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仙踪》 正文 第一章夜尽微凉姑苏城,铁马银光照日出 闷热的六月,热流滚滚扑面而来,挺拔俊秀的乔木,绿叶开始萎靡,褶皱。 落日时分,云雾汹涌,堆叠如山,一个人独自从南方走来,那人背影如一柄藏在黑夜之中的利箭,带着不可遮掩的锋芒。 独孤毅一步一步前行,他相貌平平,一头黑瀑遮住那冷峻的脸庞,衣着朴素麻衣,十分单薄,露出麦色肌肤,遒劲的肌肉,非常结实。 他走得很慢,十分有节奏感,如同呼吸一般,簌簌落叶如雨,划过眉梢,可他眉头都不眨,一直走下去,像是一只游魂。 荒无人烟的山林,传出几声铮铮的马蹄音,大风猎猎,吹动衣襟,彪马长嘶。 一股黄沙腾腾,朝着独孤毅身后而来。 这一行人,衣着统一,马背颠簸震得他们衣物上的铁器叮铃作响。 橘黄色的落辉,洒下,折射出雪白色的银光,四周气温骤降,似是凛冬将至,寒气飕飕。 那是一股多年杀伐,蕴养出的煞气。 仅凭这煞气,便知这十人绝非常人,经历过不少的杀伐,定有不可揣度的实力。 咴儿咴儿,独孤毅耳旁响起声声马嘶,那黄褐色的马鬃划过耳尖,其中夹杂着铁甲摩擦声,声势吓人,让人如置沙场,独自面对千百铁骑。 骏马之上,一双猎鹰一般凶狠,凌厉的眼神扫过他,可独孤毅仿佛失魂一般,依旧迈步,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目光直视前路。 他们铁纱遮面,难见其容颜,可一双双眸子充满了惊疑,瞳孔放大。 咴儿咴儿,一匹银蹄战马受惊,双蹄腾空,溅起黄沙,飞石。 “他的眼神!”惊马背上,那人非常惊骇。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无尽的空洞,宛若死人一般,没有一丝的灵性。 “勿生事端,莫忘了将军的交代!”领头人大喝,显然不愿多事。 不过,他内心也在发怵,这究竟是何人,闻所未闻,在他身边有一种极度的不安,说不清,道不明。 铁骑飞驰,眨眼百米开外,渐渐消散在森林边际。 前方似是有某种奇物牵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奔赴,葱茏的林木之中,隐约可闻树枝晃动,青叶叩击声,清脆而短暂,像是鸟类飞过。 独孤毅轻瞥一眼,他看得十分真切,那是一个人,一个轻如飞燕的轻功高手。 他竟能在树叶之间穿梭,脚尖仅仅只是轻轻点过不大的叶片,使得身体飞速前行。 不过,独孤毅没有做出任何表情,只不过是在心里记下这人而已,他总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仿佛没有什么能勾起的兴趣,真不知道世间怎会有这般奇特的人物。 随后,一辆华贵的马车隆隆而来,车厢温暖,舒适,飘荡着一股淡淡酒香,夹杂着银铃一般的妩媚欢笑。 “主人,前方有一怪人,走在路中间,要不要停下!”马夫询问车厢主人,带着敬畏。 貂裘制成的门帘被一俊美的男子掀起,赤裸着白皙的上身,精致的华发随风而动。 “有趣,有趣得很。”那灵动的眸子宛若黑色珍珠,绽放着别样光泽。 “停车,待本公子下去瞧瞧。”他动作敏捷,不知怎得便下了车,走在独孤毅身旁,打量了半晌。 眼前这人着实吓了他一跳,公孙羽耳力惊人得好,能听见百米开外蚂蚁行走的声响,可奇怪的是,走在独孤毅身旁,却无法听见他的心跳,呼吸。 “喂,还有口气没?” 他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常人,在这个距离,同样的音量,无论如何都会听见。 难道,他是一个人聋子? “喂,听得见么?你走在官道之间,本公子的马车过不去,能让让么?” 他脚步未停,一步步走着,只不过身子微微朝外靠了靠,不在路正中。 “哼,竟然愚弄我家主人,该死!”马夫嗔怒,手下马鞭迅雷而下,誓要给他几分颜色。 这马夫也非普通人,在公孙家练过几手,底子还算说得过去。 “这?”马夫惊慌,险些从车上跌倒。 那结实的马鞭勿突断成两截,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为惊讶的,当属公孙羽,他一直盯着他,却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动作,可,公孙羽确信他动了,只是没有看到。 动作太快无法看清,可声音却不会加速,虽然很小,但足以让公孙羽知晓,这人不是他能招惹。 公孙羽,出生名门望族,自幼学习各种技能,其中也包括忍耐,这人虽惹他不快,可不能结仇,一个不知名的强者,不会没有背景,也不会没有过去,这一类人惹不得! 他很知趣,鞠躬赔礼,也不在乎独孤毅是否回应,沉着脸,转身上了马车。 “那一则传闻,竟引来这等强者,真乃多事之秋。” “公子何须忧愁,让奴家来伺候公子吧。”这女子妩媚,妖娆,露出雪白肌肤,一双杏眼秋波流转,让人心神荡漾。 “恩,甚好,甚好。”公孙羽大笑,一把搂过女子,躺在怀中,风光旖旎。 山林的夜晚似乎总是来的很早,路途昏暗,几乎看不清前路。 那一道身影也渐渐淹没在夜色里,没有一丝痕迹。 夏夜星空繁星点点,素月蒙纱,朦朦胧胧,萤火流苏轻舞在森冷山野,冷幽,寂静。 这一日并不寻常,深邃的丛林深处,充满了杀机。 一道身影掠过树梢,悄无声息,没人知道,那是人,还是鬼魂。 其后,出现了一群人,他们犹如鬼魄一般,逼近那人,手中不时有银光闪烁,寒气森森,带着一股凉意。 “你们还要跟我多久?”前方那人突然停下,不再逃窜。 “说出那东西下落,我等放你自行离去。”为首之人,语气冰冷,似是刀锋一般,没有一丝温度,很是冷血。 “那灵草我确实不曾碰过,也不曾见过,何苦苦苦相逼?” “哼,那一日,你第一个入龙穴,之后灵草便消失了,除了你,还会有谁?”为首之人在质问,他知晓这人乃是天下有名大盗,雪无痕,偷过无数珍宝,轻功堪称绝世,要说他没拿那灵草,说不过去。 “这?”雪无痕语塞,说不出话来,他在想,在犹豫,可下一刻,他身形快如疾风消散在丛林。 “该死,让他逃了!” “随风而逝,这等无上妙术,他怎会学得?”有人认出那人身法,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轰隆,一道紫电从夜空划过,照亮了山林,一些阴暗之处,藏着不少人,他们屏气凝神,在等待猎物,他们来了很久,也等了很久。 就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雷霆划过之际,坠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鲜血散落。 嘭,轰然落地。 那竟是一具无头尸体,他浑身鲜血淋漓,身躯满是伤痕,从高空落下,剧烈的震动使得他衣襟中掉出一个木匣子,药香浓郁,盒子边缘撒发着淡淡的光芒。 “不死草!” 安静的山林,因为这三个字,变得沸腾,无数火把被高高举起,整片森林仿佛夜市一般,灯火通明。 “小子,将那个木匣子,捡来给我,否则杀了你!”不知从何处转来威胁之声。 独孤毅,不知不觉走入深林,无巧不巧的是,那具无头尸正好落在他的跟前,鲜血洒在他的脸颊,发丝,正一滴接着一滴的滑落。 他依旧那般淡然,无动于衷的从那具尸体上跨了过去,那动作没有一丝滞留,停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安之若素。 “你聋了么?”那人大喝,一束森冷的银光朝着后背而来,眼看那锋锐的剑尖就将刺入他的心窝之时,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叮咚,长剑断成两截。 银白色的残剑,带着鲜红的血滴,嘀嗒嘀嗒。 持剑的人,瞳孔张得很大,嘴里含着他的剑,一股血水沿着剑锋滴落。 喧嚣的山野瞬间安静了,没有一丝声响,此刻的安静让人害怕,害怕的听见那快速搏动的心跳。 所有人相信,那衣着普通,相貌平平的男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的简单,他可以杀死这里所有人,而且不需要受一点伤。 因为被他杀死之人,名气不小,在这里数一数二。 咔嚓 独孤毅再次迈步,没有一丝要停下脚步的想法,似乎眼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在杀人的一瞬间,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都没有回头,这是一种自信,以及对生命的冷漠。 围着尸体之人,纷纷退开,让出一条路。 不少人,在同他擦肩之时吓得扔下的兵刃,那一刹那仿佛是与死神碰见,心头发颤,提不起一丝阻挡的念头。 路还很长,独孤毅怕再次误入深林,随手接过附近一人手中的火把,朝着远处一座城池迈近。 他还未走出半里,那一群人便起杀伐心。 刀光剑影照亮了山野,厮杀声惊动了数里外的家畜,鲜红色的血水染红了三里树林,没有人知道来了多人,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人为何都来了这里。 黎明之时,山峰上多了几双眼睛,嘴角上扬,露出几分邪恶本性。 “去,查那人是谁,出处,师从!”那带着青面鬼具之人,似乎对独孤毅起了好奇心,对于独孤毅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 晨雾徐徐散落,温度很低,虽是初夏,可山涧的树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独孤毅有些疲倦的路过,大口大口喝下清冽的山泉,远远眺望了一眼前方巍峨的城池,随后闭目仰躺在一处石壁休整一下。 他额头还残留着斑斑血迹,发丝凝结成团,不过他并不在意,也不冲洗,就同茹毛饮血的野兽一般,似乎他习惯了这样,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远山,铁蹄铮铮,踏碎岩石,一行雪银铁骑杳杳,乘风而来。 雪色银辉染尽山头,宛若一层冬雪包裹山川,一轮红日东升,仿佛天地之间被披上了欲染鲜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烟波楼前起杀伐,再见玉蝶露锋芒 姑苏城年代久远,古老的城墙饱经风霜洗礼,墨黑色的砖块泛起白斑,这座城十分繁荣,兴旺。 日初升,城门开。 城中便有人携家带口而出,他们推着马车,带着所有家当,快走奔远亲。 这些人十分惊慌,眼神里都是恐惧。 而,山林里走出不少江湖人士,朝着姑苏城而去,想进城。 一部分江湖人,见情形不由询问一二。 “嘿,老哥哥,你可是姑苏人?”年轻的剑客随意问道。 “正是,远客来姑苏何事?”中年大叔颇是和善,语气亲切。 “世人常说,姑苏烟波楼,醉人半壶春,为此而来。” “远客莫要哐我,自数日前,姑苏城来了一群江湖人士,城内怪怪连连,不断有人死去,短短几日便死了上万人,我等要去逃难,远客好自为之。” 谈话之间,有哭嚎之声传来,其中夹杂着哀乐。 有人在送葬,白旗招展,青烟袅袅,黄纸漫天飞舞,一排排棺椁首尾相接足有七八百米。 棺椁两侧,是死者家眷,他们背负包裹,一边哭喊,一边前行,十分绝望,城中歹人作祟,世代生活的家园不敢久留,只得背井离乡,投奔远亲。 城内,荒凉鬼气森森,街道黄纸铺满,足有三指深浅,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白布,城砖,房瓦侵透了紫黑色血迹,一些角落散落着断臂,残藕。 外来江湖人,四处寻觅酒家,住处,可酒楼空无一人,黄纸凌乱散落一地。 小巷街头,偶尔能瞧见几个躲躲藏藏的小孩,他们年岁不大,七八岁的模样,额头有一猩红的印记。 他们面色发白,白得让人害怕,像是死尸一般,没有一丝红润,温度,嘴唇却猩红无比,鲜艳欲滴。 他们三三两两,出没在江湖人士附近,暗自窥探,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里来的毛贼!”一声惊雷暴喝,震的城墙颤抖。 刀光交织成网,那夺目刀锋向着一名魁梧大汉而去,刀锋凌厉无比,仅仅寒光就让皮肤刺痛,几乎要裂开一般。 轰隆,魁汉粗实的大手拍出,手臂之间雷光交错,火花四溅。 咔嚓 那魁汉掌力惊人,一掌拍在那厚实的刀背造成塌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人胸膛爆碎,口吐血沫。 “奔雷手,曹坤果然厉害!”使刀人口鼻溢出鲜血,胸膛凹陷,青色衣物被鲜红的血水,侵透,隐约可见微微隆起的断骨。 曹坤江湖人称奔雷手,出手快如疾风,势若雷霆,一掌足以断碑,碎石,十分厉害。 “沿途宵小速速滚开,再碍着爷的眼,定取性命。”语音未落,曹坤再次出手,一记奔雷手,洞穿一米厚的石墙,生生打死一个长相奇特的孩童。 “还不滚!”曹坤声如爆雷,惊喝四方,吓走了很多居心叵测之人。 “威远镖局奔雷手,好福气,在这种地方都能找到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公孙羽,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那身材姣好,清新脱俗的女子。 “我当是谁,原来是公孙色鬼,失敬失敬!”曹坤对公孙羽意见颇大,语气里夹着几分火药味。 这公孙羽满不在乎,色咪咪的盯着那憔悴少女。 少女面容憔悴,眼袋略黑,似乎是没有休息好,神色局促不安,步态不稳,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可,就算这般,她依旧美的不可言喻,那鹅蛋一般圆润,白净脸颊,清澈明亮的眸子下一道泪痕清晰可见,让人心生一股冲动,想将她保护。 “走!” 曹坤牵着系在女子双手上的绳索,朝北面走去。 那公孙羽带着一波人尾随,他的目标不只是长的清新可人的女子,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他办。 诺大的姑苏城,难寻一酒家。 古城深处酒香,迎风旌旗招展,能寻到此处者寥寥无几。 “客人还要一只烤鸡,三盘酱肘子,一壶半壶春?”这家小二正伺候着一怪人。 他衣着普普通通,身体匀称,可肚量惊人,这人从日出而来,一直吃了数个时辰,吃剩的骨头堆在一起,像一座小山似的。 店小二心想,这人多久没有吃饭了,三天,十天,还是从出生到现在啊?吃得实在太多,真不知道他的胃有多大。 这酒楼或许城中唯一一家,聚集了很多江湖人,而且这些人并不都是默默无闻之辈,大多在江湖闯出了名号,还有一部分,像是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带着面具。 这些人除了方才那布衣人,似乎都不是来喝酒,吃饭的,他们的眼睛盯着门口,像是那里会出现不同寻常的事物。 斜阳下,一个略显单薄的影子投在酒楼门口的地上,手中握着一柄蛇形秀剑。 一入门,便有人认出他,并不是他实力超群,而是他臭名昭著,引起江湖公愤。 “夜十狼,你也敢来。”有人一掌拍碎桌子,立身而起,拔刀相向,誓要杀了这采花盗。 酒楼上,江湖人士莫不举剑,欲杀之而后快,群雄激愤! 采花大盗,自称百花丛,额头微汗被这阵势吓得不轻,他想离开,却又不敢走。 话说这百花丛,如何令江湖人深恶痛绝的呢? 传闻他,不爱贞洁烈女,独好他人之妻,不仅毁人名节,还弄人家家破人亡,可恨,可杀! “慢”高楼之上,响起一声震耳之音,声音洪亮,内力十足,震得屋舍瓦砾岑岑。 “莫着了那人道,一条小鱼耳,此事过后,随手可杀!” 这人虽带面具,可十分有威信,六七百号人强压怒火,冷哼而坐,气氛压抑。 咔嚓咔嚓 众人侧耳,随声源而去,见那普普通通的人坐在门口一张大桌上,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这人是谁?”很多人都在思索,江湖上有这一号人么? 没有人听说他,也没有人能认出他,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有人想上去盘问一二,可那一双眼睛让人害怕,在他周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势让人胆颤,不敢靠近。 不待众人多想,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杂乱,人数很多,得有七八十人的样子。 领头那人正是前不久,出过手的曹坤。 “啊”一声娇弱尖叫,那绝美的女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精致的鹅蛋脸,白里泛红,瞄了一眼着那带着危险气息的青年。 在他身上,她没有感觉到危险,而且一种安全感,这或许是错觉,可怕的错觉。 独孤毅一直不停吃东西的动作,突然停下了,心头升起异样的感觉,似曾相识。 低头而视,冷漠的眼神多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起身,蹲在那脱俗女子身前,一只手轻轻拂过那柔顺的秀发,露出雪白色鹅颈,颈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是你!”语气中包含了很多情绪,发音也不是很准,模模糊糊,很不真实。 “是你个鬼,那里来的乞丐,还不快快滚开。”曹坤脾气火爆,眼看独孤毅无动于衷,一只脚向脑后踢来。 独孤毅,不偏不倚,先用一支竹筷挑断绑住她双手的绳索,再撕下肩上不多的布料,遮住她疲倦而精美的眸子。 砰,曹坤不仅掌力惊人,脚上的功夫也不差,可踢的却不是很准,狠踹在他左肩。 “她是我的,你可以走了!”独孤毅语速很慢,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自信心十足。 “哈哈”那曹坤身后之人,哈哈大笑,像是在听一个傻子在说笑话,欢快的很。 “你很累了,我带你去休息。”独孤毅抱起玉蝶,她没有反坑,不知是处于信任,还是因为真的太累了,很想休息。 曹坤没有贸然出手,他大致摸清了独孤毅的实力,可不愿放弃,败于无名对他最大的嘲讽。 在独孤毅抱起她的一刹那,他施展出威力无匹的奔雷手,耳旁似有风雷滚动,声势骇人,眼看那一掌就要击中独孤毅时。 “你可以离开,我放过你。”独孤毅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可,那曹坤丝毫没有停手的想法,他自以为抓住了时机。 嗖 一串残影悄然而至,带起一缕鲜艳的血花,嘀嗒,嘀嗒,血涌如注哗哗从颈部流下。 场面安静的可怕,甚至能听清鲜血哗哗流出。 所有人几乎都叫出了声,这太不可思议了,快到匪夷所思。 奔雷手威名无人不知,可今日一战让人如在梦中,抢先出手都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他不知,眼前这人用各种武器,那家武学,什么都没有看清,喉咙发出呜呜声,血沫直流。 “你是”他说话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同时血水从嘴里不停冒出,眼睛瞪得大极了。 他身后之人炸开了锅,丢下了兵刃,仿佛丢了魂一般,支支吾吾。 曹坤命陨,颈部出现一个两指宽的透明窟窿,鲜血汩汩。 “要一间最好的厢房,浴缸,一碗白粥。”独孤毅开口道。 他抱着玉蝶,一步步走上酒楼,一个店家小二急急忙忙从楼下赶上,口齿有些不利索。“少侠,这边。”他身体在哆嗦。 从曹坤倒地,一直到独孤毅上楼,没有人敢放松,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在坐之人,有曹坤亲友,也有他的死敌,还有公认的武林名门,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一句上“妄杀武林大侠,人人得而诛之!” 甚至,都没有人敢问一句,你姓字名谁? 常人不知那奔雷手的厉害,可很多江湖人深知他武艺高强,绝不是泛泛之辈。 他败得太快,并不是他太弱,而是眼前这人太过强大,强大到离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昔人不知旧时郎,南疆巫毒染人血 烟波楼不仅酒肉美味,厢房布置的十分别致,屏风通透细腻,宛若一层薄薄的雾气,绣着青竹,石兰高雅脱俗。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清香,这气味很独特有安神,静心之用。 “你杀了他?”在独孤毅怀里的玉蝶问道。 “是” “好吧,放我下来。”玉蝶一边说着,一边揭下蒙住眼睛的麻布。 在楼下,她未看清他的面容,女人总是好奇心强,她睁大宛若明月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蓬松的头发,凌乱不堪,发丝上还有一块快紫黑色的东西,很是邋遢。 “你好邋遢!”她笑了,纤柔的葱白指轻轻拂过鼻尖,笑得腼腆,脸颊泛红。 独孤毅鼻尖翳动,闻见一股淡雅的体香,目光扫过,正巧对着那一对羞涩的秀目。 “习惯了,我在山林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与野兽同吃,同睡。”独孤毅平淡的说道。 “一个人?”玉蝶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还夹杂着一丝同情。 咚咚咚,木门被人敲响,门外小二恭敬道,“少侠,热水准备好了。” “看得出,你这几日很疲倦,洗个热水澡,便好好休息吧。”独孤毅走了出去,他背影是那么萧条,像是秋日的杨柳。 玉蝶伸手,想叫住他,她还有好多问题,可,不知为何,她放下了手,沉默了。 门外几个小斯抬着一个浴缸,热气腾腾,其上漂着清香花瓣,浴缸旁站着一个妙龄少女。 侍女燕红,见玉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小斯出门后,她开口问道“小姐可是薛玉碟?” “恩?”薛玉碟偏着头,打量来人,灵动的眼珠转了转。 “我们见过?”薛玉碟问道。 “真是小姐”那燕红不知怎得,得知她便是薛玉碟之后,跪在地上,磕头。 “快起来,你这是要干嘛?”薛玉碟不知所措,连忙搀起她。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若无小姐,家父与我早死在那东阳城里,奴婢无以为报。”燕红泪流满面,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东阳城?”薛玉碟回忆起一对落难父母,他们十分可怜,沿街乞讨,父亲重病生命垂危,恰巧哪日被薛玉碟救下,还给了很多盘缠。“你父亲还好?” “父亲早已离开人世,我”她看了看四周,内心担忧。“小姐,这酒楼很危险,你要尽早离开。”她似乎知道一些东西,可不敢言。 “是挺危险的,不过有他在,没有人能伤我。”薛玉碟脸颊两边微微隆起,笑得很甜。 “那位公子,武功确实厉害,可”燕红欲言又止,“小姐,如此相信他,莫不是小姐意中人?” “哈”薛玉碟脸颊绯红,“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在他身边很安心,有种莫名的熟悉,信任,可我实在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面色痛苦,后脑刺痛得很。 “好累”薛玉碟以手遮住嘴唇,眼里满是泪花。 “小姐,快些洗浴吧,奴婢在旁边伺候着。” 薛玉碟被那些人抓后,一直在赶路,吃不饱,睡不好,早已疲惫不堪,洗浴之时,竟睡着了。 而,独孤毅一直在门外守着,他能感觉到这酒楼很不一般,危机四伏。 其间,又来了几波人,他们动静很小,就如同如同百姓到酒楼喝酒一样,平平常常。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一张桌子从二楼摔下。 “救我,救我。”一俊秀的剑客疯狂在地上打滚,手指拼命划拉着皮肤,眼睛血丝密布,可怕极了,面目扭曲,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大兄,大兄,你这是怎么了!”一旁同宗之人,跑来拉着他。 “快,放开他。”那带着面具之人,施展出极速轻功,瞬息而至,手中寒光一闪劈下触及那疑似发疯之人的手臂,左掌化指封那人穴脉。 “触之必死。”面具人手持寒光剑,冷冰冰的目光环视酒楼,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前辈救救家兄,我同他情同手足,就算搭上性命也要救他。”这青年不顾生死,也要救下兄弟,是一个好汉。 “你真要我救他?”面具人问道。 “多谢前辈。”好汉跪下十分恳切。 噌,寒光一闪,一道紫黑血箭飞溅,带着浓烈的腐臭味,血液洒在地板上。 “前辈不要” “那是什么?” 紫黑色的血水有黑色虫子在游动,它们数目很多,密密麻麻。 “拿烈酒来,快。”面具人拿出烈酒洒在尸体和血液上,在引一把火烧了。 “这只手?”有人好奇的触摸到那一支断臂,怪事发生了,看似没有危险的手臂迅速钻出一只肉眼难见的东西,眨眼进入那人体内,可惜他全然不知。 “前辈,我大兄是中了什么毒?”那张九游面色苍白,颈部有着蛛丝一般的黑纹,若隐若现。 “九黎蛊毒。”面具人问答道。 “九黎?”江湖走南闯北,自然深知这苗毒狠辣,一旦种下毒蛊除了苗人外几乎无人能解。 “我张氏兄弟,一直在北方闯荡,从未去过南方,更不曾招惹过苗人,他们为何?”张九游情绪低落,非常痛苦。 “你兄弟二人近几个月是否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如实道来。”面具人十分确信,他们兄弟二人去过不该去的地方,否则不可能被人下蛊。 “这”张九游回忆片刻,这几个月去的地方很多,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实在没有?”他想了很久,若一定要说特殊就只有哪一个死人了,“在来姑苏时,路过一个村庄,那里的村名皮肤特别白,白的让人害怕,我同大兄没敢多久,匆匆离开,可,离开途中遇见一具死尸” “那具死尸是不是爬满了黑色虫子,流淌着绿色汁液?”人群里有一人突然开口。 “你怎知道?”张九游有些警惕,那条路人迹罕至,很少有人走。 “不久前我也遇见过,只是太过恶心没有靠近。” “你兄弟二人可都碰过那死尸?”面具人问道。 “我胆小,没碰,可大兄好奇却是碰了。” “难怪。” “你大兄发病前可吃过什么?”面具人问道。 “大兄一进烟雨楼便只点了一壶酒,并且也只喝酒。”张九游十分笃定。 “蛊毒并不可怕,因为只要没有那触发蛊毒的媒介,就不会有危险。”面具人似乎很了解。 “难不成是这店家,要谋我大兄性命!”张九游起身,想寻那酒家店主。 “言之尚早”面具人道,“蛊毒媒介不一定要吃,要喝,或许是一种气味都有可能。” “不对,这家店有问题。”张九游突然开口。 “那里有问题?”有人问道。 “来了这么久,你们可见过店主?可有人收过银两?”张九游道。 “这还真是”他们确实没有人来要人付过银两,这太不正常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家黑店,我今日砸了它!”魁梧大汉,一拳打碎桌子,砸碎酒坛。 “住手!”面具人拦下,“人家一没有伤你,二没有坑你银两,你便砸人店铺有理么?” “这”大汉哑然,这么说来他确实没有理由。 “要不抓个小二来问问?”有人提出意见。 “若是有人刻意安排,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暗中观察。”有人回应。 “江湖莫三郎,果然不简单。”面具人十分赞同。 “楚雄川,楚老前辈也不差。”莫三郎道出面具人身份。 “后生可畏”楚雄川摘下面具,只见那脸颊血淋淋的,起着无数疱疹,让人畏惧。 “晚辈造次,不该多言。”莫三郎不知楚雄川一脸创伤,故而戴上面具,一句出破其身份,让他只好摘下,有着一点愧疚。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楚雄川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自然不会在意这等小事。“素闻莫三郎,才比仲谋,这事便交给你了。” “多谢前辈信任。”莫三郎跳下酒楼,窜到酒家角落。 夜幕降临,这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血花一朵朵 夜幕低垂,城市变得暗淡,寂静,甚至有几分压抑。 吱哑,木门响了,一股清香钻了出来,沁人心脾。 “醒了?”独孤毅没有抬头,闭着眼睛,鼻尖轻轻再动。 “恩”薛玉碟踏出一只脚,雪白色的薄纱随着微风轻轻浮动,她声音很美妙,宛若天籁一般。 鹅蛋脸白里透粉让人忍不住的心动,纯净的瞳孔像是一湾清泉,干净,纯粹,玉脂一般的琼鼻,光滑而细腻,她很美。 “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喝这么多酒?”高冷的面容,可动作却不那么相称,她坐在独孤毅身边,葱白纤指来回拨弄着空酒坛。 “没有客房,酒楼也满了,没地方去,”独孤毅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哈哈哈”薛玉碟笑了,笑起来很美,似是春风雨露里的一缕阳光,明媚动人,脱俗而不染红尘。 “你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哈哈哈”她一手遮住贝齿,眼睛偷偷瞄了瞄独孤毅。 “真的?”独孤毅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分变扭,不和谐。 “你干嘛?”他那表情太奇怪了,让她感觉很不自然。 “没什么。”独孤毅同野兽为伍多年,不知道怎么笑,这让他不知怎么说。 “饿了么?”独孤毅问道。 “有了点”薛玉碟摸了摸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她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独孤毅在门口准备了一张小桌,其上放着一碗白粥,不过时间有点久了,粥冷了。他伸手,双手捂住盛粥的碗,手中白雾腾腾。 不一会,粥冒出了热气。 “给”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薛玉碟接过白粥,一边喝,一边问道。 “你不记得么?”独孤毅反问道。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很熟悉,可就是记不得你是谁,在哪里见过。”薛玉碟若有所思。 “名字只是一个标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你。”独孤毅起身,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对,“快喝吧,一会有大事发生。” “什么事?”薛玉碟问道。 不过,独孤毅没有回答,他选择了沉默。多年捕猎的直觉告诉他,在某个角落,有人一直在窥视,他隐藏的很好。 “走,这里不安全了。”独孤毅一把抓住柔软的手臂,朝着屋内走去,紧锁门屋。 而后,翻窗而走,消失在夜幕之中。 酒楼后窗外是一个小院,阴暗,幽冷,空气中弥漫一股古怪的气味,形容不出的气味,很特别。 独孤毅二人十分小心,在小院徘徊一阵,没有发现异常。 嘭 酒楼内,一扇木门被巨力冲撞,直接横飞而出。 “好热,救我,救我。”门内冲出一人,他撕开衣服,皮肤似有火花在流窜,像是将要裂开的火山口一般。 嗖 楚雄川最先赶到,一把寒光窜出剑鞘,目光扫视四方。 哗 那人通体火光冲天,火石之间,化作一个火人。 噗,不知是谁眼疾手快,拎来一桶水浇湿火人,可,似乎没有什么用,那火扑不灭。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活生生一个人就成了一抔灰土。 “前辈发生何事?”莫三郎急切询问。 “不知。”楚雄川回答简单。 “会不会又是蛊毒?”莫三郎忧心忡忡,对蛊毒了解不深,又遇离奇死亡首先想到蛊。 “不太像,这有些类似于邪术。”楚雄川年岁颇大,知晓不少武林辛亥。 “邪术?” 这一词出现,江湖人士议论纷纷,有人怀疑是鬼物作祟,不然不会这般离奇。 “切勿胡乱猜疑,乱了阵角。”楚雄川十分警惕,仔细观察四周。 “嘎嘎嘎” 空空酒楼回荡着鬼声鬼泣,还有铜铃声,呼,门窗摇晃阴风阵阵,漆黑的夜色下,几团绿火飘荡,气氛诡异。 “哼,何方妖孽,滚出来,受老夫一剑!”楚雄川处变不惊,右手抖动剑花,银光灿灿,剑气呼啸,似是疾风吹过。 回应他的只有嘎嘎怪笑,呲呲绿火。 “哄人把戏耳!”楚雄川大怒,身影一闪,一点寒芒惊空,空气爆炸,火星飞射。 轰,一扇木门轰然而开,一个鬼物勿突出现。 它青面獠牙,一身黑袍,背后青烟缭绕,发出嘎嘎鬼笑。 呼,阴风猎猎,仿佛将它吹矮了,变成一个百岁老人,它面目狰狞,眼睛流着鲜血。 “哼,看你还要什么手段!”楚雄川人称寒光剑,一手楚式剑诀被他练的出神入化,武林少有敌手。 三重剑光宛若雷霆,剑气纵横强大的势场碾碎门窗。 剑未至,力先发,那鬼气森森的老人被无数剑气席卷,血肉横飞。 嗖嗖嗖,同时无数黑针爆射,宛若暴雨,有穿石裂金威能。可这奈何不得寒光剑,他右手一旋斩下那夺命毒针。 那一副皮肉下,竟有一个八岁小童。 这小童长相怪异,面白如霜,印堂一点朱砂红。“坏吾皮囊,吾杀了你!”那小童老气横秋,与年龄不符。 “妖孽!” 楚雄川寒光剑并非浪得虚名,一剑动,掀起一层石板铺成的路,像是龙卷风无坚不摧,碾碎一切,乱石堆叠如同山呼海啸。 仅仅三招,那奇异孩童便落于下风,一条手臂几乎残废。 “要你命!”他一咬牙,不知使什么招术引来无数毒虫,蛇蚂。 不过这些终归旁门左道,面对楚雄川这样的高手没有太大威胁,寒光剑非凡,剑气无匹弹指间扫平一切阻碍。 噗 八岁孩童顷刻殒命,死去的尸体在不断变化,喉咙冒出黑色血水,很是可怕。 “快看?”酒楼后的小院内,薛玉碟惊呼。 他们藏在一处十分阴暗的角落,没有一丝光线,可小院却是灯火通明,几十个孩童潜藏在酒楼墙角。 这一群孩童衣着古怪,肩头还爬着青绿色的毒蛇,手里捏着侵泡过毒液的兵刃。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角落,薛玉碟害怕的哆嗦,险些叫出声的同时,一根热乎乎的东西搭在她软软的嘴唇。 “啊!”正处惊慌之中她大叫起来,与此同时,腰部传来一阵酥痒,“哈哈”她居然笑了起来。 “有人。”这群八岁小童反应很快,射出几十枚毒镖。 铿铿,飞镖落空射在墙体,黑乎乎的角落,火星四溅。 一个火把照亮了角落,可空无一人。 “不用管那些小鱼小虾,里面的才是大鱼。”这声音非常稚嫩,奶声奶气,人畜无害的感觉。 独孤毅十分机智,一把搂起小蛮腰,窜到走廊的梁柱之上。 薛玉碟虽是武学世家,可,她不精武艺,不谙世事,第二次被一个男性抱住,距离很近,近的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呼吸,粉玉脸颊通红如血,娇艳欲滴。 “原来搂她还是挺不错的,很舒服。”独孤毅暗想,嘴角上扬,他笑起来很简单,很纯净,不过没有人看见,因为四周很黑。 然而薛玉碟却不这么想,内心有些抗拒,甚至有几分自责,或许是她心有所属的缘故。 轰隆 一道剑光闪过,厚实的石墙像是纸糊一般破了,乱石崩空,一丈剑气无坚不摧,划过地面,直接撕开五尺深壑。 噗通,那剑光扫过之时,削下一个躲闪不急的孩童。 不出意外,他同第一个被杀死的人一样,黑色血液,身体变化形态,时大时小。 “杀!” 刀光剑影下,百朵血花飞舞,鲜艳夺目。 “你”那些人死不瞑目,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居然将剑插进他的胸膛。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眨眼间,一大半江湖人倒下,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狗贼”楚雄川暴喝,怒发飞扬,真气激荡,嘭,地面开裂。 这是强大的真气外放,形成一股巨大的压迫力,令石板承受不住直接崩开。 他发挥全部实力,一剑之下数朵血花飞起,那血花还没散开,寒光再现,迅速之极。 这种方式极其消耗内力,楚雄川深知无法坚持太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致命惊寒,绝世对决 夜是无声的冷漠,无情淹没着天地。 忽而,一阵鬼泣回荡在空旷的姑苏城,这声音似有无穷魔性,令大地颤动,土石崩开。 吼,那裂开的地下,伸出一只只毛茸茸的手臂,苍苍白毛下隐藏箭矢一般指尖,锋利无比。 兹啦,那指尖擦中一块岩石迸发出火星,坚硬的石块表面留下一道道深痕,如同斧砍刀劈。 “那是何物!”有人大惊失色,几乎扔下了兵刃,腿脚害怕的颤抖。 嘭 那白毛怪物力大无穷,一掌拍下,活生生将人砸成肉泥,血腥无比,不仅如此,它防御力惊人,刀枪无法破其皮肉,伤其分毫,很是骇人。 唰 高楼之上七八只白毛怪物虎视眈眈,睥睨众生,弯钩獠牙轻易拧断长剑,它们行动统一,全部扑向楚雄川。 这白毛怪物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其后还有上百头,陆陆续续赶往此地,不久后这里就将成为一片流血之地。 铿 无坚不摧寒光剑,一剑挑下白毛怪物耳朵,流出绿色的鲜血,然而这并不能影响到什么,它仿佛没有知觉,不顾一切要撕碎楚雄川。 耳本是身体最脆弱的一个部位,可在楚雄川看来,它比生铁还要硬,十分吃力。 “这是什么怪物!”楚雄川雄目如电,犀利无比,他一直躲闪,不和白毛怪物正面交锋,观察其缺陷。 白毛怪物面似人,四肢修长生有枪尖一般的爪子,威力太大,能轻易撕开人的胸膛,气力十足。 寒光剑芒如灵蛇信子,吞吐不休,杀伤力惊人。呲,可遇见这白毛怪物似乎没有多大用处,剑锋入皮不足一指,难以完全抹杀怪物。 而且,这白毛怪物虽然大如牛犊,动作却非常灵敏,宛若脱兔,很难刺中咽喉部位。 楚雄川额头汗珠滚滚,他同白毛怪物激斗百招,不分高低,但内力消耗很快,只有全盛时期的四成。 房屋四周满是白毛怪物,站在屋顶,墙头。 “抱紧我。”独孤毅开口,他耳力很好,不仅能听见一里外的马蹄,还能听清准确的位置,他听得出酒楼此刻的情形。 “我”薛玉碟羞涩的说不出话。 “走!”独孤毅左手搂住薛玉碟,一脚踢碎横梁,冲天而起。 这儿动静太大,引得白毛怪物侧目,就在它们扑来之际,一团刺目寒光绽放,雪亮如银河,在酒楼之中杀气万丈,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绿色血水,飞了出去。 仅仅一剑,那牢不可破的白毛怪物授首。 楚雄川发飞扬,使出楚氏绝技,“惊寒天下!” 惊寒天下威力吓人,在他四周激起百米土石,房屋大面积塌陷。 噗,无数剑光交织成网,那寒光如同雷霆摧毁一切,银电搅碎六七个白色怪物,血雨纷飞,方圆五丈化作一片废墟。 混乱之际,独孤毅将她搂在怀里,用血肉之躯护住,那锋利的爪子撕烂了他背脊,鲜血淋漓。 “小心”一只利爪朝薛玉碟拍来,独孤毅大吼一声,右手捏印全力拍出,那巨大的白毛怪物倒飞数十米。 嘭,这一掌力劲刚猛,白毛怪物狠狠砸在地上,溅起无数乱石,翻滚几圈,它迅速爬起,像铁石一般没有丝毫损伤。 白毛怪物太多,独孤毅一手搂着薛玉碟飞奔,另一只手还要抵抗强健怪兽,强大如他也难招架。 咻 废墟之中,楚雄川还活着,他提起长剑挑飞乱石,全力施展轻功远离此处,他一个人速度超快,眨眼耍脱白毛大军。 可,它们仿佛不甘心,拼命追赶,砰,一座座石墙被撞的粉碎,它们奔跑速度很快,如同箭矢然而并没有用。 下一刻,它们放弃了,如潮水一般扑独孤毅。 无论一个人轻功如何了得,一旦背上重物也变得平庸,更何况一个九十多斤的人。 独孤毅每飞一段距离总要停下,体内真气不济,身后白毛怪物穷追不舍,那房屋像是豆腐一样,一下子被洪流般兽群撞的稀巴烂。 “放下我,你走自己吧!”薛玉碟眼泪汪汪,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莫名其妙被人抓了这个地方,还遇到这种怪物,真是生不逢时啊。 “我不想放下!”独孤毅很倔强,他回想起小时候,那一幕幕情景 “我不会再放下你。”那冰冷的眼神多一丝柔光,宛若冬日里一缕清晨的阳光,冰冰的温暖。 “可是这样我们走不了的,”那绝美的脸庞滚滚着晶莹的泪珠,她尝试着推开独孤毅,不想拖累别人。不过那不算强壮的臂膀十分有力,纵使拼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动其分毫。 “你若真想下去,我可以陪你。”独孤毅十分认真的说道。 这次,他用一双手抱住薛玉碟,奋力躲闪。 他知道,那白毛怪物仅凭一只手无法杀死,便再也不浪费一丝力气,竭尽可能的躲过白毛怪物的扑杀。 “还好这些东西不会武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独孤毅不只是内功深厚,身法也非常好,灵活多变,无论情况多么凶险,他总能躲过去。 有一次,他被四头怪物围住,那致命的爪子拍下之时,他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就像魔术。 虽然,轻功施展不出,但脚力不俗,快如疾风。 “魔物再现,天兵将出。” “谁?”独孤毅竟然听不出声源,仅仅能判断那人方位。 这声音厚重有力,如洪钟大吕悠扬百里之外,传闻江湖有一神通,名千里传音术,或许这就是吧。 “快跑吧,离开这城十里地,你们就安全了。”那声音再次响起。 “这不是废话么?”独孤毅轻声言语。 “这位前辈能使出千里传音,绝非泛泛之辈,不出手也就罢了,还在一旁看戏,真是一个混蛋。”薛玉碟撅嘴道。 一恍神,那尖利的爪子从耳旁划过,带起一缕血花。 “没事吧。”薛玉碟担心的用手抚过伤口,清澈的月光洒在那还未干却的泪珠,眼神充满了关切。 “擦过而已。” “老东西,既然来了,何必要躲躲藏藏,出来喝杯酒水。”这声音与方才那个不同,十分沙哑。 “地下!”独孤毅低语。 “什么地下?”薛玉碟问道。 “方才说话的人在地下,内力雄浑,却很杂乱。”独孤毅面色凝重。 “老骨头,还能说话,看来喝了不少血,只是不知,还能不能提得动刀。”明月一个黑影掠过。 白色怪物停下脚步,纷纷退下,朝着一处地穴围了过去。 “你可以试试。”地穴黑烟滚滚,一个透着一股腐朽气味的黑袍人,他浑身透着邪气,月光仿佛被他吞噬了,在他周围没有一丝光线。 “哼,十六年前哪一家人是你杀的!”黑袍人对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与之对峙,雪白的发丝透着银光。 老人十分年迈,宽松的衣袖随风飘动,气质脱俗,有几分神话传说中老神仙的韵味,他虚空踱步,实力超出想象,无法用言语形容。 “杀过的蝼蚁太多,不知老家伙说的是谁!”黑袍人语音沙哑,尖锐刺耳,皮肤都觉得生痛。 “我的家人。”白发老人一字一顿,杀机毕露。 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一座座房屋倒塌,地面支离破碎,白毛怪物骨骼脆响,吱吱喳喳,身体爆碎。 “你以为只有我一人?”黑袍人周身黑雾滚滚,一挥手,白毛怪物粉粉退下,钻入泥土。 白发老人家族庞大,在他云游四海之时一夕之间,数千人无一幸免。 “还有谁?”那语气冰冷,似是万把冰刀断人心魄,真气澎湃,宛若汪洋,无穷无尽。 “两载之后,你可来此,我定告诉你。”黑袍人承诺道,气息微弱。 “哼,两载!”白发老人勃然大怒,一口三丈剑横空,剑锋直指黑袍人眉心。“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 两人对峙,白色剑气纵横,霸道无匹,黑雾滚滚像是黑洞能吞噬万物,熔炼天地玄黄。 “破!”天地震荡,无数岩石悬空旋转,像是被一巨大漩涡牵引。 噗,黑袍人内力不支,吞出一口深黑色血块,气息越发微弱。 “说!”白发老人咄咄逼人。 “说了,两载之后,我定告诉你。”黑袍人艰难开口。 “哼”白发人冷哼一声,似是炸雷,惊得八方云动。 “共有八人,天刀便是其中之一。”黑袍人再次吐出一口老血,气息奄奄,死气沉沉,仿佛死了一般。 “他还活着?”白发老人质问。 嗖 一块冰玉令牌凭空而出,其上留着一道惊世刀意,仿佛天雷纵横八荒,睥睨万物生灵。 “果然是他!”白发老人沉声道。 “一年,只给你一年时间,下次来告诉我后面所有人,否则必诛!”老人白发飒飒,一息之间出现十里外。 “老东西,这么多年功夫不见弱,反而越发精深,真是一个妖孽!”黑雾腾腾淹没黑袍人,等黑雾退却他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明月中情意浓,霓裳湿露华重 独孤毅抱着薛玉碟一路飞驰,翻过城墙,掠过树梢,进入一片墨绿色的大森林。 林木下雾气蒙蒙,湿气太重了,在朦胧月色下几乎看不清路,举步维艰。 跑了不知多久,独孤毅额头汗珠嘀嗒,落在怀中疲倦的俏脸上,她误以为是露珠,用手擦拭,留有丝丝温热。 “已经很远了,我好累,可以休息一会么?”薛玉碟睡醒没有多久,而且一直在他怀里,几乎没有耗费一点气力。 “山野树深林密,爬满了各种蛇虫鼠蚁,不安全。”独孤毅一个人在深山生活多年,并不怕这些,可薛玉碟就不一样了。 远处,一团绿色火苗在游弋,它们像是在寻找猎物。 嗷嗷嗷 前方一群野狼在咆哮,惊得山林一片躁动,很多夜行生物乱窜,几只夜枭扑腾着翅膀。 “是狼!”薛玉碟小脸写满了惊慌,她似乎很害怕狼,躲在独孤毅怀里,一个白毛怪物都不怕的姑娘,居然会怕野狼,有些奇怪。 狼出了名的凶狠,群居动物,合作能力强。 独孤毅非常警觉,他听得出四周皆有野狼,它们朝着这里慢慢的靠近。 “介意在树上过夜么?”独孤毅问道。 薛玉碟身体在颤动,在她心里很怕狼这种生物,心头浮现出无数血腥的画面,说不出话。 泪花点点如同带雨梨花,让人怜惜,俊俏的脸紧紧贴在温热的胸膛,这样似乎便少了些许害怕。 嗖 一只手快如闪电,在那鹅颈上点了一下,薛玉碟头轻轻偏倒在他怀里。 独孤毅双膝微微弯曲,嘭的一声,身体腾空而起,脚下风声鹤唳,咔嚓,很多树干被蹬断,只留下光溜溜的主干。 这棵树很高,且十分粗壮,树顶素月流波,疏星点点,偶有萤火飞过。 深夜,高处分外寒凉,冷气透骨如坠冰窖。 独孤毅想将她放在树梢,可觉得树枝太硬,“只能这样了。”他躺在树梢,依旧将她放在怀里紧紧护着。 柔柔雪月洒落枝头,映照在那粉玉雕琢的脸庞,让人误以为是那天宫仙子下凡,她很美,似是月下昙花恬静而柔美。 玉露无声滑落,碧叶簌簌随风舒卷。仰望那一壶明月,心静如止水,万般思绪在心头。 “你在风中等雨停,我在雨中等风停。” 黑夜里时间似是长了一对翅膀,无声无息,没有一丝感觉,启明在苏醒。 “这是什么?”独孤毅胸口只觉一股潮热,黏糊糊的。 低头一瞧,那白里透红的芳唇流溢着一缕白线,“没想你美若天仙,睡着之时竟会如此。” 野狼耐心十足,等了一宿还未离去,一头饥饿的瘦狼在低吼。 “恩。”薛玉碟娇哼,梦中惊醒,神情慌乱。 “啊,狼!”她低头一看,树下一群饥肠辘辘的山狼,瞳孔幽幽,露着吃人凶光。 “没事,有我在,没有什么能伤得了你!”独孤毅十分坚信,扯下一截麻布。 “不要去,我不想你受伤。”薛玉碟说道。 只不过,她猜错了,独孤毅拿着麻布,小心擦拭着她嘴角的白线,薛玉碟瞬间脸颊绯红,娇羞万分。 “伤不了我。”独孤毅如一只苍鹰,飞扑而下,动作快若惊鸿,引起微弱的空气摩擦声。 等薛玉碟回过神来,数十头山狼倒在血泊,它们致命伤大致相似,头骨碎裂,留有一道剑锋刺透的创口,鲜血汩汩。 “咳”独孤毅气喘吁吁,轻咳一声,坐在地上,背靠大树。 “这是”薛玉碟一手按在树梢,有一层粘稠,腥味很重的东西。 “人血!”褐色树皮被血水侵透,血迹斑斑,呈现出紫黑。 她回想起昨夜,独孤毅一直护住她,用身躯挡住危险,只把她静静护在怀里。 女人有时候总会因为情绪影响思维,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伤害,“若我听他的,搂住他,让他双手对抗白毛怪物,就不会这样了。”薛玉碟内心悔恨,自责。 “明明受了伤,这一路上为何不说,为何不停下休息,为什么?”女人心总是那么脆弱,一行清泪不知不觉落下。 伤感的泪珠打在独孤毅耳旁,举目望见泪流满面的人,一颗随风飘摇的心,似乎找到寄托。 “看什么看,还不抱我下去。”她很快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像一个孩子一样娇嗔道。 独孤毅脚下生风,光滑的树上,如等云梯一般,颇是轻松。 一手拦起纤腰,一跃而下,风阵阵吹动青丝,那纷飞黑瀑交织,缠绕,就如同他们两人的命运一般千丝万缕,再难了断。 “抱了一夜,还不够么?”通红眼圈看着那苍白的嘴唇,心头生出复杂的情愫,很甜蜜,却又有些抗拒。 “有点习惯了。”独孤毅不自住说道。 “我想去找一点草药,放我下来好么?”薛玉碟羞涩道。 她一路小跑,钻入林间,不知是心急着寻找药材,还是有几分娇羞需要空间。 丝丝缕缕的朝阳折射,透过枝桠,洒在绿茵茵的青草上,晶莹的珠玑缓缓滑动,那美丽倩影裙襟舞动,如诗如画。 这棵树下血腥味很重,还有太多的野狼。 独孤毅紧紧跟随,同她一起淹没在林海,水露浓重,还未走出几丈,衣服就湿了一半。 他折下一截树枝走在前面,拍打着草木。 走了很远,薛玉碟怀里堆满了草药,嘴角如弯月恬静而清雅。独孤毅也没有闲着,趁她不注意随手打了两只野鸡。 “累了,走不动了。” “休息一会,烤一点东西吃吧。”他扔下野鸡,飞向一棵枯木右手一拍震断枯树,一手提起硕大的枯木眨眼间,到她面前,解下外衣铺在枯木上,“坐这里”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贴心啊?”她似乎忘记羞涩,坐在枯木上。 “如果一个人算是每个的话,你可以这样认为。”独孤毅九岁之后,便是无父无母,身居山林,见过的野兽要比人多得多,女人更少。 他只知道,小时候父母很恩爱,父亲也是这样对母亲的。 “你好会哄人。”薛玉碟笑容很甜。 “有么?我怎么没有发现?”独孤毅表情很诚实,不像是再说谎话。 薛玉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说一句,“好饿哦。” 只见独孤毅动作娴熟打理好两只野鸡,堆起柴火,蹲在地上。 他没有带火折,四周也没有点火之物。 他将一截干枯的树枝放在手里,紧紧捏着。 薛玉碟只觉好笑,“这人好傻,以为捂着树枝就能引火不成?” 同时扯下几株草药,放在嘴角咀嚼,草药不仅味道苦涩,而且散发着特别难闻的气味,娇生惯了得大小姐,怎能吃下这份苦。 可,意料之外的是,她坚持下来了,虽然面色不好。 弯下身子,蹲在他背后,一只手轻轻扒下粘在血肉里的衣线,模糊的血肉让人看着心惊。 紫黑色的血迹下,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独孤毅点穴止血的功夫很到位,可因赶路,伤口再次裂开,流出了很多的血。 背后的她默默含着泪花,想说一句“痛么?”却说不出,满嘴都草药。 疼痛对独孤毅而言,算不得什么,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他眉头都没有皱,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 她很细心用力扯下一块衣角,沾着身边青草上的露水,侵透丝绸,擦拭那斑斑血迹。 血迹一点点变浅,伤痕越发清晰,她的手在颤抖,因为那些伤太长,从右肩到左肩,最深处能看清那白色的骨头。 她小心的敷药,手在颤抖。 “怎么了?”独孤毅轻声问。 “为了救我,一个陌生人,值得么?”薛玉碟带着哭腔,双眼模糊了,像是一层雾水蒙住了她。 “我们见过,很久以前,只是你忘了。”独孤毅有些失落,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忘了,或许是不重要吧。 “我们见过”薛玉碟很用力的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眼前这人莫名熟悉。 “我觉得你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你是谁?”薛玉碟很苦恼。 “你可以告诉我么?”她这样问道。 “很久的事了,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你帮过我,就没有其它了。”独孤毅说的很简单,而事实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真的么?”薛玉碟不确定的问。 “我不会骗你。” “好吧”她很想问个清楚,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伤口还疼么?”看着他背上纵横交织的伤口,她傻傻乎乎的问道。 “恩,疼,不过没有刚才疼了。” “真的?” “真的” 撕拉,她又扯下一块衣裙,打算给独孤毅包扎,可一个背上没有一处好肉,让她不知从哪里开始。 “你打算撕光自己的衣裙,给我包扎伤口么?”他笑了笑。 薛玉碟咬着嘴唇,也不知道怎么办,无奈的反问,“不然呢?” “不需要这样,你用药草擦过就可以了,我身体好,恢复的很快,不会有事。” “你不会骗我吧?”