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以貌制人》 正文 1.第一章 紫禁城,初雪。 如同飘絮的鹅毛大雪纷飞。 整个天地好似都染上几分晶莹剔透的白,只露出肃穆庄严的红墙,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顾夏握着五蝶捧寿紫铜手炉,汲取这星点温暖。 榉树白炭没有一丝烟,烧的时间又久,上头撒上香料,暖烘烘香融融。 歪了歪头,披风上头滚的白色狐狸毛,立马挨在脸上,软软的有些痒。 “主子,您进屋吧,外头冷的紧。”说话的是大宫女香颂,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圆盘脸,细细弯弯的眉毛,小巧丰润的唇。 说起话来细细软软,还带着一点甜。 摇了摇头,顾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缥缈的白雾顿时在面前凝结。 思绪一下子顺着飘雪飞远,她一朝穿越,变成了景仁宫的一个嫔妃,原是两江总督麻勒吉之女,于豆蔻年华入宫,如今也不过碧玉二八。 记忆中,她一直不得宠,只仗着家世好,无人敢踩她。 再一个也是年岁尚小,原本身量不足,满面稚气,不得宠,也是应当的。 前些日子原主一病不起,在睡梦中被换了芯子。 将下巴藏进毛茸茸的围脖中,顾夏勾唇笑了,若说穿越有什么遗憾,那自然是享受不到现代的便利。 若说有什么好,大约是轻而易举的获取她前世努力奋斗才能得到的生活。 靡衣玉食,娇生惯养。 原主这一身皮肤,白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水润弹滑,夜间沐浴的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在其上徘徊。 正想着,里头的香榧撩帘子出来了,手中端着托盘,上头摆着剔透的水晶碗,上头的薄胎瓷盖,遮挡了视线,让人不能一探究竟。 香榧笑吟吟道:“厨上刚做的姜汁撞奶,上头撒了不少真珠西谷,您尝尝。” 香榧个子高,胸脯鼓鼓的,腰又掐的极细,纵然套着直筒绿袍,行走着也是极美的。 只相貌平凡了些。 尚未靠近,她就能闻到浓郁的奶香,和姜汁微弱的辛辣,口腔诚实的分泌着津液,跟着香榧就进屋。 香醇爽滑的撞奶进口,顾夏就满足的眯起眼睛,任由姜汁那微微的辛辣,在口腔中肆无忌惮的迸发。 看她喜欢吃,香榧也高兴,连声道:“这是香椿做的,您喜欢,过几日再做来吃。” 顾夏将一小碗都吃掉,胃里暖乎乎的,舒服极了。 “把绣绷拿来,本宫扎几针玩。”她是真的玩,记忆中有做绣活的经历,可细小的绣花针到手里就不听使唤,模样出来了,□□没有,还是得练。 这东西耗时间,随便一个花瓣,就要一下午的时光。 她无宠,日子也平静,自己找事情消磨着时间,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承乾宫小宫女小太监携手而来,向景仁宫传递一个信息。 钮妃召见。 香颂客气的送走传话的人,转过脸就有些愁,主子家世好,上头的人想拉拢,偏偏她不愿意,钮妃已经给了最后警告,容不得主子一拖再拖。 钮妃也是个霸道的,仗着父辈是四大辅臣,又是唯一的妃位,对下头的嫔妃还真没什么可忌惮的。 只原主纵然不得宠,也有自己的骄傲在,再一个以她的家世,是可以自立山头的,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卑躬屈膝。 顾夏不置可否,既然她来了,披着原主的皮,自然也容不得她人欺辱。 钮妃,孝昭仁皇后。 想到历史上那冷冰冰的一行字,顾夏揉了揉自己嫣红的唇瓣,垂眸掩下闪动的眸光。 立在门口巡视室内,乍眼一看,好似花团锦簇,一片富丽堂皇。细细着眼,就见不起眼的青缎绣芙蓉靠枕,已经洗的发白,还略微有些起毛边,眼看用不了几日。 这就是无宠的生活,尽管她家世不错,自打病重,也被人越发的不放在眼里,日子逐渐艰难削薄。 “走吧。”带上香颂c香榧两个丫头,向着承乾宫而去。 雪后排檐冻银竹,那风自然是冷冽的。 这样的天儿,大家都窝在殿中懒得出门,夹道中只有殷勤扫雪的太监,和结伴而行c步履匆匆的宫女。 香颂有些难堪的扭着帕子,和香榧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眸中的尴尬。 看着鼻尖沁出细汗的主子,两人又低低的垂下眼眸,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行走。 承乾宫在景仁宫后头,不远不近的,也算是半个邻居。 到的时候,钮妃立在白玉墀上,身后洋洋洒洒立了十来个宫人,远远的看见她的身影转过夹道,就有管事姑姑亲热的迎上来,将她往钮妃处引。 顾夏客客气气的点头致意,跟在提着琉璃香炉的姑姑身后,款款而行。 钮妃也不过双十年华,进宫有八个年头了,穿着藏青色的直筒锦袍,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不过簪着通草绒花,立在那里,却跟背后的飞檐斗拱融为一体。 尊贵严谨。 容长脸,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眼眸精光黯黯,略有些圆的鼻头又冲散了这种压迫感。 微微上翘的唇,带来几分甜美的亲切感。 待她走近,亲热的笑道:“咱姐妹俩什么情分,若不是天色无常,倒想着你能日日寻我才好。” 她表现的亲热,顾夏比她更甚,白嫩嫩的柔荑执起对方的双手,柔声笑道:“可不是,嫔妾也爱慕姐姐的紧,恨不得日日相伴。” 一双波光莹莹的双眸,如剪秋水,清晰的映照出钮妃的身影。 钮祜禄氏容色平常,只养尊处优,身边又跟着一群能人,细打扮出来,倒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这会子对方香软的手掌微烫,带着毋庸置疑的果断力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那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双眸,更是让她收起三分虚伪,不自觉的想要诚心以待。 不由得想到临水照影的木芙蓉,花类牡丹凌霜绽放。 被钮祜禄氏亲密的按在位置上,顾夏接过对方亲自递来的茶盏,仔细的研究着上头浅薄的粉釉。 这是鸿门宴,彼此都明白,商业互吹以后,她就有些犯懒,等着钮妃出招,她再接招。 “花开并蒂,鸳鸯成双。”钮妃胸有成竹的开口,见顾夏顾盼生辉的眼眸望过来,有掩饰不住的渴望,反而令她拧起细细的眉尖,内心有细碎的不满升腾。 “明人不说暗话,若你应了本宫”这个生硬的自称出口,钮妃有些后悔,但还是一字一顿道:“姐姐就给你心想事成的机会。” 指了指坤宁宫,钮祜禄氏翻涌的思绪平复不少。 “那位不会给的机会。” 纤白的指尖搭在唇瓣上,顾夏侧眸笑了,“嫔妾年幼,又是个直性子,就想问一句。” 钮妃凝神倾听。 “以嫔妾的容色,需要什么机会?” 约莫没想到,她言行这般不矜持谦虚,钮妃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才缓缓道:“女子德言容功,容色是在其次。” 两人并肩立着,顾夏侧眸,将自己白皙如玉的脸盘子塞到对方眼前,“是吗?” 不是。 钮妃双颊染上轻红,景仁宫那位向来跋扈,这般柔和了神色凑过来,眼眸中似有无限春色关不住,不由得心中微突,勉强稳住神色,故作镇定的推了推她,淡然道:“做什么这般轻浮。” 顾夏直起身,看着她耐不住,眼角沁出几分水意,这才满意的笑道:“瞧着您,心里就漫出喜悦的花来,难免亲近些。” 钮妃张口结舌,有些羞耻,又有些愉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 哪有人这样,神色灵动的说些浑话。 顾夏轻笑出声,告退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钮妃跟前的珍珠上前,试探道:“嫔主子可答应了?” 钮妃摇头,浮现在眼前的是她波光莹莹的双眸,黑白分明,干净极了。 “终于不长个子,长脑子了。”这会子对方带来的影响褪去,钮妃冷静的评价。 只那张脸着实是个威胁。 这会子出太阳了,浅金色阳光明媚,可惜照在身上毫无温度,还是那么冷。 手炉中香气成灰,已是燃尽了,不能提供分毫热量。 遗憾的掂了掂,顾夏轻哼,说什么姐妹情深,竟不知替她换炭,可见都是假的。 有小太监持鞭而行,不时的抽响。 香颂眼前一亮,压抑着声音,激动道:“静街鞭!” 它来了,代表着九五之尊的帝王就在附近。 从主子背后轻轻的扯了扯衣袖,轻声道:“您” 也不消主子多做什么,只立在这里,等到御辇路过的时候,被问上那么一句,日子也不会这么艰难。 话未说完,顾夏已经从夹道转弯,踏上景仁宫的小道。 香颂遗憾的回眸,就见明黄色的依仗已经出现,小太监执着伞盖,同色的丝绦随风飘荡。 咬了咬唇,看着身前那黛紫色的身影,在心中叹了口气。 主子向来没这个心,她着急也没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第二章 “方才过去的是何人?” 温和的声音在御辇中响起,骨节修长的手指撩起皇账,望着小夹道的方向。 不过是一个背影,也能显出几分旖旎的风情来,黛紫色的缎子颜色略有些重,愈加衬得那一闪而过的天鹅颈白皙风流。 梁九功躬身行礼,“回万岁爷的话,瞧着像是嫔主子。” “瓜尔佳氏吗?”挑了挑眉,康熙轻“唔”了一声,放下了皇账,遮住他若有所思的星眸。 梁九功躬身退下。 仪仗不过闪现片刻,就从眼前缓缓划过。 待香颂回神,仪仗已不见踪影。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且回神,安生日子过着不好么?何苦来哉。” 香颂扭了扭帕子,有些无奈:“主子戏弄奴婢作甚?” 那葱段似的指尖掐在脸上,柔若无骨的细腻触感,让她有多少心事,也尽消了。 走这一遭,身上出些细密的汗珠子,肚兜润润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备水,沐浴。” 她的命令一下,香颂就忙活开了,但还是忍不住劝:“这天刚下过雪,冷的厉害,万一着凉可如何是好?主子静坐片刻,汗意下去就是。” “今天掺些玫瑰香露可好?” 顾夏眨了眨眼,提议。 “好。” 她总是拿她没辙。 微醺的香气笼罩着整个空间,蒸腾的雾气弥漫,顾夏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白皙的指尖在水流中徜徉轻抚,似有浅绿色的光芒闪过,隐隐的看不大清楚。 捻了捻手指,那光芒顿时消失。 顾夏神色复杂的睁开双眸,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这才缓缓起身。 “更衣。” 香颂上前来,替她将身体上的水珠拭净,又给她披上柔软的披风。 脸红红的退下,心中遗憾非常,以主子的容色,若是能出现在万岁爷跟前,必将宠冠六宫。 穿上肚兜亵裤,顾夏懒懒的躺在塌上,由着香襦力度适中的替她揉捏着脊背,香墨立在一旁,念着手中的话本。 “那和尚双眸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不见停歇,但那娇娥玉颜雪肌,微凉的肌肤贴上那片结实的胸肌” 顾夏: 寻常话本的口味也这么重? “咳。”清朗的男声响起,惊的香墨手中的书都要掉了。 香颂反应很快,劈手就将芙蓉帐放下,隔绝那软玉温香的旖旎风光。 躬身行礼的时候,心中又有些后悔。 顾夏呼吸滞了一瞬,接着慢条斯理的起身,“皇上恕罪,嫔妾衣衫不整,不便接驾。” 因室内烧了火龙,芙蓉帐用的是烟罗纱,透气透光,缥缈间如烟似雾,她极喜欢。 这会子倒透出十分暧昧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康熙眼角余光不受控制的扫过去,鼻尖渐渐的溢出细汗来。 突的,想到话本中的一句话。 那娇娥玉颜雪肌 顾夏望着那大长腿转个弯,消失在屏风后,系珍珠扣的手一顿,躬身行礼:“恭送皇上。” “免礼。”轻飘飘的两个字,合着一股风送过来。 无端的透着冷硬。 香颂急得都要哭了,不住的跺脚:“这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万岁爷来一次,偏时机不巧。” 说着就自责的不得了,“都怪奴才,正经夫妻,放下帐子做什么?!” 顾夏侧眸轻笑,“不过一个妾罢了,怎称得上正经夫妻。” 那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让香襦c香墨神色微变,心疼的不得了。 若格格没有被选入宫中,以老爷的地位,格格可以随意匹配世家阿哥,做正头福晋,又何必 像如今这般硬撑着。 顾夏倒没什么感觉,这会子也没有再按摩的兴致了,昂声道:“拿一根萝卜过来。” 香颂:??? 主子这是被刺激大发了。 萝卜很快就呈上来了,洗的干干净净,放在莲花型瓷盘中。 白胖的身子,头顶是葱郁的青缨,不过巴掌大小,瞧着挺漂亮的。 香颂眼睁睁的看着嫔主子一口一口的,将那根萝卜吃掉。 还满足的眯上双眸。 这东西,一枚铜钱可以买上一篮子,够平民百姓家吃上两天。 萝卜菘菜两大宝,足够平民过冬了。 也从侧面反应出,这东西到底有多廉价。 嫔主子是最讲究的一个人,往日里吃萝卜,定是要料理好才成,酸甜口的糖醋腌萝卜条,红烧的也得用排骨来配,何曾生吃过。 一屋子奴才,没有一个敢劝的。 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都低低的垂下眼睑,主子跟前不兴哭,一出声就全露馅了。 万岁爷既来了,多坐片刻也是好的,这般来了又走,主子又要受多少挤兑c排揎。 顾夏这会子心情也有些复杂,万万没想到,她真的有异能。 心尖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钝痛来,雪白的贝齿用力的咬着红唇,将盈于睫的泪珠眨掉,无声的吸了一口气,红唇勾出一抹冰凉的笑意。 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想,她会好好的守着这一颗心,不让它受伤。 “把绣绷子拿来。” 冲着香襦摆摆手,她就知机的去了侧间,将她的刺绣物件拿出来。 心思沉浸进去,有多少烦忧也尽数消散。 绣花针如同穿花蝶,在手中翻飞,她欣喜的发现,总算是找回原主的感觉了,新绣出的花瓣,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再也没有死板的感觉。 那萝卜,果真不是白吃的。 咬第一口的时候,她没有用异能,因此这就是一个寻常萝卜,脆甜多汁中带着青气。 而经过异能之后,就变得截然不同。 富含灵气的萝卜更加脆甜,从口腔划入喉咙,再等咽下肚,就能感受到暖暖的灵气散发,沁润着五脏六腑。 舒适极了。 挥退众人,顾夏紧紧的盯着指尖的绿色雾气,想着对萝卜有效,那么对人体呢? 这么想着,她脱掉自己脚上的罗袜,掰开脚趾,缝隙中有一道伤疤,初进宫时,被绣铁片划伤,好不容易长好,却留下了疤痕。 有点丑,幸好是在隐秘的部位。 绿色的薄雾升腾,将疤痕包裹,微微麻痒的感觉让她拧起眉尖。 希望能淡一些。 “你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一道男声,如同潺潺清泉花底流,舒朗中带着温柔。 这会子揉进去一丝诧异,让顾夏僵在原地。 他又又又突袭。 她这会儿坐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抚着纤白的脚。 怎么看,都像是猥琐的抠脚大汉。 她这算完全断了得宠的可能吧。 康熙薄唇轻抿,目光一言难尽的望着她。 她的脚也是美的,骨相极好,莹白如玉,纤巧可爱。圆润饱满的脚趾在他的注释下,不自在的缩了缩。 屐上足如霜。 那一片白在眼前轻晃,康熙别开眼眸,喉结隐秘的滑动,淡然道:“你且收拾着。” 顾夏小媳妇儿似的侍立一旁,不时的递上茶水点心。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侧颜,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清晰的观看一代帝王的容貌。 他如今年岁也不大,额间还有细密的绒毛,面如冠玉,剑眉星目。 长长的羽睫遮住了眸光,让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 修长的手指搭在微黄的纸张上面,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着玉一般的光泽。 俊美无俦,地位崇高。 可惜不是她的,不能吃。 “笃笃。”白皙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引得顾夏看过来,就见他双眸含笑,揶揄道:“以后有的时间看,且回神了。” 顾夏慢吞吞的反驳:“您向来节俭,帽子上镶嵌的黑珍珠极为珍贵,想来会多戴些时日,确实有的时间看。” 康熙收起笑意,看着她还是这般不知进退,丝毫不知温柔小意,升起的那一抹兴趣,彻底烟消雾散。 “朕走了。”一甩辫子,康熙瞟了一眼那粉白的脸颊,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顾夏微微躬身,身后跪着伺候的奴才,目送大清最尊贵的存在离去。 她是故意的,目前并不想跟康熙有任何瓜葛。 康熙比她大三岁,今年十九,尚有些少年意气,哪里容得下无知后妃隐隐的顶撞。 原主的家世,又注定不会为这小小的耿直买单。 只历史上并没有出名的妃子是瓜尔佳氏,可见她不得宠,亦或者是早亡的命。 看来,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作为康熙心中的抠脚大汉,保命这事,就只能自己来了。 “主子,马佳庶妃早日递了帖子,定下今日与您共膳,您也准了的,您看怎么准备?” 香颂拿着事件簿,轻声请求。 “照常便是。”马佳氏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庶妃,可她膝下有一子一女,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在这子凭母贵c母凭子贵的后宫,她占全乎了。 而且她跟钮祜禄氏的目的一样,都是想要招揽她。 不交好,不交恶。 让她做后宫平平淡淡的小透明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三章 今日天暖和许多,也没什么风,顾夏令人搬了摇椅出来,摆在庭院中,坐着晒会儿太阳。 香榧侍立一旁,慢声细语的讲着近些日子发生的趣事。 宫中地稀人光,挤挤挨挨的全是人,这事情自然也多。 就连她这景仁宫,也不遑多让。 前殿负责管理宫室的慧芳姑姑,昨夜合着星辰北斗,硬是逼迫新来的小太监从事。 那小太监刚放出内务府,不过十五六岁,身量细弱,还未长成。只脸蛋儿生的好,白白嫩嫩的,唇红齿白。 俊秀的不得了。 “后来呢?”顾夏听的入神。 香榧义愤填膺的握拳,“小太监抵死不从,当着她的面撞柱,慧芳姑姑这才作罢。”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拧着眉尖,顾夏有些不悦,景仁宫只她一个嫔妃,出了任何事,脏水都要往她身上泼一泼的。 慧芳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势大,她还有个姐姐叫惠芬,是皇后跟前伺候的大宫女,她自然也得三分利,身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等闲谁愿意招惹她,你若一耙子打不死她,她有那样的姐姐,借着职务之便,简直有使不完的绊子。 “那小太监呢?”想到另外一个主人公,顾夏轻声问。 “回嫔主子的话,他原是守二门的,昨夜里破相,只得勾头做洒扫去了。”香榧倒是知道的清楚,如数家珍。 翘着手指,顾夏观赏着今天戴的护甲,漫不经心的问,“那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淡淡的目光望过来,让香榧心中一个机灵,立马跪地分辨:“奴才与他有一面之缘。” “怎么的,也爱上了?” “嫔主子说笑,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罢了。” 孤苦无依。 进了这紫禁城的,又有哪个不是孤苦无依。 “说实话。”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榧害怕,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获罪,适龄女眷充入辛者库,为羞辱舅舅,政敌将年幼的表弟送入宫廷 女子入宫,不过劳苦些,可这男子,就得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顾夏沉默,看着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四溅的小花。 “成了,把他调到后殿来。” 此话一出,香榧顿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嫔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香榧刚站起来,殷勤的替顾夏锤着肩,二门处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来报:“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马佳庶妃已经转过小夹道了。” 利落的打千c禀报,见顾夏打赏,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顾夏起身,搭着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颂从室内出来,也跟在后头。 这宫室一般情况下,前殿做待客用,后殿就起居用,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会在后殿接待。 再一个,后殿一般挤挤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嫔,也没地方招待客人。 刚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就见马佳氏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说说笑笑出现在眼前。 顾夏遂笑道:“妹妹里面请”马佳氏自然比她年长些,可这后宫,按位分论姐妹。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佳氏,按传出来的消息,她如今四个多月,穿着直筒旗装,倒有些看不大出来。 许是孕期所累,瞧着倒有些弱质纤纤的味道,细白的瓜子脸,乌溜溜的杏眼,瞧着清纯可爱,与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细想来,又觉得合理。 荣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连续生育六次,可谓盛宠至极。 她对这段历史,不过走马观灯的了解一点,更详细具体的,她就没有印象了。 她在打量马佳氏,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只一个照面,马佳氏就放弃了。 就算是同盟,这瓜尔佳氏看起来也不大靠谱,原先没长开倒有些不大显,如今像是傲立枝头的娇嫩花朵,美丽的不像话。 她的脑子一向不大好使。 再一个,对方的家世,宫中的地位都比她高些,只有她投靠的理,万没有对方依靠她的可能。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容,马佳氏眸色暗了暗,这样娇媚的容色,留在这宫中到底是个隐患。 翻了年,就又要选秀了,到时候有数不尽的新人入宫,她得好好打算。 两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瞧着倒是手挽手,亲亲热热的往殿中走。 “马佳妹妹,本宫已经交代过御膳房了,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谁合适跟香颂一道,去御膳房提膳?”顾夏笑盈盈的说道。 这话一出,马佳氏心中顿时千回百转。她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就是打着主意,借口胃口不佳,走个过场便罢。 毕竟景仁宫小厨房出来的东西,她也不敢入口不是。 谁知道对方考虑这么周详,完全杜绝她借此生事的所有可能。 她的吃食,一向是御膳房出来的,现今也没得置喙的余地。 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马佳氏笑道:“灵珠跟着吧,她年纪小,腿脚伶俐。” 顾夏点头,跟马佳氏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你多吃用着才好,瞧你瘦的,看着就心疼的紧。”顾夏执起马佳氏的手,神色认真。 听到她的话,马佳氏心中一酸,自打她有承瑞起,听到最多的话语便是:“要多为小阿哥考虑,好歹吃些。” “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任性。” “你一张口,两个人吃,要多吃一点啊。” 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说上一句话。 这么想着,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可是瓜尔佳氏无宠,她说这些,对方只会当她是炫耀,何其遗憾。 香颂带着提膳的人,回来的很快,躬身请安过后,就把菜品摆在膳桌上。 马佳氏望着那水晶肘子c红烧鹅掌c葱爆羊肉等,眼睛都红了,她几度生死,一个月的份例里头,也不过一只鸡,五斤猪肉罢了,其他的,她是碰都不能碰,沾都不能沾。 万岁爷也没这么细的心,能时时顾着她。有空能问上一句,都是天大的恩宠。 马佳氏放弃自己的打算,因此席面间,将自己的手段收了收,倒是一团和乐。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难耐,若瓜尔佳氏能招揽,收入麾下,那该多好。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马佳氏,香颂随着顾夏一道回了后殿内室,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马佳庶妃过来,很是说了一通,可中心主旨不明,也没个目的。 这有些不大说的过去。 以她如今怀着身孕的状态,除非是大事,哪里值得她冒这么大风险。 顾夏看了她一眼,笑道:“寻常来往罢了,不用多猜。” 说完就有些怔忡,席间马佳氏一带而过,说起了当初的事情。 马佳氏是最早一次选秀进宫的,就是康熙四年那次,她比皇上大一岁,在康熙六年的时候,生下皇长子承瑞。 而原主是在康熙七年选秀进宫的,那时候年岁小,一团稚气的,大家都乐的养着她,以示仁善。 直到去年,有嫔妃发现,这个被她们忽视良久的嫔主子,在这几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因此在请安前,设局激怒她,原主本就是跋扈莽撞的性子,一下子就炸了。 可那天是嫡长子承祜的五七,皇后看着她闹腾,顿生不悦,又被人捅到皇上那里,帝后默认,撤了她的绿头牌。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所以她就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独自一人,无宠c无友。 直到一病不起,被顾夏穿越。 想来历史上没有她的名号,怕是因着这次病重,被消磨在无尽的时光中。 回神过后,望向香颂担忧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个轻笑,纤手捏上她的脸颊,顾夏凑近了,宛声道:“小小年纪,且放宽心些。” 香颂咬唇,轻叹一声,先是平整恭谨的行了福礼,这才轻声道:“说句夸大的话,比起嫔主子,奴才年岁不小了,在这宫中也沉浮了十来年,有些心里话,想跟嫔主子说说。” 盯着顾夏的双眸,香颂垂眸,轻声道:“嫔主子若是觉得奴才说的在理,奴才就陪着您筹谋。若是觉得奴才说不到您的心坎上,那也就罢了。” “自古帝王身边,来来往往的尽是美人,娇媚的c温婉的c端庄的数不胜数。” “可她们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鲜嫩。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见顾夏听的认真,香颂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劝道:“您如今年岁正好,若是蹉跎了,一辈子都是这样的生活,您甘心吗?” “想想上次您身体不适,想要请个太医多艰难,这往后的日子且长着呢,就这么混过着,怕是不能长久啊。” “况且以您的容色,纵然您不争,也多的是人起坏心思。” 顾夏: 道理她都懂,可惜她暂时无法妥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四章 常氏原不过是司帐宫女,被太皇太后提拔着,教导康熙人事,成为他第一个女人,这才水涨船高,混入贵女中,做一个庶妃主子。 她也机灵,虽是庶妃,可也跪地求着,让她还在跟前伺候,因此能时时得见康熙,好歹也有个面子情。 她无数次的庆幸,自己当初的灵机一动。 当她得知康熙去瞧了那瓜尔佳氏,心中就充满了怒火。她跟那位嫔主子之间,横插了无数结子。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言行间多有忽略,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她一个无宠的人,却高居嫔位,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心中就认定,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她啊,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见到了时辰,瓜尔佳氏还没来,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欲望,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哪里像今日这般,竟动起手来。 宫中刑罚,讲究打人不打脸,瓜尔佳氏这般不管不顾,是疯了吗。 看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眼神,常氏有口难言,早间的尖酸刻薄c伶牙俐齿失了个干净。 抬手落下间,五下很快就过去了。 魏嬷嬷冲着她微微躬身福礼:“常庶妃,得罪了。” 常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有微甜的血腥味,让她难堪又痛苦,低下头,掩饰自己想要噬人的眼神。 顾夏用尖尖的护甲挑起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笑道:“瞧这一张芙蓉面,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漂亮。” 常氏眼睑低垂,一行泪从眼角划过。 看她这样,顾夏又觉得没了趣味,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行了,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好好的背背宫规,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说着顾夏脱下指尖的玳瑁护甲,递给魏嬷嬷,温声道:“赏你了。” 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背影,常氏银牙紧咬,望着景仁宫方向,目光阴冷。 而回了后殿的顾夏,转瞬将这些事又抛到脑后,淡声吩咐:“拿萝卜来。” 香颂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厉害,主子怎么又要去吃萝卜,可见常氏的话语让她难受了。 常氏该死。 顾夏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 “好吃吗?”斜横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将她剩下的一小节萝卜夺去。 他又又叒突击。 顾夏回身,鼻尖擦过对方高挺的鼻尖。 略有些酸。 康熙低低一笑,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纤腰,带着一道坐在榻上,这才柔声道:“可是厨上伺候的不周到,怎能让你吃这个。” 那呼吸有点近,喷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顾夏有些别扭,悄悄的红了脸颊。 “臣妾喜欢吃,当水果是极好的,又脆又甜。”定了定心神,顾夏缓缓解释。 “是吗?”康熙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转瞬问侍立一旁的魏嬷嬷:“今日你家嫔主子可有受委屈?” 魏嬷嬷跪地,言辞清晰的禀报:“常庶妃以下犯上,嫔主子已命老奴掌嘴五下。” 顾夏偷眼去瞧,心里还是紧张的,若是康熙看不惯,让她去给常氏道歉,那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五章 显然旧爱是比不过新欢的,康熙皱起剑眉,责备道:“你什么样的身份,早该堵了她的嘴拖出去打,弄得自己心里难受,在这啃萝卜,何苦为难自己。” 听他这般说,顾夏的心中就安定下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娇嗔道:“拿着臣妾的脸皮子在脚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c好欺负,哼。”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咔嚓咔嚓的吃掉,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众人之后,她搬了摇椅,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廊下点点悬纱笼,用的时日久了,那红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褪色,到换的时候了。 “嫔主子”香颂启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小声扭着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顾夏侧眸,立起身往内室走去,香颂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她身后。 室内燃着清浅的心字香,散发着袅袅清烟。 “说吧。”顾夏坐在软榻上,鼓励的望着她。 香颂咬了咬唇,轻声道:“前些日子,嫔主子抽不来空,奴才也不好开口。” 顾夏知道,这说的是原主病重的时候。 “奴才父亲病重有年余,家里银钱花了个干净,眼看没几日功夫就能好,偏断了药钱,能借的都借过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只得跟主子开口,望您开恩,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们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病又不等人,哪里容得下她慢慢攒钱。 “成,你去朱嬷嬷处支钱就成。”顾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原主节俭,也不过是想着坐吃山空,要细水长流。 几十两银子,有时候不过是一日的花销。 想要撑起嫔主子的派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颂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一点都没耽搁的去支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第六章 纳喇庶妃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脸粉□□白的,一双杏仁眼雾蒙蒙的,像是隔着江南烟雨与你对望。 一下子能甜到人心里去。 说起话来又绵又软,能让人不自觉的柔和神色。 这会子坐在景仁宫前殿,手中端着粉釉盖碗,愈加衬得白嫩嫩的手指如同葱段,漂亮极了。 “早就仰慕姐姐,只妹妹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这才一直耽搁了。” 顾夏看着她一双杏眼如剪秋水,倒映着满天春色,不由得跟着轻笑:“可不是如此,姐姐的心,一如妹妹。” 无怪乎她的身子不爽利,前几年皇三子病逝,转头的功夫她就怀上皇五子保清,现今一岁半了,身体有些不大好,一直汤药不断,有些弱气。 这中间还真是腾不出一点空。 两人寒暄几句,纳喇氏就推了推跟前的漆盘,柔声细语道:“嫔妾闲来无事,做了这几件小东西,若是能得了您的眼,用它一用,那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顾夏看着她揭掉上头的纱布,露出里头的真容来。 荷包,手帕。 林林总总数十件,看的出来她是用心绣制的,绣工很是精致平整。 顾夏拿起一个鹅黄的夸道:“果然是巧思,这蝴蝶型荷包有头有尾的,逼真极了,竟还有触须颤动。” 纳喇氏低头轻笑:“这就是内造的功劳了,拉的细细的银丝做骨,再细心的折出形状,才有这惟妙惟肖的触须。” 轻轻的应了一声,顾夏欣喜的扭头,冲着香颂道:“填百和香进去,这荷包配的。” 香颂双手托着荷包,转身离去。 纳喇氏双眸微闪,这百和香乃是古方,所需要的珍贵香料达二十余种制成,最适合冬日取用。 一丸制成,耗费十余两银钱,也不过燃半日功夫。 她那里也是有的,可除了陛下亲至,她是舍不得取用的。 一夜下来,最少要五六丸,以她的份例,哪里消耗得起。 看着瓜尔佳氏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刺刺的,不大舒坦。 顾夏侧眸,冲着她莞尔一笑:“得了好东西,总是忍不住在第一时间用上,妹妹勿怪。” “何怪之有,得了姐姐喜爱,就是妹妹的造化了。”纳喇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眉眼弯出漂亮的弧度。 她忍不住摆出自己最美丽动人的姿态,免得彻底被比下去。 瓜尔佳氏真美,五官精致的如同神仙妃子,一颦一笑间,连她都忍不住跟着神色微动。 如今她正值花季,健康美丽,跟她们这一批生过孩子,身体备受消磨的老人不同。 若是得了陛下的眼,她怕不是要平步青云。 这么想着,纳喇氏就觉得口苦起来,就算是皇后娘娘,又能阻她几年? 香榧端着茶水点心,躬身进了内室,摆在二人面前。 这是第二轮茶点了,纳喇氏笑了笑,柔声告退。 顾夏起身,亲自送她离去,亲亲热热道:“有空了常来玩便是。” 纳喇氏笑着应了,往二门处的时候,迎面闪过来一个宫女,差点撞到她身上,宫女吓了一跳,猛的扭身,这才没真的撞上。 纳喇氏心中也是一惊,心跳瞬间变得激烈起来,望着宫女的眼神略有些不悦,可抬起眼眸的时候,她还是一片温和:“怎么样,不要紧吧?” 顾夏冷着脸训斥:“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撞上庶妃,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宫女叫素英,闻言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求饶,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等待主子的发落。 纳喇氏看到拐角处,有一片苍青的衣角,被风吹起,那上面的云纹装饰忽明忽暗。心中又是一跳,转瞬间就有了计较。 “宫女的规矩都是极好的,想必有什么苦衷,饶了她这一遭吧。”纳喇氏声音柔柔的,动听极了。 顾夏冷笑:“天大的苦衷,眼里心里也得装着主子,这都成什么样了。” 朝着宫女一横眉毛:“还不滚下去,找魏嬷嬷认罚去。” 见宫女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耳房去,顾夏眼神闪了闪,收回目光,看向纳喇氏的眼神充满了趣味。 “妹妹仁善,姐姐是万万不及的,总要自己痛快了才成。” 纳喇氏见苍青色大面积出现,微微侧过脸,昂起修长的脖颈,柔声道:“姐姐谬赞了。” 微风浮动着她头上的米粒珍珠流苏,软软的打在脸上,粉色的珍珠给她脸上也映出一抹粉,衬着玉白的脸颊,美丽又有神。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微微垂下头,离纳喇氏稍微近一些,温柔的替她把流苏理了理,这才侧眸笑道:“流苏也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呢。” 纳喇氏这会儿子脸真的红了,盯着顾夏波光莹莹的双眸,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凝滞,那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扫的人心里痒痒的。 那温柔的眼神,好似她就是她的全世界。 不过怔忡一瞬,就听到周围的请安声。 “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 顾夏回眸,看到康熙仍有些笑意难了,对着纳喇氏夸赞道:“这般的美人,又有一颗仁善的心,好处全叫她得了,真真的惹人疼爱。” 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再递过去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纳喇氏微微垂首。 康熙先是温和的叫起,这才对顾夏笑道:“既知道这样惹人疼,合该学学才是。” 顾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宫美人当性子迥异些,这才能为万岁爷提供新鲜感。” “你呀,伶牙俐齿的。”康熙点了点她的额头。 纳喇氏强笑了笑,柔声告退,自打万岁爷看到瓜尔佳氏,就再没有分她一个眼角余光,白站着受屈,还不如离去。 “成,你去吧。”康熙总算把眼神转过来,想了想又道:“保清那孩子怎么样了?” 纳喇氏眼带慈爱,笑道:“好多了,昨下午一直在玩沙包,淘气的很。” 康熙点了点头,转过脸拉着顾夏就走,风中传来一星半点的话语。 “披风也不穿,立在风口处,冻病又该喝苦药,你身子刚好,好得怜惜它一遭。” “臣妾无事,好着呢。” 纳喇氏扭头离去,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 康熙说完,就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男子的陌生气息又将她包围,带着微微的龙涎香,和炽热的体温。 怔了一秒,顾夏就安然受了。 宽大的披风将她整个都围在里头,暖融融的,暖的她想流泪。 待进了内室,顾夏将自己的下半边脸藏到绒毛滚边里,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双眸。 康熙自发的接过茶盏,先摆到她跟前,柔声道:“快暖暖吧,手凉的跟冰坨子似的。” 顾夏轻轻的笑,“进了内室就好了,燃着火龙呢。” “炭可够?”康熙询问,她不得宠,又因着是嫔位,居住在后殿西偏殿,这开间大,想要暖起来,得废不少炭。 “够也够,不够也不够。”顾夏随口说了,她又不能伸手要,够不够的说了没意思,总觉得跟示弱似的。 康熙听她这么说,哪还能不明白,当下就记在心里。想着等回去,从他份例拨出来一点给她,也尽够了。 “若有什么不合心的,尽管去寻皇寻梁九功,让他给你置办。”皇后两字未出口,康熙就收了回来。 她们两个天生的冤家,还是不要往一起凑了。 顾夏轻轻的点头,面上应了,没打算去寻,这男人对你付出点什么,总是要成倍收取利益的,她过得下去,哪怕寻爹呢,也比寻他强。 见她应了,康熙露出笑来。 “内务府织造局献上来不少新花样,赶明给你送来一些,你瞧着自己用也好,赏人也好。”康熙微微侧身,晶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哦。”顾夏应了一声,冲他笑了笑,心中五味陈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不知道这康熙突然发作,图的又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七章 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顾夏已经充分的明白原主为什么会无宠。 跋扈不是理由,纵然在皇子五七的时候闹腾,可无限期的撤销绿头牌,这个惩罚太大了。 这时候她才知晓,在她撤绿头牌的时候,阿玛被降罪,官品降两级。 早先是京口将军李显贵c镇江府知府刘元辅两人,侵吞军饷,被兵卒告发,因二人是麻勒吉手下,因此他就被治了失察罪。 这罪有轻有重,幸而百姓记恩,遣人上京陈表,这才从轻处罚。 定了官复原职,官品降两级的罪。 今年秋日,麻勒吉被参,说他复职两年,没有一点政绩,说明不将圣上的恩典放在眼里。 应当官降两级,任别的职位。 顾夏若有所思,原来原主病重,是因着忧愁父亲所致。 可惜麻勒吉从宣读康熙登基的重臣,变成一个督捕理事官。 怪不得原主的日子不大好过,一点都不像有人撑腰c后台极硬的样子。 虚张声势的,只能以尖利的语言来维护自己。 “给本宫拿一根甘蔗来。”吃了好几天的萝卜,感觉整个人都要变成萝卜了。 香颂欲言又止,不敢多说,这段时间,嫔主子愈加有主意,容不得别人插嘴。 可囫囵的甘蔗,啃起来也太不雅观。 香榧端着托盘,有些蒙蒙的说道:“嫔主子,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是,若觉得奴才筹备的不好,那奴才再去学几招新鲜的。” 托盘上头整齐划一的码着黑色甘蔗段,瞧着挺漂亮的。 顾夏摇头,先安定香榧的心:“你做的很好,只本宫好这一口罢了。” 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绿色的雾气在指尖氤氲,缓缓划过黑色的甘蔗皮,滋养着清甜的果肉。 前几日康熙来访,她正在收拾脚趾缝间的伤疤,被他一惊,也忘了查验效果。 后来想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 看来只能通过食物,来增加自身的属性值。 她也实验过,她每天能滋养的食物,只能够她吃一顿的量,再多就不成了。 香颂咬唇,她有些不解,万岁爷瞧着对主子也上心了,为什么没有传召侍寝呢? 主子们的心,真真的海底针,难猜的紧。 咔哧咔哧的劈着甘蔗,顾夏心中安定不少,她盘点一下自己的优势,除了她现得的美貌值之外,她一无所有。 大佬爸爸没有大佬,只有爸爸了。 最重要的是,从记忆深处翻出来一个关系谱。 世人皆知,康熙的功绩之一,就是智擒鳌拜。他对于康熙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但凡受得委屈,鳌拜都要承担一二。 而麻勒吉,是鳌拜的姻亲。 这就不得不说她的几个兄弟姐妹了,她长姐嫁给鳌拜次子法喀尔,二姐嫁给遏必隆五子福保。 她还有五个哥哥,能保住嫔位的荣光,全靠这几个哥哥给力。 而她作为年幼的幺女,比大哥家的女儿年岁还小些,因此兄姐都拿她当闺女疼。 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麻勒吉失势前,她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 对于钮妃锲而不舍的招揽,她也算是明了。她跟钮妃,还真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轮亲戚关系说起来,她还真得叫一声姐姐。 咔哧咔哧。 顾夏啃了个痛快,吸了吸鼻子,想到昨日康熙说,要给她送炭来,这都近中午了,还没个踪影。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吐掉最后一口甘蔗渣子,就听晶帘外有人禀报:“内务府遣人来,送了两框子白炭,这会儿放在库房中,主子您日常用。另有黑炭若干,放在厨下,那管事的说,这炭易起险情,他两日一送,若主子不够使,随意遣小太监去说一声就成。” 这话禀报的有条有理,惹得顾夏侧眸,“你闪身出来,本宫瞧瞧。” 晶帘后出现一个小太监,微微弓着腰身,眉眼低垂。 “你抬起头来。”顾夏好奇。 小太监一抬头,她就有些呆,这少年长得着实漂亮。细长翻飞的柳眉,微微下垂的狗狗眼透露着无辜,一张小小的唇,嫣红水润,好看极了。 “你叫什么?” “奴才小德子,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 轻轻的唔了一声,顾夏暗自记下,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下午的时候,她又练习一会儿刺绣,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晚膳时分,顾夏让人摆在中堂,打算随意吃一点就成。 蒸酥肉c酱烧黄花鱼c蒜香时蔬c花旗参石斛排骨汤,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顾夏本想着要管理身材,最后还是吃了个肚圆,躺在塌上让香颂给她轻柔的揉着肚子。 “明日给钮妃下个帖子,就说本宫想她了,请她一聚。”顾夏弹了弹护甲,莞尔一笑。 想到钮妃见她时那傲娇的神情,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既然跟钮妃有这么亲昵的关系,那不妨再拉近一些。 香颂应了,躬身下去安排。 夜里风凉,室内因燃着地龙,故而暖融融的,顾夏洗漱过后,就施施然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夏不喜欢这个活动,看见皇后,就想到皇帝,再想着帝后情深,那她们这一屋子的妃嫔算什么。 行福礼的时候,她在想,刚才瞧见皇后,她坐下的时候,隐晦的扶了一下腰,而昨夜,康熙并未传召嫔妃。 所以因为□□激烈而导致腰酸这个可能,更是没有了。 想到康熙一生有五六十个孩子,顾夏又呆了一瞬,这可真是个播种机。 正想着,钮妃轻轻咳了一声,扭头不悦的看向她:“纵然身体不适,皇后娘娘问你话,也合该仔细听着。” “说吧,你宫中伺候的可还机灵,需不需要调整?有没有足龄要出宫的?” 钮妃一发作,皇后就不好说什么,她看瓜嫔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 顾夏这才收回思绪,规规矩矩道:“回主子娘娘的话,您安排的甚好,宫侍无须调整,另有一个宫女足龄。” 面对皇后,她总是没那么理直气壮。 点了点头,皇后总结:“如此便好,瞧着你挺伶俐的,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职责,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嗣才是。” 这话扎心了,谁人不知,这瓜嫔位分高,却难得的无宠。 看着她明艳胜春光的小脸上一片凝滞,好几个庶妃都忍不住偷偷笑了,心中满足极了。 位分高,长相绝美又如何?万岁爷不是那贪色的昏君,自然对她不屑一顾。 顾夏却没什么感觉,无宠正好,她的心里空荡荡的难受,无心情爱之事。 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总觉得,骨相好像美了一点? 这个想法,在散场后得到了证实。 本想给钮妃下帖子,没想到打从坤宁宫出来,就被钮妃请着,去了她的承乾宫。 进了内室,钮妃遣她去榻上坐着,这才拧着眉尖道:“那位看你跟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你在她跟前发呆,惹了她的嫌,一万种收拾你的法子,猜都猜不出来。” 那圆润的指尖恨不得往她头上戳,足以显示主人的愤怒,顾夏笑了笑,温柔的将那葱白的指尖握在手心里,讨饶道:“好姐姐。” 见钮妃用眼波横她,更是笑道:“我知道错了,只看到她扶腰,多想了些罢了。” 想当初,她也那般扶过。 可惜丢了命,丢了心,什么都化成一场空。 听她提起这个,钮妃简直要气成河豚:“后宫的隐秘事,漫说看到就当做没看到,哪有你盯着发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发现了不是?” 顾夏低低的垂眸,羽睫颤了颤,还未开口,钮妃就败下阵来。 瓜嫔生的美,她一向都知道,可这般越看越好看,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的心魂,她当真第一次见。 她露出落寞的神色,她就忍不住想哄她。 “前几日制造局进上一双鞋,鞋帮上的刺绣镶了珠宝,鞋尖上的穗子是水晶穗,也就你能压的住了。” 说着冲碧玺示意:“你去拿来,给嫔主子瞧瞧,可合心意?” 顾夏客气了两句:“怎么好意思夺姐姐的心头好。” 就被白眼给横了。 清了清嗓子,顾夏看向碧玺手中的托盘,果然是低调的奢华,鞋履瞧着素雅的紧,只上头的珠宝价值不菲。 笑着收了,顾夏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塞入钮妃手中,笑道:“得亏想起来了,要不然要送你的东西,又被我拿回去,白踹一路了。” 玉佩尚带着她的体温,放在手里甚至有些炽热的烫。钮妃翻手放入袖袋,冷哼一声。 顾夏哎了一声,柔声道:“辛苦几日方才雕成,好歹细打量一回。” 一听这话,钮妃便觉得,那袖袋愈发炽热了。 她待她这一片姐妹情谊,她有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第八章 从袖袋中掏出玉佩,钮妃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你怎知我喜爱葡萄?”这玉佩是碧玺雕松鼠葡萄佩,细节处处理的不大圆滑,甚至有些拙劣,却是她收到的最用心的礼物了。 顾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因为我喜欢。” 钮妃: 从承乾宫回去,已是近午时分,吃午膳还早,干等着又无聊,瞧着暖洋洋的日头,顾夏拐道去了猫狗房。 里面很简陋,康熙不喜这些东西,一向昭示自己简朴勤政,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深恶痛绝。 整个部门只有一个小太监来来回回的忙活,见她来了,就是眼前一亮。 他心里也苦,这些猫狗祖宗们,养的好了要钱,没钱就养不好。 可惹万岁爷不喜的东西,那拨款自然有限。 见着顾夏跟见着财神爷似的,脸上恨不得笑出花来。 猫狗房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意味,可见小太监也是个利落的。 路过一窝小白猫的时候,顾夏停下了脚步,奶声奶气的喵喵叫,瞬间捕获了她的心。 更别提那奶白奶白的毛发微微炸起,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鼻子,还把四肢摊开伸懒腰。 整只都挂在猫栏上,简直萌炸她的少女心。 “就这只,要了要了。” 从太监手中接过小鱼干,试探的放在小猫咪的前方。 顾夏被淹没了。 一窝四只,个个挂在她袖子上,她看中那只最机灵,企图往她怀里钻,还犯规一样舔她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双手捧起小奶猫,满足的揣在怀里,顾夏正要走,就被一只小狗崽咬住了衣摆。 见她注意到自己,小狗崽满足的汪汪汪汪叫了一通,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见她无动于衷,还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人立而起,摆出作揖的动作。 扭头看向小太监,“你这养的猫狗都成精了吧?” 小太监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辩解:“奴才倒是想。” “行了,这一只也带走。”说罢就弯腰把两只崽抱起来,示意香颂赏小太监。 别人是谁养的像谁,这小太监倒好,养什么就像什么。 跟狗崽如出一辙的眼眸,湿漉漉的,瞧着无辜极了。 香颂本想给个二等红包,看他眼巴巴的,就加了点分量。 可谓不智乎。 抱着黑色的狗崽,白色的猫咪,顾夏心中满意极了,全心全意依靠着她的小生命,能轻而易举的虏获她的芳心。 用午膳的时候,两小只被带下去清理,她就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小猫崽整只被打湿,露出核桃仁般的脑袋,和细瘦的身躯,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声音肯定是奶声奶气的,能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匆匆扒几口饭,顾夏就往偏殿去,还对香颂笑言:“让她们住手,放下本宫来。” 还未靠近,就能听到狗崽凄厉的叫声,顾夏唬了一跳,赶紧进入殿中。 顿时笑开了,傻狗一只爪子被香襦捏着,挨着水就开始鬼哭狼嚎,一旁的小猫崽崽悠哉悠哉的划着水。 冲着香襦摆摆手,顾夏亲自捏住傻狗的爪爪,先拭着给它洗脚脚。 傻狗呜咽着,委屈巴巴的舔着她的手指,又转过头,冲着香襦凶狠的发出小奶音。 点了点它的鼻子,顾夏拧眉思索,叫什么名字好呢? 狗崽?傻狗?糖豆?旺财?旺福? 最后想了想,原主姓瓜尔佳氏,就叫瓜娃子吧。 看向一边划水的猫崽崽,又乖巧又懂事,叫什么好呢? 猫仔?能猫?糖豆?金喜儿?来福? 看着它奶白奶白的毛皮,顾夏郑重的定下奶豆儿的名字。 瓜娃子在她这里倒是乖巧,任由她摁着洗白白。 将两小只用细棉布包起来,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顾夏挨个亲了一口,美滋滋的眯起眼睛。 放在炭盆边上烤火,免得两小只着凉,奶豆儿喵呜一声,爱娇的蹭着她的腿,见她望过来,喵呜喵呜的往她膝盖上爬。 “还挺会顺杆爬呢。” 瓜娃子蔫哒哒的趴着,等身上的水干了,就变得生龙活虎,对着顾夏的绣花鞋就是一顿啃咬。 一蹦一跳的,跟鞋子上的小狗吵架。 “瓜娃子!”顾夏神色严肃,这是她的新鞋子,刚穿了几次罢了,鞋面上的戏狗图就勾丝无数,算是废了。 瓜娃子知道是说它,可怜巴巴的睁着黑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下次不许这样,知道没有?不然麻麻打你屁屁!” 说出麻麻两个字,顾夏心中一阵怔忡。往事已矣,转瞬又露出清浅的笑容,点着瓜娃子的鼻子训它:“要爱护麻麻知道不?!” 见两小只身上的水珠被炭火烤干,它们身上又变得干爽起来,顾夏就抱起它们,回了正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颂就进来躬身禀报:“乾清宫小太监魏珠来传话,嫔主子可要传召?” “传。”那地方出来一只阿猫阿狗,走到她门外,她也得见。 魏珠是个十来岁的伶俐小子,双眼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的紧。 “给嫔主子请安,万岁爷交代了,传嫔主子晚间侍膳。” 香颂喜笑颜开,侍膳都有,侍寝还远吗? 送走魏珠,顾夏有些懵,她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侍膳的记忆。 对相关礼仪一窍不通,是不是侍膳的时候,她只能站着布菜,而不能坐下吃。 那岂不是太惨,色香味俱全的御膳就在眼前,可她要饿着肚子,还得给某人布菜。 人间惨剧不外如是。 她心里老大不愿意,奴才们却欣喜万分,张罗着要给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漂亮一点。 “香颂,你前几日还说,冬日里冷,哪能天天沐浴,若是着凉可如何是好?”顾夏学着瓜娃子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哀怨的望着她。 香颂不为所动:“地龙烧旺,如同夏日,不碍事。”见主子还不理解,顿时恨铁不成钢:“您看,不过跟万岁爷聊几句的功夫,您什么都有了,一个铜子都不用自己出。” 顾夏一想也是,可她为了见他,沐浴焚香折腾一大通,也太过了。 “想见见不着,那才是真可怜。”香颂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奴才何尝不知您的意思,若离了帝王宠爱有活路,谁愿意委屈您做这些。” “这宫中”香颂扫了一眼周围,只有心字香袅袅半在青云里,这才接着说道:“这宫中是吃人的地方,您但凡弱一点,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您才碧玉年华,是要长命百岁的,这往后的日子,心中没个牵挂,无尽的日日夜夜该怎么过。” “奴才们,五年一茬,跟割韭菜似的,好不容易有感情了,碍着宫规就要出去了。” “只要略想一想,奴才就心疼的紧。” 香颂泪盈于睫,盈盈下拜。 “如今不比往日,您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沉默,没多说什么,也没再反抗什么。 深深的无奈将她笼罩,帝王一言九鼎,容不得她半点违逆。 至亲至疏夫妻,况且她还算不得。 揉了揉脸颊,顾夏扬眉笑了,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过侍膳罢了,前世混的酒场,有时候和侍膳有什么区别? 都是有所求的装孙子。 夜色很快笼罩着天穹,一盏盏华灯无声绽放,点亮灰蒙蒙的夜空。 顾夏坐在肩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是为了升职加薪。 两个小太监执着琉璃灯走在前头,侯在龙光门外,见她来了,请安过后一个给她带路,剩下的一溜烟的进去禀报。 因此,等她进二门,就看到康熙侯在后殿门口,一见琉璃灯的亮光,就大踏步走来。 肩舆停下,顾夏施施然的起身,就被他温热的大手扶住,给她有力的支撑。 “夜里风寒,下一次乘轿前来才是。”温和的男声响起,康熙执着她的手,亲自将她引进室内。 “摆膳吧。”冲着梁九功挥挥手,康熙就拉着她坐下,柔声道:“莫要拘谨作茧,平常便是。” 点了点头,顾夏挺直脊背,大大方方的请安。 康熙从胸腔中溢出一声轻笑,都说灯下看美人更美,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瓜尔佳氏极美,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更妙的是一双眼,波光潋滟如剪秋水,就那么随意的斜睨一眼,就像是传递万千情意。 “特意给你备的萝卜糕,你尝尝,别在啃生的,冬日用凉食,总归不好。”康熙含笑将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 顾夏: “臣妾吃的萝卜有人参味,珍贵着呢。” 康熙哈哈大笑,俊朗舒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安抚道:“是是是,你有萝卜变人参的本事,厉害极了。” 抛开身份,康熙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不管说什么,他都能迅速接上话,而且还没什么架子。 跟你谈笑风生的同时,好像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特别有个人魅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九章 侍膳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不适,反而被康熙哄的开怀。 果然是脂粉堆里混出来的风流人物,言行举止都带着自己的韵味,特别能牵动情绪。 “万岁爷尝尝这个,可有什么区别?”她用银叉扎起一块雪梨,递到他跟前。 康熙笑纳,柔声赞叹:“经爱妃的手过一遭,竟甜美许多。” “万岁爷谬赞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此话诚不欺我。 “瞧瞧,可还得你的心?”康熙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就有温柔小意的宫女托着托盘上前。 看到宫女缓缓展开衣裳,她的眼前就是一亮,略有些灰的柳光色,衣料晃动间似有微绿的水纹晃动。 见她望的出神,康熙温声解释:“这是野蚕吐丝,一年也只得这么多的量,也不知你可喜欢?” “柳色早黄浅,水文新绿微。”顾夏浅笑出声,侧眸嗔道:“用来形容这旗装半点都不过分。” 得了佳人青眼,康熙也欢喜,难免表功:“这料子难得,在原料上,这野蚕只青州c沂水等地有,树老既自生,这蚕蛾少便罢了,还娇贵的紧,蛾子钻出蚕茧就能飞走,想了许多法子,也不在蚕纸上产卵。” 不能人工饲养,自然就变得珍贵起来,这种蚕丝还能防雨防污,更是难得至极。 顾夏温柔的抚摸着光滑的锦衣,轻轻摇了摇头:“照您这么说,臣妾反而不敢收。” 普天之下仅此一件,拿出去扎太皇太后c皇太后c皇后等大佬的眼睛吗? 女人爱美,华服锦衣,珠宝玉石,向来都难以抵挡,她还是拒了为妙。 “照着你的尺寸制衣,拒了就只能扔掉。”康熙只瞧她一眼,就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也是受过掣肘的,怎能不懂她的顾虑。 顾夏有点心疼,可有句话说的好,男人送你衣裳,只是为了亲手扒掉。 她暂时不想被扒掉衣服,自然也不愿意收。 “行了,下去吧。”康熙没有勉强,冲着宫女挥挥手,就让她下去。 心里一松,顾夏笑道:“万岁爷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 “听说你养了一猫一狗?”康熙突然开口问。 她心里顿时一惊,世人都说康熙简朴,难道觉得她奢华不成? “是。”小声回一句,她还细心的观测他的神情。 谁知康熙笑了笑,柔声道:“成,朕知了,等这阵子忙完,朕去瞧瞧。” 见她有点诧异,点了点她柔腻的鼻尖,笑道:“喜欢,但不能养。” 他若是开这个口子,怕是要跟风成性,京城狗贵啊。 顾夏若有所思。 经过侍膳,康熙简单的放松之后,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中,顾夏想了想,偷偷溜了,反正他也没说让她留下。 惊险刺激的偷溜,让她小心肝怦怦跳半晌,刚刚养起来的作息又废了,已是深夜,她仍然双眸晶亮,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前世的时候,哪有早过半夜两点睡的,有数不清的合同c邮件等着她处理。 天黑就睡觉,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胡想乱想个没完没了,越躺越精神。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刚睡着还被梦吓醒了,她梦到自己壁咚康熙,抱着他疯狂亲,钮妃用尽全力,也把她拉不下来。 这真是个噩梦。 天刚蒙蒙亮,顾夏睡的正爽,就被香颂轻柔的叫起。 睁开眼一看,还燃着灯呢,顾夏就有些崩溃,这一夜做梦被康熙追着跑,累的她要命。 画个重点,她梦中的环境是末世。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顾夏哈欠连天的往下倒,被香颂及时的托住:“嫔主子,今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您可不能睡了。” 顾夏: 她一向喜欢涂薄薄一层珍珠粉就成,提亮肤色就成,今日有浓重的黑眼圈,这样就有些遮不住了。 香颂一点一点往她脸上涂着厚重脂粉,打算遮掉黑眼圈,可皮肤闷的不舒服,瞧着也不自然。 “洗掉罢,给本宫寻眼镜框来。”顾夏想了想,决定玩一把文艺女青年。 香颂: 这种压根用不到的东西,都被她压箱底了,主子说要用,那就得赶紧找。 顾夏记得很清楚,原主的嫁妆中有一妆奁的眼睛框,是原主觉得阿玛戴眼镜好玩,非要打制出来玩。 几个人一起动手,才把妆奁给翻出来,几十付眼镜框整齐摆列。 “手里有银子真好。”顾夏暗自嘀咕一句,随意的扫了一眼,就看中其中一副银制的。 纤巧的手指抚上精致的花纹,利落的往鼻梁上一跨,冲着香颂挑眉:“怎么样?” 眼镜对于香颂来说,是个稀罕物件,她有些欣赏不来。 只嫔主子戴着,她瞬间觉得此物甚妙。她的脸不过巴掌大小,圆圆的细边镜框戴上,更显得秀气非常。 忽略那张精致的芙蓉面,反而更能衬出三分凌厉的气势。 美人如花隔云端。 通过香颂的眼神,她不必开口,顾夏已经明了,这副眼镜的效果不错。 重新敷上细腻的珍珠粉,只用胭脂在唇上略点了点,时下流行花瓣唇,她也就从善如流了。 戴着细框眼镜,让她有一种回到现代的自信感,那种来到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因耽搁了一会儿,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略有些晚,诸位妃嫔已经到齐,只剩下右手位的她。 “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施施然的行礼,忽略一室寂静。 皇后整日整夜睡不好,左右都难受,又得强撑着接受众人的请安,满室的脂粉味熏得她头晕脑胀,也没追究的心思,摆摆手,就叫了起。 她没注意,可钮妃瞧的清楚,虽然瓜嫔戴着眼镜,可眼下有无法忽略的青黑,这是有什么为难事? 纳喇氏自诩貌美,可瓜嫔一出现,众人的眼光就会追随着她,不得不承认,后宫佳丽三千人,无人能出其左右。 那洁白细腻的肌肤,精致绝伦的五官,微微斜过来的眼神脉脉含情,似有千言万语不得诉,恨不得将她搂到怀里,将全世界都捧给她。 马佳氏注意的,却是她嫣红的唇瓣,带着水润光泽的两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是女人尚且如此,那么男人呢? 低垂下眼眸,她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皇后见唧唧喳喳的众人不吭声,诧异的环顾一圈,看到顾夏的时候,呼吸也跟着微滞。 娇花一般美丽动人,身后又有个好家世,幸好她出手早,解决了后顾之忧。 当初她就觉得,这瓜嫔是个美人胚子,万岁爷瞧她第一眼,她就觉得不对劲,那种惊艳前所未有,遂开始布局,成功的让她无宠。 她的家族已经打落泥潭,剩下的便是她了,真真的命大,竟没治死她。 “行了,都散了吧。”挥挥手,皇后就起身回了内室。 她的精神头短,这会子眼都困得睁不开。 众人离去,刚出坤宁宫大门,马佳氏就笑吟吟的喊住她。 刚要开口的钮妃眉尖一拧,恨恨的用眼神瞪顾夏背影一眼,小妖精勾一勾手,她就跟着走了,太没有节操。 顾夏若有所觉,回头一看,空空如也,这才带着疑惑,和马佳氏隔了三尺距离,缓缓向前走去。 冬日风凉,顾夏紧紧的攥着葡萄纹紫金手炉,汲取星点温暖,这是钮妃送来的,做成她喜爱的模样。 马佳氏也有些防备她,离得远远的,扶着腰缓步而行。 从坤宁宫出来,只能走坤宁门,出了大门就是御花园了。 坐在地势广阔的八角亭中,马佳氏言笑晏晏,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话:“嫔妾已得到确切消息,皇后娘娘有孕三月余。” 顾夏侧眸,神色平淡:“是吗?” 北风携着水汽吹拂而来,冷嗖嗖的,她不想听这些。 别说皇后有孕,就说马佳氏自己,还不是怀着身孕。 这往后还要生好几十个孩子呢,她要是个个激动一番,估计要心肌梗塞。 马佳氏点了点螓首,蛾眉微蹙,真诚的望着她:“这是您的好机会,只要求了皇后娘娘恕罪,这往后的好日子就来了。” 合着当我是傻子呢,这会子去求情,也不看看原主犯了什么错。 她若真去了,皇后想到前头那个怎么夭折的,她怎么闹腾的,气出个好歹,她就真的玩完。 原主皮相固然好,可天下女人等着康熙挑,还真能多稀罕她?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玩的挺溜,真打量原主一根筋好欺负。 “你说的在理,本宫寻着空就去。”说完这句话,顾夏就礼貌的告辞离去。 惹不起惹不起。 马佳氏这才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意,目送她施施然离去。 顾夏刚走出假山,就见一道苍青色的身影立在那,如同玉润窗前竹,挺拔精神。 “蠢。”对方开口。 就是说话不大好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第十章 御花园里一片光秃秃的,只零星剩些松树c万年青等。 叶子泛着沉色,一点都不精神。 顾夏有点蔫哒哒的,掩饰般的推了推镜框,躬身福礼:“皇上万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两条大长腿一迈,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这不,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那熟练的手法说明,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见此,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鼻头冻的微红,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若隐若现的,倒是更招人稀罕。 “这宫中,别人一个眼神句话,你都要想想什么意思,别傻乎乎的信了,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舒朗的男声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浅的在耳边流淌。 他这是心疼皇后,特意来告诫她的? “谨遵万岁爷之命!”抱了抱拳,顾夏瓮声瓮气的回答。 一国之君都愿意维护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她那个平凡丈夫,却毫无此心呢? 康熙脚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弃之意。 “真蠢。” 顾夏不喜欢别人说她蠢,闻言不悦的拧着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驳的人,也就按捺下来。 两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过转弯的功夫,康熙就顺着龙光门回乾清宫,顾夏脚步徘徊一瞬,还是回了景仁宫。 刚转过二门,瓜娃子和奶豆儿就化为一条虚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黑一白扑在她身上,瓜娃子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疯狂的摇着尾巴。 奶豆儿趴在她鞋面上,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奶声奶气的小叫声萌的她肝颤,一左一右的搂到怀里,亲亲热热的往内室去。 香颂欲言又止,见顾夏望过来,才柔声细语道:“万岁爷的意思,怕是想让您去侍墨” 说起这个,顾夏心中微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主是个饱读诗书的贵女,而她心里装的都是数理化,对于诗书,那真是一窍不通,只知皮毛。 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 清了清嗓子,顾夏侧眸看向香颂:“备次一等的就成,本宫练手罢了,不用拿珍品。”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动,总觉得她的声音也略有变化,变的更加动听。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测,难道那绿光不只能让水果变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颂的动作很快,拿来配套的笔墨纸砚,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夏本想说出去,最后还是改口,这偌大的后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烧着火龙,别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静气凝神思索半晌,仔细回忆原主关于磨墨c练大字的记忆,这才开始动手。 一直到午膳时分,乾清宫小太监魏珠在殿外守候,请她去侍膳,这才罢手。 第一次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仔细小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倒坦然起来。 康熙还挺有绅士风度,嫌少动手动脚,言行间毫不猥琐,眼神中也没有邪念,跟他相处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芜满院不能锄的内心。 刚走进后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等待着。 顾夏看着那昏黄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苍青色的身影笼罩,那一瞬间,内心深处阵阵悸动。 这挺拔的玉竹姿态,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唇角勾了勾,顾夏露出一抹轻笑。 “万岁爷久等了。”优雅的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福礼,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娇小玲珑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这才笑道:“走吧,瞧着你进二门宣的膳,这会子也差不多了。” “你尝尝这个,叫什么板栗焖鸡,最是香甜,想必你会喜欢。”康熙将碟子换到她跟前,柔声道。 捧场的吃下大半,御厨的手艺,就没有差的,比她前世难分难舍的外卖,实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没急着去批折子,而是选择与她闲谈。 “朕种了几树山茶,到时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细养着,花期过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应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她的绿雾对水果有用,那么对花木呢?她还没试过,正好求个恩典。 “说起来,还有一事想求求万岁爷开恩。”顾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中一冷,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进尺的性子了。 “暖阁前头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没有人住,嫔妾想着,自己种点东西玩,您看如何?” 顾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这话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绷不住想笑:“行了,尽管种去,就住了你一人,随你折腾便是,不必再问。” “谢陛下。”顾夏很高兴,养着猫狗自己再种点东西,她这要开启种田模式了。 兴冲冲的起身想要谢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唇上软软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 完c完蛋了,她亲c亲了皇上! 康熙一声闷哼,为了接住她,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瞬间忘了痛苦。 大手紧紧的箍住对方的腰,康熙不客气的撷住那香软的唇瓣,看着她烟雨蒙蒙的双眸,呼吸瞬间变得灼热。 身体被有力禁锢,顾夏有些不自在的挣动,转瞬又被对方高超的吻技征服。 呼吸交缠,唇舌相依。 等康熙放开她,她便有些站不住,无力的斜倚在桌边。 睁着迷蒙的双眼望他。 康熙用指腹狠狠的揉捏着她的唇瓣,终于耐不住,用唇代替手指。 鼻尖溢出星点细汗,顾夏猛的推开他,无神的重复:“不行c不行” “为什么?”康熙强忍着□□,将她逼至墙角,红着眼问。 “我c我害怕。”心念电转间,顾夏眼角挤出一丝泪意,细细的眉尖微蹙,可怜巴巴道:“臣妾年幼” 康熙好笑,狠狠的亲她一遭才算完,哪有人说自己年幼的,再一个,十六不小了。 “你天葵初至,确实小了些。” 眼神隐晦的在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上划过,康熙喉结滚了滚,心里攒了一团火。 顾夏偷偷的吸了口气,起身的时候偷偷揉了揉胸,倒下的时候挤着了,这会儿又涨又疼,那酸爽不敢置信。 康熙: 这是觉得他老眼昏花,还是觉得他是柳下惠? 真真不能计较,要不然非得把自己气死,原以为她改了,谁知道更能气人了。 “回去拿热帕子敷一下,就没那么疼了,平日里饮食清淡些,少吃用寒凉食物” “哦”原来被发现了,顾夏脸颊烧起来,红的厉害,还想揉一揉的手,怎么也伸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第十一章 冬日风凉的紧,吹拂到人身上刺骨的寒。 也显得能给人带来无尽温暖的火龙,愈加的珍贵起来。 顾夏斜倚在软榻上,舒适的翻着手中的《春秋》,仔细的啃着对她来说略有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拿出高考的劲头来,她就不信她干不掉这书架上的一排书。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将这些啃透了,到时候跟贵女一道玩耍的时候,对方说句什么,她若是听不懂,那就是丢人至极的事。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就对着书较劲,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伤了自尊不成? 香颂立在晶帘外头,隔着粉水晶珠帘躬身行礼,见顾夏听到她的动静望过来,才轻声禀报:“坤宁宫凝烟姑姑在殿外等候,嫔主子可得闲宣她。” “叫进来吧。”放下手中的书,顾夏暗自琢磨,这坤宁宫能有何事?若说乾清宫的猫狗路过,她都得见上一见,那么坤宁宫也不遑多让。 凝烟虽说是姑姑头衔,不是因着她年岁大,由资历升上去的,而是因为她是皇后的心腹大宫女,别人就要尊称罢了。 她年岁不过双十,生的也温柔端庄,小小圆圆的脸蛋,精致漂亮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整个人带着喜像,特别的招人喜欢。 说起话来也好听:“给瓜嫔请安,瓜嫔万福金安。”躬身行礼过后,这才浅笑道:“皇后娘娘有孕,万岁爷特意赏下恩典,今年各小主份例加倍,再一个抄佛经一部献上去,在送子娘娘跟前供着,也都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 “皇后娘娘也说了,她如今身子笨重,不方便伺候万岁爷,让诸位主子都警醒些,好生伺候皇上,争取早日为万岁爷诞下子嗣,她定然重重有赏。” 顾夏从马佳氏处已经得知皇后有孕的消息,这会子又听到,也没有什么诧异的,当下一脸喜色的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本宫一直祈祷着,就盼着皇后娘娘早日诞下嫡子,如今听到这消息,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凝烟看着她不似作伪的神色,心中有些诧异,但瓜嫔的脑子一向不灵光,能诚心诚意的为娘娘着想,也算是难得,因此很是给了笑脸,柔柔声道:“嫔主子一片心意,奴才会如实向皇后娘娘禀告的,您费心了。” 送走客套的凝烟之后,顾夏就开始扒拉着自己的小金库,半晌才哀叹出声,贵重物品送出去一件是一件,眼见着就快见底了。 这后宫怀上要送礼,半道没了得送礼,这若是生下来,更得送礼,洗三c满月c周岁c生辰 生病了要送礼,病愈更得送礼。 那些庶妃倒还好打发,可这皇后娘娘,一人就能承包她的小金库。 若是送的差些,藐视主位的罪名扣下来,或是在觉得她怠慢,给她一双小鞋穿穿,她也受不住。 呜呼哀哉,可悲可叹。 在这戒备森严的后宫中,她该怎么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呢? 总不能贩卖她的水果吧?好似有些行不通,先不说对别人到底有用没用,就一个水果,她能卖出什么天价? 奶豆儿方才睡醒,眼将睁未睁,就张着粉红色个的小嘴,喵呜喵呜委屈的叫起来。 直到她柔软的小手附上去,这才哼唧几声,满足的舔着她的手掌心,微刺的感觉又麻又痒,惹得她不住哼笑。 一旁的瓜娃子伸着舌头,兀自酣睡,那没心没肺的小模样,着实招人喜爱,再怎么皮,睡着了总能乖一会儿。 抱着奶豆儿继续愁,顾夏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小奶猫就舒适的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带着奶味儿,好听极了。 将这些抛到脑后,眼下要愁的是抄佛经一事。 这东西得至诚至性,抄前沐浴焚香c净手都是小的,最主要的是,得跪着抄才能显出这些来。 不过略想了想,就觉得膝盖痛起来。 她还好些,景仁宫只住她一人,其他宫室几人合住,庶妃又没个地龙的,份例又少,燃着一个炭盆都嫌废炭,因此像抄写经书这种需要保暖的项目,就得几个人凑一起,周围摆上好几个炭盆才成。 只她一人,偷偷的,谁也不知道,顾夏特别放飞自我,交给香墨来抄。 香墨抄了三天有余,她就在跟前陪了三天练大字,那李淳的《大字结构八十四法》足够她琢磨许久。 在屋里闷了这许久,顾夏反而得出趣来,乐滋滋的用花盆装了土,又去花房要了许多西红柿种子。 此时尚叫番柿,也是顾夏这些时日翻书得来。《群芳谱》有这样的记载,她一琢磨,这不就是酸酸甜甜的西红柿嘛。 可以做食物用,也可以做水果吃,都好吃。 一边想,一边吸着口水。 冬天食物的匮乏令人发指,整日里吃肉,她已经吃不下,怀念素淡的蔬菜沙拉。 指尖在泥土上方徘徊,顾夏在心中祈祷,发芽吧发芽吧你快开花。 之前的时候,她指尖的绿雾只够滋养一个水果,如今有了星点剩余,她就全用在这番茄种子上。 瓜娃子苦大深仇的望着花盆,那上头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打滚,它控诉的看向顾夏。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顾夏被自己的想象笑抽了,摸着它圆嘟嘟鼓囊囊的小肚子,肃着脸训它:“瞧你吃的,肥的看不到小短腿了。” 瓜娃子如遭雷劈,蔫哒哒的趴在地上,主人果然有别的狗,都开始嫌弃它了。 顾夏: 这狗这么蠢,肯定不随她。 “瞧这小样,还挺随你的。”康熙剑眉微挑,促狭的望着她。 “哦。”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顾夏敷衍的福身行礼:“还未恭贺万岁爷双喜临门,喜得贵子!” 摸了摸鼻子,康熙先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覆上那微嘟的唇,浅尝辄止。 顾夏腿软了。 又羞又恼的锤他:“好好跟你说话呢,怎么”动手动脚的。 这会儿他又装起正人君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朕,也在好好的跟你说话。” 说着,也福身下来,看着那松软的泥土:“种的什么?稀罕成这样。” “番柿,也叫小酸果。”顾夏柔情万分的望着花盆,轻声道:“得幸吃过,再也难以忘怀。” “能吃?”康熙有些诧异,宫中种这个,也是种在花盆中,红艳艳的果子挂着很有意思,一直作观赏用。 顾夏也有些诧异:“怎么不能?” 点了点下巴,康熙薄唇轻抿,暗暗思索,若是能得一样新吃食,自然是好的。 这番柿他也种过,最是简单不过,若能推广开来,又是大功一件。 “好好好,朕先找人实验着,若真能吃。就记你一大功。”康熙朗笑出声,看向她的眼神,头一次带上认真。 他看她,就是看一件美丽的物件,一寸一寸的把玩。 这是她抗拒的原因,他掩饰的很好,可她知道一个男人尊重的看向另一个美貌的女子是什么样,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康熙起身,温柔的将她揽至怀中。 额上有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顾夏一阵怔忡,抬眸望他,就见康熙眸光湛湛,温煦的望着她。 脸色微红,顾夏垂眸,静悄悄的闪出他的怀抱。 要命,男人认真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溺毕,她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蛊惑。 康熙看着她娇羞侧眸的样子,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一下,捻了捻手指,想着她红着眼说我怕的可怜模样,强忍片刻,还是没忍住。 将人捞过来,摁在软榻上狠狠亲了一回,哑着嗓子问:“还怕吗?” 顾夏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意,女人不能开荤,只要吃过肉,那香浓的滋味总是要无限回味。 轻轻一撩拨,她就有意,脸颊带着酡红,微醺的醉酒一般。 “万岁爷,且饶了臣妾吧。” 瞧她这样活色生香c春色无边的模样,康熙眼眸幽深的望着她,恨不得将其拆吃入腹。 细密的汗珠子顺着白玉脸庞流下,在下巴处汇成一滴,欲坠不坠,尤其性感。 顾夏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苦苦按捺蠢蠢欲动的手,想要挑起对方秀致的下颌骨,抹去那清浅的汗滴,再对着那殷红的唇吻下去。 可惜康熙是她招惹不起的人,撇开小脸,顾夏有些惆怅,若是在现代,纵然一夜风流,也没人会多说什么不是。 可惜是在对女人最严苛的清朝,容不得她半点放肆。 真的好想亲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十二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当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可能特别的放飞自我,顾夏前世便是,穿着睡衣,随意的扎着丸子头,连bra都不需要穿,彻底的轻松下来。 那么当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来竞争的时候,她们就会时时刻刻的将自己收拾妥帖,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何时何地,在某个转弯处,在某个妆容不整的时刻,碰上康熙。 没有人敢赌。 包括顾夏,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可真的仪容不整,那就是藐视君威,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都会因着降罪。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这话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 见他盯着她出神,顾夏有一种危机感,总觉得她是狼口的小鲜肉,白等着对方吞吃入腹。 眼波流转间,顾夏轻笑:“番柿发芽了,皇上要不要瞧瞧?” 一听到番柿,康熙自动回神,兴致勃勃的牵着她,一道往外殿走去。 他来的时候还想着,定要好好观察,谁想到,一看到晶帘,就忍不住进去,先瞧瞧瓜嫔在做什么。 瓜嫔c瓜嫔,康熙子啊口里品了品,觉得有些不大好听,若等番柿的结果出来,他借此给她个封号才成。 黄绿色的小芽,稚嫩的顶着种壳,那一点点绿是最美妙的希望。 顾夏勾唇轻笑,看向一旁的康熙,柔声道:“还不错,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 他在宫中,有一片自己种植的土地,不过种些常规的品种,冬小麦这会儿已经分头,一丛一丛的,严严实实的盖在地上。 看到瓜嫔能将反季节的东西种出来,深觉神奇,毕竟她是后宫妃嫔,打小又养的娇,不懂这些方才正常。 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康熙侧眸:“不管成不成,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那掌心炽热,和她紧密相连,烫的她有一瞬间怔忡。 咬了咬唇,顾夏目光盈盈的望向他,还未开口,就被撷住唇瓣,康熙一向是温柔的,宽容大度,望着人的眼神全是包容。 他的吻不同。 步步为营,霸道。 如同狂风暴雨想要摧毁最娇嫩的花朵,充满压迫感,压榨着她胸腔中的空气。顾夏不由自主的喘息出声,娇嫩的指尖无力的抓着他仓蓝色的衣襟。 康熙搂着软玉温香,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恨不得直接将她压在榻上,做出最直观的动作,而不是这般的浅尝辄止,越发令他魂牵梦萦。 轻颤了颤,顾夏挣脱他的怀抱,胸脯因着气息急促而不停的颤动,一下一下的,好似砸在他的心上。 “你”剩下的话,康熙没有说出口,心中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到底是他以前伤了她,这才令她这般畏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十三章 自打皇后有孕,身子渐重,对于六宫事务就略有些力不从心,出现很多纰漏,纵然是些小事,到底惹得后宫怨气纷纷。 她自己也实在吃不住,只好请坐镇的太皇太后出来管事,也好卸掉身上无法承受的重担。 太皇太后今年春日刚过六十大寿,如今尚且健朗,因着撤三藩的事情,跟皇帝闹许久的矛盾,皇后娘娘此次投诚,也算是给她台阶下,在心中暗暗赞许,这孙媳妇也是个明白人。 她待人到底比年幼人严苛些,众人苦不堪言,纷纷卸掉钗鬟,只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用红绳彩线做点缀。 猛然间回归朴素,顾夏也有些不习惯,满头珠翠瞧顺了,总觉得光秃秃的缺点什么,这时节也没几样鲜花,防着跟高位嫔妃重样,还不敢戴。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两日功夫,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也得摘下,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 顾夏倒是接受良好,穿着打扮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直接向太皇太后靠拢。 若不是穿越后她的位份限定她的打扮,她真想服孝一个月,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 望向上首老神在在的太皇太后,皇后言笑晏晏,柔声道:“之前瓜嫔一团稚气,尚未长成的模样,臣妾和陛下商议,撤了她的绿头牌,如今眼瞧着她也成大姑娘,是时候呈上绿头牌,以供万岁爷赏阅。” 钮妃与瓜嫔关系好,若是瓜嫔得了皇宠,有自己的私心之后,看她们如何自处。 赏阅这两个字用的极妙,顾夏如她所愿的心塞一会儿。 太皇太后这才睁开精光闪烁的双眸,望着底下瓜嫔那国色天香的容颜,轻轻的点头允了。只希望皇后有一天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将这般尤物主动抬出来,送到皇帝口中。 以她这么多年的经历,这瓜嫔温婉舒雅,却又透着股爽利劲,不过接触几日,她便心生好感。 她知道,要求后宫节俭,致使许多妃嫔不满,可也就瓜嫔一人了解她的想法,真正做到淡然以对,无怨无尤。 这个决定,不是用来限制后宫,而是做榜样给天下人看的,在这个战争频频的时候。 一时间,慈宁宫有些寂静。 只听得钮妃抚掌轻笑:“皇后娘娘仁慈,实乃我等楷模。” 顾夏有些无奈,她一点都不想侍寝,传说中侍寝是要洗白白后用棉被裹着,被小太监扛到乾清宫,再被嬷嬷洗白白,这才能有上龙床的资格。 经过这样的折腾,什么兴趣也都尽数消散。 但还是笑盈盈的谢恩,看着皇后无懈可击的笑容,突然替她觉得疲累,孕中最为娇气的时刻,可她要忙碌的,仍然是要挑选人去伺候夫君。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大的笑话。 等到散场之后,她和钮妃并肩而行。 钮妃瞧着倒比她还高兴些,含笑替她将额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笑道:“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等会儿我送一点子书给你,无事的时候,独自翻看。” 这两件事凑到一块说,顾夏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避火图?” 古时候好似是叫这个说法吧。 听她直白的说出来,钮妃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羞意,绯红着脸颊锤她:“什么浑话都敢说。” “你且多送些,我观摩观摩。”顾夏看她脸红,觉得很有意思,纤白的手指伸出,轻轻挑起钮妃精致的下颌骨,故作流里流气的调戏:“小娘子如此貌美,竟瞧的小生心生荡漾,不若从了小生,从此你绣花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 肉眼可见的,钮妃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染上绯红。她张了张素淡的唇,想要跟着调笑回去,却鬼使神差的应了是。 “好。” 她说的认真,顾夏有些拿不准,笑容凝滞一瞬,又故作轻松的去缠她的手臂,笑道:“那快随小生去吧,冷裘十六年,终于有个暖床的小美人,可喜可贺。”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浅浅的照耀在人身上,两个浅笑盈盈的女子携手并行,像是最美丽的风景画。 钮妃绯红的脸颊又恢复常色,却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斜睨她。 日日相伴,她却觉得瓜嫔愈加美丽,像是开至荼蘼的花朵,停留在最艳丽的那一瞬,每一寸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令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她很白,柔皙的珠光中,泛着健康的粉,嫩嫩的吹弹可破,造就如同娇花一般的容颜。 后宫女子向来水火不容,可这些心如铁石的嫔妃,对上如今的瓜嫔,总忍不住软下神色,露出轻松愉悦的笑意来。 两人在承乾宫分开,顾夏独自回景仁宫,刚跨过二门,就见梁九功并几个眼熟的太监侯在门外。 顾夏心中一跳,这是康熙又又又突袭,还是在她不在的时候。 忍不住先思索半晌她有没有纰漏,就听到梁九功的传唱声,朝他客气的颔首,这才施施然回了内殿。 就见康熙穿着苍青色的缂丝常服,愈加衬得宽肩窄腰,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微微蜷缩着,略有些手中抓着一本书,看向款款而行的她。 想到两人的荒唐,顾夏脸染上几分轻红,双眸亮晶晶的,躬身行礼。 康熙也露出一抹笑来,柔声道:“皇后已经呈上折子,说要给你刻制绿头牌,可欢喜?” 不管欢喜不欢喜,此刻的瓜嫔必须欢喜,因此顾夏缓缓绽开笑颜,复而羞涩侧眸,极轻的‘嗯’了一声。 康熙瞧得入了迷,女子最美的时刻,不过是那轻轻侧眸螓首微垂的娇羞,像是风浮莲瓣,不胜凉风。不由得缓了神色,轻声嘱咐:“明日遣两个积年的嬷嬷来帮衬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她们俩。” 顾夏先谢恩,这才笑道:“那感情好,臣妾年幼,与世事上不大通透,早就想求万岁爷指点,今儿赐两个嬷嬷下来,倒是正好。” 室内得心字香缓缓燃烧,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那微微泛着水光的樱色唇瓣在面前一张一合,想到那香甜绝伦的滋味,康熙眼眸渐渐幽深,大手一捞,将对方横抱而起。 突然的腾空,让她有些懵,头上别的粉色绢花被蹭掉了一朵,飘飘摇摇的,落在青石地板上,距离那皂靴越来越远。 顾夏被扔到了软榻上,厚实的棉被垫在下头,倒没觉得疼,只有些不敢置信。 说好的康熙这人最是温和不过,与床榻上也格外温柔呢,合着都是骗人的不成。这般猛烈霸道,还真是让人兴奋。 垂下眼帘,顾夏扭着手指,想了半晌,才用柔荑软绵绵的抵着他的胸膛,欲拒还迎之意颇浓,被撩拨许久,她也起了兴。 康熙像是想到什么,爱恋的抚着她的脸颊,这才俯身撷住她的唇瓣,一双大手也不消停,在各处点火。 冬日的风总是霸道的,呼啸而来,啪的一声将支起窗户的支架吹掉,像是功成一般身退。 顾夏从迷蒙中醒来,一双眼眸雾气氤氲,有些难耐的咬唇,小腿轻轻的蹭了蹭对方结实的双腿,隔着厚实的衣袍,康熙却被这个动作点燃,心中顾虑尽失。 大手握上那圆润蜜桃的时候,顾夏轻嘶了一声,疼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唧唧的看着他:“疼,好疼。” 康熙: 是真的疼,顾夏想想就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康熙: 他本来还有些怒气,在他小心翼翼的讨好之下,对方竟然将他掀下来,可谓大胆之极,可看到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懊恼的跟什么似的,又觉得好笑。 “有这么疼吗?”这是他第一次取悦女子,谁知道竟不成。 顾夏还有些受不住,哽咽道:“也不是很疼。” 那你哭什么,康熙从□□焚身到满肚子无奈,中间就隔了一把眼泪。 轻柔的替她擦拭着,他艰难的承认错误:“都是朕不好,下手重,惹得你难受,不哭了啊。” “嗯。” 她现在鼻塞的难受,只得张着嘴呼吸,红艳艳的樱桃小口微张,看的康熙心头火起,却又无奈的点了点对方的鼻头,替她捏着鼻翼两侧的穴位轻轻揉摁,不时询问:“可好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十四章 今儿是个阴天,东北风呼啸而过,冻得人缩手缩脚的,没个安稳。 皇后如今起的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来,只懒懒的躺着,有些不想动。 近几日刚添的新毛病,每天夜里要起来十好几次解手,扰的人睡不安生,难受极了。 “主子娘娘,常庶妃在外头侯了一个时辰,说是有事求见。”凝烟睡在她脚榻上,自打她清醒,起床去收拾了,知道她醒着,就在床帐外头轻声禀报。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又尚未显怀,穿上厚实的冬装,一点都不显眼,可常圆圆不这么想,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刺眼极了,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常圆圆谄媚的上前,想要给皇后侍膳,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她看着伤眼,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她这样的身份,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这种隐秘的鄙夷,她瞧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顾夏勾唇笑了笑,进内室对着西洋镜,细细的描画精致的眉眼,走肾不走心,全靠这一张脸皮子。 深宫寂寥,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已经明白香颂所说,这无尽的黑夜,该多么难熬,这么想来,应当在合适的时候承宠,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也算是给景仁宫添一点欢乐。 只这时候还不成,原主的大姨妈还不稳定,年岁也小,生孩子这事,尚有些力不从心,而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将康熙的宠爱固定到她方便生孩子为止,还是一有宠就盘算着怀孕才成,免得对方尝个鲜对她没兴趣,再想要孩子就艰难了。 而且 她的胸好痛,一碰就痛,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最起码也要等这个时期过了才成。 说来也奇怪,这已经是颤巍巍的水蜜桃了,怎么还在发育?简直不科学至极。 “禀嫔主子,董庶妃来访。”香颂在晶帘外躬身福礼,轻声禀报。 “前殿候着。”刚好落下最后一笔,顾夏淡淡的回。 她跟董庶妃交情平平,平日里只在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见,董氏性子和缓,又懂得自保,向来低调。 刚走过二门,董氏就笑吟吟的冲她行礼,话也说的漂亮,哄得她也跟着露出笑:“瞧这小嘴甜的,怕不是饮过琼浆玉露。” “嫔主子惯会说笑,嫔妾嘴笨,只会说些心里话,您别见笑才是。”董氏笑的温柔,瓷白的脸庞,眉眼弯弯。 这后宫鲜有黑里俏,只有很白的,一般白的,有些白的,和一点白的,而董氏就属于很白那一类,不同于她白中带粉的玉白,是那种泛着冷光的瓷白。 顾夏执起她的手,牵着进了花厅,分别落座之后,又吩咐香颂上茶上点心,务必使宾客感受到她满腔的热情。 董氏羞涩的勾唇,顾夏就想,她是不是也要说自己早有仰慕之心,可惜一直不得闲,所以才没有来拜访? 果然,就见她淡淡启唇:“嫔主子这般热情,倒叫嫔妾心生惭愧,早早就听得您人才贵重,只嫔妾胆小,一直不敢接触,今日鼓足勇气,没想到您这般和善,日后必常来叨扰才是。” 顾夏似笑非笑,半晌才缓缓道:“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你尽管来,必扫榻相迎。”还不是她以前不得宠,康熙见了她跟没当见似的,她们这些庶妃,自然也就瞧不见她。 不过侍膳几次,后宫便递起帖子来,这景仁宫也没那么荒无人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十五章 “去,把萝卜拿来。” 早上吩咐的,备一篮子小萝卜,清洗料理,用盐腌上,放在干净处出水,这会子想来差不多能用。 篮子不大,也就跟个篮球差不多,里头装的萝卜码的很整齐,小小胖胖的萝卜挤挤挨挨的,出过水之后皱巴巴的,顾夏却露出慈祥的笑容,挨个抚摸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腌脆萝卜,没什么经验,先是去御膳房要了卤水,又用绿雾将萝卜挨个氤氲一遍,这才虔诚的把萝卜都倒进坛子里。 希望到时候好吃,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自己支起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书。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书籍,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书无用,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书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书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 而在坤宁宫,打从知道皇上又去景仁宫,常氏再次拜见皇后。 高高在上的皇后端坐着,殿中皆用金器,头上插戴着珠宝金簪,后宫如今盛行节俭,可也减不到她头上,该有的规制还得有。 常圆圆匍匐在地,恭敬的请安。 凝烟望着她,代替皇后开口:“常庶妃请起,不知您此次来,所为何事?” 香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视线。 低低地垂着头,常圆圆悲声开口:“原不能在主子娘娘休憩的时候打扰,只嫔妾为娘娘心寒,娘娘国色天香,是个如菩萨般的慈善人,那瓜尔佳氏算什么,竟得万岁爷日日探望” “若是说这个,常庶妃不必开口,娘娘万金之躯,岂是嫔妃能比?万岁爷整日忙累,到嫔妃处消遣天经地义,你莫要再含酸拈醋,说这些没用得话。” 凝烟有些不屑,就靠几句妄议,就想让娘娘替她除掉心头大患,怎么可能? 遣常氏走后,凝烟用美人槌小心的替皇后捶腿,小心翼翼道:“主子娘娘莫要听常庶妃胡言乱语,皇上政务繁忙,已多不入后宫,定是那瓜嫔狐媚,勾的万岁爷惦念” 赫舍里氏抬了抬手,凝烟就自动消音,半晌殿内才飘出来一句话:“着实不妥。” 得了明示,凝烟心中就有主意,冷漠的勾唇一笑,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只怕万岁爷看不到后宫数她最美似的。 待她扒掉她那张美人皮,看她用什么手段狐媚。 常圆圆刚刚出了坤宁宫,坐在假山边的亭子里托腮思索对策,就听到假山中有小宫女在说着私房话。 正要呵斥,就听到关键东西,顿时屏气凝神,忘了言语。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常圆圆兴奋的两眼发光,呵呵冷笑几声,转身就回去布置。 她做宫女出身,是她的劣势,也是她的优势。 宫女多为包衣旗,谁长这么大,还能没有几个小姐妹,更别提还有同期入宫互相照应的同窗之谊,这么多年的用心经营,足够她认识许多宫人。 “将这个混入她的荷包中。”常圆圆戴着兜帽,将手中的物事塞入宫女手中,转瞬离去。 “将这个混入她的手帕中。” “将这个混入她的针线中。” 一连放出去十来样小物件,常圆圆这才笑吟吟的回了住处,只等着事发,这一下定要她万劫不复。 她就不信,有那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坐在龙椅上那位,肯定是不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十六章 临近年关,各宫主子也放松些,就算奴才们凑到一处闲聊,也不会过多苛责。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c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十七章 顾夏被他吓的小脸发白,愈加衬得头上的红豆蔻娇艳,她跟钮妃商议的时候,是在内室,坐在妆奁前,听到皇上来的消息,她和钮妃不约而同的伸手拿红豆蔻绢花。 这绢花做的逼真,淡红鲜妍,好似桃杏春色,银丝做骨,雾绡纱做面,平时从不曾用,不过是因着这绢花太过旖旎。 花蕊素有剪彩鸾枝之状,蕊心更是双莲并蒂,有比目连理云的说辞。 最重要的是,它能提醒康熙,她进宫的时候,虚岁不过豆蔻十三,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若论青梅竹马尚有些早。 康熙替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此花如此处理倒是合你,日后再给你做几件首饰衣裳出来。”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穿戴精致,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要重新打算,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顾夏在想,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 “趁着雨还小,朕先回转,待有空再来寻你。”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松子糖,塞到她手中,扭头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送走他之后,顾夏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过惊心,纵然死过一次,可对于这种将死无力的感觉,仍是恐惧非凡。 好不容易得到一世生命,她想好好的珍惜。 “遣人去钮妃宫中说一句,让她别担心。”顾夏缓缓神,赶紧嘱咐。 晶帘晃动,钮妃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的出来她很慌张,发簪有些歪,额头尚有晶莹的雨滴,看到她先是转了一圈,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坏我了,你没事便好。” 劫后余生的顾夏,这会子已经缓过来,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调侃:“我出事,你倒比我还害怕些。”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 有这个就尽够了。 至于那些蹦跶的小杂鱼,就由她来亲自掐死在萌芽中为好。 常圆圆,常氏。 她蹦跶的这么欢,不就是仗着常有福升迁,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可她也不想想,烂船尚有三斤钉,她瓜尔佳氏根深叶茂,是那么容易就烂掉的? 拿着她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现在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能渗透到她身边做这些事情,定是她身边的宫女。 香榧c香韭c香墨c香襦c香颂等人,瞧着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必是她们中一人做出。 “福宝,把香字辈的姑奶奶们都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福宝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的在她周围晃悠着做事,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挺好玩的。 “是,奴才这就去。”在他有一次在主子身边路边擦东西的时候,听到嫔主子的传唤声,福宝觉得,天籁不过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十八章 紫禁城有自己独特的韵味和气质。 这里头有无数的美人,有无数的新鲜事发生,最关乎国本的决策会在这里发出,最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么也没有少过。 顾夏头一次遇着红眼病,心中的滋味很是难言,有些气恼有些恨,还有些无计可施。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死死的盯着你,用尽龌龊手段,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娘娘,自打她出头,后宫再无嫔妃侍寝,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对您地位的威胁,嫔妾想都不敢想。” 常圆圆泪盈于睫,轻轻的拧着细细的眉尖,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十九章 “嫔主子,老爷传来好消息,说是今年回京述职,过年就在京城,终于能见着老夫人了。”香襦高兴的跟孩子似的,恨不得蹦起来宣布好消息。 “真的?”顾夏也有些开心,固然这不是她的父母,可有母族在京,就是多一份倚仗,比独自打拼强多了。 香襦拼命的点头,香墨也高兴的流泪,柔声道:“奴才想老夫人,可算能见着。” 两人是被当作副格格养大的,待富察氏跟自己娘一般亲近,这会子提起能见到,俱都眼泪汪汪的。 想到这个,顾夏这些日子的抑郁,总算是开怀许多。 过年总是欢闹的,第一次在故宫过年,顾夏很新鲜,可也觉得疲累不堪,左右不过是一些吃不完的筵席,行不完的礼,一个年头下来,她瘦下三斤,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小软肉,如今又消失无踪。 幸而冬袍宽大,多一寸少一寸都是不打紧的事。 只过年的气氛,顾夏瞧着有些不大对,康熙的脸色阴沉沉的,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难看的厉害。 太皇太后也是如此,按说他们这样的高位,定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怎会如此? 年味还未消,众人就知道原因了。 年里头的时候,云南巡抚朱国治被杀,吴三桂打出‘兴明伐虏’的旗帜,跟朝廷对抗,消息传来的时候,正是热热闹闹的年。 朝廷兴了兵祸,难怪他那副脸色。 没过几日的功夫,康熙就带着他的仪仗队,东巡吉林而去。 是夜,纵然立春,仍旧风凉。 天上星斗闪烁,圆圆的月儿高悬。 越来越近的踢踏声停在景仁宫门外,紧接着就是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福宝听着是梁九功梁大总管的声音,应声去开门。 紧接着鸦青色的披风从跟前一闪而过,挟裹着冷风大踏步离去。 顾夏正在绣荷包,过年的时候就她没有给皇上送亲手缝制的礼物,都是一些珍宝,这东西冷冰冰的,惹来康熙好大的不满。 他说,“哪怕你裁块布,告诉朕是帕子,朕便也信。” 她有些无奈,他口中的那些东西,差点掏空她的小金库,拾掇起来好生艰难,她不是想着送一些针线不值钱,怠慢他,竟也惹恼他,得不偿失。 鸦青色的素缎,上面的仙鹤献瑞图渐渐成型,她现在手艺日益精进,这样的小物件,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是湿的,她也没来得及擦,明日一早三更天康熙便要走,她想在着之前赶出来,里头放上一块她全力滋养过的紫檀珠。 听到动静,顾夏以为是香颂来劝,轻声道:“这一分别不知多久,不过本宫一点心意罢,你莫要再劝。” 熟悉的龙涎香越来越近,顾夏心中一动,头也不抬的补充:“你知道的,本宫这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可尽在万岁爷身上” 炽热的怀抱将她笼罩,顾夏到底做下坏事,心中有些惊,手不自觉的哆嗦一下,这反映倒取悦了康熙,他一把将她横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大腿上。 顾夏还举着手中的绣绷,有些呆愣的回眸,怔怔道:“万岁爷?” “你这般,叫朕如何放得下。”康熙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细腻的脸庞紧紧挨着她的,微凉的触感愈加衬得她脸被烧的红彤彤。 羞涩的垂眸,顾夏咬着殷红的唇瓣,低低的唤:“万岁爷~” 康熙侧眸,只能看到她绯红的笑靥,微微颤动的羽睫彰显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担忧与不安,在这一刻,有臂膀可依的时刻,分外脆弱。 “那几个嬷嬷,你好生用着,不成就躲到乾清宫去,谁也无法耐你何,一切纠纷待朕回来再说。”康熙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嘱咐。 这一番话说出,她心中多少旖旎心思也消散,本以为他来,是想寻片刻欢愉,谁知竟谆谆教导,事事为她着想,令她惭愧。 只得弱弱的反驳:“臣妾厉害着呢。” 细声细气的,恨不得带出一丝奶味儿,康熙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她的乌发,认真的点头:“是,你厉害。” “瞧你跟钮妃处的不错,有事尽管去寻她便是,有她给你谋划,朕也放心些。”康熙越想越觉得她危险,总觉得没他照看着,她分分钟就会被拉入泥潭,被拆吃入腹。 顾夏: 生无可恋的斜睨他一眼,索性用红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唠叨。 明明没比她大几岁,唠叨劲快比得上她妈。 康熙眼眸幽深,送上门的美食让他有些无奈,有些沉沦,紧紧的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真恨不得将她装在荷包中,随身携带。 也好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惦记着。 初始还不觉得,临近要走,心中所有的担忧在一瞬间冒出来,与她分离的不舍,倒比得上对未来的担忧。 亏他清醒的认知,三藩问题有多么严重,要不是此次东巡吉林是要快马加鞭,真想让她随侍左右,日日相伴。 狠狠的亲了一口,康熙喉结上下滑动,恶狠狠的凶她:“好生待着等朕回来,不许胡闹。” “嗯。”勾着他的腰带,顾夏眼波盈盈。 少年,真的不来一发再走吗?没得将人勾的起了兴,又想拍拍屁股就走。 “不行,待朕回来。”康熙如何看不懂她的意味,还是狠心的拒绝,此次东巡不容有失,他不能再耽搁。 顾夏目送他脚下踩风火轮一般离去,心里真起几分酸涩,穿越至今,最熟悉的人,不过是他和钮妃二人,如今远走一人,心中空落落的难受。 好似将她的魂也带走一般。 抽了抽鼻子,顾夏又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绣制荷包,纵然知道康熙长寿,也盼着他此行无忧。 昏黄的烛光摇曳,美人修长的脖颈微垂,纤手捏着针线的影子,映照在碧纱窗上,格外温柔。 康熙看上最后一眼,像是来时一般,又如一阵风,悄悄离去,谁也不知。 二更的自鸣钟一响,顾夏就是一个机灵,手中的荷包只剩下最后的收口,离三更没多久的功夫,她必须得尽快完成。 用银剪将线头剪下,这第一次缝制的荷包便完工了,顾夏端详一瞬,来不及细看,就将檀香珠子塞进去,一拉抽绳,塞进香颂的怀里,“快送出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二十章 香颂脆生生的应下,也不敢耽搁,赶紧就往外跑。 这时候各个宫门已经下钥,可康熙知道还有一份迟来的礼物,早留下线人接应。 鸦青色的素缎,雪白的鹤,配色干净漂亮,最重要是这一份心意,着实得他的心,将荷包珍惜的挂在腰间,康熙睁着通红的双眸看向梁九功,“如何?” 临到头上,仍有许多事尚未安排,他一夜未合眼,本是昏昏欲睡之际,看到着精致的荷包,顿时精神起来。 “这荷包上的绣品巧夺天工,可见用心至极,本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待您这一份更是心意难得。”梁九功躬身含笑,主子想听好听话,他不能违背主子意愿不是。 乾清宫灯火通明,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关着景仁宫的大门,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也挺喜欢的,柔声道:“坐下吧,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今夜睡得有些迟,立在廊下望着天上那一弦弯月,他走尚是月圆,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半轮。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亭廊深处寂静袅袅,连鸟虫的声音也不曾有。 明月犹在,今世却不同往日,此刻照耀着孤零零的她,再不见往日熟悉的高楼大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流,滴落在香色的褙子上。 此情此景谁诉。 她并不敢放声哭,咬着唇,缓缓的抽气,若是被奴才们知道,又得大惊小怪的忙乱,闹得人尽皆知的,她嫌丢人。 沈香雨放重脚步,缓缓的靠近,将旺旺的小香炉呈上,轻声安慰:“嫔主子若思念万岁爷,不若寄香笺过去,也好过独自对月空寂寥。” 顾夏听到是她的声音,转身用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她,期盼道:“沈嬷嬷,如此也可?” 到底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透出三分女儿家的娇,七分可怜巴巴。 沈香雨含笑点头,她是万岁爷送过来的,要想获得新主子的信重,就得突出她的好来。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香炉,顾夏咬唇摇头,脸颊上也染上一抹娇红,轻声道:“他忙着大事,本宫哪里好去烦他” 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日一大早,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奇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根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操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缝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二十一章 “就是这小东西?” 钮妃用手中团扇逗弄着紫貂,扭身看向她。 “是,好悬没把我吓坏,瞧这呲牙咧嘴的凶样,比本宫可爱的奶豆儿差的远。”她怀里抱着雪白雪白的奶豆儿,轻轻的替它挠着下巴。 说着两人一道出殿门,打算在院中晒会儿太阳。 这天儿乍暖还寒的,闹得人不安生,烧地龙有些燥热,不烧有些冷,端的考验人心情。 “尝尝看,我亲手种的番柿,酸酸甜甜的,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因着不当季,纵然她精心照料,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红彤彤灯笼似的,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爱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艳红汁水流淌,愈加衬得她肤色白皙,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宫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她实在有些担心,皇后有一万个心眼子,笑盈盈间,谁知道她心里转多少圈,总得千万防着才成。皇后一贯不喜瓜嫔,此番召见,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坏。 这时候天还有些冷,说话间尚有白雾哈出,顾夏瞧着那白雾给她嫣红的唇瓣染上一丝朦胧,含笑握住钮妃冰凉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宫中这么多年,哪里见我吃过亏。” 她这么一说,钮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着去才成,心中对皇后的恨,又多一层,她好悬有这么个上心人,若损一根汗毛,必要她千倍万倍来赔。 想着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顾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红的旗装,翻出素淡的鸭蛋青旗装,头上别几朵绒花,简简单单的就往坤宁宫去。 可越是如此,越是衬得她那袅袅依依的玲珑身段,那白玉小脸愈加精致妙曼,瞧得皇后有些出神,突然生出几分自行惭愧来。 总有人美的你连攀比的心都升不起,只一味的赞叹着,艳羡着。 皇后端起手中的青釉三才杯,撇了撇盖碗里头的花瓣,慢悠悠的说着告诫的话:“今日宫中的传言着实不像话,平日里多收收心,像今日的打扮就极好,也免得落人口舌。” 顾夏这些时日也会听后宫女子说话,听着头,就懂得尾,闻言心中不虞,什么叫她平日里多收心,合着皇后把流言都盖章成她的做派不成。 她若是应下,以后还怎么做人。 “皇后娘娘教导的极是,有些人是该收收心,免得见别人父母给的容颜,就眼红上火的,一根烂舌头叭叭叭起来,诬陷个没完没了。” 皇后看着顾夏用莹白的指尖敲了敲嫣红的唇,好似白玉搭在红宝石上,璀璨夺目的美,她说的话,一半听进去,一半又没落到心里,难免反应有些迟钝,就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屑道:“容色乃父母给的,谁也无法改变不是,臣妾行得正坐得端,倒是想问问那些嚼舌根的,妄议主位是个什么罪名。” 受害人有罪论?貌美就是原罪?呵。 怼了皇后一通,顾夏神清气爽的告退,身后的皇后气结,偏又无话可说。 她自打有喜,想什么做什么都慢上半拍,让她吃不少委屈,看顾夏的眼神越加不满,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憨货,好话赖话都听不懂。 凝烟替她揉捏着肩膀,觑着皇后的神色,缓缓道:“瓜嫔如今越发能耐,奴才想到那些传言,烟视媚行祸乱后宫,这般妖妖娆娆的姿态” 皇后把三才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冷声道:“凝烟,莫要非议主子。” 大门洞开,能望见那鸭蛋青的身影旖旎而行,渐行渐远。 顾夏走得慢,她五感灵敏,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炽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不曾停歇。 心中倒有些盼望康熙能早些回来,有他坐镇,谁也不敢胡来,彼此之间都顾及着,哪里还用草木皆兵。 像如今这种情形,若是有人不管不顾的毒死她,再制造出自戕的假象,等康熙回来尸骨都化成灰烬,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人心中有盼头,这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是夜,顾夏睡得早,半晌听到更漏的声音,被吵了下,就怎么也无法入眠。 屋里只有一根红烛孤独的燃烧着,点亮方寸光明,夜倒越发寂静,不由得想到初初穿越时,康熙数次偷袭,他唇角总挂着温润笑意,看似翩翩君子,实在最是无情冷漠的一双眼眸。 隔着碧纱窗的含笑诗对,这会子想起来,如同上辈子一般遥远。 她有些想他,这感觉来的突然,在黑暗寂静的月夜中,被无限度的放大,空前的想要见到他,触摸他紧实的肌肉,温润的肌肤,温暖有力的怀抱。 所有矫情不矫情的想法在此刻尽数褪去,她只有一个强烈的欲望,想要拥有他,哪怕下一秒就要分离,也好过这般对着黑夜空寂寥。 “玄烨”顾夏怔怔的抚着自己的薄唇,软软的带着温热,康熙最爱轻啜着,发出满足的叹息。 眨了眨眼,顾夏觉得自己绝对在做梦。 朦胧月光温柔的洒下,映照在鸦青色的长袍上,她有些晃神,好似看到那人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一时间倒分不清是玉白些,还是那修长的手指更白些。 他身形高大,在黑夜中更是如山峦般有压迫感,压的顾夏低低的笑出声。 “果然是做梦么。”她想。 “你呀。”低低的叹息声响起,如同悠然的琴瑟,带着无与伦比的动听声色,瞬间俘获她的耳朵。 夜色总是带着几分旖旎的,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复又停下,若属镜花水月,又待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第二十二章 这般辗转犹疑,倒惹得对方轻笑。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回响,顾夏红着脸颊娇嗔:“万岁爷~” 康熙含笑坐在床头,原定的明日一早才到,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想要早些见到她,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唇,康熙满足的喟叹出声,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看不到,感官便越发敏锐,连红烛流淌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的一切都在触感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天边有蒙蒙的亮色,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低低的哭泣:“不要。”欲拒还迎的,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一旦拆吃入腹,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令他欲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只露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宽大的浴桶中,调笑道:“也让朕学学,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满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爱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色,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弄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满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乱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乱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宫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爽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宫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色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唇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宫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复一日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精致,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宫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宫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 这会子清闲,顾夏边用膳,边听着沈嬷嬷唠叨,听她细讲宫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相视一笑,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同来的几个嬷嬷,除了沈香雨杀出重围,在主子跟前混上脸面,其他几个尚在观望,顾夏也不急,心甘情愿靠上来,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向沈嬷嬷的眼神,愈加满意,柔声道:“听说你喜添金孙,本宫便也沾点喜气。”说着回眸对香颂嘱咐:“去将妆奁下头摆的金锁拿来,给沈嬷嬷添箱。” 沈嬷嬷正要道谢,就听外头的传唱声响起,顾夏听到他的名号,便有些羞涩,昨夜坦陈相见,这会子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从尾椎骨便窜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开晶帘,就见她低垂着小脑袋瓜,别开脸看着里屋,浅碧色的团扇搭在脸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叽叽叽~” 紫貂吃玩罢,想起被它冷落的主人,从门外跟一跟风似的窜进来。 行至一半,看到康熙衣摆上的水云纹,顿时忘掉自己的目的,好奇的拨弄着。 康熙提着它脖颈上的软皮,跟顾夏邀功:“下头进献上来,想着你喜爱这些小玩意儿,朕便收下,合着信一道送来,可还喜欢?” 听到这话,她便顾不得别扭,拧着眉尖回眸,疑惑:“信?” 她不曾收到。 康熙一时却忘了回应,怔怔的立在原地。 她真美。 黛绿色的旗装上头,只在衣领绣上素雅的玉兰,更衬得她整个人袅袅依依,风流婀娜。 