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伐》 正文 第1章 契子 “夫子,为何我们要在这个时候来这地殿祭祀呢?”阴森的地宫中传来稚嫩的声音,走在前方的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前方深不见底的通道,回过头来出奇而又认真的看着稚子的眼睛:“我们不是来祭祀的,而是来拜望的。”“拜望?”稚嫩的声音透着深深的不解。“是的,拜望,拜望一个前辈,也许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前辈。”稚子疑惑的眨了眨他那明亮的眼,却依旧狠狠的点了点头:“安儿明白了。”老人见状慈祥一笑,亲昵的摸了摸身旁约莫四五岁稚子的头,“那小轩辕怕不怕呢?”烛台上的火烛摇曳着,映着那皓齿明眸的孩子。 “我当然不怕,我可是轩辕家的孩子。爹爹生前可是说了,轩辕家的男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人物,傲立在这九天之巅上,是万家中的君王,又怎么会怕这小小的”恰时,深不见底的通道里吹出一道寒风,伴着呜呜的风响,蹭过,孩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连忙闭上了嘴巴。老人见状,捋了捋自己白色的胡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方才不是说不怕吗,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只见那小孩嘴巴一撇,“才不是,我,我,我怕我被姜太叔抓起来打屁股。”老人一怔,“你姜太叔又不在这儿,你怎怕他打你屁股?何理之有啊!”小孩扬手一指,指着前方一空然处“夫子您别取笑我了,谁说我姜太叔不在这的,喏,我姜太叔就站在那呢。”话音刚落,小孩刚指着的地方就浮现出一个中年人影,那人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愕然的看着小孩:“好小子,你怎么瞧着我的?”小孩脖子一缩,躲在老人的身后,“太叔你躲在那里,屁股都露出来了一半,傻子都看得见,你糊谁呢?”那姜姓男子一怔,懊恼的叹了口气:“也是,毕竟是轩辕家最。”老人狠狠的瞪了姜姓男子一眼,随后蹲下,摸了摸了摸那稚子稚嫩的脸,“你知道这地宫是谁建的吗?”姜姓中年男子悻悻的挠了挠头别过身去。“永安知道,是永安的父亲。”那孩子不解的看了一眼他的姜太叔,但还是回过头看着老人慈祥的脸认真的答道。“那你可曾知道,这地宫,是你父亲为谁而建的吗?”孩子挠了挠头,看着那通道的尽头犹豫了半天“是,是为了那个躺在,金属棺材,哦不金属罩子里的人吗?” “你怎么看见的?”老人神色大变,跟着的是姜姓中年男子的骇然。“我,我就这样往里面看啊,就看见了,我还觉得,那人好像,好像就要醒了,那人,那人很凶吗?我怎么,怎么觉得有点害害怕。”话毕,孩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老人神色一惊,望向姜姓中年男子,姜姓中年男子咬了咬牙,轻轻看着孩子:“那少主你觉得,是应当往里走,还是转身出去呢?”毛骨悚然的寒意刺在他的脊背上,但他还是恭谨的低着头,问道。 “自然是往里走了,父亲帮助的人,当然不会害我。何况,何况,他已经醒来了。”孩子明亮的眸子始终怔怔望着通道的尽头。 一只手突兀的出现在稚子的头顶,亲昵的抚摸着,深邃如星空的眼睛温和的望着孩子,却令人不敢直视。那是一个青年,一身墨袍随意的披着,漾在老人的眼前。 本是突兀出现的男子,温润如玉般,静静的站着,却让人觉着其从始至终便站在这儿。 老人一望,心头一惊,慌忙低下头:“尊”“唤我“墨”即可。”青年没有回头,只是温柔的看着孩子。“这是轩辕家最后”“我知道。”一身墨袍的青年将孩子轻轻地抱起,向通道外缓缓走去,而孩子怔怔的看着青年的眼睛,带着孩子独有的认真口吻轻轻说道:“哥哥,你的眼睛里藏着星空。” “叫我叔叔,还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如那孩子一模一样的口吻出现在青年的口中,却未曾让人感觉怪异,反而是令人感觉着前所未有的信任。“我叫永安,轩辕永安。”孩子睁着他明亮的双眼,仔仔细细的看着男子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睛,想要发掘出点什么。 “永安,永安。”青年念叨了两声,终于看向了老人:“学院如何?” “幸不辱命,学院,已是大陆之院。” “藏书如今已然开放第几阶级?” 老人定了定神:“藏。” “不够,远远不够,开放到“极”。”青年斩钉截铁。 “可诸天万家”老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而一旁的中年男子更是汗襟湿了衣衫,如整个人都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们比谁都懂的,这意味着什么。 “诸天万家?嗤。”墨嗤笑一声如同听见了什么莫大的笑话般讥讽之意毫不掩饰。墨将白皙如夜中最明亮的月光般的手指捏了捏怀中稚子柔嫩的脸,平淡而淡漠的说道:“我是墨。”伴随着青年平淡的声音,墨色的袍子轻轻漾动,露出一截古旧的剑鞘。 纵然古旧,却战意汹涌如潮。 通道很长,可若是让在场的诸位来说,却是与数步并无一二。但就是这么一段距离对于此时的老人而言,是漫长如他浩浩荡荡的前半生一般,他低着头看着前方的身影恭敬的跟着,通道里的灯火摇曳着,倒衬着逗弄稚子的青年的影子,那一抹墨色的袍子,深深的映在老人的眼中,就如很多很多年前那般,连半分都未曾变过,甚至,连那种凡人仰视天峰的震撼感,都未曾淡去哪怕一点点。他看了看自己枯瘦手掌上被岁月在大陆巅峰修士的身体上划下的刻痕,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口气,可随后伴随着他的视线他又收起了所有念头,那身在他眸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墨色长袍停了下来,和着出口的余晖轻轻摆动着。青年默默的站着,看着通道外的光景: 长达千里的金色云桥倒旋而下,漫浸在肉眼可见的灵气中,巨大的不知名的异兽从他的头顶匆忙掠过,如惊惶逃窜的鸟,分开了在他的眼前静静飘着的云朵;蔚蓝的天空里,一座座或巨大如巨陆或小则如山岳的岛屿静静漂浮着,均匀的分散在他所处的四周,而其间最大的那几个岛屿上,盘踞着庞然般的城市,其上弥漫着独属于天地的浩然气息;而于岛屿间,一道道各颜各色的长虹纷杂飘过,那是奔走于岛屿中间的修士,他们或御剑,或凌空而行,或骑着奇兽,或驾驶着飞舟,或匆匆又或悠闲的来往于岛屿上的城市,俨然一副“天上人间”的景象;远处,遥遥相衬,一只庞然到无法形容的铜钟轻轻摇晃着,挂在极远处,却恍惚如一只吞天的巨兽,就这般静静的对着正青年,对着诸岛。 “神皇钟”青年愣了下,显得讶异,吐出几个字,声音很轻,似在缅怀,又似乎只是无所谓般的呢喃。青年向前走去,这是他时隔不知多久,再一次踏上土地。怀中的稚子睁着明亮的眸,痴痴的看着面前“叔叔”墨袍下的古旧的剑,那剑仿佛凡尘摄人心魄的魅,深深的勾住了稚子懵懂而最为澄澈的心。 “这里变了很多。”青年睁着深邃如星空的眸,有些茫然。 “尊墨先生,请随我来。”姜姓中年非常适时的出声。说罢便一步迈上云桥 相比于青年的茫然,姜姓中年显得非常熟轻熟路,不过短短一刻种,他们便顺着云桥而上,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那是他们所在岛屿的顶峰。 巨大的宫殿浸没在云间,青玉铺筑的光滑路面上偶尔响过几声脚步声,磅礴的灵气凝结成雨,静静下着。 稍远处,面冠如玉的青衣书生对着他们遥遥一揖,便别首继续望着这丝丝渺渺的雨,细细听着。 青年怔住了,他如书生一般望着,细细听着,眸眼深邃如在凡尘最晴明的夜里坐在最高的峰巅上所仰望的星空,不过不同的是,书生望的是雨,听的是雨,而青年望的是书生,听的也是书生。 时光仿佛静止了,连在青年怀中的稚子也悄然站在了青玉板上,除了窸窸窣窣的雨声。 时光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书生惊觉,而青年却依旧静静的望着。书生很是诧异,却只是再度对着青年又或是老人遥遥一揖。“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突兀的,却又理所当然的话语从青年口中传出。 话语的声音不小,却很柔和,甚至带着一丝的温柔。 这回轮到书生怔住了,他愕然的看着青年眼睛,想从那从中挖掘出点什么,可却同时又差点迷失在那汪如星海般深邃的瑰丽中,书生深深吸了口气但还是依旧用平静的语气回道:“那么敢问先生,你能传我一介区区凡人什么呢?我可是已经失去了修锻的时期。” “大器未必早成。你想学什么,我便传你什么。”青年的声音不再柔和,可却充满了快意。 书生彻底怔住了,他曾经无数次求门拜师,却皆然无果,可在今天,一个看上去和他一般大小的青年却要收他为徒,还说出“你想学什么我便传你什么”这般傲然的话语 “说吧,你想学什么?长生之道?”青年的声音再次传来,可话语的内容却是令人无与伦比的震撼或是滑稽,那是所有修士的终极目标,却不曾听闻有过先贤真正达到。 “若是先生真的有意那便传我,我所求之道吧。”书生沉默了许久却并未答从,而是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善”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青年的答复,那是欣然的回复。 “你且观之。”青年手指一点,一滴晶莹的由灵气而凝结而成的水珠凭空出现。 老人与书生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滴水滴。 “噗”一口猩红的血洒在青玉砖上,伴随着老人骇然亦又晕眩的眼神,那滴水在这一刻竟然仿佛成为最为浩瀚的星河,抨击着老人的心跳。 “竟是如此”书生痴痴的望着,而那滴水在那一刻却仿佛成为他所想要的,成为那些书籍,那些感悟,成为他的梦,那些梦中的一切,他细细品味着,由衷的赞叹着。 良久,水滴消失。 “浮生若梦不过如此”他惊叹一声。 于是,他对着青年不再是作揖,而是恭谨一拜。 那一日,和这个书院过去的许多年一样,只是不同的是,书院多了一位先生和一位学生。 萌新写书,如有不妥,望多担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少年剑,书生意 少年努力睁开因疼痛而眯起的双眼,拍了拍并不干净衣服上的灰尘,站起了身,他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显然还没有缓过来。“小子,你这身板太弱了,不能参军。”他面前的伍士摇了摇头,出奇的笑了,只是配上那道由脸上蔓延至脖颈的狰狞伤疤,让他显得和咆哮无二。少年昂起头看着笑着的伍士,他并没有如周边的同龄人般流露出些许恐惧表情,甚至除了笑以外连表情都没有。“易清梦,你该去当个书生。”伍士见状收住笑,认真的建议道。 “能给我一柄剑吗,我们握剑来比。”少年看了良久,轻轻说道。声音很轻,却如热锅上倒下的油,瞬间让场面哗然了起来。伍士也是一呆,但下一刻他就眯起了眼,他看着与少年白皙肤色不匹的手心,在那里,老茧厚重,致密而均匀。 “喂,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刀剑无眼,万一被伤到了可不是修养一两天就没事的。”周边有贵胄公子喊道,他有些无奈,这少年是他带来的,可却不成想到他却如此不自量力。 “花小子,给他剑。”伍士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贵胄公子,说道。 “叔,可是。” “给他,老规矩,不欺负你们,我不用灵元。”那公子还想说什么,可伍士却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那贵胄公子叹了口气,万般不愿的解下腰间的佩剑,万般无奈的丢入了场中,只情愿不要出什么事。 伍士只是伸手一扬,便接住了那柄疾射而来的佩剑,他将剑往前一递,交在了少年的手里。少年紧紧握着剑柄,“噌”的一声,拔出了那剑的剑体,锐利的剑刃在阳光的反射下,发散着耀眼的光芒。 “这便是花家的剑吗?”场外有人惊叹 “莫不成是大师的作品,最少抵得上几千两金呢。”有人识货,惊呼。 “可是有好剑,他也不可能赢那伍士老爷的。” “他能撑下来一剑吗?”场外有人皱着眉头 少年没有理会场外纷杂的声音,他丢下剑鞘,白皙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剑体,他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伍士:“可以开始了吗?” 伍士抽出背上的剑,双手握着:“来吧!”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先动的是少年,那伍士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眼前瘦弱的少年,竟顷刻倾身而至,逼到身前,伍士来不及反刺,只得凭借多年生死搏杀的经验将剑竖在少年剑前,“当”,“当”,“当”,如暴风骤雨的剑势击拍在伍士的剑上,一波延着一波,一剑接着一剑。汗浸透了伍士的背衫,显然,他并没有料到,在一开始,他便落在了下风。 “这么快?”,“怎么可能?”周边人瞪大着自己的双眼,显然不能置信。在他们眼中,伍士一开始,便被少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倾身,然后就是死死压着。 但真实情况只有场中的两人知道,伍士虽然处于下风,可真实情况并没有周边人看的那般劣势,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伍士被压着不假,却并没有那么难受,根本原因在于少年的剑,虽然快,势头猛,但力道却相对显的太轻了,根本不足以打破伍士的防守力道。看似被欺身压制的伍士只是暂时抽不出剑而已,等到少年力竭,便是伍士赢下的时候。 少年眯着眼,他数十击未成但并未气馁,只是在等待着什么,如狩猎的狼,守候着他的猎物。终于,僵持被打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剑轻扬,击出重重的一剑。“糟糕。”伍士只觉得本是平稳的剑力突兀一沉,本接济有余的劲道却是一呛,无缺的防守刹那出现无数破绽。少年长剑高扬,闷红的脸上沁满汗珠,可手中的剑势却比之前更猛,直逼伍士。“咚”,“咚”,不再是清脆的剑击声,而是沉闷的撞击声,本是接济有余的伍士这时却真是首尾难接,原本可以说轻绵的力道现在却势重力沉,更他感觉恐怖的是,那速度,竟与之前一般无二,甚至,隐隐有加快的趋势。 伍士眼睛一眯,他后退半步,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不依不饶的少年,“剑心吗?不,不会的,那是剑心境才拥有的东西,这少年怎么可能。”伍士心头突兀一跳,那少年闷红的脸与剑势便横在他的剑前。伍士晃了晃头,驱除掉这些可笑的想法,他决定扳回这逆局。伍士深深的吸了口气,面对少年凌厉的无法喘息的剑势,不退反进,用出浑身精力,横推出一剑。 “看,花家的横无双。” “据说三百年前花家那个疯子便用这一手,横杀了十二位抚弦境大能,那场面。” “十,十二位。” “可惜没用灵元,不能一览真正的横无双。” “你疯了,那个少年看年纪才不过十二三岁,怎么可能用灵元。” 随着场中的一声声惊呼,伍士的剑到了。 “哐当”少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场地的另一边的墙垒上,然后掉在了干瘪的土地上,带起一堆灰尘。 “咳咳”,少年咳出一口腥红的鲜血,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本被压着打的伍士。 “你输了,但你很厉害,我收回之前的话。”伍士将剑竖插在场中,看着少年,带着惊异。 “不,输的是你。哇,咳咳”少年摇摇晃晃的站起,随后又哇出一口血。但他还是站起来了,握着剑。 “我有一剑,敢接否?”少年呼呼喘了两口气竟抬起了剑指着伍士,高昂着头。 “别傻了,不丢人。”场外的贵胄子弟被旁边的侍童拱了拱手臂,突兀惊觉,连忙出声道。 可少年已经动了。 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伍士冲去,剑锋高扬,如龙入云端。 “这是”伍士瞪大了双眼,他只来的急把属于他的剑从场中拔出,另一柄剑已然欺身而至。 “轰” 两道身影各倒射而出,重重的砸在了场地的两端。 伍士只是龇牙咧嘴的爬起,慌忙的喊道:“来人,救人,救人。”,少年却是生死不知。 人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在刚才,他们只看到少年如一道银线,疾射而出,而那花家的伍士,只来的急拔剑,根本来不及格挡。 于是,一道浑厚的灵元所成的护罩横在少年的剑前。那是伍士的灵元!伍士输了。但令人恐惧的是,那个少年,他的剑如击豆腐,轻易的刺穿了伍士的护罩!那是灵元修士的灵元,就这般,被破了。而后便是面前这一幕,伍士被剑势轰飞,少年被灵元反噬,轰飞,生死不知。 “以凡力撼动了灵元。”场外有人颤颤巍巍。 “我是在做梦吗?” “啪”,“疼疼疼,哎呦,疼,你个死婆娘。” “那是传说中的。”伍士没有来的急管这些,他飞奔到少年旁边,竭力喊着,但下一刻他生生被噎住,倒射而出,跌倒在少年的不远处。 一个青衣书生,一手撑着一柄青伞,一手握着书卷,悄然站在了少年的身边。书生低头瞥了一眼生死不知的少年,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无碍,只是脱力,昏了过去。” 场内场外,鸦雀无声。 没有人知道书生怎么出现的。 伍士颤抖的抬起头,看着书生。只见到书生别过头来,如玉的面容上只是轻轻一笑:“有碍?” 只是一笑,刹那间,场中场外,只觉的春风醒面,柳绿花开。 伍士心头一颤,他看着书生将伞收起用一支墨笔在他的书卷上点着,漫漠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事你知道便好,莫再提了。” 伍士慌忙的点了点头。他别过头去看着,却惊惧的望见,所有的人,都眯着眼,惬意的或站着,或坐着,躺着。如春景恰好,外出惬意的游玩一般,甚至他能感受到清风携来的暖意,那是春的气息。他们仿佛完全忘却了之前的事。 书生依旧在书卷上挥笔写着什么,丝毫没有要管少年的意思。 可令伍士真正恐慌的是,一抹抹绿意带着春花的就这般漾在了这方天地:他的面前,一朵朵桃红,鲜翠欲滴,摇曳在嫩绿的枝头。