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凤舞》 正文 第一章 重生(上) “我,张夕,对天起誓,从今往后与张家再无瓜葛,如若违背,天理难容!”娇美的新嫁娘取下插在发髻的金钗,毫不犹豫地当众划破了自己的右脸,然后扭头看向上门迎娶的新郎,一位从年龄上能做父亲的中年男人,说:“现在,你还娶我吗?” 即使不言语c不动作也能感受到一股子猥琐气息扑面而来的中年男人被新嫁娘这张划破流血的脸给吓到了,连忙摇头晃脑的说:“就你这样,谁还敢娶啊!张老爷,陈某受不起这福分,至于之前的彩礼记得退回来,走走走,赶紧走,真是晦气” 言罢,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悔婚走人。 呼啦啦的一阵风,中年男人将迎亲队伍通通带走,原本热闹的家门口瞬间变了个样,好端端的一庄喜事就这么黄了,而且还当着街坊邻居让他颜面扫地,张旭东此刻只想把这个女儿掐死。 “张夕,你这个不孝女,居然做出这等有辱门楣之事,嫁给陈老板不用说是穿金戴银了,吃香喝辣的总归是缺不了,好好的良缘就这么让你给毁了,白费了老爷的一番心思,哼!真跟你那下贱的生母一样,简直是不知廉耻”珠光宝气的张夫人夹枪带棒的火药味散在空气,浓郁不散。 新嫁娘的目光冷冷的对上了她的眼睛,语气波澜不惊的道:“既然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怎么不让你的女儿去,她不就我小了两个多月而已吗?” “你”张夫人上前几步就给了她一巴掌,说:“下贱胚子,桦儿的名声也是你可以随意玷污的吗?老爷,您可要好好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这家人真是被钱迷了眼,整个回明城中有谁不知道那个陈老板是个好色之徒,仗着祖业,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一个月前为了个头牌就气得夫人一命呜呼,这糟糠之妻还没死透呢,现在就急着祸害人家姑娘,可怜这么好的女子,平白无故遭了这等无妄之灾”张夫人前一秒还是凶神恶煞,后一秒却变得娇滴滴的话语,落在旁人眼里只觉得污了耳朵,便纷纷互嚼起了舌根。 “胡说八道,要是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报官告你们诽谤罪!”张旭东气急败坏的就大声嚷嚷,但这只能引来更大的反弹,顿时气得面色铁骑,大喊:“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把三小姐给我带回府里好生看管!” “滚开,我已经发过誓跟张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新嫁娘戒备地拿着金钗对着想扑上来抓她的家丁,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个弱质女流。 虽然也很同情三小姐的不幸,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还是衣食父母,不消片刻,三名家丁便制服了新嫁娘,正欲将她拉进府中听候发落时,忽而一阵邪风吹过,众人或多或少都被迷了眼,可待风停之后,新嫁娘所在的位置只余下一顶凤冠。 不过眨眼,已是天差地别,没了凤冠的秀发随意散落身鲜红嫁衣的张夕成了此处翠绿的茂林中最为显眼的存在;若是搁在从前,张夕必定吓得不轻,可是放在如今,连脸都敢划破的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还真别说,这么一想,张夕的心里倒是不怕了,眼睛开始骨碌碌地打量起四周,很快就发现了这地方的古怪。 抬头,不管各树之间的枝叶再怎么交叠缠绕,周围也应当会有疏疏密密的缝隙才对,但这林子不仅没有而且光亮如昼,再扫视周围,这林子居然没有出口,可耳畔时不时传入鸟叫虫鸣,加之对树木的真实触感告诉她,这片林子是真的,不是幻觉。 “你便是张夕!”低沉圆润的嗓音发出肯定而非疑问的语气,随之而来是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褐色刘海下的墨绿眼眸冷冷的望来。 张夕被这么一盯,整颗心顿时砰砰的跳得剧烈,身体不由自主地退后,语气慌张失措的说:“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林姝可是你的母亲?”对方又问了一句。 后背撞上了树,已是退无可退,但对方似乎没有半分过来之意,一时之间,张夕也只能以“嗯”代话。 “那就行了!”青年男子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语气波澜不惊的说:“我是泰斯家族的特聘顾问,刀无泪,此番前来只有一个目的!” 张夕或多或少听过泰斯家族,那是溟棂神荒中的十二贵族世家之一,地位尊贵,是仅次皇族的存在,可她并不记得有得罪过泰斯家族的人,因为受制于人而鲜少出门。 “根据泰斯家族第十七代族长泰斯威爵爷的遗嘱,你,张夕,作为他的远房表孙侄女,将继承一处位于绥云都城的老房子。” “啊?”张夕听了只剩目瞪口呆这个表情,她刚才是听错了吗?还是真的在做梦,狠狠地掐了手背一把,虽然有疼痛感,但总觉得这是上天在玩她!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说错!”刀无泪仿佛看明了她的疑问,说:“我是根据遗嘱来办事的,这是相关文件如果你同意,只需要在上面签字画押!” 刀无泪没有过来,但是牛皮纸袋却出现在自己手中,张夕不由得愣了一下,回想起生母林姝在世时曾说过祖上乃是修阶之家,有些名气,无奈月满则亏,到了祖父这代便败落下来,加之生母幼年便父母双亡,杨家就彻底败落下来,而有关修阶的秘籍早就丢失了,至于张家就更不可能送个庶女去修阶了。 这个男人应当是修阶之人! 这时,张夕看他的目光有了些不同。 可能感受到了目光的变化,或是张夕迟迟未启封牛皮纸袋,刀无泪直言相对,说:“怎么,怕我下毒?” 张夕回过神来,女儿家本就脸皮薄,这会儿已经红了,低着头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份遗嘱声明复印件以及有关继承遗产细则,看完了之后纠结的抬头问:“我能不能带欢喜嬷嬷和莲梧一起去吗?” “不可以!”刀无泪半分犹豫都没有的回答。 死一般的沉默在空气中化开。 “你想带什么人?”刀无泪问了一句。 “可以带去吗?”张夕抬头满心期待。 “不能!” 张夕瘪了嘴,很小声的说:“那你还问什么!” “不过我可以妥善安排她们的日后生活。” “你是说”张夕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他们不会放人的。” “若是你担心张家,大可不必,他们不过强弩之末,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几天的。” “什么?”张夕本来惊讶刀无泪的话,但想起一向爱出风头的张家在这大半年内太过收敛,再联系自己的婚事便当场顿悟了,但还是不太确定的说:“你的意思是说,张家想借与陈家的联姻来挽救颓势?” “你还是挺聪明的,只是缺乏反抗心。”末了,刀无泪还点点头。 这话夸的,听起来未免也太怪了! “可是为什么?张家在回明城算得上数一数二,若真是要靠联姻,不应该朝官家努力吗?即使我不过是个庶女,那个陈”张夕一想起这个人就觉得恶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顿了顿后接着说,“那个陈老板就算家财万贯,也抵不上我去做官家小妾来得实在吧!” “的确。” 张夕心中还有疑问便接着问:“是因为生意失败?还是得罪了达官贵人?” 张夕这么说并非毫无道理,张家子嗣包括她一共两男两女,大儿子张舜与她一样是偏房所出,但是这位偏房的娘家有些财力,虽然儿子不能继承家业,但是腰杆还是能够硬得起来,而这二儿子张杰与四女儿张桦皆是张夫人所生,二儿子跟陈老板相似,整日流连烟花之地c不学无术,是个扶不起的烂泥,这四女儿仗着嫡女的身份嚣张跋扈,这些年来尽是与张夫人欺负她们,可恶至极! 想到这里,张夕就不禁握紧了拳头,因为她知道这桩婚事的背后铁定少不了张桦的推波助澜,毕竟她所喜欢徐家少爷看中的是自己,但是自己对徐家少爷的确不感兴趣。 “一半,一半。”刀无泪觉得之前有些低估了这个女人,仅仅依据只言片语便得出了如此准确的结论,但想到她为了拒绝婚事而做出的牺牲,心里倒是有了些敬佩之意。 青瓷小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脚边引起了张夕的注意力,看向刀无泪的眼睛带着疑惑,问:“这是?” “雪槿润颜膏,既能止血,也能祛疤。” 刀无泪的话倒是提醒了张夕,她的脸,此刻应是不再流血,要是尽早治疗兴许不会留疤,但这疤痕她倒是不在乎了,以后真要遇上了心仪之人,若他介意这段过往与这道疤痕,那么还不如孤独一生。 这么一想便释然了,抬起拇指要往文件签名处摁下手印,突然想到没有印泥,抬头看刀无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有点胆战,想想还是靠自己。 咬破手指吗?虽然划脸时很勇敢,但她其实特别怕疼,脸!差点忘了,张夕抬拇指往伤口一碰,顿时发出“嘶”的声音,真是痛! 张夕将要摁上血印时抬头,很认真的问:“你刚才说的能够安排欢喜嬷嬷和莲梧的日后生活,是真的吗?” “绝无虚言!” 得了承诺,张夕用力一摁,文件瞬间发出一道微光,这意味着契约成立,把东西装回牛皮纸袋里,说:“喏,这给你!” 刀无泪没有着急去拿回牛皮纸袋,而是说:“你知道违反了血契的下场吗?” “以血为契,以命为抵,违反契约,灰飞烟灭!”张夕看他的目光中并无畏惧,好似这件事情不过芝麻大小。 “知道就好。”刀无泪不过伸了伸手,牛皮纸袋便自动回到他的手中,将东西装进公文包中后,说:“跟我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重生(中) 默默的跟着刀无泪走出那片诡异的林子,入眼的是条通往回明城的小道,张夕看见路旁停着一辆两轮马车,但没有车夫。 “把衣服换了吧!”刀无泪掀开车帘,车座上摆了一个包裹。 张夕闻言上了车厢,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件碎花半袖连衣裙以及梳子之类的琐碎东西,麻利地换上衣服c梳好头发,准备掀起帘子时想了想,又掏出青色小瓶,倒出些许膏药涂在伤口处,一股清凉缓解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好了吗?” “嗯!” 得到张夕的应答后刀无泪从帘外伸进纸笔的同时传来声音,“我需要你写封信给那两人,然后再给一件你的随身之物,不然到时候带人出来有些麻烦。” “好。”张夕接过纸笔便唰唰的写下了书信。 戴上口罩,张夕再度掀开车帘,此刻,刀无泪背对着车站在旁边,听到动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张夕将手中信封与一枚扇坠交给他,“我已在信中写明来龙去脉,至于扇坠是生母之物,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她们会与你走的,只是不知你要怎样带欢喜嬷嬷和莲梧离开张家?” “放心,她们绝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刀无泪收起马车,继续步行。 虽然刀无泪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但是张夕心中却没有半点怀疑,或许现在能够相信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吧。 半个小时后,刀无泪带着张夕从小道入了回明城,只见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c人来人往,左右两边的酒家商铺的吆喝买卖此起彼伏,尽管两人的穿着打扮异于常人,但回明城与各地商旅有所往来,所以走在人群中并不是很显眼,只是张夕总是特别紧张,很怕被人,尤其是张家人认出来。 “那个,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张夕双目贼溜溜的扫视周围,然后很小声的说。 “到了!”刀无泪大步流星的走进昌隆客栈,应该是住客的原因,客栈伙计只是看了一眼便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刀无泪带着张夕匆匆上了二楼东侧最靠里的房间,关了门后,楼下的杂音在屋内减轻了不少,才说:“你先在屋内好好休息,我先去办点事情,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你尽量别出门。” “好。”张夕也知晓如今的处境,到处乱跑会招惹麻烦。 刀无泪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张夕本就提着的心瞬间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的,憋了半晌才说:“谁啊?” 敲门声没了,却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客人,我是来送茶水和吃食的。” “吱——”戴着口罩的张夕透出半个头,看到门外站着进客栈时看见的那个伙计,而他的手里的确端着食物和水,但仍然警惕性极高的说:“可是我没有叫这些。” “哦,是您的丈夫叫的。”客栈伙计笑了笑。 什么丈夫?难道是刀无泪?张夕的脸瞬间红似苹果,直到伙计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急忙将食物和茶水接了过去,由自己端进屋内。 一刻钟前,刀无泪抬手往门上贴了张符,然后一个转身,符纸便消失不见了;下了楼梯,走到柜台前掏出五枚元贝币,说:“端些吃食和茶水去我的房间,对了,别让人去打扰。” “好的!好的!”老板收了钱,笑容满面的点头让伙计去准备。 张夕的莫名消失并没有引起张家太多的注意力,刀无泪跃过后院围墙时正巧遇见了下人嚼舌根,便藏身于一旁听了听。 “听说了吗?二少爷居然得罪了乌雅之泽的白木家族,啧啧——这次可是死定了。”说话的家丁言语间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侧旁的一名丫鬟接着说:“当然听说了,当场就被城主的手下给压下狱了,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结果就被人趁机狮子大开口,一口价要十五万元贝币,要不然老爷怎么急着把三小姐嫁给陈老板,差点一朵鲜花就插在牛粪上了!” “不过三小姐也是可怜,不仅名声毁了,连容貌也唉——”另个较为年长的家丁摇头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看这次够呛,刚才陈老板才差人把彩礼取回去,十五万少了一大半,这么大的一笔钱上哪里去拿?”丫鬟又把话接了过去,“哎!你们说,徐家会不会帮忙?” “应该不会,要不然二少爷一出事,就有十五万了!”年轻的家丁摇摇头,“我看,咱们很有可能就要换人家了,你” “私下乱嚼主人舌根,你们都不想活了!”一名衣着华丽的俏丽女生在几名婢女的簇拥下走来,即使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去面色的铁青。 “四小姐!”三人被吓得面色苍白,这张桦的手段跟夫人可有的一比。 张桦刚从母亲房中出来,得知了张夕逃婚c陈老板要回彩礼导致救哥哥出狱被迫搁浅,最为可气的是徐家居然在这种时候闭门不见,此时正愁着无处发泄,既然有人撞上枪口,自然出手不客气,说:“你们几个不好好的干活,居然在这里聚众说主人的是非,扣你们三个月的工钱!” 这也太狠了! 三人低着头不言语,但心里已经记下这笔天降之灾。 刀无泪觉得听墙角差不多了,便转身朝着张夕的居住地——凉院,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正在屋内抱头痛哭的欢喜嬷嬷与莲梧,她们正担忧着张夕的安危, 欢喜嬷嬷躺在床上,面色不佳,一头银丝因为哭泣而变得凌乱,嘴里念叨着“自己没有用,保护不了小姐,无颜面对泉下的姨太太”云云,未成年的莲梧在旁边也跟着哭红了眼,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刀无泪推门进来时桌上摆着一碗温热的汤药,不过那药味很淡,明显这药已经煎了三遍以上,想想张夕划脸时的那股子狠劲,就知晓张家平日的待人之道。 “你谁啊?”莲梧最先看见这个陌生男人,尽管对方长得英俊潇洒,但眼里的冷意让她很难陷入对美色的沉迷中,“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别喊,我是来送信的。”刀无泪将信与扇坠放在桌上,然后退于门边不动了。 欢喜嬷嬷看见桌上的扇坠,一个激动就猛然咳嗽起来,莲梧赶紧为她拍背顺气,但欢喜嬷嬷并不在意这点,抬手说:“快快快,把东西拿来!” “好好好”莲梧赶紧跑去取信与扇坠,然后一溜烟又跑回来,难为她那珠圆玉润的身材了。 欢喜嬷嬷拿着扇坠在手里摸了摸,确定是张夕的随身之物后才拆开看,莲梧也将脑袋凑过去,那信上没有字而是两幅图画,但她们明白这画中之意。 第一副画了一人在屋中,表示人很安全,第二幅画了有人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拿着信,而篮中有一大一小的蛋,这表示让她们跟送信的人走。 “敢问公子,我家小姐”欢喜嬷嬷正准备问张夕的下落,就听屋外有重重轻轻的脚步交叠在一起的声音,脸色大变,道:“公子,快躲起来” 话音未落就有人踹门进来,呼啦啦的走进一大帮人,正是张夫人带着手下准备找她们出气,既然张夕不在,那么她们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只是没成想扑了空,房内无人,只有空碗。 “果然是串通好的!”张夫人气得拍桌,大喊:“带人去找,谁找到了,本夫人重重有赏,对了,只要找到人就给本夫人狠狠地打,别打死就行了!” “是!” 欢喜嬷嬷与莲梧奔走在张家后门的小巷子里,身后很快响起了追捕的动静,欢喜嬷嬷上了年纪,本就体弱多病,加之长期卧病在床,体力哪里比得上年轻力壮的家丁,而且还拖累了莲梧,没过多久就被堵在巷子里。 面对手持棍棒的家丁们,莲梧依旧张开双手以躯护住欢喜嬷嬷,喊:“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好了!” 家丁们个个冷漠无情,也不管同住张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分,抬起棍棒就冲了上来,使出狠劲往莲梧的身上招呼。 “啊——”张夕大叫一声,猛睁开眼才发现那是梦,自己还在刀无泪的房中,可是那个梦好真实,老人家不是常说“若有所思有,夜有所梦”,转念一想,会不会自己逃跑了,所以欢喜嬷嬷和莲梧就代为受过了? “呜呜——”想着,心里一阵害怕,张夕抱着大腿就哭起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动静吓得推门而入的欢喜嬷嬷与莲梧很是焦急,然后看刀无泪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戒备。 “唔?”张夕还以为听错了,抬头一看,泪水模糊了视线,没看清人,用手一擦,的确看清楚了,顿时号啕大哭。 “小姐,您哭啥啊?是不是有人欺负您了?”欢喜嬷嬷蛮少见到张夕哭得这么稀里哗啦,即使被张家人欺负的那些年头,也没有像今天哭得这么惨,“姨太太,我对不起您呜呜” “小姐,欢喜嬷嬷”莲梧那双大眼也开始泛泪了,三人抱成团哭得欲仙欲死。 “”刀无泪默默的施了禁声咒,要是让人听见这场哭戏,会以为这里头死了人的。 “没想到,你们居然死得这么惨,是我来晚了呜呜”张夕哭得很伤心,“呜呜早知道我就不悔婚了,呜呜” “死?”莲梧哭着哭着觉得有些奇怪,推了推张夕就问:“小姐,谁死了?” 张夕抬头,一脸梨花带雨,哽咽的说:“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烧很多的金银财宝,不会让你们在下面受苦的,如果你们有想要的东西就直接托梦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们弄的!呜呜” 欢喜嬷嬷抹着眼泪没想那么多,可莲梧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为何而哭的原因后连“呸”三声,接着说:“小姐,我和欢喜嬷嬷还没死呢,干吗诅咒我们啊?” “呃?”张夕打了个哭嗝,直愣愣的看着她们,这会儿也不管模糊了视线的泪水,惊呼道:“你说啥?没死?真的?” “小姐,谁告诉你,我和欢喜嬷嬷死了?”莲梧的视线微微瞥向坐在桌边喝茶的刀无泪。 “没有,我就梦到你和欢喜嬷嬷被堵在后门的巷子里被家丁棒打,然后你们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所以我才认为”张夕顺着莲梧的目光看到了刀无泪,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是有多么的丢脸,“那个” 连欢喜嬷嬷的视线都随之投过来,刀无泪也觉得不应再视而不见,心平气和的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起身,抬脚,迈步,出门 “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此刻,张夕的内心在无声的呐喊中抓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重生(下) 三人热情相拥,各自诉说着这天发生的事情,尤其见到左脸上的那道疤痕时欢喜嬷嬷忍不住落泪,张夕只得想方设法的宽慰她,“对了,你们是怎么离开张家的?” “小姐,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莲梧接过话头述说经过。 当张夫人带着手下就要闯进房内时,刀无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床边示意两人不要说话,同时抬手往地上丢了枚黑珠,前后不过三秒。 门被踹开后张夫人带着一大帮子人冲了进来,吓得欢喜嬷嬷和莲梧紧张兮兮的,互握着的手心满是汗,不知将要面对何种酷刑而心惊胆战,可那些人却将她们视作空气,使得以为她们已经逃跑的张夫人气得下了逮捕令。 后来,三人等候时机才从府里出来,来客栈的途中因为担心被人撞破,所以特地绕了远路,才耽误了时间,然后便闹了刚才那个笑话。 “小姐,那个刀先生好厉害,居然能让我们在人前隐身,今天要不是有他在,那我和欢喜嬷嬷就惨了!”莲梧想起张夫人气急败坏时下的命令便忍不住全身哆嗦,问:“小姐,我们不能跟您一起去绥云都城吗?好歹也要有人贴身照顾您啊!” 说到这里,连欢喜嬷嬷也看向张夕,可她只能面怀歉意的摇头说:“对不起,我” 欢喜嬷嬷明白张夕的难处,于是抬手轻拍她的手背,然后让自己尽量露出最为灿烂的笑容,语气温和的说:“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小姐,您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走自己的路了,至于我和莲梧就别担心了,等风头一过,我们就回乡下,那里没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特别适合颐养天年,姨太太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其实我已经和刀先生说好了,他会安排好你们日后的生活,而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你们担心的!”张夕报以微笑,但那股牵强跃然面上。 “嗯!”欢喜嬷嬷欣慰的点头,心中念叨道:姨太太,希望您在天有灵能够保佑小姐,平平安安,顺风顺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夕当众划脸悔婚不过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回明城,间接导致张家出现了新的危机,腾不出手来抓她们回去,不过这也让三人松了口气,刚好让欢喜嬷嬷调养身体,就是只能呆在房中不能外出,连吃饭都由刀无泪亲自送进来,一连几日,有些闷罢了。 刚吃完午饭,莲梧捂着肚子在房内走来走去,看得张夕有些头晕,赶忙抬手拉住她,说:“莲梧,火烧眉毛吗?绕的我头直晕!” “小姐,总是闷在房里,连窗户都不能开,真的好无聊啊~~~~~~”莲梧瘪着嘴,一脸忧郁。 欢喜嬷嬷进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吃完午饭就拿着针线缝缝补补,听了这话后就说:“要真嫌无聊就来学女工,费些脑子也好减轻体重,要不然按你如今的发育趋势,去年新裁的冬衣估计是穿不上了!” “欢喜嬷嬷!”莲梧这嘴更瘪了,惹得张夕在旁“呵呵”大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与刀无泪约定的敲门声,莲梧便小跑的去把门开了,然后侧身让刀无泪走进来。 “收拾东西,我送你们离开回明城。”刀无泪进来后说了这句使得三人纷纷投去目光。 “刀先生,现在吗?”经过几天的相处,欢喜嬷嬷知道刀无泪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彼此之间的隔阂感少了几分,所以有些话也就不掩着,问:“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会惹来张家的!” “回明城,已无张家!” “什么?”三人顿时惊呼。 张夕最先回过神来,说:“还请刀先生明示!” “张杰惹了不该惹的人,然后对方使了些许小手段,加之张家本就坐吃山空,所以没几天就败了,这会儿正躲债呢。” “小姐,不如回去看看吧?”欢喜嬷嬷很是善解人意的提出建议,“即使张家待您不好,但这些年来也让您衣食无忧,而且老爷还是您的生父。” 饶是之前有所耳闻,但真成了事实,张夕的心里还是很难受,听了这话,点头,“好!” 张家门外的讨债声此起彼伏,而门内的吵闹声不绝于耳,二者凑在一块叫张东旭心力交瘁,抬手抓起桌上的青花瓷杯就砸到地上,指着张夫人就痛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看看你生的儿子,张家祖业都让他给败光了,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会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我是丧门星!”张夫人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气急败坏的也学张东旭砸起杯来,大声嚷嚷道:“你怎么不说你生了张夕那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可怜了我的杰儿,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就要赔了性命,呜呜” “你还敢冲我嚷嚷!”张东旭抬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我让张桦嫁给陈老板,你又不乐意,现在哭什么哭!” “父亲!”张桦面色苍白的扶起倒地的母亲,语气责备的说:“您太过分了,那个陈老板都能做您了,您让女儿嫁给他,是想毁了女儿这辈子的幸福吗?” “幸福?”张东旭一听这两字就更火大,嗓门比刚才还要亮堂,“没有我,你谈什么幸福,还在幻想那徐家小子娶你吗?狗屁,你就是去给人提鞋都不配,现在顶多就做做陈老板的小妾!” “干吗骂我的桦儿!”张夫人抬手推开张东旭,“呸!你这冷血动物,杰儿救不了,现在还想祸害桦儿,走,桦儿,咱们离开这里,这地方我们不待了” 张夕进来时正巧碰上了这个场面,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哪种感觉,迈出的步子开始后缩了,但这也逃不过眼尖的张夫人。 “你这个贱人,还我杰儿的命来!”张夫人歇斯底里的冲上来,已经没了日常该有的矜持。 “干什么!”在旁的刀无泪挡住了张夫人的攻击,一把推开了她。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情!”张桦赶紧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张夫人,看着刀无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姘头,难怪那么胆大妄为的悔婚了!” 张夕还没说什么,刀无泪就冷冷的瞟了一眼,“我劝你,关好嘴巴!” “怎么样!”即使被这冷眼吓得,但张桦仍然死鸭子嘴硬,“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张夕,真是没想到,你”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闹腾的大厅静了三秒,接踵而来的是张夫人的怒吼,“张夕,你居然敢打桦儿,我跟你拼了!” “吵死了!”刀无泪抬手敲晕了张夫人,目光偏落在准备也冲上来的张桦,语气毫无波澜起伏的说:“你也想死吗?” 没了张夫人与张桦的阻拦,张夕得以走进厅内,缓缓的走到张东旭面前施了一礼,“父亲!” “还知道回来!”张东旭甩了袖子,扭头一旁,说:“真是没想到,你还挺有胆的,跟你母亲不一样。” 提起生母林姝,张夕就只想哭,若不是父母早亡,家道中落,生母何故嫁做小妾,受人白眼,最后受尽病痛折磨而死,这一切,您知道吗? 张夕在心里问。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的,陈老板那里由我去说,就算脸毁了,身子还是清白的,做个小妾还是行的,这样张家还能东山再起!”张东旭面无表情的把话说出了口,好像在他的眼中没有女儿,只有能够用来买卖的物品。 “哈哈哈——”张夕仰天大笑的同时泪水哗啦啦的流出眼眶,用这又哭又笑的语调说:“您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本来我还抱有幻想,以为您会有身为父亲的责任,没有想到您当真冷血无情,现在我替生母感到快乐,至少死在你的前头就少受罪!” 张东旭闻言又是暴怒,“一个两个都来指责我,说我没有身为父亲的责任,那你呢!有半点身为女儿该有的自觉吗?这么多年来要没我撑着张家,你还能过衣来伸手c饭来张口的生活吗?你作为张家女儿就应该为了保证家族的兴荣而付出所有!” “虚伪!”张夕从未觉得如此的愤怒,即使被张夫人与林桦欺负时,被拿着欢喜嬷嬷和莲梧的性命逼迫嫁人时,都没有现在这样的愤怒,伸出手指向张夫人和林桦,吼:“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她们欺负,可你总是装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对我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曾经,我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现在才发现压根就是你太自私,我告诉你,张东旭,悔婚那天发的毒誓,永生有效,你,就抱着这腐烂不堪的张家彻底在深渊里彻底沦陷吧!” 