内。 看到那个正睡得香甜的人儿,其内心涌出一丝无以言喻的幸福感。 他想,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也无非不可。 以往的他从不会想到这一层上去,可此时的他忽然就想奢求到遥远的未来,而那未来有这么一个娇俏可爱的人儿,想来也是精彩的。 “你说,我本就属于孤独寡欢之人,你又何必闯入我的世界来招惹我呢?” 陆明哲情不自禁地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花宁那细腻c充满弹力的小脸颊。 轻声细语的喃喃自语:“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放心,欠你的,伤害过你的,我都会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而你唯一可以做的,那就是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但很快就被柔情与志在必得掩饰住了。 翌日,花宁是被一阵“啪啪啪”敲门声给惊醒的,那声音中还掺杂着某人的咒骂声。 这声音让她无比的熟悉,但因为刚醒过来,脑子还混乱得像一滩浆糊似的,根本想不起那人是谁。 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敲敲自己的脑袋,却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浑身酸痛。 尤其是右手,就连抬起来都觉得疼痛无比。 “啊” 花宁不禁痛呼出声。 “醒了?” 闻声而来的是一个五官俊朗c身材挺拔的男子。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此人正是陆明哲。 他昨夜一直守在花宁的床前,直到天矇矇亮,才离开房间,进厨房去煮了一锅清粥出来。 没想到时间刚刚好,他刚将之盛起,就听到花宁醒来的声音了。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陆明哲没有走过去,把装着七分满的粥从托盘里拿出来,放在离花宁不远的桌面上后,就径自坐了下来。 “你是?” 花宁蹙眉,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她一时之间竟不记得对方到底是谁。 “不错嘛,一夜之间就把我这个师父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我是该责怪你健忘呢还是没良心?” 陆明哲闻言倒也不怒,反倒似笑非笑的说着这么一段话。 花宁听了,昨日的记忆瞬间涌上来。 孟浪破门而入,自己被逼跳墙,还有迫于无奈之下认的便宜师父,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觉得无力承受。 但让她更难以接受的是自己那一气之下而挥出的那一剑,血,那鲜红的血让她怎样也忘不了。 “我,我杀了人了吗?” 最后的她千言万语竟只化作这话说了出来。 看着花宁苍白无血色的脸颊,陆明哲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指责也不忍说出口,于是摇了摇头,“没有,那人福大命大,倒也捡回了一条命” 他没说的是,那人虽然活了下来,但其受伤的右手却再也无法行动自如,这一辈子也只能当独臂侠了。 “那就好” 花宁没有深思陆明哲的意思,只是听到对方还活着,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不然,恐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与自责当中了。 似是明白花宁的顾虑,陆明哲竟破天荒地安慰起她来,要知道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没有目的的低声下气。 “你也别太自责,这一切都是那人咎由自取,而你不过是自当防卫罢” 这道理花宁不是不明白,但她始终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在她的内心中一直有着一杆称,那就是欠债还钱命抵一命。 这事虽不是自己的错,但那人却终是自己伤的,她无法心大做到理所当然地把这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了,与其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向你那忠心的仆人解释我们俩的关系” 为了转移花宁的注意力,陆明哲不惜以莫忘为借口。 “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这一招果然见效。 花宁一扫自己刚才的气馁,整个人像是忽然间活了过来似的。 抬起她那水波荡漾c熠熠生辉的双目,疑惑不解地看着陆明哲。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你说别人知道后会怎样想?” 听对方这么一说,花宁的小脸澎的一下就红了。 自己虽还未谈过情c说过爱,但男女之事就算她先前不懂,在经过孟浪那事后,却也稍知道一点。 再自行脑补一些,那么,也明白了大概。 如今听陆明哲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花宁在惊叹对方直接的同时又忍不住埋怨。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面前谈论这些,合适吗?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师徒嘛,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c终身为父,作为一个女儿与自己的父亲呆在一起,别人又有什么好置啄的呢?” 不得不说,花宁的口才还是顶呱呱的,其心思也转得快,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让她把这复杂的关系撸顺,还想出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出来,虽勉强,却也不是没道理,倒也让人挑不出什么过错。 试问,与自己的父亲同处一室,有谁吃饱了没事做去管那闲事,这不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嘛。 “嗯,你厉害” 把歪理说得那么的理直气壮,能不厉害吗? 陆明哲丢下这话后,头也不回就离开了房间。 不行,他得出去透透气,不然,肯定会被对方那如是如非的理由给气得丧失理智的。 为了保持自己那风度翩翩的气质,他忍,忍不了就溜,眼不见为净。 看来,认了这么一个自作聪明的徒弟也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得随时做好被其气吐血的准备。 “师父,你去哪?” 花宁不明白陆明哲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刚才还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转眼间就变得冷冰冰的,对自己爱理不理。 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坊碍自己想要了解对方的心。 这一刻的她早就把先前因伤了大汉而生出的不安给抛之脑后了,只一心想着去探寻自己这位便宜师父的秘密。 因为在她的心里,陆明哲就是一个谜,一个让她忍不住想要解开的谜。 岂料,陆明哲没有理会她的呼唤,只是转身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后,随即抬脚直接离开了。 任由花宁在背后怎样叫他,都无动于衷。 “哼,不理就不理,说得我好像非要赖着你似的,天知道,昨日要不是受你挟迫,我会成为你徒弟吗?” 她嘀嘀咕咕的说着,看到桌上的那碗粥,毫不犹豫地朝之走过去,直接端着,一口一口咽到肚子里。 不得不说,一碗粥下肚后,花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就连先前觉得疼痛难忍的右手也似乎没那么难忍受了。 此时的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体为何如此,原由不外乎是昨日心惊胆战之下用力过度才会造成的。 据她的经验,三两天也就好了,倒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不过,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离开这里。 而她刚才想要叫住陆明哲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岂知对方却火急火撩的走了,让她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而先前那阵消停的敲门声此时又再次响了起来。 “啪啪啪” 似乎还有越来越响的架势。 这时的她也终于听清楚了,那是莫忘的声音。 “莫姨” 花宁兴奋地朝院子大门跑过去。 殊不知就因为她昨夜留宿一事,莫忘可是急得上了火。 她拿着自家挖地的铲子,一下一下,用力地拍着陆家的大门。 “江枫,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把我家小姐交出来,不然,我就一直拍下去,直到把门拍烂见到我家小姐为止” 此时的她周围围着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女,他们见状,纷纷上来劝阻。 “莫大娘,你就别拍了,要知道这户人家搬来那么久,我就没见过有人从这进出过,何必在这浪费力气呢” “是啊,说不定这只是一座空宅呢” “不,这不是空宅,这是鬼宅” “是啊是啊,鬼宅,有一天我从这院子门口经过,还曾见过两个黑影,咻地一下,就从墙头飞过去呢” 这人说得有板有眼的,其身旁之人听了都信服不已。 随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每一桩都冠上了神秘的色彩,让人听了惊悚无比。 只是他们这话却也没影响到莫忘,她耳听手还不忘继续用力地拍着。 在她的内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把花宁带回家。 其脸上带着一股凝重与坚定,大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其他人见此,知道自己的劝说无望,也就相继离去了。 毕竟看热闹虽然重要,但还是不及自家的生计。 要知道一日不看热闹顶多也就少了一些邻里间的八卦,但要是一天不干活,那么可是要饿肚子的。 既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么肯定是要避重就轻的。 不过一会,宽敞的陆家门口,就唯独只剩下莫忘一人了。 即使如此,她仍然锲而不舍地敲击着那扇暗红色的,坚固的大门。 大有一种你不开我就不停的感觉。 她这种不服输的阵仗把一直潜藏在暗处的江枫给震住了。 见其身边已没有了其他人,于是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莫忘面前,伸手把她手中的铁铲给夺了过来。 “别敲了,这门是用所有木头中最硬的铁桦树制成的,你就算敲它个三年五载的,也未必能把这砸开” “是你,你把它还给我” 莫忘一见是江枫,可谓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自己昨日明明找到小姐了,却因为这对无耻的主仆,让自己丧失了把花宁带走的机会。 天知道当她发觉在自己的房间醒来,找遍整间屋子也没找到花宁的时候,她的内心有多惊慌和恐惧。 连鞋子也忘记穿,直接就跑到这里来敲门。 可是她手都拍肿了,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甘心的她又直接跑回家里,随手拿了一把铲子又重返回来。 既然用拳头砸不开,那我就拿铲子砸,有用又不伤手。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里面之人竟这么能沉得住气,如此大的动静竟也能充耳不闻的。 江枫没有管她,直接手一用力,那铲子就像会飞似的,一下子掉了个没踪影。 “可恶,你把铲子还给我” 莫忘见状,心疼得不得了。 要知道那可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几条手帕才与一个村民换回来,谁知却被对方轻轻易易就给丢了。 你说可气不可气? 怒火冲天的她再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就抡起自己的拳头朝江枫砸过去。 