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势均力敌的那个你》 1.章一 泛白的月光映在林间显得有些萧索,在巨树间一路穿梭,察觉到悉悉索索的动静,佐助“嗒”地一声踏上树枝猛地停下,低头望去见只是寻常野物,这才放松警惕透过树丛极目向远方望了一眼。 明黄的灯光从木屋中流泻出,镀上一层暖煦的光晕,融进深蓝的夜空里,朦朦胧胧的,那是这荒凉之地上唯一的暖源。 树林尽头,草木杂生,枝干横斜,构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驾轻就熟地七拐八拐绕开灌木丛和荆棘,由着条羊肠小道前行,道边一塘红莲含苞半闭,等待着清晨吐露绽放。 直线距离确是不远,路却曲折迂回,佐助不由得步履渐快,恨不得一步跨到那房门口才舒心。 木门吱呀打开的细小声响逃不过他灵敏双耳,佐助噙住抹笑,眼里闪过精光,刻意缓了步伐,慢腾腾走完这最后两三步。 而后又是刻意,伸手在怀中掏了半天,才摸出那早已被握得滚烫的小小金属,寻了锁眼缓缓向里□□着。 倒不是什么近乡情怯,只是想让那门后等着的人尝尝心痒得猫挠似的滋味罢了。 “叔真慢呢。” 开门刹那凉润的嗓音隐去了暑下的燥热,身形颀长的瘦削女子正抱臂靠着鞋柜站着,她是惯常的打扮,黑色皮手套白色衬衫黑色紧身裤,赤脚踩在地板上,领口纽扣随意地松开三两颗,几缕略长的发,尾梢恰好扫到她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她牵着嘴角,邪邪一抹笑,好整以暇地将他的全部收入冰蓝眼底。 倒是没有他预期中那般急不可耐。 将他递来的剑挂好时,他已脱了鞋立在她身后。 她回头望他一眼,脸上笑意弥深,也比方才柔和真实了些,“吃饭吧。” 一前一后走着,她只比他矮上半头,利落的短发悠悠摇动,漏出半截白得近乎透明的耳朵,半透的衬衫下是光洁的脊背,萦绕鼻间的是他闻惯的红莲香气。 佐助眼中明灭几番,倏然间抬手握住她那纤细的手腕,只一带便将人抵在墙上,他凝视着她,墨黑的眼里一派汹涌翻腾,“小鬼”咬牙低声唤了怀里的人,音色低沉沙哑,却又不待她回应,便低头衔住了她的唇。 佐助阖了眼,不去看自家小鬼脸上尚未收回的狡黠之色,每每见面总要这么斗上一番,看谁先把持不住对对方的想念。次数多了,便让他觉得乏味了。 只有她这样的小鬼才会这般乐此不疲。 唇齿相合,他灵活的舌在她口中辗转研磨,她却总不是太配合,躲着他的舌,不由得将他引得越吻越深。 缠住她滑嫩的舌,佐助贪婪地吮吸着,左手将她意欲反抗的两手固定在头顶,右手则在她背上熟稔地来回抚动,将她熨得笔挺的白衬衫揉得满是褶皱。 “叔你还没洗澡”挣开了他的桎梏,推开他剥着她衣服的手,她轻轻抽着气,瞪大了晶亮的眼睛与他对峙,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他想干的事。 佐助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家小鬼,良久,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惋惜地叹口气,轻轻放开了她。 似乎真的就打算到此为止了。 她扑进怀里的时候,那声混蛋他听得分明,佐助嘴角抿起得逞的弧线,狠狠地将人重新压回墙上,双手迫不及待地上推着她的衣摆。 往腰上围了浴巾,佐助瞅了瞅某只正在浴缸里闭目养神的小鬼道,“你再泡会,我收拾好了来捞你。”说罢颇无奈地摇摇头,出去收拾外面那一室狼藉。 这小鬼洁癖太严重,每每事毕总要他换了床单才肯上床,于是从第一次的不情不愿到现在的从善如流,佐助也是进步飞快。 深灰色床单上挂着一大片泛白的印子,干倒是干了,但是纸巾擦不掉,只能用水洗。 她又是个常年戴手套的主,就连洗澡,也不愿意摘,洗洗涮涮要沾水的活儿,自然是不爱,有了他,便都是他干。 想到客厅地毯和沙发上的痕迹可以等到明天再收拾,佐助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安慰还是悲哀。 曾经的他,说什么也没想过,自己竟会有这么窝囊的一天。 撇了撇嘴,佐助瞥了眼浴室,腹诽几句,默默扯了床单随手一团丢到一边。柜里只有一条床单,连挑选都免了,直接取了床单抖开铺好,动作一气呵成,佐助又环视了下房间确认没有遗漏,才进浴室抱了人上床。 转身又出去检查一遍,关窗关门关灯,扫了眼餐桌上的外卖,佐助也就不为没吃晚饭而感到惋惜了。 思量片刻,佐助又顺手倒了杯水给自家小鬼,按照惯例,她这会儿是不会睡的。回到卧室,果然见到死小鬼还精力甚好,靠在床头抱着笔记本电脑敲得起劲。 心间了然,佐助眉宇间无奈之色却深起来,拉开被角钻进去,一手揽了她枕在她腰间闭目养神。 虽然从未约定过,但他们之间,互不干涉对方任务是最基本的尊重。 他是自己的任务一了结就赶过来见她,但两人的时间哪里有那么契合,她为了配合他,就只能牺牲休息时间来弥补耽搁了的任务准备。 小口啜饮着水,察觉到自家大叔的低气压,小鬼无奈地抿抿唇,搁了杯子,腾出一只手来顺着他半湿的发,另一只手仍飞速地在键盘上敲敲按按。 “叔?”她绕着他一缕发,在自己指尖上打圈,时轻时重的拉扯,自然是不想他睡着。 佐助被扯得头皮一疼,翻一翻眼皮伸手从小鬼的魔爪里抢救回自己的发,拉着她的手,垫到自己下巴处,故意用力硌了硌。 “最近任务很多?”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佐助凝神望着认真敲字的人,两人都常有任务在身,见面难,平时联系都靠手机。偏偏他所去的地方大都还没有信号,收到短信常常是几天之后,打电话就更难,说不想念是假的。 而且他总担心她会在任务期间分心。即便自己方便,也向来都有意克制,被动地等着她联系自己。 她忙起来顾不上他,他的感觉自然最明显。 即便隔了层手套,被压着的手背也还是有些发麻,小鬼于是抽了手,活动活动手腕,才又搂住自家大叔的脸,毫不客气地捏了几下,“唔还好。” 听到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佐助无奈地撇着嘴,工作狂如她,自然多少任务在身,都不会觉得辛苦,虽然在这点上他也好不到哪去。 但就是,不想让她这样。 “之前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佐助凉悠悠的声音入了耳,小鬼手一抖,指尖砸到键盘的声音甚是刺耳。 缓了缓情绪,才斟酌着开口,不想惹得自家大男子主义过度膨胀的大叔动肝火,“我不想当家庭主妇。” 听闻她委婉的拒绝,佐助也没有太生气,他原也没妄想一开始就能劝动她的,只是“那咱们就一直这么异地着?” 绵长的沉默。 大抵她也不知道如何答他。 等不到回答。 周遭是她独有的清淡香味,伴随着机械的按键声和她清浅的呼吸佐助已是昏昏欲睡,但屏幕的荧光经久不灭,还不知道她几点才睡。 佐助翻了个身,平躺着,又拽了拽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阖眼欲睡,似是不打算再相陪,“明天几点的任务?” 小鬼唇角微动,仿佛终于等来解脱。舒口气,扫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阖了电脑丢到一旁,往被子里一缩正钻进佐助怀里,“今早五点。” “回来正好做早餐给你。” “小鬼”佐助一个翻身,将小鬼压在身下,恨恨地吻下去,啃咬着她的唇。 浴巾又被扯开,他一向低温的手再度灼热起来,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熨帖着,变得黏腻滚烫。 少女伸手抵在两人之间推拒着,自然是不想再折腾,“叔”她叫他的时候,声音也是沙哑黏糊的,“别弄了家里没床单了。” 佐助轻哼一声,对于小鬼搬出这样的借口深感不屑,他是那个洗床单的人,对这种事怎么会心里没数? 气她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佐助有些粗暴地把人摁在身下,故意在脖颈处下口,咬出红红的印子来。 知道他不信,可她也不至于为这种事说谎,于是抓着他的发,将他拉起,好让他留点理智听自己解释。 “先前洗的那些晾出去没及时收,又给雨淋了。”她倒还游刃有余,说话都听不出异样。佐助听着耳边的辩解,眉头皱得更厉害,心里不快的情绪升腾着,愈演愈烈。 “你一直不在家?”他说的疑问句,她听来却分明是肯定的语气,望着佐助那面无表情的脸,她也能解读出他此时的怒意。 “嗯有个任务”小鬼的话还没说完,佐助便啃了上去,将那嗯嗯呜呜的低吟尽数吞入口中。 “反正你也不用睡觉。”佐助恨恨地咬着牙,对于她满心满口的任务深感不满,心里早已埋下的暗火在此刻迸发。 “那我就弄得你下不了床,做不了那些破任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章二 她轻手轻脚从他怀里爬起来时,他是知道的。 不想她去,却也没有非阻拦不可的理由,醒了两相尴尬,于是他只得装睡。 她心知肚明,微微欠身撩开他的额发,柔柔落下一吻,又故意逗了装睡的他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莲见曜。] 绕鼻莲香渐淡时,佐助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三个字。 人如其名。 她身上总有化不开的红莲香气。 再睡过去便睡得深些,昏昏沉沉的。睁眼摸到手机看时间那会儿,已过了九点。屏保上的小鬼笑得桀骜,难得的抓拍,她毫无防备,那双流光溢彩的眼便被极其本真地保留了下来。 纵然鸣人水月乃至卡卡西之流见了,免不得要调侃一番,他却以为,这是他早该给她的。因此在小鬼半开玩笑地为他换上之后,便再未换下过。 何况比起小鬼手机上的壁纸,他用的这张根本算不得什么。咳,如果单就尺度而言。 “唔叔。”他出来时她正端着刚出锅的玉子烧,把东西搁在砧板上,便牵起嘴角望向他。见自家叔还慵懒地打着呵欠,泛出个有些宠溺的笑,“早餐马上就好。” 开放式的厨房,彼此都能将对方看得很清楚。佐助微微颔首,洗漱过后便在餐桌落了座,倒了杯水慢慢啜着,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将菜刀挥舞得出神入化的人。 原本就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现下外面还套了层塑料手套,噔噔噔像是剁土豆般剁着玉子烧,简直不伦不类。 纵然是个事事都追求完美各方面也近乎完美的强迫症晚期,但同时又是个麻烦的要死的重度洁癖,对于会弄脏手的活儿,还是很本能的在排斥。 下厨这种事自然在黑名单之列,似乎和他在一起之后才有了第一次。 于是她的厨艺也就算不得精进,只能说是寻常罢了。 米饭,味增汤,腌菜,煎鱼,还有方才的玉子烧,配着盛番茄酱的小碟。 佐助细细打量着面前密布的碗碗碟碟,她虽不爱料理,在餐具的选用上却极为热衷,慧眼独具;强迫症使然,摆盘又极尽苛求,某种意义上便以色相挽救了菜品。 不由得让他联想到了她那深得他心的茶艺。 佐助于是递了个赞许的眼神给自家小鬼。 曜将佐助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可笑,与佐助面对面坐着,单手支着下巴望向他笑得玩味,“怎么,难不成以为我就用碗茶泡饭打发你?” “咳。”心思被看穿,佐助颇不自在地轻咳了声,这样的事她未尝没干过,何况那时打发他的还是面包片,他自然得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知道她辛苦,早饿了,不过是在等他动筷。佐助便也不再多言,捉起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味道真真正正实打实的是一般。 “吃过饭去躺会吧。”佐助说得云淡风轻,言罢又喝一口汤,静静等她回答。她常年都是睡眠不足,昨晚睡得还不足两小时,纵使是铁打的人,身体也迟早会受不了。 曜细细地嚼了口中鱼肉咽下,才轻笑着冲佐助缓缓摇头,“我不困。” 纵使佐助情绪不形于色,曜自然也知道他方才那话说是提议倒不如说是命令,于是在他开口前抢先插话道,“倒不如你陪我做做消食运动。” 佐助闻言眉峰轻挑,不大乐意,望着小鬼期待的眉眼,许久,才不情愿地低低应了一声,之后又惋惜道,“原想你睡好了煮茶给我喝的。” 曜闻言低笑一声,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再看向佐助时一脸挪揄之色尽显,“看叔表现咯。” 她所谓的消食运动,并非通常意义上的那种,更非广大男性同胞包括他所期望的那种。 其实她家在地下还有一层,整个就一道场,专门用来舞刀弄棒。 他就是个陪练。 死小鬼曾对他直言不讳道,她最初会看上他,只是因为他的强大。 那就好比一个人说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的皮囊一样,是一种让人无可奈何的悲哀。 提着草薙剑,看着面前也握着剑一脸认真的小鬼,佐助的心却浮浮沉沉。 每次跟他比试,她都不穿护具,下身剑道裤也就罢了,上身只用绷带缠个裹胸。 赏心悦目不假,却也叫他心忧。 而最糟心的并非这点。 因为对象是他,他总怕自己认真起来伤到她,可放水这种事又是她深恶痛绝的。 她是很强,但不及他,各种意义上她都还欠火候。 凌厉剑锋袭来,佐助飞速抬剑去挡,刀光剑影间折射出她掩不住的笑意,“叔可别放水。” 佐助盯着那双因快乐而熠熠生辉的眼,他之所以愿意陪她练习,也是因为能感觉到,这种时候她是真的很开心。 “怎么会。”佐助薄唇一抿,亦笑得倨傲,鲜红的写轮眼飞旋,清晰地解读着曜的动作。忽地手腕一转,一剑挥下猝不及防,却只见小鬼笑得愈欢,步伐从容,豹子般灵活地闪避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了上来。 在她先前的成长环境里,她太强大,一直处于那种无人能敌的无趣与孤独之中。直到遇见他,就像是发现了一颗更亮的星星那般,对他穷追不舍。 也正因如此,在这件事上,他不敢对她怠慢分毫。 相较于他,她在气力和经验上稍显不足,但女孩子天生柔韧性就好,她又机灵,变化多端,花样百出。如此一平衡,与她对战于他而言,亦是一件趣事。她总能让他眼前一亮。 若说有不足,便是她与那剑并不十分契合,削弱了她应有的能力。 缠斗几番,果不出所料。 她的剑被震得脱手而出,小鬼蹙蹙眉,随即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转身又从架子上抽出一支□□,也耍得有模有样。 佐助只瞅一眼地上的断剑,便知小鬼的手定也有伤,但还是迎了上去,继续他们之间的交流。 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小鬼和佐助不同,并没有惯用的武器,刀枪棍棒,到手均能耍得有模有样,却从未专精过一门。 并非不想。 只是到手的武器,大都像那柄断剑一样,与她的兼容性实在不好,常常弄得两败俱伤。 佐助也确实感觉得到,小鬼耍弄那些武器时那丝微妙的违和感。 如此一来,便只能寻常玩玩,渐渐地,也就每门武器都能上手了。 半吊子的水平,在她的小世界里唬唬寻常对手还好,若真在外面闯荡遇上了行家,吃亏的便是她。 所幸,她的强大并不依赖于武器。 相比起刀枪棍棒,佐助倒是更爱看小鬼表演那最近刚学来的鞭法。 长鞭在她手中正如同舞者手中的白绫,收放自如,猛地袭来,迅疾如风。最好看的,是她的腰身,随着舞鞭的动作,牵扯着腹部的肌肉,有节奏地翕动着,倒让他想起她在自己身上扭动的模样。 到底是新学的东西,终归是不熟练,眼看着竟然就要抽到她自己。 当真是太大意。 “小心!”佐助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伤到自己,毫不犹豫冲上前去,抬剑卷了长鞭,丢到一旁,将人打横抱起,坚定又执拗。 曜低头望了望地上七零八落的武器,心下惋惜今日的运动就这么结束了,圈了自家大叔的脖子,有些嗔怨,“都答应我了不放水的。” 佐助并不理会怀里发牢骚的人,只沉默地抱着,将她又扣紧了几分,大步朝楼梯口走去,盯着她脖子上暗红的印子,眼中业火浮沉。 “叔”不远的路程,怀里的人始终不安分,她先闻闻自己,然后又嗅嗅他,一脸嫌弃凑到他耳边道,“一身臭汗” “是是是。”佐助对于这点毫不否认,反倒是承认得异常爽快,然后抬手在自家小鬼腰间猛地一拧,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也变得阴沉了几分,“还不是你要运动。” “唔”察觉到佐助轻微的怒意,曜安分了不少,靠在佐助怀里,阖了眼听他心跳,“待会想喝什么茶?” 佐助闻言冷哼一声,跨上最后一个楼梯,抬脚踢上了门,才凉凉地道,“手都伤了煮什么茶。” 小秘密被戳中的小鬼吃了瘪,左手仍抱着佐助脖子,右手在他面前晃晃,开开合合活动着,“又不碍事,已经不疼了。” 佐助并不买账,反倒气她总逞强不爱惜自己,一路踢开房门发泄怒火,进到浴室就开始往浴缸放水,“洗了澡,去睡觉。” 曜正欲开口说什么,佐助却皱着眉头开始解她缠在胸前的绷带,弄了半天耐性已经接近于零,“胸本来就小,以后少缠这些。” “喂!”能言善辩如她,鲜少地被噎到只能咆哮。 若说如今莲见曜光鲜的外表下有什么硬伤的话,便那是可怜的胸围。 在没有宇智波佐助以前,她不甚在意,以为最适合女扮男装不过如此,实在是方便至极。 在遇到宇智波佐助以后,她开始在意,然而在意并没有什么卵用,胸围并不会因此见涨。 从16到18,不过是从a涨到了b,当真是让人心酸的成长速度。 温热的水漫溢过身体,看到自家叔小心翼翼把自己搁进浴缸,然后拽着自己的爪子盯得出神,先前的怒气便都散了。 他尊重她,所以不会拆了她的手套去检查伤势,但并不代表他不担心不在意。 “你明天一早就又走了。” 乍听到她极其委屈任性的嘟囔,佐助只以为自己幻听。 这样的她,只在从前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出现过,已经太久,没见到过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让他寻到了源头。 曜解着佐助的衣服,扯开了衣襟,露出润白胸膛,“明天直接去任务么?”她语气正常,仿佛刚刚那个极尽不舍的不是她。 衣衫褪尽,佐助钻进水里,拉了人圈在自己怀里,蹭了蹭她的掌心,“要先回趟木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章三 踏在木叶的土地上,佐助的第一感觉,是生疏。 上一次回来是半年前,如今这高楼广厦一幢幢,在他离开时还是半截矮楼绿纱网,时过境迁之感顿生。 联络方便了,也就不用每出一个任务就回木叶来跟卡卡西汇报一次,何况他在木叶也无牵无挂,有了小鬼,自然她那就成了他的家。 于是每一次回到木叶之间相隔的时间,也就越拉越长了。 “喔,来了啊。”火影办公桌上成堆公文后面的白毛狐狸笑得狡黠,老不正经地冲佐助扬扬手,语带促狭,“最近过得挺愉快么。” 顺着卡卡西的视线,佐助抬手摸了摸脖子,非常轻微的痛觉,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她唇齿的温存,大抵是昨晚啃的,特意种了颗草莓留予他。 那只小鬼还是那么爱记仇,而且记得那么清楚。 面无表情抽回手,佐助恢复了双手抱胸的姿势。对于这段关系,他虽无心宣扬,但更无心隐瞒,他总以为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别人如何,根本无须在意。 见卡卡西还是一副意淫过度的模样,死鱼眼色眯眯得如同在看《亲热天堂》,才不耐地开口打断道,“任务是什么。” “咳”卡卡西轻咳了声,才缓缓收回视线,抽出手边的文件夹递给他,“月之国新任大名继位,木叶要承担护卫工作。” 佐助微抬眼皮,伸手接了文件,粗略翻了翻,快速提取着有用信息,耳边卡卡西的念叨还在继续,“虽说先前派了忍者过去,但盯上他的组织太多,还是你去我才放心。” 佐助并不言语,指尖捏着其中一页,目光落在“灵石”二字上良久,才冷笑道,“他手上倒握了好东西。” 无需多言,佐助便已领会自己的意思,卡卡西于是轻松地双手一合,支颐看向佐助,“任务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佐助摇了摇头,但又没有像惯常那般立刻就走,卡卡西看在眼里,心如明镜,于是笑笑道,“特地回木叶一趟,又要告假去拜祭鼬了吧?” 自佐助回归木叶来,很多困难任务都拜托给了他,长期在外奔波甚少休息,只是每年要告假去给鼬扫墓,这是绝不会被打破的惯例。 “唔。”他未开口卡卡西便已经提了,佐助于是低声应了,等着卡卡西继续说。 卡卡西笑得愈发狡黠,望向佐助的眼里闪着难以言说的精光,“干脆休息半个月如何?也好陪陪她。” 这个“她”字在佐助听来极其挪揄,于是本该是感谢卡卡西的话出了口也变了味。 “你倒是好心。” 佐助说着。 分明觉得卡卡西不安好心。 卡卡西看着佐助这模样反倒安心不少,曾经误入歧途的学生,兜兜转转,终于一点一点走向了宽敞的道路,离幸福越来越近。 “鸣人连儿子都抱上了,你也该加把劲了。” 佐助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将资料丢回卡卡西桌上,便潇洒地走掉了,只留给卡卡西一句话—— “该加把劲的是你吧,老光棍。” 出了火影办公室,佐助心情着实很好,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甚至吓到了正准备进火影办公室的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笑得明媚,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得锃亮,爽朗地朝着佐助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等自己一下,有话要跟他说。 想到鸣人和自己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了,佐助便靠在走廊的拐角处,等鸣人的同时,从身上摸出手机来,准备给小鬼发短信。 心中的热切,真正体现到文字上,却是理智得近乎冰冷的平铺直叙,他只道他有半个月假期,会过去陪她,对想要她也请假的事只字未提。 小信封一闪,显示发送成功,佐助也不急着收手机,左手摁了h一键退回主屏幕,盯着手机,等她回信。 与他回复的滞后不同,他的短信她大都是秒回的,这也就是他总担心她任务时会分心的来由。 并没有任何可能,他发短信给她的时候,她总是闲着的。 果不其然,她的回复,又来得极快。 [半个月?叔你那老师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嘛~我现在就去请假你等我消息,爱你~] 比起她平时的表现,她给他的短信倒一贯要热情些,很多不会亲口说给他的甜言蜜语,用文字来表达,倒是容易的多。 感觉到她的好心情通过文字传递给了自己,佐助也在不知不觉间牵起嘴角,阳光被枝丫揉碎,映在走廊上,星星点点的,一如他眼里的笑意。 尽管如此,发现想要偷袭的鸣人还是绰绰有余,仅仅根据气流的变动,佐助便利落地挪步,恰到好处地闪过了鸣人想要勾肩搭背的手,脸上还适时地配上了嫌弃的表情。 “喂喂”漩涡鸣人本是在埋怨的,凑近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佐助捏着手机的是左手,顿觉稀奇,抓着佐助的胳膊激动万分,“之前卡卡西老师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你,你” 佐助见鸣人这幅模样愈加嫌弃,撇撇嘴从他手中抽出胳膊,率先迈步走在前面,“接了快一年了。” 鸣人呵呵一笑,对佐助这副拽拽的样子早已习惯到自然,挠挠头快步跟上,与佐助并排走着,双手叠在脑后一副了不起的长辈模样,“听说你小子也终于交女朋友了。” 佐助对鸣人这种自大也早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等了半响,才不咸不淡答了句,“已经两年了。” 鸣人闻言险些脚下一滑,追在佐助背后,狼狈又带着佯怒,“喂你这家伙”鸣人说着说着,突然灵光闪现,又转怒为喜,猛拍一下脑门道,“我说,你接胳膊该不是因为被她嫌弃了吧。” 佐助闻言,只觉得左胳膊的接合处,隐隐地灼热起来。 尽管,那所谓的接合处,根本无迹可寻。 愚蠢如漩涡鸣人,也有歪打正着的时候。 掌心一震,手机屏幕忽闪着亮了,新短信提示,佐助默默按了锁屏键,才对鸣人道,“只是不想让她白费心思罢了。” 鸣人闻言笑得一副他都懂的贼样,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佐助的肩,“11月16号,博人的周岁宴记得来。” 佐助不由得挑眉,对于这样的活动打从心底反感,漩涡鸣人却抢先一步,继续道,“博人满月酒你就没来,这次可不能再推。” 佐助抿着唇蹙起眉,努力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虽说正值休息,但他那时远在鬼之国陪小鬼,觉着太麻烦,就推掉了。 “你要是想陪她,干脆带她一起来呗。”像是看穿了佐助曾经拒绝和正在犹豫的理由,漩涡鸣人十分体贴地提出了解决方案,顺带还表达了自己的希冀,“正好也让我们见见她。” 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总归不体面。何况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推脱就过于矫情了。 佐助正想着该如何组织语句告诉鸣人他可以去但他家小鬼未必有时间一起这一事实,清丽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佐助君!鸣人!” 佐助扶额轻叹口气,本想应付完漩涡鸣人赶快抽身的,结果现在又来了一个。 木叶忍者村的办公楼果然是个容易遇到各种旧识的是非之地。 “哟~樱酱!” 比起鸣人热情的招呼,佐助转身略带慵懒的点头致意显得生疏不少,他的眼神不时扫过自己手中的手机,似乎在惦记着什么。 春野樱面对着佐助万年不变的冰冷,淡淡的失落在心里流淌,“你你的脖子”她抬手指着他,指尖颤抖,那一刹那心里仿佛有什么狠狠地刺痛着,“是被蚊虫叮了么?” 漩涡鸣人将笑未笑,本想挪揄佐助几句,但突然意识到了症结,尴尬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说樱酱,你看佐助这家伙也把手接回来了哦”漩涡鸣人想要转移话题,可即便如此的喜事,春野樱听了面色也仍旧凝重,犹疑地盯着佐助的左手若有所思。 “嗡嗡嗡” 握着的手机震动得极欢快,成为这场沉默里刺耳的不和谐音。佐助扫一眼不约而同注视着自己的那两人,扔下句抱歉便快步走到不远处接通了电话。 手机举到耳边时,他正抬头望向窗外,右手随意地插进裤兜,唇线微微开合,喃喃地唤了声什么,太低太轻,鸣人和春野樱听不清楚。 随后他便一直抿着唇,只听着对方说,默不作声。先前的阴郁却一扫而空,尽管轻微,但他紧绷的唇线微微翘起,勾勒出了抹温柔的弧度。 他看着远方,眼里有波光流转,温柔地应着对方,哪怕只是一个单音,也传递着温度。 那边小鬼,不知道在哪,有些吵,她咿咿呀呀地跟他一口气叨了很多话,乱七八糟的,却让佐助觉得心莫名暖起来。 不知怎么的她心血来潮,道别的时候跟他说她好爱他。 于是佐助也心血来潮,想着逗她,便直接回了句,他也爱她。 果然是一声尖叫,佐助笑笑,不理会那边的聒噪,径自挂掉了电话,心情愈发得好。 他注意到了鸣人和春野樱表情的不自然,但也不想去解释,抑或是纠缠,于是他便道别,“博人的周岁我们一定去,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章四 还是继任仪式的前夜,大名府里已是歌舞升平。 月之国大名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甚是年轻,却是贪恋声色之人。 相比起席间热情高涨的氛围,佐助表现得淡漠许多,坐在副席,默默啜饮着清酒。 歌姬也好,舞姬也罢,他向来都没什么兴趣。 偏偏还得全程陪同。 若不是为了大名手上的灵石,他也不会如此上心。 “这最后一支舞,是特意为诸位准备的,还望诸位喜欢。” 大名引词举杯,佐助也随着席间众人起身,向大名敬酒致意。 不同于大多数委托人,大名对他这个雇来的忍者,倒是热情得很,不仅将他安置在最上等的宾客席,席间还关切不断。 如此一来,繁文缛节便又多些。 几番客套之后,佐助将酒一饮而尽,余光瞥见入场舞姬,一时间连口中滋味如何都忘了干净。 重新落座,佐助抬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上青筋突突突跳得极欢快。 华服加身,却不臃肿累赘;衣袂翩翩,正若蝶舞般轻灵。 一众绯衣舞姬簇拥之下,只见他家小鬼着一席海棠红大振袖和服,从袖口至裙摆,镶绣着富贵花开,独独领口才见,肤白胜雪。眼线妖娆,花钿冶艳,短发将将扎起,发带飘逸,随风摇曳,横添了几分英气。 众星拱月,她跪在正中央,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红莲。 一只手缓缓抬起,露出莹润指尖,长袖滑落,那纤长的指,掌间缠裹的镂花,润白的小臂,一寸一寸流泻而出,看得人屏气凝息。 丝竹声渐盛,忽地她化静为动,只见红衣翻飞,迅疾之势如风起云涌,她趁转身之机掷给他一个眼神,妩媚如水。 这眼神她从前是不会有的。 这气质她从前也是不会装的。 她从前 佐助这才恍觉,他们之间流泻的时间。 世界突然安静了。 他想起了一些过往,待到雷鸣般的掌声将他震醒之时,这舞也终了了。 “这些舞姬,佐助君可有中意的?” 佐助闻言有些诧异,望着大名并不言语。众舞姬还保持着闭幕的姿势,娇羞地静待于厅堂之上。 见佐助眉宇间仍有踌躇,大名和缓一笑,继续道,“不必顾及我,都是特意准备来伺候你们的,选最喜欢的便是。” 佐助这才转过头,匆匆扫了一眼,抬手一指,话语间透露的却是笃定无移,“我要她。” 她微微抬头,只瞅他一眼,便转头恭敬地对着大名施礼,待大名颔首准允了,才拖着长衣,膝行着靠近。 虽不是她一向的做派,那模样,却也柔曼动人。 “其他倒都极好,可惜胸小些。”大名瞅了曜几眼,随即向佐助挪揄道,不出意外引来了一阵哄笑。 佐助也只跟着一笑而过,抬手将人拉到怀里,这才回大名道,“我正偏爱玲珑些的。” 他回话的时候,圈着她的手却毫不客气,在她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叔”碍于众多目光加身,曜不能发作,只委屈地嘤咛一声,狼狈地倒靠在佐助怀里,作娇羞柔弱状。 她圈着他的颈,头埋在他胸膛,他今天着一件开襟的和服,她的呼吸喷洒在胸前,湿湿热热的,让人躁动不已。 这样的小动作,旁人看来,却也只是忍者粗蛮不解风情,舞姬娇羞不敢不从罢了。 席间宾客各自挑选了中意的舞姬,又是一番饮酒作乐。 佐助紧紧箍着自家小鬼,眉宇间隐约含着怒意,将酒盅推到她手中,冷言道,“倒酒。” 曜斜斜睨佐助一眼,奈何大名还看着,反抗不得,只得恭顺谨从,一杯接着一杯给他斟酒,看着他拼命地灌自己。 大名坐了一会儿,便称不胜酒力回房休息了,曜松口气,调皮地拽了拽佐助的衣角,是想认错,他却冷着脸不理她,只一味喝酒。 她不给他倒,他便自斟自饮,没完没了。 她想夺去酒杯酒盏,可终究是耳目众多,绌手绌脚。眼神警告,却又作用不了分毫。 席间更加放纵无度,有的已经衣衫半褪,直直要在这里上演活春宫。 曜看着佐助眼里翻腾的暗火,只觉头大,任务期间遇上他已是意外,惹他动怒更远非她本意。 眼下这场景,只教她有理说不清。 “叔”她还得扮作舞姬的模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抱了他握杯的手,旁人看了,却分不清这是劝他喝还是劝他不喝了。 佐助只扫她一眼,眼里带了几分生冷的讽刺,将酒杯递到她面前,笑道,“你要喝么。” 曜目光一凛,并不接佐助手中的酒杯,反倒是夺过酒盅,一饮而尽。 “酒喝完了,我陪你回房休息。”她话语冰凉,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正合我意。”他玩味回应,丝毫不为其凌厉所动。 佐助揽了曜往出走,虽是生人勿进的架势,但对于醉汉来讲,毫无作用。 一个醉醺醺的武士,搂着个酥胸半露的舞姬,拦下了佐助和曜的去路,“哟~这就要走?不如咱们一起玩玩?” 佐助冷哼一声,暴戾嗜血的眼神顿时让那醉汉酒醒了几分,讪讪地退到了一边,不敢再妄动。 “叔”出了厅堂,却只见偌大的庭院里不少野鸳鸯正在寻欢,曜只得一路都收敛着,任由佐助带着自己走。 他并未带她回房,反倒是带她绕进了庭院深处,猛地一推,她只觉得后腰一疼,便被他死死地抵在了假山上。 鼻间弥散的是浓重的酒气,在夜间空气微凉的室外显得格外清晰,月亮发着诡异的红,晃得人有些发晕。 “你干嘛。”与绯红凛丽的写轮眼对上,曜也不觉害怕,只是单纯在为今晚局势的失控感到困扰,不在人前,她不需要装出瘦弱顺从的模样。 佐助却不答话,胡乱地扯着曜的衣襟,滚烫的吻印上她的脖颈,“如果不是我,今夜对你做这种事的就是其他男人了吧。” “不是。”她用最贫瘠的话语对他的推测予以否认,并不阻止他在自己身上继续发泄,两只手臂垂在身侧,任由他动作。 佐助嗤笑一声,大手用力地握上她的腰,狠狠逼近她,“这是你第几次做这样的任务?” 因着他的力道,她难受地蹙了蹙眉,伸手打算推开他,他却越压越紧,继续追问她,“以后还会有多少次?” “够了吧,叔。”轻叹口气,曜揽过佐助,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拱起身子吻了吻他的额发,“你不适合装醉。” 佐助身体一僵,手上力道松了几分,环着人,将头靠在她颈侧,他眼里的星光,她看不见。 “小鬼你做任务的时候,有原则吗?” 他觉得他真的很想念,以前的她。 坐在飘窗上,佐助漠然地看着窗外,觉得自己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房间内悉悉索索的,她倒是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 他却不肯看她。 待到她凑近他身边,他才不情不愿地扭头扫她一眼。 和服之内的穿着竟是背心热裤,腿上缠着两圈刃具,刀刃在泠然的夜色中泛着寒光,手套也换回了惯常的那种。 与未卸的妆容凑在一起倒是违和的很。 佐助一愣,曜趁机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灵活地跨坐在他腿上,抱紧了他,鼻尖蹭上他的侧脸,“叔” 她有时会变成这样一副撒娇的样子叫他叔,黏在他身上,还乱蹭。至于理由,无非是她来了玩性跟他耍赖,或是心虚得罪了他两种。 “还生气呢?”果不其然,是后者。 佐助仍偏头看着窗外,看都不肯看她一眼,冷冰冰地道,“把衣服穿好。” 曜扳过佐助的脸,眼里是盈盈笑意,捧着他的颊侧腻腻地贴了上去,“你消气了我就穿。” “唔”张口欲驳的时候,她吻了上来,灵活的舌头窜进他口中游梭,勾勒着他舌尖的轮廓。 相较于百转千回的心思,身体的感觉则更为诚实,无可抑制地想要贴近。 他拒绝不了她,反倒被她攻城略地。 察觉到怀里人瑟缩的冷意,佐助脱了外套,披在自家该死的小鬼身上。 她仰起头,勾着嘴角蹭了蹭他的下巴。她的唇很软,也很水,是他喜欢的触感。 语调,却仍是那么欠揍。她说,“就知道叔最爱我。” 佐助懒得理,只默默将她冰冷的双腿也圈进怀里,然后缓缓长叹了口气。 终究是狠不下心拿她没办法。 “叔的任务是保护那个大名?” “嗯。”佐助低低应了一声。原也没什么可保密的,各为其主,自然不可能并肩作战。 “不冲突啊~”怀里的脑袋动了动,似乎很是舒心地感叹着,佐助这才悠悠地加了一句,“也有保护东西。” “喂”果然怀里人配合着哭丧了脸,掐着他的脸扯扯拽拽,一副纠结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却直让他觉得她把他当猴耍—— “其实也不算冲突。” 心中腹诽千百遍。 佐助抬手拉开小鬼的魔爪,抢救回自己的老脸,皮革的触感,他其实不喜欢得很。 可还是由着她手把手地将自己从露台拉起。 “我要去干活啦,”她牵着他,回头对他嫣然一笑,“你要陪我一起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章五 弯月当空,红得愈发妖异,佐助盯着翻涌的暗云,心里阴了一下,转眼看到曜轻盈地跃上屋顶,才默默从后面跟上。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路走着不时故意回头看他,生怕他跑了似的。他却依旧心情郁塞,仿佛蒙上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庭院里依旧不时传来醉酒者的喧嚣。 硬质鞋跟踏在做旧的瓦片上发出晦涩刺耳的声音,曜蹙眉继续走着,视线在接触到盘曲在房梁上嘶嘶吐着信子的蛇时,不由得低低发出“喔”的一声,顺带递给佐助一记鄙视的眼神。 “老奸巨猾。” 虽然声音很小,但绝对是保证他能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 她这么说着,随即小心翼翼地蹲下,轻轻挪开布满青苔的瓦片搁到一旁,仿佛她这种爬人屋顶偷看偷听的行为有多高尚似的。 佐助只觉得自己头上黑线刷刷刷地掉,想要反唇相讥,却悲哀地发现陪她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正是他。 都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邀请他参与到她的任务中,他才会答应,佐助心想。 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在,曜才掏出一堆微型设备,灵巧地布置起来。 大名府的建筑虽然看上去古朴,但实际上是近年来才兴建的建筑,这一点,在曜将微型摄像头粘附在室内天花板时,感受更深。 看着曜认真工作的模样,佐助心里有几分感慨。他分明是不希望甚至厌恶她总一心扑在任务上,却又恰恰是被她全情投入的模样所吸引。 实在矛盾。 而且从他的立场来讲,或许是该阻止这小鬼此时的行动的。 可他没有。 “完工啦。”压低的声音,她语气里有一点点迟疑。曜盯着房间里玻璃罩中的灵石,赤色的月光从她打开的小□□进去,将整个灵石都染上了红色,倒是和传说中相符的,“不过真正的灵石真的在这里吗。” 她盯着他看,语气里带着探寻,佐助回望着曜,有些出神,晦暗的月光隐去了她的五官,却凸显了她的眼。即便是在夜里,那双深蓝的眼里也有波光流转,珐琅般透着层层叠叠的色彩。 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她时,也是这般诡谲的光线;他还想起,水月那时曾评价她说,居然有着“妖精级的美貌”。 他却只当她是小鬼,未曾想有一天自己竟会成为她的归宿。 那是他们第一次纠缠在同一个任务里。 而今晚则是第二次。 这样的联系,让他的心隐隐颤动。 回到房间,曜挂好风衣外套,便忙不迭地从卷轴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接通,戴上只蓝牙耳机,开始了监视工作。 她习惯性地卷起袖口,露出半截碧白的胳膊,配着黑色手套显得整个人都干练英气。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和窗外的月亮发出诡异且有些同调的光亮,佐助走到窗前警觉地张望着,确定没有被监视,才轻轻地阖上了纸窗,踱回小鬼身边不远处站着。 “叔过来陪我吧。”她并不转头,只是大大方方地冲他这边伸出手,邀请他一起。这倒让他有些诧异,老实说,两个人的任务搅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就佐助内心而言,很想回避。 放任她在大名府安装监视器已经是不合适,现在要是继续和她同流合污,他很担心 “这种活最无聊了”见他岿然不动,她又继续装起可怜来,还无辜地扭头过来冲他眨了眨眼,“反正叔今晚也要监视的吧。” 不幸的是还真被她说中了。 虽然监视的手段大不相同,但他也绝没有放松到今晚能安然入睡的程度。 严格说来,一心扑在任务上这种事,要由他来责备她的话,也实在是没有资格。 盛情难却,佐助默默挪到了自家小鬼身边坐着,但对那一成不变的监视器画面却没多少兴趣,只在心里默默琢磨着她此次任务的内容。 小鬼的性格他不敢说很懂,却也算是了解,不论是先前扮成舞姬,还是刚刚去安装监视器,都让他觉得她这次任务多少有些仓促。 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从前的她,恣意妄为,从不会为了什么任务而屈折自己。 可现在,竟学会了隐忍收敛,还能隐藏起她那凌厉的气场扮乖顺了。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没摸透,她这次任务真正的意图。 监视这种事,更像是处于他这样立场才该做的。 “叔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监视,我会这么晚才做?”相比起佐助的思虑,曜则显得轻松许多,挪了挪身体舒服地往后靠进佐助怀里,仿佛夫妻窝在一起看电视那般自得。 他印象中的她做任务从未这般懒散过,即便心存疑虑,但她或许是因为他才会如此的想法让他心里有些暗流涌动,佐助于是伸出手环住自家小鬼,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凝神听着小鬼继续往下讲的时候,却听见她带着笑意的气音从自己耳边掠过,“秘密哟。” “不过”她伸出手,将另一只蓝牙耳机塞进了他手中。 “能在这里遇到叔,真是太好了。” 即便看不到她的眼睛,佐助也知道,此时此刻的她,眼里定是满含笑意。