张夕扭头就走,大步流星,毫不犹豫,不再理会身后那个曾经是她父亲的人的怒火,这次,当踏出张家的那一刻,心中多年的委屈与之前的不安彻底化为虚无,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让我抱抱呜呜呜”张夕猛然转身抱着刀无泪尽情的挥洒泪水,也不管大街上旁人投来的疑惑视线与嘴里的指指点点。 “你”跟在后头的刀无泪突然被人满怀抱,身体僵硬的不知所措,最后只好任由她抱了。 哭,是种良好的发泄渠道,但哭到天昏地暗,就有些伤身体了,而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男人痛哭流涕,对于张夕来说就只有一个念头:这脸,是彻底丢光了! 张夕低着脑袋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刀无泪看着她就像是只受了惊吓后埋头在地里的鸵鸟,这会儿,已经撞了不下于七个行人了,脑袋也磕了三四次,再这样下去,还没回客栈集合呢,估计就该送去就医了。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啊?” “咚!” “痛”张夕捂着再次磕到墙面的脑袋,这泪水在泛红的眼眶里直溜溜打转,马上又要流出去了。 “不过就是跟张家掰断关系,干吗搞得自己伤痕累累,你这样子,不怕欢喜嬷嬷她们担忧吗?”刀无泪嘴里吐出冷冰冰的语调,但是右手却做出了暖心的揉头动作,“我可不想领回一个把脑袋撞成白痴的张夕!” “噗!”张夕忍不住破涕而笑,这么多年来除了欢喜嬷嬷和莲梧,还是头次有人关心她,尽管这话听起来很不悦耳,但心里像是冬日里吃的烤饼——暖洋洋的。 刀无泪看她笑了,人也不再低着头,说:“走吧,张夕!” 张夕抬头,头次与刀无泪四目相对,扬起嘴角露出皓齿,语气严肃的说:“郑重声明,从今往后,请叫我林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踏上旅途 离开回明城,张夕,哦,不,林夕一行四人先去欢喜嬷嬷的老家——无忧村,这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村民们依靠捕鱼与耕种过着小日子,尽管生活方面仅是自给自足,但无法带走他们的纯朴热情,如果不是答应了刀无泪,这样的地方真的特别适合她。 刀无泪履行了他的承诺,留下一笔足够两人后半生的费用,但欢喜嬷嬷打算自食其力,用多年的积蓄在村里买下了铺面,与莲梧做起了小炒生意。 “其实,这笔钱可以让她们生活的更好。” “没关系,只要她们活得快乐,这就是最好的安排。”林夕看得很开。 刀无泪把支票塞回兜里,说:“明天,我们该走了!” “好。”林夕点点头,笑着走去帮欢喜嬷嬷招呼客人。 今夜,注定无眠! 凌晨三点,正是睡觉好时光,屋内一片乌漆麻黑,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溜出屋外,今夜月光如水,照在那道身影上。 “一定要走得偷偷摸摸吗?”刀无泪面无表情的站在院里看着那道身影。 “嘘!”林夕扭过头来示意声音小点,静立不动的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很安静,静得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最受不了离别的痛苦,自然是这样走最好了!”压低嗓音的林夕像是做贼般心虚的垫脚走路。 “哦!”刀无泪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白天走还是晚上走都一样,“不过,我们都已走到村口了,你能不能正常点走路?我们是赶路,不是做贼!” “啊?”林夕才发现走路姿态的确像是在做贼,于是赶忙挺直腰杆c调整步伐,“不好意思,呵呵——” 果然,脑袋撞得太多,离脑残不远了! 深夜的无忧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静,两人即将走出村口的刹那,走在前头的刀无泪猛然回头,吓得林夕整个人紧张兮兮的,语调战战兢兢的说:“不会有鬼吧?” “鬼?”刀无泪扭过头看她,问:“你怕鬼?” “拜托,这东西有谁不怕!”林夕都不敢回头看,只能径直的大步朝前走。 “没事,见多了,就好了”刀无泪在后台嘀咕。 “你说啥?”林夕突然很后悔挑这种时候离开,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欢喜嬷嬷,这样真的好吗?”莲梧两眼巴巴的望着远去的林夕,“以后很有可能就见不着小姐了” “小姐最受不了离别,悄悄的走是最好的,你也别太伤心,有缘自会再见,”欢喜嬷嬷抬手摸摸莲梧的小脑袋,不知不觉都长大了,“走吧” 前往绥云都城的极速飞车在一阵鸣笛声中缓缓启动,林夕坐在三号包厢内望着往后跑的景物,这是最后一次再看回明城,离开这座充满哭与笑的城市,从今往后,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刀无泪坐在车座上将厚重的书翻过一页。 “什么?” “那笔钱,我还是留给她们!” “哦”林夕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隔了五分钟才突然反应过来,“你说啥?那钱?她们?” “你不用担心,我留了信!”刀无泪再翻一页。 “是吗”林夕有种更加不祥的预感,好像事情会很大条呢! 无忧村 后半夜睡不着的莲梧起了个大早,习惯性的去林夕屋内收拾房间,结果在桌上看见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欢喜嬷嬷亲启”六个字,于是便拿着信跑去找欢喜嬷嬷,问:“上面写了什么?” “我是不是所托非人啊?”欢喜嬷嬷抬头与莲梧大眼瞪小眼。 信封中有张支票,数额比之前多了个零,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是嫁妆! 极速飞车载着五节车厢借由攀云梯冲上云霄,刚下过雨的天空出现了一道绚烂彩虹,林夕从未有过这般体验,像个小孩扒着窗户使劲的瞧,“好漂亮啊!你” 林夕被眼里带着温柔的刀无泪迷住了,从相识到现在,刀无泪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一副无欲无求的面瘫脸,弄得她都快怀疑他有没有感情,怎么能够一直保持同个表情,从未想过能够见到这样的刀无泪,现在,自己的心跳好快啊—— “你怎么了?”刀无泪看她突然喘不上气的模样,关心的问:“要不要躺一躺?” “不,用了”林夕能够感觉脸颊越发烫,心中一阵羞涩,猛然站起准备夺门而出,但又觉得这做法很失礼,低着脑袋不敢看他,说:“我,我,我,出去走走” “好。”刀无泪也觉得去车厢外走走挺好的,“一起吧!” “我”林夕犹犹豫豫,但又想不到能够拒绝的理由,只好默默点头,内心深处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 “走吧!”刀无泪把书放回储物戒中。 “嗯砰!” 看林夕撞上了包厢的门板,刀无泪只有一个想法:这姑娘到底跟脑袋有多大的仇c多深的恨,才能如此不珍惜自己的? 刀无泪还是没让林夕离开包厢,两人就这么一个坐着看书个躲在被窝里度过了这段不长不短的八个小时旅程! 因为途中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导致班车晚点,直到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极速飞车才到达了目的地。 林夕跟在刀无泪的后头出了车站,本来很想观察这个陌生的城市,但人来人往,总是让她跟丢了刀无泪,无奈只好收起好奇心,做好一名跟随者。 “砰!砰!砰!砰!砰!” 绥云都城的上空连续绽放的七彩烟花渲染了整片夜空,与回明城不同,这座城市正以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展示它的独特魅力。 “你好,我是阿朗,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一个手持短鞭的阳光男孩从刀无泪的身前蹦出,完全没有与陌生人之间的隔阂感,笑容满面的拉起林夕的手说:“没想到会是个大美人,看来我们有眼福了,总于不用再面对那个老妖婆了!” “胡说八道什么!”刀无泪毫不留情的给了阿朗的脑袋一掌,阴沉沉的说:“老板哪里是老妖婆了!” “明明就是!”阿朗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还不忘辩解。 明明身高差不多,但阿朗像是玩偶般被刀无泪毫无压力的一把提溜到行李旁边,说:“少废话,把行李装上车,人带回去后要好好对待。” 林夕看他把行李交给阿朗,自己的公文包还在手里,问:“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手头上还有事情没办,你放心,阿朗会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至于”刀无泪说着突然一顿,回头对正提行李的阿朗问,“那家伙什么反应?” 阿朗把行李抗在肩头,听言回道:“老大?吃好睡好,哦,心情还挺愉悦!” “嗯!”刀无泪把视线转回林夕,说;“暂时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你先去老房子那里熟悉环境,等过段时间,我处理好事就去找你!” “好!”林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把头一点,但上了车之后才开始后悔,她一个人,好害怕! “哎,守门人,你叫什么名字?”阿朗扭头看她,牙齿亮晶晶! “张林夕,古岸轻烟外c深林夕照边的林夕!” “这个名字真好听!”阿朗笑得更加灿烂了,把车子启动后说:“你不要紧张,我们很好相处的,像我,只要有肉吃就会很开心!” 我们?们!在哪? 林夕僵硬的“嗯”了一句,为什么会有种掉进狼窟的感觉呢?现在看阿朗就像是在看人贩子,这笑容,简直了! 阿朗边开车边念叨,不过林夕压根就不关心这些,她只想知道现在走的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路通往何处,明明刚才还能够看见城里的灯光,怎么一转眼就没了,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问:“那个我们去哪里啊?” “回家啊!”回头的阿朗,两眼泛着幽光,看上去就像是狼的眼睛! 林夕忍不住咽下口水,脑中开始各种乱入,她已经想到了被卖之后的凄凉下场,没饭吃,被鞭打,还要做这个想想就害怕,呜呜,欢喜嬷嬷,莲梧,我好想你们! 阿朗自然不知林夕的脑中思绪,他很认真的在开着车,即使前方乌漆麻黑,也没有开车前灯,但他仿佛能够看见路一样,完全没有撞上任何东西。 其实,林夕此刻还蛮希望他能够撞上什么东西,这样她还能够趁个机会跑上一跑,这样子的束手就擒c坐以待毙,实在是让人太难受了! 可能连上天都选择抛弃了她,这一路上,连个小摩擦都没有发生,因为这条路上压根就没有其他的车,至少,在她的眼里,是没有的! “哟,这车真不错!”阿朗突然爆笑,点评道:“嘻嘻——就是这颜色太娘了!” 林夕非常害怕的倒抽了口凉气,示意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然后死撑着问:“阿朗,你在跟谁说话啊?” “没有啊!”阿朗的回答很干脆,很流利,很简洁,的确,这里没有第三人,不过 “咦?这女人也太丑了,歪瓜裂枣的!”阿朗静不过三秒,再度点评。 呜呜 她不该问的! “呼——”突然吹进一阵邪风,冷阴阴的,如坠冰柜里,一道银铃般的欢笑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这姑娘挺陌生的,不过挺漂亮的!哪来的?” “去去去——”阿朗不开心的摆摆手。 女人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你刚才说我长得歪瓜裂枣,别以为我没听见!” “那又怎么样,你的确不合我的眼缘!” 眼珠子在车内乱转一通,林夕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呜呜她是不是遇上了人贩子集团? “这姑娘挺合我的眼缘,不如,出个价钱卖给我好了!” 果然!才上车没多久,当着她的面就跟人开始商量买卖价格了,做人贩子的要不要这么猖狂! “滚!”阿朗扭头冲副驾驶座,原本很可爱的小虎牙瞬间成了一米长c半米粗的獠牙,眼里的幽光更加明亮了。 “真没意思!”有个穿着红衣的烫着大波浪的女人径直的穿过了车门。 獠牙!女人!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让林夕的承受能力降到最低值,她这是摊上了什么东西? “姑娘!我丑吗?”入耳是个男人的声音。 林夕无意识的扭头! “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老房子(上) 真是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呜呜”问话的大哥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尽管脑袋连皮带肉的往左歪斜大半,但就是死活不掉,在被林夕这么一喊后顿时生无可恋,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还绣着鸳鸯的小手帕,做出女人的扭捏姿态去抹血泪,并以深闺怨妇的语调c粗汉般的嗓门说:“我一定是长的太丑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死,都别拦着我” 大哥,你已经死了,好吧! 林夕捂着胸口,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自从悔婚之后,她已经短时间内遇上无数个第一次,但这么近距离见鬼的第一次实在是太刺激了,怎么办? “没事,见多了,就不怕了!”脑海里浮现出刀无泪的这句话。 “你们都不拦着我?”大哥挂着血泪阴沉沉的看着林夕,郑重其事的再问:“真的不拦着我?” “要死,滚远点!”阿朗扭头就是这句。 车内的气温突然骤降,林夕打着寒颤,亲眼看见大哥的周身冒出一团浓稠的黑气,黑气像是一层保鲜膜将他全身包裹,配上他的那副歪头不掉c动脉血管暴裂喷射的死相,林夕脑里只有在幼年时偶然碰见家丁杀猪的情景,就是这样,血滋啦的往外涌! “你们都不拦着我!你们都不拦着我!你们都不拦着我”大哥开始碎碎念,眼里冒着腾腾杀气,抬起涂了寇丹的糙手就要掐住林夕的细嫩脖子。 “呕——”林夕适时的扭头大吐特吐,但晚饭吃的早,消化得差不多了,所以吐了半天就是个干呕,完全没有东西。 “呼——”阿朗松了一口气,昨天刚把车送去洗,要是弄脏了,老大铁定会直接把他当成抹布,让他用身体去洗车的! “哇!”大哥毫无预兆的大叫一声,接着又是一阵梨花带雨,任由那条小手帕在跟前晃啊晃的,最后娇嗔一声,“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坏了!” 然后 就走了! 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了,各有想法的两人默契的不说话,所以车内很安静,非常的静! 阿朗的想法:他是来搞笑的吗? 林夕的想法:人贩子太有才了! 不知道开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深处黑暗太久被这光猛然一刺,林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她回过神来,车已经停了。 阿朗屁颠屁颠的跑去开车门,“下来吧!” 林夕从车上下来先见着了一片茂密森林,那些枝叶互相重叠的让人心慌,就像掉在深不见底的井里,任由一哭二叫三招手都没人搭理的那种心慌;刚巧乌云散去,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天空,投下柔和光线照射着森林,只是忽起的东风使劲一吹,四周影影绰绰像是有不明生物即将冒出,二者连在一起,更吓人! “好看吧!”从后备箱提出行李的阿朗泛着饿狼幽光站在她的身侧,语调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大獠牙又变回了小虎牙,秀气的脸挂着阳光般的微笑落在林夕眼中彻底变了味。 这年头,人贩子都藏得很深! “咕咕酱!”阿朗突然喊了一句。 什么玩意? 咕咕酱? 那是个什么鬼? 一想到鬼,林夕就胃痉挛,刚才虽然都是演戏,但视觉效果还是非常震撼的。 “我叫谷姜,请别乱加字!”约莫两米高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燕尾服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林夕的面前。 “想必这位就是新来的守门人,您好,我是男管家谷姜!” 来人的行为举止端庄有礼,就是面部神经比刀无泪还要更加瘫痪,至少冷着脸的刀无泪看着儒雅卷气,而他简直就是就差没在脸上写“你欠我一亿元贝币”了。 “你好”林夕很小声的回应。 “咕咕酱,人和行李就交给你了,我要去沐浴月光了,啊!我的爱”阿朗突然发起疯来奔进森林。 “”林夕看着边跑边脱衣的举止,这小哥在当人贩子前,该不会是跳脱衣舞的吧! “不用担心,一到月圆就发情!”谷姜很贴心的为林夕解释。 “发情?”林夕的脸从青到黑,只是一句话的事。 “房间已经备好了,请随我来!”谷姜拉着行李朝东南边走。 林夕跟在后头,路的周围安了地灯,只要感应有脚步声便自动亮起,虽然光线不太亮堂,但至少避免了发生走路被绊倒的囧事。 走过一段不足百米的路线,两人停在一扇雕龙画凤的铁栏门前,在这扇三米多高的铁门前,谷姜的身高完全没有优势。 “密码!”铁栏门突然出现一双巨目,然后直勾勾的盯着谷姜。 “咳!”谷姜轻咳一声,突然把左手插在腰间,然后松开拉着行李的右手,缓缓的,缓缓的,缓缓的放在了右脸颊边,嘴角微微勾起 这是要干吗? 林夕一头雾水的看着谷姜接下来的动作。 右手突然变成剪刀手的同时右眼一闭,谷姜发出了无以言表的可爱音调,“耶!” 那动作,那流畅,那娇嗔,简直摧毁了谷姜刚在林夕建立的伟岸形象。 “密码正确,允许进入!”在说完话后,铁栏门缓缓的朝着两边打开,那对巨目也瞬间消失了。 “走吧!” 之前的谷姜又回来了,但林夕的内心已经无力吐槽,她现在真的好累,只想要赶快洗个热水澡,然后倒在舒适的床上,一睡不醒! 因为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明天,哦,不,以后,有场持之以恒的硬战要打! 后来,人贩子集团隔三差五就再度刷新她的世界观c人生观和价值观,以至于日后看到任何奇葩事情都显得格外波澜不惊,而她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神经病! 踏进铁栏门内四周浓雾一片,根本看不清哪里是哪里,连近在咫尺的谷姜都是个模糊影子,刚刚经历过黑暗中舞台剧的林夕看到这种场景就特别心慌,只能像个狗皮膏药般紧随其后。 可走了没两步就迈不动腿了,脚脖子似乎还沾到了液体,林夕以为是踩到水坑里便低头一看。 这一看,硬生生的逼出了林夕的暴力倾向。 脚脖子有只没了皮肉但沾了血的手骨,然后目光沿着手骨去瞧着这位拉她脚不让走的主人,一件红蓝格子衬衣裙破破烂烂,还沾了不少泥点,而破洞下的嫩白皮肤乍泄眼前。 可能是感受到林夕的视线,手骨主人抬起头来露出真容,披头散发之下的脸蛋没了下巴,血还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尽管林夕非常同情这位为了演戏而出卖色相的女演员,但是! 她,现在很不爽! “把你给我”手骨主人还没有说完话就感到黑影压面。 “啊——” 这喊声听起来特别凄厉,谷姜还以为林夕遇上了麻烦,结果,一回头 哎呦! 想太多了! 过着多年深闺生活的林夕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柔弱如风,至少在揍人方面就非常得张夫人的真传:打人不打脸,留伤不留疤,对方痛得嗷嗷叫,但就是不吐血! “我是很怕鬼,但不怕人装鬼!再敢招惹我,送你们下地狱!”林夕拎着手骨主人的衣领,面色沉沉的,说:“知道了吗?” 手骨主人被这声音吓得猛点头,呜呜这年头,怎么当个厉鬼还这么遭罪,呜呜我要去投胎! 林夕得到了满意答复后温暖如春的松开了手,笑道:“走吧!” 好可怕! 手骨主人一个撒腿就跑,像个奶白兔,完全没了戾气。 孟婆你在哪里,我要喝汤! “”林夕望着风一般速度消失的手骨主人,她知道自己脸上有道疤痕,可是纹路很浅,但不至于丑到把人吓得慌不择路吧 压根就没往刚才发飙的方面想。 “不早了,走吧!”谷姜对林夕有所改观,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冷淡。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这段浓雾之路,期间,林夕已经打了不下七八哈欠,毕竟,往常这时是她与周公谈话的好时光。 “到了!” 谷姜的话让林夕来了精神,满心欢喜的顺着谷姜的视线去看未来要生活的地方,下一秒,彻底风化 这房子真不是一般的老! 木制搭建的三层房屋,不知道是哪个年代风格建筑,尤其是门口挂着两个圆形白灯笼,此刻亮着光照着周围惨白惨白的,看得不伦不类的。 最重要的是,这是房子吗? 你见过谁家会在门口挂个“阎王叫你三更死,难能留你到五更”的对联,而且门上还挂着“一路走好”的横联牌匾的! “你,确定是这里!不是逗我?” 在林夕热情似火的目光下,谷姜以面瘫式的点了头。 林夕感觉眼前一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气急攻心吧! 本来,谷姜还想尽到身为男管家的责任,准备带林夕来个夜游的,以便更好的帮助她熟悉环境,这样才能以饱满的状态投入到守门人的工作中,没想到,晕了! “熊霸天!” 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的是个健壮如熊的憨厚大汉,但那副昏昏欲睡的表情出卖了他,拿袖子抹去嘴角的口水,说:“什么事情?” “林夕小姐可能水土不服,身体比较虚弱,你把她抬回房时注意力度,她的房间就在二楼的主卧,这是行李,一块带走。”谷姜把话撂下就闪人了。 “这姑娘长得不好看!”熊霸天低头望了晕厥在地的林夕半晌才得出这个评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老房子(下) 晕得快,醒得慢,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林夕应该会希望自己就这么一睡不醒。 不过一睁眼能够看见笑颜如花的大美人,对于她来说是种贴心的慰籍。 “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声音也很甜美,动作也很轻柔,简直完美! “你是?”林夕面带羞涩的看着她。 美女自我介绍道:“我是茉莉,老房子的女管家,你” 老房子! 林夕一听见这三个字就脸黑了,昨日的不愉快如潮水般涌入脑中,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茉莉伸手将她扶起靠着床头,手心的温度不由得让林夕想起了生母。 “咚咚——”敲门声后走进一位身材富态的中年大妈,头带一顶白帽,腰间系着围裙,手里端着炖盅,看模样应该是厨师。 “橙橙,你来了!”茉莉冲她打招呼。 橙橙看到林夕那虚弱的模样,摇头道:“这姑娘也太瘦了,就快皮包骨了,难怪霸天觉得磕人。” 磕人? 难道 林夕低头一看,衣服换过了! “还有这脸色苍白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没关系,有我呢!”橙橙将炖盅打开,“我一定会将你养的白白胖胖,到时候手感摸起来肯定比现在舒服!” 林夕本来还在纠结衣服的事情,结果鼻尖闯进一股似腐烂又似海腥的气味,连忙捂着鼻子道:“什么味道?这么奇怪!” “奇怪吗?我觉得很香啊!”茉莉看向炖盅。 林夕顺着茉莉的视线望去,橙橙正好把炖盅端过来,如果没有看错,那挂在炖盅口边的类似章鱼触角的不明物体是不是在动? “不要客气,趁热喝!”橙橙的圆脸的肉被笑容挤在一块,“这可是我最拿手的冰梨炖艮鱼汤,对于咱们来说可是非常的滋补,千万别浪费,要统统喝下去哦!” 冰梨炖艮鱼汤! 那是什么鬼? 听起来就怪怪的,但林夕被橙橙这真挚的眼神望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于是强忍恶心将脑袋凑了过去。 类似触角的不明物体一抽一动,但当真的看见炖盅里的东西,绿豆大小的双眼安在犹如一块豆腐脑上,底部有七八条跟挂在炖盅口边相同的黑色触角,尤其那眼睛还炯炯有神的望着你。 “请问”林夕收回脑袋,抬手捂着额头,一副生无可恋,说:“这能吃吗?” “当然!”橙橙对于厨艺可是非常有自信的,“别的不敢说,做饭对我来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要不然霸天怎么会选我!” “有关这点,我本人可以提头做担保,橙橙的厨艺曾经获得幽冥界厨王争霸赛的第一名!”茉莉说着还真用手把脑袋从脖子上提下来,以显示说话的真实性。 “茉莉,这都几万年前的事情了,到现在还夸我,我会骄傲的,嘻嘻——”橙橙抬头大笑时露出一对大龅门牙。 我一定是起床方式不对! 林夕把眼一闭,倒头蒙被。 “这是怎么了?还没睡够?”橙橙扭头看向茉莉。 “不知道耶!”茉莉把脑袋安回脖子上,然后靠近林夕,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你” 林夕不想给人添麻烦,所以露出脸来想要解释一下,可是茉莉美人,你的胸,去哪里了! 茉莉现在是后背对着她,压根没注意自己的脑袋安反了,还在关心着林夕。 我还是再晕晕吧! 林夕白眼一翻,当场昏过去。 午后,微风扬起了窗帘,林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刻,屋内悄无声息,除了她之外再无别人,抬手拍拍胸口安慰道:“果然,都是做梦,要不然真的太可怕了” 炖盅? 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纹有紫色花纹的青色炖盅静静的摆在那里。 这一定是梦! 林夕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瞬间倒吸了口凉气,“痛!” 这不是梦! 楼下,裸露了上半身的阿朗神清气爽的走进厨房,问:“橙橙,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橙橙正跟熊霸天过着二人世界,腻腻歪歪互相喂饭的美好气氛被阿朗一声给破坏了,连头都没扭就没好气的说:“你个吃生肉的,吵什么吵,自己去冰箱内拿,记得戴手套拿!” “好啊!”阿朗倒是不放在心上,蹦蹦跳跳的跑去开冰箱,一股脑的拿了十几块生肉,突然看到角落堆了几袋血包,惊喜道:“哎,居然有龙血,看起来就好棒!” “那是新到的货,正好老大还没吃饭,你送去!”茉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拿来干净的杯子冲茶,说:“别偷吃啊,我去楼上看看人醒了没。” “好的!”阿朗三下五除二把午餐搞定了,然后把血袋放进冰盒里带走。 楼上,林夕被这个陌生的世界吓得六神无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 匆匆的换了衣服就冲出门去,林夕来到了二楼的走廊,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左右两边的墙上挂着不少的画作,有油画c有素描c有山水等等,种类繁多,但是画的东西太过血腥。 接受不了的林夕选择目不斜视的方式,但走过一扇窗时又倒了回去,扭头看向屋外万里无云的晴空,是她眼花了?还是这天真没太阳? “哒哒哒哒——” 有人来了! 要是被人发现自己乱跑,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脚步声渐驱渐近,林夕慌里慌张的择路而逃,不过刚才光顾着走路,哪里还记得房间的位置,而这里的岔路这么多,一不小心就走进了死胡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林夕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但是越急越乱,根本就没法冷静。 茉莉端着茶水往二楼主卧走,经过林夕所在的位置时听见了响动,神色一变,戒备的冲了过去,而手中的茶水半滴未洒,但空无一人,疑惑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啊——”林夕完全没有想到那堵墙会是虚拟的,也不知道掉下了几米,只听耳畔呼啦啦的刮过风去,幸运的是底部没有硬物也没尖物,所以摔起来没有太大痛感。 与木制结构的老房子不同,这里是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墙上每隔两米就挂着一盏珠光灯,灯光很弱,但能看清脚下的路。 从上边掉下来就不能寄望再回去,而她也不会什么穿墙刨土的秘术,摆在面前只有这条幽深之路,若是走,可能还有希望离开,若是不走,岂不是等着被人逮! 林夕深吸一口气,现在只有一件事情能够让她坚定向前的信念:刀无泪,你个骗子,我跟你没完! 阿朗兴冲冲的将冰盒带到地下室,同样也是走过一条幽深之路,但他是非常轻车熟路的,最后停在一扇石门前。 抬手拍拍石门,阿朗叫道:“老大,我给你送饭来了,是你最喜欢的龙血,很新鲜哦!” “哗——”石门缓缓的向上打开。 石门内只有两盏珠光灯,昏暗的看不清屋内摆设,阿朗笑嘻嘻的走进去,就听里头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怎么是你来送饭?” 阿朗把冰盒放到地上,“茉莉姐要照顾新守门人,所以让我来喽!” “哼!”冰盒被一道黑影取走,下一秒就听见吞咽声,阿朗在旁边直吧咂嘴巴。 “咻!”冰盒被准确无误的丢回了阿朗手里,同时还有半袋血。 “谢谢老大!”阿朗很开心,因为龙血对于他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补品。 “那个人怎么样?” “”又是一阵吞咽声,阿朗把血一滴不剩的喝光才回答,“新守门人吗?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本来还以为深藏不露,但我试过了,就是个普通人!” “呵!居然这么敷衍我!”嘲笑般的语气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响。 “砰!” 本来晕头转向的林夕被这声吓得一个激灵,但转念一想,有声音!会不会出口在那里? 于是,加快脚步 “滚滚滚!”发完脾气就把阿朗赶走了! “好好好!”老大经常乱发脾气,阿朗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拿起冰盒就离开了石室,果然,长期不见天日就是容易暴脾气,马上就到晚上了,亲爱的月光,我来了 林夕看见一道人影飞快的窜了过去,立刻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果然,有出口! 三步并成一步半的冲过去,正瞧见石门正缓缓的关闭起来,顿时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在石门关闭前挤了进去。 “哎呦!”