绯红的双颊如同桃尖儿上最鲜美的一块,引着人的视线怎么也离不了,盈盈的眼波含着微羞的水意,只淡淡看他一眼,他便邪火烧身,险些忍不住。 顾夏见他不答,疑惑的望过来,只见那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刚刚平静下来的羞赧,瞬间涌上,变本加厉的将她淹没。 她喜欢看他的侧颜,非盛世美艳不可形容。那白玉般的喉结,更是性感的不像话,引人犯罪。 要命。 这是一个大猪蹄子,顾夏在心中默念。 两个人在心中互相吹爆对方的颜,两片唇就不由自主的黏在一块,顾夏踮起脚尖,努力的想要占据主动。 温软的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好似连灵魂都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真是一个尤物,顾夏想。 年方二十的陛下就像是一只小狼狗,拥有最充沛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一下子能撞到人心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第二十三章 坤宁宫。 皇后望着手中厚重的彤史簿子,那上面嫔主瓜尔佳氏于三月初十夜侍寝的朱红字样,深深的刺痛她的双眸。 朱墨尚散发着香味,明明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高端香料,她闻在鼻中,总是觉得刺鼻难闻。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相依相伴这许多年,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事事以她为先,给她无尽的希望,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c马佳氏c董氏c王佳氏c钮祜禄氏c纳喇氏c那拉氏c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微微阖着双眸,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生下来便贵人一等,以后自有青云梯,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深居简出的董氏,乃董得启之女,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董得贵身上有爵位,又是内銮仪使,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董氏眼眸深处隐藏着艳羡,马佳氏年头失子,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最后不了了之,这才多久的功夫又临盆,她虽然恩宠不断,却再未开怀。 多么令人失望。 顾夏端着盖碗的手一顿,缓缓推辞:“这么紧张的时间段,怕是不便前去,再者,她如今以稳妥为要,本宫去了兴师动众的,劳累着她不好。” 就她在亭中撺掇着她对付皇后,她今生便不想再看到她。 董氏听话知音,转瞬就点头符合:“您说的在理,她求嫔妾许久,想来实在思念您,只她这身子,着实不方便。” 接着转过话头,打趣道:“您如今初承宠,趁热打铁早日怀上皇子才好。” 见顾夏淡淡的,耳边的白玉耳珰柔顺的垂下,和柔白的肌肤相映成辉,那平静的模样颇为不以为然,心中便有隐秘的快意,她年岁小,不懂要害,等懂得的时候,说不得已经失宠别无选择。 多么美妙绝伦的事情。 “下次承恩之时,将枕头垫在腰下面,说不得一次便成了,到时候嫔妾就该给您道喜了。”董氏双颊微红,羞涩道。 这般双颊凝酥发抹漆的娇羞模样,落入顾夏眼中,不由得轻笑,康熙有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个个有自己的特色。 那晚的寂寞相思,便如冬雪般消融。 她只是想男人了,而她现在的男人恰巧是康熙而已。 这般想着,心中愈加平静,柔柔的送走董氏,转身回了内室。 她的刺绣尚未完成,还得加班加点才是。 今日已是三月十一,距钮妃姐姐生日只有一个礼拜,她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手下的青鸾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只剩下边角的细小装饰,更费功夫些。 不知何时,夜色降临,香颂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点亮,这才轻声劝:“您好歹起来活动活动,一直坐着,仔细身子骨僵硬难受。” “嗯。” 应声而起,顾夏确实觉得脖颈很疼,哎哟一声,香颂就知机的上前,替她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晚膳您看用些什么?” “抓着冬日尾巴,今儿上羊肉锅子,我自个儿涮着吃。” 马上天就要热起来,再用锅子就不大合事宜,不若好好告慰自己的五脏庙。 香榧脆生生的应了,兴奋的下去准备,不怕主子点餐,就怕主子说随意。 这随意代表着没胃口,心中没想法,如何猜心思就成最头疼的问题。 沈香雨侯在跟前,正替她收拢绣品,闻言有些迟疑,见顾夏望过来,才轻声道:“您不如等等,瞧着万岁爷那边可有传召。” 咬了咬唇,顾夏侧眸,也跟着迟疑起来,“不必罢?他想必要陪主子娘娘。” 室内一阵沉寂,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沈香雨仔细的规整着手中珍贵的绣线,轻声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有时候这只是做个姿态,万岁爷万一问起来,知道您惦念着他,听着心中舒坦就是成了。” 饿着肚子跟个怨妇似的等上许久,这样的事她做不来。 男人于她,并不是主要。 纵然有避不开的生理需求,也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将自己摆在低位,汲汲而求,她做不来。 “嬷嬷一番好意,只本宫实在腹中饥饿难忍,还是作罢。” 她一说,沈香雨便懂了,福身行礼,接着带着绣品下去。 香颂拧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埋怨。 “您多贵重的人品,这般的事,嫔主做来必定委屈,好生思量才是。” 顾夏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年岁大的人,对于脸面总不如年幼人看的重,她说的是个法,只不适合我罢了,以后莫要带到脸上。”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福宝嘹亮的请安声,再接着是三小只,叽叽叽c汪汪汪c喵喵喵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 撩开帘子来到廊下,看着他衣摆上挂着的三小只,寸步难行,笑道:“瞧这亲热的劲头,跟迎接阿玛似的。” 说着便要蹲福行礼,被康熙撑住胳膊,紫貂趁机顺着衣摆窜到他肩膀上。 梁九功瞧着那小东西一路往上窜,吓得心跳都要停摆,见它老老实实的,就心疼起衣裳来。 为着见嫔主,万岁爷在衣柜中挑了许久,才选出这么一件合心的,被这小东西一顿抓挠,可算是毁了。 一口气没抽上来,奶豆儿学紫貂的模样,顺着另一边便窜上来。 梁九功: 这套织造局耗费月余功夫精心绣制的衣裳是真废了,再别想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第二十四章 如今已是三月乍暖还寒的天气,顾夏穿着一件紫檀色的旧缎裙,外头罩着稍浅些的薄夹袄,一双波光盈盈的眼眸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半侧着雪白如玉的精致脸旁,一手搭在晶帘上,冲他笑:“进来吧。” 康熙大踏步而行,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在她白腻的鼻尖上轻刮,这才牵着她的手,一道进了内室。 细腻白皙的小手柔弱无骨,执在手中尚不敢用力,康熙薄唇轻抿,不由得想到在吉林那惊心的情况。 吴三桂南边控制局势,这北边也没有放弃,遣许多死士想要去他性命,那一天真是惊险,偏他身边带的人不多,殊死之战后,被流矢射中腰腹。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后经太医诊断,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每日换衣,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恰恰把紫檀珠敲碎,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纵然能够解毒,伤了要害,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面前的瓜嫔,本就得他的心,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c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 这才龙行虎步,带着顾夏一道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一路上跟下饺子一样的请安声,两人没时间理会这些,一路冲进内室,就见钮妃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榻上。 顾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疼的要爆炸,别人不知,她尚有些记忆,历史中康熙有三任妻子,钮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个不长久的。 故而康熙被扣上克妻之名。 这会子见她晕了,吓得魂都飞了,牵着她的手,不住的唤。 等老迈的御医赶来,赶紧让位置,眼巴巴的瞅着,眉毛揪成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禀皇上c嫔主,钮妃娘娘身体虚弱,已有气血两虚之状,得好生养着,万不能劳累。”老御医拈着胡须叹气:“此番倒不知是福是祸,钮妃娘娘自己尚虚弱无比,偏又有孕三月余,更得小心仔细。” 顾夏又喜又忧,钮妃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也算是大喜。 可天不遂苍生望,咬着唇,顾夏小声问:“钮妃姐姐天葵未断,可有妨碍?” 老御医叹口气,慢悠悠的解释:“不在凡例中,却也是有的,这个不打紧,主要的是身子要养好。” 这怀胎十月,孩子所需要的营养太庞大,是虚弱的钮妃所不能供给。 可失子伤身伤心,若是挺不过去,更是难办。 顾夏咬唇望向钮妃,泪水涟涟,她前世便是因着孩子,落得个一尸两命,今生又要看着至交为孩子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过简简单单活着,竟成最大奢望。 而女人何其无辜,要为着子嗣脚踏鬼门关。 不得有怨言。 康熙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御医,沉声道:“你回去回禀院判,命最擅长此理的御医汇成小组,务必保钮妃安全无虞。” 老御医摇头:“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只这后事”见顾夏神色凶悍,好似他再说一句不好,便要杀过来,因此住口不言。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坐在床榻前,轻柔的替钮妃擦拭脸庞。 碧玺立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这两天的情况。 “前几日娘娘就有些不大舒坦,想着只是癸水将至,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儿有些撑不住,正打算召见太医,听说是您大喜的日子,娘娘心里高兴,便觉得轻省许多。” “谁知晚间便不成了,走着走着噗通一声歪倒在地,把奴才们吓得三魂六魄都飞了。” 顾夏拧着细细的眉尖,心中五味陈杂,钮妃姐姐待她赤诚,这片心意,她便多记一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第二十五章 钮妃出这样的事,在宫中也算是轰动一时。 皇后气的摔了最爱的茶盏,她跟钮妃一直较劲,她们相似的家世,让两人之间的相处,每一次都是对地位的角逐。 “有命怀,也得看有没有命生下来。” 这后宫夭折的胎儿太多了,甚至不用她出手,一个个的,都去给她的承祜作陪。 当初她从一众贵女中杀出重围,何其艰难。鳌拜为着自家孩子,一直说她是满洲下人之女,极尽侮辱。 遏必隆那老匹夫事事附和,毫无主见,亦或者想让钮祜禄氏上位,这才出力颇多。 钮祜禄氏有孕,她气,钮祜禄氏身体虚,怀胎要命,她便又高兴起来。 仔细的打扮过,皇后挺着她的大肚子,施施然去了承乾宫,钮妃这生死不得的盛况,她得去瞧瞧热闹才好。 她过得不好,她心中便十分安宁。 承乾宫很安静,在皇后看来,透着些许死寂,这是将亡之像,她看了高兴,也乐意施舍慈悲。 坐在钮妃榻前,瞧她起身都难,偏得强撑着给她行礼,心中更是愉悦。 温声细语的叮嘱:“你如今有了身孕,不比旁人,好生养着便是,何必多礼。” 钮妃实在没力气,轻喘了喘,被皇后压的又躺倒在床上,看着皇后的护甲在眼前乱晃,好似一瞬间就要戳到脸上,钮祜禄氏索性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相斗,一直势均力敌,钮妃这般虚弱无依,倒是头一次见。 皇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那锋利的金属护甲,便又在跟前乱晃。 好似在下一秒就会扎在眼睛里,划在脸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笑吟吟的行礼,待皇后慢悠悠的叫起,这才起身。 笑道:“娘娘慈悲,一大早就来瞧钮妃姐姐。”说着转身看向碧玺,责备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在姐姐病床前服侍,快请娘娘在小厅坐了,上茶水点心才是。” 皇后气结,谁服侍她?想起刚才自己为着吓唬她,还替她掖被子,瞧在别人眼中,可不是服侍? 瞧着钮妃苍白的脸颊,心气又顺上许多,勾唇露出一抹轻笑,柔柔的看向顾夏,轻声道:“钮妃有喜,你也得努力才是,为皇上绵延子嗣,说不得能跟你的好姐姐讨论育儿经呢。” 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话,皇后有些疲累,搭着凝烟纤弱的手臂,施施然离去。 顾夏有些紧张的望着钮妃,赌气道:“若是姐姐心里不舒坦,尽管跟我说,想要承宠艰难,可若是拒宠,那是百般容易的。” 为着大猪蹄子毁了她们之间的情谊,顾夏有些舍不得。康熙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趣,马上新人入宫,她能得宠几日,还是未知数呢。 钮妃听她这般孩子气,勉强凝聚力气,抬手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后宫之中,姐妹情谊比皇恩更难得,你我投缘,心能想到一处,却不必自毁前程。” “我这活一日少一日,不过熬日子罢了,以后怕是顾不得你,只有拴住万岁爷的心,他必得护你一世周全。” 顾夏听着心酸,指望康熙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在她心中,活到老生到老的他,显然并不是一个专情痴情人。 口味复杂多变,她如何猜信人心,做不到。 “莫要多想,姐姐好生养着,能护着我的,只有姐姐一人。”顾夏侧眸眨眼,将眸中水意眨去。 这才回眸笑吟吟的看向钮妃,柔声道:“我去寻了一沓医术,啃上半晌,看的头痛,只了解皮毛,姐姐如今怀胎三月有余,再过一些时日,便有胎动了,为着腹中孩儿,为着你自个儿,也得打起精神才是。” 钮妃喜欢看她认真思虑的模样,也跟着露出清浅的笑意。 “都听你的。” 钮妃当真万事不理,静心养胎起来。 顾夏担心她一个人躺着无聊,将自己的绣活拿来,遗憾道:“本想给你个惊喜,如今提前知晓,也算惊喜提前了。” 小心的展开绣绷,鸾绣初成,那巧夺天工的绣技,让钮妃惊喜的睁大双眸夸赞:“日日埋头苦绣,我还当着是送给万岁爷的,尚吃醋一回,没想到竟冤到自己头上。” 唇角露出清浅的笑意,钮妃眼中有盈盈波光粼粼潋滟,灵动潋滟。 “竟还有这一桩?”顾夏亲昵的斜睨她一眼。 钮妃有些羞涩,轻轻的点头。 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想着自己时日无多,说一句少一句的,便没有什么可羞涩的。 顾夏没她那么悲观,她偷偷给她吃绿雾氤氲过的粥水,虽然作用不大,到底强些。 她在奴才身上实验过,吃了带绿雾的东西,并不会受益。 这些时日,觉得绿雾又强大几分,今儿一大早就在奴才身上试了,说是觉得好吃。 那便是有些用,这会子又觉出自己没用,若是绿雾强大到对别人有用,也就不会这般束手无策。 主位嫔妃有喜,后宫便都要来贺,来来往往,嘈杂的厉害。 偏又不能赶出去,她们端坐一堂,身上的脂粉味四溢,口中说着吉祥话,眼睛却直勾勾的打量着,心中不定转着什么念头。 顾夏盈盈一笑,柔声道:“庶妃妹妹们随我来,花厅新献上来垂桃一盆,好生去观赏一番” 皇后不在,钮妃病倒,她地位最高,出口的话,谁也不敢反驳,纵然心里不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后头,去观赏所谓的垂桃。 这会子心中存事,谁稀罕这个,都在想着别的。 不过略坐坐,纷纷告辞,顾夏忙又回去守着钮妃,她如今危险,得时刻关注才成。 钮妃虽然命悬一线,暂时也没什么大碍,好生养着,说不得就养过来了。 因此她格外精心,只把承乾宫当自己的家。 晚间暮色四合,顾夏便回去洗漱,钮妃有些失落,抬眸望着头顶的百子千孙芙蓉帐。 这宫中床帐,不好看不打紧,寓意得好,这百子千孙就是首要期盼。 渐渐的耳边有喧闹声,钮妃拧着眉尖,就听瓜嫔中气十足的吩咐:“把本宫的被褥行礼都搬进去” 钮妃心中一动,咬了咬唇侧过脸颊。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里多了许多对方的日常用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第二十六章 钮妃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走上失眠的道路。 思绪回到昨晚夜色降临,瓜嫔嚷嚷着,要搬过来开始。 床榻上多了一床烟绿的锦被,紧挨着她的,叠放整齐。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 钮妃回神,脸颊上热气升腾,无法拒绝的问:“比什么?” 夜色朦胧,残留一盏烛火飘摇。 面前的女子神色灵动,吐了吐舌,促狭道:“胸啊!” 说着还挺了挺。 她的胸终于结束发育,一点都不疼了!简直可喜可贺! 而最后的成果也是很可观的,就是有点沉。 钮妃: “胡c胡闹!” 哈哈笑了两声,顾夏不再逗她,暗叹给她避火图那会子的大胆哪去了,就这便秀的满脸通红,眼瞧着就要烧起来。 穿着肚兜亵裤,这才钻到被窝里,温热的触感令她满足极了,没有暖气电热毯,汤婆子便是最慰贴的存在。 香颂上前替她掖被角,顾夏便扭头看向钮妃,笑道:“有什么事,唤我便是,可不要作茧强忍着。” 见钮妃点头,便回了一个笑,闭上眼睛。 今日一直忙乱,可把她累坏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钮妃不住的打量着她,卸掉钗鬟,洗尽铅华,这一派天真模样,意外可人。 钮妃听到更漏声响,侧眸看向睡颜恬淡清净的顾夏,勾唇笑了笑,也睡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 顾夏左右无事,便赖在承乾宫不肯离去。在钮妃的见证下,绣品终于完成,顾夏满意的笑道:“还有两日功夫,索性裁成裙子罢,正好春日迟迟,赶得上。” 钮妃无有不允,看着她为了她不住忙乱,心中便满足非常。 这宫中女子,大多都是缺爱的,星点温暖,都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来,我抱你出去坐会儿。”顾夏说着,便撸起袖子,一把将钮妃横抱而起。 外头躺椅上铺着厚厚的褥垫,想必很软,今儿没有风,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最适宜晒暖。 钮妃一惊,伸手揽住她修长的脖颈,嗔道:“莫累着你。” 顾夏好笑摇头,钮妃越发的瘦弱,原本不大的两只眼睛,如今眼窝深陷,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 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认真的将碗中的羹一口一口吃完,素来造反的肠胃竟也安顺起来。 看她能吃下这么多,还没有难受的样子,碧玺扭过身,捂着嘴哭了。 娘娘能吃下一口,便是天大的造化,如今能吃下东西,就不愁好不了。 顾夏也高兴,晚间还是自己亲手下厨,做出一碗味道平平的羹汤来。 钮妃肠胃弱,羹汤好消化,营养也丰富。 今儿吃了东西,钮妃舒服很多,见顾夏安稳的躺下,便闭着眼睛睡着了。 却不知,转瞬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将床榻上安卧的某人挖走了。 宽大的手掌挨着腰身,顾夏便陡然醒转,接着被捂着唇,紧紧的搂在怀中抱走。 胸肌紧实,硬邦邦的有些硌人,劲瘦的胳膊有力的圈着她的腰。 温热的肌肤沾着凉气,便起了细密的疙瘩。早有预料般,厚重的披风兜头盖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怕吵着钮妃,吓着她,顾夏将尖叫吞进肚子里,好悬没憋岔气。 暗暗将头上的玉钗抓到手里,伺机而动。 一转过屏风,出了大门到院子里,火热的吻便印了上来。 顾夏缓缓的抬起抓着玉钗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第二十七章 夜色带寒烟, 朦胧澹月云来去。 顾夏一瞬间想了很多,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她不怕有陌生男人侵袭,她力气大,总能制住对方。 怕的是若有人设计,大张旗鼓的宣扬, 此番必要连累姐姐。 眼神一厉, 手中的玉钗对着那人的后心狠狠刺下。 恰在此时,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轻哼,如同炸雷般,让她一个激灵, 玉钗堪堪停在薄薄的锦衣上头, 只差一点就要刺进去。 康熙察觉到背后异物, 终于回神。 夜风有些凉,顾夏抽了抽鼻子, 惊恐涌上心间。 “你呀。” 满头青丝落上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揉了揉,康熙俯身, 将她搂到怀里轻声安慰:“是朕不好” 一听他开口,顾夏又抽了抽鼻子, 她是真的被吓到。 睡的好好的,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黑黢黢的又看不到脸, 真真要把人吓死才算完。 给的惊喜变成惊吓, 康熙摸摸鼻子,略有些羞赧,牵着她柔软的小手,缓缓在庭院中踱步。 “这些时日忙乱的紧,一直没空来寻你,可还好?” 他的手很暖,又很大,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被吓的脑袋有些懵,顾夏也知道,她的回答只能是肯定:“都还好,就是瞧着钮妃姐姐有些心酸,闲暇时光,又有些思念万岁爷,倒也还成。” 听她这么说,康熙又揉了揉她的云鬓乌发,感受那光滑细腻的触感,这才笑道:“也得好好照顾自个儿才成。” 瞧她那巴掌大的小脸蛋,总觉得下巴又尖上些许。 点了点头,这会儿眼睛适应暗黑朦胧的夜,顾夏能瞧见他的眼眸倒比天上的星子还亮些,反握住对方的大手,顾夏殷殷嘱咐:“漫说我,万岁爷也得好生照顾自个儿,若不是您身量瘦上许多,臣妾又怎么会认错。” 合着都是他的错不成,康熙哑然失笑,好容易回了景仁宫,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解开披风系带,宽阔的身躯压了上去。 红烛垂泪,寒鸦落在枝头。 天上星云璀璨夺目,如同匹练的银河宽广无双,数万年来不曾变化,见证着无数的儿女情长。 顾夏低声轻喘,眼角滑过难耐的泪滴。 今晚又激烈又缠绵,顾夏有些累,脑海中晃悠着对方的八块腹肌,紧实有致,惹人极了。 康熙也很满足,懒洋洋的躺在她身边,不顾她身上湿汗淋淋,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对方圈在怀中。 “蜜桃长熟之后,滋味果然无与伦比,美妙极了,不枉朕殷勤等上许久。” 顾夏: 要说起这方面的经验,她比康熙要充足许多,到底没有他的厚脸皮,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一张芙蓉面红霞漫布,羞涩万分。 她面带酡红,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无尽的春意,像是春日枝头那一朵最娇艳的海棠花,俏生生的挺立着,等待有缘人的采撷。 而他,便是那个有缘人。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些话,顾夏扭着发丝,好奇的抬眸问:“您上次说信,是什么信来着?臣妾怎么没有收到?” 康熙沉默一瞬,神色有些复杂,半晌才缓缓道:“奴才们会错意,送到皇后那里去。” “哦。”那是他的正头夫妻,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想了想又紧张起来:“上面没有我的署名吧?” 若是被皇后看到带着她名字的书信,怕不是要怒气攻心,谁也受不住这样的事。 平心而论,她若是皇后,恨不得下面的小妃嫔死绝了,装什么温柔大度,偏要一天三遍的立规矩,累的她们没力气侍寝才是。 再挣到她头上,那更是戳她的心肝眼,万不能好了。 她不是一个能做皇后的人,顾夏怏怏的想。 康熙似是不愿多说,摇了摇头,说起别的来,“礼部拟出几个封号,你瞧瞧喜欢哪个,改天朕便下旨。” 说着拿起她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朕觉得熙极好,另有淑贤柔婉等字,略平凡些。” 熙?康熙? 顾夏迟疑:“那岂不是重您的年号?” 康熙但笑不语,见她有些惴惴,这才温声道:“你心肠柔软,有这个封号震慑,也能少些烦忧。” 他总说她单纯,顾夏倒觉得,康熙比她更单纯,就这么一块蛋糕,多一个人分,就要少一口的,谁愿意?谁的勺子大些,必要掰折了才好。 后宫女子,身家性命都系在他身上,自然在意万分。 只到底有些累,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康熙轻柔的摸摸她光滑的小脸,在上面印上一个轻吻,心中某个角落柔软的一塌糊涂。 承乾宫。 钮妃没一会儿便悠悠醒转,身边被褥凌乱不堪,她伸手摸了摸,触手冰凉,显然走开不是一时半刻。 说要照顾她的人,一去不回。 她睁着眼,静静的看着床帐,胡思乱想的怎么也睡不着。 三更敲过,瓜嫔还未回转,她便知道,今夜怕是回不来。 一时间心中纷杂,各种念头在脑海中徘徊不定,竟不知如何是好。 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钮妃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第二日起的有些迟,她不在,钮妃没敢问她人在何处,只到底心中酸楚难受。 背过身的时候,用锦帕擦拭眼角,说来也是,她这般似恶鬼的面容,自己都不敢照镜子,瓜嫔照看的烦了,不愿再来也是应当的,她不该抑郁寡欢。 正在伤怀,便听到外头的喧哗声。 “火炉支在偏殿前头,遣三四个小太监去打发蛋白,务必能用筷子挑起来再说。” 这又是闹什么,钮妃勾唇轻笑,侧眸看向翡翠,轻声道:“给本宫垫个软垫,把窗户打开,瞧瞧瓜嫔要做什么。” 翡翠笑吟吟的应下,嫔主交代过,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务必要打起万分精神,不能露出丁点丧气。 多亏有瓜嫔忙前忙后的照看,要不然竟不知如何是好才对。 做奴才的,再怎么心疼主子,也说不上心里话,有瓜嫔便好多了,有她在,主子总愿意多笑笑的。 顾夏点着手中的清单,她今天要给钮妃做一顿丰盛的午餐,从南怀仁处要来的蛋糕配方,去御膳房要来长寿面的拉法,再坐上一桌家常菜,就她们两人好好庆祝。 晚宴是正头戏,那就是由皇后主持的惯例,现在由太皇太后负责,每年经上许多遭,没一点意思。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可以将康熙一并叫来,后宫女子大多期盼皇帝的到来,生辰有他陪伴,总是非常欣喜。 她不是独立特行的人,如果想要做什么决定,先去问一问当事人才好。 觑着她的神色,顾夏小心翼翼的问:“可要去请万岁爷过来?” 钮妃沉默不语。 半晌才缓缓启唇,“只我们两人,不好吗?” 她表示明确的反对,顾夏也就不再提,熟练的将她抱到廊下的躺椅上,自己便忙活开来。 顾忌着她现在身体虚弱,做出的食物都是温软好克化的。 用力的揉着面团,幸好顾夏如今力气大,倒不怎么疲累,手下用力,面团便纠结成各种形状。 慢慢的,也玩出趣味来,将面团揉光滑后,放在一边的盆中醒发,顾夏眼珠转了转,坏心大起。 用指尖沾了一点面粉,背在身后,光风霁月的来到钮妃跟前,见她放下手中的孤本书籍,转而抬起一双星眸看她,顾夏坏笑。 将面粉蹭在她鼻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能保你未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生下孩子。” 钮妃信她才有鬼,娇嗔的瞪她一眼,笑骂:“竟是个促狭人儿。” 见骗不过,顾夏嘿嘿笑了几声,又乖乖的忙活去。 “过几日便是殿选,我与皇后都不方便去,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怕也精力不足,最后还是得落到你头上,早做打算才是。” 钮妃望着她鼻尖上沁出的细汗,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番话。 她有些嫉妒康熙,能拥有这么美好的瓜嫔,竟还不知珍惜。 “这你就多虑了,太皇太后漫说现在,十年后照样精力充沛。”生龙活虎的把持后宫,各种权谋玩的溜溜的。 她们两个估摸着已经化成灰,人家还在叱咤风云。 钮妃摇头,不赞同。 “纵然是形式,也必会命你上前,她做幕后之人。”钮妃与太皇太后打过这几年交道,也是相当理解她的做法。 顾夏: 这么一说也是,太皇太后如今掌着宫权,却还是摆出一副万事不沾身的空灵模样。 为着三藩的事,太皇太后跟康熙闹翻,祖孙间有嫌隙,她如今缓缓图之,手中捏着宫权,慢慢的,前朝还远吗? 一个掌权一辈子的人,是做不来如皇太后那般,守着空寂的宫堂,也能安之如怡。 皇后康健,怀胎又稳,纵然难受,也是孕期常理,可她最后还是死了。 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抛开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顾夏殷勤的服侍着钮妃用膳,从昨儿开始,只要她瞧着,钮妃总是能多吃用一点。 顾夏难免就盯紧些。 “你也吃,莫要光顾着我。”钮妃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鱼,恬静的笑了。 两人和和美美的一起用膳,徒留康熙在乾清宫独自运气。 “她们二人吃完了??太监已经在收拾残羹冷炙??” 梁九功垂下自己沉重的头颅,轻轻的回了是。 康熙冷哼一声,“传膳!”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等上半晌,想着她若亲自来求,他便勉为其难的满足她的愿望,去陪她钮妃姐姐过一场愉快的生辰礼。 结果她二人就把那些饭菜包圆了? 也不怕撑着。 越想心中越是不舒服。 那都是小东西忙活半晌,亲手做出来的,亲手。 康熙一拍桌子,怒火冲天:“去跟那小东西说,朕得风寒了!” 梁九功: 万岁爷您醒醒。 皂靴还没有跨过门槛,就见康熙黑着脸冷哼:“怎么这么蠢。” “回来!” 梁九功: 哦。 不提他这边恨得牙根痒痒,顾夏和钮妃一道,倒是欢快的紧。 两人闲谈消食片刻,又凑到一处小憩,两张恬静的睡颜搁在一块,赏心悦目。 不过申时一刻,便有庶妃前来,询问是否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钮妃作为唯一的妃位,前来投靠巴结的妃嫔也是很可观的。 顾夏凑到她跟前,笑吟吟的打趣:“还是本宫慧眼识珠,一口气就抱住您的大腿,背靠大树好乘凉,姐姐可得好生护着娇软妹妹才成。” 钮妃爱娇的用指尖将她戳走,斜睨她一眼,不屑道:“还不快来将本宫伺候好了,赏你一口饭吃。” 话还未说完,自己倒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 马佳氏搭着大宫女的手,刚走过二门,便听到瓜嫔放肆的笑声,脚下一顿,看向郭络罗氏打趣道:“既有你的爽利,又兼钮妃的端庄娴静,嫔主不愧是嫔主,是我等小庶妃拍马难及。” 郭络罗氏向来厌恶拿她跟别人比,听到马佳氏说这话,回眸轻笑:“姐姐这话便是说错了,我从不与人比,也得不出什么拍马难及的判词。” 判词两字咬的极重,说完她便转身前行,笑眯眯的将手中提着的礼盒递给候着的小太监,笑道:“钮妃娘娘身子可爽利?” 小太监利索的打千,回道:“好上许多,仍是起不得身,娘娘交代了,她身子不适,多有怠慢,各位庶主还请多多包涵才是。” 脆生生的应下,郭络罗氏便一头扎进贵女堆里,她自小在京城长大,这贵女里头以京城的偏多,都是差不多时间参加选秀的,这年岁自然也差不了多少。 纵然不是手帕交,也是点头之交,左右逢源,笑笑闹闹的,好不热闹。 马佳氏神色一冷,复又勾出笑意,挺着她的大肚子,扶着腰慢慢前行。 再有一个多月便是她的产期,她失去的,总要一一拿回来。 她的赛因察浑,聪慧伶俐,毁在这群女人手中,她定要她们血债血偿,一个也别想躲开。 自打这孩子去后,马佳氏便添了毛病,总是能听到小儿哭泣的声音,低低的哀哀的,可怜极了。 她刚进来的功夫,久未露面的常氏,挺着自己微凸的小腹,缓缓前行。 常圆圆扫视着殿内的热闹景象,心中是有一丝怕的,她所有的前程,全在这肚子上头。 如今人多便是非多,若是有个万一,她又该如何是好。 这是钮妃的生辰宴,而瓜嫔与钮妃交好,若她不管不顾的要找她的麻烦,她只能生受,那滋味就有些不太美妙。 钮妃没有出面,她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她应对这些。 这招待庶妃的事,自有嬷嬷来忙活,顾夏先前忙着布置现场,这会子有些累,怏怏的斜倚在软榻上,哀叹:“这么多人,吵得人头疼。” 其实不大吵,这些贵女一个比一个端庄有礼,说话细声细气,轻柔缓慢,只她见着钮妃难受成这样,等会儿还得应对她们,就觉得心疼的紧,自然瞧妃嫔不大如意。 没一会儿的功夫,皇后跟前的凝烟姑姑来了,身后跟着一群小太监,手中托着托盘,上头放着珍宝锦缎等,都是些俗物。 这是赏赐,也是身份的象征。 天色渐暗,承乾宫中摆上两桌筵席,又点了两个女书生,在上头一唱一和的说书,若是听进去,倒还有意思。 钮妃的意思是,请两场戏热闹热闹便是,顾夏不允,戏曲太过吵闹,不适合她如今的身体状况。 顾夏抱着钮妃出去,放在主桌的主位上,这才挨着她右手边坐下。 钮妃举起手中的酒杯,浅笑盈盈:“今儿是本宫的生辰,劳烦主位妹妹辛苦一趟,陪本宫玩闹。” 说着一口饮尽,杯口朝下:“请” 酒到口中,便觉得有些异样,分明是甜丝丝的糖水,不动声色的看向顾夏,她笑吟吟的望着她,两根葱白的手指捏了捏白玉酒杯。 她便明白,这是她做的好事。 顾夏捧场的在她说完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剩下的人,自然也都老老实实的敬酒,马佳氏望着杯中清冽的酒液,怎么也下不去口,怀孕之人不能饮酒。 钮祜禄氏其心可诛。 常圆圆也是这么想的,骨瓷杯在唇上沾了沾,便放到桌子上。 钮妃只当不见,笑吟吟的招呼几句,又被顾夏抱着回了内室。 留她们在前殿热热闹闹的用膳,说书人的丝竹管弦乐声,隔着前后殿的距离,便有些听不大真切。 顾夏垂眸,看着钮妃执起她的手,恳切道:“我如今好上许多,你便回景仁宫吧,到底不太方便。”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顾夏有些窘迫,显然昨晚钮妃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一时有些不敢看她,垂眸道:“是我对不住你。” 钮妃目光盈盈如水,温柔的劝慰:“你不必害臊,得趁热打铁才是,早日怀上子嗣,以后有了依靠,我也放心。” 她心中总是有不详的预感,每每脑海中都要浮现出一尸两命的字样。 顾夏咬唇摇头,索性坐在她身旁,说自己的心里话:“开怀这事儿,只能听天由命,帝王的宠爱,更是缥缈无依,在我心中,不及姐姐半分。” 泪珠弹处见人心,钮妃忍着心里难受,板着脸凶她:“可我喜欢一个人,纵然是姐妹情深,也该给彼此留些空间才是。” 这是钮妃第一次疾言厉色的对她说话。顾夏有些懵,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细声细气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明儿再来看你。” 都说孕期脾气怪异,钮妃身子不大好,表现的更加明显。 顾夏怕她气着,赶紧离去。 刚转过二门,便醒过神来,不由摇头暗笑,姐姐一片心意,沉甸甸的。 在承乾宫住这许久,回到景仁宫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刚和衣躺下,打算歇息片刻起来洗漱,就见从海宁从外头进来,神色肃穆:“嫔主,常庶妃回去便嚷着肚疼,请太医来瞧,路上耽搁一会儿,便小产了。” 顾夏侧眸,拧着细细的眉尖,连声问:“什么原因导致流产的?” 海宁低头回:“太医说是药物中毒所致。” 听到这样的消息,顾不得为孩子惋惜,先想到的是怎么把她和钮妃二人摘出去。 她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心中难免惊慌,深深吸了一口气定神,吩咐沈香雨和香颂:“带人搜索前后殿,莫让人将私货夹带进来都不知道。” “瓜娃子!” “汪汪汪~” “奶豆儿!” “喵喵喵~” “欢欢!” “叽叽叽~” 顾夏召唤自己的宠物三小只,嘱咐它们寻找殿内可疑物品,前后殿都要找,包括承乾宫。 她便沐浴更衣,将自己收拾妥帖,万一皇上召见,免去衣衫不整手忙脚乱之忧。 夜,静悄悄的。 只有鸟虫偶尔的鸣叫声,顾夏坐了一会儿,到了宫侍下钥的节点,仍是没有人来,便安然睡下。 翊坤宫。 常圆圆痛哭流涕,腹中仍疼痛不已,除了郭络罗氏来看她一眼,安慰几句作罢,竟无一人前来。 大宫女灵秀上前替她换汗湿的中衣,被她一脚踢开,怒骂:“贱蹄子,纵然我倒下,也轮不到你上位,整日里妖妖娆娆没个正行,勾引谁呢。” 灵秀跪地请求,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常圆圆看着就烦,对着她的头就是一脚,“滚滚滚。” 越想越气,常圆圆狠狠心,又喝下一口红花汁,望着景仁宫的方向,眼神中充满阴毒。 抚摸着平坦的肚子,她还是心痛难忍,既然她的孩子死了,那便为她的孩子拉一个垫背的。 看着晶帘外头的灵秀,常圆圆若有所思,她一直看这个大宫女不顺眼,初初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细看来,这丫头的眉眼,略有些神似瓜嫔。 勾了勾唇,常圆圆感受到自己肚子一抽一抽的痛,反而笑了起来。 闹到半夜,她方才睡下。 灵秀在她睡后,躲在墙角下偷偷的哭,郭络罗氏起夜,听见窗户底下呜呜呜的哭声,吓了一跳,她是个胆大的,当即就开门出来,冷哼:“哭丧呢?” 她以为是常氏,正不耐烦,谁知道一看是常氏跟前的灵秀,一个奴才,便愈加的不耐烦。 吵得她一夜没合眼,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又听到这般瘆人的哭声。 灵秀吓的不住打嗝,见郭络罗氏冷冷的望着她,不由得害怕,连忙跪在地上,小声求饶。 “你家主子被人毒害,你不好生伺候着,在这哭什么,这么有同理心?”郭络罗氏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挥挥手,就要离去。 灵秀咬唇,半晌才幽幽说道:“主子是不小心跌了,并不是为人毒害。” “不小心跌了?”郭络罗氏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的冷嘲:“地上连只蚂蚁都没有,跌了?呵。” 懒得听她啰嗦,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也是奇人一个。 灵秀擦干净眼泪,回到内室躺在脚榻上,想着眯一会儿,马上就要天亮了,主子还等着她伺候,她一个人难免力有不逮,还是养足精神才不出差错。 第二天一大早,宫内就热闹开了。 出现常氏那样的事,谁也睡不安稳,锅从天上降也不是一回两回,都得好生仔细的戒备着。 顾夏起的也早,刚收拾停当的功夫,就有乾清宫的小太监来叩门,接着是梁九功带笑的请安声。 看着他手中明黄的圣旨,她心中一突,有些甜蜜有些酸。 “嫔瓜尔佳氏,端淑旒秀特赐封号熙” 梁九功的声音有些尖利,在高声唱礼的时候,便有些不辨男女。 可在景仁宫众人听来,如同天籁之音,好听极了。 熙。 不说这个字所代表的特殊含义,只她作为康熙朝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嫔妃,这便是无限的荣光。 顾夏一时如坠梦中,机械的朝着乾清宫方向叩头谢恩,半晌才露出温软的笑意。 含笑道:“梁总管辛苦了,请去偏殿吃茶。”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前身后,对他的心思比他自己了解还深,对待其他妃嫔,万岁爷向来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哪有甜蜜类芳心,怒时辗转难眠。 因此见顾夏客气,一点都不敢怠慢,也客客气气的。 给他一个大红封,香颂亲自送他出去,待转过二门,两人停步。 “梁总管,今儿是嫔主的好日子,这晚膳该怎么安排?”不好问晚间侍寝,只好迂回着问侍膳的事。 梁九功人精似的,她不过停步,便知道她的意思,只嫔主没想着问,她一个宫女,到底僭越,因此推脱道:“万岁爷的心思,谁也不敢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且侯着便是。” 送走梁九功,香颂便有些愁,心思满腹的回去了。 想到那张泪水涟涟的莹白小脸,香颂咬唇,转身出了景仁宫。 海宁瞧着她的动静,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跟福寿对视一眼,冲他使了个颜色,福寿便会意,小心的跟在香颂后头。 顾夏放好圣旨,心中激动非常,这东西要是保存个几百年,就是古董,价值连城那种。 至于后头的搭头,一水的碧罗锦绣c珍宝琥珀,便有些不大重要。 “这绯色c海棠色c绛紫色c浅碧c水绿c黛紫c烟绿,都给钮妃姐姐送一匹去,瞧着重样的,也送过去,紧着姐姐自己选。”顾夏点了点堆成一团的布匹,就有些愁。 这玩意儿放不了多久,又价值不菲,奴才们也上不了身,白放着实在可惜。 “挑几匹颜色鲜嫩的备着,等妹妹进宫,尽数赏她便是。” “这些首饰金饰留几件筵席用,剩下的存库里去,这几套估摸着姐姐喜欢,尽数送过去。” 钮妃喜欢珍珠c宝石这样的,这一次挑的也都是以这些为主。 将自己的赏赐规整好,顾夏转瞬便抛在脑后。 正打算带着大堆的礼物去寻钮妃,打从太皇太后c皇太后c皇后c钮妃的赏赐起,各宫庶妃也一道送来礼物,直接将她的小库房堆满了。 顾夏心满意足。 这一年内,不必担心送礼消耗自己的小金库了。 无怪乎都想得宠,既解决了生理需求,又有这么多钱财。 姐妹们冲鸭,集体女票皇帝去。 收礼收到生无可恋,顾夏脸都笑僵了,临近午膳时分才结束。 一回神,想到香颂那丫头,她平常都在她跟前晃,今儿忙乱没发现,好像好久没出现了。 “香颂呢?” “香颂姐姐说是不大舒服,不敢过病气给您,这才回去休息。” 轻轻的哦了一声,顾夏有些担忧,香颂是个要强性子,轻易不肯说累。 她也知道,做宫女不易,香颂稳稳当当的把持她跟前第一人,相当不容易。 “可去瞧了医女?” 香榧听到主子的关切,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脆生生道:“有一会儿没见,想必是去了。” 今儿是嫔主的好日子,纵然她真的难受,也不该表现出来惹晦气,沈香雨皱眉,都是主子宽容,惯出来的丫头小姐。 顾夏点头,“她回来,你告诉她歇一日便是。” 正说着,肚子咕噜噜的响起来,这才恍然想起,已经到午膳点。 “走,去姐姐处。” 对着西洋镜,含笑著春衣,顾夏又给唇瓣点了胭脂,正要出去,又有一批小太监来。 手中提着食盒,听到他们跟沈嬷嬷交涉,转而向膳厅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嬷嬷带着一个脸生的胖太监来,给她请安。 “奴才御膳房伺候的,给嫔主请安,奴才奉皇上之命,给您送御膳来。” 顾夏点点头表示明了:“辛苦公公了。” 又寒暄几句,那太监便道:“嫔主请去用膳,万岁爷吩咐,这膳食要第一时间到达景仁宫,免得口感不好,您尝尝?” 顾夏赶着去承乾宫,听她这么一说意识到,皇上赏赐御膳,乃是天大的荣光,没看整日里端着的沈嬷嬷都绷不住笑意了。 她侍膳过几次,知道康熙节俭,并没有摆一百个菜,中意的才吃几筷头。 确实比旁人多些,也不过七八道,喜欢吃的,也可以老老实实的吃光。 侍膳太监也不敢紧盯着,多吃一筷头就赶紧把膳食吃掉。 那些是御膳的排场,主菜c小菜c锅子c粥加起来有二十多道,塞到康熙口中他也吃不下,都赏给奴才们。 实际吃的,是小厨房做出来这几道。 《膳底档》记载的便是御膳排场,康熙不过动动筷子,便赏下去,接着安安稳稳吃自己的。 他从不会委屈自己。 宫女太监也不敢讨论他爱些什么,被慎刑司抓的,动辄得咎,重者砍头。 故而望着这一屋子御膳,顾夏嘴里有些哭,这么难吃,她一口都不想用。 好在没有侍膳太监在边上记档,她也自在些,将御膳又转手赏下去,学康熙吃小厨房的东西。 伺候的人却不这么想,对于他们来说,能吃到御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后代可以接着吹那种。 只到底不能去承乾宫。 用过午膳,顾夏便想着要去,谁知道迎来一位客人。 王佳氏。 她们两个乃泛泛之交,平日里遇上打个招呼便错身离去,这许久不曾上门拜访,她私心里猜测,后头怕是另有主子,这才一直不曾来,为着避嫌的意思。 王佳氏她不曾听过名头,可她长得美,如同火红的玫瑰,带着无尽的活力。 眼线飞挑,红唇饱满欲滴。 身条略有些丰腴性感,手掌圆润,手背还有五个小坑,十指尖尖的,惹人的紧。 今儿见了她,态度亲昵和蔼,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挚友。 顾夏连忙让坐,一边庆幸,幸好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数十年才穿越,这要是十来岁过来,估摸着早就碎成渣渣了。 她以为王佳氏来摸她的底,谁知道竟不是,略坐了坐,便要离去。 刚过二门,目送她走,就听她跟身边的宫女聊天,“方才瞧着有个宫女往掖庭去,是不是像嫔主跟前的香颂?” 那宫女答了什么,略有些听不大清楚,声音被风吹走了。 香颂?掖庭? 顾夏拧着细细的眉尖,扬声道:“香颂?” 下人房里有人应了一声,香颂头上戴着褐色的抹额,隔着窗子请安。 “可好些了?” “谢嫔主惦念,好多了。” “你好生养着。”顾夏唤了声香茗,见她应了,才嘱咐:“今儿你不必当值,仔细看着香颂便是。” 安排好两人,顾夏有些困,打了个哈欠,便睡下了。 这一觉睡的沉,醒来已是夕阳斜照。 顾夏打了个哈欠,问:“钮妃姐姐今儿可好?” “她还不错,别惦记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音在耳边响起,顾夏扭过头,就见康熙穿着常服,坐在她跟前。 身上挂着崭新的荷包,没有她给绣的,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意料之中。 以后再也不费心费力不讨好了,她想。 康熙看她往腰带上看,有些心虚,那荷包他本日日佩戴,后来被一箭射穿,已然破损,也就不适合给她看到。 摸了摸她红扑扑的小脸,笑道:“快起来吧,朕陪你用膳。” “嗯。”看到他,多少睡意也给吓没了,顾夏乖乖的起身。 她睡觉喜欢把妆容钗鬟都卸掉,这会子蓬头垢面的,觉得有些难堪,低着头怎么也不肯抬起。 他总是光风霁月的,偏来看她局促不安。 低着头赶紧坐在梳妆台前,沈嬷嬷知机的上前,替她洗漱。 康熙难得放松,斜倚在床栏上,含笑打趣:“平日里横行霸道,这会子羞成小媳妇儿,有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第二十八章 嗔他一眼, 顾夏侧眸轻笑:“臣妾如今不就是小媳妇儿嘛。” 说起心理年纪来,她比他大了几岁,好像可以让康熙叫她阿姨?想想就有些兴奋呢。 有毒的想法一出,顾夏的笑容立马变了。 康熙敲了敲她的脑门,凑近打量她,“想什么呢?” 无端的透出几分猥琐, 打量他不会看脸色怎么的。 红着脸吐舌, 顾夏撒娇的勾住他的腰带,娇声道:“饿了。” “那便走吧。” 她的脸颊红润有光泽,桃花眼中似有无限春光,娇媚可人。 康熙握住她的手, 一道往膳厅去。 说是陪她吃饭, 便是真的陪, 温柔的替她夹菜盛汤,弄的她心中惴惴不安, 咬着银筷,怯生生的问:“您这么温柔,我害怕。” “怕什么?” 总觉得他的眼神像是看小肥猪, 等养的白白胖胖,就能一刀宰下, 炖成鲜美可口的汤食。 这么一想,顾夏有些囧, 被他紧盯着, 她有些紧张, 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嗝~” 捂着唇感叹,她的形象全没了! 康熙觉得好玩,揉了揉她的额头,笑道:“来,坐朕怀里,给你揉揉肚子。” 顾夏: 坐就坐,她是大庭广众之下亲过嘴的人! 两人缠在一块,康熙温柔的替她揉肚子,还变换力道,问她怎么样更舒服一些。不得不说,男人要是真心想哄人,那手段都是厉害的紧。 顾夏脸红红的,攀着他的脖颈笑:“不若出去走走消食,担心您受不住。”她瞧着瘦,但是身量高挑,该鼓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因此体重并不是很轻。 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康熙被她激了一把,反而起了斗志,将她横抱而起,顺手扔在床榻上,从上方俯瞰她:“床上亦能消食,不若做点有意思的事。”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下半身动物! 顾夏唾弃他一把,转而眼波盈盈的觑着他,欲拒还迎的意味非常浓厚。 这急切的小模样成功的取悦了康熙,他慢条斯理的剥掉对方身上碍事的衣衫,刚扯开中衣,露出圆润肩头的时候,被顾夏一把握住手掌。 “怎么?”年轻的胸膛中,是滚烫的热血,喉结快速滚动,他有些急,却也按捺住没有动作。 额间的汗滴汇聚在下巴处,欲坠不坠,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这该死的性感。 顾夏眼波一横,想要说的话,都在唇齿间被吞没。 再没有什么比贪欢要紧。 窗外春色迟迟,微雨阑珊,静打芭蕉,恍然间,她好似听到花开的声音。 待事后,两人搂在一处,顾夏抚摸着他整齐结实的八块腹肌,暗自吞了吞口水,这男人皮相这么好,多女票几次,也是划算的。 翻了年,康熙二十一岁,脸上还有细腻的绒毛,浅色的,看不大清楚,只有迎着光的时候,才能看到那些细小的存在。 因着年少登基,他是老成的,可瞧这次对付三藩,他尚有些少年意气。这个年岁,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热情中带着世故,赤诚中不乏心机,总是惹人的年岁。 捂着胸口望他,顾夏想,幸好有这满宫嫔妃时不时的冒出来,告诉她还有她们的存在,他并不是她的唯一,不然,她怕是很快就会沦陷。 他实在太过优秀。 康熙很享受这种望夫的眼神,带点柔情带点崇拜,能让他心中软成一塌糊涂。 “打今天起,你就是熙嫔娘娘了,高兴吗?” 顾夏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她不喜欢荣誉奖励,更喜欢实物。 她本就是嫔位,多一个封号不过是昭告大家她的存在,再有一点实惠,大约是和钮妃姐姐走在一起,不必错后一步,可以错半个肩膀,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并肩而行。 想想还真是兴奋呢。 看她高兴,康熙便放下心,头一次想着取悦女人,他也怕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先前去吉林时,交代你的事,如今还作数,不管什么事,你都拖到朕来为止,千万不要逞强,自己吃亏。” 康熙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双眸盯着她的桃花眼,“答应我。” 这样对自己好的事情,顾夏没有理由拒绝,乖顺的点头,整个人滚进他的怀中,肌肤相贴是最美好的慰藉,能一下温暖到心里去。 红烛静静的燃烧着,几案上摆着铜炉,里头燃着她自制的熏香。 待体内余韵消散,两人才携手起来,一并去小隔间洗浴,中间隔着屏风,朦朦胧胧的,瞧着更是惹人。 他的肩膀很宽,蜂腰窄臀的,素来不曾停歇的骑射,造就他一身结实有力的肌肉。 偏又是个面如冠玉,相貌隽秀的,脱衣令人血脉偾张,穿衣俊秀儒雅。 顾夏唏嘘不已,这要是前世,这样的尤物,无论如何她也沾不了边。 不可否认的是,她想寻一个平凡人,没有英俊的相貌,没有出色的身材,平平凡凡的,拿她当唯一。 不知怎么的,想到前夫,顿时所有旖旎心思都没了。 有些人他不优秀吧,他对你还不好,惹不起惹不起。 她注意着康熙那边,康熙也时刻注意着她。 朦胧是最好的过滤色,能让美好的东西更加完美,他瞧顾夏便是。想到那妙曼的身材,那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小康康便耐不住举旗敬礼。 她初尝人事,且需怜惜。康熙对小康康说。 这一番闹腾,夜有些深了,两人搂在一处,絮絮的闲话着,没一会儿便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庶妃常氏被发配冷宫,跟前的灵秀杖毙,这一消息传出,众人哗然。 常圆圆刚失了自己的孩子,最是需要怜惜的时候,被发配冷宫,哪里还有命在,这比杖毙还狠。 顾夏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用膳,跟前的香颂在给她盛粥,听到沈嬷嬷的话,顿时勺子掉在粥盆中,手中的碗也跌了,好悬没烫着一边的她。 没被消息吓住,反而被她唬了一跳,拧着眉尖打量:“怎么了这是?” 香颂眼神闪烁,手有些抖,片刻就放松下来请罪:“嫔主赎罪,猛然间听到宫女出这样的事,受惊了。” “是吗?”顾夏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便不再多言,沈香雨赶紧挤掉香颂,自己在跟前伺候。 香颂尚在行蹲福礼,没一会儿的功夫后背衣衫便湿透了。 她初入宫的时候,也是受过这样的磋磨,蹲不够一个时辰不许起来,那时候日日如此,她一点都不怵。 跟着嫔主后,她虽然嘴巴厉害,却从不曾打骂她们,总是一个人生闷气,自己气自个儿。 她们做错事,顶多被戳个脑袋瓜,只要软软的求饶撒娇,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故而将她养娇了。 心也略有些大,竟有欺上瞒下的心思。 顾夏慢条斯理的用膳,常氏的事,她不曾出手,自然也不惧怕什么。 纵然想往她身上泼脏水,也得看手段够不够高明。 以下攀上,没那么容易,不是人证物证具在,便能顺利通过的。 左右都是上位者一张嘴,想保你便有数不尽的替死鬼,不想保你便会顺水推舟。 看向香颂,她心中有些遗憾,香颂伺候的细致入微,又识情识趣不会多兆,她还挺喜欢她的。 “说吧,为何要背主?” 香颂噗通一声跪地,咬着唇摇头:“嫔主恕罪,奴才没有啊!” “你没有?”顾夏心中涌起激烈的愤怒来,如同一把火,差点烧光她的理智。 原主受常氏磋磨许多年,最后性子都变了,却不曾亏待下人。 将自己护的跟刺猬似的,内里却仍是柔软万分。 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似忠心耿耿的宫女带来的呢? “你本姓常,排行第三,因着上头两个姐姐,你被送给别人做女儿,只那时候你五岁,还记着原先的家。” 这般清晰明了的将她的底细掀出来,如同被褫衣般令人羞辱,香颂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还让沈嬷嬷将处理结果当她面念出来。 不由得心中大恨,怒吼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嫔主,一呼百应,又怎知奴才们的痛苦,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兢兢业业的伺候着您!谁在家不是当千金小姐养的,凭什么进了宫便要伺候别人!” 养父母虽然不富裕,跟前却只有她一个,想来如珠如宝的养着。 “那是奴才的长姐,家里就剩她一个,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她这话一出,顾夏的神色便有些异样,最后一丝怜惜灰飞烟灭。 原主的心隐隐作痛,顾夏端坐着,听她一字一顿的摆弄她的光辉事迹。 “姐姐承宠,本应该是人上之人,偏你压她一头,莫怪别人欺负人,都怨你好欺负才是!” 她的姐姐,娇花一般美丽的人,理应得到最好的。 “您越来越美,姐姐害怕极了,怕你夺了她的宠爱,怕你清算后账,奴才屡次询问,你都是装模作样一派无争,最后还不是爬了万岁爷的床。” 听到这里,顾夏拧起眉尖,有些不虞。 看她不高兴,香颂咯咯的笑了,“那些男人物件都是我放的,谁让香韭不长眼,素来爱在主子跟前中伤与我” 她状似疯癫,一点也不顾及身后事,一张嘴叭叭叭的念叨着。 说着说着就哭了。 “姐姐好可怜,为着给你的钮妃庆生,竟失去腹中孩儿,那是个小阿哥,手脚俱全,你怎么忍得下心?!” 顾夏: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外如是。 香颂有些迷蒙的想着前些时日的事,她接到姐姐的消息,整个人心都碎了,抽空去瞧她一眼,更是难受的不行。 常圆圆眉眼清秀动人,春色染颊,她最喜欢看她顾盼神飞的开心模样。 可今儿见了,她便心痛不已,小脸蜡黄,唇色发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眼神绝望极了。 常圆圆抓住她的手,眼泪汪汪的求她:“她害我至此,不过恶心她一下罢,你就允了我吧。” 香颂摇头,“若是她爬床成功,反过来害你,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不如用中毒一事,刮她一层皮便罢。” 常圆圆不甘心,她想的是,若灵秀上位,每次皇上宠幸瓜嫔,便会想到灵秀,三人稳固的黏在一起纠缠,永远也别想交心。 看她泪水不断,香颂的心软了。 “左右宫中女子无数,我便答应你这一遭,替你安排着,只是从此后,你便要收手,莫要再对付那位。” 如今她比以前成熟,没有那么好对付,她有时伺候着,尚要战战兢兢,哪里敢玩花样。 常圆圆一口答应,唤灵秀进来,笑吟吟道:“你的好日子到了。” 说着便示意香颂上前,将灵秀按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和瓜尔佳氏只有星点形似,想要以假乱真,就要下大功夫。 香颂定定的盯了半晌,心中有了谋算,这才对常圆圆点头,见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喜意,她也跟着笑了。 等到中午众人打瞌睡的时候,她便在假山后头快速替灵秀上妆,一边劝慰:“嫔主给你的恩典,可莫要搞砸了。” 灵秀只顾着哭,刚开始的时候,香颂不愿意,后来她一想,男人最受不得女人哭,说不定兴致更浓些,也就不再阻止。 嫔主不就喜欢哭么。 刚准备妥当的功夫,香颂寻了借口,命她端着景仁宫的托盘,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乾清宫。 最后的结果差强人意,枉费她和姐姐一片心意。 “灵秀那小蹄子被杖毙不要紧,连累姐姐去了冷宫,她便万死难辞其咎。”香颂红着眼嘶吼。 顾夏: 现代有伏地魔,这古代有扶姐魔,一个个的都疯了?为着别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但是有一个问题她不明白,想要问个清楚。 “你们怎么那么笃定万岁爷一定会宠幸她呢?他不是饥不择食的人。” 香颂嗤笑:“那姐姐又是怎么来的,这男人啊,送上门的,大餐小菜都能吃上一口,一点都不挑食。” 顾夏差点就要点头,她觉得香颂说的在理,康熙在她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 “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看本宫这么不顺眼?”原主待香颂,比她还要好,真真的当小妹妹养,说是要伺候她,可都是陪玩罢了,顶多递个毛巾顺碗茶的,都是其他的宫女伺候着。 连陪嫁丫头都比不上她。 香颂沉默,半晌才红着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奴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拖下去,送入慎刑司。”是生是死端看她的命数。 沈香雨听到这里,俯身在她耳边献策:“杖杀便是,送到慎刑司略有些不妥,她若是往您身上泼脏水,那可是洗都洗不掉的。” 作为她身边的大宫女,手中的权柄超乎想象。 真随着她胡乱攀咬,最后伤的是自个儿。 顾夏沉默,她作为红旗下长大的人,尚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打吧骂吧好歹有一条命在,过了风头,只要自己刚强,照样能活下去。 “嫔主,您想想,这一次若是被她们得逞,您与万岁爷之间,再无可能,从此没有得宠的希望。” 沈香雨见她不吭声,暗叹她年少心软。 “打从过年开始,出现那样的事,万岁爷心中不痛快,从未召寝,后来东巡吉林,回来头一个便是您,自此尚未有人承宠,这其中代表的意味,您仔细掂量着。” “虽说这后宫妃嫔要贤惠,多劝万岁爷雨露均沾,延绵子嗣,可两个人在屋里头说的话,谁也不知道不是。” 她这话说的真情实意,顾夏看她一眼,又拧着眉尖看跪在门外的香颂。 “杖三十,充入辛者库。”留她一线生机,算是全了这主仆之情。 下手杀人这事她做不出来,若真做了,怕是夜里不得安眠。 “是。”沈香雨应下,既然主子下不去这个手,便由她来吧。 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顾夏起身,对镜理了理衣裳,瞧着妆容也没乱,满意的往承乾宫去,一天没露面,也不知道钮妃姐姐怎么样了。 钮妃正坐在亭中晒太阳,飞舞的浅绿色薄纱迎风飘扬,带来几分梦幻,墙角的几树桃杏,颤颤巍巍的吐露着芬芳,带来几许春意。 “姐姐。”不知从何时起,钮妃姐姐中的钮妃二字,被她无声无息的吃掉。 钮妃正昏昏欲睡,听到冤家的声音,顿时一个机灵清醒了,回眸看她亭亭玉立的模样,露出笑意:“你来了,自己随便坐。” 碧玺也跟着笑,熙嫔来了,主子就高兴,她们也高兴。 兴冲冲的上茶上点心,盼着她多留片刻才好。 “觉得怎么样,可还难受?” “还成,今儿是我自己走出来的。” “哇,姐姐好棒棒哦~” 夸张的语气让钮妃露出笑意,摇头失笑,半晌才担忧的望着她,柔声问:“今儿早上的事我也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她就有些后悔,昨儿她不在,她心情不好,没有好好的关注宫中事务,差点让她的好妹妹吃了大亏,这仇她记下了,常氏纵然进了冷宫,也别想善了。 顾夏将事情跟她讲了,有些感慨:“人之初,性本善,有些人天生便是黑心黑肺,没得救。” “香颂的事你怎么解决?”钮妃有些担忧,以瓜嫔的性子,怕又是一个缠绵的决定。 众人都觉得她仁慈,顾夏不由得反思,这件事情真的严重到拿命去填吗? 她不是法官,并不能判刑。 当量刑在主子心中的时候,那么轻重就全凭各自良心。 “仗责三十,不知道她可有命在。”顾夏咬唇,有些迷茫。 听到这个,钮妃松了一口气,仗责这刑罚好,可轻可重可生可死。 “尽够了。”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顾夏松了一口气,露出星点笑意:“不说她了,瞧你如今说话不喘气,我心中就高兴。” 瞧着是缓过来,没有那副青灰的死相,着实吓着她了。 钮妃斜睨她一眼,她好起来,自己也高兴,只有活着,才能尝尽人间至味,她不愿意死。 “瞧着你,便心生欢喜,这病自然好的快。”钮妃含笑调侃,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顾夏被她的皮闪了老腰,两人笑成一团,滚在榻上像是稚龄一般,给彼此挠痒痒。 如今早春,早晚仍旧有些风凉,中午的时候,温度便是正好,赏花晒太阳,都是极好的选择。 她觉得这会儿就挺好,牵着钮妃的手,由着她一步一挪,慢悠悠的往院中去,她是唯一的妃位,所有的规制是除了皇后最好的,院中打理的很精致。 这时候桃杏纷飞的,她瞧着,靠近二门处还有几株海棠,墙角种有芭蕉树,右暖阁前头是一棵枇杷树。 钮妃见她好奇的望着枇杷树,无端的想起,“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沉默了半晌,视线划过对方被风抚起的发丝,钮妃嫣然浅笑:“今儿天好,不如我们一道种棵树吧。” 这提议得顾夏的心,搓了搓手表示兴奋,就期待的望着她。 钮妃沉吟,各种花木在心中过了一遍,最后还是选了枇杷树。 海宁领命去寻铁锨或者铁楸,碧玺便遣人去花房,领一棵枇杷树来。 要了三年生的,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也不算很高,比顾夏高上些许。 钮妃立在一旁,看她轻松的挖坑,不由得跃跃欲试:“让我试试。” 顾夏挑眉,将铁锨递给她,嘿嘿一笑就侯在边上。 漫说如今病重的钮妃,便是她好好的,拿这硬邦邦的土地也没办法。 铁锨到手便是一沉,钮妃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呢?瞧瓜嫔轻松的跟玩儿似的。 学着对方的样子,用脚踩着铁锨头,它一动不动的样子,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羞。 “哈哈~”看过玩笑,顾夏老老实实的挖起坑来,将树苗放进挖好的坑,让钮妃扶着,她又轻快的开始填土。 给钮妃一个小水壶浇水,也算是忙活一场。 就这,也把她累的不行。 中午用过晚膳,便沉沉的睡去。 顾夏回了景仁宫,想将常氏召了过来,想着她到底在月子中,她有些忌讳。 “走吧,带本宫去冷宫走一遭。”朝着沈嬷嬷招手,又带着几个小太监,顾夏这才往冷宫去。 不看看常氏过得不好,她到底心里不大舒坦。 常圆圆一心想要她死,她纵然慈悲圣母,也得给她添点堵,这心里才好受。 现在的冷宫划区在乾西所,冷僻清幽。 在紫禁城中,人烟稀少莫出乾西。 到的时候,门口就守着一个年迈的太监,一双迷蒙眼泪丝丝的,跟睁不开一般,哈欠不断。 走近了听他嘟囔:“进了冷宫就是落入泥潭,竟还不老实,指望着翻身?真真想不开。” 海宁前去交涉,老太监也不管,只远远的磕头请安,被叫起后又缩成一团。 他的棉衣略有些破,许是年迈怕冷,偏衣服不保暖,冻的脸都有些发青。 “海宁,回去后,偷偷的把你不穿的棉衣给他。” 这老太监瞧着有七十多岁,难为他还在上值。 这个年岁,只可能是前明遗留下的,不可能是清朝新进的。 一行人施施然的进了乾西所,进了里头更显破败,顾夏有些无语,那外墙瞧着挺新的,也算气派。 里头就随他腐烂去了,瞧这颓垣断壁,简直不忍入目。 里头静悄悄的,偶尔有风送来御花园中的花香味。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正努力的捶打着盆中的棉衣,见一行人过来,吓得手中的杵都掉了。 连请安都不大会,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见沈嬷嬷脸色越来越冷,怯生生的退下了。 顾夏眼神微闪,这小宫女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可那小脸跟白瓷似的,精致极了。 如今一团稚气,长大必是美人,可惜有些痴傻,脑子不灵光。 常氏躺在榻上,脸上双痕尤在,显然是整日整夜的哭,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 却仍是怯生生的我见犹怜。 香颂曾经说,康熙不挑,只要是个美人就下的去口,她们却不知道,自己的颜值有多高。 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清纯和性感,他不是不挑,是口味广泛。 常圆圆眼睛哭的有些疼,只怔怔的盯着墙壁出神,回眸看她一眼,又漫不经心的转回去,平静的开始说:“当初我才十五,羞怯腼腆,是他跟我说,想要我胆大一些。” “第一次承宠,我好害怕,明明宫女只需要伺候日常便是,我从不曾想过要伺候到床上去。” 