她小心翼翼的问。 嚯 那捂在手里的树枝哗的一声,瞬间燃烧了。 “不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你怎么做到的?”薛玉碟不可思异的看着,枯萎的树枝真的在手里燃起火。 “以后教你”他很娴熟,将燃起火焰的树枝放在柴堆里,慢慢的,火势蔓延。 他捡起地上两支湿润的树枝,穿起两只野鸡,而后把一头树枝插在土里,让火焰一点点烤熟它。 两人,一个坐在枯木,一个坐在火堆,没有了话语,虽然彼此都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从那里说起,该怎么说,怎么问。 树林外,北边溪水潺潺游鱼嬉戏,西边确实陡峭的悬崖绝壁,乱石嶙峋,一条大谷深不见底。 不一会,肉香飘动,火堆上黄橙橙的烤肉上,有着金黄色的油滴,呲呲落地。 独孤毅随手扯下一根草,掰下一张树皮,金黄色的烤肉一片片脱落,准确的掉进树皮。 “好厉害!”薛玉碟惊叹道。 不过她看不出一些细节,没有一点功夫基础,只是图新鲜而已。 他并指夹住一截青草,削肉之时似是在用剑一般,轻描淡写,几下,那肉一片片滑落,十分自然,没有一丝滞留。 一截柔弱青草,能削下肉,不仅要到达极快的速度,也对内力要求非常高,江湖之中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多,不过双掌之数。 “你这些是和谁学的,太有趣了。”薛玉碟痴痴道。 “大伯” “你大伯是谁?”谁能教出这样的高手,任谁都会好奇。 “不能言,他十分神秘,不知踪迹,族谱之中也没有他的姓名,只听我父亲提过,说不得。” “莫非他是武林十二人之一?”薛玉碟虽少闻江湖事,可却知晓极少人才听过的辛秘。 “父亲曾言,在大伯面前没有人可拔出刀。”独孤毅像是体会,明白那种情形。 “为什么,难道他把人杀死了?”她好奇的问道。 “他们没有了拔刀的勇气。”独孤毅声音低沉,有些灰暗了。 “他是天刀?”这种人物,又有刀,薛玉碟第一个想到了他。 独孤毅一边回忆,一边说着,“不知,父亲不曾提过,他授我武艺时也没有道出姓名,只说是我大伯,没有其它。” 薛玉碟再次追问道,“那你大伯用的是刀?” “不知,我只有见过他出过一次手。”独孤毅眼神涣散,右手不由自主的轻颤。 薛玉碟饶有兴趣的问,“然后呢?” 在独孤毅浮现出一幕幕心惊的场景,这些东西是他不敢回忆的,“我败了,再也不敢用剑了,或者说是再也提不起剑了。” 薛玉碟不解,不就是败么?又不是死亡,“为什么,不就是败么?” “你不懂,”独孤毅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每一个强者都有一份自信,一份对自身实力的肯定,对极限的认知,一旦自信被击碎了,后果不堪设想。 空气很凉,两人陷入了沉默,那香气四溢的野鸡变得索然无味,如食鸡助。 想了很久,她还是忍不住问,“你大伯为什么要这么做?” 独孤毅目光变得复杂,畏惧与自信在对抗,一点点消磨着他的意志,“让我变得更强!”说出这一句话,他的眼睛有一刹那是亮的。 长辈不应该鼓励后辈么?为何在打击他,让他再也无法面对自己,“可你再也提不起剑了。” “或许吧”或许充满了不确定,不足够自信,甚至还有几分迷茫。 有些人注定不是被打败的,而有些人注定是要被打败的。 两人再次陷入深深语塞,对望无言,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怎么说,很纠结。 悠悠牧笛空林彻,摇摇黄牛百草折。 独孤毅牵起长长的衣袖,顺着悠扬牧笛而去。他知道,前路有人家,有村落,可以小憩一段时日。 行走在幽长的丛林,鸟雀欢鸣,时有山鹿穿行其间,深居高楼大院的薛玉碟很少能遇见林间山鹿,分外惊喜,她想跑去摸一摸,可山鹿怕人,嗖的一声消失在林木之中。 树林外,炊烟袅袅升起,一所草庐小屋坐落在水边,一个三岁小童坐在木桥头,剥着莲蓬,却不见荷花,脸上洋溢着欢笑,不时看着树林尽头。 “快看,是一户人家。”薛玉碟欣喜的跑在前头,衣襟飘飘。 汪汪,一条大黑狗突然冲出,露着白森森的獠牙,一双狡黠的眼珠直转。 “谁”一脸胡渣的老汉从栅栏里钻出头,一看是一个漂亮小姐,急忙拽住恶狠狠的大黑犬。 薛玉碟气喘吁吁的拍着胸口,不知是累了,还是被吓到了。 “你是那家小姐,怎跑到这里荒山野岭来了?”老汉朴实,脸色黑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家汉。 “我不是什么小姐,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一时贪玩,和家人走散了,误入这里。”薛玉碟笑着说。 “老伯可以收留我们几日么?”薛玉碟十分温和,娇滴滴的模样,独孤毅在她身后缓缓走来。 “不是老汉小气,只是这屋舍住满了,若不嫌弃,老汉早年在对面的湖畔上还有一处住所,可以让你们住,多久都可以。”老汉回应。 “多谢老伯”薛玉碟连忙道谢。 “那老汉便带你夫妻二人去往对岸。”老人家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十分质朴。 “我”薛玉碟想解释,可又欲言又止。 老人家年轻时候是一个渔夫,他有一艘小船,这样就快多了。 老人精神饱满,一路上说个不停,家有三儿两女,大儿在外娶妻,二儿在城里做着捕头,三儿在家放牛,两个女儿嫁了好人家,不过前几日回了娘家所以没有了住处。 小船掠过湖面,荡起阵阵柔波,转过茵茵竹林,眼前豁然一亮,一大片红艳艳的荷花铺满小湖,竹涛阵阵,清荷徐徐。 这一池荷花开得热闹,你挤我拥,薛玉碟以为船可能过不去时,老人用船桨拨开荷叶,敞出一条水道,水上两排竹筏挡住荷花。 此时距离小屋还有点远,不过能看清那小屋了。 小屋坐落小溪边,白花花鹅暖石,清澈的山泉涓涓,一座小桥跨过小溪直通到浅水暖石边。 “前面水浅,船过不了。”老汉抹着胡髯,乐呵呵的,露出雪白的牙齿。 “多谢老伯。”独孤毅在衣袖里摸索一阵,掏出两粒花生米大小的金子,递给老人。 “这太贵重了,万万舍不得啊!”老汉面色潮红,显然没有见过这稀罕玩意。 “老伯拿着便是,我们二人用不到的。” 噗通 薛玉碟对着独孤毅微微一笑,一下跳进一米深的湖水,那柔顺的长发随波而动。 老人依旧推托,独孤毅随手扔在船头,纵身一跃,脚下真气流转,小船迅速划出荷花荡。 他静静站在水面上,等着她。 “看,有鱼”她像是一个孩子,笑容如花,灿烂夺目,那一里荷花也不及她一颦。 哗哗 水花四溅,剔透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金辉点点宛若一颗颗金色的珍珠,圆润光滑,细腻如脂,水滴里倒映无数张恬静的笑脸,充满了阳光,希望。 湖底石头光滑,不易站稳脚跟,她还没走出几步滑倒了,落入水里,整个人湿透了,不过她却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无邪,纯真。 “你敢笑我!”薛玉碟调皮眨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在水里,嘴角勾起,像是要做坏事。 果然,她双手用力抄起水花,水珠打湿了他的衣袖,不过,他像是木桩一样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 “呆子,你怎么不躲,傻了么?”她大笑着,水珠越来越多,像是一场暴雨。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嘴角画出一道弧线。 之后,便不搭理他,一个人在湖水里抓鱼,她很专注,可惜游鱼灵活,很难抓住。 阳光西斜,竹林冷风乎乎,吹得人透骨得寒,牙齿打颤。 “阿嚏”她在水里呆了很久,打了一个喷嚏,双手用力揉搓的单薄的肩膀,“走了,呆子,哈哈” “阿嚏” 独孤毅踏波而行,走在她身旁,水下石头太光滑,好几次差点让薛玉碟摔倒。 “起来吧”独孤毅一手扶住湿漉漉的肩头,一手搂着她的膝,衣裙上水珠哗哗直流。 一股股热气从独孤毅手上传遍她全身,粉红的脸颊变得通红,像是能挤出血一般。 还未,走出六七步,湿透的衣裙变成了潮湿,冰凉的肌肤热流滚滚,十分暖和。 上岸后,衣裙干了,没有一滴水珠,不过那长长的黑发,还未干燥,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踏上木桥,独孤毅一手举起着黑发,一边朝屋子里走。 草屋很大,一应俱全,只是被褥许久没人用,早已有了味道,上了灰尘不能再用。 小屋正中央,是一个小火炉,四周还堆了很多干燥的柴火,几坛农家浊酒,和餐具。 “屋后有花,你可以去看看。”独孤毅指了指。 薛玉碟问道,“你不去么?”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你去吧。”他一下坐下竹子铺成的地上,背靠床头。 “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落日草屋燕双飞 茅舍后,繁花似锦,一片烂漫山花布满斜坡,泥壤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花。 花丛中几株不起眼的山草,引起了薛玉碟的注意。她跑进花丛,用力拔出山草,很高兴的跑进小屋。 “看这是什么?”她拿着不知名的山草分外开心,那山草奇臭无比,令人发呕,可她仿佛没事一般,很开心。 “几株发着恶臭的草罢了,那么开心干嘛?”独孤毅没有休息,而是在那里整理屋子,杂乱的屋舍焕然一新,看不出一丝脏乱。 “这种药草非常稀有,虽奇臭无比,却是疗伤佳品”说着她把药草放入嘴里,可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一把夺过药草,放在嘴里咀嚼。 这药草味道极其霸道,独孤毅泪眼婆娑,气味很大,他喉咙上下一动,直接吞了下去。 “别,你干嘛吞下去?”薛玉碟不知所措的问。 “都吃下去,就不会浪费了。”这回答有些吓人。 “不用,再给我找草药,只需静养六七日,便没有问题了。”独孤毅体质异常,伤口愈合速度极快。 薛玉碟有些失落,本以为可以帮到他,没成想“好吧。” “其实我的伤从来不需要外敷,只用吃下去就可以,药效还会很好。”独孤毅安慰道。 “真的么?”有些怀疑,哪有人会这样,“你不要骗我?” “真的,不信你看。”独孤毅掀起麻衣,那伤口愈合得很好,结了疤痕。 “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难以想象。”薛玉碟觉得眼前这人很神秘,无论是武学,还是那惊人的体质,都不像一个深山里的人该有得。 “你没休息,居然趁我出去一个人把屋子打扫干净了。”薛玉碟回过神来。 “没有啊,只是突然没有地方休息,所以才整理的。”独孤毅并不想承认。 “恩?”她扬起眉,鼻尖轻动,她闻到一股鱼香。 转头,瞥见小火炉上煮着一锅乳白色的鱼肉汤,汤汁噗通,噗通的冒着泡沫。 “有你在,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做了。”薛玉碟有些无奈。 “恩,这是我最后一次烧东西,以后就交给你了。”独孤毅笑了笑。 “我?”她有些不相信的指着自己。 “没错,我每天需要调理真气,打坐吐纳,没有时间做这些事了。”独孤毅这几日多处受伤,需要以气温养体魄。 薛玉碟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很是欢喜。“好,交给我吧!” 落日时分,窗外赤霞艳艳,红彤彤的云霞映照着一片大山,整个竹林像是着火一般。 “好美”薛玉碟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拥抱那无尽落霞,徐徐晚风,聆听自然的美妙。 “我带你上去。”独孤毅一手拦住她的腰,腾空而起。 穿梭在竹林间,踩着竹叶,踏着竹尖翩翩而舞,飞鸟从耳旁掠过,牧笛悠扬 飞过映日荷花,轻轻点过碧波清池。 “我想坐在草庐上,看日落。”薛玉碟喜悦之情难以言表,笑容灿烂无比。 呼 一阵风吹过草屋,山草簌簌,一道身影落了上去。 草屋处于一斜坡最高处,在草屋顶上,可以很清晰的看见那西沉的落日,薄薄的余晖,宛若一层轻纱遮住了大山面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翌日清晨。 天微微亮,放着青光,她小心翼翼摸索着火把,轻轻推开门,借着火光朝着竹林而去。 竹林雾气蒙蒙,事物并不清晰,竹叶沙沙作响,昆虫鸣啼。 这一个女生,在微白的清晨独自在竹林寻觅食物,多少有些胆怯,可,不知是什么给了她勇气,克服的恐惧。 六月竹林,竹笋早已没有,露水嘀嗒,打在枯萎的竹叶上,让胆小薛玉碟更害怕了。 她内心十分感激,对独孤毅,很想做些什么,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是一个好时机,这一个信念支撑着她,不然早就跑的没影了。 腐烂的竹叶十分松软,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甚至有水侵透。 一处隆起的小苞引起了她的注意,扒开腐殖质,有两个白色衣裙一般的菌菇,其带着一顶小黑帽。 这种野生菌在竹林里有很多,不一会就采了一大堆,不过天亮开了。 明媚的晨光拂过她沾满泥土的脸颊,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却像出淤泥的芙蓉,挂着满足的笑意,一路小跑。 干净的衣裙此刻染满了腐烂的竹叶,黑色的土壤,洁白的鞋子被侵湿了,还带着很多土渣。 轻轻推开门,一缕光洒在那坚毅的面庞上,他如老僧入定,静静坐在床边。 鼻息厚重而悠长,白雾在口鼻之间进进出出,胸膛有节奏的起伏,整个人被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包裹,精气灌顶,四肢舒展真气流转,毛发舒张,血气腾腾。 咳咳咳,烟火弥漫,熏的那张洁白无瑕的脸颊泪花满面,黑色的烟尘沿着泪痕染得很深,红红的眼圈,让人怜惜。 “好难”她抿嘴低语,生火在对于来说是这么艰难。 浓浓的烟雾让她失落,一点火星,让她觉得似乎有了希望,很用力的大口吐气,想吹燃火堆她很用心。 有些事并不是用心就能成功的,还需要经验。 “呼”独孤毅长长舒了一口气,微微睁开一条缝,瞧见她的窘迫,“我教你。” 独孤毅凑了过来,扒开紧紧堆叠的干柴,“这并不是很难”它用干柴搭成一个空心的火堆,再往内面塞了一些易燃的引火之物。 “你再试一试”用手擦拭她黑白的脸颊,想躲,却没有躲开,或者是不想了。 薛玉碟一直喜欢着一个人,一个很久不见的人。 “可以了么?” 她试探的问道,“哈,真的燃了。”那火堆变得简单了,一下就着了。 “有你的地方总是充满了奇妙。”她笑着说。 “多了些生活经验,你离自然太远了。” “我喜欢自然,喜欢自由自在的山涧飞翔,喜欢漫山遍野的野花,喜欢只是。”她不再说了,颇是委屈的模样。 “你怎知道这种东西能吃。”独孤毅看了那白色衣裙的东西问道。 “我的小院里种了很多竹子,每到这个时节长满了竹荪,丫鬟小月就采上一些炒熟了吃,口感清脆。很喜欢。”她带着怀念,有些出神。 独孤毅看得她眼神中的几分思念,“想家?” 她一边添着柴火,眼睛看着远方,“想母亲,我莫名消失了那么多天,母亲肯定很担忧。” “再过天,我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便送你回家。”独孤毅安慰道。 “恩,可是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么?”她笑着问道。 这问题问得有几分奇怪,“难道你不认识路么?” 她笑着说“不认识” “一个人怎么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独孤毅有些不相信。 她撅着小嘴,略显生气,挂着一丝委屈,“从八岁起,我便一直生活在小院里,从未离开过你让我怎么认识回家的路。” “那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独孤毅嘲笑道。 “谁要陪你一个邋遢鬼浪迹天涯啊!”薛玉碟翻起白眼,带嫌弃的味道,没一个女生会喜欢一个邋遢人。 “邋遢么?”他自问,“或许习惯了这样” “这都能习惯?”薛玉碟一脸厌恶,眼神鄙夷。 “你若是看到自己的样子,就不会说我邋遢了。”他用手指划过那烟气熏熏的脸颊,还有很多泥水。 “啊”她双手捧着鹅蛋脸,茫然的用手心搓着脸颊。 “门口有一条小溪,很清澈,你应该认识路。” “哼” 她推开门,跑到小溪边,看着倒映的自己,又羞涩,又想笑。 “阿嚏”草屋外寒气森森,那衣裙沾了很多泥土,还湿了一大片,“干净衣服都没有了。” “对了,竹荪该熟了。”洗干净脸颊后,她发现炒着的竹荪被她遗忘了。 再进门,炉火旁的桌上,放在一盘清炒竹荪,四周看了看,独孤毅不见了。 “喂”她焦急的寻找,可人影都看不到。 等了半刻,草屋被人用力的踹开。 独孤毅抱着一大堆东西,被褥,衣服,白米 一个从小什么都不缺的人,当她什么都缺的时候,总有一个人默默的送来,内心不起波澜是不可能的。 独孤毅找了一个草垛,铺上一层被褥,然后很细心的用布遮挡着,“还不来换衣服么?” “恩”那湿透的衣服,此刻觉得没有一丝冰凉,反而是暖暖的,心头微波荡漾。 待她换好朴素衣物,走出布幔时,独孤毅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白粥,静静候着。 薛玉碟低头,脸颊红红的,双手揉搓着衣角。 喝着独孤毅给她盛的白粥,不咸不淡,拿竹筷夹起竹荪,白色的竹荪黑乎乎的,散发出一股焦味,有些尴尬。 “哈哈”她突然笑了。 只见,独孤毅一下子吃了很多,津津有味,没有一丝痛苦,难吃的表情。 “你喜欢吃?”薛玉碟惊讶的问道。 “我习惯了,不浪费食物。”他吃东西并不细嚼慢咽,大口大口的,吃的干净利落。 一个常年在深山的人,挨过饿,才知道食物的重要,好不好吃从来都不是重点,填饱肚子,有力气才能活下去。 她尝试着吃下一片竹荪,可,那味道让她受不了,不习惯。 “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你不会被挨饿的。”独孤毅说道。 不过,薛玉碟倔强的瞪了他一眼,夹起好多竹荪,一口气吞了下去,平日细嚼慢咽的她,太快被呛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重疾复发将别离 在小屋的这几日,平平淡淡,每天她还是很早的挖些竹荪,慢慢学会了清炒。 小溪边,多一艘小木船,经过一天的学习,她学会了划船,不得不说她的吸收能力超强。 红艳的荷花慢慢凋零,结出一个个小莲台。 小船摇摇,划过水浪,水灵灵的姑娘,哼小曲儿,悠然自得,摘着珠玑点点的莲蓬。 金色的大鲤鱼,在莲花之间游荡,薛玉碟拿着一根鱼叉,想猎住一条,可,她气力小,也没有技巧根本抓不住。 独孤毅不在小屋,也不在竹林,他藏在一棵树上。 四周长满了山草,地上散落着动物粪便,和新鲜的脚印,深浅不一。 良久。 草丛传出一阵骚动,潇潇落叶,几头生有犄角的灵物,它们浑身长着褐色鬃毛。 山鹿,啾啾而鸣,咀嚼着青青绿草。 呼 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奇快无比,灵活山鹿来不及反应,便被他牢牢锁住。 “小东西。”独孤毅将山鹿抱起,踏草而行。 哗哗 突然水波粼粼,一条瘦长的鱼快速朝小木船游来,速度很快,它身子修长,光滑无比,鳞光闪烁。 那长鱼越来越近,原来不是鱼,而且一条黑色水蛇,漆黑鳞甲,闪烁着金属般光泽。 “蛇。”薛玉碟慌乱的大叫,船桨拍打着水面,她想吓走黑蛇,可,那黑蛇盘着荷茎,顺势缠绕着船桨向上爬。 雪白的脸颊,变得铁青,吓坏了,赶紧扔了船桨。 恰巧,独孤毅赶来,一掌拍晕山鹿,扔到一边,逐波而行,一片树叶从手中飞出,切开黑蛇,一团鲜红在水里扩散。 “别怕”他出现在玉蝶面前,轻轻拂过那柔顺的长发。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感觉我好没用。”薛玉碟躺在他怀里,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父母离开我之后,我和你也差不多,经过很久才适应的”独孤毅宽慰道。 人总会有恐惧,这是理所应当的。 新的环境本就是未知,而人类面对未知通常会产生很多情绪,害怕,担忧,迷茫,好奇等等,这十分正常,不可避免。 她灵动的大眼睛,像是在微笑,甜甜的,“教我学武吧。” “好”独孤毅直截了当的答应了。 “你怎么也不想一下?”她着迷的看着那坚毅的脸庞,心跳一下子的好快。 独孤毅好奇的问道,“这有什么好想的?” 这种传法授业之事,也只有独孤毅想的简单了,一门功法倘若人人都会便没有那么耀眼,甚至有一天还会死在自己的功法下。 功法在江湖人眼中就是财富,金山银山也不及一部高深法门。 “除了,剑术,其它的无论什么,只要你想学”独孤毅不愿教她剑术,原因太多。 “我虽名门之后,可从不接触武功,不知先学什么好。”她吐了吐舌头,像是询问一般看着他。 “大伯传我三门顶尖的内功心法,告诫我不可外扬,今日我传你一门,外人面前切勿显露。”独孤毅有些严肃,因为他知道那功法强大,而且来路不正。 薛玉碟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有杀身之祸,不仅是你,你身边人都会受到伤害。”独孤毅没有夸大,他要传下的法,武林之中罕有人知。 “那我不学了。”薛玉碟有些胆怯了,学武功保护不了自己,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她想了想,又决定要学,她不想自己那么无用。 她瞪着大眼睛问道,“学了可以干嘛?” “看” 右手上提,一股热流在掌心盘绕,湖水荡起清波,几颗水珠悬浮起来,钻入掌心。 咻咻咻 下一刻,它们如同数十只飞溅一般窜出,蕴藏了强大的力量,一下洞穿了一棵大树。 还没完。 抬起的右臂,朝水面一拍,震起一股水龙,强大的力劲彻底毁了所有荷花。 无数花瓣,枝叶从天上落下,宛若一场水龙卷。 “这只是简单的真气运用,还有更为精妙的,日后你学会了,就知道了。”他牵着玉蝶,一起漫步在湖面上。 “为什么我掉不下去?”薛玉碟惊喜的湖面上拖着独孤毅奔跑。 “你没有发现,脚下踩的水,发生了变化么?” 确实,原本清澈的湖水,混浊不堪,不仅有泥土,还有石头在翻滚,太不可思异了。 独孤毅施展了那一门心法,改变了脚下水的浮力,同时脚掌上有一层薄薄的真气保护着。 “好神奇!”薛玉碟惊叹的捂着嘴,独孤毅改变了她对武功的看法,她一直以为武功只是杀人的手段,深深厌恶。 经过小溪,走过木板桥,推开小木屋。 独孤毅开始传授心法,“此法名曰圣心诀,失传数百年,大伯再一次云游海外时偶尔得之。” 两人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手心紧贴在一起,一股白烟从独孤毅背后不断冒出,额头汗珠滚滚,皮肤红透。 无形之中,一股气流从他的经络流至手心,缓缓渡过皮肉进入薛玉碟体内。 嗡嗡嗡,空气中勿突传出佛音,梵文弥漫。 薛玉碟整个人被一股气包裹,衬托出她超凡的气质,秀发飞扬,热气蒸腾。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文,生涩难懂,无法揣度,非常玄妙。 圣心诀,源自道教一位隐世老祖,它太过神异,传说,它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魔力,真气生生不息,与道教长生之秘有关。 这乃是江湖人梦寐以求之物,也是它让江湖动乱了百年,死了不知多少人。 同时,这门功法十分难练,有人花费数年都无法学其皮毛。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以汗流浃背。 一缕斜阳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一团若有若无的光团在她体内游走,始于任督,走十二经络,汇至气海。 玉碟,突然放下双手,气喘吁吁,汗珠嘀嗒,如同下雨。 “你这是怎么了?”独孤毅大惊,抓起她的手,炽热无比,整个人通红如血,像是大病一般。 “不知道,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很痛。”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异常沉重。 “不可能的,”独孤毅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功法不可能有问题,我都没有事。” “不,不是你,我有病。”薛玉碟自幼身患怪病,只是很多年了,没有再发,今日不知怎的居然复发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薛玉碟紧紧抱住他,面色难看极了。 “不会,有我呢。”他将头紧紧贴在通红的额头上,两张嘴唇贴在一起,一股股真气渡入体内。 她慢慢的安静下了来,可,痛楚却没有减弱。 嘴唇渡内力速度最快,但消耗也很快,仅仅一会,便消耗了很多。 薛玉碟推开了他,不想让他再受累,“让我躺一会,躺一会就好了。” 半刻钟过去,病情得到了好转。 “明日送我回家吧。”薛玉碟担忧道。 “好” “前面山崖,有一株灵芝我给你采来,路上泡水喝。”轻轻擦干她额头汗珠,十分关切。 薛玉碟知道,这是送别的礼物,她想说我要你陪我,可是说不出来。 飞过竹林,朝一处山崖而去。 山崖险峻,陡峭,荒草皑皑,乱石嶙峋,一道身影在绝壁上跳跃,非常灵活。 草屋里,一股花香飘进来,香味浓郁,令人头晕目眩。 “是谁?”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缩在角落,十分警惕得盯着木门,有些紧张。 半晌,没有人回应,一道身影在屋外来回走动。 忽然,薛玉碟背后一道剑光透过草屋,竹子编制成的竹墙,塌了一块,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那是一柄软剑,如灵蛇一般,狠辣,灵活多变。 “你是谁!”拿起一只碗甩了出去,砸在了竹墙上。 “小娘子,是不是喜欢上我了,一见我就问我是谁?”这人衣着花里胡哨,没有一点正经模样。 一脸贱兮兮盯着薛玉碟,被她的美色深深吸引了,左手伸过去,想感受一下嫩滑的肌肤,可,薛玉碟一口咬断他的手指。 鲜红的血水散在嘴角,令她发呕。 “好烈马,”他阴狠的邪笑,十分猥琐。 “哼,等我把你绑回山洞,再好好品尝。”他手中蛇剑快速晃动,迷惑视线。 就在她眨眼之间,一只手封住了她的穴道,晕了过去。 他知道独孤毅的存在,不敢在草屋里逗留,扛起那婀娜的娇躯,飞奔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孤独血玲珑,江湖起杀伐 一刻钟左右,独孤毅腾风而来,一眼扫过草屋,剑劈开过的竹墙,一摊血迹,一股特别花香。 他知道那人是谁,在不久前见过,一个采花贼。 独孤毅追踪功夫不错,随着竹林留下的脚印追了一截,发现蹊跷,脚印深浅不对,这是那采花贼故意留下的,脚印比较浅。 按,常理而言,负重物而行,脚印应该更深,果然,竹林深处,有一行略深的足迹。 走出十丈,独孤毅再次停下步伐,气味淡了,淡的很快,“不好,被骗了!” 那采花贼十分老道,设置了一个盲区,常人一旦想到脚步深浅,走上深脚印的那一条路,便不会再怀疑,定然一直追下去。 采花贼走出竹林,朝一处悬崖走去,那里有一个深邃的山洞,四周有藤蔓遮挡,山洞后,那悬崖深千丈,幽风透骨。 “放开我,你个混蛋!”薛玉碟醒了过来,疯狂捶打着淫贼。 “怎么会,一般人要几个时辰才会苏醒,可现在”夜十狼实在想不出缘由,不过听着那诱人的叫唤,令他兴奋。 脸上露出~~的本性,此刻他满脑子龌龊的想法,“一会到了山洞,一定让你服服帖帖。” 树叶晃动,一道人影划过树梢,几张树叶宛若暗器,切开了树枝,干净利落。 那花贼还有点警觉,躲过了一片致命的飞叶,它的杀伤力不弱于箭矢,甚至更加惊人。 哗啦,一块坚硬岩石被切开,削成两半,石块滚落,有一道平整的切口。 夜十狼嗅到了危机,背贴着石壁,长剑抵在那雪白的鹅颈上,“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那剑摇摇晃晃,夜十狼深知,这人远比他想象的强大的多,心头有些后悔。 “你可以走了。”独孤毅语气冰冷,如同寒冬凛风。 他的语气太过冰冷,生硬,让夜十狼恐惧,“哼,我还能活着离开么?” “放了她,你可以走,我不伤你。”在他眼里,薛玉碟才是最重要的,他人的死活不值一提。 “放了她,可以,不过你得死。”夜十狼想出一个计策,只要独孤毅还活着,他便不安心。 “好,只要你有那个能耐,随时可以。”显然,夜十狼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没有理由相信。 “我要你自尽,”“对,自尽。”夜十狼疯狂的大吼道。 独孤毅一双剑锋般的眸子,盯着他,“可以,不过我没有利器,伤不了自己。” “你骗人。”他的理由太奇怪了,让人难以相信。 “我没有骗人,你若不信可以试试。”独孤毅朝前走了两步,吓得他直哆嗦,退无可退。 他从腰间扔出一把匕首,银光闪闪,锋锐无匹。“给你” “记住,你说的话!”一道血箭从胸口喷出,一尺刀锋没入血肉,嘴里冒血沫。 “不要”薛玉碟还来不及反应,那匕首就没入了他的胸膛,“你为什么这么傻!”她绝望的流着眼泪。 “让我随你去吧!”她用脖子去抹那一柄剑,心生悲意,不想活下去了。 可,夜十狼那肯这样罢休,软剑一抖收回剑鞘,得意洋洋的一只手搂住她的柳腰,另一只手解开裙带,狞笑着。 他还没有笑出声,一抹青竹透过后脑,瞳孔放大,他不敢相信,那人居然站起来了。 口里鲜血汩汩而出,嘴唇之间仅有一指宽。 “你”薛玉碟一时激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骗术而已。”原来那匕首根本没有刺破心脏,在刀尖戳破皮肤的瞬间,匕首横向没入了皮肉,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迷惑夜十狼。 在他放松的一刹那,一片竹叶从指尖飞出,带着真气洞穿了头骨。 “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了什么。”独孤毅的手穿那长发,掌心放在她脑后。 “表妹”山崖上,一个年轻公子,衣着华贵,头戴青玉,配绿石宝剑,意气风发。 身后陆陆续续跟随着一群侍从,身披青鳞甲,背负寒铁剑,个个气势凌人。 “你怎来了?”对这表哥,她很是厌恶。 “什么话?表妹被人掳走,表哥这几日茶饭不思,一路风餐露宿,唉,表妹竟不领情。”花无道油嘴滑舌,走上前,一只手想握住薛玉碟。 “你是谁!” 不过,他却抓到了独孤毅,薛玉碟则在右边的怀里。 “又不找你管!”一把推开花无道,贴在他胸膛。 “我要回家了,你记得要来找我,我等你。”说完,紧紧的一下,手里不知拿出什么东西,放在他怀里,转身离开了。 “哼,小子,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花无道一副小人嘴脸,张扬跋扈,傲气凌人。 他似乎觉得,薛玉碟的身份极其高贵,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可以认识的,“你可知她是谁?” “这似乎并不重要。”独孤毅十分肯定的回答。 “她乃是葬剑城主之女,一个乡下小子听都没听说过吧!”他随手扔出几张银票,数目不小。 “好大威名,葬剑城主之女,”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开口,他不慌不忙走在人群之中,可即便如此,也没人看清他。 “我告诉你,我兄弟想要谁都可以,没有人拦得住,因为有我!”他如影随形,在花无道身边晃悠。 噌 绿石宝剑出鞘,雪白的寒光闪烁,一块山石被剑锋擦中,火星四溅,碎石缭乱。 花无道也算一个高手,可,无论他出剑多快,都碰不到那人的衣袖,内心憋屈万分。 “三脚猫的剑法,不过这一柄剑倒是不错,装饰不差。”说完,他出手了,仅仅一招从花无道手里夺下绿石宝剑。 花无道一脸茫然,他不明白眼前为何出现数十只手,快如闪电,紧握的剑不知怎得,脱手而出。“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他真的碰到真正的高手了。一个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人。 “你还不配!”他毫不客气,一点不顾及落雨城花家的颜面。 “你说这剑卖了,够我们哥俩吃几天?”亦天臣不紧不慢,走到了独孤毅身边。 独孤毅风轻云淡的说道,“应该够喝一杯茶” “哼,”花无道十分气愤,甩袖而走。 忽然,他只觉下身凉飕飕的,那衣角断了一大截,半截身子光溜溜的。 “有脾气可以,不过不该在我面前撒。”亦天臣脾气有些古怪,让人觉得他有点睚眦必报,不留余地的感觉。 他平时温和,只是有人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再敢哼哼,你可以想一想后果!” 花无道大气不敢出,遮住主要部位,默默离开。 “闷声不响的骗了个美人,真有你的。”亦天臣慵懒的伸着腰,眼角挂着一缕笑意。 今日不寻常,连亦天臣都来了,定有大事发生,“贼骨头,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把剑,一个人,一件宝物。”这一刻,他严肃了,眸子里藏着一股蛰伏的杀意。 “你?”相处那么多年,独孤毅从没有见过他露杀意,记得小时候,他们在山野之中,用鲜血换来了食物,却被人夺了,差点饿死了,可也不见他记恨那人。 他非常奇怪,这样一个人,与世无争,却动了杀心,实在是想不出,能有什么事。 “那一柄剑名惊寂,那一人名独孤浩天,那一件宝物血玲珑”他一字一顿,杀气凌厉。 阳光一般明朗的男孩,秀气而俊朗面孔,横眉如锋,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却带着浓浓的杀意,太不相称了。 “还是有人坐不住了,终于出手了!”独孤毅似是知道,这一场风波终究会来。 “有人敢动一个傻子,一根毛发,我要他家破人亡!”这句话从一个暖男嘴里说出来是那么怪异,似是结下了深仇大恨。 “他不再是一个孩子,一只待宰的羔羊。”独孤毅掉头走了,背影孤独,仿佛这一片天地只有他一人,独自面对一切磨难,生死! “不去看看你哪位红颜,”他见过的女人不少,不过,每次遇见的女人多美,都没有见过独孤毅多看过一眼,今日第一次。“来了不少人,江洋大盗,凶徒恶匪。” 独孤毅停了脚步,亦天臣笑了笑,用手指拂过鼻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蓝幽灵,卷血雨 山风猎猎,吹得涛声依旧,万籁俱寂,谧静深沉。林木葱茏,茂密之极,鸟雀低飞,不见日月,昏昏沉沉,光线太暗了。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踱步,很是悠闲,没有一丝慌乱,武林血玲珑天下异宝,没有人不对它垂涎三尺,无价之宝。 十多年前,独孤世家就是因为这一颗血玲珑引来了灭顶之灾,一族三千四百五十六人,无一幸存,听闻独孤家有一幼子,唤作独孤浩天亦不曾逃脱,死于非命。 而,血玲珑没有被任何人寻到,随着独孤世家的灭亡,销声匿迹。 有人怀疑过,独孤家还有幸存者,只是外人不知而已。 这两人是无知,还是无所谓,太平淡了。 南边有血腥,独孤毅嗅觉强大,能闻出极其细微的气味。 五里外,一处山丘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他们身体上有许多伤口,深浅不一,最致命的是一处剑伤,心口的透明窟窿。 周围,无论是树干上,还是岩石,都残留着剑锋划过的痕迹,平整而光滑。 “惊人的剑气,是一名使剑的高手!”亦天臣,指尖轻轻抚过一棵树上上的剑痕,临近晌午,树干本身温热,可,皮肤却有股寒冰一般刺痛。 “独孤剑术,名剑惊寂所伤!”只凭一双眼睛,几具尸体,独孤毅就此得出结论。 “不对,这温度不对!”独孤毅看着一具尸体,他胸口散发出微微冷气,血水结着冰花。 惊寂杀人之后,会留下玄寒之气,这一点在武林中很多人都知道,“可温度有何不对呢?” 古剑惊寂,乃万年玄冰寒铁所铸,触及极寒,能活活把人冻死,可那伤口,“不对颜色不够深。” 冰能让皮肤变色,那人伤口,呈现一种深红,而不是深紫色。 “师父总说,你心细如发,果然不假。”亦天臣很是羡慕,他羡慕的不是独孤毅的细心,而师父的褒奖。 “那人剑术,和比起来,如何?”他颇是好奇的问道。 “一年前,一招足以,至于现在难”独孤毅带着几分惆怅,右手轻轻颤动一下,可这一切却逃不过亦天臣的眼睛。 “都怪他,这个老混蛋!”亦天臣带着埋怨的语气。 独孤毅明白那人的用意,心里没有一丝抱怨,“他是为了我好,不该怪他。” “其实这人在隐藏。”独孤毅再次说出,一个旁人看不出的东西。 “隐藏,藏什么?”亦天臣眼珠转溜,他想到了,“师从?” “对”独孤毅十分肯定,“你见过一个照面,就使出绝学的武林人么?” “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杀手,一击必命保存自身,第二种实力相当的绝顶高手,高手过招只在一念之间。”死者都是一群,名不见经传的主,实力平庸。 “在理。”亦天臣点了点,表示赞同。 “他,是一个高手,一个内家高手。凭他对力道的把握,操控剑气运用自如。”独孤毅十分老道,远不像年纪轻轻的少年人。 他对剑道的理解到达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内功修为精深。 “能逼你出剑?”这一个问题,亦天臣似乎非常在意,一再追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独孤毅没有回答,不远处暗藏危机,聚集了不少江湖人。 茂密丛林,点点金阳透过绿荫,折射出斑斑银光,山鸟惊飞,猛虎远远躲开。 小小山野,藏着上百人,他们个个都是好手,经历过不少杀伐,却活了下来,不只是运气好,也不只是身手了得,还有心机。 一个人无声无息走了过来,他脚步很轻,听不见一丝声响,手里拿着一把剑,透着寒气。 整个人,冷冰冰的,完全融入了森林,不过持剑那一只手的衣袖,凝结了冰霜。 嗖嗖嗖 不知从那个草丛里,飞出几支冷箭,尖利的箭矢咄咄其芒,角度精准刁钻。 两支箭瞄准了头颅,另外一支向着拔剑的手,还有两支从左右射出,这是一个圈套。 嘭,箭矢洞穿他的衣服后,反弹回来,箭头弯曲了。 “好精深的内力!”有人看出了猫腻,他以一股内劲护住体魄,生生震飞了那箭矢。 方才,那树后藏了一人,屏息凝神,等着独孤浩天腾空而起的瞬间,将他击杀,可惜了,他太过小心。 他是一名凶名赫赫的刺客,被他暗算的高手就有数十个。 林木晃动,一头黑熊从草林伸出黑茸茸的大手掌,它凶猛无比,一路横冲直撞,水桶粗细的乔木被撞的粉碎,花黄色的木屑漫天飞舞。 大地震动,落木潇潇如雨,土石纷飞。 走进一看,那竟是一个人,一个如同黑熊一般巨人,臂粗实有婴儿头大小,浑身长满了黑毛,狂野而暴躁,一拳沉重如山。 轰隆,砸在独孤浩天胸口,发出闷雷之音,脆弱的衣物瞬间粉碎,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他人仅仅退了六步。 胸膛上留下一个血红色的拳印,强劲的内力震飞了那一头黑熊人,拳头上也露出森森白骨。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在黑熊倒飞的刹那,一点寒芒宛若夜空的启明星,速度惊人,他死了,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可,一道淡蓝色光华乍现,流动如水波一样,没有一丝缝隙,千钧一发之间,他靠着本能挡着了这致命的一剑。 蓝色光幕之中,一缕鲜血飘洒,鲜艳夺目,似是流星划过。 “我输了,了无痕,再不会出手!”那刺客,一身墨绿色玄衣,干瘦如柴,站在那里宛若一条线。 他转身离开,眨眼消失在山林,那壮硕如熊的人,跟在身后,默默离开。 “名剑惊寂,当真锋利,无物不破!”一颗山石银光闪烁,忽明忽暗,其上没进了一截断剑。 “黑熊金钢,夺命剑封征,都败了,还有什么人,能杀他!”有人暗自嘀咕,贪婪的盯着那淡蓝色惊寂。 人总是盲目的贪婪,虽知不可为却要搏上一搏,争要上一争。 “在江湖上,没有人能单打独斗过他们。”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道。 “两个人打一个人,能有多厉害!”他身旁一个书生反问一句,让他哑口无言。 “对,我们人多,杀他不会太难,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目露凶光,十分狠戾。 气氛变得安静了,没有人在商议对策,他们如同捕猎的野狼,掩藏了杀意。 独孤浩天静静伫立,握住蓝色惊寂,闭着眼睛,精气神达到了巅峰,非常警惕,没有人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 四周,成千上百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手,他们不敢,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们知道,第一个出手的,必然第一个死去。 “一群懦夫,妄自江湖大侠的名头,一个个像一只缩头乌龟,藏头露尾,丢进了江湖豪杰脸面。”树上,一袭长衣的剑客,踏风而来,正义凛然大骂道。 “笑面虎,贾正义,真是假人假义净说一些风凉话,有种你上呀。”脾气火爆的大汉,站起身怒斥。 “哼,一群怂货,一会我将他杀了,你们不准动那血玲珑,它是我的,谁也不准抢!”笑面虎,贾正义大声说道。 “行,也要你敢。”大汉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们呢?”他眸子扫过四方,审视众人。 “可以。”草林此起彼伏,回应道。 “好” 那笑面虎,出手了,身影掠过树荫,把匕首横在手臂上。 蓝色光芒一闪,带着血花飞溅,一剑划开笑面虎肩胛骨,骨头被切开一道口子。 可,他就好像故意让独孤浩天刺中,手臂藏着的匕首,顺势而出,一下子破开那内力形成的防御。 咔嚓,剑光一旋,一条胳膊飞出,鲜血淋漓,剑尖回转,一下子挑飞玄铁匕首。 几乎,同一时刻笑面虎右脚下沉,一套袖箭从靴口射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不识眼前缘,苦寻昨日人 暗箭无声,速度惊人,不待独孤浩天反应,一支漆黑如墨的铁箭,没入体内,鲜血直流。 “机会来了!”众人见独孤浩天受了重创,心思活络起来,他们像是一群看见受伤狮子的野狼,贪婪的目光咄咄,刀剑出鞘。 一部分坐不住了,拖着长刀,疾步而来,要杀人夺宝。 噗 一束蓝色剑光穿透笑面虎胸口,鲜血喷洒,顷刻之间,丢掉了性命,眼珠鼓鼓。 数支冷箭破空而出,威势骇人,伴随着强劲得气流炸裂声,嘭,擦中一棵古树直接爆开,碎木纷飞,扰乱了视线。 那,碎木同样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一下子扎进附近树干,若是人,一定会穿骨而出。 可,那箭矢纵使破坏力再大,也无法突破那一层由真气形成的屏障,真气如一层薄纱,贴着皮肉。 不过,那一股冲力却无法轻易卸去,后劲太大,使得他胸口气血翻滚,皮肉仿佛要裂开一般,生痛。 届时,那几人一同赶到,举刀力劈而下,六口刀瞬间近身,眼看就要落在肩背上。 可,下一瞬间,淡蓝色剑光环身而绕,令大刀无法杀人,铿,刀剑相接,铁屑四溅。 紧接着,那剑光一扫,三颗脑袋飞了起来,这太快,让人来不及反应,只见到蓝色光芒闪过,其它的,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 那三人落地,直直的矗立着,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铿,长刀脱手。 嘀嗒 他们三人脖子上,血珠滚落,鲜红色的液体在黄色的皮肤上缓缓扩散,一条长长的血槽。 杀戮还未停止,一柄漆黑的剑,悄然而至,在剑尖快刺入后胸,他才察觉到。 应对飞速,惊寂穿过手臂与肩膀的缝隙,他非常惊恐,居然有人能悄无声息靠近他,这人绝对是一个高手。 这杀手,十分聪明,心知不会这样轻易得手,他虚晃一枪,手腕下沉,剑尖朝颈部刺去。 这一剑太过诡异,独孤浩天无法躲开,也没有时间反击,他内心暗淡了,没有希望了,不可能活下去了。 突然,地上一道强光刺痛那杀手,一颗石子打在他手腕,上挑的剑突然又下移,正好刺在剑身之上。 叮 黑色长剑发出银铃一般的轻鸣,十分悦耳,剑身一弯,黑衣杀手侧身一转。 长剑宛若毒蛇一般灵动,它轻易挑下一颗头颅,他居然是方才躺着地上的笑面虎。 他不是死了么? “那笑面虎居然和独孤浩天是一伙的,他们怎么认识的?”树林下,那藏着的书生自语。 笑面虎那一条手臂并没有断了,躺在地上,只是在等,等一个机会,救下独孤浩天。 这笑面虎素来是笑里藏刀,诡计多端,他会救下独孤浩天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还有人么?”树林上方,飘下无数白色的羽毛,一台银色白轿从天而降,四名壮实的黑汉子,凌空一步步走下来。 声音在回荡,断断续续,不绝于耳。 “白羽公子?”那白面书生,脸色变化,时青时白。 “他来了,这血玲珑,古剑惊寂,与我等再无瓜葛了!”那人垂头丧气,看着那淡蓝色古剑,依依不舍的挪开目光。 “年轻一代之中,最强者之一,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黑面人,似是知道一些消息。 咔嚓,七八棵大树倒塌,横七竖八,坠落而下,树间不再阴暗,变得明朗,开阔。 一团黑气张牙舞爪,洞穿乔木,木屑纷飞。 一道黑线劈天而下,带着强劲的气浪,刺的皮肤生疼,如同针扎,大地摇颤,一层层土石飞起。 这一刀,气场强大,影响到了周边的环境。 独孤浩天提剑暴退,对方刀法霸道绝伦,刚猛,剑在轻巧灵活,不能正面相抗。 可,那黑刀咄咄逼人,刀刀致命,老辣,盛气凌人,数次逼得他险象环生。 几缕青丝被刀锋斩断,脸颊上挂着几条血丝,这是被刀气所伤,若没有真气护住,那刀气足以致命,轻易切开头颅。 方圆十丈之内,土地被裂开了一道道口子,像是一口大刀砍下去的一般。 那使黑刀的高手,并不想杀独孤浩天,一直试探。 不过,他的刀法着实让人害怕,诡异莫测,变化多端。呼,大刀呼啸,在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时,土石蹦开,四分五裂。 嗡嗡 黑刀轻颤,一股若有若无的气体在流淌,那刀仿佛有了分身,一口,两口,三口整整九口黑刀,突然发现,杀的独孤浩天措手不及。 “他是剑奴,白羽公子坐下第二人,黑刀无伤!”那白面书生大惊,认出了黑刀无伤的九九归一刀法,他的见识远比外貌要深得多。 九九归一刀法,乃是极为刁钻的刀术,武林上会得人怕是寥寥无几,把握其精髓的很是屈指可数,很不多见。 噗 黑刀无光,一抹淡黑色虚影掠过,一串血花飞溅,伴随着蓝色剑光,交织,重叠。 肩头,一块血肉横飞,鲜血淋漓,染红了衣袖,伤口上黑雾缭绕,宛若毒障久久不散。 黑刀重合到一起,剑奴无伤正准备停手,一缕蓝光从眼前划过,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剑芒吐出寒气,趁势而出,无伤只觉得被无数寒冰包围,身体受了多处伤。 “哼,凶狠,毒辣,那里有一点独孤世家的风采!”白羽公子在远处静静观望,见手下人有留手之意,可独孤浩天却这般,实在是可气! 一片轻于鸿毛的东西,从指尖飞出,它宛若一只白色的灵鸟,飞得极快。 独孤浩天在酣战,没有留意,危机时刻,一道身影不知从那里跑了出来。 噗 一缕鲜血从左肩射出,白色羽毛带着一丝血迹,定在一棵树上。 “不要伤他!”这是一个女人,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 独孤浩天扫过一眼,没有一点感情的流露,冷冰冰的眼神带着一丝迷惑,她是谁? 无伤罢手,远远退开。 这时,独孤浩天静静看着那绝色美人,她眼眶满是泪花,充满了期望。 然而,独孤浩天没有动,任凭她肩头血流如注。警惕的环视四周,他担心是一个圈套。 “你真的是独孤浩天么?”她目光清澈,宛若明星,含情脉脉的看着那旧时人。 “这还用问么?”独孤浩天冷冷的回答。 “杀了她!”有人抓住了时机,感觉这女子和独孤浩天关系不一般,不然不会护他。 “对,杀了那女人!”江湖人,一哄而上。 独孤浩天,慢慢后退了几步,心头暗笑,“正巧没法子脱身,多亏了这个傻女人,可惜那绝美的脸蛋了”他一脸怜惜,却不敢靠前。 呼 狂风起,落叶簌簌,漫天落叶形成巨大的漩涡,咻,此刻那树叶不在是叶子,而是刀片,锋利无比。 嘭 突然爆开,无数叶子飞出,宛若一片绿色瀑布,淹没了人群,血水喷涌。 绿色漩涡走出一个人,他脚步很快,走近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子,眼神充满了关切,没有因为为别的男人挡下白色羽毛而责怪。 “我带你走。”他手指在轻点了几处止血的穴位,控制了血流。 “你怎么在这里?”她嘴唇发白,声音有几分沙哑,藏着说不出的悲伤。 “因为你”仅仅三个字,独孤毅道出了所有,不需要那么多的解释,三个字,足够了。 “恩”这一刻,薛玉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复杂,旧时喜欢的人,不认识自己了,而眼前 “哼,伤了这么多武林大侠,还想活着离开!”那大汉手中大刀嚯嚯,咆哮道。 “我已经放了你们一命,还要怎样?”独孤毅淡淡说着话,眼睛看着怀里的人,她很憔悴,他心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哈哈哈”那人哈哈大笑,他不相信,一个人能用树叶杀人,至少不相信这么年轻的人。 “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毛头小子,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真是滑稽。” 众人相信,他能用树叶伤人,可杀人肯定做不到,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没有什么畏惧。 “一群愚人,真以为他杀不了你们!”远处一座凉亭上,白羽公子慢慢品茗着茶水。 “茶水凉了,我们也该走了”山林里,那太轿人踏空而来,黑刀无伤也悄然离去。 “这” 一群人慌了,如果一般人说出这一句来,他们半信半疑,可白羽公子,何许人也,岂会夸海口。 他们相互对视,不知该怎么办,慌了手脚 “我等有眼不识真龙,还毋怪罪。”那白面书生,口齿伶俐,十分圆滑的赔礼。 “你等事,我不愿管,带着她离开,还有意见么?”独孤毅抱起她,静静走过人群。 “你家人,在何处?”他开口问道。 薛玉碟听闻独孤浩天的消息,偷偷跑来,从侍从口中得知家人去向。 “前面城中,悦来客栈,母亲在哪里。”她恍然若失的模样,像是对了魂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假亦真 “我还真不信了,他能杀我。”一个矮瘦的男子,眼里一丝阴霾闪过,袖口一抖,只听见刀锋划过树梢的刺耳。 他是唐门弟子,惯用暗器,那镖淬过见血封喉的毒药,触之必死,毒镖穿过人群。 “抱紧我”独孤毅温柔的低语,放下右手,运足真气,一片绿色悬起,破空而出。 那飞叶在独孤毅手中,不再是简单树叶,而是夺命凶器,飞叶切开了那铁制的三支毒镖。 真是不可思议,那还是树叶么?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吧。 唐门弟子,下意识躲闪,可,终究难逃一死,喉咙被切开一个透明的窟窿,鲜血汩汩,咕噜咕噜,冒着血泡沫。 他想说些什么,嘴里呜呜,十分模糊,“他是谁,为何从未听过?为何这般厉害!”他一手蒙着流血的颈部,眼神迷离。 他身边有人听见奇怪的呜呜声,转身,看向他? 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无论他怎么样,都抑制不住血液的流出。 叮 碎裂的毒镖散落一地,引来众人瞩目,“那是什么”有人在想。 带着血的树叶,嵌入了树干,一滴,血水坠下,正好滴落在一个不高的人后脑勺。 “血?”他抬头一看,发现一片薄薄的树叶,染着鲜血。 四周人,看向他,带着疑惑不解,这树林血还少见么? “唐门万离被人杀了!”有人大声喊道。 唐门,一股令人忌惮的势力,夺命暗器让人心存畏惧,江湖人常言,宁罪独孤家,不触唐门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这个道理。 “是谁?”众人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局外人。 “是他!”那白面书生,仅凭几只碎落的毒镖,一片带血的树叶,推断而出。 独孤毅,走得不快,身影一点点模糊。 看着他,所有人没有动作,内心波澜起伏,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想,“他是谁?” 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认不出而已。 “英雄,可以留下姓名么?”一中年剑客,踏前一步,十分恭敬。 独孤毅没有说话,静静走着,微风吹过她秀丽得长发,吐露处一丝淡淡芬芳,清雅,如同山间栀子纯净,清新。 “还望英雄救我等性命!”数名浆糊侠客叩拜,高呼。 薛玉碟明眸轻眨,带着几分期望。 “怎么救?”独孤毅开口问道。 “英雄那万离是你杀的么?”白面书生问。 “万离?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独孤毅淡然言语。 “他”白面书生用右手指,指了一下使毒镖的那一具尸体。 “是”他直截了当的回答,惊的众人不敢相信。 居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那可是唐门人。 “那请英雄留下姓名,不然我等面对那蛮横无理的唐门人,这性命就不保了。”白面书生道处缘由。 “一月后,我亲上唐门,你可以这样同他们说。”独孤毅与唐门有过节,出山之时,便该去的,可因一些事耽误了。 “多谢英雄!”众人拜谢。 树叶沙沙,他一步步离去,对于不在意的人,他没有一句话,就算别人没有恶意。 “你不问我,为何,我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么?”薛玉碟有些呆板的问道。 独孤毅,想知道,可这种事怎么开口?同时他也很在意她的心情,“不愿你为难。” “儿时,我患了一种怪病,父亲,母亲,外公带我去海外,寻一味名药,归途遭遇了一场鏖战,我走失了,是他救了我,在那时我便喜欢上了他,可今日”她声音越来越小,微不可闻。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独孤毅莫名其妙的问,似乎颇有兴趣。 “不记得了,我头受过一次伤,忘了一小段回忆,只记得,他叫独孤浩天,救过我。”她声音有点沙哑,一直将头埋在他怀里。 独孤毅总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内心却又有些纠结,欲言又止,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现在呢?”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不该说,也不该问,有几分自责。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她带着哭腔,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一股暖暖的热流划过,结实的肌肉,胸口抽搐。 你喜欢的人,在你怀里流泪,可能会感觉难受,同时还夹杂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一片落叶无风而坠,像一只折翅的枯萎蝶,缓缓飘落。 “停下,不要去。”独孤毅急忙开口,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在外人看来他像是傻子一样。 一处阴暗的角落,走出一个人影,阳光下,看着他有些模糊不清,宛若雾气朦朦胧胧。 走起路来,没有一丁点声响,踩在青草上,没有一分重力,纤弱的草茎纹丝不动。 衣襟飘飘,一双雄狮目,一对剑锋眉,英俊之气逼人,带着阳刚之气,十分明亮。 “他不过是个多余的人,你不愿杀,我来!”亦天臣秀气之中,夹杂着几分锐气,凌厉无比。 “十年了,太多的人再等着,有些人注定要还债,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他像一个猎人,静静等着逃脱过的山狼。 满目狼藉的山林,一具具尸体孤独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残缺的剑,折断的刀,零落一地。 “还没有找到么?”有人问道。 那独孤浩天趁乱逃了,不知踪迹,众人寻了很久也没有一点线索,心有不甘。 “找到有何用?难道有人能打得过他么?”白面书生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深知论功夫在座的没人能留住独孤浩天,可江湖上的生死永远不是实力说的算。 “难道不找了?”这些人舍不得就这样放弃,那血玲珑可是无价宝,一旦得到转手他人,一辈子就有享不完的荣华。 “找到有何用?”白面书生不耐解释,挥了挥衣袖,欲转身离开,不再寻这富贵。 “原来这白面狐狸,果然和江湖传闻一样,贪生怕死,哈哈哈!”一粗犷汉子大笑三声,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 “你个混蛋,再说一遍试试!”他是白面书生同胞兄弟,人称黑水牛,脾气火爆,长相粗犷,为人直爽,不似他大哥阴险狡诈。 他使得一手好棍法,能劈石断玉好生了得,胸膛一挺,右手齐眉棍一划,溅起飞沙,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随时要出手。 还不等那人开口,白面狐狸坦然道,“命只有一条,我不愿带着几位兄弟冒险,至于别人怎么说何必在意,而且还是一个将死之人。” “哼,你这话何意?”那大汉也不是省油的灯,拔刀相见。 “一月后唐门大乱,独孤浩天必然出现,每一个参与的江湖人,都是泥菩萨过河。”白面狐狸十分肯定,不出一个月唐门大乱。 “唐门大乱,何从说起?”有人拦住了冲动的莽汉,对所说的内容十分好奇。 “那个谁都不认识的年轻强者,一旦他出现在川蜀之地,必定引发一场动乱。”白面狐狸非常确信,自己的推论。 “可是这和独孤浩天有什么关系?”年轻气盛的剑客,不知那陈年旧事。 “唐门掌门人,参与了当年那一战,独孤无敌背后那一枚七星毒镖就是他的杰作。”白面狐狸对武林过往的大事了如指掌,而且居然知晓那一战的细节。 独孤世家灭门之事,只有极少人知晓内情。 “你怎么知道的?”中年人久经江湖,他明白那些事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白面狐狸笑着摇头,“这个不重要。” “该走了。”他带着五个人死心塌地的患难兄弟,走远了。 “白哥,真的不去夺那血玲珑了么?”独眼龙赵泊不甘问道。 “放弃?”白面狐狸笑了笑,有些阴谋的味道。“找一个人,一个可以轻易杀人的人。” “白哥要杀谁?”赵泊好奇,他要杀人?杀谁,怎么杀?为什么要杀? “唐门人!”白面狐狸第一次露出凶戾的獠牙,没有人知道他的为什么这么做。 “杀他们做什么?”平日无怨,今日无仇,同时,也没有利害关系。 “到时候,便知道。”他还不愿说出口,要等,等一个时机,等一个正确的时间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烟柳杨州路 独孤浩天一直未走,他藏在山林深处,无声无息。 深林内,武林人士接二连三的离去,朝着同一个方向,川蜀之地,白面狐狸的话起了作用。 来此,伏杀独孤浩天的人真的不少,一部分人掩藏的很好,几乎没有多少人发现,他们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跟着远去。 山林安静下来,血腥味引来了蠢蠢欲动的食肉动物,它们也等了很久。 咔嚓咔嚓 一头斑斓猛虎,撕咬着一具尸体,剖开脏腑,吃着血淋淋的心脏。 几头警惕的山狼,靠了过来,小心翼翼,猛虎瞥了一眼,拖着尸体到一处大树下,继续进食。 慢慢的来了不少食肉动物,吃光了所有的尸体,只留下一摊血迹,几支骨头渣子,残缺的兵刃,破碎的衣服 寂静,三三两两的乌鸦在枯萎树梢,呜呜不停。 暮色时分,余晖点点,雾气蒙蒙,林子变得阴气森森,树叶水珠滚滚,嘀嗒嘀嗒,滑下,落入泥土。 “还不现身么?”空旷的山野,竟然还有人未走。 人似乎不止一个,他在同另一个不认之人,说话。 只不过,没有人问答他,空阔的山野回荡着声响。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我可以给你。”这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四周十分安静,没有一丝动静。 而后,山林再次安静下来,说话那人,悄然无息的换了位置掩藏,他十分小心,没有弄出一丁点声响。 漫漫古道行人匆匆,天色渐晚,他们要尽快赶快入城门,不然城门关闭,就要在城外休息了。 在匆匆忙忙的过客里,清秀的青年,抱着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静静走着,脚步不缓不慢。 他们在行人眼中是一对恩爱夫妻,甜蜜,而温馨,让路过之人侧目,露出一丝羡慕的微笑。 身后,一个俊朗青年,如影随形,一直守在他身边。 这青年很特别,面容模糊不清,只能大概看清他的轮廓,脸上像是有一层薄薄的纱,遮住了所有。 驾 一行快马从古城急驰而出,带头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印堂红润,中气十足。 其后跟着一群人,他们个个装束统一,像是某个家族的势力,中间一个年轻男子,很熟悉。 他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肿的手印,内心憋屈,今天对花无道而言是一个坏日子,简直糟糕透了。 不仅被人欺负,夺了他花大价钱买的绿石宝剑,本想找父亲挽回颜面,却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铁马转弯,与行人擦肩而过,速度很快,他们似乎忘了出来干嘛。 “是他!”独孤毅看见了一个人,让他记忆犹新的一个人,那张脸,一辈子都忘不了,深深刻在心头。 “父亲,停下,停下”花无道看见了薛玉碟,连忙高呼,眼角扫过欺辱他之人,怒气生腾,可没有发作。 薛东海拉住缰绳,高头大马扭过头来,鼻腔喷出热流。 “多谢,两位少侠,救下无知的侄女,老夫在此谢过了。”他,翻身下马,一脸和善,客客气气。 他,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少年,眉头轻挑,心头有种莫名的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亦天臣不知在何时,站在了独孤毅身后,宛若影子一般,没有一点的存在感。 “我走了,你要好好休息。”独孤毅语气冰冷,带着一分落默,三分凄凉,突然,空气变得沉闷。 怀里的薛玉碟久久不语,心头莫名发慌,不舍,像是要失去什么心爱的东西,鼻子酸酸的。 “我们还会再见么?”薛玉碟温柔的问道,饱含了不舍。 女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眼前有珍惜你的人,她却不会放在心上,可,在离别时,却又浓情蜜意。 独孤毅没有说话,他从大山之中,出来只为两件事,第一件,找到那个小女孩,一直守护她,第二件,杀光那些沾满他亲人鲜血的人。 “你回来我家看我么?”薛玉碟又一次问道。 “会去你家!一定会去。”独孤毅没有说,去看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会去,会去,而单纯的她,自然以为是去看她,脸上挂起一丝笑意。 薛东海想接过薛玉碟,可被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她忍着伤痛缓缓走在路上,不时回头,看着心上人。 独孤毅一直站在路口,看着背影一点点远去,一点点变得淡,没有颜色,没有痕迹,再也不见。 “走带你去个地方。”亦天臣与独孤毅相处很久,知根知底,这次过后,独孤毅再也不会见她。 她在独孤毅心里的地位不低,在草屋时,有时候做梦都叫着她的名字,有时候一个人在荒山上发呆,痴痴的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扬州烟柳画桥,迁客骚人多汇于此,一片湖泊,停靠着一艘艘精美的花船,大红灯笼高高挂,映着湖泊粼粼波光。 风尘女子,在那桥头搔首弄姿,勾来不少客人。 有钱人,有故事的人,带着离愁的人,形形色色。 “两位小哥哥,快进来坐坐,听妹妹弹奏一曲。”亦天臣居然带他来了,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那女人穿着暴露,一条深沟若隐若现,让第一次来此的独孤毅有些不适。 “没事。”亦天臣笑了笑,看着他那尴尬的模样,很有意思。 “夏琬莹,夏小姐在何处?”亦天臣拿出一定银子,给了那妖娆的女子。 “呦,没想,小哥哥眼光真不差,看上了我家姐姐。”女子妩媚的扭动腰肢,身子在亦天臣身上乱蹭。 “不要么?”亦天臣,用手晃了晃银锭,眉梢带着一丝厌恶。 女子笑盈盈的,用手抓住十两银锭子,“我要你。” “还不说?”亦天臣一把推开她,“你说,夏小姐在哪里?”他把银子扔过去。 “公子,公子,我说,我说。”那个女人,没脸没皮,又凑了上来,那接着银子红尘女,笑道“在哪,最大花船上。” “可惜,夏姐姐长得清新脱俗,受太多世家弟子喜欢,今日被陆大老板的大儿子包下了。”这女人话多,凑上跟前。 “多谢。”亦天臣再一次,扔出一锭金子,带着独孤毅走向一处阴暗的码头。 “船家,在么?”亦天臣开口问道。 可,四处只有那笙歌,还有那依依烟柳不舍人。 亦天臣声音很大,“纹银五十,买一艘小船。” “来了,来了”小船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钻了出来,一身浓浓的酒气。 “公子又来了?”他哈哈大笑,十分欣喜,一把拉动绳索,绳索尽头挂着六七坛酒水,像是准备好了。 “给一百两。”亦天臣笑了笑,带着独孤毅上了小船。 一道剑光划过,削平船舱。 船桨拍打着湖水,明晃晃的月水在流淌,随着那美妙的音律,素月流波,杨柳依依划清风。 小舟随波而流,缓缓划过平静的湖水,徐徐凉风送来悦耳音律,愁绪一点点变淡,变得没有味道。 一口浊酒入喉,清冽之中带着几分苦涩,酒水清淡,料想是那船家加了水,细品之下,有着鱼腥味。 “真是一个好商人!”亦天臣将喝了一口酒的坛子,扔进了湖水。 接着,又一次打开酒坛,可,那酒水不知加了什么,味道不对。 两人,一边揭开酒坛,一边品尝酒水,噗通,噗通,一坛酒,跟着一坛砰进水里,酒坛,咕噜咕噜,坠入湖底。 “好厉害的人,居然能让你吃亏!”独孤毅难得一笑,灰沉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酒不错,好喝!”亦天臣颇是开心,钱不能买来好酒,却能买来好心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初夏月婉醉莹 小舟荡漾,古筝悠扬,花船上,纱幔遮掩,一道妙曼身姿映在流萤屏风,柔美的纤指轻轻拨弄着古筝,琴音袅袅。 青丝飘飘似是三月春雨,凝脂如雪吹弹可破,粉黛低眉温文尔雅,她不似风尘女子,身上放散出一个独特的气质。 花船除了古筝轻弹,几个醉意熏熏的酒徒,品抿酒水。 咕噜,咕噜,船外水声咕咕,像是有一头水牛在喝水。 琴音嘎然,那端庄优雅的琴女,起身道,“几位公子,昨夜小女子偶感风寒,咳咳,体力不支,想要休息了,请公子明夜再来。” “哼,酒还未尽兴,你便要走,你可以我们兄弟花了多少雪花银,才能让你弹奏一夜?”张横跋扈的公子,饮下一杯酒,色咪咪的望着屏风。 这三位公子哥,是扬州城里内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祸害了不知多少娘家妇女,近日听闻这扬州湖上,一位歌姬,清新脱俗,乃是破落官宦人家之女,色心起。 在这花船上,他们包了歌姬三夜,可一面都不曾见过,现在还让他们早早离开,心头自然不爽。 “这花船上,几乎都是咱们哥几个的人,要不”盐商公子,陆福泰淫意的笑着。 三人自小一块长大,臭味相投,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思。 “那秋家闺女,可是你陆福泰第一口,这次可不是你了!”这王阳开口,一双眼睛直溜溜盯着屏障,恨不得撕开它。 “好好好,这次你们先来,不过嘛哼哼”陆福泰舔了舔嘴唇,想出很多玩法。 “不过怎样,你倒是说啊!”一旁的周宏宇,听着心动了,他知道一定很有意思。“快,我也想试试。” “你第一个上,完事后,我带回家,玩一个月。”他笑得很邪恶,嘴角流下白色的丝线。 “你玩一个月?她还能活着么?”王阳见过陆福泰玩弄女人,没日没夜,十分变态。 “怎么不行么?”他反问道,有些不满。 “行,怎么不行,只是这时间不对,我们三兄弟,一人一个月,你最后一个玩。”周宏宇站起身,说道。 “好,不过可别玩坏了,玩坏了可是要用你那媳妇来赔哦。”他也跟着出了花船,命令家丁打晕船人的侍从,乘一艘小舟离开。 花船下,亦天臣同独孤毅一起喝着酒水,听见琴声停了,船上有一群人离开了。 他将酒坛扔下水,脚尖一点飞上了船板,很开心的模样,“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个贼骨头,居然偷了风尘女子的芳心。”独孤毅猜出了一二,从那嘎然的琴音 花船内,浓郁的花香被风吹散,歌姬点燃了一截珍贵的沉香木,清心,安神。 “王公子怎么还没有走?”夏琬莹,似乎太喜悦了一点,半晌才发现还有人没走。 “本少爷听闻小姐染了风寒,想着小姐午夜难眠,帮小姐去去寒气。”王阳把玩着扇,仰头喝下一大碗酒水,打着酒嗝。 “奴家,虽是入风尘,可卖艺不卖身,望公子自重!”夏婉莹面庞绯红,拔下头上银簪藏在袖口,小心退到了床头。 “这事好办,一会公子我,不付钱就可以了!”王阳醉意熏熏,站起身,一摇一摆。 他笑意很浓。 嘭,他右脚一滑,摔向屏风,几支蜡烛被跘倒了,引燃了纱幔,丝毫没有察觉,他一见那婀娜的身影,一下子扑了过去。 夏婉莹大喊“救命”那柔美的音色,令王阳像是打了鸡血,面目潮红,十分兴奋。 “等等,让本公子来救你。”王阳一边脱下衣物,大笑道。 一手一把抓在那傲人之处,夏婉莹眼睛几乎滴出水,袖口银簪钻出,用力扎在那爪子上。 “啊!”一缕鲜血飞溅,洒在薄薄的轻纱之上。 “你这贱女人,胆敢用凶器害我。”王阳勃然大怒,随手拎起古筝,猛拍下去。 哐,古筝碎裂,琴弦断了,而火势在蔓延,烧燃了小半边屋子,船梁砸落。 嘭,一道身影破窗而入,一手托住酥软的蜂腰,脚下似有清风,飘出火外。 “是他欺负你么?”亦天臣关切的问道。 “恩”夏婉莹惊魂未定,吓得不轻,紧紧搂着身边人,不敢松开手。 至于独孤毅,拎着一坛酒,绕着船舱泼洒,一把火从船外点燃,内面火光冲天,王阳拼命逃出火海,身体被烧焦了一半,气息奄奄。 “差不多,该走了。”亦天臣看着大火,烧了一大半花船,远处有人赶来救火。 三人踏上小舟,原本悠悠小船,变得飞速,驶过水面,水浪朵朵,翻腾起伏。 “这下真没地方可以去了。”夏婉莹低着头,揉搓着雪白色的衣裙,白皙的面容,让人迷醉。 “好啊,我带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如何?”他无奈的说道,现在花船烧了,还死了一个富家公子,扬州,她一个人待不了。 “以前,不是说不能带我么?怎么现在变了?”她盈盈而笑,如同银铃悦耳动听。 “以前,你好歹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跟着我,除了四处颠沛流离,风餐露宿,没什么好日子可过。”亦天臣一直在外漂泊,不想她同自己一样。 “他就是你说的那位哥哥?”夏婉莹好奇的打量着独孤毅,样子普普通通,穿着简简单单,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 其实人最特别的,不是特别,而是没有一点特别。 “他在你,面前提过我,却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你,不知姑娘是何许人,尽让这浪荡子,如此呵护?”这女人,长得不错,可并不是让人一个浪子呵护的理由。 “奴家,本是京城里的官宦人家,父亲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便遭奸人迫害,落得个满门抄斩,幸好”夏婉莹泣不成声,一旁的清秀青年将她呵护在怀里。 独孤毅体会过那种家人一个个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受,明白夏婉莹的不容易。 “没事,过几日我去京城,找出害人黑手,一刀,一刀活刮了他们!”独孤毅狠戾道,眉梢带着一缕锋芒。平生他最痛恨,那种背地下黑手的人。 “哥哥还是莫要去了,恐怕丢了性命,那些人手眼通天,势力遍布朝野。”夏婉莹对那群人深恶痛绝,可她不要让独孤毅丢了性命。 “丢了性命?”亦天臣笑了笑,也只有不了解独孤毅的人才会这般说,“能杀我哥的人,当今天下屈指可数,那些人可不会因为一点点钱财,势力而出手。” “这?”夏婉莹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太普通了,普通的和常人没有一点区别,武林人她见过,一个个络腮胡子,滚刀肉,粗鲁,火爆。 “怎么不信?”亦天臣看着她质疑的眼神,有些好笑。 “恩,有一点,看着哥哥太普通了,没有江湖人的影子,不像是一个高手,倒像哈哈”她捂住嘴笑了,笑容灿烂极了。 “像什么?”亦天臣好奇的问。 夏婉莹看了亦天臣,又看了一眼独孤毅,偷笑道“放牛娃” “恩,确实挺像的。”亦天臣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代宗师级的人物,被一个小姑娘说成放牛娃,确实有意思,也有其含义。 真正的高手,在普通人眼里,就如同寻常人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一处。 然而,在那些久经江湖的人眼里,独孤毅可以说得上可怕二字,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可怕。 “恩,放牛娃挺不错,无忧无虑,以山林为伴,绿水为友,挺好,挺好。”独孤毅笑着说,他对这个凭借很喜欢。 “你很特别,和她一样纯净,直白。”独孤毅称赞道。 “她是谁?哥哥心上人么?”夏婉莹问道。 “是”独孤毅没有说出那人名字,不是不想,是不能,他再也不会说出那人名字,也不会再见。 “哥哥,一定很喜欢她,却不得不放下,” 话说道一半,亦天臣连忙打断了,“不要再说了。” “怪不得天臣如此呵护你,真的像白纸一般,纯净,没有一丝世故,着实难得。”无论是独孤毅,还是亦天臣都有一段不同寻常的过往,这让他们喜欢上了同一类女人。 轻舟扬扬,随波远去,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那青青柳色上,悄然划过化作烟尘的花船旁。 救火的人,来得很快,却没有救到人,一具黑乎乎的尸体飘荡在水面上,头发早已焦黑如炭,面容看不清了,十分模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夜阑清风剑,别苑轻纱嫚 茫茫夜色里,夜莺黯然无声,山狼瞳孔幽幽,冒着绿色火苗,它们观察了一阵,似是觉得这一片山林过于安静,有古怪,缓缓脱离。 山林里,素月高挂映照着血迹斑斑,白天一场厮杀留下的鲜血早已干涸,不过空气中却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月光洒下,折射出雪亮的刀光剑影,那些是一些残缺的兵刃,在这森冷,幽暗的夜里,显得惊人,莫名肉跳。 一块岩石下,藏着一个人,他屏息凝神,静静观察着四周,身上有一股尿味。 他从白天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左手捏着一个剑柄,剑身插在土壤里。 深山老林,夜里毒虫蛇蚁很多,几只蚂蚁爬进了他的衣襟,一条蜈蚣从他嘴角路过,朝着鼻孔里爬了进去。 可,那蜈蚣还没有走到一半,就死了,全身僵硬,身体像是被某种东西切开。 “你还不现身么?”声音在山林间回荡,辨不清方向。 “不得不说,你很有耐心,藏了这么久。”那人似乎要引人出来,不断用语言刺激。 独孤浩天还有要事要做,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耐心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轻功如何?” 呼 一道黑影从树梢掠过,速度很快,仅仅只有一口气的时间。 噌 岩石下,惊芒乍现勿突而来,劈开一棵乔木,剑气划破了那一道黑影,一朵血花绽开,映着雪月光格外鲜艳。 “不好!”刺客心想有诈,剑刺入黑影的瞬间,他知道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动物,被人伪装成人了。 果然,淡蓝色的惊寂,正以无坚不摧的态势杀来,剑锋划过树木,咔嚓作响,一棵接着一棵倒下。 刺客功夫不弱,长剑下划,轻轻一挑,避开了夺命剑锋。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百招不分高下,剑光交错,火花飞溅,剑气纵横吹落千层绿叶,斩断一棵棵粗壮的乔木。 “说吧,你到底要什么?”独孤浩天冷冷问道。 “你手中的剑!”刺客只为剑而来,十分痴狂。 独孤浩天,淡蓝色剑光再动,“那就看你本事了!” 两人招招夺命,剑走偏锋,任何一个细微失误就会丢了性命,血柱飞溅。 刺客左肩遭受重创,肩胛骨被一缕蓝光穿过,碎骨纷飞,血肉模糊,鲜血汩汩。 哪知那是刺客故意露出的破绽,左臂穿过惊寂,牵制住独孤浩天,右手剑锋一刺。 这突然攻势,令人猝不及防,纵使独孤浩天反应再快,也无法躲避,剑锋挑破了真气屏障,血花溅起,胸口皮肉炸开了。 但是,那一股气流,夹住了那雪亮的铁剑。 独孤浩天暴退数十米,胸口抽搐,喷出数口热血,内脏受了重创,面孔扭曲,这种疼痛太过剧烈了,感觉五脏都要分裂,撕心裂肺,几乎让人昏厥。 他,十分果断,封住周身大穴,止住鲜血的流溢,浑身流淌着奇异光彩,死死封住伤势。 刺客抓住时机,雪剑如华,爆射出数道剑气,洞穿树木,巨石,木屑纷飞,土石翻腾。 独孤浩天并不是那么好惹,使出一招独孤世家的绝招,压制住了凶狠的刺客。 剑光中,铁屑纷飞,强大的真气一点点消磨了铁剑,不过三百招,刺客手中长剑,变成一截剑柄。 “哼!”刺客冷哼一声,掷出剑柄,钻入林子。 独孤浩天并没有追出去,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朝着川蜀而去。 扬州城外,一座园林坐落处,亭台楼阁,美仑美奂,一条小径暖石铺地,光滑细腻,小路两旁栽种着各类珍贵的花草。 花香沁人心脾,几只流萤在嬉戏,惹得那脱俗少女飘飘而舞,舞姿优美,腰肢柔软,轻纱嫚嫚,半遮那闭月之色。 花团锦簇,仙襟风飞,花瓣簌簌如凄凄沥沥的小雨。 亦天臣不知从哪里,挖出一个大坑,内面埋藏着陈年老酒,掀开封酒粗,醇香弥漫。 两人背靠着背,席地而坐,一人一口的饮着陈酿,咕噜噜,似是音律一般,那舞步随之加快,像是在应和,很有默契。 夏婉莹舞姿不俗,可说的上是,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赏,莲步款款,敲落繁花如雪,秀手轻挪,引来萤火如流。 此情此景,使人心旷神怡,那离人心上秋,一点点被冲淡,变得模糊,没有了印象。 独孤毅,眼前血淋淋的画面一层层被渲染,染成了琉璃白,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想不到。 “哥”亦天臣仰靠着他的背,闭着眼睛,感受眼前的一切。 “如果遇见对的人,一定不要松开手!”他这样说道,并非莫名其妙,而是因为他知道,那一个人影响了他的决定。 “恩,我知道。”独孤毅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已经决定不再见,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或许再也不见,对我们都好!”他黯然而言,漆黑的眼眸里蕴藏着无尽孤独,与寂寞。 “她知道么?”亦天臣问道。 “她如果知道,只会暴露我的存在,一切杀戮,都会指向我们,那时我们还有活路么?”独孤毅变得有些严肃,大口大口喝下烈酒。 “你喜欢她么?”亦天臣很想问。 一旁,跳了半天额夏婉莹有些累了,额头汗珠涔涔,粉红的樱桃小嘴,大口呼气。 她像活泼的精灵,踩着一地落花,坐在草地上,长长的秀发沾着汗珠,用手向后捋了捋,趴在他的大腿上。 “怎么不说了?”她好奇的问道,心头窃喜,以为是在说她。 “恩,喜欢,很喜欢你。”亦天臣温柔的用手抚过她带着汗珠的香腮,红扑扑的,很烫手。 “那以后我们在这里生活,那里也不去了,好么?”她扭过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 “满头的大汗,”亦天臣嗅着摸过她面颊的手,“盖住了清雅的幽兰。”嘴角挂着一丝嫌弃。 “哼”她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大腿,亦天臣疼的只咧嘴。 接着,她起身小跑着离开,朝着一处厢房,随着夏婉莹远远去,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该走了。”独孤毅站起身,他想去唐门,做一个了断。 亦天臣毅然起身,誓要一同面对一切,“我也去!” 唐门绝非人们想的那么简单,不久前,亦天臣便去探访过,凭他绝世轻功,可还是差点回不来了。 “夏婉莹虽是风尘女子,可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好好守着她,我一人足以。”独孤毅铁了心要独自前去,不愿带上他。 缘分这种东西十分难得,有些人一生难觅知音,若是寻到了自己的缘,就该珍惜。 独孤毅懂得这些,所以不可能同他一起。 “带上这些银两,我不去就是!”亦天臣拿着很多的银票,厚厚的一叠。 “我拦不住你,记得安顿好她,再来吧。”独孤毅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一定会去的,因为他们是兄弟。 “好”两人背对离去,一个朝着远方川蜀而去,一个向灯火阑珊的小院。 他们没有所谓的道别,也不曾说一声珍重,转身后,头也不回,默默的走着。 不诉离别,只因为还会再见,不说珍重,只因为说了之后,会知道要离别了。 小院,并不是空无一人,在很多天前,亦天臣买下了这座别苑,请了很多婢女,告诉她们,有一日会来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她叫夏婉莹,这里的女主人。 厢房外,亦天臣静静坐在一张石凳上,手里提着还没有喝完的半坛酒,目光柔和,看着那窗内的烛火跳动。 厢房内,水雾朦胧,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鲜艳的花瓣散发出特殊的香味。 她洗着黑顺的长发,嘴角露出痴痴的笑容,甜甜的,像是初恋的情侣吻后的余温。 一旁,一个丫鬟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人好美,怪不得那位少爷,愿意买下这么大的院落送她,真幸福。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呢?”夏婉莹抬起头,看着那傻笑的丫鬟,好奇一问。 “没什么,”小丫鬟有点紧张,声音颤抖。 “一猜就没有什么好事”夏婉莹笑了笑,出浴,拿起丫鬟拿着的白色轻纱披上。 “快回去,歇息吧,这沐浴用的水,明日再到吧。”夏婉莹很体贴人,知道夜深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直坐在那里,坐了很久,石凳都坐热乎了。 吹灭了烛火,雪白的月色洒在她羞红的脸颊,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撑着下颚,看着窗外。 两个人,隔着窗户纸,对望,谁都没有说话。 落英下,萤火变得少了,慢慢没有踪影。 “我有话要说,说完就走了。”亦天臣第一个开口,他很无奈,每一次相伴不过一宿,也有些内疚,留着她孤孤零零一个人。 “又要走”她微不可闻的自语,回了回神,“你可以进来么?” “我本是无根之人,如同无根的浮萍,不知道会在何处枯萎?”亦天臣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温柔乡 “先别走,我有一句话要问你。”夏婉莹倚着门槛,头靠在门花上,动人的双眼模糊不清。 亦天臣转身,背对着她,心里有些难受,“你说,我听着。” “你嫌弃我是一个歌女?”夏婉莹伤心的问道,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小嘴狠狠地咬着食指。 “我怎会嫌你,我”他没有将话说完,他想说我喜欢都还喜欢不及,怎会嫌弃你?可他不能,害怕说了之后再也走不开了。 “那你可喜欢我?”夏婉莹轻轻扭了扭头,看向窗外。 “我要离开了。”他踏出了一步,深深叹了一口气。 吱哑,开了,一个雪白的仙子跑了出来,从身后紧紧抱着他,十指紧扣,“你又要将我扔下,又要扔我一个人孤零零等你回来。” “你可以不用等我,若是遇见对你好的人,就和他一起走,一起活着双宿双飞的生活。”他的心在抽搐,那一字一句仿佛一把匕首,剜着他的心,鼻子有点酸。 “我的心都给了你,我还能等谁,为何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为什么!”她说得越大声,抱得越紧,指缝间流淌着鲜血,可她也不在意。 “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幸福,在我身边很危险,除了自己,我谁都保护不了!”他这样说,是有私心的,不然不可能这么说。 “你就是我的幸福,我的幸福就是有你在,哪怕只是流星般的刹那,也不愿流水一般的无情!”她把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背后,泪水侵透了他的衣服。 亦天臣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背后流动,他的心不如独孤毅铁,风吹不动,雨打不湿。 “可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要陪我的兄弟去流血,让那些杀害我义父,义母的人受到惩罚!”他情绪激动,眼里杀意浓浓。 “我只要你路过家门,进来看看我,也让我看看你,还活着,就够了。”夏婉莹什么都不怕,管它什么血雨腥风,尸横遍野,只要有他便是全部。 他转过身来,怜爱的用手抚过汪汪泪痕,“我并不是一个好男人,除了让你受伤,什么也不会做!” “我也不是一个好女人,除了让你为我心忧,什么也做不了。”她带着泪花,无奈的笑了。 “原谅我,有些话不能说,可和我一起真的很危险。”他对夏婉莹并非爱得不深,而是深的舍不得离开,此刻,他的内心十分矛盾。 明明想留,却要远远推开,明明想走,却要紧紧抱住。 人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很难琢磨。 “今晚别走,留下来好么?”她微微抬头,正对着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心融化了。 “你穿的很少,我抱你进去。”摸着冰冷的后背,他发现夏婉莹穿的很少,只是一层薄薄的纱。 她的闺房充满着花香,雪白的纱帐,铺满了花瓣,含情脉脉的眼眸,带着一层水雾,宛若那么雨中梨花,让人心动,怜惜。 “可以不要走么?”夏婉莹从后面搂着,要离开的他。 “还没有拜堂呢?”亦天臣说道,他很喜欢夏婉莹,不想随随便便。 夏婉莹在他耳旁,轻声问道,娇声娇气的,让人发慌,“那你有时间和我拜堂么?” “有!”他转身抱着夏婉莹,浅吻着她额头。 “等我一会。”他在房里的衣柜中,拿出一件大红色衣裙,其上绣着一对鸳鸯。 此外,还有一件大红色的衣袍,衣袖上绣着一只萤火虫,它身边有着一个影子,它们相依相偎,十分甜蜜,幸福。 “原来你”夏婉莹不知怎么了,羞红着脸颊,捂住了嘴,幸福的说不出话。 穿上红袍,带着几只红烛,来到院前,点燃红烛,放在石桌上。 他静静的伫立着,心情复杂极了,有些激动,心跳的很快,有些舍不,内心矛盾。 木门吱哑,新娘子从闺房缓缓走出,透过薄薄的红纱,望着那若即若离的背影,有欣喜,也有悲伤。 “我父母早故,自幼以独孤哥哥为尊,他远去,在西边,一会拜高堂之时可以向西方拜么?”亦天臣局促不安的开口。 “依你”她羞涩的点头,小手不安的揉搓着衣角。 他们很默契的拜堂,虽然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一个人,可在他们心理那些人都在,一直都在。 “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一生一世,永不分离。”花前月下,亦天臣许下承诺。 一个男人,他的承诺不多,可,每一个承诺都要用鲜血,和生命去捍卫。 “永不分离,是说从今以后,我们形影不离么?”夏婉莹像个小孩子淘气的问,心头甜甜的。 “娘子,你这可就为难你夫君我了,如果带你去,我实在护不住你的周全。”他有些玩笑道,他说得是实话,不久之后,他会一直逃亡。 “需要多久?”夏婉莹咬了咬嘴唇,不会要我等上几十年,变成一个老太婆,她这样想。 “三年,最多三年,我陪你去海外小岛,不理天下,不问苍生!”亦天臣轻轻搂着她。 夏婉莹什么也不清楚,也没有问,亦天臣面对这什么,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他也不会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他祈祷。 “脚好酸”夏婉莹秀气轻吐,那特殊的气味,令亦天臣心里痒痒的,像是有蚂蚁在爬。 一手搂着腰,弯下身子,另一只手抱起了脚踝,柔软的柳枝挂在脖颈上,耳朵贴在心口。 床头,夫妻在耳旁轻语,“好了么?” “恩” 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晨光熹微,晓风残月,落红风飞,残花一地。 “还痛么?”亦天臣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光滑细腻的肌肤,带着几处红印。 “你还好意思问啊!”她翻身压在亦天臣胸膛,口吐幽兰,红润的脸颊带着汗渍。 “这里,住不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很安全,不过很艰苦。”亦天臣带着歉意,搂着她。 “恩?”她妩媚的挠了挠长发,思索一阵。 “如果你一个月,来看我一次,我就去。”夏婉莹不在乎苦不苦,只在意能不能看得见她心上人。 “这我可能没有办法答应你,不过最多两个月,无论多远,我都回来,好么?”轻轻贴着耳垂,在她耳旁温声细语。 “好痒”夏婉莹笑颜如花,耳鬓像有蚊虫爬过。 “起床了,我们该走了。”窗外时间不早了,太阳刚刚升了起来。 “不,人家还困,还想要睡一会!”她紧紧抱着亦天臣,脸贴在胸口,笑意甜甜。 “那在我怀里睡吧,不然一会晚了,会错过很多事。”他很着急,独孤毅前去唐门路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 “哼”她撒着娇,撅起粉红色小嘴唇。 亦天臣咬着小嘴,一股甜甜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好了吧” “不好”她做着鬼脸,等了这么,才等到,要离开难免不舍得。 “你有点不讲理了。”亦天臣抱起她,为她穿上淡蓝色的连衣裙,为她洗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北山五老 新婚夫妻乘着清风赶路,相公一袭白衣,搂着那浅蓝色连衣裙的美丽女子,踏风,踩叶而行。 亦天臣轻功极高,不但可以自己飞行,还能带着一个人,不需要落地的远飞。 内功深厚,一般四五十年的长者都不如他。 朝阳下,青丝沙沙如一层镀金的薄纱,衣襟猎猎,大风呼啸,吹得落叶簌簌。 娇美的女人,脸颊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扑通扑通的心跳,让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很久以前,她幻想过,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遥想昨夜,宛在梦中,甜蜜的温存,柔情的男人。 此刻,她心里有些患得患失,漫长的天际线,在她眼里好短,短的似乎眨眼就到了。 她害怕,害怕要等好久,好久,心头万般依恋。 不久,两人来到湖边,一艘等了很久的轻舟,缓缓划动。 “三十里水路,七十二里山路后,便能到了。”亦天臣抱着夏婉莹,似乎一刻也不愿放下。 夏婉莹好想说,慢一点,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可她说不出,因为她懂她的男人。 “累么?”亦天臣心疼的看着面容憔悴的女人,心里不好受。 世上哪有丈夫新婚一夜,就抛下妻子,一个人去远方杀人! “昨夜有点累,不过有人似乎比我还累呢?”哪怕憔悴,却也要挤出甜蜜的笑容,像是开玩笑一般,回应。 亦天臣哑然失笑,用牙齿轻咬着她的琼鼻,“有你真好!” 砰砰 划船的老者,有些急躁,见两人半天不上船,在岸上卿卿我我,不耐烦的用船桨敲着船头。 “再不走,老人家可要发火喽。”夏婉莹调皮的摇头,不让他咬自己的鼻子。 “哼,居然把口水落在我鼻子上!”她气鼓鼓的,用鼻子蹭着他的胸膛,心头暖暖的。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暮色还未晚! 山林深处,一处幽静的山谷里,流水潺潺,夹岸桃花灼灼,落英缤纷,山川秀丽,碧空如洗。 桃林外,一片山竹摇动,竹涛阵阵,一条通幽小径,蜿蜒曲折,石板青青,枯叶卷卷。 小路尽头,一片茅舍相连,朴实无华,茅舍旁有一个栅栏,散养着家禽。 一边,枯萎的竹叶被人踩着一行足迹,深浅不一。 谧静的竹林,纵使是轻轻的脚步,也能轻易被人听出。 茅舍里,很快走出五个头发花白老人。 他们中有两个人杵着拐杖,不是因为上了年纪,而是一个人没有双腿,另一个没有眼睛。 不过,他们虽然上了年纪,可精气神旺盛,除了外貌,没有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 “见到他了?”一个没有双臂的老人,看着亦天臣,像是长辈在问晚辈一样。 “见到了,不过哥哥很危险!”亦天臣心中忧虑,想尽快前往西蜀之地。 五个老人彼此相顾,推测一番后,并不知缘故。 “他出不了剑,若是遇到白羽公子,青女无双等高手,他必死!”哪日在山林,他见过白羽公子出手,很强大。 “不该啊!”瞎眼老人,眼瞎心不瞎,有时候往往能看破虚妄,不受外界干扰。 “他手残了?”没有手臂的老人问,江湖能砍下他手臂的人,没有几个,现在不可能出手。 亦天臣道出缘由,他也有些不敢相信。“是大伯!” “大伯?”老人们难以置信,他们不知道,那人居然还活着。 一个消失多年的人,几十年没有露过一面,一出世就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真的是大伯么? “二十三年前他不是死了么?怎么突然又出现了。”没有腿的老太太,惊疑道。 “还活着,这些年哥哥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亦天臣沉思,他也不懂,为何大伯要击垮独孤毅的内心。 “这老家伙!”没有手的老爷爷,似乎知道了原因。 “大哥你猜到了?”老太婆,混浊的眼睛眯着,很想知道原因。 “为了让他足够强,强到足以对抗那一群人!”无手老人眼神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在五人里数他天资最高,计谋最多。 老太太柔和的目光,打量着夏婉莹,她有点羞涩,不过没用躲在他身后,她很有礼貌。 “两位奶奶,三位爷爷好,小女名叫夏婉莹,是”他看了一眼,一旁呆呆地亦天臣。 “恩,她是我妻子,昨夜成了婚,我担心过一段时间,有人来找麻烦,就把她带了过来。”亦天臣搂着她的肩膀,直言不讳。 “好水灵的丫头,走陪我们两个老太婆走走。”瞎眼的老太,粗糙的手挽着那白嫩的小手。 “去吧。”亦天臣朝她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两老一少,一步步走远,夏婉莹不时回头淘气的扮着鬼脸,甜甜的笑容,看得亦天臣那么的心酸。 “只有你们两人过来么?”无手老人谨慎一问。 “走水路三个人,有一个船夫,到山脚下就只有我们夫妻了。”亦天臣回答道,真不是大师傅为什么这么问。 五个老人,在这里躲了几十年,一直没有事,多亏了老大的谨慎,老三的嗅觉。 “他还活着?”无手老人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安。 “该杀!”亦天臣回过神来,那船夫认识夏婉莹,而王阳死在那一条花船,不出几日,王家人一定会找到这里。 “嗯嗯”哑巴老人嘴里支支吾吾,在地上写了一行字,“他死了,沉江在湖。” 接着,他从衣襟里拿出一瓶味道奇怪的药丸,那药丸里什么都有,隐约可见蜈蚣腿,蜘蛛毛。 “百毒丹,是你三师傅,前几日配制出的,小心使用。”无手老人告诫一番,便让他匆匆离去。 扬州城,一片人仰马翻,一群悍匪驾着快马出城,身后紧紧跟着百十号官兵。 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坐一顶大轿朝着一处别苑而去。 “就是这里,快快围上,莫要放跑了歹人。”悍匪挥动明晃晃的马刀,风声呼呼。 待众人守住前门,后门,偏门,那悍匪一刀劈开朱红色的大门,悍匪在前一拥而入。 官兵在门外,这些人想法歹毒,悍匪入室抢劫,杀光所有人,之后官兵在出现。 若悍匪入内,不敌歹人,官匪就一同将之抹杀。 悍匪头领,带人直奔主院,一路横冲直闯,被上锁的木门,直接一把火引燃。 一处厢房虚掩着门,悍匪鱼贯而入,见一个洗浴的缸,马刀轰然而开,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那一张挂着红帐婚床,眨眼间被四分五裂,里面什么也没有,几块染着鲜血碎布飘落,悍匪接下,鼻上一嗅。 “哼!”那东西他自然懂,在村落他没少祸害过黄花闺女,一把火烧了,婚床。 “有人!”房外几个悍匪看见了人,一个瘦子动作迅速,一把很薄的弯刀挑下了那人脚筋。 悍匪头领,一脚踹飞木窗,一刀架在那仆人脖子上。“说你家主人在哪里?” 他语气冷漠,任凭那仆人哭喊,没有一丝怜悯。 仆人似乎只记得脚痛,没有回答,那马刀落下,卸了他一只胳膊,鲜血飞洒。 “最后问你一遍!”长刀上鲜血滴在他脖子上,仆人被吓傻了,蜷缩着身子,不停的颤抖。 “我不知道,今天一早所有人都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一时起了”咔嚓,雪亮的长刀,一闪而过,身首异处。 “烧!” 悍匪头子,领着那仆人的脑袋,走出门外。 “王老爷子,人跑了,只留下这个贪心的下人,想占有这所宅子,取了他性命。”悍匪头领随意将人头,扔在地上。 “杀我孙子,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偿命!”老人一脸横肉,一跳一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山东五鬼 两日后,傍晚时分,大雨滂沱,浇灌着山川,雾气蒙蒙,一条通幽竹林官道上。 三匹白色骏马,冒着雨水,一路狂奔,铁蹄踏得泥水四溅,马鞍上的长刀被豆大雨珠打直响,蓑衣上雨水如注。 马蹄声渐渐被雨打声淹没,留下的只是马蹄踏过的水坑,浑浊的污水。 蹄声依稀 这条路,不知为何,今日在这么大的雨里,还有那么多江湖人。 他们行色匆匆,似是有什么大事要生。 雨林里,一束刀光斩断瓢泼大雨,长青的松柏,被刀锋透过,树干轻轻抖动了一下,几片叶子飘落。 雨水顺着刀锋滑过,形成一张水布。 咔嚓,一个黑影被劈成了两半,鲜血融在雨水内洒在绿油油的树叶,那鲜血落在树叶上时,还有一丝的热气。 忽然间一阵厉叱之声响起,浓林中已有数十个身穿劲装,手持利刃的猛人,将他团团围住,数十道森寒的目光与刀光相映,仿佛比刀光更锐利。 “拿下来他!”噼里啪啦的大雨里,传出一个雄浑的声音。 “慢着!”中年男子挥洒着湿透的长发,目光冷冽,提着雪亮的长刀,一缕染着鲜血的雨水滴落。 嘭,那一棵被刀光透过的松柏,随着这一声带着怒意的惊喝,树倒了,砸在水坑里。 “你们到底是何人,追了我一路,还不肯罢休!”中年男人,长刀一摆弹开雨水,刀尖划过沙石,铮铮作响。 “杀!”没人回答他,雨林里一支利箭破雨而出。 这一群人训练有素,都是一把好手,虎目圆睁,杀机毕露,手上长刀呼啸,如一阵狂风大作,吹动无数雨水。 雨珠缭乱,混浊的泥水四溅,刀光剑影,血花飘红,把雨幕染上了颜色。 一道刺目的刀光,宛若夜雨惊雷,横劈八方,手起刀落之间,血水狂飙。 大雨下,杀伐滔滔,呐喊声,刀剑抨击声,大刀砍断骨头声,冗杂在一起。 咻咻咻 混乱之中,几支冷箭悄无声息,穿人胸膛,破开脏腑,背后见得那冰冷的箭矢,血顺着箭簇而流,哗啦哗啦。 血水止不住,因为在箭身上有一条小槽,箭矢一当射中人,血水就顺着那小槽汪汪而流。 哐 长刀落地,数十个劲装走卒倒地,身首异处,断肢残藕散落一地,地面上一片鲜红,汇聚成股缓缓流淌。 中年人也不好受,浑身是伤,皮肉被雨水漂白了,四肢冰冷,提不动刀了。 雨林里,走出十个黑衣蒙面人,背负弓弩,手持两指宽的长刀,眼神犀利,带着森冷的肃杀之气,握刀的手绑着白布。 “我只是想借你的头一用,何必如此挣扎,杀了我那么多死士!”黑衣人背后,有一辆轿子,轿中有人。 “可惜,可惜可惜我培养了那么多年。”风吹动轿帘,透过一条缝隙,可以看见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抚摸着一只黑色的猫。 这音色听得有几分阴柔,空气里飘着浓浓的茉莉香。 “你是谁!”中年男子,双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可,他身体多处遭受重创,双手颤抖,脚跟不稳,难以起身,杀人了。 “你不用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没有用。”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身份,就算是一个要死的人也一样。 “杀!”一声冷喝,乍然雷动。 刀光霍霍,寒芒交织成网,眼看那中年男子就要被分尸,命丧当场,没有能活命的机会了。 “啊哈哈哈”凄凄沥沥的雨林,大雨滂沱,风声鹤唳中夹杂着鬼泣神嚎,穿云裂石,青叶离开树枝,它好似被一柄无比锋利的剑锋划过,树叶簌簌。 无形之中,那劲装裹住的黑衣人,手背上勿突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啊。”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吃痛不已,手中长刀脱手。 可,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死士,除了主人命令什么都不听,一个壮实大汉,左手握紧匕首,瞬间划过那中年男子颈部。 叮 匕首落地,一只手在雨地上,动弹,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蒙面人跪在地上,嘀嗒,一条血线在颈部迅速变长。 他眼神中充满了诧异,“我怎么死的,是谁杀了我?”眼睛一点点暗沉,没有了生机。 嘭,一颗脑袋掉了下来,血水狂飙。 随后,那中年人倒地,喉咙被割开了,他用手蒙着喉咙,可血水沿着指缝流溢。 “带上他的脑袋,我们走。”轿子里,那阴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 这时,在白茫茫的雨林走出一个红衣人,鲜红的外衣表面是一层鳞甲,阻隔了雨水。 在这大雨山林,居然走出了一个女人,紧凑的红衣勾勒出她妖娆的曲线,胸前雪白色的缝隙流着哗哗雨水。 黑衣人,常年身处深山峡谷,鲜有女色,一见如此性感女人,难免有了反应,口干舌燥,默默吞咽着口水。 “拿下她,任由你等处置!”轿中人下令,手指间一条白色丝线穿过那一颗头,轻轻一抖,人头落在手里。 一只黑猫钻入轿子,灵活的它几个简单的跳跃,站在轿夫肩上,耸动身上的毛发,雨珠横流。 “山东五鬼,也想参合本座的事么?”