他狠狠的吸了几口气,镇定了下来,打量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醒来,他坐在地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不巧抬头便看到书生,惊呼一句:“师兄你怎么来了。”书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亲昵的在少年的头上用力的揉了揉,“你说去逛逛就这般逛?还打着我的名号寻衅挑事?” “哪有寻衅挑事,那是正常的比武,比武好吗?” “用我的名号比武参军?” “” “行了,走了”书生将书卷轻阖,歪着头瞪了少年一眼,便自顾自向场外走去,任由暖风吹动他的衣衫。 少年无奈的站起来,站在书生的身后,老老实实的跟着,但没走几步,他便偷偷的回过头看着颤抖的伍士,伸了伸舌头:“你是我见过不用灵元第十一厉害的。” “闭嘴”,书生有些恼,少年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伍士默然。 很快,书生与少年便消失在了伍士的面前。伍士抬头,看着这片春景与不知觉沉湎在这春景的人们苦笑一声。 恰时,一片风吹来,带着暖意。 那本该是十二月的冬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惊梦与人间 “什么是人间?”浑厚的声音扬在稚子的耳间。 最高的山峰上,在那里,稚子和他父亲一高一低并站着。脚下,是雄鹰穿梭而过的云朵。 稚子低着头,想了一会。 “人间?是修士们吗?”稚子有些犹豫伸出手指指着那天上的宫阙,在那里,映着修士们的一切。 “这不是人间,在这长空,这宫阙只是修士的牢笼。”浑厚的声音轻轻说着,不急不缓。 “那是这方大地吗,”稚子赶忙俯瞰着这片大地,这里炊烟渺渺,寻常人家,寻常巷陌。 他父亲摇了摇头,“这些黎民众生,是这方天地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光有这些黎民众生,这也不是人间,这是凡尘。”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那人间是什么呢?”稚子稚嫩的声音带着好奇。 他父亲没有回答,他抱亲昵的起稚子,眷恋的环顾着这片天地:“永安,来,看这万里河山,这巍巍长空,这浩浩苍生,要记住,这人间,是我轩辕家所守之要。” 迷蒙间,却只剩雄浑的声音由山巅激荡在天地。 “父皇。”少年惊觉,泪流出声。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却只看见一片寂静。 窗外,群星明朗,乾坤浩荡。 “又梦到神皇陛下了?”青衣书生默默伸出手,将少年眼角的泪拭去。 “嗯。”少年寡言,怆然的如一个孩子。 “永安打扰清梦师兄修念了。”少年低着头,有些歉意。 “这倒没什么大碍,我只是好奇,神皇是什么模样。”青衣书生捏着下巴,睁着清明的眼。 “父皇啊,怎么说呢。”少年歪着头想要说出一个所以然,却始终无法说出一个可以描绘的词句。 “那感觉,那感觉,就和师父一样,但风格完全不一样。”良久,少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青衣书生。 “对了,清梦师兄,我们到哪儿了?”少年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看着书生。 “南方的中心,华繁城。”青衣书生似乎想到了什么,揉了揉太阳穴,顿感头疼了起来。 “那,那离书院还有多久呢?。”少年嘿嘿一笑,期待的看着书生。 “这都第几百遍了?以我们的速度还要三个月。”书生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那能不能”,少年还想说什么,那书生却是突兀的打了一口哈欠。 “不说了,睡觉。”倒头竟便打起了轻鼾。 华繁城,南部的中心处。 “横绝,你确定是一个青衣书生?”,中年男子皱着眉头。“你不信别人,还不信我这个亲弟弟?”脸上有道狰狞可怖至极的男子有些不耐,他挑着眉头,“还有那孩子,一剑竟然破了我的横无双,啧啧。”却还是不由的赞叹道。不需多言,这男子正是先前那伍士。 “无需多虑,那是你伤势未愈,不动用灵元也不过养气初境的气力,横无双能发挥多大劲力?小辈也不是没有机会。”中年男子有些不放在心上。 “不,不一样的,那孩子没握剑之前我试过,不过是寻常少年,只是劲力大些罢了,但当他握剑之后,那差距。”说到这里,伍士狰狞的脸掠过一道悚然,“足足是填补了凡人与修士的鸿沟。那个少年,极有可能是”。 “先天剑心。”中年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全然没了前面的轻视。 “还有,那个书生我有预感,就算此刻的我伤势痊愈,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伍士显得有些颓然,但不过半刻,他的眼里便全然是磅礴的战意。 一旁的中年男子却是眯起了双眼,“十一二岁的少年,青衣书生,还有书院,这格局真是错综复杂。”他掐了掐手指,细细的捋了捋思路,摇了摇头,然后略带羡慕的看了看身旁的充满战意的男人,在他这个位置,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华繁城是喧嚣的。纵使清晨的云气还未散去,可少年进入城内的第一步还是感受到了,那是他先前在书院,在前面的城镇中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街市,让他新奇的是那街边入眼的不是毫无新意,千篇一律的什么聚宝阁,什么什么斋的看似金碧辉煌却实际上人气冷清的很的商铺,而是平常商贩的叫卖,平常百姓的讨价还价,孩童的嬉戏,街边摇着蒲扇的老头,还有一句句诸如“死鬼”,“泼妇”的平常夫妇的吵骂,更令他感到惊异的是,那明显是凡尘俗世的街道旁还架着一座座阁铺,那上边灵气飘逸着,映和着前来或清逸,或傲然的修士。 “这便是华繁吗?”少年睁大着灵动的双眼看着这吵闹的街道,长街十里,简繁杂然。 青衣书生静静的看着,如玉的面上染上一丝惊然,他静了会,摇了摇头,“凡尘与修真的交杂” 但很快,二人的惊异便被打破了,一个小鬼冒冒然的贴到了二人的面前,“二位可是第一次来华繁城?”那小鬼眼睛滴溜溜的在眼眶里打转,透着机灵的味道。 青衣书生皱了皱眉头,他犹豫了一会,从怀中掏出块润玉,丢给了小鬼,“应该是这样没做错吧。”他想着,却仍感到有些不自然。 那小鬼却是慌忙接住,瞪大了双眼,他先是捏了捏那块精润的玉,然后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在哎呦一声后,他便小心翼翼的用布条裹了几裹,藏起了这块玉石。 他先前已在城门口关注了这二人多时,本寻思着能寻到一个大主顾,却未曾想到主顾的的出手如此阔气,单单这玉石怕不是能阔绰奢华好几年。 “二位仙师真是大方,小子这便给仙师带路,二位想去哪?”小鬼却是带着献媚的味道看着二人。 “唔,我们之前从未来过这儿,”青衣书生挠了挠头轻轻一笑。 不笑不要紧,这一笑小鬼却是呆住了,直到少年拍了拍小鬼。 “喂,你倒是别呆着啊。” “啊,哦哦小的这就给仙师带路。” “这仙师笑起来怎么比春红楼的女人还迷人呢?”走在小鬼在心里暗自嘀咕。 但高超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暂时摆脱了这些想法。 “这华繁城啊,是花家崛起的地方,现在啊,也可以说是整个南方,也可能是整个大陆凡人最自在的地方。”小鬼有些骄傲。 “哦?”书生有些诧异。 “在这里,凡人和仙师性命相等。”他敬仰的看着华繁城的上空,伸出手指,“喏,看见了吗,那些飞来飞去的花家仙人。”小鬼把花家仙人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果然,顺着小鬼的手指看去,在华繁城的上空,杂多的修士成队列御剑而行。 “他们一旦发现城中有仙人杀人,他们就会杀死那个仙人,在华繁城,仙人和凡人的地位是平等的。”小鬼的机灵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书生凛然。 “平等的吗?修士和凡人?”少年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仙师别不信,大概是一百多年前吧,长空宗的一个抚弦巅峰的长老因为心情烦闷,在这儿挥手杀数十个华繁城的凡人,那一天花家闭门不出的上任掌门竟然直接出关了,前任掌门大人直接出手,连追上十万里,不惜代价在长空宗的宗门前将那个长老毙杀。”小鬼激动的说道,仿佛那一幕就在他的眼前。 “花家,在人们的心里是怎样的地位?”书生沉吟了一会,深深的吸了口气。 “仙师心里我不知道,反正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们的心里,他们就是神。”小鬼的眼里流露的,皆是敬然,与拥戴。 “而且,我听说花家的先辈是神皇的弟子。”小鬼不由的傲然,仿佛那先辈是他的先辈一般。 “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啊,在华繁城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或者子孙后代能出一个有天赋的孩子,投到花家门下,为花家效力。再过半年我也满十三了,可以去参加花家的入门测验了,如果我的天赋好,就去加入花家的外姓修堂,天赋不行就去花家给我们免费举办的学堂,好好学一年,学的好,过了测验,就去读书,去书院,学好经世那一套,来报效这花家;学不好就去学一门手艺,帮花家打打兵刃做个铁匠什么的啊,多自在,再娶个婆娘,嘿嘿。”小鬼挠了挠头,又觉得有些不妥,“一时说的兴起,仙师别怪啊。”他抬头看了一眼书生,却发现书生也低着头看着他,小鬼赶忙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对上书生的脸。 “心平,心平,这仙师是个先生。”小鬼吸了口气,默念。 书生却是没有理会这些,“无碍,你刚才说学堂?” “是啊,花家啊,给我们这些凡人开办了学堂,六岁的要去启蒙学堂学一年,十三岁去书堂学一年,这规矩也是近年来才有的,现在这华繁城的目不啥丁的瞎丁子越来越少了啊,小鬼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看着书生,回道。嗯,启蒙的先生说了,回别人的话不能别过头回答,这是尊重,绝对不是因为这仙师好看。 “是目不识丁,”书生看着小鬼认真的纠正道,然后便回头看着少年。只见少年睁着明亮的眼懵懂的看着这喧嚣的街道。 e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华繁城 少年回过神来,他略带懵懂的看着这城市,这修士与凡人的生活巧妙的交织在一起的画面,然后迫不及待的对着那小鬼催促着:“那就带我们见一见这华繁城吧。” “好嘞,仙师,现在咱们所在的是华繁城的外城,这儿呢,一般是像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还有些仙师,生活摆摊儿的地界。”小鬼见风使舵,迎合着说道。 “外城?”书生捏了捏下巴。 “仙师,您可别小瞧了这外城,这华繁城足足有一半是外城,然后是商圈,再便是花家的内城了。”小鬼回过头。 “说起来仙家可别笑,可能在仙家们的眼里这外城可能就是个笑话,可是啊,对于我们这些凡人来说,”小鬼很郑重,他用珍视的目光扫过这喧闹而繁华的街道,一字一顿:“这就是我们的一切。” 书生再度凛然,少年却有些心不在焉。 “活着啊。”书生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却并没有人听到。 “仙师?是我哪里说错了吗?”可二人的反应落在小鬼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模样了,“这可是位大主顾,不能慢待,”小鬼想着,又不由得裹紧了衣物,感受着那玉石透过衣物独有的沁人凉意。 “无碍,你倒是继续讲便是。”书生笑笑,示意小鬼继续,随后扯了扯心不在焉的少年。 小鬼小脸一红,吸了口气,便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便是商圈了,这商圈啊,一般是仙家去的。可谓是那啥金碧辉煌。据说仙剑仙甲什么的仙家器具琳琅遍布;对了,还有就是一年一度的拍卖行,仙师您可赶巧了,这可是花家主持的,由这商圈的商家们抬出的最贵重的宝贝啊,不说整个大陆是不是头牌,就说整个南部,这拍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是明日的华繁会吧。”却是书生轻道。 “对对对,仙师倒是清楚。”小鬼挠了挠头,却是没有恼意。 “那内城呢?”沉默许久的少年突然出声。 “不知道。”小鬼很歉意,但还是毅然而决然。 书生看着小鬼,清明而含着春风的眸裹着诧异。 小鬼的脸不由的再度红了起来,但他依旧摇了摇头。 良久,在书生的注视下,小鬼终究是不耐。他恋恋不舍的从裹了又裹的衣物里挖出了那块玉石,递向书生:“喏,还给你,我真的不能说,我看仙师的眉眼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就实话说了吧,我们这些人毕竟在这儿呆了不晓得多少年了,内城的情况说不知道那也是假的,可是这花家啊,他仇家不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呐,这仇家知道了内城什么情况,摸进去了那这华繁城还不得鸡飞狗跳啊,万一这花家的仙家少了这么一两位,我爹不得抽死我自己?不等我爹动手,我自己都得抽死自己。” 那小鬼说完后便是咬着牙的看着手心的玉石。 “罢了,无碍,这玉石你便收下吧,不过这华繁城我终究还是没来过,上午你便带我等走上一遭外城,下午就便带我等去去商圈吧。”书生眯着眼揉了揉眉头。 “好嘞!”小鬼听闻,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把那玉石重新“埋”进层层的衣物的最里处,顺带将衣物裹了裹,欢快出声。 “喏,仙师,这是我们这最有牌坊的酒楼,这儿啊” “啊,仙师你问这儿为什么这么多莺莺燕燕啊,这儿是外城最好的粉地儿,仙师要不要,嘿嘿”少年:“” “这华繁城可真是奇趣。”少年轻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竟是有些累了。 “仙,仙师,要不,要不咱们就歇歇吧,你看这从一大早的走到现在,小的是嗓子哑了,腿也快折了,您看这,这也快晌午了,咳咳,咱,咱吃完饭再走吧。”小鬼更是差点趴在青石砖上,腊月寒冬的,小鬼的汗渍竟浮透在了裹体的棉衣上。 与之截然相反的书生却是云淡风轻,依旧如初的站在那,他点了点头:“也对,永安,我们看了这么多,便来尝尝这儿的食膳好了,便去这附近最好的酒楼吧。” 一行人拖着,不,准确来说书生带着两个疲乏的人在半刻钟后坐在了一家格调相当不错的酒家的阁间里。 “红木丝绸,麝香,这,这得要多少钱啊,”小鬼虽说生在这地方,可显然这种格调的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过,一时不由得睁大了眼,将劳累全然忘却了。 书生倚在桌前,看着睁大眼的小鬼,不由得又把眼睛眯成了弯月:“这顿我来请罢。”便唤那小二上菜。 少年则是倚靠在窗边,他不时的看着窗外的十里长街与其独有的喧嚣,将杯中的茶小抿一口,或是伸出筷子小夹向桌上,细细嚼咽,看起来竟像有些醉态。 至于小鬼哪里管的了这般多,他本便累的不行,等那饭菜上来还不得如饿虎扑食?只见那碗中的饭不知满了多少次,上的一大桌鲜食美肉也是有一小半入了小鬼的肚子,引得书生频频叫着:“慢些,慢些,别噎着。” 不消得半个时辰,一大桌饭菜却是消失殆尽。 那小鬼看着这桌可谓是他前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一桌饭菜,脸一红,嘴里却是塞满着饭菜,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们,你们怎么不吃啊!怪不好意思的,破费仙师了。” 书生听着听着却不在再轻笑了,他罕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什么破费的?倒是破费了你半日时光,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子,小子李时。”小鬼咽下最后一口饭菜。 “你想修道吗?”一声惊雷炸响在小鬼的耳边。 好半天小鬼才反应了过来。 “仙师,仙师可愿收,收愚才为徒。”小鬼的眼里闪烁着无比耀眼光芒,那是他曾经熄灭过的。 “可是,可是小子资质不行。”但很快他的声音低落了下来,和他眼里突然耀眼的光一起。 “资质不行又如何?你非池中物啊。”书生揉了揉小鬼的脑袋。 “我,我非池中物?”小鬼还是有些发愣,从未有人这般评价过他。 “你带我们见着了什么叫‘人间’,送你一场造化又如何?抓着了,依你的心性,修为之道,天高而云阔啊。”书生看向了窗外,那遥遥的天碧,在那里,一只惊鸿,高扬而过。 “小子愿意拜仙师”小鬼机灵,他虽然看不到那一晃而过的惊鸿,可他看得到眼前的书生。 但书生打断了他。 “我不会成为你的师父的。知道书院吗,从此处往北行,快则一年,慢则一年半,便到了。”说着,书生拿出了一卷书卷与一颗圆润而晶莹的玉珠子。 “这书卷是修行的入门基础,这个玉珠是书院的入院举荐,不论资质,不论任何时候。至于你去不去,那是你的事,你可得想清楚,这里离书院之远,道途之险,对凡人而言,九死一生。”书生将物件放置在阁间的桌上,再度揉了揉小鬼的脑袋。 “好好想想吧,下午我们自己去商圈,而且我希望在书院看到李时这个名字。”这是书生对愣住的小鬼说的最后一句话。 书生和少年走后过了许久,许久,小鬼终于醒过神来,他一把抓住了那桌上的物件,把塞在衣服最里面的玉石随手翻丢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书卷与玉珠塞进去藏好,然后哇然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书生和少年走在商圈的道路上,他们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商铺与阁楼,莫名的有些熟悉了起来。 路边往来的修士不少,但凡人明显少了许多,少年张了张臂膀,伸了个懒腰:“这商圈还不如外城的一半风光呢,还不如书院。” 还没等少年发完牢骚,却是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易清梦,我花楚俊可算逮着你了。”随着的便是一名贵胄子弟的拔剑声。 “你唤我?”书生狐疑的别过头看着那贵胄子弟,这回头不打紧,一回头确是那贵胄子弟僵住了,他有些畏惧的看着书生。 “我,我没唤你,我唤的是你旁边的那小子。小子,你竟敢如此整我,框我是什么什么落魄子弟,让你去过那劳什子的入伍试炼,害我被爹爹打的好惨啊,我要和你比武。”