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两点,佐助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曜也收敛了玩性,精力渐渐集中起来,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监视器画面。 按常理讲,人会在凌晨两到三点进入深度睡眠,如果真的有人要动手,这该是最好的时间。 她不再多话,他自然也保持沉默,房间里一时静得连笔记本电脑散热的风扇声都太过嘈杂。 耳机里传来轻微的声响,监视器画面却并没有任何异动。比起身旁毫无动作的曜的松懈,更早意识到威胁的佐助警惕地起身提了剑准备赶过去。 “小鬼,有些东西,从这上面是看不到的。”看着仍坐在电脑屏幕前稳如泰山的小鬼,佐助还是忍不住想要提点。 因为是她,所以他不能不管。 即便这些摄像头,有的能捕捉热源,有的能捕捉查克拉流向,还安装在不同的角度 却并不值得信任。 他只相信眼见为实。 “嘿”上扬的语调宣示着她不可侵犯的骄傲,其中夹杂的不屑意味实在太过鲜明。曜不再管什么监视画面,转过头盯着佐助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叔你这样就太小看我了哦。” 她有她做事的方法做事的风格,有她的骄傲她的执拗,不见得是他就能够打破。 “回见啦。”挥手作别的模样有些欠揍,空气里还回荡着她发甜的尾音,佐助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冲了出去。 果然他们俩,谁都没办法改变谁。 佐助赶到灵石所在的大殿,并未着急进入,而是选择隐匿气息在外面先确认情况。 即便是写轮眼也未能观察到对方的存在,里面就如同监视器画面所显示的那样没有人的踪影,但真正身处这里,作为一个忍者的直觉告诉他,敌人就在那里,而且不止一个。 小鬼用机器监视,他用蛇来监视,不同的是,蛇具有动物性本能,即便视觉被忍术封住,还有直觉这条来预知风险。 这就是小鬼还未能领悟的地方。 佐助心想。 她太过依赖那些现代科技了。 打开轮回眼,对方的踪影稍稍能解读到一些,但还看不大确切。气流微急地掠过身边,佐助就这样感知到敌人的方位,抽出草薙剑毫不犹豫地攻击过去。 破空的声音,利刃与钝器相撞,对方力气惊人,佐助稳住脚步发力才没让自己被对方的武器压下去。 “嘭!”尖锐的一声响,佐助灵活地越过持钝器的大力士,又与另一个即将触摸到灵石的家伙短兵相接,成功阻止他接触灵石。 然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用土遁接近灵石,佐助毫不犹豫地将草薙剑插进了地板使用千鸟。 “啊啊!!”匍匐前进的遁地者现身,狼狈地单膝跪地,他一半身体焦黑,被佐助刚才那一击伤得不轻,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熟肉的味道。 勉强算是解决了一个,佐助拧眉寻找着其他敌人的身影,因为刚才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反倒是没能追踪到他同伙的气息。 狂风迅疾地呼啸而来,直直要将佐助撕碎,佐助轮回眼飞旋,须佐能乎保护着自己退到灵石边守株待兔。 “铛!”持着草薙剑又接了重物一击,这一次较先前费力不少,佐助蹙眉防守不敢妄动,对方还有一个人,这使得他无法全力对付面前这个。 又一次狂风来袭,佐助的衣服和脸部暴露在外的皮肤都不可避免地开了口子。 大力士趁此机会急攻猛上,佐助抬脚狠狠地绊倒了他。 笨重的人摔在地上,手中钝器脱手而出,直直撞断了摆放灵石的台柱。 灵石竟然就这样飞了出去。 疾风卷过灵石,一晃便不见了,而想要追上去的佐助,却不得已继续与毅力惊人的大力士缠斗着 而此时的另一边 屏幕里只能看到佐助,还有飞到一半便消失的灵石,曜撑着下巴,指尖轻轻敲击着脸颊,唇边染上得意的弧度。 “嘿”上扬的尾音中显露着不加掩饰的自傲和愉悦,一切都与她所预期的毫无二致,“叔这老狐狸” “果然这个是假的吧。” 摘下耳机丢到一旁,曜伸了伸懒腰,直接往后倒在榻榻米上,抬手揉着因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微麻的肩部。 佐助可以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她,这样的事实让她感觉格外愉快。 一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嘴角牵起,浑身颤抖,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掏出手机,指尖灵活地在屏幕点点划划,查看着同伴发来的情报,心里谋划着下一步行动。 她才不会,因为佐助在这里这种事,影响到自己的任务进度。 门边传来轻轻的摩擦声响,曜敛住表情,敏锐地扭头,眼睁睁看着有什么从门缝里插了进来,烟雾缓缓注入,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味道。 来不及犹豫,曜捂住鼻子,抽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撞开窗户逃出去的同时引爆了事先设置在笔记本电脑里的起爆器,“不会吧” “连我都被盯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章六 将大块头的对手制服之后,佐助拧头向他过来的方向——刚刚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然而他只能看见的,自然只有大殿里光秃秃的墙壁。 打斗中听到的那声爆炸对他心里的震动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认可小鬼的能力,但绝不代表不担心她。 可他脱不开身。 不管多么在意她多么想赶去她身边,他都必须守在这里,这是他的任务,他的职责。 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靠近,大名的侍卫终于赶来接手,在他们的簇拥之下,早早称自己去休息的大名含笑走到佐助面前。 “一切都在照您的预想进行呢,佐助君。” 显然,他对于当前的状况相当满意。 一块假石头,在他们声势浩大的造势之下,很快就引起各派争抢,正斗得死死伤伤,真的却还在他们手上。 相对于大名的成竹在胸,佐助脸上表情则是一片清冷,甚至有些阴沉。 “佐助君是在担心方才那个舞姬吗?”佐助闻言眼皮微抬,黑色的眼眸落在眼里闪着自信之色的大名脸上。相较于人前所表现出的耽溺酒色,真实的月之国大名城府颇深,用人察事上还算有些能耐。 “不必在意,我已经派人去解决她了。”大名说得云淡风轻,观察着佐助脸上不见好转的表情,语气逐渐变得客气而小心翼翼,几番琢磨之后,又添上几句恭维,“佐助君真是英明,一眼便看出她是卧底。” 佐助闻言表情愈发微妙,对于大名的曲解也无意解释什么,他一直监视着他们,对他们的行动清清楚楚。 是他不该妄念,不该干涉,两个人的任务搅在一起,还是不要互相联系牵扯才是上策。 捕捉到这微妙的情绪流动,大名似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脸上堆笑冲着佐助道,“您要实在喜欢她,待会抓着她,送给您便是。” “不”听到大名这样的言论,佐助反倒是被逗乐了,紧绷的唇线抿开一抹让人意外的弧度,其间仿佛有些许嘲讽,“你们抓不到她的。” 简直就像是应承佐助所言一般,在几分钟尴尬的沉默之后,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向大名报告着曜一路杀来,来势汹汹。 不同于别人轻易被骗,佐助早已料到自己骗不过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想必那家伙对于自己被骗,现在也恼火得很,才会这么直直地挑衅着杀过来。 接收到大名求助的眼神,无奈之情溢于言表,佐助此时心情反倒有说不出的愉快。 “还是我去吧。” 佐助说着,确认了周围布置下的木叶暗部都严阵以待,才捏着草薙剑转身离开,带动着周身空气轻快地流动,看不出分毫即将对战的沉重。 漆黑的风衣在空中舞动,带起猎猎风声,佐助看着曜如同灵活的黑豹般,精准地猎杀着所有靠近的猎物。 深蓝的眼在月色中发亮,染上几丝猩红,顾盼中眸光散发出的是难以言喻的愉悦。 这夜,反倒愈发凸显了她。 佐助远远望着,甚至有些不忍上前打破。 他总觉得这才是她。 那个让他无比喜欢的,张扬的,毫不遮掩自己光彩的,引人注目的她。 她却早就注意到了他。 那个不再耀眼,敛去锋芒隐匿于黑暗的,甘于平凡,却让她执迷的他。 一个干净利落的回旋踢,将那群不堪一击却源源不断的侍卫甩在身后,曜纵身一跃落到佐助跟前,润白的胳膊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带着几分得意,“哟,大骗子叔。”凉润的嗓音入耳,她话语中的挪揄之味尽显,佐助低头静静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看起来毫发无伤,正收着折叠刀往自己兜里放,对他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紧绷的唇线微微抿起,佐助脸上浮现出一星半点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笑意,“不是没能骗过你么。” “嘿”曜收好刀,听到佐助这样的言论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偏着头盯着佐助笑意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凌厉,“那也不行。” “不能有——这样的动机哟。”明明她眼里笑意依旧,佐助却罕见地从小鬼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看样子,她比他想象中对这件事更生气。 收回落在佐助脸上的视线,曜好笑地望着正往佐助背后渐渐收拢的侍卫。一看到佐助出现,他们就像看到救世主般似的,退得远远的。 一边恐惧着,一边却还要尽到自己的职责,真是可怜。 在面对实力差距悬殊的对手时,害怕是正常的,他们远不必如此硬撑。 将小鬼的动作表情尽收眼底,佐助余光扫到退后的侍卫,自然也看到了小鬼背后颇为壮观的战果。 他知道她没有杀人,但是被她打晕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 这还是在她完全没有认真的状态。 “叔你不要摆出那副表情啊——”看到佐助盯着自己背后“尸横遍野”的惨况表情阴沉,前一秒还趾高气扬地“教训”着佐助的小鬼,如今看着佐助身后的侍卫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是他们太不经打。 就算小鬼不开口,佐助也很清楚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强弱如此一边倒,反倒叫人快要忽略她才是被袭击的那个的事实。 “说起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小鬼转了转那双灵动的眼睛,眸光重新聚焦在佐助身上,“叔也是来阻止我的吧。” 她这么说着,然后愉快地活动着手指,紧紧盯着佐助期待不已,“虽然我不会对叔拔刀,但叔可不能小看我呢。” 望着小鬼,佐助悠悠叹一口气,要说这小鬼仅仅是为了正当防卫就闹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都是不信。 千方百计把他引过来,然后在这跟他胡搅蛮缠,肯定是另有打算。 只是不知道她和他一起耗在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灵活地闪避开小鬼的踢击,佐助盯着小鬼的眼睛,脑海里有无数个念头闪过。 如果说她和他都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的话—— 那么正如他在这边部署了木叶暗部,她那边很可能也同样部署了什么人。 可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她,真的需要同伴那种东西吗。 佐助盯着小鬼,很快在心里否认了这个念头。 快三年了,他从未见她依赖过任何人。她的组织于她,不过只是个为她提供情报的后勤服务机构罢了。 她是不需要,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协助的。 “叔你不专心哦。”她的指尖挑衅似的划过他的脖颈,灵巧地勾开了最上面那颗风衣纽扣,那双眼,灼灼地盯着他,迫使着他和她认真对战。 佐助眉峰微挑,对于小鬼这样的挑衅,无奈更多。 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在这里,和她玩什么近身战,可她是那么享受。 “小鬼”沉着声,佐助眼疾手快地抓住曜一只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前,稍稍低头凝视着她,“我没时间跟你耗在这里。”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握得她手腕发白,仿佛这样就可以传递他的认真一般。 “我知道啊。”她抬手回握着他的手,一点点用力掰开他的手指,“所以,叔你要摆脱我的话,就得打败我啊。” 这个狡猾的家伙,先说着什么绝不会向他拔刀,又要他打败她才肯罢休。 她尚且不会向他拔刀,难道他就能动手伤她了么。 那样可不就显得他薄情寡义,禽兽不如。 盯着小鬼笑嘻嘻地从自己手中逃脱,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那样肆意,佐助决定—— 果然还是先打晕这家伙好了。 反正是她自找。 看着佐助比方才认真许多,写轮眼旋转着寻找她动作的空当,曜却丝毫不以为意,一边进攻,一边不忘同佐助闲聊,“得到灵石就能得到神之力,叔你信么。” “”佐助并未回答小鬼,只是观察着她的动作,寻找合适的攻击切入角度。 解读出小鬼的动作轨迹,预判出了她接下来的进攻路线,佐助挑准时机开口,“我要做的只是保护好它而已。” 不论是真是假,不论是否有价值。 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而因为灵石可能和辉夜有联系,他才对这任务接得如此爽快这样的事,他不会告诉她。 抓住她听到他说话思考的间隙,佐助反守为攻,一鼓作气将小鬼逼得退后了好几步。 “哇哦这样才对嘛。”虽然是短暂地陷入劣势,但曜却显得很兴奋,每一下动作都比方才更灵活有力,丝毫不打算输给佐助。 “小鬼,你不是来当卧底的吧。”将人逼进了死角,佐助一边遗憾地说着自己的判断,一边抬手准备给曜最后一击。 “嘿”曜突然往前一扑,紧紧抱住了佐助的脖子,原本剑拔弩张的对战,瞬间变味,好笑地看着佐助悬在半空的手,曜贴在他耳边低声耳语道,“叔你不是第一次见面时就教过我,” “像我这样的人,哪里适合当卧底嘛。”她说着,轻轻亲了他颊侧一口,攀着他脖颈的手,却灵巧地丢出了一个小小的卷轴。 “忍法·反向通灵之术!” 白烟四起,空间飞转的时候,佐助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凭她的情报,难道真不知道他宇智波佐助承担了这次任务在这里进行护卫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章七 疯狂下坠中,风刮得皮肤很疼。佐助不由得将自家小鬼紧紧护在怀里,召唤出须佐能乎,稳稳地在他们落地前接住两人。 力用得巧,缓冲到位,两个人都不疼。 须佐能乎将他们放在一颗布满红色斑纹的巨型蘑菇上,便消失了。 周围景色很奇异,疯长的巨型菌类竞相比高,大有遮天蔽日之势,佐助却无暇顾及。他只觉得,某只正伏在自己胸前的小鬼,此时心情似乎很好。她环着他,又使劲地往他怀里蹭了蹭,还不撒手。 可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人,他却感觉自己此时的心情相当复杂,甚至有些懊恼。 被玩弄于股掌的感觉并不好,哪怕那个人是她。抑或是,因为那个人是她所以更加令他生气。 佐助单手撑地坐在柔软的菌盖上,另一只手抓住小鬼后脑的毛,猛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提了起来,迫使她微微仰头看着自己。 “叔”无视掉她那副楚楚可怜被他弄疼的表情,佐助绷起脸,眼里闪着寒星般冰冷的光,直直地盯着自家小鬼,仿佛想从她那双深蓝的眼里,捕捉到点什么似的,“这是哪?” 她清明的双眼环顾四周时反倒显得有些迷糊,仿佛对这里的景色真的不熟,“唔我也不清楚呢。” 看清了周遭的是巨型菌类,小鬼脸上浮现出一种极端嫌弃的神情。 其实五颜六色的蘑菇堆在一起其实非常有童话色彩,但显然佐助和曜都不这么认为。 这两个人,出奇一致地缺少童心。 见佐助一副怀疑的表情,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生人勿近,曜也嘟起嘴,凑近佐助抬手在他脸颊狠狠捏了一下,“叔你知道的啊,我哪会什么通灵术嘛。” 脸上一疼,佐助睁大双眼时,忽地起风了,满世界的孢子粉从身边急促地掠过,想要从每一个孔隙钻进身体。 知道吸入孢子的后果,佐助下意识地便捂住小鬼的口鼻把她拉进披风里,紧紧裹住人,然后将自己的头也埋在她颈间,在她耳边咬牙提醒道,“别呼吸。” 是了,她不会。 不仅不会通灵术。这家伙,根本什么忍术都不会。 她只是会运用查克拉而已。 还会像刚才那样,扔出个卷轴来,里面装着别人的忍术,以此来战斗。 据说是新科技,他在别的任务里也见敌人用过,可终究是不屑一顾。 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就这样还成天在忍界打打杀杀。 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跟她对打,所以她总是那么叫他担心。 风停之后,天朗气清,佐助才放开人,抬手就在她头上狠狠敲了个爆栗,“连去什么地方都不清楚,你也敢乱用。” 她没躲,乖乖地就受了,这让佐助觉得,自己不仅没能消气,心情反倒更郁塞了。 将小鬼从自己身上拨开,佐助起身嫌弃地掸去自己身上粘附的孢子,扫一眼仍盘腿坐在地上岿然不动的她,无奈不已,“我要回去了。” 曜闻言也不急,低头悠然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稍长的刘海顺着额头柔柔地覆盖住半边眉眼,让佐助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扫过一眼时间,又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才咧开个笑对着佐助遗憾地道,“叔你的查克拉,应该不够用须佐能乎时空转移了吧。” 墨黑的眼里一派波涛汹涌,佐助死死盯着小鬼,眼里仿佛有烈火滋滋地燃烧着。 那些孢子,还有脚下的蘑菇,都会吸收人的查克拉。 完完全全被她算计了。 面对着生气的佐助,曜似乎从来都不感到害怕。泰然自若地从地上起身,她的双手随意插进裤兜里,站在那里偏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在他看来竟是有些困扰的,“叔你的任务是任务,我的任务也是任务啊。” 她说的理所当然,清脆的声音里倒也听不出任何抱怨的意味,但语意在他的理解下,似乎是有指责他太自私的嫌疑。 他承认他有些大男子主义,总想叫她乖乖听他话一些。 谁不想自己的爱人永远都配合着自己,围着自己转? 偏过头,佐助强迫自己不去看她那叫他心软的双眼,墨黑的眼望向远方,里面的光亮寥若星辰,飘忽得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湮灭,下垂的手紧攥成拳,佐助的声音里含着自嘲,“小鬼,你什么时候也依赖起别人了?” 他现在确信,若不是有接应的人,她不会如此费尽心机地把他耗在这里。 这个确信叫他心塞不已。 “依赖?”像是在重复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一样,小鬼用一副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直视着佐助,鄙夷地撇了撇嘴,“不过是任务罢了。” 可他确信,从前的她根本就不会接这样的任务。 轻风吹拂,却有渐猛的趋势,意味着漫天孢子将又一次来袭,佐助逼视着曜,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小鬼解掉这个术。” “我解不开的。”呼啸的风吹散了她的声音,却不妨碍他看清她的口型。 她不是解不开,她只是不会为他而解开。 佐助失望地垂下眼,咬破手指迅速结印,“通灵之术!” 她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意外,他觉得,她其实是知道他要这么做的。 水月是曾经跟她讲过,他利用万蛇自保,躲过迪达拉自爆的事的。 她肯定记得。 先通过青竹去了龙地洞,再等待事先知会过的木叶暗部用他的血使用通灵之术,颇费了些时间。 待佐助和青竹一起被木叶接应的忍者召唤出来时,大殿上已经乱成一团,整个屋顶都被爆破掀飞,尸体堆砌一片狼藉。 一众侍卫护卫着大名退到殿外 ,木叶的暗部正与敌人在殿内周旋。 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其实真正的灵石,就被安置在展示台正下方的地板里。 小鬼同组织的那个叫做青久的人,早已经杀到了展示台,将将从地底挖出了灵石。 双眼危险地眯起,佐助打量着那个他十分眼熟的少年。 留着水色短发的少年与曜年纪相仿,一袭白衣随风翩翩,倒是较先前英气了许多。 佐助会对其有印象,自然也是因为自家小鬼。 “果然和曜曜说的一样呢。”留着水色短发的少年,一手握着仍滴血的锁链刀,另一手则把玩着月色下红如泣血的灵石,嘴角蹁跹起傲然的弧度。 视线从灵石转移到凭空出现的佐助身上,少年弯起的唇角蓦地收紧,冷冰冰地绷成一条直线,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 少年问得理所当然,佐助却从中嗅出了不同的意味。 这小子喜欢他家小鬼,这个事实早在三年前他第一次遇见他家小鬼的时候就发现了。 这小子一直管他家小鬼亲昵地叫“曜曜”,这自然让他无比不爽。 这小子对他家小鬼的行动了解得一清二楚,一想到自家小鬼特意过来又是扮舞姬又是纠缠自己都是为了给那小子打掩护,佐助就觉得自己心里止不住地一阵阵泛着酸意。 他自然清楚,那家伙并非会随随便便给什么人都当副手的性格。 毫不客气地与青久对视着,两个人眼里的杀气也激烈碰撞起来。 “曜曜呢?”见佐助不回答自己,青久的情绪有些暴躁,甚至泄露出了一丝紧张。握紧了锁链刀摆出想要攻击的架势,锁链和刀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震得人鼓膜生疼,“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那边了?” 自家的事,自然是不想别人插手,佐助向着青久嘲讽一笑,反问道,“有问题吗?”在佐助看来,他和小鬼之间如何,根本轮不到别人来关问更别说指手画脚。 少年的指骨捏至泛白,烫金色的眼眸泛着凛冽的寒光,佐助甚至都能听见他骨骼间咯咯作响的声音,“你不知道她一个人根本回不来的吗!” 你不知道她一个人根本回不来的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只当她赌气,绝不会向他妥协。 佐助蓦地攥紧了双手,绯红的血轮眼似乎要鸣泣一般飞旋着。 他何曾想到过,她在面对他的时候竟然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可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既然做了这样的抉择,就该背负。 他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任务,她该是清楚。 凌厉刀刃袭来,少年控制着锁链进行远攻,佐助自然抽出了草薙剑接招。 本是要缠住草薙剑的锁链,在佐助剑刃灵活的搅动之下扑了空,在空中盘旋几圈无力地落了地。 青久收回锁链刀捏在手中,盯着佐助似是在纠结,须臾之后,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灵石往远处用力一丢,佐助未加犹豫,自然瞬移过去优先接住灵石,而此时少年亦使用忍术从此处逃离。 佐助手握着灵石落地,视线里自然早已不见少年的身影。 空气中还回荡着少年冰冷的质问,“你这样的人,也配得上她!?” 大抵那个少年是惦记她,所以无心恋战了。 而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去她身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章八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又一次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又一次听到这样令人焦躁的服务音。 佐助捏着手机,脸上所蒙布的阴云越来越重,从夜里到现在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他忙里偷闲发了好几条短信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可都如石沉大海般杳无回音。 盯着屏幕上那家伙的笑脸,佐助只觉得自己心里如同被什么翻搅着一样,始终无法平静。 大名的继任仪式正在进行,按照规矩,由他们月之国大名世代守护的灵石要在仪式上祭出,仪式之后便会将灵石收回禁地保护,而他只要守护到那个时侯就可以了。 如果到那个时候还是联系不上她的话望着台上正向神明行礼的大名,佐助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墨黑的眼眸黯淡得有些可怕。 她的查克拉并不特殊,即便是他也感知不到,逆向通灵之术的地点他也一无所知,若她真是没回来,他又要如何去找寻她。 直到仪式结束,那个人也没有联系他。 佐助的心有如灌铅一般,越来越沉。 向大名辞别之后,苦恼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佐助掏出手机,却看见一个小信封静静地躺在屏幕上。 [我没事,叔不用担心。] 相对于他的心急如焚,她却只是回了条短信,云淡风轻。 佐助的眉头紧紧揪在一起,目光灼灼,他的怨念似乎都能将屏幕烧穿了。在他的心终于放心的那一刻,莫名的怒气又将其侵袭,天知道他有多想让她别再逞强。 他知道他吹毛求疵了,他知道她只是怕打扰他任务而已,他知道也许是他辜负了她的期望,可是很不爽,五味杂陈,心乱如麻。 有关她的事,他并不能总理智对待。 直接将电话回拨了过去,佐助并不想顾及她此刻是否方便。电话接听的刹那,他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你现在在哪?”心中暗流翻涌,声音却仍是接近于寒冰的冷,佐助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询问着。 “啊刚到家。”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强打精神,先前的焦急c怒意在一瞬间清空,只剩下任何情绪都难以掩饰的愧疚。 大概,很可能,或者说肯定,她一个人在那边,吃苦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那是她的任务,是她的选择,是她活该。 可他的心告诉他,他绝不该那样对她,不该丢下她一个人。 不受控制地,佐助轻声对着电话那边唤了声,“小鬼”其中饱含的复杂情绪甚至让他自己都受到惊吓,仿佛此刻她就在自己身边一般,仿佛此刻他正贴在她的耳际低语。 “嗯?”感情通过声音传递过去,明显地,对方的回复也回暖许多,语调明快。仿佛,他可以看见,她轻牵的唇边。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能不去猜想,那家伙和她的组织她的同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从月之国到鬼之国相当于从火之国的东北边到风之国的西北边。那样遥远的距离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几个小时之内就跨越,而她现在却在家里,他不愿意去想,这其中那个叫青久的少年出了多少力,那本该是他做的事。 一边觉得自己不该去干涉她的隐私,一边又觉得她是自己的爱人所以自己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就这样矛盾着,挣扎着,然后窥探着c揣测着。 压下了心间翻滚的诸多念头,佐助理了理思绪,最终选择了什么都不说,“没什么。” “嘿”他最熟悉的她的口头禅在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话语竟含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难道叔你在愧疚吗?” 轻佻的语气,话语却是一针见血,他知道她心思敏锐,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全部的情绪。 “叔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啊,我也是”反倒是被安慰了,过分的懂事,倒让他不那么习惯了。 从前的她不似这般体贴,会胡搅蛮缠,而他也会肆意打压她的嚣张气焰并以此为乐。 不再去回忆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家小鬼总归是会长大并且承认她总会改变这样的事实,佐助便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许,她开始照顾他的情绪,这没什么不好的,无非是因为在乎。 如今的他,只想,争分夺秒赶到她身边。 “乖乖等我。” 牵挂着,想念着,也纠结着,烦恼着,佐助踏上了归程。 即便佐助紧赶慢赶,但稍稍绕了点路的缘故,回到家里时,也已经是次日十点。 她不在家。 发现这个事实时,佐助心里扫过几分失落,又有几分小庆幸,望着自己手上拎着的东西,多多少少,还是觉得直接被她撞见会难为情。 将“惊喜”安置好后,她还没回来,佐助才拨通了自家小鬼的电话,两个人都在假期,联系起来自然无所顾忌,“在哪?” “村里的超市,”就像是算准了他会打电话一样,那家伙不吃惊,但却有显而易见的愉快,流露给他,让他的心也有了小雀跃,“叔要过来吗?” “知道了。”虽然,他才刚刚从那边的村子过来。 小鬼的家看似偏僻,隐藏在山野之间,但实际上,她家的水电包括暖气都是从不远处的村子接过来的,所以就直线距离而言,并不太远,以他们的脚力最快十几分钟过去也就足够,只是在常人看来为难了些而已。 毕竟路不好走,野兽又多,她选这种地方安家,颇有深意。 想从超市的人流里找到她并不困难,毕竟那样别致的人,这里也只有她,人的眼神往哪里聚集最多,她就在那里无疑。 难以抑制渐快的脚步,见到自己思恋的人,佐助反倒停下了脚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凝视着。 “叔”还没靠近就被察觉到了存在,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直直望了过来,与他的视线交缠在一起,嘴角牵起,甚是有些得意。她的叔穿着黑色的和服,微微的开襟,帅气极了。 她看起来,很精神,也没受伤。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佐助收敛了自己那本就不明显的淡淡欣喜,缓步走到自家小鬼身边,默默接过了她手中的推车。 缓步并行着穿梭在货架间,佐助看着自家小鬼认真地比量着商品,然后偏头向自己征询意见,眸光闪动,以为他想要的日常,大抵也不过如此。 虽然他和她,极少有机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她买的大部分还是吃的,毕竟他们都极少长时间呆在家里,平时自然是没备下存粮。 虽然一路都扮演着一言不发的推车劳动力角色,不过在路过某安全用品货架之时,佐助眼疾手快,稍微带些狎弄的意图,拽着某只小鬼到自己怀里,圈住她的腰稍稍低头压在她肩膀上,让她陪自己一起挑选。 他其实清楚,他们两个,或者说那家伙一直以来的情况还并不适合要孩子。 所以除了那乱来的小鬼第一次扑倒他的时候和极少的几次他没准备,之后他都很注意避孕,虽然以牺牲了一部分快感为代价。 但是,这样的事他不做,她自己也会做。他不想她乱吃药,这自然是唯一的方式。 “喜欢什么味的?”佐助硌着小鬼瘦削的肩膀,温热的气息吐露在她的脖颈,弄得她痒痒的,路过的人投来讶异的目光,他也毫不在意。 “诶?”某小鬼脸皮自然比佐助的厚得多,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乖乖地停在佐助怀里,一只手攀上他的手背磨蹭,任由他抱着。 “上次用的那个味道你不是不喜欢么。”就算她不说,从她的那些小动作,他自然都能察觉得到。 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盒子,曜眼神微妙,但并非害臊,饶有兴趣地往后望着自家绷着张禁欲脸的叔,默默在心中腹诽着他的恶趣味。 不喜欢的,哪里只是味道而已嘛。 坏心一起,便偏过头同佐助咬起耳朵,故意将温热的吐息都呵在他的皮肤上,引出一圈红润,“我喜欢和叔亲密无间的” 一字一顿的,色气的,明目张胆的,对他的挑逗。 佐助闻言,感觉自己面部火辣辣的,整个耳根都烧起来,箍着自家小鬼的胳膊明显地又收紧了些。 “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要个孩子的话,我很乐意。”佐助自己也不清楚,在这样的反唇相讥里,自己究竟有没有抱着几分期待。 毕竟他同龄的人渐渐都结婚生子了,他看在眼里,并非没动过那样的心思。 只是她还小,两个人又是聚少离多,从现实考量,目前根本没有那个条件。 “诶”果不其然她的脸上浮现出他意料之中的困扰,不再和佐助调笑,曜转过身轻轻捧起佐助的脸,神情里还带着几分抱歉,“叔我之前做了皮下埋置,忘告诉你了。” “小鬼”佐助瞪着曜,用近乎咬牙切齿声音冲她低吼着。明明警告过她不许给自己用药,她却还是擅自而且还是什么皮下埋置避孕那一组药用下去,他记得好像药效是五年来着? 佐助生气,她自然是不惊讶的,伸长胳膊,她圈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怀里,凑在他耳边,“我真的很喜欢叔射在里面嘛。” 可他生气了,哪里有这么好哄。 接下来一路都是无话,佐助黑着脸,全程释放冷气,任凭她怎么示好,都照单全收但绝不回应。 好容易捱回了家,曜才刚刚进门就被自家叔从背后死死抱住,根本动弹不得,他火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唇齿也随即欺压下来。小鬼表情惊讶但心下了然,抬起双手覆在佐助的手上,轻缓地磨蹭着,想要安抚他不稳的情绪,“叔现在可是大中午诶。” 佐助丝毫不为所动,反握住小鬼的手将她团得更紧,将自身的重量施加在她身上,愈加肆意地沿着她颈部曲线向上啃咬着,牙齿夹住了她的耳朵,厮磨着。 心知被吃已成定局,难以扭转,小鬼于是认了,双手软而无力地抱住佐助的胳膊,但还想做一点最后的努力,“就算叔你忍不了好歹给我10秒让我脱唔嗯嗯”佐助并没让小鬼说完接下来的话,就直接扳过她的头从后面吻上了她的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章九 周身萦绕着让人眷恋的红莲香气,佐助一脸餍足,怀抱着自家小鬼睡得安恬。再感觉到动静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她正对着自己脸的手机摄像头。 先醒的某只小鬼反应自然比佐助快,在他还没能阻止自己的时候,便成功抓拍到他惺忪的睡眼,寥若星辰的眸光,温柔缓和的轮廓,他这样慵懒的表情,实在是稀罕得很。 难道是为了拍他醒来的画面而特意早起等在这里么。 默默腹诽着自家小鬼手机里存着的那些满载着他的黑历史的照片,佐助还没来得及抢过手机,便见她将手机丢到一旁,随后他便迎来了专属于自己的早安吻。 “早哟,叔。”少女清凉的声音回荡在耳侧,她甜软的唇瓣覆在他稍有些发干的双唇上,淘气地挤压着。 “唔唔嗯”没能来得及撤回,佐助在小鬼逃离之前伸手,禁锢着她的后脑,送上了更深的回吻。并不满足于她滑嫩的唇,佐助探出舌尖,挤开她的唇齿,缠上她稍显粗糙的舌体,拖到自己口中吸吮着。 紧贴的身体亲密地厮摩着,指尖滑舞激起火花,使得两人身体都迅速染上高温。 察觉到某个人弓起身子时微妙的不协调感,佐助知道自家小鬼是在避免扭到某些酸痛的部位,于是也就中止了热吻,稍稍弓起身子靠在床头,抱着怀里瘦削的人,视线从她白色的吊带移到精致的锁骨,然后便自然而然地被吸引到那若隐若现的浅沟之中,那上面还有他留下的吻痕。 毕竟他是从昨天中午把人折腾到晚上,完完全全带着要榨干她的意图。 “嘿~”察觉到他怜香惜玉的意图,某小鬼却并不那么知趣,故意凑到佐助耳边调侃道,“叔你知道么,陪你一晚,比做十次任务累多了哦。” 故意在她发酸的腰部狠捏一下,佐助瞪着自家小鬼似笑非笑,这家伙又在做奇怪的比较了。 拿他去跟她那些破任务比,本就不对。 终究是没跟她计较,佐助抓了抓小鬼后脑有些蹭乱的发,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诱人的身体,“还睡么?” “不了。”小鬼说着便从他身上灵巧地翻身,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她跳到地上,拉开衣柜寻找着衣服,毫不在意他黏在自己后背的火热视线。 取自己衣服的同时,小鬼顺便从衣柜里抽出佐助的,向后丢给了他,“假期怎么安排?” 这么长的假期,要是两个人一直宅在家里的话,肯定会被自家色大叔摁在床上这样那样啪到肾虚的。 偷瞄一眼佐助,感受到他仍旧火热的视线,某小鬼默默腹诽道。 这个问题佐助其实也有考虑过,但除了要去拜祭鼬这件既定的事之外,他并没有想到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 忙习惯了,突然闲下来,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就像是整个世界突然被清空了一般空白着。 于是踢过来的皮球又被佐助原封不动地踢给自家小鬼,他知道她一定是乐意安排这些事的,“听你的。” 她正系着衬衫扣子,转过头翘着嘴角得意地看他,他光着上身提着裤子,裤带绑到一半,被她盯得心跳加速,在时机恰恰好的时候,门铃响起的及时程度简直丧心病狂。 佐助脸色一沉,眼瞅着自家小鬼三两下穿好衣服,小碎步赶着过去开了门,他也无暇再穿上衣,跟出去便看到小鬼正倚着门跟她那小伙伴说话。 不。 更确切一点来说,是青久苦口婆心地在单方面唠叨,而他家宝贝小鬼双手抱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听着。 双方似乎为了什么而僵持不下,小鬼身上释放的冷气,让佐助都对自己的“情敌”动了同情的心:青久对他家小鬼的好,甚至让他都自愧不如,但从小鬼这边的态度来讲,实在是足以伤透对方的心。 偏偏那小子还浑然不觉,甘心被虐。 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佐助走到玄关,自然地把小鬼捞到怀里压着她肩膀,默默地当个看客。 感觉到她身体有轻微的僵硬,大概他这样的举动,拆了她的台影响到她一贯的形象。但她始终是没有挣开,默默地乖乖地就给他抱着,偏了偏脑袋诧异地叫了他一声,“叔?” 以他的脾性,这样的麻烦,他向来是不爱掺和的。 看着“挂”在曜身上的佐助,青久眼里自然是愤怒地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佐助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一样。而佐助没穿上衣,某些过分明显的暗示,更让少年心里醋意浓重。 佐助默默打量着青久,小鬼住在深山老林里,虽是夏日,也绝对算得上清凉,青久脸上却满头的汗,衣服还是那天穿的那套,显然是急急赶过来的。 倒是叫他觉得有些奇怪。 “行了,”像是妥协一般,曜不愿再纠缠,撇了撇嘴向青久伸出了手,“药给我两份吧。” 青久抬眼瞪了佐助一眼,才又从怀里掏了一份药,一起递到小鬼手中,反倒是有些不情愿。 “特意请假就是为了他么?”盯着曜,青久的眼里受伤显而易见,金色的瞳孔失了活力,仿佛蒙上层阴霾,水色的毛无力地耷拉着,整个人都陷在失落之中。 少女的恋情他自然一早便是知晓的,可是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恋爱,切身地感受到差别待遇,实在让人心痛。 那么多年的守候,终究是打动不了面前的人。 “嗯所以其他事等我休完假再说。”