脑门又磕着了,不过这次的硬度有点高,林夕有些头昏目眩的,等不晕了才开始找出口,但是石室内真的很暗,她只好东摸摸西摸摸,“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怎么找出口?” “什么东西?”乱摸的左手碰到了毛茸茸的东西,林夕还以为是这里也跟楼上的走廊一样铺了地毯,就没想那么多的继续摸。 “这东西”林夕摸着那毛茸茸的越发觉得不对劲,怎么是竖起来的? “啪!”耳畔听见一道响指,紧接着一道火光亮起为石室通明。 有了这道火光,林夕终于知道摸的东西是什么了,五彩缤纷的鲜亮羽毛宛如流光溢彩的水晶灯,难怪手感就像地毯般顺滑,半米多长的黑色细腿带着亮泽高高站着,抬头就能看见它以傲视群雄的犀利目光正在俯视着她,尖锐的鸟喙一开一合: “摸够了没有?” “鸟?”林夕愣愣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大声嚷嚷道:“会说话,妖怪!” “你骂谁呢!”阳霜雀气愤的将手中火球抛了出去。 “哇靠,不仅会说话,还会抛火球,救命啊——”林夕边躲边叫。 阿朗走到一半遇上了前来找人的熊霸天,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有人喊救命,而且这声音听起来还挺熟的,恍然大悟道:“不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怨枯井(上) 阿朗扭头转身跑回石室,而熊霸天则是懵圈的跟在阿朗的身后跑起来,二人越是靠近石室,呼救越是清晰。 “老大,老大,你不要杀了她,老大,你开门啊,老大”阿朗拍着石门,不过只有阳霜雀能够把门打开,只是正在气头上的他哪里还听得到。 “让开!”熊霸天一把推开阿朗后倒退一步,原地深吸一口气,双手举起握成拳头,目光瞄准石门,出一记重拳,“啊——” 林夕正在着急忙慌的躲避那接二连三飞来的火球,一不小心,衣角就被火球点着了,大叫着抬手把火拍灭。 “不仅擅闯本君之地,还敢骂本君是妖怪,罪不可赦!”阳霜雀将左右两边的红色火球汇聚成一团深蓝烈焰,眼里闪着汹汹杀光,“去死吧” “砰——”石门在熊霸天的三记重拳之下才轰然倒塌。 “老大!”阿朗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正巧与那团烈焰直接面对面的接触,无奈速度冲得太快,完全躲避不及,“啊——” 阿朗误中烈焰,全身被烈焰包裹燃烧,痛得满地打滚,这是冥火,不是那么轻易扑灭的,阳霜雀赶紧朝他吹了一口气,这火才偃旗息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烤味,熊霸天抽了抽鼻子,喃喃道:“火候太大,有点焦了”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被烧的阿朗咬牙切齿的咬着每个字使其清晰可听,“熊霸天,还不快点!” 阳霜雀见熊霸天也进来了,语气不善的说:“你们进来干嘛?打扰我处置奸细!” 阿朗连忙扑上去,跪地求饶,说:“老大,老大,你不要生气,这是一个误会,她” “误会?”阳霜雀眯起眼睛。 “老大,她是新来的守门人,不是奸细!”熊霸天在石室内东张西望了一遍,“哎,老大,她人呢?” “是啊,人呢?”阿朗凭借出色的视力在石室内搜索,疑惑道:“明明气息还在,怎么就没有看见人呢?难道她还会隐身术?” “老大,你把人干掉了,那老板会不会生气啊?” 面对熊霸天的疑问,阳霜雀高傲的抬起头来,“你们眼瞎啊,那人是被你们干掉的,现在就在石门的碎石下面!” “石门?”阿朗赶紧跑去门口翻寻,果然在角落找到了被碎石砸中的林夕,血从伤口缓缓流出,已经染红了衣裳,看起来挺严重的。 “她不会死了吧?” “熊霸天!”阿朗阴沉沉的回头露出尖锐獠牙,“你丫是想当乌鸦吗?如果人真死了,咱们可就惨了!老大” 好好的魔狼犬装什么大白兔,阳霜雀白了他一眼,说:“不是还有口气吗?急啥,抬去找茉莉!” “差点忘了,还有茉莉姐,如果茉莉姐搞不定,那还有咕咕酱呢!”阿朗赶紧叫来熊霸天当帮手,把人带回了二楼卧室。 “隐你大爷!”这是林夕昏迷前唯一的念头。 茉莉还在着急林夕的下落,就见阿朗与熊霸天把人抬回来,急道:“怎么搞的?伤的这么严重,流了这么多的血,你们赶紧把人放在床上,橙橙去找阿姜。” “可是还没有到时间呢!”橙橙在旁叫道。 墙上的挂钟显示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下午六点,可是茉莉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戴在脖颈上的琥珀项链取下,一道强光乍现过后,一只红嘴黄鹂停在桌上,琥珀项链就在它的旁边。 橙橙带着琥珀项链跑去找谷姜,他正好从房里出来,问:“怎么回事?还没到时间呢!” “那个新守门人受了重伤,茉莉姐为了让您苏醒救人,于是把琥珀项链取了下来。”橙橙把琥珀项链交给谷姜。 “真是的。”谷姜把琥珀项链戴在自个脖子上,“走吧!” 推开二楼主卧的房门,阿朗正在想办法给林夕止血,而熊霸天只能站在旁边看着,红嘴黄鹂感应到谷姜来了,于是飞向了他。 谷姜伸手接住红嘴黄鹂,眼里露出难得的温柔,轻轻的抚摸它的脑袋,说:“我知道了,我会救的。” “谷姜,你终于来了!”熊霸天面露喜色,现在的林夕如同飞在高空的风筝,从来只会靠力气破坏的他根本就不敢乱碰,生怕一不小心就让线断了。 “行了,你们都先去外边守着,我会竭尽全力救她的。”谷姜把人都赶出主卧,连红嘴黄鹂都不例外,只是态度很温柔的将它交给了橙橙。 谷姜在屋内进行治疗,随着时间流逝,月上柳梢头,他还是没出来,三人兼一鸟只能在屋外焦急等待。 趁这个时间,橙橙与二人了解事情始末,在得知是他们害林夕受伤的就急了,“你们搞什么?好不容易来了个新人,你们就是这样祸害人家的,而且如果老板知道了,咱们就惨了!” “我们惨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老大会不开心啊!”阿朗低声说。 “唉——”三人蹲在墙角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啾!”红嘴黄鹂突然动起来,朝着主卧飞过去。 谷姜从屋内出来就见着了红嘴黄鹂,面色苍白的扯出一道微笑,道:“乖!” “怎么样了?” “有没有事?” “没有后遗症吧?” 三人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吵得谷姜很烦,让开给他们进去,“死不了,就是失血过多,睡几天就好了!” 橙橙看到林夕的呼吸平稳就安心了,“谷姜,你先回房,我去厨房给你炖点补品。” “嗯,你们轮夜看护她。”谷姜耗损过度,说话都没有那么平和。 “放心!”阿朗笑得很灿烂。 谷姜看了他一眼,从头到脚被冥火烧得跟非洲人一样,说:“你还是先去把自己收拾再来吧!” “呵!”熊霸天噗嗤一笑。 虽然脸已经跟锅底一样,但并不妨碍阿朗郁闷,画个圈圈,诅咒你们 阿朗和熊霸天都不适合在深夜里照顾林夕,所以橙橙便首当其冲的留了下来。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老房子外边就特别的热闹,比起白天来说,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鬼哭狼嚎的杂声此起彼伏,橙橙自然是习惯了,但为了不打搅林夕休息便去把窗关起来,突然鼻尖嗅到一股甜甜的花香,意识开始变得迷离,抬手揉揉眼睛。 “好困——”橙橙还没来得及把窗关上就倒地睡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林夕突然睁开眼睛,但神情是木纳的,嘴里呢喃道:“别走,等等我” “来,我在这里,快来,我在等你,快点”一道柔和女声在屋内响起,“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我马上就来”林夕面无表情的从床上下来,光着脚丫子就迈过橙橙的身体,面无惧色的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像是氢气球般轻飘飘的安全落到地上,林夕左转朝着西边走去,不远处,有个红衣女人站在树下,静静的等着她。 “来了。”红衣女人的声音很轻,有魅惑意识的能力。 林夕抬头看她,不过红衣女人的上半身隐藏在黑暗中,呆滞的点头说:“我来了!” 红衣女人朝她伸出手来,说:“我们走吧,去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没有烦恼,只有快乐!” “没有烦恼,只有快乐,没有烦恼,只有快乐,没有烦恼,只有快乐”林夕握住她的手跟着走,嘴里念念有词。 “对,那个地方没有烦恼,只有快乐,只有快乐,快乐”红衣女人领着她走向森林的深处。 进了浴室两个小时左右,都快把自己洗秃噜皮了,才变回了之前的阳光青年样,看着镜中的自己,阿朗心满意足的换上衣服走出房门,“哈喽,熊霸天!” “啊啾!”太过香喷喷的阿朗让熊霸天忍不住打了喷嚏,说:“离我远点,香味过敏!” “不懂欣赏!”阿朗不屑的“切”了一声,看他手里端着杯热奶,问:“你这去哪?” “橙橙睡前喜欢喝杯热奶,我给她送过去。” “啧啧啧,都结合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恩爱,去吧去吧”阿朗将头发一甩,准备去找乐子,结果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熊霸天大喊橙橙的名字。 “又咋了?”阿朗进去就看见熊霸天抱着橙橙,而床上却空无一人。 林中没有月光,但有萤火,淡绿的点点光芒就像夜空中的星星般璀璨,让人有种坠落星空的梦幻,红衣女人毫不犹豫的朝着绿光所在最亮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点点绿光从井底不停歇的升了上来,最终消散在了空中,红衣女人带着林夕走向了枯井,指着井口说:“来,跳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林夕并没有直接跳下去。 “就是我说的那个没有烦恼,只有快乐的地方。”红衣女人靠在她的耳畔轻声细语,“这样你就能够见到生母了,我知道,你很想她!” “母亲”林夕流着泪,说:“我想她了,我想和她生活在一起。” “来,让我们永远都活在快乐里,和你的生母一块生活,这样再也没有人能够分开你们”红衣女人指着井口说“跳,快跳,跳下去”。 “好的!”林夕闭上眼睛,倾身,头朝下的掉进了枯井。 “跟我争,你也配,不自量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中响起红衣女人的浪荡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怨枯井(中) 林夕又消失不见了! 谷姜损耗过度正在休息,茉莉姐还没到时间变身,橙橙又晕过去了,整个老房子就只剩下熊霸天c老大和他三人,可老大正在气头上,应该不会管这件事,可就靠熊霸天,这人生太悲催了 “阿朗,咱们找什么啊?”熊霸天正跟着后头在林子里转悠。 这黑鬼林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是阴深深的,时不时就有没了脑袋或是断手断脚的鬼魂出没,阿朗他们逮了一圈都没问出个所以来,反倒是搞得林中一阵鸡飞狗跳。 “你们干什么呢?”嗓音低沉,回头看见有个男人朝他们飘过来。 “额”阿朗推推熊霸天,低声道:“就跟你说了,别那么凶,这下好了,麻烦来了!” “你们两个到本尊的地盘上闹事,当本尊是空气吗?”男人身穿红衣宽袍,未束起的一头暗红长发飘飘,再瞧那面容姣好似女子,只是一对金瞳携带杀气。 “怎么会”阿朗干笑的脸都僵了,“其实我们只是路过,顺便找人,找鬼唠唠嗑,并没有想过要闹事的,呵呵——” “唠嗑?”男人眉眼一斜,居然有一股子的妩媚说不出口,“你觉得是本尊傻?还是你们傻?” “我们傻,我们傻,我们傻”阿朗拉着熊霸天的衣袖,说:“那个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我们” “咻!”一道红光犹如利刃破空而来,飞速地击中了前方的一棵树,要二人才能围抱的粗壮树身直接从中断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阻挡他们的去路。 “最好给本尊实话实说,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男人下了最后通碟。 阿朗与熊霸天面面相觑,这黑鬼林的尊君血色玫瑰的实力与老大不分上下,就算他们二人联手,最多过个五招就会败下阵来,最重要的是不能出手,要不然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维系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幽冥界可就麻烦了! “本尊最讨厌别人敷衍,你们都给本尊去” 血色玫瑰还未说完,突然有道火光从天而降落到他的身上,不过他面色不改,抬手轻轻松松就化解了攻击。 二人一看那道火光就知道是阳霜雀来了,阿朗握着熊霸天的双手就大喊:“老大!” “好恶心!”熊霸天听了阿朗娇滴滴的求救声就想拍他,猛然把手抽回来。 “就是搞袭击也要有点攻击力才对,阳霜雀,有本事就别躲暗处,咱们明着来打更痛快!”血色玫瑰添了一下右掌。 “正好,打完了事!”虽然阳霜雀并未现身,但明显是想要应战的。 阿朗听了,很着急的劝道:“老大,尊君,你们可不能打,不能打啊” “说话就说话,凑的那么近,是想当炮灰不成!”熊霸天把蹦哒的阿朗拖到旁边。 “去你的炮灰!”阿朗拍掉熊霸天拎衣领的手。 “既然如此,那就来战!”血色玫瑰将袖子一甩,摆出了打斗姿态。 “真的不能打啊”阿朗也不敢当炮灰,只好在旁边喧闹,试图化解这场堆积已久的仇恨之战,新仇旧恨加一块,打起来就是不死不休! “闭嘴!” 这场打斗的两名主角异口同声的吼道。 “”阿朗很委屈,画个圈圈,诅祝福你们!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原本被阿朗他们吓跑的鬼魂们又跑了回来,躲在暗处盯着这边,或许是想要坐山观虎斗,好坐收渔利! “来吧,让本尊看看,你的本事!”血色玫瑰掀起一阵狂风。 “废话少说!”黑鬼林的上空多出一团火焰。 蓄势待发,只差东风! “若真要打,老板会生气的!” 随着话音,黑暗中走出一人,黑燕尾服配上琥珀项链,红嘴黄鹂蹲在右肩,面无表情的谷姜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咕咕酱,你来的太时候了!”阿朗就要扑上去给谷姜来个舔吻。 谷姜侧身避开了这袭击,而后冷冷的说:“哪凉快,哪呆着!” 你们这些人 哼! 阿朗很伤心的低头走了。 “谷姜,别来捣乱!” 映照林中的那团火光弱了许多,刚被这火光压制能力的鬼魂们感觉身上轻了许多,这就是炙炎之力吗?好可怕,但是,好想得到! “老大,你可别忘了自身的职责,请别任性!” “切,打个架也要管,不愧是管家!”天上的火光彻底消失了。 谷姜是老板亲自派来维系和平之人,性格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望向血色玫瑰说;“尊君,老板之意,你可是清楚的,请别越界!” “嘿!”血色玫瑰听出话中的威胁,道:“有本事就别仗着那个人来压本尊!” “既然好用,我为什么不用!”谷姜用种“你是白痴”的语气把话一撂,然后扭头就走,压根不给血色玫瑰反驳之机。 “本尊” 不理会身后的暴怒,谷姜把熊霸天叫过来问话,得知事情缘由之后沉思片刻,说:“你确定林夕是一个人走的?” “应该是吧,不过橙橙晕的蹊跷。”熊霸天挠挠头,想了想后才说:“虽然屋内开窗通风,但是有那一丝的香味残留,甜腻腻的,像是糖果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啾!”红嘴黄鹂叫了一声。 “你说,是香?”谷姜扭头看向红嘴黄鹂。 “啾!” 谷姜点头,“那就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连橙橙都能迷倒,只是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林夕只是个普通人,得尽快找到人才是,熊” “咻——”阿朗从旁边窜出来,脸色焦灼的指着东边,“那个,我找到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 “林夕,可能,也许,大概,掉到怨枯井了” 没有刺眼的光线,没有吵闹的声音,有的只是生母林姝那慈爱的笑容,林夕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够与生母同桌而食c同床而寝,这一切,不是梦吧? “夕儿,想什么呢?”林姝抬手轻抚林夕的脑袋。 “没有,我们吃饭吧,好饿”林夕看着桌上的吃食,说不上卖相精致,但是色香味俱全。 林姝给她夹了块肉饼,说:“看你最近都瘦了,要补补才行。” “谢谢母亲!”林夕小口的嚼着肉饼,享受着这份温情脉脉,“真好吃!” “喜欢就好,来,再吃点菜!”林姝亲手为她盛了汤。 欢喜嬷嬷在旁笑言道:“这鸡汤里放了千年人参果,又加了其他药材熬了两个小时,现在温温的,小姐快喝了吧!” “好。”林夕端起汤喝个精光。 “老远就闻见香味,看来是姝儿亲自下厨了,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张东旭的声音传进了耳中,拿碗的手不由得一顿,林夕瞧见了他,还是那副模样,此刻的愉悦顷刻消散开来。 “老爷,您来了!”林姝起身招呼张东旭,说:“莲梧,去添副碗筷!” “是,夫人!”莲梧去取碗筷。 张东旭坐在林姝的位置,林姝改坐他的右侧,而林夕在他的左侧,巡了一圈后叹道:“一转眼,夕儿已经成年了,时间过得真快,离出阁之日又进了一步,以后就剩咱们了。” “老爷,瞧您说的,夕儿是个孝顺孩子,而且夫家也在回明城,想回来也是很方便的。”林姝为他斟酒。 林夕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听到出阁二字顿时一惊,“我要嫁人?” “小姐,您怎么好似第一次听见?莫不是喜糊涂了”莲梧在旁捂嘴笑。 “这出嫁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夕儿,不会是恐婚吧?”张东旭喝着酒,开着玩笑。 “胡说,别吓着了夕儿。”林姝抬手轻拍张东旭的手背,结果被他反抓了正着,一时红了脸,但又抽不回手,“还不放手,夕儿还在呢,没羞没臊的。” 林夕被这场景震慑心灵,她怎么记得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冷漠之人,如今怎么会与生母相敬如宾c举案齐眉呢? 匆匆用过午膳,林夕就带着莲梧回到阁楼,这房间可比凉院豪华千倍,连桌布用的都是上好的绸料,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管这个,拉过莲梧就问:“父亲与母亲一直都这么恩恩爱爱吗?” “那是自然,整个回明城有谁不知老爷是个痴情种!”莲梧非常自豪的抬起头来。 “那大夫人不会生气吗?张桦她们没有来欺负母亲吗?” 莲梧听了很疑惑,说:“什么大夫人?老爷只娶了夫人一人,您说的张桦又是谁,为什么要欺负夫人?” 林夕很紧张的看着莲梧,问:“你是说,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妻,没有大夫人,也没有其他孩子?” “老爷和夫人只生了您,而且老爷这么爱夫人,怎么可能与别人苟合,小姐,您是最近忙着出嫁之事,太累了才说胡话的?” “可能吧”林夕听到出嫁二字,又问:“对了,父亲给我安排的婚事?” “哦——您是急着见刀公子!”莲梧真是特别爱捂嘴笑。 林夕心里又是一惊,“刀公子?是” “刀无泪,刀公子,您怎么不记得了?”莲梧变得很紧张,说:“是不是前个落水之后记忆力出现了问题?莲梧现在去请大夫来!” “没有,没有,就是太累了”林夕赶紧拦住她,“没事的,睡会儿就好了,别惊动母亲。” “好,莲梧服侍您休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怨枯井(下) 怨枯井处于黑鬼林的中央地带,传言,它会将落井者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东西通过梦境实现,当落井者沉迷于这场甜梦时,便会制造出惨绝人寰的悲剧将落井者内心中的怨恨彻底激发,最后再将其彻底吞噬,化为己用,所以,这个地方相当于禁地,但并无明令限制。 一行人匆匆赶到怨枯井时,井里升上的点点绿光渐渐变成似血般的红色,这表明了有生魂掉了进去。 所谓生魂,与死后的魂魄差别很大,乃是寿元未尽的三魂七魄,对于怨枯井来说,生魂比死魂的怨念更深,价值更高,可相当于以一抵百。 除了林夕之外,幽冥界中已无第二生魂,所以阿朗在敢预判她已经掉进井里。 尽管未靠近井口,众人也能感受到怨枯井的波动异常,这是一种兴奋c喜悦,毕竟这里已经近百纪元没有生魂了,而那些死魂就更不会随便接近此地,修为进阶慢了许多。 “怎么办?”熊霸天看了眼怨枯井。 “这井比幽冥界还要古老,谁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随随便便跳下去就是白白送命,可是”谷姜不喜欢这怨枯井,总觉得一靠近就浑身不舒服,“看这光的变色,不出半个小时,林夕就要命丧井内。” “要不然找老板吧?”阿朗说出口却又摇摇头,说:“就半个小时,根本来不及。” “要不找老大?”熊霸天犹犹豫豫的提出了建议。 “拜托,老大巴不得林夕死翘翘呢,怎么可能”阿朗说到一半,突然张目结舌的指着二人的背后,结结巴巴的说:“老老老老老大” 闻言,二人扭头,瞧见暗处走出一人,高挑身材穿着黑色上衣与牛仔长裤,套着灰色短靴的长腿迈着轻松的步伐走来,浅青色的眼瞳扫过三人,嗓音很是低沉,却又带着磁性,“怎么了?一副死了人的样!” “老大?”谷姜也很惊讶阳霜雀的出现,他不是最喜欢蹲在地下室里当鸵鸟,怎么出来了? “老大,这还真是要死人了!”熊霸天很直接的指着怨枯井,说:“林夕,她掉进去了!” 阳霜雀一想到林夕之前的所作所为就冒火,冷哼的说:“掉就掉了,干吗着急?” “老大,她可是新守门人,见死不救,会不会不太厚道啊?”阿朗瞟了一眼谷姜,他可是管家,以后这事传进老板的耳里,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新守门人?哼!”阳霜雀抬手看看指甲,说:“我承认了吗?” 这话让三人措手不及,但也无法辩解,的确,林夕还不是真正的守门人! “那您打算怎么办?这”谷姜不太愿意看见这个结果,但话还未说完就被阿朗的一声惊呼打断了。 “那光点变的更红了!” 阳霜雀见之微微蹙眉。 谷姜没有错过这个表情,想起老板在他耳边曾说阳霜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傲娇狂,凡事只要别跟他计较,尽量找台阶给他下就没问题了,于是语气温和的说;“烦请老大,施以援手!” “对对对”在旁的阿朗拉着熊霸天一块点头。 阳霜雀听这话就很舒服,心里也不再那么抗拒救林夕,扬起俊脸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本君就勉为其难帮帮忙吧!” “请!”谷姜看他这样子蛮想一脚踹他下去。 “你们给我护法!”阳霜雀说完这句话就在井口盘膝而坐,如老僧入定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一道青光从他的头顶冒出,最后落进了井里。 自从知道了刀无泪是她的未婚夫之后,林夕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刀无泪是否就是那个刀无泪,“嘶!” 又被绣花针扎了一下,莲梧都不记得今日是第几次听见这声音了,看林夕这两天心不在焉的,伸手去夺她手里的活。 林夕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莲梧,怎么了?” “小姐,应该是您怎么了才对,整日浑浑噩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您看看这绣的都是什么东西?”莲梧把绣品展示出来。 林夕一瞧,色彩搭配不对,牡丹花的红成了黄,而刺绣技巧也错了,该竖不竖,该横不横,整体看上去不伦不类,难怪莲梧会拿走了。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莲梧突然压低声音,凑在林夕耳畔悄悄的说:“该不会像老爷说的那样,您恐婚?” “哪”林夕一愣,反驳的话堵在嗓子眼。 “还真是啊!”莲梧转动眼珠子,试探性的问;“您是担心嫁过去后受欺负?还是担心刀公子不好?” 或多或少都是会有些担忧的,毕竟结婚是大事,哪能随随便便的找个人,不过她还真是蛮想知道刀无泪是不是他! “好!”莲梧猛拍桌子,说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去找他?”林夕还真没想到莲梧这么直接,连忙拒绝道:“于礼不合,也不吉利!” “小姐,莲梧的意思是咱们悄悄去,不惊扰任何人,这样子既能够看见刀公子,也不会不吉利!” “可是”林夕被她说的心动,但转念一想,“我们要怎么出去?” “放心,明日刀公子要来府上商榷婚事,到时候就看莲梧的!”莲梧拍着胸膛做担保。 明日,很快就来了,林夕已经紧张了许久,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整个人的精神处于亢奋期,但眼底的微青也不是靠扑粉就能完全掩盖掉的。 两人偷偷摸摸的蹲在会客厅的窗户旁偷窥着屋内的一切,里头正传来父亲的笑容,许是这位女婿很合心意,所以笑得特别开怀,不过这都不是林夕所关心的。 “张岳父大人,不知道宾客这般安排,是否合您的心意?”穿着浅蓝白纹长袍的刀无泪面对笑容的将宴客名单亲自送上去以示尊敬。 张东旭笑意盈盈的将名单扫了一眼,说:“嗯,无泪考虑得很周到,小女有福了!” 刀无泪接回名单,“这是小婿应该做的,如果岳父大人没有其他意见,那么就让下人发帖了!” 这声音,的确是他,没有错! 林夕的心砰砰直跳,但目光还是落在那浅蓝白纹的背影上,或许是对方感受到了什么,朝着这边扭头看来,莲梧赶紧拉林夕一块避开,但她还是看见了那张脸。 面冠如玉,不同往常的温暖如春,彻底浇灭了林夕的心中不安。 “无泪,怎么了?”张东旭也扭头看向窗户,但没有任何异常。 “没什么。”刀无泪收回了视线,面上依旧笑意,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小婿就先回府去办事了!” “好,管家替我送送!” 管家送刀无泪出门时,他的视线又转向窗户,不过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下月初八,是个看似漫长c实则短暂的日子,白驹过隙的时光如流水东逝,再过两天就到出阁之日了。 见过了刀无泪,林夕很是甜蜜的筹备婚事,使得莲梧总是捂嘴偷笑,到了最后假意生气才让她有所消停。 “哎呀!”莲梧一不小心打翻了茶壶,摆在桌上的婚衣给弄湿了一大片。 “莲梧,怎么这么不小心!”欢喜嬷嬷开口教育,“愣着干嘛,还不跟我去把婚衣弄干,好在只是茶水,要是汤汁可就麻烦了” “嗯嗯嗯”莲梧拿着婚衣跟着欢喜嬷嬷走了。 一段小插曲,林夕也就一笑了之,其实,母亲之前有送来三套婚衣备选,所以弄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欢喜嬷嬷太大惊小怪了。 “哟,这么快就当新嫁娘了,我来得不是时候啊!”一道充满讽刺意味的男音从后头传来。 林夕一惊,猛然扭头,看见一个奇装异服的俊气男人随意躺在她的床上,这要是被人传扬出去可就麻烦了。 “你谁啊,怎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再不离开,我可就要喊人了!” “本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本事,你喊个试试?”阳霜雀一脸的戏谑看着憋红了脸的林夕。 “你!”林夕才不敢喊人进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好软下语气道:“敢问公子,是不是走出地方了?这里是我的闺房,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青地方!” “呵呵呵”阳霜雀冷笑三声,说:“就你这样的姿色,顶多三流货色!” 居然拿她跟那些人比,太可恶了! 林夕不淡定了,脸色由红变黑,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喊:“莲梧!莲梧!莲梧!” 这女人 “别喊了,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阳霜雀起了玩心,起身一把抓过林夕就往窗户跳,“带你去看好戏,怎么样?” 一刻钟后,莲梧拿着烘干的婚衣再进房时屋内空无一人,反倒是那面向后院的窗户开着,“哎,怎么回事?” “啊——”林夕从来没试过从窗户出门,而且还是二楼的高度,害怕的抓着阳霜雀的衣服大叫。 “哎,叫什么!”阳霜雀本来是故意吓她的,没想到这嗓门也太大了,抬手就封了她的声音,于是,世界很美好,终于清净了! 林夕张了半天口都没发出声音,急了。 “你说啥?听不见!”阳霜雀很高兴的将人拎着进行飞檐走壁,不多时就停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上。 “”林夕真想挠花这张欠扁的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知羞耻的进屋抢人,实在是胆大包天,我!咬死 “少爷,再过两天,您可幸福了!”屋内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声,只是听起来格外的妩媚,“奴家可就惨了,呜呜” 说罢,还真哭了出来! “怎么会,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想忘都忘不了!”接踵而至的是刀无泪的声音。 “就怕您到时候只听新人笑,不闻我这个旧人哭啊!”林夕再听这嗓音就觉得恶心。 “你放心,要不是为了张家那点家底,我才不会娶她,那么无趣,能有你这般娇俏!” “少爷,您可真坏,呵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美梦(上) 听到这里,林夕愤恨的想要踢门捉奸,好让众人看看这对奸夫的无耻模样。 “怎么样?是场好戏吧!”阳霜雀嘴唇微勾,一脸的得意洋洋。 “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林夕看他的眼里带着戒备,或许,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在房间里的人并不是刀无泪。 “我是想让你认清现实,别做梦了!” “梦?”林夕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我要去抓那对奸夫,好让父亲为我做主,快带我下去!” “哎,你”阳霜雀止住话语将她带到院中,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得到了自由,林夕立刻行动起来,不过为了避免尴尬,她用手帕捂住了脸推门而入,正在屋内欢爱的男女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啊——”床上的女人赶忙拉着被子盖住身体,林夕见她生得眉清目秀,哪来的妖媚样子。 “你谁啊?怎么闯进来的?来人啊,人呢?都死哪去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坐在床上大喊,因为被子都被女人抢走了而露出只穿亵裤的身体。 “怎么”阳霜雀本是进来想要嘲讽林夕的,结果看到屋内的男人不是刀无泪,愣了! 林夕看到裸露的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羞愧的逃走,正巧碰上了进来的阳霜雀,眼里带着怒火的瞪了他一眼,“太过分了,哼!” “我”阳霜雀觉得耳边太吵了,手一挥,两人就栽倒在床上,然后自个气冲冲的追了出去。 莲梧正在府里找着林夕,结果看见她从侧门进来,赶忙跑过去问:“小姐,您上哪去了?突然消失不见,吓死莲梧了,哎,您怎么了?” 林夕的面色有些铁青,从来没有遇见今天这般尴尬的事情,好在进门前用手帕捂了脸,要不然现在就众人皆知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的男人太可恶了,居然敢随意诬陷她的未婚夫,太气人了! “小姐” “父亲在哪里呢?”林夕觉得还是要提醒下刀无泪,以免被无耻小人钻了空子。 莲梧去找人问后才说:“老爷正在书房呢。” “嗯!”林夕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这些日子来,张东旭对生母的好都落在眼里,心里的那股子抵触越来越淡,渐渐觉得之前的被人欺负c生母离世c父亲逼婚都只是一场梦。 张东旭正跟管家说话,看见林夕迈进书房,就让人先下去了,“怎么了,夕儿?” 林夕跟张东旭简单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想要张东旭提醒刀无泪多加注意,至于有人闯进屋里将她带去抓错奸的事情闭口不谈。 “夕儿,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张东旭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父亲,我”林夕觉得得找个好理由才能说服张东旭,“今日,女儿觉得有些闷就出门散心,偶然听见有人在谈论要给刀公子好看,不过女儿并不认识他们,而且口音听起来也不像是本地人。” “好,我知道了,夕儿先回去吧。”张东旭等林夕出去了,又叫来管家问了几件事情。 林夕知道张东旭肯定会注意这件事情,于是没想太多就回房休息,在半道上遇见了正在花园修花的林姝,“母亲!” 林姝把剪刀交给旁人,伸手拉着林夕往凉亭走去,“夕儿,听说你今日出门了?” “嗯!”林夕点点头。 “那怎么不带上莲梧?”林姝为她倒了杯茶,嗓音温和,但语气严肃。 林夕知道林姝是生气了,于是赶紧放软态度,“女儿就是闷了,下次不会了!” “母亲知道你是紧张了,当年母亲也是这样的,不过,以后就是当主母的人,太过随便会落人口实,到时候可会压不住府里人。” “女儿知道了。”林夕头次觉得母亲难懂,不过这是关心。 林姝没有再说什么,“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阳霜雀出来之后连林夕的背影都没有看见,“按她的脚程怎么可能走得那么快,肯定有人搞鬼!” “咻!”一击重拳从背后袭来,直冲阳霜雀的后脑勺。 阳霜雀猛然侧身避开这拳,然后回头就一脚踹中了对方的腹部,“就凭这身手也想偷袭本君,不自量力!” 来人普普通通,但被阳霜雀踢中后没有发出叫痛声,就这样双目无神,表情僵硬的站着,但开口的语气却是不屑,说:“小鬼,那可是我的猎物,不要随便插手,要不然” 阳霜雀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你不让我插手,我偏要插手,你能怎样?” “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插手”他舔了一下乌紫的嘴唇,突然仰天大笑道:“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我叫板,哈哈哈——” “神经病!”阳霜雀扭头就走。 “看来火候还不够,任重而道远啊”望着风一样消失的阳霜雀,来人觉得是时候加快速度了。 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吸引了整条街的注目,林夕坐在八人抬的喜轿上又甜蜜又紧张,莲梧跟在轿旁看着旁人投来的羡慕也是美滋滋的,“小姐,小姐” “怎么了?”林夕掀起红盖头的一角。 “小姐,刀公子,不,姑爷骑马的姿势超帅的,现在整条街都在羡慕您这门好亲事,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莲梧的喜悦都跃然脸上。 “”林夕没有说话,但脸都红了。 阳霜雀看着有半条街长的迎亲队伍走过,心里还真是蛮不爽的,只要一靠近林夕,那个家伙必定出来捣乱。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他现在仅是魂体状态,能力连平常的四分之三都不到,压根就没办法打败那个家伙,要不然 阳霜雀猛然摇头,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哼,才不要其他人当守门人! 经过大街再往左拐走一百米就是刀府了,阳霜雀打算趁林夕下轿的时候把人抢走,然后再找个清净地方让她恢复清醒,因为只有她从梦中醒来,他才有机会带她逃出怨枯井。 “新郎——踢轿门!” 媒婆亮嗓将阳霜雀唤回心神,目光望向迎亲队伍以便等待抢人时机,突然被那位新郎官给吸了注意,哎,他之前都没有注意过,这个新郎官怎么好像 “砰!砰!”刀无泪动脚踹了轿门的左右两侧的声音很清脆,这表示婚后日子红红火火。 踢完轿子的刀无泪走到旁边,媒婆又大喊一声,“起轿!” 刚放下的喜轿又被八人抬起,眼见着就要送入刀府,阳霜雀从未经历过这回事,“不是,踢完轿子不是新娘跨火盆吗?怎么就直接送入府中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我的地盘,当然是听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样!”背后传来一道谐谑的嗓音,不用问,一定是那个讨厌的家伙阴魂不散。 “为了让游戏公平点,我透露一点小秘密给你”来人不计较阳霜雀的爱搭不理的态度,直接蹲到他的旁边说:“结婚是件幸福的事,如果在这一天看见夫婿跟别人乱搞,然后一时气愤之下错手杀了最尊敬的爹娘,你觉得这个结局怎么样?” 阳霜雀扭头瞪他的浅青眼瞳带着杀气,嘴里缓缓的吐出:“你,个,变,态!” “哎呦!”来人装出西子捧心的娇羞状,面无表情的说着发嗲的话,“你才知道人家是变态啊,会不会太晚了点,咦,差不多快要拜完堂了,差不多” “想都别想!”阳霜雀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连话都不听人家说完,唉——”来人掏出一朵橘黄小野花开始扯动,“本来还想给再跟你分享一个小秘密,结果跑的还挺快” “夫妻对拜——”随着媒婆的嗓门,阳霜雀冲了进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林夕就往外跑,整得在场的宾客愣了半天。 “刚才”媒婆扭头看向坐在堂上的张东旭与林姝,因为刀无泪父母双亡,所以就由夫妻二人坐了主位,问:“是不是有人来抢亲了?” “砰!”张东旭闻言回神,拍案而起,直呼:“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 “好好好” 随着一阵鸡飞狗跳,在场的宾客都回过神来,没想到朗朗乾坤,居然还有人敢劫婚,而且还是张家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私情? 于是,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这林夕与刚才劫婚男子的关系云云。 “无泪”张东旭怕刀无泪觉得丢了面子。 反倒是刀无泪,当着宾客面前大声的说:“岳父大人,您放心,小婿定会把夫人找回来!” 有了这话,张东旭知道刀无泪没有计较,于是笑着点头,压根没有注意到刀无泪眼中闪过的阴暗。 阳霜雀抱着林夕就冲出了刀府,那些凡夫俗子哪里比得上飞檐走壁的阳霜雀,没过一会儿就失去了两人的踪迹,无可奈何的回府禀报。 林夕正幻想这一拜之后的幸福生活,哪里会想到有人来劫婚,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郊外树林里了! “你!”被掀开盖头的林夕一眼见到阳霜雀,刚才的担惊受怕顿时被怒火给压了,“你个小人,太无耻了,居然坏我好事,你你你” “骂谁小人呢?说谁无耻呢?有本事再说一遍!”阳霜雀眼带杀机的瞪着林夕,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嘴这么碎呢,要不然把她舌头割掉算了,免得日后烦人! “你你你别过来!”林夕被这眼神瞪怕了后退三步,“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在我成亲的时候冒出来,现在他们肯定说我败坏家风,有辱门楣,以后以后” 说着说着就吧嗒吧嗒的掉泪豆! “你哭啥啊?”阳霜雀最烦女人哭了,好在那人从来只让别人哭,自己笑。 “你都害我失了名声,我哭几下怎么了!”林夕哭得稀里哗啦,精致的妆容都花了,尤其眼睛像是画了烟熏妆,还带黑色泪痕,配上扑了白粉的脸,看上去就挺可怕的。 “你这人”阳霜雀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美梦(下) 林夕看他没话就哭得更凶,哽咽的说:“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 “你清醒点!”阳霜雀没耐心的抓过她的手,双目瞪圆的说:“这里是怨枯井,一切都只是你的梦,如果你不清醒就会万劫不复,灰飞烟灭,到时候想哭都来不及!” “你,胡说!”林夕费力挣开他的手,“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我说是就是!”阳霜雀绝不容许别人反驳他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是不是在做梦?”林夕指着阳霜雀的鼻子就吼,声嘶力竭。 “凭什么!”阳霜雀一跺脚,将林夕拦腰扛在肩上,“本君这让你看看真相!” “你干什么啊——” 不过眨眼,两人就到了回明城中,阳霜雀扛着身穿婚衣的林夕惹来旁人的指指点点。 “救命啊——”林夕看到这么多人便放开嗓子喊。 “喊什么喊!”阳霜雀把她丢到地下,“现在我就让你看看真相,让你死鸭子嘴硬!” 言毕,左手随便抓过最近的中年妇女,右手幻化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的直接捅向那人,“看看,正常人被捅了会不流血吗?” “啊!杀人啦”林夕亲眼瞧见这场景吓得花容失色,但喊了几句后才发现众人视若无睹,叫道:“你们没看见他杀人了吗?” “都是幻象,哪来的杀人!”阳霜雀把人推开。 中年妇女被阳霜雀推开后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但马上站起身来继续前行,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林夕瞪大眼睛,被捅的位置不光没有流血,连衣服都没有破,这怎么可能 “看清楚了吗?我” 阳霜雀正洋洋得意的,林夕突然发狂般扑了过来撕打他,嘴里念着:“这是你制造的幻觉!不是真的,我没有做梦” “唉唉唉——”阳霜雀迅速制服了她,“发什么疯,我” “啧啧啧——”被他称为“变态”的男人出现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边嗑瓜子边说:“果然是个猪脑子,强行唤她意识,简直就是找死,笨啊!” “又是你!”阳霜雀见着他很生气,喊:“捣乱是吧!你给我等着,我非扒了你皮,我” “这不是梦!”林夕突然抬头仰天长啸。 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她的体内爆发震开了阳霜雀的限制,再低头时眼冒红光,嘴喷黑气,露出尖牙,发着吼叫,已然变成一副恶鬼模样。 “怎么会这样?”阳霜雀没想到林夕的执念这么深,才一会儿功夫就变成这副鬼样,“你” 变成恶鬼的林夕挥着双手扑向阳霜雀,速度又快又猛。 阳霜雀不想伤着她,只好躲着她的攻击,但林夕处于发狂状态,根本就不管不顾。 黑气缠绕着尖锐的指甲将街道都划出痕来,但就是伤不到阳霜雀一根毫毛。 又扑了空,气得她“嗷嗷”直叫,以示愤怒! “我真要感谢你,让她的怨恨值瞬间达到巅峰,省了我不少的功夫!”变态吐掉瓜子皮,摩拳擦掌,开始活动筋骨,僵硬的脸庞起了一丝邪笑,说:“这样的美味,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想的美!”阳霜雀冲他砸过一个火球,又将林夕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免得送入虎口。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啊!”变态眼皮都没抬,那团火球就在离他一米远时消失不见。 “砰!”林夕被突然冒出的火球砸个正着,然后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痛得只在地上打滚嘶叫。 冥火,不管是生魂亦是死魂,对其同样有效,尤其是像林夕这种变恶鬼的生魂,效果加倍。 “你!”阳霜雀只打过这个火球,自然晓得变态是拉林夕当垫背,赶忙冲林夕挥手将冥火熄灭,扭头冲看戏的变态喊;“王八蛋!” “这可是你自己打出来的冥火,跟我可没关系!”变态耸肩c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语气,“反倒是你,阻止我用大餐!” 天空不再是蓝色,乌云阴沉的闪着雷电,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四周美丽的景象就像镜子般破碎开来,获得自由的林夕抬手嘶叫着刮起阵阵阴风,将这些碎片卷进风中当做利器。 尖锐的碎片加上阴风的速度让阳霜雀感到棘手,但又不敢打出冥火,生怕那个变态趁机转移到林夕的身上,可再这样下去她就会彻底沦陷,变成那个变态的口中大餐。 打与不打,都是麻烦! 阳霜雀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架,浅青的眼瞳里尽是克制的怒火,一个闪身,堪堪避开了林夕的攻击。 速度变快了! “吉祥物!”变态发出嗤笑声,道:“你家守门人都快烟消云散了,有没有想过来我这当看门狗啊!” “滚你丫的吉祥物,你才是看门狗呢!”阳霜雀觉得不能再拖了,必须要速战速决。 一股黑气从林夕的身上源源不断的冒出,渐趋渐浓,已经彻底覆盖了全身的三分之二,看起来就像是泡在墨汁当中。 在阳霜雀的眼中,这是危险的信号,没有想到,林夕的异变程度居然如此之快。 生魂化为恶鬼的几率本就低下,若是再被怨恨之气覆盖全身,就会变成专门吞噬怨恨而活的影饕,到时候,对于幽冥界来说是个大麻烦! 可是,他无法接近林夕。 那股风刃像是有了心智般会预测他的下一步动作,刚才分了心神就被风刃划伤,虽然只是一道细小伤口,但伤口处泛着黑气并且迅速化脓,有扩大的趋势。 “该死的!”阳霜雀现在也是魂体状态,虽然比林夕要耐抗得多,但被怨恨之气侵袭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吉祥物,滋味不好受吧!”变态很适时的出来拉仇恨,“要是你跟我求饶,说不定,我就放你走!” “滚!”阳霜雀就不信搞不定。 他! 可是鬼凤后裔! 是幽冥界的最强者! 一个影饕有什么可怕! 更何况,还不是! 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那股风刃在林夕的驱动下攻来,这次,风刃卷成钻头般。 阳霜雀咬破食指,将淡粉色的血抹在两边手心,紧接,一青一红的火焰在两边手心窜起一米多高,与风刃直接碰击。 “咔嚓咔嚓咔嚓——” 风刃抵不过火焰,卷在风中的碎片渐渐化成粉末,阴风的内部突然发出一道强光。 “砰!”风刃爆炸开来,碎片粉末随着气流四散。 “噗——”林夕像是受到重击般吐出黑血,身上的黑气覆盖速度随着减缓。 “还真是够狠的!”变态突然冒出,手搭在林夕的肩上,完全无视那团黑气,“是道好食材,香气四溢” 说着,舔过紫唇,露出贪婪。 “滚!” 又是冥火,不过这次逼退了变态。 在逼退变态的同时,阳霜雀已经来到林夕的身旁,只不过她现在并没有反抗力,双目无神的望着地面,嘴里念叨着“不是梦,都是真的”。 “火气还挺大的!”变态轻扫落在右肩的粉尘,“她都被你伤成这样,进化影饕已经失败了,你不给我吃,就让这么她灰飞烟灭,未免也太浪费了吧!” “谁告诉你,她会灰飞烟灭的!”阳霜雀俯下身来抱起林夕。 “你想干嘛”变态看到阳霜雀笑得自傲。 “我,阳霜雀,愿与林夕共同守护幽冥界,以血为契,永不后悔!” 说罢,唇覆唇。 七彩霞光乍现照亮四周,隐于黑暗的鬼怪发着狞吼,分贝之高,耳膜都能穿孔,就连变态都被光逼退。 守在怨枯井边护法的三人与红嘴黄鹂,瞧着半个小时都快过去了,这井里冒出的光已由鲜红变得暗淡,再看阳霜雀还没有动静就急了。 “你说,老大是不是失败了?”熊霸天急得抓耳挠腮。 “应该不会,老大可是很牛逼的!”阿朗开始自我安慰,“再等等,再等等” “啾!”红嘴黄鹂突然飞起来。 三人抬头见着天露白光,才知已经折腾了一夜,而谷姜的神色就更不好了。 白光照,井口闭, 黑幕盖,怨枯起。 ——这是幽冥界流传已久的俗语。 如果他们不能在白光照到井口前出来,那么就只能等到晚上,可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老大,你们快出来啊——” 阿朗冲着井口喊,但一时不慎,差点就掉进井里,还好谷姜眼疾手快的捞了一把,不过这也太吓人了。 “啊——”幽冥界中突然爆发出鬼哭狼嚎的嘶叫,此起彼伏的。 “怎么回事?” 井里突然闪出七彩霞光,直冲云霄,三秒后爆炸开来,直接驱散了天上的乌云。 天露白光的过于突然,黑鬼林中的鬼怪们有些来不及躲避,被光线照射到,品阶低下的直接灰飞烟灭了。 “居然真的契联了!”血色玫瑰抬头望天的那朵爆炸成蘑菇的七彩霞光,呢喃道:“这是使了多大手段” 光亮过后,阳霜雀抱着林夕站在众人面前,此时谷姜已变作一只凶猛的夜鹰,红嘴黄鹂变回了温和的茉莉。 阿朗高兴的扑过去,“老大,就知道你最棒了!” 连熊霸天都很憨厚的一笑,“老大!” 茉莉捡起掉在地上的琥珀项链重新戴在脖子上,抬手将夜鹰召唤到身边,说:“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黑鬼林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不能久留,一行人带着昏迷中的林夕回到了老房子,由茉莉替她检查身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守门人(上) 刀无泪站在悬崖边上,一言不发,仰望着天,风起云涌,变幻无穷,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不远处,蹲着一只灰白小兔,正在“吭哧吭哧”的咬着水胡萝卜,声音大的让人难以忽略。 奈何使出吃奶的劲将这半根水胡萝卜咬了半个多小时,刀无泪还是不搭理她,呜呜人家不是故意的 一道白光从刀无泪的腕表投射而出,顿时吸引了一人一兔的注意力。 “怎么了?”灰白小兔幻化成了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一双红眼紧紧的盯着那道白光,问:“是有消息了?” “不是。”刀无泪的话音带着失落,说:“我去趟幽冥界。” “你去哪干什么?”灰白小兔还不忘咬水胡萝卜,“而且,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得去把守门人的事情搞定了,至于你,平常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千万别让人察觉了。”刀无泪看她的模样很头疼。 “可是”灰白小兔挠挠头想了又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那样,早知道我就” “泰斯绒绒!”刀无泪突然严肃的盯着灰白小兔,“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天起,这件事就烂在肚里,不管是谁,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知道吗?” 刀无泪一向就冷,可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是面冷心热的大好人,但泰斯绒绒还是头次见到冷峻严肃的他,吓得她就只懂得点头了。 “我走了。”刀无泪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太放心,回头嘱咐道;“你好好待着,千万别乱跑,也别乱打听,一切交给我!” “嗯”泰斯绒绒看他走了才呼了一口气,刚才还真动了想去打听消息当然心思。 突如其来的七彩霞光使得怨枯井内结界动荡,好在转瞬即逝,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变态寻了一遍,确定井内已无二人踪迹,不满的嘟起嘴来,说:“真是的,没事秀什么恩爱,不知道死得快啊!” “谁要死?”背后一道温和的嗓音。 “老公!”变态笑容满面的转过身去就要抱人。 “啪!”清脆的巴掌声扼制了变态的举动。 “你哪位?”嗓音还是那么的悦耳,但语气听起来就不太高兴了。 “忘了忘了”变态贱兮兮的看着面前这位剑眉星目的俊气小哥,笑道:“我马上换回来,马上” 变态赶忙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体内分出一位肤如凝脂的秀气女子,而变态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女子张开长长的睫毛,脸颊粉扑扑,好似能掐出水来,笑意盈盈的挽着来人,柔情蜜语的说:“老公,你怎么在这里?” “你刚才在干嘛?”俊气小生望着灰暗的上空。 “没干嘛”女子很心虚的垂下眼帘看地面。 “是吗?”俊气小生眯着眼,慢条斯理的掰着手指说:“我怎么听见你说‘是道好食材,香气四溢’,而且还想要只‘吉祥物’当看门狗来着!” “呵呵——老公,人家就是贪玩,贪玩,你看”女子干笑着掩饰心虚,连忙举起五指纤细c肤白皮嫩的右手在他面前晃悠想要转移话题,然后趁机小鸟依人般靠着他的胸口,发嗲的说:“你看,人家都受伤了,好痛痛,要吹吹!” 俊气小生的眼里划过一丝紧张,但定睛一看之后就闪开身躯,“不过就是食指断了指甲,连肉都没有伤到,你痛什么?” “心痛!”女子又靠过去占便宜,语音嘤嘤的撒着娇说:“人家前天刚做的美甲,现在缺了一块,不美!” “嗯——”俊气小生似乎有所动容。 “老公!”女子抬起脸来,目带光芒的望着他嘟起嘴 俊气小生一把推开她的脸,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从今天起,去睡书房!” “啊?” “一个月!”俊气小生潇洒的背手走了,不留余地。 “不要啊——”整个怨枯井响彻着女子的呼喊。 午时,难得众人能够齐聚一堂,在老房子内的一楼餐厅用餐,尽管桌上摆着一盘盘不是乌漆麻黑就是五颜六色,时不时还会抽动的不明物体,但这并不影响抓着刀叉想把坐在主位的阳霜雀捅死的林夕。 她,虽然疯狂,但有意识,井内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咻!”阿朗将类似面条但色彩艳丽的条状物体吸进嘴里咀嚼,但目光是来回落在阳霜雀与林夕的身上,这是怎么了? 又是滋溜的一声,连熊霸天那么迟钝的人都觉得这过于凝聚的安静气氛中带着浓浓的杀气,这个午饭吃得他浑身不舒服。 橙橙刚刚苏醒不久,对于事情只是有个大概了解,看着林夕光拿刀叉不吃饭的举动,圆鼓鼓的脸上的两道粗眉已经拧在一块,她的厨艺有这么差吗?为什么不吃呢! 茉莉慢条斯理的将盘中的似黑炭的肉切成小块状后才喂食给身边的夜鹰,整个动作过程流畅不做作且无半点声音。 即使外表长得凶猛,尖嘴利爪,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受欺负的主,但夜鹰吃得很温和,像极了风度翩翩的绅士。 阳霜雀侧着身子,将两脚挂在扶手上,嘴里还吸吮着血袋,一副悠闲的做派的坐着,他不太喜欢吃东西,只是偶尔需要喝血解解嘴馋。 王八蛋! 林夕盯着阳霜雀将一带五百毫升的血袋咽进喉咙,愤怒的竖起手中的刀叉。 该死的家伙! 居然 林夕一想到被他吻的场景就受刺激,浑身颤抖的似帕金森。 这一切,都落在众人眼中。 看来,还有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夜鹰突然停止了啄食,双目警惕的扭头看向门口。 “有人来了!”茉莉拿起酒杯轻抿一口。 “品阶不低!”阿朗的眼里闪过兴奋。 “好久没打架了!”熊霸天话刚一说就被橙橙瞪了一眼后挠头闭嘴。 “怎么了?”林夕不知道大家为何都不动作了,但被凝固的紧张气氛感染了身心,不由得扭头望向门口,咽了咽口水。 “砰——” 厚重的木门应声倒地,狂风怒吼着扑进了屋内,猛烈的席卷着一切,顷刻,物品的破碎声与落地声交融。 “啊!”林夕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护住了,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喊: “刀无泪,本尊跟你没完!” 刀无泪? 林夕愣了,他怎么来了? 不过他应该不知道井内的事情吧 阳霜雀望了眼护在羽翼下的红了脸的林夕,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我没空!”刀无泪大步流星的踏进屋内。 血色玫瑰也想进来,但门口的两尊石像发出一道亮光,硬生生的将他拦在门外,气得他开口骂了几句才走人。 忽而一道黑影盖面,那是夜鹰,但刀无泪反应飞速的闪身避开了攻击,但背后恰时的涌来一道拳风 这是偷袭,熊霸天的举动落在林夕的眼中,大喊:“刀先生,小心后面!” 哪知刀无泪不忙不慌的回身与熊霸天正面对抗,仅半秒的时间,二人以拳抵拳,林夕的心提到嗓子眼里,没想到这反而逼退了熊霸天。 阿朗使出一个扫堂腿想趁刀无泪下盘不稳将其绊倒,没成想刀无泪居然一个后空翻躲过去了,便不服气的挠了上去。 “你们”林夕站起身来想要过去却被茉莉拉住。 “男人的事情,你别管了!” “这”林夕看到橙橙也没有过去。 其实过去了也没有用,因为刀无泪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夜鹰只在开头扑了过去,剩下的打斗都交给了阿朗与熊霸天二人,不过也没有占到便宜,反倒还被挨了几拳。 “行了!”没有动手在旁看戏的阳霜雀终于开口。 阿朗与熊霸天闻言退了下来,刀无泪没有对手自然也不动作了。 “你来这干嘛?”阳霜雀倚着门框双手环抱的看着他,眼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我是来处理守门人事情的。”刀无泪将目光落在林夕身上,当看到青色火焰印记烙在她的右手背上时惊了,“没想到你居然契联了?看来我是白操心的了。” “哼!”阳霜雀高傲的扬起了脸。 “刀先生,我”林夕很想跟刀无泪说话,但是这里人太多了。 或许是接收到了林夕眼中的渴求,刀无泪开口说:“如果可以,不介意我与林小姐私下说话吧!” “哼!”阳霜雀化作火鸟消失不见。 既然阳霜雀不反对,其他就跟没有意见了,任由林夕将刀无泪带回卧房说话。 “刀先生,我能不能”林夕犹豫的将话说出口,“不接受这份遗产?” “不能!” “可是”林夕失了神采,她知道这拒绝的机会很渺茫,但是她真的不想待在这地方,太可怕了! “本来,我没想过阳霜雀会愿意与你契联。”刀无泪坐到梳妆椅上的同时目光扫了一眼梳妆镜。 “我靠,他不是发现了吧!” 围在屋内,借着橙橙的水晶球窥视的几人,被刀无泪这么冷眼一瞟,吓得吸了口凉气。 “还看吗?”橙橙看向众人。 “看!”阿朗坚决到底,“必须看!这可是咱们的守门人,不看,到时候被拐跑了怎么办?我不喜欢老妖婆!” “好!”橙橙朝水晶球施法,“哎?奇怪,怎么没反应?怎么回事?” 林夕看刀无泪往梳妆台上摆了颗白珠,问:“这是?” “没什么,就是不想被人烦。”刀无泪让林夕把右手伸出来。 林夕扭扭捏捏的把手伸了出去,在梦里,她还没有牵过他的手,不过,这手好冰! “不好意思。”刀无泪看她抖了一下就收回了手,说:“你看见手上的印记了吗?” “嗯!”林夕醒来就发现了手上的印记,只是不知道这有什么作用,“这跟我要离开这里有关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守门人(中) “当然!”刀无泪觉得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比较简单。 “阳霜雀是幽冥界的护门神兽,你手上的青色火印是他的本命元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选了你,但这代表了你必须与他共同承担起守护幽冥界的责任!” 林夕无言以对,尽管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但的确是真实发生了,而刀无泪口中的“责任”要怎么担,她不知道! 在以前的世界里,为了能够在张家生存,她选择了隐忍,后来,不公平的婚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选择反抗时才发现之前的忍让早就根深蒂固。 幽冥界,是个陌生的世界,她都还没开始熟悉,就莫名其妙成了守门人,哪是做什么的?又将承担哪些责任?而她是否能够不负众望? 刀无泪望着出神的林夕,惊慌c不安c恐惧在她的瞳孔中扩散开来,像是易碎的瓷娃娃,恨不得立刻逃入自己构建的和谐世界,但这已经由不得她选择 “你知道溟棂神荒为何会有幽冥界吗?”刀无泪的声音低沉,缓缓的讲述起了过往 十纪年前(一纪年一十二万年),也就是溟棂神历七千六百五十八万九千四百六十三年。 那时候,溟棂神荒还是一片祥和之地,却突然爆发了五族之战,历经千年的征战杀伐,各族已然损失惨重,却还是任由战火胶着。 当五族终于意识到战火纷飞使得溟棂神荒怨气四起时,这积蓄的负能量已达到弥盖天地,足已毁天灭地。 终于,某日,电闪雷鸣,风起云涌,整片天空已无色彩,一场暴雨下了七天七夜。 像是打翻了颜料盒,雨水不再透明,而是五彩斑斓,散着腐烂的气味,且具有腐蚀性。 沾到雨水的花草树木顷刻枯萎,而飞禽走兽化为白骨不过半盏茶时间,更别提那些房屋之类的建筑物了。 随着死物越来越多,怨气随之越来越重。 他们慌了! 可是,整个世界,毫无生气! 终于,末日降临,已无退路! 林夕被刀无泪的故事所吸引,他的声音牢牢抓住她的心跳,“那后来呢” “他们,真的要感谢一个人”刀无泪没有明说那个人是谁。 犹如救世主,那个人出现了! 五族听从那个人的要求,在圣城之巅签订了永世停战协议。 在天地之间横冲直撞的怨气也在协议起效的那刻散去。 天空又是那片晴空,不再降下腐蚀万物的雨水。 可是,怨气已起。 溟棂神荒已然不再祥和,怨气促使贪婪成了争夺的利器。 其实,溟棂神荒的人们根本没有魂魄,也没有轮回转世之说,就连死后的躯体也将化作尘埃,归于天地。 对死的恐惧,对生的渴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些被怨气腐蚀的执念,终于化作魂体状态。 因为不舍尘世,魂体会在世间逗留,其后果可大可小,但总体上,绝非好事。 为了能够及时消去怨气,幽冥界孕育而生。 “为了防止有心人的利用,幽冥界历代由阳家作为守门神兽,他们是鬼凤后裔,血统纯正,得天地庇护,是天生的战士!” 林夕听到这里,抛出疑问: “那守门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好战,鬼凤会臣服于强者,你说”刀无泪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幽冥界还有安宁吗?” 