这一只黑猫,竟口吐人言,喝责藏在雨林里的几人。 猫眼碧绿,透着常人难以言表的凶戾,它的毛发十分柔顺,身上冒着淡淡黑烟。 “嘎嘎”一团黑雾从雨林里飘出,“嘻嘻”随着笑声,他变换着颜色,时黑时白。 那笑声仿佛能杀人,他不断变化着方位,时远时近,时快时慢,飘忽不定,影踪诡异。 “无常鬼。”一个黑衣蒙面人,声音颤抖。 这人知道山东五鬼的可怕,他曾亲眼目睹那一切。 那是一个夜晚,事情发生在齐鲁之地,一所大院。 院子里处着一户人家,上百家丁,主人是多年前成名已久的金牌杀手,无双剑主。 原来无双剑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夫妻,他们有了孩子之后,就一直隐姓埋名,不问江湖事。 不知是谁雇了山东五鬼,上百家丁一夜之间,死绝了,那一百多具尸体没有一个完整的,要么没有了五脏六腑,要么断了头,场面血腥无比。 院内,饲养的家禽都没有一只生还。 无双剑夫妻二人,在混乱中带着幼子逃脱。 但,那山东五鬼如同鬼魅,如影随形,追了一路,杀了数百无辜的人,一点点消磨夫妻二人斗志,摧毁其自信。 那一场追杀,整整用了一个月,杀了上千的无辜人,朝堂之上,帝皇愤怒,派下内卫处理。 如今,他们居然还活着,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嘎嘎”桀桀鬼笑下藏着危险,一个蒙面人,嘴前的黑布被浸透,身体摇晃。 嘭,他面部朝下的倒了,背后留着鲜血,白骨骨森森,一个胸腔部有一窟窿,脏腑流了出来。 “你们当真要与本座为敌!”黑猫碧绿色的眼睛一点点变黑,仿佛黑洞一般,吞噬这一切光和热。 “猫王的事,我们不愿干涉,可,有人出了价,要我们留下一张人皮。”在轿子对面的树梢上,一个黑蒙蒙的人站在雨里。 他来了很久,只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直到现在,他开口说话。 “他出了多少,本座出双倍,让你们帮我杀一个人!”黑猫在黑衣人肩上来回跳动,观察四周。 “杀谁”树梢上的黑影问,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那皮肤像是在脱落,一直变化着容貌。 “让你们来的人!”黑猫摇着尾巴,站在轿子上,不在走动。 毛绒绒的猫脚露出了森冷利爪,那爪子并不干净,还残留着黑紫色的血迹,梅花印下留着人的长发,皮肉。 “可惜那个价钱你们付不起!”血色鳞衣的娇美女人,身子一扭,带动着胸前的白,弹飞了落下的水珠。 “这天下还有本座付不起的钱?”黑色灵猫自傲道,它几乎拥有半个天下的金银,皇帝都没有它富有。 “我兄妹的脑袋,你买得起么?”一口棺材冒着大雨,从地下突然钻出。 它从黑衣人群中出现,火石之间,数十个壮士胸膛炸开,血肉横飞。 棺材上,藏着无数暗器,在一瞬间释放出数千枚丧魂钉,所有人措手不及,死去了大半。 棺椁的缝隙里,有一只眼睛露了出来,眼睛流着鲜血,他没有瞳孔,眼球泛白,似是鲨鱼眼,血腥残暴,无情冷血。 “这是要逼老夫出手了!”轿子内,一声尖利的声音,激起音刃,斩断雨帘。 嗡,棺材内白眼球人,大惊,全力催动棺椁,脱离此地。 “是他!”树梢上,那模糊黑影,催动一身内力,化作一层屏障,一口黑刀渡空而来。 黑刀划出一道无匹刀气,横断山林,威力无穷,大地裂开,乱石穿空激起千层雪。 “速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宁无赦 “走的了么?”轿子四分五裂,一个发如雪,面如玉的老人飞出。 手指轻弹,雨花飞溅,几条白线夺命而出。 那厚实的棺椁,似是纸糊一般,一捅就破,白线一抖棺材炸开,内部机关尽毁。 里面躺着的人,袖手一撒,射出九支毒镖,正对着那白发女人眉心,这种距离十分危险,几乎没有人能够躲开。 嗡嗡嗡,白线震颤,宛若那古筝上的琴弦,它划过一道让人匪夷所思的轨迹,利用巧力弹开了那致命毒镖。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阵劲风从白发女右侧而来,风很快,吹斜了大雨,地上泥水迸溅。 一柄弯刀擦过那白皙的脸颊,一双无情的眼睛斜视着那白玉一般的弯刀。 两人擦肩而过,眼神交击。 血衣鬼,怎么也想不到,这完美的一击再一次让她躲过了。 血衣鬼刹那恍神之际,一丝冰冷透过衣服,进入了她的血肉之中,那是一根线,一根能杀人的线,这时只要提线的人一抖,她右边身子就没有了。 山东五鬼杀人无数,就算是他们中唯一的女人,也一样,而且她更加狠辣。 入江湖九年,经历大大小小的战不下百场,那一次不是绝处逢生,行走在刀剑之上。 几乎,在感觉的刹那,她一刀划开右腰,一条白线被她生生挖了出来。 一般人见白线穿过血肉,第一时间是劈断线。 而一般人往往死的最快,那白线若在别人手里用刀可断,不过在他手里不可能断。 “快走!”漆黑如墨寒铁刀,一瞬间出现在血衣鬼前面,刀锋一旋,将白线缠绕在刀身。 在白发女人身后,破损的棺材射出几十枚丧门钉,追魂夺命。 同时,左边一个双面人挥剑而来,剑影迷离,缭落了六月的梅雨,斩断千丝。 可,白发女人,右手一抖震出一层气浪,缠绕在黑剑上的白线断了,一截金属宛若毒牙,刺破黑刀客左肋。 “这”他捂住伤口,他还是低估了白线前面的一口针的杀伤力,左肋通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 那一口针太过毒辣,不知是黑刀客的幸运,还是白发女人功夫不到家,血窟处刚好擦过心脉,但没有一点伤害。 “停下吧!”黑刀客知道,那人并不想杀掉他们,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再战没有了意义,称早停下吧,不会再有流血。”黑刀客绝望的坐在雨里,任凭风雨吹打。 “大哥!”血衣捂住止不住血的伤口,眼里含着眼泪,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她不甘! “宁前辈,不会杀了我们,否则我们早就身首异处,哪有什么活路。”黑刀客叹了口气,哗哗雨水从脸上滑落。 冰冷的雨珠让他冷静,一条能咬人的狗,总比一锅狗肉好很多。 “说,谁派你们来的,要这一张人皮有何用?”她挥动衣袖,雨珠停在了空中。 四周时间像是静止,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她身上释放出。 五鬼真真见识到了,宁无赦的实力,二十年前的大内第一高手,果然不同凡响。 在宁无赦看来,这几人功夫不错,可以一用,否则五招之内,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她手下活着。 “八年前,江湖传言他不是死了么?”跪在地上的血衣鬼,暗自猜想,到底怎么回事。 “公公”黑刀客一时紧张,不小心说漏了心头所想。 “恩?”宁无赦目光里仿佛藏着钢针,扎得他全身刻骨痛,像有几千马蜂在身上叮咬。 黑刀客嘴角流下一滴血,强忍着疼痛,面部扭曲,额头汗珠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冒犯,请前辈恕罪。” “还不打算说!”宁无赦眉头横指,眉宇间一股杀伐之气乱人心。 黑刀客鼓足了勇气,长长舒了一口气,“天刀!” 他知道说出了这两个字,山东五鬼性命堪忧,往后只能在夹缝里生存了。 “那诱饵不是他抛下的?”命无赦自言自语,眼珠直转,他想到了很多事。 “天刀那里你们回不去了,以后”命无赦没有说下去,他知道想活命的人,会主动说。 “五鬼愿追随前辈,视死如归!”五人跪拜在地,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雨停了,风住了。 “对外,你们已经死了,以后蒙着脸跟着我,好处少不了你们,若有二心如同此树。” 一颗绣花针,从两指间飞出,嘭,一瞬间,数人合抱的大树倒塌,树干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木屑飞舞。 “属下不敢!”五人异口同声道,他们是杀手习惯了被人利用,谁叫他们是杀手呢。 江湖上,杀手有两种,第一种收钱卖命,第二种拿钱杀人,他们目的相同,而本质不同。 卖命之人,最为可靠,只会有两种结果,杀和被杀,杀人之人,会有第三种可能,反叛。 能请卖命人,有足够财富就行,而第二种人,一般没有人请,太过危险。 “听闻五鬼里,暗杀最厉害的是无常,出来瞧瞧。”宁无赦一直要一件东西,可没有合适的人。 那黑白衣服的无面人,站起身,他似乎是两个人,前面是男人,后面是女人。 “我要一件东西,你去拿,其余四人同我离开。”宁无赦看了一眼,无常鬼,仅仅一眼他就知道,一定能成。 “前辈您还没说是什么呢?”无常鬼用腹语在说话,修长的袖口不知藏了多少杀人玩意儿。 “一把剑”宁无赦目光冷冽,多年前曾见过那一柄剑的威力,只不过持剑的人太强了,他夺不走。 无常鬼似乎还有些迷惑,不知道那一把什么剑,能入得他的眼。 “还不够明白?”宁无赦诘问他,眼里含着寒光。 这一刻,无常鬼似乎知道了,那一柄蓝色的剑。 一根白线拖出一颗脑袋,“带上这个” “属下告辞。”无常鬼作揖,身影一晃,飘入深林,再也不见踪影。 一行人随即离开山林,他们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不远处看着。 等所有人走完了,他走了出来。 雨后,这一块空地,四周都是尸体,兵刃。 只是他似乎不在意这些,走在棺材出来的地方,闭着眼睛,在思索,在冥想。 在这一刻,他变成了躺在棺材里的人,模仿着他的一切,动作,表情,揣摩其内心。 场景太过离奇,两团雨水凝聚成的人,在打斗,模拟出方才的情景,没有一丝差别,一模一样。 很快,他身形一闪,来到第二人,血衣鬼的位置,一点点推测,揣摩其武功路数,优缺。 下一刻,他再次变换位置,走在黑刀客脚印上。 突然,他停下了冥想,眉头一锁,似是在深思,不解的摇头,他想不出缘由。 眼睛看着那时另外两人的位置,脚下生风,疾步而去。 他发现了什么,可,又不确定的摇头,像是在否定。 “这人真的是宁无赦么?”他回忆着,这里留下的每一道痕迹,用手抚过创口,像是在同树木,石块,棺材,尸体进行对话。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致命的问题。 “陷阱!”唰,他如同疾风,眨眼离开了山林,没有人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后来人赶到,皆被震惊了,可怕的刀痕,与无匹的剑气交织,还有威力强大,且不知踪迹的暗器。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天下间怎会有这样的暗器。 “是唐门!”众人找不出原因,只能想出一个答案,那就是唐门,天下暗器祖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是多情?是痴情! 六月份的南方,梅雨朦胧,雾霾沉沉,黑压压一片,给人以压抑沉闷的气氛。 险峻山岭之间,一座古城屹立在群山之中,高大巍峨,铁青色城墙坚硬厚实,饱经风霜的洗礼,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深黑色的大门,在门板中央刻着一柄剑,厚重而有质感。 城门上,写着葬剑城,字迹平实近人,没有一丝锋芒,质朴方正,宛若天成。 在内城,有一处最大的院子,有山有水,山高林密其间有一条飞瀑,激流如箭。山中有一庭院花团锦簇,亭台楼阁依山势点缀,小桥流水仿佛置身江南人家。 院内,两棵梧桐树中间,有一个秋千。 其上坐着青丝缭乱的女子,一身白衣胜雪,衬托出那干净无瑕的脸颊。 不知是谁,惹得这天仙般的女子,愁苦,泪痕依稀,圆润而光滑的下颌带着晶莹的水珠,似乎不久前她哭过了。 下过雨的泥土上,掉着一块美玉,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蝴蝶,玉质晶莹,温润实属难得的美玉,可惜被主人遗弃了。 她额头轻轻靠在右边柔软的丝绸上,傻傻地看着什么东西在发呆,眼睛没有一丝光亮,灰沉沉的,没有生气。 “小姐还没有吃东西么?”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皮肤光滑细腻,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十八岁少女的脸蛋。 “是的夫人,从小姐回来到现在,就只有喝过一碗莲子粥。”小丫鬟十分担忧,就像一个闺蜜一般。 “小蝶,你这是怎么了?”那夫人走到秋千旁,把女孩抱在怀里,右手轻轻抚着她油亮的秀发。 天下间,有那位母亲,见到自己的孩子悲伤而不落泪,或许她们比当事人更加难受,只是在孩子面前不敢表露。 洁白如玉的脸蛋,滑落着两行清泪,她伤心的说不出话。 杨月容从小看着女儿长大,就在这葬剑城里,从婴儿变成少女,从少女变成大家闺秀,她一直陪着,这么多年她只有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她小时候,一个为了救她死去的少年。 然后,就是现在,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 就这样,母亲一直抱着女儿,直到自己的衣服被泪水浸湿,呜咽声一点点变得沙哑,变得微不可闻,红通通的眼圈,装着数不完伤。 她的泪眼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自己而流,她在责怪自己,花心,怨自己不够矜持。 在她身后,一片葱茏的树林里,虎目雄威的中年人,站在石桥上,远远的注视着他的女儿,那慈父般的关切。 “小姐在外见过什么人?”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把他的女儿弄成这副模样。 “小姐约见了独孤公子,为他挡下白羽公子一击,”他身后,一个黑影回答道。 “什么!”薛惊鸿怒目横秋,黑发无风自动,身上一股强横的气机骇人之极,地上岩石都承受不住那种压力,砰岩石粉碎,树枝吱哑作响,摇摇欲坠。 “主人,属下带人宰了他去!”黑影单膝跪地,左手立剑于地。 “他不知道玉蝶是我女儿?”葬剑城主强忍怒气,转念一想白羽何人,若他要杀玉蝶,世间能有几人可阻? “他不知,是小姐跑到独孤公子身前,裆下白羽翎。”黑影赶到之时薛玉碟就被独孤毅救下,他一直在暗处观察。 葬剑城主虽未在场,可仅凭黑影口诉,猜出了不少事。 比如,白羽公子并不想杀独孤浩天,而且当时还有高人在场,一个能匹敌白羽之人。 “独孤公子?”他摇了摇头,低语着“冤孽啊,冤孽,哼” 可这不对旧时相见不应该是开心么?怎会这般模样,一直哭哭啼啼,“还有其他人?” “还有一人,也姓独孤,他甘愿为小姐去死,不顾一切,内功出奇的高,白羽公子都不是他的对手。”黑影回忆道。 “对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位独孤公子,小姐才流的眼泪。”在场人都看得出,那独孤公子是一个痴情种子,能为所爱之人付出生命。 “那个叫什么?”葬剑城主十分好奇,江湖上出现这等人物,他居然不知。 “属下不知,那人姓独孤都是从花公子那里知道听说,至于名字却是没有一个人清楚。说来,那人穿着简单,粗布麻衣,可在他脸上没有一丝自卑,整个人充满了一股子刚毅,风吹不折,雨打不惊。” “哦,这江湖上有这样的人,少年才俊。”葬剑城主细细听完,那人事迹,与骨子里的气质,颇是欣赏。 “唐门暗器独步天下,早想会会,明日带玉蝶前去拜访!”他目光变得凌厉,宛若两束剑气,能隔空伤人,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你且下去安排,此次出行带上白药师。”薛惊鸿迈动步子,朝着小庭院而去。 她似乎哭累了,睡在母亲怀里,十分恬静。 夫妻二人只有一个子嗣,便是薛玉碟,所以十分宠爱她。 薛惊鸿让下人都推下,只留下夫妻二人,在梧桐树下,静静的坐着,等着。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 天空乌云密布,群山被白白的雾气笼罩,风吹过面颊,带来了湿润的空气。 这是下雨的前奏,天气转凉。 薛惊鸿不知从哪里,找来两件纯白色的貂裘大衣,一把足够五六人避雨的大伞。 一盏茶的功夫,黑云沉沉,一场暴雨倾盆而至,梧桐树下落叶纷纷,雨声噼啪,纤柔的绿草倒成一片,泛黄的梧桐叶在上飘零。 她在母亲怀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可爱而优雅。 巨大的声响让她惊醒,睁开眼,疼爱她的父母,在一旁守护着她,心头暖暖。 雨还没下多久,地上就积起小水塘,在大雨的拍打下,水塘混浊的泥水迸溅,打湿了父亲的衣角。 她双手微微抱紧,在母亲怀里蹭了蹭,后仰着头。“娘亲,我好冷,想回屋里。” “我的女儿啊,你可真让娘操碎了心。”杨月容修长白嫩的手,轻轻拢着女儿额头缭乱的青丝。 “谁叫你是我娘呢?”她撅着小嘴,做出俏皮的模样。 “是啊,谁叫我是你娘呢?”杨月容浅笑,那浅浅的酒窝,弯弯的黛眉,让人着迷。 “再不走,爹爹的衣服都要湿透喽。”她起身,身体却站不稳,险些摔倒。 还好,杨月容反应够快,一只手拉住她。 “饿了吧,告诉娘想吃什么,娘这就给你去做。”三人在滂沱大雨里缓缓而行。 她似乎想起了那天某人给她的白粥,很想再尝尝“我想要一碗简单的白粥。” “白粥,在葬剑城就属王妈煮的好,娘叫吩咐下去。”杨月容照顾了女儿这么多年,她几乎不喝白粥,今日怎? 薛玉碟很聪慧,只不过看了一眼父亲的眼神,就知道,父亲有话要说。 “爹爹,你要什么要都女儿说的么?” “爹爹,明日想带你去川蜀之地,找一个人。” “爹爹知道了?”薛玉碟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宛若冰雪的纯洁。 “还没有全知道。”薛惊鸿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杨月容莞尔一笑。 “夫人,小蝶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你们母女慢慢聊。”一进屋,薛惊鸿看了一眼夫人嫌弃的眼神,很识趣的离开。 “娘亲真厉害”苍白无力的脸颊,笑得灿烂。 杨月容扭头一恼,用手刮着她的琼鼻,“小丫头学坏了,居然敢取笑娘亲了。” “说说吧,是谁家儿郎,叫来让娘亲看上一眼。”那天有人来报,杨月容娘家出了事,她前去处理,今日才见到女儿。 “娘亲,我可以和你说一个故事么?”母女俩坐在椅子上,玉蝶趴在母亲的大腿上。 “好啊,从小都是娘给你讲故事,今天也该到你了。”她温柔的用手,抚着女儿的背,就像小时候把她抱在怀里。 “从前一个男孩不顾性命,救了一个小女孩,他掉进了狼群,再也不见了,小女孩每天想着他,想着,想着直到有一天,小女孩长大了,被人掳走,遇上了第二个男孩子,他温柔,细腻,还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女孩子发现自己慢慢喜欢上了他,就在这时候,那个曾经以为死去的小男孩,他出现了,女孩子为了救他挺身而出,可,男孩似乎忘记她,第二个男孩也在女孩身边,看着一切,他似乎是生气,悄悄的把女孩子送给他的一块玉佩还给了她”薛玉碟突然不说了,静静趴在母亲腿上,用手画着圈圈。 “你还没说,小女孩现在到底喜欢谁呢?”杨月容开心问道。 “她也不知道,只是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跳的好快,他要走的时候,心里就闷的慌,很难受。”她似乎在缅怀,一会笑容满面,一会泪眼朦胧。 “你说的是哪个他,独孤浩天,还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母亲追问。 “当然是普普通通的那个。”女孩问答。 “母亲我是不是很坏?” “怎么会,小时候女孩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长大懂了,然后遇见了她的真命天子,这有什么错?”杨月容安慰道。 “明日和你爹爹一起去川蜀,你的心上人可是为了不顾一切,得罪了唐门。” “可是,他拒绝了我!”薛玉碟声音沙哑,心疼的说着,心里话。 “如果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不要放手,娘亲向你保证,他不会因为你喜欢其他人而离开你,永远不会,只不过是其它原因。”杨月容是一个过来人,喜欢上一个有故事的人,都是痛苦的,会让自己遍体鳞伤,可,自己却永远不会后悔! “真的么?”薛玉碟转悲为喜,她在想那是什么原因,你不要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酒入愁肠 同一时间,在一座小城内,凄凄沥沥的雨水淋湿了马厩,平日能装下十来匹的马厩,被挤爆了,临时搭起了帐篷。 潮湿,寒冷的墙外,小斯佝偻着身子,双手使劲揉搓,想让自己暖和一些。 街道上没什么人了,冷冷清清的,很沉静,静的除了雨点敲打瓦砾的声响。 那小斯站起门口,打着哈欠,有了一丝倦意。他在想,这么冷的天气,不会有人了吧,老板娘也是偏要他在门口迎客。 大雨天,该来的早都来了,那还有什么人呢。 想着想着,就有了困意,他强忍着,嘴角流下哈喇,有几分猥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想入非非之时,白茫茫的雨里,走着一个青年,他没有带着任何雨具,却不慌不忙的走着,似乎那不是雨水,而是阳光。 小斯揉搓着眼睛,他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怎会有这样的怪人,少见。 他没有看错,确实有一个人,衣服都湿透了,凌乱的头发,有一股股流水潺潺而下。这人样子普通,衣着简单,像一个山夫。 “噫?这人怎朝这里走,他有足够的银两么?”小斯暗想,一个穿成这副模样的人,怎会有能力在这“万花楼”消费。 不知不觉,他走近了,一双平静如止水的眼眸,淡然的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没有什么在他眼里,一切都只是草芥,平等。 小斯想阻拦,可心头没有底气,甚至没有在他前面的勇气。 “客官里面请”小斯语涩,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其它因素。 他没有说话,一道金光一闪而没,小斯手里平白多了一片薄薄的叶子。 谁知那小斯脑子一热,以为是一片树叶,随意扔了“那里来的树叶啊?”他自语。 一个呼吸后,他急忙捡起那一片叶子,在嘴了咬了咬,叶子没有破损,有金属质感。 “是金叶!”小斯开怀大笑,等他反应过来,那衣着简单的青年进了花楼。 “谢谢大爷。”小斯在身后大喊,喜不自胜。 小斯声音很大,楼内很多人听到了,侧目而视,不过见他普通,没事有人在意。 这几日花楼人头攒动,莺歌燕舞昼夜不停,四方豪侠齐聚一坛,喝酒,吃肉,睡女人,在这烟花之地,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露出了本性。 这些人过着刀头上舔血的生活,难得能来一次,免不了花天酒地,胡吃海喝,挥土如金。 “客人可有相好。”老鸨子连忙上前招呼。 “一间房,一坛酒,三斤羊肉,一鸭。”独孤毅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了老鸨。 “姑娘们”老鸨吆喝一声,手里摇晃着亮金金的金叶。 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蜂蛹而上,妖娆的扭动腰肢,口吐兰香,妩媚动人。 一只只柔嫩的小手,在他身上乱摸,身子在敏感的部位乱蹭。 只见独孤毅坐怀不乱,打着哈欠,在他眼里这不是女人,而是一群“吃金的动物”,不为所动。 “这位公子,这边请。”老鸨子识趣,带着独孤毅朝着厢房而去。 “那不是如霜姑娘的房间么?”几个熟客惊呼,她可是这“万花楼”的头牌,相貌端正,弹的一手好琵琶,多少骚人想一睹芳容,可惜难得一见。 如今,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被带进她的厢房,心头难免不是滋味,嫉妒的斜瞟一眼。 “公子,这是我们这最好的厢房了。”老鸨真是个贪财人物,变着法的投好客人,旁敲侧击的要打赏。 “我很饿,希望我要的食物能快一点!”独孤毅又一次拿出一片金叶,推开门。 厢房内,檀香袅袅,纱幔重重叠叠,朦朦胧胧的纱帐里,坐着这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桌案前焚烧着紫檀,其上有一把琵琶。 她姣好的容颜被纱幔遮掩,若隐若现,带着几分仙气,低着眉,闭着眼,似是在聆听什么。 厢房内,摆着一套华贵的桌椅,做工精巧,桌雕牡丹,椅雕虎,茶具别致而素雅。 独孤毅一进屋,目光平淡扫过四周,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没有一点拘束,平静而自然。 老鸨匆匆跑去纱帐,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独孤毅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着茶水,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轻轻一嗅。 忽然,安静的厢房响起了清脆的琵琶声,玉珠走盘,宛若珠子落在玉盘上,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头牌白霜深懂男人心思,弹奏的曲音恰和人心,一曲《钗头凤》,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 此曲不合景,却合情。 酒桌上,他孤零零的坐着,酒水不停的往嘴里送,眼睛不知看向了何处,柔情里带着深藏的伤,甜美而又凄凉。 酒碗不断倒满了酒水,也不断变空,变得点滴不剩,他像是一个很久没有喝水的人,没有一丝间隙的给自己灌酒。 这是一个想买醉的人,嘴角流下两股清流,他灌得太快,让酒水溢出了。 一曲终,酒坛空,谁把愁绪放碗中,心上秋,付水流,孤鸿远影天尽头。 “谢白霜小姐,一曲妙音,请歇息吧!”独孤毅拿出一叠金叶,置于桌上,朝门外走去。 “公子”纱帐后,传出甜甜的声音,宛若曲终之时的弦外音,嘎然而止。 他身子顿了顿,停了一刹,没有说话,他再次抬起脚跟,走出门外。 “上酒”带三分醉意,默然穿过一对对正在耳鬓厮磨的男女,他一边走,一边叫着“上好酒!” 在他身后,三两个小斯紧紧跟着,他们是来送羊肉,烤鸡的。 二楼有一处宽敞的雅阁,坐着五六桌吃酒的人,桌边放在阔刀,狼牙棒等重器。 阁楼上,有一个戏班子唱着戏曲,给豪侠助兴。 戏台下,一张大桌空无一人,其后的桌上却坐满了人,很明显,是给人留得。 还有一张酒桌,靠着窗户,孤孤零零的,没有人搭理,它的位置不太好,无论是看戏,还是应酬。 “就那里。”独孤毅毫不犹豫,选了窗口的酒桌,十分随意的坐在一条长椅上,背靠着墙。 “快,上好酒!”他撒出一地金叶子,倚着窗儿,一把拿起烤鸡,扯下一只肥美的鸡腿,撕扯,咀嚼。 那一群小斯瞧见一地金叶,眼睛都直了,默默吞咽着口水,手心在腰间搓着汗,太激动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的金子。 几人趴在地上,拼命的争抢,他们都有私心,悄悄藏了几片在衣襟里。 不光是他们,就连一边的武林人士,也露出了贪婪之色,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动了杀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恒古不变的真理! 靠在窗台听着风雨声,心一点点平静,大口吃着烤鸡,手抓羊肉,心情随着变好。 他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各怀鬼胎。 能在几百外嗅到金钱味道的老鸨,带着五大三粗的壮汉,扛着酒坛,那酒香远远的都能闻见。 在陶瓦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尘土,像是在地窖藏了很多年份的样子,老鸨果然是一个人精。 这任何一坛酒,放在以往最多不过一百两,可今日遇上了独孤毅,价格难说了。 谁都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人,居然有那么多的财富。 有人在想他是做什么的?花钱如流水一般,没有一丝吝啬,抠门,家境富裕? 这不大可能,那家公子哥会穿成这副模样? 他们那个不是锦衣貂裘,佩和田,带紫金,把玩名家扇,身边美人卧。 可就是下九流之徒,在外得一笔不义之财,到这妓院花钱,求个名声,耍个气派。 九流之徒,来财最快的第一位就是贼,第二杀手,第三便是那些打家劫舍的匪类,贼有贼的习性,匪有匪的规矩,杀人也有其秉性。 贼生性胆小,取财不取人,见人让三分,怎会来这烟花之地,花天酒地,挥土如金,引得众人关注。 杀手独来独往,不沾酒水,人未至,寒气逼,他除了独来独往沾边,其它的并不符合。 那山中土匪,倒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虽充满了粗鲁,与野性也不失豪气,但也不像。 有人坐不住,想试一试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弹指间干戈落尽 “大爷,这是我们这最好的酒水,能卖一百两银子呢!”老鸨夸夸其谈,眉飞色舞,想多得些赏钱。 “这些够么?”独孤毅这次没有拿出金叶子,而是一张银票,上面的数字很惊人。 “够了,够了”老鸨一把抢过银票,不敢相信的拍着胸口,眼里冒着金光。 她从未见过这么阔绰的人,三坛酒,花了一千两银子。 身后,有几个眼馋的站起身,偷偷瞄,可,老鸨像是怕人抢了似的,将银票捂在胸口。 “大爷吃好,喝好啊!”老鸨眉开眼笑,献媚奉承。 转身后,老鸨脸色一变,厉声呵斥,“你们几个木头做的么,还不快给大爷上好酒,抬鱼肉!” “是,是是”别看那些家伙长大五大三粗,却是一些欺软怕硬的家伙,点头哈腰。 一只酒碗甩在地上,支离破碎,酒水洒了一地,很巧那酒碗就落在老鸨跟前,吓得不轻。 “三个废物怎么弄得,把客人的酒碗都给打翻了!”老鸨一脚踢在那厚实的屁股上,双手叉腰,一副泼妇样。 “哼”在那桌上的一个剑客,冷哼,倨傲的抬着头,一脸不爽的表情,像是谁欠了他钱不还一样。 老鸨何等精明,一看这人,尖嘴猴腮,骨瘦如柴,定不是什么好货色,应和一声“居然吓到了客官,还不滚过来赔不是。” 她顺势钻入人群,把烂摊子留给几个大汉,开了这么多年的花楼,她怎会不知,那碗分明是他自己扔下去的,这人要找茬。 “小人笨手笨脚,请大爷息怒,息怒。”三个大汉连忙赔不是,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渴死了,还不快去拿来酒。”瘦弱的剑客,大吼,宛若一只恶犬在哪里叫嚷。 大汉瞥眼看了看,那酒坛,还是满当当的,没有喝下多少,怎得还要酒? “是,马上去,马上去。”那大汉一路小跑,到了柜台前,搬了一坛子酒,往楼上送。 独孤毅知道要有麻烦了,拍开沉酿的酒布,浓郁的酒香蔓延,酒未入口已醉三分。 他拿起酒布,擦了坛口的灰尘,先小嘬一口,味道很是不错,丝滑,柔顺,还有一股淡淡花香,在嘴里徘徊。 那剑客,等得有些不耐烦,抄起长剑在桌子上敲打,哐哐哐直响,很吵人。 “客官,你要的酒来了。”大汉气喘吁吁,额头微汗。 “满上。”剑客拿出一个大碗,一只脚斜踩在长凳上。 哗啦,清澈的酒水宛若一条小瀑布,流入大碗。剑客看也不看,水声停下了,抬起碗喝了一口。 噗,他把酒水吐了出来,“这是人喝的么?”怒气冲冲,还把装满酒的大碗砸了出去。 那只碗朝着独孤毅砸去,他嘴角扬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剑柄握在手里。 身边几个同伴也明白他的心思,抄起家伙,随时准备拼杀。 就连旁边的桌子上,也有人想动手,起了杀人取财的想法。 啪啦,那一只碗在飞到一半,突然碎裂了,所有人站起身,抽出刀剑,铁棍,要动手了。 他们几乎都认为,独孤毅只要被碗砸中,必定会打动肝火,随便说两句怨言,就来个出言不逊,让他来世再做人。 他们反应太快,没有看清情势,他们下意识以为,那一只碗砸在他头上。 可,没有碗不知怎么回事,在半空碎了。 江湖人做事也讲究一个理,不能坏了名声,不然在江湖上不好混。 这种阵战下,干瘦的剑客面色难看,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小子本大爷,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不喝也就算了,居然还把酒碗打碎了。今日在这么多武林同道面前还有什么颜面,日后传扬出去,本大爷还怎么立足!”他说得头头是道,把所有矛头指向独孤毅。 干瘦的剑客,拔出长剑,直指独孤毅,口中道,“今日,你不给本大爷一个交代,只教你血溅当场。” 独孤毅不闻不问,只顾着喝酒,吃肉,目空一切。 “喂,你个王八蛋,老子在和你说话,没听见么?”这一刻,他那还有面子可言,大声怒斥,看了看左右。 “你本可以活好几天的,可惜你还不知道珍惜!”独孤毅抬起酒坛,坐在窗台上,一只手伸出窗外,触摸着冰凉的雨水。 不少人见这里热闹,纷纷跑来瞧瞧,一部分不想惹事生非的人,躲回了屋里。 “你混蛋,说得什么意思!”他提着剑向前走了几步,他的几个患难兄弟也围了上来。 “你这点实力要去趟唐门这趟浑水,不是找死么?到唐门没准还能多活几天,可你偏偏还要招惹是非,你是不是想死,不好意思说?”独孤毅冷言冷语。 看戏的倒是捧腹大笑,生怕两方打不起来,故意激怒那提剑的男子。 “好你个小贼,偷我们兄弟几个的银两来着花天酒地,还敢戏弄本爷,今日不杀了你,难泻心头之愤。”剑客举剑直刺,气势汹汹,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 身后,五六人提刀枪冲来,刀光霍霍,铁棍铮铮。 “他人疯了么?看着长剑都快到他喉咙了,不但不躲闪,还在喝酒,当真是傻子!”不少人在议论,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啊。 “看来活不成的是他。”他们认为他不过是一个酒徒,喜欢说说大话而已。 那剑尖距离独孤毅还有三尺之时,他放在雨里的左手在运转真气,隔空一旋,两指甲悬着一滴晶莹的雨珠。 噗,雨珠飞出,一股鲜血迸溅,带着粉碎的骨头。 干瘦剑客身形一顿,朝前走了一步,身子向后倒下,他额头有一个血窟窿,红白之物溢出。 接着,另外几人还不曾反应过来,只觉得膝盖传出一阵巨疼,那锥心疼痛令他们大喊大叫。 在地上打滚,踢翻了酒桌,撞到了长凳。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围观的人大惊,纷纷退后。 他们十分疑惑,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同时还将那几个人弄成了残废。 膝盖通了一个大窟窿,白森森的骨头依稀可见,伤口上没有任何的暗器,周围也没有。 所有人都感到奇怪,距离不过六七米,可没有人看到独孤毅用了什么兵器,他仅仅只是懂了一下手指,那几人就变成了这样。 “哎呦”老鸨带着十几力士,带着棍棒,从人群里走了过来。“还好,还好,大爷没有受伤。”老鸨故作姿态,像是在担忧独孤毅的性命。 “快把这些人抬走,扔出去,别脏了地方。”老鸨使唤下人,清理着血迹,尸体,伤者。 “别看了,别看了,这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下面姑娘们可都起床了,还不快瞅瞅?”老鸨打发了众人,让他们离开。 至于,独孤毅她可不敢说什么,在这楼里,只要他想去哪里,就让他去,也不拦着。 不过,独孤毅就喜欢在这里,听着杂乱的雨点声,冷冷的清风吹着脸颊,抱着一坛酒,慢慢的喝着,消磨时间。 楼下歌舞升平,几个西域女人,跳起了艳舞,身姿妙曼,薄薄的轻纱,齐胸襦裙,舞步轻盈,婀娜妩媚,泛红的脸颊似是能挤出水来,胸前两团圣峰宛若两只兔子,一蹦一跳,活泼可爱。 侧开裙下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展露出优美的线条,那裙缝开的很深,几乎能看到后面凸起的部位,真是秀色可餐。 不少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女人最隐私的部位,笑容可憎,流露着淫邪的本性。 几个抱着女人的富人,手不自觉的乱摸,惹得怀里的女子娇嗔连连,面颊绯红。 不过,也有个别男人例外,他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女人,喝酒,而是为了躲雨,也有的是为了办事。 在东面坐着一群人,眼睛时刻注视着四周,神情紧张。 看来,他们的目的是了结恩怨,从那眼神就能看得出。 此外,还有一个人,坐在楼梯下的角落,独自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面无表情。 在他周围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凉飕飕的。 桌角有一柄剑,外表简单,朴实无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唐门十虎 花楼几个小斯,抬着那一具尸体在大雨里极行,老鸨子吩咐这几人要将尸体送到乱葬岗。 可,乱葬岗距离小城有好几里地,想偷懒的几个家伙,并不打算尸体送到乱葬岗,而是城外一处阴暗的深壑之中。 出城三里,有一小茶馆,小斯几个将尸体扔在一边,跑到茶馆喝茶,听曲子。 凄沥雨林,一条大路直通小城,由于大雨缘故,有一会没有见到人了。 正巧,在小斯喝茶听曲时,雨林里走出一个人,他一身宽松的白衣,手握白玉扇,撑着一把雨伞朝着小城而去。 他走过茶馆,无意间看到一具尸体,好奇心驱使他上前看了看。 首先,他看了尸体的伤口,额头一点红,伤口圆溜,平整看不出是什么武器所伤,在看他手臂,右臂明显比左臂强壮,根据肌肉的分布,能推测出他使得是剑。 这人检查了半晌,发现并没有其它的内外伤。 “好厉害的暗器,他是谁?”路人在脑海里核对每一暗器高手,他们的独门暗器,想知道到底是谁。 想出了几十人,似乎只有一个人貌似符合,混元珠秋海棠,那人使得一手铁弹子,出神入化,无人能及,杀人夺命轻而易举。 他走进茶馆,料想茶楼里应该有人知道,花点银两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花一些。 茶馆里,几个江湖艺人在此玩耍,混点饭吃,可能是大雨的缘故,这茶馆生意不错,来了十多个人。 “客官,你喝点什么?”茶馆小二眼疾腿快,客人刚一坐下,就走到桌前询问。 “今日我不吃东西,也不喝东西。”白衣人这般说道,看了一眼茶馆里的人。 “今日是灵儿姑娘唱的曲子,十分动听,客官便生好听听。”店小二很喜欢那台上女子唱的曲子,看得如痴如醉。 “我也不是来听曲的,而是来送银子。”说话间,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弄出很大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 “听见没,送银子得。”满脸胡渣的大汉,看着桌上那锭银子,大声喧哗。 “今日真是奇了怪了,在花楼有人送金子,来茶馆有人送银子。”花楼小斯面面相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兄弟,你蒙谁呢?大雨天的说瞎话,不怕遭雷劈么?”虬髯大汉冷声,呲笑。 “瞎话?万花楼里,几百号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确有一个傻子遍地撒金叶,还弄出了人命!”小斯手舞足蹈的比划,说得有声有色。 “那门口的尸体是你们抬来的?”白衣人开口问,手里摇晃着银锭。 那小斯话多,不带脑子,一旁另一个小斯拽住了他。 “公子爷,如果我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这小斯鬼灵精怪,脑子活络。 “如果足够多,足够细,再加二十两。”袖口一抖,一锭白花花的雪银滚到桌上。 “杀他的人,一个相貌平平,衣着简单的人。”小斯偷偷瞄了一眼白衣男子,见他没有反应,微微皱眉。 “这人说来也奇怪,看着很平凡,简单就像一个山夫,可,出手阔绰,只要和了他心意,随手就是一片金叶。”小斯见白衣男子,有了一些兴致,心头一喜,知道有戏了。 “还有那青年爱喝酒,从进了万花楼就一直喝,没有停下,老板娘抬出三坛陈年老酒,他居然随手就给了一千白银。”小斯一心只想着钱财,所以所说的都只是和钱财有关。 “不要再说废话,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被杀。”白衣人起初听着有兴趣,是因为那人特别,现在他可不想听别人怎么花钱。 “都是钱财闹的,那剑客见青年有使不完的钱银,起了歹意。”小斯想了想,他就知道这么多,当时他并不在场。 “说不出来,就让我说。”那个话多的小斯,再也忍不住了。 “我当时在场,那剑客拔出一柄长剑,举剑刺去,大伙以为那青年会躲开,不过,谁知那青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坐在窗台上喝酒,那剑尖就要刺中他时,剑客忽然倒下了,接着其他几个帮手,膝盖被人打穿,落得个终生残废,可怜,可怜。”小斯唉声叹气,像是在为几人感到惋惜。 “你可曾看清他用了什么武器?”白衣人很在意这一点,他需要弄清楚。 “武器?”小斯抓耳挠腮,这可怎么说? “没有武器,在场的人很多,可没有看到他用任何武器,更没有看到他出手。”小斯回忆着那场景,觉得有些怪异。 “或许不是他。” 一个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杀了,很多人本能的以为凶手是哪个青年,可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呢。 “是暗器!”白衣人瞳孔一缩,心头多一份忌惮。 “什么样的暗器,能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小斯在花楼里,见过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就是没有听说过有那种暗器能做到。 “杀人无形的暗器很多,可找不到一丝痕迹的,不多。”白衣人思索着,他是何人,用得是哪门暗器。 “这是你的了。”白衣人撑开伞,走进雨幕之中。 “很久没有遇见这种人物了,得去过过手。”天下间玩暗器的不多,该见得他都见过,突然出现新东西自然要去看一看。 这时雨林大路上,三匹快马在泥泞上驰骋,铁蹄猛的踏在积水里,巨大的冲力使得泥水迸溅。 他们像有要紧事,一路快马加鞭,路过茶馆也没来的急喝口茶。 噗,一匹黑马当先,蹄如撞钟,踏在一淌积了很厚的雨水,一层水花飞了起来,带着淤泥。 当时白衣人正走在旁边,脸上多了一层泥巴,泥水流淌,滴到了嘴唇上。 他有一个洁癖,爱干净的洁癖。 恢恢,那一匹黑马倒下,躺在雨水里,抽搐着身躯,口吐白沫,眦目欲裂。 它的主人也没有幸免,死状难看,眼睛,鼻子,耳朵流出黑色的鲜血。 两人勒住缰绳,高头大马双脚离开,朝后仰。 噌,一把长刀从马鞍上拔下,斗笠上雨水聚成一股,哗哗流下,打在冰冷的刀背上,叮铃作响,清脆悦耳。 “你是谁,为何杀我兄弟?”那人冷声问道,刀锋直指白衣人眉心。 “如果我的兄弟,被人杀了,无论他是谁都不重要了。”白衣人慵懒的问道,在他眼里杀几个人算不得什么,也不介意多杀几个。 “你什么意思?”斜右方,一条长枪宛若水中蛟龙,游走在水雾之间,很是灵动,变化万千。 “如果死的人,是我兄弟,而我知道是你做的,绝不多说半句。”白衣人好笑道,口口声声说是兄弟,可,兄弟都被人杀了,还问他是谁?真的很搞笑。 “看枪。”铁枪搅动大雨,枪花如雪,迎面杀来。 白衣人右脚一蹬地面,整个人朝着一仰,划身而过,身形所过如船行大海,激起泥浪,轻易躲过那诡变得枪尖。 “驾”使长枪的男人,两脚夹紧胯下骏马,咄咄逼人,追杀下去。 “二弟,莫追了!”身后,另一人欲拉住他兄弟,可,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马匹腾空,一柄长枪朝下全力刺下。 那想白衣人诡计多端,他在诱敌,等那铁马跃空之际,身形一转,移到铁马侧面。 这一枪他使尽了全力,无法收住,一支银白色的飞镖破空而出,不巧,那马头恰好落下,飞镖击中了骏马,顷刻毙命。 马上人不稳,枪尖落地,险些要坠落马下。 一只脚蹬踏着马鞍,侧身下马,滚落在雨中,一身泥泞。 雨雾之中,一点银白色透过雨滴,措不及防下,一击命中那人胸膛,血花飞溅。 “二弟!”他大吼一声,头发上流下的雨滴,被声音震飞。 他拔刀欲要毙敌,目光扫过那一匹黑马,他身上有一柄雕着白色虎头的匕首。 “唐门,白虎!”他摸了摸身后包裹,眼睛几乎要掉出泪水,“啊,啊!”仰天长啸,挥刀策马,朝着前面林子逃去。 白衣人没有打算要追,在他眼里那只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不值得花费气力。 杀了骑黑马的人,只因他将淤泥溅在他的脸上,他又有着洁癖,一气之下自然要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小酒馆 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了,微微阵阵吹动青叶,响起了凄凄沥沥的小雨声。 小城外,两具尸体躺在路中,吓坏了来来往往的路人,不知是谁跑到小城府衙报了官,让官府人来此收尸,查案。 仵作验尸,死者伤口不大,骨头内掐着一枚暗器,那暗器黑乎乎的,有一股特殊气味,它淬了毒。 “大人不必再验,这是一场江湖仇杀,杀人唐门白虎。”捕头拾起一枚虎头匕首,呈给县太爷。 “一把匕首就能断定?”县太爷不知江湖事,自然这般问道。 “江湖人讲究一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留下自己独有标记,一是为了不让官府麻烦,二是要让江湖人知道,人是他杀的,即是对实力的体现,和自信的诠释。”捕快常年办案,与江湖人有所交集,对江湖人士有一定的了解。 “这是公然藐视朝堂,你等发下海捕文书,速速擒拿归案。”县太爷刚正严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犯案,自然要秉公执法。 “大人,这恐怕不妥,江湖事江湖了,官府插手只会招来很多祸事。”捕头晓以利害,希望能劝动县太爷。 唐门之名,他早有耳闻,暗器独步天下,杀人于无形之中,狠辣,残酷。 尤其是那唐门十虎,更是杀人无数,好人杀,坏人也杀,只随着自己的心意,喜好。 “江湖人就不是这天下人么?天下人皆是吾天朝陛下的臣民,就杀人夺命就当伏法认罪。”县太爷大义凛然,慷慨激昂道。 “唉,大人实话于您说了吧,您的前任就是死在江湖人手里,上报朝廷三年多了,没有一点音讯。”当年,小城县太爷惹了江湖人,一家十余口一个不剩。 官吏报于朝廷,多年来没有一点动静,宛若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江湖事朝堂不问有三。 “是啊,大人朝堂三不问是心照不宣,大人年轻气盛不懂官场暗斗。”一旁年迈的师爷,劝阻道。 “一江湖仇杀不问,二官吏私涉江湖事不问,三江湖人不涉政不问。” “唉,世道昏暗,朝堂腐朽,真是世风日下了!”年纪轻轻的县太爷,书生意气未脱,青涩而又美好。 小城街上,唐门白虎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没有下雨,他却还撑着一把伞,不知是喜欢撑伞,还是习惯撑伞。 他顺着小斯的所说,在街上直走,去往万花楼。 在花楼里,死了一个人,丢了一条命,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酒照喝,舞照跳,一切如常,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改变些什么,或许根本不用改变。 只是那二楼的楼阁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地上没有一张桌子,或是椅子。 窗台上的人,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酒坛,坛口边缘还有一滴酒珠未落。 木制的窗台上,还有一丝余温,那人还未走远。 湿漉漉的街上,行人不多,一个人提着一坛酒,一边走一边喝,酒气熏熏。 他和酒徒不同,没有那么落魄,迷茫,有的只是那触不到,摸不着的低落情绪,孤独是寂寞人的背影,寂寞是孤独人的酒杯。 宽阔的街道,他却是要走在路中央,不缓不慢,不急不忙。 在一个转角处,一个撑伞的人从他身边走过,冷冷的气流透骨,仰头喝酒之际,余光斜视,穿过雨伞边缘,恰好看到一双眼睛。 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像是藏在暗处的一双野狼眸子,凶狠,而又毒辣。 撑伞白衣人就是白虎,他同这普普通通的青年擦肩时,心头一阵悸动,不安,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是怎么了。 白虎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站在潮湿的石板上。 “他是谁,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怎么会乱了我的心境。”白虎心头狂跳,感觉死神与他擦肩而过,背脊冰凉。 那个青年样子普通,衣着简单,在常人眼里是这样,可,在别人眼里,他身上充满了杀气,冰寒入骨,仿佛一个眼神就能将你抹杀。 独孤毅没有回头,继续喝着酒,在他眼里,白衣人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危险的人,并不是那种惊才艳艳之辈。 走出几十步后,一处茶楼走出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腰白玉,持着一柄灵巧而秀气的宝剑。 在他出门那一刹那,遇见了一个他一辈子最敬,最恨的人。 “好香的酒,能让我也尝一尝么?”楚自空笑着问,他十分清秀,干净的脸颊,高挺的鼻梁,一对灵动的眼睛。 这容貌比姑娘还要精致,温婉如玉,让人心生一股暖意,想要去靠近他。 衣着并不华贵,既不是绫罗绸缎,也不是粗布麻衣,说不出类别的衣料。 “能”独孤毅右手一旋,一股清流绕着酒坛边缘划过一道弧形,楚自空素手一抬,掌间有一缕缕真气汇聚成一个杯子。 酒水如涓涓细流,哗啦哗啦的注入杯子。 很快那碗口大的杯子,倒满了酒。 “朋友好手段,来干杯!”楚自空开朗一笑,他就爱结交江湖英豪,难得遇上这样的人,怎么也要喝上几杯。 独孤毅淡淡说道,这人还行。“你也不错。” 这楚自空看着有几分文弱,可喝起酒来,却不输那些绿林好汉,半斤白酒一饮而尽。 “酒逢知己千杯少,小弟知一处小酒馆,黄酒酿的不错,朋友可愿陪小弟去喝上几杯。”楚自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普通的小楼,楼前竖着一束旌旗“酒”。 “你请我?”独孤毅点了点头,朝着酒楼走去。 楚自空在身后小跑,“小弟请大哥是应该的,哈哈” “还没有哥哥姓什么呢?”楚自空欢天喜地的跑着。 “姓独孤” “恩?独孤”楚自空似是想起了什么,“原来你是天下第一剑客之子独孤浩天,难怪呢!” 在楚自空眼里,他姓独孤就一定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儿子,不然不会有那种感觉。 “我并不叫独孤浩天,我叫独孤毅。”他否认自己叫独孤浩天,可却没有否认自己是他的儿子,不过这一句话却没有漏洞。 酒馆里坐满了人,他们和气融融,推杯换盏,地上有很多空酒坛,酒气熏天。 一些人喝的酩酊大醉,趴在酒桌上,一只手还抱着酒坛,口水流了一桌。 店小二上前询问,“两位客官要几坛酒。”他很直接,原因很简单,来这里的人都只为了喝酒,有人为了解愁,有人为了排除寂寞,还有的不过是没事做,下雨天喝了酒,然后呼呼大睡罢了。 “不知道,只管拿,喝到我们喊停下的时候就行。”楚自空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他手里。 “这么多,怕是要喝上几天几夜都喝不完吧。”店小二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嘀嘀咕咕。 