一番拳打脚踢过后,莫忘累得气喘吁吁的,反观江枫,还是老神在在地站着,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影响。 “可恶” 莫忘见此,心生一计,她伸手就想去扭江枫的耳朵。 据她所知,人的耳朵充满了神经,且没有硬组织保护着,如果受到外力,会比人身体的其他地方还要疼上几分。 只是她即使踮起脚尖,还是够不到对方的脖子。 无可奈何之下的她蓦地一跳,直接跳上了江枫的背部,趁其不备,快速地捏住对方的耳朵,然后来了一个旋转一百八十度,看到对方痛得近乎扭曲的俊脸,其内心闪过一种此仇已报的兴奋感。 而花宁没想到自己急冲冲赶出来看到的竟是这个画面,一时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逃避不明情愫 这真的是自己那个万事讲究规矩c礼数,不管有事没事,每天都穿戴整齐,做事谨慎小心的莫忘莫姨吗?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自己认知被幻灭的感觉呢? 花宁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稍后再定睛一看,还是如此。 “咳咳咳” 刚在院子中与花宁偶遇,并与之一起出来的陆明哲见两人深陷其中,不由干咳出声以示自己与花宁的存在。 莫忘听到声音,连忙往花宁那边看。 而自己刚刚狂砸不动的门,此刻也正敞开着,花宁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其中,那个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 “小姐” 莫忘急忙从江枫身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花宁面前。 上下打量着,唯恐对方哪伤着或碰着了。 “莫姨” 花宁巧笑倩兮地任由之打量,并不时地根据莫忘的指示动动胳膊动动小腿还有啥的。 见到花宁没事,莫忘喜极而泣。 “小姐,你没事就好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只要一想到花宁会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受苦受罪,莫忘就觉得自己的内心中有着一股无以言喻的疼痛,那种痛让她一直都无法安静下来。 一直到此时此刻,看到花宁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才觉得自己终是活了过来。 “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斜眼看了一下陆明哲,莫忘把花宁拉到一旁。 继而又说道:“小姐,你们昨日是住在一起的?” 她说完,以为很隐蔽似的伸手指了指陆明哲所在的位置。 花宁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在她的内心中,这也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而且,既然刚才陆明哲都已承认,那也就没什么可质疑的了。 她相信,那个男人是不屑与自己撒谎的。 谁知莫忘见此,却脸色大变。 她放开拉着花宁的双手,径自走到陆明哲面前。 嚅了嚅嘴唇,但突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抬头挺腰c面无表情地站着,眼睛眨也不眨紧盯着他。 她这副模样,让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江枫捏了一把冷汗,此时的他在心中求神拜佛,只希望自己这个冷若冰霜的主子千万不要发脾气。 不然,就算十个莫忘也不够让对方“塞牙缝”的,要知道,其一出手,必定没有落空的。 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想到此,他连忙走上前去。 “主子,有什么事我们不如进里面去谈?” 迎着对方那冷飕飕的目光,江枫硬着头皮把这话说了出来。 陆明哲没有回答,但却顺着他的意,直接转身走进院子。 江枫随后,剩下的花宁与莫忘则走在最后面。 “小姐,你昨夜怎么可以答应与他共处一室呢?” 莫忘紧皱眉头,小声地朝花宁询问着。 没错,陆明哲是有颜有势的,但是再怎么说,花宁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何以 谁也没注意到,此时走在最前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皆好奇花宁会怎样回答。 “我没有啊” “什么,你不是自愿的,那就是他强迫的咯” 闻言,莫忘不禁提高自己的嗓音,但随即又发觉到自己的错误,于是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像是怕人听到那样。 岂不知,两人的对话早已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前面之人的耳中。 江枫快走几步,追上陆明哲,“主子,你?” “没有” “哦” 真是吓他一跳,还以为就这么一夜不见,对方就给自己寻了一个女主子回来呢。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不过,何以没成功? 不该呀! 以自家主子这身材,这权势,想要与之共度良宵之人那是有如过江之鲤,滔滔不绝,可这次? 肉都已经递到嘴边了,他居然没下手? 该不会真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那方面不行吧? 想着想着,江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陆明哲的跨下望去,似乎想透过那薄薄的面料来个一探究竟。 “别胡思乱想,本世子没你想的那么猥琐,而且,把你脑中那不干不净的想法给我去掉” 只一眼,陆明哲就看穿了江枫的想法。 虽然这种让人误会的想法很不爽,但他仍没有明确地解释,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直接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这一做法贯彻到底。 而他们身后的花宁主仆俩也把刚才的那一场乌龙解释清楚,当听到花宁只是昏迷了,而陆明哲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一整晚后,莫忘的内心再也不复悲愤,反而燃起了浓浓的懊悔。 