曜面无表情地回着话,刻意忽略了青久脸上的表情。 “知道了。”毕竟是佐助在场有所顾忌不好说话,因此在小鬼甩下这句话后,青久便没再纠缠,默默点了头嘱咐小鬼注意身体便离开了。 佐助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手中便被小鬼塞了她刚刚接过来的药,“说是能彻底杀死孢子,叔也吃点吧。” 佐助闻言心里疑虑有些加重,联系到青久方才的模样,不由得问曜,“难道不是他救你回来的?” “哈?”自己的能力被质疑,即便对象是佐助也不行,小鬼口气不好,愤愤地道,“我有那么弱吗。” 没回话,抬手揉了揉小鬼的脑袋顺毛,佐助心里有些感慨。 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从来不觉得她冰冷,也从来不觉得她成熟,无非是个臭屁到得意忘形的孩子罢了。 但在她和她的同龄人以及大多数人相处的模式里,他总能寻到他自己以前的影子,小大人似的冰冷着一张脸,拒绝着别人的靠近,自以为是地漠视着周围的人。 偏偏她在她的小圈子里,她真的有那样的能力。而她那些所谓的伙伴,又总被她的外表所骗,真把她当女王一般膜拜,无条件地信任她,支持她,迁就她,也惯坏了她。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她并没有一个像漩涡鸣人那样的伙伴,把她那种女王般的优越感击碎,让她懂得同伴的含义。 “嘿~”拉开冰箱门看到佐助准备的惊喜,小鬼一瞬间心情就变得很好,“叔你买蛋糕给我了诶当早餐吃好了。” 正在喝水的佐助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噎住,拿那种甜腻的食物当早餐,她可以,可他不太行。 不过他还是没有一盆冷水浇下去打击她的积极性。 默默接过她分好的蛋糕,佐助小口小口抿着,他对这种东西喜好度非常一般,但她却意外地很喜欢。 于是他吃了没几口,便停了下来一边喝水一边盯着自家那只小鬼吃蛋糕时那堪称可爱的吃相。 说来发现她这个让人意外的萌点,还颇有些纪念意义。 佐助至今都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正式约会这种说法,听来好像有些古板。但纯粹是因为有之前被小鬼倒追的那段狗血日子作对比,他们之间这种少见又中规中矩的活动实在是让他倾心。毕竟她留给他相当多的记忆都是难以启齿的那种,甚至让他不想再旧事重提。 虽然这次约会最终的发展方向,也毫不意外地越跑越偏。 那是后话。 那时两个人在茶之国约好见面,他先到了约定的餐厅,被服务员推荐了他们招牌的抹茶,便贸然为她点了甜品。然后就意外地发现她耍帅装成熟,盯着那可爱的小蛋糕心动又敬谢不敏。 说是什么小女生吃的东西她才不要吃之类的。 明明心里很想要,但是身体却不诚实。 大概这世上还有一种玩意儿叫反差萌。 佐助将那画面看在眼里,在心里偷偷嘲笑她,看好戏似的看她纠结。 小狮子斗不过老狮子,一来二去,还是在佐助面前现了原形。 毕竟——茶之国的抹茶,并不是她平时想吃就能吃得到的。 毕竟——在他面前,她不需要逞强耍帅,因为他更强大,是她追逐的对象。 “叔叔”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用闲着的手划着pad查地图,还不忘用偶尔空下来的嘴叫他。 “嗯?”收敛了飘得有些远的思绪,佐助稍稍前倾了些,看着小鬼在pad上找到的照片——和式庭院里萤火虫飞动,将黑夜点缀得有如银河一般璀璨生辉。 “我们去幽之国吧。” “啊,好。”盯着小鬼那双比萤火更璀璨的眼,佐助不由得去想——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她眼里的最强,这双眼,到那个时候,又会注视着哪里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章十 转眼已经是他们出门的第三天,他们由幽之国东北方向进入腹地,向着目的地三取进发。 既然是假期,两个人自然不着急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兴之所至绕道去玩也是常有的事。小鬼想去,他便也乐意陪。 只是—— 天将薄暮,望着块硕大的标有“三津”的巨石,小鬼臭着脸,嘴角还有一抹可疑的嘲讽弧度,“所以啊叔这就是你找的路?” “少啰嗦。”佐助此时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这边到午后也凉快不下来,天气本来就热得让人烦躁,何况她是这么副表情,让人不爽至极。 一开始只是因为两个人在一个分叉口因方向而争执不下,她抱着手机用电子地图查,而他则觉得根本没必要,因为路牌的指示简单明了。 于是他就不顾她的挣扎强硬地拉着她跟自己上路了。 然后—— 他们就走到了三津,而不是路牌所指向的三取。 天很热,佐助额间渗出薄汗,瞅一眼正嘟着嘴盯着自己的小鬼,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似乎的确带错了路。 不知道是哪个无良的人,故意让路牌指向了错误的方向。 真是该死。 烦躁地转头环顾了下周围,眼尖如佐助自然看到了不远处挂着的硕大广告牌——赏萤火到三津,幽之国最美萤火夜。 三津还是三取根本就无所谓,反正都有萤火虫看,反正她也只是想看萤火虫而已。 于是佐助抬手拽上某只别扭小鬼的衣袖,迈起步子就往前走,“跟我走。” 口干舌燥的,他实在是不想去跟她分辩解释。 “哈?”小鬼则是相当不买账地甩开了佐助的手,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望着他,“都说了我们要去的是三取,这边明明是三津啊。” 显然,先前两个人争路的矛盾遗留到了现在,小鬼对于佐助拖累自己走错路,心里颇有些不满。 要是当时都听她的,就不会走错了——大概是这样的想法吧。 佐助挑了挑眉,对于小鬼不听话自然不高兴,但毕竟是自己偏理亏,于是伸出手又去拉了小鬼一次,这次没拉袖子,拉的是手。 “都是看萤火虫,在哪看不一样。” 所以老男人的思维,真叫人无语至极。 “当然不一样吧!”小鬼嘴上毫不客气地回击着,但是瞅了瞅佐助拽着自己的手,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明显地挣开,默默地垂下了胳膊,“叔你是笨蛋吗!” “天快黑了,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望了望路边的草地,已经有星星点点的荧光闪现,“萤火虫傍晚出现,到午夜就没了。你要实在想去三取,明天我们再过去看。” “不用了。”其实佐助说得都对,都有道理。他们现在从这里赶去三取,步行来不及,用忍术又太夸张,他肯定不愿意。 小鬼于是撇了撇嘴,从佐助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大步走在佐助前面,“就在这里看吧。” 虽说是向他妥协了,但她不大高兴,甚至有些负气,这一点很明显。 虽说号称着什么幽之国最美萤火之夜,三津的街道却十足冷清了些。 拉着小鬼找到家可以院内赏萤火的旅馆,古风浓重,装潢考究,游人却很少,佐助心里咯噔一下,没想清缘由,但感觉不大对劲。 尴尬持续地在空气里蔓延着,到佐助登了旅馆入住也没能缓和多少,她一直躲得远远的,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别别扭扭地跟在他后面好远,别别扭扭地叫他等了好久,才进房间。 他选择了带小庭院的高级套间,自然也是想给她最好的环境。可是洁癖小鬼刚进和室,便冲去浴室,想要洗掉一身黏腻的汗液,把他一个人丢下在空阔的主室里。 幽之国的天气,实在是闷热得糟糕透顶。 拉开廊门,未见清风,天边还挣扎着最后一抹残红。 小院内养着一塘晚荷,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飞舞于上,只可惜不是红莲。 因为某只小鬼,连带着他对这种植物都抱有莫名的好感,爱屋及乌了。 佐助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望着院内的景色,觉得不算差,那只蠢小鬼待会出来应该不至于太嫌弃。 扭头扫一眼紧闭的浴室门,佐助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鬼跟他怄着气,偏偏他心情也算不得好,不想屈折了心意去哄。 他总想着她,能再懂事一些。 内廊的纸门传来叩击的轻响,身着和服的女侍,轻轻拉开纸门,膝行着端着托盘毕恭毕敬地向他靠近。 毕竟是专职的女侍,模样自然比小鬼先前学的谦恭温顺太多。 又或许是他太先入为主了。 “客人,您要的酒。”温柔的嗓音让人难以厌恶,佐助偏头扫了眼女侍,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和小鬼一般大的年纪,却是可人的温顺。 但是这种女侍的身份,却是比小鬼可怜了不知多少倍。 小鬼无疑是个幸运的女孩子,自小便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待遇,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 见佐助没急着屏退自己,年轻的女侍放下托盘,张望一圈,见房内只有佐助一人,便大着胆子倒了酒递给佐助,脸颊染上微微的熏红,即便这里堪称旅游胜地,可像是佐助这样出挑的男人也不多见。 佐助礼貌性地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便搁下了。 他不是很有心情。 没有关注到女侍的反应,佐助盯着院内稍稍多起来的萤火虫,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家小鬼。难得她想看,他本意自然也不是想败她的兴,于是便罕见地多话问道,“萤火虫,几点最好看?” “啊嗨”佐助突然和自己说话,女侍受宠若惊,颊面更加殷红一片,“萤火虫的话活跃时间是七点半到九点。” “客人可以先去沐浴,待会出来正好赏萤火。”见佐助不说话,女侍又大着胆子添了句,却未曾想,佐助深深地叹了口气。 机敏地捕捉到佐助脸上一闪而过的倦容,女侍趁机讨好地问道,“客人是乏了么?” “”佐助没说话,只是望着塘中的睡莲想事,女侍却以为他这是默认,大着胆子爬到了他身后,抬起双手,举到半空,“让我来为您揉揉肩可好?” 佐助还未来得及拒绝,“刷拉”一声隔间的门便被拉开,曜披了件黑色镂金丝的浴衣,头发还湿哒哒地滴着水珠,一颗颗砸到她精致的锁骨,然后滚落进她的领口。 她戴着半指手套的手紧紧捏着门框,如果她也有万花筒写轮眼的话,佐助丝毫不怀疑她会直接来个天照将他们烧个干净。 她无差别释放的巨大杀气吓得侍女瘫坐在地根本动弹不得,就连他都有些汗毛倒竖的感觉,身体本能地竟然想要跳起来防御,理智却在压制告诉自己不要紧。 她是不会伤害他的。 唯有这点,他不怀疑。 “嘿~”曜盯着佐助,晶蓝的眼里暗流汹涌,“你想给我家叔揉肩啊。”明明话是撂给女侍的,但高傲如小鬼甚至不屑于去看她一眼。 小鬼额头上细嫩的肌肤白得几近透明,佐助觉得自己似乎都能看到那里隐隐跳动的青筋。 “我我”破碎的字句从女侍口中蹦出,因为巨大的恐惧她的瞳孔已经失焦,恐怕话语也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滚出去。”段数差太多,小鬼自然不想再纠缠,撂下话之后女侍便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期间还瘫倒在地上数次,狼狈至极。 她都懒得去看一眼。 只是那句滚出去,佐助听来分外刺耳,毕竟她是看着他说的,虽然指代的人,应该是那个女侍。 与小鬼对视着,佐助的眼神和表情也未曾出现半点波澜。 但这样的僵局,实在让他不爽,小鬼这茬找的,故意得有点太明显。 他跟那女侍本就没什么,现在搞得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这架吵得莫名其妙,甚至根本都算不上吵架,佐助什么话都不想讲,拿了换洗衣物便钻进了浴室。 泡在水温偏低的水里,佐助情绪稍稍冷静了些,盯着浴室的门,又忍不住去想她一个人此时正在外面干什么。 小鬼脾气根本就不好得可以,这一点他从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 那死小鬼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冲他发火,还踢断了他坐的高椅的钢腿。 到后来两个人熟了,她又喜欢他,才稍稍好些。 但其实从他的脾气来讲,两个人也彼此彼此。 在一起之后,虽然都有所收敛,但那也只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少,所以格外珍惜,在短短的时间里互相迁就。 但果然,两个人连续腻在一起几天,便都会接近极限,无法再装出一副弱势的模样去讨好对方。 说白了,他们都太好强,谁都不想一直让着谁。 拉开浴室门,小鬼不在屋内,在院子里立在塘边赏花赏萤火,萤火虫飞舞,给她周身都镀上了层柔和的光。 她听到身后有动静,却也没回头,没有看他哪怕一眼。 心里一塞,默默望了眼那瘦削的背影,佐助不太想上前去,坐在榻榻米上,举起酒杯抿了口酒,心里翻腾着,面上却平静似水。 天色渐晚,风起之时,她黑色的浴衣下摆被风撩动,上面两只金丝凤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摇曳。 她仍像个负气的孩子,执拗地站在那里,不肯向他妥协哪怕半点。 他们本该像那对凤蝶一般缠缠绵绵,双宿双栖的。 默默拿出手机,佐助还是决定查一查从这里去三取的路线。 不管蠢小鬼嘴上愿不愿意,明天,他带她过去。 刚刚搜索了三取,网页刷刷刷弹出来,比三津那更夸张的宣传广告语便浮现在他眼前。 佐助定睛看了看,大致理清了重点。 三取有个山谷,是幽之国赏萤火虫的胜地之一。 当然幽之国并不乏赏萤火的地方,而三取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谷里流传着据说恋人七夕一起去看萤火就可以白头到老的传说。 凭借着这样的噱头,三取便轻易拔得头筹,抢夺了周边地区的人气。 佐助抬手揉了揉自己微微发胀的眉心,偏偏,他是个不太关注节日的人。 居然没注意今天就是七夕。 若不是冲着这个,在哪里看萤火,看不看萤火,自然是没分别。 虽然不知道为何那只蠢小鬼会相信这种事,但终于是给他找到了,她火气的源头。 狠灌一口酒,由着辛辣的味道刺激着舌头然后喉咙,佐助盯着那个仍旧倔强的背影,动了恻隐之心。 对她的苦心毫不知情,还在七夕惹她生气。 他这男人当的,也真是差劲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章十一 踱步到自家小鬼身后,压根就没隐藏气息,佐助确信她肯定有感觉到自己的接近,可这人死活就是不回头。 “还生气?”佐助的口气挟带着叹息意味,面对着耍脾气的小鬼,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哄。 依旧没有任何回音,但佐助看见面前背对着自己的人,肩膀微微地抖了抖,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抱歉”仿佛又一颗小石子,投入了一片浩瀚的大海般杳无回音,佐助抿着唇,感觉愈加麻烦。她不作回应,他便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对应。 想着总归是自己对她有所亏欠,即便小鬼是这么副不搭理的态度,佐助也仍旧没有发火,而是第一次妥协着,对她说出了他自己明知道一说出口自己便会后悔的话—— “我真的是个笨蛋。” 话一出口,佐助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偏偏面前的人还是没反应,让佐助心里更加焦躁。 他都如此妥协了,她还想怎样,他还能怎样。 如此焦灼的状态下,突然她动了一下,然后—— “抱歉我真的是个笨蛋。” “抱歉我真的是个笨蛋。 ” “抱歉我真的是个笨蛋。 ” 面前的人环抱着胳膊,肩膀不住地颤动,像是在拼命止住难以压制的笑意,而手机正机械地重复播放着方才的录音。 完完全全地,上了她的钩! 上一秒还真心忏悔的佐助这一秒立刻恢复咬牙切齿状,双手紧紧握拳恨不得用写轮眼抹了这段记忆,“小鬼!!!” 录音声戛然而止,被叫的人异常开心地转身,轻巧一跳便顺手挂在他脖子上像只考拉抱着树般不肯放开,“叔”格外撒娇的语调,透露着声音主人此时的愉悦,小鬼盯着佐助绯红的双眼,像是在专注地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格外用心。 “”终究是没把写轮眼用到她身上,佐助抬手抱紧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使用须佐能乎进行了转移。 毕竟是七夕,由着她去吧。 佐助如是想。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好厉害呢。”到了三取的谷口,她心心念念的地方,真的到了,却并不让她那么感兴趣,他的小鬼,反倒是盯着他那缓缓消散的须佐能乎面带惋惜。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很想和须佐能乎对战玩玩的,可惜他从来都不肯。 这一点,佐助是很清楚的。 “下来吧。”谷口人流如织,他们凭空出现本就引人瞩目,现在又是这样的姿势,引得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嗯”曜扭头望了望周遭,咂咂嘴抱怨道,“人好多”她说着,便松了手从他怀里稳稳地落地,意外地没有与他多费口舌。 佐助盯着自家小鬼弯下腰整理衣摆的模样,突然就想起,他们初夜那天,她也是像方才那样赖在他身上,双腿紧紧盘在他的腰上,让他抱着她回家,怎么都不肯下来。 那时她带着一些他到现在仍揣摩不清的情绪,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给了他,她破身时那种看似坚定实则迷茫的表情至今仍深深铭刻于他的脑海中。 那是她太罕有的表情。 “叔走吧。”并不似寻常恋人那般习惯性地牵手并行,她更不会挽着他什么的,并肩而行已经是极限。 佐助和小鬼其实很少会在公共场合表现出亲密的姿态,并非是为了遮掩什么,只是单纯不习惯而已。 山谷里只见到熙熙攘攘的人,反倒是萤火,只有星星点点的散在路边,不由得叫人失望。 佐助偏头去看小鬼的侧脸,却见她也不恼,反倒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周身一对又一对的亲密爱人。 “叔跟我来。”小鬼说着,领着自家叔,悠悠然绕上一条小路,希望能回避掉游玩的大部队。 木屐踩在浅浅的草丛里发出柔软的摩擦声,萱草花期将尽,宛若夕阳般燃烧着最后一丝余热,肆意在夜间绽放着;山茱萸也刚刚开始孕育果实,黄黄的小果子点缀在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绿里,显得愈加娇艳。 不知不觉,两个人便走得很深。游人少了,小路没了,却觉得正合心意,自己开辟着道路,就往密林深处钻去。 密林少光,自然花草渐少,更不会有萤火虫的影子。偶有树下几株兰草吐幽绽放,已算不易。周遭的植物逐渐呈现出深绿的颜色,温度也渐渐低了下来,佐助下意识地往小鬼身边靠紧了些,林子里安静地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他有点怀疑,小鬼所选的路,是否正确。 终于快要走到密林尽头,不远处有荧荧幽光闪烁,强有力地证明着小鬼选路的正确性。 踏出密林,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即刻映入眼帘,萤火虫那小小的光点汇聚在一起仿若星河,由着河水的映射显得更加耀眼,仿佛整个星空,都纳入了这湖中一般璀璨。 湖面红莲肆意地铺展开,周围点缀着株株香蒲,蛙类愉快地歌唱,萤火虫飞舞于其上,演奏着独属于深林的狂欢曲。 “好美”她的眼眸,映着萤火,映着星光,似那湖水,波光潋滟,水光流转。 湖边的草地上开放着不知名的小野花,释放着清爽的甜气。她不由得又上前了几步,佐助盯着小鬼飘摇的衣袂,直觉那两只金丝凤蝶像被赋予了生命般在花丛中流连。 她伸出了手,洁白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舞,想要触碰到萤火却又总被灵活地避开。 她的指尖仿佛会发光一般,吸引着他的视线。 “跟我来。”佐助突然上前牵住了自家小鬼的手,拉着她向湖心走去。 广阔的湖畔自然还有些稀疏的散客,佐助和小鬼却不在意他们惊诧的目光,伸手小心地扶开花茎,踩在水面上缓缓行进。 朵朵红莲,就在他们身边盛绽,不时有小青蛙一惊一乍地从他们脚边跳过,激起层层涟漪。萤火虫聚集在一起,燃烧着最后的生命热度在舞动c在寻找伴侣c在交尾,不时撞在他们身上也毫不在意。 “嘿~”她不由得觉得有趣,一只手由他牵着,另一只手便去触碰那些尾部相连的萤火虫,还不忘要他也一起关注,“叔,你看。” 不知道她为何会对昆虫交尾如此有兴趣,佐助盯着两只虫子紧密相接的尾部,反倒是有些羞涩,感觉身体灼热了不知道几度。 要是她能不戴手套,就好了呢。 将自家小鬼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时,佐助如是想。 介于深蓝与黑之间的发色,白瓷般的肌肤,光彩绝不输于月亮星辰与萤火的双眸,挺翘的鼻梁,还有微抿的香唇。佐助盯着曜的侧脸,觉得她的美,远远超过这夜色。 “小鬼”呼唤出口,佐助才意识到自己声音里饱含的沙哑与燥热,她回头看他,那双眼眸仿佛被注入了更加明媚的颜色,只为他而点亮。 手上猛地用力,他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一手与她十指紧扣,另一手则是捧着她的脸颊,佐助探出舌尖,兴奋地在小鬼口中游窜,一颗颗舔过她精致的牙齿,享受着她在自己怀中的颤动。然后他避开了她纠缠的舌,坏心地舔舐着她敏感的上颌,弄得她痒痒的,想要合口却合不拢,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嘤咛。血红的写轮眼飞旋,佐助用力勾住小鬼的舌,拖到自己口中吮吸,唇齿用力地碾压着她的,攫取着她的甘甜。 他的手也并不安分,从脸侧顺着脖颈一路滑下,一手在她背上用力摩擦,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怀中,而另一手则停留在她柔软的胸部,不知餍足地揉捏着。 “有人看着呢。”握住佐助作乱的手,小鬼依依不舍地撑开雾气迷蒙的双眼,这才发现佐助居然已经兴奋到开了写轮眼。 “呵”邪肆地笑着,佐助绯红的眼在月色的映衬下愈发闪耀。打横抱起自家小鬼,他挑了个没人的地方上岸,直接钻进了树丛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章十二 修长的指尖勾着清凉的药膏涂抹在她血红的擦伤上,某只蠢小鬼和服撩到腰际,撅着白花花的屁股趴在榻榻米上,躲闪着他的触碰,一边倒抽着凉气,一边不住在口中叨念着,“疼疼疼” 佐助翘了翘嘴角,擦药的手腾了出来,猛地在她柔软的臀瓣上惩罚似的拍了一下,“别乱动。” 他心知她从不是怕疼的人,任务里受多少伤都不会哼哪怕一声,但某些时候却格外喜欢给他撒娇。 “嘿~”小鬼似是心痛地咂咂嘴,表现出一副被虐待的可怜样,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然后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叹息道,“野战有风险,撩叔需谨慎。” 佐助只是在心里吃笑,不做声。分明他见她,撩他撩得很开心。 见佐助没反应,某只不知死活的蠢小鬼够到了不远处的pad,一边划动着屏幕,一边又扭头瞅着佐助添了句,“叔不但变态,而且狠心。” 还配了副欠抽的表情。 佐助闻言挑眉,又往手上挤了一截药膏,用力地按压在她的伤口上,“臭小鬼。”感觉到手下的屁股因为吃痛而不安分地扭了扭,佐助才收了力,缓缓将膏体推开抹匀。 他是哪里狠心,才会在这给她上药。 小鬼难得没有继续回嘴,室内蓦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的指尖与屏幕摩擦的声音,“呐,叔”指尖轻点着屏幕,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内容,入神地晾了他好大一会,才又突然想起他来,“我的胸围一直没涨,果然是你揉的不好吧。” “啧。”佐助闻言轻啐了声,手一抖,又戳疼了某人的伤口,引得她吃痛地抽气,心疼地揉着自己的屁股,“叔你慢点啊。” 他倒宁愿她刚刚没跟自己说话。无奈地撇撇嘴,佐助便见小鬼来了兴致,稍稍弓起身子又继续跟他讲道,“有个妹子说,自从有了男友,三个月涨了两个罩杯诶。” 两相对比,三年只涨了一个罩杯的她,便把责任全都归咎于他的不卖力了。 这家伙,还真是相当在意胸围。 一想到她当年死活逼自己接手的理由居然是怕他揉得她两边胸大小不一,佐助便觉得蠢小鬼的脑回路,他真的不想懂。 至于胸围没怎么涨这件事,非要说理由的话,分明应该是——[经常做,才会有效果吧。] 心里闪过腹诽无数,却没有吐槽他们都无力改变的现状,佐助开口便换了个方向,问小鬼道,“你又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唔家里人是怎么发现我和男友已经啪啪啪过的。”小鬼盯着屏幕,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念给佐助听,丝毫不在意他微微抽搐的嘴角。 因为家里人三个字,佐助终究是止住了原本想要调侃的心。 抹好最后一点药膏,轻轻拍了拍小鬼的屁股,“起来吃点东西吧。”佐助说着,便起身去洗手了。 她和他一样,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家人,知道这一点后,他对她的家事再不过问。 也尽量不触及与之相关的话题。 终究是因为昨晚做的太过火,今天的行程全都如他所料泡了汤。擦过药,在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下,喂她吃了点起司蛋糕,腰酸腿软屁股疼的小鬼便又趴在榻榻米上睡过去了。 看样子是真累了,没精力再陪他折腾。 轻轻抿了抿嘴角,佐助伸手拨了拨熟睡的小鬼滑落到脸颊的毛,指尖落在她柔软的肌肤上,勾勒着她那较三年前更加分明的轮廓。 她睡着时很乖巧,因为终于闭上了那张爱惹是生非的嘴。就像是平时装冷酷压抑太多,在他面前,便是止不住的话多。 如此想着,佐助抚上了那张水润的唇。 “我说叔啊,”本该熟睡的人眼睛忽地突然睁开,佐助的手有些不自在地顿了顿,但还是柔和地垂下眼睑,一派深沉的黑眸盯着小鬼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过来给我当床吧。” 她的撒娇,他其实一点都不讨厌。 她真的累,一直在睡;他却很清醒,抱着人默默想事情。 她的手机嗡嗡嗡嗡地震动起来时,他自然第一个发觉。 佐助稍稍撑起身体,抬手扳过小鬼的头揉了揉她的额发想把人弄醒,她连眼皮都懒得抬,在他怀里烦躁地蹭了蹭,干脆又把他压了回去,闷声道,“叔帮我挂了吧。” 佐助于是保持着相当诡异的姿势,好不容易摸到手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 屏幕上只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她没有用通讯录的习惯,他也同样。 盯着屏保上两个人的合照,佐助只觉得脸上一烧,还没来得及腹诽,下一通电话就又本着百折不挠坚持不懈的精神打了过来。 “直接关机吧。”小鬼耐性根本接近于零,低音里的烦躁一览无遗。 心里为小鬼的小伙伴默哀了一下,佐助还是好心地将手机举到小鬼面前,“还是接吧。” 万一,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她嘟着嘴仍是不情愿,好不容易撑开眼皮,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才撇了撇嘴似是妥协,抬起根手指按下了接通。 懒到连手机都不想自己拿,于是她就那样趴在他胸前,丝毫不介意他会听到通话内容。 但作为他来讲,内心深处反倒并不那么希望她如此信任自己。毕竟,与之对等的事,很可能他做不到。 [真是的,终于肯接了啊。]即便是抱怨,也饱含着明显的宠溺气息,佐助听来,只觉得心里相当不舒服,有些不爽地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小鬼的表情。 “说重点。”冰冷地省去了全部客套,佐助觉得她这样的回答颇合他的心意。 [小紫苑失踪了。]那人语调低沉,佐助心想出事的该是他们的伙伴,转头去看小鬼,却见她仍是不耐烦,微怒的眉眼里并没有蕴含丝毫与担心相关的情绪。 “所以呢。”她冷漠地回问,仿佛这人这事,与她毫不相干。 [所以想问问你,在月之国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清楚地听到月之国三个字,佐助心中不禁有些在意,看小鬼却见她似乎是想都没想,便一口否定,“没有。” [曜]对方显然也不想被这样的回答敷衍,却又不敢发作,于是语气反倒有些讨好,暗含着几分小小的希望。 “负责带她的人是青久,要找也该是他去找。没别的事的话”似乎想起了月之国青久擅离职守去救她的事,小鬼此时的语气又冷了好几度。 [等等啊曜!]似乎是被她的冷漠逼到退无可退,一直好言相劝的男声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他话语里的无助,佐助却看见自家小鬼讽刺的表情,她的唇边泛起冷笑,之前还睡眼迷蒙的双眼寒光闪动,“身为首领,居然说这种话么。” 首领么。佐助闻言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一声。 不管怎么看,都是他家这坏脾气的小鬼,更像首领吧。 于是根本没机会听到电话那边可怜首领的哀嚎,佐助便见自家小鬼按了挂断然后关机,手机就那样被她丢到角落。 “一个一个都麻烦得要死。”她抱怨着,似乎被气得没了睡意,半跪起身,用意欲撒娇的眼神望向他时,却因他的眼神而显得不满,“叔你干嘛这样看我。” 佐助抬手将自家小鬼头发胡乱揉了好久,揉得她脸上不再有他所不熟悉的成熟表情,开始像个小孩子般负气挣扎起来时,才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停了手,“去救你的同伴吧。” “嘁,”就像是猜到他要这么说一样,她的脸上写满了嫌弃和抗拒,“才不要。”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弱者,就算这次救了,下次也还是会没命。”她撇了撇嘴,嫌弃了又嫌弃,终究还是因为他,又多解释了一句。 只是她为什么会那么想。 为何小小年纪,竟有着比他当年更可怕的想法。 佐助半撑着身体自下而上凝视着曜,她脸上又挂上了他不熟悉的表情。 没有针对她那漏洞百出的三观去责备什么,他换了个方向劝她道,“她出事,也有你的原因吧。” 听了他们的通话,再结合之前的事,佐助大致能推测出他们几个的分工:小鬼负责牵制住他,青久趁机夺取灵石,而那个叫紫苑的,任务大抵是协助青久之类的。若非青久为了小鬼乱了计划,紫苑怕也不会出事。 姑且算是被戳中了痛处,某小鬼剜了他一眼,闷闷道,“我又没让他擅离职守。” “而且,我不过是临时被拉过去帮忙的。” 她说完,又趴回了他胸前,侧着脸,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她那些伙伴自以为的好意,对她而言,大抵从来都不算好意。 月之国的事屡被提及,又重新勾起了佐助先前萦绕在心头的疑虑。 他的小鬼哪怕是一丁点儿反常,他也不可能不在意。 可是在意的事又没办法直接问出口,就反反复复纠结在心头。 “月之国的事,叔有想问的吧。”她又何尝不是,即便在他面前表现得再蠢再孩子气,也不妨碍她内心的精明。 只要她想,那么只要一眼,她就能读出他细微表情里所蕴含的疑虑。 “接任务的时候,你知道会遇到我么?”如果说小鬼之后的行动都是以他的存在为前提而进行的设计,佐助实在是在意,她明知他在还扮成舞姬,是何居心。 作为一个只想着完美达成任务的忍者,他能理解,作为她的男人,他却难以接受。 尤其是,如果她是明知故犯。 “不知道啊,只是听说木叶去了个很厉害的家伙,怕他们应付不了,我才临时过去。”小鬼说罢故意挤了挤眉,望着佐助挪揄到,“没想到真的是叔呢~” 显然她,对于他会出现在那里的状况相当满意,而且提前预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 “叔的保密做的不赖嘛,一点风声都没走漏。” 她的夸赞,在佐助听来,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早在动身前往月之国之前他便有意泄露出了他会担当守卫工作的消息。 她却毫不知情。 又怎么让他放心。 “怎么了?”轻而易举地捉住佐助脸上一扫而过的犹豫,小鬼捧着他的脸,一边揉一边问道。佐助抬手握住小鬼的两只爪子,还是忍不住提醒她道,“以后在情报上,多留点心。” “嘿~”像是听闻什么可笑的事一样,小鬼的语气是毫无掩饰的恶劣,“叔是想说,有人故意向我隐瞒了情报?” 她言罢不屑地挑了挑眉,“他们,还没那个胆。” 蠢小鬼听不进劝,佐助也就不再劝,直接在她屁股上狠拍了一下,只当是教训,“只是叫你小心,哪来那么多废话。” “诶~”小鬼吃痛地捂住屁股,下巴在佐助胸前不满地蹭了又蹭,“叔你今天打我屁股上瘾啊。” 还不是给她气的。 佐助瞪了自家蠢小鬼一眼,随后便把她从自己身上拎了起来,自己起了身,让她趴在榻榻米上。 毕竟是一米七的人,挺大只的,颇废了他点力气。 “接下来去化夜城吧。” “嘿~ ”小鬼听到地名,眼睛亮了亮,“叔是想去重温我们的初遇嘛~” “”佐助闻言,抿了抿唇,静默地盯着自家小鬼,不予置评。 化夜城,泷之国南部近年飞速崛起的新兴城市。 凭借着泷之国与土c火c草c铁四国交界处的枢纽位置,迅速聚集起了大批情报贩子,地下组织盘根错节,黑市交易盛行。 只要花钱,就能办事。 是个不折不扣的是非之地。 当然,也是他们当年第一次遇见彼此的地方。 可她该是清楚,他的用意。 “还真是好心呢,叔。”小鬼嘴上夸着他,面上表情却看不出半点对他的谢意,反倒是相当的不情愿,“既然叔这么好心,那干脆背我过去吧。” 她说着,就朝他伸出了双臂。 “我屁股疼,不想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章十三 他们第一次遇见,是在化夜城闹市区一家名为“galent”的酒吧。 那时他受水月相邀会面,到了酒吧才知道水月居然还有任务在身,特意约见他,就是为了把他也卷进来。 多国首领联合委托的任务,大规模诱拐儿童的恶性事件,影响颇为恶劣,犯罪组织却仍旧逍遥法外。 而水月,就是那些大名为了邀请他协助而特意请过来的“饵”。 他倒也得闲,只是单纯不喜欢那些人那样的做派,踌躇着该不该插手的时候,偏偏遇上了她。 偏偏,他们的目标是同一个人。 偏偏,他们还真的就招惹了她。 盯着不远处galent门前那不曾变过的惹眼招牌,佐助收束住心中的感慨,冲着身旁早已跃跃欲试的小鬼伸出了手。 他一贯是不喜欢这种地方的,但她喜欢。 “嘿~”曜似是惊奇地盯着佐助伸向自己的手,随后未加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靛蓝的双眼映衬着街道上闪烁的灯火,显得格外莹亮。 隔着手套的交握,只有指尖可以传递温度。 佐助牵着人,抱着像是上战场般的心情,步入了灯影闪烁的大门。 意料之中的强烈注视,都是冲着他家小鬼而来。 就连人头攒动气氛狂热的舞池之中,都有人因她而停下了动作,目不斜视地在她身上打量。 她今天着一件黑色短衬,服帖地勾勒出她的身线,衣摆规整地压进裤腰里,紧身裤紧密地包裹着她纤长的双腿,衣领的扣子也严丝合缝地系好,禁欲色彩浓重。 只是那独独暴露在外的胳膊,在这浓重的夜色中却也白得异常耀目。 还有她那双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眼 仿佛自带高光一般,她总能轻易吸引到周围人的视线。 而夜,最能彰显她的别致。 佐助愈发握紧了自家小鬼的手。 酒吧不同于其他地方,平日里常人因着他家小鬼的气场,只敢远远偷看;可这里人偏偏都酒精上头,又藏龙卧虎,明目张胆觊觎她的人,自然是不少。 说来讽刺,他当年看她的第一眼,其实也是差不多状况。 于是心情愈加烦躁,倒有些后悔先前的好心了。 “呐,叔,去卡座吧。”佐助只见自家小鬼观察着他的表情,然后稍显困扰地撇撇嘴,向他征询着意见,对于黏在她自己身上的视线则丝毫不予理会。 佐助收紧了手,冷眼扫视一圈,适才因小鬼而起的躁动因他在身边而稍有收敛。 熟稔地落座,佐助霸道地揽了人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年轻的侍应生匆匆跑来毕恭毕敬地等候点单,因为曜的出现他眼神间流露的动摇显而易见。 就是因为galent常年布置有小鬼组织里的新人,算是他们的一个活动据点,他才会特地带她过来走一趟。 可偏偏那蠢小鬼明知道他的用意,却仍旧对那可怜的小侍应生视若无睹,没有任何诚意地问了他来点刺激的可好,便自顾自为他点了酒。 吉普森。透明无色的辛辣鸡尾酒。 只是听到酒名,那种刺激的味道便蠢蠢欲动地萦绕上舌尖,躁动地勾引出几分痒意。 事实上为了某些情报,近年来佐助前往酒吧这类的地方相当频繁,也逐渐熟悉起这些五花八门的鸡尾酒。 尝试过很多种,中意的却只有那么寥寥几款。 吉普森便是其中之一,她很了解。 佐助阖了阖墨黑的双眼,眼角余光扫了扫愉悦地半牵起嘴角的人,酒吧是他家小鬼常年活跃的地点,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熟稔。 她喜欢点酒给他,就像是这能彰显出她某种小小的成就感一样。 即便那时她根本就未成年,现在也仍旧未成年。 “嘿~叔还真是,不管多少次都能穿着这么格格不入的衣服来去自如呢。”曜单手撑着下巴,饶有意味地打量着佐助,他就穿着件织锦浴衣,毫不别扭地就进了酒吧,对自己仿佛上个世纪穿越而来的别扭感浑然不觉。 从他们第一次遇见,再到现在,从来都没变过。 察觉到言语之中故意成分的调笑,佐助抿了抿唇,绷起脸用力地盯着自家小鬼。相比起他,她自然是新潮的,习惯于现代化的装束,和服便甚少沾身了,恰恰与他完全相反。 她喜欢喧嚣的夜,而他则不喜欢这里无休止的聒噪c不喜欢芜杂乱打的光线,也不喜欢熙攘冲动的人群。 “不过”看到佐助因自己的话认真起来而稍显不快的表情,小鬼斜靠在他的肩头,仰起头认真地打量他的侧脸,愉快地弯了弯唇角,“即便这样也看起来很登对的我们果然是绝配吧。” 她就像是同他一样想起了过往,望向他的神情里也带着几分依恋,光影变换中恍然让他觉得敛去了棱角,显得无比柔和。 对于小鬼这张嘴相当无奈,即便听到这样的说法心里开心,佐助面上也难以表现出太多欣喜。正好看到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近,于是习惯性地伸手拍了拍自家小鬼富有弹性的屁股,“小鬼,办正事吧。” 被欺负的人瞪大了眼,向他传递着不满的情绪,双唇开开合合,说着更加要惹怒他的话语,“正事?”她似是困惑到难以理解的状态,偏了偏头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盯着他,“我们不就是来喝酒怀旧的吗?” 她这傻,实在是装的太让人恼火。 “您您的酒”侍应生将酒杯搁在桌上,抱着托盘的双手有些颤颤巍巍的,盯着曜欲言又止,眼里可怜得都快要挤出水来,在乱打的光线下闪着莹亮的光。最终他怯懦地跑开了,融进拥挤的人流里。 小鬼冷眼看完全程,不由得嗤笑一声,那笑声在佐助听来,分明是含着失望的。 她扫他一眼,纤巧的指尖拎起酒杯杯沿玩味地轻轻晃动几下,随即仰起脖颈将透明色液体一饮而尽,干脆而色气。 盯着她因吞咽而微微起伏的颈部曲线,佐助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随后便见她将酒杯搁在桌上,斜眼望着他苦笑道,“叔的好意,我从没说过要接受吧。” 他就像她那群伙伴那样,向她强加了自己所谓的好意。 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以为他是特别,好意绝不会成为恶意。 佐助突然觉得巨大的压抑感从心中涌出,在这黑暗狭窒污浊憋闷的室内,快要让他喘不过气。 他不觉得自己的出发和做法有错,却迟钝地将她的迁就当成了妥协,困扰着她却毫不自知,还在心中窃喜她因着自己而改变。 他竟然忘了,忘了她根本就不是会妥协的人,哪怕是面对着他。 低垂双目,视线落到属于自己的那杯吉普森上,透明液体在流转的光线之下变换着颜色,好似他们善变又暧昧不明的内心,轰鸣的歌曲,嘈杂的人声拼命地撞击着鼓膜,仿佛想要将他们撕裂。 拎起酒杯,佐助同样将辛辣的液体尽数灌入口中,享受着酒水滑过喉咙时无比真实的烧灼感,暖暖的,一直烧到胃里,然后流窜遍全身。 静默地盯着佐助,曜眼里闪过明明暗暗的光。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她猛地抬起头,视线跨过不断变化的光影,敏锐地捕捉到一抹亮蓝。 而在与那抹亮蓝的主人视线相接时,她的脸色很明显地难看了起来,佐助顺着自家小鬼的视线,寻到了个身着一袭白衣的高挑少年。 