但看着那少年的慵懒模样,又回忆起被铁块一样的巴掌打在屁股上的耻辱,不由的气的大了声势。 少年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可是一言未发,只是说自己想参军,倒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把我当落魄子弟那是你自己的胡猜乱测。”不用看都知道,这贵胄子弟这几日吃了不少苦头。 “你,你”贵胄子弟彻底气过了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剑便向书生旁边的少年挥剑砍去。 “住手孽畜。”还未等书生做什么,身后便是一道精光打来,直接劈断了那贵胄子弟的剑,远在街道尽头,衣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顷刻倾身到贵胄子弟与书生的中间,然后“咚”的一巴掌拍在贵胄子弟的脑袋上:“你还翻了天啊,老子不在你就忘了这华繁城的规矩?没挨过揍是吧?明天,我就要看到你把东西拾点好,给我滚,滚到书院去。现在,给我滚!” 贵胄子弟捂着脑子:“我可是你亲儿子。” “你是我亲老子都没用,你还敢顶嘴?”那中年男子似乎不解气,做势就要补上一脚。 “行,我花楚俊认栽了,你给我等着,别让我逮到。”那贵胄子弟赶忙跳开,落荒而逃,临了却是还不忘补上一句。 “滚犊子。” “见笑了,犬子不明事理。华繁城城主,花宏。”中年男子回过头轻揖,不掩傲然,却是歉意道,和方才判若两人。 “无碍,年轻人嘛,活泼一点很正常。”约莫十八九岁的书生,面如冠玉。 “书院,易清梦。”书生还了个揖。 少年见状却也是匆忙还了个揖。 “果然是书院的才俊,不然哪会这般年轻,不像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中年男子对着书生笑了笑,然后便是看着书生旁边的少年。 “这位是?” “书院轩辕永安。”少年顿了下,缓缓说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华繁 “轩辕永安据我所知轩辕家,似乎没有名为永安的年轻小辈吧。”花宏笑着,可眼中的威意不敛半分。 “如今的轩辕家自然没有,可书院有,便是了。”书生也笑着,只是轻挪了一步,抵在了少年的面前。 刹时,余里的街道,只剩风的唏嘘。 “少年英才啊,少年英才啊。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已是坎离上境了,老夫修了一千五百年,也不过这般光景,老喽,老喽。”却是花宏看似自叹不如的摇了摇头,率先出声。 “城主说笑了,区区坎离而已,依照城主的手段,虽说要消些时日,可依我之力,怕是在劫难逃,更何况,是在这华繁城内。”书生也摇了摇头,但脚步却未挪半分,死死的抵在了少年的前面。 花宏并未往深处多言,他眯着眼,不经意的再度掠过少年一眼,却是温和的对着书生道:“何必如此而言,是我花家不逊在前,你这般说道,岂不是显得我花家蛮横无理啊?实在是打扰公子雅兴了。”一番言语下来,竟是把干戈相对的形势化解了开来。 “无碍,年轻气盛罢了。”书生依旧刚才般风采,任由风拂动他的衣衫。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我花家有过在前,这样吧,明日午时,我花家主持的华繁会的贵宾席上,有公子一席之地,如何?”花宏却是伸手一挥,不见怎的,一张镶满晶石的玉帖便是出现在书生的面前。 “城主,这,一个席位” “嗯?” “是,属下遵命。” 那花宏旁边的侍卫本是想说些什么,一哼之下,却是再不敢言声。 书生没有拒绝,他将玉帖收下,再度一揖。 “如此甚好,那我也是要事繁多,便先行一步了。”花宏手一扬,拱了拱手,不过半息,就如没来过一般,消失在这街道之间。 少年轻轻地仰起头看着书生:“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又要师兄你。” 书生摇了摇头。 “你没有错。” “父亲,为何那般委屈求全?还将那般珍贵的‘玉’席赠与那人,这里可是华繁!。”花楚俊睁大着眼睛,不解的望着前方那道无数人尊重的身影。 站在城巅的花宏却是叹了一口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可曾听闻过轩辕家如今有着不过十一二的少年?” “那可能只是轩辕家瞒下来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糊涂啊!轩辕家为何要瞒着?还是一个先天剑心的举世之才?还有那身遭的书生!我用神皇所传观他命格竟都不明确,只能看到那书生的大抵年纪,呵,二十五六,坎离上镜!当今天下,除了轩辕旁系的那个怪物,哪家才俊可以做到?却要被轩辕与书院冷藏起来?” “可能是怕被仇家暗中谋害吧!就像楚” “住嘴。”花宏瞥了他的儿子一眼,冷冷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还不懂吗?当今轩辕缺少的是什么?” “是嫡系血脉,你是说!” “我可没这般说道,可该怀疑的就该怀疑,该小心的就该小心,倒是你,就这点悟性你还怎么接这家主之位?拍卖会后你就给我启程去书院。” “我,我去便是。” 夜色渐深,月明星稀。 书院。 “墨先生在吗?”持剑的白衣剑客对着老人拱了拱手欠身问道。“此欲来何事啊?”老人眯着眼,颤巍巍的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全然不顾剑客的苦涩。“这次可不是我要来见墨先生的。”剑客苦笑,扭头看着身后。 一个全身都掩盖在黑袍的人静静站着。 “夫子,这次是我想见墨先生。”黑袍人将帽兜摘下,露出一张年轻而桀骜的脸。 “轩辕家,轩辕鸣。” 磅礴的灵气张扬而散,那是独属于坎离顶峰的灵气。 老人轻轻一笑,再轻酌一口,别过了头,看向清明夜空的深处。 在那里,繁星里,一只巨大的古钟轻轻摇荡,却无任何声息。 “啊!”少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温和而晴明的太阳光透过支起的窗子洒在少年略显青稚的脸上。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那明净的天空。 “看你很久没睡的这般舒心了。”书生清朗的声音淡淡传来。 少年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头去看正捧着书卷照常涂涂写写的书生,只是慵散的带着他这个年纪独有的口气:“应该是昨天逛的太累了。” “那你可该好好洗漱一番了,大抵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午时了,你这一觉可睡了不止一夜。”依旧是清朗的声音,依旧淡然,却是令少年的慵散一晃而散。 “你怎么不早些叫醒我,待会还有拍卖会。”少年慌忙起身下床。 “看你睡得这般安稳,想着拍卖会不去也罢。”提笔勾点着的书生丝毫不在意。 “怎么能不去,拍卖会我还未见过,只闻书中言说。”少年很是懊恼。 “既然醒了,那便去便是。”书生顿笔,轻笑。说着便如变法戏一般,扬手变出两套宽松的墨色袍子。 不过少年自然知道这不是把戏,这是类似于外边商圈里器物阁里的纳物戒子,但是书生的手段可比那戒指厉害的不知多少,这收纳物件的空间是不依靠任何物件依托而单单被分割出来独立的,除了书生,怕是没有人可以入这空间。 少年不顾上吃饭,只是匆匆洗漱了一番,便穿上了书生备好的墨色袍子,袍子很大,宽松的如果单单看体格则是完全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否胖瘦。 “是不是很像那些书中的绝世强者呢。”少年得意一笑,看着自己被遮住的身形。显然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除了没有对应的实力,倒是一般无二。”书生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笑着将书卷合上。 少年:“” “我可是绝世无有的天才。”感觉受到了轻视的少年理直气壮的喊着,可他当扬起头看着书生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声息。 论天才,当世英豪,过去杰出,有人能与眼前这书生比肩吗? 无法蕴藏灵元的身体,没有宗门没有势力愿意看上一眼的凡人之体,连最简单的淬体都难以进行的“垃圾”c“凡夫”,甚至连步入修真的第一步“感气”都是在近二十岁才进行的。 没有知情人会否认他会光彩夺目,可更没有人会认为他会在这一甲子有何声息。 但只是短短六年过去,书院最恐怖的妖孽,便横空出世。 少年叹了口气,如老气多年的垂暮之人,他看着身上的宽大袍子,突然感到兴趣缺缺了起来。 “我们的天才,走了,去看看你想去的拍卖会吧。”书生眯着眼,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同少年一般,披上了那件宽松的袍子,向门外走去。 虽然书生觉得并没有必要。 少年二人住的客栈离拍卖行并不是很远,但由于少年起晚的缘故,二人到时拍卖行却已经是将通道封闭了。 “师兄,这看上去我们并没有赶到啊。”少年有些沮丧。 书生皱了皱眉头,显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们上去问问便知了,毕竟来了这么一趟。”书生摸了摸少年的鼻梁。 书生带着少年走到了被封闭的通道前,那里,几个花家的侍卫全副武装的守卫着。 “来者作何?”不等二人靠近,噌的一声,侍卫便将锃亮的的剑拔出,对向书生。“这里可是华繁,拍卖期间禁绝进出。”另一位侍卫更是小心翼翼,警惕着眼前的两位“灰袍人”。 他们的警惕并无道理,每年的拍卖会,总是会有这么一些,那么一些有意之人,妄图跟随拍卖会中参与拍卖的“肥肉”,以行诡事。所以华繁城在拍卖会进入通道封闭之后禁绝人靠近与进出。 更为关键的是,这个灰袍人,以他纹丹的修为根本看不透。 书生连忙摆了摆手:“我等只是因为琐事误了时辰,未能赶到。” “因为琐事,未能赶到?”侍卫一愣,这倒是他这么多年干这份差事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说辞。 “你是说这大陆南部一年一度的最为盛大的拍卖,你因为琐事没有赶到?”侍卫冷汗涮的就下来了,然后就是勃然大怒。 “你将我当三岁小孩唬罢,穿着般诡异,还用这般糊烂借口,说,你等是何人,到此所图何事?。”锃亮的剑上刹那亮起晶莹的灵元,照亮藏在灰袍下书生的年轻的脸。 真正的大佬会因为一点琐事,耽误这场无比盛大的拍卖?侍卫显然是不信的。然而最让侍卫生气的是,这两人一身明显是干不光彩事情的打扮,再到他用着离奇的借口来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不是显然不把他当人吗?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的侍卫强压住心头的怒意,在他的暗示下,另一位侍卫偷偷地捏碎了藏在手心的灵符。 书生没有注意到这么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少年,按着性子耐心的解释道:“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图,只是因为这小子睡过了头。” 少年嘿嘿一笑,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侍卫,可他整个人都藏在灰袍下,侍卫根本不知道灰袍下什么样子,倒是这笑声却是在侍卫耳中显得异常刺耳。 侍卫脸色一沉,“哼”了一声,如临大敌的看着书生再不说话,显然认定了他们是那些“有意之人”。 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但僵持也没持续多久。 “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花家门口挑事。”飞扬跋扈的声音从另一条穿到了这一条街。 一道华丽的光从极远处扬长而来,随后便是一位位带着极重杀意的重甲军士的接踵而至。 踩在华光上的人立在两名灰袍人的面前,而军士带着不可抵挡的锋锐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花家的王牌军:横甲。因为侍卫的讯息里那道对方修为不明的缘故,这带队人为了保险起见,直接带来了花家的王牌军,虽然不多,可足以镇杀绝大多数场面。 那带队人穿着华贵的披铠,从那道“华光”上跳了下来,带着贵胄子弟独有的气势。 书生:“”。 少年:“”。 来人正是花楚俊,身为花家的长子,他一马当先,踩着他那宝贵的剑,也就是那道华光,御剑而来。 花楚俊将那道华光握在手中,轻蔑的看着他眼前的“灰袍人”,“说,尔等何人,敢在我楚俊大爷面前欲行诡事。” 书生和少年嘴角不由的一抽。 “少主,事情是这样的。”这时,那侍卫站了出来,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将之前二人的“恶行”狠狠的揭露了出来。 “鼠辈,你们是智力不足吗,竟然用这等低劣的谎言来行骗,还把你们的头兜摘下来。”听完后花楚俊脸色直接沉了下来,这可关乎到花家的颜面,要是这被糊弄了过去严惩,必须严惩,花楚俊暗自想到。 书生:“” 少年:“” 书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永安,摘吧。” 然后就是书生与少年一大一小的两个脑袋出现在花楚俊的面前。 花楚俊:“” 此刻,对于花楚俊来说,沉默,沉默是最好的独白。 那些侍卫和重甲军士看到花楚俊的脸突然通红了起来,欲想说出的话也卡住了,就像是被馒头噎住了喉咙,上不得也下不去。 “我是真的睡过了头,真的。”带着一些委屈,不过十一二的少年再度出声。 “我,。”贵胄子弟在喉咙中生生呛出个我字,最后两眼一白,竟昏死了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拍卖会 “道友请往这边,这是您的席位:七号。”煞是好看的“仙子”微笑着看着书生和少年将他们带到了他们应到的席位。 那是一个奢华的,全封闭包厢,位于在拍卖会的高点,拍卖会的一切,在这个角度,一览无余。 “如果有需要,请摇动包厢中的摇铃。”“仙子”尴尬而不失礼节的一笑,然后便退着走出了包厢。 退出包厢的仙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吁了一口冷气,她现在还忘不了,那侍卫带着二人进来时幽怨的眼神。 他们,干了什么??? “我就说能进来吧。”包厢内,书生扬了扬他手中的玉帖。 “你早把帖子拿出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少年抚额。 “主要是他们不给我这个机会啊,直接拔剑就上来了。”书生理所当然,振振有词,如有着春风的眸子漾着无辜。 “唉。”少年再叹了一口气。 由于耽搁,少年与书生到时拍卖会正如火如茶的进行着,但是显然,拍卖会并没有进行到什么高潮部分,真正的压轴物品却是一样都未曾出现。 可少年不过十一岁,再怎么成熟也还沾有孩子的玩心,哪里管的了这些,纵然那些拍出的物品在他眼里并不太珍贵,却还是让他尝遍了新鲜感。 于是。 “这个可爱兔子模样的储物袋送给夫子;这个看起来好像很棒的祛病玉佩送给师父;这把金光闪闪的剑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啊,那就送给首席师兄;还有”少年睁着精光的眼看着拍卖会上的宝物,准备随时再度出手。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少年已经拍下了近十件东西,全然不顾一旁书生黑着的脸。 “咳咳,接下来大家注意,这样物品是上古巨孽,独孤老魔的神物,摄天珠”拍卖会的中心绮丽的仙子费力的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不大,但通体用紫晶所铸成的箱子。霎那间,拍卖会上无数人的眼神聚集到了这里,但却无一人注意台上那仙子的绮丽,全部聚精会神的看着这紫晶箱。 这可是独孤老魔的东西,独孤老魔是谁?数万年前以一己之力击溃当年的轩辕家的家主的恐怖巨孽。 “不过可惜,我们找到它时,这摄天珠不过只有一半,但就算如此,其中的气息依旧太过强大,我们用了三位坎离上境的长老才勘勘将它封印。”仙子温润的声音传遍整个拍卖会,但却惊起无数人的一身冷意。 “数万年前的东西,还只是只有一半,竟要三位坎离上境的无敌强者?”不知哪个席位的人物惊呼一声,然后便是无数目光无比火热。 绮丽的仙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引决缓缓打出,将箱子上的封印一层一层的解开。 终于,绮丽的仙子将紫晶的箱子打开,巨大的灵元波动刹那出现,冲击着拍卖会的每一个人的感知。 “这股灵元我的天,莫不是,莫不是已经是坎离上境的顶峰”现场刹那被引爆。 “是的,但遗憾的是,由于这摄天珠只有一半,我们至今依旧不知晓这摄天珠的用处。”仙子温润的声音再度出现,不过却无异给现场火热的气氛泼了一瓢冷水。 无数炽热的目光逐渐冷淡了下来。 以拍卖会的种种手段使下来还不知道用处,呵,那这摄天珠不是和石头无易? “所以起拍价是,十万灵元石,或等价物品。”显然,拍卖会的人早先便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报出了一个不高的价格。 “二十万。”那边主持拍卖的仙子话音刚落,便有声音响起。 他报出了翻了一倍的价格,显然是对这摄天珠极有兴趣。 “五百一十号,二十万。有更高的价格吗?”那主持拍卖会的仙子长舒了一口气,二十万,足够了,起码不会流拍。 “二十万一次,二十万两次,二十万” “二十五万。”但显然不只有他一个人有兴趣。 “五十七号,二十五万。”仙子的声音充满兴奋。 “五十万。”那位五百一十号显然势在必得,再度将价格翻了一倍。 “五百万,道友请给我独孤家一份薄面。”那个跟价的声音有些变冷。 “五百万,莫不是疯了,就算是独孤家也不是这般烧钱啊!”席位中有人惊骇。 要知道,一枚灵元石,足足够一个凡人家庭过上一年的富足生活,就算是修炼,也够那些刚刚迈入修行的养气境修士提升好几个境界,这样算下来,以这半颗摄天珠的不确定性,独孤家出的价格的确是惊世骇俗。 “原来是独孤家的,怕不是另一半摄天珠便是在独孤家手里。”,“罢了罢了,独孤家跨越千万里从西部迢迢而来,定是为了这摄天珠。要知道后边有些物件,我们可是势在必得,没必要在这东西上和独孤家争,浪费财力。”五百一十号的包厢内,有声音在私语。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 “五百万三次,恭喜五十七号的道友。”