常圆圆转过脸,眼中是带着恶意的笑:“我们都是第一次,慌乱到不成,从太阳西斜到三更鼓响” “他很喜欢我,致另外一个宫女于无物,我们在被窝里偷偷的弄,在书桌下偷偷的含” 见顾夏依旧平静,常圆圆有些不解,决定加大力度:“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忘掉他第一个女人。” “哦。”顾夏俯身,仔细的在她脸庞上寻觅,半晌才在眼角下发现一颗泪痣,不由得笑了。 “常圆圆,你我打小相识,说起来,本宫从不曾亏待你半分,怎么就这么恨我呢?” 绿雾越发强大,她吸收的越多,脑子也愈加清醒,原主脑中混沌一片,她好不容易才理清,从幼年玩伴中挖出来这么一个小跟班。 常氏作为包衣旗,地位较低,原主时常提携,顾着她的脸面。 常圆圆咬唇,冷笑连连:“因为你蠢。”命却好的不得了,她需要拼命获取,她却不费吹灰之力。 “你编造这些内私,是想要激怒我,杀了你么?”顾夏歪头。 常圆圆脸色大变,她怎么知道这些是编造的,无论她说什么,她都该傻傻信了才是。 佯装镇定的捏着拳头,常圆圆故作高傲的昂起头:“真的永远都是真的。” 皇上信重皇后,后头排着钮妃,还有那些贵女庶妃,她一年侍寝不过生辰那天,还得看皇上有没有兴致。 若真是得宠,她又怎会怨气纵横,强忍羞辱,以庶妃之身行宫女之事,只为皇上莫忘了她。 顾夏用护甲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冷嗤:“你竟是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初次承宠,便怀上龙胎,很得意吧。” 常圆圆脸色大变,瞪圆双眸问:“你怎么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常圆圆与二妹乃是一胞双胎,当初常氏封庶妃,全家都高兴,唯有这个马上要嫁给商贩的二妹不满。 她们姐妹俩有相同的容貌,凭什么一个服侍帝王,登上青云梯,另外一个却只能嫁给粗鄙的商贩? 她不服气。 用尽心思李代桃僵,杀掉姐姐以身替之,却不曾想,长姐并不得宠,早已被弃之如敝履。 “常燕燕,你是失子,竟也失忆了么?跟在本宫后头的只有常燕燕,没有常圆圆。” 常圆圆老实,只会跟在父母后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不会整日闲着,只为巴结富贵。 太皇太后也是看着她老实,才将常圆圆赐给康熙。 常燕燕脸色青白交加,煞是好看,半晌她如梦方醒,跪在榻上求饶:“嫔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点出你的身份,就没打算留你一命。” 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就看她怎么去面对黄泉下的父母。 她本不打算如此,可常燕燕实在诛心,她说的是假的,可她对她的恶意太重,斩草不除根,她以后有的忙活。 断了她的肉,她就断了她的命数。 有些可惜的摸摸下巴,顾夏视线悠悠的望向远方,给康熙戴一顶绿帽子,这事儿想想好刺激。 他若是待她赤诚,她自然不会为了一时之欢去背叛他。可他注定后宫无数,那她就不客气了。 人生在世须尽欢,勿蹉跎。 就是后宫只有康熙一个男人,想要做点什么太难,好在他喜欢各种出巡,只要有心,说不得能遇到她的心上人。 看着小太监将常燕燕拖下去,她突然觉得有些沧桑,说不得有一天,她的下场也不过如此。 天道轮回,从不曾饶恕谁。 不管她以后会不会铁石心肠,可别人是容不得她清清白白,总归会有那么一天,康熙厌弃她,那便是她的死期。 康熙朝嫔妃那么多,最后混成大佬的也不过几个,活下来的更少,总是死的很快,更换一轮又一轮。 “走吧。” 走这一趟,心情没有好转,反而愈加沉重,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沈香雨欲言又止,后来彻底的闭嘴,嫔主自己想明白才成,别人说多了,反而易起逆反心理。 这后宫向来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优柔寡断,这几次的事件是嫔主好运,躲了去,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花盆底敲在青石板上,哒哒哒的,听着这旋律,顾夏平静下来。 她几次三番致她于死地,她没有错。 “啪~” 静街鞭的响声让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紧紧的立在白玉墀上,静候康熙走过。 谁知御辇停在她跟前,一双白玉般的宽大手掌朝她做出邀请的姿势。 那手骨节修长,白皙风流,让人不由自主的握上去。 康熙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小模样,无奈的叹息一声,手下用力,让她坐到他身边来。 冷硬的御辇让她瞬间回神,连忙请安,就见康熙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她屡次三番要你的命,能躲过是你幸运,此番斩草除根倒是正好。” 见她还有些懊恼,康熙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开解道:“你这么想,便不难过了,她害你,反而揭露自己的恶举,事儿都是她自己犯下,又不是你扣上去的。” 顾夏黑线,真当她心慈手软啊。 想到暗线来报,说是常氏在顾夏跟前胡咧咧许多不堪,这才惹的她神情大变。 赶紧拐弯抹角的洗清自己,委婉道:“朕年幼时,太皇太后阻着朕,怕朕贪欢,后来年岁大了,她不再管朕,朕反而为政务所拌,仍是没有闲暇。” 这话顾夏就不信了,他前头林林总总那么多孩子,都是地缝里蹦出来不成。 只她并不在意,因此笑笑不说话,不予多说。 康熙见此有些无奈,再加上自己心中也是游移不定,不敢说出承诺的话语,一时御辇内寂静极了。 他心悦熙嫔,想要给她最好的,可他那些过往横亘在他们之间,若是熙嫔小□□醋,无法当做过眼云烟,他也只能慢慢的宠她,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可她这般置之不理,他心中更难受,一颗心如置练炉,火辣辣的疼。 打从吉林回来那晚宠幸熙嫔起,他便不曾宠幸他人。 熙嫔熙嫔,一个熙字,竟还不明白他的心意。 那日宫女扮成她的模样引诱,他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把撕了宫女,什么下三滥的东西,竟也跟熙嫔相比。 冷静下来却又心惊,在他心中,熙嫔竟重要至此,想要断开惆怅,瞧着她恬静的睡颜,却又狠不下心。 这人教他又爱又恨,一颗心揉碎掰烂不知如何是好。 他能治理国家,却不知道怎么勾引女人。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康熙想,难道他要□□吗? 这样的事,他从不曾做过,起了兴,便再也无法忘怀,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掳获芳心。 恨不得真有月下老人,拿出红线全他一片心意。 顾夏也在发呆,这几日的事情有些多,她的想法一变又变,见了康熙,竟觉得好似就这般蹉跎着,也还不错。 他在跟前便好,不必计较太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第二十九章 将她送回景仁宫之后, 康熙又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顾夏恭送他离去后, 殃殃的躺在榻上。 剪不断, 理还乱,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躺着无聊, 便起身练大字,只有自己足够优秀, 才能抵挡这世间无数困苦磨难。 “香”那个字还未出口,顾夏便沉默一瞬, 心里还有些难受,自打穿越后,陪伴她最多的, 便是香颂那丫头, 可惜有缘无份, 主仆间闹成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 香襦知机的上前, 温柔的蹲福:“熙嫔娘娘有什么吩咐?” “拿针线来, 本宫扎着玩。”她的心不净, 下笔简直不能看。 不过一个时辰,朦胧夜色便降临,顾夏打了个哈欠, 无力的唤:“传膳吧。” 今天下午忙着吃瓜, 没有来得及睡午觉,早上又醒得早, 这会子还真是困了。 “是”, 香榧应下, 愉快的下去准备,想着嫔主这几日有些不高兴,得好生的改善一下伙食,好生伺候着才是。 今儿有一味灰鸭汤,早早的在炭火上煨着,如今时辰正好。 美食是能愉悦人的心灵的,顾夏用过膳后,果然心中舒服很多,香榧献宝的灰鸭汤很美味,汤汁金黄,味道非常鲜美,她一连喝了两碗才罢。 “备水沐浴。” 早早去睡才是正经,管他人间沧桑。 香襦脆生生的应了,领着人去提水,香墨便上跟前来伺候,顾夏有些不习惯,好在都是平日用过的,只略微适应一下便好。 回内室的时候,两个宫女都立在晶帘外头,由着她一人进去。 浅绿色的水晶在烛火下闪烁着漂亮的光芒,顾夏抬手摸了摸,这才慢悠悠的进了内室。 芙蓉烟罗帐已经放好,遮住床里头的情景,她不由摇头失笑,到底是第一次伺候,有些不周到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着温软的床榻,顾夏露出笑意,缓缓撩开床帐。 烟色的中衣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里头雪白的胸膛,结实的胸肌偾张,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下头那整齐的八块腹肌。 顾夏淬不及防被春色迷了眼,顿时有些哑然,有些羞赧,他一向是正经的,很少有这般风流姿态,这样的反差萌,恨不得让人两管鼻血喷涌。 康熙以手支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见她视线游弋不定,方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打从她进来,他便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小心肝砰砰砰的,跳动的非常激烈,差点没直接爆炸。 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到底心中没底,患得患失,担心惹她不虞。 好在她眼中的星光拯救了他。 不枉他翻了半天书,才摸着石头总结出,女子可能也喜爱这副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景。 他目如朗星,含笑唤她:“过来。” 顾夏咬唇,她是该矜持些,还是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呢? 迈着小碎步蹭过去,顾夏面带红晕,小媳妇儿似的略垂着头,侧着半边脸庞,偷偷觑他:“万岁爷” 康熙的业务有点不熟练,接下来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做,内心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听她缠绵悱恻的轻唤,内心深处的狼性被激发,什么勾引不勾引的,她就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作为一国帝王,何时这般畏畏缩缩,简直有些不像他。 一把箍着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扯到怀中,翻身压上去,凶狠的撷住她的唇,想要她哭的鼻尖红红,想要她的红唇中吐露出嘤咛,想要她哭着求他疼爱。 心中翻腾的欲望,让他的眼眸有些红,细密的汗珠在鼻尖凝结,康熙动作坚定,却又非常温柔。 如同一只飘摇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寻求片刻安宁,顾夏果然嗓音微哑,眼眶里含着一珠泪,欲落不落。 如同散发着柔柔光芒的珍珠,引得康熙俯身,爱怜的吸附上去,哑声道:“莫哭。” 待雨歇云收,两人都有些疲累,躺在榻上缓神,康熙温柔的替她拨开散乱的头发,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心满意足的笑了。 顾夏躺在他的臂弯里,听着胸腔中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恍然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康熙亦是如此,这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难免有些沉迷,本应该立马离去,回到自己寝宫休息,却贪恋这温暖,不肯起身。 春暖香浓时,男人最好商量,顾夏想着,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这么想着,便转身紧紧的抱着康熙,带着鼻音哽咽道:“万岁爷,臣妾好怕。” “怕什么?”她的头发很长,散开来犹如绸缎,沁凉丝滑,摸着特别舒服。 “您知道的。” 哭腔微颤,想到她是那么柔软的一个女子,康熙心中怜惜大起,说出本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 “朕答应你,就宠着你一个,可好?” 顾夏抬眸,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眼角眉梢尚带着无尽的春意,眼眸深处却迸射出璀璨夺目的星光。 她从不曾想过,康熙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人都是贪心的,既然蛋糕有可能划拉到自己碗里,那谁还会分给别人。 这么想着,顾夏激动难以言表,主动送上略有些红肿的唇瓣。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摸着自己略有些肿痛的唇想,她什么时候成好色之人,美人儿说几句好话,她便不知今夕何夕,如见良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给他。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顾夏想。 大猪蹄子的技术真好,伺候的她身心舒爽,就这便尽够了。 今儿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顾夏看着自己满面春色关不住,不由得有些愁。 这狐媚到老祖宗跟前,那岂不是活腻歪了。 人生如此艰难。 沈香雨也有些无法下手,嫔主唇不点而朱,如梅落雪中,天然就是绝色。 端详半晌,遗憾道:“嫔主,您还是匀一点珍珠粉净面便罢” 顾夏点头:“成,唇脂中掺上贝粉珠光,遮了原色便好。” 珠光会让唇部瞧着丰润些,也就不会往别的上头想。 搭着香襦的手,顾夏施施然往慈宁宫去,她离得最远,要绕到御花园再转过去,自然也得走早些。 顾夏坐在左侧,这原本是皇后或者钮妃的位置,如今两人有孕都没来,只她一个高位嫔妃。 剩下的都依次立着,听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身子康健,虽然闲适的眯着眼,却像是猛虎打盹,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在权利中浸淫出来的女人,怕是有无数心眼。 “做嫔妃最重要的职责便是为皇帝延绵子嗣,像皇后c钮妃c马佳庶妃就做的很好,你们也得早承雨露,尽早开怀才是。” 顾夏: 直接说她们是移动子宫便是,说那么文雅做什么。 然而现实是,她领着众庶妃,一起福身受教。 从慈宁宫出来,董氏和王佳氏立在一道唤她:“嫔主若是无事,不若一道走走?” 顾夏点头,后宫妃子是寂寞的,偶尔凑到一处说说话也成。 三人在前头缓缓而行,董氏目光盈盈,轻声道:“在这宫中,若没有依靠,便如浮萍一般,嫔妾愿献上投名状,只求依附嫔主,寻求片刻安宁。” 王佳氏也跟着点头,顾夏视线在两人脸庞上转了个圈,轻笑:“都是一宫姐妹,谈什么依附不依附,本宫性子直,眼里容不下丁点沙子,若真成为附庸,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董氏眸光微闪,和王佳氏快速的对视一眼,这才坚定道:“嫔主若点头同意,便是天大的恩德,哪里还敢要求其他。” 宫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若是结成联盟,必须时刻在万岁爷跟前推举对方,以达到固宠的目的。 彼此形成稳固的联盟,以期在后宫中杀出血路。 顾夏温柔的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本宫最是蠢笨不堪,自己心里也明白,瞧见你们两个,鲜花儿一般的能人,心生欢喜。” 董氏明白她的谦辞,说到底还是不愿收下她,只她着实需要,只好厚着脸皮再次推销自己。 “人多力量大些,这后宫如同海洋,面上平静无波,底下早就浪涛汹涌。”王佳氏淡然一笑,柔声道:“我们聚在一处,这无依的小船,就变成无法撼动的大船。”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她不想结党,谁知道肚皮下头揣的什么心。 与其苦苦防备,不如打从开始便没有关系。 能走进她心的,只有姐姐一人。 顾夏冲她们颔首,便飘然离去,路过御花园,看到那粉白的桃杏盛开,不由得想到康熙对她的承诺。 如今桃杏落纷纷,诺言也跟着随风而逝。 春日游,杏花落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若有机会真想出去瞧瞧,所谓陌上人如玉到底是怎样的无双景致。 随手折下桃花一枝,顾夏侧眸,轻笑着簪在香襦旗头上。 “人面桃花相映红” 羞涩娇艳的少女,配上粉色的复瓣桃花,相得益彰。 “起风了,奴才去拿披风去,嫔主玩一会儿。”香襦害羞,脸颊红扑扑的。 顾夏点头,转而看向无尽的桃林。 花儿太多了,连风都染上香味,暖暖的吹在脸上,漂亮极了。 顾夏正在出神,腰间便袭上一只宽大的手掌,箍住她的腰肢。低沉的笑意在耳边回响,些许热气喷在脸上,痒痒的酥酥的。 “许你一道赏景,中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一直没有兑现,今儿可好生陪陪你。”康熙转而执起她的手,漫步在花间小径。 奴才们四散开来,守着这地方不让人进来,若是扰了主子的兴,那便是天大的罪过。 春日的景象总是生机勃勃的,一片欣欣向荣,鸟虫叽叽喳喳的叫着,伴随着花香,好似能洗涤人的心灵。 康熙挑了半晌,才折下一枝桃花,细心的修整过后,轻柔的簪在她发髻上。 他身形高大,能将她整个人遮挡的严严实实,瞧着有安全感极了,只是顾夏的神色有些异样,他下一句不会是 “人面桃花相映红,果然衬你。” 一个没忍住,顾夏扑哧一声笑了,见康熙皱着浓黑如墨的剑眉望过来,轻笑着解释:“想到您耳边别一枝花的模样,实在没忍住。” “未尝不可。” 她回眸,就见康熙目如朗星,眼带笑意,包容的望着她,胆子不由得大很多,仔细的挑选一枝尚带着花苞的桃枝,踮着脚尖,轻柔的替他别上。 这一看,就有些转不开眼。 他本就英俊,脸颊上的线条比较冷硬,神色虽然是温和的,却总是给人几分疏离感,耳边别上一枝粉桃,柔化这种冷硬。 而桃枝也作为两人的共同点,让彼此之间的距离近上不少,顾夏轻笑,纤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双眸亮晶晶的,赞道:“男人簪花,果然别有一番风流雅致。” 在他们不远处,沈香雨紧张的望着从景仁宫过来的夹道,一见着香襦,便赶紧拦下她,趁别人不注意,小心的抽掉她头上簪的桃枝。 “回去整理下仪容再来,暂且不需你伺候。”沈嬷嬷小声的凑到香襦耳边嘱咐。 香襦不明所以,嘟着嘴看着她手中的桃枝,但想到沈嬷嬷不是那种爱欺辱人的,其中定是有其他缘故,这才老老实实的又回景仁宫去。 沈嬷嬷含笑点头,香襦这丫头,主子选的好,不如香颂机灵,却足够听话。 这边发生的事,顾夏远远的看到,不由抿嘴轻笑,她刚用这法子撩过小丫头,康熙转瞬就用这法子撩她,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康熙一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轻轻蹙眉,转瞬便松开,他有些疑惑,每一次牵起顾夏的手,他的大脑便会眩晕一下,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的非常厉害。 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对熙嫔起意,心中紧张所致,可如今他都和熙嫔如此亲密,甚至已经互表心意,怎么还会如此呢? 他的心中一瞬间起了犹疑,难道她对他使了什么手段不成。 想到这里,康熙垂眸,温柔的望着她,笑道:“朕尚有些政务要处理,你自个儿玩一会儿便回去罢。” 顾夏乖乖的点头,目送他大踏步的离去,疑惑的皱眉,总觉得这脚步略有些急切,她不过看了一眼外头,这中间错过什么了吗? 他不在,她一个人便觉得有些没意思,想着钮妃如今喝不得茶水,不若制些花茶给她,这么一想,瞬间又元气满满。 “嬷嬷搬梯子去,本宫摘些桃花。”中气十足的吩咐,从头到尾她都要亲自动手,方能呈现她的诚意。 沈香雨: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嫔主后头,苦口婆心的劝:“您要桃花,遣奴才们便成,让小太监去,这些猴儿一样的,爬上爬下的,嫔主也看个高兴,何苦非得自己去,这有个万一,奴才该如何是好?” “嫔主,您三思啊” 顾夏停住脚步,回眸看她,笑道:“《论语·公冶长》: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你这一句话,打从开始就是错的,又如何来劝本宫。” 沈香雨听她一顿子曰,整个人有些晕,她纵然识字,论语却不曾读过,听的满脑袋官司,晕乎乎的打转。 既然说不过,只得怏怏的回身嘱咐,搬结实的梯子过来。 “再拿一双绣花鞋来,到底站的稳当。”沈香雨叹气,这有一个有主见的主子,好像更加让人脑阔疼。 顾夏笑盈盈的看着她,见此点头笑道:“本宫想做什么,自然是自己能做,才会吩咐下去的,你们能做的,不是告诉我危险,而是降低这种危险。” 趁机说教一通,顾夏仔细的寻找着,哪里的花朵要更鲜艳些,这制茶不能挑盛开的,花骨朵也不成,要介于花骨朵和盛放之间,最是得益。 海利一口气搬来好几架梯子,后头还跟着钮妃。 她一到跟前,便用指腹点她的额头,笑骂:“简直胡闹,若是磕着碰着,不平白惹我心疼。” 顾夏拉着她的衣袖撒娇:“我还会爬树呢,怕吓到你,才改成梯子,已经稳当许多了。” 她今儿妆扮与往日不同,瞧着妩媚许多,钮妃手指微动,还是没有忍住,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的摇头:“你呀。” 知道她这是妥协的意思,顾夏扶着她在太师椅上坐下,献宝道:“你就看着我如何辣手摧花吧,这个我在行。” 一手提着小花篮,一手执着小银剪,顾夏神色认真,仔细的在花树上寻找着合适的花朵,一剪又一剪,如同剪碎时光,转眼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花枝引蝴蝶,熙嫔动人心。 顾夏头一次做这东西,心里没谱的紧,不过摘了一篮子便停下,小太监们听她说,也赶紧停下,献宝的给她看自己篮子中的花朵。 “不错。” 得到肯定的回答,几个小太监便腼腆的笑了,他们一直都是洒扫伺候,从不曾近主子的身,猛然间得到夸奖,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将手中的小花篮交给沈香雨提着,顾夏小心的搀扶起钮妃,让她靠在她身上借力。 钮妃闻着她身上的甜香味,有些羞涩:“我自己能走了,不必这般小心翼翼。” 她身上已经好了许多,来的时候虽然辛苦,搭着碧玺的手,也走了这么久。这会子歇息许久,疲累尽消,她觉得走回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熙嫔不容拒绝的圈着她的胳膊,让她有力可依,心中暖暖的,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相携离去,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也挺有意思。 她们两人刚刚走远的功夫,从不远处的假山后头,便闪出一个小宫女,个子小小的,肤色如白瓷般无暇。 紧紧的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半晌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她好不容易得了新差事,纵然并不好,也比她在浣衣局洗不完得太监衣裳好多了,可这一切,都因为两个人搞砸了,她心中痛苦难捱。 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去,小小的身影瞬间淹没在花海中。 景仁宫和承乾宫虽然离乾清宫比较近,可去哪都是最远的,回去要走过长长的宫道,夹道风呼啸的最厉害,吹的人衣衫猎猎作响。 钮妃目送她离去,搭着碧玺的手回了后殿。 阳光暖暖的照耀着,浅金色的光芒撒在身上舒适极了,顾夏便是她的阳光。 回到景仁宫之后,顾夏招呼着几个清秀的小太监和她一道清洗花朵,这东西是细活,左右无事,便拉着他们一道,好歹也能清闲一会儿。 春日不像秋日,有扫不完的枯黄落叶,相对来说,并不是那么忙累。 秋日落叶多,他们这些洒扫就得时刻盯着捡树叶,左右不能让杂物污了主子们得眼,早晚都得干干净净的才是。 洗完后,铺在梃子上,让小太监一起挪到亭子中去,这东西要阴干,不能见太阳。 海宁领着他们,看着小太监兴奋的满脸通红,不由得想到自己,他相貌清秀肤色白皙,这他是知道的,本以为是升天梯,谁知道却是毁他的洪水。 前头的掌事姑姑借着职位之便,想要他从了她,为她暖榻,别的不说,他才十五,她三十五,说不定比他娘年岁还大些,怎么张开这个口。 好在主子怜惜,救他出这火坑。 刚开始的时候,嫔主的眼风扫过他,他都能高兴的在僻静处蹦蹦跳跳的,激动到不行。 清了清嗓子,海宁小声的教训他们,“且把脸上的表情都收收,一个个笑的见牙不见眼,成什么体统。” 寿宝常常跟在他身后,跟他的关系最好,闻言有些不服气,笑眯眯的反驳:“哥哥先别说我们,瞧瞧您自个儿” “臭小子,挺会拆台啊。”海宁笑骂。 这么一遭,众人更是心情愉悦。 顾夏立在窗棂前,瞧着他们笑闹,也跟着摇头失笑,跟沈嬷嬷说:“都还是孩子呢,让他们玩吧,不误了差事便成。” 嫔主都发话了,沈嬷嬷便含笑应下,瞧嫔主说别人是孩子,她自己还不是年岁小着呢,想了想提议道:“今儿天气这么好,白坐着浪费,嫔主要不要让小丫头陪您踢毽子?” 踢毽子这种活动,印象中还是读小学的时候最喜欢,到初中以后,学业相对繁重,课间时间还不够老师拖堂的,哪有时间踢毽子。 左右闲着无事,也就从了她的建议,笑道:“便拿毽子过来,本宫试试还会不会玩。” 她小时候踢的好不好,已经忘了,那估摸着就是一般。 沈香雨应下,连忙去库房中找鸡毛毽子,一边招呼不太忙的小宫女,香字辈的也期期艾艾的凑过来,想要一块玩。 顾夏都允了,春日理应如此,就这么大的景仁宫,竟几十人伺候,有时候一块地砖一天要擦好多回,何苦来哉,还不如陪她玩,逗她开心呢。 刚开始果然不会踢,脚伸出去,看的准准的,可惜跟毽子擦肩而过,多试几次,便好上许多,香襦还教了她几个花样,顾夏试着学了,还挺容易的。 周围一片惊叹声,让顾夏的小心肝十分满足,这些小宫女一个个跟人精似的,最会捧人伺候人,绝对能让人身心舒爽。 出了一身汗,心情便豁然开朗,舒服很多,顾夏有绿雾的加持,一点不觉得累,还觉得非常松快。 “备水,沐浴。” 中衣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有些难受,反正她是嫔位,热水不限量供应,还不如洗个花瓣澡,香喷喷的岂不美滋滋。 刚穿越的时候,用的都是干花加香露兑出来的洗澡水,虽然香气更加馥郁,闻着更加美妙,到底不如这新鲜花瓣更能令人身心愉悦。 用细棉布包着头发,披着浴衣就施施然的从侧门进了内室,甚至连浴衣的带子都是系的松松垮垮。 因着还没擦干,里头没穿肚兜和亵裤,想着等出来后再穿也不迟。 然而什么都想好了,唯独没想到一条。 康熙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榻上,看着她一步一走光,纤白的身子春光乍泄,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 刚刚沐浴过,小脸儿染上几许桃色,肌肤也微微的泛着粉,乌发尽数拢到一侧,指尖细腻的在里头穿梭。 这般娇艳可人的模样,只叫他心里绷着的那根弦轰然断掉。 看着他的眼神,顾夏知道,自己这澡算是白洗了。 到底念在是白日,不过一回康熙便放过她,只动作略微霸道些,引得她有些吃痛疲累,躺在他怀里不愿意动。 康熙抚摸着她微微湿润的发,垂眸望着她饱满的唇瓣,大拇指狠狠的在上头摩挲,半晌才无奈道:“逢上你,朕便不是朕了。” 你是大猪蹄子,顾夏在心中给他盖章。 方才在外头赏景,他握住她的手,便觉得有些眩晕,还有一种微微的窒息感,他猜测,是不是她使什么手段。 回去后,连忙召来院判,想着刚刚离她这片刻功夫,若真有什么,定然还查得出。 然而老院判双指搭在他手腕上,又观察半晌,仔细的询问过他的感受,给他一个啼笑皆非的眼神,那明晃晃的嘲笑差点点燃了他。 要不是他年逾七十古来稀,他都想将他丢出去了。 “万岁爷年少,牵着心上人的手,有些紧张是应当的,但是紧张过度导致头晕,您”老院判捋着自己的胡子,呵呵笑着,一点都不顾及康熙的黑脸。 “这怎么可能?”纵然他确实对熙嫔有意,他以为不过寻常罢了,谁知竟到了和她牵手就紧张过度,到头晕的地步? 老院判语重心长:“这男女之事,最是飘渺无依,捉摸不定,您好生掂量着,莫像”说着说着,他摇着头,住嘴不再多言。 莫要像先帝那般,毁了对方,毁了自己。 爱是克制,不是轰轰烈烈的惊天动地。 他的未竟之言,康熙听懂了,顿时有些沉默,他尚未想好,该怎么面对她,可他不是逃避的性子,待政务处理的差不多,便起身往景仁宫去。 谁知道一来,便是这样的美景。 熙嫔很和他的心意,不说她的檀木珠救了他一命,单单她这个人,就可人的紧,相处一日,便放不开一日,有她在,他的心里眼里,竟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可眼前人显然不这么想,小嘴叭叭叭的气他。 “钮妃姐姐马上就要显怀,我还是早日给她做两套衣裳当礼物才成”顾夏掰着手指盘点自己最近要做的事。 “今儿摘了许多桃花瓣,想着制成桃花茶,这是臣妾头一次做,也不知道好喝不好喝,姐姐怀有身孕,不能饮茶,希望她能喜欢。” “过几日便要做几件小衣服,免得到时候慌乱。” 康熙: 听了半天,没有一句跟他相关。 “若是开春,朕也得换春装了。”康熙斜睨着她,语气淡淡的。 顾夏还沉浸在能为她的钮妃姐姐做些什么中,没听出他的语气不对,跟着感叹:“织造局早就忙活开了,吩咐她们制一件礼服,还要等上半个月才有功夫哩。” 她没有告状的意思,按照惯例,这时候就是给帝后准备春衫,还有几位祖宗,接下来才是她们这些妃嫔。 是她拿着布料高兴,说早了。 康熙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心中有些失望,却还是柔柔的看着她,听她如数家珍她钮妃姐姐需要什么。 这种心塞的感觉,肯定是错觉。 捂了捂胸口,康熙想,这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肯定是熙嫔手段厉害,连院判都无法察觉。 略坐了会儿,就到午膳时分,康熙没走,跟她在一处用膳。 吓的香榧手抖,这些都是她负责的,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做的饭菜会进入皇上口中,这事一件何其梦幻的事情。 战战兢兢的,香榧心里有些虚,立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用膳。 顾夏没觉得什么,这都是她吃惯的口味,觉得还不错来着。 康熙倒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小丫头做出来的,应当不怎么样,毕竟那手腕细细的,想必没有力气颠勺,谁知道还不错。 也许是有熙嫔在身旁婉言相劝的缘故,这一餐,吃的格外满足。 用罢膳后,他略坐了一会儿,便离去了,早上为着陪熙嫔省出来的时间,都要拿午休来补,毕竟他要做一个勤勉的皇帝,有一时偷懒,便会心生愧疚的。 顾夏送走他,点了点香榧的鼻尖,笑道:“瞧把你吓的,好了,以后你也是做菜给皇上吃过的人,可是个厉害人物呢。” 一时大家都笑了,香榧的紧张感也去了不少,跟着扑哧一声笑出来。 又休憩一会儿,顾夏便去库房选料子,这孕妇爱出汗,又怕闷,得选轻薄透气的,颜色也要淡雅些,不能太过艳丽。 这么规矩一出,她立马想到自己身上,她不就爱这样的颜色吗? 索性用一块布料,做出两套相似的衣裳出来,现代的亲子装c闺女装不都挺流行的,将自己的亲密昭告天下,还挺有意思的。 他们两个皮肤都属于白皙那一卦,颜色也就好选,又要趁着春日,最后便选了烟绿色的,在上头用隐现绣上玉兰,想必漂亮。 既然敲定,也就不再迟疑,虽然说闺蜜装,可也不能一模一样,要大致元素相似,总起来说,款式还是不能太过一样。 想到清宫剧中的三层袖,虽说复杂些,可瞧着漂亮,给钮妃姐姐就按这个形制来。 至于她的,就做两层袖,以示区别。 沈嬷嬷见她兴致勃勃的忙活着,高兴的不得了,虽然万岁爷嘴里不说,可到底喜欢女子有生机一些,整日里伤春悲秋,眉头轻蹙,死气沉沉的,他不愿意见。 她打从他小时候便跟在身边伺候,自然了解他一些习性的,虽然不能说,却能引导嫔主怎么做和万岁爷的心思。 可如今看来,不需要她做什么引导,嫔主天生便是万岁爷喜欢的那一类女子。 没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海宁隔着晶帘,对里头的顾夏禀报:“马佳庶妃发动了,太皇太后遣人来,说是命您去照看着。” 这话一出,顾夏便拧起眉头,女子生产,千难万险的事情,她不愿意。 再说了,她记得康熙朝太子是二阿哥,那么代表他前头只有一个兄弟存活,那个人是谁,她也不知道。 若是这一个还好,若不是这一个,出现什么差错,她平白负责,太冤枉了。 可后宫中,除了皇后c钮妃,便是她的地位最高,好似也没有别的人选了。 “皇上可知道了?” 沈嬷嬷替她整理东西,一边道:“这后妃生产,是要遣人去交代一声,可万岁爷政务忙碌,从不曾亲临现场,只生下来的时候,有心来看一眼罢了。” 这两年,甚至不怎么看了,前头夭折好几个,康熙便难受好几回,众人都看在眼里,除了健康的活蹦乱跳,谁也不敢撺掇他去看,只会拦着。 只要一拦,皇上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又是一个猫崽崽似的孩子。 可这话听在顾夏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经历过一个人躺到产床上,孤苦无依等待生产的那种绝望,心中的惊恐快要将她淹没,却还是得独自坚强的面对一切。 “哎,走吧。” 无怪乎有人说,千金易得,真心难求。 她也没有这个命,前世今生都是孤苦命,只求她若有孩子,让她平安健康的生下的,什么聪明伶俐,漂亮可爱,她都不敢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第三十章 匆匆赶往延禧宫, 就见奴才们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说来也是,马佳氏已经生育过好几次,别说她自己经验十足,便是跟前的奴才们都是经惯了的,毫无紧张之色。 产房安置在东暖阁, 这房间原本住着一个小庶妃, 一场风寒后去了, 就一直空着, 时不时的被人挪用。 顾夏立在前头, 看着延禧宫一水貌美的小庶妃,立在她前头给她请安, 不由得庆幸景仁宫只她一个,要不然这么多人, 也太热闹了些。 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 后宫中好像就她一人的宫殿是空着的,包括承乾宫, 里头都住着好几个庶妃,毕竟六宫就这么大, 满打满算要塞进去那么多妃嫔, 自然挤得慌。 现在还好呢, 等到以后, 时日久了, 才叫真的挤, 希望她的景仁宫不要有人住进去。 产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偶尔会有嬷嬷轻声细语的嘱咐着什么。 “庶妃怎么样了?” 顾夏冲侯在门口的小宫女招手,示意她进去看看。 那小宫女冲她行礼过后,才掀开帘子进入产房,里头的动静也就泄露出来。 “开两指,庶妃多走走” 传出来的话略有些不清晰,顾夏索性起身,往产房里头走去,她没那么多忌讳,知道产妇并不晦气,也不会招惹晦气。 进去一看,马佳氏穿着中衣,在大宫女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动着,猛一下停了,顾夏知道她这是突然阵痛,有些受不住,等这一波阵痛过去,她便又会散步,这样有助于开宫口。 当初她也是在闺蜜的搀扶下,虽然痛的跟刀劈似的,到底心中有无限希望,一点都不觉得难熬。 甚至隐隐的有些欣喜,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孩子,这种期盼感是无与伦比的美妙。 马佳氏见她进来,赶紧请安行礼,顾夏颔首:“你如今特殊,不必多礼。” 说着环顾着周围,仔细的打量着,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有个接生嬷嬷在整理床铺,许是觉得她来了,众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眼光余光总觉得暗色一闪而过,那嬷嬷顺手塞进去什么东西。 顾夏微怔,她在看护马佳氏期间,是容不得一点差错的,再一个也敌不过良心,朝沈嬷嬷颔首,冷声道:“去,将铺被掀开我瞧瞧。” 她这么一说,马佳氏以为她故意为难,心中有些不虞,忍着腹痛笑道:“不敢劳烦嫔主” 朝身边的大宫女一使眼色,她就知机的上前,小心的掀开铺被。 除了那嬷嬷,其他人心中对顾夏都有些看法,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给人添堵,平日里的慈悲都是装出来得不成。 还是说,想要做什么手脚?庶妃落到她手里,今日怕是悬了。 马佳氏也是这么想的,她坑过这位大名鼎鼎的熙嫔,对方并没有照着她说的做,说明已经看出她的不良用心,今日落到她手里,特意报复也是应当的。 只她的情况,却容不下这种报复。 她的赛因察浑已经没了,腹中孩子不容有失。 “妇人生子,不知要耗多久,嫔主还是去外头休息吧。”虽然柔柔笑着,但是眼底深处包含着不耐。 她话音刚落的功夫,便响起一阵抽气声,马佳氏不明所以的回眸,就见铺被下头,有一个褐色的荷包,一条小蛇探头探尾的,都快要挣脱出来了。 银环蛇。 纵然还是幼蛇,可身上的白圈谁都认得。 何其阴毒的心思,她会在这里头住上一个月,这蛇在她床上,她生孩子,哪里少的了血腥气? 诛心玩意儿。 马佳氏这会子扶着大宫女的手跪地叩头:“嫔主救命之恩,嫔妾没齿难忘,若非嫔主”想到后面的可能,马佳氏心中后怕,鼻头一酸,险些落泪。 银环蛇毒性强劲无比,任谁被要上一口,也是神仙难救。 顾夏摆摆手,也有些后怕,这是她头一次担任差事,若这蛇在马佳氏生产的时候咬伤她,一尸两命的罪名就扣到她头上去,那可真是辩无可辩,非得吃瓜落不可。 这揭开别人的阴谋,又平白得罪人,真真的令她左右为难。 罢了,算是为前世的孩子积阴德吧,愿他投个好胎,顶好的还来做她的孩子。 “行了,你统统的检查一遍,莫再出这样的纰漏才是。”顾夏捏了捏眉心,肃颜看向一旁的嬷嬷:“拖出去,交给慎刑司。” 后头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那嬷嬷被拖出去,只剩下一个接生嬷嬷,显然是无法独自接生的,幸好还有备用的,免的她为难。 马佳氏是经产妇,生孩子的速度很快,刚检查过宫口开全,没一会儿就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听着这声音,就有小宫女出来报喜:“恭贺嫔主,是个六斤的大胖小子,还请太医进去检查呢。” 顾夏朝着一旁的太医点头致意,让他进去看看马佳氏的情况,和小阿哥的情况。 马佳氏的命真好,估摸着是易孕体制,生孩子跟下饺子似的。 沈香雨小心翼翼的觑着熙嫔的神色,怕她心里不高兴,这添了小阿哥是喜事,却是别人的喜事,与她无干的。 太医不过片刻便出来,躬身在一旁禀报:“庶妃并无大碍,只是生完小阿哥有些血虚,好生养着便是。” 顾夏等不及问:“小阿哥呢?” 那太医露出浅浅的笑意,她还是这般心急,柔声道:“小阿哥重六斤,是个健康的孩子。” 轻轻的点头,既然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这时候产房里已经收拾干净,顾夏眼角余光瞧着她们将胎盘埋在喜坑中,这才起身往产房走去,劳累了大半天,总要看看自己的成果不是。 产房里血腥味有些重,马佳氏躺在那里,脸色蜡黄,头上编的辫子被汗湿透,这会儿正在包头巾。 见了她连忙颔首示意,见她好奇的望着孩子,就冲奶母点头,抱给她看。 小阿哥红彤彤皱巴巴的,小手握成拳头,横放在耳边,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顾夏摸了摸,他的小手便条件反射的握住她的指尖,能把人萌的心都化了。 顾夏又给他的小襁褓整了整,含笑夸赞。 “果然健康又可爱,你好生养着,本宫这便要回去复命了。” 顺利生下还不算完,还要跟太皇太后汇报工作呢。 去慈宁宫走一趟,天已经黑透了,顾夏躺在软榻上,累的连晚饭都不想吃,感叹道:“马佳氏生孩子,我忙前忙后累的跟狗一样” 挠了挠瓜娃子的下巴,有气无力的逗它:“你说是不是呀~” “汪汪汪汪~”多挠几下,好舒服。 “喵喵喵~”铲屎官,看朕! “叽叽叽叽~”挠我呢,我最聪明~ 三小只全都凑上来,疯狂的摇摆着尾巴,伸着小舌头要舔她的手,突然瓜娃子神色凶狠,对着她的手表情凶厉的龇牙咧嘴。 “汪汪汪!” 顾夏听出它声音不对,试探着将手指又伸到奶豆儿鼻子下头,奶豆儿这小猫崽也跟着表情凶狠,爪垫上的指甲都伸了出来。 不由有些愣怔,这三小只时常吃绿雾氤氲过的东西,养的鬼精鬼精的,只长脑子不长个子。 这会儿,都表现的不正常,那说明她在何时何地碰过脏东西了。 可她一下午就坐着喝茶,以她灵敏的观感,并没有发现茶水有什么不对,马佳氏那里,她都是立在一旁指挥,太皇太后那里,就赏她绣凳坐,并茶水一碗,她没有碰。 脑海中浮现的一副场面,让她脸色变了。 小阿哥握过她的手,她替他掖过襁褓。 若真是如此,那么小阿哥危矣,说了要替孩子积阴德,她能护着这孩子的时候,便会护着。 “来人,更衣。” 香襦有些疑惑,却还是乖巧的上前,替她从衣柜中寻衣裳,顾夏想着,孩子那么稚嫩,一点风吹草动都经不得,还是越早越好。 “哎哟。” 顾夏走的有些急,刚转过屏风便撞上人了,一瞬间她就知道是谁了,刚好撞进对方的怀里,鼻子这会儿还酸着呢。 仰头看向明显有些愉悦的康熙,顾夏来不及解释,拉着他就走。 康熙满脑袋问好,有什么事值得她这般冒失,连请安都顾不得。 “去请几位太医到延禧宫去,以最快速度,莫要耽搁。”留下匆忙的一句吩咐,顾夏牵着康熙的手,一阵风似的远去。 他震惊的发现,他挣不开她的手,虽然说没有认真用力,可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有天生的力气悬殊,并不能轻易改变的。 顾夏脚步匆匆,发现他的抗拒,这才回神,有些羞赧的松开手,歉然道:“事出突然,臣妾不敢耽搁,冒犯您还请恕罪。” “无罪。”他哪舍得治她的罪。 将刚才自己的发现细细说出,顾夏这才缓了一口气,最后罪名落不到她头上,她便满足了。 康熙神色冷厉,这次不用她扯着往前走,自己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快速,恨不得直接飞到延禧宫去。 若这一次的事查出来是真的,那么他前头经历那么多次丧子之痛,竟都不是天意,是人为吗? 简直胆大包天! 顾夏小跑跟在他后头,她本来想抱着瓜娃子,可是想想,三小只若是暴露在人前,被人钻空子弄死的概率太大了,她有些舍不得。 但凡使手段,是肯定会被查出来的。 太医院那些太医,并不是吃干饭的。 两人行色匆匆的往延禧宫赶,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下了,整个宫室静悄悄的,梁九功上前叫门,叫乱了许多人的心。 万岁爷深夜来此,怕不是也看马佳氏,她不能侍寝,她们的机会就来了。 一时间都匆忙的寻衣服,收拾妆容,等众人到的时候,就听到康熙的怒吼:“早先在做什么?竟毫无察觉。” 门口的小庶妃心中一突,迈了一半的脚步停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身后的人挤了一把,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滚!” 康熙瞧着她们花枝招展的样子,心中怒不可遏,他的孩子正在受苦,她们只想着争宠,不如熙嫔半分。 “熙嫔,把孩子抱上,走吧。” 留下愣怔的众人,顾夏神色僵硬的抱着手中的襁褓,没一会儿胳膊就僵硬起来,酸痛的厉害。 看着盛怒的他,她有些害怕,弱弱的开口:“万岁爷,臣妾不会抱,您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康熙停住脚步,没有转过身来看她,顾夏一时也顾不上他,在沈嬷嬷的指导下,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住襁褓,这才快步走上前,跟他并肩而行。 怀里的襁褓软的不可思议,小小的一团缩在怀里,能引出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柔软。 眼角余光瞥到康熙,她顿时有些怔住,若她看的没错,他的眼眸中有水光闪烁?他心疼孩子,哭了? 这比她在产房看到银环蛇还令她诧异。 许是怀中抱着孩子,心还软着,在深夜中见到康熙脆弱的一面,她的心更是又软的一塌糊涂,他是一代帝王,可在这一刻,他是一个缅怀自己早夭孩子的父亲。 这么一想,她内心深处的柔软如潮水般褪去。 “我可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顾夏在心中感叹。 匆匆回到景仁宫,面对张着嘴,只知道嗷嗷哭的小东西,顾夏手足无措,这小东西是怎么了?饿了尿了拉了? 沈嬷嬷虽然年岁大,可也没有生养过,也是一脸无措。 最后还是海宁这臭小子上前,熟练的打开襁褓,摸了摸尿布,给两人一个总结:“小阿哥尿了。” 然后呢?又不是她生孩子,她一丁点的东西都没有准备。 最后将她擦头发的布巾叠成长条状,给小东西当尿布用。新从织造局要来的,还没有使用呢。 马佳氏挑的奶娘也没用,连夜拿着腰牌,去内务府要奶娘,还得临时挑,一下子忙活到半夜,睡也睡不安稳,总挂心着孩子。 “你自己倒跑的快,留我照顾你的孩子。”顾夏在心中嘟囔,孩子一抱回来,康熙便回乾清宫去了,今儿发生的事,着实令人不寒而栗,不调查清楚,谁也不能安心。 这后头还有两个孕妇呢,总得找出幕后元凶来,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第二日一大早,就听到小阿哥嗷嗷的哭,他可真健康,哭起来狼吼鬼叫的,魔音穿耳。 顾夏觉得自己睡的很累,瞧了一眼外头,天色不过泛着鱼肚白,离亮还早着呢。 就跟她隔着一个屏风,丁点声音都挡不住,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又酸又涩,跟梦游似的起身,听到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约莫是奶母在喂奶呢,小家伙已经不哭了。 顾夏去看,就见小东西握着圆嘟嘟的小拳头,吭哧吭哧用尽全身力气般,脸都憋红了。 “吃奶都能闹这么大动静,可见是个健康的,这就好。”打了个哈欠,今天又不用去请安,索性又倒床上睡去。 “小阿哥喂完奶抱过来,和本宫一起睡。”脚步顿了顿,顾夏又摇头:“你哄她吧,不必抱过来了。” 这是别人的孩子,她若是把自己的心暖热了,早晚有还回去的一天,她又该如何是好。 徒增离别伤情。 待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杆,疲惫顿消的感觉让她露出笑意。 香襦过来,一边给她梳洗,一边轻声道:“万岁爷那里气得很了,各宫都有奴才被提去慎刑司,这一次怕是不能善了。” 顾夏点头,表示明了。 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有人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会是谁被拉下马。 她心中有些许猜测,但还是有些拿不准,对方身份特殊,纵然做了什么,最后也会被掩下来,比如——信。 当初万岁爷说,是奴才们送错了,但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瓜嫔听成皇后,定是被她截了,康熙替她遮掩呢。 至今不知信中内容是什么,心中有无数猜测,在看不到的时候,终究是枉然。 这样的小事,她犯不着跟皇后明打明的较劲,暗地里使小绊子的话,她的身份也使不上,只能默默的吞下委屈。 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到康熙身上,顾夏心中也才满意些许。 这一次,也不知道最终的解决方案会是什么,如果康熙替皇上遮掩,那么就要寻替罪羊。 这样的话,高位嫔妃中,她和钮妃姐姐危矣,姐姐怀有身孕,那么她这个新宠,就是最好的开刀对象。 吸了吸鼻子,顾夏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她身边伺候的人,好几个嬷嬷都是康熙赐的,若他真的想做什么,她怕是难以抵挡,这整个天下都会听他的,她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 越想越绝望,顾夏索性放开,好歹在死后多享受片刻宠妃的生活,已经赚了这么久的寿命。 又去瞧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小东西,顾夏望着外头明媚的日头,笑道:“小阿哥醒了就抱到门口晒会儿太阳,可记住了?” 奶母年岁不过二十有余,因着生产,略微有些丰腴,圆盘脸瞧着挺和善的,最重要的是胸脯鼓鼓囊囊,一看便知奶水丰厚。 闻言赶紧恭敬的垂眸行礼,细声细气的应了:“是,都听嫔主的。” 月儿不能见风,但顾夏怕他起黄疸,在门后面晒会儿也是极好的。 “将布料拿来,本宫接着绣。” 昨日正在制衣,出这样的事,只大致的裁成布片,还没有绣花呢。今儿时光倒是好,正适合做衣裳。 香襦点头离去,转身去了小隔间。 顾夏又冲侍立一旁的沈香雨招手,柔声道:“这事儿事关重大,你且去好生打听着,莫要惊动旁人,惹祸上身。” “钮妃姐姐那里,也交代一声,可别被” 未竟之言,沈香雨听懂了,恭谨的应下,转身就出了景仁宫。 将事情交代好之后,顾夏这就放心下来,她刚才也是吓着了,这会儿想想,这是她揭出来的,以她以前那性子,说她能按捺下来布置,估摸着别人也不会相信她有这个城府。 手下穿针引线,一刻不停,当第一朵玉兰出现的时候,果然如她所想,烟绿趁着浅浅的灰,漂亮极了。 想着姐姐穿在身上的模样,顾夏心中受了鼓舞,手下愈发的伶俐。 连着三天,宫中出现一种诡异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充满了压迫紧张感,顾夏心中倒是安稳下来,一点都不着急,她也想明白了,若是康熙真的想让她背锅,那这麻烦的小东西早就抱走,那里还容得下她祸祸呢。 “倒成本宫的护身符,这小东西。”顾夏点了点他小小的鼻头,亲昵的笑道。 经过这几天,说是不多亲近,可到底抱着抱着还是亲近了,抱着他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心里能柔软的开出花来。 昨日康熙派人来传话,说是小东西起名叫长华,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心中就是一紧,有些难受的想,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没有一个叫长华的阿哥。 长华身上开始蜕奶皮,瞧着不复可爱,皱巴巴的小老头模样,再到处敲着皮,着实有些吓人。 她还大惊小怪的招来太医,然后被嘲笑一把,说是胎儿就这样,在出生三四天的时候,会蜕一层奶皮,过几天就好了。 姐姐的衣裳,她已经亲手做好了,自己的本想交给宫女,后来想着,既然是做闺蜜装,还是她亲自动手来的好,纵然一样的花样,不同的人绣出来,也是不一样的。 这样下来,时间又要顺延几天,不过制好的时候,正好能穿。 又是两天风平浪静,顾夏有些看不懂走向,就低声问沈香雨:“近两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沈香雨恭敬的躬身,替她理了理衣领,这才小声说道:“前两日给您透过信儿,说是秀女要进宫了,就是今儿。” 能走到她们跟前的秀女,这以后都是大造化的,这会子还是嬷嬷太监选看,不过这一批一批的,也快的很。 “这是奴才整理的花名册,都是里头出挑的,您先看看,心中有数才成。”沈香雨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札,双手捧着递到顾夏手中。 这东西看的都是个家庭背景,顾夏想了想,交给沈嬷嬷一个任务:“你把后宫里头现有妃嫔的花名册也整理一个出来,要详尽的。” 沈香雨不怕主子给的任务麻烦,就怕不给任务,闻言笑得跟朵花似的,轻轻的应了便退下。 在屋里闷了几天照看长华,又不敢离他的身,就怕一不下心出意外,顾夏想了想,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索性穿上新制的衣裳,将她给钮妃做的衣裳叠整齐,亲自用托盘托着,往承乾宫去。 一进去,钮妃手中提着小水壶,正弓腰给小琵琶树浇水呢。 “姐姐。”顾夏见着她温婉的模样,心中就高兴,笑吟吟的喊着。 钮妃听到这软软的一声姐姐,什么气都没有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承乾宫瞧瞧,小没良心的。 本想憋着表情,让她知道自己很生气,可是看到熙嫔那灿若星辰的笑眼,便再也绷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顾夏献宝似的抖开自己手中拿着的衣裳,笑吟吟道:“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阳光正好,浅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逆着光,钮妃恍然间觉得,这一刻会永久的铭刻在她心中。 烟绿色的旗装,是她不曾见过的款式,上面精致绝伦的刺绣让她眼睛有些发酸,总有这么一个人,满腔赤诚,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每做一件事,都能暖到人的心坎中去。 钮妃心中发紧,生怕这都是她的幻想。打从记事起,她面对的就是严厉的双亲,严苛肃穆的教养嬷嬷,和永远都背不完的书。 从不曾有人这般,含笑捧上亲手制的衣物,轻描淡写的让她去试试。 接过衣裳,钮妃转身,有水滴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小小的花。 顾夏立在廊下,看着远处正在晒被子的一个小庶妃出神,若是地位差些,连晒被子洗床单都要亲自动手的吗?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顾夏回眸,霎时怔在原地。 钮妃相貌清秀,但气质很好,这她是一直知道的,约莫是自己做的衣裳,有美颜滤镜,顾夏觉得,姐姐如今越发的有气度,神态从容,气质高贵,令人不由自主的就生出自相惭愧之感。 烟绿色果然衬她,慢步走来的姿势婷婷袅袅,如花间微雨,淡淡青山。 “帷云剪水,滴粉搓酥。”顾夏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柔声赞叹。 钮妃脸红了,斜睨她一眼,笑骂:“油嘴滑舌。”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好,香襦赶紧表功:“从打板c画花样,都是嫔主亲自动手,为着钮妃娘娘,心中才有这万般巧思呢。” “是吗?” 俊朗的男声在两人身旁响起,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香襦吓得脸都白了,不过一句奉承话,万岁爷看她得眼神着实可怕。 钮妃神色一僵,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是笑盈盈的,和顾夏立在一起,笑盈盈的请安。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顾夏倒不觉得有什么,见康熙来了,懊恼的咬唇,她还想陪姐姐去御花园走走,好生的显摆一番她跟钮妃之间的情谊呢。 康熙抽空冷厉的瞪她一眼,没良心的小东西,这许久也不曾露面,还以为她照看小阿哥忙的紧,谁知道召来宫人一问,说是熙嫔娘娘游刃有余,还有空给钮妃娘娘做衣裳呢。 “起来吧。”两人还没有拜下去,就被康熙叫起。 三人心中同时想起一个成语:左拥右抱。 “哼。”康熙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端起几案上的茶盏,懒洋洋的问:“这是打算做什么去啊?” 难道康熙要走了?顾夏眼前一亮,柔声道:“桃杏花期短,眼瞧着就要过了,想着跟钮妃姐姐一道去看看。” 这是赶人的意思了,三人凑在一处,她待着不习惯,怕姐姐瞧了伤心,还是赶紧把康熙支走为好。 谁知道康熙屁股坐的稳稳当当,一动不动。 “不若万岁爷同去如何?” 顾夏想着,他那么忙,那里有空陪她们两个胡闹。 “好。” 康熙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的望着她。 “哦。”顾夏一怔,突然对现在凝滞的气氛有些不知所措。 她说错什么了吗?钮妃姐姐脸上挂着的笑意瞧着清浅可看,实则浮于表面,回头细看康熙,也是如此。 女人心海底针,男人也不遑多让。 眼珠子转了转,这还没走呢,气氛就僵硬成这样,虽然猜不到缘由,但不妨碍她找借口不去啊。 “肚子有点痛,臣妾先回去了,万岁爷好生陪着姐姐。” 说完匆忙行礼,脚底板抹油就走了。 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自己也蠢的不离谱,皇上来看钮妃姐姐,自己杵在中间不动,还打算带着一起玩,两人肯定不高兴。 自己走了,剩他们两人独处,应该高兴了吧。 忽略心底的一丝酸涩,顾夏想,她这也算是成人之美,有眼色一回。 殊不知在她走后,气氛更加的凝滞,康熙瞧着她身上烟绿色的旗装,心中就不大高兴,可瞥见她消瘦的脸颊,又起了几分怜惜。 “你这一胎怀的艰难,自己且好生照看着,有星点风吹草动,尽管去召太医便是。” “嗯。” 接着又是一室寂静,康熙略坐了一会儿,看着钮妃脸上寡淡的笑意,突然觉得没意思,就转身走了。 后头是钮妃四平八稳的声音:“恭送皇上。” 康熙扭头,就看到碧玺扶着钮妃,她穿着一身烟绿色的旗装,温柔恬静的模样一如既往。 他都出了乾清宫的大门,才听到奴才禀报说,熙嫔并不在自己宫中,去了承乾宫,他想着左右已经出来,索性跟着熙嫔来瞧瞧钮妃便是。 谁知道她这么有眼色,找着借口就溜走。 走到景仁门边上的时候,康熙的脚步有些凝滞,要不要进去的问题,深深的困扰着他,若是跟着进去,会不会太过不矜持? 迟疑了一瞬,脚步不由自主的往里头迈。 都是脚先动的,不是朕自己要进去的,康熙想。 转过二门,就能听到顾夏笑盈盈的嘱咐着什么,接着是一道陌生的应和声。 抬眸一看,顾夏手中抱着长华,手中拿着画着黑白方块的木片,在他眼前晃着看,声音柔柔的,听着很舒服。 长华长胖许多,小脸蛋肉墩墩的,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层雾,还看不清楚东西,也难为熙嫔逗他半晌。 康熙走近一瞧,嘿,小家伙笑嘻嘻的,小手一伸一伸的,显然是想要抓握。 “皇上,您来了。快来瞧瞧长华,他想您了。”顾夏信口胡诌,实则是抱着香软的小东西,不想起身罢。 康熙见过的小孩子不少,自然不会被她的话唬住,却还是依言走近,坐在她身边的小绣凳上,暗暗思索,熙嫔带孩子带的极好,身份也够,这孩子留在她身旁,他也放心。 皇后和钮妃都有自己的孩子,显然没精力去管他人,放到熙嫔这里倒是正好。 只是她如今正当宠,又年轻,若是紧跟着怀上身孕,多一个孩子在身边,怕是劳累了她。 “这孩子就放到你跟前,你看怎么样?” 想了想,还是询问一下她本人的意见,再做决定也好。 听到他问,顾夏的心中就是一个咯噔,这意思是什么?心念电转间,顾夏试探着问出心中的想法:“这孩子的去留,臣妾做不得主,一是有您这个皇阿玛在,二是有,马佳庶妃这个亲额娘在,臣妾的意见并不重要。” 养这许久,她的心中略有些不舍,而且这是别人的孩子,再好,也是别人的。 “这事不急,先放在你这里便是,容朕再想想。” 顾夏点头,看向无知无觉在她怀中安然睡去的长华,心中酸酸的,若她的孩子好好的,又何苦抱着别人的孩子。 康熙看她不舍的眼神,心中已经有数了,转而说起其他的来:“这一次选秀,太皇太后负责,只是你也要打下手,有一点你要明白,万事以祖宗的意愿来看之余,更要仔细着秀女家世。”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长华放在榻上,回眸有些不乐意:“若臣妾去选,定然是些貌若无盐的,一个小美人也不给你添,后宫要进人已经够心酸的,还得臣妾亲自挑,有自己往自己心口戳刀的吗?这也太残忍了。” 眼刀唰唰的往康熙身上戳,顾夏兀自不解气,恨不得叉腰揪着他耳朵骂,可惜有这心没有这胆。 康熙被她说的心虚,摸了摸鼻子,差点被她带沟里去了,闻言赶紧辩白:“是朕没有说清楚,这一次除了表妹之外,其他秀女都是要赐婚宗亲重臣的,你莫要白吃味才是。” 前朝打仗打的厉害,哪里有钱养这些后宫美人,一个个的吃的是不多,可是穿戴上头,也太废钱了,够他养许多士兵。 后宫人数众多,不必再添,等战事平定再多做考虑。 再一个,这一次的调查结果,着实令他心惊,顺藤摸瓜的,竟查到皇后身上去,说来也是,除了她的身份,谁又能这么在后宫只手遮天的。 可他不愿意相信,她是自己的发妻,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又何苦做这些腌臜事,若是事情败露,哪里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他有些想不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第三十一章 春日晓阳, 风儿静静的吹着云朵, 轻抚伊人头顶软软的发丝,蝴蝶在空中翩跹起舞, 顾夏立在白玉墀上头, 愀然回眸。 美人柳眉微蹙c薄含轻愁的模样, 让康熙心中有些微刺,反复思索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伤她的心,这才惹得美人儿不虞。 那表情只是一瞬, 又换成平日的温婉,可康熙的心中,那表情时常闪现, 他想,他的心都要碎了, 想要捧着最完美的礼物,逗她开心才是。 他想过的,要给她无上的荣宠。 回到乾清宫之后,康熙便下旨,将小阿哥长华养到熙嫔跟前, 以享天伦之乐。 她挺喜欢孩子的,这孩子给她也好,即能巩固她的地位, 又能填补他不在的空缺,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想, 都是极好的。 她是孩子的恩人,没有她,这孩子左右还是个夭折的命。 至于马佳氏的心情如何,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还容得下她置喙不成。 顾夏心情有些复杂,她打心底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她知道,康熙后头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养在生母跟前的,当这是惯例,因此给马佳氏送去许多礼物,就当是赔罪。 孩子正式决定移过来,这伺候的人,所有的物件都要移过来,索性景仁宫就她一个,顾夏就将边上的房间腾出来,给孩子住。 钮妃很高兴,亲自过来贺喜,今儿穿的是好妹妹送的生辰礼,上头的鸾凤栩栩如生,翩然欲飞,衬得她脸色也好极了。 “恭喜恭喜,不费吹灰之力便喜得贵子。”钮妃抿嘴轻笑,见她娇嗔的斜睨她,这才正经道:“有了孩子,你的地位便会稳如坦山,待自己生下亲子,那便是万事不愁,好极了的事情。” 顾夏含笑扶着她坐下,将香襦端过来的茶盏放到她跟前,这才笑道:“是,后宫诸人求子都要疯魔了,偏我轻松得来,都在后头扎我小人儿呢,姐姐还埋汰我,哼,不理你了。” “哎哟,我家小娇娇生气了呢,快让我瞅瞅,嘴上能不能挂油瓶。”钮妃看着她佯装薄怒,双手叉腰得伶俐样,捂着肚子笑了。 吓的顾夏一个激灵,赶紧上前扶着她,低声埋怨:“悠着点悠着点,您多大得人了,还用我提醒。” 钮妃抿嘴轻笑:“不碍事。”是她太紧张了。 离得近,更能清晰的看到熙嫔的肤质是何等完美,肤如凝脂一直是最高夸赞,然而熙嫔当得起。 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一样翩跹而过,轻轻一扫,好似能扫到人的心里去。 一只白皙的手掌在眼前轻晃,骨节修长,指甲是泛着光泽的粉色,漂亮极了。 “姐姐,好看么?”顾夏见她发呆,坏笑着将自己的脸盘子塞到她眼前。 恍然间想起,她初初穿越的时候,钮妃想要招揽她,说是要将她举荐给皇上,她也是将自己的脸盘子硬塞到对方跟前,笑眯眯的问:“你觉得我这样,需要什么机会?” 简直没羞没臊。 钮妃显然也想起来了,捏了捏她白腻的脸蛋,笑道:“好看,我家熙嫔世间最美,无人能出其所右。” “嗯哼。”室内就她们两个,顾夏毫无障碍的受下。 她也觉得她最美,在宫中憋得久了,她就喜欢听别人夸她,从头发丝夸到脚后跟,她都不带害羞的。 两人正在说笑,就听到长华哼哼唧唧的醒了,钮妃好奇顿生:“抱过来我瞧瞧,以往都是匆匆看一眼,还不曾细看过。” 去别人那里恭贺,能把襁褓抱出来看一眼都是好的,有的生下来没的,有的养着养着没的,宫中护孩子更是护的跟蝎子一样,轻易都不给看一眼。 可惜都养不住。 顾夏应了一声,示意奶母将孩子抱出来。 室内没有染熏香,只摆着花瓶,里头放着花束,这才有香味清浅。 钮妃抬眸一看,顿时有些惊:“怎么穿这么薄,冻着怎么办?”她们穿着春衣,只早晚穿上夹袄罢了,可这孩子没比她们厚多少,也就多一件夹袄。 “小手小脚在袖筒里头,一点都不凉,后背摸着也是温热的,这就成了,春天燥热,这包的跟粽子似的,孩子也不舒服。”顾夏接过长华,小心翼翼的递到钮妃跟前。 见钮妃伸手来接,细细的手腕子白皙柔弱,她赶紧嘱咐:“这孩子力气大着呢,你且小心,别让他蹬着你。” 长肉跟吹气球一样,眼瞧着还没出月,那小脸蛋就圆圆的,快赶上鼻子高了。 点点头表示明了,钮妃稀罕的接过来,柔声道:“这洗三的章程,内务府可有人来报?你又是怎么想的?” 顾夏摇头,洗三并没有谁来说什么,康熙也没点什么表示的,她估摸着,在真凶没有查出来之前,小阿哥还得顶着病弱得名头,摘不下来呢。 钮妃抱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就将孩子还给乳母,护甲敲了敲桌子,沉吟道:“没人提,你就当不知道,左右一个礼节,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事。” 说到底这不是熙嫔的亲生孩子,给了脸面就是荣耀,可要是不给,也伤不到她脸上,没法计较的事。 顾夏点头,她想的是,孩子尚小,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她到底是现代来的人,跟土著在想法上是有根本区别的,她一直注意着其中的不同,但到底有规避不到的时候,若是出在孩子身上,她又该如何是好。 这婴幼儿,长大一天,便安稳一天。 长华被乳母抱下去,钮妃才抚着自己微凸的小腹,满带喜悦的想要开口说话,转瞬就表情凝滞,怔怔的开口:“熙嫔,你来看看,我是不是有胎动了?” 这孩子前头怀的艰难,一直没个动静的,她日日夜夜担心,夜里做梦都害怕见红,好几次梦到自己见红,太医还有事绊住,死活来不了。 顾夏也跟着一惊,伸手抚上她的小腹,半晌不见动静,只有动脉砰砰砰跳动的声音,昭示着主人不平静的内心。 “说说是什么感觉?” “被鱼亲了一口?”觉得这个形容太过梦幻,钮妃又换了一个说辞:“蝴蝶扇动翅膀?” 想到刚才那若有若无的碰触,钮妃不禁热泪盈眶,她愿以所有,换他一生平安。 “那就对了,刚开始的时候,就是轻微的碰撞,慢慢的感觉才会强烈起来。” 她那时候也是如此,好像四五个月的时候,她的胎动就变得强烈起来,像一尾调皮的游鱼,在她的肚腹间乱窜。 可惜最后都化为一场空。 钮妃抿唇,露出一个绷不住的笑意,见顾夏望过来,柔声道:“你也赶紧努力才是。” 顾夏哭笑不得:“这事努力不来,全靠天意。” 再说,康熙这些时日都不曾进后宫,她就算努力,也无处可去。 总不能自荐枕席,大剌剌的趴在康熙龙床上,冲他招着小手绢,“来啊来啊,皇上宠幸我啊~” 想着就觉得有些囧,她跟前夫之间,倒是玩过角色扮演的游戏,她也很喜欢,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康熙这外表正经的人,会不会玩这样的花样? 想到这些,顾夏双靥染上一丝轻红,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低低垂眸。 钮妃本来没有注意,只顾着发呆,见她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人家让她努力怀孩子,她想到努力造孩子。 想到熙嫔婉转承欢,柔成水的模样,钮妃的脸也红了,唾弃自己被带的不正经,脑海中都想些什么来着。 “我先回去,你且准备着,等会儿人通多呢。”她得到信儿,其他人自然也能得到,没一会儿就要传开了,到时候人多,她怕冲撞了。 “成,我就不留你了,等忙完这一茬,再去寻你。”顾夏亲自将钮妃送到二门处,柔声笑道。 钮妃的担忧,她自然是明白的。 刚刚送走她的功夫,其他的庶妃像是约好一般,没一会儿就到了个齐全,献上自己做的小物件,并金锁金项圈之类的玩意儿,嘴里说着吉祥话。 顾夏坐在主位上,看着下头的莺莺燕燕,一个个山灿莲花的,说出来的话,都超级好听,不由得解锁新玩法。 谁说的对她的意,她就多看两眼。 这后宫中谁不是跟人精儿似的,顿时溢美之词犹如滔滔江水般扑过来,听的她心满意足。 郭络罗氏打头,笑盈盈的说道:“还是嫔主会养孩子,瞧瞧小阿哥又白又胖,小脚蹬的多有力气。” 说着看向董氏,挑眉问道:“董姐姐,您说是不是?” 董氏一直都想要投靠熙嫔,可惜对方一直不接招,这会子有了梯子,她顺杆就爬上去。 “您说的极是,熙嫔娘娘慧质兰心,养孩子自然不在话下。” 王佳氏坐在董氏后头,一心一意的看着董氏的言行,见她出声,赶紧符合。顾夏在心中细品,董氏一心想要投靠她,王佳氏又一心想要投靠董氏,这后宫中的关系,远远比面上复杂。 偏又关联着前朝,让人不得掉以轻心。 送走这一大坨嫔妃,顾夏就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应对她们,是最累的事情,生怕被人捉到破绽攻击她,还得维持原主的人设,免得被人察觉到端倪。 不过收获也是颇丰的,侧间又堆了一大堆礼物。 做一个凡人,贪财好色。 色她有了,这财是永远都填不满的沟壑,多一点总比少一点强。 这么想着,她这般坐吃山空也不是事,索性家人就在京城,将生意交给家人,比什么奴才都安心。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只问他们要钱,父兄也是会紧着她来,可她还是想自己试试,没有总受别人接济的道理。 她若是原主,自然能心安理得,可她不是,只是一介后世来的孤魂。 只是要做些什么,她心中有些不确定,她手中的金手指,总结一下,觉得跟强化更像一点,这样的话,可惜如今等级低,别人吃用并不会受益。 那么就要从其他的方面着手,都说女人孩子的钱最好赚,她的定位,要好好想想才成。 “嫔主,内务府新进上的烟罗纱,你瞧瞧色卡,合不合心意,不行让她们重新染去。”香襦手中拿着一个簿子,缓缓走近。 顾夏顺着她的话头接过一看,忍不住蹙起眉头,今年的色卡有些艳丽,都是些非常色相非常高的颜色,与以往相比,也算是一种进步,若是青春少女,自然是喜欢的,可她更喜欢传统的颜色,那种如同水墨画般的淡雅颜色,才是她的最爱。 “跟她们说,染一批旧色就好,本宫用习惯了。” 香襦躬身应下,转身出去了。 愿意出新是好的,这后宫嫔妃,满打满算最大的也不过比康熙大三岁,年岁都小着呢,就连太后c太妃们也不过三四十岁,年轻着呢。 春季到了,夏季马上就近了,因此内务府又忙乱开来,各种应季物事都得提前准备好,主子们要用,立马能拿出来才好,容不得说不。 顾夏的命令一传到,织造局就忙活开了,一个嬷嬷指着下蹲的小宫女道:“花奴,你随着香襦姑姑去选卡,瞧主子中意哪些颜色,要记牢了,可明白?” 小宫女瘦小的一团,闻言细声细气的应了,勾着头,跟在香襦的后头。 香襦想着主子平日的喜好,将她不喜欢的颜色剔除,就把色卡还给小宫女,有些疑惑的说道:“花奴?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小宫女有些紧张,缠着手中的帕子,怯生生的回:“奴才粗陋” 香襦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放在心上,转瞬就将她抛在脑后,想着赶紧到主子跟前伺候,这就放过她,扭头走了。 花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慢吞吞的转身,回了织造局。 她好不容易才从辛者库爬出来,险些又要爬回去,至于死掉的花奴,那个身形与她相似的小丫头,谁在乎呢?她冒充这许久,没有一个人看出来不是。 这一批小宫女都是小选刚进来的,全靠胸前的木牌认人。彼此间都不熟识,被她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 香襦刚一回去,就见沈嬷嬷神色冷厉,立在嫔主后头,不住的规劝:“她这是想踩到您头上呢,打量着您好性儿,想让您把小阿哥送回去,连女儿都不要了。” 公主脸蛋烧的通红,跪在慈宁宫门外,求着自己亲弟弟能回去,一个孩子哪里能想到这样的主意,不都是上头的大人作妖。 “万岁爷的孩子少,这公主万一烧出个好歹,最后还不是马佳氏吃瓜落,主子您不必理会她。”香襦闻言接话,她的想法跟沈嬷嬷一样,小阿哥这般天大的好处落到手里,哪里又还回去的道理。 顾夏拧着眉尖,半晌不愿意说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道:“送回去给她见见,过几日再接过来。” “嫔主” 抬了抬手,两人顿时不敢再劝,顾夏又叮嘱:“去跟万岁爷说一声,就说本宫怜惜孩子受苦,这才全她们天伦之情。” 马佳氏一向是个端庄稳重,暗地里挑事的,何曾这般走到明面上,跟她明打明的刚,她只是养着孩子罢了,玉碟还在马佳氏身上呢,有什么可急的?就算养一辈子,名义上还是她的孩子。 香襦躬身下去,遣海宁往乾清宫跑了一趟,和沈嬷嬷带着奶母一道,抱着长华阿哥往延禧宫去,主子即说了,她们就得照办。 到延禧宫得时候,马佳氏住得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她坐月子的人,只能在床上躺着,可不是安静的紧。 “给马佳庶妃请安,庶妃万福金安。”沈嬷嬷笑眯眯的行礼,接着介绍奶母,柔声道:“嫔主交代了,长华阿哥给您送回来,以全您天伦之乐。” 马佳氏露出一个似喜似悲的笑容,半晌才摇头:“谢嫔主好意,只是嫔妾不能” 她用尽手段,用巨大的代价换孩子回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小公主还在慈宁宫外头跪着呢,您也不必谦虚,赶紧将小公主寻回来才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跟嫔主商量吗?何苦拿孩子做筏子。”香襦没有沈嬷嬷的心胸城府,见她这假模假样的就没好气。 “香襦,实话难听,少说些罢。”沈嬷嬷冲马佳氏恭谨行礼,轻声细语的劝:“小阿哥已经给您送来了,可要请太医来瞧瞧?” 马佳氏接过孩子,重重的压在胳膊上,像是压到她的心中,一时间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着小阿哥胖嘟嘟肉乎乎的小脸蛋,又不禁破涕为笑。 长华这么健康,她自己养着才好。 想要让沈嬷嬷抱回去的话,在瞬间咽回肚中,只露出盈盈笑意:“劳烦嬷嬷跑一趟,清秋,请嬷嬷c姑姑喝茶。” 沈嬷嬷没收,客客气气的告退。 等回到景仁宫之后,见顾夏落寞的望着摇摇车,也跟着轻叹一口气:“在这后宫中,孩子难得,管她是谁生的呢,只要是万岁爷的孩子,抓到手中就是最大的筹码。” 顾夏摇头:“室内突然安静,少了个人,心中有些不大舒坦罢了,无碍。” 到底不是她的孩子,要说疼惜,还真是没多少。 说罢就去了书房,殷勤的练大字去了,她想的很好,等她字练的差不多,书也通读一遍,心中有点谱,就奏请皇上,给她请个夫子,教一教她学问。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学霸,在学校的时候叱咤风云的,可惜来到清朝,就变成半个文盲,可悲可叹。 静心凝神的运笔,渐渐的沉浸到书法的美妙中去,半晌才闻到身边一股龙涎香的味道,抬眸一看,康熙长腿微屈,静静的看着她练大字。 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风骨的字体,顾夏有些羞赧,挡在他跟前不给看,撒娇道:“好人儿,我们一道出去罢。” 康熙偏不,含笑点了点她的鼻子,柔声道:“小时候若有如今一半用功,这会子就不用愁了。” 说着小心的将顾夏写过的纸张放在一旁,又拿出一张宣纸,用镇纸压脚之后,才提笔开写。 “只愿君心似我心。” 顾夏接出下半句:“定不负相思意。” 说完便有些愣怔,抬眸去看康熙,就见他眼中神彩秀彻,绚烂夺目,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多么美好的情思,在一代帝王的身上?顾夏心中突然涌出一片悲凉,但凡男女相处,除了荷尔蒙的吸引之外,难免会情思浮现,若是平常人,还可以期盼一二。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顾夏掩下双眸,有些笑不出,所有美好愿望的现状,不过是无情不似多情苦罢了。 微微的侧开半边脸,用雪白的团扇挡在脸上,顾夏听到自己语气娇嗔:“万岁爷~” 康熙伸出大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丝,也有些沉默,她掩饰的好,可他打小看人脸色,自然能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不由得有些气馁,心里涌现着乱七八糟的想法,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要的东西,许多是别人捧到他跟前任他挑选的,还有许多是他暗示一下罢了,这般明火执仗的跟在后头,使尽法子来求,倒是不曾有的体验。 不由被激起斗志,他看中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放手的道理。 顾夏觉得身上一凉,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好奇的望了望周围,康熙含笑望着她,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把这感觉扔到脑后。 “前儿做的桃花茶,皇上且尝尝吧。”说着将手中的粉釉茶盏递到他手里。 本来打算给钮妃准备的,幸好她送之前问了一嘴,说是这东西活血,不适合孕妇饮用,差点好心办坏事了。 既然钮妃姐姐用不上,送给皇上献个殷勤也是极好的,只求他念着她的好,能让她多活两集。 康熙斜睨她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事情始末,她的小姐姐不要,便拿来给他,他才不稀罕呢。 “等会儿给朕包一点拿回去。” 顾夏点头,对自己初次做的桃花茶信心十足,虽然她的绿雾并不会让别人受益,可味道却会变得实打实的好,就算她有一分功夫,反馈出来的也是十分,她相信,没有人可以抵挡。 瞧康熙那享受的小表情,就知道他被俘获了。 顾夏想到自己前世看到的系统小说,心中有些遗憾的想,她若是也有这个,岂不是不用患得患失,每天可以瞧着好感度的升降也行事。 做一点小事儿,就能听到叮涨了多少点好感度,那动力岂不是啊噗啊噗的。 “长华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康熙摩挲着茶盏,漫不经心的开口。 “那是她的孩子,她想看,尽管说一声就成,我又不会拦着,她弄成这样,我心中不舒坦,这孩子我觉得还是还给她的好,免得以后有个风吹草动的,小公主又受罪。” 顾夏这会子有些后悔,当初康熙说的时候,她就应该斩钉截铁的拒绝,也好过如今上下两难,这也是给她上了一课,以后心中便有数了。 她生气,不由自主的鼓着脸颊,肉嘟嘟的,平添几分孩子气。 “那成,既然她不识抬举,那便不用抬举了,以后有人生孩子,再给你抱过来便是。”康熙也被马佳氏弄得有些生气,孩子养在高位嫔妃跟前,那是实打实得抬举彼此,她不吃敬酒,那便不必敬了,左右她一儿一女,想必也很是满足。 “可别,臣妾年岁小,只想着玩耍,这一遭伤透了心,我不愿意。”顾夏爱娇的斜倚在他怀中,轻轻的亲了一口康熙的下巴。 他下巴的轮廓很精致,有淡青色的胡茬,亲上去有一点点痒。 还能收获上下滚动的喉结一枚,怎么看都是赚。 “你呀。”康熙弹她脑门,“任性。” 可他喜欢看她任性的骄纵模样,恨不得惯的她更任性些。 顾夏吐舌,知道这一遭算是过了,甜腻腻的凑上去,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打滚,惹得他起了兴,又像被蜜蜂蛰了一样,蹦起来逃走。 这大白天的,要真是做些什么,传出去真的没脸见人了。 康熙无奈轻笑,牵着她的手,两人一道坐在廊下,眯着眼眺望远方。 “在那边空地上给你架上秋千,边上种上紫藤花,等到紫藤花开的时候,在下头荡秋千想必很有趣。” 康熙想着小女孩喜欢什么,半天心中也没数,刚在话本上,看到这个桥段,就拿出来问。 可惜顾夏没兴趣,她不是真正的天真少女,自然做不到在秋千上快乐荡漾的事。 “还不如给我请个夫子,教我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才是正经,我是一个文静可爱的女子。” 康熙: 文静可爱?她? “现成的夫子,竟看不到么?”康熙侧着脸颊,微微鼓起的半边脸,意味分明。 顾夏从善如流的亲上去,吧唧一声,响极了。 “好夫子,好先生,您便教教我吧。”前头还在想着角色扮演的事,这会子就送到跟前,顾夏的脸红彤彤的,舔了舔干涩的唇,勾着康熙的腰带,顾夏媚眼频频:“不若这会子便开始吧。” “先生” 康熙被她水润润的双眸勾着,心中那一点拒绝之意,瞬间消散不见,顺着她的力度前行,瞬间被她压在榻上。 “先生,不若先教教学生如何宽衣” “是这样么?”明黄色的盘扣被纤手轻轻解开,康熙望着那葱段般的指尖在眼前轻晃,霎时气血上涌,一个用力将作乱的躯体压下。 “自然是这样的。”水红的肚兜落地。 窗外有黄鹂鸟在叫,轻轻的,缓缓的,忽而高昂起来。鸟儿落在青青柳枝上头,柳枝承受不住,便轻摆慢晃。 待雨歇云收,两人餍足的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给朕生个孩子吧。”康熙点着她细腻的鼻尖,轻笑。 顾夏不答,她决定一切靠天意,若是运气好,说不得已经有了,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得两三年失宠之后还没有,这事情,谁说得准呢。 不过以康熙的质量,想必还是很快的。 “那就要您努力了。”顾夏将自己舒适的窝在他的怀中,看着那白玉般的下颌,有些忍不住轻轻叼着,咬了咬尝尝口感。 康熙甩头,她便伸出双臂,紧紧的搂着他不松手。 “嘶。”微微的刺痛,让康熙有些不自在,“别留印子。” 顾夏含糊的应了,尝够了才松口。 两人又腻了一会儿,这才起床擦洗,过后用了午膳,又搂在一处歇晌,等顾夏醒的时候,康熙早已经走了。 “把长”话音未落,顾夏自己先咽下去了。长华已经还给他的额娘,不在景仁宫了。 勾起她一腔母爱后,又麻溜的离去,可见别人的孩子都是不长久的。 “前头景仁宫掌事姑姑,被抓进慎刑司了,彼时皇上在,他允了,说是不许惊动您。”沈嬷嬷替她轻柔的捏着肩膀,柔声禀报。 “犯了什么事?”顾夏被她捏的舒坦,闭着眼睛养神。 那位姑姑前头就强迫过小太监,那小孩被她移到后头,后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她也没有深究,她是一宫主位,可前殿就是见客的地方,那掌事姑姑也是个看碟下菜的,轻易犯不到她头上。 这会儿还是上回小阿哥的事,越查范围越广,各宫就牵扯进来,这位是勾连上头,被顺藤摸瓜查到,一进慎刑司,怕是出不来。 “时刻关注着动静,不必管她。”顾夏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伤脑筋,明日就是殿选,她要好生准备着才是。 康熙透出来的信,是说只让佟佳氏进宫,其余人的人都要赐婚宗亲重臣,可是太皇太后能答应吗?以老人家的思想,多子多福才好,前头这两批妃嫔,生孩子的不少,可真正站住的,少之又少。 还不得选几个好生养的填补后宫,哪里容得下她置喙。 这会子就觉出康熙的精明,以政务繁忙为借口,只要他不在,没有亲自点头,一切就有回旋的余地。 而她的任务是什么呢?顾夏品了品康熙当时的说法,难道是想让她骄纵的推了大部分人吗? 这一切是有内定名单的,康熙提前对着花名册都想好了,只好能冲到殿选,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一点刺激感都没有的。 说好的御花园偶遇,说好的殿选上能出现各种花样,最后都只有她听着名字就点头,真是令人囧囧的。 当时她已经设计好几个桥段了,比如说: 一个貌美的秀女,独立晃荡在御花园中,对着圆月下巴微抬,露出精致的侧脸,柔柔的对月祈祷:“信女有心,愿万岁爷一生康泰平安,金瓯永固。” 然后不远处的康熙看着小美人儿,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即就上前,搂着美人儿腰,用大提琴般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美人耳边轻轻回应:“如卿所愿。” 然后就是一代宠妃的崛起,引起后宫中无数腥风血雨。 或者是,康熙在年少时,心中本有一个白月光,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在一起,在殿堂上看到那小白兔一样的眼神,顿时如遭雷击。 这就是朕的白月光啊,然后玩起了替身梗,虐身虐心后,发现替身才是他的爱,愉快的he了。 顾夏: 可惜这一切都不能发生,还真是有些遗憾。 说好的后宫吃瓜看戏路,竟然没有,现在后宫的瓜一点都不好吃,一个不小心就会在嘴里炸了。 “嫔主,皇后娘娘传召。” 香襦立在晶帘后头,轻声禀报。 皇后?顾夏拧起细细的眉尖,心中有些不解,这个时候,不安生的待产,总不能还想对选秀插一手吧,皇后怀像不好,没空找她的麻烦,她都快把这一号人给忘了。 见皇后,就得隆重一点,以示尊敬。 等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春暖花开的天,她挺着大肚子,还穿着夹袄,人也瘦的厉害,眼睛中闪烁着晦涩不明的光芒。 顾夏心中一个咯噔,这眼神不好,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味道。 脚步略顿了顿,就平稳的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温柔的叫起,听在顾夏耳中,却有些刺耳。 皇后一向不喜欢她,在她得宠之后,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吧,偏偏她又心虚,她是正妻,她在她跟前总是直不起腰,理不直气不壮的。 以前看历史倒不觉得,现在处在这个环境中,细细回想,才觉出其中的恐怖,在太子胤礽之前,后宫生下的孩子无数,可最后胤礽排行第二,这其中代表着什么,实在太可怕了。 大阿哥还是送到大臣家,才得以保全,小时候也是病怏怏的,没点活泼气。 而这一次的襁褓事件,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皇后命人上茶,温柔道:“素问你喜爱这些雅致的玩意儿,这是内务府新供上来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不管合不合,皇后既然开口,这茶她就必须喝下去,她的五感被绿雾养的很敏感,茶水酽酽的,闻不出什么来。 可问题就出在酽字上,又不是无知村妇,以为茶酽便是好茶,那这个羞辱她,更是用不上了。 皇后一直温柔的看着她,略带催促的开口:“你尝尝看。” 顾夏心中一紧,不确定茶中是否有问题,幸好她是做了准备来的。 看似正常无虞的喝下茶水,实际上都被她用绿雾包裹,偷偷的含在舌尖下,借着擦拭唇角的功夫,控制绿雾飘出藏在帕子中。 这样一来,她有些吃力,只得找借口告退。 皇后没有多加阻拦,放她离开了。 顾夏有些摸不着头脑,现代有句话,抛开剂量谈疗效都是耍流氓,放在毒物上也是适用的。 那么这一遭,就是为了看她喝一口茶水? “钮妃娘娘既然不能吃用桃花茶,嫔主不如试试果茶?”香榧见她回来,坐在廊下不吭声,思索半天,才献策。 孕妇,不能,酽茶。 顾夏自嘲一笑,皇后娘娘还真是小心呢,这是担心她怀上了,打算在她坐月子期间爆出来吗? 眼见着她就要到预产期了,也怪不得她着急,一坐月子,什么都顾不上,可不得都提前准备好。 她这没影的事都引来刺探,那么身在高位的钮妃姐姐有孕,又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还是亲自走一趟,提醒她为好。 到承乾宫的时候,钮妃坐在枇杷树跟前,怔怔的望着发呆。 顾夏: 有这么喜欢枇杷树吗 “姐姐若不觉得疲累,还是多多的起来走走,活动身体为好,您的身体健康了,孩子也好受不是。” 孕期的人是比较懒得动弹,可又不动不行。 钮妃轻笑摇头:“我知道的,你且放心便是。” 两人相携一道往内室走去,顾夏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半晌忧虑的说道:“您两人打了这么久的擂台,比我更得小心才是。” 况且钮妃现在是柔弱的玉瓶,不能碰撞半分,若有个万一,实在没有地方后悔去。 “她了解我,一如我了解她,我们两人互成掣肘,上头才放心,她没有那么傻,对着我出手,怕是看不得我肚子里这块肉更多些。” 钮妃瘦了许多,肚子还是小小的一团,看不大出来,可自从有了胎动,她就有真切的做母亲的感觉,自然也容不得一丝差错。 皇后防着她,她也防着皇后。 有时候却是小人物更可怕些,你身边全是这些人,防不胜防,谁也不知道哪一个忠心的面孔,会突然间变脸,做出让你悔恨一生的举动。 就算诛连九族,那你失去的也永远回不来,何其可悲。 笑盈盈的勾着她的胳膊,钮妃含笑道:“不说这些糟心事,你且进来瞧瞧。” 熙嫔一直为着她做这些做那些,她无以为报,偏没有精力做衣衫,就做出简单的小物件来。 绣桌上平整的铺着一块云间,是她最喜爱的缠枝杜若,豆绿色配着清浅的白,好看极了。 “姐姐”钮妃身子重,绣出一件云肩,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这东西复杂,全部都是花色才好看,废的功夫不必绣制衣裳用的少,甚至更考校眼光。 又是缠枝的,密密麻麻的用针量过,顾夏抬眸,有些感动,有些气她不爱惜自己身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第三十二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唇, 康熙满足的喟叹出声, 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 看不到, 感官便越发敏锐,连红烛流淌的声音都能听见, 所有的一切都在触感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天边有蒙蒙的亮色,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低低的哭泣:“不要。”欲拒还迎的, 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 一旦拆吃入腹, 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 令他欲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 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 只露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 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 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 放在宽大的浴桶中, 调笑道:“也让朕学学, 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 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满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爱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色,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弄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满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乱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乱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宫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爽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宫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色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唇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宫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复一日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精致,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宫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宫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 这会子清闲,顾夏边用膳,边听着沈嬷嬷唠叨,听她细讲宫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相视一笑,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同来的几个嬷嬷,除了沈香雨杀出重围,在主子跟前混上脸面,其他几个尚在观望,顾夏也不急,心甘情愿靠上来,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向沈嬷嬷的眼神,愈加满意,柔声道:“听说你喜添金孙,本宫便也沾点喜气。”说着回眸对香颂嘱咐:“去将妆奁下头摆的金锁拿来,给沈嬷嬷添箱。” 沈嬷嬷正要道谢,就听外头的传唱声响起,顾夏听到他的名号,便有些羞涩,昨夜坦陈相见,这会子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从尾椎骨便窜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开晶帘,就见她低垂着小脑袋瓜,别开脸看着里屋,浅碧色的团扇搭在脸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叽叽叽~” 紫貂吃玩罢,想起被它冷落的主人,从门外跟一跟风似的窜进来。 行至一半,看到康熙衣摆上的水云纹,顿时忘掉自己的目的,好奇的拨弄着。 康熙提着它脖颈上的软皮,跟顾夏邀功:“下头进献上来,想着你喜爱这些小玩意儿,朕便收下,合着信一道送来,可还喜欢?” 听到这话,她便顾不得别扭,拧着眉尖回眸,疑惑:“信?” 她不曾收到。 康熙一时却忘了回应,怔怔的立在原地。 她真美。 黛绿色的旗装上头,只在衣领绣上素雅的玉兰,更衬得她整个人袅袅依依,风流婀娜。 绯红的双颊如同桃尖儿上最鲜美的一块,引着人的视线怎么也离不了,盈盈的眼波含着微羞的水意,只淡淡看他一眼,他便邪火烧身,险些忍不住。 顾夏见他不答,疑惑的望过来,只见那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刚刚平静下来的羞赧,瞬间涌上,变本加厉的将她淹没。 她喜欢看他的侧颜,非盛世美艳不可形容。那白玉般的喉结,更是性感的不像话,引人犯罪。 要命。 这是一个大猪蹄子,顾夏在心中默念。 两个人在心中互相吹爆对方的颜,两片唇就不由自主的黏在一块,顾夏踮起脚尖,努力的想要占据主动。 温软的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好似连灵魂都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真是一个尤物,顾夏想。 年方二十的陛下就像是一只小狼狗,拥有最充沛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一下子能撞到人心里去。 今日天暖和许多,也没什么风,顾夏令人搬了摇椅出来,摆在庭院中,坐着晒会儿太阳。 香榧侍立一旁,慢声细语的讲着近些日子发生的趣事。 宫中地稀人光,挤挤挨挨的全是人,这事情自然也多。 就连她这景仁宫,也不遑多让。 前殿负责管理宫室的慧芳姑姑,昨夜合着星辰北斗,硬是逼迫新来的小太监从事。 那小太监刚放出内务府,不过十五六岁,身量细弱,还未长成。只脸蛋儿生的好,白白嫩嫩的,唇红齿白。 俊秀的不得了。 “后来呢?”顾夏听的入神。 香榧义愤填膺的握拳,“小太监抵死不从,当着她的面撞柱,慧芳姑姑这才作罢。”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拧着眉尖,顾夏有些不悦,景仁宫只她一个嫔妃,出了任何事,脏水都要往她身上泼一泼的。 慧芳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势大,她还有个姐姐叫惠芬,是皇后跟前伺候的大宫女,她自然也得三分利,身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等闲谁愿意招惹她,你若一耙子打不死她,她有那样的姐姐,借着职务之便,简直有使不完的绊子。 “那小太监呢?”想到另外一个主人公,顾夏轻声问。 “回嫔主子的话,他原是守二门的,昨夜里破相,只得勾头做洒扫去了。”香榧倒是知道的清楚,如数家珍。 翘着手指,顾夏观赏着今天戴的护甲,漫不经心的问,“那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淡淡的目光望过来,让香榧心中一个机灵,立马跪地分辨:“奴才与他有一面之缘。” “怎么的,也爱上了?” “嫔主子说笑,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罢了。” 孤苦无依。 进了这紫禁城的,又有哪个不是孤苦无依。 “说实话。”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榧害怕,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获罪,适龄女眷充入辛者库,为羞辱舅舅,政敌将年幼的表弟送入宫廷 女子入宫,不过劳苦些,可这男子,就得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顾夏沉默,看着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四溅的小花。 “成了,把他调到后殿来。” 此话一出,香榧顿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嫔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香榧刚站起来,殷勤的替顾夏锤着肩,二门处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来报:“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马佳庶妃已经转过小夹道了。” 利落的打千c禀报,见顾夏打赏,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顾夏起身,搭着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颂从室内出来,也跟在后头。 这宫室一般情况下,前殿做待客用,后殿就起居用,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会在后殿接待。 再一个,后殿一般挤挤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嫔,也没地方招待客人。 刚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就见马佳氏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说说笑笑出现在眼前。 顾夏遂笑道:“妹妹里面请”马佳氏自然比她年长些,可这后宫,按位分论姐妹。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佳氏,按传出来的消息,她如今四个多月,穿着直筒旗装,倒有些看不大出来。 许是孕期所累,瞧着倒有些弱质纤纤的味道,细白的瓜子脸,乌溜溜的杏眼,瞧着清纯可爱,与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细想来,又觉得合理。 荣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连续生育六次,可谓盛宠至极。 她对这段历史,不过走马观灯的了解一点,更详细具体的,她就没有印象了。 她在打量马佳氏,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只一个照面,马佳氏就放弃了。 就算是同盟,这瓜尔佳氏看起来也不大靠谱,原先没长开倒有些不大显,如今像是傲立枝头的娇嫩花朵,美丽的不像话。 她的脑子一向不大好使。 再一个,对方的家世,宫中的地位都比她高些,只有她投靠的理,万没有对方依靠她的可能。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容,马佳氏眸色暗了暗,这样娇媚的容色,留在这宫中到底是个隐患。 翻了年,就又要选秀了,到时候有数不尽的新人入宫,她得好好打算。 两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瞧着倒是手挽手,亲亲热热的往殿中走。 “马佳妹妹,本宫已经交代过御膳房了,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谁合适跟香颂一道,去御膳房提膳?”顾夏笑盈盈的说道。 这话一出,马佳氏心中顿时千回百转。她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就是打着主意,借口胃口不佳,走个过场便罢。 毕竟景仁宫小厨房出来的东西,她也不敢入口不是。 谁知道对方考虑这么周详,完全杜绝她借此生事的所有可能。 她的吃食,一向是御膳房出来的,现今也没得置喙的余地。 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马佳氏笑道:“灵珠跟着吧,她年纪小,腿脚伶俐。” 顾夏点头,跟马佳氏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你多吃用着才好,瞧你瘦的,看着就心疼的紧。”顾夏执起马佳氏的手,神色认真。 听到她的话,马佳氏心中一酸,自打她有承瑞起,听到最多的话语便是:“要多为小阿哥考虑,好歹吃些。” “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任性。” “你一张口,两个人吃,要多吃一点啊。” 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说上一句话。 这么想着,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可是瓜尔佳氏无宠,她说这些,对方只会当她是炫耀,何其遗憾。 香颂带着提膳的人,回来的很快,躬身请安过后,就把菜品摆在膳桌上。 马佳氏望着那水晶肘子c红烧鹅掌c葱爆羊肉等,眼睛都红了,她几度生死,一个月的份例里头,也不过一只鸡,五斤猪肉罢了,其他的,她是碰都不能碰,沾都不能沾。 万岁爷也没这么细的心,能时时顾着她。有空能问上一句,都是天大的恩宠。 马佳氏放弃自己的打算,因此席面间,将自己的手段收了收,倒是一团和乐。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难耐,若瓜尔佳氏能招揽,收入麾下,那该多好。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马佳氏,香颂随着顾夏一道回了后殿内室,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马佳庶妃过来,很是说了一通,可中心主旨不明,也没个目的。 这有些不大说的过去。 以她如今怀着身孕的状态,除非是大事,哪里值得她冒这么大风险。 顾夏看了她一眼,笑道:“寻常来往罢了,不用多猜。” 说完就有些怔忡,席间马佳氏一带而过,说起了当初的事情。 马佳氏是最早一次选秀进宫的,就是康熙四年那次,她比皇上大一岁,在康熙六年的时候,生下皇长子承瑞。 而原主是在康熙七年选秀进宫的,那时候年岁小,一团稚气的,大家都乐的养着她,以示仁善。 直到去年,有嫔妃发现,这个被她们忽视良久的嫔主子,在这几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因此在请安前,设局激怒她,原主本就是跋扈莽撞的性子,一下子就炸了。 可那天是嫡长子承祜的五七,皇后看着她闹腾,顿生不悦,又被人捅到皇上那里,帝后默认,撤了她的绿头牌。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所以她就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独自一人,无宠c无友。 直到一病不起,被顾夏穿越。 想来历史上没有她的名号,怕是因着这次病重,被消磨在无尽的时光中。 回神过后,望向香颂担忧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个轻笑,纤手捏上她的脸颊,顾夏凑近了,宛声道:“小小年纪,且放宽心些。” 香颂咬唇,轻叹一声,先是平整恭谨的行了福礼,这才轻声道:“说句夸大的话,比起嫔主子,奴才年岁不小了,在这宫中也沉浮了十来年,有些心里话,想跟嫔主子说说。” 盯着顾夏的双眸,香颂垂眸,轻声道:“嫔主子若是觉得奴才说的在理,奴才就陪着您筹谋。若是觉得奴才说不到您的心坎上,那也就罢了。” “自古帝王身边,来来往往的尽是美人,娇媚的c温婉的c端庄的数不胜数。” “可她们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鲜嫩。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见顾夏听的认真,香颂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劝道:“您如今年岁正好,若是蹉跎了,一辈子都是这样的生活,您甘心吗?” “想想上次您身体不适,想要请个太医多艰难,这往后的日子且长着呢,就这么混过着,怕是不能长久啊。” “况且以您的容色,纵然您不争,也多的是人起坏心思。” 顾夏: 道理她都懂,可惜她暂时无法妥协。 里面很简陋,康熙不喜这些东西,一向昭示自己简朴勤政,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深恶痛绝。 整个部门只有一个小太监来来回回的忙活,见她来了,就是眼前一亮。 他心里也苦,这些猫狗祖宗们,养的好了要钱,没钱就养不好。 可惹万岁爷不喜的东西,那拨款自然有限。 见着顾夏跟见着财神爷似的,脸上恨不得笑出花来。 猫狗房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意味,可见小太监也是个利落的。 路过一窝小白猫的时候,顾夏停下了脚步,奶声奶气的喵喵叫,瞬间捕获了她的心。 更别提那奶白奶白的毛发微微炸起,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鼻子,还把四肢摊开伸懒腰。 整只都挂在猫栏上,简直萌炸她的少女心。 “就这只,要了要了。” 从太监手中接过小鱼干,试探的放在小猫咪的前方。 顾夏被淹没了。 一窝四只,个个挂在她袖子上,她看中那只最机灵,企图往她怀里钻,还犯规一样舔她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双手捧起小奶猫,满足的揣在怀里,顾夏正要走,就被一只小狗崽咬住了衣摆。 见她注意到自己,小狗崽满足的汪汪汪汪叫了一通,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见她无动于衷,还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人立而起,摆出作揖的动作。 扭头看向小太监,“你这养的猫狗都成精了吧?” 小太监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辩解:“奴才倒是想。” “行了,这一只也带走。”说罢就弯腰把两只崽抱起来,示意香颂赏小太监。 别人是谁养的像谁,这小太监倒好,养什么就像什么。 跟狗崽如出一辙的眼眸,湿漉漉的,瞧着无辜极了。 香颂本想给个二等红包,看他眼巴巴的,就加了点分量。 可谓不智乎。 抱着黑色的狗崽,白色的猫咪,顾夏心中满意极了,全心全意依靠着她的小生命,能轻而易举的虏获她的芳心。 用午膳的时候,两小只被带下去清理,她就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小猫崽整只被打湿,露出核桃仁般的脑袋,和细瘦的身躯,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声音肯定是奶声奶气的,能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匆匆扒几口饭,顾夏就往偏殿去,还对香颂笑言:“让她们住手,放下本宫来。” 还未靠近,就能听到狗崽凄厉的叫声,顾夏唬了一跳,赶紧进入殿中。 顿时笑开了,傻狗一只爪子被香襦捏着,挨着水就开始鬼哭狼嚎,一旁的小猫崽崽悠哉悠哉的划着水。 冲着香襦摆摆手,顾夏亲自捏住傻狗的爪爪,先拭着给它洗脚脚。 傻狗呜咽着,委屈巴巴的舔着她的手指,又转过头,冲着香襦凶狠的发出小奶音。 点了点它的鼻子,顾夏拧眉思索,叫什么名字好呢? 狗崽?傻狗?糖豆?旺财?旺福? 最后想了想,原主姓瓜尔佳氏,就叫瓜娃子吧。 看向一边划水的猫崽崽,又乖巧又懂事,叫什么好呢? 猫仔?能猫?糖豆?金喜儿?来福? 看着它奶白奶白的毛皮,顾夏郑重的定下奶豆儿的名字。 瓜娃子在她这里倒是乖巧,任由她摁着洗白白。 将两小只用细棉布包起来,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顾夏挨个亲了一口,美滋滋的眯起眼睛。 放在炭盆边上烤火,免得两小只着凉,奶豆儿喵呜一声,爱娇的蹭着她的腿,见她望过来,喵呜喵呜的往她膝盖上爬。 “还挺会顺杆爬呢。” 瓜娃子蔫哒哒的趴着,等身上的水干了,就变得生龙活虎,对着顾夏的绣花鞋就是一顿啃咬。 一蹦一跳的,跟鞋子上的小狗吵架。 “瓜娃子!”顾夏神色严肃,这是她的新鞋子,刚穿了几次罢了,鞋面上的戏狗图就勾丝无数,算是废了。 瓜娃子知道是说它,可怜巴巴的睁着黑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下次不许这样,知道没有?不然麻麻打你屁屁!” 说出麻麻两个字,顾夏心中一阵怔忡。往事已矣,转瞬又露出清浅的笑容,点着瓜娃子的鼻子训它:“要爱护麻麻知道不?!” 见两小只身上的水珠被炭火烤干,它们身上又变得干爽起来,顾夏就抱起它们,回了正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颂就进来躬身禀报:“乾清宫小太监魏珠来传话,嫔主子可要传召?” “传。”那地方出来一只阿猫阿狗,走到她门外,她也得见。 魏珠是个十来岁的伶俐小子,双眼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的紧。 “给嫔主子请安,万岁爷交代了,传嫔主子晚间侍膳。” 香颂喜笑颜开,侍膳都有,侍寝还远吗? 送走魏珠,顾夏有些懵,她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侍膳的记忆。 对相关礼仪一窍不通,是不是侍膳的时候,她只能站着布菜,而不能坐下吃。 那岂不是太惨,色香味俱全的御膳就在眼前,可她要饿着肚子,还得给某人布菜。 人间惨剧不外如是。 她心里老大不愿意,奴才们却欣喜万分,张罗着要给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漂亮一点。 “香颂,你前几日还说,冬日里冷,哪能天天沐浴,若是着凉可如何是好?”顾夏学着瓜娃子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哀怨的望着她。 香颂不为所动:“地龙烧旺,如同夏日,不碍事。”见主子还不理解,顿时恨铁不成钢:“您看,不过跟万岁爷聊几句的功夫,您什么都有了,一个铜子都不用自己出。” 顾夏一想也是,可她为了见他,沐浴焚香折腾一大通,也太过了。 “想见见不着,那才是真可怜。”香颂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奴才何尝不知您的意思,若离了帝王宠爱有活路,谁愿意委屈您做这些。” “这宫中”香颂扫了一眼周围,只有心字香袅袅半在青云里,这才接着说道:“这宫中是吃人的地方,您但凡弱一点,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您才碧玉年华,是要长命百岁的,这往后的日子,心中没个牵挂,无尽的日日夜夜该怎么过。” “奴才们,五年一茬,跟割韭菜似的,好不容易有感情了,碍着宫规就要出去了。” “只要略想一想,奴才就心疼的紧。” 香颂泪盈于睫,盈盈下拜。 “如今不比往日,您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沉默,没多说什么,也没再反抗什么。 深深的无奈将她笼罩,帝王一言九鼎,容不得她半点违逆。 至亲至疏夫妻,况且她还算不得。 揉了揉脸颊,顾夏扬眉笑了,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过侍膳罢了,前世混的酒场,有时候和侍膳有什么区别? 都是有所求的装孙子。 夜色很快笼罩着天穹,一盏盏华灯无声绽放,点亮灰蒙蒙的夜空。 顾夏坐在肩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是为了升职加薪。 两个小太监执着琉璃灯走在前头,侯在龙光门外,见她来了,请安过后一个给她带路,剩下的一溜烟的进去禀报。 因此,等她进二门,就看到康熙侯在后殿门口,一见琉璃灯的亮光,就大踏步走来。 肩舆停下,顾夏施施然的起身,就被他温热的大手扶住,给她有力的支撑。 “夜里风寒,下一次乘轿前来才是。”温和的男声响起,康熙执着她的手,亲自将她引进室内。 “摆膳吧。”冲着梁九功挥挥手,康熙就拉着她坐下,柔声道:“莫要拘谨作茧,平常便是。” 点了点头,顾夏挺直脊背,大大方方的请安。 康熙从胸腔中溢出一声轻笑,都说灯下看美人更美,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瓜尔佳氏极美,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更妙的是一双眼,波光潋滟如剪秋水,就那么随意的斜睨一眼,就像是传递万千情意。 “特意给你备的萝卜糕,你尝尝,别在啃生的,冬日用凉食,总归不好。”康熙含笑将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 顾夏: “臣妾吃的萝卜有人参味,珍贵着呢。” 康熙哈哈大笑,俊朗舒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安抚道:“是是是,你有萝卜变人参的本事,厉害极了。” 抛开身份,康熙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不管说什么,他都能迅速接上话,而且还没什么架子。 跟你谈笑风生的同时,好像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特别有个人魅力。 今日天暖和许多,也没什么风,顾夏令人搬了摇椅出来,摆在庭院中,坐着晒会儿太阳。 香榧侍立一旁,慢声细语的讲着近些日子发生的趣事。 宫中地稀人光,挤挤挨挨的全是人,这事情自然也多。 就连她这景仁宫,也不遑多让。 前殿负责管理宫室的慧芳姑姑,昨夜合着星辰北斗,硬是逼迫新来的小太监从事。 那小太监刚放出内务府,不过十五六岁,身量细弱,还未长成。只脸蛋儿生的好,白白嫩嫩的,唇红齿白。 俊秀的不得了。 “后来呢?”顾夏听的入神。 香榧义愤填膺的握拳,“小太监抵死不从,当着她的面撞柱,慧芳姑姑这才作罢。”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拧着眉尖,顾夏有些不悦,景仁宫只她一个嫔妃,出了任何事,脏水都要往她身上泼一泼的。 慧芳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势大,她还有个姐姐叫惠芬,是皇后跟前伺候的大宫女,她自然也得三分利,身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等闲谁愿意招惹她,你若一耙子打不死她,她有那样的姐姐,借着职务之便,简直有使不完的绊子。 “那小太监呢?”想到另外一个主人公,顾夏轻声问。 “回嫔主子的话,他原是守二门的,昨夜里破相,只得勾头做洒扫去了。”香榧倒是知道的清楚,如数家珍。 翘着手指,顾夏观赏着今天戴的护甲,漫不经心的问,“那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淡淡的目光望过来,让香榧心中一个机灵,立马跪地分辨:“奴才与他有一面之缘。” “怎么的,也爱上了?” “嫔主子说笑,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罢了。” 孤苦无依。 进了这紫禁城的,又有哪个不是孤苦无依。 “说实话。”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榧害怕,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获罪,适龄女眷充入辛者库,为羞辱舅舅,政敌将年幼的表弟送入宫廷 女子入宫,不过劳苦些,可这男子,就得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顾夏沉默,看着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四溅的小花。 “成了,把他调到后殿来。” 此话一出,香榧顿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嫔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香榧刚站起来,殷勤的替顾夏锤着肩,二门处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来报:“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马佳庶妃已经转过小夹道了。” 利落的打千c禀报,见顾夏打赏,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顾夏起身,搭着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颂从室内出来,也跟在后头。 这宫室一般情况下,前殿做待客用,后殿就起居用,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会在后殿接待。 再一个,后殿一般挤挤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嫔,也没地方招待客人。 刚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就见马佳氏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说说笑笑出现在眼前。 顾夏遂笑道:“妹妹里面请”马佳氏自然比她年长些,可这后宫,按位分论姐妹。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佳氏,按传出来的消息,她如今四个多月,穿着直筒旗装,倒有些看不大出来。 许是孕期所累,瞧着倒有些弱质纤纤的味道,细白的瓜子脸,乌溜溜的杏眼,瞧着清纯可爱,与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细想来,又觉得合理。 荣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连续生育六次,可谓盛宠至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第三十三章 康熙没做过这样的事, 别人也不敢引着他做。 刚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的,没一会儿就稳当起来, 跟在顾夏后头,有模有样的打下手。 “皇上好厉害!”顾夏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康熙抿着唇, 心中也有些美滋滋的。这餐饭食有他的掺和, 四舍五入一下, 那就是他也会做了。 三荤一素一汤一饭, 是他从未有过的简约, 可吃用起来,意外的得他心, 不由道:“快把手伸出来,朕瞧瞧是怎么长的, 做出来的饭食比御厨还厉害些。” 顾夏伸出十指,白皙纤细如剥嫩芽, 上头染着嫣红的豆蔻, 如同雪中红梅数瓣,漂亮极了。 他往常没有注意, 这会儿子才看出来, 诧异道:“你怎么没有留指甲?” 好似是约定俗成的,他们这样的身份, 总要跟别人不同,才能彰显出来, 那么留长长的指甲, 绝对是能体现出来自己不事生产最绝妙的招数。 “年里头翻地, 想着全都绞了,后来就有些留不住。”顾夏说着,夹了一块翅中给他。 等用过午膳,两人又凑到一处消食,康熙望着院中种的植被,不禁感叹连连:“地你要亲自种,饭你要亲自做,生错身份了不成,这般勤劳。” 顾夏叉腰:“这叫热爱生活,只有亲自参与进来,才不至于整日死气沉沉,没点活人气。” “好好好,说不过你。” 自己惯出来的脾气,康熙能怎么办,当然是自己受了。 后宫的女子,最缺的便是这份活力,大多为着端庄,恨不得连走路都保持静止状态,像熙嫔这般,忙活的小脸蛋红扑扑的,那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顾夏心中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都困了,可康熙一直拉着她说话,不曾答应她去睡,有时候又不说话,看着外头发呆,一动不动的,眼神非常狠厉,她看了害怕。 当听到梁九功禀报的时候,她才恍然梦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外头适时的敲起代表皇后薨了的丧钟,都不用别人说什么,她自己就已经明了。 国母薨了,是为大丧,不说康熙匆匆离去,就她也得赶紧把身上的钗鬟给卸了,换上素淡的孝服。 端坐在廊下,听着海宁打探来的消息。 康熙发妻赫舍里氏,追悼谥号为仁孝皇后,梓宫设在乾清宫,设几筵c丹旐于乾清宫门外之右。 算得上是荣宠至极,可康熙下午的表现,让她心中不寒而栗,皇家无休妻,只有病逝,借着生孩子的档,操作起来太简单了。 接下来是好几天的丧仪,顾夏不由得庆幸,幸好她没有怀孕,要不然在初期这样跪来跪去的折腾,多好的身子也撑不住。 钮妃就没有撑住,可惜她作为一个妃子,皇后崩了,怀孕并不能让她躲过丧仪,看着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几天的功夫就瘦下来,不由得心疼。 更加令她心疼的是,钮妃她在行礼的时候晕倒,着急忙慌的请来太医,说是动了胎气,以后都要静养着,顾夏就不禁火冒三丈,就连死了,也要折腾她们一把不成。 偏活人如何去跟死人讲理,幸好太皇太后得知后,批准钮妃回去歇息,要不然这后事,真的难以预料。 姐姐怀像本来就差,好不容易养起来,如今稳当许多,突然间又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懊恼。 她也不能陪着,总是安不下心。 好在丧仪已经接近尾声,康熙都上朝去了,因此又熬了两日,虽然没有除服,到底松快些。 未除服期间,她们不能随意的串门说笑,她心里有些着急,就一天三顿的做些吃食,给钮妃送去,就算她不能受益,吃着好吃,她多吃两口,她也满足了。 “我无事,你莫要着急。” 清笺素字,俊秀婉约的一笔一划,意外的安抚了她的心。 待到除服后,顾夏就赶紧往承乾宫去,见一见她心心念念的姐姐。 钮妃很瘦,脸色还有些发黄,并不如她自己所说的无事,顾夏心疼的拉着她的手,想要念叨又不敢说,就怕惹出她心中烦忧。 只得捡好听的说:“这樱桃马上就要熟了,我给你做樱桃酱吃,酸酸甜甜的淋在点心上,最是好吃不过。” 钮妃轻轻的应了,她现在的状态,跟刚刚怀孕的时候很像,气血两虚,太医话中的未尽之意,就是担心她受不住胎儿索取营养。 顾夏看的心酸,却又没法子,她手中的绿雾并不能对别人起作用,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 皇后薨了,后宫中就以钮妃的身份最高,也是最大的靶子,都在盯着她呢。 “这几日都没功夫浇那棵枇杷树,你等会儿给它浇一盆水吧。”钮妃说话有些无力,特别的轻,顾夏要全神贯注才听得到。 轻轻的点头,顾夏觉得自己泪意上涌,担心在钮妃面前落泪,便打趣说:“我这会儿去瞧瞧你的命根子。” 钮妃勾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顾夏出去,就没有再进来,她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心情,才能再次面对钮妃。 没一会儿瓜娃子就偷偷的溜过来,这几日顾夏不在,它没少干这样的事,钮妃也已经习惯了,见它来,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就拿玩具给它玩。 东西不敢给它乱吃,怕撑着什么的,玩具就没有忌讳了。 “娘娘,保胎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碧玺手中端着白玉小碗,有些无奈的劝。 这些苦药汁子,离很远闻着都难受,更别提喝的人是什么感受了,主子也不爱喝,每次磨磨蹭蹭的,可这药,微烫的时候,反而没有微凉那么苦。 钮妃斜瞟一眼药碗,想着今天熙嫔泪丝丝的双眸,捏着鼻子就要往嘴里灌,还是忍不住用勺子搅了搅,那酸苦味,冲鼻而上。 “汪汪汪~”不许喝。 瓜娃子窜着就要往床上去,被碧玺拦住了,“它怎么回事,往常那么乖,今天怎么有点想发狂呢。” 钮妃已经喝了一口,瓜娃子急了,用尽全力往床上扑,被碧玺横腰拦了,抱在怀中。 它个头小,碧玺轻轻松松的就把它制住了。 “说来也是,熙嫔娘娘养的这三小只怎么瞧着挺机灵,就是不长个子,瞧着跟出月没大多少。” 钮妃一口一口的喝着,瓜娃子都绝望了,开始疯狂的大叫,凄厉的汪汪汪声,吓的钮妃手一抖,药碗差点都脱手了。 “你轻些,莫伤着它。”钮妃蹙起眉尖,觉得这一次的药味道有些不对,可口中弥漫的苦味,让她忽略这一点异常。 碧玺脆生生的应了,跟瓜娃子商量:“我把你放了,你莫要再挣动啊,吓着娘娘就不好了。” “汪汪汪!”不许喝。 瓜娃子快急死了,不住的蹦跶着,偏它个头太小,蹦起来也够不着床沿。 钮妃将药碗放在几案上,冲着它招手:“今天这么想我,那先来陪你玩一会儿,反正我也不想喝。” 碧玺想拦,最终咽下在嘴边的话,小心的将瓜娃子抱起来,放在钮妃身边。 瓜娃子上床之后,依然不老实,还想往几案上蹦。 “怎么了?你也想喝?这可不行,好苦的,你不会喜欢的。” 钮妃摸了摸它的背,含笑道,她很喜欢瓜娃子这傻狗,这段时间也培养出感情来了。 瓜娃子锲而不舍的往几案上跳,钮妃挑眉,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这人避之不及的东西,瓜娃子倒是满不在乎,一片好奇的,和它的主子一样惹人喜爱。 “给你闻闻好了,可不许喝。” 钮妃拿着药碗,稍微离瓜娃子近了些,它抓住机会一脚踹翻,这才满意的摇着小尾巴邀功。 碧玺: 好了,又得重新熬一碗。 瓜娃子办到自己想办的事,便想回去找顾夏邀功,扭着肥嘟嘟的小屁股跳下床就走了。 钮妃含笑目送它离去,没一会儿就捂着肚子,大汗淋漓的痛倒在床,碧玺一回眸便瞧见这一幕,吓的魂飞魄散。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珍珠,快去请太医来。” 钮妃双眸血红的抬眸,怔怔道:“晚了。” 腹部如同凌迟一般,火辣辣的疼,一股股热流涌出,不用看她都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将药碗收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出几个字,钮妃便再也受不住,疼晕过去。 现在再去想瓜娃子的异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拼命挣扎不是发疯,而是为了阻止她喝药,所以再踹翻她的药碗时,才那般的得意洋洋,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是她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它调皮,可它来玩这么久,调皮是有的,却格外的乖巧懂事,也极聪明,跟它说话,像是能听懂似的。 下腹仍在血流不止,钮妃昏昏沉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笑,她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以后怎么辛苦也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千防万防竟还会被人下药,导致这样的事。 皇后已经不在了,又是谁这么手眼通天,容不下她生一个自己的孩子,甚至还不知道男女的孩子。 太医来的很快,俱都摇头,只开了消炎利下的方子,别无他法。 钮妃小产了,孩子手脚俱全,五官隐现,是个小阿哥。 顾夏听到这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哭,最近流的眼泪有些多,她觉得自己的泪腺有些干涸。 天渐渐的热起来,钮妃却没有好起来,日渐消瘦,孩子的离去好像带走她所有的生机。 “你若是不振作起来,谁为孩子报仇?”顾夏无法,恨不得摇着她的肩膀怒吼。 见她毫无反应,不禁委屈巴巴的道:“没有你陪着我,我总觉得自己不长久,你快好起来啊。” 钮妃眼珠子僵硬的转了转,是啊,自己没了孩子,还有这个天真的傻丫头等着自己护持。 “喝点粥好吗”顾夏小心翼翼的拿着粥碗,可怜巴巴道:“前儿跟你说的樱桃酱,我已经做出来了,拌到粥里也挺好喝的,你尝尝。” 一直没有回应的钮妃,转过脸点了点头,张开干涸的唇。 顾夏高兴的都要哭了,她本来就身体虚弱,这一次小产差点要了她的命,若再不振作起来,就真的来不及了。 就这样换着花样哄钮妃,等她能起身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换上了夏装。 顾夏恍然间想起,已经有月余不曾见过康熙了。他竟没有来看钮妃姐姐一眼,说好的中央空调,一点都不称职。 “出去走走吧,光躺着,身子骨难受。”见钮妃躺着不动,顾夏拿出杀手锏:“也好瞧瞧你的枇杷树,你许久未见,说不得就变样了。” 钮妃横她一眼,这就是骗小孩子了,树木不说一月未见,便是一年未见,怕也没有什么变化。 到底还是让顾夏搀扶着,再廊下晃了一圈,趁着太阳不大,躺在躺椅里头眯一会儿。 人都是经不起念叨的,说曹操,曹操到,在下朝的点,康熙就带着自己的依仗队来了,见顾夏在,一点都不意外,给她一个冷眼,就开始对着钮妃嘘寒问暖。 “近些日子战事紧张,朕政务繁忙,没来得及看你,你不要伤心。”康熙的话语温柔的快滴出水来。 钮妃有些诧异,她跟皇上之间一直淡淡的,何曾听过他这般温柔的说话,见熙嫔小脚步一蹭一蹭的,没一会儿就闪到门外,心中好像有一丝明悟。 皇上这是见熙嫔对她上心至极,吃醋了? 好像心情好上不少了呢。 果然,熙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康熙就坐正身子,一板一眼的嘱咐:“最近好多了吧?” 听在钮妃耳中,那就是:有熙嫔陪你,你可舒坦。 轻轻的点了点头,钮妃低眉顺目,有些不知道怎么跟康熙说话,她知道熙嫔挺喜欢皇上的,就有些不愿意夺人所爱,看熙嫔的样子,显然也是觉得康熙是她的,这才悄然离去。 她懂事的令人心酸。 两人静默无言,康熙坐了一会儿就要走,出门的时候,看到熙嫔坐在院子里,海宁正在给他捏肩膀,两人年岁差不多,看到他眼里就有些刺眼。 “朕疯了。” 钮妃跟她亲密,他便瞧钮妃不顺眼,海宁一个太监,他竟然也看不顺眼了。 顾夏见他出来这么快,有些诧异,却还是乖乖的上前行礼。 见康熙高高抬着下巴,鼻子中恨不得喷着气,有些摸不着头脑,大猪蹄子的心事好难猜哟,她决定不猜了。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又进了内室,钮妃正眼巴巴望着门外,见她进来,眼前便是一亮,慢吞吞的为自己辩白:“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你要相信我。” 顾夏黑线,坐在她旁边,柔声道:“他不属于我,我不会多想,倒是姐姐你有些话不是乱说的。” 来自后世被橘里橘气污染过的心灵会想歪的。 钮妃但笑不语。 “皇后娘娘的事已经翻篇了,以她一人之命,换以前所有,就是不知道这是皇上做的决定,还是她的家族做的决定。” 钮妃咬唇,她现在精神不济,许多一手信息无法掌握,再加上这一次事关重大,她查不出来也是应当的。 顾夏想到那天康熙的表现,倒是觉得,是家族出手的可能为多些。 他不急不徐等待的模样,还在她脑海中回荡不已,她现在有些害怕他,也害怕这个宫廷。 钮妃点头,肯定她的猜测,半晌才落寞道:“若是我薨了,最大的可能便是族妹进宫,我们这样的身份,更多的像是一个符号,是谁不要紧,代表着后头的族人便好。” 顾夏点头,这个时候,她也明白女人的地位到底有多低,钮妃的总结很到位,也很清醒,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若是她们做的有星点不好,那么随时会被家族抛弃,而为了保持荣耀,会有数不尽的适龄族妹进宫,代替她们。 “不要想那么多,我们都会好好的,长命百岁,历经三朝五朝的。”熬死所有人,做最后的人生赢家。 “活成老妖精了。”钮妃想到两人白发苍苍的时候,还手牵着手,一道在廊下晒太阳,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样美好的日子,简直想都不敢想,她这样破败的身子,能正经老死,她就满足了。 只是舍不得她的好妹妹,独自在宫中徘徊,总觉得放心不下。 “到时候你我携手种的枇杷树,会亭亭盖矣,枝繁叶茂的,有很大很甜的枇杷可以吃,怎么吃都吃不完那种。” “我们就摘下来,做成枇杷酱,或者是送人都是极好的。” 钮妃想着,唇角就勾出喜悦的笑容。 顾夏想了想,有些黑线:“到时候我们都是老祖宗,应该是赐下去才对。” 两人畅想一番美好的未来,越想越觉得美滋滋,顾夏倒是对琵琶酱嘴馋了,忍不住道:“枇杷怎么不早些熟,这会儿尚有些青,带着一点点黄,让人看的着,吃不着,实在伤心。” 钮妃: 这都哪跟哪,为什么会突然馋起枇杷来,不过细细一想,甜甜的枇杷,丰润的汁水横流,好么,她也有些馋了。 馋也没法子,时节不到,就是吃不到口中。 顾夏回了景仁宫,既然钮妃已经好起来,她就不用将自己的事情抛在脑后,日日的陪伴她。 这一次皇后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若是上头想要你的命,你就只能引颈受戮,毫无反抗之力。 这么想着,顾夏换上布衣,挽着袖子给自己的田园薅草,一棵一棵的特别有耐心,她这次种了茄子c番柿c豆角c南瓜c黄瓜c甜瓜等,东暖阁跟前那一大块地,被她利用个干净。 还种下几把小香葱c韭菜c小茴香c大蒜等,一垄又一垄的,她安排的很细致。 毕竟当初是画过图再来种的,土地这么小,自然每一寸都要利用上。 种子都是她用绿雾氤氲过的,她有一种感觉,绿雾用的越多,就会越来越强大,因此一找着机会,她就毫不犹豫的使用。 这么多,足够她一整个夏天吃用,甚至捎带上钮妃,也是足够的。 这天儿有些热,没一会儿身上就汗津津的难受,薅过草后,略停一停,更是难受。 “备水,沐浴。” 顾夏含笑看向香襦,柔声吩咐。 香襦在给她绣帕子,闻言放下手中的绣绷子,立起身来忙活。 在她去薅草的时候,小厨房的水就烧上了,就等着她要用的时候是现成的,不必等待。 坐进浴盆里,顾夏满足的喟叹出声,实在太舒服了,水里撒满花瓣,又兑了香露花油进去,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愉悦。 