酒馆坐满了人,很拥挤,酒桌坐满了人,没有空着的。 两个人很简单,没有桌椅,席地而坐没有一点拘束,自然而然,十分习惯的模样。 醉意正浓的老翁,转头一瞧,红苒苒的脸颊,不时还打着酒嗝,嘴里模模糊糊,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小娃错” 哐,老翁一下子扑倒在地上,酒碗碎了,白酒散了独孤毅一身,不过他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了,很温和,像是面对自家的爷爷。 “酒来了!”店小二提着五六坛老酒,一下子全部放在地上。 独孤毅接过,喝了一口,味道说不上多好,可他发现,在这里喝酒挺不错的,心情舒畅。 “来”楚自空倒满一碗,双手端起酒碗。 “恩”独孤毅一个指头放在酒坛边缘的小孔,微微一提,在他的酒碗上轻轻碰了一下。 咕噜咕噜,他仰头灌酒,喉结上下运动,酒水哗哗从嘴角流下,顺着下颚,脖子一直流到了衣领。 “大哥,好酒量!”楚自空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才喝下一大碗,而独孤毅居然一次喝下一坛,豪气。 不过,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咕噜咕噜的喝着,流下的酒水越来越少,一点点变成水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摩柯 泥泞的山间大道,葬剑城人缓行在山林里,马车颠簸,杳杳远听,马车前后有大量装备精良,银剑,铁马守护。 安静的山路,一匹棕褐色骏马飞驰,青衣飘飘,瀑发猎猎,亦天臣一路马不停蹄,翻山越岭,赶往川蜀之地。 在这一条路上,薛玉碟在马车里十分无聊,不时掀起马车帘,四处张望。 一个身影从马车旁驰聘而去,“是他。” “公子请停下。”薛玉碟连忙跑下马车,不顾一地泥泞,白色的绣花沾满了泥水。 “请这位少侠停下。”葬剑城主纵马一跃,拦住亦天臣。 “唉,何必如此呢?”亦天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匆匆一眼,就看清了马车内的人。 “少侠何出此言?”葬剑城主若有所思,在人的身形像是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他没有和你一起么?”薛玉碟跟上前,雪腮泛起红霞,一副腼腆的模样。 “你不该来。”亦天臣一脸严肃,他知道从哪日之后,薛玉碟不再是曾经独孤毅心里的人了。 “爹爹陪我来了,我不会成为他的拖累,爹爹会保护好我。”她笑的很甜,想法也颇是纯真。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五年内不要再找他,不然只会害了他的性命。” “本城主的女儿怎么会害了他呢?”葬剑城主不解,他葬剑城威名远扬,要保一个人,在这江湖上还真没有人不给面子。 “就因为,他是你女儿!”亦天臣语气高亢,带着锋芒。 “他与本城主有仇?”葬剑城主横眉冷对,一缕缕气场掀起一层层积水。 亦天臣毫不示弱,一股剑气透体而出,凌厉而锋锐,一片飘落的树叶触之而断。“可有可无!” “你可以走了!”葬剑城主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就是那人的儿子。 亦天臣脚尖一点,离地数米,一个闪身坐在马鞍上,长鞭一挥驾马而去,“告辞。” “爹爹”薛玉碟拉着葬剑城主的衣袖,撒娇道,“带女儿一起去吧!”聪明伶俐的她,知道父亲可能要一个人前往川蜀。 “你去不得,随白药师一同回葬剑城,等着他,他一定会来。” 玉蝶很少见父亲严肃的模样,冷冰冰的,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冰冷,冷的像是寒冰一般。 “在分别那天,他说过他会来,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可现在,爹爹,他还是来寻我的么?”薛玉碟心头失落,感觉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应该是你二叔!”仅凭一些琐碎的细节,得出一个吓人的结论,一个足以颠覆江湖的波澜。 “二叔?”薛玉碟对她二叔的一些事不太了解,只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好人,做的坏事很多。 “听他的,不要再见,对你们都好!” “哈哈哈,说说看,什么叫对他们都好啊。”林子里充满了回响,翠叶簌簌,千丝万缕的气刃纵横交织,一截截树枝掉落。 “在这中原,二十年没有出手,今日你想试试!”葬剑城主周身剑气透体,切开岩石,形成一层石牌。 “爹爹”薛玉碟一下躲在父亲身后,那一辆马车眨眼之间分崩离析,残破不堪,像是被一阵风吹散了,披着甲胄的马匹,身体上流出了鲜血,哗,它躯体宛若积木瞬间塌了。 前方,不远处一柱龙卷,袭天卷地,数十道气流交织,碾碎山林,一片飞沙走石,气势磅礴,直奔那一层石壁。 “圣源经!”那人,从林而出金色龙形真气盘绕周身,惊起数丈土石,耳旁闷雷滚滚,宛若万钧雷霆之怒,遮云蔽日,天地为之失色。 葬剑城主束发猎猎,似风中狂狮,怒目圆睁,一口阔剑从后背,飞出,血光冲天,刺目之极。 轰隆,一红一金冲撞在一起,爆发出翻天倒海的气浪,席卷数十丈大地。 昂,一头金龙被血剑透体,无尽杀意撕碎了金龙,金光四射,龙气冲霄,碎裂山河! “血魔剑,不错,很不错!”金色龙气缓缓退散,淡化的金色下透着一抹华贵的紫色,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手握折扇。 葬剑城主带着几分怒气,这俊朗的美男子杀不得,也打不得,“摩柯公子,真是好雅兴!” “昨夜神功大成,想寻人试试手,巧了,一出山便遇见城主,一时技痒,勿怪。”摩柯手摇折扇,秀发飘飘,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哼,你个混蛋,居然弄坏了马车,一句手痒就行了么?”薛玉碟小巧玲珑的樱桃小嘴,红润欲滴,黛眉之间含着一丝气愤。 “呦,谁家漂亮的小美人啊!”摩柯听着那委婉动听,心头痒痒的,可惜她一直藏在葬剑城主身后,看不清面容。 “反正不是你家的!”她气呼呼的靠在父亲宽阔背脊,低着头。 摩柯耍起了花花公子作态,抬脚想走近前看看,可那血色阔剑直指他心头,不用想,再多走一步,剑锋必定穿胸而过。 “城主真是小气,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摩柯停下脚步,他可知道这葬剑夫妻二人,只有一个独女,极其宠爱。 “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你老子也护不住你!”葬剑对他女儿可是不计后果,杀一个人,并不难。 “那敢,那敢!”摩柯连连赔笑,看不出喜怒。 “手也试了,还不想走?”葬剑带着诘问。 “走?走去哪里?”摩柯故作玄虚,嘴角上扬。“难道葬剑城主不是为那剑中之尊,惊寂而去?” “区区惊寂还不值得,本座动手,你最好离本座的宝贝女儿远一点,不然饶不得你。” “少主人,在前面小城发现了那人踪迹。”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腰间只有一柄短刃。 “麻衣少年?”摩柯转身,露出了兴致。 “是,小城酒馆,和楚自空在喝酒,两人在哪里整整喝了三天三夜,喝下数十坛酒水。” “楚自空”摩柯自语笑意更加浓烈了几分,在他眼里世上高手不多,而那楚自空正好是一个。“早想见识楚家九剑归一,走去瞧瞧。”袖口一甩,整个人化作一团紫色雾霾,闪过数人,没入山野。 “慢”葬剑城主身影一闪,留住要走的黑衣人,“那人可是在不久前扬言清算唐门的少年?” “是”黑衣人对摩柯公子十分忠诚,不过面对葬剑城主的询问,却是答了,在他心里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你走吧。”葬剑挥了挥手,心头在想“这宁静的小城,不在安宁了,楚氏,摩柯,神秘少年” 这座小城确实不在安宁,聚集了很多江湖人,还有一些穷凶极恶之徒,都是为了一柄剑,一件绝世珍宝而来,得之几辈子吃穿不愁。 “爹爹,女儿想进城,远远的看他一眼,只看一眼就够了!”满怀少女心,春心萌动,知伊人在远方,怎只舍得看一眼呢? “看一眼?”葬剑差点笑出了声,女儿家家的那点小心思,做为一个老父亲,怎么会不懂。 十八九岁的少女,说的是真话,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不会想走了。 “爹爹”少女撒娇的拖着葬剑城主的衣角,眼睛朦朦胧胧,似有一层水雾。 “依你,依你,成了吧!”葬剑颇是无奈,只好随着她的性子来。 城内小酒馆,人少了很多,空荡荡的酒馆里,堆积了很多酒坛,像一座小山,酒坛旁,坐着两个人,一直在喝酒。 酒坛边,一张酒桌上,店小二似乎累的不行了,躺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他这几天实在累的不行,为了照顾这两位财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直在这里守着,累了就睡,饿了就吃。 酒馆这几天只做他们二人生意,所以客人不多,难得冷清。 “要热闹了。”楚自空喝了一大口酒水,悠然说道。 “小二抬酒来!”独孤毅拿出一张银票,给来了小二。 “一千两!”小二打着哈欠,喃喃呓语,像是在梦游一般,揉了揉眼睛,“真是一千两,没有在做梦。”小二反应了过来。 “抬完酒,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在也不要回来了。”独孤毅沉言,不似玩笑。 “两位一进门,父亲便告诉你们来历非凡,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家父昨夜便带着家眷走了,一会将酒窖里的酒水都给你们搬来,我也该走了。”小二身强体壮,走路稳健,气息绵长,中气十足。 “隐居人?”楚自空一笑,朝后一仰,靠在门板上,洒脱而随意,手里灵秀长剑轻鸣,清脆悦耳。 “一会你可以先走!”独孤毅感觉情况不妙,来得人不少,而且个个都是好手,其中还有几个厉害人物。 “酒意正浓,还不想走远,今日还要喝上一宿,谁敢来扰此雅兴。”楚自空仰头痛饮,秀气之中透着一股英雄气。 “好胆色!”独孤毅颇是欣赏,那一股男儿气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高手云集 小酒馆后,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在墙角,不知在寻些什么事物,左顾右盼。 “人来了!”楚自空瞳孔微缩,宛若一道剑刃,透着森冷的寒气,目光化作实质一般,扫过门窗,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独孤毅没有说话,举起酒坛邀楚自空一同痛饮,几滴酒水流出,滴落在掌心。 街口白衣人,撑着一把伞,不紧不慢走在光滑的石板路上,袖口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金属光泽,冰冷而漆黑。 “来者可是唐门白虎!”街口拐角,头戴斗笠,披了一身蓑衣,双手抱着胸口,前额搭在剑柄上,他闭着眼睛,肩头歇着一只昆虫。 他在这里等了很久,只是等一个人,一个人让人肯出大价钱的人物,带着血腥的剑鞘刻着一条条白痕,剑穗普通,由血色的丝线编织而成,且缠着几丝金线。 “是,不过今天没空和你动手,想死不用急于一时。”白虎说话霸道,语气里带着杀伐气。 “你很强,可却不一定能杀我!”杀手很坦诚,白虎并非浪得虚名,唐门内暗器排名前二十,容不得他小觑。 “你也想动手?”白虎斜瞟右后方,一身劲装女人,紧凑的衣物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姿,修长而笔直的大长腿,侧开一条缝,露出雪白色肌肤,浑身透着一股妩媚。 “不需要,一会取下你的一个部位,放在这个盒子就行了。”她没有带着任何兵器,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好,只要你装得下!”白虎朝前走了几步,街口那斗笠杀手动了,跟着了五步。 “你的剑并不够快,有心放你,别不知好歹。”左手袖口一枚暗器滑落至掌中,他明白这斗笠杀手势必要动手,避不过。 “我真想试试,你成名绝技白虎镖能有多快!”语音未落,剑鞘激射而去,精铁打制的长剑吐露锋芒,整个人化作疾风点刺。 白虎一手转动雨伞,出现数条银色丝线,丝线一端挂着疑似鱼钩的东西,错落有序。 嘭,铁钩擦中石街,火花四溅,石屑纷飞,威力惊人,能轻易破开人脏腑。 一只铁钩从下突然划出,就在蓑衣人脚下,掀起一块数十斤的石板,朝着面门直冲而上。 剑尖微微抬起,手腕扭转,哐,剑身抵住了石板,剑身后斜借力如推磨,扭转起石板。 他这一招十分巧妙,剑身托住石板,手腕旋动,他想让石板飞出,砸向白虎。 雨伞反向旋转,精巧的机关迅速收起了银线。 白虎没有逗留,朝着酒馆一步步走去。 咔,石板裂开了一条缝隙,一点红晕在石板上一点点扩散。 叮,铁剑落地,剑锋出有一缺口,砰,石板同时落地,溅起一层石尘,斗笠杀手伫立在那里。 一滴鲜血从胸膛滴落,一截金属没入一半在胸腔里。 噗,几乎在白虎右脚落地的同时,一口长刀从斗笠杀手胸口透过,刀刃一摆,躯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分成两半倒飞。 白虎没料到还会有人出手,几滴鲜血洒在白色的雨伞上,长刀如破风利箭,掀起一股巨大的风劲。 眼看那长刀就要劈下,这一刀异常沉重,一刀下去,足以分人尸骨,一命呜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如彗星袭月,击中那一口长刀,刀刃瞬间弯卷,刀锋擦过手臂,叮,长刀断成两截。 一柄雪白的金属,嵌在那突如其来的杀手喉咙,咕噜噜,鲜血噗通通,冒着气泡,眼神一点点涣散,没有生气。 这一击,让白虎花了不了大量真气,呼吸不稳,有些喘气。 “难道今天要命丧此地!”他喃喃自语,前有劲敌,后有饿狼,走不脱了。 在原地自嘲一番,没有犹豫,继续往酒馆里走去。 “给你一个机会,在原地调息,恢复真元,再同我交手。”独孤毅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他并不在意怎么杀一个人,不存在什么趁人之危的顾虑,只是还不想动手。 白虎有些顾虑,余光扫过四周,那看似没有一丝危险的屋舍,门前,窗后,藏着杀机,有太多人想要他的性命了。 “今日除了我,谁敢杀你,都要付出死的代价!”独孤毅一句话打消了白虎的顾虑,此刻,他只有一个机会,恢复真元,才有活下去的能力。 白虎从袖口拿出一枚丹药,吞下,盘膝打坐,运转心诀,快速恢复真元。 墙根角落,几个杀手伺机而动,丝毫不将独孤毅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放在眼里,悄然亮出兵刃,缓缓靠近。 “听不懂么?”独孤毅并没有开口,而是一位白色羽衣的青年,语气充满了威严,无人可以忤逆。 “羽公子”想下杀手的几人,面露惧色,脚不由自主的颤抖,身体下意识后退。 街道中央,一匹雪白色的骏马鼻孔里冒着一股寒气,湿润的石板路上,凝结着冰花,不停冒着雾气,马哼如麟。 阳光下,那雪莹的鳞甲煜煜生辉,头生有两只犄角,像极了神话传说里的麒麟。 这样的瑞兽,此时竟在那白色羽衣的公子坐下。 “雪麟神驹,世间竟真有这般神奇的生灵,居然还被人当作坐骑,真是好运气!”宁静的小城,回响着玉珠落盘之音,不断回荡,悦耳,绵长。 “李家仙子,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叙叙旧。”羽公子轻举眉梢,和颜悦色的说道。 碧空下,一抹倩影投在地上,四周有着几只黑乎乎的影子在飞动,形状如同蝴蝶。 青绿色连衣,一双雪白色的脚丫款款踱步,周身白色的蝴蝶环绕,青纱朦胧,遮住那迷人的面容,却遮不住脱俗气质。 雪白色的小脚,点在飞檐上,平平淡淡的注视着所有人。 “李云深,李家那位奇女子,她都出现了,在这小城里,太不可思议。”屋舍下,有人猜测出这惊艳女子来历。 关于她的传闻太多,多得让人觉得这人只因天上有,人间绝无此人名。 她一个近乎神话的传说,出生哪日祥云瑞彩绕三日,整个厢房如在迷雾之中,蒙蒙胧胧。 一岁便能识文断字,三岁识得天下各门各派功法,路数,五岁击败了李家族长 不过,她这人超然物外,不为名利左右,平淡如水。 四周很多目瞪口呆,看着那绝美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都能倾倒众生。 公子羽微眯着眼睛,一股真气遮住了双眸,“不知李家仙子来此何事?” “等一个人的出现。”李云深声音很轻,似是一缕风都能吹走一样。 公子羽细想之下,没有一点头绪,她会等人?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问,在等谁。 李云深做事直白,如果等之人可以让别人知道,她会直接说出那人名字,如果她不想说,没有人可以逼迫她说出来。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女人不简单。”独孤毅眸子闪烁着一点金芒,十分神异。 轰隆 一处民居乱石飞舞,瓦砾化作漫天的烟尘,石砖堆砌的高墙,支离破碎。 一条金色长龙咆哮,冲天而起,冲出了沙尘暴一般的屋舍,金龙长吟,它嘴角咬住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以水为剑,俯视英豪 金色的龙头染着猩红鲜血,一个人影从它爪牙之下逃脱,碎裂的瓦砾悬浮在他周身,肩部白色衣襟被鲜血染红。 金色天龙乃气所化,可杀伤力无匹,一路摧古拉朽,毁天灭地,屋舍轰然拔地而起,宛若一场山呼海啸,大地出现无数裂缝,似是火山爆发龟裂。 土石弥漫遮云蔽日,那着紫色的公子,摩柯一只手流着鲜血,嘴唇发白,发丝凌乱颇显狼狈。 两人在屋舍内,交手数百招,打出了真火,彰显出了自己最强的一面,无比专注。 火石迸溅,电光交织,坚硬的石墙,石街,像是纸糊一般,扛不住那随意的挥手,脚步。 步声如炸雷劈地,碎石穿空,挥手似是紫电惊空,洞穿数米石街。 两人势均力敌,举手投足之间真气滚滚,其中蕴藏的能量足以抹杀任何人一个江湖高手,屠戮森林猛兽。 摩柯招式大开大合,所向披靡,横扫一切,真气如龙腾一般,在烟尘里穿梭,扑杀亦天臣。 反观亦天臣,招式精妙,时时避其锋芒,利用绝世轻功躲闪,灵如山间猿猴,悬空飞石,烟尘都能借力,似是猿猴在树梢之间摆动。 “这人是谁,竟可同摩柯争锋!”雪麟驹上,羽公子轻摇折扇,很快有了眉目,“是那个和酒馆一起的人。” “那白衣公子不简单啊,居然能在摩柯过数百招,而不落下风,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龙游浅池!”楚自空十分随意的坐在酒馆门口,一块石板上,上弯着脚,一只手挂在上面,酒坛摇晃。 “大哥,闲着无聊,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猜猜看,他们那个会赢,赌注嘛。”楚自空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做赌注的,目光游弋,正巧看见了坐在地上的白虎。 “有了,就赌他的性命。”楚自空舔了舔嘴唇。 一旁,白虎闻言大怒,可由于体内真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敢轻易出手,继续打坐,运功快速恢复真元。 “他的性命并没有什么价值,有什么意义可言。”独孤毅说话直白,在他眼里那白虎不过知道跳梁小丑,算不得什么。 “那大哥想怎么赌?”楚自空很清楚,既然这么说了,独孤毅应该是有想法。 “请你帮一个忙,出手救下摩柯。”摩柯死不得,他背后的能量太大了,杀了麻烦极多。 “大哥你说,摩柯会死!”那可是江湖上最强大的几人之一,怎会被一个默默无名之人杀死。 一般听到这样的话语,难免以为是他在说大话。 其实不然,独孤毅一眼认出了摩柯家底,《圣源经》武林十大奇功之一,内力源源不绝,恢复能力古今第一,能活活耗死对手。 不过,这奇功有一个不算缺陷的缺陷,气无尽,而力有限,威力并不是出奇强横,若越上武林名宿,动用绝学一招毙命,便没有半点功法之利了。 “他会死,所以需要你出手,救下他。”独孤毅开口,语气笃定若无外人插手,摩柯公子必然陨落。 他们讨论的同时,亦天臣同摩柯杀的难解难分,双方势均力敌,不像有人会落败,甚至殒命的迹象。 场面一片混乱,飞沙走石激射,具有强大的破坏力。 几个躲在暗处,图谋不轨之徒,一不小心被那飞石击中,血花迸溅,瞬间死亡,没有了生机。 大街小巷,在这几日走的走,杀的杀,剩下的几乎都是江湖人士,杀手,悍匪等一些不法之徒。 昂 天龙咆哮宛若地狱魔音,在战场边缘内力浅薄者,七窍流血而亡,部分内力较深者口吐血沫子,面色发青,晕厥了。 嘭,那龙吟形成巨大的声浪,掀起数十斤的石砖,吞噬了亦天臣。 烟尘弥漫,许久没有人影,声响,场面一下安静了,摩柯不知为何,心头狂跳,那迷雾重重下,究竟有何种魔力,能让他心惊。 “快引开摩柯,否则他必死无疑了!”独孤毅身影一动,快若击电,皮肤表面附着一层淡蓝色冰霜,温度底到了极点。 “《傲寒玄天》,他不简单啊!”雪麟驹上,羽公子盯着独孤毅,眼神发光,这是他惦记了很久的秘典,寻了很久,今日竟然在这里碰见。 沙尘内,独孤毅很神兽的寻到了亦天臣,拦住了他。 “不易树敌了!”他只有一句话,点出缘由,面朝着羽公子,随时准备一场大战。 亦天臣吃了不少暗亏,可,独孤毅一句话让他收手,没有再动干戈,摩柯则被楚自空拦下。 “交出《傲寒玄天》你自可离去,不然今日定要分分高下!”羽公子扬言,霸道而蛮横,似乎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就应该是他所有。 独孤毅十分平淡,手中酒坛脱手,悬空,一层层冰霜裹住了酒坛,那陶制酒坛一点点开裂,不过酒水像是凝固一般,静止不动。 他的态度很明显,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便战。 他一脸不屑的模样,冷哼道,“哼,不时抬举!”在江湖上,很多人忌惮他,一是因为自身实力数一数二,二是家中有一名宿。 “不必看我,他不是我要等的人,今日我不会动手!”李云深眺望远方,神情平静,优雅。 一旁,白虎似乎被人遗忘,早已恢复真元的他,观察着局势,他心里明白现在是一个时机,要早早的离开,否则必死无疑。 独孤毅与羽公子对上,顾及不了他,站起身,缓缓的朝着屋舍墙边退走。 忽然,在他回头之际,一滴晶莹如冰玉的水珠,悄然而至。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一缩,喉结颤动,刚想说一些什么,眉心多了一点红色,鲜血顺着泪痕流下,鼻尖没有了气息。 就这样,唐门十杰之一的白虎死了,这个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 白虎很强,可杀的之人,更强,远不是他所能比拟。 羽公子一直注视着独孤毅,他只有察觉出一股杀意,那白虎竟死了,他的实力再一次令羽公子刮目,心头多了一丝忌惮。 要知道,白虎在他们一群人眼里也算一方好手,就算他羽公子亲自动手,也要花很大的气力。 “白哥!”一团黑影从屋舍窜出,呲,他身上披寒铁甲,刮过石壁溅火星,留下一道深深的白色痕迹,铁甲坚硬无比,刀枪不入。 他难受的在痛哭,面目狰狞,眉宇间透着一股煞气,腰间挂着一枚黑色的虎形吊坠,他就是十杰之一,黑心虎。 十杰之中数他杀人最多,一身外家功夫十分了得,再配上那玄铁甲,几乎无人能伤。 嘭,黑心虎带着玄铁手套的双手紧握成拳,重重砸在石板上,石屑蹦起,地面出现两个深深的拳印。 “我黑心虎对天发誓,不诛此人,五雷轰顶!”他一双手抬起死去的白虎,眼神狠戾扫了一眼独孤毅,那眼珠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十分吓人。 黑心虎深知,此时的他不是独孤毅对手,没有搏命的机会,他抱着白虎走进小巷。 独孤毅想杀他,可惜,他不会在别人的背后下手。“你不想试试么?”他出言激讽,逼他动手。 “迟早要了你性命!”黑心虎不甘示弱,手里拿出一个黑色铁匣,四四方方,还有无数细微的孔隙,透着浓浓的危险。 “我会亲上唐门!”独孤毅直接了当,给他机会。 黑心虎缓缓走入深巷,身影一点点远去。 “大哥,那暴雨梨花有何惧之!”那黑匣子一露,独孤毅就不动手,让他不解。 暴雨梨花在独孤毅面前并不可怕,他有足够的真气护住体魄,使身躯宛若生铁,刀不可入,枪无从破之,更本不惧。 “你看错了,那并不是暴雨梨花,而是十方杀阵之一。”十方杀阵,远胜于暴雨梨花。 “这恐怕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原因吧!”亦天臣似乎明白了,方才独孤毅直接说,要上唐门,这只是一个诱饵。 唐门十杰平日难寻踪迹,不过在外敌登门定然聚集,一起杀了多省气力。 况且唐门乃武林一大门派,岂能被人打上山门,这些人在路途之上,必然设下埋伏,利用这一点独孤毅可以一次杀个干净。 “你去!”这时雪麟驹上,羽公子令一同剑奴上前,打算用他试一试独孤毅实力。 黑刀出鞘,一丈之地暗然无光,仿佛在黑夜之中,黑团出手极快,一息之间百步开外,石街上的石板一层层被掀起,似是地下有某种生物在游动。 呼,酒坛旋转,陶坛支离破碎,一片片掉落,内一团酒水凝而不聚,一点蠕动。 “不想看你那奴才死了,还是收手吧!”这时李云深风轻云淡,她似乎看出了什么。 羽公子没有回应,全神贯注于他手上的动作。 缓慢到了极点,可,却回想不起那动作是怎么做的 忽然,独孤毅化作一缕风,脚下乱石飞舞,右手一拍悬空酒水迅速凝结,化而为剑。 地面上留下一条黑线,眨眼消失,融入黑色的雾团内,下一刻,再次出现。 出现之后,伴随着一声脆响,黑雾消失,黑刀坠地,断成了两半,一具无头的人在阳光下走出三步,跪倒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震慑 在独孤毅使出那一招之时,背后摩柯再次对亦天臣出手,这一次他鼓足了十成内劲,使出一招龙游四海,威力无穷。 无匹威势直接震开一旁楚自空,直奔亦天臣而去。 咔嗒,龙游四海威能巨大,一路碾碎石街,卷起千堆乱石如巨涛,狂澜拍下。 亦天臣一直关注着羽公子,太过投入,无瑕分心,而那龙游四海眨眼而至。 咻,一道白雪般的剑锋从他眼角飞过,以剑气分开那强绝的一掌。 “你还敢动手!”独孤毅大怒,一头黑发缭乱,眸子冰寒如剑,杀心大起,背脊如弓发出离弦惊雷,宛若龙吟,虎啸。 他的身影眨眼而至,掌力无比雄厚,击穿摩柯急忙应对的龙拳,指法如电,火石之下,洞穿那人肩膀,白骨森森。 摩柯不甘,鼓足真元,催动周身真气,化作三头金色龙头,它张牙舞爪直扑下。 哗啦,雷石滚动,大地塌陷,无数碎石如利箭爆射,寒气如冰刃无情切开了一切。 独孤毅立身之地,成为一片废墟,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一个紫衣人埋在泥土里,鲜血侵湿了土石,一只露土的手颤动了几下,忽然绷直,就再也不动弹了。 亦天臣抓住那一只手,猛然一甩,像拔萝卜一般,将摩柯从土里拖出,随手一丢,扔在地上。 他没有死,鼻尖的尘土在摇动,只是昏迷了过去! 寒风吹过雪白色的羽衣,羽公子脸色铁青无比,竟然一招杀了剑奴,这让他始料未及,不知该怎么应对。 剑奴可是他的一名得力干将,他只打算让剑奴试试水,没成想独孤毅太过强大,一招毙命,不留一丝机会给他。 羽公子双手紧捏缰绳,骨关节嘎嘎作响,愤怒没有让他冲昏头脑,不敢妄动。 独孤毅面朝雪麟驹,右手掌有水珠滴落,身上的寒气一点点消退,变得普通,寻常。 “摩柯,败了!”在小城里的江湖人,看到这一幕,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默默无名之辈,居然轻而易举击败了十大年轻高手之一。 他们知道这里在也没有什么机遇,多留一刻,恐有性命之忧,要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财富而来,而那财富就是独孤毅衣襟了上几十万两的银票。 “你还不走!”独孤毅冷漠开口道,众人蒙了,他在和谁说话? 他就对着那一匹马,眼睛一寸不离。 昂 雪麟驹受惊,发出奇特的嘶鸣,雪鳞甲玉莹莹的,折射出琥珀之光,绚丽夺目。 “哼”羽公子再次冷哼,俊朗的面孔似是敷着一层冰霜,冷到了极点,目光杀气凌厉。 “好漂亮的马儿。”葬剑城,一行人走到了城内。 薛玉碟一下子,看见这么俊美的雪鳞马,莞尔一笑,心头十分好奇,“这也不像马啊,怎么” 雪麟驹抽动冰莹马尾,鳞甲摩擦,发出金属片交击的声响,马蹄铿锵,叩击地面。 麟驹发泄自身不满,扭头出城而去。 “毅”麟驹走动之时,露出了一抹身影,薛玉碟的小心脏砰砰狂跳,面颊绯红,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着急之下,咬破了下嘴唇,咸咸的血水流动,染得那樱桃小嘴,越发通透,红润欲滴。 眼眶红彤彤的,含着一层朦胧水雾,感情复杂极了。 独孤毅瞟了一眼,心紧缩,他急忙回头,朝着一处酒楼走去,余光斜瞥着委屈的薛玉碟,心头不好受! “和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么?”薛玉碟小声嘀咕,犹豫了片刻,她想走过去,问个究竟。 这时葬剑城主伟岸的身形,挡在她身前,“不必再去了,你只会让他为难!” “可是爹爹,我我想和他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个人孤零零的,充满了萧索,莫名想让人靠近。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起初只是想能看见他,真的看见的时候,又想说说话,然后就越来越贪心,要的更多” 一口大刀勿突出现,雪亮的刀光刺目,那石板长街宛若纸糊一般,刹那破碎,满目疮痍。 刀气纵横捭阖,碾压一切,那是一个白发老人,目光如刀,挥手劈下百斤阔刀。 葬剑城大惊,一柄血色长剑匆忙抵挡,雄浑的大刀劈在那赤色剑背,响起炸雷一般的声响,穿金裂石,火花四射。 两大高手对决,气势凶猛,出手快如雷电,你来我往之间,撕裂了无数建筑,打破数百米石街,气浪滚滚,掀翻一群人。 那白头老者,与葬剑城主一个级别,百招对决难舍难分。 葬剑城主对决过于专注,却不知一个身影在悄悄靠近他的宝贝女儿,而这时李云深也动了。 周身迷蝶环绕,雪白色的脚踝,戴着的银,叮铃,叮铃发出悦耳之声,散发出一股股彩色的迷雾,人影重叠。 只是,似乎有人在针对薛玉碟,再次出现一个人,截住李云深,不让她去救薛玉碟。 一方银枪挥动,枪花重重叠叠,铺天盖地而下,誓要抹杀所有救援薛玉碟之人。 两人交锋,各自施展出绝技,期望在瞬间分出高下。 漫天盖地的迷蝶飞舞,笼罩着四面八方,银色长枪挥动,枪尖挥动刺破那宛若水中花,井中月的五彩迷蝶。 可,那彩蝶破碎之后,眨眼间变成数十只赤红色的魔蝶,眼眸泛起红光,朝着使长枪那人扑杀而去。 咔嚓 那精铁所制的长枪,铁屑纷飞,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那铁枪就只剩下几寸了。 原以为,他会就此罢手,不曾想这人高估了自身,以拳化掌,打出一阵狂风,掌劈彩蝶。 噼里啪啦,迷蝶接二连三的破碎,李云深清新脱俗玉腮,泛起一缕缕红晕,嘴角挂着一丝鲜血,额头微汗。 她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双手快速结印,迷蝶宛若复生一般,疯狂涌动,在一瞬间迷蝶再不是蝴蝶,而是杀人的凶虫,从四面八方围住那人。 整个人被迷蝶围住,不足一息,地上洒着一大堆鲜血,一堆白色的人类骨头,残缺不全,坑坑洼洼。 迷蝶散去,李云深气愤跺脚,竟有人将薛玉碟绑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斩不断 迷蝶散去,只剩下一摊血迹,一堆白骨,李云深目光扫过四周,薛玉碟像是人间蒸发,消失不见。 葬剑还和那人再缠斗,红白交织,电花似是烟花一般闪烁。 “伯父,小蝶不知去了何处!”李云深同薛家关系极好,此番只是来这里等薛玉碟,她们是很好的姐妹。 “老东西,还要纠缠不休么?”葬剑手握血魔剑,所向披靡,杀气腾腾,挥手之间一道数丈剑气射出,斩断屋舍。 剑气所过之处,宛若摧古拉朽,毁灭着眼前一切。 那血魔剑本就是世间名兵,再配上薛家独门心法,威力惊人,打得白发老人节节败退,气息紊乱,虎口开裂渗出了鲜血,手中长刀锋锐尽折。 忽然,白发老人气息暴涨,双手鼓荡起雄浑的真气,衣袖承受不住那力量,直接爆开。 老人看着年迈,气血亏损严重,可双臂强健有力,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雾霾,施展出难以想象的能力。 二人缠斗数百招,打得天昏地暗,无情的刀剑之下,周围看热闹的人,惨死数十人,一个个尸骨无存,没有一丝的能力抵抗处那巨大无比的力量。 不足一刻,四周人影寥寥,仓皇逃离。 最终只剩下为数不多几人,李云深,摩柯,楚自空,亦天臣。 在混乱之中,亦天臣隐约有几分担忧悄然朝离城的一条小径飞驰。 不过,他飞过一里之地,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浅然一笑,停下脚步,慢慢悠悠走在山林之间。 小城里,激烈的打斗在那白发老人,一手撒手刀之后,停下了。 老人似乎不在意分个高低,只是一味地拖延,这时大概觉得差不多了,撒手刀断路,越城楼远去。 待,葬剑城主抽身,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知所踪,大急之下,一剑锋芒断尽那艳艳余晖。 “伯父莫急,那群人有所图谋,玉蝶她性命无忧。”李云深莲步款款,雪白的小脚在地上走动,却不染一丝尘土,洁白无瑕。 “世侄女有所不知,那群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应该是看出了一些东西,这可关系到葬剑城的存亡!”葬剑城主面色凝重,似乎预测到有大事即将发生。 “江湖上有什么人,敢打葬剑城的主意?”李云深很是聪慧,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却没有深思。 “武林里,任何一家人都不会找葬剑城麻烦,可这事情关系很多人。”葬剑城主隐隐有股忧虑。 “可是当年独孤世家灭门一事。”李云深道出猜测。 “世侄女,果然冰雪聪明,一眼道出玄机。”葬剑城主颇是无奈,或许李云深能帮上大忙,“你可知那使出傲寒玄天的何人?” “傲寒玄天在武林消声灭迹多年,突然出现,侄女还真猜不出。”李云深玉脂脸庞,荡起愁容。 傲寒玄天这门功法,很多人都不曾亲眼见过,只是在老一辈人的口中略有耳闻,十分神秘。 “当年独孤世家有三雄,老大天姿卓绝,古今罕见,云游海外得了那傲寒玄天,多年前,曾亲眼见过他施展此法。”葬剑城主回忆道。 “那麻衣青年岂不正是独孤浩天!”李云深大吃一惊,可细想之下,又有所古怪。 不久前,独孤浩天出现在一片山林,手持惊寂,杀伐四方,这一点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再冒出一个,没有惊寂的独孤浩天,一时难辨真伪。 “伯父放心,小女一定把玉蝶带回葬剑城!”李云深在幼时受过薛家恩惠,还和薛玉碟成为了好姐妹,遇到这等事,必是义不容辞。 “回不来了,侄女好生保护小蝶,葬剑城她是不能回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付出一切,再遇情郎怎会舍得离开。 还有一重要原因,那假的独孤浩天背后之人,知道薛玉碟与独孤浩天的关系,不可能没有作为。 “伯父是担心,花无道之父?”李云深对独孤世家之事,有所耳闻。 “这事情太过复杂,就让那个傻丫头,跟着那小子,别再让她回葬剑城,那样反而不安全。”葬剑城主内心顾及良多,一时想不出良策。 “小女这就去!”迷蝶再现,少女宛若蝶仙一般,踏彩蝶遁空而去。 天色渐晚。 山林不远处有一荒废已久寺庙,一堆柴火跳跃,寺庙里爬满了蛛网,野草萋萋,佛像染着一层厚厚的尘埃。 一个衣着花哨,头插牡丹,身上散发出一股股浓郁的花香,肩上扛着面容姣好的少女,她正是薛玉碟。 那看似普普通通,罕有人迹的寺庙,竟然从哪枯草堆里,钻出五六人,身材魁梧,典型的彪形大汉。 “哼”那打扮花哨的家伙,冷哼一声,颇是恼怒,“老大说,这小娘子居然不能动,气煞我也!”他一把将薛玉碟扔在草堆,灰尘扑扑。 几个大汉,眼神游离在那凹凸有致的部位,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能看到一个娇美的女人独自躺在草堆上,心头难免有些想法。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大让你劫了她,不给你解闷,可没说不让哥几个快活快活,嘎嘎”浓眉大眼的壮汉,色咪咪盯着那俊俏的脸颊,粗糙的手掌互搓。 “豹哥说的不错,能在这种绝色身下死,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啊!”那汉子猥琐之极,走上前去,轻轻解开裙带,露出雪白色肌肤,他眼睛瞪得很大。 身后几人也跟了上来,围住了昏迷中薛玉碟。 “恩?”薛玉碟感觉全身凉飕飕的,身上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微微睁眼,一群大汉正围着她,情急之下,“你们这群禽兽,放开我!” 她大喊,蜷缩着身子,用力踢开那一个个想轻薄她的人。 她那点气力,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反而让这群人兽性大发。 “你们都该死!”一道身影破窗而入,卷起无数枯草,宛若利箭纵横,刺透那魁梧大汉,他眼珠睁大,充满了惊悚,胸膛一根枯草上鲜血顺着滚落。 呼,大风起,薛玉碟只觉得一个热乎乎的身躯帖在胸口,眼前一黑,慌乱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平静。 他来了。 “我不想知道你们是谁的属下,只想告诉你们动过她的人,都得死!”独孤毅脚下,真气滚滚,几根枯草悬空,飞射。 那几个大汉想逃走,用身体撞开破门窗,翻墙之际,一根茅草刺穿大汉喉咙,血泡咕咕,一头扎进草堆。 在他身旁,另外一人慌乱之际,停顿了一下,一颗眼珠从眼眶掉落,一截茅草穿过了脑袋。 咻咻咻,那茅草似是万支箭矢,瞬间要了其它几人性命! “你自断一臂,然后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在打她的主意,我定然杀上门去。”独孤毅铿锵有力,那语气冰冷中带着剑刃一般的锋芒。 透过粗糙的麻衣,薛玉碟只见一串血花在那人肩部飞溅,没有衣服的她,紧紧搂着独孤毅。 过了一会,听着脚步声远去,藏在麻衣下薛玉碟,探出头,眼眶红彤彤,嘴角还挂着几滴水珠。 “不要不理我,好嘛?”那玉脂般的脸庞,带着幽怨,藏着孤单的悲伤。 “现在不想理,也没有办法不理了!”他一手拿过草堆上的衣裙,心头难受,一切因他而起。 不过,薛玉碟却不大愿意穿上衣裙,一直紧紧环抱着他,以为就此远去身影,却走了机会。 “会着凉,快穿上吧。”独孤毅满含温情,让人难以置信,对生命那么冷漠,无情之人,居然也会有这么一面。 “不要”鹅蛋似的脸颊,紧紧帖在胸口,很幸福的模样。 “我不会再放下你,可,你愿意再也不回葬剑城么?”独孤毅自知前路坎坷,仇家无数,甚至还与薛玉碟家的叔伯有关,再回葬剑城只会有更多麻烦。 “你不喜欢我家么?”她想法单纯,而简单。 “没有,我就是一个麻烦人,无论走到那里都会有数不清的麻烦,牵累他人!”身世一直是独孤毅的隐忧,那些人没有得到所得到的,不会就此罢休。 披上外衣,携手并肩走出荒废小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再见不负遇见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天下注定会是女人的天下!”亦天臣在小庙外,言语带着几分嘲弄,年轻人总收不住心性,应该放手时却要紧紧不放,以为这便是爱情。 独孤毅面色如常,丝毫没有顾及,只是薛玉碟生着一颗玻璃心,纯净而透明,藏不住心事,略显羞涩侧身藏在他身后,黛眉低垂,腮红如霞。 “薛玉碟,你可知,大哥这是第一次食言。”亦天臣凑上前,不知想做些什么。 “食言?”她声音沙沙,如一丝清风吹过飘零的秋叶,轻微中带着迷惑。 “在山林那次,大哥可是说过再也不见,可,再见你身处险境,不管不顾只身救你。”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独孤毅,似乎再说应该说了。 “我大哥就是当年救下你的独孤浩天,不过后来改了名字,因为太过扎眼,现在你还要跟着他一起么?” “你说这些干嘛!”独孤毅一时不知说什么,想阻止。 只是,他的手心被那柔软的小手握的更紧,再也没有要放开的理由。 “走吧,入川蜀。”当走出小城,独孤毅便下了决心,要一直守护着她,不管多么艰难!原以为,没有他,她就会安全,才放开过。 就在这时,平静的森林内,几只绚丽的彩蝶飞舞,薛玉碟伸手触摸到一只失群的雪白色蝴蝶,停留在她的指尖。 “云儿是你么?”薛玉碟喃喃自语,对着蝴蝶在说话。 她身后一团迷蝶环绕,一个少女玉脂般的脚丫,踩在枝叶上,樱唇轻启“你猜” 暖风浮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谷清香,转身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好姐妹。 两女对视几息,不声不响。 李云深秀眉一挑,上下打量着独孤毅,轻轻点头,“功夫倒是不错,可惜就是不够英俊。” “你个小尼姑,道行太浅,还缺修行,快快回你水月庵。”薛玉碟蹙眉,佯装生气,十分俏皮。 “这小妮子牙尖嘴利,早晚要给夫家带来祸事,公子还是早早与她了断,勿贪美色。”这对姐妹,清俗脱尘,不曾想,一见面竟是这般。 “既是她的姐妹,便是我的朋友,一起去茶楼,喝杯清茶如何?”独孤毅难得露出温情一面,令李云深诧异,这那是绝顶高手的作态。 “冷血柔情,难怪让她对你恋恋不舍。”李云深莲步款款,迷蝶飞舞,十分神异,如梦幻一般。 “这茶楼,酒肆去不了了,伯父心有所感,有人在操控着一切,那些地方尽可能不要再去。” 独孤毅沉思片刻,薛玉碟可是葬剑城主之女,一般人绝对不敢动,而现在“大伙都累了,那便寻一处人家休息。” “好一个大伙都累了!”一旁亦天臣呲笑一声,他们学武之人,内功深厚,不容易劳累,倒是那薛玉碟,脸色不是很好,苍白而憔悴, 李云深飘然迈步,一把搂住薛玉碟柔软的柳腰,她像是全身没有了气力,一下子躺在了李云深怀里,脸色苍白如雪。 “小蝶,她怎么了!”独孤毅心脏狂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了,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砰砰砰,从她凹凸的胸口,发出闷雷一般的响声,额头汗珠滚滚,通红如血,鲜艳欲滴。 面色变化多端,时而苍白,时而通红,樱桃小嘴轻轻颤抖,似是在疼痛的呻吟。 “没事,这是她小时候的一种怪病,不知怎么又发作了,看样子很严重。”李云深眉头一皱,手心升起一团白玉似的烟雾。 白蒙蒙的烟雾,一点点扩散,从她的皮肤渗透,狂跳的心脏,渐渐变得平稳。 然而,那如同玉脂一般的肌肤下,渗透出大量冰凉的汗珠,短短几个呼吸就浸透了衣襟。 “好冷,好痛”她闭着美目,贝齿轻咬着嘴唇,面容扭曲,身体十分疼痛。 “让我来!”独孤毅紧紧抱住娇柔的身躯,双手按在她的酥软的后背,金色的真气滚滚。 那冰冷的肌肤慢慢有了温度,不断变化的脸色,变得平淡。 过了一段时间,她体内的怪病一点点得到了控制,鼻尖粗重的喘息变缓,变轻。 而,独孤毅耗费了大量真气,有些虚弱。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薛玉碟微微睁眼,内心有几分愧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累赘,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让别人担忧。 “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独孤毅在她耳垂下,轻语。 少女心头暖暖的,似乎只要在他的身边,没有什么是冰冷的,无助的,“你是我生命中的阳光。” “好想每天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可,在她眉梢藏着一缕说不出的忧伤,不知为何。 “再也不会了。” “你把她搂的太紧了,都呼吸不过来了。”李云深哭笑不得,这便是爱情么? 闻言,独孤毅连忙松开双手,一双满含柔情的眸子,端详着喘不过气的少女,红彤彤的脸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我舍不得离开了。”他用手轻轻拂过,满是汗水的香腮。 薛玉蝶羞涩的抬眼,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你是哪个小男孩么?” “是小时候救过你的男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一直喜欢的那人。”他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羞涩的女孩。 她小嘴轻轻撅起,香腮气鼓鼓的,她很想说“那你骗了我那么久”可,没有说出口。 “哦,原来不是你啊。”她想故意气一下独孤毅,不过独孤毅没有那么在意,很不在意的笑了笑。 咻,数百米外,一道身影朝着这里靠近,腰间挂着一排小刀,铁鳞甲胄护住全身,眼角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目光冷冽而毒辣,宛若一头饥饿的野狼。 他身轻如燕,十分小心的穿梭在山林之间,速度不快。 “该走了!”独孤毅目光一寒,瞳孔微缩,盯着那一片树林。 “让我去解决他。”亦天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小刀,刀锋薄而锋利,仿佛一道光就能割断人的喉咙。 独孤毅并不想轻易杀之,他应该有更大的用处。“你将小蝶带走,我在这里等等。” “等?”亦天臣好奇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想引唐门之人来此吧。”李云深不愧武林中的女诸葛,才智过人,一下子猜到了独孤毅心头所想。 “不错”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过危险,那可是唐门。”薛玉碟忧心忡忡,不明白独孤毅为什么一定与唐门不死不休。 “他是唐门克星,没有人能够伤的了他。”李云深深知独孤毅的能力,寻常暗器根本伤不了他。 “克星?”薛玉蝶不解道,暗器还有克星。 “所谓暗器不过是一些金属制成,破坏力惊人的器物而已,可有一部分绝顶高手,他们能在体表形成一层绝对防御,寻常刀枪都无法刺破,甚至还能运转内力反弹出数倍的威力。”李云深解释了一下。 “恩?这么说他是一个绝顶高手?”薛玉碟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是绝顶高手,觉得自己的男人还是挺厉害的。 “绝顶高手算不上,不过也差不多了,至少和他一样年纪的人,没有人能伤他。”李云深作出这样的评价,从某种角度而言,她也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你乖乖的和小亦去安全一点的地方。”独孤毅用冰凉的手掌,搭在她的眉心,确认病情稳定了。 就算这样薛玉碟还是不太放心,略显不依的撅嘴,摇头。 密林里,那人越来越近,时间不多了。 “不会有事,你快走吧。”独孤毅一时没了办法,让其他人看见薛玉碟和他关系密切,只会害了她。 “还是这么倔犟。”李云深挽着她的手,周身迷蝶环绕,随亦天臣一同消散在眼前。 女孩子分外粘人,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恋爱,不谙世事,只在意自己喜欢的人,不会受到伤害。 “云姐姐,他真的会没事么?”薛玉蝶还是不太放心。 “现在知道叫姐姐了?” “嫂子,你就放心吧,大哥不会有事。”亦天臣对独孤毅太过了解,就算方才为薛玉蝶耗费大量真气,可依旧不可小觑。 一棵茂密的树梢上,露出了一双狰狞的眼睛,凶狠,而残暴。 他观察了很久,心头暗想,这普普通通少年真有那么强?杀了他的两位弟兄。 不过,就算心里有这种想法,他为没有轻易动手,十分冷静,与谨慎。 而,独孤毅仿佛没有察觉到那人存在,升起一堆火,烧烤一只不知从那里挖出的木薯,清香四溢。 剥开枯黑色的木薯皮,一股股热气直冒。 一边吃着木薯,独孤毅在思索,这人怎会找到此处,他是谁?难道真是唐门人么?用了什么方式? 在离开小城时,独孤毅确定没有任何人见过自己的身影。 随着时间流逝,独孤毅似是有几分困乏,依靠着树干,像是熟睡了一般,还打起了鼻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迷雾 树梢上那独眼人,摸索着腰间锋锐的飞刀,微眯着双眼,似是草丛里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 可,他不知为何犹豫不决,心跳的很快,这种感觉十分特殊,他像是被人盯住了,背脊凉飕飕的,冷汗直冒。 他胆怯了,缓缓移动着位置,从树梢下来,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一个人想杀他,没有一丝的把握,甚至是可能,或许凭借着唐门的罪恶之兵还有希望。 在那人一点点走后,一双眼睛微眯着眼,静静的看着他远去。 独孤毅身上有一种复杂的气机,在不同的人眼里,那种感觉是不同的,杀的人,眼里是冷漠无情的屠夫,无情收割生命,在心怀善意的人眼里,他平平淡淡,人畜无害。 瞧着那个行动时的步态,呼吸节奏,独孤毅很确信,他一定是唐门人,从指尖略微供起的一层老茧可以判断出,他的实力不低。 能有这等实力的人,除了唐门十杰之外,似乎没其他人。 那人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定是去寻其他的师兄弟,这里不久之后,又会有一场恶战。 山林里,不少鸟雀惊飞,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熙熙攘攘四散而去。 不知是因为天色渐晚,还是怎么了,树林气温骤降,凄神寒骨,露结为霜。 一处僻静的山谷,散落着几座久无人迹的草屋,蛛网密布,尘埃飞扬,一张俊朗的面孔,染着很多的尘土,灰不溜秋。 黄昏,落日下,青色的山草映衬着妙嫚的倩影,清丽脸庞泛起一缕缕波纹,带着几分愁绪。 “你准备好了么?”李云深轻轻靠在岩石上,青丝随意散乱在石壁,晚风徐徐。 “什么?”薛玉蝶心不在焉,弯着身子,双手托着下巴,傻傻的看着远处,眼神迷离。 “他的身世注定了一生独孤,一生之中充满了危险,在他的身边你会失去很多东西,包括家人,姐妹。”李云深看人识面,出奇的准,有几分黄大仙的味道。 “如果他是一座孤峰,我愿做一缕阳光,在他孤单的时候,静静陪着,如果他是一只孤狼,我愿是一只雪白的兔子,每天都能见到他在等我”动情的女人,没有一点理智,就像一片云彩,飞在天空。 “小丫头病得不轻!”李云深象征性的将手,放在她的额头。 “哼,你个小尼姑,怎么能懂少女的情怀。”少女得意洋洋的仰着头,就像小孩子一般。 山风如流,滋润着直顺的黑瀑,起起伏伏,宛若波涛一般。 “小妮子,你说他会注定一生孤独,没有吓我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开玩笑,你们不会有好结果。”李云深面容严肃,没有打趣的意思。 “我只知道,他是我心里的英雄,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离开他。”薛玉蝶非常倔强,认准的事,绝不会轻易放弃。 “那你早早带他远离这是非之地,去往海外岛屿,没有人能到你们。”这似乎是唯一的一种方式。 “那我的父母,还有你怎么办?”薛玉蝶蹙眉深思,她真不明白,独孤毅不就是独孤世家的血脉么?怎么说的就像是一个祸患,会害了所有人。 少女抬头望着空旷的天空,满脑子的小纠结 过了很久。 “你怎么不说,让我离开他呢?”薛玉蝶颇是惆怅。 “如果说了,你会离开,我可以说几百遍,几万遍,可惜这并不现实。”李云深很是苦恼。 “那爹爹呢?”薛玉蝶担心起疼爱她的父亲,心头不好受。 “伯父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不要回葬剑城!”李云深一字一句说着,语气温柔,可,这话太过伤人,无论她怎么温柔,都显得冰冷。 “喔,可怜的小妮子,以后要陪着我四海为家喽。”她听过之后,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反而调侃起李云深。 不过李云深也没有在意,直起身子,将她柔弱的身子,搂在怀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风卷起飘零的落叶,不知会飘向何处,落在何方。 睡醒的独孤毅,利用强大的耳力,观察着四周。 那人居然还没有来,他有几分失落,算一算时间应该是过了很久。 咕噜,肚子很饿,四周没了食物,山林内,一缕孤烟直上青云,吸引了独孤毅的注意。 那是一处三岔口上有酒家,这酒家平日人也不少,可,今日人特别多,没有一张空桌。 而且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脸的滚刀肉,五大三粗,十分粗犷。 一个人的出现,就这样改变了江湖的局势。 这群人讨论的问题都有一定的联系,都和一个人有关。 独孤家,惊寂,血玲珑 几个在角落的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音量颇大,好像是故意让别人听见一般。 “那江湖上出现的独孤浩天并不是真的,只是有人设计出,让真正的独孤浩天坐不住。”那人头戴斗笠,语言具有十足的煽动性。 “那神兵惊寂怎么能仿制?”酒桌另一边,有人责问。 “对啊,那惊寂古今无二,唯有独孤家人把持。”众人议论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说,你是谁,为何在这里混淆视听!”脾气火爆的刀客,噌的一声,拔出一把阔刀,重重的扎进坚硬的石板,石屑飞舞。 气氛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矛头,众人各怀心思,没有一个人劝阻,反而添油加醋。 “哼,你若再敢胡诌,小心你的脑袋!”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金牌杀手,放出狠话,杀气凛然。 很多私下暗自叫好,他这么一说,使得一些不能说的,变成了可能。 “一群见识短浅的蛮汉,只懂得惊寂古今无二,却忘了在天刀峰山,有一块天外玄铁,虽材质不如惊寂,可特性相仿,还用多说么?”他摘下斗笠,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傲视所有人。 “难道天刀一族当年参与了独孤家那一场血案?”有人回过神来,惊呼不已。 不过,他很快捂住了嘴,他说了不该说的,也许因为这一句话,他会引来杀身之祸。 江湖中,有几大禁忌,不能说,不可说,一当触及家破人亡,无一列外。 而,那人居然不顾性命,说出这等话,要么是无知,要么是有人指使。 在这时,一个人走进了酒家,环视四周,人满为患,没有一张空着的桌椅,他随意找了一处空位,坐下,点了几道特色的甜点。 几乎所有人都被大放厥词之人,吸引,并没有在意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真正的独孤浩天是谁?”这才是所有人最为在意的,关系到个人利益。 “要杀唐门十杰之人!”他声音洪亮,整个酒家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唐门十杰?”很多人疑惑不解,独孤家与唐门有何关系。 当年独孤之主,背后中了唐门门主的毒镖,鲜有人知。 在座的一部分人相信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一点,不过没有说出,他们不但忌惮唐门,而且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甚至还有人反驳,“你再在此满口胡言,定取要你小命。” “鲸鲨帮帮主,浪里刀。”这人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一口连环刀独战上百人,杀得人人胆寒。 他一战成名,心狠手辣,那一战之后杀光了,那百人的家人,无论老幼妇孺,没有一个放过。 那人冷笑了几声,一把抓起酒坛,摇摇晃晃走出了酒家。 走在密林,月光映着他得意的笑意,步态不在蹒跚,丝毫没有醉酒的迹象。 而此时,在山林里有一个黑影,背对着他。 “拜见主人!”他单膝跪地,非常的恭敬。 “说完了?”黑影语气冰冷,轻飘飘的,让人感觉出几分缥缈。 “江湖上几个帮派的当家人,都已经相信。” “你做的很不错,可以走了。”黑影用手轻轻拍在他的肩部,那人眼神变得无光,没有一丝痛苦,闭上了眼睛,倒在了草地。 酒家,上了几盘糕点,看上去普普通通。 独孤毅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随意拿起一块,尝了一口,松软而富有弹性,有一股兰花的清香。 “小二,拿一个食盒。”独孤毅要了一个食盒,可一个食盒似乎有点不够。 小二看着他的眼神几分怪异,着深山老林的,五六里之内几乎没有人家,半夜拿着食盒要送去那里?而且还小心翼翼,很是搞笑。 “这个兰花味的糕点,再拿几盘来。”随手扔出一叶金色的叶子,那小二眼睛睁的大大的,用牙齿使劲咬了咬,可又不敢太用力了。 “大爷,等等马上送来!”店小二一路小跑。 财富就像是放在玻璃瓶中的毒药,只要裂开一条缝隙,就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酒家大多都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又在这漆黑的夜,山野里,怎么会那么的简单让独孤毅轻易离开。 很快,小二拿出了六七盘兰花味的糕点,装在食盒。 几个江湖人,使了一个眼色,跟着六七个人走出了酒家,躲在附近的树林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甜蜜 “大爷你一个人就这么走出去?”店小二觉得这人豪爽,常在酒楼遇人无数,就连他都看到出,独孤毅此时出去必有麻烦。 “这个给你!”独孤毅见这人还算不错,随手在此扔出几片金色的树叶。 “大爷,你是一个好人,可,此时出门,真的危险。”店家小二,想留住他。 “没事,把哪一截铁杵给我!”独孤毅提着一截铁杵,拿着食盒,平平淡淡走出了酒家。 清冷的夜色,山风呼啸,独孤毅的鼻子有些灵,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借着月色,青色的草地上流着一摊血水,这个人,独孤毅见过,就是在酒楼说他是独孤浩天的那人,他死像难看,瞳孔放大,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让独孤毅想了很多。 在他深思之时,一直躲在草丛的悍匪走了出来,亮出家伙,雪亮的长刀,笔直的铁枪,数套强劲弓弩。 “说吧,想要多少!”独孤毅明白这些人见他富裕,想要一点钱财。 “六七个兄弟,没有个百八十两的茶水钱,就说不过去了!”树后一个人影,挥动着一柄三棱锥刀。 独孤毅很直接,从衣襟里掏出一大叠金叶,扔在地上。“就这么多了,没事就走了。” 一群劫匪贪婪的盯着闪闪发光的金叶子,停顿了下,瞳孔一缩,露出几分狠戾。 独孤毅踏出了几步,一口雪亮的长刀从他的耳旁擦过,刀锋划过一棵坚硬的树干。 瞬间,木屑横飞,大树摇颤不已,吱哑作响。 “贪得无厌,趁早给我滚,今晚不想染上血腥味!”独孤毅脚下一旋,踢飞那一口长刀,右脚踩在那人的脖子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本来打算用这个吓唬你们,不过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了!”他将一截铁杵狠狠插在泥土里。 “放开他,不然让你走不出这一片林子!”树后那人,威胁道。 咔嚓,独孤毅脚下用力,一下子踩断了地上那个人的肩部,骨头嘎嘎作响。 “啊,你个王八蛋!”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挣扎,挪动着身子,一点点陷入了泥壤,无法挣脱。 咔嚓,独孤毅一步步走在他的身躯上,脚下用力,踩断了他的下肢。 “妈的,你这畜牲,怎这般狠辣!”他叫骂了几句,面孔扭曲,直接昏死了过去。 “敢伤我兄弟,上,杀了他!”几人的领头人,仗着人多,打算一拥而上,做了他。 不过,一条残影在晃动,几个身子倒飞,狠狠砸在了树上,骨头寸断,火石之间丧失了战斗力。 这一切太过极速,五六人直接残废,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 树后那一个人没有一点感觉,就倒在了地上,全身的经脉尽断,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物,消失在原地,早已不知踪影。 素月下,娇柔的少女趴在李云深的双膝上,待了很久,很久,起身时李云深的连衣裙湿了半边,眼眶红润。 独孤毅提着食盒,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薛玉蝶一下子拥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过了一会。 “有点饿了,一起吃点东西吧。”在这种情况下,独孤毅也不知道怎安慰。 “恩”薛玉蝶低语。 两人坐在草地,由于夜晚雾水浓重,珠玑斑斑。 独孤毅很细心没有让薛玉蝶直接坐在草地,而是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薛玉蝶第一次和男孩子这般亲密,香腮绯红,不过,她没有拒绝,自然而然的坐在上面。 食盒里,是一堆的甜点,清香四溢,甜淡可口的松软糕点,入口即化,兰香溢满口腔。 那殷红色嘴唇上,粘着细碎的面粉颗粒。 倾斜的月光洒下,映透着血玉色的红唇,红艳欲滴。 在这一刻,独孤毅的鼻息突然变得粗重,嗅着诱人的体香,四目相对,浓情升温。 她似是羞涩一般闭上了眼睛,这一刻,独孤毅没有犹豫,双手搂住她的双肩,亲吻那柔软的桃唇。 齿间丝丝缕缕的清香流溢,独孤毅不知不觉用了些许气力,可,那味道变了,咸咸的,还有一点鲜血的味道。 他连忙松开,那桃唇上挂着水滴状的血珠。 “这也太”他轻轻用舌尖,清理伤口。 甜蜜了一会。 “你应该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吧,快去吃点食物吧!”独孤毅拿了一个食盒给她,看着她走远,还不时回过头来,嘴角挂着笑。 亦天臣从草屋踏草而来。 “大哥” “恩,坐吧。”独孤毅递过一盘甜点,心情颇好。 “把她送回老林吧,不然带着她不知会发生一些什么。”薛玉蝶带在身边,只是一个负担,面临危机无法顾她周全。 “她不会走的,从今以后我在哪,她便在那,再也分不开了!”他们两个都是固执的人,一旦认准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分开,哪怕只是短暂的别离。 “可,再过几日,血雨腥风,再不会平静了。”亦天臣有着自己顾虑。 “恩,臣弟,覆灭唐门之后,你就离开吧,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也不要回来了。”抬眼看着满天的星辰,流星划过天际,明月暗沉。 “绝不!”亦天臣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不能,让家族的仇恨,连累了你,还有属于你的感情。”独孤毅语气强硬。 “在我心里,你是我大哥,永远都是!”亦天臣站起了身,不想再多说什么。“这个糕点的味道很不错,她很喜欢。” 亦天臣拿着几块糕点,走进了黑夜之中,身影孤单,而萧索,背脊笔直,无惧一切风霜。 独孤毅仰望星空,枕着冰凉的岩石,黑风凄凄,吹动油腻的青丝,散落在青翠的山草之间。 黑夜神秘而漫长,藏着无尽的未知,让人着迷又感到胆怯,内心复杂,焦灼。 “很久没有洗头发了”独孤毅闻了闻头发,竟然有一股奇怪的气味,他习惯了一个人,就没有在意这些。 “这糕点挺好吃,不过吃了一两块就有些口渴,那小丫头”他目光探过草屋。 他一下子钻进了山林,似是一头灵猴,在树梢间跳跃,寻觅着水源,果实。 可,林子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莫说要采摘几颗山果,就连道路都看不清。 不过,独孤毅在山林里不知住了多久,对常人而言,难于上青天,在他眼里,却十分简单。 树叶上,露水浓重,没一会他的衣服便湿了一半。 走出六七百米,渐闻水声潺潺,空气湿润,“恩?远处,竟然有水源,去看看。” 简陋的草屋里,“这么好吃糕点,怎么吃了两块就不吃了?”李云深一边吃着糕点,好奇的看着薛玉蝶。 薛玉蝶幸福的笑着,很是迷人,让人猜不出,她究竟是怎么想的,眼睛看着窗外,像是在等人。 不一会,一个人影在草屋前晃悠。 “口好渴,要是有水就好了!”李云深坐在草堆上,一个人嘀咕,好吃的糕点也不吃了。 “还不送进来么?”薛玉蝶似乎知道,独孤毅跑去山里找水了,而且还会送来。 破旧的木门,吱哑作响,两女对视一眼,独孤毅用一截木头,挖成一个小木桶,装满了水。 “乖啦”薛玉蝶起身,接过清冽的山泉,用嘴唇轻轻抿了一小口,心头甜滋滋。 “真是个贴心的男人,怪不得让这丫头,朝思暮想,离不开,走不动了!”李云深又好气,又为她的姐妹开心,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屋子闷的很,还有怪怪的气味,住不惯,还是外面空气。”李云深拿起小木桶,喝了几口山泉,一脸嫌弃的走出了草屋。 薛玉蝶静静等着李云深走出门外,低垂着头,偷瞄着独孤毅。 “还痛么?”独孤毅用指尖轻触着被他咬破的嘴唇,脸上没有愧疚,反而挂着笑。 “你居然还敢笑,看我怎么欺负你!”薛玉蝶气呼呼的攥着秀拳,像是报复一般朝着独孤毅的嘴唇咬了上去。 咔嚓 狠狠咬了下去,嘴里酸溜溜的,牙齿发麻。 在她快咬到独孤毅的时候,一枚山果恰好出现,那山果十分酸脆,一下子让薛玉蝶哭笑不已。 “又欺负我!”她很委屈,却不知道怎么办。 “尝一尝这个。”他从右手拿出一个紫红色的果实。 “你衣服怎么湿了。”薛玉蝶用手指提起,湿透的衣服,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 “管这些干嘛,让你吃这个,很甜。”那一张小嘴,才张开,紫红色的果实就塞在他的嘴角。 明明核桃大小的山果,她却只是咬了一小口。 “没有糕点好吃,不信,你尝尝。”薛玉蝶拾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味。 “不好吃,也要吃完,因为是我给你摘的!”独孤毅霸道的用捏着双腮,撑开嘴,把紫色山果放在她的嘴里。 其实,这种紫色的山果味道清香,甜脆。 少女没有拒绝,抱住了他,嚼碎了山果,用嘴喂了一半给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怪物 夜深人静,草屋的火光熄灭了,一男一女相拥而眠。 而山林,游弋着几团青绿色的火焰,在阴暗的石缝,茂密的灌木丛里,窥探四周。 兹啦,一块岩石冒着火星,出现一条深深的沟壑,十分的平整,似是被神兵利器划出一道痕迹,异常锋锐。 岩石上散落着几根雪白色的钢针,坚硬而锐利。 吼,一头猛虎在山窟中熟睡,却被某种生物惊醒,怒不可揭,一下子窜出山洞,动静太大,震落了无数的山石。 噗呲,一道血箭射在黑冷的山石,淋漓的鲜血十分刺目,冒着腾腾热气。 嘀嗒,嘀嗒,一滴滴血水顺着石缝落下。 山中大王,丛林之王,斑斓大虎刹那之间,变成了无头死尸,鲜血汩汩。 一张血盆大口咀嚼着血淋淋的头颅,毛发与血水散落了一地,嘴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林间一处,干燥的乱石堆里,亦天臣从睡梦中苏醒,他在四周张望,嗅到一种危机,神经紧绷。 另一边,几只夜蝴蝶在风中摇拽,身体发着微弱的紫色光彩,在黑蒙蒙的夜色里,格外的耀眼。 李云深在黑夜里变得,越发灵动,神异,她身姿飘飘,宛若夜仙子,缥缈不定。 很快,她寻到了那一头猛虎死亡地,石板被鲜血染红,覆盖了一片乱石,地上仅仅留着一地的皮毛,以及血沫。 乱石堆上,那坚硬的岩石,留下了深深的爪痕。 而且,这里并不只有猛虎的皮毛,还有几丝黑丝的人发,残落的指甲,破碎的衣服 李云深眉头深皱,思索,“这是什么生物什么,充满了血腥,残暴,破坏力惊人!” 随后,亦天臣踏着树叶,瞬息而至。 那生物留下的一鳞一爪,在他的眼里出现一群奇特的生物,形体如人,身上长满了白色的毛发,龙爪一般的利爪。 “巫族!”亦天臣大失惊色,眉宇间迸发一寸锋芒,杀意在波动。 “你是亦王之后?”从他的一部分特征,李云深发现这人竟然是亦王之后。 “是,不过我们的未来,不应该由那些所谓的预言而定!”亦天臣神情闪躲,像是在逃避什么。 “一切随缘。”李云深无喜无悲,一切都是那么风轻云淡的模样,像是没有什么能影响她。 不过,没有人发现,在她的眼角流转着一丝微不可见得失落。 “你这大哥,仇家可真不少,就连消失多年的巫族都在这里出现,不知” “哼,管他巫族,还是天族,谁敢动我大哥,我就宰了他!”那眼神宛若森林凶狼,凌厉夺人。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那傻丫头放弃了家族,让你不顾一切,哪怕是死亡!”李云深慢慢对独孤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似普普通通,却让人琢磨不透。 草屋里,独孤毅早已醒来,戒备的观察着四周。 少女,还很甜美的睡在他怀里,十分的惬意,温馨,在他的怀里,温暖,而安全。 吱哑,木门被推开,走出了两人。 “呵,这傻丫头,心头真大,就这样睡着了!”无忧无虑的人总让别人羡慕。 “恩?”不知是李云深说话声,弄醒了她,还是因为门开了,吹进了冷风。 蜷缩的身子,在怀里蠕动,嘴里呓语“恩?怎么听见了小尼姑的声音,讨厌啊!” 轻轻睁开惺忪的眼帘,瞳孔里映着一个人的脸庞,露出淡淡的微笑,甜蜜极了。 她双手不自主的搂着,他的颈部,“以后,在一起的每一天,醒来我都要看到你,不然我就” 独孤毅没有作出承诺,只是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 “恩。”李云深重重恩了一声,让他们两个知道自己的存在。 “恩什么恩啊,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吵我。”不谙世事的少女,撅着小嘴,有些不情愿松开手。 “才在一起多久,就这么不矜持,小心他跑喽!”李云深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也是”在她心里,从小时候就和他一起了,一直没有分开过。 “还记得,我们在姑苏城遇见的那一群怪物么?”独孤毅将她扶起身,轻声问道。 “那群丑陋的白毛怪物?”粉红色的脸蛋,略显青色。 “别怕,有我!”一只手搂住了松软的小腰,炽热的胸膛贴着小脸。 “你遇见过?”李云深一下明白了,近些日子里,一部分江湖高手莫名消失的原因。 “他还活着!” “没错,他还活着,而且力量在一点点恢复。”独孤毅明白迟早要同那老怪物一战,无法避免,可现在不行,不能出全力。 他甚至不能动用,一部分功法,因为一旦动用就会暴露身份,到时候就危险了,身处漩涡中央。 “他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他的目的就是屠杀武林高手,吞噬血肉,吸尽真气,快速恢复实力!”独孤毅猜测到。 “那么只能逃了,说吧怎么离开!”李云深知道独孤毅看清了局势,很多事他都想好了。 “等等,那白毛怪物好可怕,到底是什么东西?”薛玉蝶心跳的很快,那种莫名其妙的什么太过恐怖了,让人心头发慌。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李云深不想吓坏薛玉蝶,阻止了她询问。 那明汪汪的大眼睛,在独孤毅眼前可怜巴巴的摇晃。 “好奇心并不好,会伤害着你。”独孤毅说道,不过对于那白色怪物,他还是说了。 “那是一群活死人” “啊,什么,那是人?”薛玉蝶怎么也想不出,那种让人发毛的生物,居然是人。 “域外巫族精通很多种匪夷所思的巫术,那活死人便是其中之一。”这种巫术,独孤毅在一部古书见过,是巫族最毒辣的巫术。 “活死人,不知疼痛,只懂得杀戮,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且具有巨大的破坏力。” 独孤毅没有再言语,担心吓坏了她。 “大哥,还有一点没有说,活死人每天要和大量新鲜的血液,在那些活死人体内会生出一颗血粒,能快速恢复恢复真气,延缓死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战怪物 仅仅过了一会,几只白色的活死人朝着草屋靠近,这些人虽然没有了一丝人性,可,还残留着一部分智慧,小心翼翼。 暮色下,一个黑袍的老者嘴唇染满了鲜血,面目狰狞,宛若一只吸血鬼,苍白的面色,红得滴血的嘴唇,一对露出嘴角的獠牙。 地上,躺着六七具人类的身体,他们体格强壮,气血极其旺盛,颈部有些两个深深的血洞。 黑袍人采集了足够多的血之精华,席地而坐,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血红色的屏障,提取那血液精华,滋养衰老的细胞。 在他周围,青绿色的山草一点点泛黄,变得枯萎,没有了生机。 呼,黑袍人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一股黑色的浓烟升腾,石地上散落着芝麻大小的紫黑色颗粒,这种东西腐蚀性极强。 就连岩石也一点点的被消磨,留下无数的孔隙,同时伴随着难闻的气味。 窗外沙沙作响,一片白茫茫的动物,朝着草屋走来。 “大哥,带着她先走,我殿后。”唰唰唰,五六柄锋锐的小刀,悬浮在周身。 刀光交织成网,宛若万钧的雷霆,不时发出金属交击声。 独孤毅看向李云深,“能对付巫族人的能力,我可能没有,不过要走,要留的手段不少。” 李云深精道家玄术,道家祖师李耳留下的多种玄通,奇术,几乎都能信手拈来,遁化之术无人能出其左右。 “你要留下?”独孤毅不明白,她李家向来不问俗世,不染人血,可,这女子似乎不同,不仅杀生,还参与武林纷争。 “她是我生命的延续,等同我的另一半生命”李云深对薛玉蝶有着某种情愫,说不清。“带她走!” “嗯嗯”薛玉蝶低着头,呜呜自语。 在葬剑城,她觉得每个人几乎都一样,不分强弱,没有高低贵贱,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平淡。 出了城后,她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拖累,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连累别人。 “走,我带你揽尽一夜星辉,踏遍青峰,赏一轮日出!”独孤毅牵着薛玉蝶纤柔的小手,踏门而出。 那木门不知怎么了,被风吹动,一根尖利的木刺,擦中了细嫩的皮肤,几颗晶莹的血珠散落,即使在木板上,也没有渗透,像是珍珠一般在滚动。 薛玉蝶没有叫出声,任由那一道细小的伤口流着血珠。 然而一出门,一具满身白色绒毛的怪物,朝着两人猛扑,露出雪白色的獠牙,刀锋一般爪子。 铿,一点亮光从门缝射出,十分精巧的从两人脸颊之间划过,狠狠刺入那精铁一般的身躯。 那白色怪物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朝后一仰,几滴翠绿色的珠玑飞溅,整个飞了出去。 嘭,几颗树木被巨力撞倒,木屑横飞,碎石四溅。 坚硬的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白毛怪物从土石里爬出,胸膛插着一柄寒光铄铄的刀柄。 沿着刀柄,流淌着一串翠绿色的水滴。 它似有人性一般,用手揉着胸口,表情呆滞,眼睛没有颜色,太过空洞。 “快走,它要发怒了。”独孤毅一手楼住柳腰,化作一缕长风,乘月光而去。 吼,白毛怪咆哮,拔下冷冽的刀锋,全力一掷,速度快如电光,眨眼摧毁了独孤毅方才立身之地,木门碎裂。 一个人影捏着拳印,威势无匹,周身形成一个漩涡,无数的乱石汇聚一点。 轰隆,仅仅一刹那,铁拳砸中白毛怪物鼻梁,骨头寸断,翠绿汁液喷溅。 可,那白毛怪仿佛没有知觉,只知道,眼前这人在伤害,他要将他撕成碎片。 无坚不摧的利爪挥动,似是能撕裂劲风,能破开金石,空气炸鸣,尖锐刺耳。 砰,白色巨手,一巴掌拍在地上,震起一层石浪。 空洞的眼睛呆滞的看着四周,那人那里去了,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没有踪迹。 咔嚓,一只巨大的手掌砸了下来,正好击中亦天臣藏身之处,肩部骨头碎裂。 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血水,嘴唇发白。 “真痛!”亦天臣手掌在地上一旋,借力一跃,那白色怪物,战斗意识强悍,高高跃起,猛力砸击。 而,亦天臣速度太快,一柄小刀脱手,它如同一条灵蛇,环绕着那怪物的脖子,锋利的刀刃划破无骨的颈部。 噗,冷刃入喉,一股翠绿色的血水狂飙。 那小刀,似有灵性在喉咙疯狂的旋转,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整个人后仰,身躯在不断的挛缩,肌肉紧绷。 噗,那白毛怪瞬间变成了绿毛,一身皮毛脱落,迸溅出无数绿色汁液,落地之后只剩下一堆皮毛,骨头,还有汁液。 这种生物的肌肉去了哪里,难道只有皮毛,骨头,还有汁液么? “快离开!”李云深大呼,迷蝶丛生。 扑哧扑哧,蝴蝶飞过,它们似是一张张纸片,随风而落,哗啦,风吹过那蝴蝶竟然化作了灰尘。 地上那一摊绿色汁液在快速挥发,绿色的烟雾具有毒性,一只只蝴蝶悄然失去了性命。 四周白毛怪,像是疯牛,一路横冲直撞,撞碎了无数树木,踏破滚石,宛若洪流。 呼哧,巨大的手掌拍击亦天臣,气力无穷,一掌砸碎数百斤的巨大岩石。 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被一头怪物连根拔起,力大无边,在他手里,那大树就和小孩子过家家的棍子,挥洒自如。 树叶簌簌,树干吱哑作响,那白毛怪横扫而过。 击中了那一座小屋,刹那四分五裂,山石滚落。 亦天臣速度太快,在他有所防备下,很少有白色怪物能伤得了他。 而,李云深挡在他的身前,清秀的脸颊挂着凝重,那毒物非同小可,一当沾染有殒命之危。 四周白怪物,围了过来,让他们难以逃脱。 只能被动的抵抗,在闪躲中变换着方位,一点点远离包围圈。 毒雾快速扩散,树木遇之快速生长,树皮裂开,指甲大小的树枝不过几个呼吸变得粗壮,与水碗一样大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巫毒 “快走!”李云深挥动衣袖,卷起千堆乱石,扑天盖地而去。 树枝摇动,极速的生长,击穿了飞行的石块,那树枝无比坚韧,如同精铁一般,穿石裂空。 仅仅片刻,那猛如天雷的枝条,化作一堆粉屑,千米高的参天古木倒塌,在倒下的过程中,一点点分解,木屑随风而逝,变得干枯无光。 这一幕看在亦天臣眼里,动作呆滞了一刹,巫族毒物让人骇然,惊悚,不过是几缕青色的烟雾,就能这么恐怖。 一团翠绿色烟雾冲来,正对着亦天臣,一当被烟雾触及,无论是人,是物,都会立刻膨胀,燃烧人体一切潜能,命源,而后化作一抔黄土。 亦天臣来不及反应,一旁李云深秀手一挥,发出一团炽热无比的真气,焚烬那有毒的雾霾。 “那毒雾太过危险,尽早离开。”两人脚下悬空,朝着丛林极速飞驰。 身后,几十头白色的怪物在追赶,身形一闪而没,在丛林内穿梭,动作灵敏,矫健,快如疾风。 尽管它们速度十分的快,可怎么也比不上两人的轻功。 一团黑影漂浮在毁坏的草屋,佝偻着身子,用鼻子在地上嗅,像是一头灵犬,似是在寻觅食物。 他翻动着破损的木条,混乱不堪的地面,十分认真。 追不到两人的怪物,选择了放弃,朝黑袍人靠近,没有那种狂暴的姿态,很安静的守候着。 茫茫丛林上,云雾缭绕,月华如水,透过薄雾如纱,朦朦胧胧之间,一袭连衣飘飘,仙气袅袅。 明月高悬,一抹黑影宛若飞天而上,云雾升腾,残影流苏,黑影在山林上拉长,影子一点点变淡。 “飞得好高,感觉我能触摸到月亮了!”薛玉蝶欢呼雀跃,很兴奋的模样,一只手在用力的挥动,像是要摸到月亮一般。“再飞高点,再飞高点” 越飞越高,空气稀薄,那兴奋的叫声变小了,脸色通红,像是一个红透的西红柿,晶莹而光滑。 独孤毅低头一看,怀里的那通红的脸颊,呼吸急促,粗重。 “喘不过气了么?”她轻轻点头,嘴唇感觉热乎乎的,一团团清新的气体钻入口腔,缓解了那种乏力。 黛眉轻瞥,露出了明汪汪的大眼睛,眸子里含着一湾清泉高悬在山顶的瀑布,好像随时要流下。 一双纤纤小手搂着他的温暖的臂弯,樱桃小嘴轻抿着。 冷风上浮,吹起了修长的青丝,月光下,两人相吻,宛若在画中一般,唯美而甜蜜,让人心生羡慕。 “这是纯灵之血!”黑袍人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废堆里,扒开石屑,翻出一颗紫黑色珍珠,举过头顶。 那黑色珍珠晶莹剔透,宛若羊脂白玉,通透度极高,里面纯净无比,没有一丝杂质,月下映衬着一个女人的倩影,清丽脱俗,宛若月中仙子。 黑袍下,干枯的脸庞,散发着两束炽热的火光,火焰妖异,盯着那一颗黑色珍珠充满了痴迷。 在他眼里这东西可比血玲珑,能增长他的寿命,恢复衰败的体魄,以及那一役留下的暗伤。 “米兮哪路哈,索尼阔慢多”黑袍人念出巫语,像是在指挥这些家伙寻觅什么,一群白色怪物温顺如绵羊,掰开岩石,小心摸索着。 黑袍人走到深林,在找一种合适的地势,盘膝打坐。 那紫色的珍珠悬浮在胸前,释放出淡淡的红光,光线如丝绸,柔顺光滑细腻,光华四射,笼罩着一大片荒地。 荒地上的草本植被枯萎了很久,没有一丝绿意。 然而就在这光华散落,几个呼吸之后,一阵清风吹动,一地的荒草有了生机,枯黄的野草,有了几分绿意。 这一切都源自一颗紫黑色珍珠一样的东西,从古至今没人听说过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而巫族也只有极少的人才懂得利用这种血液。 黑色的长袍下,赤红色火光多了几分灵动,干枯无光的脸颊,微微隆起,像是海绵吸了一点水份。 黑袍人身体在一点蜕变,皱巴巴的皮肤在脱皮,露出红润的肌肤,不过那红得奇怪,像是血水一般,很不正常。 “你又占我便宜!”在一棵高耸的榕树上,坐着两个人。 “知道什么叫占便宜么?”独孤毅用手拨弄着她凌乱的发丝,贴在她耳边,“只有别人的东西,才能说是占便宜!” “哼,我还没有同意呢!”薛玉蝶故作矜持,可柔软的身子,却躺在了他的怀里。 青黄色的榕叶飘零,稀稀落落,随风而荡,月光折射下,青黄色的榕叶宛若鹅毛大雪。 “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是我的!”独孤毅搂着她的肩膀,几片凋零的落叶从他冷峻的脸颊划落,无声无息,就如同生命的流逝,没有痕迹。 “我是你的,那你是谁?”薛玉蝶心头甜滋滋的,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抗拒感,想推开,却又舍不得。 “风吹过了枫叶,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影子。”他看着一轮明月,稀稀落落的星辰,眼神深邃,仿佛望见了恒古不变月色变了,变得陌生而又熟悉。 “风吹过的枫叶,留下的影子。”薛玉蝶窃窃低语,黛眉深皱,这真的很难理解,到底是身东西嘛。 聪明伶俐的她,好像变笨了,很简单问题就是想不明白。 良久。 小指头戳着独孤毅肩头,一脸期盼的模样。 “走了!”独孤毅一个公主抱将她从树上抱下,一直朝着山巅走去。 “快说嘛。”薛玉蝶粘着独孤毅,她很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哪知独孤毅绝口不提,任由她百般纠缠,千种温言。 “小丫头你好烦人,是不是又想被欺负啊。”他将眼睛对着她的眼睛,故意加重了鼻息,想吓一吓她。 不过,薛玉蝶似乎不害怕,轻轻仰头,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独孤毅的嘴唇,“你是我的。” “淘气。”独孤毅舔了舔嘴唇,慢慢回味。 走出了几里地,李云深两人在一处山洞,等着独孤毅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漆黑的山洞里,一堆柴火照亮了石洞,四个人坐在一堆干燥山草上,精力不足的薛玉蝶犯起了困意,爬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一夜无话,三人打坐吐纳,调整真气。 面朝北方的李云深,脸色难看,脸庞扭曲,额头香汗淋漓,大如豆蔻,侵透了衣襟。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有一条青绿色的丝线。 一股股强大的真气汇聚,逼迫着那青丝,想要将它挤出体外,可,那青丝宛若磐石,根深蒂固一般扎根在手心,纹丝不动。 这巫毒十分邪恶,侵袭人体内脏,加快脏器运动量,使其疲倦,乏力,最终超负荷死亡。 她只觉得胸腔内有一股烈火在灼烧,丹田宛若一个巨大的熔炉,释放出融金烈火,毛孔舒张无数热流喷薄而出。 亦天臣离她最近,察觉到了气温的快速变化,睁开眼。 只见李云深周身被红色的气体包裹,鼻息紊乱,心脏像是擂鼓一般,隆隆作响。 “中毒了?”亦天臣迅速出手,双手捏十,连绵不断的真气从指尖流出,压制住那狂暴的真气。 他修炼内功对这种毒物没有压制作用,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没有太大的改变。 “怎么回事?”独孤毅问道。 “巫毒!”亦天臣觉得是他害了李云深,若不是他的犹豫,那一团毒雾不可能侵入她的体内。 巫毒,他们并不熟悉,可,在家族前辈手札了见过不少,巫毒天下最恐怖的毒药,除了巫族几乎无人能解,还能操控他人身体。 “让我来试试。”独孤毅小心将薛玉蝶放在草堆上,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不用试了,没用的,那种东西无孔不入,钻入肺腑,令心脏加速,气血充盈,真气极速增长要破体而出。”李云深心中大急,面临危机。 “恩?”地上的枯草扎人,雪绒似的鹅颈生出了几颗红豆,“小尼姑,小尼姑,你怎么了。”她匆匆忙忙起身,手足无措。 “有我!”独孤毅盘膝,双手按在李云深后背,为她输送内力。 “内力无用,不需要再试了。”李云深感觉自己快要死去,可内心通达,释然,没有恐惧,十分淡然。 “生命是可贵的。”独孤毅浑身激荡起一层白雾,冰寒刺骨,发丝凝结成霜,宛若乳白色的石钟乳,挂满了头。 砰砰直跳的心脏,缓缓归于平静,那恐惧的巫毒得到了有用的抑制。 “你的内力很神奇,居然能压制住巫毒,真的难以置信!”李云深看过无数,她明白能压制巫毒的神功,恐怕当今武林没有一个人懂得。 “天寿无疆。”独孤毅十分平淡,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平易近人。 “武林最神秘的心法,天寿无疆!”这一讯息太过骇人,那天寿无疆可是武林最神秘的心法,失传已久。 传闻,那是一种可长生的仙术,那是一位云游仙地的世外高人留下,不要说完整心法,就算是关于它的一鳞一爪,都会引发武林浩劫。 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同时也是最为险些的人物。 “天寿无疆确实神异,但那巫毒无解,我只是暂时封住了你的心脉,保全了你的性命。”独孤毅难得露出苦涩,巫毒太过棘手。 一旁,亦天臣踌躇了半晌,犹豫了很久,内心经过了激烈的斗争。 “我带他去死人谷!”亦天臣言出必行,一双手抱起了李云深。 “你”如云中仙子的李云深,雪色的肌肤一下红壤壤的,羞愤不已。 “小尼姑,心动了?”薛玉蝶吃惊的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没有见过那个男人敢动她一下。 今日,居然让一个没有见过多久的男人搂抱着。 她支支吾吾的,却很清晰的听在三人的耳朵里。 八目相对,一时间气氛略显尴尬。 “咳,咳,咳咳咳”李云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气喘吁吁,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那鲜血呈现出淡绿色。 “走了,大哥保重了。”亦天臣不愿耽搁了,身体变轻,宛若一阵清风飘出山洞。 此时,山洞外天已亮开,白雾浓重,能见度很低。 “你有点淘气。”独孤毅不苟言笑,不知说些什么。 “哦”她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要去哪里?” “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回来。”独孤毅回应道。 “不要,我不要走了!”薛玉蝶脾气很倔,说什么也不答应。 “一生有多少个十年,你小时候在狼群里救下了我,然后你不见了,我等了你十多年,才等到你,我愿意等你,可我不愿意见不到你!”薛玉蝶背对着他,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咬的很深,几乎要流出血。 一个人在山林,无依无靠,一直与天地相争,冰霜,雨雪,自然灾害,以及山里的猛兽,毒蛇斗争。 活着,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非常劳累的事,如果不是心里存在仇恨,还有那个冰雪一般的女孩,他走不到今天。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在人群里找出你,陪着你,保护你,此生,你生,我生!”独孤毅做出了一个男人的承诺。 “我不在乎生死,只在乎你和我,在一起,不分开!” 年轻总是会做出一些荒唐的承诺,不顾结果。 每一对热恋中恋人,都把对方看做是自己的全世界,只有能留在对方的身边,可以付出一切。 “还有,这天下再也没有薛玉蝶,只有没有姓氏的小蝶。”在大是大非上,薛玉蝶确实很聪明,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如果她还是薛玉蝶,那么她的家人,会受到牵连。 “你的父母怎么办!”这一幕,独孤毅不愿看到,家人的感情。 “什么怎么办啊,母亲有父亲,父亲有母亲,还不够么?” 独孤毅沉默了。 “人家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就满山跑,而我嫁了一个我心里的大英雄,生死无悔!” “我会杀人,而且杀了很多人,你怎么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唐门十虎做恶多端,死有余辜,山匪,强盗谋财害命,取了多少无辜生命。”薛玉蝶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口齿伶俐。 “还有,又没有人说,杀人的人就是坏人,要知道佛门也做狮子吼。” “走,我带你去杀人。”独孤毅嘴里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听着怪怪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山中野老 晨光明媚,朝霞灿烂,金黄色的霞瑞映彻天空,山林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 树下,水雾朦胧宛若六月份西湖,烟雨朦胧,笼罩着成片山野。 在山林的一条曲折小径上,躺着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花白色头发,褶皱的面容。 这老头很爱喝酒,在他依靠的树下,散落着几个酒坛,空气中还残留着老酒的醇香,地上随意扔着一堆动物骨头,以及一堆冰冷的木炭 老翁面容慈祥,和蔼,平平凡凡像是邻家的老爷爷,身上没有一丝内力的波动,身子十分孱弱的模样,瘦骨嶙峋。 这样的一个老人,怎么会在荒郊野岭酣睡。 嘶嘶,一条翠绿色的,细长的毒蛇,吐着黑色的蛇信子,光滑细腻的鳞甲在地上划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冰冷的蛇身,从老人脸上爬过。 它在老人呼吸的鼻孔,停留了片刻,尝试着钻入,不过那个鼻孔太小了,进不去。 树林之上,一身紫色衣袍,刺绣着张牙舞爪的巨蟒,头戴羊脂白玉簪,手握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剑鞘材质普通,可雕琢精致。 这人轻功绝顶,那树端踏着树叶,如同紫电划过长空,眨眼百米之外。 树叶簌簌,在树林顶端铺成一条路,叶子紧实贴在一起,翠绿色大道绵延千米。 咻,他身型一闪没入了山林,出现那奇怪的老人面前。 那老人说来奇怪,毒蛇从他身上爬过也不见动弹,而,这人的到来,令他惊醒。 “你怎么来了?”老人质问眼前这人,他们是熟识,认识了很多年。 不过,老人的面色似乎不大好看,眼角挂着一丝怨怒,右手不自主的颤动。 “孤城老兄,何必这般,当年一役可不是小弟逼迫你去,谁不知道独孤家血玲珑,天地奇珍,得之能延年益寿,活过两百岁!”紫袍人不屑,这些事都是心知肚明。 “哼,那独孤家遗孤现在在何处!”老人冷哼,脸上似乎敷着一层冰霜,冷冽到了极点。 “当年独孤家的独子出现了,在他身上必有血玲珑。”紫袍人面目和善,没有一点脾气。 这并非是他脾气好,而是有一定的目的性,心头有火却不敢发,只能隐忍。 常言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顾虑太多。 瞧他衣着华贵,身后定然存在一个庞然大物,而相对而言,这老者就没什么家人,四海为家,漂泊无定,浪荡江湖。 “血玲珑!”老人眦目欲裂,眼眶充血,血线密布,提及这件宝物,老人再无贪婪,只有仇怨。 一件血玲珑,弄得他家破人亡,妻子死了,子嗣被人杀了,一点香火被没了。 “若有朝一日,落在老夫手中,定要将它毁了!” 轰隆,他面前一颗粗实的古木炸裂,轰然倒在地上,木屑横飞。 “老哥,你的无劫神功又上了一个层次,真是可喜可贺。”紫衣人笑容满面,连连道贺。 他内心波动很大,心头对老人的忌惮又多几分。 “你那点小心思,不要再老夫面前晃悠,老夫只要血玲珑,其它的事,你自行解决。”老人心头不好受,当年若不是听了这人蛊惑,他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 “独孤后人,在唐门路上,唐狂狮不在了,这一役唐门必亡。”紫衣人非常确信。 “唐门!”老人目光滞留在一颗青石上,“他们不该留,暗算了那么多侠士,谋夺了多少钱财。” “这么说,老哥愿意出手,抹平唐门。”紫衣人不禁一问,他能出手最好不过,寸草不生。 “你不过是想杀尽唐门,不让你那点破事败露!”老人看得通透,他虽然杀人无数,可也不会做他人手里的屠刀。 紫衣人语塞。 老人身形一闪,刹那消失在树林,如一串幻影泡沫,消散在浓密的树林。 紫衣人眼神变得深邃,闪烁着狡黠的精光,就像一只永远躲在危险身后的狐狸。 在一条热闹的小道,一处卖茶点的凉棚,一个添柴火的半百老人,微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似是在寻找什么。 正午时分。 孤城老人路过了茶馆,他一出现就引起了茶棚老人的注意,四处游离的目光,不再涣散,聚焦那一人身上。 他亲自沏茶,手法奇特极了,像是在施展某种武学招数,幻像重生。 孤城老人坐在茶棚,“店家,一壶清茶,一盘茶点。” 很快,小二端上沏好的茶水,一叠简单的茶点,那茶水普普通通,什么都看不出,也品不出特别的气味。 久经刀光,暗剑的孤城老人,平平常常的喝着茶水,没有一丝怀疑。 这一点太不寻常了,孤城老人能在江湖上活了这么久,趋吉避凶嗅觉远超常人。 不得不说,血玲珑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在这川蜀必经之地,来来往往都是江湖人士,他们都是冲着宝物而来。 “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血玲珑岂是那么容易得到!”孤城老人看淡了世事,他深信这群人不过是海水,真正的大鱼就在他们之中。 不过,他对这些东西没有了兴趣。 在他眼中血玲珑就是灾祸的源头,那是什么宝物。 不一会,茶棚坐满了人,在后面到的江湖人没有座位。 粗犷的汉子,径直走到了孤城老人身旁,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手上一只树枝挑弄着盘里的糕点。 孤城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站起身,继续赶路。 “老人家就是懂得多!”那粗鲁的汉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很是自豪的坐在长凳上。 他赶了很长。很久的路,口干舌燥,随意拿起杯子,喝了几杯清冽的茶水。 孤城老人像是一阵风,来去匆匆。 忽然一口长刀朝着朝着众人立劈而下,雪亮的刀光撕开了坚实的胸膛,鲜血四溅。 “混账!”那赶走孤城老人的大汉,拔出长刀,朝着一个并不认识的男人砍下,眸子鲜红无比,仿佛着了魔。 被杀的同行者举刀相向,他们还想质问一番,不过大汉没有给他们机会,长刀挥动,劈杀下去。 咔嚓,刀锋所向杀伤力无匹,纵使那几个人躲得太快,身上也受了重伤。 衣襟破裂,鲜血汩汩而出,白骨依稀可见。 “这人竟能施展刀气,锋锐无匹,无坚不摧。”有人大惊。 “不,快离开,那是一种魔怔,他已然不是自己,六亲不认,只懂得杀戮!”一位年岁颇大的高手,一言道出玄机。 手里一口冰莹薛色的长剑划过长空,空气宛若被撕裂,发出破布一般的声音。 耳旁剑锋颤动,发出铮铮剑鸣,一道血线飞溅,那中了魔怔的大汉头颅在空中翻滚,无头尸象征性的朝前走了几步。 “飘血前辈!”远处,一白衣少年,骑着血红色宝马,看了那一幕,一下认出了这人。 “飘血无情剑,忘川琉璃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死人谷 暮色苍茫,万仞孤峰山下,乱石嶙峋,山峰陡峭近乎笔直,难以攀爬,寸步难行。 愁云密布天色昏暗,气温闷热,乌云雷蛇窜动。 “得快一些了,不然大雨就要下了!”亦天臣背着虚弱无力的李云深,额头汗珠滚滚,鼻息浓重,脚步沉重。 他们赶了一天路,没有休息,消耗极大。 还没有走出几米,山顶宛若一层薄纱,很快笼罩过来,冷的风吹拂着脸颊,凄凄沥沥的雨丝飘进衣襟。 亦天臣很快将李云深从背上放下,弯着身子,将她护在怀里,炽热的胸膛,贴在光滑细腻的脸颊。 软弱无力的李云深,内心泛起一圈圈涟漪。 滂沱大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狠狠砸下,落在了铁青色的石块上,雨花四散,透明的雨珠折射出那苍白的面容,像是风雨里残落的芙蓉。 苍白无力,无力中透着一股无助,无依无靠。 鼻孔热气腾腾,环绕在她的耳垂,李云深不知怎么了,心头痒痒的,想用手挠,却挠不到。 那鼻息充满了男性的气味,坚毅而可靠,像一座避风港。 哗啦哗啦,雨水汇聚成涓涓细流,在龟裂的岩石上流淌,星碎的石头顺着泥水滚动。 李云深斜仰着头,微眯着眼,冰冷的雨水从他的发丝成股流下,冷峻的面孔,无惧那雨水的拍打,眼神刚毅,注视着远处两座高耸的山峰。 “你们怎么认识的?”李云深突然这样问道,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亦天臣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的反问。 “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李云深话一出口,心头便生出悔意,她在想“这个我该问么?似乎不太合适。” “一个繁星点点的星空下,一曲相思,一湾清河,在杨花落尽的季节”亦天臣脸上出现幸福的回忆。 “看得出,你确实很喜欢她,只言片语就让你那么开心!”李云深蜷缩着身子,藏在了他的怀里。 “如果你喜欢她,就带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远出海外,不然无论你将她藏在哪里,都逃不过她的宿命。”李云深很严肃的告诫他,不论结果。 “她的宿命?”李家善于玄学,从他们口里说出的预言不可不信。 “红颜多薄命。”李云深说的很模糊,并不详尽。 “没有化解之法?”亦天臣并不认为,她会那这种事情说笑。 “不只是你,如果小蝶也不离开,都会深陷这一场武林浩劫中,无人能逃脱!”李云深神情疲倦,轻轻靠在了他的胸膛没有再言语。 亦天臣眉头深锁,他不可能离开,因为这里有独孤毅,而夏婉莹在他心里的份量很重,一时间难以抉择。 滂沱大雨骤停,冷冷的山风吹着湿透的衣服,冷冰的背脊笔直,一双手抱起无力的李云深。 崎岖而陡峭的山峰,太过湿滑,一路上亦天臣跌跌撞撞的搂着李云深,不让她受一点风寒,碰撞。 孤寂的小城,被雨水冲刷干净,没有尘埃。 城门上爬满了蛛网,白色的丝线上挂着玲珑剔透的水珠,城墙瞭望口还残留着几截黄白的骨头。 城内,枯枝败叶堆满了一地,一部分叶子散发出腐臭的气味,颜色变成了炭黑色,爬满了菌斑。 那腐朽的枯枝败叶上,留着深浅不一的脚印。 阴风阵阵,几张黄色的纸钱飘荡着,薛玉蝶吓坏了,跑到身后,紧紧搂着独孤毅的后腰,身体贴着很紧。 “你故意带我来这里吓我么?”薛玉蝶气愤的用手指狠狠在他腰间扭扯,小眼睛从肘窝看着四周。 “不用多久,在我的身边只有杀戮,鲜血,死人!”独孤毅没有夸大其词,这是事实,江湖上波涛暗涌,冲着血玲珑,独孤遗血,正络绎不绝赶往唐门。 “等,去了唐门,陪我回家,我想和家人告别。”薛玉蝶想了很久,始终觉得没必要和李云深说的那么凶险,不过,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或许,我并不值得你这么做,远离家人,陪着我四处流浪。”独孤毅不知道怎么推开她,让她安全。 “那我值得你用生命去保护么?”小时候那个倔强的男孩,奋不顾身将她护在怀里,不让狼群伤害她的画面历历在目。 在姑苏城外,在密林深处,在荒芜的庙宇里 “我不懂爱情,只知道当某个人出现的那一刻,我的一生只为了守护她!”独孤毅呆板的回答道。“可,要我带着那个纯净如白雪的女孩,走上复仇,杀戮的道路,很难做到!” “我的男人,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英雄,没有人可以取代。” 有时候我们会因为生命中出现过的某一个人,不顾一切把她,他留在身边,可蓦然回首之时,才发现自己害了所有人。 两峰之间,一条巨大的沟壑横陈,枯萎的老树上挂着干枯的尸骸,黑色的乌鸦在上盘旋呜呜而鸣。 杂乱无章的石砾上,染着黑色的鲜血,石缝里插着泛黄的刀剑,破碎的十分严重,陈放了很多年月。 在那些尸骨上,还有很多的金银,肆意散落着,染着厚重的红色土壤。 “这就是死人谷?”亦天臣探了探四周,除了尸骨,金银,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彼岸花。”李云深坐在一块高耸的岩石上,远眺过去。 前方的山谷里一片鲜红色的彼岸花,在风中摇拽,妖艳的花朵下,满是黑色的土壤,泥壤半掩着几支苍白色的手掌,那手掌坑坑洞洞,爬着很多蠕动的虫子。 很奇怪,空气中没有一丝腐肉气味,而是一股奇特的香味在空气里流动,那气味迷人,让人身心悦愉,四肢酥软,像是喝醉酒的感觉。 步入死人谷,眼前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里的似乎没有季节变化,昼夜更替,一直都是一个模样。 血红色的夕阳,染红了两侧的山壁,在这里除了无边无际的彼岸花,没有其它的生物。 “停下,不能再走了。”李云深用力扯了扯亦天臣的衣襟,这里太过异常,定被人布下某种阵法,很是凶险。 “不过是一些障眼法,何足惧之!”亦天臣自然知道,前方凶险不能踏足,存在难以想象的危险,可,如果寻不到这里的主人,李云深必死。 李云深同他曾经的家族渊源颇深,而且双方定下了婚约,这是亦天臣要救的原因之一,其二,若不是李云深挡下那一团毒雾,这中巫毒的就是他。 “你不要这样,救下你只是出于你是独孤毅的朋友,而小蝶将他视作自己的性命!”李云深看透了亦天臣的心思。 “我这人不喜欢半途而废!”