绮丽的仙子声音依旧平稳而温润,但是她那紧握的手,却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景。 “师兄,那珠子有问题,那里面,有东西,活的东西。”少年眯着眼,一脸严肃。 “活的东西?你确定?”书生诧异,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什么都没感知出来。 “我的剑心被吸引了,那里面,怕不是有个老怪。”少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剑心被吸引这老怪如此恐怖吗。”这回却是轮到书生长长吸了一口气。 “你怕不是已经暴露在了那老怪的眼里,他若是要夺舍怕不是要找上你个小毛孩了。”书生看着那摄天珠,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不过这幸灾乐祸的对像却不是少年罢了。 “没有人可以夺舍我的。”少年翻了个白眼,“但我的剑心既然被吸引,那老怪怕不是已然入剑道极峰了,若是巅峰,怕不是能使我剑心崩碎。”少年的眸子散发着炽热。 “但我会超越他的。”少年斩钉截铁。 书生破天荒的没有打断他,只是眯着眼笑了起来,带着春风的温和。他将怀中的书卷轻轻打开,又不知从哪化出一支毛笔,不管他物,开始轻书;而少年却一改之前颜色,闭上了眼,看上去竟似睡去了。 时光就这般渐渐过去,拍卖会中的宝物拍出了一件又一件,甚至有一些是的的确确的逆天之品,引发了不少惊呼与高潮,但却始终无法影响疾笔的书生,与闭着眼的少年。 又过了良久,书生终于笔毫缓缓放置在书卷旁:“你的剑心也快磨砺的差不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步入修行的门槛。” “回到书院吧,我今年已经十一岁了,最迟不得过明年了。”闭目的少年轻轻吐出一口徐徐而起,飘达三尺的笔直白气,如一柄青锋一般。 如果有老怪在此一定会惊呼一声:“吐气成意”。“吐气成意”是所有修士最梦寐以求的状态!要知道,这种状态下的修行,不仅会让自己的修行速度大为提升,更能淬炼自己的“道”!降低自己破关所碰到的瓶颈! 可少年似乎,还不是修士! 拍卖场中突然再度喧哗了起来。 那绮丽的仙子轻轻将一柄浑然天成的刀,横置在众人面前。 “这柄神兵名为“绝”,我就不说这刀是何作用了,大家慢慢看便是。”绮丽的仙子轻笑,她将那刀抽出半截,小心的置放在拍卖会的中心。 “而这柄绝的起拍价格是:五百万!” “六百万,我出六百万。” “七百万。” “七百五” “我出八百万。” “你” “九百万,我出九百万。”席位中,有人报出了一个天价。 这人的报价一出来,却是让拍卖会炽热的场面不由得一凝。场中竟是无人跟拍了。 “好的,为了这柄“绝”,这位道友出价九百万,还有没有道友想要争取的。”绮丽的仙子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刀完全从刀鞘中抽出,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可不由自主的,所有人的目光被其深深的吸引住了。 “道韵天成,是道韵天成。”拍卖席中一声惊呼,再掀千重波涛。 “一千万。”,“一千五百万。”,“一千七百万。” 一个个在外界骇人听闻的报价如同豆子般,在这里,这一刻,纷纷洒出。 “一枚天元,我用一枚天元换这柄“绝”。”惊涛中,一道柔和的声音让一切平静了下来。那是一个娟然的年轻女子,轻笑着,如四月的花海。 只是,在场的不少人却是眼角狠狠的一抽。 “是牧如儿,这个妖孽。” “我的天,一枚天元,她可是在用一名坎离悟境来换啊!这牧家真是疯了。” 绮丽的仙子眼睛眯成了月牙。“一枚天元一次,” “一枚天元两次,” “一枚天元三次,那在此就恭喜如儿姑娘了。” 书生斜着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施施然的娟然女子,将杯盏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是相好吗?”少年灵动的眼,好奇的看向那女子。 书生咋了咋嘴,似乎对刚才茶水的滋味有些意犹未尽。 “故人而已。” 能给点推荐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画卷 在牧家报出一枚天元的惊天价格后,场中已然没了声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那场中绮丽仙子的身上,他们知道最为关键的时刻来了。 绮丽仙子轻笑一声,对着拍卖席上的众人行了一礼:“诸位捧我花家的场,那我花家又怎么会怠慢诸位?这最后一件东西,我花家,也不过是半个月前刚刚得到的。” 那仙子拍了拍手掌,只见一名黑袍老者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卷书墨从后边缓缓走向前台。 “这是一卷书画,待会我会将它展现给大家,但在此之前,我奉劝诸位,无论你是何境界,都无法用灵识探查这书卷。”绮丽仙子素手一扬,小心的接过了老者手中的书卷。 “这老头,坎离悟境。”席位中不少人眼角一抖。 “由于这书画的特殊性,我花家实在无法将其收纳在空间法宝中,所以只得打搅族中前辈帮助,望诸位海涵。”绮丽仙子嫣然一笑,对着拍卖席,将书画摆正,缓缓展开:昏黄的暮色中,一个尊艳无比却又黯然离去的女子背影,置身于残恒断壁c戈横血洒的古老战场,而在女子背影旁,一棵参天巨树,纷纷扬扬的扬下片片枯枫,或落于女子的身肩,或洒在那刺目的血泊中;在画卷的最中心,一柄染血的剑,带着泯然一切的悲哀斜立在一切事物之前。 随着书画的展开,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黯然荡漾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如古木逢秋,悲呛而沧桑。 席位上绝大多数人,竟泪目而泣。 一时间,会场中竟皆是呜呜哭泣声。 “是何邪物?竟摄人心魄?”席位中,一声道喝,惊醒不少强者。回头望去,却是那牧如儿身旁傲然的中年男子。 “谢过牧家家主。”被惊醒的强者一凛,纷纷向那中年男子道谢,可那中年男子并没有理会的意思,只是闭目养神,不去看那令人黯然的书画。 但席会中呜呜的呛然声依旧,强者永远只是少部分,特别是如他们这般的强者,更是少之又少。 “铛”,“铛” 喧哗的黯然中,平淡的钟声如一道惊雷,将那些沉浸在黯然中的人一一惊起。 却是那递上画的黑袍老人,手中托浮着一只厚重的小钟,轻轻敲打着。 会场中,呜呜的哭泣渐渐被愕然取代。 “正如诸位所体验,这幅书画实在太过诡异,若非是祖上传下的神物,我等也无能为力。”绮丽的仙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解释着。 “此画,是何人所著。”中年男子带着颤抖的淡漠语气从席位上传来;那中年男子闭着眼,从方才至此,始终未曾睁开。 绮丽的仙子苦笑,“牧云先生,我花家查阅了所有能查阅的古籍,实在未曾得知。想必,那已然是远古的擎天巨孽。” “不过,”那仙子话风一转。“我们并非是一无所获,这画卷上所画之地,是位于大陆极北的扼妖谷。” 话音刚落,惊涛再掀。 “同妖魔族有关?可妖魔族已经在大陆上消失了上万年。” “这画中女子,所去方向莫不是妖魔大陆?”有人惊出一身冷汗。 “还有这画中之剑,似曾相识。” “此画卷上未有道法?”那倨傲的中年男子再度开口,他的眉头紧紧锁着。 “牧家主,未曾有之,我族取了祖上神皇之物探查,未有反应。”绮丽仙子叹道。 “这并非是道法达成的效果,据家中老者探看,应当是握笔者所画时情难自控,不经意流露出了道意,将其浸染;换句话说,我们所看到的,是受所画者情感所影响的一丝道意,也正是这丝受情感感染的道意,才令我等潸然泪下。”绮丽仙子再度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一丝道意”此话太过于骇人听闻,以至于倨傲的中年男子垂落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他睁开了眼。一双如彗星的流芒凝聚在那倨傲男子的眼眶中。 “父亲,不要”牧如儿惊呼一声,中年男子睁眼的如此之快,以至竟却来不及阻拦。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道才能摄我心魂。”他再度扬起了他的头颅,看向了场中那副书画,只是已无了半分倨傲。 “牧家主,且慢。”不经意看到这一幕的绮丽仙子骇然,但事发突然,她终究慢了一步。 场中无息。 中年男子睁着已然空洞的眸,呆呆的看着那副书画,一行血泪,缓缓滑落在的脸颊上。 “牧家主”绮丽仙子捂住了嘴巴,从前那般神采飞扬的男人,这一刻显得那般无力。 “我无碍。”中年男子的声音很是平静,但他身旁的女子,他的女儿牧如儿却颤抖了起来,她摊开手看着手中破碎的小巧玉珠,竟落泪而泣。 “那是怎样的道啊!”一声从心肺中发出的呢喃,荡漾在席位间每个人的耳中。这一刻,中年男子所流露出来的,皆为痴然。 “胡闹。”愠怒的声音从场中最为高处的席位传来。 那里,一袭紫金长袍,亦是中年的男子甩开了他的珠帘,怒视着先前那倨傲的牧家中年男子。 “你可知这画是何人所挥笔?妄用逆瞳,妄勘他道,不顾性命。”那衣着紫金长袍的男子愤怒的伸出手指,指着那原本倨傲的牧家家主,“你!若非我兄长留下的替命珠,你已经死了;若非此画,不过沾染道意一丝,你也已经死了。你死了,你对得住我的妹妹吗?” 牧家家主沉默着,席位中无数人沉默着,他们绝大多数人,已然猜到了愤怒者的身份,他们低着头颅,低着眉宇。 “花家招待不周,惹王上生气,是花家之过,老朽在此,赔罪了。”有沧桑的声音从极远处来,却响彻在会场中。 王上?大陆只有一个王上,至少目前是这样。 从头到尾安然自在的书生却是一凛。 “前辈,不干你花家事,是牧某不自量力。但是,牧某听王上的意思,似乎是知晓这画是何人而作,牧某,请,王上告知。”倨傲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似乎变得嘶哑,他重重的咬下“不自量力”四个字,而那两行血泪,也终究还是滴落在了地上,激起灵气的涟漪。 没有诸人想象中的疾风暴雨,身披紫金长袍的王出奇的沉默了,他缓缓收回了因愤怒而伸出的手指。 “我,大概懂了,但我不后悔!”中年男子高昂着头,但再不复先前的倨傲。 “我是修士,然后才是牧家的家主,我追逐道,我想纵梦长歌,我要无所畏惧,我要无所匹敌,我要如神皇一般,如我的祖辈一般,如你的兄长一般。” “我用逆瞳观画,想要循其源,是因为我不服,我以为普天之下,能以一缕道意杀我者无!”他将他女儿手中的玉珠碎片一枚一枚的放在手心里。“但我还是死了,只是被替了一劫而已。”他的语气近乎绝望。 他痴然的看着那副书画:“书画不过短短一尺,那股道意也不过一丝,却是抵过了我这一生所有的道。” “我曾想过将牧家,将这大陆苍生背在身上的。现在看来,不过是流萤见月罢了。”他嗤然一笑,颓然瘫坐在席位的椅子上,如脱枝的叶。 衣着紫金长袍的男子走时的眼神是黯然的,是由衷的失落。 满座哗然。他们已经预见到了,这拍卖会中牧家家主受重创反噬的消息必然如狂风,扫过大陆的每个角落。 七号席位的包厢中 书生再沏了一壶茶。 “他的道心碎了。” “用逆瞳妄图据意循源,拼落得如此下场,只为了看一眼师父的“道”。”书生摇了摇头。 “那他还能恢复吗?”少年灵动的眸凝望着那颓然的男子。 书生一改平时的慵散,用无比严肃语气的对着少年:“修道一途,最为重要的不是修行的速度,更不是你突破瓶颈的速度,而是所行所走,是你脚下修行路的根基,是你的“道”!你要记住,像他这般,修行顺风顺水,自负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便铤而走险,逆天行事,一睹他人之道,将自己的道心崩碎的完完全全,甚至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样的选择是最为愚昧的。” “至于未来,要么他就如秋之叶,一日不如一日,直到变成凡人,要么他便如火中之凤,涅槃而生,直接破去坎离的天堑。”书生将沏好的茶均匀的倾倒在面前的茶杯中,轻啜一口。 “道心,真的脆弱到了这个程度了吗?他只是看了师父的道一眼啊。”少年的眸中几乎看不到波动。 但书生知道他怀着失落。 “永安啊,如果他看到的道是那种他自信能够跨越的山峰,那他只会如先前般倨傲;可如果他看到的道是那种他要历经磨砺,拼去全力才能攀登的山峰,那他会凝重,会奋勉;可如果他看到的山峰是超出他认知的存在,甚至是他用尽全力都难以看见的,那他只会恐惧,只会如现在这般,颓然。” “那他为什么不试着去攀登呢,能不能爬上去还是两说,只是无法理解,便失去了修道的信念,这算什么?就算是只能挣扎在山脚,可至少你能够直视这座高山,努力攀登过这高山。他这样的修道,算什么修道!修士的人生,不正是为了自己走出心中要的道吗?至于会在哪里停下,你只要走下去就可以了,你何必顾虑这么多呢?”少年的语气中带着愤怒,但他压抑着,尽力用着平常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些极其压抑的咆哮。 书生讶异着少年说出的这番话,但他很快笑了起来,那笑是带着真正的愉悦与轻快。 “那你可要努力的走你自己的道啊!” 拍卖会中,那幅画卷已然被绮丽的仙子缓缓阖上。 “场中因为临时出了些事故,我们拍卖会决定放弃拍卖这幅画卷,为了表示对牧家的歉意,这幅画卷将无偿赠送给牧家家主,牧云道友。”绮丽仙子尴尬一笑。 场中再度哗然。 “他强行以秘术窥探画中之道的本源,遭到反噬,怪的了何人?凭什么要将此画附赠与他?” “修道一途,哪容得半点马虎,一切选择自是自做自得,他受反噬,关拍卖会何事?凭什么将此画拱手相让。” 可任凭场中人如何不甘,如何喧哗,那副画卷终究还是递到了牧家家主,牧云的面前。 “那小女子,还是谢过花家了。” 在他的女儿牧如儿凄然的笑意下,颓然的牧云始终没有抬起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陨星 璀璨的星流转在夜的天穹中,或亮或暗,明灭相间。 在无数星光的交映里,在天穹最边缘的地方,一颗不太明亮,毫不起眼,却亘古未变的星如往常一般亮了起来,但下一刻,它晃动了起来。 摇摇欲坠! 但它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沉沦,它拼尽全力的稳定着,甚至一度,如往常一般,停滞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可终究,它还是没有逃过所有星星最终的宿命,成为一道流光,刺破夜晚的宁静。 如刀锋,在漆黑的夜暮中落下一道转瞬即逝的伤口。 中州,中山之巅,皇城。 这里是所有修士与凡人眼中绝对的圣地,至少现在依旧还是这样。 在这里,仰首望去,伸手仿佛可摘辉月,颗颗辉星一一可数,这里是大地上最接近天穹的地方。 但今夜这里的肃穆被打破了。 “我今日一定要面见王上。”白眉白须的老人倔强的站在大殿的门前。 “王上,向南部而去多日。星察,我等实在无能让您现在面见王上啊。”大殿前修为登天,银袍提枪的将军此刻却是苦皱着眉头。 “不管如何,今日我定然要见到王上,哪怕让你是撕毁空间也在所不惜。”白须白眉的星察仍旧不为所动。 “星察,这样好了,你和王上说什么和我说罢,我以瞬息万里之术,面见王上,传达消息。”银袍提枪的将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俊朗的脸上皆是难色。 “小辈,”那老人睹了银袍的将军一眼,继续说道:“你担不起这条消息,哪怕你境界再高半分,迈入了那个境界,这消息,你也担不起。” 提枪的将军脸色一变。 “我怎么可能担不起?你再如何也不过只是个星察!” “我活了近两万年,从神皇陛下到王上,形形色色,什么人没见过?的确,你的天资毅力俱佳,可你太年轻了,不过寥寥数百年的阅历,心性,甚至都没有真正的进入凡间,你拿什么担?”白须的星察的沙哑到声音仿佛要在下一刻断去,可气息却始终不急不缓,绵长不息。 “”,银袍的将军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一支古旧而刻满龙纹的卷轴,卷轴泛黄的外皮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斑驳的血渍。 “前辈,您,应该知道这怎么一个用法。”银袍的将军带着军士的庄肃,将卷轴放在了老人的手中。 老人顿住了,他看着手中的卷轴久久不语。不知是不是幻觉,恍惚的刹那,沉默的将军在这瞬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白须的星察抬起了头,他看着银袍的将军,用着几分怅然,又几乎是哽咽的声音问着: “你是,龙威军的后人?你可知,龙威尚在?” 银袍的将军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缓缓说道, “家父,病逝了。” “师妹,看,陨星。” “师兄,这颗陨星好大,好明亮啊,像极了师兄的剑意呢。”浩瀚繁深的星空下,恋人相互依偎着低语,看着流星划过。 这夜,处处歌舞升平,尽显盛世光景。 清风徐过。 清晨的第一缕光缓缓洒落在华繁巍峨的城墙,掀开了又一天的序章。 一个书生,一个少年,一高一矮的两个年轻人,在城门的外向远方的缓缓走去。 城头 “他们走了,王上。”身披重铠的城主略带着恭谨看着眼前那华贵而带着慵散的男子。 “我知道,花宏,看见那个孩子了吗。”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那两个年轻人远去的方向。 “自然,可是您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这般关注。”花宏本能的感受到空气的凝固,他早已猜测到了什么,却始终无法确认。现在,他在惊天的秘密的边缘,触手可及。 但他不想触及。 可他眼前的那个男子在这一刻却如恶魔,将他拖入了那个秘密。 “他可是轩辕家的,嫡,系。我哥哥的孩子,神皇的亲子。在这个凋敝的时代,我们这些还在苦苦坚守着的可怜人的唯一希望。”男子唏嘘,他摸了摸悬挂在胸口精润的玉佩。 “所以,他不能死,就算书院的那位不提,可我必须要提,此去向北三万里,路途遥遥。”男子背过身,不再看那年轻人,向远处走去。 “星光,在陨灭啊,花宏。”远远的,男子的声音传来,将陷入沉思的城主惊出一身冷汗。 他沉默了许久,终是起身,他先是走到了先前男子站的位置,这里是城头的最高处。在这里,纵目千里,一览无余。 然后静静的看着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很久,很久。 “今日山河无恙。” 那是朝圣者的语气。 宽阔的官道边,如往常的旅途一般,少年和书生漫不经心的走着。 “你说师兄,昨晚我又梦到书院了,是不是说我们很快就会回到书院啊!”少年昂起稚嫩的脸庞,用灵动的眸子看着书生。 “的确很快,大约还要半旬光景。”书生叼着一根不知从那拔来的野草,略带着一些不在意。 “啊,还要一个半个月啊。”少年带着一些幽怨,一脚踢飞了路边不知名的石子。 