就是香胰子有些不大和心意,这时候的香胰子不够细腻,香味也相对馥郁,跟浴盆中的淡雅花香不同。 香胰子里头放了许多名贵香料c药材,那味道混在一块简直绝了。 看来她又可以找一件事做了。 “我自己来,你不必伺候。”有脚步声在后头想起,顾夏以为是香襦,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时候奴才们都在外头候着,她也不怕有别人敢进来。 宽大的手掌搭上她的肩,顾夏才恍然想起,有一个人,是不在奴才防备的行列中。 比如大猪蹄子——康熙。 掌心炽热,烫的她微微瑟缩,衣衫尽褪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弱弱的转身就要请安,却被康熙一把按住肩膀,顺着他的力,她就没有动弹。 看不到,心中就会有各种胡思乱想在沸腾。 那炽热的手掌流连徘徊,带来一簇簇的火苗,她有些受不住,对方衣衫整洁的模样,让她内心生出几分异样的羞耻感。 “皇上~”顾夏从鼻子里哼了声,就被他捂住了薄唇。 “嘘。” 他就像是最有耐心的猎人,用双手布下陷阱,让她在掌心婉转的开出花来。 水渐渐有些凉了,肌肤相贴的感觉又格外火热,顾夏嘤咛一声,目光悠悠。 这盆水,终究是不能要了,海宁带着宫女给她换水,一路目不斜视,手脚伶俐,眼角余光不免看到白皙如玉的玲珑玉趾,微微的勾着。 “过来。”康熙攥住她的脚腕,一把将她拉向自己,用细棉布裹住她的头发,轻柔的擦拭着,无奈道:“朕又不会吃了你。” “你吃的还少么?”顾夏控诉,“我都说不要了,你尚不知餍足。” “养生之道在修身养性,哪有一次便痛快的。” 那小嘴儿叭叭叭的,挺会说大道理,康熙低低一笑,凑到她面前,两人之间微微晃一下,就能碰到彼此的鼻尖。 “可朕瞧见你,便忘记修身养性之道,是你太迷人。” 反正不是他大猪蹄子没个节制的,顾夏想,他是这个意思。 可脸颊还是染上几分绯色,离得这般近,甚至有一种他的睫毛会扫到她的感觉,那如湖水般清澈又深不可测的眼眸,含笑望着她,缠绵又悱恻。 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你走开。”顾夏推他,双臂软软的,使不上一点力。 康熙轻笑,将她揽到怀中,柔声道:“走到你心里么?” 顾夏嗔他一眼,自己穿上常服,拉着他往外走去。“这会儿子天不错,你若是不忙,便陪我走一会儿。” 两人往御花园去,宫中唯一的消遣地方,纵然再精致美丽,日日看着,也使了几分兴致。 还想要来,不过是因着身边有人陪着,一道走走,随口絮絮的说着话,便是美事一桩。 桃花已经谢了,上头结着小小的桃子,顾夏有些遗憾:“若是种上寻常的桃子,到了夏日还有桃子可吃,如今只能看不能吃,太浪费。” 这种观赏桃,纵然红彤彤的,吃到口中也是又酸又涩,还有些麻嘴,一点都不好吃。 “园子里还有樱桃树,这时节已经熟了,你尽管摘着吃。”康熙想了想,不能担浪费的名。 “早吃过了,樱桃不能见雨,里头会长小虫子的,上一次用水浸上良久,也不知虫出来完没有,吃着心中总是有疙瘩。” “我还做了樱桃煎哩,姐姐很喜欢吃,裹上蜜,连吃了两块。” 樱桃煎做的是一份心思,要用上大半晌的功夫去炮制,先是用水浸了,约莫那些看不见的虫都跑出来的,这才放到砂锅中煮上半刻钟,用纱网滤掉核,只要细腻的果泥,放到带花纹的模具中捣实,放凉后便能用了。 吃的便是春意和雅致功夫。 康熙斜着眼睨她,她每天忙的跟小蜜蜂似的,做出许多新鲜或者古老的吃食来,可他从未尝过一口。 从未!一口! 想想就好生气的,康熙又忍不住斜睨她一眼,心中不满更甚。 他最近忙乱的要命,闲暇时梁九功就会告诉他,今天熙嫔娘娘给钮妃娘娘做了什么,明天做了什么。 可他却从不曾收到过任何心意,其他的庶妃都知道遣人去问安,她们两个凑到一处,便是乐不思蜀,将他抛掷脑后。 他终于忍不住,脚下生风的来望她,最后的结果是,她仍是在承乾宫。 康熙觉得,跟她较劲做什么,没得让自己生气,还是自己主动些为好。 如这一次,只要他主动了,便收获颇丰,洗的白白嫩嫩,等着他吃用,那甜美的滋味,果然受用无限。 “咳。”康熙清了清嗓子。 顾夏说的正高兴,在她心里,皇上吃个东西都是要用银针试毒的,妃嫔送去的吃食,最后都偏宜了亲近伺候的人,她闲疯了才会去给他送。 可是看他长身玉立牵着她的手,大掌特别有安全感,听到他清嗓子,顿时福至心灵:“明儿给万岁爷送一些过去,也尝尝鲜。” 康熙这才满意,面上却漫不经心的,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慢慢的点了点头。 春风总是香香的c柔柔的,吹佛在脸上很舒服。 顾夏看着前方的海棠,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柔声道:“顺道做鲜花饼给你吃,只是第一次做,不好吃你别笑我。” 康熙矜持的点头,半晌才缓缓道:“你既然有心,那朕就笑纳了。” 顾夏: 鹅卵小径的尽头是一个池塘,里头种着荷花,这时节还不到开花的季节,却也有耐不住性子的,露出一抹粉色的尖尖。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初初不觉得这诗有什么厉害的,只觉得浅显的紧,可对古文了解的越多,才知道,这般浅显易懂,画面感很强的诗句,就是最厉害的。 康熙听到尖尖角三字,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到她的胸前,当初她刚露尖尖角的时候,他不过略碰一碰,她就能揪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哭上半晌。 真真娇气的要命,昨夜儿,梁九功提醒他,已经许久不曾召见后宫妃嫔,他才恍然发现,自打年后,竟只宠着她一人。 甚至他心中完全提不起宠幸她人的想法,看着那托盘上的绿头牌,只有她的崭新,能轻而易举的夺取他的目光。 他静静思索半晌,不知道这样的走向该怎么办。 可他牵着她的手就会头晕,现在倒好些了,可他自己知道,当双手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中有多么满足。 他应该做一个合格的帝王,而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男人。 以他敏锐的感觉,他知道,若是一步走错,他与熙嫔之间便再无一丝可能,他舍不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第三十四章 钮妃小产之事, 让人心中摸不到一点头绪。 她独自调查许久,却不曾发现任何端倪, 不由得有些气馁。 “你说到底何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虽然这么问,可钮妃心中猛然一惊, 她上头的巨头, 也就那么几个, 好猜的很, 要是里头任何一个不愿意她生下孩子, 那么她以后危矣。 顾夏摸了摸下巴,拧着眉尖询问:“后宫诸人你都调查过了?” 见钮妃肯定的点头, 她开始盲狙:“上头三巨头勇敢的猜一猜,若还是没有, 那么往前朝看看。” 说到前朝,两人心中忍不住一个咯噔, 她的孩子也是三巨头的孩子, 她们不想让她生,不临幸她就是, 犯不着偷偷摸摸的下药。 那么前朝呢?以她的身份地位, 生下孩子对谁的威胁最大? 那便是英年早逝的皇后,她生下的嫡子。 一个高位妃嫔生下的孩子, 和一个无母的嫡子,谁也不敢赌。 “往这个方向查一下, 看有没有线索。”顾夏轻轻一声叹息, 后宫生孩子, 不光关系着自己,还关系着整个家族,和那一把至高无上的椅子。 因此竞争格外激烈些,康熙的孩子大多早夭,没有几个能立住,天灾人祸掺杂在一起,生活也太艰难了。 钮妃在宫中这么多年,握在手中的人脉超乎顾夏的想象,然而这样的巨头都有吃亏的一天,那么她呢? 人心之诡秘,令人不寒而栗。 “瓜娃子这两天怎么没来?可是因着我之前凶他了。” 这事情还要下手去调查才行,钮妃转身又想起别的来。 顾夏好笑的摇头,柔声道:“您多想了。它如今懒的厉害,吃了睡睡了吃的,约莫要长个子。” 她都养了这许久,三小只还是小小的个子,连康熙的惊诧的问过,可见它们早该长了。 钮妃好笑点头,自从瓜娃子打翻药碗开始,它就在她心中拥有不一样的地位。 两人沿着河岸行走,一路分花拂柳,惬意微微。 立在白玉桥上,迎着初夏微风绿野,瞧着下头清泉红鲤,顾夏扬声道:“拿鱼食来。” 钮妃身量纤弱,走这一会儿就有些累。斜依在桥梁上,含笑往下看。 “你总是这般有兴致。” 顾夏点头,她都死过一回的人了,不愿意往心中藏事。 两人又玩了一会,这才彼此分开。 回到景仁宫之后,天色尚早,顾夏突然有些无所事事,坐着发了一会呆,还是觉得无聊的紧。 “给本宫捏捏。”朝着不远处侍立的海宁招手,顾夏轻声道。 她如今喜欢招他在身边伺候,海宁很细心,有什么事儿从来不用她说两遍,总是一个眼神就能会意。 跟原本的香颂一样用着顺手,香襦天真烂漫了些,纵然可爱,却拦不住大局,性子也有些直。 海宁打千应是,先去净手,这才又转回来,力度适中的替她按摩着。 “嫔主,李庶妃来访。”香襦立在一旁,恭谨的禀报。 “唔,”顾夏漫不经心的抬眸:“那是谁?” 她从来不曾听到有一位李庶妃,也未曾见过,素日在皇后c太皇太后处请安,人员她也认得差不多了。 记忆中也没有这位的存在。 “李庶妃入宫早,又一向是个低调不争的,身子骨也有些不大好,小半年没出来了。”海宁手顿了顿,这才又接着轻声道:“她是第一批选秀进来的妃嫔,前几年得宠的紧,无人能出其左右。” 李氏是汉将抚西额驸李永芳的孙女,身份也算崇高,只是她是庶女,那位身份高贵的嫡祖母,是安亲王岳乐的姐姐,若再沾上这一层,她在宫中便可以横着走了。 “请她进来吧。”顾夏轻轻颔首。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得她亲自看了才知道。 顾夏也就起身,往前殿走去,像这般第一次来访的妙人,她都是安排在待客的前殿,她的后殿金贵着呢,一般人休想进去。 刚转过二门,就有婷婷袅袅的美人立在海棠花下头,那粉白的小脸,和粉白的海棠花交相呼应,一时间倒不知哪一个更娇嫩些。 纵然是康熙最早期的妃嫔,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最是青春貌美。 像她这样年少,便不及对方风情万分,那如盈盈秋水般的杏眸微抬,细细的眉尖轻蹙,这般含着轻愁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美人见了她,便立马盈盈下拜:“给嫔主子请安,嫔主万福金安。” 顾夏亲热的叫起,执起她软软的小手,柔声道:“你我姐妹,何必如此多礼,多进屋玩吧。” 钮妃瘦,李庶妃也不遑多让,病弱美人娇娇怯怯,瞧着就惹人的紧。 “许久不曾见你,如今可好多了?” 一见她,顾夏便跟人对上号了,原主的记忆中有她,好似她失宠之后,一直都是这样病的要倒不倒的模样。 李庶妃用帕子沾了沾唇角,柔声道:“嫔妾这样的人,不过熬日子罢了,倒劳烦嫔主子惦记,倒是我的不是。” 顾夏含笑将茶盏递给她,柔声道:“我自己制的桃花茶,你且尝尝看。” 她自己做的早被康熙包圆了,一个大男人偏要喝桃花茶,也不害臊。 李氏笑吟吟的接过,像是没有什么防备一般,轻轻抿了一口,唇角便勾出软软的笑意来。 顾夏仔细的打量着她,不由得感叹,实在是个美人,骨肉匀亭,巴掌大的鹅蛋脸白生生的,细长的柳眉不曾着黛,倒是天生的浓黑。 杏眸开合间,就是无限的风情,那鼻梁挺直,鼻头小小的,底下的樱桃小口涂着口脂,想必吃起来又香又甜。 李氏这么淡定的人都来了,看来她的受宠在后宫中,已经引起关注了。 送走李氏后,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拧着眉尖问:“这些时日,都有那些妃嫔侍寝?” 她一直都不敢问,就怕知道有他人侍寝之后,自己心中不舒服,惹出事端来,她是现代一夫一妻熏陶出来的,只要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才不会心中难受。 因此从不曾关注过相关问题。 见海宁上前一步,开口就要说话,顾夏抬起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如临大敌的说:“行了,说吧。” “打从过年到如今,除了嫔主,并无任何人侍寝。” 海宁的少年音依然好听,就像是乖萌乖萌的小奶狗。 顾夏一时有些懵,除了她,竟无他人吗?巨大的震惊之下,她一时有些下意识的不想接受,说起旁的来。 “总觉得近几日,你好像长高不少,也变得成熟了些。” 她害怕知道独宠之后,她心中会有抑制不住喜悦冒出,最后又会化成伤人的剑,让她遍体鳞伤。 海宁薄唇绷成一条线,半晌才艰难的回:“是。” 他的身高开始飞窜,脸庞也可是变得有棱角,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哑,这些变化都让他有些惊悚,嫔主子最喜欢他原来的模样,若是他变了,她不喜欢他长大后的样子,又该如何是好。 顾夏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着他从耳根慢慢的开始红了,这才挥挥手让他下去。 这孩子在外头雷厉风行的,在她跟前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他一走,便只剩下她一人胡思乱想,若只有她一个,根据穿越定律,她以后就要走上宠妃叱诧风云的路子,从此后,无人敢惹,上挑太皇太后,下挑各路妃嫔。 娇气的皱了皱鼻子,顾夏叉腰,算了,胡思乱想令人迷茫。 他来,她当他不会走;他走,她当他没来过。 她还有绿帽子大计呢,想想有这么兴奋的事情,何必计较这一时得失。 畅想一番美好的未来之后,顾夏又怏怏的趴在榻上,有太皇太后在,她就不可能椒房独宠,但凡露出一点苗头,她敢利索的掐死她。 佛了佛了,人生就得佛系点。 “嫔主,可要摆膳?”香榧立在晶帘外头,软软的请示。 “嗯。”虽然不饿,可是到底吃饭已经形成习惯,就见海宁端着托盘,后头跟着宫娥,一道来给她摆膳。 “海宁你留下。”顾夏冲着他点了点下巴。 海宁的心中一紧,这般单独留下,是他做错了什么? “你想多做点事情的心,本宫理解,可如今你事事走在头里,好歹考虑自己的身体,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在一边看着就成。” 顾夏咬着筷子,轻声嘱咐。 这孩子勤快的让她心疼,也知道他是想揽权,怕在她跟前失宠,毕竟她喜欢用宫女,香颂失势,海宁才有机会爬上来,自然患得患失。 和她对待康熙的心是一样的,这么想着,大家都不容易,免不得要宽慰他一番。 海宁垂着眼眸,有些看不大清楚神色,见顾夏盯着他,显然是想要一个肯定答案,这才孩子气的鼓了鼓脸颊,委屈道:“奴才不觉得累,就想伺候您。” 顾夏: 这小东西真窝心,点了点窜上来的奶豆儿,顾夏促狭道:“你若有海宁一半可心,本宫便什么都不用愁了。” 说着将奶豆儿抱在怀里,轻轻的挠着下巴。 海宁眼巴巴的望着她,直到顾夏有些无奈,挥挥手赶他出去:“行了,我知道了。” 初夏的风是微醺的,稍稍带着一丝燥热,顾夏闻着熏香便有些不乐意,拧着眉尖唤香襦过来,柔声道:“把熏香撤了,以后不必再点,只摆上几盆鲜花点缀便是。” “是。”香襦端起紫金小香炉,拿到外头灭去了。 沈香雨见此略有些紧张,问:“可是有什么不妥?”她最近有些草木皆兵,生怕景仁宫出现差错。 惹得顾夏好笑摇头,紧张是应当的,但太紧张就有些不美了。 既然她开口吩咐了,香襦便想去花鸟房挑了几盆百合花来,这东西花香雅致,想必嫔主喜欢。 路上碰到了乾清宫的雪音,她后头跟着一个小太监,嘴巴微微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略微有些疑惑,香襦略走近些,雪音便发现了。 “香襦妹妹。”“雪音姐姐。” 两人行了平礼,这才结伴而行,浅浅的续着话,雪音柔柔一笑,微风吹拂着她白皙的脸庞,耳廓上戴着的珍珠珰衬着雪白的肌肤,很是美丽。 她的音色也很好,空灵优雅,是奴才中难寻的,也难怪能做乾清宫的大宫女。 两人的目的地相同,到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哑然,却也相视一笑,在花草中徘徊。 雪音挑了薄荷c香草并茉莉花,花鸟房赶紧记下,躬身承诺等会儿送去。 香襦挑的就简单,只是几盆子百合,见对方应了,冲着雪音行礼之后,就赶紧回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和那几盆百合花,雪音眸色晦涩不定,闪烁间似有计谋生出。 这人的成功,总是要踩着别人的鲜血才更稳妥些,那么第一个,她便要好好想想从谁开始。 她又停留片刻,和花鸟房的姑姑相视一笑,使了个眼色,这才施施然的离去。 而香襦惦记着嫔主,便马不停蹄的回去了,一刻也不曾停歇。 景仁宫仍是那副安逸的模样,嫔主子正开着殿门,坐在门后头绣花呢,海宁那小子立在边上,缓缓的读着话本。 顾夏见她回来,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接着刺绣。 她最近在学双面绣,原主会,可她还没敢动过针,如今手熟了,便想着试试看,若是学会,也是趣事一桩。 这东西难,一个不小心针脚就乱了,只得格外小心翼翼,海宁读的,一句也没有进心里,索性叫停,让他一个人玩去,好歹歇歇。 “备上水晶碗,本宫过会儿用,镇过之后把冰挑出来。”冰窖还没有开,但是她作为一个宠妃,内务府那群人精,这些新鲜物件,赶紧送过来讨喜。 香榧脆生生应了,嫔主子一开口,她心里就高兴,只有做一个有用的人,才不至于被埋没下去。 前头的香椿,好不容易入了嫔主子的眼,偏自己不争气,越急手里就越笨,三番五次的,嫔主子就不爱使唤她。 年前放了恩典,就放出去了。 现在的香椿,是接替她的,连名字都没有改,都说后妃竞争激烈,谁又知道奴才的苦处。 趁着阳光正烈,顾夏吃掉水晶碗,里头放了葡萄干c樱桃煎c山楂c乳酪等,口感丰富,带着微微的凉,好吃极了。 要是有冰激凌就好了,她走之前,正流行网红脏脏款,不过寻常冰激凌上头撒一点巧克力粉,就加倍的贵,她没舍得吃。 毕竟她当时已经怀孕,婴幼儿的物品贵着呢,要想把他安排的舒舒服服,她就得省一些,不就是巧克力粉吗,她不吃还不成了。 想到自己挺着大肚子,由闺蜜陪着,在各大商场给宝宝扫货,明明也没买多少,两三万就砸进去了。 真是贵得厉害。 想到这些,难免心中一痛,顾夏咬唇,幽幽一声叹息。 躺在躺椅上,摇晃着消食,说只要冰碗,香榧还给她准备了蓝莓山药块,奶茶一碗,随口吃吃,可不是饱了。 海宁自动自发的上前给她揉肩,绣花最是伤肩颈,她一向很注意。 “你这收益好,过几日再叫太医来,教你怎么认穴位,那就更好了。”顾夏想了想,他既然有这个潜质,还是往这方面培养好了。 海宁若是放在后世,肯定是一个很好的经理,既能揣摩上司的心情,理解上司的决策,对下头还会御人,人也忠心,长得又好,简直没得挑了。 在心里吹了一波,顾夏昏昏欲睡,今儿中午没睡着,这会儿就有些扛不住。 在海宁轻柔的按捏下,她闭着眼睛,转瞬呼吸就平静起来,见她睡了,海宁轻柔的替她盖上薄毯,冲着外头示意,奴才们赶紧放低声音,一时间景仁宫静悄悄的,只闻鸟雀的声音。 “睡了?”康熙刚一转过二门,见没有动静,心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轻声问着。 众人上前见礼,被他挥退了。 轻手轻脚的走到跟前,就见她闭着眼睛酣睡,柳眉轻轻蹙起,好似有些不安稳。 手下用力,圈着她就要抱起来,顾夏受惊,睁眼瞧瞧是他,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皇上,又闭着眼睡着了。 她还当自己做梦呢,梦中才有这么体贴的皇上。 挨上暖暖的棉被,顾夏便醒了,歪着脑袋迷糊好一会儿,才疑惑道:“陛下?” 康熙黑线,熙嫔总是万岁爷c陛下c皇上换着叫,总觉得她还会叫出大家呢。 “嗯。你接着睡吧,不打紧。” 听到他清朗的声音,顾夏到底睡不着了,把枕头拉到鼻尖,遮着一半的脸,羞涩道:“臣妾衣衫妆容不整,皇上还请恕罪。” 她睡觉不老实,每一次起来都要重新梳洗的,不都说最美丽的妆容才能留住皇上,她这乱糟糟的模样,岂不是很掉分。 康熙含笑拉下被褥,亲昵的点着她的鼻头,她那还有妆容可言,整日里素淡的紧,脸上干干净净的,没什么脂粉,这会子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她还是有些羞,软软的推着他结实的胸膛,感受到下头一点红缨,脸便烧起来:“您去看书,容我整理仪容。” 康熙也是一僵,起身出去,差点同手同脚,好歹保住自己的帝王威仪,龙兴阔步的转过屏风。 香襦知机的奉上茶水,顾夏亲自捧了递给他,算是请罪,青天白日的,她摸到那地方,若是康熙觉得她勾引,在心中打上不好的标签,她又要去哪里哭。 “咳。”清了清嗓子,康熙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他本觉得无事,见熙嫔扭捏的样子,自己也跟着臊起来。 顾夏半天不见动静,一抬头便见他耳根红红的,透着光似玲珑血玉般,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连耳畔都染上几分绯红。 第一次见康熙这般模样,顾夏怔在原地,好悬没回过神。 “看c看够了没?”康熙皱着眉,恶狠狠的凶她。 “哦哦”顾夏敷衍,如此美景,谁看的够呢。 “哼。” 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康熙便是一僵,在他的想象中,应是很威武的喝骂,谁知道又软又绵,看那小东西藏不住的笑意就知道,她也觉得软。 龙威c龙威何存! 顾夏瞧着他脸慢慢黑了,连忙把自己塞到他怀中,攀着他修长的脖颈,送上香吻。 这般可口的模样,吃一次少一次,等康熙经历过三藩事件后,就会彻底的成长起来,再想见到这副羞涩赤诚的模样,怕是不可能了。 香香软软的唇,让康熙无暇他顾,怀中的娇躯像是要融化在他怀里,软的有些搂不住。 她的腰真细,只堪盈盈一握,想到她腰肢轻摆似柳,下腹便涌上一股邪火,她可真是能耐,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他的欲望。 顾夏被顶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人是禽兽不成,随时随地都能举旗敬礼。 两人如触电般分开,各自理了理衣裳,顾夏低垂着眼眸,轻声道:“今儿不忙么?” 这是嫌他来的多了?康熙暗暗运气,她平日里跟钮妃凑到一处,难分难舍的,怎么不考虑对方忙不忙。 顾夏见他居高临下的斜睨她,不明白哪里说错了,不由撅了撅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性情不定,没有她钮妃姐姐万分之一可爱。 因为前世是闺蜜陪到她最后,故而对女性,她心中有一种天然的好感,男女是两种生物,还是女人之间的塑料姐妹花情靠谱些。 看到钮妃,总觉得她跟闺蜜一样,好感刷刷的涨。 真真的被她吃死了,康熙又运了运气,点了点她的脑门,无奈的叹气。 还以为她机灵了,谁知道还这么蠢,没有他护着,可不是要被别人吃的死死的,哎,还是他最重要。 脑补她咬着小手绢哭唧唧之后,康熙心中便涌现出豪情万丈来,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可得好生看着你” 顾夏都快要翻脸了,康熙肯定又在心中说她蠢。 哼唧几声,还是没忍住:“那您瞧着谁不用看啊?” 康熙在要回答的时候,福至心灵,这是一道送命题啊,话赶紧拐个弯:“朕只愿意看着你,谁曾想过别人。” 甚至倒打一耙:“你心中还有别人不曾?” 危险的眯起双眸,康熙无端的想起当初的青梅竹马传言,她那小嘴要是敢接着叭叭叭的气他,他就亲她亲到她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在顾夏启唇反驳的时候,瞬间堵上她的双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第三十五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天儿乍暖还寒的,闹得人不安生, 烧地龙有些燥热,不烧有些冷, 端的考验人心情。 “尝尝看, 我亲手种的番柿, 酸酸甜甜的, 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 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因着不当季, 纵然她精心照料,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 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 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 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红彤彤灯笼似的, 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 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爱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 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艳红汁水流淌, 愈加衬得她肤色白皙, 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 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宫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她实在有些担心,皇后有一万个心眼子,笑盈盈间,谁知道她心里转多少圈,总得千万防着才成。皇后一贯不喜瓜嫔,此番召见,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坏。 这时候天还有些冷,说话间尚有白雾哈出,顾夏瞧着那白雾给她嫣红的唇瓣染上一丝朦胧,含笑握住钮妃冰凉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宫中这么多年,哪里见我吃过亏。” 她这么一说,钮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着去才成,心中对皇后的恨,又多一层,她好悬有这么个上心人,若损一根汗毛,必要她千倍万倍来赔。 想着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顾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红的旗装,翻出素淡的鸭蛋青旗装,头上别几朵绒花,简简单单的就往坤宁宫去。 可越是如此,越是衬得她那袅袅依依的玲珑身段,那白玉小脸愈加精致妙曼,瞧得皇后有些出神,突然生出几分自行惭愧来。 总有人美的你连攀比的心都升不起,只一味的赞叹着,艳羡着。 皇后端起手中的青釉三才杯,撇了撇盖碗里头的花瓣,慢悠悠的说着告诫的话:“今日宫中的传言着实不像话,平日里多收收心,像今日的打扮就极好,也免得落人口舌。” 顾夏这些时日也会听后宫女子说话,听着头,就懂得尾,闻言心中不虞,什么叫她平日里多收心,合着皇后把流言都盖章成她的做派不成。 她若是应下,以后还怎么做人。 “皇后娘娘教导的极是,有些人是该收收心,免得见别人父母给的容颜,就眼红上火的,一根烂舌头叭叭叭起来,诬陷个没完没了。” 皇后看着顾夏用莹白的指尖敲了敲嫣红的唇,好似白玉搭在红宝石上,璀璨夺目的美,她说的话,一半听进去,一半又没落到心里,难免反应有些迟钝,就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屑道:“容色乃父母给的,谁也无法改变不是,臣妾行得正坐得端,倒是想问问那些嚼舌根的,妄议主位是个什么罪名。” 受害人有罪论?貌美就是原罪?呵。 怼了皇后一通,顾夏神清气爽的告退,身后的皇后气结,偏又无话可说。 她自打有喜,想什么做什么都慢上半拍,让她吃不少委屈,看顾夏的眼神越加不满,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憨货,好话赖话都听不懂。 凝烟替她揉捏着肩膀,觑着皇后的神色,缓缓道:“瓜嫔如今越发能耐,奴才想到那些传言,烟视媚行祸乱后宫,这般妖妖娆娆的姿态” 皇后把三才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冷声道:“凝烟,莫要非议主子。” 大门洞开,能望见那鸭蛋青的身影旖旎而行,渐行渐远。 顾夏走得慢,她五感灵敏,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炽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不曾停歇。 心中倒有些盼望康熙能早些回来,有他坐镇,谁也不敢胡来,彼此之间都顾及着,哪里还用草木皆兵。 像如今这种情形,若是有人不管不顾的毒死她,再制造出自戕的假象,等康熙回来尸骨都化成灰烬,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人心中有盼头,这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是夜,顾夏睡得早,半晌听到更漏的声音,被吵了下,就怎么也无法入眠。 屋里只有一根红烛孤独的燃烧着,点亮方寸光明,夜倒越发寂静,不由得想到初初穿越时,康熙数次偷袭,他唇角总挂着温润笑意,看似翩翩君子,实在最是无情冷漠的一双眼眸。 隔着碧纱窗的含笑诗对,这会子想起来,如同上辈子一般遥远。 她有些想他,这感觉来的突然,在黑暗寂静的月夜中,被无限度的放大,空前的想要见到他,触摸他紧实的肌肉,温润的肌肤,温暖有力的怀抱。 所有矫情不矫情的想法在此刻尽数褪去,她只有一个强烈的欲望,想要拥有他,哪怕下一秒就要分离,也好过这般对着黑夜空寂寥。 “玄烨”顾夏怔怔的抚着自己的薄唇,软软的带着温热,康熙最爱轻啜着,发出满足的叹息。 眨了眨眼,顾夏觉得自己绝对在做梦。 朦胧月光温柔的洒下,映照在鸦青色的长袍上,她有些晃神,好似看到那人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一时间倒分不清是玉白些,还是那修长的手指更白些。 他身形高大,在黑夜中更是如山峦般有压迫感,压的顾夏低低的笑出声。 “果然是做梦么。”她想。 “你呀。”低低的叹息声响起,如同悠然的琴瑟,带着无与伦比的动听声色,瞬间俘获她的耳朵。 夜色总是带着几分旖旎的,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复又停下,若属镜花水月,又待如何。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死死的盯着你,用尽龌龊手段,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娘娘,自打她出头,后宫再无嫔妃侍寝,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对您地位的威胁,嫔妾想都不敢想。” 常圆圆泪盈于睫,轻轻的拧着细细的眉尖,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模样。 “真的?”顾夏也有些开心,固然这不是她的父母,可有母族在京,就是多一份倚仗,比独自打拼强多了。 香襦拼命的点头,香墨也高兴的流泪,柔声道:“奴才想老夫人,可算能见着。” 两人是被当作副格格养大的,待富察氏跟自己娘一般亲近,这会子提起能见到,俱都眼泪汪汪的。 想到这个,顾夏这些日子的抑郁,总算是开怀许多。 过年总是欢闹的,第一次在故宫过年,顾夏很新鲜,可也觉得疲累不堪,左右不过是一些吃不完的筵席,行不完的礼,一个年头下来,她瘦下三斤,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小软肉,如今又消失无踪。 幸而冬袍宽大,多一寸少一寸都是不打紧的事。 只过年的气氛,顾夏瞧着有些不大对,康熙的脸色阴沉沉的,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难看的厉害。 太皇太后也是如此,按说他们这样的高位,定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怎会如此? 年味还未消,众人就知道原因了。 年里头的时候,云南巡抚朱国治被杀,吴三桂打出‘兴明伐虏’的旗帜,跟朝廷对抗,消息传来的时候,正是热热闹闹的年。 朝廷兴了兵祸,难怪他那副脸色。 没过几日的功夫,康熙就带着他的仪仗队,东巡吉林而去。 是夜,纵然立春,仍旧风凉。 天上星斗闪烁,圆圆的月儿高悬。 越来越近的踢踏声停在景仁宫门外,紧接着就是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福宝听着是梁九功梁大总管的声音,应声去开门。 紧接着鸦青色的披风从跟前一闪而过,挟裹着冷风大踏步离去。 顾夏正在绣荷包,过年的时候就她没有给皇上送亲手缝制的礼物,都是一些珍宝,这东西冷冰冰的,惹来康熙好大的不满。 他说,“哪怕你裁块布,告诉朕是帕子,朕便也信。” 她有些无奈,他口中的那些东西,差点掏空她的小金库,拾掇起来好生艰难,她不是想着送一些针线不值钱,怠慢他,竟也惹恼他,得不偿失。 鸦青色的素缎,上面的仙鹤献瑞图渐渐成型,她现在手艺日益精进,这样的小物件,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是湿的,她也没来得及擦,明日一早三更天康熙便要走,她想在着之前赶出来,里头放上一块她全力滋养过的紫檀珠。 听到动静,顾夏以为是香颂来劝,轻声道:“这一分别不知多久,不过本宫一点心意罢,你莫要再劝。” 熟悉的龙涎香越来越近,顾夏心中一动,头也不抬的补充:“你知道的,本宫这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可尽在万岁爷身上” 炽热的怀抱将她笼罩,顾夏到底做下坏事,心中有些惊,手不自觉的哆嗦一下,这反映倒取悦了康熙,他一把将她横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大腿上。 顾夏还举着手中的绣绷,有些呆愣的回眸,怔怔道:“万岁爷?” “你这般,叫朕如何放得下。”康熙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细腻的脸庞紧紧挨着她的,微凉的触感愈加衬得她脸被烧的红彤彤。 羞涩的垂眸,顾夏咬着殷红的唇瓣,低低的唤:“万岁爷~” 康熙侧眸,只能看到她绯红的笑靥,微微颤动的羽睫彰显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担忧与不安,在这一刻,有臂膀可依的时刻,分外脆弱。 “那几个嬷嬷,你好生用着,不成就躲到乾清宫去,谁也无法耐你何,一切纠纷待朕回来再说。”康熙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嘱咐。 这一番话说出,她心中多少旖旎心思也消散,本以为他来,是想寻片刻欢愉,谁知竟谆谆教导,事事为她着想,令她惭愧。 只得弱弱的反驳:“臣妾厉害着呢。” 细声细气的,恨不得带出一丝奶味儿,康熙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她的乌发,认真的点头:“是,你厉害。” “瞧你跟钮妃处的不错,有事尽管去寻她便是,有她给你谋划,朕也放心些。”康熙越想越觉得她危险,总觉得没他照看着,她分分钟就会被拉入泥潭,被拆吃入腹。 顾夏: 生无可恋的斜睨他一眼,索性用红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唠叨。 明明没比她大几岁,唠叨劲快比得上她妈。 康熙眼眸幽深,送上门的美食让他有些无奈,有些沉沦,紧紧的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真恨不得将她装在荷包中,随身携带。 也好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惦记着。 初始还不觉得,临近要走,心中所有的担忧在一瞬间冒出来,与她分离的不舍,倒比得上对未来的担忧。 亏他清醒的认知,三藩问题有多么严重,要不是此次东巡吉林是要快马加鞭,真想让她随侍左右,日日相伴。 狠狠的亲了一口,康熙喉结上下滑动,恶狠狠的凶她:“好生待着等朕回来,不许胡闹。” “嗯。”勾着他的腰带,顾夏眼波盈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第三十六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后宫夭折的胎儿太多了, 甚至不用她出手, 一个个的,都去给她的承祜作陪。 当初她从一众贵女中杀出重围, 何其艰难。鳌拜为着自家孩子,一直说她是满洲下人之女, 极尽侮辱。 遏必隆那老匹夫事事附和, 毫无主见, 亦或者想让钮祜禄氏上位, 这才出力颇多。 钮祜禄氏有孕,她气, 钮祜禄氏身体虚,怀胎要命,她便又高兴起来。 仔细的打扮过, 皇后挺着她的大肚子, 施施然去了承乾宫,钮妃这生死不得的盛况,她得去瞧瞧热闹才好。 她过得不好,她心中便十分安宁。 承乾宫很安静,在皇后看来, 透着些许死寂, 这是将亡之像, 她看了高兴, 也乐意施舍慈悲。 坐在钮妃榻前, 瞧她起身都难,偏得强撑着给她行礼,心中更是愉悦。 温声细语的叮嘱:“你如今有了身孕,不比旁人,好生养着便是,何必多礼。” 钮妃实在没力气,轻喘了喘,被皇后压的又躺倒在床上,看着皇后的护甲在眼前乱晃,好似一瞬间就要戳到脸上,钮祜禄氏索性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相斗,一直势均力敌,钮妃这般虚弱无依,倒是头一次见。 皇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那锋利的金属护甲,便又在跟前乱晃。 好似在下一秒就会扎在眼睛里,划在脸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笑吟吟的行礼,待皇后慢悠悠的叫起,这才起身。 笑道:“娘娘慈悲,一大早就来瞧钮妃姐姐。”说着转身看向碧玺,责备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在姐姐病床前服侍,快请娘娘在小厅坐了,上茶水点心才是。” 皇后气结,谁服侍她?想起刚才自己为着吓唬她,还替她掖被子,瞧在别人眼中,可不是服侍? 瞧着钮妃苍白的脸颊,心气又顺上许多,勾唇露出一抹轻笑,柔柔的看向顾夏,轻声道:“钮妃有喜,你也得努力才是,为皇上绵延子嗣,说不得能跟你的好姐姐讨论育儿经呢。” 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话,皇后有些疲累,搭着凝烟纤弱的手臂,施施然离去。 顾夏有些紧张的望着钮妃,赌气道:“若是姐姐心里不舒坦,尽管跟我说,想要承宠艰难,可若是拒宠,那是百般容易的。” 为着大猪蹄子毁了她们之间的情谊,顾夏有些舍不得。康熙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趣,马上新人入宫,她能得宠几日,还是未知数呢。 钮妃听她这般孩子气,勉强凝聚力气,抬手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后宫之中,姐妹情谊比皇恩更难得,你我投缘,心能想到一处,却不必自毁前程。” “我这活一日少一日,不过熬日子罢了,以后怕是顾不得你,只有拴住万岁爷的心,他必得护你一世周全。” 顾夏听着心酸,指望康熙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在她心中,活到老生到老的他,显然并不是一个专情痴情人。 口味复杂多变,她如何猜信人心,做不到。 “莫要多想,姐姐好生养着,能护着我的,只有姐姐一人。”顾夏侧眸眨眼,将眸中水意眨去。 这才回眸笑吟吟的看向钮妃,柔声道:“我去寻了一沓医术,啃上半晌,看的头痛,只了解皮毛,姐姐如今怀胎三月有余,再过一些时日,便有胎动了,为着腹中孩儿,为着你自个儿,也得打起精神才是。” 钮妃喜欢看她认真思虑的模样,也跟着露出清浅的笑意。 “都听你的。” 钮妃当真万事不理,静心养胎起来。 顾夏担心她一个人躺着无聊,将自己的绣活拿来,遗憾道:“本想给你个惊喜,如今提前知晓,也算惊喜提前了。” 小心的展开绣绷,鸾绣初成,那巧夺天工的绣技,让钮妃惊喜的睁大双眸夸赞:“日日埋头苦绣,我还当着是送给万岁爷的,尚吃醋一回,没想到竟冤到自己头上。” 唇角露出清浅的笑意,钮妃眼中有盈盈波光粼粼潋滟,灵动潋滟。 “竟还有这一桩?”顾夏亲昵的斜睨她一眼。 钮妃有些羞涩,轻轻的点头。 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想着自己时日无多,说一句少一句的,便没有什么可羞涩的。 顾夏没她那么悲观,她偷偷给她吃绿雾氤氲过的粥水,虽然作用不大,到底强些。 她在奴才身上实验过,吃了带绿雾的东西,并不会受益。 这些时日,觉得绿雾又强大几分,今儿一大早就在奴才身上试了,说是觉得好吃。 那便是有些用,这会子又觉出自己没用,若是绿雾强大到对别人有用,也就不会这般束手无策。 主位嫔妃有喜,后宫便都要来贺,来来往往,嘈杂的厉害。 偏又不能赶出去,她们端坐一堂,身上的脂粉味四溢,口中说着吉祥话,眼睛却直勾勾的打量着,心中不定转着什么念头。 顾夏盈盈一笑,柔声道:“庶妃妹妹们随我来,花厅新献上来垂桃一盆,好生去观赏一番” 皇后不在,钮妃病倒,她地位最高,出口的话,谁也不敢反驳,纵然心里不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后头,去观赏所谓的垂桃。 这会子心中存事,谁稀罕这个,都在想着别的。 不过略坐坐,纷纷告辞,顾夏忙又回去守着钮妃,她如今危险,得时刻关注才成。 钮妃虽然命悬一线,暂时也没什么大碍,好生养着,说不得就养过来了。 因此她格外精心,只把承乾宫当自己的家。 晚间暮色四合,顾夏便回去洗漱,钮妃有些失落,抬眸望着头顶的百子千孙芙蓉帐。 这宫中床帐,不好看不打紧,寓意得好,这百子千孙就是首要期盼。 渐渐的耳边有喧闹声,钮妃拧着眉尖,就听瓜嫔中气十足的吩咐:“把本宫的被褥行礼都搬进去” 钮妃心中一动,咬了咬唇侧过脸颊。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里多了许多对方的日常用品。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c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第三十七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往日里, 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 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 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 顾夏的一颗心, 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 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 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 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 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 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众人之后,她搬了摇椅,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廊下点点悬纱笼,用的时日久了,那红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褪色,到换的时候了。 “嫔主子”香颂启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小声扭着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顾夏侧眸,立起身往内室走去,香颂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她身后。 室内燃着清浅的心字香,散发着袅袅清烟。 “说吧。”顾夏坐在软榻上,鼓励的望着她。 香颂咬了咬唇,轻声道:“前些日子,嫔主子抽不来空,奴才也不好开口。” 顾夏知道,这说的是原主病重的时候。 “奴才父亲病重有年余,家里银钱花了个干净,眼看没几日功夫就能好,偏断了药钱,能借的都借过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只得跟主子开口,望您开恩,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们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病又不等人,哪里容得下她慢慢攒钱。 “成,你去朱嬷嬷处支钱就成。”顾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原主节俭,也不过是想着坐吃山空,要细水长流。 几十两银子,有时候不过是一日的花销。 想要撑起嫔主子的派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颂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一点都没耽搁的去支银子。 顾夏有点蔫哒哒的,掩饰般的推了推镜框,躬身福礼:“皇上万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两条大长腿一迈,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这不,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那熟练的手法说明,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见此,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鼻头冻的微红,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若隐若现的,倒是更招人稀罕。 “这宫中,别人一个眼神句话,你都要想想什么意思,别傻乎乎的信了,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舒朗的男声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浅的在耳边流淌。 他这是心疼皇后,特意来告诫她的? “谨遵万岁爷之命!”抱了抱拳,顾夏瓮声瓮气的回答。 一国之君都愿意维护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她那个平凡丈夫,却毫无此心呢? 康熙脚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弃之意。 “真蠢。” 顾夏不喜欢别人说她蠢,闻言不悦的拧着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驳的人,也就按捺下来。 两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过转弯的功夫,康熙就顺着龙光门回乾清宫,顾夏脚步徘徊一瞬,还是回了景仁宫。 刚转过二门,瓜娃子和奶豆儿就化为一条虚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黑一白扑在她身上,瓜娃子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疯狂的摇着尾巴。 奶豆儿趴在她鞋面上,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奶声奶气的小叫声萌的她肝颤,一左一右的搂到怀里,亲亲热热的往内室去。 香颂欲言又止,见顾夏望过来,才柔声细语道:“万岁爷的意思,怕是想让您去侍墨” 说起这个,顾夏心中微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主是个饱读诗书的贵女,而她心里装的都是数理化,对于诗书,那真是一窍不通,只知皮毛。 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 清了清嗓子,顾夏侧眸看向香颂:“备次一等的就成,本宫练手罢了,不用拿珍品。”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动,总觉得她的声音也略有变化,变的更加动听。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测,难道那绿光不只能让水果变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颂的动作很快,拿来配套的笔墨纸砚,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夏本想说出去,最后还是改口,这偌大的后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烧着火龙,别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静气凝神思索半晌,仔细回忆原主关于磨墨c练大字的记忆,这才开始动手。 一直到午膳时分,乾清宫小太监魏珠在殿外守候,请她去侍膳,这才罢手。 第一次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仔细小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倒坦然起来。 康熙还挺有绅士风度,嫌少动手动脚,言行间毫不猥琐,眼神中也没有邪念,跟他相处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芜满院不能锄的内心。 刚走进后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等待着。 顾夏看着那昏黄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苍青色的身影笼罩,那一瞬间,内心深处阵阵悸动。 这挺拔的玉竹姿态,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唇角勾了勾,顾夏露出一抹轻笑。 “万岁爷久等了。”优雅的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福礼,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娇小玲珑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这才笑道:“走吧,瞧着你进二门宣的膳,这会子也差不多了。” “你尝尝这个,叫什么板栗焖鸡,最是香甜,想必你会喜欢。”康熙将碟子换到她跟前,柔声道。 捧场的吃下大半,御厨的手艺,就没有差的,比她前世难分难舍的外卖,实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没急着去批折子,而是选择与她闲谈。 “朕种了几树山茶,到时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细养着,花期过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应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她的绿雾对水果有用,那么对花木呢?她还没试过,正好求个恩典。 “说起来,还有一事想求求万岁爷开恩。”顾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中一冷,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进尺的性子了。 “暖阁前头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没有人住,嫔妾想着,自己种点东西玩,您看如何?” 顾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这话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绷不住想笑:“行了,尽管种去,就住了你一人,随你折腾便是,不必再问。” “谢陛下。”顾夏很高兴,养着猫狗自己再种点东西,她这要开启种田模式了。 兴冲冲的起身想要谢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唇上软软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 完c完蛋了,她亲c亲了皇上! 康熙一声闷哼,为了接住她,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瞬间忘了痛苦。 大手紧紧的箍住对方的腰,康熙不客气的撷住那香软的唇瓣,看着她烟雨蒙蒙的双眸,呼吸瞬间变得灼热。 身体被有力禁锢,顾夏有些不自在的挣动,转瞬又被对方高超的吻技征服。 呼吸交缠,唇舌相依。 等康熙放开她,她便有些站不住,无力的斜倚在桌边。 睁着迷蒙的双眼望他。 康熙用指腹狠狠的揉捏着她的唇瓣,终于耐不住,用唇代替手指。 鼻尖溢出星点细汗,顾夏猛的推开他,无神的重复:“不行c不行” “为什么?”康熙强忍着□□,将她逼至墙角,红着眼问。 “我c我害怕。”心念电转间,顾夏眼角挤出一丝泪意,细细的眉尖微蹙,可怜巴巴道:“臣妾年幼” 康熙好笑,狠狠的亲她一遭才算完,哪有人说自己年幼的,再一个,十六不小了。 “你天葵初至,确实小了些。” 眼神隐晦的在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上划过,康熙喉结滚了滚,心里攒了一团火。 顾夏偷偷的吸了口气,起身的时候偷偷揉了揉胸,倒下的时候挤着了,这会儿又涨又疼,那酸爽不敢置信。 康熙: 这是觉得他老眼昏花,还是觉得他是柳下惠? 真真不能计较,要不然非得把自己气死,原以为她改了,谁知道更能气人了。 “回去拿热帕子敷一下,就没那么疼了,平日里饮食清淡些,少吃用寒凉食物” “哦”原来被发现了,顾夏脸颊烧起来,红的厉害,还想揉一揉的手,怎么也伸不出来。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c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c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第三十八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 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 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妆奁中的首饰, 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 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 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 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 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 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 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 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 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 皇后心里不大痛快, 这话的意思是, 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 见他盯着她出神,顾夏有一种危机感,总觉得她是狼口的小鲜肉,白等着对方吞吃入腹。 眼波流转间,顾夏轻笑:“番柿发芽了,皇上要不要瞧瞧?” 一听到番柿,康熙自动回神,兴致勃勃的牵着她,一道往外殿走去。 他来的时候还想着,定要好好观察,谁想到,一看到晶帘,就忍不住进去,先瞧瞧瓜嫔在做什么。 瓜嫔c瓜嫔,康熙子啊口里品了品,觉得有些不大好听,若等番柿的结果出来,他借此给她个封号才成。 黄绿色的小芽,稚嫩的顶着种壳,那一点点绿是最美妙的希望。 顾夏勾唇轻笑,看向一旁的康熙,柔声道:“还不错,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 他在宫中,有一片自己种植的土地,不过种些常规的品种,冬小麦这会儿已经分头,一丛一丛的,严严实实的盖在地上。 看到瓜嫔能将反季节的东西种出来,深觉神奇,毕竟她是后宫妃嫔,打小又养的娇,不懂这些方才正常。 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康熙侧眸:“不管成不成,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那掌心炽热,和她紧密相连,烫的她有一瞬间怔忡。 咬了咬唇,顾夏目光盈盈的望向他,还未开口,就被撷住唇瓣,康熙一向是温柔的,宽容大度,望着人的眼神全是包容。 他的吻不同。 步步为营,霸道。 如同狂风暴雨想要摧毁最娇嫩的花朵,充满压迫感,压榨着她胸腔中的空气。顾夏不由自主的喘息出声,娇嫩的指尖无力的抓着他仓蓝色的衣襟。 康熙搂着软玉温香,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恨不得直接将她压在榻上,做出最直观的动作,而不是这般的浅尝辄止,越发令他魂牵梦萦。 轻颤了颤,顾夏挣脱他的怀抱,胸脯因着气息急促而不停的颤动,一下一下的,好似砸在他的心上。 “你”剩下的话,康熙没有说出口,心中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到底是他以前伤了她,这才令她这般畏惧。 太皇太后今年春日刚过六十大寿,如今尚且健朗,因着撤三藩的事情,跟皇帝闹许久的矛盾,皇后娘娘此次投诚,也算是给她台阶下,在心中暗暗赞许,这孙媳妇也是个明白人。 她待人到底比年幼人严苛些,众人苦不堪言,纷纷卸掉钗鬟,只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用红绳彩线做点缀。 猛然间回归朴素,顾夏也有些不习惯,满头珠翠瞧顺了,总觉得光秃秃的缺点什么,这时节也没几样鲜花,防着跟高位嫔妃重样,还不敢戴。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两日功夫,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也得摘下,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 顾夏倒是接受良好,穿着打扮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直接向太皇太后靠拢。 若不是穿越后她的位份限定她的打扮,她真想服孝一个月,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 望向上首老神在在的太皇太后,皇后言笑晏晏,柔声道:“之前瓜嫔一团稚气,尚未长成的模样,臣妾和陛下商议,撤了她的绿头牌,如今眼瞧着她也成大姑娘,是时候呈上绿头牌,以供万岁爷赏阅。” 钮妃与瓜嫔关系好,若是瓜嫔得了皇宠,有自己的私心之后,看她们如何自处。 赏阅这两个字用的极妙,顾夏如她所愿的心塞一会儿。 太皇太后这才睁开精光闪烁的双眸,望着底下瓜嫔那国色天香的容颜,轻轻的点头允了。只希望皇后有一天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将这般尤物主动抬出来,送到皇帝口中。 以她这么多年的经历,这瓜嫔温婉舒雅,却又透着股爽利劲,不过接触几日,她便心生好感。 她知道,要求后宫节俭,致使许多妃嫔不满,可也就瓜嫔一人了解她的想法,真正做到淡然以对,无怨无尤。 这个决定,不是用来限制后宫,而是做榜样给天下人看的,在这个战争频频的时候。 一时间,慈宁宫有些寂静。 只听得钮妃抚掌轻笑:“皇后娘娘仁慈,实乃我等楷模。” 顾夏有些无奈,她一点都不想侍寝,传说中侍寝是要洗白白后用棉被裹着,被小太监扛到乾清宫,再被嬷嬷洗白白,这才能有上龙床的资格。 经过这样的折腾,什么兴趣也都尽数消散。 但还是笑盈盈的谢恩,看着皇后无懈可击的笑容,突然替她觉得疲累,孕中最为娇气的时刻,可她要忙碌的,仍然是要挑选人去伺候夫君。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大的笑话。 等到散场之后,她和钮妃并肩而行。 钮妃瞧着倒比她还高兴些,含笑替她将额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笑道:“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等会儿我送一点子书给你,无事的时候,独自翻看。” 这两件事凑到一块说,顾夏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避火图?” 古时候好似是叫这个说法吧。 听她直白的说出来,钮妃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羞意,绯红着脸颊锤她:“什么浑话都敢说。” “你且多送些,我观摩观摩。”顾夏看她脸红,觉得很有意思,纤白的手指伸出,轻轻挑起钮妃精致的下颌骨,故作流里流气的调戏:“小娘子如此貌美,竟瞧的小生心生荡漾,不若从了小生,从此你绣花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 肉眼可见的,钮妃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染上绯红。她张了张素淡的唇,想要跟着调笑回去,却鬼使神差的应了是。 “好。” 她说的认真,顾夏有些拿不准,笑容凝滞一瞬,又故作轻松的去缠她的手臂,笑道:“那快随小生去吧,冷裘十六年,终于有个暖床的小美人,可喜可贺。”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浅浅的照耀在人身上,两个浅笑盈盈的女子携手并行,像是最美丽的风景画。 钮妃绯红的脸颊又恢复常色,却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斜睨她。 日日相伴,她却觉得瓜嫔愈加美丽,像是开至荼蘼的花朵,停留在最艳丽的那一瞬,每一寸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令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她很白,柔皙的珠光中,泛着健康的粉,嫩嫩的吹弹可破,造就如同娇花一般的容颜。 后宫女子向来水火不容,可这些心如铁石的嫔妃,对上如今的瓜嫔,总忍不住软下神色,露出轻松愉悦的笑意来。 两人在承乾宫分开,顾夏独自回景仁宫,刚跨过二门,就见梁九功并几个眼熟的太监侯在门外。 顾夏心中一跳,这是康熙又又又突袭,还是在她不在的时候。 忍不住先思索半晌她有没有纰漏,就听到梁九功的传唱声,朝他客气的颔首,这才施施然回了内殿。 就见康熙穿着苍青色的缂丝常服,愈加衬得宽肩窄腰,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微微蜷缩着,略有些手中抓着一本书,看向款款而行的她。 想到两人的荒唐,顾夏脸染上几分轻红,双眸亮晶晶的,躬身行礼。 康熙也露出一抹笑来,柔声道:“皇后已经呈上折子,说要给你刻制绿头牌,可欢喜?” 不管欢喜不欢喜,此刻的瓜嫔必须欢喜,因此顾夏缓缓绽开笑颜,复而羞涩侧眸,极轻的‘嗯’了一声。 康熙瞧得入了迷,女子最美的时刻,不过是那轻轻侧眸螓首微垂的娇羞,像是风浮莲瓣,不胜凉风。不由得缓了神色,轻声嘱咐:“明日遣两个积年的嬷嬷来帮衬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她们俩。” 顾夏先谢恩,这才笑道:“那感情好,臣妾年幼,与世事上不大通透,早就想求万岁爷指点,今儿赐两个嬷嬷下来,倒是正好。” 室内得心字香缓缓燃烧,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那微微泛着水光的樱色唇瓣在面前一张一合,想到那香甜绝伦的滋味,康熙眼眸渐渐幽深,大手一捞,将对方横抱而起。 突然的腾空,让她有些懵,头上别的粉色绢花被蹭掉了一朵,飘飘摇摇的,落在青石地板上,距离那皂靴越来越远。 冬日的风总是霸道的,呼啸而来,啪的一声将支起窗户的支架吹掉,像是功成一般身退。 不小心咬着自己舌头,顾夏轻嘶了一声,疼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唧唧的看着他:“疼,好疼。” 康熙: 是真的疼,顾夏想想就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康熙: 他本来还有些怒气,在他小心翼翼的讨好之下,对方竟然将他掀下来,可谓大胆之极,可看到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懊恼的跟什么似的,又觉得好笑。 “有这么疼吗?” 顾夏还有些受不住,哽咽道:“也不是很疼。” 那你哭什么。 轻柔的替她擦拭着,他艰难的承认错误:“都是朕不好,下手重,惹得你难受,不哭了啊。” “嗯。” 她现在鼻塞的难受,只得张着嘴呼吸,红艳艳的樱桃小口微张,看的康熙心头火起,却又无奈的点了点对方的鼻头,替她捏着鼻翼两侧的穴位轻轻揉摁,不时询问:“可好些了?” 皇后望着手中厚重的彤史簿子,那上面嫔主瓜尔佳氏于三月初十夜侍寝的朱红字样,深深的刺痛她的双眸。 朱墨尚散发着香味,明明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高端香料,她闻在鼻中,总是觉得刺鼻难闻。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相依相伴这许多年,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事事以她为先,给她无尽的希望,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c马佳氏c董氏c王佳氏c钮祜禄氏c纳喇氏c那拉氏c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微微阖着双眸,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生下来便贵人一等,以后自有青云梯,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深居简出的董氏,乃董得启之女,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董得贵身上有爵位,又是内銮仪使,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董氏眼眸深处隐藏着艳羡,马佳氏年头失子,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最后不了了之,这才多久的功夫又临盆,她虽然恩宠不断,却再未开怀。 多么令人失望。 顾夏端着盖碗的手一顿,缓缓推辞:“这么紧张的时间段,怕是不便前去,再者,她如今以稳妥为要,本宫去了兴师动众的,劳累着她不好。” 就她在亭中撺掇着她对付皇后,她今生便不想再看到她。 董氏听话知音,转瞬就点头符合:“您说的在理,她求嫔妾许久,想来实在思念您,只她这身子,着实不方便。” 接着转过话头,打趣道:“您如今初承宠,趁热打铁早日怀上皇子才好。” 见顾夏淡淡的,耳边的白玉耳珰柔顺的垂下,和柔白的肌肤相映成辉,那平静的模样颇为不以为然,心中便有隐秘的快意,她年岁小,不懂要害,等懂得的时候,说不得已经失宠别无选择。 多么美妙绝伦的事情。 “下次承恩之时,将枕头垫在腰下面,说不得一次便成了,到时候嫔妾就该给您道喜了。”董氏双颊微红,羞涩道。 