看来,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多久,几人就走到了花宁先前呕吐不止的那张石桌旁。 两个主子相对而坐,而他们的身后,莫忘与江枫则怒目而站。 其实,更准确地说就是,莫忘怒目瞪着江枫,而江枫则一副事不关己c高高挂起的模样。 四人像是形成了两个阵营,又似乎是同一个。 江枫见状,主动从屋内拿了一套茶具出来,放在四个位置上,并沏上一壶好茶,倒满了几个杯子。 把这些活做完后,他就径自走到其中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学着陆明哲,也不说话,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自己面前的茶。 花宁见他如此,也伸手就把莫忘拉到最后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见莫忘想要起身,低头在其耳边低语:“莫姨,输人不输阵,快坐下,别让他们看轻了” 她说完,还不忘冲其眨一下眼睛,以慰其心。 最后,莫忘内心虽觉得不安,却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花宁见气氛有些尴尬,想了一下,伸出葱葱玉手,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拿起来,并走到陆明哲的面前。 “师父,徒儿敬你一杯,祝你青春永驻c万寿无疆” 她说完,还不忘朝之行了一个万福,来彰显自己对其的恭敬与尊重。 陆明哲总觉得这话有一些问题,但一时之间却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妥。 于是,神色自若地把它接过来,一饮而尽。 扫了一眼众人,最后把视线放回到花宁的身上。 “既已无碍,就回去吧” 说完这四个字后,拂袖而去。 江枫见之,也朝花宁抱拳别过。 独留下这对主仆俩面面相觑。 “小姐,要不,我们也回去吧” 花宁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刚跨出这院子门口的时候,身后之门也不知是因何原因,“哐铛”一声,就合上了。 “小姐,这?” 莫忘有些不悦。 对方此举也太不把自己两人放在眼里了吧,要知道,她们可是客,客来主不顾,竟然还在其面前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了,这举动,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事,我们走吧” 说完就率先走回了自己家的院子。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隔壁的院门再也没有打开过,而花宁也再没见过陆明哲主仆俩。 这两人就像是消失了似的,而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也都像一场梦,一场醒来之后就不复存在的梦。 真是来如一阵风,去也似一阵风,风过之后就了无痕迹。 夜晚,在一处幽静的院子内,一个修长的身影正静静地仰头望着自己头顶上面的那棵桂花树。 此时,正是星月交辉的时候。 皎洁的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像是为其裹上了一层矇眬的面纱,也让其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主子,夜深也该歇息了” 江枫拿了一件浅薄的罩衣出来,为其披上。 “当时的她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的,而我还看到你鬼鬼祟祟地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呢” 陆明哲没有依旧江枫的话回屋,反倒回忆起了他在此见到花宁时的情景。 他想,当时的自己要是不阻止,怕是花宁也就不会成为自己的徒弟了,而自己,也不会因为想理清心中这些不明的情愫而逃避在此。 没错,现在的他们就宿在桃花镇那座人惧鬼怕的无名宅子中。 其实,这不过只是他们众多据点中其中的一座,在这福城,像这样的宅子少说也有十几座。 没办法,狡兔三窟,聪明的人从不会把自己固定在某一地方。 这样既泄露了踪迹,又容易被人捉住。 江枫听后,面容一僵,张口就反驳。 “我当时可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后,谁知她警惕性会那么差,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都没发觉” 这不屑的语气让陆明哲听了有些不爽。 “哼,你一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竟偷偷摸摸地站在一个花季少女的背后,莫说别人,连我都替你觉得羞” 陆明哲毫不留情地出言讽刺道。 就只为了帮花宁报这被看低之仇。 谁知江枫听后却不依了,这本就是对方交代自己的事情。 如今却把过错全推到自己的身上,这不就是典型兔死狗烹吗? “是,主子你够威风,要是你真那么在意你那个徒儿的话,何不现在回去,在这里躲躲藏藏了大半个月,也够了吧” 有时候江枫真的看不明白自己的这个主子,说他在意花宁吧。 可自那日从桃花源来到桃花镇后,整整十几天了,竟也听他提起过要回去看对方; 可若说不在意吧,自己刚才不过是说了对方那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竟遭到他的一番冷嘲热讽,还不惜翻起旧帐来。 再看看陆明哲,自来到这宅子后,只要有时间,就会站在花宁曾经呆过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着头顶上的桂花树,一站有时就是一整天。 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似的,有时皱眉c有时忧伤。 有时更加离谱,竟会自发地轻扯嘴角,笑出声来。 要不是江枫了解他,明白其是回想到了某些事情才会如此,换作是其他不认识之人,必定会认为陆明哲是得臆症了。 