林夕后退半步,腿脚一软,声音带着颤音,“所以” “守门神兽会与守门人契联,那是一种血脉约束,而且”刀无泪顿了顿,改了话头,说:“你现在是正式的守门人,可以说,幽冥界,你想横着走,也没人敢管!” 横着走? 那是螃蟹! “我需要时间冷静”林夕跌坐在地,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刀无泪也不说什么,起身就往房门走。 “如果” 门开了一半,背后传来林夕的声音,浓郁的不安,试探性的问:“我或他想解契呢?” “他能契联,不能解契!” 刀无泪没有给出太多解释,却又留下一句话: “守门契约,只有老板能解!” 本来借水晶球偷窥的几人,没想到刀无泪居然能够屏蔽通讯,以为水晶球有瑕疵的阿朗被橙橙一个炒勺给灭了。 “这可是我的传家宝,居然敢说有瑕疵,看我不饿你几顿!”橙橙气呼呼的往厨房走。 “哗啦啦——”厨房传出流水声的同时还有剁东西的动静。 奇怪? 橙橙没有直接进去,而将门推到勉强能够看见厨房的大小,真庆幸前两天让熊霸天把门修好,要不然推门时就有“咿呀”的刺耳声音,会惊动厨房里的不明人士。 被橙橙误认“不明人士”的刀无泪系着围裙,那条画满橘子的浅蓝边围裙是橙橙的最爱,套在明明看起来高大的身材居然毫无违和感。 “咚咚咚咚咚——” 橙橙发现刀无泪的刀工很正规,切开的薄片大小相同,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待厨房的人。 其实,刀无泪的余光已经瞟到了在旁偷看的橙橙,不过,他不在意,拿起切好的食材放进有热油的锅中翻炒。 刚被揍的阿朗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推了一把身旁的熊霸天,“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好闻,你媳妇又搞什么菜谱?” 熊霸天也闻到了,那是一股清甜却无血腥的香气,吸了几口这特殊气味的空气就有种润肺的感觉,“不知道,去看看” 橙橙看着刀无泪把阿朗带回的奇怪食材混合,或煸或炒,或煮或炖,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弄出了三菜一汤,这味道是她从未闻过的 被香气吸引而来的阿朗与熊霸天看见橙橙缩在门边,不明所以的两人上前一步。 “橙橙,你干嘛呢?” 橙橙正在偷师太过入神,所以没注意背后有人,猛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吓得腿脚一软,“砰”的一声,直接推开了门,跪在冰凉的瓷砖地上。 “橙橙!”熊霸天赶紧上前扶起老婆,没想到,他的一句简单问候居然让橙橙受了惊吓,心里升起了愧疚感。 人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这是偷师不成,吓跪了,当看到刀无泪投来的目光时,橙橙 “我不收徒弟!” 刀无泪留下这句话就把三菜一汤给端走了,哦,还有一盘米饭与餐具。 谁给你行拜师礼了! 本来是单眼皮c小眼睛的橙橙此刻瞪着大眼,一句反驳的话都喷不出口。 换身花色旗袍的茉莉格外凸现她的细嫩腰肢,尤其走起路来,盘发的金钗吊珠随着动作一摇一摆,有种弱柳生姿的即视感,再配上一副绝色容貌,女人成熟韵味十足。 茉莉不是幽冥界本地人,在溟棂神荒走南闯北的日子里见多识广,看见刀无泪手中的食物,捂嘴笑道:“刀先生,还挺有情趣!” “茉莉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刀无泪夸人时说的话总是那么的不对味。 “刀先生谬赞了!”本来就是丹凤眼的茉莉笑得格外妩媚动人,反赞道:“哪里比得上刀先生的英俊潇洒。” 林夕恰好出门就碰见你来我往,表面赞赏c实则互怼的刀茉二人组,夹在空气中这股透明且浓郁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该远离战场? “茉莉姐”阿朗突然跑过来,难得气喘吁吁,对茉莉说:“老大找你!” “好!”茉莉很有礼貌的抬头仰望刀无泪,语气极重的说;“先走一步!” “嗯!”刀无泪冷漠的与茉莉擦身而过。 林夕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此刻饥肠辘辘,其实不是她挑食,而是真的吃不下。 想想摆在餐桌上有触角且还会动的不明物体,实在是对人生的一道不小的考验。 刀无泪的温暖在此刻送达,终于吃着了饭的林夕的心里暖洋洋的,连笑容都比之前灿烂多了。 终于不用塞那些不明食物了,心中欢呼到一半才突然想起问:“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请别告诉她,这些食材的来自幽冥界! 刀无泪看着林夕,脑中浮出做好菜品给某人试食时,就是这样欲吐不吐的纠结模样,说:“这些都是我让阿朗带回来的,只不过橙橙不会做。” “呼——”林夕终于松了一口气,把嘴里的食物给咽了下去,心里只有:之前吃进去的也不用呕吐了,好棒! 刀无泪怕饿了两天的林夕吃得太多而伤到脾胃,虽然做了蛮多,但每盘菜的量都装不多,既能解决温饱,又不会吃撑,一举两得。 至于多余的菜品自然而然就落到阿朗c熊霸天与橙橙的口中,本来还想留下部分给阳霜雀c谷姜c茉莉尝尝鲜,奈何三人实在是太能吃了! “呃!”熊霸天打了个饱嗝才放下餐具。 “没想到,刀先生还是一位厨艺高手!”橙橙尝过菜品后发出赞扬,“从来都不知道这些食物的美妙,我感觉小脑袋要开始活跃了!” 橙橙是个厨艺达人,特别痴吃,尤其是从未接触过的食材,一旦正式接触便会想办法创新,有时候,新菜会奇怪 “阿朗,这些东西是你带回来,在哪里买的?”橙橙向阿朗打听,如果可以,就在幽冥界买了。 “刀先生让我带回来的,至于哪里有售卖我也不知道!”阿朗喝着小酒。 “那只能向他打听了!”橙橙拍案决定。 “噗!”厨房里突然冒出一团冥火,“你们几个到地下室来,还有茉莉!” 阳霜雀的话落在三人耳中,于是橙橙就让阿朗去找茉莉,自己与熊霸天把厨房打扫完才走,所以阿朗来时才能看见刀茉的对拼,只是散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守门人(下) 尽管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但是林夕还是从刀无泪的眼里看出了笑意,是自己吃东西太失礼了吗? 刀无泪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把泡好的甜酥茶推了一杯过去,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掉进怨枯井的吗?” “怨枯井?” 林夕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所以刀无泪只好简要说明了一下。 “我不知道”林夕在脑中回忆掉井的片段,回馈的只有一片空白,“我只记得之前想要离开这里,结果不小心掉到某个地下穴道,然后在石室里碰见了一只会说话的鸟,你不知道,它一言不合就砸火焰,明明样子很可爱,但超级凶悍的,我只好拼了命的躲避,却被某个东西砸晕了,剩下的就没记忆了。” 刀无泪边听回忆阐述,边抬右食指敲桌子,看眼眸,似乎若有所思。 这敲桌的力度很轻,当屋内没了说话声,只有这声音在耳边回响,像是水滴落在石头时发出的清脆声,即使听多了也不会感觉噪耳。 清风从窗户吹进屋内,偶尔还能听见密林中传来“咕咕”的声音,林夕不敢将太多的目光放在刀无泪的身上,只好在屋内游离,打量着日后的居所,最后落在屋外,“哎?” 刀无泪已经思虑清楚,在收回神思时听见林夕的疑惑,抬头看去,问:“怎么了?” “那个”林夕抬手指向屋外,正好能够看见阿朗与熊霸天压了一个人朝着老房子,不过距离有点远,那人又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只知道对方是个女人。 “速度还挺快!”反观刀无泪就很淡定,把残羹剩饭收进端盘里,招呼林夕说:“走吧,下去看看。” “还是我来吧!”林夕赶紧伸手去拿端盘,这种活,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刀无泪没说什么,先走一步把门打开,好让林夕出行。 一楼,会客室 林夕刚踏进这里,第一个反应是揉眼睛。 “眼睛不舒服?”刀无泪的话很轻,但听起来很舒服。 “不是!” 林夕摇头,然后退后一步,左右望了来时的走廊没有变化,才敢确认没走错地方,的确是老房子。 不过,谁家的会客室整得跟个审讯室似的。 昏暗的灯光下,室内摆着林夕从未见过的刑具,不过她比较好奇跪在地板上的红衣女人。 阳霜雀的脸色很阴沉的看着墙面,淡粉的双唇抿着,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而其他人也没个好脸,就连一向爱笑的阿朗都收起了笑容,目光如炬的盯着红衣女人。 “” 林夕还没开口就被刀无泪拉到旁边的靠椅坐下,并被示意别说话,呢喃道:“我倒想看看幽冥界的手段!” 人来齐了,阳霜雀抬起手指,茉莉心领神会的翻开面前的竹简,然后目光落在竹筒上,声音冷冷的念道:“妖七,品种塔莱,品阶蓝一,擅长幻术,脾性阴鸷,喜好泡爪” 张家也算书香门第,家中也有上古流传的竹简书籍,但从未见过颜色翠绿c光泽鲜亮的竹简,林夕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而茉莉的话也不停地钻进耳里,不过这种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吃喝拉撒睡都被精确挖掘的阐述,让她诧异的同时也让她困倦。 语调毫无高低起伏的一口气将这位妖七的生平简介念完,茉莉这才优雅的拿起桌面上的茶壶 呃—— 一饮而尽! 林夕才明白,外表越是温和的女子,豪迈起来越是反差萌。 “对于新守门人林夕落入怨枯井,差点魂飞魄散c万劫不复的事情,妖七,你怎么看?”茉莉提起一只细毫笔沾了橙橙磨出的墨汁,用它在竹简上挥舞起来。 “怎么看?”红衣女人抬起头来。 虽然妆容精致,但神色憔悴,一看就知道,这是吓的! 林夕巡向众人,不知道他们的用意。 一身红衣的妖七勾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说:“你们不都知道吗?干吗在这里惺惺作态,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你这是打算放弃辩驳?”茉莉又在竹简上“唰唰”了几笔。 “辩驳?有什么好辩驳的!”妖七猛然回头朝林夕甩出眼刀子,“要不是她,我会铤而走险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夕觉得被这眼瞪的冤枉。 “谁说跟你没关系!”妖七很想扑过去,但被旁边的熊霸天压了下去。 “还真有点关系!”刀无泪突然摸摸下巴,扭头看着满脸疑问的林夕,说:“本来是轮不上你,不过,也不一定是她。” “”说跟没说,林夕更糊涂了! 刀无泪想了想,换了种说法,“你是走后门的!” “”不用说了,听着堵心。 “他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妖七愤怒的拍地板。 不过地板没碎,她流血了! 深橙色的血顺着五指滴在地面上,看着像朵绽放的金盏莲。 这是一种生长在幽冥界深渊的花,貌似莲花,花色深橙,花语是“深执却无回报的爱恋”。 “你”将起身的林夕被刀无泪摁回座位,而其他人也没管妖七流血。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么,妖七,你将面临酷刑!”茉莉在竹简上写下刑责,“想必你对谋害守门人的下场也是心中有数,不过” “什么酷刑?”林夕这话的声音很大,但没有人回答,她只好用同分贝再问一遍,。 “与你无关!”阳霜雀瞧她的目光带着不悦。 “她谋害的人是我,这也叫与我无关!”林夕没有怯场的反瞪回去。 “根据幽冥法则,谋害守门人,即使未遂也是重罪,判处剜魂!” 林夕猛然回头,“刀先生,什么叫做‘剜魂’?” “世间万物,体为魂穴,魂为体元,纵然体毁,魂可转世,‘剜魂’即剥离生魂,倘若剜魂,体元尽毁” “死的很惨,不能转世!” 茉莉劈哩叭啦的拽着古语,尽管意思易懂,可是听着费劲,反倒不如刀无泪总结的八字箴言。 “那怎么行!”林夕心不落忍,灰飞烟灭太严重了,更何况她还没死。 “这是幽冥法则,必须遵守,就算是我,也是一视同仁!”阳霜雀的话铿锵有力落在每个人的耳中。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吧! “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林夕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这时,茉莉的声音插了进来,“刚才的话都没说完,你俩,急啥?” “唔?”林夕回忆了茉莉的话,好像刚才的确有说“不过”,看来是自己太过着急,“那你要说什么?” “要是你把同谋说出来,刑责就减成深渊面壁两纪元。”茉莉将视线投向妖七,虽然谋害了林夕,但她是深渊领主的爱女,面子不好撕的太破。 “没有同谋!”妖七的语气很坚定。 “开玩笑!”在旁憋了半天的阿朗终于破口而出,“就你这品阶,没有领路人能进出老房子?” “我,没有说谎!”妖七不怕被‘剜魂’,但不能被泼脏水,说:“从头到尾,这件事情就我一人动手,你们别想趁机祸水东引!” 阳霜雀看她目光坚定,于是换了说法,问:“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妖七被他这么一瞧,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低头说:“我没有进来,只是用了招魂笛将她叫了出来。” “可我晕倒前嗅到了一股香气,不是你放的?”橙橙冒出话来。 “香气?我没有!”妖七的品阶是这帮人里除了林夕之外最弱的,“那天,你在屋里,我还纠结怎么能够动手,结果你突然晕倒了,我才吹笛迷惑她的。” “招魂笛呢?” “这里!”妖七赶紧把半米长的紫色木笛交出去,说:“这是我偶然所得,我真的没有撒谎。” 招魂笛看起来很普通,为了知晓威力,阳霜雀便让她现场吹奏,可是这次再也吹不出声了。 因为,招魂笛在发出第一个音节后便碎成了粉末。 众人始料未及。 妖七突然哭了出来,“我真的没有撒谎,之前练习了几百遍都没有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妖七的穿着打扮是超龄成熟的,而真实年龄跟林夕没差多少,突然一哭,像极了邻家小姑娘。 “她真没说谎!”刀无泪站出来出头,说:“这招魂笛是一次性用品,达到目的就没用了!” “嗯”阳霜雀没好气的回应,忽然瞧见了林夕那炙热的目光,扭头对茉莉说:“看在她坦白的份上,那你就从宽处理。” 这话,是在同意她的自作主张开出减刑条件了! “从今天起,妖七被罚到深渊面壁两纪元,不享受特赦令!”阳霜雀念完刑罚后在妖七的眉心留下一道火焰刑记,“熊霸天,送她回去!” “走吧!”熊霸天毫无怜香惜玉的将妖七拖走了。 妖七是笑着离开的,但林夕觉得那不是因为减刑! “真无趣!”刀无泪继熊霸天之后离开审讯室,额,会客室。 为了庆祝守门人诞生,橙橙特地做了一顿盛宴,菜品比平常多了一倍,其他人看着很兴奋,但林夕看着很想吐! “不用担心,这是你的。”刀无泪指着角落里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推车。 “阿夕,你放心,我已经跟刀先生学会了做法,至于食材,日后就由阿朗去买。”橙橙把推车上的食物端到林夕面前,只是五道简单的家常菜。 “好棒!”林夕尝了一口,顿时心花怒放。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习惯幽冥界的食材,还以为你挑剔我的厨艺,不过,以后我会做得更好的!”橙橙为之前的猜测向林夕道歉。 “你别这样,我”之前林夕还以为他们是故意吓唬她的,没有想到,幽冥界的食材是这么独树一帜,“我也要向你道歉,以后我会努力尝试吃” 无意撇了一眼,一大桌的触角在盘里不停的扭动,额~~~~~~~当我没说! 宴会,狂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判官(上) 其实也没有多疯狂,大家就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只是气氛有点怪。 阳霜雀一如既往的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刀无泪。 刀无泪依旧面无表情的吃着晚饭,完全无视那道炙热的目光。 其他人埋头苦吃! 林夕觉得还是找个话题聊聊来打破这种无声的压迫,但是与众人都不熟,什么话题比较好? 突然,眼睛一亮。 “茉莉姐去哪了?”林夕想起了那位似母亲般温和的美女,“还有那只看起来很凶猛的夜鹰!” “啾!”谷姜抬头看向林夕的同时,旁边的红嘴黄鹂突然抬头叫唤。 “” 橙橙看林夕面露尴尬,抬手指向红嘴黄鹂与谷姜解释道:“它就是茉莉姐,他就是夜鹰!” “哈?” 橙橙挠挠头,刀无泪发声救场,“说来话长,总而言之就是茉莉姐到了晚上会变成它,而谷姜到了白天会变成夜鹰。” “哦”林夕不淡定了,这个话头聊得好尴尬。 “啪!”熊霸天不小心掉了餐刀,在场的视线瞬间落到他的身上,弯腰捡餐刀的动作随之一僵,干笑道:“呵呵,掉了” 又没了说话声,餐厅里除了此起彼伏的咀嚼声,就只有墙上的古老挂钟发出“嘀嗒,嘀嗒,嘀嗒”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看着在自己的视线下毫无压力的用完晚餐的刀无泪放下餐具,即将喝光杯中的酒,阳霜雀终于坐不住了,开口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刀无泪拿起餐布抹嘴。 阳霜雀白眼一翻,换种说法道:“你在这里,旅馆那边怎么办?” “旅馆运营不归我管!” “你”阳霜雀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好好说话。 谷姜身为管家,及时插话,“老板,如何?” “好!”刀无泪抛出一个无法反驳的回答。 好? 怎样算好,又没标准。 “哼!”阳霜雀不乐意搭理他,叼着包血就消失了。 林夕再回头,刀无泪也不见了,餐厅里不约而同的响起一长串“呼”的松气声。 没了阳霜雀,没了刀无泪,这场宴会才算是正式进入,林夕才知道大家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难相处。 阿朗笑起来特别阳光,为人钟爱月光和带血肉类,呃~~~~~~说归说,不要当面表演啊! 更别嚼到一半就冲她笑,面露獠牙的同时两眼发绿,嘴巴里还血肉模糊的阿朗,看起来就好可怕! 熊霸天与橙橙是对憨厚老实的夫妻,尽管两人站在一块是一高一矮,但身材都是珠圆玉润的,还是很协调的! 据橙橙说,熊霸天最爱的就是她做菜的手艺,所以她很语重心长的拍着林夕的肩膀,一再强调“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是多么重要的真理,(这是她妈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的。) 然后,开始对她进行言传身教:如何判断血液的新鲜度以及保存方式。 谁能告诉她,这跟厨艺有什么关系? 整个过程中,熊霸天只是冲她咧嘴笑。 怎么有种 被人贩子盯上的感觉? 反观,谷姜就很正常,林夕是这么想的,至少是在夜游老房子之前。 老房子共分三层: 一楼有厨房c餐厅c客厅c娱乐室以及审讯室,额,会客室。 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了言灵锁,说是仓库,谷姜还嘱咐她不要乱碰,因为言灵锁会将没有钥匙的人当做侵入者进行攻击。 二楼是他们的卧室,以林夕的主卧为据点: 阿朗住在西边,因为那里月光最为充足,不愧是钟爱,林夕看到他差点就要重复那日裸奔的举动(被谷姜示意的熊霸天给拉走了)这爱好,有点渗人! 熊霸天与橙橙住在南边,不过那地方有些阴暗,连照明的灯光都很昏暗,走过去的时候总有种被人盯梢的感觉,毛骨悚然的那种,以后还是少走微妙。 谷姜与茉莉住在北边的两间卧室里。茉莉的房里就像是花海,就连墙壁上也长着一种似藤蔓状的淡紫色花,观光期间,林夕差点就被花海淹没(被吃)了,呵呵,幽冥界的品种不太一样。 谷姜的房间空荡荡的,是几近空无一物的那种,进去时林夕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没有窗帘壁纸c没有桌椅板凳c也没有床,就连灯都没有,这要怎么住人? “喏!”谷姜指了放在屋内中央的黑色箱子,就是那种可容纳十岁孩童的四四方方的箱子。 但是,抛去体重不说,对于身高快两米的你。 谷姜,你不觉得挤吗? 可能是感受到林夕眼中的疑惑,谷姜决定亲自示范自己是如何挤进这个箱子睡觉的。 先活动筋骨以做准备,然后两手抓两腿,“啪,啪”的断裂声,谷姜从裤腿里抓出腿来,腿很长,近一米,没流血,很干净。 在林夕的目瞪口呆下,把长腿像是衣服似的叠好再放进箱子,然后,谷姜又用这办法将脑袋以及上半身叠好,最后,两只胳膊自发的从里头把箱子关上,并道了句“晚安”就没动静了! 这是嫌麻烦了 林夕,两眼一翻,晕了! 熊霸天又当了一回搬运工。 刀无泪回到房间(自己挑的,就在林夕的对面),从公文包取出牛皮纸袋,这是林夕之前签订的遗产继承文件,因为林夕的自我更名,文件的继承者名也发生了变化,不过这对文件的有效并无影响。 本来,是打算把这份文件亲自交给老板,不过,现在只能由他动手了。 将桌灯调亮,刀无泪坐在桌前拓印文件,一式五份,然后将这五份文件放入不同颜色的袋中封好,并在封口处盖上一道蝴蝶印记,至于文件正本,他咬破手指点出血来沾到上面,这是进行血藏,即将重要物品存于自身血脉当中,这样就算别人想要抢夺也没有办法,因为可以自爆。 “哐哐!”有东西在砸窗户。 刀无泪手一挥,文件正本连同牛皮纸袋一快融进体内。 “哐哐!” 刀无泪这才拿着五份袋子转身去开窗。 有只灰色秃鹫用喙在敲窗,看见有人把窗开了才落下来,屋内的灯光打在它的身上,跟现实世界的秃鹫外形差别不大,就是长了两个脑袋,而某个物体正从它的左侧滑了下来。 那是一只同样灰色的,穿着马甲的帅气老鼠,在完美落地之后脱下头顶的绿色小帽放在胸口,“尊敬的客人,感谢您使用光速快递,我是快递员四四七六,真诚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哪种业务?” “将这五份文件寄出去,地址都在上面。” “您请稍等!”别看帅气老鼠小个,但是力气可不小,右手轻轻松松的接过五份文件,左手拍拍秃鹫的腿,说:“老伙计,来货了!” 秃鹫一听,自动张开左边脑袋的嘴巴,这五份文件就被它吸了进去,片刻之后,右边脑袋“啪”的吐出了指甲大小的纸团。 帅气老鼠麻利的捡起纸团,念:“五份文件,运输费三千,服务费四百,送件费三百五十,总计三千七百五十元贝币,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卡!”刀无泪拿出一张金卡。 “老伙计,刷卡!”帅气老鼠的两眼立马发光,再次拍拍秃鹫。 秃鹫再次左边脑袋张嘴,刀无泪把金卡放在它的嘴前,只听“叮”的一声,右边脑袋的两眼投射出九格数字键,秃鹫这次开口讲话,“请输入付款金额!” 刀无泪直接输入“四千”,帅气老鼠顿时心花怒放,好久没看见这么财大气粗的了,小费一出手就是二百五,嘻嘻,赚到了~~~~~~ “请提供建卡信物,以便核对信息是否正确!” 刀无泪闻言把拇指竖起来。 “核对身份中”秃鹫的右边脑袋的两眼开始发光,对着刀无泪的拇指进行扫描,“建卡信物正确无误,恭喜您已消费成功,付款凭证已发到您的灵讯仪上,欢迎下次光临!” “先生,时候不早了,不打扰您休息,我是快递员四四七六,请您记得在付款凭证上的服务态度为我评分哦!”帅气老鼠抛出媚眼后就蹭上秃鹫飞走了。 刀无泪打开灵讯仪查看付款凭证并打分,定睛一看,时间的确不早了,把窗户一关就上床睡觉,也不理会房间的灯有多么的明亮。 幽深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四周一片悄然寂静,林夕提着一盏珠光灯,心脏砰砰直跳,这是唯一的光芒,她要抓好,不能放手,不然,就不见天日了! 不知道这条走廊的尽头通往何处,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机械般的走着,可意识是清醒的。 走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因为这样,林夕听不到脚步声,只有心跳声告诉她,自己还活着。 “滴答!滴答!滴答” 这是水声吗? 林夕发现自己朝着水声而去,而越来越清晰的滴水声让她似乎连泛起涟漪也能知晓,这种感觉好奇妙,突然就不太害怕了! 有扇门,虚掩着,林夕凑近看见门上有雕花,看上去特别古老,似文字又似图案,但弯弯曲曲,扭扭捏捏,不像是老房子的布局。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似乎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这里,会有什么 林夕好好奇,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推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判官(中) “吱——呀——” 黑暗,只有黑暗。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滴水声突然加速,林夕不由得握紧手中的珠光灯,心中警铃大作,但无法控制身体,僵硬的迈出了脚步。 每一步,像是踩在水面。 珠光灯太暗了,无法看清地面,林夕害怕了! 不想过去,不能过去,不要过去 身后的门突然“砰”的关上,整个世界就剩珠光灯的微弱光芒,林夕害怕的想要闭上眼睛。 “咔——” 没想到,连珠光灯都碎了! 不要!不要!不要! “过来”声音虚无缥缈,分不清男女,“别害怕,你过来” “去哪”林夕张了嘴却发现没有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叮!” 一道白光从地面射出,但光不刺眼,反而很柔和,所以林夕能清楚的看见一道古镜从地面缓缓升上来。 古镜约两米高米宽,古铜色的边框没有繁杂的花纹,只有三道流畅型直线条,而在每道边框的中心部分镶嵌了红色宝石作为装饰,每颗宝石都有鸽子蛋般大小,只是形状各不相同:上边圆形c下边方形c左边菱形c右边三角。 明明镜面光滑洁亮,可自己站在它的面前却没有投射出来,这是为什么? 正疑惑,镜面中央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笑得温暖如春,眉眼好似皓月,让人完全没有戒备,林夕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笑容。 “来”那人抬起右手,幅度轻缓,明明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招手,却让人有种被挠了的心痒。 “好”林夕没有抵抗的朝着古镜走去。 每一步,她的身后都会留下一道血脚印。 如果林夕选择低头,应该能够看见一滩鲜红血迹正朝镜底逐渐靠拢,但她的眼中只有那个男人,他的一颦一笑正牵动整颗心的跳动。 只是没想到还有别人,也是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她的左侧冲向古镜,只留下一道靓丽身影。 “你来了!”男人的话音很低,但声音带着魅惑,林夕忍不住笑了。 “我来了!”突然冒出的女人背对着她,浅黄色的套装短裙包裹下的身材格外妖娆,就连嗓音也很好听,“我” “啊!”林夕被吓得大叫一声。 虽然她看不见女人的表情,但男人单手从女人的胸膛掏出心脏的场景却是落入了眼帘。 原本温暖的笑容染上了一层阴影,淡粉的舌头舔过水润的唇瓣,柔和的嗓音发出恶魔的宣言,“你的心,我收下了,哈哈——” 说罢,将手中那颗还在跳动的血色心脏一口,一口的,像是在吃鸡腿般细嚼慢咽,时不时还发出“嗯嗯”的声声赞美,最后还舔了手上的残余肉沫,道:“真是人间美味!” 话音刚落,女人就倒在地上,林夕终于见到了她那面带惊恐的死相。 不,我不要这样死去,不要! 天使般的男人却成了恶魔般的存在,还在对着她笑,控制不住的身体正朝前走去,林夕产生了即将步入地狱的恐惧。 “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冷水硬生生的浇湿了全身。 笑容没了,男人不见了,古镜,还在! “谁让你进来的!”耳畔响起阳霜雀的怒吼,“是不是觉得人生太过腻味,想死死” 林夕僵硬的扭头看向阳霜雀,明明还是那张拽到不行的欠扁脸,可狂跳的心突然有了一种安心之力,“哇”的一声扑在他的身上哭得梨花带雨。 “喂!你!”阳霜雀头次碰上这种情况,最烦女人哭的他都不知道怎么把人推开,“喂,别把眼泪掉到本君的身上,啊!鼻涕!本君的衣服!啊——” “啧!”刀无泪倚着门框,一脸看好戏。 “啧什么啧!赶紧把人给我带走,喂,刀无泪,你别走,刀无泪,你” 无视阳霜雀的嚷嚷,刀无泪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却有了光明,或许,他该留下 阿朗的卧室里三楼是最近的,所以最先被阳霜雀的叫嚷给吵醒了,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走出房门,正巧遇见下楼的刀无泪,便问:“这是怎么回事?唔言灵锁怎么打开了?” “阿朗,给本君滚上来!” 三楼,传来阳霜雀的暴怒! 这下,是不是个人,都醒了! 变回人身的茉莉带着浓郁花香走出了主卧,说;“人已经睡了,橙橙,你照顾一下。” “好!”橙橙拉着熊霸天一块进去。 “言灵锁是怎么被打开的?”阿朗拿着原本挂在三楼铁门上的,如今断成三节且黑漆漆的锁头。 “看上去像是被雷电毁的,可林夕没有灵力,也不像是贴了灵符”茉莉拿起一块,嗅了嗅,“没有味道,远程操控?” “可就算是远程操控的灵术,也不可能瞒过老房子!”阿朗挠挠头,说:“咱们这么多人,还被钻了空子,不会是有” “内奸!”茉莉淡淡的吐出话来。 死一般的沉默 “想那么多做什么,倒是那面古镜,越来越不安分了!”靠在墙面上的阳霜雀将视线落向窗边的刀无泪,“你怎么说?”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净化!” “废话!”阳霜雀又给他一记白眼,“可是你我都没这个能力,有能力的又不在!” “老板不能过来吗?再这样下去,古镜可能会由魂物变成魂魔,到时候就麻烦了!” 魂物,即魂魄死后不愿离世,偶然附在了心爱之物的称呼,一般来说,这种几率很低,除非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生了灵性的物品才有被魂附的可能。 魂魔,即魂物吃下七七四十九个活人心脏的产物;必须是新鲜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盏茶的心脏,这样活人血气与自身怨气才能结合成功。 面对茉莉的担忧,刀无泪只能给出“不能”作为回答,说:“老板正在闭关,连我也见不到人,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解决!” “解决?难不成跟他打一架?”阿朗提出的建议很是符合他们的日常行为。 “估计你会先被他挖心!”茉莉不留余地的打击他,“这个魂物,生前本就是杀伐极重的将军,那面古镜又是樾徕皇室的镇墓神器,能力不俗,不费吹灰之力就已吃下了四十五个活人心脏,当年,要是八大判官拼尽自身修元强行将他镇压,现在的幽冥界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是不是封印弱了?” “没有,我看过了,封印的力量还在,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蛊惑那个笨女人的!” 