这般双颊凝酥发抹漆的娇羞模样,落入顾夏眼中,不由得轻笑,康熙有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个个有自己的特色。 那晚的寂寞相思,便如冬雪般消融。 她只是想男人了,而她现在的男人恰巧是康熙而已。 这般想着,心中愈加平静,柔柔的送走董氏,转身回了内室。 她的刺绣尚未完成,还得加班加点才是。 今日已是三月十一,距钮妃姐姐生日只有一个礼拜,她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手下的青鸾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只剩下边角的细小装饰,更费功夫些。 不知何时,夜色降临,香颂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点亮,这才轻声劝:“您好歹起来活动活动,一直坐着,仔细身子骨僵硬难受。” “嗯。” 应声而起,顾夏确实觉得脖颈很疼,哎哟一声,香颂就知机的上前,替她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晚膳您看用些什么?” “抓着冬日尾巴,今儿上羊肉锅子,我自个儿涮着吃。” 马上天就要热起来,再用锅子就不大合事宜,不若好好告慰自己的五脏庙。 香榧脆生生的应了,兴奋的下去准备,不怕主子点餐,就怕主子说随意。 这随意代表着没胃口,心中没想法,如何猜心思就成最头疼的问题。 沈香雨侯在跟前,正替她收拢绣品,闻言有些迟疑,见顾夏望过来,才轻声道:“您不如等等,瞧着万岁爷那边可有传召。” 咬了咬唇,顾夏侧眸,也跟着迟疑起来,“不必罢?他想必要陪主子娘娘。” 室内一阵沉寂,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沈香雨仔细的规整着手中珍贵的绣线,轻声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有时候这只是做个姿态,万岁爷万一问起来,知道您惦念着他,听着心中舒坦就是成了。” 饿着肚子跟个怨妇似的等上许久,这样的事她做不来。 男人于她,并不是主要。 纵然有避不开的生理需求,也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将自己摆在低位,汲汲而求,她做不来。 “嬷嬷一番好意,只本宫实在腹中饥饿难忍,还是作罢。” 她一说,沈香雨便懂了,福身行礼,接着带着绣品下去。 香颂拧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埋怨。 “您多贵重的人品,这般的事,嫔主做来必定委屈,好生思量才是。” 顾夏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年岁大的人,对于脸面总不如年幼人看的重,她说的是个法,只不适合我罢了,以后莫要带到脸上。”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福宝嘹亮的请安声,再接着是三小只,叽叽叽c汪汪汪c喵喵喵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 撩开帘子来到廊下,看着他衣摆上挂着的三小只,寸步难行,笑道:“瞧这亲热的劲头,跟迎接阿玛似的。” 说着便要蹲福行礼,被康熙撑住胳膊,紫貂趁机顺着衣摆窜到他肩膀上。 梁九功瞧着那小东西一路往上窜,吓得心跳都要停摆,见它老老实实的,就心疼起衣裳来。 为着见嫔主,万岁爷在衣柜中挑了许久,才选出这么一件合心的,被这小东西一顿抓挠,可算是毁了。 一口气没抽上来,奶豆儿学紫貂的模样,顺着另一边便窜上来。 梁九功: 这套织造局耗费月余功夫精心绣制的衣裳是真废了,再别想要了。 这罪有轻有重,幸而百姓记恩,遣人上京陈表,这才从轻处罚。 定了官复原职,官品降两级的罪。 今年秋日,麻勒吉被参,说他复职两年,没有一点政绩,说明不将圣上的恩典放在眼里。 应当官降两级,任别的职位。 顾夏若有所思,原来原主病重,是因着忧愁父亲所致。 可惜麻勒吉从宣读康熙登基的重臣,变成一个督捕理事官。 怪不得原主的日子不大好过,一点都不像有人撑腰c后台极硬的样子。 虚张声势的,只能以尖利的语言来维护自己。 “给本宫拿一根甘蔗来。”吃了好几天的萝卜,感觉整个人都要变成萝卜了。 香颂欲言又止,不敢多说,这段时间,嫔主子愈加有主意,容不得别人插嘴。 可囫囵的甘蔗,啃起来也太不雅观。 香榧端着托盘,有些蒙蒙的说道:“嫔主子,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是,若觉得奴才筹备的不好,那奴才再去学几招新鲜的。” 托盘上头整齐划一的码着黑色甘蔗段,瞧着挺漂亮的。 顾夏摇头,先安定香榧的心:“你做的很好,只本宫好这一口罢了。” 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绿色的雾气在指尖氤氲,缓缓划过黑色的甘蔗皮,滋养着清甜的果肉。 前几日康熙来访,她正在收拾脚趾缝间的伤疤,被他一惊,也忘了查验效果。 后来想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 看来只能通过食物,来增加自身的属性值。 她也实验过,她每天能滋养的食物,只能够她吃一顿的量,再多就不成了。 香颂咬唇,她有些不解,万岁爷瞧着对主子也上心了,为什么没有传召侍寝呢? 主子们的心,真真的海底针,难猜的紧。 咔哧咔哧的劈着甘蔗,顾夏心中安定不少,她盘点一下自己的优势,除了她现得的美貌值之外,她一无所有。 大佬爸爸没有大佬,只有爸爸了。 最重要的是,从记忆深处翻出来一个关系谱。 世人皆知,康熙的功绩之一,就是智擒鳌拜。他对于康熙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但凡受得委屈,鳌拜都要承担一二。 而麻勒吉,是鳌拜的姻亲。 这就不得不说她的几个兄弟姐妹了,她长姐嫁给鳌拜次子法喀尔,二姐嫁给遏必隆五子福保。 她还有五个哥哥,能保住嫔位的荣光,全靠这几个哥哥给力。 而她作为年幼的幺女,比大哥家的女儿年岁还小些,因此兄姐都拿她当闺女疼。 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麻勒吉失势前,她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 对于钮妃锲而不舍的招揽,她也算是明了。她跟钮妃,还真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轮亲戚关系说起来,她还真得叫一声姐姐。 咔哧咔哧。 顾夏啃了个痛快,吸了吸鼻子,想到昨日康熙说,要给她送炭来,这都近中午了,还没个踪影。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吐掉最后一口甘蔗渣子,就听晶帘外有人禀报:“内务府遣人来,送了两框子白炭,这会儿放在库房中,主子您日常用。另有黑炭若干,放在厨下,那管事的说,这炭易起险情,他两日一送,若主子不够使,随意遣小太监去说一声就成。” 这话禀报的有条有理,惹得顾夏侧眸,“你闪身出来,本宫瞧瞧。” 晶帘后出现一个小太监,微微弓着腰身,眉眼低垂。 “你抬起头来。”顾夏好奇。 小太监一抬头,她就有些呆,这少年长得着实漂亮。细长翻飞的柳眉,微微下垂的狗狗眼透露着无辜,一张小小的唇,嫣红水润,好看极了。 “你叫什么?” “奴才小德子,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 轻轻的唔了一声,顾夏暗自记下,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下午的时候,她又练习一会儿刺绣,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晚膳时分,顾夏让人摆在中堂,打算随意吃一点就成。 蒸酥肉c酱烧黄花鱼c蒜香时蔬c花旗参石斛排骨汤,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顾夏本想着要管理身材,最后还是吃了个肚圆,躺在塌上让香颂给她轻柔的揉着肚子。 “明日给钮妃下个帖子,就说本宫想她了,请她一聚。”顾夏弹了弹护甲,莞尔一笑。 想到钮妃见她时那傲娇的神情,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既然跟钮妃有这么亲昵的关系,那不妨再拉近一些。 香颂应了,躬身下去安排。 夜里风凉,室内因燃着地龙,故而暖融融的,顾夏洗漱过后,就施施然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夏不喜欢这个活动,看见皇后,就想到皇帝,再想着帝后情深,那她们这一屋子的妃嫔算什么。 行福礼的时候,她在想,刚才瞧见皇后,她坐下的时候,隐晦的扶了一下腰,而昨夜,康熙并未传召嫔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第三十九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 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 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 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 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 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 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 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 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 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 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 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 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 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众人之后,她搬了摇椅,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廊下点点悬纱笼,用的时日久了,那红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褪色,到换的时候了。 “嫔主子”香颂启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小声扭着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顾夏侧眸,立起身往内室走去,香颂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她身后。 室内燃着清浅的心字香,散发着袅袅清烟。 “说吧。”顾夏坐在软榻上,鼓励的望着她。 香颂咬了咬唇,轻声道:“前些日子,嫔主子抽不来空,奴才也不好开口。” 顾夏知道,这说的是原主病重的时候。 “奴才父亲病重有年余,家里银钱花了个干净,眼看没几日功夫就能好,偏断了药钱,能借的都借过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只得跟主子开口,望您开恩,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们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病又不等人,哪里容得下她慢慢攒钱。 “成,你去朱嬷嬷处支钱就成。”顾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原主节俭,也不过是想着坐吃山空,要细水长流。 几十两银子,有时候不过是一日的花销。 想要撑起嫔主子的派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颂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一点都没耽搁的去支银子。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c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康熙含笑坐在床头,原定的明日一早才到,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想要早些见到她,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唇,康熙满足的喟叹出声,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看不到,感官便越发敏锐,连红烛流淌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的一切都在触感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天边有蒙蒙的亮色,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低低的哭泣:“不要。”欲拒还迎的,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一旦拆吃入腹,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令他欲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只露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宽大的浴桶中,调笑道:“也让朕学学,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满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爱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色,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弄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满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乱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乱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宫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爽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宫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色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唇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宫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复一日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精致,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宫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宫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 这会子清闲,顾夏边用膳,边听着沈嬷嬷唠叨,听她细讲宫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相视一笑,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同来的几个嬷嬷,除了沈香雨杀出重围,在主子跟前混上脸面,其他几个尚在观望,顾夏也不急,心甘情愿靠上来,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向沈嬷嬷的眼神,愈加满意,柔声道:“听说你喜添金孙,本宫便也沾点喜气。”说着回眸对香颂嘱咐:“去将妆奁下头摆的金锁拿来,给沈嬷嬷添箱。” 沈嬷嬷正要道谢,就听外头的传唱声响起,顾夏听到他的名号,便有些羞涩,昨夜坦陈相见,这会子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从尾椎骨便窜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开晶帘,就见她低垂着小脑袋瓜,别开脸看着里屋,浅碧色的团扇搭在脸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第四十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万岁爷谬赞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此话诚不欺我。 “瞧瞧, 可还得你的心?”康熙哈哈一笑,拍了拍手, 就有温柔小意的宫女托着托盘上前。 看到宫女缓缓展开衣裳, 她的眼前就是一亮, 略有些灰的柳光色, 衣料晃动间似有微绿的水纹晃动。 见她望的出神, 康熙温声解释:“这是野蚕吐丝,一年也只得这么多的量,也不知你可喜欢?” “柳色早黄浅, 水文新绿微。”顾夏浅笑出声, 侧眸嗔道:“用来形容这旗装半点都不过分。” 得了佳人青眼, 康熙也欢喜,难免表功:“这料子难得,在原料上, 这野蚕只青州c沂水等地有, 树老既自生, 这蚕蛾少便罢了, 还娇贵的紧,蛾子钻出蚕茧就能飞走, 想了许多法子, 也不在蚕纸上产卵。” 不能人工饲养, 自然就变得珍贵起来, 这种蚕丝还能防雨防污,更是难得至极。 顾夏温柔的抚摸着光滑的锦衣,轻轻摇了摇头:“照您这么说,臣妾反而不敢收。” 普天之下仅此一件,拿出去扎太皇太后c皇太后c皇后等大佬的眼睛吗? 女人爱美,华服锦衣,珠宝玉石,向来都难以抵挡,她还是拒了为妙。 “照着你的尺寸制衣,拒了就只能扔掉。”康熙只瞧她一眼,就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也是受过掣肘的,怎能不懂她的顾虑。 顾夏有点心疼,可有句话说的好,男人送你衣裳,只是为了亲手扒掉。 她暂时不想被扒掉衣服,自然也不愿意收。 “行了,下去吧。”康熙没有勉强,冲着宫女挥挥手,就让她下去。 心里一松,顾夏笑道:“万岁爷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 “听说你养了一猫一狗?”康熙突然开口问。 她心里顿时一惊,世人都说康熙简朴,难道觉得她奢华不成? “是。”小声回一句,她还细心的观测他的神情。 谁知康熙笑了笑,柔声道:“成,朕知了,等这阵子忙完,朕去瞧瞧。” 见她有点诧异,点了点她柔腻的鼻尖,笑道:“喜欢,但不能养。” 他若是开这个口子,怕是要跟风成性,京城狗贵啊。 顾夏若有所思。 经过侍膳,康熙简单的放松之后,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中,顾夏想了想,偷偷溜了,反正他也没说让她留下。 惊险刺激的偷溜,让她小心肝怦怦跳半晌,刚刚养起来的作息又废了,已是深夜,她仍然双眸晶亮,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前世的时候,哪有早过半夜两点睡的,有数不清的合同c邮件等着她处理。 天黑就睡觉,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胡想乱想个没完没了,越躺越精神。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刚睡着还被梦吓醒了,她梦到自己壁咚康熙,抱着他疯狂亲,钮妃用尽全力,也把她拉不下来。 这真是个噩梦。 天刚蒙蒙亮,顾夏睡的正爽,就被香颂轻柔的叫起。 睁开眼一看,还燃着灯呢,顾夏就有些崩溃,这一夜做梦被康熙追着跑,累的她要命。 画个重点,她梦中的环境是末世。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顾夏哈欠连天的往下倒,被香颂及时的托住:“嫔主子,今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您可不能睡了。” 顾夏: 她一向喜欢涂薄薄一层珍珠粉就成,提亮肤色就成,今日有浓重的黑眼圈,这样就有些遮不住了。 香颂一点一点往她脸上涂着厚重脂粉,打算遮掉黑眼圈,可皮肤闷的不舒服,瞧着也不自然。 “洗掉罢,给本宫寻眼镜框来。”顾夏想了想,决定玩一把文艺女青年。 香颂: 这种压根用不到的东西,都被她压箱底了,主子说要用,那就得赶紧找。 顾夏记得很清楚,原主的嫁妆中有一妆奁的眼睛框,是原主觉得阿玛戴眼镜好玩,非要打制出来玩。 几个人一起动手,才把妆奁给翻出来,几十付眼镜框整齐摆列。 “手里有银子真好。”顾夏暗自嘀咕一句,随意的扫了一眼,就看中其中一副银制的。 纤巧的手指抚上精致的花纹,利落的往鼻梁上一跨,冲着香颂挑眉:“怎么样?” 眼镜对于香颂来说,是个稀罕物件,她有些欣赏不来。 只嫔主子戴着,她瞬间觉得此物甚妙。她的脸不过巴掌大小,圆圆的细边镜框戴上,更显得秀气非常。 忽略那张精致的芙蓉面,反而更能衬出三分凌厉的气势。 美人如花隔云端。 通过香颂的眼神,她不必开口,顾夏已经明了,这副眼镜的效果不错。 重新敷上细腻的珍珠粉,只用胭脂在唇上略点了点,时下流行花瓣唇,她也就从善如流了。 戴着细框眼镜,让她有一种回到现代的自信感,那种来到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因耽搁了一会儿,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略有些晚,诸位妃嫔已经到齐,只剩下右手位的她。 “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施施然的行礼,忽略一室寂静。 皇后整日整夜睡不好,左右都难受,又得强撑着接受众人的请安,满室的脂粉味熏得她头晕脑胀,也没追究的心思,摆摆手,就叫了起。 她没注意,可钮妃瞧的清楚,虽然瓜嫔戴着眼镜,可眼下有无法忽略的青黑,这是有什么为难事? 纳喇氏自诩貌美,可瓜嫔一出现,众人的眼光就会追随着她,不得不承认,后宫佳丽三千人,无人能出其左右。 那洁白细腻的肌肤,精致绝伦的五官,微微斜过来的眼神脉脉含情,似有千言万语不得诉,恨不得将她搂到怀里,将全世界都捧给她。 马佳氏注意的,却是她嫣红的唇瓣,带着水润光泽的两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是女人尚且如此,那么男人呢? 低垂下眼眸,她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皇后见唧唧喳喳的众人不吭声,诧异的环顾一圈,看到顾夏的时候,呼吸也跟着微滞。 娇花一般美丽动人,身后又有个好家世,幸好她出手早,解决了后顾之忧。 当初她就觉得,这瓜嫔是个美人胚子,万岁爷瞧她第一眼,她就觉得不对劲,那种惊艳前所未有,遂开始布局,成功的让她无宠。 她的家族已经打落泥潭,剩下的便是她了,真真的命大,竟没治死她。 “行了,都散了吧。”挥挥手,皇后就起身回了内室。 她的精神头短,这会子眼都困得睁不开。 众人离去,刚出坤宁宫大门,马佳氏就笑吟吟的喊住她。 刚要开口的钮妃眉尖一拧,恨恨的用眼神瞪顾夏背影一眼,小妖精勾一勾手,她就跟着走了,太没有节操。 顾夏若有所觉,回头一看,空空如也,这才带着疑惑,和马佳氏隔了三尺距离,缓缓向前走去。 冬日风凉,顾夏紧紧的攥着葡萄纹紫金手炉,汲取星点温暖,这是钮妃送来的,做成她喜爱的模样。 马佳氏也有些防备她,离得远远的,扶着腰缓步而行。 从坤宁宫出来,只能走坤宁门,出了大门就是御花园了。 坐在地势广阔的八角亭中,马佳氏言笑晏晏,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话:“嫔妾已得到确切消息,皇后娘娘有孕三月余。” 顾夏侧眸,神色平淡:“是吗?” 北风携着水汽吹拂而来,冷嗖嗖的,她不想听这些。 别说皇后有孕,就说马佳氏自己,还不是怀着身孕。 这往后还要生好几十个孩子呢,她要是个个激动一番,估计要心肌梗塞。 马佳氏点了点螓首,蛾眉微蹙,真诚的望着她:“这是您的好机会,只要求了皇后娘娘恕罪,这往后的好日子就来了。” 合着当我是傻子呢,这会子去求情,也不看看原主犯了什么错。 她若真去了,皇后想到前头那个怎么夭折的,她怎么闹腾的,气出个好歹,她就真的玩完。 原主皮相固然好,可天下女人等着康熙挑,还真能多稀罕她?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玩的挺溜,真打量原主一根筋好欺负。 “你说的在理,本宫寻着空就去。”说完这句话,顾夏就礼貌的告辞离去。 惹不起惹不起。 马佳氏这才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意,目送她施施然离去。 顾夏刚走出假山,就见一道苍青色的身影立在那,如同玉润窗前竹,挺拔精神。 “蠢。”对方开口。 就是说话不大好听。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穿戴精致,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要重新打算,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顾夏在想,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 “趁着雨还小,朕先回转,待有空再来寻你。”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松子糖,塞到她手中,扭头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送走他之后,顾夏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过惊心,纵然死过一次,可对于这种将死无力的感觉,仍是恐惧非凡。 好不容易得到一世生命,她想好好的珍惜。 “遣人去钮妃宫中说一句,让她别担心。”顾夏缓缓神,赶紧嘱咐。 晶帘晃动,钮妃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的出来她很慌张,发簪有些歪,额头尚有晶莹的雨滴,看到她先是转了一圈,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坏我了,你没事便好。” 劫后余生的顾夏,这会子已经缓过来,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调侃:“我出事,你倒比我还害怕些。”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 有这个就尽够了。 至于那些蹦跶的小杂鱼,就由她来亲自掐死在萌芽中为好。 常圆圆,常氏。 她蹦跶的这么欢,不就是仗着常有福升迁,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可她也不想想,烂船尚有三斤钉,她瓜尔佳氏根深叶茂,是那么容易就烂掉的? 拿着她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现在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能渗透到她身边做这些事情,定是她身边的宫女。 香榧c香韭c香墨c香襦c香颂等人,瞧着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必是她们中一人做出。 “福宝,把香字辈的姑奶奶们都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福宝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的在她周围晃悠着做事,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挺好玩的。 “是,奴才这就去。”在他有一次在主子身边路边擦东西的时候,听到嫔主子的传唤声,福宝觉得,天籁不过如此。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此话诚不欺我。 “瞧瞧,可还得你的心?”康熙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就有温柔小意的宫女托着托盘上前。 看到宫女缓缓展开衣裳,她的眼前就是一亮,略有些灰的柳光色,衣料晃动间似有微绿的水纹晃动。 见她望的出神,康熙温声解释:“这是野蚕吐丝,一年也只得这么多的量,也不知你可喜欢?” “柳色早黄浅,水文新绿微。”顾夏浅笑出声,侧眸嗔道:“用来形容这旗装半点都不过分。” 得了佳人青眼,康熙也欢喜,难免表功:“这料子难得,在原料上,这野蚕只青州c沂水等地有,树老既自生,这蚕蛾少便罢了,还娇贵的紧,蛾子钻出蚕茧就能飞走,想了许多法子,也不在蚕纸上产卵。” 不能人工饲养,自然就变得珍贵起来,这种蚕丝还能防雨防污,更是难得至极。 顾夏温柔的抚摸着光滑的锦衣,轻轻摇了摇头:“照您这么说,臣妾反而不敢收。” 普天之下仅此一件,拿出去扎太皇太后c皇太后c皇后等大佬的眼睛吗? 女人爱美,华服锦衣,珠宝玉石,向来都难以抵挡,她还是拒了为妙。 “照着你的尺寸制衣,拒了就只能扔掉。”康熙只瞧她一眼,就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也是受过掣肘的,怎能不懂她的顾虑。 顾夏有点心疼,可有句话说的好,男人送你衣裳,只是为了亲手扒掉。 她暂时不想被扒掉衣服,自然也不愿意收。 “行了,下去吧。”康熙没有勉强,冲着宫女挥挥手,就让她下去。 心里一松,顾夏笑道:“万岁爷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 “听说你养了一猫一狗?”康熙突然开口问。 她心里顿时一惊,世人都说康熙简朴,难道觉得她奢华不成? “是。”小声回一句,她还细心的观测他的神情。 谁知康熙笑了笑,柔声道:“成,朕知了,等这阵子忙完,朕去瞧瞧。” 见她有点诧异,点了点她柔腻的鼻尖,笑道:“喜欢,但不能养。” 他若是开这个口子,怕是要跟风成性,京城狗贵啊。 顾夏若有所思。 经过侍膳,康熙简单的放松之后,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中,顾夏想了想,偷偷溜了,反正他也没说让她留下。 惊险刺激的偷溜,让她小心肝怦怦跳半晌,刚刚养起来的作息又废了,已是深夜,她仍然双眸晶亮,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前世的时候,哪有早过半夜两点睡的,有数不清的合同c邮件等着她处理。 天黑就睡觉,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胡想乱想个没完没了,越躺越精神。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刚睡着还被梦吓醒了,她梦到自己壁咚康熙,抱着他疯狂亲,钮妃用尽全力,也把她拉不下来。 这真是个噩梦。 天刚蒙蒙亮,顾夏睡的正爽,就被香颂轻柔的叫起。 睁开眼一看,还燃着灯呢,顾夏就有些崩溃,这一夜做梦被康熙追着跑,累的她要命。 画个重点,她梦中的环境是末世。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顾夏哈欠连天的往下倒,被香颂及时的托住:“嫔主子,今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您可不能睡了。” 顾夏: 她一向喜欢涂薄薄一层珍珠粉就成,提亮肤色就成,今日有浓重的黑眼圈,这样就有些遮不住了。 香颂一点一点往她脸上涂着厚重脂粉,打算遮掉黑眼圈,可皮肤闷的不舒服,瞧着也不自然。 “洗掉罢,给本宫寻眼镜框来。”顾夏想了想,决定玩一把文艺女青年。 香颂: 这种压根用不到的东西,都被她压箱底了,主子说要用,那就得赶紧找。 顾夏记得很清楚,原主的嫁妆中有一妆奁的眼睛框,是原主觉得阿玛戴眼镜好玩,非要打制出来玩。 几个人一起动手,才把妆奁给翻出来,几十付眼镜框整齐摆列。 “手里有银子真好。”顾夏暗自嘀咕一句,随意的扫了一眼,就看中其中一副银制的。 纤巧的手指抚上精致的花纹,利落的往鼻梁上一跨,冲着香颂挑眉:“怎么样?” 眼镜对于香颂来说,是个稀罕物件,她有些欣赏不来。 只嫔主子戴着,她瞬间觉得此物甚妙。她的脸不过巴掌大小,圆圆的细边镜框戴上,更显得秀气非常。 忽略那张精致的芙蓉面,反而更能衬出三分凌厉的气势。 美人如花隔云端。 通过香颂的眼神,她不必开口,顾夏已经明了,这副眼镜的效果不错。 重新敷上细腻的珍珠粉,只用胭脂在唇上略点了点,时下流行花瓣唇,她也就从善如流了。 戴着细框眼镜,让她有一种回到现代的自信感,那种来到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因耽搁了一会儿,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略有些晚,诸位妃嫔已经到齐,只剩下右手位的她。 “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施施然的行礼,忽略一室寂静。 皇后整日整夜睡不好,左右都难受,又得强撑着接受众人的请安,满室的脂粉味熏得她头晕脑胀,也没追究的心思,摆摆手,就叫了起。 她没注意,可钮妃瞧的清楚,虽然瓜嫔戴着眼镜,可眼下有无法忽略的青黑,这是有什么为难事? 纳喇氏自诩貌美,可瓜嫔一出现,众人的眼光就会追随着她,不得不承认,后宫佳丽三千人,无人能出其左右。 那洁白细腻的肌肤,精致绝伦的五官,微微斜过来的眼神脉脉含情,似有千言万语不得诉,恨不得将她搂到怀里,将全世界都捧给她。 马佳氏注意的,却是她嫣红的唇瓣,带着水润光泽的两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是女人尚且如此,那么男人呢? 低垂下眼眸,她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皇后见唧唧喳喳的众人不吭声,诧异的环顾一圈,看到顾夏的时候,呼吸也跟着微滞。 娇花一般美丽动人,身后又有个好家世,幸好她出手早,解决了后顾之忧。 当初她就觉得,这瓜嫔是个美人胚子,万岁爷瞧她第一眼,她就觉得不对劲,那种惊艳前所未有,遂开始布局,成功的让她无宠。 她的家族已经打落泥潭,剩下的便是她了,真真的命大,竟没治死她。 “行了,都散了吧。”挥挥手,皇后就起身回了内室。 她的精神头短,这会子眼都困得睁不开。 众人离去,刚出坤宁宫大门,马佳氏就笑吟吟的喊住她。 刚要开口的钮妃眉尖一拧,恨恨的用眼神瞪顾夏背影一眼,小妖精勾一勾手,她就跟着走了,太没有节操。 顾夏若有所觉,回头一看,空空如也,这才带着疑惑,和马佳氏隔了三尺距离,缓缓向前走去。 冬日风凉,顾夏紧紧的攥着葡萄纹紫金手炉,汲取星点温暖,这是钮妃送来的,做成她喜爱的模样。 马佳氏也有些防备她,离得远远的,扶着腰缓步而行。 从坤宁宫出来,只能走坤宁门,出了大门就是御花园了。 坐在地势广阔的八角亭中,马佳氏言笑晏晏,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话:“嫔妾已得到确切消息,皇后娘娘有孕三月余。” 顾夏侧眸,神色平淡:“是吗?” 北风携着水汽吹拂而来,冷嗖嗖的,她不想听这些。 别说皇后有孕,就说马佳氏自己,还不是怀着身孕。 这往后还要生好几十个孩子呢,她要是个个激动一番,估计要心肌梗塞。 马佳氏点了点螓首,蛾眉微蹙,真诚的望着她:“这是您的好机会,只要求了皇后娘娘恕罪,这往后的好日子就来了。” 合着当我是傻子呢,这会子去求情,也不看看原主犯了什么错。 她若真去了,皇后想到前头那个怎么夭折的,她怎么闹腾的,气出个好歹,她就真的玩完。 原主皮相固然好,可天下女人等着康熙挑,还真能多稀罕她?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玩的挺溜,真打量原主一根筋好欺负。 “你说的在理,本宫寻着空就去。”说完这句话,顾夏就礼貌的告辞离去。 惹不起惹不起。 马佳氏这才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意,目送她施施然离去。 顾夏刚走出假山,就见一道苍青色的身影立在那,如同玉润窗前竹,挺拔精神。 “蠢。”对方开口。 就是说话不大好听。 梁九功躬身行礼,“回万岁爷的话,瞧着像是嫔主子。” “瓜尔佳氏吗?”挑了挑眉,康熙轻“唔”了一声,放下了皇账,遮住他若有所思的星眸。 梁九功躬身退下。 仪仗不过闪现片刻,就从眼前缓缓划过。 待香颂回神,仪仗已不见踪影。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且回神,安生日子过着不好么?何苦来哉。” 香颂扭了扭帕子,有些无奈:“主子戏弄奴婢作甚?” 那葱段似的指尖掐在脸上,柔若无骨的细腻触感,让她有多少心事,也尽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第四十一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鸦青色的素缎, 雪白的鹤,配色干净漂亮,最重要是这一份心意,着实得他的心, 将荷包珍惜的挂在腰间, 康熙睁着通红的双眸看向梁九功,“如何?” 临到头上,仍有许多事尚未安排, 他一夜未合眼, 本是昏昏欲睡之际, 看到着精致的荷包,顿时精神起来。 “这荷包上的绣品巧夺天工, 可见用心至极, 本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 待您这一份更是心意难得。”梁九功躬身含笑, 主子想听好听话,他不能违背主子意愿不是。 乾清宫灯火通明, 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 冷峻的眉眼微阖, 亲自动手, 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 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 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 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关着景仁宫的大门,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也挺喜欢的,柔声道:“坐下吧,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今夜睡得有些迟,立在廊下望着天上那一弦弯月,他走尚是月圆,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半轮。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亭廊深处寂静袅袅,连鸟虫的声音也不曾有。 明月犹在,今世却不同往日,此刻照耀着孤零零的她,再不见往日熟悉的高楼大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流,滴落在香色的褙子上。 此情此景谁诉。 她并不敢放声哭,咬着唇,缓缓的抽气,若是被奴才们知道,又得大惊小怪的忙乱,闹得人尽皆知的,她嫌丢人。 沈香雨放重脚步,缓缓的靠近,将旺旺的小香炉呈上,轻声安慰:“嫔主子若思念万岁爷,不若寄香笺过去,也好过独自对月空寂寥。” 顾夏听到是她的声音,转身用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她,期盼道:“沈嬷嬷,如此也可?” 到底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透出三分女儿家的娇,七分可怜巴巴。 沈香雨含笑点头,她是万岁爷送过来的,要想获得新主子的信重,就得突出她的好来。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香炉,顾夏咬唇摇头,脸颊上也染上一抹娇红,轻声道:“他忙着大事,本宫哪里好去烦他” 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日一大早,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奇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根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操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缝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 听他这般说,顾夏的心中就安定下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娇嗔道:“拿着臣妾的脸皮子在脚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c好欺负,哼。”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咔嚓咔嚓的吃掉,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众人之后,她搬了摇椅,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廊下点点悬纱笼,用的时日久了,那红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褪色,到换的时候了。 “嫔主子”香颂启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小声扭着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顾夏侧眸,立起身往内室走去,香颂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她身后。 室内燃着清浅的心字香,散发着袅袅清烟。 “说吧。”顾夏坐在软榻上,鼓励的望着她。 香颂咬了咬唇,轻声道:“前些日子,嫔主子抽不来空,奴才也不好开口。” 顾夏知道,这说的是原主病重的时候。 “奴才父亲病重有年余,家里银钱花了个干净,眼看没几日功夫就能好,偏断了药钱,能借的都借过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只得跟主子开口,望您开恩,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们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病又不等人,哪里容得下她慢慢攒钱。 “成,你去朱嬷嬷处支钱就成。”顾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原主节俭,也不过是想着坐吃山空,要细水长流。 几十两银子,有时候不过是一日的花销。 想要撑起嫔主子的派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颂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一点都没耽搁的去支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第四十二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 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 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 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 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 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 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 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 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 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 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 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 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 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 索绰罗氏, 年二十, 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娘娘,自打她出头,后宫再无嫔妃侍寝,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对您地位的威胁,嫔妾想都不敢想。” 常圆圆泪盈于睫,轻轻的拧着细细的眉尖,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模样。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第四十三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她也机灵,虽是庶妃,可也跪地求着,让她还在跟前伺候, 因此能时时得见康熙,好歹也有个面子情。 她无数次的庆幸, 自己当初的灵机一动。 当她得知康熙去瞧了那瓜尔佳氏,心中就充满了怒火。她跟那位嫔主子之间, 横插了无数结子。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 言行间多有忽略, 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 她一个无宠的人, 却高居嫔位, 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心中就认定, 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 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 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 你们是不知道, 那位有多狼狈, 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 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她啊,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见到了时辰,瓜尔佳氏还没来,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欲望,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哪里像今日这般,竟动起手来。 宫中刑罚,讲究打人不打脸,瓜尔佳氏这般不管不顾,是疯了吗。 看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眼神,常氏有口难言,早间的尖酸刻薄c伶牙俐齿失了个干净。 抬手落下间,五下很快就过去了。 魏嬷嬷冲着她微微躬身福礼:“常庶妃,得罪了。” 常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有微甜的血腥味,让她难堪又痛苦,低下头,掩饰自己想要噬人的眼神。 顾夏用尖尖的护甲挑起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笑道:“瞧这一张芙蓉面,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漂亮。” 常氏眼睑低垂,一行泪从眼角划过。 看她这样,顾夏又觉得没了趣味,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行了,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好好的背背宫规,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说着顾夏脱下指尖的玳瑁护甲,递给魏嬷嬷,温声道:“赏你了。” 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背影,常氏银牙紧咬,望着景仁宫方向,目光阴冷。 而回了后殿的顾夏,转瞬将这些事又抛到脑后,淡声吩咐:“拿萝卜来。” 香颂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厉害,主子怎么又要去吃萝卜,可见常氏的话语让她难受了。 常氏该死。 顾夏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 “好吃吗?”斜横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将她剩下的一小节萝卜夺去。 他又又叒突击。 顾夏回身,鼻尖擦过对方高挺的鼻尖。 略有些酸。 康熙低低一笑,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纤腰,带着一道坐在榻上,这才柔声道:“可是厨上伺候的不周到,怎能让你吃这个。” 那呼吸有点近,喷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顾夏有些别扭,悄悄的红了脸颊。 “臣妾喜欢吃,当水果是极好的,又脆又甜。”定了定心神,顾夏缓缓解释。 “是吗?”康熙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转瞬问侍立一旁的魏嬷嬷:“今日你家嫔主子可有受委屈?” 魏嬷嬷跪地,言辞清晰的禀报:“常庶妃以下犯上,嫔主子已命老奴掌嘴五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第四十四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朱墨尚散发着香味, 明明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高端香料,她闻在鼻中,总是觉得刺鼻难闻。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 相依相伴这许多年, 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事事以她为先,给她无尽的希望, 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 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c马佳氏c董氏c王佳氏c钮祜禄氏c纳喇氏c那拉氏c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 微微阖着双眸, 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生下来便贵人一等, 以后自有青云梯,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深居简出的董氏, 乃董得启之女, 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 董得贵身上有爵位, 又是内銮仪使, 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董氏眼眸深处隐藏着艳羡,马佳氏年头失子,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最后不了了之,这才多久的功夫又临盆,她虽然恩宠不断,却再未开怀。 多么令人失望。 顾夏端着盖碗的手一顿,缓缓推辞:“这么紧张的时间段,怕是不便前去,再者,她如今以稳妥为要,本宫去了兴师动众的,劳累着她不好。” 就她在亭中撺掇着她对付皇后,她今生便不想再看到她。 董氏听话知音,转瞬就点头符合:“您说的在理,她求嫔妾许久,想来实在思念您,只她这身子,着实不方便。” 接着转过话头,打趣道:“您如今初承宠,趁热打铁早日怀上皇子才好。” 见顾夏淡淡的,耳边的白玉耳珰柔顺的垂下,和柔白的肌肤相映成辉,那平静的模样颇为不以为然,心中便有隐秘的快意,她年岁小,不懂要害,等懂得的时候,说不得已经失宠别无选择。 多么美妙绝伦的事情。 “下次承恩之时,将枕头垫在腰下面,说不得一次便成了,到时候嫔妾就该给您道喜了。”董氏双颊微红,羞涩道。 这般双颊凝酥发抹漆的娇羞模样,落入顾夏眼中,不由得轻笑,康熙有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个个有自己的特色。 那晚的寂寞相思,便如冬雪般消融。 她只是想男人了,而她现在的男人恰巧是康熙而已。 这般想着,心中愈加平静,柔柔的送走董氏,转身回了内室。 她的刺绣尚未完成,还得加班加点才是。 今日已是三月十一,距钮妃姐姐生日只有一个礼拜,她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手下的青鸾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只剩下边角的细小装饰,更费功夫些。 不知何时,夜色降临,香颂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点亮,这才轻声劝:“您好歹起来活动活动,一直坐着,仔细身子骨僵硬难受。” “嗯。” 应声而起,顾夏确实觉得脖颈很疼,哎哟一声,香颂就知机的上前,替她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晚膳您看用些什么?” “抓着冬日尾巴,今儿上羊肉锅子,我自个儿涮着吃。” 马上天就要热起来,再用锅子就不大合事宜,不若好好告慰自己的五脏庙。 香榧脆生生的应了,兴奋的下去准备,不怕主子点餐,就怕主子说随意。 这随意代表着没胃口,心中没想法,如何猜心思就成最头疼的问题。 沈香雨侯在跟前,正替她收拢绣品,闻言有些迟疑,见顾夏望过来,才轻声道:“您不如等等,瞧着万岁爷那边可有传召。” 咬了咬唇,顾夏侧眸,也跟着迟疑起来,“不必罢?他想必要陪主子娘娘。” 室内一阵沉寂,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沈香雨仔细的规整着手中珍贵的绣线,轻声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有时候这只是做个姿态,万岁爷万一问起来,知道您惦念着他,听着心中舒坦就是成了。” 饿着肚子跟个怨妇似的等上许久,这样的事她做不来。 男人于她,并不是主要。 纵然有避不开的生理需求,也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将自己摆在低位,汲汲而求,她做不来。 “嬷嬷一番好意,只本宫实在腹中饥饿难忍,还是作罢。” 她一说,沈香雨便懂了,福身行礼,接着带着绣品下去。 香颂拧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埋怨。 “您多贵重的人品,这般的事,嫔主做来必定委屈,好生思量才是。” 顾夏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年岁大的人,对于脸面总不如年幼人看的重,她说的是个法,只不适合我罢了,以后莫要带到脸上。”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福宝嘹亮的请安声,再接着是三小只,叽叽叽c汪汪汪c喵喵喵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 撩开帘子来到廊下,看着他衣摆上挂着的三小只,寸步难行,笑道:“瞧这亲热的劲头,跟迎接阿玛似的。” 说着便要蹲福行礼,被康熙撑住胳膊,紫貂趁机顺着衣摆窜到他肩膀上。 梁九功瞧着那小东西一路往上窜,吓得心跳都要停摆,见它老老实实的,就心疼起衣裳来。 为着见嫔主,万岁爷在衣柜中挑了许久,才选出这么一件合心的,被这小东西一顿抓挠,可算是毁了。 一口气没抽上来,奶豆儿学紫貂的模样,顺着另一边便窜上来。 梁九功: 这套织造局耗费月余功夫精心绣制的衣裳是真废了,再别想要了。 幸好,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每日换衣,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恰恰把紫檀珠敲碎,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纵然能够解毒,伤了要害,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面前的瓜嫔,本就得他的心,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c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 这才龙行虎步,带着顾夏一道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一路上跟下饺子一样的请安声,两人没时间理会这些,一路冲进内室,就见钮妃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榻上。 顾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疼的要爆炸,别人不知,她尚有些记忆,历史中康熙有三任妻子,钮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个不长久的。 故而康熙被扣上克妻之名。 这会子见她晕了,吓得魂都飞了,牵着她的手,不住的唤。 等老迈的御医赶来,赶紧让位置,眼巴巴的瞅着,眉毛揪成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禀皇上c嫔主,钮妃娘娘身体虚弱,已有气血两虚之状,得好生养着,万不能劳累。”老御医拈着胡须叹气:“此番倒不知是福是祸,钮妃娘娘自己尚虚弱无比,偏又有孕三月余,更得小心仔细。” 顾夏又喜又忧,钮妃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也算是大喜。 可天不遂苍生望,咬着唇,顾夏小声问:“钮妃姐姐天葵未断,可有妨碍?” 老御医叹口气,慢悠悠的解释:“不在凡例中,却也是有的,这个不打紧,主要的是身子要养好。” 这怀胎十月,孩子所需要的营养太庞大,是虚弱的钮妃所不能供给。 可失子伤身伤心,若是挺不过去,更是难办。 顾夏咬唇望向钮妃,泪水涟涟,她前世便是因着孩子,落得个一尸两命,今生又要看着至交为孩子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过简简单单活着,竟成最大奢望。 而女人何其无辜,要为着子嗣脚踏鬼门关。 不得有怨言。 康熙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御医,沉声道:“你回去回禀院判,命最擅长此理的御医汇成小组,务必保钮妃安全无虞。” 老御医摇头:“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只这后事”见顾夏神色凶悍,好似他再说一句不好,便要杀过来,因此住口不言。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坐在床榻前,轻柔的替钮妃擦拭脸庞。 碧玺立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这两天的情况。 “前几日娘娘就有些不大舒坦,想着只是癸水将至,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儿有些撑不住,正打算召见太医,听说是您大喜的日子,娘娘心里高兴,便觉得轻省许多。” “谁知晚间便不成了,走着走着噗通一声歪倒在地,把奴才们吓得三魂六魄都飞了。” 顾夏拧着细细的眉尖,心中五味陈杂,钮妃姐姐待她赤诚,这片心意,她便多记一笔。 早上吩咐的,备一篮子小萝卜,清洗料理,用盐腌上,放在干净处出水,这会子想来差不多能用。 篮子不大,也就跟个篮球差不多,里头装的萝卜码的很整齐,小小胖胖的萝卜挤挤挨挨的,出过水之后皱巴巴的,顾夏却露出慈祥的笑容,挨个抚摸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腌脆萝卜,没什么经验,先是去御膳房要了卤水,又用绿雾将萝卜挨个氤氲一遍,这才虔诚的把萝卜都倒进坛子里。 希望到时候好吃,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自己支起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书。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书籍,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书无用,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书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书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第四十五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后宫夭折的胎儿太多了,甚至不用她出手,一个个的, 都去给她的承祜作陪。 当初她从一众贵女中杀出重围,何其艰难。鳌拜为着自家孩子, 一直说她是满洲下人之女,极尽侮辱。 遏必隆那老匹夫事事附和,毫无主见, 亦或者想让钮祜禄氏上位, 这才出力颇多。 钮祜禄氏有孕, 她气,钮祜禄氏身体虚,怀胎要命, 她便又高兴起来。 仔细的打扮过, 皇后挺着她的大肚子,施施然去了承乾宫,钮妃这生死不得的盛况, 她得去瞧瞧热闹才好。 她过得不好,她心中便十分安宁。 承乾宫很安静,在皇后看来, 透着些许死寂,这是将亡之像, 她看了高兴, 也乐意施舍慈悲。 坐在钮妃榻前, 瞧她起身都难,偏得强撑着给她行礼,心中更是愉悦。 温声细语的叮嘱:“你如今有了身孕,不比旁人,好生养着便是,何必多礼。” 钮妃实在没力气,轻喘了喘,被皇后压的又躺倒在床上,看着皇后的护甲在眼前乱晃,好似一瞬间就要戳到脸上,钮祜禄氏索性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相斗,一直势均力敌,钮妃这般虚弱无依,倒是头一次见。 皇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那锋利的金属护甲,便又在跟前乱晃。 好似在下一秒就会扎在眼睛里,划在脸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笑吟吟的行礼,待皇后慢悠悠的叫起,这才起身。 笑道:“娘娘慈悲,一大早就来瞧钮妃姐姐。”说着转身看向碧玺,责备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在姐姐病床前服侍,快请娘娘在小厅坐了,上茶水点心才是。” 皇后气结,谁服侍她?想起刚才自己为着吓唬她,还替她掖被子,瞧在别人眼中,可不是服侍? 瞧着钮妃苍白的脸颊,心气又顺上许多,勾唇露出一抹轻笑,柔柔的看向顾夏,轻声道:“钮妃有喜,你也得努力才是,为皇上绵延子嗣,说不得能跟你的好姐姐讨论育儿经呢。” 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话,皇后有些疲累,搭着凝烟纤弱的手臂,施施然离去。 顾夏有些紧张的望着钮妃,赌气道:“若是姐姐心里不舒坦,尽管跟我说,想要承宠艰难,可若是拒宠,那是百般容易的。” 为着大猪蹄子毁了她们之间的情谊,顾夏有些舍不得。康熙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趣,马上新人入宫,她能得宠几日,还是未知数呢。 钮妃听她这般孩子气,勉强凝聚力气,抬手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后宫之中,姐妹情谊比皇恩更难得,你我投缘,心能想到一处,却不必自毁前程。” “我这活一日少一日,不过熬日子罢了,以后怕是顾不得你,只有拴住万岁爷的心,他必得护你一世周全。” 顾夏听着心酸,指望康熙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在她心中,活到老生到老的他,显然并不是一个专情痴情人。 口味复杂多变,她如何猜信人心,做不到。 “莫要多想,姐姐好生养着,能护着我的,只有姐姐一人。”顾夏侧眸眨眼,将眸中水意眨去。 这才回眸笑吟吟的看向钮妃,柔声道:“我去寻了一沓医术,啃上半晌,看的头痛,只了解皮毛,姐姐如今怀胎三月有余,再过一些时日,便有胎动了,为着腹中孩儿,为着你自个儿,也得打起精神才是。” 钮妃喜欢看她认真思虑的模样,也跟着露出清浅的笑意。 “都听你的。” 钮妃当真万事不理,静心养胎起来。 顾夏担心她一个人躺着无聊,将自己的绣活拿来,遗憾道:“本想给你个惊喜,如今提前知晓,也算惊喜提前了。” 小心的展开绣绷,鸾绣初成,那巧夺天工的绣技,让钮妃惊喜的睁大双眸夸赞:“日日埋头苦绣,我还当着是送给万岁爷的,尚吃醋一回,没想到竟冤到自己头上。” 唇角露出清浅的笑意,钮妃眼中有盈盈波光粼粼潋滟,灵动潋滟。 “竟还有这一桩?”顾夏亲昵的斜睨她一眼。 钮妃有些羞涩,轻轻的点头。 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想着自己时日无多,说一句少一句的,便没有什么可羞涩的。 顾夏没她那么悲观,她偷偷给她吃绿雾氤氲过的粥水,虽然作用不大,到底强些。 她在奴才身上实验过,吃了带绿雾的东西,并不会受益。 这些时日,觉得绿雾又强大几分,今儿一大早就在奴才身上试了,说是觉得好吃。 那便是有些用,这会子又觉出自己没用,若是绿雾强大到对别人有用,也就不会这般束手无策。 主位嫔妃有喜,后宫便都要来贺,来来往往,嘈杂的厉害。 偏又不能赶出去,她们端坐一堂,身上的脂粉味四溢,口中说着吉祥话,眼睛却直勾勾的打量着,心中不定转着什么念头。 顾夏盈盈一笑,柔声道:“庶妃妹妹们随我来,花厅新献上来垂桃一盆,好生去观赏一番” 皇后不在,钮妃病倒,她地位最高,出口的话,谁也不敢反驳,纵然心里不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后头,去观赏所谓的垂桃。 