和曜相似的年纪,不同的是身上带着浓郁的书卷气,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在这物欲横流的喧嚣之中显得愈发清峻。 感受到了他们的注视,少年流露出一个稍显抱歉的苦笑,随即便向他们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小鬼低沉的语调透露着心情的糟糕,吊梢眼危险地眯起,但却连看少年一眼都觉得多余,于是在问过之后迅速自觉多余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回答。 她最习惯用的,施压方式。对这个少年,仍旧相当奏效。 “曜”熟悉的语调,和那日他从电话里听到的非常相似,佐助抬眼扫过少年,以便自己能记下他的容貌。 毕竟是他家小鬼的首领。 虽然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仿佛随时都会被折断的文弱家伙,完全感受不到他有任何攻击力。 “是佐助君吧,久仰。”察觉到这边的伙伴无从下手,少年转而将突破口放在了佐助身上,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少年的话语仍有着相当的辨识度,恰恰是佐助能听清的程度,“我是大河原蓝太,曜的伙伴。” 少年水蓝色的眼睛友好地眯起,显出谦恭的弧度,整个人都彬彬有礼,温润如玉。于是佐助便也不得不以礼相待,同少年打了招呼。 “坐下说吧。”即便清楚地知道会驳了自家小鬼面子,猜到蓝太来意的佐助仍是好心地邀请他坐下详谈。 少年此时与他的目的,在某种意义上,是重合的。都是想让她,能为了救自己的同伴,出一份力。 哪怕明知道她并不乐意。 “谢谢。”蓝太笑得暖融,眼里透露出真挚的感激,眼神却在接触到曜时一瞬间压抑,茫然不知所措。 明明看到曜像是看到了希望,但却又十足地困扰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不好好呆在基地跑这来做什么?”曜猛地抬头,冲蓝太斥责到,然后恶劣地笑了笑,冷言讽刺道,“嫌自己命不够长么。” “”面对曜的糟糕脾气,蓝太只是一直赔笑,佐助看在眼里,不由得无奈:首领都这么怕他家小鬼,也难怪那些新人表现成那样。 这样的首领与下属关系,倒不如干脆倒置过来才比较合适。 “青久追到了绑架紫苑的人,但却受了重伤,所以”面对着曜的时候,蓝太似乎顶着相当大的压力,需要仔细地组织语句,踌躇着开口。而曜根本不等蓝太将事情的经过讲完,便不屑地打断了他,“呵”她的唇勾勒起嘲讽的弧度,冰蓝的眼里泛着冷光,“就凭你能做什么?” “可曜你也说了你不会管,那现在能行动的就只有我了。”即便他的弱小显而易见,但他的决心却不容忽视。佐助盯着眼里蓦然点亮了光般的蓝太,心里肃然而生几分悲壮之感。 然而他家小鬼,却仍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即便听到青久重伤也未加动容,“是啊。”她重重地又强调了一边,“我早说过我不会管那些弱者的死活。” 相比起佐助心里的不认可,蓝太反倒是习以为常的态度,对着曜苦笑道,“曜你对不认可的人,还真是残忍呢。” “嘿”曜闻言挑挑眉,对于这样的话极不认同,双眼凌厉地望向蓝太,冷光乍现,“残忍的是你,把弱者拖进这样的悲剧里。” “可我们的组织需要新鲜血液来壮大,你也要相信他们可以成长起来啊。”蓝太对于曜的指责,同样选择包容,只是同往常一样向她传递着他自己的信念,“就像我们当年那样。” “呵”即便只是一瞬间,佐助也察觉到了自家小鬼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变化,就像是有什么记忆触动了她一样。然后她盯着蓝太,言语之中是无奈和疲惫,“你每次都拿自己的命威胁我呢。” 她的眉头深深地拧起,眉宇之间的筋络在妖异的灯光显得有些狰狞。 蓝太闻言则是拼命地否认,生怕她误会到自己的用意,“我真的没有” 曜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蓝太不必再多说,扭头拒绝去看他真诚而歉疚的眼神,“你回去吧,我去救她。” “抱歉啊叔”她冲着他苦笑一下,脸上早已换上那副他深深厌恶的成熟模样,“不过你也希望如此吧。” 佐助总觉得,他从她眼里读出了似曾相识的失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章十四 厚重窗帘布难以遮挡透进房间的荧荧蓝光,走廊脚步声悉悉索索,笑骂叫闹惹人心烦;隔壁房间□□也肆无忌惮,更是让人心头躁动。 佐助烦躁地翻个身,张开眼皮,墨黑的瞳眸凉静得如水一般,清澈见底。 没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呼吸熟悉的那个人,心仿佛倏然间被掏空了般,不知所措地悬在那里难以落地。 长叹口气,佐助妥协似的,摸到床头的手机按亮屏幕,荧光刺痛了双目,苦涩如同藤蔓一般爬上他苍白的脸——仍旧,是没有她的联系。 无力地握着手机,手背抵着额头,佐助盯着天花板上勾勒典雅的纹理,清澈的眼里有一瞬间朦胧地仿佛沾染上雾气,看不太清。 可思念是如此清晰。 或许他发信息联系她会秒回,可内心却始终有东西阻止他这样做。 正如她说她去救人让他在这里等,于是他那句到了嘴边的[我陪你去],便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绝口不提。 很多事并非不想,但只是稍稍一想,便凭借着自己对她的了解自以为是地斩断了所有可能性。 难以入眠。佐助索性便又起床去了galent,仿佛带着某种期待一般,踏进了那灯红酒绿之中。 即便已经是凌晨两点,喧嚣也不曾散去半点,反倒是更加疯狂。仿佛时间这种东西,在这里不曾流泻过。 轻易地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小侍应生忙碌地穿梭于卡座之间,小鬼不在的时候,他倒是一点都不慌张。 佐助眼中闪过丝光亮,视线在酒吧内游走了圈,视线最终落在了散台——散客大都找到了合适的对象,或是纵横舞池,或是移步卡座,又或是直接出去开房,相比起其他区域,此处反倒显得冷清了。 察觉到自己的出现吸引到不少目光,清醒得让人惊叹,佐助于是饶有兴味地牵起嘴角,在散台寻了个宽敞的地方落了座。 赋闲已久的调酒师殷勤地凑了上来,双手抱胸靠在吧台间,掬着抹笑等佐助点酒,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之色。 “马蒂尼。”冷淡清脆的声音自佐助口中流泻,接收到讯息的调酒师妩媚地冲佐助抛了个媚眼,弄得他有些恶寒,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人一头紫色长发如水般滑顺,眼周画着浓重的黑色眼线,夸张地勾勒出双丹凤眼,深紫色口红使得他如同鬼魅般妖冶;下巴上一撮小胡子却又像是在强调些什么似的,雄辩地存在着。 不伦不类的。 佐助于是嫌弃地偏过头,视线正好与偷偷观察这边的小侍应生相接,好笑地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那那个”小侍应生局促地抱着托盘,眉头为难地蹙起,站在佐助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眼神游离地不敢与他接触。 似乎因为小鬼的缘故,这小子对于他的存在也同样觉得压力巨大。 佐助不由得嗤笑了声,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叫蓝太过来。” “哎?”浅褐色瞳眸由于惊讶而瞪大,慌张地动摇着,少年攥紧了手指,冲着佐助嗫嚅道,“首领他” 心虚地偏过头,又自觉太明显,茫然的视线对上佐助那毫无波澜的墨瞳,仿佛一切都被看穿,少年最终没能扯出蹩脚的谎言,只是挫败地点了点头,然后顺从地告退了。 “叮。”三角酒杯呈到佐助面前,调酒师似笑非笑地望着佐助,眼神很深,佐助回望,光线闪过,这才看清他的瞳眸,是罕见的烟灰色。 细数他所见过的人中,除过日向一族,这人的瞳色可以算是最淡的了。 倒着实叫人惊奇。 “很稀奇?”调酒师似是得意地眯起双眼,唇角愉快地勾起,期待地观察着佐助。 “恩。”佐助冷淡地应了声,声音湮没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他低垂眼睑,指尖勾起杯盏,呷了口透明的酒液。 “味道如何?”作为调酒师,面前的男人无疑对自己的作品拥有绝对自信,询问不过是出于自信过剩,又或是想要攀谈的目的。 马蒂尼,素有鸡尾酒之王之称,调法高达两百多种。基酒是杜松子酒,主要辅料则是干苦艾酒,至于配比和其他辅料,绝对考验着调酒师的天分和想象力。 吉普森酒,就是调马蒂尼时偶然的发明,加入珍珠洋葱后意外地味道极佳,便形成了新的分支。 回想着自家小鬼得意洋洋科普给自己的知识,佐助不由得眯起眼,回味着她那时摇晃调酒器的帅气模样,挚爱的味道,仿佛又重新萦绕在舌尖。 “少了味辅料。”将酒盏搁在吧台上,佐助对上调酒师期待的眼神,慵懒而玩味地答道。 “哦呀哦呀,这还真是”调酒师的笑容闪过丝僵硬,似乎心有不甘,但很快又掩饰过去,换上遗憾的神色,“啊,您等的人好像来了。” 他说着,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佐助挑了挑眉,回头正见蓝太款款走来,周遭散发着儒雅气质,冲着他恭敬地招呼道,“佐助桑。” 佐助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蓝太于是拉开佐助旁的高椅坐下,清澈的声音滑进佐助耳朵,“担心曜所以特意过来了么?” 正如佐助知道蓝太会因为担心曜而留在这里直到确保曜和紫苑都平安归来一样,蓝太也清楚地知道佐助的来意。 她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 佐助抬眼扫了眼面前羸弱的青年,他在不面对小鬼的时候,倒是显得相当冷静,也很懂揣测人心。 不其实,他在小鬼面前,虽然表现出来的是紧张局促,但实际上,他很懂得如何牵制小鬼的心。 虽然来意是为了那蠢小鬼没错,但绝不是出于担心那样可笑的理由,佐助于是摇了摇头,“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啊”蓝太脸上惊诧一闪而过,之后便像是轻易抓住了佐助言语间的深意,无奈又有些羡慕,然后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喝酒吗?”开问之前,佐助倒是先礼貌地关照了下蓝太,却见他尴尬地摇了摇头,冲自己苦笑道,“我不会喝酒。” “呵”佐助闻言不由得轻笑了声,然后听见蓝太继续懊恼地道,“很丢人吧,曜和青久都那么能喝,总是嘲笑我呢。” 少年用让人舒服的方式回忆着自己,或者说和小鬼有关的过去,同时向佐助暗示着三人之间非比寻常的熟络关系。 佐助不动声色地啜饮着酒,想起来第一次遇见小鬼那时,在这里调酒的正是青久。 因为觉得他欺负了小鬼,居然在他的酒里下了泻药。 之后真的害惨了他。 也因为这件事,他才会记下青久这个人。 “我想知道小鬼的事。”挑了挑眉,佐助终于问出了口。跟那蠢小鬼的青梅竹马或者说仰慕者去问和她相关的事,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可要是直接问她,感觉无疑更糟,那家伙,大概会云淡风轻地敷衍过去吧。 “她没跟你讲过吗?”蓝太闻言也是一阵惊讶,那和鸣人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睛里荡漾着无辜的水光,随即他好看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夹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不甘,开口却仍旧是淡淡的,“真好奇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 他所好奇的,大概是为何对她的一切都不甚了解的他,最终却和她走到一起了吧。佐助看着蓝太,对他心中所想,清楚无比。 佐助没回答,只是静默地又呷了口酒。 他和小鬼平时其实并不会聊些什么,都是些日常的对话,都对自己的过去甚至现在绝口不提。 蓝太打量着佐助,大脑转速飞快,脑中突然闪过道白光,苦笑着试探地问道,“那您知道她在哪个组织吗?” 佐助老实地摇了摇头。 蓝太摆出一副彻底被打败的表情,却又是十足地羡慕,“您还真是一无所知地就和她在一起了啊。” “少啰嗦。”佐助撇了撇嘴,有些尴尬地将视线转开,墨黑的眼里暗涌翻腾,氤氲着不明的情绪。 “我第一次遇到曜是在雪之国,那时她只有4岁,家人全都为了保护她而牺牲了。” 尽管对这样血腥的事实并不惊讶,佐助却仍旧好奇悲剧发生的缘由,“她家为什么会被盯上?” “这个”蓝太闻言有些迟疑,对着佐助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我说不合适。” “曜没有告诉您一定有她自己的考虑。” 蓝太的话语,仿佛带着些微锋利的刺,扎在了佐助的心脏。 看似周到的照顾c看似尊重的保留,实则却像是提醒他某些关于信任的残酷事实,妄图挑拨关系。 佐助眯起眼,收敛起眼里一闪而过的锋利,蓝太将佐助的神情收入眼底,收到他继续的示意,又絮絮道,“母亲救了曜,带她回了鬼之国。两年之后母亲又收养了青久,之后干脆创立了名为[空域]的组织,成员都是孤儿,也就是我们现在组织的雏形,接些雇佣任务,以此谋生。” “伙伴渐渐多起来,组织也蒸蒸日上,可是”蓝太仿佛回忆到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眉毛难过地纠在一起,原本清澈的蓝眸覆上了层雾气,“因为和其他组织间的利益冲突,我们被算计,伙伴牺牲c我母亲去世,组织遭受了重创” “之后就如您所见无能的我被曜推上首领的位置,而实际上组织的支柱却是她”蓝太说到这里,冲佐助苦笑了一下,“您肯定也觉得她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吧” “不”佐助一口回绝蓝太,锐利的眼神仿佛要戳穿他所有的谎言。蓝太所说的一切更像是在隐藏真相,还恶劣地故意留下线索让他一眼就看穿其中的矛盾。 就像是一种挑拨,妄图动摇他和小鬼之间的关系;也像是一种试探,意欲窥视他和小鬼之间的嫌隙。 “我倒觉得是她受制于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章十五 “果然骗不过您呐,”蓝太不以为意地笑笑,丝毫不认为自己的欺骗和佐助的尖锐影响到什么,稍作停顿之后又继续道,“是,母亲和伙伴都是为了保护曜而死的”蓝太说着,水蓝色的眼里漫溢过雾气一般朦胧的色彩,大抵可以称为悲伤的情绪。 “这也就是她被束缚在这组织里的缘由。”说到束缚之时,蓝太的声音明显低了些,蹙着眉试图用眼神向佐助传递些什么,可低垂的眼睫却又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佐助摆弄着酒杯,并不试图理解蓝太那欲盖弥彰的多余情绪,少年所言与他预测相差无几,只是他不明白之前的谎言,是为了让真实更真实,还是为了隐藏另一个谎言呢。 “明知她被人盯上,却还是放任她参与到危险的任务里”佐助眯眼盯着酒杯中透明的液体,双眼危险地眯起,猩红一闪而过,在转头的一瞬才收敛,“你们,可真是为她好啊。” 很可能就连,这一次的事件,都是有意算计,想要引她入瓮。 对于佐助的质疑,蓝太仍是那副温润模样,并不适时的笑容里满满都是对曜的无奈与宠溺,“明明您很了解的,她的脾气。” 只要是她想,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他们都会承担。 从蓝太的表现里,佐助接收到了这样的讯息。 佐助也很清楚,即便以保护的理由不让那家伙插手,那家伙也是根本不会闲住的。 不管是他,还是他们,都不能屈折了她。 仰头喝干酒杯中最后的酒液,佐助指尖稍稍用力,握紧了杯盏,墨黑的双眼刹那间又变得猩红,锋利地仿佛要穿透一切,“总有一天,我会” “啊”然而佐助并没能说完那霸道的宣誓,便被蓝太那不礼貌的单音打断,见他面色凝重地接起电话,复又放下。再望向佐助时,蓝太的眼眸里已经满是担忧的阴霾,“请跟我来。” 心里一沉,已是确信与自家小鬼相关无疑,佐助二话不说紧跟在步履渐快的蓝太身后,随他绕进了酒吧后台。 喧嚣声已远,隔音墙壁吸纳了所有的噪音,仿佛将里外隔成了两个世界。穿过狭长的回廊,进入最里的房间,又见蓝太摆弄着机关,兜兜转转别有洞天,一直走到地下,看到了更加宽广的空间,佐助才意识到他们组织对于galent的控制程度远超他的预期,或许他们在整个化夜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并不像如今所表现出的这般弱小。 那抹熟悉的红莲香气仿佛倏然之间窜进了鼻间,佐助只感觉自己的心强烈地跳动着,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笃定地推开了其中一扇房门。 他的小鬼,此时正坐在地上,靠着墙低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旁边跪着一个小女孩,哭得凄凄切切,大抵是被她救出来的紫苑。她却丝毫不予理会,用她那显而易见的烦躁情绪,兀自为这冰冷的房间继续降低温度。 蓝太跟在佐助身后进门,冷静地查探了外面的情况,将门关好,才担心地泄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曜” 曜听到蓝太的声音,才慵懒而又不耐烦地侧头,“叔!?” 当意识到进来的人还有佐助时,那双冷漠的眼里才倏然染上了情绪,闪过丝微不可见的叹息之后,恢复了罕有的温度,曜利落地站起身,眸光闪亮,快步向佐助走去,像只骄傲的猫儿般趾高气扬地朝他点了点下巴,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嘿~就这么想我么。” “曜前辈”女孩无比担忧的声音传来,佐助也闻到了自家小鬼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跟前,低头便见到她背部褴褛的衣料,以及将黑色衬衣愈染愈深的血迹。 抬手拨开她后颈缕缕发丝,斑驳的伤痕暴露在眼前,佐助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一道道溃烂的红印,隐隐发着黑。蜂拥的脓包危险地鼓起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心疼地想要伸手触碰,却又怕脓液接触到肌肤会引起新的伤痕。 佐助甚至有些不忍再看下去。 抬手禁锢住曜的肩膀,稍稍用力将人扳离自己一些,好让她看着自己。佐助深深地望进自家小鬼那深海般无波无澜的眼里,对于她此时此刻仍毫不在意的态度甚是恼火,冷声问道,“怎么伤的?” “都是因为我”先回答佐助的却不是曜,反倒是一直在嘤嘤哭泣的紫苑,那双娇媚的大眼里盈满了水光,连绵不绝,然而曜却只是嫌弃地丢过去一个眼神,便吓得紫苑乖乖闭了嘴,蓝太见状,只得过去安抚紫苑,示意她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 “嘿”曜惊讶又捎带讽刺地发出声音,自然是拦下了蓝太,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用不着这么夸张。” “只是隐翅虫而已。”曜说着,嫌弃地抬手扯了扯黏在背部的衣服,顺好自己的发,并未因疼痛而露出半点难过的表情,“我们回去了。” 丢下这样如通知般的告别语,小鬼伸手握住佐助的手,见佐助还有犹疑,她干脆就用力拉着他走在了前面,“叔不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佐助稍稍抬眼,望着在自己面前的她的背影,坚定,孤高,却又寂寥。 她说了就走,对于旁人不管不顾。面上是丝毫不愿意搭理她那群伙伴,可心里却未必这般去想。 会因为保护紫苑而受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感觉自己愈发了解那家伙的时候,佐助也感觉到了疏离,或许是因为他在场,她才会与她那些伙伴愈发生疏。 或许也是一种保护方式吧。 远离她那些麻烦的伙伴未必不好,佐助变被动为主动回握住了自家小鬼的手,拉着她匆匆向外走去,“现在就去木叶。” 并非商量的语气,知道自家小鬼千百个不乐意,手中的爪子拧动着想挣扎,还想逞强,佐助的眼神率先凶狠地落在曜受伤的背部,用强硬的语气继续道,“那不是普通的隐翅虫吧。” 这家伙是有多胡闹,想要拒绝治疗。他分明看见了,不止是脖子,还有她那若隐若现的,黏腻在背上紫中发黑的血迹。或许那毒现在还未发作,但绝不能坐视不理。 普通的隐翅虫□□,只会造成组织上类似于强酸灼伤的痕迹,绝不会出现这样中毒的现象。 不管是油女一族也好,还是医疗忍者也罢,他此刻只想找到最靠谱的人,为她解掉所中的毒,确认不会遗留下任何危险。 “嘿叔你别生气啊”察觉到佐助的怒火,曜自知理亏,娴熟地装出一副委屈可怜又乖巧的模样,两只手都抱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一怒之下丢了自己,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臂,“我都听你的。” “小鬼”将小鬼这副示弱的模样收入眼底,佐助心里也仍是不好受,猛地伸手一带,直直地望进她那清澈得毫无杂质的眼里,从她的角度来讲,她并不认为她现今的表现有任何问题,并不觉得受了点伤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在担心,所以被迫在意。 比起身上那些她认为无足轻重的伤势,她更在乎他的情绪。 可他由衷地希望她能多依赖他一些,多在乎自己一些,也更加真实一些,不想她在自己面前逞强。 不管是受了伤也好,遇到麻烦也好,哪怕是她的身世她的组织,他都是愿意为她背负的。 只是说不出口。 他不想强求她任何,只想她自己主动,她能够自觉。 “留疤的话你以后就赋闲在家了。”将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情绪化为如此霸道的宣示,佐助却不觉得这话能对她起到半分作用。 虽然是大半夜的,但早已联系过卡卡西的缘故,佐助用须佐能乎带着小鬼到木叶病院没多久,护士简单为曜处理过伤口之后,油女志乃便也赶来了。 “确实是变种隐翅虫” 检查过曜颈部的伤势后,志乃如此判断到,“只是虫体里的毒素” 志乃望着那紫黑的伤口有些犹豫,老实说对解毒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他没有真正见过那种虫,还不好分析,解毒也并非他的强项。 “解毒的话,果然还是”志乃正想推荐医疗忍术造诣颇高的小樱,却见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自己眼前,里面青黑色的小虫还保留着活力,跌跌撞撞地妄想逃出。她微微蹙起的眉里似乎含着对他能力的不屑,倏而又别扭地别过了头,仿佛也不是针对于他,“成虫。” 她早知道那是疗伤的关键,却拖到这一刻才拿出来,不由得让志乃感到几丝诧异,甚至有些被她捉弄的愤怒情绪,转念一想却又自嘲她根本不可能是针对他什么。 志乃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见一直陪伴在侧的佐助对着曜头上就是一个爆栗,“什么时候了还玩!” “叔疼!”遭遇到佐助,曜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前护士为她用弱碱清洗伤口之时,也没有一丝动容的人,此刻却似是双目含泪,水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瞪着佐助。 我见犹怜。 志乃如此想着,默默观察了佐助一眼,居然捕捉到他眉宇之间的不忍情绪。 “你还知道疼。” 余光看到佐助还真的伸手摸着小姑娘的头开始安抚,志乃一边将寄坏虫注入瓶子分析那变种隐翅虫,一边在心里腹诽道: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不枉二十五就被叫了叔。 “好烫”佐助摸着曜的头,感觉到不祥的高热,便知她所中的毒又深了一分,渐渐地开始发作了。 眼神焦躁地落在忙于分析的志乃身上,却知这种事也急不得;视线再落回自家那蠢小鬼身上,见她仍是副没事人的模样,心里就不由得来气,她实在是太胡闹。 “嘿~”佐助的表情,一直盯着他的曜自然是没放过分毫,她坐在椅子上,佐助一直都站在她旁边,小鬼于是伸手拽了拽佐助的手,想要缓和他此时的僵硬,“叔你别露出那种担心的表情啊。” 那双眼,此时对着他波光流转,完全不像是个中毒已深的病人该有的神采。佐助看在眼里,反倒愈发心疼。 但她的好精神,也真的没能坚持多久,不一会儿便蔫了下去,软软地靠在他身上,眼皮也耷拉着开始蔓延困意。 发现了曜的状态欠佳,志乃望了泛着微光的天边,“配制解毒剂还需要点时间,先吊点水,佐助你现在带她去病房休息吧。” “那拜托你了。”佐助说着,便毫不拖拉地抱起人就大步迈了出去。 “呐吊水很疼的啊” “” “叔你亲亲我就不疼了哦。” “” “叔你会陪我睡病床的对吧。” “” 听着从走廊传来两个人又或者是一个人单方面的絮叨,志乃望着玻璃皿中苟延残喘的虫子若有所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章十六 好不容易才哄着人乖乖睡了,蠢小鬼不肯摘手套,于是点滴也是扎在了手腕的静脉上。佐助一手握着她那因点滴注入而分外冰凉的手腕供暖;另一手则覆在自家小鬼额头,执着地感受温度。 虽说水早早就吊上了,该起一些药效才对,可她的烧却是一点都没退。 如此一想,佐助心情愈发沉重焦躁起来,手上不由得用力了些,见她不舒服地动了动,又赶紧松开,抬头却对上那家伙半睁半闭不甚清明的眼。 “叔”佐助只见自家小鬼抬了抬眼皮,挂在嘴边的笑无比死蠢,冰凉的指尖愈发圈紧了他的手指,眷恋着不愿放开,“我没事,别担心。”话虽是这么说,可她挣扎了几秒便又阖眼睡过去了,这使得她的话实在是太没说服力。 佐助嘴角抽了抽,低垂眼睑望着她那干燥发紫的唇,转身去拿水和棉签时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蠢小鬼。” 沾过水的棉棒仔细擦拭着她失水的唇瓣,佐助照顾自家小鬼时可谓意外地尽职尽责,当有人推门而入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突然被撞破了似的,捏着棉签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扫了一眼来人才又继续自己的工作。 “佐助”端着医用托盘的春野樱在井野的陪伴之下进到病房,看到佐助那温柔的模样,以及床上躺着的人时,双眼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半响,才失落地垂下了眼,“原来是她啊” “她?”井野惊讶于小樱与曜的相识,视线这才从佐助身上挪到床上病弱的人那边,不由得为曜的美貌所惊艳,夸赞脱口而出,“好漂亮” 佐助放下水杯,回头望向两人,眉宇间闪过几丝不耐,心里对她们在这里的原因清楚,恐怕是志乃一个人难以应付,才找了她们做帮手,不由得担心起小鬼的状况,于是更加急躁,蹙眉道,“你们是来帮忙解毒的吧。” “啊是。”春野樱迟疑了一下,努力收敛着情绪,递给井野一个眼神,便将托盘放在床头,两人戴上手套,凑近床边准备为曜解毒。 这时才发现她早就醒了,冰冷疏离的眸子静默地打量着她们,如一汪寒泉,让人难以靠近。 “让她们帮你看看伤。”佐助说着,伸手绕到自家小鬼后腰,轻轻一搂便成功将人从床上带起,让她趴到自己怀里。 驾轻就熟地伸手摸到自家小鬼病号服上的衣带,佐助作势要解,却见自家那蠢小鬼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手,又冲旁边看得呆愣的两个女人努了努嘴,眼里闪过几丝狡黠,冲他挪揄到,“嘿~叔你真不害臊。” 接收到曜挪揄似的眼神,春野樱和井野不由得一愣,见佐助也看了过来,便更加紧张,佐助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 “你手不方便。” 早已预料到她的调侃,也知道别人在场,但佐助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冲自家蠢小鬼那扎着吊针的手腕递了个眼神,便撩开她背上的衣料将整个伤处都暴露出来。稍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墨黑的眼,于是她看不到他眼里所深藏的情绪。 一道又一道猩红丑陋的伤痕藤蔓一般密布在她原本光洁的脊背上,面目可憎地纠缠在一起,令人不安地鼓起,水疱内里仿佛孕育着足以腐蚀一切的毒液一般,触目惊心。 明明昨晚已经放过一波脓水,今天新的水泡却又隆起,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排布呈线状,有的地方还有喷溅式的伤,内里的肌肤却早已坏死,变成了失活的灰咖色。 “叔你别看。”抬手便遮住了佐助的眼,小鬼任性的老毛病此时正好又发作,却还是抵不住身后惊讶的声音。饶是身经百战的她们,也不由得倒抽口凉气,佐助感觉到了伴随着声音而来的,自家小鬼身体刹那间的僵硬。 春野樱和井野于是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抱歉地看着莲见曜。 曜却仍是先前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收了遮住佐助眼睛的手,慵懒地靠在他怀里,脱口而出的话却仿佛有些不耐烦,“不是要处理吗快点吧。” 春野樱和井野于是有些慌乱,站在原地观察着佐助的表情。佐助腾出只手,摸了摸那家伙后脑勺上的软毛安抚,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才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快些。 春野樱和井野显然还是有些被吓到,紧紧盯着曜背上的伤,眼里明显地有了动摇,她伤得比她们所预想的要严重太多。仔细打量过那些斑驳的印记后,再看向曜时,心里竟不由得生出了钦佩的意味。 用力拉好手套,春野樱最后一次确认过准备工作之后,偷偷看一眼佐助,便目光坚定地带着要上战场的决心拿起了手术刀,却又心软地向曜提醒道,“可能会有点疼。” 虽是被好心提醒,可佐助却发现他家那死蠢的小鬼完全不当回事,她抬头看了看他,抿了抿唇露出一副所向披靡的模样,然后坏心地用自己闲着的那只手,抓紧了他的手背,回头望了春野樱一眼,笑得风华绝代,“尽管来。” 佐助眯了眯眼,默不作声地圈紧了自家小鬼,密切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再坚强,该疼的时候,还是会疼的。 春野樱冲井野点点头,两个人便默契地同时开始工作,将曜背上的水泡一个个戳破,用棉签一点一点吸取着伤口里的脓水,随后用弱碱清洗,再涂上志乃所配置的解药。蠢小鬼倒也不是完全不疼,至少从她掐他手背的力度来讲,偶尔还是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随着清理工作向下,春野樱发现曜背上不仅仅是单一的线状伤口,越到中部,喷溅式的大面积腐蚀伤越严重,不由得惊讶道,“你把隐翅虫都拍死了?” 一般来讲,隐翅虫的口器是无毒的,所造成的伤并非咬出来的,而是□□。这才是隐翅虫真正的可怕之处,只要爬过肌肤,就可能造成一辈子都难以抹去的伤痕。 偏偏她还把隐翅虫都弄死了,□□大面积地沾到她皮肤上,才会伤得如此严重。 “因为没办法啊。”小鬼说着,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似乎并不想解释这所谓的“没办法”。 佐助却很清楚,是为了保护紫苑,所以她不能留这些虫子活口,哪怕是以将自己伤得更严重为代价,也毫不在乎。口是心非地说着不想管,事实上却比任何人都在乎。 只是佐助唯独不理解的是,如果她真的弄死了那些虫子,怎么手上一点伤都没有。 井野心直口快,并不了解其中的深意,像个大姐姐一般呵斥起小鬼来,“你这么乱来,就不怕留疤么?” “嘿留疤么”小鬼仿佛突然被戳到了什么痛处,偷偷瞄了佐助一眼,突然就没了气焰,一边拼命摇着头一边小声恨恨地嘟囔道,“那可不行” “别乱动。”佐助狠狠地瞪了小鬼一眼,示意她安分一点。视线落在她背上的伤口,却转而变得柔和,想到她那表现是自己先前的话奏效,心里居然有那么点暗爽。 抬头发现春野樱偷偷打量着自己,佐助在心里默叹口气。春野樱对自己的感情敏感如小鬼不可能察觉不到,只希望她别乱吃醋闹别扭才好。 “既然怕留疤怎么听说你治疗一点都不积极呢?”井野一边给小鬼上药,联想起志乃所说的话,不由得好奇地追问。 看到自家小鬼脸上表情闪过几丝诡谲,佐助心里浮现出几丝不好的预感,随即便见她盯着自己悠悠说道:“因为不可能会留疤的啊。” “哎!?”听到完全预料之外的理由,井野诧异地手都颤抖了一下,转头不可思议地与春野樱交换了一个眼神,连她们都没把握能治好的伤疤,她却那么笃定不会留下,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自然是看透了井野和春野樱的疑惑,连带佐助的诧异也收入眼底,曜不以为意地牵了牵嘴角,轻笑着盯着佐助随口说道,“我体质好。” 小鬼说罢,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自己的手,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像是在确认灵敏度一样,倏而回头,直直地望着春野樱和井野,一脸真诚,“毒素会影响到我的恢复,所以解毒还是要麻烦姐姐了。” “啊好。”春野樱回应着,稍稍抬头看到自己先前处理过的伤口时,却被吓了一跳,“井野你看!” “咦!?”井野的视线移动到其上,也被吓到,原本鲜红的创口已经浮现出浅粉,是新肉生长的颜色。她的再生速度,远超常人,因为毒素的祛除,而恢复了常态,“不会吧这里已经开始好了” “还有这里” 佐助盯着自家小鬼脖颈处已经不大明显的伤痕,眼里淡淡的喜悦扫过,之后便是浓浓的深沉。 他竟是在她的提醒之下才发现,她这异于常人的体质,与漩涡鸣人有些许相似,但本质又并不相同。 可能确实是他多此一举,以她这样的恢复力,即便放着不管,也确实不会有事。 而她所选择的时机,实在是让他怀疑,她是不是一直都监视着自己,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春野樱和井野为曜处理完伤口便离开了,免去了疤痕的困扰,她只需要再吊点水,喝点口服药,把身上的残毒解了就好。 曜盘腿坐在床上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待到房门完全关上,便拧头盯着佐助,意味深长地瞪着他抱怨道,“叔的老情人还真多。” 佐助面无表情,可小鬼仿佛从他的无动于衷里得到回答一般,又继续道,“粉色头发的,就是之前追着叔到化夜城的那个吧?” 佐助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回答小鬼的问题,她根本就记得清楚,不需要从他这里得到验证。 他也不在意这种过往,毕竟从没有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见她精神甚好,便淡笑一声,抬手压了压她那早被自己揉得蓬乱的发,“吃醋了?” “吃醋了。”曜摆出一副霸道的模样,嫌弃地打开佐助的手,然后不容反抗地将他推倒在床上,起身骑在他的腰上,手肘支撑在他胸前用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撑着下巴看着他,“既然让我吃醋了,那么作为惩罚” “叔你给我做一辈子家庭妇男可好。” “啧。”佐助闻言却只是一副嫌弃的表情,悠悠看了一眼某人运动过度的手腕,凉凉地道,“蠢小鬼,小心鼓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章十七 指腹与电容屏间呲呲的摩擦声音阴魂不散地萦绕在耳畔,佐助本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抻了抻困倦的眼皮,看到自家小鬼已然精神甚好,一只手腕挂着点滴,却丝毫不妨碍她一脸专注地坐在床上用另一只手激战游戏,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此看来,反倒是一直没怎么休息的他,看起来更像个病人。 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身体,佐助从沙发上起身,站在床边,阴影塌下来,挡住了曜面前的光线。 她自由着的那只手,灵巧的指尖微微一顿,然后决绝地一划,屏幕上的小怪便顷刻间血尽而亡,背景转换,向下一个关卡进发着。“叔不再睡会么。” 她问着他,眼睛仍凝视着屏幕,头都不抬一下,伺机而动着要一击必杀。 佐助微微抿起唇,没有回答自家小鬼的问题,反倒是有些严厉地凝视着她,尽管她看不到。 虽然没在看佐助,但小鬼毕竟是聪明人,气氛的突变不会感觉不到,于是趁着画面切换的空当继续说道,“要不叔你来床上睡会?” 她抬起头,狡黠地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精光。 佐助趁着这会,从小鬼手里抽走了pad,好心地锁了屏帮她暂停,然后潇洒利落地以一道华丽的抛物线,将可怜又无辜的pad丢到了床尾,拧眉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嘿~”蠢小鬼抬头瞪着佐助,对于他的粗暴行径万分不乐意。佐助心里却很清楚,要是她真的不愿意,他绝对抢不到她的游戏。于是便双手环胸,等着她乖乖听话。 果然她瞪了他一会,便困扰地抬了抬挂着水活动不大灵便的那只手,磨磨唧唧在床上挪了挪地方,拱起身子任由他宰割。 佐助坐到自家小鬼身后,轻轻撩起她宽大的衣衫,先前还满目疮痍的肌肤上如今只剩了淡粉色的痂,忍不住就抬手用指腹覆在那些淡淡疤痕上一点一点去摩挲,弄得身下人痒痒的,缩起了身子团在被子上,忍不住抱怨道,“叔你好色。” 她偏着脑袋,扭头回来委屈地望着他,眼眉微微拧在一起,模样实在是教他怜爱,忍不住就想凑上去亲吻。 品尝着自家小鬼有些干涩的唇,淡淡的仿佛还带了些若有似无的药味。佐助一边安抚一边深入,手上也不再满足于指尖的滑舞,整个大掌都覆了上去,轻缓地摩擦着她的后背。 掌心感受到异样的突起,佐助眉头轻轻蹙起,指尖反反复复抚摸确认着。并不分明的存在,摸上去软软的,还会移动。 随着心中缠上异样的担忧,亲吻也仓促地结束了,佐助凝视着对这一切并不甚了解的小鬼,压住内心闪过的胡乱猜测,指尖轻轻圈画着她背上状况异样的那个点,“这里好像有东西。” “唔”意识到这一点的小鬼,看起来也有些懵,脸上还残存着意犹未尽的神情,对他突然结束的亲吻感到不满足。蹙着眉抬手摸了摸背部,发现确实是有不明存在,于是仿佛更加不高兴似的,整个人的气场都显得阴森了些。 佐助于是从床上起身,用力揉了揉某只蠢小鬼的脑袋,希望她别乱想,“我叫人过来再帮你看一下。” 而她果然不负他所“望”,瞬间恢复活力,盯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嘿又把我当成见老情人的幌子。” 佐助于是抬手就在某只蠢小鬼脑门狠狠弹了一下,佯怒道,“乱想什么呢。” 抬头见吊瓶里液体已经所剩无几,佐助顺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盯着自家小鬼不无宠溺地安慰道,“最后一瓶了。” 那家伙不喜欢打点滴,他何尝不知道呢。 小护士抱着托盘匆匆小跑过来,正与欲出门的佐助迎面相对,于是恭敬地让开路,又指了指托盘向他汇报道:“最后一瓶药了。”她说着,脸上挂着些微苦笑,还小心翼翼地望了满脸不高兴的小鬼一眼,仿佛很理解佐助面对小鬼这种一进医院就闹脾气的家伙时无比无奈的心情一样。 确实,这家伙每到换药时候脸就能黑破天际,好几个小护士都给她吓得紧张不已。小小年纪,也未免太爱摆谱了些。 佐助回头又望了自家小鬼一眼,见她果然冷着张脸,心里腹诽着这家伙黑起脸来比当年的自己更甚。于是不由得在心里为这待会要独自面对她的小护士默哀了一下,“麻烦你了。” 小护士可怜地望着佐助,相比起病房里的那个,反倒是面前这座传说中的万年大冰山来得亲切更多,可这一次,他不在场,没有人镇着里面那位,让她十足紧张,总怕出一点错就会万劫不复,于是冲他点了点头,瑟瑟答道,“好的。” 即便她如此答应着,眼神里也仍旧流露难以掩饰的惴惴不安,却又不敢挽留,有些惊惶。 其实并不理解人们究竟是怕蠢小鬼什么地方,佐助稍稍欠开身子,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一心想着找志乃和春野樱她们过来看看,却压根没想到,即便他已经如此小心,他家小鬼,还是猝不及防出了事。 才刚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玻璃撞击破碎的声音,在心里大叫着不好,佐助甚至都有些慌乱,急忙转身向着病房奔去。好事的人已经三三俩俩围在了病房前,窃窃私语着。 心急地拨开碍事的人群,佐助迈进病房只见原本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如今满满的玻璃碴子,混杂着液体,凌乱不已。 