书生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你倒是不耐,半月光景对修士而言不是弹指而过?对凡人而言,也不过是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我当然是不耐啊,书院别的孩子在我这年纪怕不是都快要凝丹甚至凝丹完成了,可我连最最基础的养气都没有进行,怕不是会被书院的师兄师姐笑掉大牙。”本便是不耐的少年鼓起了腮帮子,继续说着:“不回书院师父就不会把封禁解除,我不得想着快些回书院?半月光景对你们来说自然是弹指之间,对我来说可是日熬夜熬。” 书生摇了摇头,只是笑。 “你倒是巴不得解除封禁,我倒是想让这封禁多熬炼你些,看看你现在的剑心,不过三年,就抵过了别人三十年,三百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当然不知足,今年就是书院五年一度的招学期间,要是今年我再不养气,我怕不是会被今年的学妹学弟笑死。”少年低着头,带着悲允。 “哈哈哈,你还不知道?”书生却是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少年。“师父说,鉴于你还没有修行养气,决定把你放入今年开班的初学班,让你和学弟学妹们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书生的眉眼里尽是戏虐。 “”少年再度一脚踢飞了路边不知名的石子, 只是少年纵然如何不甘,却也只得低头,老老实实的跟在书生的后头。 恰时,碧蔚的天空里,一道剑鸿自极远处来,又翩然划过,只瞬息间便了然无影,独余下一条长长的剑气弥散在天中的云间。 少年顿下了脚步。 他扬起还是青稚的脸庞,用无比憧憬的眼眸看着那转瞬而过的剑。 “嗯?”书生察觉了少年的异样,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剑气,也只是抬头看了看便不再关注了。 “你说,师兄,真正崩天颠海的剑是什么样子的呢。”少年的眸在晨阳光辉的洒落下显得异常晶莹。 “我没见过,不过肯定比这光景的多。”书生拍了拍少年并不宽厚的肩旁。 “你又输了,这已经是第三局了。”衣着墨袍的青年“啪”的在玉铸的棋盘上拍下属于他的墨色棋子。 “是啊,又输了。”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活到现在,下棋这件事我只输给过你。” “那倒是值得我吹嘘了,你可活的够久。”青年深邃如星海的眸里倒衬着他棋局的对手。 “心不在生,活的再久,又怎么样?我早就该死了。” 青年默然的收拾着棋局。他身处的地方,到处是无数如刃的恐怖寒风与彻骨的冰雪。只是不管那风如何锋劣,凡是要疾射到青年的身遭,便会温和下来,如四月天的柔风般,轻轻拂过。 “你怎选了个这般的地方,让我好生好找。”摆好棋局的青年轻扬起头,看着他棋局的对手。 “免得被搅了清静,一些后生啊,什么修士啊,什么妖魔精魅,真的是烦也烦死了,没搬到这儿前,连个好觉都没法睡。这儿多好,僻静,寻常生灵哪来的了这儿?”说到最后,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不孤单吗。”青年没有理会他老朋友的揶揄,“啪”的一声在棋盘上拍下新局的第一粒子。 “你呢?” 棋盘上清脆的落子声响过不知多少遍,苍老的声音才终于响起,可他终归是没有回答。 青年藏着星海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 “在这片风雪外边,万彩千斓。” “只是不属于我。” 青年的声线毫无波动,不疾不缓。 “孤独,自然是孤独的,孤独的活,孤独的看着春秋流转,枯荣生灭,在孤独的角落里,艳羡的看着那些短暂而热闹的人生。” “可你是知道的,伴着我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昨夜启星熄灭前是,今日启星熄灭后更是。” 时光不知过去多久,青年已然不在棋盘边。 “林生。”一声苍老的轻唤,荡漾在这片风雪之地。 短暂的风声后,一只散布着无以恐怖气息的巨大白虎出现在棋盘的稍远处。 可它却恭恭敬敬的蹲伏着,低着巨大的虎首。 “前辈,何事唤我。” “把那个孩子从“道源”中挖出来吧,她已经睡得太久了。”苍老的声音尽显低落。 “前辈!!!。”巨大的白虎一惊,磅礴的气息登时外泄,竟让这片绝处几乎无止息的风雪为之一顿。 “那孩子是。” “你还不懂吗,启星已经陨落了,战争,再度开启了。”苍老的声音染着无奈。 “这近一万年倒是打扰你了。” “不,能服侍前辈,是我这小辈的三生之幸。前辈你。” “打扰了便就是打扰了,现在也到了我要走的时候了。”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惆怅。 “我也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山河了。” 这日,大陆皆有祖龙现身之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少年回归时(上) 如果有人问,大陆最为盛名的地方是什么地方。那么所有人都会回答你同一个答案:天峰的书院。 而刚刚立春的今天,则正是书院五年一度的招学期间。 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在庞然山岳的脚下,而山脚的四方,各有一条青玉砌而成的阶梯直通云霄之间的山顶。 但阶梯上并无一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少有喧杂,甚至大多数人都是安静的等在山脚,等着招学的开始。 这些人皆是不远万里,历尽千辛而来,天资天赋亦是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纵然迫切万分,可也不差这些许时辰。 人群就这般等候着,等候着这大陆盛名无数的书院开山。 “咚”,“咚”,“咚” 巨大的撞钟声,自天际而来,一连数声,荡起磅礴的气意,横推开来。 霎时间,这片天地,再无别声,只闻钟鸣之沸。 “这是什么?”山脚无数人为之骇然,更有甚者,大呼出声。可无论场中如何杂乱,他们只能听到那震撼他们魂灵的钟声。 钟声中,自山顶处,数道缥缈的身影向各方悠然而下,不过数息,竟都已翩然至山底。 “师兄,他们不会有事吧。”轻呢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出声者,一袭白裳,掩着曼妙的身姿,不过十六七的模样,带着仰慕的目光看着她身旁的红衣男子。 “无碍,神皇钟不会伤人性命,最多使人昏倒罢了,倒是师妹,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倚在我身上,我倒是有些不适。”红衣男子俊朗的脸上极为罕见的一红。 由于时间急迫,方才他带着白裳女子自峰巅一跃而下,更因为修为的缘故,此间全凭他一人发力,师妹只得倚靠在他怀中,只是他二人落地已久,但师妹不知是何缘故,久久不肯离身!本是果决的他,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出言提醒。 女子俏脸一红,连忙起开,在心底里暗骂了一句“木头”,又是深感挫败,便是再不肯多出一言了。 钟声并未持续多久,但却给场中人的魂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本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竟倒下了大半,余下的人也大多脸色惨淡,甚至难以直立。 “在此处还能站起的人算是过了书院的入院考核,我们这边是南边,待会沿着阶梯向上走,便可直抵书院了。” “但是,我在此提醒诸位一番,若是迈上了这阶梯一步,那便再断断不可回撤,哪怕后退一步,书院也会当你们自己放弃了入学的机会。”红衣男子看着稍显清冷的人群,朗声说着,言罢也不反复,只是让开抵在阶梯前身位,任由场中人自己选择。 在场人们心底一惊,他们不少人带着庆幸的意味看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人们,而更多的人则是皱着眉头看着那青玉阶梯。 一时间竟无一人走向那阶梯。 “那,那些昏倒的人怎么办,我弟弟的天资可远在我之上。”有人抱着昏死的同伴鼓起勇气开口。 “一日后自会醒转,昏死只是意志不坚,受不了神皇钟洗魂罢了。” “而意志是我书院最为看重的,纵古观今,天资不凡者何几?可最终通天者几人?凡成大事者,机遇,勤勉,意志无一不可少!倒是天资,机遇到了后天可弥补,而意志坚定者,一步一个脚印反倒通天!故而相较之下,在我书院,天资反而是最不重要的!”红衣男子面无波动,平淡开口。 一番话语下去,场中为之一寂,但依旧,没有一个人走向阶梯。 没有人想做探路的垫脚石。 “师兄,能不能再快点啊,今天可是招学的日子,再晚些等书院闭阵就麻烦了。”坐在马背后头的少年哪管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只管拼命催促。 “很快了很快了,再催,这马不得把魂儿跑断了?你要怪就怪师父说的不得御空这条规矩。现在我都用了两张神行符了!”纵马的书生显然不是很熟稔,他笨拙的使着缰绳,疾驰在道路上,带起一串尘烟。倘若不是书生深厚的修为,以及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气息,这匹本是悠然自在的白色野马早就把他俩掀翻了 “大概还要多久啊,能不能再快点啊,我的师兄呦。”站着说话,哦不,坐着说话不腰疼的少年继续嚷嚷。 “那可是你说的啊!”书生脾性纵然如何平易,可也耐不住少年这一路的不断催促。 被惹恼了的书生,挥手间打出了数个道决。 “老哥我和你说啊,这不过短短闭关半年,我这抚弦初境的修为可是大增了不少啊!现在我这御剑的速度,在宗内前三不敢说,可第四位可总该是我了吧。”御剑的修士再灌了一口葫芦中的仙酿,对稍年长的另一位修士开口。 “那是,咱哥俩什么境界?若不是离天峰近,我们怎么说也是个一方大侯吧。”稍年长的修士接过酒葫芦也痛饮了一口,酣然道。 此时,天空中御剑的两位修士脸色正醺,陶陶然的他们自我吹嘘着。 一道疾驰向前,带起一串尘烟的影子闯入了他们的眼帘。 “老哥,这,这是什么功法,竟这般快,都快赶上我们御剑了?”御剑的修士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这好像不是功法,他们貌似,貌似在骑马老弟你给哥看看,哥是不是喝醉了。”稍年长的修士睁大了双眼。 众所周知,御空而行中一般情况下御剑是最快的,而相比于御空而行,在陆地上无论何种方式赶路,总归是要慢上许多,甚至慢上十倍数十倍!而最顶级的身法更是以御空为前提。所以此番场景,也着实超乎了两人的想象。 “骑马?是神兽异种吗?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 “依我多年御兽的经验来看,那马,似乎只是普通的野马” “不可能!我就不信了,怎么可能会有普通的野马跑的比咱俩御剑还快,这我可不信。”御剑的修士再灌了一口酒,醉道。 “那我两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稍年长的修士笑道。 两道长虹贯空而现,而此时那道奔驰的影子却离他们越来越远。 “师兄,后面有人在追我们啊。”少年大声的吼着,然而由于速度过快,竟导致听起来断断续续。 “他们为什么追我们啊?”听到提示的书生疑惑地看着后方天空中那两道,颇为不解。 “不行,不能被追到,若是被师父知晓了我用道法助师弟赶长路,会被责罚的。”书生心里想着。 “那就再快一些。”书生突然享受起了这种速度飞驰的感觉,他哈哈一笑,骤然打出一道道决,屁股底下的马儿一懵,再度加速。 坐在后头的少年根本未步入修行的殿堂,之前那般速度就已经有些让少年难以忍受了,这一惊之下,连忙出声,“师兄你” “这你还嫌慢好吧。”书生错愕,挥手又打出一道道决。 多年以后,那野马表示,那一天竟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快”。 “老,老哥,你看,这是野马?他,他咋又加速了?不行,看我的凤行术。”醉醺醺的二人哪受过这般挑衅,法决一捏,全速追赶。 “师兄我真的”少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在这样下去,他非得被这速度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压力给活生生弄死不可。于是他拼上了全部的气力,再度鼓起勇气,用力的喊着。 “啊?你还嫌慢?”书生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再度欲打出一道道决。 “不不要。”在后边的少年惨呼。 书生轻然一笑,道决再出,一道透明的流光贴附在了少年的身上。 “还敢一直催促我不?” 而此时的场景是这样的:书生与少年骑着马在前方疾驰,带起烟尘滚滚,而后方稍远处则是醉酒的俩人的追击。两批人,一前一后,在官道上风驰雷掣,惊起不知多少鸥鹭。 “老哥,我,我尽全力了,还是追不上啊!”御剑的修士实在不敢相信,声音都有些别扭。 “老弟,看,看我的。”那位稍年长的修士站在剑身上,迎着掐出一道法决。 “风助。”刹那,两人的速度再度飞跃一个档次,向他们的目标冲去。 “师兄,师兄,后面的人快追上来了。”被流光包裹住的少年刚刚喘过气来,却只得再度大喊。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的着。”书生话虽是如此,可手中不慢,又是打出一道道决。 “前面就是天峰了,谅这二人如何,也不敢追过来了,到界我们就减速,没人会发现的,哈哈。”书生长舒一口气,心情大好。 “老弟,你说我们追了这么久,大抵也有一千多里地儿,这畜生怎么不乏呢?换寻常野马,早就不行了。”稍年长的修士皱着眉头,而且醉醺醺的他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看,老哥,那畜生又加速了。” “前面就是天峰了,我就不信他们还敢追。”书生感受着迎面疾射而来的风,很是畅快。 “师兄,他们加速了”少年惊呼 书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少年回归时(下) 红衣男子看着场中迟迟不肯动的众人,摇了摇头。 “还有两个时辰,还未步上阶梯者就当视为放弃入学。” 一言既出,场中的人再也按捺不住了。 终于,一个衣着麻衣的青年迈上了阶梯,一步一步的向山顶走去。 “无碍。”场中诸人一惊,然后便是越来越多的人纷纷跟上。 但场中,却依旧有数人仍按捺不动。 红衣男子见状冷哼一声:“尔等心怀鬼胎者,既知事不可为,还不速速退却。” 那几人目光凛冽,死死的盯住红衣男子,未挪半分。 “噌”一段红芒自山顶疾落而来,滑入红衣男子的手中,竟是一柄猩红长剑。 “不肯走,那便留下吧。” 杀伐之意弥散开来,场中皆是冷意。 “修罗意。”带着些许颤抖,有已然迈上阶梯的人惊恐出声,然后便是连滚带爬的往山顶奔去。 而那白裳女子却是不知觉站在了阶梯上,痴痴的望着那红衣男子。 数声尖啸,那几个未挪步子的人周遭竟弥漫出丝丝黑气,带着邪魅,污秽的诡异气息。 “师兄,是邪修。”白裳女子大声喊着。 “妖魔邪道,速死。”那红衣男子剑起,近乎实质的杀意织染场中,令人如面尸山血海。 “结阵。”那几人中有人大喝。 但一切都晚了。 有血珠在剑锋上缓缓凝落,红衣男子如灭世的杀神站在场中,他的身遭尽是尸体,只有一个面无血色的‘邪修’瘫坐在他的剑锋之下。 欲想混入书院的几人中,除了他,余者尽死! 不过一息,剑落人死。 没有人看清红衣男子是怎般动的,只是视线一晃,一切已经了然。 “如果是我们是邪道,那你书院岂不是妖魔。”他麻木着开口。同伴的血从剑锋滑落在脸上,带来沁人的凉意。 “妖魔?在扼妖谷,那些妖魔倒是这样唤我的。说吧,来书院想干什么?”红衣男子不屑的看着这仅存的邪修。 半虚的金丹,浮躁的邪元,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 “呵,你别得意,黑色的太阳将会重回大地,哈哈。”那邪修大笑了起来,看向红衣男子的目光像看着一个死人。 “砰”猩红的剑身拍击在那邪修的身上,竟直接将他击昏了过去。 “你不开口,自然会有人让你开口。”如拎鸡一般,红衣男子拎起这邪修,随后望向那些阶梯上的人。 那些在台阶上偷偷观望的人俱是心中一寒,不敢直视红衣男子的眼睛。 “这阶梯共十万阶,凡步上此阶梯者,若是心怀邪意,或是修邪道,便会如负重山,难以喘息;而正道修士踏这阶梯,则是无形中洗练灵台,有助尔等修行。这可是万年前神皇陛下一剑所赠,切莫分心,好好感受。”红衣男子眯着眼,看着踏上阶梯的众人,确认无碍后,朗声道。 “师妹,随我闭阵。”红衣男子看了看天色,想着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 白裳女子轻挥云袖,带着些许甜蜜和男子共同结起了道印。 雾气汹涌弥散,转瞬将庞然的山岳遮掩了起来。 红衣男子心满意足的看着这雾气,只要再过些时间,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吁”,一声马鸣,自雾气中传出。 “马叫?”红衣男子一惊。 这是天峰,何处有马? 敌袭?何种愚昧之人才会骑马来袭? 红衣男子转瞬思量了许多,可由于雾气隔绝灵识,他根本不知道雾里面何般状况,哪怕思量的再多,都没有结果。 于是,红芒再现。 管你是谁,如有恶意,杀了便是。 “何人,乱闯天峰。”红衣男子凝视着雾中。 一道流芒从雾中冲出,又几乎是戛然而止。一匹瑟瑟发抖的白马俏生生的立在了红衣男子面前。 “云清师兄,妙晴师姐。”熟悉而略显青涩的声音响起。 白马上,和熙如旧的书生与青涩的少年一如旧故。 “首席永安师弟,你们这是”红衣男子,也便是云清怔然的望着他们胯下的白马。 “这畜生对我们嘶鸣许久,便骑了它。”书生解意,和少年下马解释道。 “嗡”可还不等云清说话,雾中剑鸣突现。 “又是何人?”云清一惊,剑芒再现。 书生和少年却是嘴角抽搐了起来。 不行,不能让云清师兄知道我用道术助师弟。 而这时,两位饮酒的修士酣然,御剑从雾中冲出。 他们见着那停下的白马爽然大笑。 “哈,白毛畜生,走不动了吧。” 他们可追了足足半日! 可这话听在云清耳中却不是这番模样。 衣着白衣的翩然书生嘴角抽搐的模样刻在云清眼中。 血剑扬起,红衣怒然。 “何人敢在天峰御剑,何人胆敢辱我天峰首席。” 如实质的杀意再度浮现。 剑出,激起千重气浪,直逼那两修士。 “小心。”那稍年长的修士猛然一惊,起剑御抵在身前。 “轰”,巨大的冲击力竟刹那将稍年长修士的剑罩直接冲垮。 两位修士直接被击落,摔在雾气的临边处。 “尔等,受死!”云清起剑,再度对向那两位修士。 那两修士这一击之下酒意全醒,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道友且慢,我等无心,我等无心。”