陆明哲闻言,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良久后,才悠悠地叹了一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丢下这话后就直接回房间了,只留下江枫一人在此风口之下独自凌乱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被困宅子 女人心,海底针,看来这话改成男人心,海底针倒也适用。 江枫摇了摇头,算了,主子的心思最深沉,万事皆有其精确的打算,依自己这种一根筋的小心肠,还是不要去操这种心了,伤人又伤己,得不偿失。 如此想着,他随后也跟着陆明哲回到了屋内。 两人一夜好眠。 但第二日却发生了一件让陆明哲猝不及防的事情,打断了其所有的计划。 “主子,据探子来报,花小姐失踪了” 次日一早,江枫就收到了来自黑凰的消息,他一步也不敢耽误,直接前来告诉陆明哲。 “什么?” 本来一边看书一边悠哉游哉地品着茶的陆明哲乍一听,握着茶杯的手猛一用力,那个用白瓷烧成的杯子瞬间四分五裂。 而锋利的瓦片深深的插入到他的掌心,可一心只顾着花宁安危的他似乎未有所觉。 “主子,你的手?” “无碍,黑凰怎样说?” 看着自己那被鲜血染红的掌心,陆明哲无所谓的说道。 这些小伤口与其所经历过的那些疼痛相比,根本就是小事一桩c不值一提。 他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像疾风扫落叶那般,快速地把手上沾有鲜血的白瓷渣扫掉,继而又像没事人那样与江枫说着话。 而黑凰是陆明哲一手创办起来的探子的统称,他们一直为其收集着四面八方的消息。 江枫听后,把早上自己从信鸽脚上取下来的纸条交到陆明哲的手上。 “花昨入镇,今未归” 这是纸条上的信息。 陆明哲看后,将之重重的拍到了桌面上。 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让江枫这个相处十几年的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江枫,传我命令,让黑凰全力搜索花宁的下落,一得知,立刻来报” “属下遵命” 每次陆明哲露出这副凝重的表情时,江枫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触到他的逆鳞了。 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十几天时候,对方竟已经成为其心中的那道底线。 看来,这个花宁对自家主子的影响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江枫准备离去的时候,陆明哲又说了一句,“和他们说,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保证花宁的平安无虞” “是” 这下的江枫再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对于花宁,他再也不敢持轻蔑与忽视的态度。 看到那渐渐远去的身影,陆明哲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幸好,经自己新手调教过的黑凰,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对于这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一刻钟,黑凰就已查到花宁的所在地。 当陆明哲一得知准确位置的时候,立即带着江枫赶去了。 此时的花宁正双手双脚被捆绑着,躺在一张满是胭脂水粉味的绣床上。 “我说海棠小姐,你就放了我吧?” 她可怜兮兮地朝一旁梳妆镜前坐着的那个女子说道。 花宁觉得自己今年肯定是犯了太岁,要不然何以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怎么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麻袋给套住了呢? “放了你?呵,你想想也就好了” 梳妆镜前的女子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花宁,此人正是望春楼其中的一名花妓海棠。 也就是那一日对花宁万般欣赏,后来得知花宁是女子后恼羞成怒,与孟浪狼狈为奸,将花宁信息暴露出去之人。 “我当然想啦” 昨日花宁被捉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还真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惨。 原因无它,全因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 据花宁所知,这里是海棠一个姘头送给她的院子,平日间,那位姘头隔三差五的也会来这里与之厮混,其幅度之大让人不堪直视。 当然,这也造成了扰民。 只是多经投诉未果后,其四周之人也就心灰意冷,对其充耳不闻c视而不见,全当其为隐形人。 不管这里面发生多大的动静,四周邻居也都是稳坐钓鱼台,你吵你的,我住我的,一副事不关己c高高挂起的路人形态。 这也导致了花宁在这被关了一天,喊救命喉咙都喊沙哑了,还是无一人前来问津的原因。 “那你也就只剩下想咯” 海棠明白这里的情况,所以她只要保证花宁出不了这院子也就放心了。 至于其要叫,要喊,随便,她不在乎,权当是在看马戏咯。 吵了一晚上,今日的花宁终于安静下来,那么,自己与之的帐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见此,花宁知道自己装可怜是没用的了,于是,也就不再装了,她收起自己可怜兮兮的面容,恢复了那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样。 当初,也就是她的这副模样把海棠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如今再见花宁如此,其心中的怒气澎澎澎地直往上窜。 最后怒火攻心的她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跨步来到花宁的面前,朝着那张精致小巧的脸颊,“啪啪”就是两巴掌。 “花宁,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她收住手后咬牙切齿地问道。 花宁摇头。 