再去看小鬼,发现她正死死瞪着那个可怜的小护士,一脸凶狠的模样。可却也十足狼狈,手腕上的吊针被强行拔掉,鲜血正扑簌簌地向外涌着。 脸色也是格外的苍白。 完全不像几分钟前那个充满元气的她。 但还好,除了虚弱些,似乎并无大碍。 “这人是不是犯病了啊,冲着护士发脾气” “就是啊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我跟你说” 不明情况的围观者议论纷纷,让同样不明情况的佐助格外烦躁。 “出去。”佐助冷漠地吐出了两个字,巨大的杀气却让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 随后赶来的护士长遣散了围观的人群,随着佐助进入了病房。佐助抬手重重地阖上门,凌厉的视线落在小护士身上。 不管别人会如何去想,他是绝无可能怀疑他的小鬼的,那家伙或许对他之外的人表现得都很冷漠,态度也恶劣,却决然不是会毫无理由就随便难为别人的存在。 他爱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笃定地看着曜,两人视线短暂地相接之后,她冰冷的视线又落回了小护士苍白的脸上,清冷的眸光带着仿佛足以看穿一切的锐利,让佐助不由得怀疑,她是上帝视角洞观全局的审判者,而非遭受算计的受害人。 “怎么回事?”佐助迅速走到曜身边,确认她暂无大碍。于是同样给小护士施压,双眼猩红,危险地眯起,压迫感十足。 “佐助大人”旁边的护士长想拦佐助,想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这样的反应实在过度,想要质疑,却在感受到巨大杀气时被吓得噤了声。 望着地上的玻璃渣,联系到自家小鬼拔掉的吊针,佐助自然而然能猜到些来龙去脉,“药做手脚了么?” 他是真的没想到,那群盯上曜的人,不仅仅利用她的组织算计她。就连他宇智波佐助,他身后的木叶,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对方早已布好的一步棋张网,只等着他们落入其中,掉进圈套,然后万劫不复。 深沉的目光落在仍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护士长身上,佐助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下玻璃渣上残留的液体,冷言吩咐道,“去查一下成分。” 护士长从地上拣起碎片,收进随身携带的塑封袋中,出了门交给守在门口的另一个护士,才又不放心地转身回来,蹲在小护士身边宛如一个和蔼宽容的母亲一般柔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受不了双重施压的小护士,又遇到护士长的温情攻势,终于情绪崩溃,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我也是被逼的” “弟弟被抓了,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 像是连原因都早已预料到一般,曜的眼睛只是安静的眯起,静默地落在佐助身上,而不再去看软在地上泣不成声的人,甚至连她哭诉自己悲惨遭遇的声音都不想再听。 “你们出去吧。”对小护士的悲惨遭遇全然没兴趣,曜的打断来得干脆而过分冷漠,疲惫地用手撑住半边脸,遮掩了表情,像是不想再理会任何人任何事。 佐助能感受到护士长异样甚至有些惊异的视线落在曜身上,显然在他们这样的人看来,她过于冷血无情了。 她做错了,但是情有可原,但是她有苦衷。反倒是身为受害者的曜,不够理解,不够宽宏大度了。 受害者这样的身份果然是不适合她,怎么看,她都更像是那个作恶的人。 “可是”小护士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曜,泪痕凌乱地挂在脸上弄脏了那张原本清秀的小脸,曜并不去看哪怕一眼,也并不听所谓的可是,兀自继续说道,“你弟弟很快就会回来的。” 像是这样就能打消她心头所有的担忧似的。 “可我”小护士嗫喏着,似乎自知接下来的话并不合适,尴尬地又掩住了自己的嘴。 “放心吧。能让你来下的药,大概只要有一滴进入到我体内就会起效的吧。”曜用着仿佛与自己全然无关的淡漠口气冰冷地分析着,眼睫微微下垂,视线落在自己已然有了血痂的手腕上,情绪并不分明。 即便聪明如她,对于注射进自己身体的东西,其实也并不十分清楚。 只是因着暂时没事,又性格使然,才故作镇定。 “你不过是一枚棋子,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那你”得知自己弟弟安全,小护士不由得担心起曜来。她是第一次害人,天知道她有多不安多自我谴责。 “不劳费心。”曜仍是那副撇得干净利落的做派,视线不耐烦地扫着门,示意她们赶快出去。 如此的话语却让一旁的护士长听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看着眼睛红红怯懦可怜的小护士,她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她不忍心,于是不由得出面维护,不卑不亢:“莲见曜小姐,结子是真心想要和您道歉的,还请您” “没有必要道歉。”曜低垂了眼,认真地望进了护士长的眼里,“是因为我她和她弟弟才被卷进来并且遭受了危险。” “都是我的错。”曜如此这般说着,低垂着眼,像是真的无比疲惫了。她本就没打算和她计较,是她们反应过度了。 护士长和小护士都变得无话可说,曜若是为难那小护士,她们会觉得困扰;可如此洒脱地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却又叫她们无法适应。 思忖片刻,两人便退了出去。 “这些年来,有无数像她这样的人因我而遭遇不幸。” 曜淡淡地说着,缓缓阖上了困倦的眼皮。 “以防万一,叔你现在还是把我捆起来比较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章十八 病床上孱瘦的人用了她最大的力气挣扎着,想要脱开软绳的束缚,即便手腕上已经因此而勒磨得伤痕累累,也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继续着抗争,原本细嫩的皮肤上骤然绷起了骇人的筋络,宛如荆棘一般,扭曲地纠缠在一起。 佐助看着床上已然失去神志的人,她先前让他将她捆起来的判断无疑太过正确以至于让人无比心痛。查克拉肆意波动着,像是随时都要冲破她的身体喷薄而出一般汹涌。 佐助的确不优柔寡断,小鬼让他捆,他二话不说便照做。无论心里有多少怜惜多少不忍,终归是将她的吩咐全部完成,她说过程可能会有些可怕,反倒是安慰他不必太担心。 可他怎么不担心,看她意识迅速地涣散然后昏睡,然后演变到现在这样失了心神,佐助心里遍布着不安。一遍一遍地在质问,这样的事,她究竟已经经历过多少次,才能这样若无其事从容不迫。 可他,又该去质问谁,又能质问谁。 掌心因着握力而清楚地发痛着,却无法为她分担痛苦哪怕分毫。 “她身上寄生了虫胎,药剂加速了孵化”志乃将寄坏虫输入小鬼的身体,细致地检查着,如果不是情况出现了如此的突变,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将她并不喜欢的奇怪东西放入她的体内,“虫子正向她大脑移动,这样下去,恐怕她的意识会被完全夺取。” 而意识被夺取之后她会 佐助不确定小鬼昏迷之前,究竟有没有将这一点也预见其中。 比起先前她的淡定,他现在一点都无法淡定。 然而情况似乎比预想得更糟,志乃眉头紧紧蹙起,黑色的虫雾猛地像是触电般抽离开来。像是最坏的消息,志乃不安而担忧的视线透过漆黑的墨镜传递给了佐助,尽管他的表情隐没在重重包裹之下,但他声线微颤,似乎也对现状感到震惊,并且难以掌控,“寄坏虫被吞噬了!” 并不是可以轻易剥离,或是杀死的东西。 由于是活物,所以会逃窜,并不能通过一般的手术将其取出。 “还有别的办法么?”寄坏虫的失效,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志乃所能为小鬼的情况而贡献的帮助。佐助面上虽仍保持镇静,心里却在紧锣密鼓地搜寻着任何可能救到小鬼的人,黑色的瞳眸里丝丝紧张隐现,仿佛即将掀起狂风暴雨般布着阴霾。 “暂时没有!” 志乃的坦诚相告,让佐助不由得愁眉紧锁,盯着床上仍暴动的人,又一次感受到了深切的无力感。 他是该去找谁来为她医治?纲手?静音?春野樱?抑或是 佐助猛然扫一眼自己的左手,脑海中浮现出了又一个潜在的选项。 时间并不容许他试过所有选项,他只能选择一边,绝不容许任何意外出现。 “咚咚”敲门声急促地响起,门扉之后,是早已赶来等候在外的春野樱,还有静音。 春野樱早已戴好手套,眼神坚毅地向佐助主动请缨道,“让我来为她医治吧。” “用手术的方式。” 扫一眼极度认真的两人,佐助视线中仍隐隐藏着犹疑,他知道师出纲手的静音和春野樱医术都相当精湛,内心却更偏向于去找小鬼引荐给自己的那位神医。 毕竟他无法承受任何差错。 “纲手大人曾经处理过类似的病例,佐助你相信我们吧。”十分明白佐助的犹豫,春野樱搬出更有说服力的案例,想要证明可行性。 佐助望向春野樱身后表示赞同的静音,思虑再三,才缓缓点头道,“那拜托你们了。” 目送着小鬼被推入手术室,春野樱c静音,还有志乃,都进入手术室为了医治她而奋战着。 自己却是最碍事的人,无法继续守护在她身边,只能等候在这一门之隔的外面,做着最无用的祈祷。 大脑高速运转着,不仅仅担心她的伤势,更担心她所深陷的巨大的局。 一波未尽,一波又起。 以前的事他不清楚。 但单单从这一次所发生的事分析,至少早在月之国,紫苑被袭击时,不,或许更早,在小鬼和他确定会在同一个任务里相遇之时,丝丝入扣的黑色齿轮,就已经开始了转动。 恐怕小鬼会去救人,会为救紫苑而牺牲,他会带她到木叶医治。 全部全部都在对方的预测之中。 只怕他们这次任务中的相遇,也有可能是预谋已久,月之国是饵,抑或是,早有内鬼安排。 尚且未知的是,究竟还有多少人,被卷入了这个局中,随时可能成为算计她的棋子,会将她伤害成何种面目。 如此推测,只觉得她所深陷的暗网,实在太过庞杂可怕,布局之人的谋略与势力,也叫人心惊。 那个人对小鬼的脾性,对小鬼身边伙伴的脾性,乃至对他的脾性,都很了解。 可他甚至,连盯上她的人是谁c连她为什么会被盯上,都还不知道。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他,而他也迟钝,什么都不曾问。 佐助心里甚至浮现出几丝自责。 他一向笃信两人相爱,也不必对对方干涉过多,要给彼此留够自由隐私的空间,毕竟都身份特殊,不能说的事太多。 可结果却是,他知道的只有她是莲见曜,目前住在鬼之国,他们彼此相爱而已。 可如果真有一天,他们突然就失去了联系彼此的方式,她也再不回鬼之国的家,再也不在galent现身。 如果她不主动找他的话,两个人间的联系,可能真的就如此简单地,彻底断掉了。 他没有找到她的方式,除了那个随时都会变的手机号码,除了蹲守在某些点,等她。 此时此刻才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过分薄弱的联系的佐助,心间缠绕上了更加强烈的不安。 他不了解她,甚至还有可能随时失去她。 “佐助!”恍然之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己,遵照内心的愿望佐助将头拧向了手术室,哪怕声源根本就是在相反的方向。 漩涡鸣人不似当年毛躁,跑到离佐助近几步的地方停下缓步向前,让人安心的担当从他那澄澈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确实地传递给他,“我都听说了。” 视线落在紧闭的手术室门上,漩涡鸣人眼里也有了忧虑,确确实实地在为小鬼担心着,低声呢喃道,“樱他们正在给她治疗吧。” “放心吧。”漩涡鸣人安慰着佐助,仿佛感受到了他隐藏于坚强外表之下内心的不安一样,“樱的医术,很强的。” 佐助淡淡地扫了鸣人一眼,没做太多反应,毕竟当面感谢他的关心什么的,他做不到。心里确实很清楚,因为是好友,因为小鬼是他重要的人,所以漩涡鸣人瞬间就会接纳她,将她也视为重要的人,理所当然地就会为她担心。 哪怕他们还素未谋面。 “对了,卡卡西老师让我转告你,鹿丸那边已经部署好了,一定会把背后的人揪出来的。” 他所说的,是那个小护士的事。 如果照小鬼所说她的弟弟真的会被放回来,那么绑架她弟弟的人,应该还会出现。 鹿丸要做的,就是追踪背后的黑手。 “或许那个绑架者,也只是个弃子。”并不因这样的消息感到高兴,佐助思虑过重,流露出的更多仍是担心,那个人没有安然无事地醒来,他的忧虑就不可能得到缓解。 相比起卡卡西c鹿丸c漩涡鸣人,他认为自己更为了解这次的对手一些。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对于反追踪早有准备。 甚至很有可能将计就计。 而且木叶的戒备实在松懈,要不就是对手过于强大,内部早已瓦解,否则怎么会有人被绑架却毫无知觉。 “即便如此,也会有蛛丝马迹的。”漩涡鸣人有些明朗地笑了,宽慰地拍了拍佐助的肩膀,“你要相信鹿丸的能力。” 佐助嫌弃地拨开鸣人的手,望了望自己隐隐有些发热的左手,自觉也该给木叶其他伙伴多一些信任,而不是盲信于力量。 现在的他日渐成熟,因而也变得清楚,少了他们的支持,很多事他一个人做不到。 但也正因为逐渐开始信任,他尤其害怕,信任的根基不稳,信错了人。 他信他的伙伴,但他不信这个木叶。 “对了,戒备当然也会加强,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鸣人,”佐助声音低沉,带着他特有的冰冷,“如果那些人一开始就潜伏在木叶呢。” 所谓的戒备,只能一定程度上防外;可如果内部早已腐朽变质,又要如何去防? “内鬼么”漩涡鸣人低喃道,经历的事多了,即便脑袋不如佐助灵光,他也知道他所言为何。看似简单的绑架威胁,但首先要通过戒备进入木叶,其次要准确确认目标下手,而且还没有被察觉,没有相当的情报和能力,根本就做不到。 “那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不让任何可能的危险接近吧。” 两人正忧心忡忡地考虑着对策,佐助手机突然嗡嗡嗡震动了起来,接通之后,是鹿丸的来电,“那个弟弟带回来一封信,信上说要救莲见曜,就要你去解放她的双手。” 佐助蹙眉,想着自家小鬼那双万年包裹在手套下的双手,很容易就能理解解放双手所言何意。 只是,他该信吗? “第一种可能,信上所说是假的,解放双手的后果可能万劫不复。” “第二章可能,信上所说是真的,但解放双手在救她的同时也会正好促成对方想要的结果。” 天才尽职尽责地分析着,可最终要做决策的人,是他宇智波佐助。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方的目的都是‘解放双手’,只是佐助,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所有的线纠结在一起,最终拧在了这一个点。 “我也不知道。”佐助低沉地回答着,脑海里飞速重过着他们之间的所有记忆,虽然她也曾摘下过手套,但那时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他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可又会忍不住去想,如果那双手套真的对于小鬼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话,以她的聪明,为什么不像要求他捆起自己那样,告诉他该怎么做? 如果他判断失误,害了她怎么办? 头痛欲裂一般想要选出一个最佳答案,手术室内却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金属c玻璃噼噼啪啪落地的声音尖锐地仿佛要刺破耳膜。 佐助和鸣人迅速从外面踢开门,进入手术室。却见小鬼浑身带着黑气,宛如罗刹一般,阴邪嗜血地笑着,从自己后颈处抽出还留在体内的手术刀,一边把玩一边用玩味的眼光看着他。 而为她进行手术的那三个人,因为方才巨大的冲力,而被弹到了墙角。 “佐助,那虫已经控制了她的意识!”志乃大喊着,想要提醒佐助注意安全。 佐助紧紧盯着曜。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章十九 银色的手术刀旋舞在曜纤长的指间,来势汹汹地,像是要斩杀掉一切般,凌厉地向佐助刺去,行云流水的动作,很难想象此时此刻挥刀的人,竟是被一只虫夺取了意识。 不,或许正因为意识被夺取,所以动作才会如此狠戾,不留一丝破绽。 抬手用草薙剑的剑鞘接下曜的攻击,曜所用的力度让自以为足够了解她对战方式的佐助在心里吃了一惊,写轮眼动人地飞旋起来,丝毫不敢怠慢地解析起她的动作来。 此时此刻的他才意识到,平时与他练习的她,根本就和他一样,远远没有拿出应有的实力来。 努力观察着此时此刻已经被夺走了心神的人,佐助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却没能如愿,那双眸子里并没有什么神采。佐助于是手中稍稍施力,便以剑鞘为媒介,将人弹开了些。 而曜则像是寻到了猎物一样,感受到了反击,反而愈加兴奋,方才无神的眼此时似乎有了些许焦距,盯着佐助,伺机而动,倒是和平时的她很像。 一把小小的手术刀,也能在她手中舞得出神入化,佐助眼含欣赏,并不攻击,只一味地用剑鞘去挡,还算游刃有余。 见佐助一人暂时还足以应付,其他人趁机汇集到一起,退到一旁默默观战。 佐助一边抵挡着自家小鬼的攻击,一边在心里计算着这武器将从她手中脱开的时机——以他对她的了解,这小小的手术刀,用作武器,与她的兼容性不可能高。 “志乃,敌人要怎么通过虫来控制她的意识?”佐助一边抵挡着曜的攻击,一边询问着志乃更为细节的问题,想要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第一种,施术人通过虫的媒介,直接进行控制。她现在的意识,与施术人直接连通。” “第二种,虫子身上设下了简单命令,而她” “呲——”正当志乃解说之时,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尖锐地在室内响起,佐助左脸瞬间添上一条锋利而平整的伤口,鲜血后知后觉地从细而深的伤口中渗出,弄脏了他的脸颊,春野樱不由得担心地喊了一声,“佐助!” 佐助侧目扫一眼身后担心的人,便若无其事地抬手拭去脸上的血迹,继续着只守不攻的战斗,“我没事。”刻意加快了闪避的速度,小鬼却仍能紧追不舍地跟上,而且攻击一点都没有因节奏的加快而有丝毫的减弱。 “蠢小鬼你就这点能耐么。”佐助嗤笑一声,盯着自家小鬼语带挑衅,她却只是看着他,并未对他的话有任何反应。 语言,倒是还没有被控制。也难怪,要是她的语言能力都被控制,对方也就不需要通过鹿丸来跟他传话了,这样一来,第一种可能性就很小,又或者,控制并不完全。 佐助确认了一点,进而又继续试探道,“你这么一直攻击,我要怎么帮你‘解放双手’呢?”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她便继续攻击过来,但佐助并未放过这个破绽,她的攻击愈发狠戾,“解放双手”好似某个信号,刺激到了她的“神经”,看得出来,“她”非常排斥这件事。 佐助转而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设想,“有没有可能是虫自己直接在控制她的意识?” 话说出口,佐助知道不论谁听到这样的推断都会有些惊讶:世上真的会有这样智能的虫,能够直接用自己的意识来控制人攻击吗? 可是对方的目的就是让小鬼“解放双手”,如果对方所言“解放双手”就能救小鬼,那么“解放双手”最不利的,就只有寄生在她身上的虫。 思路在一点点贯通,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推测是不是真的正确,又或者,是对方为了不暴露而故意所进行的误导。 志乃又仔细观察了佐助和小鬼间的战斗一会,才谨慎地回答道,“虽然没有见过,但并不是毫无可能。” “如果施术者要通过虫控制她的话,需要保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但这里是木叶敌人应该”志乃本想说敌人应该难以潜入,可联系到先前的小护士事件,却顿时没了底气。 虫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胁,他们根本不必冒着自己被抓住的风险,只要那虫会影响小鬼的安全,佐助就不得不按照他们所说的方法解放她的双手,事情的发展最终就能走向他们想要的方向。 可是他很确定,“解放双手”一定是有什么后果是小鬼绝不想看到的,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知道那不能跟她的命比。 思及此,佐助愈发感觉到到自己所面对的压力,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转向志乃问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解决掉那虫?” “现在那虫已经连接上了她的神经,想要直接用手术取出来已经不可能了。” “权宜之策,可以先让她和那虫一起沉睡。” “当”地一声,小鬼手中的手术刀终于因为无法承受而与她的手脱开,佐助抓准时机,抽出早已备好的软绳将面前的人捆了起来。她挣扎得很用力,以致于他丝毫不怀疑她很快就会将这绳子挣断,就像之前手术时那样。 一只大手钳制着她两只纤细的手腕,确定她在自己手中暂时难以逃脱,佐助眉头紧抿,思考着对策。 “我现在就去配药让她睡着。”春野樱说着,然后便拉着静音匆匆跑了出去。 佐助盯着自家的小鬼,想着该怎么办。 是等着木叶的这些伙伴来想办法救她,还是用他自己的方法试一次。 “接下来怎么办?”见佐助还沉思着,漩涡鸣人靠近过来,想要帮他。 “鸣人”佐助略略沉吟,“帮我抓紧她。” 鸣人有些迟疑,接过佐助手中的绳子,取代他钳制住小鬼的双手,疑惑地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用幻术试试。” 佐助伸手扳过自家小鬼的脸,正好她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于是写轮眼飞旋,好似绽开层层血色的花,就这样对她,或者说对一只虫子,使用了幻术。 既然曾经用写轮眼强行控制过万蛇,那么如今也只好用同样的方法在虫子身上勉强一试了。 只是这该死的虫子,自然不像万蛇那样修炼成精,只能祈祷它也有自己的意识并且他能够理解了。 幻术这东西,果然还是对越高等的动物越好用。 佐助额头渗出细细的薄汗,但还未收获想要的效果,于是继续奋战,一只赤色的血轮眼,一只紫色的九勾玉轮回眼,飞旋得愈发快了。 漩涡鸣人在小鬼身后,紧张地盯着佐助的表情,生怕出半点差错。 志乃见佐助陷入困境,忍不住出言提醒到,“佐助你要用虫的思维。” “虫的思维!?”鸣人忍不住开口,“除了吃和□□,还有什么?” 志乃潜藏在墨镜下的双眼忍不住白了鸣人一眼,喃喃道,“鸣人,不要小看虫。”转而又若有所思,冲着佐助说道,“不过□□,确实很有吸引力。” “”佐助忍不住嘴角一抽,“我都不知道这虫是公是母,而且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这不要紧。”志乃早有准备地推了推眼镜,手一挥,寄坏虫在空中集结,勾勒出了小鬼体内所潜藏的虫子的模样,“至于□□佐助你应该见过虫子成群□□的样子吧?” 佐助唇角轻抽了一下。前几天才刚刚见过。 萤火虫□□。 正好是成群的飞舞交尾。 那时他的身边有她,觉得那场景真是极美。 佐助自己回想着那时的美好,构造出的幻境自然也美好诱人,回过神来发现虫子被吸引了进去停止躁动,心里不由得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终于稍稍看到了一些救小鬼的可能性,靠他自己的努力。 “成了?”见佐助放松下来些,漩涡鸣人问道。佐助点点头,鸣人不由得感叹道,“还真是只好色的虫子啊。” “现在虫被困在幻术里,她有没有可能恢复自己的意识?” “有难度你试试能不能进入深层意识里去唤醒她。” 佐助眼里的勾玉转得愈发快,甚至轮回眼里的勾玉已经开始不稳定,短暂地消失又重现。 想要进入深层意识并不如说起来那么容易,对精神力和能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甚至就像他和大蛇丸曾经的精神互相吞噬,稍不小心,就会连自我都失去。 置身于重重障壁之中,佐助想要看穿一切找出她所在的地方。 直觉指引着,他像是在迷宫里奔跑,但最终还是被心指引到了她所在的地方。 黑暗越来越淡,淡淡的光亮在不远处,充分说明着她所在的地方。 小帐篷似的白色罩子,如一团雾气,佐助轻易地便拨开,进入到内里。 她正蹲在地上,盯着脚下一滩平镜般的水,那上面所映照的,赫然就是他们外面的反应。 “嘿,叔你终于来了。”曜笑着,从地上起身,向佐助伸出了手。 佐助却并没有去接。 她并非被困住,而是自己呆在那里,静静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他不禁怀疑,他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章二十 “叔?”盯着自己悬在半空未被回应的手,曜停顿了下,投向佐助的眼神稍显困惑,又巧妙地含着几丝深掩于眼底的失落,委屈得教人生怜。 散乱发丝下的绯色渐渐散去,墨黑的瞳孔微缩了下,佐助抬手握住那只冰冷的小手,只轻轻一拽,便将人带到自己胸前,张开手臂环住她瘦削的肩头,低头望着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缓了口气安抚道,“没事了。” “”曜静默地回抱住佐助,小小的脑袋在他颈间无比眷恋地厮摩着,散落的发丝摇曳着,弄得他痒痒的。仿佛更多的愧疚被勾起一般,佐助眼里隐隐闪过微光,大掌轻拍着自家小鬼的后脑,像是在确认手感一般,一点一点顺着她后脑的软毛。 “叔”又是声仿佛要将他的心都化掉的呼唤,佐助心头微颤,感觉自家小鬼从怀里钻出来,垂眼正对上她那双星光熠熠的眼,好似蒙上层薄雾一般,此时正弥散着柔和而朦胧的微光,“还好你来了。” 在曜的眼里清楚地看到自己,感觉到她崇拜而依赖的眼神,佐助好似受到无法拒绝的吸引,用力地凝望着她,将她的一颦一息都尽收眼底。看到她似是下意识地轻咬住自己的下唇,于是喉结情难自禁地微动了下,双眼泛起红霞,愈发深沉地紧盯着怀里的人,指腹缱绻地勾勒着她脸颊的轮廓。 “嘿”她向来主动,眼里泛着娇媚的水光,纤纤细指勾住他后颈,便将自己甜美的双唇送了上来。大手熟稔地滑至自家小鬼颈侧寻觅着合适的角度,佐助低头阖上双眼准备迎接这个香甜的吻,嘴角得意地扬起一丝弧度。 “啊!”随着一声痛苦的□□,原本温馨的氛围戛然而止,佐助双眼殷红,虎口紧紧卡住怀里女人的脖子,冰冷地审视着她。 “叔?”“太不像了。”佐助冷酷地阻断了面前人蹩脚的自我申辩,指尖稍稍用力,原本鲜活的人便灰飞烟灭,化作一团黑雾疾速逃离着。佐助眼疾手快,写轮眼飞转,黑色的业火缠绕上黑雾,将其烧了个干净。 刚才要是真的被蛊惑的话,或许他也会一直陷在这里吧。 可那家伙要真如此软弱,早就依赖着他而存活了,又何来这接下来的一出又一出。 佐助自嘲似的笑了声,甩了甩手,就像是掸掉自己手中方才所残留的最后的尘埃一般毫不留恋。 周遭的环境,并未因着消灭了这个冒牌货而有所改变,白色的雾依然环绕在身边,迷宫般的环境,直觉也不在强烈,佐助已然不太确定,去往哪个方向,才能找到自家小鬼。 忍术带给自身的负荷随着时间流逝而加重,眼里的勾玉忽隐忽现,清晰地反映着佐助此时不稳定的状态。 真是只难缠的虫。 佐助眼神一凛,想到自己的幻术不仅没能成功催眠这虫,反倒被将计就计差点把自己绕进去,心里的不爽,就深了一层。 更气愤的大概是,他所以为的可以指向自家小鬼的直觉,指向的,却是冒牌货。 以至于这样的直觉再度在心里升腾起来时,佐助开始犹豫,怀疑着即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真是假。 又一个假的。 指尖黑烟散去,弥散到空气里逐渐没了踪迹,佐助懊恼地甩了甩头,墨瞳可怕地瞪着面前的空气,耐性已经接近极限。 “嘭!” 强烈的爆炸引发的气流猛地席卷而来,佐助一边做出防御的态势,一边观察着周遭的情况。 只见围绕在身边的白色雾气顷刻间便尽数散去,佐助转头环视一圈,很轻易便捕捉到那个正朝着自己靠近的熟悉身影。 果然那家伙,即便没有他,自己也足以应付。 他以为她是该嘱咐给她的事没有嘱咐,但其实,她让他绑了她,那真的就已经是全部了。 只要他绑好了她不让她去伤人,剩下的她都可以自己应付,是他自以为是地去干涉,多此一举了。 可她,有没有算到他的多此一举,可能会彻底打乱她的计划?盯着自家小鬼的手,佐助陷入了沉思。 自嘲一笑,心中难以避免地闪过几分失落,佐助敛了情绪,大步朝前,看清自家小鬼半边身体已经满是血污,便知道她依靠自己重获自由的过程,并不那么容易。 “嘿~叔还真是可靠得过分呢。”人还没过来,欠揍的话语却已经传到耳中,佐助瞪一眼那个笑得格外欠扁的家伙,积攒了怒气,待到人近身时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恨恨地道,“蠢小鬼。” “疼啊!”曜委屈地捂着脑袋,蓝盈盈的眸子却仍死死地盯着他,其中闪烁着不屈而又挑衅的光,就像是在邀请着他在她脑袋上再来一下。 这么欠揍的,才是他的小鬼。 佐助如是想着,伸手猛地将自家蠢小鬼的头按进怀里,唇角轻扬,终于感觉到安心,将所有的所有的疑问都暂时压回心底,只是揽了她轻声在耳边抱怨道,“谁让你这么乱来。” 抬眼偷瞄着佐助,敏锐地捕捉着他表面的气愤下所隐藏的情绪,曜轻轻笑着,毫不在意,“嘿~叔不是处理得很好嘛。” “回去再跟你算账。” 到底是没完全放心,想说的话再多,佐助也并未在曜身体里多留,确认了她的安全之后,意识便回到自己的身体,睁眼正见她也精神十足地清醒过来,恶趣味地转头,对着鸣人格外谄媚地打了个招呼,“哟,鸣人叔。” “叔叔!!??”鸣人听到小鬼这么叫自己,先是惊讶,然后便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万分嘲笑地盯着佐助,领会到其中的曲折,便笑得直不起身,非常不给佐助面子。 “”鸣人这样的嘲笑,有了水月在先,佐助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淡然地睨了自家调皮的小鬼一眼,便凶狠地剜了鸣人一眼,用眼神让他闭嘴。 再天然,也本能感受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神色怪异地望了佐助一眼,接收到佐助杀人般的眼神之后,鸣人不自觉地冷到抖了三抖,知趣地收敛了那副欠扁的神色。 于是也同小鬼如出一辙地谄媚地笑起来向佐助确认道,“没事了?” 佐助并未直接回答鸣人的问题,而是脱下披风裹住了自家惨不忍睹却毫不自觉的小鬼,确认她还活蹦乱跳的,才给了鸣人确定的答复。暂时是没事了,但仍不放心,转而又让志乃用寄坏虫再为自家小鬼检查一遍。 直到志乃细致检查过后,点头说了没事,虫子已经死亡,留在曜体内的尸体只需用药处理即可,佐助的心才真的放下来。 而小鬼也像是收到了什么获释的批准一般,一反检查时的乖巧,终于从佐助的魔爪中逃脱,捏着拳头兴致勃勃地靠近鸣人打量到,“喂,鸣人叔,来打” 太过清楚自家小鬼的尿性,佐助拦腰截住自家小鬼,往自己怀里一搂,直截了当地冲鸣人道,“别理她。”说罢,便带着人往门口走去,“我先带她去休息。” “叔真是强硬呢。”足够了解佐助的性格,曜说这话时自然也是调侃多过惊讶,佐助并不理会自家小鬼昭然若揭的恶趣味,压抑着心中堆积的诸多疑问,耐着性子把人带回早已重新收拾过的病房,随手把人往床上一丢,道,“睡会吧。” 曜身手敏捷,被丢到床上顺势一个翻身,便好好地盘腿坐了起来,手掌撑着下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盯着佐助,颇有些惊讶地问,“你不问我?” 她知道他的担心,也知道他的疑问,更知道她自己的隐瞒,却总兜着圈子不肯直说,甚至以这样的试探为乐。 看到这家伙心知肚明的样,佐助心里所郁积的不满和烦闷又更盛了一层,却还是压抑着,掀开床尾的被子丢在小鬼身上,清冷的眸子扫她一眼,便淡漠地挪开了视线,冷声答道,“不急。” “真生气了?” 曜还没等到佐助的回答,便听见咚咚敲门的声音,眯起的双眼狭长而危险,颇有些警觉地等待着来人,见是春野樱端着托盘,知道是又要吊水,便气闷地瞪一眼佐助,自己将自己捂进了被子里装死。 “志乃配的药。”春野樱努了努下巴,向佐助解释道,“药没有经过第三个人的手,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淡淡扫一眼春野樱,佐助强硬地扯开自家小鬼的被子,揪出一只冰凉的胳膊来,拖到春野樱面前,对于这些伙伴的体贴,有些不知滋味,“谢谢。” 他们确实知道他的不信任,但却无比平和地,就将这份怀疑用自己的行动化解。 “结子不会再从事医疗方面的工作,”春野樱一边为曜扎着吊针,一边说着事情的后续处理,“毕竟,在选择做这样的事时,她就已经放弃了一个从医者的资格。” “木叶的处理,倒算是公正。”闲着的手,接过佐助递来的热水,轻轻抿了一口,曜凉悠悠地夸赞着。 春野樱抬头有些尴尬,却还是冲着曜淡淡一笑,“毕竟是木叶的疏忽。” “呐,我说”曜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鸣人却猛地推门而入,有些激动地冲佐助道,“佐助,鹿丸那边有线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章二十一 听鸣人讲了鹿丸所追查到的线索,一致认同要鹿丸继续追查下去之后,佐助回到病房,正看到自家小鬼大爷似的靠在床上,指挥着春野樱帮她找着什么东西。 把春野樱从自家小鬼的魔爪里解救下来,佐助捏了小鬼要找的手机,坐到床边看着自家小鬼,也不说话,也不把手机给她。 曜颇有些无奈地用看孩子似的眼神扫了佐助一眼,深蓝色的瞳眸柔软下来,其中所折射出的睿智却难以掩饰,不等佐助说出口,她便早知道他在门外和鸣人所谈的情报,究竟是什么—— “是雪之国的人吧。” 曜若无其事地说着,胳膊打着点滴的那只手,牵着佐助的,另一只手则是灵巧地从佐助手中摸回了手机,自如地翻看着。 面对面的状态,他自然是看不到她在看些什么。 无疑是被说中了,佐助抬眼盯着自家小鬼,顿了顿,才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竟有些无话可说。 他示意鸣人跟他去病房外说话,想避开她讲情报,自然是希望她好好养病,不要再为这件事费心。 聪明如她不可能不懂他的用意,但正因为聪明,她早就对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心知肚明。 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他和这些被耍得团团转的木叶人而已。 似乎是通过手机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曜才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手机随意地丢在一旁,两只冰冷的手都搁在他的手心,像是寻求温度一样地眷恋着。 佐助回握着曜的手,盯着点滴的导管,等着她开口。 “叔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吧。” 佐助抬头盯着曜,心里有些别扭,却又没办法说,于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你自己说。” 在曜听来,颇有几分要考验她的意味,却也不吃这套,原封不动,就把皮球踢回给了佐助。 “你这样,我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好歹是领略过这家伙插科打诨最多的人,佐助深知在自己绝对认真的时候小鬼同样也会认真以待,只要,他能将这点传达给她。 “小鬼,什么是该和我说的,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唔”让佐助诧异的是,罕见的在自家小鬼脸上出现了那种类似于做错事的小孩的神情。她别扭地躲闪了视线,像是真的在思考该说些什么,然后才又重新望着他,有些无奈,像是下定决心要剥开某些伤疤似的。 心知那些过去在自家小鬼心里就像是个纠缠的毒瘤,佐助也不愿她去多想亲人朋友为她的牺牲,于是又坦诚相告:“你的事我问过蓝太一些,但他,没告诉我原因。” 佐助的指代并不十分清楚,但他坚信意思已经完全传递给了曜,果然见她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稍有些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那就先说,手的事吧。” “感觉到了吗。” 不用她提醒,他也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查克拉,正飞速地流失着。 佐助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家小鬼可以继续说。心里却咯噔一下,想着原来那时吸走他查克拉的不是那些蘑菇和孢子,根本就是她。 又被她摆了一道。而他,竟然今时今日要她道明才发觉。 “用不了忍术,也是这个原因。”因为查克拉根本不能自如地流动,做不到精细地被她控制。 “手套里有符咒,平时都是可控的,但如果,叔你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摘下手套,就会失控。” 终于说到自己在意的点,佐助于是重重地重复了一遍,以表示疑问,“我?” “嗯,”知道佐助在意,曜有点愧疚,眼神里却又充满着对他的信赖,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有叔你才行。”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设定,佐助的疑惑写在眼神里,曜自然是懂。 “叔你是我最特别的人嘛。” 妄图这样含混过去,佐助却丝毫不肯放过这个点,死死地盯着自家小鬼,警告着她不许有所保留。 曜于是纠结再三,然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因为我帮叔接手了嘛。” 佐助闻言真的感觉彷如当头一棒,听她说的越多,感觉自己所受的欺瞒越多。当时看到自己消失几年的手凭空长了出来,惊讶万分,心中悄然将那位老人列为神医。结果却是那根本是她的功劳,他一无所知地被耍得团团转! 如果她不说这一点,他实在是不认为她那能吸收查克拉的能力有什么过于特异之处让人如此执着。 但既然是凭空为他接了手,凡事有因果,物质又总守恒,她肯定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佐助的眼神,绝对在意料之中,却还是让曜有那么些担心,她能感觉得到,如果处理不好,佐助这次,真的会生气。 确实叔和她脾气不好,平日里小摩擦也会有,但都过眼既忘,只是这一件,大概没那么容易过去,毕竟伤及了两个人之间关于信任的底线。 “接手,对你到底有哪些影响?”尽管生气,他最关心的,仍是她。他的心情,倒在其次。 “毕竟违反了自然规律所以副作用就是叔你变成了触发的‘开关’,如果对别人这么做,别人也会的。” “就这些?”佐助盯着曜,一副不信的模样。 曜闻言顿了顿,然后抬头,蹭了蹭佐助的下巴据实相告,“手疼了几天,算不算?” 几天,自然是委婉的说法,或许还有更多苦,她不愿意说,他也无法追问。 现在再回想当时的细节,佐助自然能找到她双手不适的端倪。只是那时粗心,根本没有在意。 心里有些怪她,但到底是怪自己更多。 想保护她,却从来都没保护好过。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他知道她为自己接手,为自己牺牲都是好意,却绝不想,她因为自己,而生生地多了一条破绽。 而且,她总不该瞒着他,还是出于这种“为他好”的目的。 他以为他看中的她,不会如此。 “告诉你了你还会同意嘛?”小鬼格外坦诚,正因为了解自家叔的脾性,她才万分确定,以佐助的性格,不会为了自己而要她做出任何牺牲。 听到自家小鬼的问题,佐助真的,又把自己放回了当时的情景,想着若那时她同他商量,他会如何决定。 是遵从她的希望,还是遵从自己保护她的欲望。 想到那家伙摆出的接手理由,他真的很想笑。她总能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么不正经的事。 而他,宁肯自己失望,也不想让她失望。 如果她足够坚持,纠缠他到最后的话—— “你希望的话,我会。”他根本不介意为她背负什么沉重的命运,只是怕她负累太多,太过辛苦。 “嘿~”听到佐助给出自己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曜果不其然并不买账,盯着佐助双唇微微嘟起,不满地抗议道,“不带这样的。”眼睛转了转,又调皮地添了句,“叔你这马后炮。” 她说着这话,然后倾了倾身子,靠进了他怀里。 明明她是预见到了说服他的辛苦,才会直接选择哄他上钩这种简单粗暴又直接有效的手段的。 习惯性地就抱住了那家伙,动作完全背叛了此时的强硬态度,佐助心中颇有些自嘲。 他遇到她,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底线。 