亦天臣直接踏入了彼岸花的海洋,神情坚毅,没有因为危险流露出一丝恐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月华容 谷内,花海如血,风起如浪层层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远远望去,那盛开的彼岸并不高,人从中走过看不见其身影,整个人淹没在花海里,看不见外物,听不见杂音。 脚下泥土松软,不时能见到未完全腐烂的人手,黑色的发丝,冷冽的刀剑。 “不要看,静气凝神,闭上眼睛,凭着感觉一直走!”李云深情急之下,秀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这妖艳彼岸迷人心智,一点点消磨人的理智。 亦天臣在不知不觉中,眼球突出,泛起了刺目红光,眼神萎靡,精神涣散。 闭上眼,耳旁出现无数声音,成千上万的厉鬼在哭嚎,尖锐刺耳,脑海一只只无头怨鬼在飘荡。 呼,亦天臣大口大口的呼吸,猛然睁开眼,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站在平静的湖水边,另外一个少年在水里抓鱼。 他静静的等着哥哥给他抓鱼,他最喜欢吃鱼,而哥哥最喜欢抓鱼。 这画面是那么的平静,自然,让人不由得憧憬,如果一辈子都长不大就好了。 哥哥水性很好,一头扎进水里,半晌没有人影。 清澈见底的湖水,游鱼嬉戏,碧波荡漾,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时间有些久了。 “哥哥,哥哥”小男孩着急的跑到湖里,因为他看到那清澈的湖水冒出一圈圈鲜血。 接着,一具尸体顺着流水而下,他的衣服上绣着独孤二字。 咕噜,那男孩没有死,从水底抓起一条大鲤鱼,兴高采烈的男孩,双手抓着鲤鱼,举过头顶,使劲的摇晃着。 尸体从男孩面前游过,那张脸他见过,是守着家门的侍从。 “少爷!”岸边一群人,疾跑而来,浑身血痕累累,手中的刀剑多了很多的缺口。 领头人踏波而行,一把捞起湖里的少年。“家中出了大事,各大门阀攻破了家门,家主令我等护着两位公子离开。” “破我家门!”清纯而阳光的男孩,心一下凉了,面目狰狞,带着哀痛与绝望,两行热流不住的滴落,手里挣扎的大鲤鱼。 噗,那瘦弱的手指刺进破鲤鱼,一股股血水狂飙,双手血淋淋的,露出淡淡的白色。 “母亲可还在?”少年通红的眼眶,鲜红色的血线,仿佛要滴出鲜血一般。 “不在了。”领头人情绪低落,带着伤感。 “天臣乖,和叔叔们一起去玩,过几天哥哥来找你!”少年阳光开朗,明如星辰。 小男孩没有说话,掘强的拽着少年的衣角。 “少爷,不能去!”领头人单膝跪地。 “我父剑中之尊,怎会死去,我要回家!”少年甩开男孩的手,夺下一口刀,架在脖子上,“别跟来,带小天臣离开。” “啊。”亦天臣脸庞扭曲,眉宇间煞气纵横,“大哥!” 在他眼前出现无数的尸体,残缺的胳膊,双眼流血的头颅,画面血腥暴力。 “天云苍落,静流水,花开无声,照无休。”李云深强撑着身体,口吐玄纹,驱散那挥之不去的梦魇。 彼岸凋零,落红漫天飞舞,无数尸骸浮地而起,眨眼间支离破碎消失在湛蓝色的天空。 亦天臣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瞧着四周,荒山野岭,乱石嶙峋,在石缝间冒着乳白色的烟雾。 “怎么体内的在真气乱窜,气血逆流,经络宛若刀锋划过!”亦天臣低语,像是在询问。 “阎罗烟,一种幻象迷药,却能产生真时的创伤。”李云深沉言。 在衣服上渗透出水滴状的血珠,一滴滴落下。 亦天臣运转内力,体内传出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的穴位,经络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害,血纹交织,毛孔流出血滴。 “不能再动用内力,否则经脉寸断,武功全废!”李云深知识渊博,明白那阎罗烟的特性。 “这到底是谁设下的杀阵,如此歹毒。”亦天臣感到这里很不简单,步步杀机。 “家族有前辈推算过,这里的人与你亦族有关,应该是一位婆婆。”李家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世家,其能量足以撼动整个天下。 他们最厉害之处不是武学,而是推演,能窥视未来一角。 这样的能力在江湖最为可怕,能操控着各方的势力。不过,李家超然世外,不愿涉及江湖琐事。 “我亦族人当年死伤无数,只剩下寥寥无几老人,从他们口中我没有听说,还有亦族活下。”他们亦族无比的团结,一当知道亦族少主幸存人世,就算远在万里之外,也会赶来忠诚于他。 “那些曾经攻上独孤家的人,都得死!”亦天臣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山谷下,乱石堆里有一座雪白色的石屋。 “那人应该就在那一座石屋,我们过去看看。”亦天臣想背起虚弱的李云深,却被拒绝。 “我可以自己走。”软弱无力的下肢不住的摇晃,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亦天臣反应迅速,弯腰托起了她。 走在锋利的岩石上,那些石缝之间爬满了赤红色的蜘蛛,毛茸茸的蜘蛛脚。 “小心那些蜘蛛有剧毒。”李云深小心翼翼走着每一步。 亦天臣走路太过艰难,指尖鲜血不停的滴落。 嘀嗒,嘀嗒,血水滴在粗糙的石头上,鲜血的气味吸引了赤血蛛。 这种生物居然对鲜血有兴趣,实在是少见,越来越多的蜘蛛汇聚在一起。 它用触角拨动血滴,不过没有用长满尖齿啃咬。 它们似乎在嗅气味,一边交头接耳,好像在交流着什么,一只拳头大的赤血蛛快速爬了过来。 碎石沙沙作响,蜘蛛脚上的纤毛刷动着尘土。 临近石屋,景色一变岩石上生出青莲,一泽小池里锦鲤游动,半开的睡莲晶莹剔透,折射着绚丽的夕阳。 “月儿姑姑?”亦天臣口中喃呢,在他记忆里曾有一个人能在岩石上种出一株青莲。 记得小时候,他同九叔一起去过一个山谷,那里山清水秀,绿树成荫,终年迷雾缭绕。 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屋,四周满是岩石,在那岩石上就种了很多青莲,花开金秋,清香四溢,沁人心脾,颐情养性。 她白衣如雪,连带飘飘宛若天宫仙娥,抚琴悦耳动听,触动人心,琴艺高绝。 “是谁!”大风猎猎,吹落一片片青莲,莲叶旋转,水花滚动,涟漪层层叠叠。 乱石翻动,似是一层层波浪汹涌澎湃。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杂乱的落叶簌簌,兹啦,那落叶宛若刀片一般划过岩石,留下一道白森森的痕迹。 一抹残影掠过莲花,荷叶轻盈舞动。 黑纱袭人,一点明晃晃的光点闪动,亦天臣只觉得的脖子上凉冰冰的,像是一条毒蛇缠绕在身。 “前辈手下留情,他只是为了我身上的巫毒才至此,若你不喜,大可让我等离去。”李云深强撑着身子,勉强开口。 “如此佳人在旁,还对老身直目,这种男人留不得!”黑纱妇人嗔怒,扬言要取下他性命。 “月儿姑姑,你还记得我么?”亦天臣语气平淡,就像儿时一般,呼唤着那个曾经疼爱自己的小姑。 “这”那朦胧黑纱下,雪丝曼舞,岁月的沧桑,风霜的欺凌,让那倾城的少女变了模样。 她修长的手在颤动,那一年,她得知朝廷同江湖人图谋亦族宝物,坑杀了亦族,亲人死尽,爱人丧命。 “你真是臣儿?”月华容情绪激动,微风吹过黑色的面纱,露出了惊世的容颜。 亦天臣右手拿出几颗不起眼的针,指尖扭动,飞针脱手而出,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仿佛又灵性一般再次回到手里。 铿,柔软的长剑落地,一双温润的手掌拖住了他的脸庞,眸子里含着无尽荒凉,“臣儿长大了,有了男子汉的担当。” 她审视了一下李云深,不住的点头,“不错的小妮子,配得上我家小天臣。” 咳,咳,李云深剧烈的咳嗽,紫黑色的血水从嘴里流出,面容苍白而憔悴。 “那个老家伙竟然还活着!”月华容深出简入深山十余年,可眼力没有减退。 “月儿姑姑,你一定要救她,她救过臣儿性命。”亦天臣十分恳切的央求。 “我家臣儿的女人,姑姑怎么会见死不救。”话音刚落,她秀手一托,虚弱的少女被放入那一泽池水。 水华涟涟,泛起圈圈白色波纹,发出如同音律一般的响声。 石缝里沙沙,成千上百蜘蛛涌入小池,它没有直接沉入水底,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透明物质,包裹住它漂浮在水面。 “好痛!”迷迷糊糊的她,坐在水里,一只只蜘蛛在身体上爬行,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巨痛难忍。 噗通,亦天臣不知为何,跳入水池,轻轻搂着她冰凉的臂弯,颤动的肌肤。 赤血蛛具有剧毒,刺痛神经,如万虫啃咬,疼痛难忍,神志恍惚。 男性炙热的胸膛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双手不由搂紧,嘴里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呼吸急促,厚重的喘息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剧烈的摇晃着身体。 青丝飞舞,缭乱的粘在脸上,脸色发青,扭曲,非常吓人。 他用手梳理缭乱的发丝,不料被她的樱桃小嘴咬住,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不过,她咬着之后泣声变小,好像减轻了几分痛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五杰陨 黄昏落,弯月悬空,宁静的孤城,风声呜呜,如同野狼咆哮,淹没了整个孤寂的城。 落叶哗哗,在地上翻滚,盘旋,吹到墙角,像一条水里的游鱼,无论如何也跳不出大海。 黑暗的墙角,有着四只雪亮的眼睛,他们在这里坐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粗布衣服的男子搂着甜美的女子。 “困了么?”独孤毅轻声问道,一只手轻抚着柔顺的长发。 “没有。”她的耳根靠在不是很宽阔的胸膛,“你心跳的很快,是不是很紧张。” “我们可以不要在一起了么,分开了吧。”独孤毅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他真的不想这样。 有谁愿意让一朵纯洁无瑕的雪莲染上鲜血。 可,复仇他实在放不下,自幼梦魔缠身,夜不能寐,当年的一幕幕情景在梦中摧残着他的身心。 那洁白玉莹的脸颊,一下埋入他的胸膛,她说不出话,十指紧扣,死死地抱着。 眼泪一点点落下,湿透了他的衣服。 “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着怎么赶走我!”薛玉蝶很难受,鼻音呜呜。“这世上除了让我离开你,值得我害怕,便没有其它。” “我愿意做一只黑色的天使。” 枯叶嚓嚓,那是人踩在树叶上,发出的响声。 “人来了!”独孤毅立身而起,左手牵着她的右手。 “不准再赶我走了!”女孩子没有恐惧,只是单纯的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再也不分开。 “那人在何处?”一群蒙面人提着长刀,横行在街头,寻找着一个人。 “要小心,主人说这人可能就是真正的独孤浩天非常危险。”这人动作老练,十分擅长追踪,年岁颇大,杀人无数,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独有的气味。 他弯着身子,像猎犬一般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 虽然他追踪术足够强大,可,人却不够聪明,他对危险的感知没有那么强悍。 他身后众人却是小心翼翼,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刀身横在胸前,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做好防御姿态。 突然,追踪术身子一顿,伫立在原地,胸口插着一根枯萎的稻草,稻草穿透了心脏,他还没来得及呼救便断了呼吸。 “喂,你怎么了?”天色太暗,身后之人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情况勿突,空气里莫名多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别碰!”有人警惕性太高,中途打断了那只要触碰到追踪者。 他朝后仰头,整个人倒在了堆满枯叶的地上,眼睛充满了恐惧,好像瞧见了不该看的事物。 “死了!”食指触及口鼻之间,没有呼吸。 众人反应迅速背肩相靠,围聚在一起,刀剑齐出,环视左右,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阁下是谁,不知我等愚昧无知,惊扰尊驾还望海涵,我等着就离开。”这一群人武功最高的一个,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呼,黑风吹起枯萎的落叶,卷起一股股冲鼻的腐臭味。 “什么人?”几个胆小的家伙惊呼,下肢打颤,在哪里哆嗦,手里的长剑几乎脱手,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枯叶哗啦,哗啦的拍打着地面,月下,除了他们,以及落叶的影子再无其他。 这几人长长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没有人!”他们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被吓得不轻。 黑暗里,一支纤柔的草茎随风而动,淹没在夜色,无声无息,让人无从察觉与感知。 咕噜,咕噜,他们中实力最强的人,一双手捂住了喉咙,指缝里热气腾腾的鲜血淋漓,无法遮挡住,嘴里含糊不清,吐着血沫。 “有,有有人。”他一只手指着正前方,眼神充满了畏惧与质疑,怎么会这么强大,他是谁! 朦胧的黑影,一步步走出黑暗,粗陋的麻布衣裳,平平常常的相貌。 他走得很难,像是一只蚂蚁一般,他每踏出一步,人们仿佛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是势与气的结合,凝聚成一种无法抵抗的威势。 “你是谁?”有人从那种无言的威势里逃脱而出,冷汗湿透了全身的衣服,身体在摇晃。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话说,我不想知道你们背后是谁,只要你们传给你们的主子,他该死了,不久之后我定杀上门去!”独孤毅宛若那黑夜死神,审判着众生的生死。 “你可知我主人是谁!”一个糊涂鬼,不知为何冒出这样一句。 独孤毅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无情,紧紧的盯着那人,指尖一缕真气在流动。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欲跑,可才迈开腿,身影一顿,身首异处,一片血水如同瓢泼。 “如果在三息之后,再让我看见你们,就不用活了。”独孤毅冷漠的开口,就像是地狱使者,无情冷血。 哗,众人一哄而散,似是一群惊弓之鸟,极速逃离这是非之地,头都不敢回。 在独孤毅的影子里藏着一只受惊的小鹿,神情恍惚,眼神迷离,她从没见过这么冰冷的人。 他的冷漠让薛玉蝶有些害怕,同时也担忧。 独孤毅转身的刹那,忽然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灼热,下意识搂住她在地上翻滚。 嘭,几米厚的石墙石屑纷飞,乱石穿空,坚硬的墙壁出现六七个透明的窟窿。 方才太过危险了,若不是独孤毅天生具备一种能力,躲开了那致命的暗器,后果不堪设想。 “唐门十杰终于凑齐了,今夜就将你们杀个干干净净!”独孤毅翻身而起,眸如枪尖锋芒毕露,背脊如龙吟一般长鸣。 空气爆炸溅起无数火花,宛若炸雷一般,刺痛耳膜。这是唐门威力最大的杀器,九霆雷灭。 “这点东西就想伤我!”独孤毅一声轻叱,身前升起一层金色的城墙,奇纹交织,宛若一个龟壳坚实无比。 砰,一声闷雷般的沉音,震碎了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碎石漫天,音浪穿透力极高。 咔嚓,城墙龟裂,出现一条条的缝隙。 不过在独孤毅身后的事物没有一点损坏,甚至没有一丝的影响。 “无极魔墙!”独眼龙在十杰里,知识最为渊博,在一部前人手札里读到过这种功法。 无极以力铸,化尽天下力,无物可破! 这是一部无上法门,攻伐合一,练至化臻,近乎无敌。 “走!”独眼龙使了一个眼色,九人眨眼间消失在月光下。 “想逃?”独孤毅脚步如电,身影瞬息而至,剑指一刺,从颈部洞穿那人,取下一条性命。 在他殒命之际,腰间射出上百颗细针。 这种方式让人猝不及防,无力闪躲。 嗡,一面金色城墙勿突出现,铿锵几声,一颗颗细针落地。 噗通,还有一部分针没有被墙体裆下,没入了坚实的城墙。 一颗飞针险些刺中薛玉蝶,从她眉梢擦过,掉了几根睫毛,多了一丝血痕,有些刺痛。 啪,她害怕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心脏狂跳,一只搭在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在独孤毅面前不值一提的飞针,在她面前却是致命的凶器,能轻易夺了她的性命。 空气微微震动,耳力惊人的独孤毅,听出几枚暗器朝他而来。 他们几人并没有逃走,而是设下一个陷阱,利用敌明我暗的方式,杀了他。 不过,独孤毅远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应付,不当有神功附体,耳力,反应力太快。 独孤毅左躲,右闪避开毒镖,暗器。 唐门十杰配合默契,射出的飞镖角度刁钻,封死了一切躲闪的可能。 无极魔墙仅能阻住一面,难防四方! 可,一面足以,独孤毅举起无极魔墙,一路狂奔脚步如雷霆,掀着石板翻飞,枯叶猎猎。 嘭,独孤毅速度太快,那飞镖还未近身,无极魔墙直接砸碎了一人,浑身骨头寸断,血肉模糊。 接着,他纵身一跃,无极魔墙后举,铿锵几声,接下那危险的毒镖,飞针,丧门钉。 这些东西触及无极魔墙,本应被击落,可,一团真气托起了暗器,它们似乎有灵性,破空而去。 铿,空气中连续传出金属交击声,火星四溅。 唐门十杰对暗器的掌控力极强,耳力不错,没有躲闪,只用手里的暗器将独孤毅打出的飞行物击落。 轰,独孤毅猛然跺地,震起千叶悬浮在周身,一股股寒气透体而出,冰封了轻柔的枯叶,变成坚硬的寒冰。 咻,一刹那间,数以千计的冰刃射向四面八方。 咔嚓,城墙被冰刃划过,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石砖粉碎成屑,随风而逝。 剩下几人不敢妄动,身影晃动,离开原地。 不过那冰刃速度之快,令人窒息,呼吸间近在咫尺,有人射出飞镖欲要击碎。 咯嘣,那冰刃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薄薄的碎冰,依旧存在惊人的杀伤力,一下子从胸膛穿过,撕开一个透明的窟窿。 在他们中有轻功高手,巧妙躲过了扑面而来的冰刃,他没有逗留御风而遁。 其余几人就没有那么幸运,身体多处遭受重创,鲜血淋漓,血坑点点露出森森白骨。 独孤毅趁势踏风而行,人至命陨,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 但,他速度虽快,却不能一瞬间杀了所有人,令一部分人逃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夜孤城 明月高悬,洁白无瑕的月下坐着一个脸上撒着星星点点的青年,眼角带着几分疲惫。 荒废已久的小城,砖石上留着指深的创口,平整而光滑,似是用菜刀切豆腐。 街头巷尾躺着几具面目全非的死人,身首异处,倒在冰冷的血泊里。 面色难看的薛玉蝶一步步朝着他走来,静静的坐在,用衣袖为他擦拭脸颊的血滴,头轻轻依靠着他的肩,扭着头,看着那没有光彩的眼睛。 呆滞了很久,独孤毅抬手握住脸颊上的秀手,“下次你在远处等我,不要再跟来。”他心有不忍,看着薛玉蝶憔悴的面容,知其吓得不轻。 她微微摇头,眼角流着一滴眼泪。“你在那,我便在那!” “家仇未报,本不该招惹你,可,每次见到你有危险,情不能控,身不由己”独孤毅眉梢写满了怅然,他真的能一直保护住自己心爱的人么? 薛玉蝶含首低眉,心里在想,“若有一日你能为我放下心头仇恨,逍遥自在的生活。” 漆黑如墨的夜,像有一双手推着人走向深渊。 茂密的深林一座巍峨的建筑绵延其上,长楼雕琢着精致的图纹,隐暗的角落藏着一双阴狠,而狡黠的眼睛。 在这之后,银色的光斑点点,光芒里透着一股冷冽,似是严冬的肃杀,逼人心魄。 近前观之,皆是锋利无比的箭头,排列整齐,钉头粼粼。 箭矢之下,是一排沉重的大弩,比一般弓弩要大上五六倍,威力更加吓人。 任何一支利箭都能在百米内,可射穿虎豹,无声无息之间袭杀一名武林好手。 山楼之间石桥相接,其上不时有卫队走过,他们的武器很简单,都是精巧的暗器盒,藏在衣袖,系在腰间。 狭窄的栈道旁,杵着一座久经风霜的石碑,石碑上有石屑脱落,裂痕斑斑。 不过,石碑上的字迹还算清晰,“天下第一暗器,唐门!” 唐门戒备不算太严,可曲折的山道布满了各种狠毒的杀器,玄妙的机关。 “唐门!今夜就让你在江湖上彻底消失。”栈道下方,一个苍颜老者兴奋低语。 他很面熟,很多普普通通的樵夫都晓得,一个在山林开茶棚的老头,没有人怀疑他竟是一位武林里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 也是,那个武林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会蜗居在一座茶棚,给人端茶倒水呢? 只是,有一点让人费解,他好端端的在那茶棚里做甚? 这一夜并不平静,表面上看着宁静的唐门是一块死地,围聚了多年隐世不出的高人。 在深山老林里的醉翁也出现了,手上提着一壶老酒,肆意痛饮,酒气熏天,月下那脸腮染血。 很奇怪,老人家背上背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枪,腐朽的不成样子,它还能做什么?枪尖还沾着泥土,碎石头。 噗,老人取下长枪,吐了一口酒水在枪身,一手托住,一手缓缓的擦拭着,他动作很慢,有些呆滞的感觉。 掀下红色的铁锈,黑色的泥壤,露出深黑的枪身,他手掌擦过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瞳孔微缩,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画面。 那一道剑痕还残留着刺骨的冰寒,冷夜的冰霜。 “可惜了,不能和你光明正大的一决生死,这是我一生最大遗憾!”老人眼眶泛红,并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对毕生对手早逝的缅怀。 那一战是武林禁忌,提不得,触及了太多人不能见天日的秘密。 老人继续擦拭着黑色的长枪,抚摸着一道道陈旧的痕迹,他没有停留,似乎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过往。 直至擦拭到枪身末端,他的眼神呆滞了,无知无觉的眼神里竟然夹杂着一丝畏惧,右手微微颤动,苍白的嘴唇流溢着鲜血。 “老家伙,早晚有人会要了你的性命!”他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内心却是无力。 这一个仇敌不是靠武力就能杀,还要有足够深的城府。 铿,老人将长枪杵在山头,一下子坐在岩石上,依靠着苍劲的古松,望着稀疏的星辰。 “这里终究是一个是非之地,希望你能早日到,免得招惹更多的麻烦。”老人自言自语。 他年过古稀,没有了多少活头,却有一些事要做,还死不得。 “算算时间,你应该来了。”栈道下,茶棚老人远眺四周,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自然,没有一丝危机。 他咬破手指,一股真气透指而出,牵引着鲜血在粗糙的石壁上作画,临摹出一个老者的形象。 在一边,画着看不懂的图案,像是远古时期人们祭祀的图形,神圣之中又充斥着邪恶。 咳咳,山头上,老人剧烈的咳嗽,一口乌黑色的老血呕出,眼神变得涣散。 那涣散的眼神,仿佛一道道锋利的玻璃,能划破人的肌肤,眼神所过草木夭折,似是被刀锋斩断,平整而光滑,杀气腾腾。 他四肢肌肉在抽搐,青筋暴起变得鲜红无比,几乎要破开皮肤流出血来。 耳边响起了阵阵梵音,意识一点点被黑暗吞噬,点滴不剩。 吼,老人暴喝,仿佛蛟龙怒咆,在山涧回荡,稀松的石壁落下岩石,砸坏了了一截栈道。 在巡逻的侍从口鼻溢出血,体内气血翻滚,一部分实力低微的家伙更是直接晕厥。 咻咻咻,数千支驽箭宛若暴雨,射向山头,粗壮的松木被射中,瞬间穿体而过,倒塌在地上。 森冷的箭头,威力实在太大,就连坚硬的岩石也抵挡不住,才一触及立时崩碎,乱石飞空。 轰,一层无形压力朝山体压下,大山摇颤,那漆黑如墨的长枪轻颤,铅华尽逝,如同龙脊一般,光华璀璨,泛点星辉。 老人眼瞳黑色尽褪,只留下玉石一般洁白,其上有数不清的纹路交织,重叠。 “夜家孤城在此!”他整个人悬浮在空,上身衣服破碎一地,露出干瘪的肌肉,隆起的肋骨。 “夜孤城”冷风里,所有听见这个名字的人,都在瑟瑟发抖,无比的恐惧。 “怎么会是他,唐门何时招惹到这恶鬼。”在他们心里,夜孤城不是人,他是鬼,是魔,是这天下最凶残的邪魔,杀人无数。 从他名字就能看出,这人的恐怖,夜孤城,一夜孤城。 呼,长枪挥动,漫天驽箭化作粉屑,飘落在山野。 他身形一动,朝着栈道俯冲而下,速度快到了极点。 几只看见他的眼睛,在一息之间没有生机,眼球不再转动,身体倾斜,腹腔能塞下一颗头颅。 六七个不惧死亡的死士,拔刀相向,向夜孤城冲杀过来。 他站在原地,虎视源源不断的死士冲来,枪握在手,雪丝在眼前飘动,几滴血水随风滴落。 忽然,他长枪一挑,掀起一场飓风,栈道被撕裂,所有人站不住脚,从山涧坠落。 栈道高耸,离地竟有百丈,一当坠落没有生的可能,必定粉身碎骨。 然而,他没有放过任何人,提起长枪不断刺出,穿透无数下坠的死士,枪尖锋芒尽显。 铿,一个人被他用枪刺穿钉在石壁上,血肉和岩石占在粘在一起,汩汩鲜血顺着石缝流淌。 大风呼啸,那枪尖如黑夜死神,无情夺走他人生命。 眨眼间,上百人被钉在石壁,血水哗哗成形了一条血色的瀑布。 其中,一部分人没有立时死去,在石壁上挣扎,可每一次挣扎只会让他身体上的口子撕得很大,血流的更快,离死亡越近。 叮叮当当,老人拖着长枪,在陡峭的石壁上如履平地,枪尖在岩石上摩擦,迸溅出火花。 漆黑的夜里,那火花凝成一条线,将栈道完全分割开,山石滚滚。 长枪剧烈颤动,随着夜孤城一起飞起,而后一下子砸下,数十米长的栈道粉碎了。 木屑横飞,其中还要碎裂的骨头,血肉。 那所谓的暗器,致命的陷阱在他眼前如同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一点威胁,一力破尽所有! 他浑身血淋淋的,雪白色的眼球变得通红,杀性在心头蔓延吞噬了他一切的人性,与理智。 他如同鬼魅穿梭在栈道,阁楼,以狮子搏兔的姿态收割性命,枪过人灭,绝无活口。 山涧的阁楼,住着唐门家眷。 夜孤城宛若一头魔狼,闯入山楼,一枪穿过数人,就像穿糖葫芦一般,高高举起,手臂上猛然一震,尸首四分五裂,血雨腥风。 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夜孤城,满是笑意,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肆意狂笑。“杀得好,杀得好”他像是疯了一般,大笑着。 混浊的眼里泪花如雨,涓涓而流,“儿啊父亲为了复仇了,小柔那些欺辱你的畜牲得到了报应!” “他娘,你看见了么,看见了么,那些畜牲就要死绝了,你看到了么?”老人花白的头发,一下子变得如同白雪一般。 “救命啊!”一群妇孺哭喊着,在四处逃窜,长长的衣裙变成了累赘,让她们一路跌跌撞撞。 噗,森冷的长枪没入后背,隐约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右手一旋,枪尖扭转,产生巨大的旋力,搅碎了她整个背脊。 无论老幼,在他眼里都是尸体,见之必死,无一幸免。 百米的栈道伏尸过千,三层木楼堆满了尸体。 黑夜死神,夜之孤城,杀人无算,一枪往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祭月 夜孤城无情的屠戮着,双手鲜血嘀嗒,脚下踩过数不清的尸体,鲜血在华贵的木板上流淌着 树叶簌簌,一个人从山顶乘风而来,脚步轻快,身子轻盈,能在树叶间行走。 白色的月光透着血色的长衣,折射出鲜红色的血光。 一袭血衣,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周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奇香,让人蠢蠢欲动。 修长的双腿,线条优美而流畅,十分饱满。 红色的轻纱下,寒光铄铄,不知藏了多少凶器。 “这妖女也来了。”藏在栈道下的老人,换了位置,站在高高的山梁上远眺。 “也好,让这屠夫都杀了,省了很多功夫。” “夜老魔头,老娘与你不死不休。”血衣人青丝猎猎,大风呼啸,吹动层层纱衣。 她负手而立,脚尖点在一片青叶上。 此时的夜孤城不受控制,没有理智与人性,只懂得杀戮。 他闻声望去,柔和的月光下,一个妩媚动人的身影,在风里摇逸,皎白的脸颊,熟悉的面孔。 铿,长枪落地,双膝弯曲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疼楚难忍,口齿不清的嘴里,吐出两个字,“兰儿”洁白的眼球流出丝丝鲜血。 “怎么回事?”血衣女惊异的看着夜孤城,眉头一皱,“难道练功走火入魔了?”这种情形倒是有点相仿。 “夜老鬼,意志力竟这般顽强,不受魔毒左右?”老人见到这一幕,心生不妙。 立时,他在地上以血划圈,口念古老的咒语,一个血纹构成一个小人如同木偶一般,起起伏伏。 血衣下一对圆月弯刀亮出,明晃晃的,刺人眼球,她料定夜孤城身体出了岔子,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容错过。 她迅速出手,身如飞燕惊枝而起,锋锐的弯刀吐露出骇人的寒芒,划过星空。 一截树枝被那锋芒擦中,折断飘荡在风里。 眼看那弯刀就要削下夜孤城的头颅,没曾想他竟无意识的低头,躲过去了。 一缕银丝被斩断,随风飘动。 刀锋还未触及地面,那岩石并裂开了,可见这一刀的威力,足以劈金断铁。 “这是?”血衣女脸上写满了惊恐,他怎么躲过去的。 “可怕!”山梁上,老人艰难吐出两个字眼,当真只能用可怕形容,一个人丧失了意识,全凭身体反应躲过了杀劫。 血衣女可不是什么省油灯,身体一扭,右手刀锋转出绚丽的光彩,薄而锋利的刀锋再一次与那褶皱的喉咙擦肩。 老人洁白的眼珠转动,呆滞的望着那血衣女,他伸出一只手,碰到了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你还好么?” “好?”血衣女立在原地,似是在质问,“你还好意思问出口?” “若不是当年你死了我夫君,我岂能这般,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在那天我立下毒誓,你不死,我终日不见太阳,死后下那十八层地狱!”血衣女怒气冲天,俊俏的容颜变得扭曲。 老人猛然摇头,一股力量迅速吞噬了他。 吼,他如同猛兽一般咆哮,面目狰狞无比,雪丝飞扬,紧绷的肌肉油光发亮,似是铁皮。 血衣女暴退,极速远离。 但,那一柄漆黑的长枪如同一个影子,如影随形,寸步不离,令她无从闪躲。 双刀挥舞划出美丽的圆月轮,环绕住周身,令那黑色的长枪无法刺中身体。 这种刀法非常精妙,泼水不进,以力克力,无论对方力量多大,也会被反弹,还会震伤施力者。 咻咻咻,黑色的长枪不断刺出,快得只能瞧见无数的虚影重叠,眼花缭乱。 枪很快,力却足,每一次冲击仿佛在为下一次蓄力,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冲击力,生铁打制的铁枪疯狂抖动,新生的铁锈脱落,枪身像是打铁一般。 血衣女体内气血翻滚,真气紊乱,有气无力的苦苦支撑着。 夜孤城战斗经验丰富,他使出的招数能让对手气血逆流,损伤机体经络,极其耗费真气。 “银月之舞!”血衣女招数一变,施展出毕生绝学,银辉灿烂笼罩周身,无懈可击。 不仅如此,那银辉具有超强的破坏力,搅碎栈道,石壁,造成大面积的塌方,巨石滚滚,如同雷霆霹雳,惊天动地。 她宛若龙卷,刀光霍霍逼向夜孤城,凌厉的刀锋像是黎明的启明,冷寂而明亮。 刀枪相接火石迸溅,空气炸鸣,一旁的山石直接被那冲击波震的粉碎,衔接栈道的铁链也裂开了深深的口子。 一束刀光劈在隆起的肩部,发出刀切顽石的兹啦声,这一击威力无穷,足以削下任何人的头骨。 可惜,夜孤城肉身坚硬如玄铁,刀劈不动,雷打无痕,实在是可怕到了极点。 血衣女着急万分,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反观自身,真气消耗极大,虎口更是在几次碰撞中产生血痕,鲜血不断流出,在这么下去,她会被活活耗死。 月光如雪,凝结成成千上万的冰刃,山体上刻下无数刀痕,乱石飞扬,宛若一场疾风暴雨。 血衣女刀法初显威能,凌厉而凶狠,每一次挥刀,都引起月光凝结成冰霜,围杀夜孤城。 无数刀光笼罩之下,那宛若生铁的体魄,出现了很多细小的血丝,皮肉裂开。 黑色的铁枪发出旮瘩声,像是要断了一般,尖锐而刺耳。 老人面无表情,洁白的眼球升起一缕寒焰,快速抽刺的长枪变缓了几分,力量也变得软绵绵的,仿佛没有气力。 银月之舞,咄咄逼人,几次出招险些划破夜孤城喉咙,皮肉飞舞,鲜血飘洒,凶险万分。 刀光霍霍,纵横捭阖,她弯刀如雪,一刀削下近乎千斤的山石,同时引发山崩,无数的乱石疯狂坠落,似是银河倾泻。 白色的闪电在银河里穿梭,火石迸溅,炸雷震耳欲聋,石浪滔滔,震得整座山峰摇颤不已,仿佛在倒塌一般。 只是那夜孤城,宛若一块磐石,无惧天雷,屹然不动立于栈道之上,手握黑色长枪,不紧不慢的刺出,收回。 那飞落得石头,像是长了眼睛,纷纷避开了他,从他身边滚落。 立身的栈道早已毁损,可他就那样站在原处,脚下只有一棵坚硬的木桩,花白色的发丝猎猎,赤裸的上身血纹斑杂,皮开肉绽。 忽而,一阵黑风卷起千堆乱石,凝聚成龙卷石,威势骇人之极,那稀松的石壁蠢蠢欲动,仿佛要从石壁上脱离,飞射。 隐约之间,黑压压的山石间迸溅着火星。 疯狂旋转的石龙卷产生巨大吸力,引起无数的乱石飞射,木屑横飞,火光冲天。 噗,一颗芝麻大小的沙子不知从何处飞出,击穿了血衣女左肩,一条三尺血箭飙射。还好,那沙子朝上一偏,没有从心脏穿过。 浑圆无比的刀光,看似无缝可入,可,时间太久,招式出现了纰漏,导致重伤。 铿,一声金属折断的清脆,银色锥形刀光散去。 一截雪白色的刀刃坠落,似是惊弓的白鹭,在空中划出闪电,没入深渊。 深渊下,一条幽冷的大河,河流湍急,白浪如雪翻滚,乱石嶙峋,如同雨后春笋,钉头磷磷。 “你这怪物,害死了姐姐,杀了我的亲人,今夜还上唐门,毁我夫君基业,今晚就与你同归于尽!”血衣飘飘,一头青丝化作万缕红发,怒发张扬,称托着那一张凄美的脸庞。 血丝飘动宛若彼岸花瓣,拂过含着泪花的眸子,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充满了无尽的绝望,愤怒,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在她身前浮现出无数血线,这是真正的血,她使出某种邪恶的武学,令血气蒸腾,从毛孔钻出。 圆润的脸颊,在一刹那变得褶皱不堪,黝黑发亮的睫毛也变得苍白如雪。 “老妖婆,要拼命了么?”山头上老者低语,他看出这一门魔功,血月之舞,燃烧体内一切的潜能,以鲜血为引,寿元为药,发挥出骇人无比的力量。 那血月在一点点凝炼,山石无风自动,缓缓下沉,出现一个个深坑,迸发出一粒粒石子。 咔嚓,那一柄漆黑如墨的长枪,一节节断裂,整条长枪碎落,坠入黑暗,森冷的深渊。 洁白的眼球,呆滞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鲜血淋漓,爬满了蛛网一般的纹路。 呼,他一抬头,满头的发丝跟着摆动,手心升起两团黑焰,这火焰温度奇高,能融化生铁。 轰,他右脚猛的蹬这山岳,山体剧烈颤动,发出惊天霹雳的巨响,声浪震天,激起深渊下那一条曲折的大江数十米高的巨涛。 夜孤城身如彗星袭月,划过星空。 百米距离瞬息而至,拳印如铁砸在那血纹重叠的人身。 血纹包裹的女子,宛若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被砸进了坚硬的乱石堆里。 嘭,巨大的冲击力形成了一个深坑,四周的岩石飞溅,像是烟花炸开无数乱石。 “这么强!”老者满面惊悚,他怎么也想不出,夜孤城功内提升之快,令人发指。 在老一辈高手里,血衣女绝不是最弱的一个,而且还使出了血月之舞的情况下,将她暴打至此。 夜孤城,夜中杀神,他绝不会给敌人一丝喘息机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就是在增加伤害自己的概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落幕 “他还活着!”山脚下,独孤毅带着薛玉蝶站在一处山脊,朦胧的月色可视度极底。 但,独孤毅眼力何等惊人,远在数百米开外,就看出那人是谁。 他听大伯说过,夜孤城当年参与了,而在父亲重伤下,一直追至夜家,杀尽了夜家人,包括夜孤城。 可,他的出现,超出了独孤毅的想象。 夜孤城之妻兰儿,她有一小妹,嫁给了唐门,门主。 此时,他却看见夜孤城抹平了唐门,老弱病残没有一个逃脱,家丁,死士挂满了山崖。 “呕”薛玉蝶很难受,刺鼻的血腥令她发呕,还有那成百上千的尸体,横七竖八的钉在石壁上,鲜血还没有冷却。 “没事吧。”独孤毅没有看着她,冷冽的目光注视着那一模糊的虚影,他施展出的实力,让独孤毅心头悸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战场。 他在用意念同夜孤城对决! 轰隆,夜孤城全力轰杀,拳力吓人,压迫着空气吱哑,泛点火星。 击起数丈高的石浪,朝四周扩散,产生巨大震颤感。 远在山脊上的薛玉蝶险些跌倒,还好一只手搂住了她的双肩,他的胸膛还是那么的温暖,有力,充满了安全感。 “那个女人死了么?”她内心不由担忧,虽然那个人她并不认识,也不了解,可还会担心。 “没有。”独孤毅眼神越发冷冽,四下无风,空气却在震动,一片青叶落在,掉在薛玉蝶手心,绿叶不是自然凋零,而是被利器削下。 石浪下沉,灰尘落尽,一个人影在深坑里搜寻,他速度很快,不断变换着方位。 果然,正如独孤毅所言,血衣女没有死去,她在夜孤城俯冲下的瞬间,消失了,一直藏在暗处等待着一次机会。 夜孤城在一点点靠近她的方位,双手结印,她要在一瞬间爆发出至强的力量。 这种力量一旦正面击中要害,无论是谁都没有生存的可能性,顷刻毙命。 突然间,夜孤城身影晃动,他的下意识告诉有危险,双膝在危难时刻爆出惊人力量,大地下陷,整个人离地而起。 在他右侧身下,无数乱石里,一团血光冲天而起。那光芒灼热无比,融化了岩石,一层高三丈的熔岩在喷薄。 红光夺目四射,璀璨灼热,万物在融化,甚至燃起了火焰。 这种招数实在是可怕,造成的破坏力惊人。 可惜了,这必杀一击终究还是被夜孤城躲过,不得不说他的战斗意识太过恐怖,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躲开致命伤。 月光下,一团黑色残影在深渊之间闪躲,时而踏江而行,衣襟飘飘卷起千堆雪花,时而飞岩走壁,脚下生风,快如疾风。 那一击之后,红光变得淡化了,速度虽快,却只能望其项背,无法跨出那一步。 “那一团黑影怎么在变大,难道是我眼睛花了么?”薛玉蝶用力揉搓着眼睑,睁大了眼睛。 “他在蓄集真气,运转一种魔功!”独孤毅解释道。 蓦然间,脸色潮红,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身子朝后倾斜,脚跟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薛玉蝶一脸关切,那明汪汪的大眼睛似是含着水雾,朦朦胧胧。 “我在用意念同那黑影争斗,一直不分高低,可此刻,他使出无劫魔功,震伤了我!”独孤毅第一次露出惊骇的表情,他大致摸清了夜孤城的实力,太强了。 同时他也在思索,当年父亲面对那么多高手的围攻,不但直接杀了数人,还重创天刀,他怎么做到的? 与此同时,黑色的残影化作一团黑雾,在山川间窜动。 其后,血衣女穷追不舍,气血快速在燃烧,才暗淡的血光再次炽烈起来。 她不顾性命的追击,一击手刀劈下,无物不融的烈焰化掉了夜孤城一条寒铁般左臂。 他反应很快,一记重腿侧踢,踹在她的腹部,气力无穷。血衣女身子一弯,像一只弓米虾迅速下坠。 白色的瞳孔看着自己的肩部,伤口没有鲜血流出,黑乎乎的,像是烧焦的肉,干枯无光,有股焦炭味。 随即,他身体极速变化,手臂粗实肌肉隆起,宛若一条条小蛇在游动,每一条小蛇都有爆炸性的力量,一拳足以撼动山岳。 浑身炭黑色,月光折射出油光般的贼亮。 唰,血衣女不死不休,仰天而起,周身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气流轰鸣。 夜孤城直面俯冲,拳印如山,重如万钧。 嘭,一束红光与一团黑雾发生连续碰撞,空气炸鸣,强大的在气浪翻滚,掀起千堆乱石铺天盖地,猛砸在山涧。 那上百斤的岩石,好似面团一触及碎,化作粉尘,碎末。 两人交手百招,打得难舍难分,十分焦灼。 出手快如极电,力量大得吓人,每一次碰撞都引发雷鸣,山啸,百木折腰,孤鸿头颅默然爆碎,无声无息之间消失 他们一直从山腰打到深渊底部,大江滔滔,白浪如雪。 轰,沿岸的礁石接连发出爆炸声,乱石穿空惊起千层雪,一道黑影掠过,在江面上划出一道数米高的水墙。 咻咻咻,正前方血衣女立在礁石上,撑开双掌,衣袖里射出数十只飞刀。 浪花破开,水花迸溅,噗,雪亮的刀光穿过了黑影。 扑通一声巨响,黑影如同蛟龙入海,湍急的江水被他拨弄,卷起百米巨浪,黑压压的一大片,拍打着高耸的山石。 “夫君,我来了!”血衣女一脸释然,疲倦的眼帘下垂,褶皱的嘴角挂着水珠。 她一跃入江,动作优美而自然,血色的纱裙一点点消散,露出雪白色的肌肤。 此刻,她宛若一条人鱼公主,回归故里。 汹涌澎湃的江面,一下子平静了,水纹清晰而平稳。 下一刻,江水又在剧烈抖动,带动着四面大山,产生轻微的震颤,落叶潇潇。 “走!”独孤毅神情一变,一手搂住薛玉蝶,朝着山后疾飞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山岭深处数条人影掠过,迅速藏在了山后,看来今夜人不少。 轰,江水淘天而起,水浪飞过了山巅,仿佛要洗涤灰蒙蒙的苍穹。 大江断流露出狼藉的河沙,星碎的乱石,几颗不起眼的岩石上残留着模糊不清的血迹,还有一条深深的沟壑。 那两个人去了哪里? 死了没有? 这没人知道。 噗,一点碎裂的白色物质,穿透了一个黑衣人的头颅。 “是谁!”另一个黑影走到跟前,蒙面的黑衣,眉心一点红,脑后出现一个巨大窟窿。 黑影摸索了一阵,从血泊里找出了夺命的凶器,一粒碎骨,白洁无瑕,无比润滑。 “死了?”显然这人并不是在意同伴的死活,而是另外一人,从江水里飞出的一粒碎骨,光滑细腻。 咻,在那白骨飞出之时,还有几十柄雪亮的刀子朝四面八方飞射,这飞刀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轻易洞穿树干,岩石。 噗呲,在不同方位,都有人倒下了。 一柄小刀刺破了喉咙,刀尖留在椎骨后,身体抽搐一阵,口里血沫流出。 砰,另一部分飞刀一下子打碎了头骨,碎骨横飞,铺在树干上,鲜血淋漓,场面血腥。 咔嚓,独孤毅右手一挥,两指尖夹住了一柄小刀,微微一用力就折断了。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独孤毅嘲讽一句,临死之前还要来这么多人垫背。 说实话,这个女人让独孤毅有几分不安,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发现他的存在,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在这江湖上,很多人拥有特殊的能力,一些不为人知的感知,神秘莫测。 “喂,我好困哦!”这一天他们走了很多路,也发生了太多事,让纯净的少女吃不消,身心疲惫。 独孤毅一弯着身子,左手抱起冰凉的双腿。“地上冷,睡在我怀里可好?” 他总是那么温柔细腻,瘦弱胸膛冷冰冰的,却让怀里的人感觉到温暖,安全。 原本困意席卷的少女,靠在他的怀里,大眼睛直溜溜盯着他,冷峻而又普通的脸颊。 “快睡吧,不然一会就没有机会睡了!”独孤毅耳力惊人,他能听见远处有人朝他靠近。 锋利的长刀擦过岩石,留下一道白色痕迹,刀光霍霍,在幽暗的山林里晃荡。 他们目的明确,似是有备而来,装备精良。 “没机会?有人要来了?”薛玉蝶皱了皱眉,她不明白,为什么独孤毅身边总是有一群人要伤害他,不断找他麻烦,无论何时何地。 “不要愁眉苦脸。”独孤毅低下头,用鼻尖拨弄着凌乱的青丝,“没人要来,只是快要天亮了,快些睡。”他宽慰道,装作若无其事。 “你这样,我怎么睡的着。”薛玉蝶用头蹭了蹭他,想让他放下。 “地上冷,而我不习惯躺着睡了,习惯了站着睡觉。”独孤毅走到一棵树旁,依靠在大树。 “我睡了。”他嘴角上扬,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冷风嗖嗖的山林,白茫茫的雾气下沉,湿冷的树叶簌簌,树影晃动,摇弋出驳杂的虚影。 女孩没睡,目光透过那黑瀑般的发丝,遥望着稀疏的星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有些失落,惆怅。 纤柔的双手,挂在他冰凉的颈部。 她粉红的樱桃小嘴再动,像是在对独孤毅说着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众矢之的 宁静的月色下,干涸的河床,黑色的沙子,染着几滴鲜血的岩石,冷寂而冰凉。 一条深深的沟壑下,一摊鲜血在流淌,很快的渗入沙石,冰冷的空气里,有热气升腾着。 一个人仰躺在石堆里,洁白无瑕的眼球变换着颜色,黑色在洁白的眼球里扩散,紧缩的瞳孔在一点点舒张。 微弱的鼻息,时有时无,心跳几乎停止了,很长时间才跳动一次,而后悄无声息。 瘫软无力的手指在颤动,眼球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兰儿,是你么,既然来了为何匆匆离去。”他迷离着双眼,气息奄奄,一副濒临死亡的模样。 “这些年我都在寻你,我不相信你死了,我不相信!”夜孤城内心孤傲,痴痴的等着往昔死去的旧人。 哗啦,暂时中断的江水,如同决堤的洪荒猛兽,汹涌澎湃,冲刷而下,吞没了重伤的夜孤城,乱石滚滚,一切痕迹都被磨灭。 许多人都认为夜孤城死去了不可能活下来,就没有注意江流。 不过,在湍急的江水里,重伤垂危的他,很难不死。 在这里的都是一群老狐狸,他们知道,在山岭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那人很有可能握着他们所要的东西。 也不知是谁透露的风声,很多杀手,陆陆续续登上了独孤毅所在的山峰。 待薛玉蝶熟睡后,独孤毅在她耳后,点了她的昏睡穴,闭目聆听四野风声。 他所在的山头,三面都覆盖着大量的树木,唯有北面是一处断崖,笔直而陡峭。 独孤毅听得出,三面山坡都有脚步声,唯独断崖没有,可,正是这般他更加不会从断崖离开,山崖底部定有埋伏。 西部山坡树林稀疏,荒草丛生,通往一条康庄大道,是不错的选择,南部山坡林木葱茏,古木参天,十分适合隐藏,且南边通往茫茫大山,一旦进入大山之中,再难寻觅到。 至于北方,独孤毅有过考虑,北方通往大大小小的城镇,一般人不会逃到城镇里,因为在哪里人多眼杂,很容易暴露行踪,且北方定有阴狠的势力在埋伏。 其实,每一条路上都有埋伏,只是人数的多寡,实力的强弱不同,罢了。 还有一条路,很多人不会想到,也很难想到。 独孤毅身形一闪,朝着西南方而去,身轻如燕,踏叶无声,潜藏在密林里,躲过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杀手,以及大家族豢养的死士。 死士的追踪能力一般,可杀手不同,他们嗅觉灵敏,如同山中饿狼,凶狠,而残忍。 在独孤毅藏身在岩石下,杂草间时,总有几个人突然停下脚步,拔出寒剑,认真,仔细的搜寻着人迹。 幸好,独孤毅刻意放轻脚步,没有在地上留下一丝痕迹,甚至他还用内力屏蔽了身体上散发出的气味,让人难以察觉。 不过,还是不得不说,久经磨砺的杀手,形成了一种特殊能力,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走过岩石,杂草时,他们都有格外的感觉,这里有人! 有好多次,独孤毅差点就被发现了。 山林里高手云集,能和夜孤城比肩就不在少数,一旦暴露了行踪,就意味着死亡。 一处低矮的山谷里,聚集着百十人,一袭夜行衣,手提白寒长刀,立侍在一花脸面具身旁,背脊笔直,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你肯定,那人就是真正的独孤浩天?”花脸面具人,深邃的目光扫过身后一人。 “不可能有错,哪日我在小城内,观察了很久,他有当年其父的风采,气度!”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年轻,充满了活力,不过他遮掩着面容,看不真切。 “这样的人少有,是独孤浩天不会假了。”花脸面具人相信了,而后掷地有声道,“所有人,前往山头,见一男一女,必杀之!” “是!”百十号人异口同声,单膝跪地,刀尖重重的扎下,碎石迸溅,火星四散。 他们像一支军队,整齐划一,气势汹汹,给人一种面对一群凶狼的感觉。 这种力量在武林里少有,而且那些家族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支持着。 唰,众人分散开,脚步轻盈,在树梢间飞窜。 这群人实力不俗,个顶个顶的都是好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手上,都有不少于十条性命,凶狠而毒辣。 在其它几处山坳,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只不过人数不多,能力却很强。 其中,一处略高的山坳里,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在一块岩石上盘坐着,屏气凝神,身上没有一丝真气流动的迹象。 可,他坐在那里,让人敬畏,如同面对五岳之首,泰山一般,巍峨,高大,无法仰视。 雪白的齐肩短发弯卷,整齐的排列在颈后,粗而浓密的腮帮胡子,粗犷不羁的脸颊,让人不敢直视。 眉宇之间,似有刀光若隐若现,眼帘轻启,射出两束寒光,树叶簌簌如雨下。 一双虎目圆睁,让人心头发颤,下意识产生一种错觉他面对着一头猛虎,那种不怒自威气场,以及一双能生刀气的眸子。 “老祖,让孙儿取下那人首级,夺了血玲珑。”一素衣公子,单膝跪地,十分恭敬道。 “不必去了,他逃了,你追不上。”老人说话轻描淡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语气升降。 一旁,素衣公子还跪在地上,他在想,那人能逃走?这不大现实,来的人太多,几乎将这里团团围住,他怎么走? “告诉你父亲,不必急于出手,可以再等等。”老人起身,身体关节散发着柔和的光华。 “至于你。”老人朝前走了几步,弯下身子,凑在他耳旁,“想不明白就一直跪着!” 那素衣公子低着头,沉默不语,看着月光下的孤影,他没有一丝怒气,反而很诚恳。 下一刻,老人化作一缕清风,消散在茂密的丛林。 绵长的江面,波光粼粼,雪浪滔滔不绝。 两岸高山孤立,石壁湿漉漉的,而且十分松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石灰石,直接跌落湍急的江流,十分凶险。 这种地方长满了各种苔藓,土质疏松,没有一条路通往远处。 一个人影竟然在这种石壁上攀爬,他动作很快,却十分稳健,行走在陡崖上,如履平地,没有一丝不稳的迹象。 在他的怀里,还搂着一个人恬静少女,柔顺的长发飘飘,在少年脸上舞蹈,拨动着青涩的心。 在这悬崖绝壁上,充满了危险,可比起山林安全的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惊寂 隐蔽的山坳里,素衣公子还跪在粗糙的岩石上,低头深思,他实在想不到独孤浩天究竟从哪里逃脱了。 一只蛤蟆从他眼睛底下一步步跳着,那蛤蟆吸引了他的注意,目光随着它跳动。 