对于海棠会对自己绑架之事她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仍然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何时得罪对方,才导致对方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来。 只是,海棠见花宁摇头,却也没有正面说出自己如此做的原因,反而嘀嘀咕咕了一大堆花宁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说我怎么会那么倒霉遇上你呢?” 原来,自那次海棠把花宁的信息告诉孟浪之后,第二日,郝妈妈就来找她了。 说海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说自己这里庙小,容不不她这尊大佛。 于是,毫不留情地把她给赶出了望春楼,还心狠到不让她带走这里的一草一木。 身无分文c孤苦伶仃的她走到了孟府,想找孟浪搭救自己,毕竟,自己也是因为帮他套话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 谁知却被告知孟浪被其父孟恶露给关禁闭了,无论是何人前来,都不许相见。 最后,迫于无奈的她只好回到大街上,望着熙熙攘攘的路人,她绝望的发觉,这镇上这么大,竟无一方是自己的容身之处。 于是悲从心起,大庭广众之下就哭哭啼啼起来。 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其一位曾侍候过的富商撞见,心生不忍,于是,就买下这座宅子,当作金屋藏娇之处。 花宁听完这狗血的剧情后,也忍不住为其的遭遇感到不忍。 只是不忍归不忍,但对方这副一切错误都是自己造成的模样到底为何? “海棠小姐,我知道你落到这般境地是很不幸,但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这样对我又何其的公平呢?” 花宁试图与之讲道理,岂料,对方听到公平这两个字却变得更加疯狂了。 “公平,这世间对我又何其的公平,我六岁就被父亲卖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青楼,十三岁被迫接客,我也曾纯洁c天真c善良过,可最后的我得到了什么?又饿又冷c饥寒交迫地流落街头上等待别人的施舍” 看着花宁的脸,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蓦地捏住花宁圆嫩柔滑的下巴,继而又说道:“好一股清纯的味道,我喜欢” 海棠说完,把自己的樱红小嘴凑了上去,在花宁细腻有弹性的脸上“吧唧”一声,印下了一个好看的唇印。 闻着那呛鼻的劣质胭脂水粉的香味,花宁肚子里一阵翻滚,当着海棠的面,就这样吐了出来。 “呵呵,吐了?” 见到花宁呕吐,对方似乎变得很兴奋。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随即,其面色一改,先前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又出来了。 这变脸之快,让花宁这个被困之人都忍不住惊叹不已。 “吐了好啊,吐了好” 她伸出手,把自己宽大的袖口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皱了皱眉,随即又快速地把手放下了。 “没错,这确实不好闻” 海棠就像一个疯子似的在那自问自答,“可是能怎么办呢?那个死胖子又想要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又不想出钱,那我就只好找以前的那些姐妹,寻了一些她们不要的c过期的胭脂水粉回来,就只为了能讨好他,就只为了能有这么一个可以遮蔽的场所,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 花宁摇头,想要开口说话,却突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她问一句,自己就摇一下脑袋。 看着这有些疯疯癫癫的海棠,她的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觉得不好闻吗?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好闻” 海棠擦了擦自己那不受控制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紧接着又说道:“你知道我的第一次给了谁吗?呵呵呵,一个将近五十岁c有着浓重狐臭味的秃顶老头,那时我就如你这般大,正是含苞待放的美好年纪,我哭着喊着求妈妈不要推我进去,可是没用,楼里的那些打手见我不肯进去服侍,直接一掌就把我劈晕了,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怎么醒过来的?” 海棠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身体瑟瑟发抖,双唇被她咬得渗出淡淡的血丝,掺杂在那樱红的口脂中,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 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暗的气息就像是要把她吞噬似的,而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花宁知道,那一天她必是遭受到了常人无法想象得到的凌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一个花妓的惨遇 “痛,好痛” 海棠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她双手揽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蹲了下来,嘴里一直嚷嚷着痛。 “你怎么啦?” 花宁见此,不由自主地询问道。 她想要起身安慰一下对方,但此时的自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实在是无能为力。 为了不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直这么痛苦下去,她试图用自己的声音唤醒对方的神智。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人总是要往前看,要是一味地沉浸在以往的痛苦中,此生又有何意?” 