她的擅作主张,何尝不是雄辩地宣示着对他的爱和信任。 如今的他,不介意她因为任务对他撒谎,也可以无视她的一些小花招,当成情趣,没关系。 但希望只关乎他们俩的事,她能对他坦诚。 毕竟,从心底讲,他并非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听她的,只是唯独不想被她欺骗而已。 这样的话,对佐助而言,毕竟是说不出口,即便他内心感动。 抱着曜,佐助没再说什么,心里又前前后后将自家小鬼的身世顺了一遍。 她对他而言稀奇的能力,在她出生的雪国,即便不是相当有名,也免不了被人盯上,想要让她的能力为自己所用。 于是有了她家的悲剧,有了收养她的组织的悲剧。 只是没想到的是,对她紧追不放的势力,竟然那么大,那么穷追不舍。 好在她聪明,强大,她所在的组织极尽全力保护她,才能保全自己到现在。 但恐怕也正因为多次经验告诉敌人,不好直接对曜下手,所以才会选中她身边的人,为她下套。 初初听到她讲自己那特殊的能力,他确实没懂,即便他在木叶解放了她的双手,又对那群妄想得到她的人又什么好处。 现在他却突然恍然大悟。 如果她真的失控的话,很可能会对木叶造成威胁,他和木叶就不得不制服她,之后还很有可能会被移交给木叶的高层,又或是交由木叶医院继续为她料理病情,那么 重点是,她不会醒。 如果对方在木叶有相当势力的话,不管是在他为了保护她和木叶僵持的时间里,还是在她在木叶医院接受治疗的时间里,甚至在他们缠斗的时候,对方确实都可以好好地作为一番了。 而他,要是没有带她来木叶的话,她甚至不会被注射那该死的药液。 这样的推断让佐助打从心底泛起了寒意。 木叶,并不可信。 而他自己,竟也是敌人重重算计之中,极重要的一环。 甚至一不小心,还成为了她的最大破绽。 等等! 佐助突然想到,他们初次相遇时卷在一起的任务—— 那是辉夜相关的事,再联系上先前的灵石 难道说 佐助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构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章二十二 三年前·佐助二十二岁·化夜城 “叮。” 线条流畅的高脚杯呈上吧台,冰块晃动敲击玻璃杯壁发出的脆响,隐没于酒吧嘈杂的重低音之中,却仍旧刺激着佐助敏感的鼓膜。灯光乱打,眼花缭乱,佐助不适地眨了眨酸涩的眼,没有一星半点暖意的黑眸冰冷地审视着面前的酒盏。 龙舌兰日出。自上而下由黄逐步到红,像日出时天空的颜色。 据说,是很时兴的酒。 酒中洋溢的少女般热情清纯的阳光气息与吧台前正襟危坐如寒冰般疏离的人格格不入。 退一步讲,整个酒吧音乐喧嚣低俗灯光红绿晦暗舞池人头攒动也与这位淡漠疏离身着一袭优雅浴衣的清隽男子格格不入。 如此种种,似乎也凸显了旁边银发男子——水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昭然若揭的“恶意”。 然而水月对此种状况似是浑然不觉,大刺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利的鲨鱼牙,不怕死地调侃道,“我说佐助,你也差不多该成家了吧。” 佐助没答话,只是静默品酒,苍白的指尖搭在暖色的酒上显得愈发清冷。他只呷了一小口,便为酒中浓重而甜腻的果香而蹙眉,待龙舌兰特有的热烈火辣席卷口腔,余韵悠长,方才稍稍舒展了些眉眼。 旧时代惨遭新时代冲击之时,居酒屋那样充满怀旧色彩的传统产业开始衰落,而像酒吧这样肤浅聒噪的新兴产业却悄然兴起了。 偏偏越是浮华的东西追求的人就越是如恒河星数,真是世风日下呐。 口腔内同时残留有石榴糖浆的甜腻和龙舌兰的辛辣,终究不是滋味。佐助眉头轻蹙,一副不甚畅快的模样。这里,显然不符合他的品味。在这里,被问及如此不愉快的问题,显然更不是他的本意。 震天的背景音毫无暖场效果,气氛似乎又冷了三分,偏偏水月对佐助的低气压有着天然抵抗力,依旧喋喋不休地缠问着,“说吧,香燐和那个春野樱,你打算选哪个?”鲨鱼牙开开合合,偶尔咬着吸管,嘬一口饮料,发出啧啧的声响。他的视线始终不怀好意地打在佐助身上,像是要探知他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 他突然煞有介事地凑近,在佐助耳边压低了声音, “反正——你们也纠缠这么多年了。” “我还听说,那个春野樱,这次好像跟着你来了?” 终究是过了火,即便是多年老友的他,也成功让佐助感到了不快。捏握着玻璃杯的指节泛白,隐隐有青筋暴出,随后他冰凉隐怒的声音终于响彻耳际,“水月,安静点。” 轻而低的声音,轻易就盖住了这里所有的喧嚣。 却恰恰是因为他说中了,才会有点恼。 令人期待的老友见面,似乎一开场就不甚愉快。 “哈啊啊~”被点名警告的水月此刻正如霜打的茄子般发着蔫,噤了声,百无聊赖地伏在吧台上继续喝饮料,脚跟轻点着吧台高椅的脚蹬,宣泄着主人无聊情绪的同时又发出了新的噪音。 相较之下,倒是不算扰人了。 佐助微微收敛了表情,压下心中的烦躁。特意选在这里见面,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水月所谓的尝鲜而已。 见佐助情绪不高,水月的视线也被迫落在舞池,随意地扫动着。 他们选的座位地理优势极佳,可以将整个酒吧大厅的情况尽收眼底,但相应的,他们也处于高度聚焦的位置,容易引人注意。 “啊啊啊啊!”连声惊叫突如其来,水月狼狈地抓着吧台沿儿,动作夸张到大有直接从高椅上滚跌的架势。 天生尤物。冠绝群芳。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遗世独立。惊为天人。 与其让水月绞尽脑汁搜寻如此文雅的词汇,倒不如—— “喂喂简直是妖精级的美貌啊” 这什么奇怪的形容。 佐助嗤笑一声,眼中泛起讥诮之色,扫一眼水月,这才缓缓抬眼循着水月的方向望去。意兴阑珊,匆匆一瞥,须臾间便将视线收回,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与传统美人稍有出入的短发,介于深蓝与黑之间,不远的距离,可光线诡谲,看不分明。连五官都掩映去,却唯独留了那双眼,琉璃般晶莹透亮;波光流动,内里似嵌有烟火,一层一层盛绽。 这样的人,究竟是黑暗藏匿了她,还是黑暗凸显了她。 水月打了个口哨。 “有兴趣和这边帅哥喝一杯么。” 猝不及防。 佐助讶异转头之时,正对上女子出于礼貌侧身投来的探询视线。 没有风起云涌,没有电光火石,终究不过是一瞥,兴趣缺缺,唇角疏离的弧度将她与世隔绝。 在这逞欲的群魔乱舞中,禁欲般的纤尘不染。 若说格格不入,她也不比他好到哪去。 她的视线落在那半杯烧灼得越发红艳妖冶的龙舌兰日出上,那双眼眸愈发清亮,又扫过他,清晖染上了玩味。 “如果这位大叔的品味不是如此奇特的话。” 她的唇角轻轻上扬,眸光里写着倨傲。轻佻地扬手作别,黑色皮质手套自然是吸睛的存在。 臂白如藕,指若削葱,斑驳陆离的光线未能遮掩其润白的色泽。 该死的小鬼。 佐助低哼一声收回视线,眉目间有隐怒,眼见竟连那毫不相干的调酒师都在隐隐窃笑,指节便已捏握至青白,可怜的玻璃杯在他手中随时都有支离破碎的可能。 美男计彻底失败,水月却是喜上眉梢情难自禁,他可是见识到了更难得的风景—— “啊哈哈哈她嫌弃你啊佐助”从来都是被女人追捧簇拥的宇智波佐助,竟也会有这一天,当真是风水轮流转;而他水月,则是当之无愧的始作俑者。“你终于” 黑眸深处,暗流涌动。 水月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世界安静了。 他的取笑,就这么硬生生被截断了。 佐助垂眼,一切情绪又隐匿于那了无波澜的面容,那双曾风起云涌的眼眸,亦重归死寂。 水月挫败地狠叹口气,偏过头观察佐助低垂的眼睫。漫长的等待让他无聊透顶,偏偏想靠调侃身旁这位来打发时间又是天方夜谭。 “来了。” 因认真而收紧的声音传递着危险的讯号。 佐助啜饮着酒,慵懒地抬眼,绝佳的视力和绝佳的地理,让他看得分外清楚。 刚刚进入酒吧的男子有着一头耀眼白发,黑暗之中,格外引人瞩目。一席纯黑妥帖地包裹出修长的身形,腰间银灰色的皮带搭扣与左手腕上银色手表相得益彰,他双手插兜,视线在酒吧内游动,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贪婪地搜寻着今晚的猎物。 白发男子突然抬头,眉眼弯弯,直直地看向佐助所在的方向。佐助却未收回视线,危险地眯起眼,与那人咄咄逼人的目光对上。一瞬间,有什么激荡开来,在空气中漾起一圈圈涟漪。 □□味弥散,白发男子侵略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薄唇染上狂傲邪肆的笑意,眼中光亮也愈发凌厉。 佐助将挑衅尽数接下,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才不缓不急地将视线挪开,扫视一圈,重新落回酒盏之上。 “果然被察觉了呢~”水月并未将目光投向那边,只是散漫地嘬着饮料,余光将佐助的动作收入眼底,便足以察觉方才他们之间无声的交锋。 水月的调侃,佐助不予置评,如同一只慵懒的雄狮,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残留的红色酒液沿着透明的杯壁滑动,映在墨黑的瞳眸里,妖冶异常。 余光瞥见男子移动的方向,佐助拎住酒杯的手指微微停顿,饶有意味地敲击起杯壁来,酒液在杯中摇动,溅到杯壁上碎成难看的痕迹。 那白毛狐狸居然径直去到了刚才那个该死的小鬼身边。 佐助唇角冷然勾出一个弧度——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水月微微抬头,正看到白发男子凑近小美女的耳畔温柔耳语,小美女闻言偏头挑眼,亦直直对上佐助视线,似笑非笑的表情如藤蔓一般攀满了那张尚且年少的脸。 偷瞄佐助一眼,只见面色冰寒,线条冷峻,只觉气压更低,水月于是好心情地窃笑一声,他当然乐得看戏。 推杯换盏,相谈甚欢,迎送往来间,小美女已同那白发男子并肩同行,朝着门口方向走去;佐助却仍按兵不动,专心玩着他的酒杯,大有消极怠工的嫌疑,不禁让身边的人躁动起来。 “再不动手她怕是”水月的视线直直追随着小美女婀娜的背影,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的情怀。 佐助冷哼一声,深眸之中寒意不减,心也同样冰冷坚硬,并不为水月的话语所动。 “她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的也很危险呐”鲨鱼牙泛着凛然的寒光,水月脸上罕有地浮现出几丝认真,旋即又换上了万年不变的调笑神情,唯恐天下不乱的,才是他,“反正我是不忍心那么娇艳的花儿给猪拱了。” 佐助嘲讽地扫一眼水月,墨黑的双眸在光线下有了金属的质感,泛着深蓝的寒光,他冷哼一声,“随你吧。” 水月并没有听完佐助的话,便已经从座椅上风似的消失了。 “花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水月这么一声嚷,即便是这嘈杂的酒吧里也引发了不小的躁动。 见白发男子和小美女也停下回头张望,水月三步并作两步忙不迭地扑上去抱住女子的胳膊,“可算找到你了!”他脸色纠结,百感交集,就差挤出几滴喜极而泣的眼泪了,“你知道你离家出走你二叔多着急吗!” 白发男子机警地退开了些,凤眸里精光泠然,不露声色地观察着这起突发的闹剧。 “你是谁?”少女黛眉轻蹙,眉眼上挑,脸上浮现出明显的诧异和不耐,“放开我!”猛地施力想将胳膊从水月手中抽开,然而水月却抓得更紧,笑嘻嘻地应对着少女的的怒火,“花子你就算跟你二叔生气,也不能这样啊” 挣脱无果,少女晶亮的大眼瞪着水月,释放出杀人的视线,又频频转头,向着白发男子传递着求救的眼神。 白发男子却只是在一旁看戏,饶有兴趣地环抱着胳膊,双眼微微眯起,对少女的求救视若无睹。 “你还是快回去吧,别让——你二叔担心。”不等水月继续客套,白发男子礼貌地朝少女笑笑,随即做了请的姿势。 目送着水月拉着少女离开,白发男子抬头,深深地朝向佐助的方向望了一眼,笑意未减分毫。 感受到了视线中的敌意,佐助刚刚偏头,便瞅见冷着脸的少女裹挟着巨大的黑色阴影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逼近,黑色皮靴蹬蹬蹬地敲击着地面,好似催命的符咒。 水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显然是做了多余的事。 她对着他所坐的高椅椅腿,狠狠地就是一脚,钢管应声折断,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去你妹的花子,去你妹的二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章二十三 稳坐在被踢断了一支钢管的高椅上,佐助安之若素,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近在眼前暴怒的小鬼。 她的眼,如同她的发一样,乍看是黑的,灯光打下来,却成了深蓝,仿佛具有层层叠叠的颜色,深处最浓,近处则转淡。而由于愤怒,她的瞳眸此时格外莹亮,闪烁着明媚的晶光。 干净而纯粹。 她双拳紧握,由于施力指节愈发白皙,黑色皮手套像是虚张声势,反倒更衬得她双手细瘦无力。 白色衬衫不染纤尘,服帖地包裹着少女瘦削的身体,勾勒出笔挺的后背与略显锋利的肩线,两边袖口向上翻折,连角度都近乎黄金分割,腰间搭一条款式简洁的黑色细皮带,再向下,她修长的双腿包裹在浓重的黑色之中,一双短靴,英气逼人。 如此精明洗练的穿着,今夜扮演的却是个意图纵欲的失足少女,怎么都不搭。 她突然的暴力行为引得周围人侧目,但即便是酒吧的相关工作人员,也没有一个,敢过来插手。 “嘿~想说你们在帮我吗?”少女眼神紧逼佐助,字字句句,咄咄逼人,一如她眼里凌厉的光线,“默默跟着岂不是更好?” ——“他也是你们的猎物吧。” 水月闻言猛拍一下脑门,大幅度地俯下身子对着少女一脸讨好的赔笑,“哎呀,我给忘了!”赔着错,水月却又不失时机地偏头,阴阳怪气地冲佐助挤眉弄眼。 将少女愤怒的瞳眸,紧绷的神情收入眼底,佐助依旧是先前不以为意的慵懒模样,他啜着行将见底的酒,看着她眼里的光亮愈烧愈盛,勾起一个不屑讽刺的笑,“连设定都弄错,跟着你能有什么成果。” 少女闻言嗤笑一声,看着佐助的眼里光彩愈加高傲。 他只见她款款向前,一颦一笑娇媚妖娆,蓦地欺身凑近他耳畔,她身上那抹幽异的淡香亦扑面而来,星眸半闭,关不住其中流泻的莹光,“叔叔——”温热的气流拂过耳边,渗入肌肤,氤氲着在空气中滋生出暧昧因子,直让他觉得她身上的香味清晰浓烈起来,“——您以为我是什么设定。” 佐助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微微偏头对上少女近在咫尺的脸,这样的距离,她的呼吸落在面颊,有点乱。即便是在黑暗里,她鼻翼轻微的翕动,还有纤长睫毛的轻颤都清晰可见。 佐助的眼,深沉悠远,少女的身影映在其中,不复先前剑拔弩张的乖戾,反倒是有些慌乱促狭。按在他肩头的手,出卖着主人的情绪。 到底还只是个小鬼。 在少女故作成熟的逞强中,成功捉住几丝稚气的佐助不再刁难,低笑一声,别开了脸,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小鬼还是回家的好。” 少女闻言沉着脸,维持着姿势不做声。好一会儿,才收回手,退出几步认真打量起佐助来。 水月只觉时机正好,换上了郑重其事的表情,“我是鬼灯水月,他——” “宇智波佐助。”不等水月的介绍,少女竟然已经开口,唇红齿白,缓缓流泻出滑润的音节。 字正腔圆。寒彻如冰。 “诶?”比起被点名的当事人万年不变的冰山神情,将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水月显然对此更惊讶些。 面对水月如此夸张的质问方式,少女不屑又嫌弃地撇撇嘴,大眼微微眯起,视线落在佐助的浴衣外套上,上面一左一右两个团扇标志,格外扎眼。 “乒乓球拍谁不认识啊。” “噗!”水月乐极转头之余,正看到佐助瞬间阴冷了不知道几分的神情,六月飞雪,天寒地冻,总之如果冰山也可以喷发的话,那么佐助当前一定就是那样的状态。 毕竟,冰山之下的可是座活火山。 “小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佐助瞪着面前的少女压抑着怒火,明知是挑衅,可她的话还是成功触到了他的底线。而知晓佐助性子的水月伏在吧台上笑得直不起身,这更让佐助气闷不已。 有损友至此,方知人生多艰。 看那幽深不见底的墨黑终于起了波澜,少女原本绷紧的眼眸亦浮现出些许弧度,灯光打过来,透过柔软的发丝,揉碎了一片光斑。 见到那柔和下的神情,不禁着迷,水月方才止住了笑,“那你呢,叫什么?” 少女犹豫了一下,抬眼瞄了佐助一下,发现他也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化不开散不去的愠怒,思忖再三后才缓缓开口,“曜。”少女说罢即后悔地撇了撇嘴,面带嫌弃,想了想才又别扭地补上一句,“莲见曜。” “好男孩子气的名字呢~”水月吃吃地笑着,旋即扬了扬手,唤来调酒师,“螺丝起子。” “少女杀手么。”知道他是点酒给自己,曜轻笑一声,跳上高椅,修长的双腿熟稔地攀上脚蹬,一只脚平架在另一边膝盖上自得其乐,豪放得如同个男孩子,引得佐助微有些不适地侧目。即便仅用余光,曜也能注意到佐助那意味分明的眼神,然而却是不屑,“我可没那么容易醉。” “请用。”年轻的调酒师笑容干净明朗,将精心调制的鸡尾酒呈到曜面前的吧台,恭敬谦和,又不失蓬勃朝气,隐隐的,似乎还对面前小美女的反应有一丝期待。 反观曜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盯着杯口插得近乎完美的柠檬片——无论是玻璃杯壁没入柠檬的深度,还是柠檬相对于自己的位置,都是按照严格的黄金分割比例来的——但却仍旧对这橙色的甜腻饮品兴趣缺缺。 终究是没有喝,曜玩味地双手交叠撑起了下巴,抬眼向着调酒师道,“长岛冰茶。” 调酒师微微诧异,而后跟着曜瞳仁移动的方向看到了酒已见底的空杯,还有那个凶巴巴打量着这边的人,眼里染上些玩味的笑意,随即会意地轻点了头——“稍等。” “叔叔不会不敢喝吧。”又一声[欧吉酱],叫得佐助颇感意外,以为她真要把这当成对他的称呼。他才二十二岁,远没有年老到那个程度,听来自然是不舒服。用眼神一并警告了一旁作死的小鬼和水月,这才缓缓扫了眼酒杯里棕褐色的液体。 像是红茶又像是可乐的颜色,汹涌上顶的二氧化碳气泡给出了答案。佐助嘴角微抽,汽水一向不是他喜欢的东西。 杯口虽也插了柠檬片,但显然用心程度远不及对她的那杯。 见了佐助那如同盯□□的眼神,曜心情甚好,熟稔地挑起高脚杯——靛蓝的眼,暖橙的酒,润白的指,还有那化不开的浓黑碰撞着,交缠着,纠葛成化不开的重重叠叠——一口甜酒呷入口中,不是惯常的口味,甜腻得有些割喉,但此情此景,配来也不算坏。思及此,她晃了晃酒杯中近半的酒汁,向佐助送去了一记邀请的眼神,初生牛犊,自不怕虎。 激将之法,中计乃不明智,可若是却步,那又不是他的性格。 汽水的甜腻,酒水的辛辣,二氧化碳的冲撞,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长岛冰茶,入口才知其刺激浓烈。 他不反感辛辣的酒味,却厌恶那独属于碳酸饮料的怪异甜腻。 “真难喝。” 佐助蹙眉将酒杯搁回吧台,脸上是隐忍的神情,硬质碰撞的声音穿插于那句嫌弃之意显然的评价之中,他转头看她,双眼微眯,墨黑的眼在灯光下有了矿石般的质感,深蓝的光泽,倒显得那眼更亮了。 “诶!?我以为会比龙舌兰日出更合你的口味呢,莫非叔叔你喝不了烈酒?”佐助只见那该死的小鬼单手撑着下巴,微微偏头对上自己的眼神,刻意装出来副天真无辜的模样,却又毫不掩饰话语里的挑衅嘲讽,违和得让人火大。 佐助对于此种猜测嗤之以鼻,反倒是看着曜面前摆放的位置c角度都与先前如出一辙的酒杯若有所思,不愿再理会这让人闹心的小鬼,回头却又是那惹人心烦的酒,索性举杯一饮而尽。 眼见两人又一次闹僵,水月却是窃笑不已,笑眯眯地望着曜,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呐要不要考虑和我们合作。” 少女闻言眉头轻挑,嫌弃地扫一眼佐助,学着他那种嗤之以鼻的模样,“才不要。” 她将佐助的□□都学得惟妙惟肖,直叫水月呆愣了一秒,恍惚之间似是见到某些影像重叠交织,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佐助看着曜的侧脸,突然像是觉察到什么一般,瞳仁蓦地放大,“水月,走了。”清峻的男声骤然响起,拥有让全世界都安静的魄力。“诶!?” 后知后觉补上的笑声戛然而止,水月伏在吧台上,看向佐助的眼里异常清明。 佐助干净利落地起身,丢下钱在吧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曜收敛了全部表情,凝神盯着佐助的背影若有所思,洗练如风,只可惜漏了一丝痕迹与她。在他起身的瞬间,她全都看到了—— “喔哦哦”水月连滚带爬地从高椅上翻下跟上佐助的身影,动作夸张得有些虚伪,还不忘回头对着曜嬉皮笑脸一番,“回见咯~” 曜再转身时吧台已经收拾干净,面前正摆着她早已喝惯的酒,精心装点的柠檬片有着太过明显的讨好意味,她抬起头对着那张同她一样年轻的面庞,眼里塌下半边阴影,黑得深不见底。 “你在他的酒里加了什么。”本想邀功的调酒师被冰一样的责问完完全全镇住,窘迫,甚至带着一丝怯意,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小声嗫嚅道,“泻药而已”分明是他在高处,却有被她俯视的错觉,本能地,就想要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只想是替你教训教训那些大名的狗而已,他们可是” “呵”对于调酒师,或者某种意义上自己的同伴自作主张的判断,曜不置可否,眯了眯眼,抬手揉着太阳穴,似乎有些疲倦。 全部预备好的说辞,在这声意味不明的笑中戛然而止,看着曜精致面容上浮现出的那抹淡笑,分明是温柔的弧度,却让年轻的调酒师觉得冰寒彻骨。 那是与她的年龄并不相符的表情。 那是看穿一切主宰一切也拒绝一切的笑容。 “我是不是干了多余的事?”从少年的表情得到回答,曜旋即起身,理平碾压出皱褶的衬衫,转身便走,留下那不曾动过的他特意调给她的酒,好似讽刺。 “不”曜闻言不禁莞尔,回头瞟他一眼,眼里闪烁着他捉摸不透的光,笑容里却含着狠意,让人有些胆颤,“干得漂亮。” “不过擅自行动这种事,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章二十四 水月风风火火跟在一直疾走的佐助身后出了酒吧,尚不明了他态度突变转身就走的原因,于是纳罕地向着自己身前的背影问道,“怎么了?” 分明以他的直觉,佐助对那小鬼,其实还颇有些兴趣,尽管本人极力掩饰这一点。 佐助沉吟片刻,街边红红绿绿的光线掩映着他冷峻的面色,显得更加凌人。墨黑的眼眸中隐约翻腾着怒火,一声冷哼从鼻腔中漫溢出来,这才不情不愿地向水月挑明——“酒里下药了。 ” “喂喂”调酒少年对莲见曜的好感,以他们忍者的观察力而言显而易见,但那少年敢做到这个地步,实属意外。而最让水月想不到的,其实还是佐助对这件事的反应,“所以,你明知被下药,还是喝了。” “啰嗦。”佐助啧了声,对于水月如此直接的拆穿不满显然,步伐愈加快起来,他总是不能,在那种小鬼面前示弱。 将多话的水月径自甩在身后,佐助出了酒吧街便往偏僻的城市边缘赶去。 唯一的手,握紧了腰间的草薙剑。 水月跟在佐助身后,越往冷清的城郊行进,越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冷凝,他们自然是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他们出了酒吧,想将他们就在这里解决掉。 差不多到了两人可以施展拳脚的开阔地段,水月脚步一顿率先抽出斩首大刀转身迎战,果然跟踪的人也毫不掩饰,熙熙攘攘地围了过来,战事一触即发。 先前牺牲的那些,恐怕也是敌不过这样的围攻。 水月余光扫一眼凛然拔剑的佐助,鲨鱼牙一咧,眉眼也弯起来,眼里的光却锐利地扫向攻来的敌人,“不仅如此,你还帮她把这么多敌人都引出来了。” 水月说罢,便挥刀迎了上去。佐助默默抽开剑,对水月的言论不予置评,极利落地闪进了敌方,顷刻间便杀出一片哀嚎。 一开始的战斗,轻松而顺利。 那些人连水月都不能敌,何况是他。佐助执剑穿梭于黑蚁般密集的敌人,走过的地方,都是接连倒下的身影。 “这可真是轻松呢~”水月笑嘻嘻地感叹着,大刀在手间挥舞,眼底染上愈加嗜血的颜色。 佐助反手砍下从背后袭来的敌人,扫一眼不远处也砍得正欢的水月,发出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正想接着施力,下腹却突然绞痛了一下,发出咕嘟咕嘟的不妙声音,佐助身形一顿,顷刻间便明白了那个该死的调酒少年给自己下的是什么药。 写轮眼愤怒地旋转着,下腹处猛烈的翻搅感和□□仿佛即将喷薄而出的下坠感让佐助无心恋战,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拉肚子这种事,没有人能憋得住。 佐助将草薙剑插在地上,抬头望了望皎白月色下深蓝的天空。 “炎遁·须佐能乎加具土命!” “哇啊~怎么突然之间用这么可怕的忍术!”水月险些被佐助的无差别攻击殃及,咧着鲨鱼牙似是抱怨,眼底却流露出藏不住的看热闹的窃喜情绪。 “咕噜噜噜”佐助自然没打算回答水月,可肚子发出的不和谐音已经昭然若揭地泄露了实情,无声无息从股间泄出的气体更是以极鲜明的味道霸道地弥散在周遭。 水月的贱样,佐助不想去看。 没了威压水月的气势,佐助痛苦地捂住了肚子,眉头死死地皱着。 “啊哈哈哈你被下的原来是泻药吗”发现秘密的水月仰天大笑着,甚至夸张得蹲了下来,仿佛这样才能止住接连不断的大笑所引发的腹部痉挛。 佐助已然顾不上水月,飞速地奔回城内,在视野中搜寻着可以救急的场所。 水月亦步亦趋,乐得跟在佐助后面看戏。 但又不追得太近,怕他真的恼羞成怒一剑劈了自己,待到跟着佐助进了酒店,只见前台小姐递给佐助张门卡,说是——“1001号房,请在那边刷卡乘坐电梯。” 眼见佐助连坐电梯都等不及,用了瞬身之术就没了人影,水月脸上不由得笑意更浓,转头眼角余光正好扫见躲在不远处的粉色身影。 “春野樱么,”好事的水月叫住了春野樱,示意她不必躲藏,鲨鱼牙咧了咧,只想将这出闹剧搞得更精彩,“佐助他拉肚子了,你要不要去帮他看看?” 春野樱有些犹豫地从阴影处闪出,纠结地望向此时拆穿自己的水月。因为一路都在纠结,甚至在佐助他们战斗的时候,她也不敢太明显地出手,害怕佐助会直接将她赶走。 不等春野樱回答,水月笑着指了指上方,“他在1001号房哦。” 而另一边。 她走路带风,周身仿佛缠绕着化不开的清冷,人流自然而然地分散开来,让出属于她的道路。 莲见曜并不理会周遭侧目的人,悠悠然望一眼远处紧追而去的道道黑影,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踏去,饶有兴趣地抿了抿唇。 月色清冷,莲见曜插在裤兜的手,指尖灵巧地勾住折叠刀,面上虽不动声色,却十足警惕地引着已然为数不多的跟踪自己的人绕到小巷,随后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他们。 对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视而不见,莲见曜擦拭着折叠刀上所沾染的血迹,倏然之间,夜空忽然被黑色的业火所占据,浓黑的火焰带着仿佛要 烧烬一切的气势凌空而下,映在曜的眼里,明明灭灭的。 “嘿~”那双眼眸望着天边,亮了不知多少度,着迷一般死死地盯着那灼灼燃烧的不祥之火,双脚像是要去探询那火的主人一般飞速迈动开来,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感受着惨白月光下黑色火焰所裹挟的死亡的温度,莲见曜由衷地,又极其热切地,对着那逐渐暗下的发白天边喃喃道,“真漂亮呐。” 知道泻药的威力,也知道佐助先前战斗的方位。 莲见曜不疾不徐地踱着步子,推测着佐助的去向。 那个人,肯定死也不会在他人面前出丑。身边跟着水月,去向就少了很多可能性 。 大脑中飞速闪过附近的建筑,计算着所有的可能性。 莲见曜最终将视线落在了最边缘的酒店处,唇角轻轻牵起,“嘛,就从这里开始吧。” 惊为天人的美貌加上浑然天成的气场,不仅让男人痴心迷恋,也让女人心驰神往,甚至冒出了如果她是自己女友该多好的想法。 前台小姐盯着莲见曜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该做合适,脸上一辣,红彤彤的,声音都更娇柔了三分,“您好,住店吗?” 莲见曜将前台小姐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紧不慢微微一笑,唇红齿白间吐露的字句却让前台小姐吃了一惊, “捉奸。”干脆利落的吐字,根本看不出半点痛苦悲伤或是动摇,前台小姐看曜的眼神里,既有心疼怜惜,又有崇拜敬佩。 “最近入住的,有没有一个黑发黑眼,皮肤很白,冷着脸像别人欠他很多钱的面瘫?” “哎?”前台小姐怔愣着,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先前那个也让自己花痴不已的男人,不禁为他感到失望和痛心。 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告诉曜答案。可在沉进她那双仿佛载满星河的眼时,她早已将什么规章什么制度什么客人的隐私都通通抛诸脑后。 像是被洗脑了一般,点了点头。 莲见曜愉悦地勾起了唇角,笑得自得,对着沦陷的前台少女伸出了手,“备用卡,有的吧。” 进展极其顺利,想到即将与宇智波佐助见面,莲见曜喜不自禁地抛着门卡把玩,预想着待会见面的场景。 见有个粉色头发的女人先于自己站在1001号房门口,莲见曜眉心微蹙,瞪着那女人警惕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春野樱转头,只见面前的人,美得惊心动魄。原本就慌的神,现下更加慌乱,无数种可能性从脑海里涌现出来,忍不住去联系面前的人和佐助的关系,又在想是不是水月耍了自己,抑或是 她不知道哪一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但对着莲见曜越来越强的压迫感,春野樱不由得退让解释道,“听说我朋友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嘿~那就奇怪了”莲见曜闻言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逼真得春野樱丝毫没发现任何破绽,“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啊。” “什么?”春野樱惊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心里却又矛盾地浮现出如此也好的想法。 “你看——”莲见曜人畜无害地笑着,过分善良地在春野樱眼前扬了扬手中小小的卡片,“1一0一0一1号房哦。”她说着,顺手将门卡抵在了识别区域,“叮”的一声,是验证通过门开的声音。 太过于雄辩的事实。 春野樱慌乱地想要解释,“抱歉,那大概是我” 莲见曜却根本不愿浪费时间,轻笑着从门缝里瞥一眼房中所泄露出绯红的那点,干净利落闪进了屋内关了门。 她仍带着盈盈笑意,自信过剩地扬起早已抽开的折叠刀,稳稳地迎上门后直抵自己的剑刃。 “叔叔一定,很想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章二十五 他仍剑指她脖颈,她却气定神闲,自顾自收了折叠刀,随手揣回兜里。黑暗中莹莹发亮的眼,有意识地避开了他的,不去看那双猩红。 宇智波家瞳术的厉害,果然她还是忌惮的。 她身上幽幽的淡香在室内弥散,佐助闻来竟觉得有那么些难言的熟悉感。 分明,他才只闻过一次而已。 “咕噜噜噜”气氛僵持之际,佐助的肚子却愈加不争气,肚子里传出的闷响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响亮。 曜的视线不怀好意地落在佐助下腹,鼻翼微微翕动,然后迅速抬手掩住了口鼻,作势想要离他远些,那表情写满了嫌弃,“好臭。” 佐助表情愈发狰狞,周身释放的冷气仿佛要将空气都冻结。却止不住腹部接连不断的响声,还有股间无法控制外泄的气体。那种仿佛随时都会漏出来难以忍受的便意让他烦躁不已,只想赶快将眼前的人打发走。 将佐助的一举一动都细致地收入眼底,终究没有更恶意地惹他发怒,曜善意地指了指洗手间,笑得人畜无害,“我等你。” 纵然是想发火,却抵不住过分强烈的生理需求,佐助瞪了曜一眼,终究是没砍了她也没烧了她,收刀冲向了马桶。 听着一门之隔传来的噗通噗通接连不断又极其紧凑的落水声,仿佛断线的珠子一样停不下来,曜兀自笑了笑,环视了一下漆黑的室内,悠然打开灯,扫一眼那宽阔的大床,随手将备用房卡丢在了几案上,坐在沙发上等着佐助。 曜的指尖愉悦地轻点着沙发扶手,洗手间的格挡只有磨砂玻璃,她能看清楚他的每一个动作。看到他坐在马桶上,看到他刚刚站起来又狼狈地重新坐回去,还能想象到他狰狞的表情,伴随着落水声而愈发恐怖。 实在是愉悦至极。 “呐,叔叔,你还好吗?”只是等待实在太过无聊,曜忍不住就想要挑事,想让佐助和自己说话,什么都好。 心里暗骂一句死小鬼,佐助腹部绞痛,感觉身体有一部分已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并没有回答莲见曜恶意满满的发问。 分明,是因着莲见曜的挑衅,他才会喝了那酒,可却又不能怨到她身上。 说到底,为了脸面,明知酒有问题还喝的自己,才是最白痴的那个。 “你来干什么。”佐助语气不善,逞了一时之快,后续却是丢尽了脸面,实在太让人气闷,明明他早已成熟。 “嘿,你害我丢了猎物,当然要找你负责的吧。”曜信口答着,心情好到自己都惊讶。嘴上是这样随口一说,其实也无非是看到他强大实力后的一时兴起。 宇智波佐助的强大早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如今亲眼见识到,简直让她兴奋到发颤。 “还不是你白痴。”要论嘴坏和脾气坏,宇智波佐助任何意义上都比莲见曜更直接更不加掩饰,他才不会为这种事负责。 “嘿~”对于佐助的恶语相向,莲见曜倒是没有激烈地反唇相讥,反倒是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瓶药,来来回回在手里抛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刺得佐助鼓膜痒痒的,“亏我好心来送止泻药给你呢。” 莲见曜一边说着,一边细致地透过磨砂玻璃上的轮廓,还有屋内杀气的变化,观测着佐助的反应。 佐助恰好感觉自己排泄干净,于是不屑地笑了笑,抽纸擦拭过后提起裤子冲了水,才刚刚将玻璃门推到一半,便听到腹部又是一阵水声,难以忍受的便意再度袭来。 佐助手一顿,指尖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与莲见曜嘲讽的视线相擦而过,愤然拉住了玻璃门,急急忙忙脱掉裤子又坐回了马桶上。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噗通声。 绝不等佐助开口,莲见曜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曲解佐助方才的反应,又火上浇油地说道,“嘛,不过叔叔这么有气节的,果然是不会要呢。” 佐助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骂自己竟被小小泻药,折磨得团团打转不知如何是好。 她分明就不是诚心想给,却故意吊他胃口,还将这一切的责任归结为他的好面子。 虽然,那的确是事实。 “也好呢,”听到佐助的那声冷哼,莲见曜心情愈发愉悦,嘴角轻牵,盯着那即便位于马桶之上也挺得笔直的身影,悠然笑道,“看到叔叔坐在马桶上” “小鬼,闭嘴。”暴怒边缘的声音,还有伴随而来的巨大杀气,佐助猩红了眼,透过玻璃瞪着外面那安逸坐着的死小鬼模糊的身影,奈何写轮眼还是穿不过那玻璃去让她闭嘴。 于是显然,佐助的呵斥对于莲见曜而言并没有任何效用,将药瓶随手搁在几案上,她反倒从沙发上起身,蹬蹬两步走近了那磨砂玻璃,正对着内里,仿佛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不仅毫无畏惧,反倒愈发嚣张,找准了佐助的痛处,她便狠命地戳,“可我不想听你排泄物坠水的声音。” “那就滚。”佐助发火的同时,黑火从莲见曜眼前一闪而过,虽然惊讶,甚至有些猝不及防,但莲见曜还是完美地承受住压力,即便那火就只隔层玻璃,仿佛随时都会冲破烧向自己,也未见她退后半步。 没能吓跑莲见曜,又不可能真的烧了那为自己遮羞的玻璃,佐助只得熄了天照,沉默地坐在马桶上。 听着自己股间不断外泄的秽物落水的声音,竟然连他自己,也受她挑拨,觉得太不堪入耳。 “门卡,怎么弄到的。” 太过安静,确实更让人烦躁。 不想她乱说话,那便他问她答,耳根多少能清静些。佐助盯着傲然立于玻璃那边的帅气身影,内心稍稍惊叹于她怎么在他面前话如此多。 分明她看起来,根本就是个话少的人。 “只要说自己来捉奸,总会有好心人帮忙的哟~”莲见曜又悠然坐回沙发上,翘起腿放在另一只膝盖上自娱自乐地抖动着,像是为自己聪明绝顶屡试不爽的法子而洋洋自得。 “啧。”佐助蹙眉,淋漓尽致地表现着自己的不屑,偏偏肚子又绞痛起来,随后又是一连串稀得如同水浆般的物体从股间接连滑落,扑通扑通掉进马桶,那声响,让佐助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意外地,外面的人没有霸着刚刚的声音再挑事,反倒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腿也不抖了,一只臂肘撑在扶手上支着她的下颌,凝神望着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他想让她说话,她反倒是不说了。 自嘲地冷笑了声,佐助都能想像得到莲见曜那死小鬼七分正经三分会装地将前台小姐完全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场景。 她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出挑,男人女人为她着迷都不奇怪。 颠倒是非黑白也根本不难。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 “呐。那个人,叔叔了解多少。”敛去了方才恶意分明的调侃意味,她说话的语调其实极淡,像风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即便是那声[欧吉酱],此时此刻听来,因为语气的平淡和理所当然,竟然也没有先前那么辣耳朵了。 不由得让佐助怀疑,方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是她的精神分裂产物。 思忖着莲见曜所知道的,绝不会比自己少,佐助于是据实相告,“近来多起儿童诱拐案的主犯,在化夜城有相当的势力。” “目前,已经有好几批忍者都死在了他手上。” 所以,那些大名才会想要通过水月,希望能让他出面解决这件事。他不过是知道个大概,甚至还在犹豫是否要插手时,便因为她,已然蹚进了这趟浑水里。 敢插手已经有大批忍者牺牲的事件,她和她的组织胆量还真不小。 曜听着佐助所提供的那少得可怜的信息,嘴角浮现出嘲讽的冷笑,“你们忍者的情报,还真是垃圾啊。” 果不其然,他知道的这点事,她表达了相当的不屑。 惯性的骄傲,让她理所当然地否定了他乃至忍者这个行业的能力。 但佐助却从莲见曜的话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让他颇有些惊讶的信息。 她说,你们忍者。 那是不是可以表明,她不是忍者。 而后,竟又是沉默。 面对莲见曜与先前相比过于反常的沉默,佐助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他仍旧没看清,莲见曜真正的脾性。 “你们,为什么插手这件事。” 听到佐助的提问,莲见曜睁开原本已经安静闭合的双眼,慵懒地眯了眯,眸光里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因为大名和忍者,都太无能了啊。” 她嘲讽着他,指尖若有似无地轻点着沙发扶手,甚至懒得去看佐助的表情,懒得去听接下来他可能的分辨。 “呐,你说是不是?”曜嘲讽地发问,佐助突然意识到她此时并不是在同自己说话。只见她抽出兜中的折叠刀,咔嚓一下,便破坏了沙发扶手内暗藏的窃听器。 “多亏叔你住进他们势力范围的酒店呢。”曜愉悦地感叹着,折叠刀在手中把玩着,眼里染上兴奋。 她和他,还有他的伙伴,都在这封闭性极佳的酒店里。 “瓮中捉鳖的大好时机呢。” 那狡猾狠毒的白毛狐狸才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章二十六 从一扇玻璃之隔的那侧激烈战斗的声音中便能听出,她出刀极快,干净利落得叫人不得不欣赏,而他却不争气地被困在这一方小小马桶上,丝毫行动不了。 真是窝囊。 佐助在心底,咒骂着。 要别人来保护他这种事,他实在是受不了。 于是他选择勉强自己。 即便以一敌十,莲见曜也未曾感受到任何压力,反倒是在佐助破门而出的那一刻,感觉到背后嗖嗖的凉意穿透身体渗入骨髓最深处。 他查克拉里所弥散出的冰冷和写轮眼所透射出的杀意,格外鲜明地反应着他此时糟糕的心情。 多半,还是因为她,而非这不识趣的袭击。 