稍年长的修士连忙出声。 “天峰内不许御剑,尔等不知?辱我书院首席,尔等无心?”云清气笑。 “醉酒误事,醉酒误事,何况我怎会辱书院的首席?给我多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啊。”另一位修士苦笑。 “还敢狡辩,死罢。”云清怒极,便是做势欲杀。 “且慢,师兄。”在书生的示意下少年叹了口气,走到了那两位修士面前。 不过为了掩藏书生使用道法而眼看着他二人被杀,这并不是不是他和书生想要的。 云清终究还是停下了手。 “你二人为何御剑追我们?”没顾得上红衣男子的忿恚,少年问出了他的疑惑。 两修士面色一僵,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你二人追我等,只是因为马匹跑的比飞剑快?”少年用尽量温和的口吻把他们的话总结了一番。 在场几人脸色顿时怪异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自然有办法知道你是否心怀歹意。”少年看着那一望至云间的青玉阶梯。 “你二人且到阶梯上去。”青涩面容的少年指向阶梯。 面对着并无半分修为的少年的建议,两修士齐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妥协。 无关乎尊严,只关乎生死。 作为天峰附近的修士,他们自然知道这青玉阶梯是怎般的神奇功效。 他们自问问心无愧,晃悠悠的站在了青玉阶梯上。 面色淡然,甚至蹦了几蹦。 云清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尔等可以走”云清手一挥,正欲赶他二人离去,可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 “且慢,你二人既然无心,那我也不好拿你们是问。可你们终究是犯了不许在天峰御剑的禁令。”而出言打断他的,却是名为妙晴的白裳女子。 妙晴白了云清一眼,风情万种中有倒尽是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而庆幸万分的修士二人,此刻却是愁眉苦脸了起来。 “不,不知仙子有何打算。”稍年长的修士有些小心的问道。 “你二人纵剑追我书院的首席是事实!御剑闯我天峰也是事实!现在想就这般一走了之,不太合适吧。”白裳女子轻笑,玩味的看着修士二人。 “实在无心之失啊,无心之失啊,实属我二人醉酒误事。”另一个修士却是脸色煞白了起来。 书院似乎不想就这般放过他二人? “何况,方才灵阶也验了我二人不曾心怀歹意啊。”稍年长的修士连忙出声。 “我自然知道你二人非有心之过,可毕竟书院若是就这般放走两个闯阵辱人的修士”妙晴俏丽的面容间尽是为难之色。 “那仙子想要如何?”那两修士心中长舒一口气,原来只是为面子之事,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我二人决不推辞。”稍年长的修士大义凛然道。 妙晴狡黠一笑,“二位如此说,那我也不好让二位多做什么,明日午时,请二位到此地将这些淘汰的学子安全的带出天峰。”她指着地上那些昏迷的人,轻声说道。 “如此甚好,我二人谢过仙子了。”稍年长的修士擦了擦额间的汗,舒了一口长气,向雾气走去。 书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妙晴与云清,咳嗽了一声。 “如此便不打扰师弟师妹了,我与永安还要回禀师命呢。”书生摇了摇头,不待他二人说话,拉着少年就此告辞。 云清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妙晴却是面红耳赤。 “师妹,你怎般脸红了?” “你这木头,要你管。” “别闹了师妹,该封阵了。” 二人嬉闹了一番后,却是想起还有正事未办。 本已快散去的雾气再度凝聚,势必要将这天峰团团裹住。 “吁”一声马鸣,从雾中透来。 “又来?”云清面色一变。 一匹瘦马,自汹涌的雾气中走出。 在瘦马的上头,一个不过十一二的女子,穿着麻衣,风尘仆仆。 她有着极漆黑的眼瞳,以及极清秀的眉宇。 “这里,请问这里是天峰的书院吗?我是来入学的。”平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但声线却是极为的清柔又极为的平缓,如湖面被蜻蜓漾动的水波。 “书院,已经过了招学的时辰。”云清心头一惊,在方才他的剑悸动无比。 少女一愣,然后她便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玉珠。 玉珠外表圆润无比,可玉珠里部,却盘旋着一只古龙。 浩浩荒荒,苍苍凉凉。 这是云清第一眼看到古龙的印象。 云清一凛,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你可以入学了,沿着阶梯走,到达山顶自会有人安排你。”云清的眼神无比诧异,但他什么都未曾问。 少女点了点头松开了马缰。 瘦马缓缓的走着,走到了先前书生留下的白马旁,依偎着寻求同类的安抚。 而少女,一步一步的走在青玉的阶梯上。 抬首望去仿佛没有尽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入院 “上一次走这灵阶,倒是七年之前了,真是感慨啊!”在青玉阶梯中的书生有些怅然,如蕴着春风的眸静看着这周遭的一切。 彼时的他也如现在一般走在这青玉阶梯间,只是全然无这般轻松写意罢了。 “不过闲庭信步罢了,师兄有何可感慨的。”少年打了个哈欠,很是不太在意。 “哪里如你说的这么轻巧,我那时从山脚走到山顶,可是足足花了三天。”书生摇了摇头。 “爬上山顶的那时,我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书生眼里尽是细碎的柔和。 那时他的世界里,没有金色的云桥,没有直冲云霄的剑气;有的,不过书笔,布衣与麻木疲乏到极致的身体,还有希望。 “青玉十万阶,凡途长生别。”书生呢喃一声,眼中的过往悉数泯然。 他与少年悠然的沿着青玉的往上走着,甚至有些慵散。 可悠然之下却是无以恐怖的登阶速度。 寥寥数息,竟是跨过上百阶。 而不过半个时辰后他们便来到了山顶。 “首席,永安师弟。”山顶的阶梯边,一胖一瘦的两名内院的修士对着刚到山顶的二人便是一拱手,显然已是等候多时。 “墨先生已经等你们多时了,在招学场的竹字阁。”胖修士开口道。 然后便是瘦修士递上了两颗晶莹的玉珠,“这是竹字阁的入阁玉。” “那便是有劳二位了。”少年将玉珠小心的收好,而书生则是微微的一拱手,以示感谢。 “有劳不敢当,有劳不敢当,二位快去吧。”胖修士连忙摆了摆手。 书生与少年向着招学场走去。 招学场是天峰最高的地方,但却也是天峰寻常时间最为清冷的地方,只有在五年一度的书院招新那天,这里才会喧哗起来。 招学场,招学场,顾名思义,招学子之场,这里是书院真正安排所招学子事宜的地方。 而今日,正是招学之日。 书生与少年进入招学场时,招学场已经站了好些人,可由于招学场实在是太过于宽阔,竟导致看起来有些冷清。 书生看着场中的学子,嘴角不觉的翘了起来,可他没有停步,带着少年往招学场里仅有的几个建筑物中走去。 数息后,古色古香的楼台下,朴素道袍的邋遢青年拦住了书生与少年。 “首席,永安师弟,书院的规矩大家都懂的。”邋遢青年揉了揉惺忪的眼。 少年连忙把怀中的玉珠递给邋遢青年。 “昊师兄,今儿你怎么有闲情到这地方干事,这可不是你会做的事啊。”少年挠了挠头。 “我能怎么样嘛,上月云清那傻子又找我打架,结果就被师父罚我到这儿当门神了,倒是小永安你这一趟出去小半年,有没有什么收获啊。”邋遢青年揉了揉少年的脑门。 少年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师兄,我都说过了不要叫我小永安。” “哈哈,谁叫你小时候那么俏,和女孩子一样,从小到大都叫习惯了,好了好了,快去吧,墨先生在等。”邋遢青年和书生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少年无奈,只得拉着笑出声的书生溜走。 临走时,少年将一柄精光闪闪的袖珍小剑交在了青年手里。 “昊师兄,这可是我在几万里以外的华繁城拍回来的宝贝。” 待少年入阁后,邋遢青年将小剑捏在指尖,在无比澄清的天空细细看着。 良久,这柄对邋遢青年毫无用处的剑被他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间,然后阖上双眼,一如之前那般。 只是,两滴晶莹的泪珠,缓缓滴落在光洁的地砖上。 一席墨袍的年轻先生,静沏了一壶茶。他如星海的眸静静看着眼前的书生。 “师父,东西我们取到了。”书生正视墨袍先生的眼睛。 一枚散发着冰蓝雾气的天元被摆在了桌子上。 “感觉华繁如何?”如星海的眸移向少年。 “闻所未闻。不可思议,但,很和谐。”少年低着头说道。 墨袍先生“嗯”了一声,便拿起了那枚散发着冰蓝雾气的天元。 天元在明灵大陆中是最为稀有的天材地宝。 一枚天元,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能够让一位稍有天资的修士,直接破入大陆之巅的坎离上镜! 可所有人都知道,天元是晶莹而透明的蛋状物,更知道的是,一旦修士赤手接触天元,那修为将会被天元吸食殆尽。 可那墨袍的先生就这般将那天元握在了手中! “先等诸院将新入的学子分配好,我们再来进行铸剑。”墨袍先生倒了一杯茶,然后转过身透过凭栏看向阁外。 书生也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少年倒了一杯,然后转身站在了墨袍先生身后。 阁外是招学场。 “诸位学子,你们通过了书院的考验,接下来的许多年,书院将会是你们的第二个家。”一个略略沧桑但无比洪亮的声音响彻在招学场。 在招学场最大的楼台上,身着长袍的慈祥老人笑着出声。 “大家可能对书院不太了解,书院分为五个分部,分别为杂部,剑部,修部,察部,还有墨部。” “杂部,便是诸如药修,丹师,炼器师等等的修士所在的分部,那里将会有专门的修士为诸位解难。 剑部,顾名思义,便是剑修专门学习的地方。 修部,便是如我般一步一个脚印的寻常修士修习的地方,纵然平凡,胜在扎实。 至于察部,是你们在院修行到一定凝丹后期才可加入的分部,其主要任务是:定期组成撼妖队,进入扼妖谷直面妖魔。” 慈祥老人细细的看着下方认真专注的一张张面容,再度笑着出声:“如果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 招学场中沉寂了一会,便是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传出:“那么请问墨部是什么地方呢?”那是一个平凡样子的学子。 “墨部啊,那地方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收不收弟子全看墨部先生的意见。”老人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谢谢前辈解答,弟子再无疑问。”那平凡学子拱了拱手。 “无碍无碍,唤我夫子便是,在书院除了我外,教你们的前辈称‘先生’便是,称前辈太显得生分了,不过若是能拜入哪位先生的门下,那就该称师父了。”慈祥老人说道。 场中不少人一惊,心道原来这便是书院的院长。 但却无人出声,一时场中沉寂了下来。 “若是再无疑问,便各自寻各自要去的地方;我所在楼台的左边两个楼台分别为剑部与杂部,右边三个楼台分别为修部,察部和墨部。”随着老人的出声,场中终于是动了起来。 代表各自分部的楼台前便是布满了人群,独独察部与墨部前空无一人。 招学场中空旷了起来。 “一千二百名整,都是大陆未来的希望啊。”夫子欣慰的对着旁边蹲在凳子上的正吃面的年轻人说道。 “那是当然,话说老头,把我变回去的时间能不能晚些啊,我真是爱死变成人吃东西的感觉了!变回去再吃这些东西,那味道完全不一样了。”年轻人一口将面汤喝下,舔了舔嘴角的香葱,吃相如饕鬄。 “变不变回去可不是我说了算,你要去问墨先生。”夫子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哈哈大笑。 “我才不去,墨白那副死鱼眼我看的都怕。”年轻人摇了摇头,打了个饱嗝。 “看样子大家是已经选好了自己要去的分部,那便准备好去书院了。”随着年轻人饱嗝声一同响起的是老人洪亮的声音。 “去书院?” “这儿不就是天峰吗?” 场中一阵喧哗。 但下一刻一切喧哗声便被轻柔而平缓的一声疑问遮掩下去了。 “招学场请问招学场是这里吗?” 一身麻衣的少女站在招学场空旷的大门前。 极其漆黑的眼瞳没有任何波动。 “此处是招学场,你是何人?”夫子心中讶异,他惊愕看着少女。 的确是平凡无奇的声音,可如何盖过如此喧哗的环境? “嘿,老家伙,你看的出那女孩是什么来头吗?”他看向蹲在凳子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本是毫不在意,可在他抬头看到女孩的那一刹那,手中的面碗却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祖”近乎是呢喃。 另一旁。 本是安静捧茶的墨袍先生却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如星海的眸子漾出笑意。 “我是来入书院的。”依旧如刚才般的语速。 少女昂起头,一眼却是看向了最偏僻楼台上的墨袍先生。 “夫子,我欲收此女。”平淡的声音传遍场中。 各个楼台下的学子寻声,纷纷看向站在边角楼台上的墨袍先生。 而各个楼台中的人却是面色各异,但都有好奇之色。 “墨先生愿收,便收罢了,何必问过我?”夫子摇了摇头,表示毫无意见。 而少女看着楼台下的人群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你愿意,便来我所在的楼台下。”墨袍的先生再度开口。 少女没有再度说话,她走到了墨白所在的楼台之下。 “永安,接她上来。”墨先生看向怔然的少年笑道,这是许多年来他第一次笑。 少年拱手,下了楼台。 他看着少女极清秀的眉宇与极漆黑但毫无波动的瞳,有些莫名的忐忑。 “你随我来。” 少年这样对着少女说。 及至楼台上,少年对着墨袍的先生拱了拱手,而少女不为所动。 少年连忙使了使眼色,示意少女行礼,明灵的眸子尽是焦急。 少女的漆黑的眼瞳里却尽是疑惑。 “无碍,永安。”墨袍的先生轻笑。 “你叫什么名字?”墨袍先生如星海的眸看向少女。 “清绫。” 少女如是答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铸剑 夫子看着少女被少年带入了楼台内,又看了眼依旧怔然的年轻人,若有所思。 他没有再对着年轻人追问什么,转而是看向场内。 “好了,好了。莫要喧哗了,我们启程去书院。”夫子一音既落,场中逐渐安静了下来。 诸多学子看向夫子,带着不解与疑惑。 夫子笑了笑,看向澄清的天空。 “起。”一声爆喝,是夫子身旁的年轻人在掐诀。 在无数学子惊然的目光下,澄清的天空开始混沌,云雾扭曲在一起,如被搅拌旋转的浑浊水面。 他们站在天底下屈指可数的高峰峰顶,目睹着这凡人一生也无法见得的奇景。 天空越来越混沌,仿佛将要塌陷掉落于人间。 “现。”又一声爆喝,夫子身旁的年轻人道决变换。 “轰隆。”混沌天空中的深处有雷鸣声传来,此刻的天空中景象万般,有如大千世界。 可不过短短一息后,天中万般俱歇,云雾皆散,平静的如一面水镜。 “这,这便是书院吗?”先前那提问的平凡学子仰望着天空,颤抖着出声。 金色的云桥蔓延而下,及至峰顶。 天空中,庞然的岛群浸染在肉眼可见的灵气中,被蔓延千里的金色云桥串联而起,无数于人间难以一见的奇观奇景赫然浮现在这片岛屿群间;而最勾动的人眼球的,是那挂在远处,轻轻摇曳着的巨大铜钟。 “神皇钟。”学子中,有声音痴然。 这是无尽岁月中最为有名的神皇器之一,更是离他们最近的传说。 “诸位,启程罢。”夫子提袖一挥,语气如一个孩子。 楼台中,先是夫子与年轻人走出楼台,走上金色云桥,然后学子们则恭恭敬敬的跟在夫子与年轻人的身后。 而其余楼台中的先生则大都混杂在学子之间,但如果细看,却会发现,那些先生都是站在各自所属分部的学子中。 至于墨袍的年轻先生则带着他的三个弟子落在了人群的末尾。 金色的云桥很长,也足够宽阔,沿途不少结伴漫步于云桥上的修士见着夫子便是拱手行礼让路,而夫子也都一一回礼。 “这是剑岛,此处为剑部学子所修习生活的岛屿。”夫子看着旁边巨大的岛屿,说道。 这几乎是岛群中较大的岛屿之一了。 人群中,一个负长剑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夫子面前。 “剑部修士,随我来罢。”他对着学子们喊着,声音沉稳,眼神锐利。 随后,他对着夫子拱了拱手。 “夫子,告辞。”便是领着一小半人群向着岛屿走去。 夫子点了点头继续沿着云桥向前走去。 “这是修岛,属于修部。”夫子停下了脚步。 这回是一个着长衫的儒雅男子走了出来。 如刚才那负剑男子一样,他对着夫子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告辞”,便领着修部的学子向着同样庞大的岛屿走去。 半个时辰后,一名寡言的丹师领着最后不足三分之一的学子走向了一个与前面岛屿对比稍小的岛屿。 至此,人群只剩下墨袍先生与他的三个弟子,夫子和不时看着少女的年轻人。 “我待会要去用天炉。”墨袍的年轻先生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夫子身旁的年轻人。 “先生要铸物?”夫子诧异,眼前这青年模样的人物还需要铸物? “为永安铸剑罢了。”墨袍先生摇了摇头。 “毕竟时日不多了啊!我有预感,封星也大抵快动摇了,而且天峰底下的人也逃了出去。”墨袍先生如星海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波动。 夫子环顾了四方的天地,声音低落了下来。 “是啊,时日不多了。”说罢如往常般摸了摸少年的头,只是脸色再不是往常般的晴朗。 书生沉思,而少年则是好奇,至于少女,自始自终都是面无表情。 很快,他们沿着云桥来到了一个不大的岛屿。 “既然先生到了,那我也不打扰了,再会。”夫子拱了拱手,与年轻人沿着云桥继续向上走。 而墨袍先生,带着书生与少年少女往岛屿内部走去。 青玉铺砌的地砖上,四人的模样反射的清晰可见。 墨袍的年轻先生,推开了了许久都不曾有人推开的大门。 一团幽蓝的火在墨袍的年轻先生手中燃起,随后滑入尘封万年的巨大熔炉中。 先是“咝”的一声,然后便是噼里啪啦的火起声。 很快,巨大的熔炉中尽是幽蓝的熊熊烈焰。 一柄漆黑如墨的剑被掷入熔炉中。 “永安,将你的血滴入一滴在剑上。”墨袍的先生淡然出声。 少年闻言,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挤出一滴鲜红的血弹入熔炉,落在剑体上,转眼消失不见。 本是如墨的剑刹那火红,如被蓝焰淬炼了许久一般。 “剑当有灵。”墨袍的先生从怀中取出那枚散发着冰蓝雾气的天元。 