要不是二人的契联起了效用,说不准林夕就被吃了,不过没想到那个笨女人居然把他当抹布,气死了。 “笨女人也是有名字的,你也该记下守门人的名字。”刀无泪说完就没搭理他,“茉莉,我得离开几天,林夕,交给你了,那个魂物接下来应该还有动作。” “嗯!”茉莉是个识大体的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是她信条,即使这个人是刀无泪也一样。 “那我们要不要通知幽冥府?” “你终于有脑子了,我看你以后还是少晒了点月光,会变笨!”茉莉比较烦躁时嘴巴比较欠。 “茉莉姐”阿朗蹲在角落,画个圈圈,诅咒,诅咒 主卧内散发着茉莉特制的宁神薰香,淡淡的,闻起来很舒服,但躺在床上的林夕就是睡得不安稳,片刻之间就冒了很多汗,于是橙橙便让熊霸天去倒温水擦汗。 “你别走,说清楚!”林夕突然大喊大叫的坐起来,挥舞着瘦弱的拳头。 “阿夕,阿夕,你没事吧?”橙橙赶紧让熊霸天一起摁住她。 林夕挣扎了一阵,没挣扎开,脑中尽是梦里的画面。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人死在面前。 那种血液凝固的毛骨悚然,是林夕所厌恶,会让她想起生母死时的心痛。 “执念太多,不是好事!” 短短几天就被吓了太多回,林夕对于这种突然冒出的声音已有了深深地阴影,是刻在心上的痕迹。 “你是谁?”林夕不敢大声说话。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是这么说的! “你记住,放下执念,才能轮回,过分执着,生生不息。” “什么意思?”林夕冲着周围喊,但没人回答,只有虚无的白。 “橙橙,要不要叫人?”熊霸天看她目光呆滞,比乱动还要吓人。 橙橙思考了下,摇摇头说:“茉莉说阿夕被吓到了,只要休息充足,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样啊”熊霸天也不好压着林夕太久,赶忙松开手去把脏水给倒了。 “橙橙?” “唔?”橙橙扭头一看,林夕坐了起来,面色不佳,但人安稳了不少。 “我做了噩梦,好可怕的,会吃人!”林夕放空大脑了,目光也跟着涣散,“你说,我会不会死?” “这”橙橙不知作何回答,脸上满是窘迫的红了脸。 “死了,会不会就不伤心了?”林夕的眼睛带了一抹兴奋。 “当然不会伤心,因为你已经死了!”推门而入的刀无泪听到了她的问题,“不过,有人会伤心,到时候,你会有执念,或许,地狱等着你!” 伤心吗?谁? “小姐,慢点跑!”两鬓斑白的欢喜嬷嬷坐在屋内看着。 屋外,莲梧光着脚丫踩在地面,回头冲她笑,“小姐,快来!” “夕儿,别摔了!”耳畔是生母的声音。 阳霜雀只听到了动静才进来的,结果看见林夕梨花带雨的模样,皱眉道:“怎么又哭了?” “是喜极而泣!”林夕猛然把枕头砸过去,旁人倒是被这举动给惊着了,只有刀无泪露出不可察觉的笑意。 走出来了,真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判官(下) 一连几天的惊慌失措都在踏出这扇大门之后消散空中,如果当初知道会是这样,依自己的软软,估计宁愿嫁人了吧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尽管大家都很奇怪,但是对她的态度是友好的,只是这守门人究竟该干什么呢? “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刀无泪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小心思,停下了开车门的动作,说:“你放心,只要你还是守门人,有任何危险,阳霜雀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这话,听起来好怪! “差点忘了,这给你!”刀无泪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条四叶草形的银色挂坠放在她的手心,说:“这是老板送你的见面礼,四叶草象征着幸运,毕竟这守门人很特殊,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林夕看着手心的挂坠,生母也喜欢四叶草,只是她没有很幸运,这老板,好希望可以见一见,“我想问下,什么时候能和老板见上一面?我想要当面感谢!” “过段时间吧,老板很忙,我会说的。”刀无泪挤出一抹微笑,上了车。 是不是错觉,为什么刀先生似乎有些心虚? “大手笔啊!”茉莉凑了过来,笑容满面将那条挂坠戴在林夕的脖颈,“很合适,以后你要好好保管,这可是救命稻草哦~~~~~~” “这条挂坠是不是很贵重?”林夕听出茉莉的话中意,抬手就要把挂坠从身上解下来,“怎么回事?” 摸了一圈,怎么找不到挂扣? “是我的失误,忘了跟你说,老板送的东西是会自动认主的,各有功效,至于是怎么样的功效,只能你自己去探寻,好了,别紧张,都在你身上了,扯不下来的,你该不会想拿火把它烧下来吧?呵呵——” 茉莉笑着打趣,其实她知道如果先告诉林夕这条挂坠的重要性,估计是不会戴的,既然刀无泪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他们看,那她怎么可能不推波助澜一下呢! 阿朗开车通过空间隧道将刀无泪送出幽冥界,一路上,两眼借着后视镜不时地瞟向假寐的刀无泪,他很好奇,刀无泪是怎么进入幽冥界的?毕竟没有这车,强行通过空间隧道可是会被风之暗刃切成细丝的! “要么好好开车,要么有话快说!”刀无泪突然开了口,这车还要开很久,他不喜欢被人当成景物,一路观赏。 明明没有睁眼,为什么感觉背后有道灼热视线,阿朗很是心虚的缩脖子,声音极轻的说:“你是怎么来幽冥界的?” “就这个?” “当然不是啦!”阿朗觉得音贝太高,又压低了些,“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通过空间隧道的?” 毕竟,要是哪里有漏洞,早知道,也好早准备! “我没从空间隧道走!”刀无泪动了动身体,避开了后视镜的监控范围。 “不从空间隧道?那从哪里进来?”阿朗在幽冥界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除了空间隧道还有别的出入口。 “秘密!”刀无泪说完就不再搭理他了。 阿朗又试了几次,确认刀无泪的确不理他才作罢。 空间隧道出口定在了上次的绥云都城候车站,阿朗特地将车开到了候车大厅门口,“到了!” 刀无泪睁开眼睛,车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从车上下来前说:“三天后,你来接我,就在这里。” “好!”阿朗应了。 “对了,你去幽冥府尽量低调行事,古镜之事别太过张扬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刀无泪突然冒出这句建议就下车了。 后来,阿朗觉得当时就该听刀无泪的,要不然哪来的麻烦! 幽冥府,坐落于幽冥界东北方向,阿朗开过黄沙漫天的万里不归路,终于来到了轮回之城。 “来者何人?”守门的冥兵生得吓人,满脸横肉也就算了,还坑坑洼洼的,说起话来,阿朗都怕他的脸会不会突然掉块肉下来,虽然他是肉食主义者,但头次见着这种肉相,有点恶心。 阿朗掏出鬼凤玉印,说:“我有事要入城。” 冥兵见着了鬼凤玉印立马换了态度,和颜悦色的说:“那您是去何处?我等好安排人送您去。” 古镜之事可大可小。不论是见幽冥皇或是见阎王,似乎都有些小题大做,但牛头马面也做不了主,最后折中了一下,阿朗选择了“判官署”! “好,您稍等,马上安排您乘轿去。”冥兵望了眼阿朗开过来的车,“这车,不能进城,您要是不介意,能不能移到旁边?这样比较便于通行!” 说话之间,已经有一对牛头马面带着十二个死魂归来,阿朗的车虽然是四驱的,但还是比较妨碍城门进出的,人家还得绕个小道才能过来登记。 “稍等!”阿朗把车开到了冥兵所指的角落放好,“麻烦你了,帮我看会儿车,请大家喝茶了。” 冥兵接过阿朗递来的面值“五万”的冥币,笑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一分钟就来了轿子。 轿子类似古时的帘轿,只是颜色灰灰的,不过阿朗发现负责抬轿的两名鬼夫长得还挺喜感的,于是多了句嘴,“判官署里谁最厉害?” 仿佛能够听见乌鸦欢叫着从众人,额,众鬼的脑袋上飞过。 怎么了?阿朗坐在轿里想是不是说错话了。 “咳咳”冥兵干咳了两声,免得气氛过于尴尬,说:“那个,时候不早了,赶紧把这位大人送到判官署” 阿朗被轿帘挡住,所以没有看见冥兵说到“判官署”三个字时,抖三抖的模样。 判官署,烫金滚边的三字牌匾挂在庄严肃穆的建筑门上,气势磅礴的让阿朗提着心,迈步的姿态变成了“1,2,1,2”的正步走,不过看到门口左右两边的冥兵比城门的冥兵好看太多了,至少人家长得方方正正,五官俱全,心里就乐了。 这次,阿朗也不等冥兵问“来者何人”,很自觉的把鬼凤玉印拿了出来,“我找你们主事的!” “好,跟我来!”冥兵扯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带着阿朗朝里走。 他一走,其他冥兵就说开了。 “哎,今天是那位大人主事吧?”冥兵甲悄悄提起了话头。 冥兵乙冲着里头探脑袋,“嗯,有好戏看了!” “你们猜,他大概多久就会被丢出来?”冥兵丙两眼放光,“坚持最久的好像是上上回来的那个,叫啥来着” “管他呢!”冥兵甲摆摆手,“看他,细胳膊细腿的,应该连半柱香都不到吧!” “我觉得也是,可能更短!”冥兵乙跟着点头。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冥兵丙抬头望天。 如果阿朗在,肯定会说:灰蒙蒙的一片,哪里不错了? 只可惜他不在,没有听见几人的对话,很重要的一段对话! 送他进来的冥兵举止有礼的请阿朗稍等片刻,自己去找主事。 “嗯!”阿朗没想太多,就在会客厅里等着,随便欣赏一下判官署的格调。 阿朗被爱好古物的谷姜荼毒多年,额,耳濡目染,对于物品的价值还是有一定的判断力,只是没想到,这里的桌椅板凳居然还是阴沉木所做,看来,判官署很有资本! “哒,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缓慢有力,未见其人,先感其威,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阿朗,心中不免起了怯意,这么强悍的威压,来人,不会是个老头子吧! 阿朗是这么想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套着黑色军靴的大长腿先迈了进来,阿朗顺着长腿抬高了视线,深蓝牛仔破洞长裤配灰色短袖衫已证明其人年纪不大,曾经与上了年纪的判官共事的阿朗知道,他们都比较喜欢灰暗的色彩,对于衣物的格调没有那么新潮。 站在百平方米会客厅中心的阿朗,看着长腿只花了三步就快走到自己跟前,目光终于落在这位威压爆棚的主事大人。 阿朗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疼! 这不是错觉! 主事大人生得妖娆妩媚,一双丹凤眼简直能迷死人,阿朗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来人的花容月貌。 但判官署不是从不招收女性吗? 阿朗很疑惑的又把这位主事大人巡了一遍。 眼前之人的体态很是瘦弱,说是一名出水芙蓉的娇滴美人也不为过,但浑然天成的威压可不是作假。 “有什么事情?”鹘野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看,阿朗的所作所为都落在眼中,如果这个家伙是来没事找事,那他绝对会把这个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是个男人! 那声音浑厚,阿朗终于注意了对方有喉结,再看那双丹凤眼中泻出的不悦,庆幸自己刚才没乱叫! “咳!”阿朗选择后退与主事大人保持距离,明明就比他高半个头,自己怎么就缩了呢! 简单的将古镜之事说明清楚,阿朗看主事大人的色神比刚才缓和多了就松气了,继续说:“我老大的意思是想判官署派人去看看,如果是因为封印减弱,那么就得想办法加固才行。” “你等会儿!”鹘野留下话就走了。 应该是去找人了吧,没想到,效率还挺高的! 就一盏茶的时间,鹘野又回来了。 “走吧!” 阿朗被整得一头雾水,说:“走?去哪?” “你不是要找人去看古镜封印吗?”鹘野瞟了一眼,眼里闪过“你敢骗我就死定”的讯息。 阿朗虽然没明白那眼神,但对周边的空气瞬间冷下还是有感觉的,对鹘野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那谁去?” “我!”鹘野大步流星的踏出会客厅。 阿朗只好在后头追,主事大人,能别顶着张美颜摆臭脸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美(上) 鹘野像是一阵风,走的极快,阿朗在后台都迈腿紧追了,结果还是差了一大截。 “哎,这都快半个小时了,人还没被丢出来啊” 快要绕过影壁走出判官署的鹘野听到这话立刻将腿收了回来,面色阴沉。 但是阿朗没有听见,忙着追人,结果鹘野突然停下步伐,害得他刹车不及,差点撞上了那堵影壁。 鹘野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阿朗的后衣领,声音极低的说:“别说话!” “”阿朗想说话也得掂量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想到,这位外表娇滴滴的美人,力气居然如此之大,单手就把一个百来斤的他给提了起来。 这是一堵琉璃影壁,长高4米,东西约宽6米,壁身厚度半米,壁顶为起脊两坡式,脊饰卷云形态,两端各有一只魑畲(幽冥界神兽,类似蟒蛇),檐头又有圆形瓦当和滴水瓦;壁身两面石级分列四朵曼珠沙华柱头,斗拱下面是圈绿色如意带,影壁的南北两面各有方子,不过阿朗看不出那方子上的图案是什么,就是看着瘆人。 “我看那小哥长得还不错,说不定毒舌判官会手下留情哦!”冥兵乙的两眼泛着幽光,一看脑里不知道在瞎补什么。 “你”身旁的三名冥兵纷纷离他远点,然后冥兵甲无奈的捂着脑袋说:“又跟你家媳妇一起乱看什么偶像剧了?” “啧——你们这些鬼什么都不懂!”冥兵乙白了三鬼一眼,没有黑眼球的那种白。 “我们,一点都不想懂!”三鬼齐刷刷的摇头。 “哼,没眼光!”冥兵乙生气了,扭头不搭理他们。 “不过说真的,毒舌判官长得比花还要娇美,听说天上的月儿见了他都躲进乌云里不肯出来,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一见他就全焉了!”冥兵丙扯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八卦。 “还有还有”冥兵丁顿时八卦心起,也开始爆料道:“上次阎王寿宴,黑山青圣不是送了一对‘鸣悦鱼’当贺礼吗,听说那对鱼儿长得可美了,于是阎王兴高采烈的拿来给宾客欣赏,结果刚摆在毒舌判官面前,那鱼就沉在水里,怎么弄它们都不动,恰时天上又落下一只乌雁,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鱼缸里,哈哈,那场景太逗了!” “真可谓是‘闭月羞花c沉鱼落雁’啊!”众人仰望天空,叹道。 “咔嚓!” 阿朗听见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那些冥兵也听见了,纷纷随着声源扭头往判官署内看。 一道肉眼勉强可见的细纹从琉璃影壁的中心向四周逐渐延伸开来,好好的琉璃影壁就跟龟裂了的玻璃窗。 突然起了风! 就那么的轻轻一吹,原本还能坚强的琉璃影壁在瞬息之间“砰”的倒塌了! 接下来,四道齐刷刷的倒吸凉气的响声入了阿朗的耳中。 差点就被影壁碎片划破脸的阿朗努力抬头,咦?这不是在判官署门口站岗的冥兵们吗?怎么个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毒舌判官啊—— 四鬼的内心在狂吼! 互视之间传递信息: 他刚才听见了? 应该没有吧? 咱们的声音挺小的! 怎么可能? 那堵琉璃影壁经历过三次战火都屹立不倒,结果现在就败在了鹘野的手上。 他听见了! 四人互视后的共同结果! “噗通!”又是齐刷刷的响声。 这回,阿朗自由了! 因为,鹘野阴沉着脸走了! 阿朗又得再追,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有双飞毛腿! 不过,判官出门,都要行跪礼的吗?那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情况? 判官署是很可怕,但总有路过判官署的鬼,对话如下: “这是怎么回事?判官署的冥兵怎么跪在地上不动?” “一动不动的,像是石化了,该不会是中了什么灵术吧?” “不该吧?判官署耶!” 幽冥府最可怕的所在,比地狱还可怕啊! “要不要过去?” “滚!” 众鬼纷纷一巴掌把提建议的某鬼拍飞,共同心声:“不想当鬼了!” 与此同时,判官署内部的会议室: “上天啊!他终于走了!”身为判官署的署长东榕揪着仅存的几根头发丝,这才大半年的时光啊,自己就成了地中海! “人生曙光啊!”副署长庆佤激动的跳起了恰恰舞,活了大半辈子,都没今天开心。 “阿佤,我从来都不知道老房子的人这么好!”东榕老泪纵横的握紧庆佤的露在肩膀上的触角。 “学长,咱们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今天咱们一定要喝两杯,我请客,去聚德斋!”最讨厌被人碰触角的庆佤满不在乎,因为没有鹘野离开这件更能吸引他注意的事情了。 “我们”旁边的署长秘书跟副署长秘书交头接耳,“要不要告诉两位大人,他,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 副署长秘书望着两位年岁加起来都快有九纪元的大人,良久,还是决定小小的提示一下他们,免得到时候 “咳!”副署长秘书以声重重的清嗓音吸引两位大人的注意。 “怎么了?”庆佤不悦的瞟向他的秘书。 “两位大人,鹘野判官的手头上还有案子呢,他” “有什么关系!”东榕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交给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一点小事,别大惊小怪的!”庆佤又继续跟东榕庆贺。 两位秘书默默的出了会议室,这可是大人你们自己不管的,到时候出了事情可别怪他们。 鹘野出了判官署就朝大街走,阿朗哪里知晓自己请了一尊大佛,只能费力狂追,不过,这条街怎么这么冷清?比鬼城还要鬼城,刚才来时那两名鬼轿夫明明说这条街是轮回之城内最热闹的地方,难道是因为天亮了? “你!”鹘野猛然回头,冲阿朗勾手指,说:“过来!” 这手势配语气蛮像在呼狗的,但是,阿朗发现自己居然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呜呜好没出息啊! “怎么了?”阿朗现在有点喘,传来没有这么追赶过人,他,应该不是人吧! “老房子,怎么去?”虽然鹘野是在提问,但语气比较像是在命令。 “坐车啊!”阿朗愣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车呢?”鹘野的心情极度烦躁,最讨厌别人说他的容貌,明明我是靠实力吃饭的! 阿朗下意识的抬了手指,说:“我放在东门了!” “东门?”鹘野目光向上,一副不耐烦的,内心压不住火气的蹭蹭往上冒,道:“你不早说,这是去西门的路!” 你又没问! 阿朗委屈了,但想画个圈圈的心都不敢! 孬种! 鹘野在心里对欲哭不哭的阿朗的个人定义,顺带也就看不上老房子的人了,什么镇守幽冥界,不过是一帮啃老的蛀虫。 “那还愣着干嘛,带路啊!” “路?”阿朗真是要哭了,什么人,鬼啊,初来乍到的他识路吗?你就让我带路! “算了!”鹘野也不管他,拿出灵讯仪就拨通东门的冥兵电话。 “谁啊?”不知死活的冥兵因为有鬼在门口闹事比较烦躁,没注意那灵讯号码。 “鹘野!”鹘野道出了名号,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直接说:“找几个鬼把你,那是什么东西来着?” 美归美,但是好凶,阿朗屈服在美瞳的淫威之下答应了,“车!” 鹘野听到回应后继续说:“对,就那车,老房子的车,你给我弄到西门来,快点,我等着呢!” 言下之意:老子烦,动作快! 接电话的冥兵不淡定了,那是谁,鹘野! “吵屁啊!再吵,送你们见毒舌判官!”冥兵一掌拍在桌上,声音很大,吸引了众鬼的目光,连闹事的鬼都愣了。 咋了,这是? 等会儿,毒舌判官? 不是吧! 集体安静,连眨眼都不敢了! “你们几个,赶快去把停在角落的车送去西门,动作快!”冥兵大吼。 “啊啊啊啊” 东门一阵鸡飞狗跳,鹘野却在西门冥兵头头的赔笑下喝茶! “鹘野判官,这是聚德斋新到的‘雀舌兰’,您尝尝?”冥兵头头明明生得人高马大,却努力把自个缩起来,好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早知道刚才就不该为了敲竹杠而多费时间,这会儿,真是砸着脚了,还不能喊痛啊! 阿朗也不知道这鹘野究竟是何人,看那位头头的身穿虎纹服饰,明显比他要高两级,可是,这头头怎么像个孙子似的? 不光是冥兵头头,旁边的冥兵更是将腰杆挺得一个比一个笔直,极力掩盖面上的惊恐,领着死魂进城的牛头马面也是大气不敢出,声音细得就跟蚊子大小。 “味道”鹘野漫不经心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还行!” “您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呵呵”冥兵头头才站了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怎么还不到?”鹘野没耐心的看向城门。 冥兵头头一听,冷汗冒得更多了,急忙道:“您稍等,我去催催!” “咻!”冥兵头头如豹子般的飞速,亲自去催了,这活祖宗,不能得罪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美(中) 没两分钟,冥兵头头又狗腿般的跑了回来,整张圆脸的肉全部挤在了一块,声音比之前更加谄媚,说:“您可能还得稍等片刻不是我我我马上去,马上去” 阿朗瞧鹘野不过抬了眼皮,视线都没落到冥兵头头的脸上,结果又跑了,不过这次有点久,大概五分钟。 这期间,西门站岗的冥兵个个挺拔腰杆,面如死灰,哪怕最爱的敲竹杠生意快黄了,都不敢随便乱动弹,生怕不小心就被炮灰了! “喂!你”鹘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冲阿朗使出勾手指的小动作。 “我是阿朗,不是喂!” 这句话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太难受了,可阿朗还是没骨气的走过去了,弱弱的问:“又要干吗?” “不干嘛,就无聊!”鹘野继续喝着茶水,一副悠闲自在的勾着二郎腿,满满的欠扁气息。 “无聊?自个玩去!”阿朗在心中腹诽,没敢爆出口。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不像老房子,虽然没有太阳,但是天空是晴朗的,有白白的云朵,也会变化形态,怎么看,都那么的可爱! “来了,来了,来了”冥兵头头很兴奋的跑了回来,头上居然冒出某种不明液体,但是来不及抹去,“您的车已经在城门外了,您要” “离我远点!”鹘野面露厌恶的起了身,又冲阿朗叫道:“走啦,麻烦一堆!” “您慢走,一路顺风,下次再来”冥兵头头可不敢得罪这位毒舌判官,赶忙低头哈腰的送人走,突然觉得周遭的气氛不太对。 咋了? 你们干吗用一副要掐死我的目光看我? 头头,你真得希望他再来吗?真的吗!(众冥兵的强烈心声) 绥云都城 刀无泪坐在一家火锅餐厅里吃饭,点的是特辣火锅,辣椒的红成了热锅里唯一的色彩,明明旁人吃得汗流浃背,但他动作优雅,吃相斯文,好似眼前的不是火锅,顿时成了店内女食客的头号注目对象,不过他的心情不是太好,只是没啥表情变化,别人也就看不出来了。 “帅哥,介不介意拼桌?” 娇滴滴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让男人有保护欲,不过刀无泪只是微抬了双目,面前站着两名穿着特显身材的连衣短裙c画着烈焰红唇的女人,现在已经过了吃饭高峰期,但店内很是红火,绝大多数是女性,不过从周边投来的各种羡慕c欣赏c嫉妒c迷恋的目光中,他知道了原因。 微微蹙眉,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不过墨绿眼眸在火锅升起的白雾中甚是神秘,刚才询问拼桌的两名女人见之立马被迷得晕头转向,也不顾刀无泪是否反应就直接坐了下来。 “服务员,点单!”其中一人抬手准备点菜。 刀无泪没有多说什么,垂下眼帘继续吃饭,无视对面坐着两位拼命展露身材的美女,但他的默不作声落在其他人眼里,有的觉得虚伪(男人的愤怒),有的觉得能够亲近帅哥的好机会被抢了(女人的极度)。 这顿饭,吃的烦人! 刀无泪不时就能听见对面传来“砰,嗒,哎呀”的杂声,面色不变,但心情很烦躁,把还有半盘雪花牛肉全丢进锅里。 两位美人故意发出响动好吸引注意力,然后再展露身材将人勾到手心,只是没想到对面的帅哥居然不为所动,只埋头吃,好不生气,至于旁人的指指点点,她们可听见了! “琴姐,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去哪里玩好?”点单的美人冲同伴眨了眼:换对策。 不愧是一块玩的,琴姐很有默契的说:“不如去轩榭吧?菲菲,听说那里新来了调酒师,酒调极棒!” 嗓音不大不小,正好落进众人耳中,大部分人闻之色神一变。 轩榭,是绥云都城中最出名的私人会所,简单来说就是上流社会的集中地,最低消费水平相当于白领阶层的大半年工资,而且也不是有钱就能进的,还得看身份! 刀无泪是听见了,也抬头了。 两位美人一瞧,有机会! “结账!”刀无泪直接掏现金放桌上,那面值应是一千元贝币,便起身拿了公文包,说:“不用找了,当是小费!” 一顿不超过四百的火锅餐却付了六百的小费,很明显,帅哥不吃那套! “噗——”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笑了,紧接着火锅店里一片欢声笑语,两名美人倍感丢面,可是又找不到把柄命令别人闭嘴,最后悻悻地付钱退场,这时,点的鸳鸯锅都没煮开呢! 走在冷风中,刀无泪却不想清醒,即使他压根没喝酒,但就是想要装醉一番,靠在里火锅店不远的墙面上懒得动弹,颇有“众人皆醒我独醒”的装逼气势。 不过,装逼遭雷劈,是铁律! 两位美人出身不错,可谓是受尽家人宠爱,外人忌惮的好处,自然脸面薄,被刀无泪这么侮辱,当然要找到人,消消气! “琴姐,你看!”菲菲火眼金睛的挑出了藏身幽暗的刀无泪。 “哼,真当自己帅就了不起!”琴姐拿出灵讯仪拨通了某个号码,装出哭腔来,说:“喂,亲爱的你在哪里呢?呜呜我和菲菲让人给欺负了呜呜我们现在” “让你不识抬举!”菲菲听完了琴姐的通风报信,涂了红唇的嘴巴露出阴笑,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等琴姐口中的亲爱的带着兄弟出现时刀无泪还在装醉,闭着眼睛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有种深度美。 “我来了,小妾!”这位“亲爱的”长的也不是很凶神恶煞,五官反而看起来挺像古时的斯文小生,若是这时换上古装,再手拿折扇,绝对迷倒万千少女,只是一股猥琐的气息萦绕其身,真是白瞎了这副尊容。 琴姐可不喜欢他的叫法,但想要出口恶气的心态作祟便忍了下来,装出小鸟依人的姿态依偎在他的怀中,食指有意无意的在他胸口乱划,“亲爱的,你可要为我和菲菲出了这口恶气,好不好嘛~~~~~~” 最后一声,真是甜到心坎里,却也甜得发腻,不过这位“亲爱的”笑容灿烂,很是受用。 “放心,我这不是带了兄弟嘛!”他拍着胸膛保证,但下一秒,眼珠子就对着琴姐开始乱转,说:“只不过是,我有什么好处?” “讨厌!” 琴姐低低的在他耳畔说了什么,连菲菲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见那对快笑眯成缝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 刀无泪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十几名手执棍棒的男人,色神一凝,好久 没遇见这种直白的挑衅了! 糟心,这事等会儿再说! “刚欺负我的小妾,不想活了吧!”旁边是众兄弟的附和声,有了声援,他的嗓门倒是挺大了。 溟棂神荒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像回明城这种活在古代的地方也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小妾”,这是打算玩“重婚”吗? “谁是你小妾?” “嘿!跟你有关系吗?”他嘴快的回了。 “没意思!”刀无泪失了兴致,想要离开。 “欺负了我的小妾,就想跑啊,没门!” “我刚问,我与你的小妾有什么关系,你刚说,没有,现在又说我欺负了你的小妾,你有什么证据吗?”刀无泪扯了扯领口,最近天气有点热。 “哼,我的话就是证据!”他趾高气昂,一副高高在上,“你还是赶快想想该怎么办吧,只是道歉,我可不接受哦,哈哈——” 不知死活,还在作死! 不远处看戏的两人也跟着捂嘴偷笑,要是刚才好好的听她们的,哪里会受这无妄之灾,现在,去死好了! “哦——”刀无泪故意拉长尾音,阴影中的面容突然扬起了笑容,说:“除了道歉,还想怎么样?” “除了道歉,你还得给我下跪磕头,求爷爷告奶奶的那种,迟点,我就让你断手断脚!”他说的口沫恒飞,面上尽是狞笑与兴奋,末了,还问:“怎么样?怕不怕!” “怕?”刀无泪闷声笑得更欢,只是那些人看不见,他真是好久都没有遇上这种事情,感觉有些热血沸腾,只希望这些人别太弱,不然 玩得不尽兴! 刀无泪的沉默让他们更加猖狂的狞笑,殊不知道,属于他们的末世将至。 阿朗载着鹘野离开了轮回之城,想要尽快通过空间隧道,直奔老房子,毕竟古镜之事拖得越久,情况对他们来说就越是不利,阿夕虽然特别好,但还不够资格撑起守门人的职责,虽然这对她来说是种轻蔑,可这就是事实,容不得狡辩的事实。 “美人!”车内突然有声男音炸开,道:“真是生得水灵灵的绝世好颜,有没有兴趣一起双修啊?哥哥我带你飞哟!” 声音听起来挺熟的? 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阿朗暂时没想起来,不过车内渐起的低压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再说一遍!” 鹘野阴着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美(下) 绥云都城中最繁华地带的铜荣大道上有家三层楼高的古玩交易店,店内摆设极为古色古香,就连店员也是身着长袖浅蓝古服,服饰上还绣着统一的青竹纹,不过女的小巧秀雅,男的则是文气俊朗,而店内最唯美的存在便是悬在大厅的一盏七彩琉璃五层吊灯,通上电后会随着温度变化色彩,但每一次都是四种颜色交叠生辉,格外迷人。 夜色朦胧,今日看店的是两男一女,因为这是一家古玩交易店,除了古玩买卖c清洁业务,偶尔会有客人来此进行交易,而且不管交易是否成功,都要支付一定的空间费用,其中有部分的古玩交易比较特殊,所以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一般来说都比较清闲。 “老板!”店员齐刷刷的冲着走进店内的高挑俊男低头叫好。 