身边包围的喽啰们在冰冷的雷电中倒下,千鸟的鸣声嗞嗞作响,荧荧的蓝色光线宛如割裂一般,将原本雪白的墙壁映得支离破碎。 “嘿~这个人呐”莲见曜轻牵起嘴角,喃喃叹到,双眼微亮,在纷乱的战斗中也是那般脱尘,无比雄辩地吸引着人的视线。 对眼前的敌人根本不感兴趣,莲见曜于是一边战斗一边放缓了速度,以便自己更好地观赏佐助战斗时的姿态——即便只有一只手能用,也是无人可以匹敌的战场之“花”。 佐助却根本顾不得莲见曜那点花花肠子,只想尽快解决掉眼前的敌人——他的肚子和菊花都在迫切催促着他,紧逼着他。 甚至他总觉得,自己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有什么秽物,从股间滑下。 闪耀的雷电映在莲见曜黑蓝的眼里,折射出无比纷繁的颜色。 佐助没有刻意去看,却还是记住了她眼里那慑人的光亮。 想要将那画面从脑海里挥散,于是出招便又狠戾了些。 以至于莲见曜那低效率的进攻,在佐助强力的群攻之下,已然无处施展。 于是她也乐得看戏,盯着佐助因腹痛而微微蜷曲的身体,仿佛都能看见他和服包裹之下紧绷的肌肉。他很硬撑,甚至硬撑得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处境。 可是她很清楚。 并且以此为乐。 佐助深谙其道。 腹部如同重物猛坠般剧烈地绞痛着,佐助怀抱着巨大的担忧与压力与根本打不光的敌人战斗,却见那死蠢小鬼在一旁看戏看得十分开心,悠哉悠哉地躲过流箭,还冲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实在欠揍。 实在是看不惯她那副模样,佐助于是使了点坏,消灭最后一批敌人的时候,手一抖,尖锐的电流在攻击敌人的同时,不小心擦过莲见曜的衣摆,将她整洁的衬衫划出一道尖锐的口子,露出腰间紧致的白肉。 “嘿~”莲见曜低下头扫了一眼,不温不火地轻啧了声,望向他的眼神,似乎是嘲笑不懂事的小孩那种。 宇智波佐助这颇有深意的威吓,她看得懂,他的分寸,他的隐忍,她也懂。 她伸手细致地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摆,轻轻蹙着眉头,一遍又一遍,像是一定要将衣服理到某个绝对完美的角度,才肯罢休,透露着那家伙某种意义上莫名其妙的偏执。 下腹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佐助也接近极限,感觉真的就快要漏出来。 心知自己顾不上再理莲见曜,可要他再当着她的面蹲回那一方马桶,又实在有失颜面。 他不想再丢第二次人。 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房间里久萦不去的焦臭味又太难闻,也知道佐助的困窘。莲见曜于是知趣地,又嫌弃地,冲佐助摆了摆手,以示告别。 “今晚,多谢叔的款待” 不回应她的话,佐助拧头不去看那潇洒的背影,视线却落在几案上她留给自己的药,愈发绷起了那原本就线条刚毅的唇。 没多久,水月便吵吵嚷嚷地赶了过来,他那边也遭到了围攻,同样是轻松解决掉了。 酒店的住客几乎已经跑光了,房间内狼藉一片,佐助喝过药,肚子安分不少,没让水月逮着机会嘲笑,心情却仍旧糟糕透顶。 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已然呆不下去,又不想再与可能会赶来“救”他的春野樱打照面,佐助于是便只能和水月在街上闲逛。 “所以直到刚才,你都还和曜妹子在一起啊。”从春野樱追来自己这边茫然的质问和描述里,佐助那边的情况水月已多少猜了大概。虽说花花肠子很多但水月总归是站在佐助这边,本人都没有出面澄清什么,他自然是对春野樱打了哈哈,说是自己记错。 追问无果,春野樱也就放弃了从他这边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有没有再去找前台之类的,他便不得而知了。 而后来佐助房间股股焦臭味中残留的那丝清淡香气,则让水月对自己的猜测确认无疑。 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能让佐助容忍到如此地步的人,着实不多见。 “少啰嗦。”水月背后的捣鬼,佐助多少知道,完全没心情理会他那恶趣味的好奇心,他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跟任何人谈及莲见曜这个人有关的任何话题。 “好大的火气呐”佐助的脾气水月早已是习以为常,仍旧是散漫的模样,陪他闲逛在街道上。已经是半夜三四点,不夜之城也渐渐沉入静寂。夜风苦寒,呼啸着从两人身边冰冷地刮过。 “还不是你总做多余的事。”佐助轻啐了声,冰冷的视线如同要刺穿水月一般狠狠地剜了过去。 招惹莲见曜也好,春野樱也好。 水月招来的麻烦,实在太多了。 原本这次的事件可以很简单。 “但是”水月煞有介事地故作沉吟,装腔作势了一番,才悠悠点破——“莲见曜,很赞啊。” “我可是看了全程的哦,”不等佐助回应,水月兴致渐浓,绘声绘色地同佐助讲起了莲见曜如何同前台小姐周旋,将人完全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个人,可是将你登记的全部个人信息一字不差地报了出来哦。” “” “说什么你们都性格太强于是感情有了嫌隙,什么温柔小三献殷勤得恰是时机,绘声绘色叫人不得不信呐”水月概括了一句,紧接着便滔滔不绝又添油加醋地讲起了莲见曜那唬谁谁信的“佐助出轨论”。 “头脑一流,胆识一流,口才也一流。” 水月好不容易讲完,还忍不住对莲见曜的手腕啧啧称叹,心说她敢这么耍佐助实在可以,甚至完全没有给一边低气压的人插话的时机。 当然,佐助也实在是懒得插话。 他不否认莲见曜确实是有能力的人,尤其是看过在她的身手之后。 甚至会觉得,没有他们插手,她一个人处理这次的事,可能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加上她远超于他们的情报量。 可以说比他们更有优势。 “真罕见呐。”对于佐助的沉默,水月很是惊讶,既没恶声恶气地叫他闭嘴,也没牙尖嘴利地反唇相讥,实在是不像平时的他。于是水月也敛去了脸上的玩笑之色,稍稍摆起了认真的架势,“所以她找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回想方才与莲见曜的周旋,无非是受了她一番冷嘲热讽,又被她看戏似的观赏了一番,最后屈服于泻药的威力,受了她点恩惠罢了,“闲得无聊罢了。” “她给你送解药了吧?”没套到猛料,水月自然心有不甘,于是进一步问道。 “”佐助实在不想承认,但又不至于在这一点上说谎,僵硬地别过头,用沉默代表了回答。 水月仍然没放过佐助,反而调侃他到,“不怕里面有别的毒吗?” ——“解了旧毒,又添新毒。” 佐助闻言确定地摇了摇头,虽然接触确实不多,他却很相信,莲见曜绝不屑于使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我猜你们交换了情报吧。”水月盯着佐助的瞳孔,大胆猜测着。 “我们方才住的酒店也是敌人的势力范围。” “啧,”水月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这情报过期了啊。” 佐助没有笑,只是沉静地点了点头,“她那边的情报远胜过我们。” “我说佐助,为什么她会对你如此了解呢。” “还有怎么突然又对你有兴趣了?” 他可是很清楚地记得,那家伙在酒吧时对他们的嫌弃之意。 佐助扫一眼水月,心想他还算有点脑子,总算稍微抓住了些核心的问题,“第一个问题,” “她应该仔细地调查过我。” “大名那边的情报泄露了。” “我想也是。”水月闻言认同地点了点头,眯起了眼,“大名那边屡屡失败,这样也就说得通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佐助不屑又恼火地啧了声,“死小鬼的脑部构造我不懂。” 他哪里知道其中曲折,能揣测出上一秒还对自己冷嘲热讽嗤之以鼻的家伙,下一秒却又屁颠屁颠地跑来看什么热闹还送药给他的缘由。 要靠他这个饵来钓猎物这种事,他才不信她有这么弱。 或许是一时兴起吧。 不知道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雷劈了又或者是夜里失眠然后精神错乱—— 才会想要招惹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章二十七 信手将尚有余热的茶杯搁在几案上,佐助垂眼望向小食店门口,那处挂着帘幕,于是只看得半截缠绵的雨注,雨声倒是很清晰,萦绕在耳边,像在窃语。 热闹非凡的化夜城,终于在这淅沥的雨声中,静谧了几分。 自那夜一战,不再有敌人明目张胆地找他滋事,但相应的,关于敌人的踪迹,他这边所能获取的情报,也更加少。 诱拐案中的失踪儿童陆续有几个被送回,更多的却仍杳无音讯。 送归儿童的人佐助自然心里有数,大名为此却很郁结,因为并非自己的功绩,而显得焦虑不安。 莲见曜的活跃凸显着他们这方的无能,大名频频催促施压,要他们一展身手,为大名府争回面子。 佐助不乐于与大名之流纠缠,麻烦便全推给了水月,让他去做中间的枢纽。 只是这水月,也未免周旋得太久了些。 佐助不甚愉快地抬眼,视线轻扫过店里每一个人。近来,被人盯着的那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一直缠绕着他,让他十分不适。 当然,这份不适的强烈更多地归功于某个人。 莲见曜那家伙,虽然近来不曾在他面前出现,可他却总有感觉,她就在哪里一直看着他。 正如是想着,深蓝色的幕布被纤长的指尖探开一角,露出已经在他脑海里刻下相当印象的那张脸,轮廓分明,被雨洇湿的发梢挂着水珠,滴滴点点地悄然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滑落。 淋了雨但一点也不见狼狈,她只是站着,就吸引了太多视线。 她轻易地在稍显晦暗的室内捕捉到他的身影,像是发现了猎物,那双眼蓦然就亮了起来。 佐助看着莲见曜朝自己走来,单薄的白色衬衫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过分瘦削的肩线,分明的锁骨,还有略平的胸部再向下,是她修长笔直的双腿,浓重的黑色,死洁癖即便在雨天,靴子和裤腿也没有沾上半点泥水。 莲见曜一副仿佛佐助是在这里等她一般的模样,理所当然地坐在他对面,举止优雅地接过店家殷勤为她递上的热茶,报以得体的微笑,于是店家连连鞠躬示好,以为这就是佐助在等的人,迅速送来了菜单,呈递给莲见曜。 莲见曜扬手示意店家该让佐助点菜,这菜单,才落到佐助手上。 这佛爷一般的待遇,是这店家对他,根本不曾有过的。 佐助于是轻哼了一声,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人,表示着排斥。店家捧着菜单的手也尴尬地举在半空,不知是送是收。 莲见曜正喝着热茶,接收到佐助的敌意时,也只是猫儿般将双眼微微眯起,用饶是满足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里面有很轻很淡的依恋之感,让看懂了其中情绪的他,不由得怔愣。 如果她真是只猫的话,可能还会一脸陶醉地舔舔自己的爪子,再顺顺那左右两边各三根的小胡子。 看着莲见曜,佐助如是想。 可猫,并不会依赖人。 只会在她想撩的时候就撩,不想的时候转身走开,找都找不到。 似乎是觉得冷,莲见曜啜了几口热茶,仍捧着茶杯不撒手,似乎在拼命地汲取着其中的温度似的。 佐助目光柔和了些,敛去了戾气,接过菜单,吩咐店家先把前汤送上来。 等的是水月,她赖在这里,倒是没什么关系。 莲见曜看着佐助投降得迅速,笑得有些得意。 佐助低头翻着菜单,淡淡地问莲见曜道,“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吃饭啊。”莲见曜故意成分过重的回答引得佐助蹙眉,然后她得寸进尺地,对着翻看菜单的佐助要求到,“我想吃炸虾。” 佐助闻言指尖僵了僵,望向莲见曜的视线里,表示着他轻微的诧异。 “嘿~”莲见曜的视线毫不回避地与佐助相接,其中的温度隔着空气都能传递给他,她眉眼柔和,轻轻笑道,“叔你那是什么眼神。” 说罢,她也不等他回答,一脸满足地从店家手中接过热汤抱在手心,才又对着他缓缓说道:“那个水月”像是故弄玄虚,又像是在努力忍笑,佐助看着莲见曜眼底柔和的光线,感觉得到她心情真的很好。 “嗯?”没有抓住能让莲见曜拼命忍笑的点,佐助轻哼了声,表示疑问。 “他说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佐助盯着面前的人,依然没懂她如此欢喜的原因,只听得她轻轻叹道,“正好我也不想一个人吃饭。” 一副相当满足的意味。 “”佐助没说话,静静看着莲见曜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汤,心中暗骂着水月。 他方才没赶她走,这会自然更加不会。只是不知道眼前这家伙是如何同水月有了联系,两个人似乎背着他,在筹划些什么。 而目标正是他。 水月那家伙有事是假,想把莲见曜支来自己身边,才是真。 他不回话,莲见曜竟然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翻菜单,乖巧得有些不像话。 她不像先前那般聒噪寻衅,佐助便也不再像之前被捉弄时抱着那样鲜明的敌意待她。 总归是女孩子,又比自己小许多,佐助下意识的,还是想让着她。 于是就琢磨着莲见曜的口味,佐助点了菜,从那家伙有点小得意的表情里,猜到自己的选择颇合她心意。 相对无语,却也并不尴尬。两个人竟然相当默契地严守着餐桌礼仪,一言不发地吃着面前的饭菜。 佐助心里虽然确实有疑问,但比起直接问她,更倾向于自己找到答案。 他最近毫无动作,并不代表着,就是示弱,就是对这件事到此为止。 “呐,叔”佐助很怀疑莲见曜是故意的。她叫过他之后,便一脸认真地将刚上的天妇罗炸虾塞进嘴里,虾子红色的尾巴留在外面,随着她缓慢咬合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上去非常蠢。 而他,则是因为她的吃相太过于认真以至于有点好笑,就这样盯着她吃了一只炸虾,又吃掉了第二只。 莲见曜吃饭却相当“乖巧”,将口中的食物慢条斯理地全部咽下,等到佐助耐性将尽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悠然对佐助说道—— “跟我打一场吧。” “——等这件事料理完之后。” 莲见曜说着,狡黠一笑,满眼都是对于对决的期待。 佐助却非常冷淡地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并不想给自己找这种大麻烦。 “喂喂”莲见曜不满地发出了抱怨的声音,佐助却又不想跟她争辩,于是便随手夹起只炸虾,塞到了自己嘴里。 咬开脆皮的刹那,天妇罗炸虾细腻的酥香味便蔓延在口腔。 味道不错,但不知是不是凉了些的缘故,并没有他预想中那么好吃。 佐助抬眼扫了仍旧不高兴的莲见曜一眼。 因为她方才的表现,他总以为,这炸虾的味道应该更惊艳些才对。 “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只能逼你答应了哦。”莲见曜一脸的不高兴,盯着佐助颇为任性地威胁道。 佐助丝毫不为所动,淡然回应道,“胜负分明,没什么好较量的。” 对于佐助颇为不屑的态度,莲见曜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恼火的情绪,反而大方地顺着佐助的话头承认道,“老实说我也不认为自己现在能赢过你,但还是想亲身感受一下,那份传说中的强大。” 她目光诚挚,以至于佐助丝毫不怀疑她对这场对决的热情,以及所展露出的决心。 但那一切,在佐助看来,都太过脆弱,他只要稍稍使一点手段,就足以挫得她满盘皆输。 写轮眼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飞旋起来,莲见曜猝不及防,就这样中了月读,只是一刹那,便脱力地用双臂支撑在桌面上,细碎的汗珠从面颊渗出,显示出整个人状态的虚弱。 “现在的你,对写轮眼毫无办法。” 并不想弄伤莲见曜,佐助出手很有分寸,月读也只是震慑,而非折磨,稍稍奏效,便立刻收手。 低头却对上莲见曜愈发认真火热的眼神,于是突然觉得她这股死蠢的倔劲,和漩涡鸣人很像。 “叔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感兴趣呢。” 对于愈发来劲的莲见曜,佐助很是后悔自己方才没教训她更狠一些。 正想着自己该如何让莲见曜放弃这个念头,却见她起身,潇洒地丢下钱在桌子上。 然后来到自己身边,拽住了他那只空荡荡的袖子—— “既然叔今天不陪我打,陪我散步总是可以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章二十八 “我说,我费了这么多事,结果还不是跟她送上手的情报一样。” 穿梭在化夜城地下纵横交错的黑暗地道中,水月还不忘打趣佐助。 佐助一如往常沉默以对,暗自攥紧了手心,他当然知道,他们调查的结果,不会与她给出的结果有二。 但那并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她的给予。 即便她说那是叨扰他的一点补偿。 他还记得那时雨后很静,两个人走在一起,只听得见鞋底踩在潮湿路面上泞涩的水声。 她拽着他的袖子一路在前,像是遛狗,而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无奈之余,却并没有任何阻止她的举动。 他就那么盯着她瘦削的身影,纵容着她将自己带向未知的方向。 他就那么由着她拉着空荡荡的袖子,即便那暴露着他的残缺处。 也许是有那么些奇怪的吧。 他,和她。 从不时路过的人诧异的目光就能看出来。 可她却毫不在意他的断臂。 他惊讶于她全程的沉默,而且不得不承认她安静之时他对她无法生出半点厌恶之情。 她只是会不时地扭头看他,瞳孔里折射的光线使得她在他看来更像只猫了。 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充斥在周遭,让他心安。 直到分别之时,她塞给他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他们所需要的情报。 他惊觉自己似乎被小看,想推拒时她却已经跑开了。 ——留着那纸团在他手心被揉成一团。 再经后来的水月一搅合,便变成了现在这样。 阴影处等着人,是他熟悉的那个,她抱臂靠在湿冷的墙壁上,悠然自得丝毫不在意这是敌方的势力范围。 “终于来了呢。”她这么说着,似乎表达着等他许久的意思。 但从她潜藏于黑暗中的表情,他感受不到她有任何欣喜或是欢迎的感情。 佐助没言语,安静地等着莲见曜走近自己,默认了接下来将一起行动的设定。 眼角余光是水月眉飞色舞的神情,眼神聚焦则是她今天穿着的黑色衬衣,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入这地下的黑暗一般,那么深不见底。 佐助跟在莲见曜身后,总有种她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眼前的隐忧。 跟在莲见曜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甚至是大摇大摆地深入敌方基地,佐助心中不由得疑窦丛生。 这地方太安静,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杀气。 如果真的是敌人的老巢,怎么会这样没有防备。 正这么想着,佐助便敏锐地捕捉到暗器破空的声音,当机立断将身前的莲见曜拉离,下一秒暗器便深深地插进他们面前的水泥地。 佐助看着莲见曜没事,暗自松了口气。水月看了一场好戏,用嘴型打了个口哨。 莲见曜愤愤地甩开佐助的手,一副自己被小看的生气模样。 佐助当然知道自己多此一举,莲见曜会生气。 但那时的他,完完全全没有考虑这一点,只是极其本能地,就伸手将她拉开,避开了那暗器。 他并非不相信她的实力,只是有什么,比所谓的理智,还要快了一步。 “叔一脸保护欲爆表的样子呢。”终究是没发作,莲见曜盯着佐助,居然让佐助觉得她有那么点开心。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觉得这小鬼十足欠揍,后悔自己出手,不如让她受伤才好。 她说,“安心吧,只是些残留的机关罢了。” “这里,应该已经没有敌人了。” 她最后一句话触及到他敏感的神经,佐助冷声追问道,“什么意思?”他问着她,去看水月,发现他眼里有些躲闪。 大概水月和莲见曜背着他,私底下早已有不少交流。 那么水月的立场 “就是——敌人都被我消灭掉了的意思。” 莲见曜转身望着佐助,那双深蓝的眼眸因为其中流动着的骄傲而熠熠生光。 佐助大脑转速飞快,思索着莲见曜高频率叨扰自己的同时又是如何将这麻烦的组织尽数消灭。 思索着水月是否早已知道一切但还是伙同莲见曜骗他。 那不可能。 佐助思索再三,仍不愿相信莲见曜所言。 莲见曜才不会管佐助是否相信。 又或者说,她深知佐助不会相信。 “你总该信,我不会让任何人妨碍我的任务。”她打趣地望着他,眼波流转,淋漓尽致地展现着她飞速运转的思绪。 她知道他最终来这里,就是默认了会和她合作。 但她不会合作。 她那么好强,任务的核心,一定是要靠她一己之力来完成的。 那她叫他们来,就只会是—— “善后么。”佐助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感情来。 即便,在心里,他是有些恼怒的。 “嗯。”莲见曜双眼倏然亮了,盯着佐助,温度都能让他感知,她很喜欢佐助的聪明,也很喜欢佐助愤怒边缘的隐忍,但那眼神里还有更多欲言又止的东西。 “无论如何,都想多看看呢,叔的强大。” 所以在不影响她的骄傲她的好强她的独断的前提下,她都会竭尽所能把他扯进她所布下的或是步入的局。 只是为了多看看他。 “而且”莲见曜望着佐助,居然说出了十足为他考虑的话,“有这些孩子的下落,叔你们那边也好交差吧。” 佐助嘴角抽了抽,确信自己更觉得莲见曜太欠收拾。 她要真想让他好交差,呵 佐助脸色又冷了几分,紧紧跟在莲见曜身后,瞪了水月一眼,意思是回去再同他算账。 脑海里反反复复是莲见曜方才说过的话。 佐助总觉得还有隐情,有什么,不太对劲。 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人气。 “喂”终于察觉到呼之欲出的真相,佐助抬手按住莲见曜的肩膀,施力让她转身看着自己,“那些孩子” 他还没有将“死”这样的字眼说出来,便已经从莲见曜脸上的表情得到了回答。 她的眼里一片肃然,脸上是冰冷到无法化开的僵硬,仿佛被其中的什么击中,佐助只觉得自己身体都变得僵硬,快要冻结。 “你”佐助开口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他想说什么?他想怪她什么? 怪她没有早些带他过来?怪她还有闲情陪他调情却没有救这些孩子? 他 “叔想说什么?”莲见曜安静地望着他,很显然她知道他尚未说出口的话,也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责备,但却没有点破。 佐助直直地望着莲见曜,责备就这样直接地传递给她。 “如果叔你直接按我给的情报过来,或许还能多救几个孩子吧。” 她讽刺地对他说道,转身加快脚步将他们甩在后面。 明明实情就并非如此。 绕进更加迂回的廊道,莲见曜身上的戾气明显重了些,漆深的尽头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已然摇摇欲坠的门,莲见曜抬脚踢开毫不留情。 “到了。” 像是打开了密封的罐头,尸臭味蔓延开来,简直要让他们窒息,不由自主地,佐助抬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密闭的室内简直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一排排手术台上陈列着残留的尸块——大概是某种人体试验失败所带来的后果。 不管前一秒他们所思所想是什么,此情此景,三人脸上挂着不约而同的冷峻。 周遭的玻璃罐子碎了一地,被福尔马林泡白的器官随处可见,而福尔马林的味道却由于挥发已经不那么强烈了。 试验台边三三两两趴着身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的尸体。 ——是她杀的吗?佐助盯着莲见曜,却无法从她的神情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尸体你们要回收吗?”莲见曜一直是他们之中最淡定的那个,可能因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在这样的环境里,甚至连掩鼻的动作都不曾有。 如果真的是她杀的人,那么她连一丝动摇也不曾有过。 “不了”佐助看着这血淋淋的场景,自知工作量过大,并非他和水月可以胜任,“到时让大名的部队过来吧。” “你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想要带我们看吧。” “嗯。”莲见曜点了点头,带着佐助向房间深处走去,残留的设备,她启动得顺畅,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飞舞,调取出了实验的记录。 “这里有详细的,记录。”莲见曜专注地盯着显示屏幕,荧光映在她侧脸,阴森森的。 “辉夜姬,” “叔还记得吧。” 盯着屏幕上刺眼的文字,佐助脑中神经突然紧绷起来。 人体实验,辉夜姬,一切的指向都是那么的明显。 “那,能跟我讲讲吗,辉夜姬的事。”莲见曜说着,抬手按下一个按钮,佐助只觉得脚下倏然便空了。 她拽着他,要一起坠入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章二十九 根本来不及斥责莲见曜乱来什么的,佐助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牢牢抓住。 那分明是神树的模样,却尚未拥有神树的实质。 那是根本不该再在这世上出现的东西。 查探着眼前的“神树”,仿佛那次经历的无限月读,那战事,又浮现在眼前。 过往种种,乃至自己近年来的隐忧纷纷繁繁涌上心头,佐助一时间思绪万千,确认这所谓的“神树”躯壳中真真切切没有半分查克拉迹象,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也才有空去搭理那一直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的莲见曜。 他先前只当她拿他撒气,也不曾想到这么起诱拐儿童事件背后有如此隐情,因而从没有要对她深究的意思。 现下却不同了。 凡牵涉到辉夜姬,他的神经便不敢放松分毫。 他也不得不去揣测,她的身份,她的立场,她的目的。 莲见曜何其聪明,不肖佐助开口,便知他所思所想,不等他问便坦诚道,“我十岁的时候,做过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醒了才知道,原来几乎全世界都陷入了名为‘无限月读’的美梦之中。” 她的神情似是怀念,又似是耽溺其中的不舍,让佐助看了,不禁有些错愕。 他是知道无限月读会让人沉浸于幻梦之中,却未亲身体会过,无法了解其中的美妙。 “当然也就知道了你宇智波佐助的大名。” “知道你很在意这个,所以直接带你过来了。”莲见曜说着,用眼神示意着那仿造的“神树”狡黠一笑,邀功似的望着他。 “谢谢。”佐助道着谢,却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莲见曜的目的仅此而已。 见识过她的身手她的胆识,便知道,她的城府,绝不止如此。 果然莲见曜又接着对佐助说,“既然我带叔你看了神树,叔也该跟我讲讲辉夜姬的事了。” 那便是了,她一开始拉他下来时,便是嚷嚷着要他讲辉夜姬的事给她听。 只是他不知道她知道这些事是想做什么。 “毕竟无限月读发动期间的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呢。”她说着,不无遗憾地盯着他使眼色。 那是不管她搜集多少情报,都不可能知道的,只属于局内人的秘密。 佐助如是想。 并不会因为莲见曜这点小手段,就轻易松口,佐助不动声色问道,“为什么想知道辉夜姬的事?” 辉夜姬的事,本来就是机密级别,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莲见曜所涉足的情报,实在太过超乎他的想象。 而且他不明白她的动机。 他不明白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 “看不出来吗?”莲见曜一脸佐助应该了解她却并不了解的遗憾神情,凑近了他,盯着他那只被遮住的轮回眼,让佐助倏然有一种自己被她看穿得无处遁形的错觉,“我对一切强大的事物都很感兴趣。” “比如你。” 她说着,忽然与他近到了鼻尖几近相贴的距离,她身上特别的香气扑面而来,涌入他身体每一个孔隙。 佐助不喜欢莲见曜这般故意的戏弄,后退一步避开了人,揉着鼻尖掩饰道,“别闹。” “嘿~”对于佐助稍显窘迫的反应,莲见曜显然乐在其中,“叔你这么着急否认,” “是想说你不够强大?”“还是想说我对你不够感兴趣?” “你”被莲见曜这胡搅蛮缠的回答弄得简直头大,佐助清楚,她总习惯于像这般掌握谈话的节奏,让自己紧握主导权,逼得他里外不是人。 莲见曜对他的兴趣,当然是显而易见。只是他不确定这源于她的报复心,还是她对他的好感。 他更不确定的是,如果这是好感,他又该如何回应。 “我是那么瑕疵必报的人吗。” 她又猜中了他的所思所想,猜中的同时直接否定了其中一个推测,间接证实了他的另一个推测。 她根本就没掩饰过她的好感。 只是他无法轻易接受而已。 他总觉得他这样的人,就该孤单一辈子,了无牵挂才是最好。 既是对自己方便,也是不拖累别人。 他无法给出安稳生活的承诺。 所以最好不做承诺。 “啧。”见佐助一直保持着该死的沉默,莲见曜发出了似是不满的声音。 就像是预感到了他之后官腔般的拒绝推脱,莲见曜摆出一副深感无聊的面孔,似是洒脱地摆了摆手,“嘛,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个混蛋白毛跑掉了,叔有兴趣的话不妨去追。” 他从她的话语间感觉到了烦躁,就像是生平第一次遇到无法掌控在自己股掌间的人一般。 她烦恼又焦躁,却还要在他面前逞强。 “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 “我就先走了。” “喂”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得如此干净利落,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对她回头。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突然有些犹豫,感觉不应该就这样放她走。 她这一走,他们也许再也不会再见。 他想叫住她,却突然发现他并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好。 莲见?曜?还是—— 相识这些天来,他从未以姓名称呼过她。 “小鬼。” 除了“你”,除了“她”,他先前也只这般称呼过她。 他不确定这样叫,她会不会回头。 “怎么,舍不得我?” 莲见曜好笑地回头,眸光里闪烁着狡黠。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无论他叫什么,那都一定是在唤她了。 像是早料到佐助会挽留,她蹦蹦哒哒跳到佐助眼前,好笑地盯着此时此刻反而有些窘迫的他看。 不舍得一个人离开,这样的感情,佐助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过了。 即便他知道他给不起承诺,更给不起感情,却也还是在不舍的时候,挽留了一句。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挽留之后他可以做什么。 尽管他很清楚他不可能会和她有更进一步。 “不是想听辉夜姬的事吗?”他有些局促,甚至提起自己视作禁忌的话题想要吸引她的兴趣。 “嘿”莲见曜听闻,却极其好笑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挪揄与不可自信,“叔你是真傻么?” 他难道看不出么? 她哪里是真的对辉夜姬感兴趣? 那不过是在吸引他的兴趣罢了。 “”佐助沉默着。 莲见曜的喜欢,莲见曜的投诚显而易见。 但他挽留她,却不代表他能给她什么回应,不代表他能如她所愿。 “我不习惯对特别的人以姓名相称,不知道叔你是否也与我一样呢。” 听着莲见曜意味深长的剖白,佐助犹豫着,任由着她,将一串细链套在自己脖子上。 细链上所挂着的, 是一只孤零零的钥匙。 佐助静静盯着莲见曜,等着她的解释。 然而没有。 他等来的,只有她凑近的眼睫。 不知是吻,还是咬。总之就那样,在他唇上留下一个细小的痕迹。 她的神情却烙印在他的心里。 她蜻蜓点水般又分开,眉眼里都沾染了笑意,“我在家等你。” 她给他时间慢慢考虑。 而佐助却愣在原地,他以为这段他能看到既定结局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可能性。 可唇上的触感依旧让他心颤。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怎么,闹别扭了?”莲见曜已离去许久,佐助才慢吞吞回到地面。水月不禁诧异,两人之间不甚顺利的发展。 毕竟早已勾结在一起的莲见曜这次不再对他透露分毫便径自离去,而佐助亦有些心不在焉,即便在跟他吩咐接下来的安排时,也似乎总在考虑别的事情。 能让佐助呈现出如此异样状态的人。 除了莲见曜,水月不认为还有别人。 “你们,刚才不还——kiss了?” 当然水月的关心方式,根本不可能是正常的那种,他一向是喜欢火上浇油的。 “闭嘴。”佐助烦躁地打断了水月。 他还没追究,水月这家伙怎么和莲见曜那小鬼串通一气来糊弄他了。 “我打算去追那个白发男人,这边善后就交给你了。”方才挽留莲见曜时的温情也好,再之后的纠结也好都只是昙花一现,比莲见曜这个插曲重要百倍的是与任何与辉夜姬相关的可能性。 “还有,你去查人体实验是怎么回事。” “这么麻烦?”水月似乎不怎么乐意这样大的工作量,眼珠恶意地动了动,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要不我找春野樱帮忙吧。” “反正——你也就是欠她个人情罢了。” “不要多事。” 水月话里的恶意试探,佐助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一个莲见曜就够他受的了,不能再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章三十 从泷之国一路向西南方向,穿过草之国和雨之国,佐助追着白发男子进入了鸟之国边境。 “多亏”了莲见曜给的钥匙,佐助从雨之国的西南部开始就遇袭不断,但也正因如此,他也轻易得到了敌人的行迹,一路追进了鸟之国。 他原本还以为那是她家钥匙,是他天真了。 事实上,这钥匙除了底部花纹繁复些,尖端只是一根有细密刻纹的细棍,根本不可能日常使用。 他找过锁匠,锁匠只说是陨铁制成,却不知是拿来开什么锁。 那混蛋,说不定根本就是把他当活饵使。 佐助一边腹诽,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钥匙他仍挂在胸前——为了尽可能吸引敌人的关注。 可自从进入鸟之国,佐助就觉得有些困扰。 正是候鸟迁徙的时节,这个拥有着广袤湿地的鸟之国度,大街小巷,都是鸟。听说犹以居于湖之畔的首都为最。 可佐助才刚进入边境小镇,就已经有些不堪其扰。抛开那些不知何时会从天而降的羽毛鸟屎不说,那扑簌簌的翅膀声,也极其妨碍他分辨周围的声音来寻找敌人。 眼角瞟到一抹粉色,佐助蹙了蹙眉,一个瞬身就将自己抹了踪迹。 春野樱这样的穷追不舍,实在让他困扰。 他明明拒绝过太多次,可她就像听不懂话一般。佐助不想撕破脸,可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解决,只好先躲着。 他注意到几个混混,想着或许能从黑道那边弄到些情报——毕竟每个国家边境地区黑市盛行,也是情报贩子们交易的好地方,佐助便尾随着他们进入了地下的酒馆。 嘈杂昏暗的脏馆,五大三粗的壮汉,衣着露骨的女人,呼来喝去醉成一团。眼神却又锐利,鹰隼般从他身上扫视而过,紧紧盯着那把钥匙。 佐助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寻了个视野良好的卡座,佐助随手掏出一沓钱撂在桌子上,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找上他。 果然没几秒就有个蓄着小胡子的男人坐在了他对面,他问他,“先生,这把钥匙您可愿意出手?” 佐助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开价?” “随您开价。”小胡子男人笑了,似乎对这“无价之宝”势在必得,他继续劝诱道,“您带着这把钥匙也始终不方便,早早脱手对自己也安全。” 佐助露出个饶有兴趣的笑,“你愿出如此高价,这钥匙究竟有什么用。” 小胡子男人闻言有些惊讶,随即又换上惯有的笑容,他说,“既然您不知道用处,那还是别知道的好。” 佐助不依不饶,继续追问,“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知道钥匙用处的话,您大概不会放手,我们也不会。不止我们会抢,别的组织也会抢,而最终——”男人说着,流露出一个暗示意味的笑,视线游移,突然落定,佐助顺着男人视线转头一看,居然是春野樱。 她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 “看来是先生认识的人。”男人理解地笑笑,成事的把握又多了几分,“没关系,你们先谈,我等您答复。” 男人笑得狡黠,极具礼貌地退开,佐助眼神追着男人的身影,想确认他的同伙,视线却被那抹粉挡住了。 “佐助君,我终于找到你了。”春野樱热切地盯着佐助,一瞬间,喜悦委屈激动抑或难过全都涌了上来,眼睛里闪闪的,似要落泪。 而春野樱与酒馆格格不入的气质,瞬间便吸引了大批对钥匙虎视眈眈的人的视线,“什么啊居然是忍者。”他们小声嘟囔着,佐助能感觉到随之而来的敌意的暴涨。 她出现的实在太不是时候。 佐助几乎是挫败又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耐烦地盯着眼前的人。 他想,要不他就撕破脸吧。 反正她的奢望他也确实无法满足。 正当佐助如此想的时候,突兀而又深刻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让他脑中警铃大作。 “莲见曜我喜欢你!” “莲见曜我喜欢你!” “莲见曜我喜欢你!” 不知名的男人连续三句大喊,是莲见曜没错。佐助知道自己没听错,因为他也看见了她——东北角落的卡座,她对面的金发男人像是喝多,醉醺醺地将杯子砸在桌子上,他站起来大声告白之后讨好地弯腰,直想凑到莲见曜面前。 金发男人似乎是这酒馆里颇有名的人物,他一开口引得整个馆子都在哄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是啊我们老大可喜欢你了。” “哈哈老大也有今天。” “不愧是老大”从旁人的帮腔里,佐助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佐助顾不上春野樱,也凑近围了过去,他想知道莲见曜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做什么。 “哇哦。”莲见曜依旧是那副蔑视众生的表情,她翘着腿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让弯着腰的金发男人动作停下,不敢越界再凑近她半分,尴尬地又直起身子,站着看她。她好笑地问那金发男人道,“几年了啊。” “三年了!”金发男人打了个酒嗝,回答得理直气壮,又引发围观者一众笑,还纷纷跟言说自己可以作证,要莲见曜从了。 从什么从,佐助看着一身酒气的金发男人凑近莲见曜,顿觉不爽。 “哦?”莲见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慢悠悠喝一口酒,等着金发男子继续说,金发男子也有意展现自己情深意切,“三年啊,你感不感动?” “嘿~”莲见曜闻言眉梢轻挑,那双吊梢眼极尽光彩,悠然开口道,“追我五年十年,为我花钱卖命的人多了是了,”她说着顿了顿,有意无意扫了佐助一眼,语带挪揄,“难不成我还得个个都负责?” 佐助心惊,只道莲见曜也发现了他,不知这是不是她又设给他的一个局。 莲见曜话一出,又是哄堂大笑。金发男人出糗居然也不恼,直当莲见曜考验自己,继续表白道,“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s~t~一~p~!”莲见曜并不想听金发男人絮叨,摇了摇手指示意他闭嘴,她像是想到什么好点子一般,突然搁下酒杯将身体凑上前一些,狡黠地提议到——“这样吧,要不你跟他们联系联系,先去按谁付出多排个号?” 金发男人当然不傻,莲见曜这样的拒绝他要是听不出来,就太对不起智商了。但他还是坚持死缠难打,讨好地对着莲见曜笑道,“我们我们换个考验方式好不好?” “呵”莲见曜勾了勾唇角,就像是早预见到金发男人的反应,冷光从那冰蓝的眸子里泛出,锋利得无坚不摧。 