丢入了蓝色的烈焰中。 一只火焰化成的巨大黑龙自熔炉中浮现,挣扎着向熔炉外逃去。 可那漆黑的剑如漩涡,死死的吸住了那巨大的黑龙。 黑龙不断的咆哮,继续挣扎,一步一步向熔炉外走去,想要挣脱那可怕的黑剑。 它对着熔炉前的墨袍先生不断咆哮,妄图吓退那墨袍先生。 “你若是想要烟消云散,那便继续挣扎罢了。”墨袍的年轻先生淡漠的看着熔炉中的剑。 此刻的场面诡异至极。熔炉中相貌狰狞,体型巨大的黑龙对着熔炉外看上去如蚂蚁一般的墨袍青年不断咆哮!声浪之下,甚至能看到熔炉中的巨大火星被吹拂溅落在墨袍青年的墨袍上。 只是火星连墨袍的一根丝线都没伤到便自动熄灭,而墨袍青年更是连一眼都没看过黑龙。 “你在挣扎什么?”墨袍先生昂起头,如星海的眸子第一次看向那挣扎的黑龙。 “是你,是你。你还没有死?”近乎是咆哮,又几乎是绝望,巨大的黑龙嘶吼着。 激荡而起的庞大的魂识让熔炉中幽蓝的火焰一窒。 “我怎么会死?”如星海的眸子漾着讥讽。 “‘狱’中的东西没死,没见到扼妖谷那边的人,墨白怎么会死?”墨袍先生的声音还算平缓,但一旁的书生知道,对于墨袍先生来说,这其实是很激烈的语气了。 黑龙停下了脚步,他已经感知到了,如果真的挣脱了漆黑小剑的吸附,那么他将被这幽蓝的火焰直接焚烧殆尽,什么都不会剩下。 他之所以还活着,都是那漆黑的剑所给予的保护,让他在这熔炉内得以存活。 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漆墨的剑吞噬。 “墨白,你想要我做什么?”它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寡动声色的墨袍青年。 “成为剑灵,虽然这柄剑,你也只是勉强能配的上。”墨袍先生缓缓开口。 “成为剑灵,我会怎么样?”黑龙没有嘶吼也没有暴虐,它的眸子中尽是犹疑。 “如同新生,什么都忘却了,什么前尘往事都烟消云散。从此开始剑灵的一生。”极清柔的声音传来,少女漆黑的瞳孔痴痴的看着熔炉中那漆黑色的剑。 黑龙转过头来注意到了清瘦的少女。 “你真是个疯子。”沉默半响,黑龙盯着墨袍先生一字一顿的出声。 “我应该见过你,你是那时的华。”原本少年看到黑龙第一眼便沉默了下来,而此时,他再度昂起头看向黑龙。 极其遥远的记忆袭来,在极为浩然的大殿中,一只巨大的黑龙匍匐在地面。神皇,他的父亲,宣布将他镇压在大海的深处。 “华久远的让人忘记的名字。你是如何知道的?”黑龙盘旋而起,巨大的龙首低垂,眼中尽是不解。 “你应该唤他殿下。”墨袍先生嗤笑。 “殿下你是神皇的亲子?”黑龙如被雷击。 “不,不可能,神皇陛下早在,早在六千年前就仙逝了,此子不过十一二的模样;何况,我也从未听闻除了大殿下有神皇子诞下。”黑龙摇了摇龙首。 “你还不懂吗?我为什么出世?你为什么没有死去?至于他,被秘密封入道源八千年会让你知晓?嗤,难怪你当初会被镇压三千年。”说完话的墨袍先生懒得再看着黑龙一眼。 少年伸出手,温和的抚摸在黑龙巨大的龙首上。 幽蓝的火焰未曾伤他半分。 一滴血自少年的指中滴落在龙首之上。 黑龙刹那感知到了一切。 “陛下待我不薄”感知到血液威压的黑龙竟呛然哭出声。 “殿下珍重,望殿下如神皇般耀世。”一声长叹,黑龙放弃了任何挣扎,任由那漆黑的剑将他吸入。 “华!”少年愕然,他扑了个空,巨大的龙首在他面前消散一空。 炉火全熄。 一切仿佛回到了他们刚刚推门进入时的样子。 恍惚刚才只是一场梦。 只是。 熔炉内,一柄剑身上起现龙纹的墨剑折射出锐利的光泽。 “它是你的了。”墨袍先生开口,推门向外走去。 少年小心翼翼的捧起墨剑,一言不发的跟在后头。 他能感知到,如华漆黑的剑体中,蕴藏着怎样的锋芒。 “那便唤你‘如华’吧!”少年想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授道 “小二,两壶梅花烧,快些快些。”衣着道袍的仙家,如凡间寻常巷陌的俗夫,大大咧咧坐在小酒馆的红漆长凳上,抛出五枚大钱,依次排开,安安稳稳的落在掌柜的案台上。 在别处,哪怕是华繁城,也怕是见不着仙家在凡夫面前有这般模样。 可这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各自忙着各自的琐事。 这里是天峰的山脚。 天峰的山脚,可不似这山峰的山顶这般令人难以接近。由于被书院赫赫盛名气所吸引来的拜访者络绎不绝,再加上书院自身需要的补给,不少凡人便就在天峰的山脚做起了买卖,经年以此,天峰的山脚便繁华了起来。 “好嘞,来了。”搭着条白毛巾的小二熟稔的在提篮中提出两壶梅花烧放在了仙家的桌子上,而后急急忙忙离去,流窜于小小的酒馆之中。 那仙家将烧酒满满的给对桌的友人斟满,梅花的香味,转瞬弥散在桌间。 “来尝尝,这可是我在书院日思夜想的东西,正好借着这次任务出来。”仙家满怀期待的看着友人。 友人没有推脱,他将酒碗端起,小小的抿了一口。 “香,酒香于唇齿,更聚于喉间,好酒。”友人大赞。 “哈哈,老哥还会骗你不曾,这剑部的哪个不曾醉在这梅花烧?”那仙家大笑,也斟了一碗,尝了起来。 “再来两盘下酒的炒花生。”仙家对着掌柜喊道。 不多时,小二便将炒花生端了上来。 “你在书院这好歹也有三个月了,你和我说说,这久负盛名的书院如何?”友人嚼着花生,随意的问着。 “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仙家摇了摇头,眼里依稀是那日上山的震撼,这三个月来,他所见所学,闻所未闻。 友人眼中尽是诧异,但他没有纠结:“那你便说说,有什么有趣的事吧。” “那可多了去了,我便和你说说我印象最深的吧。”那仙家一乐,滔滔不绝了起来。 “我和你说啊,在书院,有一个“墨山”,那里的先生和学子啊,怪异的很呐。”仙家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着。 “墨山里人不多,不过区区四个人,一名先生,三个学生。按理来说,区区四个人,怎么着也不可能和我们剑部来比,我们剑部加上新生,合计四千三百多人呢,更不用说加上修部和杂部。” “诶,可事情就怪了,这书院的弟子首席啊,偏偏就是那墨山的大学生。”仙家丢了颗花生米到嘴里。 “那兴许是那墨山的大学生天纵奇才呢?历史上这类人哪里会少?”友人喝了口酒,眼里来了兴致。 “怪就怪在这儿,据说,这弟子首席是凡体!而且据学长说,这墨山的先生啊,过去几年都不曾怎么教过他的学生们,也就招学后公开教了教。”仙家摇了摇头。 凡体,无法感知灵气,不能修行! 友人陷入了沉思。 “我也就这般一说,是真是假都不曾知晓呢,你莫往心里去。”仙家看着陷入沉思的友人连忙开口。 友人笑着点了点头,二人把酒言欢。 良久,二人惜别,一人向山峰去,一人往西处别。 黄昏,夕阳晚霞,将夜。 少年背着墨剑,站在院子的中央,旁边同样站着的少女,而前方处,是坐在竹椅上的墨袍先生与站在他身后的书生。 “开始吧,永安你先来。”墨袍先生开口,如星海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动。 少年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 自见他缓缓坐下,闭目运气,一股与天地灵元截然不同的神奇气息出现,气息很稀薄,但随着少年的一呼一吸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了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墨袍先生摇了摇头。 随着墨袍先生的出口,少年明显感觉到天地间那股难以感受的气息瞬间明朗了起来,少年长吸了一口气,却是缓缓停止了运气,起身站了起来。 因为这不是属于他的“浩然气”。 墨袍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精进不足,但基础牢固,且不贪心,好心性。”墨袍先生知道感悟到那股“浩然气”到底有多难,此时此景,即使眼高于他,也对少年的心性点了点头。 “浩然气存乎天地,存乎每一粒砂砾间,存乎日月星辰,存乎所有事物之中。” “但它相较于灵气太过于“正派”与“飘然”,它游离在所有事物中,又不如灵气那般易于感知与吸收,你需要先仔仔细细的用我所传之法感受到他的存在,进而将其引导,归入自己的丹田腹部之中蕴养是之为第一步,也便是修行的第一步:养气。” “不同的是,寻常修士吸收的是灵气,而我等,吸收的是浩然气。” “养气分为一重至九重,你现在应当是七重。而养气过后便是凝元!” “凝元,便是将灵气压缩成灵元,如雾气成水,这一步完成便是凝元!我等吸收的是浩然气,自然也是将浩然气压缩成液体!而区分凝元境界的便是压缩的灵元有多少,分为六聚,到达凝元的巅峰时,你将会在丹田内凝成一枚虚丹。” “而凝元之后,便是纹丹。纹丹是你对道的感悟理解,并将其刻画在你的虚丹上,此境界分为三个小境:元丹,真丹,金丹。每个小境分为上,中,下三重天,到了这一步你便是步入了长生大道的大门。” “纹凡后,便是抚弦。此境本唤作须弥境,可三十万年前一小宗门惨遭灭门之际,一长老由纹丹步入此境,连杀三百纹丹境,又杀十五同辈强者,血雨中抚弦高歌,万年后成又就霸业,须弥境自此改名为抚弦境。” “抚弦后为坎离境。坎离境又被称为坎离上境,是真正意义上的脱凡,首先是你的寿命得到了极大的延长,达到了八千年!而后,步入坎离便意味着无论你资质如何,你都有机会步入传说中的境界:圣境。” “” “”墨袍先生开口授道,声音不大,但吐字无比清晰,一言一语间,那些平日让少年难以探触的“浩然气”明亮了起来,变得肉眼可见,如繁星洒落在院子中,落下点点光辉。 闻道的少年如痴如醉,不自觉运功,明亮如星的“浩然气”也渐渐围绕着少年缓缓旋转。 一旁见状的少女伸手,摘落绕着少年的一粒光辉在掌心,在将入夜的院子里,照亮出少女极清秀的眉宇,梨涡浮现,煞是好看。 本是气息的“浩然气”此刻竟为实质。 良久,墨袍先生结束了他的授道,而那些如光辉的“浩然气”也转瞬泯然,再不肯让少女触碰。 惊醒的少年先是恭敬的对着墨袍先生一拜,然后背着墨剑在院子中庞大的梧桐树下就地坐下,闭目运气。 他刚才感悟到的东西极其需要消化。 “清绫,该你了。”墨袍先生转首看向少女。 清绫点点头,极漆黑的眼瞳中毫无波动,一股令一旁书生感到悚然的力量在少女的身上觉醒。 即使感受了很多次,但依旧令书生悚然,那是种想要杀死一切的气息。 清绫的青丝无风自扬,漆黑的眼瞳中,一个伟岸的意志正在觉醒。 “你早就死了。”墨袍先生看着清绫漆黑的眸子说道。 这句话他不是对着清绫说的。 伟岸的意志不甘心的在虚空中嘶吼,很快,它变作了虚无。 清绫睁着漆黑的瞳孔,她没有如往日般昏倒,只是安静的站着,眼中尽是迷茫。 一道黑雾从清绫的身体中脱出,向院子外逃去。 无尽岁月以来,它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眼前这个墨袍的年轻男子如同梦魇一般,再度一句话将它的复活击的粉碎。 它要逃,纵然如何不甘心这具独一无二的躯体,但它知道,再这样下去,它会死在这个墨袍男子的手中。 待我归来便将你撕得粉碎,它恶狠狠地想到。 院子的大门就在眼前,只要出了这个院子,海阔凭鱼跃,它相信自己能逃出升天。 “咻”,一柄古旧的长剑自黑雾的身后疾射而来,穿透黑雾插在了门前。 黑雾顿住了,它没有受伤,但也没有再往前逃一步。 它颤抖着看着眼前古旧的长剑,剑体上甚至有些斑驳。 久远而永远也无法忘却的寒冷记忆悉数袭来,它终于知道了那个墨袍年轻人是谁。 “回来,顺便把剑一起带回来。”在院子的深处,墨袍先生坐在竹椅上,完全没有动过。 不过是腰间挂着一个空荡荡的古旧剑鞘。 黑雾颤栗,它拔出了剑,毫不犹豫的回身走向墨袍先生。即使,它离大门只有一步。 这剑能不伤它一毫,自然也能让它一命呜呼,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相比于自由,它更想活着。 墨袍先生取回了古旧的长剑,如星海的眸子淡漠的扫了它一眼,然后将一枚黑色的古玉拿在了手里。 “滚进去。”墨袍先生开口。 黑雾没有犹豫半分,一头扎进了古玉中,半分都未曾剩下。 墨袍先生将古玉用红绳串好,起身挂在了少女的脖间。 “从今天起,你把你所学的一切统统都教给她,从‘一字天书’到‘万法千变’一个也不许私留,懂吗?”墨袍的先生坐回了竹椅。 “是,尊。”黑雾连忙答应。 “唤我墨先生。”墨袍先生在沏茶。 “是,墨先生。” 昨天有事,给看官道歉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麻烦你先把衣服穿上 从黑雾出现,到黑雾变作古玉被佩戴到少女清绫的颈间,巨大梧桐树下的少年都不曾睁眼。 晚风吹过,梧桐树‘簌簌’的落下纷纷的梧桐叶,掉落在少年的肩头,古旧的青砖上。 墨袍的先生捧杯抿茶,看着夕阳,直到它收敛完最后一点余晖。 “早些回屋,早些歇息。”墨袍的先生起身,入了屋子,莹莹的光透亮了屋子的窗纱。 书生清明的眸扫过还在运气的少年,摇了摇头,笑着,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中。 新月的月辉洒下,落在玩着古玉的少女脸上。 “修炼,很难吗。”清绫歪着头,漆黑的瞳透着疑惑,她看向认真运气的少年。 少年收息,缓缓的睁开眼。 “不难,但很苦。” “很苦?”。 她闭上眼,按照古玉里黑雾给她的法门,静静的感悟着天地。 庞大的灵气聚集起来,如漏斗中的水,疯狂的向少女灌去。 灵力形成的风吹起遍地的枫叶,与少女的青丝。 少年沉了沉气,稳住了在灵力漩涡中的身形,他看着少女闭目的脸,亲昵的摸了摸墨剑,安抚着它有些惊恐的情绪。 “你可是如华啊,怎么会被这点小场面吓住?” 灵风吹拂了很久,终于是停歇了下来。 清绫睁开眼看着少年,极清秀的眉宇间尽是迷惑。 “不难,也不苦啊。” 一片梧桐,荡漾着在她的眼前落下。 这是她的第一次修行。 少年愣了愣神,看着月光里的单薄少女,有种子在他的心里种下。 他走到了少女的眼前,有些犹豫。 “回屋吧。”他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少女怔然,她本能的有些想要发怒,但她没有,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她看着少年灵明的眼睛,一言不发,回了自己的屋子。 月辉落在院子里,寂然无声。 第二天清晨。 辗转反复一夜的少年推开了屋子的门。 院子里,是一如既往打扫着院子的书生。 “早啊!师兄。”少年打招呼。 “早,永安。”书生笑着回应。 师兄总是第一个起床的。 “嘎吱”少女屋子的门被推开。 少年有些做贼心虚的别过头。 “永安师兄,清梦师兄,早。”可还没容得他如何,清绫却是率先出声。 “啪”,那是扫帚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师妹,早啊”书生惊讶的看着少女,要知道,她可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话,甚至连师尊都没喊上几声,更不论他这个大师兄了。 “清绫师妹早。”另一旁,少年红着脸回应。 清绫点点头,没再看他俩。 没过多久,墨袍的先生也走出了屋子。 “师尊。”书生与少年拱手。 “师尊。”清绫笨拙的拱了拱手。 墨袍的先生“嗯”了一声,和往常一样。 而书生擦了擦额间的汗,心道自己果然境界不够,远不如师父。 “吃饭吧。”墨袍先生开口,带着三人向书院的食堂走去。 在书院的所有先生里,墨部的先生是唯一一个依旧每日都会去食堂吃饭的先生。 原因无他,凡是进入纹丹境的修士便已经可以靠灵元取代维生的食物。 纵然偶尔有先生在食堂吃饭,那也只是满足口腹之欲而已。 所以事实上,食堂根本没有多少纹丹境以上修士,甚至没有多少修士,因为食堂离各部太远,往来一回会浪费很多时间,所以很多修士来一次都会带很多食物回去。 “先生好,首席好。” “先生早。” 进入食堂,不少学子起身向一行人打招呼,但他们几乎没人惊讶,显然是少见多怪了。 墨袍的先生只是点点头,而书生却是一一回礼。 四人找了一个空桌子,如往常一样,少女坐在了少年的旁边。 很快,饭菜端了上来。 少年没有如往常一般狼吞虎咽,如秋风横扫过落叶。 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身体摄入想要养分的欲望,慢条斯理了起来,想让自己显得尽量斯文。 书生诧异的看着少年,而少女则是尽量憋着自己的笑意。 墨袍的先生眼皮抖了抖,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书生伸手,想要摸摸少年的额头。 少年别过头,躲了开来。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笑着的清绫,摇了摇头:“没事,师兄。” 少年有些脸红。 “你看,你的脸都红了,是不是发烧了?”书生有些焦急。 少年八岁时曾遭过一场大病,一连昏迷三天,由于身在浮岛上,杂部的药修根本弄不到给治疗凡人的药草,又因为他的先天剑心根本不让别人的灵力介入他的身体,这可把当时书院上下给急的团团转,还是墨袍先生直接把剑心封住了才给他救活了。 “不是发烧,是心里多了东西。”墨袍的先生扫了少女一眼,开口。 书生恍然,哈哈大笑。 少年羞红了脸。 吃完了饭,书生打包带走了一些食物,作为今天的午饭与晚饭。 走在金色的云桥上,不少的学子来往,对着墨袍的先生拱手行礼。 而书生一路上始终笑着,不管是大声还是小声,在少年的耳朵里,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刺耳。 往来的学子师弟睁大了眼,他们有些入院了很多年,甚至比书生入院还早,但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平时儒雅淡然的首席笑的这般开心。 “能不笑了吗?”少年有些恼,他很希望书生闭嘴,哪怕是对他发火,也比这好很多倍。 下一刻书生闭嘴了。 一声惊天的雷声,打断了书生的笑意。 雷声?这方天地被阵法掩盖,莫道是雷声,就算是雷电的直接击拍也对这儿没有一丝影响。 “是天劫,有师兄入纹丹境了。”年轻的学子们仰慕的看着天空。 “在那儿。” 有学子指向天空,兴奋的大喊。 无边无际的天空中,一道剑光笔直的冲入稀薄的云层。云层上乌黑的雷云密集,那剑光停了下来,学弟口中的‘师兄’凝重的看着雷云,暗自凝结灵元。 他没有如别人躲入设置好的大阵,而是冲入云霄,选择直面雷劫。 “轰隆”巨大的雷电在天中劈出一条分叉,狠狠的击打在“师兄”的剑光上。 剑光暗淡,摇摇欲坠,但他始终没有坠落。 可这还没完。 又一道更为粗壮的雷电劈下,几乎要把那道飞入云层的身影淹没在雷光中。 雷光泯灭,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依旧在云层之上。 可华丽的衣着尽数烧毁,狼狈至极。 但天空中雷云并未散去,反而更为乌黑,晋级纹丹的雷劫足足要落下三道。 下一刻,一道稚嫩的雷光落下,甚至只是如婴孩的手臂般粗壮。 但它如太阳般闪耀。 学子口中的“师兄”咬了咬牙,看向天空中的那道闪耀的雷电。 “贼老天,来啊。” 他竟是逆起而上,向着那道天雷冲去。 “咣” 雷光将那道身影淹没。 “师兄!”年轻的学弟们有人紧张的大呼。 “失败了吗?准备救人。”