一身酒味的訇珲戴着墨镜敲敲柜面,站在柜台的女店员面色微红将营业收入报表呈了上去,“老板,这是本月账目!” “嗯”訇珲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没有入座就那么站着翻看账目,三名店员可是大气都不敢喘的低头站着。 他们都知道訇珲虽然平常散漫,对待事情看似随意,但实则心思细腻,在别人眼中,一本三十页的账目,訇珲只飞速翻阅一遍,是看不出什么来,但上次店内有人造假,以为不过是件小玩物不会引人注意,结果他只看了眼账目就挑出毛病,而这位店员的下场 不敢想! 太可怕了! 就算之前有什么心思的,这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可不敢造次,只能踏踏实实的干活,毕竟这里的福利可比外头高太多了。 待訇珲扫完了账目,其中一名男店员才颤颤巍巍的递上了一封信,说:“老板,前天有人来找您,不过您不在,这是对方的留信!” “嗯。” 旁人不知道信上究竟是写了什么,但訇珲看了信后确实面色一变,站在旁边更不敢乱动了。 “我出去一趟,以后若是这人再来,直接带到办公室再通知我。”訇珲留下话便走了,行走姿态还是那样,但明显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幽暗的封闭车内已被低压席卷,驾驶座的阿朗被压的都不敢回头,只能目光直溜溜的借着后视镜,可饶是夜视绝佳的自己却看不到。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鹘野提溜着那歪头不断的男鬼,丹凤眼里尽是腾腾的杀气,敢叫他作美人,简直是找死! 男鬼可能反射弧比较长,对于低压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觉得眼前的美人发着脾气的样子楚楚动人,两只毛爪不由自主的搭上那只提溜着自己的手,像个娇羞小姑娘般的说:“没想到,你对我也是一见钟情,我我我真的好开心啊!你放心,我敢对天发誓,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一个人,若是花心绝对被雷劈,你就从了我吧!老婆——” 这声“老婆”的调调,阿朗听得毛骨悚然,也认出这男鬼便是上次吓唬林夕,结果自己哭着跑走的那个;没想到,居然不吸取教训,一个猛鬼还敢往这跑,这车上坐的可是判官啊!阿朗都想对他说句:大哥,不作不死! “老婆,亲亲——”男鬼作死的将自个的脑袋凑上前,但鹘野的手比较长,他是费了劲也够不着,于是干脆把脑袋摘下用手捧到跟前,作势嘟嘴要亲鹘野。 豪放派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况,鹘野是个判官! 阿朗,是这么想的,但现实是 鹘野,没有像语气中显露的那样,暴躁的把男鬼给揍成猪头,而是松开了手,保持低压,高傲的抬头说:“你太丑了!” 美人松手了,他有机会了! 男鬼很是兴奋,眼里闪着光,体内的黑气又开始乱窜,但这一切不超过三秒,“美人刚才说啥?我是不是听错了!一定是这样吧” 阿朗似乎听到了男鬼的玻璃心碎成几瓣的响动,于是同情心泛滥的硬着头皮劝道:“你没有听错,赶紧走吧!” “不!”男鬼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握拳,直言不讳道:“我的阿娘说过,正所谓烈女怕缠郎,壮士怕娇娘,对待喜欢的人就是要‘缠’,只要功夫深,水滴能石穿,铁杵磨成针,就算那是金刚石c不锈钢,也要上!这叫‘日久天长见人心’,老婆,我一定要你爱上我” 噼里啪啦的口水横飞,男鬼将追女秘诀毫不掩饰的脱口而出,阿朗的脑中一想到他与鹘野,相亲相爱一家人,心塞,让我死! 鹘野的脸色更难看了,可能锅底都比他白,咬牙切齿的说:“我是男人!” “男人我也男人?”男鬼先是一惊,而后发怒,“你骗人,老婆,我爱你,但你怎么能说自己是男人呢!” “我,喜,欢,的,是,女,人!”鹘野扭头,故意一字一句的说,咬字还特别的清晰,生怕男鬼听不清楚,“而,且,你,不,配,我!” “咔嚓嚓擦——” 阿朗很确定,男鬼碎成块的玻璃心被无情炮火彻底碾成了渣渣。 “我,不,信,啊——”男鬼暴怒,黑气滋生,鬼哭狼嚎,战斗指破表! 訇珲出了古玩交易店就往信上的地址赶,没想到扑了空,最后只好动用寻龙诀找人,等找到人时就看见这副场景。 火锅餐厅外面的小巷里,琴姐与菲菲看着十几名大汉在刀无泪的面前跪地求饶仍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惨象,原本笑得花枝乱颤,如今面如死灰,可是腿脚却不听话,她们不会要死在这里吧,呜呜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原本笑得最大声的男人成为了被打得最惨的人,整张脸已经看不出五官,肿得就跟猪头一样,左腿膝盖跪在地面上,右腿脚踝被扭到后背的整只左手抓着,而且全身上下满是血痕,估计不死也废了! “放过你?”昏暗灯光下的刀无泪,面无表情,好似恶魔,随手就掰断其中一人的胳膊,眼里藏不住对血的兴奋,低声说:“你不是说,要我下跪磕头向你求饶吗?我满足你,滋味怎么样?”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看着恶魔降临,光明远离,他已经没了意志,连开口求饶不知道要说什么,入耳是阵骨头断裂之声,他的肋骨断了三根,仰天长啸:“啊——” 被揍的其他人看着成了血人的老大,眼里染上了深深地恐惧,纷纷的拼命缩体后退,害怕自己也会落得此下场,可是,这个恶魔不过放过他们的! “刀无泪!”訇珲看他疯狂的模样,真怕他将人折磨致死,这样,不好交代! “让开!”刀无泪的眼中没有焦距,涣散得厉害,抬手就要给訇珲一拳。 “你疯了吗!”訇珲吐出疑问词汇,用着肯定语气,然后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继续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想坠魔吗?你对得起我啊!” “啪!”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让刀无泪的意识开始回笼,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但等到他真的恢复理智,已经是在訇珲的家。 说是家,但跟古玩交易店没啥区别,摆的尽是价值连城的古玩,随便一件,都是上千万的老东西,但訇珲是个吸取经验教训的人,没敢把刀无泪放在室内,而是在后花园的温室里,这里种的尽是奇花异草,他知道,刀无泪是不会舍得对着出手的。 “祖宗啊!你总算是好了!”訇珲抱刀无泪的大腿,是真的抱大腿的那种,装哭的说:“随便暴走是件很可怕的事情,麻烦您老,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绥云都城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人心是很脆弱的,不禁吓啊!” “訇珲!”刀无泪一脚把他踹飞十米,露出一副怕是得了瘟疫般的厌恶感,说:“再敢别乱抱,分分钟揍你,满地找牙,没商量!” 訇珲受了一脚,但跟个没事人似的跑来,单膝跪地的举起手来,说:“我对你的心是天地可鉴,日月作证!” “滚!”刀无泪知道訇珲没皮没脸,特爱说些让人误会的话,突然脸色一沉,食指指向右边角落,只听“砰”的一声,某个黑色圆物滚了出来,看上去像是摄影机的部件,说:“你不想结婚,可以!想拖我下水,不可以!” “切!”訇珲满是失望的从地上起来,随手摘了身旁的盆栽中的枝叶叼着,满满的地痞流氓气息,说:“祖宗,不给面子!” “我是你祖宗,不是你情人,何况,面子,这种东西,你不需要,我要!”刀无泪抬脚把他赶出温室。 “真是的,用完就丢,当我是一次性用品吗?”訇珲没好气的走了。 没了訇珲,整个世界的是美好的! 刀无泪细心的查看温室花草的生长情况,结果灵讯仪突然震动起来,看到通讯人是阿朗便接了,说:“怎” “怎么了”都没说完,就听里头传来暴揍的声音,阿朗在强悍的背景音下颤颤巍巍的说完了通讯目的, “刀先生,我,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想办法来幽冥界吧,呜呜我错了,我真该听你的话的啊!我的车!不要啊!老大会杀了我的——嘟嘟嘟嘟” 虽然听不懂后面的话,但是刀无泪知道了某件事实,于是挂掉通话,迈腿出了温室,抬脚进了屋子。 这满眼的金碧辉煌,不舒服! 倒床就睡c雷打不动的訇珲,突然一阵恶寒,全身抖了一下,他,是不是太大意了! 黑漆漆的空间隧道内冒着一缕白烟。 “鹘野判官,你这是灭猛鬼呢?还是拆车呢?”阿朗都快把手里的灵讯仪给捏爆了,好想打人啊! 白烟的发源地:阿朗的车! 惨不忍睹?这个词太轻了! 车都化成黑灰了,还升起一缕白烟,看上去就像是在嘲笑他,无能为力! 阿朗扭头,画个圈圈,诅咒你! 在灭之前恨揍男鬼一顿出气的鹘野摸着金银火丝缠绕的判官笔,淡淡的说:“猛鬼,要灭!车,手滑!” “你!”阿朗气得牙根痒痒。 手滑?这理由! 你怎么不先把自己给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古镜(上) 訇珲被强烈的危机感驱使,即使醉酒带来的困倦也无法安心入睡,光着身子就套着睡袍噔噔噔地跑下楼去,正好瞧见刀无泪站在一楼大厅左侧盯着一只曲线变化圆缓c瓶身纹有浅粉缠枝莲的玉壶赏瓶若有所思。 訇珲心下一惊,那可是他爸的最爱,前两天因为吵了一架,一生气就把它偷了出来,本来是想要压压老头子的脾气,谁让他敢玩阴的让自己去相亲,后来一忙就给忘了还回去。 祖宗,您离它远点行吗?要是它碎了,他还不得给他爸弄死(剧透,訇珲他爸是位将帅)! “这”刀无泪伸出手指想要碰玉壶赏瓶。 在这等紧要关头上,訇珲爆发出惊人的冲刺力,终于赶在刀无泪的指尖碰到的那一瞬间,把玉壶春瓶给抢在怀里,然后趁着刀无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前把瓶子放进了随身空间。 呼—— 这半条命终于保住了! “你干嘛那么紧张?”刀无泪情绪没有什么变动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说:“我就是觉得那个瓶子有点眼熟。” 我能不紧张吗? 祖宗,您每次出现都会弄坏一样以上的古物,这件件都是价值不菲,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了,而且我的手上还有您老人家上次弄坏的紫檀木盒碎片,那可是上古时代神的传承,虽然只是传说,但的确是上古时代的遗留物,刚从拍卖回来还没捂热就被你给灭了,五个多亿元贝币就这么打水漂了,太心疼了! “我们去外头说话吧,祖宗!”訇珲不敢留这个大麻烦在这里祸害他的财物,虽然古物不是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但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实在不敢冒险,好怕~~~~~~ 夜深人静应是睡眠的好时候,訇珲却要陪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麻烦的祖宗在这里喂蚊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奇妙的他都想知道自个是不是受虐狂! “啪!”一掌拍死了两只已喂饱饱还非要吸血的蚊子,深麦的肤色也浮上了五根红印子,这样子,他明天就不能见人了,所以訇珲想要速战速决,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扯素日跟商人打太极拳那套,在如水的月光下巴眨着眼,直接问:“你又咋的了?” 看到这种见人说人话c见鬼说鬼话的墙头草,刀无泪忍住想把他拍在墙上的冲动,答道:“我得去趟幽冥界,很急,不过在此之前,想跟你打听件事情!” “啪啪啪——什么?”訇珲漫不经心的应道,蚊子,实在太可恶了,怎么只咬我,不咬他啊! “你听说过樾徕古国的镇墓古镜吗?” “嗯什么?樾徕古国?镇墓古镜?”訇珲刚开始没有留心刀无泪的话,这会儿反应过来立刻扑了上来,不过被刀无泪巧妙的避开了,不过他是满不在乎的地上爬起来。 “你刚说的可是在中古时代昙花一现的樾徕古国?”訇珲很激动的让自己保持理智。 “嗯!”刀无泪在找不到訇珲的情况下去了趟都城图书馆,不过里面对于樾徕古国也只是泛泛而谈,就连地理位置都是模棱两可的。 “这樾徕古国地处溟棂神荒的东南边,自古盛产美酒与香料,之所以在史上留名,是因最后一任国王的掌上明珠——幻茵公主!”訇珲向来热衷谜题,又受爷爷的影响而爱上古物,对于樾徕古国最为着迷,只可惜,没那个条件! “幻茵公主?”刀无泪记得史料记载,这位幻茵公主极具传奇色彩,她是樾徕古国公认的第一美人,作为樾徕古国的亲善使者,前来雪鹫都域与当时的军功彪炳的崭染将帅和亲,可途中却遭遇不幸,花样年华便香消玉殒了。 “还挺了解的!”訇珲露出向他点赞的笑容,但话锋一转,说:“但又有野史记载,幻茵公主是樾徕灭国屠杀的元凶,是她亲率敌国士兵灭掉了养育自己的国家,身负罪孽,后来死在前来支援的崭染将帅之手,不过这事实的真假皆已埋在黄土当中,想刨也得先找到坑点不是。” 訇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天生好八卦,所以在这绥云都城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情,但刀无泪还真是没啥兴趣听他废话,赶紧扭转话头,说:“先不管这些八卦,你就说知不知道镇墓古镜吧!” “镇墓古镜?我还真是知道一些!”訇珲开始回忆起偶然遇见的一位古学家,那时他刚从军队退下来没多久,虽然对于樾徕古国有所耳闻,但还没有起太大的兴趣,后来跟这位古学家接触多了,自然也就参与进来,“某次,他喝醉了,非拉着我说樾徕古国之所以会被灭,就是因为你说的镇墓古镜,他还说,樾徕古国能够在东南边的穷山恶水中繁荣向上也要归功于它!” 刀无泪听后评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后来我顺杆往上爬,又灌了他几次酒”訇珲忽略刀无泪投来的“你是个大忽悠,以后小心交往”的直白眼神,继续说:“总结下来,他的意思就是镇墓古镜本是神物,具体功用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樾徕皇室用它当做护国龙脉,放置在樾徕皇室族墓当中,以历代国王的死魂作为供养代价,换来保护樾徕古国欣欣向荣,后来,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估计不错,应该是这镇墓古镜失灵了,那幻茵公主才被当成贡品献了上来。” “的确”刀无泪低语一声。 “哎,你该不会知道镇墓古镜在哪里吧?”訇珲像个怀春少女般亮着星星眼看着刀无泪,就是脸上顶着几个被叮了红的包有些滑稽罢了。 “管不着,你赶紧想办法把我送进幽冥界,不过上次坐标差距太大,这是新的!”刀无泪递上纸条。 “幽冥界?”訇珲再度怀春,眼睛一闪一闪的说:“带我呗!” “太恶心!”刀无泪一掌拍飞他,明显是不给机会。 一个大男人,装什么可爱,不怕被雷劈啊! 幽冥界的空间隧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黑不溜秋,气得不行的阿朗在保命与揍人之间选择了前者,小媳妇模样的接过了鹘野递来的一盏特制的渡魂灯。 渡魂灯,顾名思义就是死魂暂居的一种器皿,因为判官在世间执行公务时会遇见执念太深但不伤人的死魂,出于善缘,相当于为自己积攒功德,毕竟常将死魂打得烟消云散是件损事,便会用它来保护死魂不散,随后将其送到轮回之城保存起来,一旦死魂的执念消散就可直接轮回。 鹘野之所以会用它,是因为空间隧道有风之暗刃,感受到活物便会自动攻击,虽然生活在轮回之城的他沾染不少鬼气,但终究还是活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还是借渡魂灯一用。 借着渡魂灯将两人的活气掩去,现在的他们面色铁青c两眼无光像是死人,而且看上去特别阴气森森,如果林夕看到绿灯下的两人,估计会直接吓晕过去。 “往哪里走?”鹘野真不知道为什么老房子非要建在幽冥界与溟棂神荒的入口处,这来来回回都必须经过空间隧道,简直就是浪费大好时光。 阿朗此刻的心声:如果不是你,我会这么惨吗! 心不甘情不愿的拿手一指,一道像是萤火虫的绿光瞬息脱离了他的指尖,随之飞在半空中为他们在前方带路,“那边!” “走!”鹘野倒是不怕,跟着绿光就走。 被鹘野毁掉的那辆车是通过淬炼铁心草特制的,专门用来抵御风之暗刃,只有它才能保证活物通行空间隧道时不受到半分伤害;而那道引路绿光则是生长在老房子附近的风念花,对故乡有着深度执念是风念花的特性,它会一直朝着老房子而去,永不更变的定律。 有了这两样东西的协助,阿朗才能够在空间隧道里来去自如,直到今天,他又后悔了,就该听刀无泪的话,找什么判官,直接找阎王或是幽冥帝不是更快,这铁心草做的车,他上哪里变出来! “怎么?慢吞吞的,打算孵蛋吗?”鹘野回头,在渡魂灯的光芒下,再诡异的面色也被这张脸给打败了,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看都是那么的美! “没有,就是第一次在空间隧道走,不太习惯”阿朗特地强调了“第一次”与“走”的重要性,明摆着就是给鹘野打脸,“所以我比较慢!” “是吗?”鹘野扭过头想了想,又说:“我也是第一次!” 谁管你是第几次啊! 多画几个圈,诅咒你! 阿朗变得有点暴躁,感觉热血在体内沸腾起来,好想撕碎前方的鹘野,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鹘野察觉身后的目光闪过杀气,猛然转身,道:“你干嘛一副饿虎扑食的模样吗?” 阿朗强行压制着这种想撕人的活跃心态,说:“我是狼,不是虎!赶快走吧,要是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鹘野还是转过身去,不过这次他多留了个心眼,渐渐放缓了脚步,这个阿朗,总觉得怪怪的,但哪里不对劲,还有待观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古镜(中) 即使没有太阳的天空也是蔚蓝的,林夕无聊的趴在主卧的窗台边,有两次危险的经历教会了她最好别一个人乱跑,要不然容易着了别人的道,但等待刀无泪与阿朗的归来是场漫长的等待,而茉莉他们又很忙,自从上次夜游之后就没空管她了。 “唉——”今日的第三十六次叹息。 “喂,你!” “啊——”林夕被眼前突然冒出的阳霜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皱着眉头说:“好痛!” “居然这么不禁吓!”阳霜雀帅气的落在窗台上,看林夕的目光满是鄙夷,这么弱的守门人,说出去太丢面了。 “谁会像你这么闲,大白天就神出鬼没的”林夕低声嘟囔的从地上起来,好讨厌的守门神兽,没事就爱欺负人! “谁说本尊闲了,明明是你自个没本事,才会觉得本尊神出鬼没!”阳霜雀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藐视林夕,敢说本尊坏话,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没法沟通,林夕闷闷不乐的回他说:“你不闲,特忙,慢走,不送!” “嘿!”阳霜雀还从来见过这么对他直白下逐客令的人,“这可是本尊的地盘,你个弱者还敢逐本尊!” “好,我弱!你的地盘,听你的,我走!”林夕才不乐意搭理他。 见到林夕毫不犹豫的迈脚就走,这可不是他原本的打算,阳霜雀赶紧一个闪身把人拦住,“以后本尊话还没说完,不许走!” “说!”其实林夕很想给他来上一句“有话快说,说完就哪凉快哪待着”,不过这不是她的地盘,还是缩头当鸵鸟吧! “本尊就这么让你不耐烦吗?”阳霜雀不满意她的态度,从来都是别人追着求着跟他说话,怎么一到林夕这里就变样了,不行,本尊得拿回主导权。 林夕看着这张曾经在瞳孔放大的面容就想动手掐死他,那可是她的初吻!初吻!懂什么叫初吻吗?居然在那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被莫名其妙的你给夺了,她的心都高位堵塞了,再说了,对你避而不见的态度一直都是这么的明显,现在才看出来她压根就不乐意搭理你,你的反射弧到底有多长! 虽然林夕不说话,但面部表情变化无常,让阳霜雀更加肯定女人是个麻烦,就像是晴雨表,特别阴晴不定,说不准,下一秒就炸雷了! “咳咳既然你当了守门人,就得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跟本尊走吧!”阳霜雀不由分说的拉过林夕就闪。 金碧辉煌的宽敞包厢内摆着一张十二人座的圆桌,上面铺着一张暖白色丝绸做的桌布,穿着深黄色服饰的酒店员工正将精致的菜肴逐一摆上那张圆桌。 “尊贵的两位客人,菜品已经上齐了!”酒店员工尽力露出了最美丽的微笑,时不时的拿着酒瓶为两人的空杯添酒。 “都说葡萄美酒夜光杯,倒不如说美酒佳肴衬靓女,李小姐,我訇珲是粗人,不足之处还请见谅,来来来,我干了,你尽兴!”訇珲皮笑肉不笑的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该死的刀无泪,算你狠,居然联合我爸一块坑我,你这小人,下次再帮你,我跟你姓! “訇先生,客气了!”对面的李小姐的穿着打扮走温婉动人风,尤其灯光下的橘红色波浪短发更显人很娇美,本来还不乐意父母这次安排的相亲,明明不过现在看来这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家庭背景更是不要说,要是把握好机会嫁过去,到时候再生个儿子,那地位就是妥妥的,以后訇家的财产就是自己的了。 訇珲边喝酒边用余光将李小姐眼中的贪婪尽收眼底,从小就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的他,接触的人与事可比这位娇柔千金的范围要广,眼珠子一转,左嘴角一勾,刀无泪,你敢不仁,我就不义! 主意一定,訇珲喝酒就更勤快了,不到十分钟就喝光了一瓶红酒,又让酒店员工重启了一瓶,笑意盈盈的拿着装了玫瑰红色泽的酒的高脚杯,起身来到李小姐的身侧坐下,“还请李小姐原谅我的唐突,只是很久没见到如此合我眼缘的女子,所以就想跟你就近聊聊天!” “訇先生,你说笑了,这是我的荣幸!”李小姐因訇珲的亲近而心花怒放,心里只想着又是一个拜倒在本小姐石榴裙下的男人,整颗虚荣心顿时膨胀了上去,自然没注意到訇珲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 李小姐平常也是在酒吧混的,这酒量自然也不浅,不过她走的可是温婉动人风,可不能破坏了在訇珲心中的淑女形象,所以也不太敢喝酒,都是訇珲一口干,而她在旁小抿,两人算是交谈甚欢。 这酒都过了三巡,桌上的菜倒是没怎么动,李小姐看訇珲喝得面红耳赤,出于想给对方长辈留个好印象的私心便出口劝他别喝了,没想到訇珲突然拍桌而起,大吼道:“刀无泪,你个王八蛋,大骗子,居然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就跑了,太不要脸了!” 刀无泪?是个男人名字吧! 只是出于好奇,李小姐弱弱的问上一句:“那个做了什么事情啊?” “我好歹也是将门之子,你居然将我将我”醉酒的訇珲眼神迷离的指着旁边的酒店员工,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便捷酒店吗!用完就丢,吃完就溜,是不是男人啊?前脚还情意绵绵,说什么天长地久,后脚就跟抹了油,逃的无影无踪!” 什么?便捷酒店!用完就丢!吃完就溜!还情意绵绵?这这这 就在李小姐对此感到不可思议时,訇珲将矛头指向了她,顺手拿过餐具——汤勺,用此工具配上被失恋的愤怒,指着她吓唬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找到了你,一定将你抽筋扒皮丢锅油炸,剩下的肉渣全丢进后山喂狼,再找灵术师灭了你的魂魄” “啊啊啊——”李小姐是位衣来伸手c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訇珲简单的恶言粗举就被吓得花容失色,没注意到訇珲手中的道具根本不致命,心中只怕醉酒的他一时失手把她给捅了,于是连提包c大衣统统都不要了,十米高跟就像脚踩风火轮般撒腿就跑,结果在门口时跌了一跤后便晕了过去。 真是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 訇珲见目的达到了便随手将汤勺一丢,不过既然醉酒就要装得像点,要不然就太对不起观众了,怎么说也得值回票价不是! 隔壁包厢内,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透过投影石看着訇珲“醉倒”在地的模样,面沉如水,看不出什么情绪波澜,反倒是身侧的管家恩贝看了这场闹剧,说:“少爷的精神不错!” 丝毫不提那位被吓得不轻的李小姐。 “看来”作为訇珲的父亲訇鞘,中年男人看着地上的人,半晌,声音浑厚的说:“恩贝,摆平!” “老爷,我明白了!”管家恩贝领命后退出包厢去办事了。 借着与恩贝私下交易才将訇珲甩脱,这会儿坐在休息室内闭目养神的刀无泪突然感觉后背脊椎一阵发凉,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种无形的恶意扑涌上来? “刀先生,您怎么了?”一名穿着灰褐色军装的健壮男人走进了休息室,正好瞧见刀无泪东张西望。 “没什么”刀无泪摆手示意对方别太大惊小怪,说:“怎么样了?” “最新坐标虽然已经设定成功,但数据显示,在传送当中仍会存在细微误差,所以您还坐吗?”军装男人瞧着他。 “没关系,你去吧!”刀无泪看了眼腕表,已经两天了,好在相关资料都知晓得差不多了,不过 “刀先生,准备就绪!”军装男人很快又回来了。 “嗯!”刀无泪轻车熟路的离开了休息室,走到了一间百平方米的房间内,在坐到里头中央唯一的靠椅上,说;“开始吧!” “开始!”房间外的军装男人拿着对话石下指令。 从靠椅的四根椅腿作为支撑点,四道细银丝像是游走的蛇般顺着地面的凹槽先散开,再合并,又散开,最后在地面上连成了一道“火莲”图案。 而在靠椅上的刀无泪突然垂下双手,就连脑袋也都耷拉下来,那闭上眼睛的模样仿佛陷入了昏沉,极待真命天子亲吻的睡美人。 “最大功率!” 坐在控制室的研究者们在领头人的命令下提高阵率,投影石上的影像被道青光覆盖,大约十秒钟后才散去,本坐在靠椅上的刀无泪就这么消失了。 悠悠醒来,入目是片红色花海,每朵花都生得邪魅妖娆,空气中散着缕缕幽香,刀无泪捂着脑袋将周边寻了一圈,在看到花海的尽头是条深不见底的混浊河流后,而在前边不远处有座石曲桥,冥兵正守着桥口,严禁孤魂野鬼的踏入。 “黄泉路?奈何桥?”刀无泪看着又觉得不像,心中莫名的觉得这地方很是古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古镜(下) 鹘野走在空间隧道中,身后跟着沉默寡言的阿朗,渡魂灯的微光只能照亮周边两步的距离,但渡魂灯是给死魂用的,对于生魂是有其时效性,所以鹘野只好回头问:“还要多久才” 借着渡魂灯,身后空无一人,阿朗不知何时掉了队伍,但鹘野总觉得他就在附近,那种落在身上的视线带着杀气,这种感觉是不会错的,是否自己太过大意,这人不一定是 “咻——”破空而来的利刃突击了鹘野的左后肩。 鹘野出于本能反应避开了,但对方速度极快,在伤不到人后就改朝着他提灯的手攻去,利刃使得极其干脆,半点花样都没有。 空间隧道有感应到活物就会发动风之暗刃,鹘野不能够让渡魂灯被对方击碎,所以早有准备,一个侧踢就挡住了攻势。 攻击又被化解了,鹘野很想知道那是不是阿朗,不过对方不再出手而选择了隐身,像是待猎的洪水猛兽,默默的等待着再次突击的时机。 可就是这么一搅和,引路绿光消失的无影无踪,鹘野面色一凝,怀疑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渡魂灯还有一个小时就失效了,到时候就算没被打破,那没了引路绿光也出不了空间隧道,还真是大意了! “咚咚咚咚——” 左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知是敌是友,神情戒备的鹘野还警惕着周围,以免对方用了声东击西。 那渡魂灯散出的淡淡光芒先从黑暗中冲进了鹘野的视线,接踵而来的是气喘吁吁的阿朗,在看见鹘野后他就生气的说:“终于找到你了,对了,你没事走那么快干嘛?而且还往回走,还怎么叫都不听,腿长也不能欺负我啊!害得我一阵好追,累死了!” 鹘野一听,他是跟着引路绿光走的,怎么会走反了呢,眼睛一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往回走?而不是往前走!” 阿朗拍着胸脯,信心满满的说:“拜托,我在空间隧道里可是横着走的,怎么可能分不清方向!” “横着走的是螃蟹,你是狼,别混淆物种,而且它是十只腿,你就四条腿,不过你重新投胎时我可以考虑帮你!” “你!”阿朗真想用利爪把他给挠了,“走吧,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渡魂灯就快失效了!” “好!”鹘野将右手背在后头,提灯的左手抬高了些,依旧走在阿朗的前面,但走了两步就说:“其实,当螃蟹也挺好的,这应季时膏肥味美,清蒸红烧都挺不错,你呢?” “吃螃蟹吗?”走在后头的阿朗阴下脸来,声音低沉的说:“可是我很讨厌吃” 可鹘野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是吗?不过相比清蒸红烧,我更喜欢将它们放入凉水的锅里,再用文火慢炖半个小时左右,如此一来,肉质更加细腻,到吃时配上特制海鲜酱,这样味道机鲜!” “呵!”阿朗轻笑一声,“看来你真喜欢吃螃蟹,那么,死后就陪我吧!” 刃风凛冽,下手狠毒,绝对是致命的一招,不过鹘野从一开始就戒备了,所以轻轻松松的就侧身避开了。 “还真是沉不住气,就你这样还想当杀手!”鹘野的手里多了一只金龙缠绕的黑漆檀笔,配合帅气的站姿,简直霸气冲天。 “呵呵,毒舌判官果然不同凡响!”阿朗的手上不是握着利刃,而是整只右手都变成了螃蟹腿,上面生着无数的倒勾黑色毛刺,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就不要看了。 “你不是阿朗,他去哪了?” “阿朗”边轻抚右手边露出痴笑,说:“你知道吗,无论它刺中的是身体的哪个部位,在抽离之时就会带走对方的整块皮肉,不过有时还连着筋,而我最爱的是那皮肉离身时血喷而出的快感,就是人不死,也要变成残废,哈哈哈——” “是螃蟹,就该在海里好好待着,别没事出来乱冒泡!”鹘野不给他废话的机会,拿着黑漆檀笔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判官印”。 判官印,是判官在例行公事时所使用的术法,专门用来给死魂下烙印的,作用主要在于阎王在投胎判刑时对于刑期的加重数值范围,虽然图案都是银绕飞蛇,但底部会有每位判官的专属暗纹,像鹘野就是金黄色的魑畲。 “不过雕虫小技,毒舌判官!” “阿朗”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判官印”,然后趁着空隙,一个飞身就冲上去与鹘野近身作战,而且不时就偷袭那盏渡魂灯,“早就听说你的名头,今日一见,啧啧啧啧,你让我失望了!” “失望?我又没让你怀孕,有什么好失望的!”鹘野用笔扫开了“阿朗”的螃蟹腿,再一次护住了渡魂灯,不过的确是碍手碍脚了,有些施展不开。 “阿朗”嗓音的分贝一拔高,尖锐刺耳,连同脚上的动作也多了起来,“你敢占我便宜,找死!” 灯火摇曳,金光忽闪,刃风刺空,人影憧憧,一来一往,互不相让,不知输赢。 “阿朗”用螃蟹腿做出的黑虎掏心被鹘野的飞踢格挡开来,目光落在那盏照明范围缩至半步的渡魂灯上,笑嘻嘻的说:“看来,你已经没太多时间跟我耗了,风之暗刃会被我更残忍!” “那可不一定!”鹘野突然将渡魂灯收回了随身空间。 “阿朗”见之后微微一挑眉,说:“你这是准备向我投降吗?” “我的字典里从没有‘投降’这个词!”鹘野将灵力输入了黑漆檀笔,笔上的金龙顿时熠熠生辉,一抹得意之笑,说:“人要是没有常识,就去必须多学知识,我在这里给你普及一下,‘判官印’是从不打空的!” “什么?怎么回事?”让“阿朗”引以为傲的螃蟹腿居然也亮着三处金光,正是银绕飞蛇图腾印记的“判官印”,惊道:“什么时候?” “你让我跟着走的时候!”鹘野也没想欺他,直言不讳。 “所以,刚才那道‘判官印’是故意诈我的,好让我降低防备心!”回忆起鹘野当时将手背在身后,这三道判官印应是与他在擦身而过时所留,可恶,大意了! “兵不厌诈乃是克敌制胜的秘法,你不带脑,可跟我没关系!”鹘野彻底激活了三道“判官印”,两眼放光,道:“束!缚!” “哼!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有十只腿的螃蟹,没只腿有又何妨,我要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横着走’,你” 鹘野见着“阿朗”直接动手扭断了螃蟹腿,眼里一点恐惧的情愫都没有,这股子的狠劲可是在暗杀界摸爬滚打多年用血换来的,本来还以为他是要放大招来彰显何谓“横着走”,没想到 “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阿朗(正主)拿着一根棍棒把被麻袋蒙头的“阿朗”(冒牌)给敲昏了,那一套动作流畅的让人惊艳,你不会是经常这么干吧? “王八蛋,敢偷袭我!”阿朗又给晕倒在地的“阿朗”补上两脚,露着獠牙,说:“套麻袋打闷棍可是一门技术活,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侮辱了我的智慧,那麻袋也不知道洗一洗,光是那味,晕倒也能被熏醒的好吧!” 好吧,老手,你赢了! 阳霜雀不由分说的就把林夕带到了三楼,打开了放着古镜的房间,说:“走吧,愣着干嘛!没吃饭吗!” 林夕的脑中浮现那吃人的凶残景象,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忍不住扶墙干呕起来。 “怕什么?”阳霜雀把人拎进屋内,那面古镜已经被一块黑布盖住,旁边也绘了法阵进行阻隔,以免再次发生上次的事情,说:“这里可是以拳头定胜负的幽冥界!你这么软弱给谁看?” “我我当然知道自己弱到不行,但也不想托大家后腿,可是可是”林夕的气血不佳,面对古镜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没有可是,你要是想强大,就得学会面对恐惧,一但内心坚定,意志就会坚强!”阳霜雀一个手势就让黑幕滑落,露出古镜的本来面目。 古镜一如既往的摆在那里,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镜面能够反射出两人,林夕神情恍然的以为那天的不过是场噩梦。 可阳霜雀不这么想,日后要面对的事情可远比在古镜中的所见更加血腥残忍,如果连最基本的都抗不过,那么,她就没资格再当守门人! “你别把自己堵在角落,这样只会更加软弱!”阳霜雀将她控制在离古镜半米远的位置,说:“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你弱它强,你强它弱,所以你给我看着它,学会战胜你的恐惧,千万别被它影响!” “我不”被阳霜雀控制的林夕只能张大双目看着古镜,越是盯着它看,那俊朗飘逸的面容沾上了新鲜血液的恐怖景象不仅是在脑中挥之不去,而且越发的清晰可见。 那个女人的心,就是被他挖出来的,天使的皮囊之下是恶魔的心跳,为什么,她会如此的狼狈,明明都决定了要好好的生活,不要,不要变回那个以为忍让就能苟活的张夕,那种痛苦,我要抛弃! 抛弃! 眼里的泪水掩盖不住内心的坚决,阳霜雀知道她已经学着克服心中的恐惧,这是好的,尽管面对恐惧的手段残暴了些,但总比日后因为心慈手软而被人捅刀,“你” “我要改变一切,我要改变一切,我要改变一切!”林夕的目光直射镜面。 光芒乍现,一团黑气从古镜当中喷涌而出,阳霜雀避之不及,与林夕一同被黑气包围。 “这是什么东西?哎!你”阳霜雀突然被林夕扣住了手腕,一时无法施展不开移形换影,一时急了,说:“你干什么?想同归于尽吗?” 林夕抬起头来,冷漠无情的盯着阳霜雀,说:“如果能够同归于尽,我一定会拉着你玉石俱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血桥不归路(上) 刀无泪迅速将周边环境纳入眼帘,以备发生了任何的突发状况下都能随机应变,不会因为环境的陌生而被缚手缚脚。 不远处的石曲桥被两名冥兵守着,整座桥身由大小不一的青色石块堆砌而成,石块内部不时闪过一道血光,这光极微,若是盯不仔细还真是看不出来,而桥身中央地带被团白雾包裹,看不清里头究竟有什么。 混浊的河流呈现暗红一片,河面又宽又长,宽到望不见对岸,长到看不清尽头,明明水流奔腾迅猛,却没发出零星半点的响动,时不时能够看见断手断脚的残肢浮在面上,顺着水流冲向远方。 “咻!”靠岸的红花绿藤像是凶残的捕猎者,只要一出手就必会捞到断手或是断脚,然后像是投射手般将它们统统丢到花海内部,不消片刻,狼吞虎咽的响动就传进了刀无泪的耳中。 默默的退到一旁,尽力与最近的妖冶红花拉开彼此的距离,若是他的判断不错,应是类似自力更生的循环系统:河载断手断脚,花吃断手断脚,那这桥应是产断手断脚的,好凶残! 刀无泪掏出灵讯仪来进行位置定位,在确定自己是在幽冥界后松了四分之一的气,至少不是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过这地方没有任何标志性建筑物,很难判断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还是找个人,哦,不,鬼问问好了。 站岗的冥兵个个手持方天画戟,站姿挺拔的摆出一副怒目圆睁的凶悍模样,若是胆小的死魂途径此地,必定被吓得五体投地,绝不干乱动!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刀无泪很有礼貌的提出了问话。 左边的冥兵应是头头,他先斜了刀无泪半眼,没有说话!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刀无泪的问语依旧客气,手里多了一沓从公文包里取出的幽冥币,据目测,这厚度,大概两千左右。 这次换右边的冥兵斜眼看他,不过仍旧没有说话。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刀无泪没有把钱收进去,反倒还多了张卡。 左边的冥兵先是慢吞吞的伸出了熊手,但回收卡与钱的速度是极快的,不过一个眨眼,那两样东西就入了他的口袋,然后朝着右边的冥兵抛了个媚眼,注意,是媚眼哦! 一个似熊的壮硕冥兵在抛媚眼,这画面实在美不可言! 刀无泪默默的将视线落到了旁处,没想到再度看见绿藤抛断肢的凶残画面。 “直走,十分钟,车站,174路,站点,自己看!”右边的冥兵抬手指向刀无泪的身后,缓缓的顿出话来。 “多谢!”刀无泪的心里对这里有种天然的戒备心,于是在问到路后就不再多做停留,转身顺着右边的冥兵所指之路,那曾是被花海的一部分,现今却自发的分出一条小路。 路,走得极顺,妖冶红花没有发动任何攻击,十分钟的路程之后,刀无泪看到了一条宽阔的山间水泥弯道,突然感觉身后不对劲,猛然回头,背后的妖冶花海被葱葱郁郁的盖天松柏给顶替了,自然再也找不到那条小道。 山间的清风徐徐拂面,一辆绿色公交车正缓缓驶来,但刀无泪的心是凉的。 在空间隧道内把“阿朗”套麻袋并揍了一顿的阿朗神清气爽的露出了阳光笑容,若是对于手执棍棒c脚踩后背的流氓行为忽略不计的话,其实画风还是挺顺眼的! “揍得挺是时候的!”鹘野将黑漆檀笔一甩,豆大的墨汁砸在昏迷的“阿朗”身上,不消片刻就把人给全吞了,而地上也没有沾染半点墨汁,说:“人都解决了,那现在怎么办?” “唔”阿朗低下脑袋若有所思,刚才不小心着了道,渡魂灯都被打碎了,要不是有老板给的护身符,自己早就被风之暗刃给切成丝状了,现在没了引路绿光,要怎么办才好啊? 鹘野看出了他的想法,直言不讳道:“别想了,生魂再借渡魂灯掩盖气息要间隔二十四小时!” “那你的渡魂灯还能用吗?”阿朗看他的手上也没有渡魂灯,但人也没有其他事情,问:“那你是有别的法宝?” “没有!”鹘野从随身空间取出渡魂灯,灯光变得有些飘忽,看来离失效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那你刚才”阿朗与他离得近,又有渡魂灯的光芒,这才看见他的胳膊处与左大腿外侧都被风之暗刃划出血来,染红了周边的大片衣裳,急道:“你还真是不要命了,赶快想办法止血!” “明明就是同样的结果,为何不选速战速决?而且一点小伤罢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鹘野吞下了止血与愈合的两颗药丸,说:“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出去才是重点!” “还不是怪你,没事乱发脾气,害得我陪着你一块倒霉”阿朗急得脱口而出,不过在看到鹘野眯眼的举动,秒怂的道:“算了,怨你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鹘野选择默默的看着他。 “咋了?”阿朗不太喜欢他的注目,下意识的往旁边凑凑,心虚的问:“这么看着我,不会是想揍我吧?” 鹘野摸着下巴,低声道:“我很奇怪,你没了渡魂灯,是怎么避开风之暗刃的?” “我可跟你说,我绝对是阿朗本人,不是假货!”阿朗觉得与他的距离还是太危险了,又退,“我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不是因为我是假的,而是因为老板送的礼物!” “礼物?”鹘野不止一次听说过“老板”,各种版本都有,就是不知道真假,还是传闻不如见识来的靠谱,问:“我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礼物能够抵挡风之暗刃的攻击?” “就是这个!”阿朗从衣服里掏出狼牙挂坠,不过那上面的狼牙是真的,而不是模型,兴奋的两眼冒绿光的说:“这是老板送我的见面礼,这还是第一次起了效果!” “第一次?以前没效果?”鹘野走近瞧着那条狼牙挂坠,见面礼版本的“老板”。 “当然不是啦!我又没有遇过不能自保的危险,那它自然就是没有用处了!”阿朗撇撇嘴,准备把狼牙挂坠放回衣服里。 “等等!”鹘野开口阻止他的行为。 “怎么了?” 鹘野打量着狼牙挂坠,说:“既然它能护你一命,那能不能帮忙找出口?” “应该可能或许不知道耶!”阿朗被鹘野白了一眼给刺激了,怒说:“这条挂坠的技能释放是被动的,我怎么知道” 狼牙挂坠忽然发出一道亮光,顿时吸引了二人的注目,可不足三秒却暗了。 “啥意思啊?动力不足?”阿朗很懵。 “也不一定!”鹘野抬手指向左前方,说:“那是你的引路绿光吧?” 因为黑暗,那道引路绿光成了空间隧道中最耀眼的存在。 “是啊!居然回来了?”阿朗热情的吻了一口狼牙挂坠,赞道:“果然,不同凡响!” “你还不快走,真想等我变成肉丝吗?”鹘野率先走了。 阿朗赶忙追上去,说:“你这人,不要太毒舌了!” 鹘野回头,明眸一笑,皓齿微露,宛如谪仙,但声音清冷的说:“还真是不巧得很,我的外号:毒舌判官!” “咚!” 就听阿朗在一个踉跄后被自个的脚绊倒的响动,鹘野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突然很愉悦的无声哼起了小曲。 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朗像个小媳妇似的耷拉着脸跟在后头,可此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怎么就没想起敢在轮回之城如此横行霸道的判官还能是谁。 判官,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缺物种,幽冥府里的判官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别的判官接了任务都喜欢速战速决,能够在未揍前或已揍后选择投降的就皆大欢喜了,实在不行就让死魂灰飞烟灭算了,但像鹘野这般的毒舌判官却是古今往来第一人,更喜欢在动手前先给对手建立不可撼动的心理阴影,最后玩的差不多了才给致命的一击。 刀无泪,刀先生,你在哪里?我真的应该听你的话,我错了 正准备上车的刀无泪顿了迈腿的动作,怎么回事?居然听见了阿朗的声音,难道是听岔了?还是他在这里? “不上车就滚蛋!”开车的死魂态度极差。 “嗯!”刀无泪在扫了周边没有第二个人后还是上了车。 别看是辆公交车,实则内有乾坤,装潢风格趋于富丽堂皇,车内的乘客不多,但都有个性: 婀娜多姿的蛇形美女有位置不坐却趴在地上不动,好在车内的空间足够宽敞,要不然一米宽的蛇体很难不踩中。 靠窗的那位把自个脑袋当成坐垫的先生,可不可以收敛一下,你放屁声实在是太响了,好在没有味道,要不然会把人熏死! “有人,好好吃哦——”红衣女童看着刀无泪就口水四溢,呢喃道:“大餐,大餐,大餐” 刀无泪忽视红衣女童发出的尖锐笑声,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来。 “好厉害,好想吃掉你哦!”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气,露着三对铜铃大小的红眼直勾勾的盯着刀无泪,“与我结合吧,你的眼睛充满了杀气,哈哈哈——” “滚!”青蛙脸的乘务员推着三条腿的碗柜走过来,手起刀落的驱散了黑气,说;“不好意思,叨扰了,出于歉意,这趟旅程免餐费,请问您需要什么食物?” “暂时不需要,我想要先休息!”刀无泪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好的,祝您好梦!”青蛙脸吐了舌头,一道透明的防护罩在刀无泪的身旁形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血桥不归路(中) 前边有光! 终于在渡魂灯的光芒彻底灭掉前找到了出路! “怎么不走了?”阿朗一开心没注意,差点撞到了停下的鹘野。 “那地方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阿朗看看他,再看看光,又看看灯,判官大人,知道现在不走,你会死翘翘的吗? “要不然我先走?”阿朗觉得有狼牙挂坠在,一般的麻烦应该要不了命。 “不用!”鹘野大步流星地朝着光走去。 “” 这人,好难伺候啊! 阿朗一勾手指,引路绿光就回到手中,也朝着光走过去。 “呵呵——”黑暗中,有声低笑。 坐在车上的刀无泪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在脑中剥茧抽丝,可怎么想都没发现有问题,但心里总觉得缺了什么。 “咚咚——” 敲在防护罩的动静引起了刀无泪的注意,一抬头见到了笑脸兮兮的常怀德,眉头一皱,还是把防护罩给撤了。 常怀德生得眉清目秀,可眼里却带着深不可触的黑暗,在商业界有着“笑面虎”的外号,行事手段过于阴险,连老板都不喜欢这人,还说他是“不吠的老狗最狡猾”,劝刀无泪没事离他远点,要是无事献殷勤就跟他打马虎眼,最后还特严肃的补上“要是敢乱打主意,直接废了他”这句话,所以刀无泪也跟着不喜欢,有些人可以利益互助,有些人只会黑吃黑! “刀先生,好巧哦,你是来玩的吗?”常怀德笑得深邃,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与老板搭上话,不过所有的努力都在打水漂,现在看见刀无泪,自然是想要好好巴结一下,不过 “嗯!”刀无泪不想跟这人多说话,只得摆出冷漠脸。 “刀先生,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外头可是乱的不成样子,难道迴环街不需要您了?”常怀德笑容更深,但眼里的黑暗永恒不变,“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刀先生的行事作风,跟鄙人还是有些像的,不如,您跟我?” “哦?”正襟危坐的刀无泪换成了二郎腿的坐姿,不过还是那张冷漠脸,道:“那你觉得有几分本事可以留下我?” 言外之意:不自量力! “呵呵——”常怀德一有坏主意就爱勾嘴笑,所以老板提醒他,一看见这笑容,别留情,直接碾,要不然太不解气了。 “我自然是不能跟老板比,不过”常怀德接过青蛙脸递来的饮品,露出一副享受的笑脸坐在刀无泪前边的座位,说:“不过,你的处境也不太好吧,老板底下的能人众多,虽然明面上都由你传达指令,但权力是架空的。” 男人,爱的不就是权财美色! “我乐意(你管不着)!”刀无泪的余光扫过车内,没有变化,却透着危险。 “啧啧,只可惜你这好苗子了,要是跟了我,这发展空间可就不一样了!”常怀德还在不遗余力的游说刀无泪,脑中想起第一次见这人,就是这副冷漠脸,很不讨喜,但行事作风却是他喜欢的,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种人的忠心是亘古不变的,但他就是想要去试,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搅混这趟深水。 “跟你?恐怕只有被你挫骨扬灰的下场吧!”刀无泪直言讽刺当年往事,说:“那个叫什么楠来着,如此忠心的人,不是让你给做了挡箭牌,理由是啥来着哦,想起来了,你占人便宜未遂,反被对方折磨的半条命都快没了,躺了五百年的医院才恢复过来,差点忘了,对方还废了你的” 刀无泪故意拉长尾音,就是没把话说完,眼中瞧那常怀德死命挂着笑容,但脸上的血色都褪了,握着酒杯的指甲都快嵌在肉里,果然,对付这种人,要么比他凶狠,要么不搭理他。 “你还真是有本事!”常怀德说得咬牙切齿,跟老板混的人,嘴巴果然都毒,“离你老板寿诞应该也快了吧,之前我还愁着送什么礼能够冠压群芳呢!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那个命?” 离着最近的青蛙脸猛地飞吐舌头攻击刀无泪,红衣女童见之发出狞笑,并拍手嚷着“吃人喽”,被爱放屁的先生扔来的脑袋砸中了脸,顿时血流成河,狞笑变成了婴啼声,还伴随着“妈妈,别打我,我会听话的,妈妈”的话语。 刀无泪将放在座位旁的书刊当做暗器,甩出去与青蛙脸的长舌头正面相对,相碰的瞬间就听“滋滋”的声音,那本厚度半厘米的书刊被消融了。 “好可惜”常怀德发出怜惜声,冲刀无泪说:“这要用在你的身上,肯定很美!” “变态!”刀无泪幻化出一柄短剑刺向常怀德。 “当!”涂了寇丹的指甲硬生生的挡住了这攻击,常怀德安坐不动的笑着看他。 “妈妈,我很听话,你为什么还要打我呢?”红衣女童掀起阵阵阴风,那团被青蛙脸打飞的黑气重新在空中凝聚。 这次,它有像蜘蛛般的四对红眼,直勾勾地盯着刀无泪,没有嘴也发出了声音:“开动了,开动了” “除了别伤着脑袋,身体就给你们了!”常怀德坐在防护罩里发号施令,见到刀无泪投来目光还举起了酒杯。 “噗——”黑气闻言连续喷出黑丝来想困住刀无。 那黑丝带着光泽并尖锐无比,刀无泪用短刀砍了一次,发现没砍断就不跟它硬拼了,以灵活的肢体在车厢内躲避。 刚避开黑丝,脚还没踩实,红衣女童就挥着指甲铺上了,刀无泪熟练的用着短刀化掉攻势,并趁着她露出破绽,给左右手背各留了一道血痕。 “我要杀了你,妈妈!”红衣女童脸上露着狰狞的笑,但嘴里却是婴啼声,又哭又笑的像个疯子。 “骨碌碌——”爱放屁的先生的脑袋不知何时就滚到了战场上,那缺了脑袋的躯体便朝着而来。 刀无泪刚给红衣女童留下痕迹,并都躲掉黑气的吐丝攻击,对于这躯体的突然出现的第一反应是:踹他! 躯体没有表现出攻击力,所以当刀无泪一个飞踢把它踹走时,长舌头再度出现,仅差一秒,堪堪避过,被击中的地毯也被舌上毒液化解了,露出铁板。 刀无泪朝着长舌头看去,这青蛙脸并未近身作战,而是躲在暗处,多次远程操控舌头进行偷袭,那化解的毒液是个麻烦 “刀先生!”常怀德非要在这个时候出声刷刷个人存在感,“要是你肯为我所用,还是很有前途的,要不要考虑看看?” “滚!”刀无泪将短刀刺向了红衣女童。 红衣女童发现被短刀划伤的地方无法愈合,知道那东西不简单,也不敢跟他硬碰硬,赶紧借着黑气的吐丝攻击避开。 说来也奇怪,刀无泪对其他的攻击都选择了避开,唯独对红衣女童穷追不舍。 眼见,红衣女童就要被短刀捅心口了,黑气只得猛吐丝为她化解,没想到的是,竟然打飞了他的短刀,嗤笑一声,道:“你也不过如此!” “是吗?”刀无泪空手结印,大呼一声“敕”。 “噗——”青蛙脸的长舌头被飞出的短刀半道截断,喷出了大量的浓绿的液体。 原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刀无泪是故意的! “你居然敢耍我,妈妈,我要把你分尸!”红衣女童看到液体之后更兴奋了,脑袋的血也流的更多了。 “兵不厌诈,谁让你们智商低,没办法!”刀无泪唤回短刀,并将它一分为二,说:“还有谁想试的?事先声明,这刀可是将寒冰陨铁放入无间冥火淬炼九九八十一天而成,刚才的只是警告,若不怕死就上来!” 一听寒冰陨铁c无间冥火就止步后退,这两样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炼狱,一旦被刺中,等待他们的就不是灰飞烟灭那么简单,痛苦,无穷无尽的痛苦,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即使他们中间已经有人死了,但并不代表不怕! “大手笔,我喜欢!”能够炼出这刀就只有老板了吧,常怀德的眼中露出贪婪,说:“这刀,我要了,蛇蝎!” 后脑勺传来“嘶嘶,嘶嘶”的一阵吐信声,趴地的蛇女终于动弹了,上半身摆出随时攻击的弓背姿态,暴露了四米长米宽的巨大身体,刀无泪就这么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交出短刀,我留你全尸!”闭着眼睛的蛇女懒洋洋的说,但强悍的威压已经四散开来,震得红衣女童他们不由得伏地发抖。 “你要是有本事就来试试!”刀无泪面色不改。 “找死!”蛇女猛地一睁开眼,竖起如针的暗红蛇瞳射出杀人的寒光。 “当”刀无泪用短刀想挡住寒光,结果反倒被逼退了半步,握刀的手也受到了强而有力的震感,一阵发麻,他,不会真要交代在这里吧? 蛇女将蛇尾抬起,露出一根发着紫光的尖刺,叫道:“受死吧!” 刀无泪看着紫针压顶,冒出了“顶不住”的念头,一抹苦笑露在脸上,低喃道:“看来,我是等不到您了,我的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血桥不归路(下) 蛇女舞动蛇尾猛扎下来,刀无泪没有半分后退之意,站在原地准备硬抗,哪怕是死,他也要尊严的死! “啪!”刀无泪的后脑勺被人击中,隐隐作痛,可他的身后是堵车墙。 就是脑袋这么一歪,蛇女的毒针就扎偏了,没有人可以避开威压下的蛇尾攻击,她开始恼怒了,抽回蛇尾再次动手,这次改成了扎胸口。 唔!又扎歪了。 刀无泪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没有人靠近他,可肚子被揍的痛感是真实的。 “蛇女,你怎么回事?”常怀德面色不悦,他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我不会再失误了!”蛇女眯起眼睛,刀无泪就被一道无形的压力捏住脖颈。 很快,呼吸不畅导致面色开始涨红,但他却没法挣扎开来。 “啊!”蛇女突然大叫一声,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只见布满鳞片的蛇躯轰然倒塌,带针蛇尾居然断在地板上,还直扑腾。 车厢内散着的血味勾起红衣女童的食欲,受了重伤的蛇女就是纸老虎,心里对她没了恐惧,只有垂涎欲滴,但常怀德的手段太残忍了,她暂时不敢乱动。 切口整齐,血流如注,蛇女失了蛇尾,实力减半,现在根本顾不上杀人,只拼了命的想愈合伤口,而获得自由的刀无泪发现手上的短刀竟沾着鲜血,这是怎么回事?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都给我上!”常怀德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他们不敢违背命令,只得再度朝着刀无泪攻去,可这次合作不但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还被刀无泪伤了根基,没个万年时间是养不好了。 这犹如开了挂的攻击力却让刀无泪更疑惑了,感觉刚才有人在操控他的身体,难道这附近有高人不成? “高人没有,刀有一把!” 脑袋里炸出一道声音,刀无泪猛然一惊,啥意思? “帅哥,你好,我是灭魂刀,你可以叫人家刀刀哦~~~~~~” 声音嗲得刀无泪这么冷漠脸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面部表情趋于抽搐。 “帅哥,交个朋友呗!鄙人年芳忘了,未婚,可勾搭哦!”发嗲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欲求不满,“好久不见像你这般俊气小生,不要害羞,要勇敢爱” “你”刀无泪听着脑袋里一阵噼里啪啦,心里默默的将这位灭魂刀,别名刀刀的东西划分为话唠,问:“是男的吧?” “性别不是问题,物种才是重点,刀剑合并,天下无敌,哇哈哈哈——” “有病!”刀无泪松开握着短刀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脚就狠踩几下,然后脑中就响起灭魂刀痛并快乐着的发嗲音。 常怀德本来就对刀无泪的神反击而不悦,现在还当着面表示对他的鄙夷与不屑,这是他最讨厌的事情,脑中浮现了那些人的恶嘴脸对他的辱骂,阴沉沉的暴怒道:“把他给我剁成肉泥,我要让老板看看,谁最值!” 这刀,是老板送他防身的,用了也快八万年了,怎么会有刀魂呢?明明他是 “喂,帅哥,对方说要把你剁成肉泥哦~~~~~~”灭魂刀好心的提醒刀无泪后继续发嗲说:“都是老夫老妻了,不要这么害羞啦” 刀无泪用力一跺脚,掺了灵力的一脚让灭魂刀痛得哭爹喊娘,直呼道:“主人,我错了,我不玩了,别介啊,疼疼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穿过了光,满心期待变成了茫然无措,谁能告诉他们,这是啥地方哟? 他们出现在了一间看似低调c实则奢华的古风装潢的房里,不过木制家具都镀上了一层油蜡,被屋内的珠光灯那么一照,就显得格外的诡异了,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薰草香,阿朗闻之就狂打了几个喷嚏。 偌大的屋内只有一人,丝薄透的单衣遮不住那白花花的大腿,敞开的衣领露出了平坦嫩滑的胸肌,半倚在贵妃椅上的男人懒洋洋的掀起了眼帘,露出一对如鹰般犀利的金瞳,先瞧了阿朗,后瞧了鹘野,才说:“老鸨还真舍得下血本,女人不行,还有男人?” 老鸨?女人?男人? 阿朗很纯洁的红了脸蛋,难道一不小心进了倌楼?这幸运值,还真是不要不要的! “眼,瞎啊!”鹘野沉了脸,谁是女人了! 阿朗这么一瞧,鹘野露着杀气,哎呀,不好,判官大人又要搞事情了!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阿朗堵住了鹘野的视线,背后泛起一阵寒意,判官大人,我们要乖,人在屋檐下啊! “血桥不归路不是你们的地盘吗?装!”男人满不在乎的闭了眼,说:“你们的演技太烂了,回去再修炼几万年吧!” “血桥不归路?什么地方?”阿朗扭头看鹘野,问:“知道吗?” “嗯”鹘野翻翻眼皮,“幽冥界的三不管地带!” “还有这东西?”阿朗特别压低声音,说:“你们为啥不管啊?” 鹘野冷冰冰回了一句“赌输了”就不说话了。 赌? 这个概念很广泛,阿朗不敢向鹘野多问,心中决定回去找鬼们,一块八卦八卦,涨涨见闻。 鹘野不似阿朗,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他对陌生环境都有极强的窥探心,每一处都是仔仔细细的看,绝对不会含糊过关,突然被那张贵妃椅吸引了注意,“你是被绑了?” “哟,眼神还挺尖的!”男人没睁眼,但语气确实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变化。 “被绑?”阿朗迷惑的投去了目光,刚才还真没注意到,贵妃椅上刻了阵符,再仔细瞧瞧别的家具,也有阵符,如果没看错,这应该是笼魔法阵吧这男人是魔? “笼魔法阵?”鹘野轻言吐出,说:“可你不是魔,怎么会被困?” 什么?不是魔! 阿朗挠挠头,问:“那个,笼魔法阵不是只对魔有效吗?” “笼魔法阵的改良版,只针对我!”男人翻了个身,背对他们,说:“不小心惹着了疯子,你们再不走,是想留下来陪我?” “可要怎么走?”阿朗对此陌生。 “梳妆台中间抽屉有份地图,拿了就快走。”男人的语气有点急了。 鹘野倒是不矫情,大步走向梳妆台拿了地图,跳窗前说:“谢谢前辈!” “切!鹘家的人真讨厌”男人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们不救他吗?”阿朗恋恋不舍的回了头,那屋子立在湖中心,要是没有地图,他们可能就成羊肉串了。 鹘野看着地图没抬头的说:“第一,你是你,我是我,没有们;第二,我没本事救他,你更没有;第三,我不挖坑埋他,还救他,哼!” “”阿朗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说:“那现在怎么走?” “往东走半个小时就有车站,到时候坐174。”鹘野把地图给烧了。 “你干啥?”阿朗想扑去灭火都来不及了,都化成灰了! “我都记住了,还要它干吗?留着被人当证据啊!”鹘野的眼里带着浓浓的“你想被我关爱吗”的意味。 判官大人,我以后再也不质疑你说的每句话c做的每件事了,别虐我啊~~~~~~ 有了男人提供的地图与鹘野的精准定位,他们避开了危险地带,幸运的直奔东边的车站。 高耸入云的松柏是幽冥界车站的特殊标志,据说是因为车站运营单位的老大的情人喜欢松柏,不过又听说,这位情人之所以喜欢松柏,是因为爱人的真身是松柏。 刚开始,阿朗懵逼了,那老大不是肉食动物吗?怎么成了松柏这种扎根之物。 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八卦,才明白了爱人不是老大,是另一个人,而且不喜欢情人,喜欢老大。 简明扼要,就是老大喜欢情人,情人喜欢爱人,爱人喜欢老大。 最后形成了肉食动物爱上素食动物,素食动物爱上扎根之物,扎根之物爱上肉食动物的跨物种循环恋爱模式,到现在都各自纠缠,没有结果。 好狗血的三角恋,糊了阿朗一脸。 公交车站点寂静悄然,在等车的十分钟内连个鬼影都没有,心中会莫名产生一种天地荒芜的苍凉感,好在,车很快就到了! 阿朗与鹘野看着174开了车门,还没迈脚呢,里头就窜出一道黑影,速度极快,阿朗就听“噗通”的一声,回头一看,鹘野被扑倒在地,而怀里还多了个人,咦?还挺眼熟的! “刀先生?”阿朗喊出声来。 174公交车有个文明规定,那就是每到一个站点,不管有没有人都必须停靠,要不然车上的报警系统会把异常数据传到总部,进行分析是否被劫持,确认被劫持后,就会派人弄死匪徒。 幽冥界是个弱肉强食之地,因为174公交车的老大很牛逼,所以一般没人敢抢,虽然概率很低,但难免会有缺心眼,所以常怀德在要挟了司机鬼后没有阻止这一流程。 不过,这一路上除了刀无泪就没有别的乘客上车,于是他也就放松了警惕,这反倒是给了刀无泪一个可乘之机。 刀无泪抬脚把短刀踢到手里握住,故意将敌人慢慢地引向车门,红衣女童c黑气c青蛙脸都因受了伤,心中焦躁,所以理智被情感控制,没发现刀无泪这个小心思。 常怀德气归气,倒还是有理智的,觉得刀无泪是故意败退,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突然眼神一眯,猛拍了大腿一掌后站起来喊:“别让他下” “噗——”车门开了,刀无泪挥出一道刀气击退三人,然后一个飞身就跳出车门,这才有了对鹘野的投怀送抱。 常怀德一看,事情败露了,也不穷追猛打,而是赶紧撤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