佐助看着莲见曜的表情,便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极尽残忍。 他们如今站在极其相似的立场上,她被困扰的心情他完全理解,她想逃避抑或拒绝的举动也与他构想过的类似。 “我是拒绝你,不是考验你。”她语调凉淡,分明是在拒绝人,却根本就像这一切完全于己无关。 “现在拒绝也没关系,以后我会努力。”金发男人变腔极快,见莲见曜一点点不高兴,便转了话锋顺着她的意来迂回。 佐助不由得想到追来的春野樱,她正看着这场闹剧入神,不知是不是联想到了她自己。 “没有以后。”莲见曜拨弄着面前的酒杯,像是拨弄玩具一般,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残忍的话,“我不相信日久生情——”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 “一百年也好。” “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金发男人仍不死心,死死盯着莲见曜继续表白心迹,“你不喜欢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莲见曜于是冷笑道,“意义呢?” “意义” “不要以为自己追个人,坚持了几年就很了不起。”莲见曜明显地烦躁了起来,双眼危险的眯起,语速也随之加快而富有攻击性。“你喜欢我只是你的事?“ “你喜欢我也困扰到了我,能换位思考一下吗?” “我明明就不喜欢你,还要被你所谓的喜欢骚扰;拒绝你就要被说辜负了你的深情付出长年坚持;你被拒绝了还跟我说要坚持要继续” “你自我满足了,我招你惹你了?” “我”金发男人被莲见曜的话噎得一时语塞,有些不知该如何阻止语句进行反驳。 “如果你真喜欢我的话,”莲见曜顿了顿,唇角勾勒出恶魔的弧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放手也是一种喜欢,对吧?” 就像是被莲见曜的话触动了一般,金发男人语气软了下来,他盯着莲见曜认真道,“如果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就放手祝福你们。在这之前” “我会很快追到他的。”莲见曜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她说会追,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意味分明。 不止说给黄发男人,更是说给佐助。 佐助感受到那凛冽的视线,执拗而专注地射向他。 不如说这么场闹剧,都有她恶意为佐助洗脑的成分。 “不过说好的钥匙,一定要给我。”莲见曜笑盈盈地,望着佐助。 佐助望着疯狂涌过来的壮汉们,心里有无数句话想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章三十一 就算不全力以赴,蜂拥而上的杂兵也不能对佐助构成障碍,何况他看他们不顺眼。 稍用点心的话,莲见曜落脚的旅店也不是那么难找,毕竟他有一大笔账要找她算。 旅店在湖边,听说是观景极佳的地方,佐助拉开纸门,正惊飞窗边几只白鸟。 莲见曜坐在露台上,借着夕阳的残红——居然一本正经在看书。 她手边一杯茶,小案那边还有一杯,想必是早早为他备下的。 佐助不吃这套,大步走到莲见曜面前,扯了胸前的钥匙便丢给她。 “还你。” 他将钥匙正正丢进她怀里,她仍看书,头也不抬,只用手中书面一挡,钥匙便又飞到他脚边,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怎么,不是我家钥匙你便不想要了?”莲见曜狡黠地抬眼瞅他,灵动的眸光流入他的眼,占据了全部视线。佐助蹙了蹙眉,自然不会弯腰去捡。他仍绷着张脸,不苟言笑。莲见曜碰了个软钉子,也不调笑了,也不看他,冷淡地说道,“不要就扔掉,我不收回。” 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反倒先闹起了脾气,好像他把她送的东西退回去是驳了她的面子。佐助双唇轻抿,心说送东西的人是她,要抢回去的人也是她,还要怎么都是她对。 惹不起。惹不起。 心里这么想,佐助嘴上丝毫不软,言简意赅直击重点,“你要抢我便给你。”什么都不重要,没有面子重要。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莲见曜反倒生气,也不看书了,抬头死死盯着他,眼神凶得像是要喷出火来,“还不是因为你乱勾搭。” “我没有。”佐助话出口,才惊觉这对话实在暧昧,他其实无需分辩,更不用向她解释。何况她还不是被表白,真要计较还不知谁计较谁从哪里计较。 她或许调查过——以至于十分了解——故而安排了那场表演。 春野樱被她旁敲侧击,至少短期不会再骚扰他;而他——他不用她洗脑,也知道她说的都对。 他对感情的处理远不如她成熟,这让他觉得自己很丢脸。 莲见曜显然因为佐助的否认而高兴,她低笑的声音绕在他耳边,让他错觉耳朵痒痒的。 那一向不加掩饰的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像是在宣示主权。佐助心里十分明白他要真用她被表白的事来回敬,只怕那小鬼会以为他吃醋,从而尾巴翘到了天上去。 他要反其道而行。佐助心生一计,还想立刻付诸实践。 “我不喜欢她。”佐助顺着莲见曜的意又解释了一句,意料之中看到莲见曜的眼神就那么蹭的一下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辰——然后他备好的冷水便紧接着直直地浇下去,“也不喜欢你。” 佐助如是说,字正腔圆,音色清晰。 “哦。”莲见曜逞强应和,但果不其然那眸光暗了下去,只剩几颗寂寥的星子,黯淡地残存着,像是在提醒佐助他的残忍,“我喜欢你就行了。” 但那低沉也只是片刻。 佐助来不及为自己片刻的占据上风而高兴。 亦来不及为她片刻的失落而自责。 更来不及用她先前那套理论回敬,说她的喜欢对他而言也是困扰,让她彻底死心。 但他来不及——他看到她那双眼只是须臾间便又有烟火盛绽,她看着他,看得他心虚,像是方才那孩子似的报复都被她看穿一般的心虚。 她笑起来,周身洋溢出胜券在握的自信,她又低头看书,像是话题无关痛痒,开口的话语半是取笑半是用心—— “你放心,我不会道德绑架你。” 而她取笑着他对感情的躲闪又自信着能让他对她坦诚。 大概就连失落都是装出来的,是他看不出来。 高下立见,胜负已分。 “你会真心实意爱上我的。”莲见曜如是说,然后她盯着佐助,故意又想改口,“不应该说我只需要” 只有这一点佐助不认——“我说了” “你渴不渴?坐会吧?”莲见曜知道佐助要说什么,觉得刺耳不愿听,便打断他。 “不了。” 佐助的拒绝也在意料之中,但佐助没想到莲见曜就那样捧着书,念了起来—— “一位男性在遇到自己喜欢的女性后,并没有死死地盯着对方看个不停,反而只是匆匆一瞥,然后将视线转移他处,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莲见曜念着,嘴角勾起弧度,像是提醒佐助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她一边观察着他,一边放缓了语速以强调重点。 “事实上,在两性问题上会做出此类反应的男性,通常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他们克制了自身的欲望表达,做出了转移视线的自制行为,这是一种理智的表现。”像是吃定了他的心思,她故意抬眼,一个眼神撞进他心里。 “当然,他那种不以为然的态度也说明他有一些自大和傲气”像是生怕莲见曜再念下去,再强调他心中深藏的念头,佐助伸手抽走了莲见曜手中的书——好一个木叶与宇智波——和她方才所“念”的,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 “我背书很好的。”莲见曜乖巧地盘腿坐着,撑着下巴望着他,笑得像是个等夸的孩子,“实战也是。” 佐助于是眼神离开那泛黄的书页,心情复杂地盯着面前的人,他想他其实不该抽她的书,而是该直接走。 他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她对他的感情——那并不是一时兴起的感兴趣而已。 或许一切都只始于那时,但却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在那样诚挚的视线下,佐助无从否认,他咽了咽口水——尽管他并没有——他坦言,“你是很好看。” 承认这一点,对他来说不算太难,这算是人类的共识,只不过由他说出口。 “嗯。” “很聪明。” “嗯。” “很耀眼。” “你是喜欢我。”莲见曜笑着,一口精致的白牙像是刚抛光过。闪着亮,在佐助眼前晃啊晃的,心动神游。 但佐助知道自己只是欲抑先扬,他知道他还是无法接受她的感情,于是在她进逼的时候再一次否认,“我不” “不喜欢?不会喜欢?不能喜欢?还是不敢喜欢?” 一语中的。莲见曜从一开始就看清了他的全部。 看清了他的动心,更看清了他的顾虑。 是他输得彻底又狼狈。 莲见曜从露台上跳下来,捡起佐助脚边那早已被他抛诸脑后的钥匙。 她站起身,只比他矮半个头,毫不费力地望着他,眼神平淡,像是一汪深海,要让他溺亡。 “你的理智这么说,你的心又怎么说?” 他的心。 他动心了。 怦然心动。 那颗心,砰砰的,总想从他胸腔里跳出去,离她更近些。 他没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也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周身处处是她留下的痕迹,处处有她留下的诱饵。 他可以回绝,可他放纵水月,还在暗暗期待下一次出现她又会给他怎样的意外。 他可以躲远,可那不听使唤的心却在计算,哪条线路遇到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鸟之国遇见,鸟之国才遇见,天知道他是窃喜还是遗憾。 从第一次靠近没拒绝的时候,她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所以她那时想要改口,才让他惶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道德绑架不可能成立因为她根本不需要让他爱上她。 他承认就好。 承认又能怎样,承认他也不能跟她在一起。 “能见到我的话,即便任务完多跑几步路也不辛苦吧。”她笑起来实在好看,让他想去揉乱她的额发。她所说的未来实在美好,让他心动到心口都疼。 “不辛苦。”佐助开口回答,感觉喉咙发干,干到疼痛,痛得难以成句。 那种程度的话,当然不会辛苦。 但他比谁都明白跟他在一起辛苦远不止这些。 “可你会很辛苦。” “我不知道我会去哪,也不知道会去多久。” “我们会联系不上,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不会在。” 他现在无法安定下来,所以他可以预见到他们在一起后他的不负责任,他不想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小鬼,我连个安稳的家都给不了你。” “彼此彼此吧。而且”佐助深知自己的顾虑,聪慧如她,何尝想不到,做好了被她劝的准备,却听见她调侃自己——“恋爱都没谈就想着成家是不是太早了。” 得。他好不容易透了回真情,结果对方只是想玩玩,佐助真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瞎说什么真心给她。 莲见曜当然不是不真心,不过恶趣味使然,抑或是想缓和气氛当然方法并不明智。 看到佐助的表情,她自然意识到方才话说得不合适,话锋一转剖析起了自己,“我不认为我忙起来的时候会比你好,也不认为你的占有欲会比我小。” “我也不需要你照顾,不需要你依靠,不需要你保护。” “说不定将来是你怨我不顾家呢?” “呵”这么严肃的话题,佐助居然被莲见曜逗笑了——这个假设在他看来十足滑稽,只能权当她是心急想安慰自己,他不认为会有这种可能性。 知道自己没有说动佐助,莲见曜不显沮丧,她一向对自己的口才相当自信,只一转念,便换了方向。 “你喜欢我,你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见我。” “我所求,无非是两情相悦两心欢喜。” 那两个词敲进佐助心里,他也实在想,可他不敢动心不敢松口,他给不了她欢喜。 莲见曜从佐助眼里看到丝希望。 “我们先试试呗。”她抓着他左边空荡荡的袖子,撒娇似的摇着,用通常小女生惯用的那套,但佐助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一点着急,或者说是忐忑。或许她也是第一次对人表白,第一次等人回应。 “受不了的话就分开,我不会硬撑也不会纠缠。”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在感情里摆出如此姿态吧,一反高傲,焦急又可怜,让他明白他对她的特殊,实在让他不忍拒绝。 可是在审视自己的欲望时,佐助还是知道自己不能回应。 他深知,试了他便不会放手。 所以他,抽开了她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番外】First Dating 午后阳光正柔,小肉球宇智波茶涟钻进了佐助的书房,踮着脚尖绷紧了小短腿,伸开藕节似的小胳膊扒拉着父亲的裤腿,脑袋上顶着的两个小羊角辫一晃一晃的,很是显眼,“爸爸” “嗯?”佐助放下卷轴,提溜着小东西的后领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大手护在她的腰后将小人儿撑好,另一只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弹,眉眼温柔地对着茶涟问道,“又想干什么了,小东西?” 打量了打量自家宝贝女儿,佐助发现她早上刚换的干净衣服已经沾了不少泥水,就连脸上都有尘土的痕迹。 这孩子比她妈小时候还熊,肯定的,他一直都这么觉得,甚至开始考虑以后要全买深色的衣服给她穿,耐脏! 于是佐助无奈地伸出手,指腹擦拭着小东西脸上沾着的污渍。 小茶涟对自己父亲的腹诽浑然不觉,抬头睁大了水盈盈的黑眼睛,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很是惹人怜爱,“我为什么叫茶涟?” 佐助闻言手一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以他对她的了解,心里除了吃就是玩,要她学习不如要她去死的这小东西,决然想不起问这茬事,何况,问了她也听不懂,“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今天三月哥问了嘛,他还说茶涟名字难写。” “唔”佐助闻言沉吟片刻,一只手揽着自家宝贝女儿,另一只手抽开张纸铺在桌面,提笔写下了宇智波茶涟五个大字,成心逗自己女儿问道,“认识吗?” “不认识。”茶涟万分老实地摇了摇头,辫子末梢蹭到佐助的脸颊,痒痒的。 她才三岁,不爱读书不爱写字,佐助也没强迫她学,于是乎她每天的日常就是跟屁虫似的跟在她博人哥或是三月哥后面,要人家陪她玩。以至于,到现在她自己的名字都只能勉勉强强拼写出罗马音,连平假片假都不会,更别提汉字了。 完全不像她那天赋异禀的妈妈,佐助也并不想将她培养成小鬼那样。 “这个是‘茶’。”指着其中一个字,佐助耐心地为女儿讲解着,想到其中的来由不由得轻轻勾起了唇角,“因为你妈妈怀你的时候一直吃不了她最爱吃的抹茶。”所以那时候那家伙就一直带着小脾气,念叨着,等将来把这小兔崽子生下来了,名字里非得带上个茶字不可。 茶涟听得似懂非懂,不太能想起抹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一向只能牢牢记住自己喜欢吃的那些东西,但此时她的注意力还完全放在她自己的名字上,于是继续问道,“那‘涟’呢?” 佐助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光亮,“你妈妈本姓是莲见。”他说着,又在茶涟名字下方,写下了‘莲见’二字,然后小心地将‘涟’和‘莲’圈出来,以便茶涟能看得更清楚。 茶涟盯着那两个复杂而又陌生的家伙打量了好半天,才疑惑地转过头向父亲继续问道,“长得不一样呢。” 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佐助于是将书桌上放着的那缸碗莲挪到了茶涟面前,绯色的花正怒放着,像极了他的小鬼。 佐助捏起小茶涟肥嘟嘟的手指,引导她触碰着红莲盛绽的花瓣,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不可思议地柔和起来,“妈妈名字里的是这个,”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微漾的水面,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动了一下,一圈圈涟漪溅开来,整个水面都波光粼粼,衬显得红莲愈发娇艳,佐助打量着女儿看痴了的侧脸,愈发温柔地解释道,“茶涟的,是这个。” “哇”茶涟樱红的小嘴惊讶地张开,小手还万分好奇地触碰着象征着自己母亲的红莲,“难怪家里这么多莲呢。” 茶涟感叹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尖仍触在花蕊上,却转头过来打量佐助,“那爸爸在哪呢?” 佐助轻笑着指了指纸面上他仍未讲解过的那三个字,“爸爸,是宇智波啊。” 是她母亲,还有她,被冠以的姓啊。 “爸爸,茶涟想吃那个什么茶了。”黑眼睛骨碌碌转着,他的宝贝女儿又想起了吃。 “抹茶。”佐助无奈地看着自己女儿,耐心纠正道。心里却在想自己女儿根本就不喜欢吃抹茶。他原以为她会像她母亲那样喜欢的,但尝试的结果是不喜欢。但是,如果她还愿意再试一次的话,他很乐意,“好,我们出去吃。” 茶涟看到桌面上服务员刚刚呈上的抹茶慕斯,嘴角抽了抽,漆黑的小眼珠疑惑地转了转,“爸爸,我妈怀我的时候真的爱吃这种东西吗?” 脑子里关于这绿色不明物体的黑暗记忆,仿佛一下子鲜活了起来,让她本能地想拒绝尝试。 佐助认真地冲茶涟点了点头,指了指茶涟面前的甜品,用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这么小的慕斯,她一次能吃三块。” 小茶涟于是颤颤巍巍地举起小叉子,摇摆不定地盯了会抹茶慕斯,又抬头盯佐助,循环往复,踌躇不定。 想尝试却又拒绝尝试的模样,和他家小鬼当年如出一辙。 “试试吧。”见女儿实在纠结,佐助于是开口劝说到。 茶涟于是一副要她命的模样,用小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送进自己口中,当下就瘪着嘴,好不容易才将难吃的东西咽下去,“苦苦的,果然还是很难吃。” 佐助看着自己女儿吃瘪的模样,贴心地递过去杯水,自己捏起小叉子,也尝了一口,然后嫌弃地将叉子搁到一旁,蹙眉道,“这家的是不好吃” “那哪里的好吃?”小茶涟似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眼巴巴地盯着佐助。 “茶之国的,都挺不错。”佐助不假思索地回答到,在心里带起一片涟漪。 看着自家父亲以一副仿佛历尽天下抹茶的模样在评判,茶涟不由得觉得疑惑,“爸爸也喜欢抹茶吗?” “不喜欢。”佐助淡淡地否认到,但心里却在想,自己因为小鬼,被迫陪吃了很多,从而成了半个专家,自己对此还甘之如饴。 小茶涟于是松了口气,瘪瘪嘴到,“茶涟也一点都不喜欢。” 佐助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可能是因为抹茶有些苦吧。”见小东西脑袋上俩小辫子还如同本人的心情一般耷拉着,佐助指了指店里其他的甜点,“要不要换个蓝莓的,或者草莓葡萄芒果之类的?” 于是原本还有些消沉的小东西迅速满血复活,眼睛晶晶亮地盯着佐助,“茶涟要吃榴莲千层。” 茶涟说着,怕佐助不答应,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鬼灵精怪地问佐助,“妈妈肯定也喜欢吃榴莲吧。” “不,”佐助否定地斩钉截铁,在心里对自家女儿的结论连连否认,“你妈最讨厌榴莲。”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喜欢的这东西,她妈妈也该喜欢。但事实上,她妈妈可是沾都不沾榴莲的洁癖狂。 如果小鬼在家的话,这小东西要是敢在家吃榴莲,他家小鬼真的能把她赶到家门50米开外的地方吃完了才许进门,要是在外面吃了榴莲,估计得刷五十遍牙才能进门。 说不定连他这个当爹的也要受牵连。 佐助确信。 “那是不是妈妈回来了茶涟就不能吃榴莲了?”话被这小东西这么一说,惋惜倒是多过期待了。佐助不由得在心里为小鬼叹息,她在这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可能还不如吃的来的重要,但还是据实相告,“有可能。” 茶涟于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榴莲千层,百般纠结之后,吐了吐舌头,小声冲佐助说道,“希望妈妈在没有榴莲的时候回来。” 佐助无语许久,茶涟便埋头对着新上的榴莲千层大快朵颐,佐助闻着那气味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倒是很理解自家小鬼为何会嫌弃这东西。 轻轻抽过那盘只动了几小口的抹茶慕斯,清漫的茶香溢入鼻间,才觉得自己舒展了些,连带着思绪也翻飞起来。 茶涟抬头,正看到自己父亲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自己所不喜欢他也同样并不喜欢的抹茶慕斯,于是对于抹茶又有了更深的好奇,“爸爸,再跟我讲讲那个好吃的抹茶吧。” “嗯” 佐助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将她散落的发拨到耳后别好,温柔地应到,茶涟伸出绵绵软软的小手,抓住佐助的手指,用自己的脸蛋蹭了蹭,她抬头,用晶亮的眼睛打量着他,里面满含着她的期待。 “茶涟想知道什么?” “爸爸是和谁一起吃的呢?” “当然是你妈。” “什么时候?” “和你妈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茶涟想听。” “约会而已,没什么好讲的。” 他不想讲,实在是因为,讲不出口。 一开始看起来很正常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但因为他家小鬼与生俱来的异质性,最终这场约会成功地越跑越偏,成为宇智波佐助记忆里难以抹去的一道亮丽的打了马赛克的风景线。 七年前一茶之国一叶影之街一secret er 轻车熟路地绕过茶之国纵横交错的巷道,莲见曜拉了拉帽檐,遮住了半边俊俏的脸蛋,转身低头绕进名为“secret er”的餐厅。 为了任务来茶之国一月有余,却是头一次如此清闲地外出就餐,心情无比愉悦,因为是去见她思念的人。 颇费了她些工夫才追到手的叔,好不容易生米煮成了熟饭。可她忙,他也忙,见面次数实在是很少,甚至缺少一种在一起的实感,不由得让人觉得这段感情实在是需要维系。 难得有机会,两个人同时身处茶之国,终于挑了个都有闲的时间,约会。 眼尖如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在有些繁忙的店里找到了自家叔的身影,他挑了个僻静点的角落,正耐心等着她。 那个人总是一副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的样子,与玩世不恭的她很不一样,不由得让她总有想要挑战想要逗弄的心思。 “嘿~”猛地扑到佐助背上,曜压下身子,蹭了蹭他不算宽广但很坚实的肩膀,唇瓣凑到他耳边,轻轻呵着气倾诉思念,“叔想我了吗。” 佐助早知道她的到来,所以不曾躲开过,任由她作弄着自己,待她自觉无趣了,才伸手摘了她的帽子搁到一旁,然后淡淡地说道,“坐吧。” 佐助不炸毛,实在是没意思,曜于是也不多纠缠,落了座,然后似是意有所指地冲佐助说道,“选的位置不错。” 不但是在角落,周围还有矮墙围起相格挡,实在是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和私密感。 视线落在桌面上精致的嫩绿色甜品上,曜那对水灵的眸子忽微地亮了亮,然后摆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向佐助质疑道, “诶?点这么幼稚的东西给我啊。” 似乎是冷场的节奏。 因为自己的抱怨并没有接收到自家叔的回应。装逼不成的某人,于是自我圆场,吐了吐舌头研究着面前诱人的甜品,半响,才补充道,“唔盘子配的不错。” 未尝不是没看见蠢小鬼眼中尽力想要掩饰过去的浓厚兴趣与欲望,佐助仍是按兵不动,只默默等着自家小鬼把持不住,乖乖吃掉他预先点给她的抹茶蛋糕。 说是歪打正着,倒不如说是意外之喜。 那家伙也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对佐助而言,发现即是一种幸福,只是羞于向她表达。 虽然他知道,或许他给她一个台阶,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吃掉这诱人的美味。 可他,更喜欢像逗弄小猫一样,吊她的胃口。 于是就这样对峙着,对峙着,一直到那家伙倍加惋惜地盯着面前一点一点融化掉的慕斯,眼神幽怨,“既然叔你特意点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吃掉了。” 这样说着,她执起小银叉,轻轻划了一块,递到自己嘴边,猫似的小口啊呜一口就吞掉了,餍足地回味着。 “抹茶味道挺正,叔你也尝尝。”她说着,用小叉子划拉了一块递到了佐助嘴边。 说是有洁癖的家伙,可毕竟早已接过吻交换过唾液,对于餐具的混用也就不那么敏感了。 佐助与自家小鬼对视了一会,最终妥协似的,低下头吃掉了她喂过来的蛋糕,那时候的他,还远远吃不出来,所谓抹茶的好与坏。 约会进行到这里,一切都还很正常。 曜餐前甜品吃得满足,服务员重新收拾了桌子,准备给他们上正菜。 在小鬼用餐的叉子不可思议地掉到地上时,佐助的预感突然叫嚣起来,仿佛她是故意,于是发展也突然有了转变,走到了那极其忽微的可能性上。 为了捡拾掉落的餐叉,曜钻进了桌子下面,白色的桌布将她整个人都遮掩起来,佐助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慌,之后猝不及防的,在自己腿间,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柔曼的手,突然落在他的大腿上,让他身体僵硬,佐助双眼蓦地瞪大了些,想要低头去确认,她在搞什么名堂。 她的手,灵敏地抓住了他下探的手按到一旁,鼻息与说话的吐息都喷洒在他腿间最敏感的部位,调皮地向他要求到, “叔别动” 佐助于是眉头轻蹙,心里多少明了那家伙的意图,犹豫的却是,要不要阻止这家伙。 两个人分开那么多时日,说他不想她,是假的。 只是刹那的破绽,便被她几近完美地捕捉到,佐助只感觉自己胯间一热,小佐助在她手指随意的几下刺激之后,便不争气地巍巍站立了起来,硬邦邦地顶着裤子,绷得紧紧的。 “叔果然很想我呢。”小鬼幽幽感叹着,调皮的手指灵活地拉开了他的裤链。餐厅里用餐者并不是很多,拉链声在佐助听来格外刺耳。 随着凉飕飕的风窜进腿间,让佐助更为紧张的是,上菜的服务员正一步步接近这里。确信于自家小鬼不会错听这脚步声,佐助知道她一定会有什么动作。 身体紧绷着,甚至感觉到了冷汗都在从身上滑落。 佐助紧张地盯着靠近的服务员,身体却更敏感地感受着自家小鬼的动作。 “唔”餐盘落桌的刹那,佐助闷哼一声,更多冷汗从额间渗了出来。身体绷紧得愈发厉害。果不其然,他的小鬼,选在了这个时候下口。 就那样,隔着内裤含住了他火热的欲望。 这是他之前从未想象过的事——对于一个死洁癖来讲,让她为他做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过于勉强了。 顶端被含住,不由得就想要让她吃进更深。 佐助本能地伸手探到桌下,想要按住自家小鬼的后脑勺,掌控主动权。 却又怕引起别人怪异的视线,怕两个人正在做的事被察觉,最终只好将手乖乖放在外面,避免引起怀疑。 百般纠结之时,佐助却又突然感受到了解脱。 她突然就松了口。 可他又觉得这并非解脱,而是折磨。比起此时的空虚肿胀感,他宁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被她含着自己。 可她却总不让他如意,手指取代了檀口,他以为是继续爱抚,却发现她生硬地按压着他高扬的欲望,似乎是想要重新塞回去。 佐助额头冷汗不由得更甚,想要阻止自家蠢小鬼作妖的心在叫嚣。 她好不容易将他的欲望整理好,然后将两边合拢,努力地将裤链拉回去。 呲呲的声音在响,挤压感越来越强,她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这样会给他造成的困扰一样,卖力地继续奋斗。 佐助难受地绷紧了腰,感觉现下的折磨远超于先前百倍。 咔哧一声尴尬的声音,将整个时空,仿佛都凝滞了。 “叔,崩开了。” 她刚说完,他便见她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将捡到的小叉子随手丢在桌子上,脸色,并不是那么好。 小鬼表情有些吃瘪,扫了眼佐助有些不好意思又很是愧疚地道,“我去漱口。” 然后速度飞快地就逃了。 佐助恨恨地盯着自家小鬼的背影,眼里像是要喷火一般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该死的蠢小鬼,撩了他就跑!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连自己都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一遍又一遍地漱着口,想要冲刷去充斥在口腔里的奇怪味道。 腥腥的,带着男性所特有的强烈的雄性气息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曜透过镜子盯着自己,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脑抽,一时兴起竟然想要为自己的叔口,而且还是在他没有洗澡的情况下。 实在是有些丧心病狂。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自己,平复了下心情,曜转身却正遇到等在走廊口的佐助。 他大手一揽,将她带进怀里,速度飞快地闪进了男厕的小隔间里。 还好,一路上没有别人,没有被看到。 “叔你”与佐助两个人挤在狭小的隔间里,身后就是马桶。曜感受到最多的,还是对佐助这种行为的惊讶。 或者说,并不是对这种行为本身,而是对于这种行为的行使人,是她那一直看起来禁欲正直的叔,这一点,感到惊讶。 “啧。”佐助低声骂了一句,将自家小鬼往隔板上一推,死死压住人,覆住了她的唇,“撩完就跑的小混蛋” 总觉得不论是酒,还是抹茶,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从她口中尝到的,味道才是最好的。 炙热的身体紧密相贴,佐助忍不住将自己火热硬挺的部位抵在自家小鬼柔软的身体上摩擦着,期望以此能稍稍纾解欲望,大手迫不及待地在她身上反复摩擦探索,鲜明地渴求着。 曜在被自家叔吻得七荤八素的间隙,在意的却还是他所选择的环境,樱唇轻咬,星眸微怒,轻声呵斥佐助道,“脏不脏啊” 说到底,如果在男厕做这样的事,她也是怕被别人发现的。与刚才逗弄佐助的心境,已然是不同了。 整理好衣服,仍是觉得腿软腰酸,小鬼在佐助出去之后许久,才磨磨蹭蹭回到自己座位上。 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像是撞破了自己和自家叔刚刚在做的事一样。可偏偏那个家伙——另一个当事人是那么的若无其事。 曜于是不耐烦地招了招手,唤来一直小心翼翼打量着这边的小服务员,“十瓶抹茶酱,打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章三十二 莲见曜大概此前从未想过,他宇智波佐助也是那种敢爱不敢认的懦弱大人。 莲见曜大概此前更未被任何人拒绝过,这一次也根本没预想过会被拒绝,以至于在他抽开手的时候,她一脸的震惊,原本眼里洋溢的自信碎成了愤怒和质问。 “我会辜负你的。”佐助如此念着,不知是在向莲见曜解释,还是在提醒自己。 “嘁。”莲见曜狠狠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却也不妥协,“不就是没那么喜欢么。” 因为没有那么喜欢,所以才在天平上选择了另一端。 佐助既无法认同莲见曜所谓的没那么喜欢,却也无法去否认她的话,说他有多喜欢。 他便只是沉默,用她最讨厌的方式。 于是莲见曜拽着他衣袖的右手也好,握着钥匙的左手也好,此时此刻在她眼里都是最□□的讽刺。 她松开了手,可那钥匙仿佛成了滚烫的烙铁,握住也不是,丢掉也不是。 窗外鸟鸣突兀而尖锐,叫人心生烦厌。 踌躇片刻,莲见曜伸手将钥匙递给佐助,冷言冷语妄图捍卫最后的骄傲,“你的东西。” 她那么执拗,佐助瞧着她的表情,明白自己要是再敢拒绝,只怕此仇不共戴天。 佐助手上还握着从她手中抽来的书,不想还。便用指尖从她那里接过了那滚烫的钥匙,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应该说他那张脸大概并不会有什么表情。可是,他觉得不同,说不好哪里,但他此时此刻确乎与此前任何时候都不同。 他不确定她能不能觉察出一丝端倪。 可她不再看他,她扭过头去,看窗外翩飞的白鸟,成双成对,留给他一张冷峻的侧脸。 佐助便盯着她看,看着她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在纠结在隐忍。他忍不住去猜测她此时的想法,猜测她可能会接下来对他说的话——是扔下骄傲对他继续死缠烂打,仍旧自信说一定会让他更喜欢上她?还是怒火中烧地向他撂下死生不复相见的狠话? 明明他也知道,他今天拒绝了她,以她的性格,他们只怕今生不会再见。 可他是行动了之后,才突然意识到,他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究竟有多重。 本该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他的心没能轻松,没能像他先前以为的那样,如释重负。 他再说不出话来,既无法狠下心去用他那些蹩脚的借口给那颗心再添任何伤痕,又要抑制住自己去安慰去挽留的冲动——而且后者叫嚣得更强烈。 说来讽刺。他那么多追求者,可他亲口拒绝亲手推开的,却是他唯一有念头去珍爱想守护的那个。 他错误地估计了一些东西,他知道,可是覆水难收,他亦没有勇气。 “以后不会再打扰叔了。”她转过头,在笑,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撂下话转身便走,哪怕佐助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佐助心里明白,她来这地方不过是为他,如今理由不再存在,她亦不会再停留。 眼角余光盯着那个人同自己擦身而过,穷尽了视线,却没办法回头,没办法挽留。 人走了,茶冷了,还留给他几件物什能够缅怀。 大抵不差。 佐助握紧了右拳,想要彻底抹煞掉心底的犹豫。 他确实只是个无聊的大人,不值得她的。 尽管佐助心怀惋惜,现实状况却不允许他沉湎于这份感情。 事实上他前脚刚离开旅店,不多会便遇到了挟持着受伤的春野樱的小胡子一行人——显然对方已寻找他多时。 春野樱看起来伤得不算重,但人不过是勉强清醒的程度,嘴巴里念叨着什么佐助君对不起。 所以他一早就觉得她不该跟着他,是他碍于教养,没能好好拒绝。 “很遗憾,这位小姐虽然擅长怪力,但遇上我们,可谓遇上了克星。”小胡子男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居然向佐助解释起了个中缘由。春野樱的怪力佐助见识过,虽然攻击方式相对单一,但威力还算可观。反观春野樱双手和肘关节都有明显的冲击伤,倒很像是被她自己的力道反冲所致,很可能对方拥有吸收乃至反弹之类的能力,是盾一样的存在。 “虽然使用了某种忍术之后怪力和恢复力都大幅提升,不过那样危险的忍术毕竟存在界限呢。” 小胡子男人继续解释着,云淡风轻地否定着他所谓“危险的忍术”,讽刺之意溢于言表,春野樱被轻视了也无力辩驳,被身形十分健壮的男人禁锢着,丝毫动弹不得。 佐助大概能猜到春野樱使用的忍术,以此看来她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 佐助从不是受制于人的性格,面对小胡子的威胁他心知肚明,却是全然的不屑,冷哼一声道,“你们以为用她能威胁得了我?”话声未落,写轮眼已经飞旋,黑焰刹那间被点燃。 然而对面动作丝毫不慢,他瞄准的是小胡子男人,挟持着春野樱的健壮男人却挡了上来,黑焰透过他的身体,又从另一部分冒出来—— 佐助只好在烧到春野樱之前将天照熄灭。 看来将春野樱重伤的,就是这样的能力。 她下手越重,所遭受的反弹也就越强烈。 自损一千而未伤敌分毫。 “好险好险。”虽然是庆幸的语气,可小胡子男人眼底冷光泠然,丝毫没有为佐助的气势所退缩,“虽然没有乐观到能让先生交出钥匙,但见识了先生的身手与威名,无论如何都觉得,有个人质会更保险呢。”小胡子男人说着,扫一眼春野樱,来往之间,她早已晕了过去。他的手下已是剑拔弩张,而男人面上似乎有些懊悔,但还不忘继续出言挑衅佐助道,“果然比起这位小姐,该抓那位才对吗。” 莲见曜。 佐助根本不需要思考,就反应过来他意所指的人。 佐助蹙起了眉,脸色冷峻不少,方才那种怅然失去的空洞感又重新缠绕上他。 如果是莲见曜的话,说实话他并不怎么担心她会落在谁手上。 虽然性格恶劣了些,但身手和智商都够用可是如果遇到那样的敌人以不是忍者的她,要用什么方法应对?物理攻击只怕都无效的吧。 于是佐助神情更加冷了,比起考虑这种可能性,还是把这些人在这里就解决掉更好。 他思索着要从何下手,才能避免对方继续把春野樱当挡箭牌妨碍他的攻击。 敌人显然也感受到了佐助升腾起的杀气,纷纷握紧了手中武器,一触即发之时,小胡子男人却抬手止住了手下的杀气。 “先生明明连这钥匙用处都不知道,何以执着至此。” 因为把钥匙给他的人很重要,所以他什么都不问,也要守护到底。 而且他坚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有着深意。 佐助于是对上那双狡黠的眼睛,字正腔圆地答道,“我这人既讨厌被胁迫,又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何况无价之物,怎可拱手相让?” 小胡子男人于是笑笑,“可先生从始至终压根就无出手之意不是吗?” “可先生你该明白,既要周全你昔日的伙伴,又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佐助闻言虽然知道小胡子男人说的是事实,嘴上却丝毫不让,“你也该明白用她威胁我你们只会全军覆没。” 空气好似突然停滞,双方都在衡量得失,钟声响起,不知是不是在报时。 小胡子男人率先换上了妥协的表情,他一脸遗憾,对佐助道,“那这次就各退一步,到此为止吧。” 随着他的吩咐,他手下也放开了春野樱。 看着这群人匆匆远去的背影,佐助松了口气。 因为他没找到可以在完全不牵连春野樱的情况下干掉对方所有人的策略。 只好先用写轮眼幻术控制了小胡子男人,让他带着手下撤退。 好在对手对写轮眼的了解似乎并不多,才能让他轻易得逞。 只是,那幻术效果维持不了太久,待到幻术解开,他们杀回来还好,若是 “佐助!终于找到你了!” 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双臂大开的香燐,佐助顺手将春野樱推进了她怀里。 “喂喂你没事吧?”突然被推了个血淋淋的人过来,香燐十足惊吓,抱着春野樱很是紧张地摇动着她想让她醒来。 “你这么摇怕是会加重她的伤势吧。”随后跟来的水月习惯性地出言讽刺香燐,重吾则是颇为关切地朝佐助点头致意。 曾经的鹰小队,倒是猝不及防地于此集齐了。 而春野樱也醒的正是时候。 佐助只觉得刚好,说是询问其实一早便笃定了回答,“有香燐帮你,伤你自己可以治好吧。” “是。” 于是佐助接着道,“恢复好了就回木叶去吧。” “可是” “你应该也明白你跟着我只会妨碍我吧。” 他们是昔日伙伴,他对她大概有些伙伴的情谊,但却生不出半点她所希望的那种感情。 很多东西他早该讲清楚,早该拒绝掉,不该寄希望于对方能幡然醒悟。 “而且,我想我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我不会喜欢上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我想现在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听过那小鬼的言论的春野樱,一定懂他所希望的不再纠缠。 “水月,重吾,我们去追。” 他还是很担心,这群人为了抢钥匙,会对莲见曜下手。 所以,还是要将这样的风险扼杀在萌芽之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