有稍稍年长的执事连忙吩咐道,但雷光始终没有消散。 剑光自雷光中冲出,一声‘呜呼’,那身影潇脱至极,在天空中御剑飞行,划出道道剑虹。 “力撼天雷,此人在书院必定有一席之地啊。”执事由衷的赞叹。 “那可是我剑部的师兄。” “那师兄叫什么名字啊。” “花楚俊,听说是花家的长公子呢,三个月前才不过凝元三聚,三个月后便力撼天雷了。” 年轻学子们艳羡的看着天中的身影,兴奋的议论了起来。 可很快众人皱起了眉头,不少师妹甚至羞涩的闭上了眼。 执事尴尬的挠了挠头:“第一次渡劫,相必是太过兴奋的缘故。”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喂,御剑的。”出声的是少年,而一旁的书生却是再度哈哈大笑了起来。 起初少年叫了几声,可天空中不少御剑的修士,“潇脱”的花楚俊根本不知道是在唤他。 “喂,花楚俊。”少年无奈,喊了他的真名。 少年嗓门本来就不小,再加上他用了“浩然气”,声音很快就传到了花楚俊的耳中。 花楚俊寻声,看向少年。 本在南部时,二人就有“过节”,虽然只是丢面子的事,花楚俊也真没往心里去。 但此时此刻,花楚俊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挽回颜面。 一道剑光自天中而来,很快落在了少年几人的跟前。 他先是对着墨袍的先生和憋住笑的书生拱了拱手,然后便自得的看着少年:“轩辕永安,我三个月前不过凝元三聚。” 众所周知,凝元境六聚,每一聚都是对丹田内灵元的积累,寻常人完成第一聚都要近几个月,而后完成每一聚的难度更是前一聚的好几倍,因为要积累的灵元实在太多了!可想而知,花楚俊有如何的天赋。 可眼前的少年并没有如他想的一般惭愧的低下头,反倒是一旁的少女羞红的低下了头。 难道是因为我的英姿?花楚俊想要仰天大笑 而少年的反应快,他先是一把挡住了清绫的视线,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要来了吗,要来了吗,在本大爷面前惭愧吧!花楚俊想着。 然后,然后他就感觉有丝状物搭在了自己的躯体上。 “麻烦你先把衣服穿上。”少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外衫丢在了花楚俊的身上。 “现在书院的风气都这般开放了吗?”墨袍的先生补了一句。 书生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少年突然觉得书生的笑极为悦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一年 花楚俊极为迅速的套上了少年给的外衫,熟稔的对着在场的诸位道了一声:“告辞。” 而后一道剑芒冲天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怕不是有将近抚弦境修士的速度了吧。”有学子赞叹。 随后学子们兴奋的议论声再度叽叽喳喳的响起,如晨时的鸟儿。 墨袍的先生带着徒弟们,如以往一样,回到了熟悉的院子。 几人各自忙起了各自的事。 墨袍的先生直接回了屋子,只有在快入夜时的授道时间才会出来。 书生悠哉,如过去的很多天一样,要么懒散的卧在粗壮的梧桐枝头小憩,要么便是不知在书院何处玩游,甚至有师弟看到他偷夫子的酒,喝的酩酊大醉。但不管如何,只要书生还在书院,太阳下山之前,书生是一定会回到院子的。 而少年则是一头扎进了修行的汪洋大海,上午练剑,那柄墨剑对着巨大的梧桐树便是一顿乱砍,虽然梧桐树上却连一道刻痕都难以留下;下午养‘浩然气’,闭着眸子,艰难的捕捉着天地间那寻常人不可见的点点荧光。 至于少女,则是笨拙的开启了她的修行生涯,灵气迅速游动而鼓动起的风,会在每日的午时开始吹拂,而直到傍晚,无数的梧桐叶才会随着风堪堪落下。 修行一途,纵然前人授道极为重要,可其实还是各扫门前雪。 时光渐去,逝水东流。 修仙没有捷径,可岁月也不会饶人。 一年的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这一日,整个的书院,上千的浮岛都被皑皑白雪给整个的包裹了起来。 这是书院每年一度的腊日,也正是凡间的除夕时。 书院的大阵每年都会在这天破天荒的停止某些功能,好让这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 按理来说修士步入修仙大道,本不应该如凡人一般有这些那些的节日,可修士是修士,还不是仙,还是人。 于是在书院建立的那天起,夫子就拍定了腊日这个节日。 而第一个腊日是神皇在书院度过的。 “师兄快点,书院的宴席快要开始了。”贴好春联的少年睁着灵明的眼,看着贴门神的书生,催促着。 少年已经十三岁了,他的身体也不再那般单薄,个子也高了,眼中的青涩也少了不少。 春联和门神是他和书生贴的,就如寻常人家,亲力亲为,不曾动用半分灵元。 高高的梧桐枝头有细碎的积雪掉下,掉在了清绫的头顶,清绫低下头,理了理额头发梢间的碎雪,漏出极清秀的眉宇,然后便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雪景。 熟悉的是雪,陌生的是景。 她从未见过这般讨人喜的雪与风,不再刮得人生疼,只是美丽,与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她有些想要雀跃,但也只是想要。 墨袍的先生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看着这方天地,静静的喝着茶。哪怕有风吹来,巨大梧桐树上无尽的积雪和着雪花纷纷落下,一身墨袍,也不沾染半片雪花。 很快,书生贴好了门神,贴的很端庄,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乎是同时,墨袍的先生放下茶杯,起身拿了把靠在屋子门旁的伞,向院子外走去。 “走吧。”撑伞的墨袍先生说。 少女接过了少年递过来的伞,款款撑起,跟在后头。 她后面是日常斗嘴,而又极为亲密的师兄弟。 几人沿着已成白色的云桥向天中最大的巨殿走去,头顶没有御剑的剑芒,周边是一样向上走去的学子,脚下是松软的雪。 “今年的雪倒是比往年大上不少,院子里的梧桐树都白了头。”书生看着满天的飘雪,有些赞叹,在他的人生里,从未有过这般大的雪。 “咚”,“咚”,“咚” 天边极远处的巨大铜钟轻轻摇晃,每年的这个时候神皇钟都会自动敲响。 恍惚如凡间新年的礼炮。 几乎是同时,云桥上的修士们停下了继续向前的脚步,他们仰首看向那巨大的铜钟。 “今日,山河无恙。”夫子寡薄而弥坚的声音从云端的大殿上传来,“山河无恙”四字几近是一字一顿。 “今日山河无恙。”继而扩散开来的浩大声音是属于整个书院的。 年轻的学子们看向铜钟的眼神是点点晶莹,而沉稳稍长的学子们的眼中是郑重。 钟声没有持续多久,云桥上松软的雪再度被压实。 直到太阳到达正中时,仿佛如约定好了一般,书院的所有学子先生,都坐在了巨殿里早已备好的席位上。 仙酿灵食,雪景白衣。 “风雪时景,饮酒罢。”大殿的中央,夫子酣然。 一时间大殿里觥筹交错,酒酣耳热。 甚至书院连一向不饮酒的冰山美人“晓霜师姐”,也端杯而来,看向书生:“不喝一杯吗?” 在书院,众所周知,一向令无数男修肝肠寸断,想尽办法也无法博得一笑的“晓霜师姐”却是被迷倒在了首席如春风的笑意里,无法自拔。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直接被首席一句“我眼中只有大道。”给挡了回去。 书生挠了挠头,抬头间颇有些无奈。 “我真的不如那个,牧云儿吗?连喝口酒都不肯吗?”晓霜的眼里尽是雾气。 书生将酒杯斟满,一饮而尽。 但自始至终,他只在喝完酒放下杯盏的那一刻说了一句“我的眼里依旧只有大道。”,便再没有出声。 晓霜黯然而去,引无数男修心疼的同时也让他们舒了一口气。 宴席并没有持续非常久,只是在下午时就结束了。可学子和先生们并没有离去,他们或在庞然的巨殿旁听风看雪,或在巨殿内歇息。 傍晚,风雪停歇,漏出天空中的一片晴明。 落日的余晖洒下,浇在雪白的书院上,带来细碎的金辉。 书院的大阵停了下来,云桥蔓延而出,书院等来了它的客人们。 “恭迎王上。”率先出声的是夫子。 身着紫金色龙袍的王出现在云桥的尽头,他的身后后面是大陆上的各个超级势力,除去镇守扼妖谷的南荣家。 “恭迎王上。”随后是大殿的学子先生们恭敬的躬身。 但也有人没有躬身。 雪白的天地间,一身墨袍的先生站着,如星海的眸子看着云桥那头的王上,仿佛孑然一身。 只有他一人没有躬身,单单是王是不足以让他躬身的,即使这王是神皇的亲弟弟。 “墨先生。”王上对他拱了拱手,然而视线不经意看向了墨袍先生身后的少年。 墨袍的先生点了点头。 随后王上“嗯”了一身,也点了点头。 众人将王上一行人拥入了大殿。 宴席再起,这回搬上来的是夫子的私酿,与天下的奇珍。 墨袍的先生静静看着大殿中的喧闹,提了壶夫子的私酿,拍了拍书生的肩膀:“我出去走走。” 书生“嗯”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还没等他询问师父去哪?墨袍的先生已没了踪迹。 而席位上的清绫再度灌下一杯酒,少女的脸红扑扑的,身上满是酒气。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触酒。 “这是什么东西?”她举着酒杯看向敬酒回来的少年,然后趴在了桌子上。 少女其实和少年差不多年纪,可在很多方面她并不懂。 她起初不唤师尊师兄不是她无礼,而是她不懂。 少女极度缺乏常识。少年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一年以来,他教会了少女许多。 以至于到后面,除去修炼,只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她就会问向少年。 “这是酒,你莫要再喝了,师兄你也不看着点。”少年看着满是酒气的少女,有些生气。 “这又不是我未来的媳妇。”书生撇了少年一眼,自顾自的饮酒吃菜。 “这可是你的师妹。”少年看着胡言乱语的书生,抚额。 “这可是夫子的私酿,凡人喝一口便是延寿十几年,修士喝一口也是灵力大增,我为何要拦着师妹?”书生振振有词,今晚的他,酒也喝得格外多,虽然他早就过了需要积累灵力的时候。 少年没了脾性,他只得扶起趴倒的清绫,而清绫转身便倒在了少年的怀中,软绵绵的触感从少年胸膛传来。 有些浮想联翩的少年本想再度把清绫扶起,可少女反而死死的抱住了少年,不肯放手。 “父亲,不要走。” 几乎是呓语,又仿佛是哭腔,但少年还是听清了,恍惚间勾动了什么,少年倒了杯酒。 他一饮而尽,再也没有把少女扶起,没有人注意,几滴泪滴悄然滴落在少女的脸庞。 少女熟睡,安静如婴孩。 一旁见状的书生摇了摇头,笑骂了一句,提壶起身向大殿的中央走去。 那里,一个娟然的女子举杯,游身于年轻一辈的漩涡中心。 “诸位,此宴可好?”书生昂然,身为首席,他此刻出现实在是有些晚。 身处其中的云清睁大了眼,哪怕是酒洒在了他的红衣上,他也不曾在意。 “他这是抽哪门子疯了?他当了首席这种事就没掺和过!” 没等云清多想,原本在王上身旁那桀骜的年轻男子却是哈哈大笑:“妙极。” “鸣兄满意就好。”书生哈哈大笑,斟满一大杯酒就此饮下。 在所有年轻一辈中,只有书生能让他唤一声“妙极”,因为他叫轩辕鸣。 “爽哉。” 轩辕鸣大呼一声,与书生一样,将酒斟满,一口饮下。 随后书生便是如酒席中年轻一辈的中心一般,游刃在各方势力之间。 终于,他提着酒壶走到了娟然的女子面前。 “如儿姑娘,数年不见。”书生举杯。 “清梦师兄真的认识牧家牧如儿?”场中无数学子睁大了眼。 “数年不见,可曾想念?”牧如儿同样举杯,只是眼中的不可置信如潮水。 她很早就听闻书院首席如何如何,只是未曾见到过,对她而言,一连数年,书院首席根本神龙不见尾。 她万万没想过书院首席是这个人。 书生摇了摇头,用几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想念?仙家在上,凡夫岂敢仰望。” 书生斟酒,饮毕,转身向别处走去,再未肯看向女子一眼。 大殿的殿头,披着紫金龙袍的王上满满兴趣的看着书生。 “看起来你牧家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啊。”王上看向牧家新的家主。 牧家新的家主是个胖子,唤作牧方。 牧方擦了擦额间的汗滴。 “后辈的事,便让后辈决定吧。” 话虽如此,但他在抬头不经意间还是恶狠狠地盯了一眼牧如儿那娟然的身影。 过了一会,王上借故起身离开了宴席,他端着一杯酒晃悠悠的往大殿外头走去。 一个衣着墨袍的身影早已在大殿外头,那身影依靠在凭栏上,在漆黑的夜里,看着雪飘落,独自饮着酒。 “你的哥哥,可不会如你这般愚昧。” 身披紫金龙袍的王上没有出声。 往来于凭栏外的是风的呼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愿者上钩 “我的兄长是神皇,谈何愚昧?”王的声音如风,完全没有半点生气的意味。 “他既然将这浩瀚天下托付给了他的愚弟,即使当年所有的人都在嘲讽他的愚弟,但他的愚弟绝然不可能辜负他。”王走到了墨袍先生的身旁,一样倚靠在了凭栏上。 这句话有着不少的沧桑感,但更多的是一种相信,他相信神皇的眼光不会看错。 “我不认为神皇的决定都是对的,而且你应该知道这样做这意味着什么。”墨袍的先生沉默会,喝了口酒出声。 鹅毛般的雪落在了紫金色的袍子上,王手中的酒蒸腾着热气。 王想了会,还是开了口:“不过是那一天提早来些罢了,可不管怎么样,那一天迟早会来。” “即使如此,你要抛出去的饵对我们来说也太过于贵重了。”黑袍先生的声音平静,淡漠,仿佛没有感情。 “只要让鱼跃出水面就可以了,何必让它咬到饵。”王轻笑,抿了一口酒。 只是如果鱼饵不放入水中,鱼还会上钩吗? 墨袍的先生没有问这样的问题,他知道鱼儿一定会上钩。 “可如果不等你轩辕雁提竿,鱼先将饵吞了,那要这鱼有何用?”墨袍的先生摇了摇头。 轩辕雁想了想,再度开口:“墨先生说的有道理,那便在这基础上加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可好?” 墨袍的先生轻呼一口气,气息在寒风中化作白雾飞散,他点了点头,没有再拒绝。 可是要代替太子的狸猫也很是珍贵啊,不然又如何骗过那些滑腻的鱼儿呢? 墨袍的先生看着一片外面漆黑的世界,心里思绪万千。 身后,大殿里,灯火通明。 “唔呃” 清绫摸了摸自己感到晕眩的头,只觉得世界一片模糊。 她睁开了眼,略略回忆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酒?”漆黑的瞳孔里透着灵动。 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歪着头,有些许迷茫。 然后翻了半个身,侧卧着,这样会让她觉得舒坦些。 一张熟悉的面容浮现在她的眼中。 安静的少年趴在床边,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的脸上。 他睡的很死,但紧紧扣着墨剑的右手表示着他也曾经有过警觉。 少女没有出声,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推开了这有些遭乱房间的门。 熟悉的院子里,太阳的金辉下巨大的梧桐树如往常般立着,没有喜悲。 院子里没有人,青砖上积满了梧桐叶,早已没了风雪,大师兄与师父不知去了何处。 清绫有些迷茫,然后她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片刻后,拿着扫帚的少女出现在了院子里。 及至午时,少年屋子的门才再度被推开。 “清绫!” 可急慌慌的少年下一刻就顿住了。 站在梧桐树下的少女浮现梨涡,看着少年。 “昨晚谢谢了。” “昨,昨晚我没有办法打开你屋子的禁制。”少年摸了摸鼻子。 清绫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师父呢?”清绫眸子里少见的有着明媚。 “为师兄破镜去了东海。对了,吃过饭了没有。”少年摸了摸有些咕咕叫的肚皮。 清绫摇了摇头,也不自觉的摸着肚皮。 两人相视一笑,一齐向着院子外头走去。 昨夜的风雪里,少年背着少女,从浩渺的云端里一步一步的踉跄走来。 “你看到了吗?”灰色的阴影里,有声音在嘶吼。 “前,前辈,在下无能。”油腻的胖子低着头,趴伏在地上,不敢直面阴影。 如果有昨夜宴席上的人在,定会认出,这趴在地上的胖子赫然是威震天下的牧家的新家主!牧方。 “如此大好时机,你竟连神皇的亲子都认不出,我要你有何用!”近乎是野兽的咆哮,却又饱含沧桑。 “属下无能,最为重要的是那轩辕雁一直看着我,我怕被暴露,不敢肆无忌惮的使用神识。”牧方擦了擦肥腻脸上的虚汗。 “轩辕雁?如果是神皇陛如果是神皇,我都不会再度出现,可他只是轩辕雁,神皇可笑的弟弟。”声音满是不屑。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只是害怕被暴露,导致前辈的计划失败。”汗水几乎透湿了牧方的衣衫。 “暴露?蠢蛋,你要提防的根本不是轩辕雁那个废物,而是书院,书院那个老不死的夫子,还有书院里,书院里那个睡着的疯子!”更为狂躁的声音传出,牧方感觉得到杀意,他的寒毛竖起,肥胖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前,前辈,书院那个睡着的疯子可能醒了过来。”几乎是千钧一发,牧方连忙开口。 “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才不过活了四千岁,连他的样子都不可能知道。”阴影的声音缓了下来,杀意也烟消云散,但牧方还是感觉如芒在背。 “轩辕雁入,入书院的时候,书院所有人都向他躬身,除了一个穿墨袍的人,轩辕雁还向他拱手作揖来着。”牧方战战兢兢。 “一个年轻人?”阴影话锋一转。 “前辈料事如神,的,的的确确是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牧方心中长舒一口气,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墨袍,年轻人,看来是他没错了。你可曾和他说过话或是他可曾看过你?”庞大的威压骤然出现,逼向趴着的牧方。 “不曾,前辈不曾。”几乎被压的透不过气来的牧方艰难出声。 “不曾便好。如果被他注意了,那你便去死!”很平淡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内容却是让牧方不寒而栗。 “是”但他还是应了一句是。 他知道他走上了哪条路,他没得选择。 “明日,你开始注意书院和皇朝的具体动向,找出神皇的亲子。我要,一击致命。”这是阴影中传来的最后一句话。 牧方擦着汗水退了出去。 他先是随意的走着,确认没有任何人跟着他,随后他的身形一阵扭曲。 片刻后,一个削瘦的身影向东御剑而去,那里是天峰的方向。 今天起我一天更新两章,字数2000-2500不等,下一章晚上发。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