很显然,花宁的这几句话对海棠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只见她慢慢地停止了擅抖,眼里的惊恐变成了疑惑。 她似是不明白花宁为何要叫醒自己,不过随即又冷笑了一下,怎样又如何,反正自己是打定主意不会放过这人的。 想了想,又接着上面的话说了下去:“当时的我是被一阵钻心入骨的痛给疼醒的” 海棠接客的第一次经历可谓说是很不好,当时的她还太小,难以容纳对方如此宏大的存在,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要是单单如此倒也不至于让她如此的惊惧,她还记得自己的那一次整整被折腾了两个时辰,晕了被痛醒,醒了又被做晕过去。 直到最后,自己的下面被折腾得不成模样,肿胀得像个充血的馒头后,对方才停止对它的蹂躏。 可是,这样并不代表结束。 那老头是一个死了夫人多年的鳏夫,身上倒是有几个臭银子,只是因为其身上那一阵与生俱来呛鼻的狐臭味,没有几个女子可以忍受得了,故而一直单着。 如今,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c且干净纯洁的女子,岂有不做到本的道理。 于是,他见海棠的下面不能用,打起了其嘴巴的主意。 一次,瞧着海棠悠悠转醒的时候,蓦地把自己双腿间的棍子对着她的嘴巴给插了进去,见海棠反驳,还寻来几根绳子,将之赤身裸体,呈大字形状绑在了那张大床。 这样羞耻的姿势让海棠近乎晕倒过去,而几次粗大物体深入喉咙的那种不适感,也让她呕吐得连胆汁都几乎殆尽。 她不断地求饶,只是对方听到她的求饶声却似乎显得越来越兴奋。 他不断地抽动着,直到看海棠这次是彻底地昏倒过去才结束这惨无人道的折磨。 等海棠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当时还是郝妈妈向她描述那日看到她时的情形,其脸上那副戚戚然的表情也让海棠明白,自己那一夜是被凌辱得有多惨。 因为这一不好的印象,海棠对男人产生了一种恐惧的心理。 只要郝妈妈一让她接客,她就会不受控制地尖叫着,心神恍惚c惊慌失措的。 就这样,海棠这一病就是大半年,这半年里,因为其没有接客,楼里什么脏活累活也都交由她干的,最后的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又重操起旧业来。 只不过,她挑客人有一个特点,就是都只接待白面书生,对于那些看起来满脸横肉的,她那是一概不主动打交道的。 因为其美丽的容颜,郝妈妈倒也没为难她,只要有钱收,客人也不生气,你怎样都可以。 但这样还不够,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人的外表再如何斯文,其内心却不一定都是表里如一的。 吃过几次暗亏后,海棠学聪明了。 于是她努力的学,学习怎样媚惑男人,从而让其对自己服服帖帖的,将男人的一切行动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之后的几年来,她也从没有失败过,只要是男女之间的床弟之事,她都运筹帷幄c掌握着所有的主动权。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她倒过上了很长一段时间穿金戴银c锦衣玉食的生活。 只是天不从人愿,她的一切灾难从告发花宁时开始了。 先是被人从望春楼这个金窟子赶了出来,再是被这么一个肥胖如猪的秃顶小老头给豢养在这。 这一切都是因花宁而起,于是她出来后千方百计地去打探花宁的信息,虽然能查出来的不多,但能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住在哪里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刚得知这一消息的她本打算过两日去雇几个人将花宁绑回来,没想到连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一边,竟让她在闲逛之时碰见了自己日思夜想,也想将之千刀万剐之人。 为了不辜负老天对自己的厚待,海棠决定一边偷偷地跟着花宁,另一边派人迅速地去请了几个混混前来。 待花宁走到稀少人烟的地方时,趁其不备,直接一麻袋下去,把她抬到了此处。 “你说,我这计划是不是很完美?” 海棠把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件不留地说了出来,之后,还笑着询问花宁的意见。 “疯了,还真是疯了” 花宁见此,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对方是把她的这一切不公的待遇全都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这一次,自己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没错,我是疯了,但我这是被你们一个个逼疯的,花宁,你不是很清傲吗?放心,我不会要你命的,但我要你尝一尝被人踩到云泥里的感觉,要你好好地享受一下我当时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惨境地” 海棠看着花宁那张精致的小脸,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五官扭曲,活像一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煞。 花宁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这个近乎成为魔鬼之人。 她从没想到,一个人的心竟会被生活腐蚀到这种地步,这人可以说是彻底地毁了。 因为生病易治,但一个人若是得了失心疯,那么,药石无医。 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再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海棠。 花宁希望对方还可以回头是岸,但很显然,那是不可能了。 因为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了,而海棠听到这声音显得很兴奋。 “花宁,你听,有人来了,你说那人是来救你的吗?” 她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见花宁依然不言不语的,然后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那个问题。 “不,我猜那不是来救你的,那人” 她停顿了一下,最后作出了一个推的动作,继而又说道:“那人是要把你推进地狱的” 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哈的笑声。 见海棠如此疯魔的模样,花宁已经彻底地相信对方真的是想报仇想疯了。 只是她可不想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折在对方的手上,于是,她试图打探着来人的信息。 “海棠,那是谁?我想你也不想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夺了清白,最后连仇人是谁也不知道吧?” 海棠听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他是谁,那我就告诉你,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很愉悦的,但下一刻其语气却转变了,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他就是我的第一个恩客,也就是那个让我恨不得抽其筋喝其血之人,你不是靠山厚吗?我等着,等着你身后之人为你报仇雪恨,这样,我的仇也能报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海棠大约是怕来人听到她所说的话,以上这几句都是她特意靠近花宁的耳边说的。 这下花宁彻底的了解了对方的心思,好一招巧妙的借刀杀人之计,虽然她如今也不知为何对方如此笃定自己有着靠山。 而那个靠山是谁,就连花宁也是听得一头雾水的。 不过对方这心思也忒歹毒的,为了自己的一己之思,竟不惜以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为代价,其心可诛啊。 “你无耻” 花宁只说了这三个字。 谁知海棠听了不怒反笑,“等你身处我这个境地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些事情,有些公道,若是心存善意,那根本就无法讨回,我承认我无耻,不过,为了能报仇,我不介意继续无耻下去,既然上天不怜我,那我就自己怜自己” 她这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几声“啪啪啪”拍巴掌的声音。 “好一句自己怜自己,我喜欢” 一个大约五十来岁,满脸横肉的小老头边拍手边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走了进来。 他进来一看到斜躺在床上的花宁就两眼放光,好一个清新雅淑的女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伸手就想把花宁给抱住。 岂料,却被海棠挡了下来。 “瞧你这急色的样子,像是一百年没见过女子似的” 她娇嗔地说道。 随后伸出自己的右手,“东西呢?” 对方听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摆在那双肥胖的掌心上。 海棠伸手就想将之拿过来,却被对方给拦住了。 “你确定她没问题?” “当然,有问题我还会把她给弄来吗?” 她说完,还朝其抛了一个媚眼,见对方似乎还在犹豫,趁其不注意,迅速地把那荷包抢了过来,然后风驰电掣地跑到门口。 “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放心,这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乡下丫头,绝对不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为了安对方的心,海棠刻意隐瞒了花宁的真实身份,当然,也没有把花宁有靠山之事说出来。 毕竟,自己的最终目的是要报仇,若能看到自己的两个仇人互相残杀,那何乐而不为。 此时的她也不停留,说完这话后就赶紧离开了这宅子。 “呵呵,小美人,我来了” 那男子见海棠离去,摩拳擦掌c色眯眯地朝花宁走来。 随着他的靠近,其身上那股难闻的孤臭味越来越浓,呛得花宁肚子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起来。 对方见花宁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不悦了,他收起自己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哼,女人都是一个样,现在嫌弃得要命,等一下还不是哭着喊着求我用力,都他妈的婊子一个” 如此说着,还不忘急色地上前,直接就用那肥胖松驰的躯体把花宁重重地压在身下。 花宁想反抗,只是手脚被绑,再加上一日一夜都未曾进过一滴水米,此时的她虚弱得连话都无力说出口。 只能瞪着那大大的眼睛,恨恨地看着那个想要对自己施暴之人。 “你走开” 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每说一字,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刀割似的,疼痛不已。 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努力地反抗着。 可她这话对方听了却不以为然,反倒更加加快了自己手上的速度。 “嘶拉”一声,花宁身上的衣服被其撕开了一个口子,那光滑细腻的雪肤若隐若现地呈现出来。 “好美啊” 这副活色生香的景象对一个正常的男子来说无遗就是一个加力弹,那男子见后,再也忍不住朝花宁伸出自己的那双咸猪手,打算上下其手的把花宁给剥个精光,来一展自己的雄威。 花宁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今夜怕是在劫难逃了。 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没想到自己从花府逃出来后竟会落到如此的地步,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永别了,莫姨。 就在她准备咬舌自尽的时候,一道金光闪闪的曙光却让她再次燃起了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