连绵不断的山峦,高悬的明月,清寂而冰凉,乳白色的月光,独孤而寂寞。 “河流?”素衣公子默默低语,河水湍急,想顺江而过几乎是异想天开,山崖陡峭,土石松散,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站起了身,目光多了几分狡黠,“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唰,他身形一晃,卷起一场飓风,百草折腰,野草铺地,碎石沙沙作响坠地。 他功内深厚,呼吸绵长悠远,家势显赫,天刀一族,南宫无情第三孙南宫无忌,天资聪颖,在几个胞兄弟里算是翘楚人物。 在那险峻的山崖上,多了几个人影,他们年纪不大,功内却很深厚,精气神十足,在这常人难以攀爬的山峭行走自如。 原来不止是南宫无忌想到了,还有极少的几人凝神而来。 松软,湿滑的山壁,没有一丝人迹,仅仅只有几株山草折断的痕迹,苔藓轻微凹陷的印记,印记太浅,像是轻盈的鸟类留下,而事实上是有人走过。 “溜得真快!”身穿黑色斗篷,眼眶凹陷,生着一双宛若苍鹰的眸子。 他在一处滴水的泥石上,发现了一行小字,由于水流的缘故,字迹变得模糊不清,不过依旧那笔画,痕迹似乎是这样的,“水流过之后的字迹,你还看得清么?” 这是独孤毅留下的,原因很简单,让他们不用再跟着,他们不可能追不上他。 岩壁上渗透出的水滴很细微,冲刷痕迹的速率有限,它记录了时间的流逝。 “你来晚了,不必再追了,没有人能追上他!”鹰钩鼻的斗篷男人,耸了耸肩,随意摆了摆手。 在任何一个人,都猜不到他能从这里离开的情况下,还猜到了有人会追来,太不简单了,斗篷人坚信追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那人眼睛盯着泥壤上的字迹,弯下身子,他非常的认真,没有错过一丝蛛丝马迹。“一个时辰!”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其后一少年践踏一柄剑,像是传说中的御剑飞行,其长相并没有人认出。 “你是谁?”斗篷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湖上有这样的功夫么? 少年眼神如电,扫过四周的一切,时间极短,他没有逗留,眨眼消失了。 “一件血玲珑连这样的人物,都牵动了,真不简单。”斗篷男人深深感叹。 死人谷,柔柔的月下,一男一女在寒池里赤诚相对,白茫茫的寒气缭绕,青荷摇晃,一片片薄薄的荷瓣飘下。 那赤红色的蜘蛛爬出满了寒池,它们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悬浮在水面上。 一部分蜘蛛变成了紫黑色,身体表面结出几粒青绿色的晶体,透明如璃,里面像是有一个女孩住在里面,闭着眼睛。 月华容伸了伸懒腰,闲庭信步一般走在乱石上,伸着右手,抚摸着荷叶。 走在寒池旁,看着一只只紫黑色的蜘蛛露出了笑意,“这小丫头差不多可以了。” 原来,紫黑色蜘蛛背上那青绿色的结晶是巫毒,只要那青绿色物质结满整个池面,她体内的巫毒便不复存在。 “或许这就是你,告诉我还没有做完的事吧!”她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远方的星空,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丝幸福。 躺在冰冷的长石上,柔顺的黑色长发飘飘。 呼,一阵怪风吹动,一池的荷花摇动,一片片花瓣如同鹅毛大雪,随风飘落。 月华容神情紧张,一下子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白发如雪,面色却红润有光的老人。“你是谁?”她没有急着动手,因为在他身上没有杀气,也没有危险的气机。 只是,眼前这人内功实在太高,在他面前月华容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我姓独孤,同小亦家族关系密切。”老人和蔼可亲的模样,却让人有高高在上的感觉,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在他的面前,似乎一切都只由他主宰。 “你是独孤无常?”月华容露出惊容,他独孤家在当年一役几乎死绝,只有独孤无常还在世上。 “他是我三弟。”雪发老人语气亲和,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眼前一片清新。 “什么,你说你是独孤求败!”月华容眼里似乎有火光跳跃,目光灼灼,像是饿狼看见了食物,兴奋,喜悦,难以置信。 这是他们那一辈人里的传奇,半生之中只有出过三次手,而每一次出手都无比的惊艳,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最有可能步入那个境界的天才。 只是,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消失匿迹了,再也没有人出现过。 有人说,他练功走火入魔,死去了,也有人说在海外云游,寻求突破那一步的契机。 “怎么,不像么?”他像是一个年轻小子,打趣的问道。 “不,不是不像,是太不真实了,很多人以为你已经死去了,尤其是独孤家灭门之后。”没有人会想到,独孤求败会在独孤家灭门时还不出现。 “那时我在一艘小船上,随波逐流,没有方向,迷失了很久,直到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将我吹到了陆地。”独孤求败,语气平淡和,无喜无悲。 “那么血玲珑在何处?”月华容还是很好奇,那武林第一异宝,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我侄儿体内,一直都在!”独孤求败不遮不掩,直接坦言。 “独孤无敌的那个幼子还活着?”月华容深居荒山,不与外界交流,自然不可能知道江湖上沸沸扬扬的大事。 “当然,不但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他很信任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不是因为她不老的容颜,倾城的外表,而是她来自一个家族,亦族,一个可以当作亲人的家族。 “我痴长几岁,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独孤求败看着那不知所措的表情,认真说道。 “那小妹就从命了。”月华容会心一笑,“那不知独孤大哥,来此有何事?” “把这一柄剑交给小亦,他见到这柄剑就知道缘由。”独孤求败拿出一柄长剑,那剑鞘上流淌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惊寂!”月华容呼之欲出,双手接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惊寂剑 手握长剑,一股股寒气升腾,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结着一粒粒冰渣,打在手上。 “求败大哥,这惊寂剑一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神,可以一观否?”月华容很兴奋,对着惊寂剑可谓仰慕已久。 “有何不可。”独孤求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蓉儿小妹,大哥还有要紧事,需要去做。” “大哥保重,小妹一定将惊寂剑交到小臣手上。”月华容郑重道。 独孤求败白衣飘飘,雪丝飞飞扬扬,欲要乘风而去。 清风徐来,人影如霜来去无声,眨眼消失在茫茫荒芜的大山,白雾浓重。 独孤求败离开不久,月华容迫不及待拔剑观之,湛蓝色的光芒刺眼,一阵阵透骨奇寒令人颤然,四肢发凉。 “真美!”这是月华容内心最真实的感触。 湛蓝色的剑体透过洁白无瑕的月光,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晶莹剔透,宛若琥珀一般。 在那剑身里,似有无尽奥秘,深邃无穷,宛若漫无止境的宇宙,充满了梦幻色彩,幻影重叠,像有几个人活在其中。 深蓝色的剑光洒在无瑕脸上,宛若在上披了一层薄薄轻纱,肌肤传来一波波寒意。 长剑轻舞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蓝光潋滟激起一圈圈水月。 咔嚓,一块岩石被无形的剑气削成两截,平整而光滑的表面凝结成一层冰霜。 寒气缭绕的水池,赤红色的蜘蛛疯狂的涌入,裹住了水中少女,两颗尖尖的牙齿咬破细嫩的肌肤,一股股绿色的汁液从经络流出。 她嘴唇颤动,发出痛楚的呻吟,额头上香汗淋漓,面容扭曲,通红欲滴。 一双无助的手,不知该放在何处,无力的拍打着冰冷水面。 一旁,亦天臣也被蛰了数下,那种锥心之痛,令他很不好受。 再看到身边为他受苦的少女,内心隐隐作痛,不由握住她的手,希望能为她减少一份痛楚。 少女触及到一双温暖的手,心不由自主的靠近,贴在那炽热的胸膛。她就像是那深冬卖火柴的女孩,想得到温暖。 两人紧紧相拥,少女长长的指甲那白皙的后背上深陷,几乎要刺破皮肤,流出鲜血。 啊,少女尖叫,那赤红色的蜘蛛牙齿上的毒物令她五脏具焚,洁白的贝齿一下咬在他坚实的臂膀,鲜血从湿漉漉的衣襟上一点点扩散。 这样做似乎能减轻不少痛楚,扭曲的面孔恢复了。 只是,她就这样一直咬着,死死地咬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青绿色的物质排出很多,李云深的意识变得清醒了几分。 睫毛微动,她轻轻睁开了眼,睿智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一股暖暖的汁液在流动,她知道那是鲜血。 死死咬着贝齿松开了一些,双手却抱着更紧,鼻息变得有几分急促,或许是因为紧张,心跳得很快。 亦天臣感觉到了异常,知道她清醒。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让她依赖。 李云深脑子里很混乱,有一个人的身影时时刻刻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初见时他的飒爽英姿,依稀可见,在绝境时他的奋不顾身,还有此时此刻 她的心在升温,一点点变热,变得不似从前那般冰凉,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清晨朝雨凄凄沥沥,绿柳依依,烟雨朦朦胧胧笼罩着整座古城。 古城繁荣昌盛,街道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酒旌招展,醇冽的酒香飘动。 酒家对面是一座精致的酒楼,名曰泰安酒楼,门窗雕琢细腻,铭刻着各类奇珍,栩栩如生,宛若活活生生的一般。 酒楼里客人很少,寥寥无几的人坐在酒桌上,推杯置盏,小酒杯盛着清酒,喝酒的速度并不快,隔一段时间才饮上一杯。 酒楼后的小院,青竹修长,绿意茵茵,山竹下,鲜艳的牡丹争香斗艳,活泼而灿烂,让人欣喜。 温暖的阳光斜射,透过薄薄的窗纸,淡金色的晨光落在床上。 独孤毅坐在床头,蓬松的头发变得柔顺,脏兮兮的脸颊,也变得干净,白白净净,没有一丝灰土,血迹。 楠木雕成的床头,刻着秀气脱俗的荷花,精美而细致的柳叶,惟妙惟肖。 轻纱嫚嫚下,一张精美的小脸,躲在被子里酣睡,恬静而纯美,无忧无虑。 阳光洒在她鹅蛋一般圆润的脸颊,折射出莹莹柔光,宛若玉石一般,温润细腻。 忽而纱幔微动,薛玉蝶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眼就看见心里最想见的人,慵懒的伸着懒腰,嘴角挂着甜甜的,幸福的笑,粉红色脸颊让人怜惜,心动。 “头发变干净了。”一只小手从温暖的被子里伸出,手指揉搓着柔顺的长发。 她看了四周,昨夜还在深山老林,醒来却在舒适而温暖的客栈,心头甜滋滋。 “你怎么都不睡觉?”薛玉蝶坐起身,手指揉搓了独孤毅略显疲倦的眼睑,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 “我怕我睡着了,你醒来看不到我,会害怕。”独孤毅淡淡的说道,不想说真实的原因。 其实昨晚来客栈时已经很晚了,打理好一切之后,公鸡就开始打鸣,那还有时间休息。 薛玉蝶在昨夜几乎都是在他的怀里,睡的很舒服,或许是因为独孤毅点了她昏睡穴的缘故。 她翻动身体,四肢酸痛,露出一副难受的表情。 “快起来,吃点热粥,补充食物,然后再泡个热燥,疏经活血,能解乏。”独孤毅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袭紫色的连衣裙。 “好漂亮的裙子。”少女将它捧在手里,用面颊在上面蹭了蹭,十分柔滑。 她露出雪白贝齿,红润有光泽的桃唇,很是开心得样子,“不过我还没有穿过紫色的连衣裙呢?” “希望你会喜欢,我出去,在门外等你。”独孤毅起身离开,眨了眨疲倦的眼睛。 “我喜欢穿的衣服,是你喜欢的颜色。”她将连衣裙撑开,看着连衣上绣着清新淡雅的幽兰。 独孤毅出门后,一个纵身,飞在上高耸的屋顶,目光扫过,观察着四周。 他一直怀疑,还有人跟着他,在赶路之时,后背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尾随。 到酒楼后,他很小心,警惕仇家寻上门,所以在薛玉蝶床前守护着,怕她出事。 繁荣的小城,热闹的街市,各式各样的人群。 在普普通通的人群里,独孤毅看出了很多东西,此地的气候,特产,民风。 此外,他发现有几个人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脸,不时从怀里拿出一张图,像是再做对比。 “来得真快!”独孤毅看得出这群人冲他而来,也坚信他们就是山里围击他的人。 不过,在他看来小城是安全的,至少在近几天,不可能出现问题,不然就不会有人拿着画像寻他。 在这一段时间,他可以好好休息,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来过,也没有会告诉别人,他在这里。 此外,他还准备几张易容用的面具,易容之后,更不可能有人认出他,除非他出手,同时还使用出独孤家的武功路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再现独孤浩天 晨霾袅袅,寒水池里,结满了翠绿色的蜘蛛,玄冰下,李云深端坐在水里,纯白无瑕的脸颊,宛若出水芙蓉,天然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荷花池边,一个木槿盒上装着简单的素衣,露天的石缝上搭建着一座荷叶搭成的小帐篷,沿途的岩石上还撒着一路的荷叶。 石屋前,亦天臣坐在石凳上,喝着热乎乎的白荷莲子粥,驱赶着体内的寒气。 “月姑姑,大伯来过了么?”他看着月华容手里拿着长剑,就知道独孤求败来过。 “独孤家真的是亦族最亲密的战友,没有一点架子。”月华容轻抿着嘴唇,随意问了一句,“这是你大伯交给你的惊寂剑。” 透着寒气的剑,递给了亦天臣。 他拿着长剑,左手掌心轻轻拂过,闭着眼睛,感受着剑体上发出的寒气。 “再次见你了!”他拂着长剑,像是在与故友重逢。 “月姑姑,照顾好她,等她恢复过来,去一处深山,几位叔伯都在,还有”亦天臣停顿一下,而后说了一句,“我的妻子。” “妻子?”月华容会心一笑,觉得那个孩子长大了,变得有男人味了。 “恩,是的,我很喜欢她,虽然她的出生并不好,可心地善良,温柔,贤淑,纯净,漂亮,冰雪聪明,清新脱俗”亦天臣脸上写满了幸福,傻里傻气的笑着。 “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不假。”月华容笑意连连,她觉得一切美好的词语都适合哪个女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说吧。”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亦天臣。 “在她心里我很重要,很重要。”亦天臣略微腼腆,点了点头,目光闪躲。 月华容看着远处丽人,眉宇一皱,“那个李家的女孩子怎么办?”她一直以为这两人在一起。 她记得一件旧事,当年亦王同李长风给这两个小家伙定下了婚约。 当时,李长风卜了一卦,两人情路坎坷,却充满了爱意,无论前路如何,他们终究会在一起,永不分裂。 “她”亦天臣沉默了很久,看了看远方,“或许那是一个错误约定,她很好,可并不适合我。” “一切由你决定,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小姑一定站在你身后。”月华容很宠爱这小侄,就算是曾经亦王做出的指令她也可以熟视无睹。 “你是不是有急事,要离开?”月华容看着有些坐卧不安的亦天臣,又想着独孤求败送来惊寂剑,心有所想。 “恩,多年前大伯曾和我说过一个谋略,关系到大哥的身家性命,所以非去不可。”亦天臣语气坚定。 “你照顾好自己,小姑会照顾好她们。”她知道亦天臣有很重要的事,而自己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月姑姑”他沉吟了数息,鼻子有点酸,多年不得见的亲人,还没有多久就要说分别,心头不好受。“要多吃荷花粥,永远年轻。” 话一说完,亦天臣脚下生风,踩着荷叶,山风远去。 轻轻的风,黑瀑一般的长发在湖水上划出一道道痕迹,玉脂脸蛋轻扭,利用余光看着远去的背影。 哗啦,雪白色的水花四溅,透明的水滴折射出五彩斑斓光华,湿漉漉的衣服,滴着水珠。 阳光下,那身影如同嫡仙下凡,雪白色的脚尖轻点岩石上的荷叶,白影一闪而逝,藏在了搭好的帐篷,换着湿漉漉的衣服。 小城内的酒楼,一个小二端着五色谷物粥,几块桂花香味扑鼻的糕点。 “等一下,你给我就好。”独孤毅不知从哪里钻出,一手接过他手里的食盘。 吱哑,远远就闻着桂花香味的薛玉蝶,推开了木门,鲜艳欲滴的小舌头搭在嘴唇上,“好香啊。” 这声音很好听,如同幽谷里的百灵鸟,清脆而细腻,让人回味无穷,店小二不由抬头,想看一看声源的真容。 嘭,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斜倾砸在了木栏上,一个不小心将脸撞在木桩上,鼻青脸肿,一副猪头的模样。 店小二连忙走开,在他脑海里,那张脸在脑海里久久不逝,他从没见过这样特别的女子,在这酒楼他见过不少漂亮的女子,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那一对明眸,仿佛晴朗星空里的一颗明星,让人遥不可及,而又有种近在咫尺的错觉,她的笑脸灿若星河,照亮了漆黑的长夜。 “我有那么吓人么?”薛玉蝶痴笑,看了一眼独孤毅,像是在询问。 “是够吓人的!”他抬起右手,牵着那柔嫩的小手,走进屋子。 “那我又没有吓到你呀。”她调皮的问,踮起脚尖,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当然,吓到我了,有好几晚上都没有睡着。”独孤毅把头朝下压,嘴唇几乎碰到了一切。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个人一动不动。 薛玉蝶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她胸口像是有一只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不过,独孤毅似乎不想做些什么,只是静静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淡如幽兰,看着那细腻如脂的肌肤。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薛玉蝶体力不支,身子向后斜,险些摔下高高的楼梯。 她一把拉住衣袖,稳住了身子,笑魇如花,甜甜的问,“是那次我回家的时候吧!” “我饿了。”独孤毅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的问答,拖着少女走进了房间。 薛玉蝶像是一个小孩子,低着头,傻里傻气的笑着。“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么的重要!”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下定决心,“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也不要离开。” 响午,热闹的街市一下变得冷清了,茶楼,酒肆坐满了做各类营生的人。 其间,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四处走动,目光游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像是在寻人。 忽然一匹快马踏踏行来,这是一个江湖探子,为人打探各种消息,衣着简单,粗布褴褛,头戴斗笠遮住了面容,背着一个竹筒。 他疾步走进了酒楼,朝着面向西方二楼的一张酒桌走去。 那一张酒桌上,放着一把阔刀,还有几壶喝干的酒壶,雪白色衣袖沾了几滴酒水,白皙而修长的指尖在木桌上轻轻敲击。 “是他!”楼梯下,一双眼睛斜瞟,看清了酒桌上的那人。 “谁?”在他旁边一个满面胡渣的汉子,颇是好奇。 “天刀老祖第一孙南宫无极,当今武林三十岁以下第一人!”他几乎叫出声,在这种小地方居然能碰上他,真的意想不到,不过又很合理,因为这里有一个人的存在。 “就连他都出现了,看来那灭唐门之人定是独孤一脉的遗孤。”虬髯大汉,紧捏双拳,指关节旮瘩作响。 “一会跟着他,定能寻到独孤浩天。” “一万两。”戴着斗笠的探子,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万两白银,如此昂贵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南宫无极敲击木桌的中指一滑,一张纸飞出。 探子出手极快,两只夹住了银票,确认了数目。 “这个消息只能从我耳过!”南宫无极非常霸道,说话费语气霸道无比,宛若酒桌上的阔刀,凌厉刺目。 “这笔买卖之后,再无应龙。”斗笠下一道血箭飞溅,一坨红色的东西叼在了桌上。 鲜血滴在桌上,他在上面留下了一行字。“唐门山下,青衣少年,手握惊寂!” 人走未走,血迹一点点蒸发,没有一点痕迹。 探子应龙,在江湖上是最有名的探子,知道很多人的秘密,这一次他选择断舌,是要退隐了。 拥挤的人群里,易容后的薛玉蝶与独孤毅一起坐在酒桌上吃喝。 “大伯,这就是你为我铺好的路么?”独孤毅看见应龙的那一刻,他洞悉了将要发生的事。 “你怎么了?”独孤毅手一滑,将食物掉在了衣服上。 “衣服说它太饿了,想吃一点东西。”独孤毅打趣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凤舞九天 经昨夜的杀戮,临近唐门山前,空气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刺鼻,一条泛红的小溪涓涓而流。 原本清澈的小溪,变得混浊不清,甚至还有断肢残藕被流水冲刷而下。 陡峭而高耸的孤峰,铁青色山石棱角分明,锋利而尖锐。 一个人独自站在孤峰上,眺望着远方,光秃秃的山壁,钉着无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一面大山,曾经辉煌一时的唐门,一夕之间化作一片死地。 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今已是废墟,高屋建瓴寸瓦不存,长桥卧波满目疮痍,找不出一点曾经的影子。 “我亦族,独孤家都是这样灭亡的么?”亦天臣神情黯然,阳光,开朗的他带着几分悲凉,感伤。 一宗大派一夕之间就这样覆灭了,心头难免生出一些感慨。 无论是亦族的毁灭,还是独孤家的灭门惨案,他都没有亲眼见过,而此时他在这里,看到了这一幕,便想象出当年家族的悲剧。 他亦族有谋逆之心,生或亡都是理所应当,而独孤家并不一样,公正而通达,武学碾压各大门阀,却很少生事,竟然也灭亡了。 这世道,让人害怕,恐惧,让人不知道何去何从,一点点迷失自我,放逐了本性。 人心善恶难分,又或许是人本就没有善恶与对错,只有利益与感情。 有的人为了利益付出了亲人,有的人为了感情付出了生命。 在这一幕下,亦天臣伫立在山巅,沉思了很久。 这段时间,他内心生出很多矛盾,与迷茫,父亲的遗言“要守护一个女人,李云深!”,自己的承诺“一生只有你,对夏婉莹的承诺”。 “眼下我怎能因为这些琐事分心,若此事败露,大哥处境堪忧,我不能,绝不能!”在他心里,早把独孤毅当作亲大哥,情同父子。 他在孤峰上烧燃了一堆纸片,双膝跪地,叩首,像是在祭奠故人,眼眶湿润。“叔伯们,唐门灭了,你们在九泉之下再等等,等剩下的那群人上路!” 呼,大风扬,青烟之上云天,黄纸漫天飞舞,飘荡在三山五岳。 树叶簌簌,青绿的树林里,一下子冒出上百名,身披坚甲,手握精铁阔剑,阵形整齐划一,凝炼出一股肃杀之气,给人以如狼似虎一般的凶悍。 背对天下,亦天臣皱了皱眉,他虽没有转身,却感觉到了,这些事什么人。 “他们怎么找到了这里?这很不应该。”亦天臣一直没有行走江湖,更没有暴露过自家绝学,怎么会有朝廷鹰犬找上门。 “今日是我族人忌日,正想找几个畜牲祭祭生!”亦天臣发出狠话,冷冰冰的,一缕气机在眉宇之间纵横,煞气迫人。 “哼,亦族余孽在我内卫面前还不快快跪下伏法,免得爷们动手要了你性命!”内卫头领亮出长剑,百十号人一起拔剑,寒光铄铄。 “不就是想要我体内的血玲珑,何须给我安上亦族后人,真是黄冕堂黄,无耻之极!”亦天臣愤慨,这些人,总要给人安上无须有的罪名,然后理所应当灭人满门。 一支利箭从人群里飞射,速度很快。 啪,亦天臣随手一挥,击断那一只冷箭。咻,他右腕用力,半截冷箭一下子消失了。 等出现的瞬间,一道血箭飞溅,洞穿了头颅。 “耳竟然敢在本官面前放肆。真是罪该万死!”内卫头领怒发飞扬,一剑寒光斩落一截朝他喉咙飞来的箭头,精铁削成了两截。 “给我宰了他。”内卫头领曹焱怒目而视,长剑挥动如同军中令旗号令三军。 “今日是吾族人祭日,尔等竟敢这般,那便留不得了,都下去走走,问候问候阎罗吧!”亦天臣黑发飘飘洒洒,衣襟无风自动。 “杀,杀,杀”上百内卫杀喊声震天动地,山地上无数乱石被巨大的声浪惊动,哗哗滚落。 雪亮的刀光,溅起无数火星,石屑飞舞。精铁制成的盔甲擦过岩石,在石头上留下一道道白痕,坚硬无比。 突然,在亦天臣身后,射出数十只雪亮的冷矛,那飞矛不知从何处而来,力劲大得吓人,飞行之时产生的气浪都能掀起巨石。 “飞仙矛!”亦天臣目光一寒,带着十足的煞气,他知道了那群人,亦族与独孤家共同的敌人,萧氏一族。 咻,亦天臣右手一抖,惊寂剑再现锋芒,深蓝色的剑光漫天,刺目无比,那剑光蕴藏着无尽的杀伐之力,使得乱石崩空,爆破连连。 人影重叠,如同九只飞舞的凤凰,降临人间,无形之中,衍生出一股气场。 铿,那精铁所制的盔甲被削下,威力无穷的飞矛断裂,不过变成无数碎片,击穿了石块,形成一个个巨大的窟窿。 啾,那九只凤凰口吐赤火,融化了部分击碎的飞矛碎片,这些碎片才是最为致命的杀器,一个不小心就有殒命的危险。 “凤舞九天,果然是独孤遗孤,独孤浩天。”深渊下,一双阴冷的眸子一闪而没,消失不见。 呼,下一刻,深蓝色的剑光漫天,左削右挑,一片片血花绽放了,美艳而凄美。 内卫头领见势头不妙,一个人没入山林,再也不见人影,他很聪明。 顷刻而已,百十人全部倒在了地上,身首异处,四肢不全,散落了一地。 鲜血染红了山坡,断肢头颅四散在石缝,山头。 这一刻,那躁动的山岭一下子安静了,没有声音,气氛沉闷而压抑,让人无法呼吸。 他们听着消息匆匆而来,想夺那血玲珑,可惜,他们无缘了。 凤舞九天乃是独孤浩天之母的毕生绝学,威力绝大,江湖上鲜有人能缨其锋。 “一群人鼠辈而,竟还敢图我独孤家至宝,血玲珑,真气不知死活!”亦天臣要在这里告诉所有人,他就是独孤浩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南宫无忌 自那凤舞九天之后,在一人胆敢妄动。 不少人见过那堪称无敌的神功纷纷避开,自知没有希望,不可能夺取那一件至宝。 不过还有人想试试,他们并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打得过他们所有人的联手。 只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动手,都在张望,等待时机。 “给你们所有人半个时辰,要么杀了他,要么滚远点!”一声霸气十足的声音如同炸雷,在山岭间回荡,这语气,这气魄,人间少有。 “天刀一族太过分了吧。”有人不服气,开始埋怨。 “哼,一群蝼蚁耳,也敢心生不满。”一束刀气划过,空气嗡嗡作响,似是发动机一般。 “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滚出来,给老子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否则就陪地上那些人去吧。” 啪,那人吓坏了,脚跟一下子软了,整个人瘫在了地上,身体在抽搐,像中风一般。 “这个理由还不错,有几分意思。”年轻人豁然一笑,那表情充满了不屑,嘲讽。 “老子再说一遍,只要你们有能耐杀了他,他身上的一切就是你们的,若没有那个实力给老子趁早滚蛋,否则死!”哐,一把沉重的阔刀砸在巨大的岩石上,石块开裂。 这一口阔刀少说也有百斤,刀未出鞘却有一股股热浪在咆哮,灼热无比,刺痛感官。 “烈火刀,南宫无忌,老天刀第三孙。”在江湖上,很多人能认出他,因为他够狂,够傲,够狠! “真以为有老天刀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挑衅,带着男人的几分血腥。 “这人是谁?”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在一旁议论纷纷,不少人抱着嘲讽的姿态。 “管他是谁,这么说话,活不了多久了!”他很了解南宫无忌,他属于睚眦必报的家伙,没有人可以和他这么说话,除了找死的人。 南宫无忌英俊潇洒的面孔,一对眉毛斜挑,寒冷的目光扫过,让人浑身不舒服,像是被针刺的感觉。 “漠北拳王,沙千里?”南宫无忌虽狂傲不羁,可还是会记住一部分有实力的高手,这漠北拳王他早有耳闻,很想过过手。 “呦,不可一世的天刀第三孙竟然能识得在下,真是万分荣幸!”沙千里随意摆了摆手,一层层真力在拳峰环绕,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他在故意显摆实力,想告诉窥探之人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不要惹他。 “恩,实力还不错,可以练练手!”那点内力南宫无忌还不放在眼里,只单纯想和他练练拳头。 “口气不小,远在北漠南宫无忌的狂傲便有所耳闻,而今一见果然不虚,当真是天下无敌啊!”相对之下,这漠北拳王更加居傲,不羁。 “胆敢嘲笑我家三主,找死!”天刀一族,在这一座山峰上的人不少,其中一部分人更是一直跟随南宫无忌,对他非常忠心。 “不过漠北一只略大一点爬虫而已,让我擒下他做三主坐骑。”天刀一族霸道,张狂的没边,无论是主子还是属下。 嘭,漠北拳王沙千里,一拳砸在岩石,那坚硬的石块瞬间粉碎,乱石纷飞,碎落一地。“杂碎,你想见阎王去么!”他怒气冲天,仿佛一座火山随时要喷发出无尽火焰。 “哈哈哈,就你一个蛮夷之地流落出的废柴,还想要人性命?”那侍从哈哈大笑,不断嘲讽。 他距离沙千里很近,只有二十米左右,所以他那大笑,在沙千里耳里更加清晰,只是赤裸裸的挑衅。 远远的,南宫无忌坐在岩石上,无动于衷,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好,你就做大爷在中原第一个鬼吧!”拳风一紧,箭步如飞,一瞬间爆发出惊人力量。 这一击杀拳充满了毁灭性力量,宛若摧古拉朽,击穿那侍从精铁打制的盔甲。 鲜血飘洒,好似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漠北拳王竟然恐怖如斯!”不少人惊叹,内心在颤抖,成名高手的实力果然吓人。 这一拳砸碎了侍从的半边身子,血肉模糊,骨头寸断,像一摊泥水一般融在了地上。 “你这庶子,敢动老子的人,真的是不想活了。”南宫无忌站起身,眸子里寒光咄咄逼人,背脊笔直,宛若刀背一般厚重而沉稳。 他望了一眼伫立在山巅的独孤浩天,想了很多,若取下沙千里性命必定要损耗大量内力,难以再斗。“你这边荒莽夫,今日只要你接下我一式,便放你一马。” “呵”沙千里冷笑一声,他内心自大,不觉得南宫无忌有多强横。“血玲珑在这,就凭你一句就让我走?” “难道你还敢有意见?”南宫无忌轻轻提起嵌在岩石里的阔刀,横刀遥遥一指。 “你这王八蛋,仗着家势多次辱我,今日不分出生死,决不离开此地一步!”沙千里蓄积了很久的怒气瞬间爆发,浑身煞气腾腾。 嘭,他一身真气滚滚,如同热浪咆哮,震得一堆堆碎石飞起,噼啪爆鸣。 他沙千里也属北漠一霸,实力不容小觑。 “你这是在找死!”阔刀一卷,雪浪滔滔,连绵不绝,宛若惊涛拍岸,风声鹤唳,百草折腰。 噌,一道雪亮的刀光掘地而起,似是从泥土里生长出的数米倒刺,迎风而长。 这一招刀芒追刺,便是天刀一族招牌,威力吓人。 很多人讥笑漠北拳王沙千里,不懂江湖深浅,天刀一族的人都敢得罪,真的不知死活。 眼看那刀芒就要劈中,一下子将他劈成两半。可,他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灼灼,盯着南宫无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焰。 轰,在他身后数棵粗壮的大树倒下,瞬间炸开,似是一个被扎破的气球,碎落一地。 他躲过去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自己的眼睛,那一招刀光追刺,同时挥出了数到冷光,速度奇快无比。 武林中不少高手,都无法躲过这一招,而沙千里竟然那么简单就躲过去了,有些难以想象。 “他沙家何时出过这样高手了!”有人甚至在怀疑沙千里身份,觉得他太强了。 南宫无忌第一次露出郑重的目光,在这里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沙千里利用某种力量,在那刀刺触及他的刹那变换了极其细微的位置,躲过了这一招。 这种能力足以让南宫无忌忌惮几分,他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独孤浩天,内心多了几分犹豫。 就在他恍惚的那一刹那,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一片巨大的阴影投下,带着几丝凌厉的气机,锋利无比,仿佛能撕裂铁石。 沙千里不愧是漠北拳王,抓机会的能力极强,在对手回神的一刹那动手,使出了杀拳。 动作快如闪电,人影化作一缕残缺的阴影,无数乱石悬空,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其中夹杂着爆鸣,火花飞溅,隐约之间有雷电交织。 在那巨大的漩涡中,冷冽的刀光忽动,仿佛劈开了无尽的黑夜,斩尽魑魅魍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无墨剑 南宫无忌实力同脾气一般,火爆,狂傲,无视一切。 轰,一束刀光似是紫电,激荡着空气,发出破布一般的爆鸣,火星迸溅。 他的刀快到了一种极限,而,每一次刀落皆带着无尽的杀伐力,凌厉的刀锋,冒着三寸无坚不摧的刀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岩石四分五裂,四处激射。 噗,他那大刀无眼,在火石迸溅之间,一个实力不够的江湖人,胸膛被半寸刀气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血水汩汩。 “怎么会!”他举起手,摸着没有一点伤口的额头,突然一道血痕,从发髻沿着鼻梁,喉结,噗,一条纵向的血瀑刹那喷涌。 可,纵使他刀法了得,在沙千里面前取不得半点好处,拳,乃近身之术,沙千里,一直在南宫无忌身边游走,不给他拉开距离。 在南宫挥刀的刹那,他快速绕其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肘蕴着雄浑的内力,往抬手的肋间,猛然砸下。 沙家,在漠北称霸,并非没有缘由,那杀拳缺少几分霸气,可杀伐惊人,咔嚓,南宫无忌胸骨发出清脆的折断声。 唰,阔刀极速下沉,厚重的刀柄砸下,击退了那沉重的一肘。 而,沙千里步伐灵动,如一只舞蹈的灵鹿,再次绕其后,拳风如铁,恶狠狠的朝着背脊砸下。 这一拳,他卯足了气力,要一拳砸碎南宫无忌的背骨,震碎其内脏,断其生机。 南宫无忌收刀,朝着后背插下。 铿,那铁石一般的拳锋,落下,欲穿透一切,可,那阔刀出现的太过及时,卸下了五成拳劲。 同时,南宫无忌一头扎紧了土石里,背脊出现一个凹陷,四个略深的小坑,内有深黑色的鲜血。 “你不错!”沙千里刀削般的面容,黄黑色的肌肤,一双眸子充满了雄狮般的气力。 那长满了老茧的铁拳,上多了几个白点,其上不断有鲜血流出。 “不过,既是死决那便留不得了!”左手化掌为拳,朝着他后脑出手,空气发出嘶吼。 南宫无忌身受重创,内脏都被震开了,无力起身,只得听天由命。 “漠北小儿,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命不久矣!”一花白长发,长相与南宫无忌略微相仿的中年人。 他一介布衣,十分的朴素,似是农家大叔,给有人一种成熟的男人味。 不过,他眉如刀锋,环眼如虎,眉心自带三分霸气。 远远望着,他在地上一步步朝沙千里走来,可,没有脚步声,也没有脚印,甚至没人看到他在迈步,像是平移。 “莫离都出现了么,唉,那些人就不能再多藏些时日麽!”独孤毅一手轻搂着她的香肩,玉蝶微微偏头,依偎在他的坚实的臂膀上。 “如果我不再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是我此刻最后的心愿。”他的手,轻轻抚过那柔柔的长发,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情话。 “你怎么说这种话。”玉蝶不解,一只手在她的后颈一按,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睡在了独孤毅的肩。 “伯父,再也不见她,你带她离去吧”孤独毅十分决然,可,在那决然的语气里,不难听出末路的悲凉。 “复仇就那么重要,比身边还活着的人重要么?”葬剑城主,一步步走过来,他不忍这么年轻的少年,为了仇恨,在黑暗中活着。 “现在不是我要复仇,而是他们要我性命。”武林至宝血玲珑能续命,神剑惊寂关系到独孤剑典,放眼武林,各路高手,谁不动心。 “世上若有忘情泉,那该多好!”独孤毅轻轻松松了手,让薛玉蝶离开自己的怀抱。 年轻人的爱情,有时候都是自私的,不计后果,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可,到了最后还是无奈的,不舍的松开了手。 “忘情”葬剑城主默然了,带着无奈,“难道那预言不可改,未来无法变么?” 沙千里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几片地上的寒叶巍巍颤动,几颗碎星的石子在跳动。 “这就是武林第一世家的能耐,倚老卖老么?”沙千里冷言嘲讽,丝毫不顾及莫离的颜面。 “哼,不知好歹,给你一息快滚,否则后果自负。”青色的衣袖挥动,鼻孔发出闷雷声,一股气流从鼻子里冒出。 “你动动看!”远处独孤毅腾风而来,几片落叶似是刀片一般,飞速而出。 那几片落叶胜过飞刀,几乎在很多人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一张落叶从莫急耳旁划过。 噗呲,一片落叶才一触及莫离花白色的长发,叶子碎成了碎末,其上的气息一点点丧失了。 “当代第一人,白苍枫?”他未见过白苍枫,只知他内力深厚之极,堪比老一辈。 “没听过!”独孤毅踱步虚空,像是在走楼梯。 莫离瞳孔微缩,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在空中行走,如履平地,这种能力,非顶尖高手不可有。 莫离不敢妄动,试探性的询问,“是你朋友?” “不曾见过,何谈交情。”独孤毅语气冷漠,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那简单的麻衣上,透着一股气机,朴实无华,却极具危险。 “祖辈故交之子?”莫离很迷惑,一个漠北拳王,怎么会结交到这种狠人。 “我与他并无瓜葛,只是看你的做派不顺眼,想教训一翻。”独孤毅脚下一旋,划出一道无形气,聚起无数乱石。 “慢,我与你素无恩怨,何必动手,不如今日你我各退一步,我不为难他,只带我着侄子离去,能否。”莫离,南宫无忌大舅,行事小心,谨慎。 众人哗然,他是谁,独行剑客莫离,就算独孤家主在世,也让他三分的强者,今日却要低头了。 独孤毅嗔怒道,“若我说不呢!” “这年轻人怕是天煞星转世,无墨剑下都敢斗!”这些江湖人,万万没有想到,岁不过二十的少年,竟敢与早已成名的宿老争斗。 有人在一旁叹息,“唉,年少轻狂,殊不知今日此地,便是他埋骨之处。” 很多人不看好独孤毅,在他们眼里,他只是一个比自己厉害的高手,可,无法匹敌莫离,那种历经大小战数百场,人头可用马车的剑客。 “那如何能抬手,留一线!” “怎么莫离竟然说出这等话,他打不过那年纪轻轻的少年?”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莫离居然低头,折腰。 “他是谁!”所以人心中都在迷惑,到底是哪位不世人物的后代,能轻而易举的让成名十多年的人杰折腰,低眉! “那把剑,那个人,是我的,只要你带着这群人,滚远点,那混账的命,可留!”独孤毅,很想立刻杀了莫离,可,没有轻易出手。 他,莫离能低头并不是怕死,而是为了他那侄儿,如果他死在这里,他这侄儿活不了,否则定要和独孤毅搏一搏。 “好算计。”莫离拱手,深锁的眉心缓缓松开。 “你们听见了么?”接着,他审视四方,那平静的眸子,几乎能杀人,被他目光触及者,皆觉得背脊发寒,似是让太古凶兽盯上了。 几百个人,敢怒不敢言,通红着脸,却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几个很识趣刀客,灰头土脸的小跑离去。 “十二年了,很多人已经忘了我是谁。”忽然,天似黑了下来,茫茫黑暗中有一双猩红色眸子,似是一条毒蛇。 呼,树上一片青叶落下,几颗头颅滚落,无头尸上血箭狂飙。 “人未至,剑已收,这就是无墨剑了!”在场之人,能看清莫离的出剑的不出五个,而独孤毅就是其中之一。 他看得很真切,心里只有两个字,“很快!” 叶落地,黑夜退,青松下,人头滚。 “莫离,他是人是鬼!”一个武士手足无措的扔下了兵刃,惊恐万状的朝着山下跑去。 一个呼吸都没有,树下,岩石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四十人,血水还流淌着,肢体不时的抽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宿命 “你们还不滚,想我动手?”莫离负手而立,冷冽的目光扫视着胆寒的江湖人。 堂堂七尺男儿,在死神的面前,却也只是软弱无能的,不敢越雷池半步。 “走,走,走!”中年人经历的事颇多,自知不能在此地多做逗留,只能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越来越多的人,灰头土脸的下山而去。 在人群里,几个面熟的剑客,同独孤毅对视了一眼。“是他,当日救下薛玉蝶的少年人,独孤毅。”他们中有一白衣书生,江湖人称白面狐狸,有过目不忘的能耐。 “什么,竟是那少年!”白面狐狸身旁的兄弟,十分惊疑,没想到那么年轻,朴素的少年,竟然能让无墨剑,莫离低头。 “这少年太不凡了,我等可以依附,做一番谋划,说不定往后余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白面狐狸生得一颗玲珑心,最善机关算计。 半盏茶的功夫,很多江湖人莫离的威胁很快的离去,可,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留下了。 “你们八个还不想走!”莫离身后一团黑雾在升腾,一股压迫力一点点蔓延而去。 “我想要一柄剑,一柄最值钱的剑,否则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就要香消玉殒了。”松树下,一身黑甲包裹的杀手,掌中握着一口赤色短刃,刀刃很薄,凌厉的锋芒能轻易划开皮肤。 赤刃冰冷的搭在那雪白色的鹅颈上,那绝美的面容,眼眶红润,脸颊还有泪痕,似是才哭过一般。 “只要你放开她,无论什么,只需你开口。”独孤毅指甲夹着几枚青叶,指尖真气环绕。 “我说了,我要一柄最值钱的剑!”黑色的蒙面布下,一双野狼般凶狠的眸子盯着独孤毅。 “剑拿来!”独孤毅朝独孤浩天,伸手。 “你还不够格。”一剑寒光扑朔,瞬息而至。 独孤毅身形一动,微微挪动身子,剑刃从他眼前划过,湛蓝色的光芒通透而自然,只是带着凛冬的寒气。 发梢间,几片凋落的树叶,密布着一层厚厚的冰霜,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几缕青发霜白如雪,似是经历了百年孤寂。 在那寒气袭来的刹那,独孤毅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变得缓慢,滞留,不如往日流畅,绵长。“这便是惊寒么!” 一声轻叱,引动体内蛰伏的真气,翻江倒海,如蛟龙戏水,凶气逼人,其势如雷霆。 一段佛音流转,宛若千年古刹响起的悠扬钟鸣,使得那扰乱真气的寒流,一点点消融。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几乎只是一个回眸。 独孤浩天剑术灵动,一刺未果,扭转手腕,朝着独孤毅的背心回刺,出招极快,令人来不及反应。 可,独孤毅像是在背后生了一只眼,身子前倾,以脚尖为点,身为半径画圆,在躲闪之际,指尖一枚青叶飞起。 噌,剑光再动,横剑立于胸前,一束绿光击退了长剑,强横的真力,产生巨大的冲力,将独孤浩天震的倒退! 无坚不摧的惊寂,发出嗡嗡剑鸣。 “少爷当心!”一个中年男人,戴着斗笠,披着深黑色的长袍,腰间一柄长剑顺势而出,欲要阻下独孤毅祭出的青叶。 铿,一声脆响,那精铁所制的宝剑,被折断了。 浅浅的绿意,带着微弱的杀气,从那中年男人的耳际穿过,鲜血淋漓,削下了他半只耳朵。 几乎,在那青叶击断铁剑的瞬间,独孤毅身形如电,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化掌为指,抵在那男人的喉结处。 “你选吧!”独孤毅背对着惊寂,指尖一股锋锐之气,呼之欲出,能在倾刻,要了此人性命。 呼,惊寂划出一道梦幻的颜色,山摇地陷,乱石穿空,惊起无数寒鸦,地陷八尺! “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在身,却要使出这等下流的手段,你不配与我动手,也配不上我独孤家的神剑。”独孤浩天一脸不屑,激荡起数尺剑气,要与他决死。 “素闻,独孤家重情重义,今见自幼相伴的剑童在我手里,却不愿放下手里的剑,真是虚伪!”独孤毅不甘示弱,挖苦道。 “好一个江湖人,真乃君子也!”独孤浩天万分愤慨,眦目欲裂,却也无奈。 咻,右手一抖,那蓝色的长剑钉在独孤毅脚尖的地上,差一毫厘便刺中他脚掌。 “果然年轻!”独孤毅轻蔑的挑眉,冷笑。 一缕剑气无声无息,从中年男人残了一半耳朵上划过。 “你!”独孤浩天的剑童,怒而不发,牙齿在抖动的打架,满脸通红,似是吃了几斤朝天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这剑,你可以带走,不过人给我留下,否则鱼死网破。”独孤毅脚下一挑,长剑在空中翻滚,垂直落下,正正坠在那人身前。 唰,一根铁索从他衣袖滑出,拴在剑柄上,手腕一用力,剑离地,握在手。 那绝美的女子,被他如掷标枪般朝独孤毅扔出。 不过,很多人没有在意那个绝美的女子,反而紧紧盯着那人手里的剑。 见惊寂离独孤浩天之手,有人坐不住了,亮出了兵刃,准备一个出其不意。 轰,就在所有人的关注下,那黑衣人,朝着地上扔出一个黑溜溜的东西,落地而炸,青色的烟雾滚滚,向着四周蔓延。 “小心!”独孤毅催动圣心决,一掌卷起大风,往夏婉莹身上排出,狂风猎猎,吹退了那带着剧毒的雾气,一手握住那葱白般的手指,轻轻一旋,落入怀里。 那白皙的脸颊带着依稀可见的泪痕,精致的五官,落着几朵红梅。 她支支吾吾的想言语,却开不了口,水汪汪的眸子,带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等一会,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独孤毅知道,她没事,只不过被人点了哑穴,口不能言,并不妨事。 身后,残影如箭,不断的晃动,去追那武林至宝,惊寂而去。 至于,独孤浩天乃是亦天臣所扮,也同众人追那黑衣人而去,不过他的目的不在于剑,而在于黑衣人背后的主人。 山色苍茫,千年古地染满了鲜血,尸体堆积如山,残缺的剑,断裂的刀,折断的戟,扎在那被鲜血侵透的泥壤,三寸余晖洒下,孤叶飘飘,凄凉。 古树下,独孤毅安抚了一番泣不成声的夏婉莹,他心里有了几分猜测,那些人应该不在了,被那黑衣人杀害了。 “爷爷,奶奶,为了救我都离开,他们一个个都走了,走了的好凄凉,好痛苦!”她雪白色的脸颊,一下子红如火,泪水似是流不尽,湿透了独孤毅肩头的粗布。 她,眼前出现那一幕幕,都是老人们倒在血泊里,死在她怀里的情景,她恨自己,如果不是她,老人们就不会死去。 独孤毅什么话也没有说,很安静的坐在草地上,给她一只肩膀,任由她哭泣。 他的眼睛凝视着远方,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一片落叶从枝头一点点滑落,在他的眼前,那叶子不知怎地了,在触及他的目光之时,支离破碎,化作灰尘。 他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画面,黑衣人出现的时间,位置,以及他的口音,铁索,一切的事物在他的脑海里一边又一边的过滤,思索。 “剑童,他的出现的不对,而且他居然认不出我,将小臣当作了我,有蹊跷。”独孤毅心思缜密,推演着发生的一切。 “对,那个角度也不应该,他不该站在哪个位置!”独孤毅回忆起一些细节,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细节,他仅凭推演,便明白了很多事。 “剑童已死,那人定是有人装扮,不会有错!”早在见到剑童刹那,他有过怀疑,所以留下他一只耳朵,提醒了亦天臣。 空气里弥漫着香味,它并不浓郁,却很香,一缕清风起,吹动散落的叶。 独孤毅侧目,余光里只见一只白玉般的蝴蝶,在翩翩起舞,一双玉莹无暇的小脚,不染一尘,脚尖轻轻点在纸片般的蝴蝶上,清新脱俗,宛若谪仙。 “伤无碍了。”他认出了来人,武林第一美人,李云深。 “余毒未清,仍需一段时日,但无碍。”她声音美妙,似是天籁抚人不平静的心灵。 正处心伤的夏婉莹,心头的痛楚不知不觉少了很多,她抬起头,看着那天仙般的女子,眼中带着几分酸味。 “你是谁?”夏婉莹脱口而出,很想知道这人的名字。 “李云深,你就是夏婉莹,长得很漂亮。”她见过的女人很多,但像她这样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过,她很独特,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你也很美,像一个仙女,让人不由得想亲近。”夏婉莹以袖掩面,香帕拭着湿红的眼睑。 “山东五鬼之一,无常鬼。”李云深一语点透了独孤毅的心里疑惑。 “那他就该是剑童,只是他背后是谁呢?” 独孤毅眺望远方,心头有几分不安。 “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能帮我照顾好她么?”独孤毅起身欲走。 “我只说一句,小蝶没有你,便活不了!”李云深口吐幽兰,带着丝丝的凉意。 “为何?” “这是宿命,若你永不出现,她安然无事,可你出现了,就不能离开她,否则,她活不了。”李云深深暗天文历法,精通占卜之术,窥得一丝天机。 独孤毅一声长叹,没有再问,只是默默的走在草地上,孤独的身影,在斜阳下一点点拉长,变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