这会子心中存事,谁稀罕这个,都在想着别的。 不过略坐坐,纷纷告辞,顾夏忙又回去守着钮妃,她如今危险,得时刻关注才成。 钮妃虽然命悬一线,暂时也没什么大碍,好生养着,说不得就养过来了。 因此她格外精心,只把承乾宫当自己的家。 晚间暮色四合,顾夏便回去洗漱,钮妃有些失落,抬眸望着头顶的百子千孙芙蓉帐。 这宫中床帐,不好看不打紧,寓意得好,这百子千孙就是首要期盼。 渐渐的耳边有喧闹声,钮妃拧着眉尖,就听瓜嫔中气十足的吩咐:“把本宫的被褥行礼都搬进去” 钮妃心中一动,咬了咬唇侧过脸颊。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里多了许多对方的日常用品。 “嫔主子,老爷传来好消息,说是今年回京述职,过年就在京城,终于能见着老夫人了。”香襦高兴的跟孩子似的,恨不得蹦起来宣布好消息。 “真的?”顾夏也有些开心,固然这不是她的父母,可有母族在京,就是多一份倚仗,比独自打拼强多了。 香襦拼命的点头,香墨也高兴的流泪,柔声道:“奴才想老夫人,可算能见着。” 两人是被当作副格格养大的,待富察氏跟自己娘一般亲近,这会子提起能见到,俱都眼泪汪汪的。 想到这个,顾夏这些日子的抑郁,总算是开怀许多。 过年总是欢闹的,第一次在故宫过年,顾夏很新鲜,可也觉得疲累不堪,左右不过是一些吃不完的筵席,行不完的礼,一个年头下来,她瘦下三斤,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小软肉,如今又消失无踪。 幸而冬袍宽大,多一寸少一寸都是不打紧的事。 只过年的气氛,顾夏瞧着有些不大对,康熙的脸色阴沉沉的,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难看的厉害。 太皇太后也是如此,按说他们这样的高位,定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怎会如此? 年味还未消,众人就知道原因了。 年里头的时候,云南巡抚朱国治被杀,吴三桂打出‘兴明伐虏’的旗帜,跟朝廷对抗,消息传来的时候,正是热热闹闹的年。 朝廷兴了兵祸,难怪他那副脸色。 没过几日的功夫,康熙就带着他的仪仗队,东巡吉林而去。 是夜,纵然立春,仍旧风凉。 天上星斗闪烁,圆圆的月儿高悬。 越来越近的踢踏声停在景仁宫门外,紧接着就是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福宝听着是梁九功梁大总管的声音,应声去开门。 紧接着鸦青色的披风从跟前一闪而过,挟裹着冷风大踏步离去。 顾夏正在绣荷包,过年的时候就她没有给皇上送亲手缝制的礼物,都是一些珍宝,这东西冷冰冰的,惹来康熙好大的不满。 他说,“哪怕你裁块布,告诉朕是帕子,朕便也信。” 她有些无奈,他口中的那些东西,差点掏空她的小金库,拾掇起来好生艰难,她不是想着送一些针线不值钱,怠慢他,竟也惹恼他,得不偿失。 鸦青色的素缎,上面的仙鹤献瑞图渐渐成型,她现在手艺日益精进,这样的小物件,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是湿的,她也没来得及擦,明日一早三更天康熙便要走,她想在着之前赶出来,里头放上一块她全力滋养过的紫檀珠。 听到动静,顾夏以为是香颂来劝,轻声道:“这一分别不知多久,不过本宫一点心意罢,你莫要再劝。” 熟悉的龙涎香越来越近,顾夏心中一动,头也不抬的补充:“你知道的,本宫这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可尽在万岁爷身上” 炽热的怀抱将她笼罩,顾夏到底做下坏事,心中有些惊,手不自觉的哆嗦一下,这反映倒取悦了康熙,他一把将她横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大腿上。 顾夏还举着手中的绣绷,有些呆愣的回眸,怔怔道:“万岁爷?” “你这般,叫朕如何放得下。”康熙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细腻的脸庞紧紧挨着她的,微凉的触感愈加衬得她脸被烧的红彤彤。 羞涩的垂眸,顾夏咬着殷红的唇瓣,低低的唤:“万岁爷~” 康熙侧眸,只能看到她绯红的笑靥,微微颤动的羽睫彰显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担忧与不安,在这一刻,有臂膀可依的时刻,分外脆弱。 “那几个嬷嬷,你好生用着,不成就躲到乾清宫去,谁也无法耐你何,一切纠纷待朕回来再说。”康熙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嘱咐。 这一番话说出,她心中多少旖旎心思也消散,本以为他来,是想寻片刻欢愉,谁知竟谆谆教导,事事为她着想,令她惭愧。 只得弱弱的反驳:“臣妾厉害着呢。” 细声细气的,恨不得带出一丝奶味儿,康熙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她的乌发,认真的点头:“是,你厉害。” “瞧你跟钮妃处的不错,有事尽管去寻她便是,有她给你谋划,朕也放心些。”康熙越想越觉得她危险,总觉得没他照看着,她分分钟就会被拉入泥潭,被拆吃入腹。 顾夏: 生无可恋的斜睨他一眼,索性用红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唠叨。 明明没比她大几岁,唠叨劲快比得上她妈。 康熙眼眸幽深,送上门的美食让他有些无奈,有些沉沦,紧紧的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真恨不得将她装在荷包中,随身携带。 也好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惦记着。 初始还不觉得,临近要走,心中所有的担忧在一瞬间冒出来,与她分离的不舍,倒比得上对未来的担忧。 亏他清醒的认知,三藩问题有多么严重,要不是此次东巡吉林是要快马加鞭,真想让她随侍左右,日日相伴。 狠狠的亲了一口,康熙喉结上下滑动,恶狠狠的凶她:“好生待着等朕回来,不许胡闹。” “嗯。”勾着他的腰带,顾夏眼波盈盈。 少年,真的不来一发再走吗?没得将人勾的起了兴,又想拍拍屁股就走。 “不行,待朕回来。”康熙如何看不懂她的意味,还是狠心的拒绝,此次东巡不容有失,他不能再耽搁。 顾夏目送他脚下踩风火轮一般离去,心里真起几分酸涩,穿越至今,最熟悉的人,不过是他和钮妃二人,如今远走一人,心中空落落的难受。 好似将她的魂也带走一般。 抽了抽鼻子,顾夏又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绣制荷包,纵然知道康熙长寿,也盼着他此行无忧。 昏黄的烛光摇曳,美人修长的脖颈微垂,纤手捏着针线的影子,映照在碧纱窗上,格外温柔。 康熙看上最后一眼,像是来时一般,又如一阵风,悄悄离去,谁也不知。 二更的自鸣钟一响,顾夏就是一个机灵,手中的荷包只剩下最后的收口,离三更没多久的功夫,她必须得尽快完成。 用银剪将线头剪下,这第一次缝制的荷包便完工了,顾夏端详一瞬,来不及细看,就将檀香珠子塞进去,一拉抽绳,塞进香颂的怀里,“快送出去吧。”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回响,顾夏红着脸颊娇嗔:“万岁爷~” 康熙含笑坐在床头,原定的明日一早才到,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想要早些见到她,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唇,康熙满足的喟叹出声,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看不到,感官便越发敏锐,连红烛流淌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的一切都在触感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天边有蒙蒙的亮色,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低低的哭泣:“不要。”欲拒还迎的,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一旦拆吃入腹,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令他欲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只露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宽大的浴桶中,调笑道:“也让朕学学,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满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爱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色,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弄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满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乱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乱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宫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爽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宫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色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唇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宫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复一日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精致,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宫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宫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 这会子清闲,顾夏边用膳,边听着沈嬷嬷唠叨,听她细讲宫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相视一笑,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同来的几个嬷嬷,除了沈香雨杀出重围,在主子跟前混上脸面,其他几个尚在观望,顾夏也不急,心甘情愿靠上来,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向沈嬷嬷的眼神,愈加满意,柔声道:“听说你喜添金孙,本宫便也沾点喜气。”说着回眸对香颂嘱咐:“去将妆奁下头摆的金锁拿来,给沈嬷嬷添箱。” 沈嬷嬷正要道谢,就听外头的传唱声响起,顾夏听到他的名号,便有些羞涩,昨夜坦陈相见,这会子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从尾椎骨便窜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开晶帘,就见她低垂着小脑袋瓜,别开脸看着里屋,浅碧色的团扇搭在脸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叽叽叽~” 紫貂吃玩罢,想起被它冷落的主人,从门外跟一跟风似的窜进来。 行至一半,看到康熙衣摆上的水云纹,顿时忘掉自己的目的,好奇的拨弄着。 康熙提着它脖颈上的软皮,跟顾夏邀功:“下头进献上来,想着你喜爱这些小玩意儿,朕便收下,合着信一道送来,可还喜欢?” 听到这话,她便顾不得别扭,拧着眉尖回眸,疑惑:“信?” 她不曾收到。 康熙一时却忘了回应,怔怔的立在原地。 她真美。 黛绿色的旗装上头,只在衣领绣上素雅的玉兰,更衬得她整个人袅袅依依,风流婀娜。 绯红的双颊如同桃尖儿上最鲜美的一块,引着人的视线怎么也离不了,盈盈的眼波含着微羞的水意,只淡淡看他一眼,他便邪火烧身,险些忍不住。 顾夏见他不答,疑惑的望过来,只见那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刚刚平静下来的羞赧,瞬间涌上,变本加厉的将她淹没。 她喜欢看他的侧颜,非盛世美艳不可形容。那白玉般的喉结,更是性感的不像话,引人犯罪。 要命。 这是一个大猪蹄子,顾夏在心中默念。 两个人在心中互相吹爆对方的颜,两片唇就不由自主的黏在一块,顾夏踮起脚尖,努力的想要占据主动。 温软的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好似连灵魂都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真是一个尤物,顾夏想。 年方二十的陛下就像是一只小狼狗,拥有最充沛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一下子能撞到人心里去。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c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相依相伴这许多年,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事事以她为先,给她无尽的希望,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c马佳氏c董氏c王佳氏c钮祜禄氏c纳喇氏c那拉氏c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微微阖着双眸,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生下来便贵人一等,以后自有青云梯,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深居简出的董氏,乃董得启之女,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董得贵身上有爵位,又是内銮仪使,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第四十六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绢花做的逼真, 淡红鲜妍,好似桃杏春色,银丝做骨,雾绡纱做面, 平时从不曾用, 不过是因着这绢花太过旖旎。 花蕊素有剪彩鸾枝之状, 蕊心更是双莲并蒂,有比目连理云的说辞。 最重要的是,它能提醒康熙, 她进宫的时候,虚岁不过豆蔻十三,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若论青梅竹马尚有些早。 康熙替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此花如此处理倒是合你,日后再给你做几件首饰衣裳出来。”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 穿戴精致, 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 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要重新打算, 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顾夏在想,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 “趁着雨还小,朕先回转,待有空再来寻你。”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松子糖,塞到她手中,扭头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送走他之后,顾夏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过惊心,纵然死过一次,可对于这种将死无力的感觉,仍是恐惧非凡。 好不容易得到一世生命,她想好好的珍惜。 “遣人去钮妃宫中说一句,让她别担心。”顾夏缓缓神,赶紧嘱咐。 晶帘晃动,钮妃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的出来她很慌张,发簪有些歪,额头尚有晶莹的雨滴,看到她先是转了一圈,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坏我了,你没事便好。” 劫后余生的顾夏,这会子已经缓过来,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调侃:“我出事,你倒比我还害怕些。”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 有这个就尽够了。 至于那些蹦跶的小杂鱼,就由她来亲自掐死在萌芽中为好。 常圆圆,常氏。 她蹦跶的这么欢,不就是仗着常有福升迁,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可她也不想想,烂船尚有三斤钉,她瓜尔佳氏根深叶茂,是那么容易就烂掉的? 拿着她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现在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能渗透到她身边做这些事情,定是她身边的宫女。 香榧c香韭c香墨c香襦c香颂等人,瞧着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必是她们中一人做出。 “福宝,把香字辈的姑奶奶们都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福宝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的在她周围晃悠着做事,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挺好玩的。 “是,奴才这就去。”在他有一次在主子身边路边擦东西的时候,听到嫔主子的传唤声,福宝觉得,天籁不过如此。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娘娘,自打她出头,后宫再无嫔妃侍寝,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对您地位的威胁,嫔妾想都不敢想。” 常圆圆泪盈于睫,轻轻的拧着细细的眉尖,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模样。 宫中地稀人光,挤挤挨挨的全是人,这事情自然也多。 就连她这景仁宫,也不遑多让。 前殿负责管理宫室的慧芳姑姑,昨夜合着星辰北斗,硬是逼迫新来的小太监从事。 那小太监刚放出内务府,不过十五六岁,身量细弱,还未长成。只脸蛋儿生的好,白白嫩嫩的,唇红齿白。 俊秀的不得了。 “后来呢?”顾夏听的入神。 香榧义愤填膺的握拳,“小太监抵死不从,当着她的面撞柱,慧芳姑姑这才作罢。”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拧着眉尖,顾夏有些不悦,景仁宫只她一个嫔妃,出了任何事,脏水都要往她身上泼一泼的。 慧芳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势大,她还有个姐姐叫惠芬,是皇后跟前伺候的大宫女,她自然也得三分利,身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等闲谁愿意招惹她,你若一耙子打不死她,她有那样的姐姐,借着职务之便,简直有使不完的绊子。 “那小太监呢?”想到另外一个主人公,顾夏轻声问。 “回嫔主子的话,他原是守二门的,昨夜里破相,只得勾头做洒扫去了。”香榧倒是知道的清楚,如数家珍。 翘着手指,顾夏观赏着今天戴的护甲,漫不经心的问,“那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淡淡的目光望过来,让香榧心中一个机灵,立马跪地分辨:“奴才与他有一面之缘。” “怎么的,也爱上了?” “嫔主子说笑,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罢了。” 孤苦无依。 进了这紫禁城的,又有哪个不是孤苦无依。 “说实话。”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榧害怕,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获罪,适龄女眷充入辛者库,为羞辱舅舅,政敌将年幼的表弟送入宫廷 女子入宫,不过劳苦些,可这男子,就得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顾夏沉默,看着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四溅的小花。 “成了,把他调到后殿来。” 此话一出,香榧顿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嫔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香榧刚站起来,殷勤的替顾夏锤着肩,二门处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来报:“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马佳庶妃已经转过小夹道了。” 利落的打千c禀报,见顾夏打赏,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顾夏起身,搭着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颂从室内出来,也跟在后头。 这宫室一般情况下,前殿做待客用,后殿就起居用,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会在后殿接待。 再一个,后殿一般挤挤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嫔,也没地方招待客人。 刚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就见马佳氏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说说笑笑出现在眼前。 顾夏遂笑道:“妹妹里面请”马佳氏自然比她年长些,可这后宫,按位分论姐妹。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佳氏,按传出来的消息,她如今四个多月,穿着直筒旗装,倒有些看不大出来。 许是孕期所累,瞧着倒有些弱质纤纤的味道,细白的瓜子脸,乌溜溜的杏眼,瞧着清纯可爱,与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细想来,又觉得合理。 荣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连续生育六次,可谓盛宠至极。 她对这段历史,不过走马观灯的了解一点,更详细具体的,她就没有印象了。 她在打量马佳氏,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只一个照面,马佳氏就放弃了。 就算是同盟,这瓜尔佳氏看起来也不大靠谱,原先没长开倒有些不大显,如今像是傲立枝头的娇嫩花朵,美丽的不像话。 她的脑子一向不大好使。 再一个,对方的家世,宫中的地位都比她高些,只有她投靠的理,万没有对方依靠她的可能。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容,马佳氏眸色暗了暗,这样娇媚的容色,留在这宫中到底是个隐患。 翻了年,就又要选秀了,到时候有数不尽的新人入宫,她得好好打算。 两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瞧着倒是手挽手,亲亲热热的往殿中走。 “马佳妹妹,本宫已经交代过御膳房了,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谁合适跟香颂一道,去御膳房提膳?”顾夏笑盈盈的说道。 这话一出,马佳氏心中顿时千回百转。她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就是打着主意,借口胃口不佳,走个过场便罢。 毕竟景仁宫小厨房出来的东西,她也不敢入口不是。 谁知道对方考虑这么周详,完全杜绝她借此生事的所有可能。 她的吃食,一向是御膳房出来的,现今也没得置喙的余地。 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马佳氏笑道:“灵珠跟着吧,她年纪小,腿脚伶俐。” 顾夏点头,跟马佳氏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你多吃用着才好,瞧你瘦的,看着就心疼的紧。”顾夏执起马佳氏的手,神色认真。 听到她的话,马佳氏心中一酸,自打她有承瑞起,听到最多的话语便是:“要多为小阿哥考虑,好歹吃些。” “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任性。” “你一张口,两个人吃,要多吃一点啊。” 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说上一句话。 这么想着,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可是瓜尔佳氏无宠,她说这些,对方只会当她是炫耀,何其遗憾。 香颂带着提膳的人,回来的很快,躬身请安过后,就把菜品摆在膳桌上。 马佳氏望着那水晶肘子c红烧鹅掌c葱爆羊肉等,眼睛都红了,她几度生死,一个月的份例里头,也不过一只鸡,五斤猪肉罢了,其他的,她是碰都不能碰,沾都不能沾。 万岁爷也没这么细的心,能时时顾着她。有空能问上一句,都是天大的恩宠。 马佳氏放弃自己的打算,因此席面间,将自己的手段收了收,倒是一团和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第四十七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 后经太医诊断, 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 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 每日换衣,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 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恰恰把紫檀珠敲碎, 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纵然能够解毒, 伤了要害, 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 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面前的瓜嫔, 本就得他的心, 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 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 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 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 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c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 这才龙行虎步,带着顾夏一道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一路上跟下饺子一样的请安声,两人没时间理会这些,一路冲进内室,就见钮妃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榻上。 顾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疼的要爆炸,别人不知,她尚有些记忆,历史中康熙有三任妻子,钮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个不长久的。 故而康熙被扣上克妻之名。 这会子见她晕了,吓得魂都飞了,牵着她的手,不住的唤。 等老迈的御医赶来,赶紧让位置,眼巴巴的瞅着,眉毛揪成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禀皇上c嫔主,钮妃娘娘身体虚弱,已有气血两虚之状,得好生养着,万不能劳累。”老御医拈着胡须叹气:“此番倒不知是福是祸,钮妃娘娘自己尚虚弱无比,偏又有孕三月余,更得小心仔细。” 顾夏又喜又忧,钮妃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也算是大喜。 可天不遂苍生望,咬着唇,顾夏小声问:“钮妃姐姐天葵未断,可有妨碍?” 老御医叹口气,慢悠悠的解释:“不在凡例中,却也是有的,这个不打紧,主要的是身子要养好。” 这怀胎十月,孩子所需要的营养太庞大,是虚弱的钮妃所不能供给。 可失子伤身伤心,若是挺不过去,更是难办。 顾夏咬唇望向钮妃,泪水涟涟,她前世便是因着孩子,落得个一尸两命,今生又要看着至交为孩子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过简简单单活着,竟成最大奢望。 而女人何其无辜,要为着子嗣脚踏鬼门关。 不得有怨言。 康熙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御医,沉声道:“你回去回禀院判,命最擅长此理的御医汇成小组,务必保钮妃安全无虞。” 老御医摇头:“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只这后事”见顾夏神色凶悍,好似他再说一句不好,便要杀过来,因此住口不言。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坐在床榻前,轻柔的替钮妃擦拭脸庞。 碧玺立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这两天的情况。 “前几日娘娘就有些不大舒坦,想着只是癸水将至,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儿有些撑不住,正打算召见太医,听说是您大喜的日子,娘娘心里高兴,便觉得轻省许多。” “谁知晚间便不成了,走着走着噗通一声歪倒在地,把奴才们吓得三魂六魄都飞了。” 顾夏拧着细细的眉尖,心中五味陈杂,钮妃姐姐待她赤诚,这片心意,她便多记一笔。 朱墨尚散发着香味,明明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高端香料,她闻在鼻中,总是觉得刺鼻难闻。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相依相伴这许多年,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事事以她为先,给她无尽的希望,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c马佳氏c董氏c王佳氏c钮祜禄氏c纳喇氏c那拉氏c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微微阖着双眸,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生下来便贵人一等,以后自有青云梯,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深居简出的董氏,乃董得启之女,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董得贵身上有爵位,又是内銮仪使,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董氏眼眸深处隐藏着艳羡,马佳氏年头失子,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最后不了了之,这才多久的功夫又临盆,她虽然恩宠不断,却再未开怀。 多么令人失望。 顾夏端着盖碗的手一顿,缓缓推辞:“这么紧张的时间段,怕是不便前去,再者,她如今以稳妥为要,本宫去了兴师动众的,劳累着她不好。” 就她在亭中撺掇着她对付皇后,她今生便不想再看到她。 董氏听话知音,转瞬就点头符合:“您说的在理,她求嫔妾许久,想来实在思念您,只她这身子,着实不方便。” 接着转过话头,打趣道:“您如今初承宠,趁热打铁早日怀上皇子才好。” 见顾夏淡淡的,耳边的白玉耳珰柔顺的垂下,和柔白的肌肤相映成辉,那平静的模样颇为不以为然,心中便有隐秘的快意,她年岁小,不懂要害,等懂得的时候,说不得已经失宠别无选择。 多么美妙绝伦的事情。 “下次承恩之时,将枕头垫在腰下面,说不得一次便成了,到时候嫔妾就该给您道喜了。”董氏双颊微红,羞涩道。 这般双颊凝酥发抹漆的娇羞模样,落入顾夏眼中,不由得轻笑,康熙有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个个有自己的特色。 那晚的寂寞相思,便如冬雪般消融。 她只是想男人了,而她现在的男人恰巧是康熙而已。 这般想着,心中愈加平静,柔柔的送走董氏,转身回了内室。 她的刺绣尚未完成,还得加班加点才是。 今日已是三月十一,距钮妃姐姐生日只有一个礼拜,她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手下的青鸾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只剩下边角的细小装饰,更费功夫些。 不知何时,夜色降临,香颂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点亮,这才轻声劝:“您好歹起来活动活动,一直坐着,仔细身子骨僵硬难受。” “嗯。” 应声而起,顾夏确实觉得脖颈很疼,哎哟一声,香颂就知机的上前,替她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晚膳您看用些什么?” “抓着冬日尾巴,今儿上羊肉锅子,我自个儿涮着吃。” 马上天就要热起来,再用锅子就不大合事宜,不若好好告慰自己的五脏庙。 香榧脆生生的应了,兴奋的下去准备,不怕主子点餐,就怕主子说随意。 这随意代表着没胃口,心中没想法,如何猜心思就成最头疼的问题。 沈香雨侯在跟前,正替她收拢绣品,闻言有些迟疑,见顾夏望过来,才轻声道:“您不如等等,瞧着万岁爷那边可有传召。” 咬了咬唇,顾夏侧眸,也跟着迟疑起来,“不必罢?他想必要陪主子娘娘。” 室内一阵沉寂,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沈香雨仔细的规整着手中珍贵的绣线,轻声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有时候这只是做个姿态,万岁爷万一问起来,知道您惦念着他,听着心中舒坦就是成了。” 饿着肚子跟个怨妇似的等上许久,这样的事她做不来。 男人于她,并不是主要。 纵然有避不开的生理需求,也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将自己摆在低位,汲汲而求,她做不来。 “嬷嬷一番好意,只本宫实在腹中饥饿难忍,还是作罢。” 她一说,沈香雨便懂了,福身行礼,接着带着绣品下去。 香颂拧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埋怨。 “您多贵重的人品,这般的事,嫔主做来必定委屈,好生思量才是。” 顾夏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年岁大的人,对于脸面总不如年幼人看的重,她说的是个法,只不适合我罢了,以后莫要带到脸上。”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福宝嘹亮的请安声,再接着是三小只,叽叽叽c汪汪汪c喵喵喵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 撩开帘子来到廊下,看着他衣摆上挂着的三小只,寸步难行,笑道:“瞧这亲热的劲头,跟迎接阿玛似的。” 说着便要蹲福行礼,被康熙撑住胳膊,紫貂趁机顺着衣摆窜到他肩膀上。 梁九功瞧着那小东西一路往上窜,吓得心跳都要停摆,见它老老实实的,就心疼起衣裳来。 为着见嫔主,万岁爷在衣柜中挑了许久,才选出这么一件合心的,被这小东西一顿抓挠,可算是毁了。 一口气没抽上来,奶豆儿学紫貂的模样,顺着另一边便窜上来。 梁九功: 这套织造局耗费月余功夫精心绣制的衣裳是真废了,再别想要了。 听他这般说,顾夏的心中就安定下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娇嗔道:“拿着臣妾的脸皮子在脚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c好欺负,哼。”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咔嚓咔嚓的吃掉,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第四十八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 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 又尚未显怀,穿上厚实的冬装, 一点都不显眼,可常圆圆不这么想,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刺眼极了,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常圆圆谄媚的上前, 想要给皇后侍膳, 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她看着伤眼, 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 她这样的身份, 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 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 这种隐秘的鄙夷, 她瞧得多了, 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 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顾夏勾唇笑了笑,进内室对着西洋镜,细细的描画精致的眉眼,走肾不走心,全靠这一张脸皮子。 深宫寂寥,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已经明白香颂所说,这无尽的黑夜,该多么难熬,这么想来,应当在合适的时候承宠,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也算是给景仁宫添一点欢乐。 只这时候还不成,原主的大姨妈还不稳定,年岁也小,生孩子这事,尚有些力不从心,而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将康熙的宠爱固定到她方便生孩子为止,还是一有宠就盘算着怀孕才成,免得对方尝个鲜对她没兴趣,再想要孩子就艰难了。 而且 她的胸好痛,一碰就痛,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最起码也要等这个时期过了才成。 说来也奇怪,这已经是颤巍巍的水蜜桃了,怎么还在发育?简直不科学至极。 “禀嫔主子,董庶妃来访。”香颂在晶帘外躬身福礼,轻声禀报。 “前殿候着。”刚好落下最后一笔,顾夏淡淡的回。 她跟董庶妃交情平平,平日里只在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见,董氏性子和缓,又懂得自保,向来低调。 刚走过二门,董氏就笑吟吟的冲她行礼,话也说的漂亮,哄得她也跟着露出笑:“瞧这小嘴甜的,怕不是饮过琼浆玉露。” “嫔主子惯会说笑,嫔妾嘴笨,只会说些心里话,您别见笑才是。”董氏笑的温柔,瓷白的脸庞,眉眼弯弯。 这后宫鲜有黑里俏,只有很白的,一般白的,有些白的,和一点白的,而董氏就属于很白那一类,不同于她白中带粉的玉白,是那种泛着冷光的瓷白。 顾夏执起她的手,牵着进了花厅,分别落座之后,又吩咐香颂上茶上点心,务必使宾客感受到她满腔的热情。 董氏羞涩的勾唇,顾夏就想,她是不是也要说自己早有仰慕之心,可惜一直不得闲,所以才没有来拜访? 果然,就见她淡淡启唇:“嫔主子这般热情,倒叫嫔妾心生惭愧,早早就听得您人才贵重,只嫔妾胆小,一直不敢接触,今日鼓足勇气,没想到您这般和善,日后必常来叨扰才是。” 顾夏似笑非笑,半晌才缓缓道:“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你尽管来,必扫榻相迎。”还不是她以前不得宠,康熙见了她跟没当见似的,她们这些庶妃,自然也就瞧不见她。 不过侍膳几次,后宫便递起帖子来,这景仁宫也没那么荒无人烟。 当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可能特别的放飞自我,顾夏前世便是,穿着睡衣,随意的扎着丸子头,连bra都不需要穿,彻底的轻松下来。 那么当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来竞争的时候,她们就会时时刻刻的将自己收拾妥帖,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何时何地,在某个转弯处,在某个妆容不整的时刻,碰上康熙。 没有人敢赌。 包括顾夏,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可真的仪容不整,那就是藐视君威,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都会因着降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第四十九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回响, 顾夏红着脸颊娇嗔:“万岁爷~” 康熙含笑坐在床头, 原定的明日一早才到,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 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 想要早些见到她,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 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 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唇, 康熙满足的喟叹出声, 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看不到, 感官便越发敏锐, 连红烛流淌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的一切都在触感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天边有蒙蒙的亮色, 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低低的哭泣:“不要。”欲拒还迎的, 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一旦拆吃入腹, 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 令他欲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 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只露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宽大的浴桶中,调笑道:“也让朕学学,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满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爱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色,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弄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满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乱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乱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宫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爽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宫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色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唇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宫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复一日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精致,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宫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宫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 这会子清闲,顾夏边用膳,边听着沈嬷嬷唠叨,听她细讲宫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相视一笑,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同来的几个嬷嬷,除了沈香雨杀出重围,在主子跟前混上脸面,其他几个尚在观望,顾夏也不急,心甘情愿靠上来,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向沈嬷嬷的眼神,愈加满意,柔声道:“听说你喜添金孙,本宫便也沾点喜气。”说着回眸对香颂嘱咐:“去将妆奁下头摆的金锁拿来,给沈嬷嬷添箱。” 沈嬷嬷正要道谢,就听外头的传唱声响起,顾夏听到他的名号,便有些羞涩,昨夜坦陈相见,这会子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从尾椎骨便窜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开晶帘,就见她低垂着小脑袋瓜,别开脸看着里屋,浅碧色的团扇搭在脸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叽叽叽~” 紫貂吃玩罢,想起被它冷落的主人,从门外跟一跟风似的窜进来。 行至一半,看到康熙衣摆上的水云纹,顿时忘掉自己的目的,好奇的拨弄着。 康熙提着它脖颈上的软皮,跟顾夏邀功:“下头进献上来,想着你喜爱这些小玩意儿,朕便收下,合着信一道送来,可还喜欢?” 听到这话,她便顾不得别扭,拧着眉尖回眸,疑惑:“信?” 她不曾收到。 康熙一时却忘了回应,怔怔的立在原地。 她真美。 黛绿色的旗装上头,只在衣领绣上素雅的玉兰,更衬得她整个人袅袅依依,风流婀娜。 绯红的双颊如同桃尖儿上最鲜美的一块,引着人的视线怎么也离不了,盈盈的眼波含着微羞的水意,只淡淡看他一眼,他便邪火烧身,险些忍不住。 顾夏见他不答,疑惑的望过来,只见那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刚刚平静下来的羞赧,瞬间涌上,变本加厉的将她淹没。 她喜欢看他的侧颜,非盛世美艳不可形容。那白玉般的喉结,更是性感的不像话,引人犯罪。 要命。 这是一个大猪蹄子,顾夏在心中默念。 两个人在心中互相吹爆对方的颜,两片唇就不由自主的黏在一块,顾夏踮起脚尖,努力的想要占据主动。 温软的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好似连灵魂都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真是一个尤物,顾夏想。 年方二十的陛下就像是一只小狼狗,拥有最充沛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一下子能撞到人心里去。 两人是被当作副格格养大的,待富察氏跟自己娘一般亲近,这会子提起能见到,俱都眼泪汪汪的。 想到这个,顾夏这些日子的抑郁,总算是开怀许多。 过年总是欢闹的,第一次在故宫过年,顾夏很新鲜,可也觉得疲累不堪,左右不过是一些吃不完的筵席,行不完的礼,一个年头下来,她瘦下三斤,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小软肉,如今又消失无踪。 幸而冬袍宽大,多一寸少一寸都是不打紧的事。 只过年的气氛,顾夏瞧着有些不大对,康熙的脸色阴沉沉的,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难看的厉害。 太皇太后也是如此,按说他们这样的高位,定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怎会如此? 年味还未消,众人就知道原因了。 年里头的时候,云南巡抚朱国治被杀,吴三桂打出‘兴明伐虏’的旗帜,跟朝廷对抗,消息传来的时候,正是热热闹闹的年。 朝廷兴了兵祸,难怪他那副脸色。 没过几日的功夫,康熙就带着他的仪仗队,东巡吉林而去。 是夜,纵然立春,仍旧风凉。 天上星斗闪烁,圆圆的月儿高悬。 越来越近的踢踏声停在景仁宫门外,紧接着就是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福宝听着是梁九功梁大总管的声音,应声去开门。 紧接着鸦青色的披风从跟前一闪而过,挟裹着冷风大踏步离去。 顾夏正在绣荷包,过年的时候就她没有给皇上送亲手缝制的礼物,都是一些珍宝,这东西冷冰冰的,惹来康熙好大的不满。 他说,“哪怕你裁块布,告诉朕是帕子,朕便也信。” 她有些无奈,他口中的那些东西,差点掏空她的小金库,拾掇起来好生艰难,她不是想着送一些针线不值钱,怠慢他,竟也惹恼他,得不偿失。 鸦青色的素缎,上面的仙鹤献瑞图渐渐成型,她现在手艺日益精进,这样的小物件,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第五十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 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 见她无事,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 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 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 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 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 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 钮妃回神,脸颊上热气升腾,无法拒绝的问:“比什么?” 夜色朦胧,残留一盏烛火飘摇。 面前的女子神色灵动, 吐了吐舌, 促狭道:“胸啊!” 说着还挺了挺。 她的胸终于结束发育,一点都不疼了!简直可喜可贺! 而最后的成果也是很可观的,就是有点沉。 钮妃: “胡c胡闹!” 哈哈笑了两声, 顾夏不再逗她, 暗叹给她避火图那会子的大胆哪去了, 就这便秀的满脸通红, 眼瞧着就要烧起来。 穿着肚兜亵裤, 这才钻到被窝里, 温热的触感令她满足极了,没有暖气电热毯,汤婆子便是最慰贴的存在。 香颂上前替她掖被角,顾夏便扭头看向钮妃,笑道:“有什么事,唤我便是,可不要作茧强忍着。” 见钮妃点头,便回了一个笑,闭上眼睛。 今日一直忙乱,可把她累坏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钮妃不住的打量着她,卸掉钗鬟,洗尽铅华,这一派天真模样,意外可人。 钮妃听到更漏声响,侧眸看向睡颜恬淡清净的顾夏,勾唇笑了笑,也睡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 顾夏左右无事,便赖在承乾宫不肯离去。在钮妃的见证下,绣品终于完成,顾夏满意的笑道:“还有两日功夫,索性裁成裙子罢,正好春日迟迟,赶得上。” 钮妃无有不允,看着她为了她不住忙乱,心中便满足非常。 这宫中女子,大多都是缺爱的,星点温暖,都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来,我抱你出去坐会儿。”顾夏说着,便撸起袖子,一把将钮妃横抱而起。 外头躺椅上铺着厚厚的褥垫,想必很软,今儿没有风,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最适宜晒暖。 钮妃一惊,伸手揽住她修长的脖颈,嗔道:“莫累着你。” 顾夏好笑摇头,钮妃越发的瘦弱,原本不大的两只眼睛,如今眼窝深陷,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 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认真的将碗中的羹一口一口吃完,素来造反的肠胃竟也安顺起来。 看她能吃下这么多,还没有难受的样子,碧玺扭过身,捂着嘴哭了。 娘娘能吃下一口,便是天大的造化,如今能吃下东西,就不愁好不了。 顾夏也高兴,晚间还是自己亲手下厨,做出一碗味道平平的羹汤来。 钮妃肠胃弱,羹汤好消化,营养也丰富。 今儿吃了东西,钮妃舒服很多,见顾夏安稳的躺下,便闭着眼睛睡着了。 却不知,转瞬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将床榻上安卧的某人挖走了。 宽大的手掌挨着腰身,顾夏便陡然醒转,接着被捂着唇,紧紧的搂在怀中抱走。 胸肌紧实,硬邦邦的有些硌人,劲瘦的胳膊有力的圈着她的腰。 温热的肌肤沾着凉气,便起了细密的疙瘩。早有预料般,厚重的披风兜头盖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怕吵着钮妃,吓着她,顾夏将尖叫吞进肚子里,好悬没憋岔气。 暗暗将头上的玉钗抓到手里,伺机而动。 一转过屏风,出了大门到院子里,火热的吻便印了上来。 顾夏缓缓的抬起抓着玉钗的手。 床榻上多了一床烟绿的锦被,紧挨着她的,叠放整齐。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 钮妃回神,脸颊上热气升腾,无法拒绝的问:“比什么?” 夜色朦胧,残留一盏烛火飘摇。 面前的女子神色灵动,吐了吐舌,促狭道:“胸啊!” 说着还挺了挺。 她的胸终于结束发育,一点都不疼了!简直可喜可贺! 而最后的成果也是很可观的,就是有点沉。 钮妃: “胡c胡闹!” 哈哈笑了两声,顾夏不再逗她,暗叹给她避火图那会子的大胆哪去了,就这便秀的满脸通红,眼瞧着就要烧起来。 穿着肚兜亵裤,这才钻到被窝里,温热的触感令她满足极了,没有暖气电热毯,汤婆子便是最慰贴的存在。 香颂上前替她掖被角,顾夏便扭头看向钮妃,笑道:“有什么事,唤我便是,可不要作茧强忍着。” 见钮妃点头,便回了一个笑,闭上眼睛。 今日一直忙乱,可把她累坏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钮妃不住的打量着她,卸掉钗鬟,洗尽铅华,这一派天真模样,意外可人。 钮妃听到更漏声响,侧眸看向睡颜恬淡清净的顾夏,勾唇笑了笑,也睡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 顾夏左右无事,便赖在承乾宫不肯离去。在钮妃的见证下,绣品终于完成,顾夏满意的笑道:“还有两日功夫,索性裁成裙子罢,正好春日迟迟,赶得上。” 钮妃无有不允,看着她为了她不住忙乱,心中便满足非常。 这宫中女子,大多都是缺爱的,星点温暖,都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来,我抱你出去坐会儿。”顾夏说着,便撸起袖子,一把将钮妃横抱而起。 外头躺椅上铺着厚厚的褥垫,想必很软,今儿没有风,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最适宜晒暖。 钮妃一惊,伸手揽住她修长的脖颈,嗔道:“莫累着你。” 顾夏好笑摇头,钮妃越发的瘦弱,原本不大的两只眼睛,如今眼窝深陷,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 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认真的将碗中的羹一口一口吃完,素来造反的肠胃竟也安顺起来。 看她能吃下这么多,还没有难受的样子,碧玺扭过身,捂着嘴哭了。 娘娘能吃下一口,便是天大的造化,如今能吃下东西,就不愁好不了。 顾夏也高兴,晚间还是自己亲手下厨,做出一碗味道平平的羹汤来。 钮妃肠胃弱,羹汤好消化,营养也丰富。 今儿吃了东西,钮妃舒服很多,见顾夏安稳的躺下,便闭着眼睛睡着了。 却不知,转瞬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将床榻上安卧的某人挖走了。 宽大的手掌挨着腰身,顾夏便陡然醒转,接着被捂着唇,紧紧的搂在怀中抱走。 胸肌紧实,硬邦邦的有些硌人,劲瘦的胳膊有力的圈着她的腰。 温热的肌肤沾着凉气,便起了细密的疙瘩。早有预料般,厚重的披风兜头盖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怕吵着钮妃,吓着她,顾夏将尖叫吞进肚子里,好悬没憋岔气。 暗暗将头上的玉钗抓到手里,伺机而动。 一转过屏风,出了大门到院子里,火热的吻便印了上来。 顾夏缓缓的抬起抓着玉钗的手。 顾夏斜倚在软榻上,舒适的翻着手中的《春秋》,仔细的啃着对她来说略有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拿出高考的劲头来,她就不信她干不掉这书架上的一排书。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将这些啃透了,到时候跟贵女一道玩耍的时候,对方说句什么,她若是听不懂,那就是丢人至极的事。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就对着书较劲,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伤了自尊不成? 香颂立在晶帘外头,隔着粉水晶珠帘躬身行礼,见顾夏听到她的动静望过来,才轻声禀报:“坤宁宫凝烟姑姑在殿外等候,嫔主子可得闲宣她。” “叫进来吧。”放下手中的书,顾夏暗自琢磨,这坤宁宫能有何事?若说乾清宫的猫狗路过,她都得见上一见,那么坤宁宫也不遑多让。 凝烟虽说是姑姑头衔,不是因着她年岁大,由资历升上去的,而是因为她是皇后的心腹大宫女,别人就要尊称罢了。 她年岁不过双十,生的也温柔端庄,小小圆圆的脸蛋,精致漂亮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整个人带着喜像,特别的招人喜欢。 说起话来也好听:“给瓜嫔请安,瓜嫔万福金安。”躬身行礼过后,这才浅笑道:“皇后娘娘有孕,万岁爷特意赏下恩典,今年各小主份例加倍,再一个抄佛经一部献上去,在送子娘娘跟前供着,也都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 “皇后娘娘也说了,她如今身子笨重,不方便伺候万岁爷,让诸位主子都警醒些,好生伺候皇上,争取早日为万岁爷诞下子嗣,她定然重重有赏。” 顾夏从马佳氏处已经得知皇后有孕的消息,这会子又听到,也没有什么诧异的,当下一脸喜色的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本宫一直祈祷着,就盼着皇后娘娘早日诞下嫡子,如今听到这消息,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凝烟看着她不似作伪的神色,心中有些诧异,但瓜嫔的脑子一向不灵光,能诚心诚意的为娘娘着想,也算是难得,因此很是给了笑脸,柔柔声道:“嫔主子一片心意,奴才会如实向皇后娘娘禀告的,您费心了。” 送走客套的凝烟之后,顾夏就开始扒拉着自己的小金库,半晌才哀叹出声,贵重物品送出去一件是一件,眼见着就快见底了。 这后宫怀上要送礼,半道没了得送礼,这若是生下来,更得送礼,洗三c满月c周岁c生辰 生病了要送礼,病愈更得送礼。 那些庶妃倒还好打发,可这皇后娘娘,一人就能承包她的小金库。 若是送的差些,藐视主位的罪名扣下来,或是在觉得她怠慢,给她一双小鞋穿穿,她也受不住。 呜呼哀哉,可悲可叹。 在这戒备森严的后宫中,她该怎么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呢? 总不能贩卖她的水果吧?好似有些行不通,先不说对别人到底有用没用,就一个水果,她能卖出什么天价? 奶豆儿方才睡醒,眼将睁未睁,就张着粉红色个的小嘴,喵呜喵呜委屈的叫起来。 直到她柔软的小手附上去,这才哼唧几声,满足的舔着她的手掌心,微刺的感觉又麻又痒,惹得她不住哼笑。 一旁的瓜娃子伸着舌头,兀自酣睡,那没心没肺的小模样,着实招人喜爱,再怎么皮,睡着了总能乖一会儿。 抱着奶豆儿继续愁,顾夏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小奶猫就舒适的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带着奶味儿,好听极了。 将这些抛到脑后,眼下要愁的是抄佛经一事。 这东西得至诚至性,抄前沐浴焚香c净手都是小的,最主要的是,得跪着抄才能显出这些来。 不过略想了想,就觉得膝盖痛起来。 她还好些,景仁宫只住她一人,其他宫室几人合住,庶妃又没个地龙的,份例又少,燃着一个炭盆都嫌废炭,因此像抄写经书这种需要保暖的项目,就得几个人凑一起,周围摆上好几个炭盆才成。 只她一人,偷偷的,谁也不知道,顾夏特别放飞自我,交给香墨来抄。 香墨抄了三天有余,她就在跟前陪了三天练大字,那李淳的《大字结构八十四法》足够她琢磨许久。 在屋里闷了这许久,顾夏反而得出趣来,乐滋滋的用花盆装了土,又去花房要了许多西红柿种子。 此时尚叫番柿,也是顾夏这些时日翻书得来。《群芳谱》有这样的记载,她一琢磨,这不就是酸酸甜甜的西红柿嘛。 可以做食物用,也可以做水果吃,都好吃。 一边想,一边吸着口水。 冬天食物的匮乏令人发指,整日里吃肉,她已经吃不下,怀念素淡的蔬菜沙拉。 指尖在泥土上方徘徊,顾夏在心中祈祷,发芽吧发芽吧你快开花。 之前的时候,她指尖的绿雾只够滋养一个水果,如今有了星点剩余,她就全用在这番茄种子上。 瓜娃子苦大深仇的望着花盆,那上头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打滚,它控诉的看向顾夏。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顾夏被自己的想象笑抽了,摸着它圆嘟嘟鼓囊囊的小肚子,肃着脸训它:“瞧你吃的,肥的看不到小短腿了。” 瓜娃子如遭雷劈,蔫哒哒的趴在地上,主人果然有别的狗,都开始嫌弃它了。 顾夏: 这狗这么蠢,肯定不随她。 “瞧这小样,还挺随你的。”康熙剑眉微挑,促狭的望着她。 “哦。”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顾夏敷衍的福身行礼:“还未恭贺万岁爷双喜临门,喜得贵子!” 摸了摸鼻子,康熙先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覆上那微嘟的唇,浅尝辄止。 顾夏腿软了。 又羞又恼的锤他:“好好跟你说话呢,怎么”动手动脚的。 这会儿他又装起正人君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朕,也在好好的跟你说话。” 说着,也福身下来,看着那松软的泥土:“种的什么?稀罕成这样。” “番柿,也叫小酸果。”顾夏柔情万分的望着花盆,轻声道:“得幸吃过,再也难以忘怀。” “能吃?”康熙有些诧异,宫中种这个,也是种在花盆中,红艳艳的果子挂着很有意思,一直作观赏用。 顾夏也有些诧异:“怎么不能?” 点了点下巴,康熙薄唇轻抿,暗暗思索,若是能得一样新吃食,自然是好的。 这番柿他也种过,最是简单不过,若能推广开来,又是大功一件。 “好好好,朕先找人实验着,若真能吃。就记你一大功。”康熙朗笑出声,看向她的眼神,头一次带上认真。 他看她,就是看一件美丽的物件,一寸一寸的把玩。 这是她抗拒的原因,他掩饰的很好,可她知道一个男人尊重的看向另一个美貌的女子是什么样,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康熙起身,温柔的将她揽至怀中。 额上有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顾夏一阵怔忡,抬眸望他,就见康熙眸光湛湛,温煦的望着她。 脸色微红,顾夏垂眸,静悄悄的闪出他的怀抱。 要命,男人认真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溺毕,她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蛊惑。 康熙看着她娇羞侧眸的样子,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一下,捻了捻手指,想着她红着眼说我怕的可怜模样,强忍片刻,还是没忍住。 将人捞过来,摁在软榻上狠狠亲了一回,哑着嗓子问:“还怕吗?” 顾夏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意,女人不能开荤,只要吃过肉,那香浓的滋味总是要无限回味。 轻轻一撩拨,她就有意,脸颊带着酡红,微醺的醉酒一般。 “万岁爷,且饶了臣妾吧。” 瞧她这样活色生香c春色无边的模样,康熙眼眸幽深的望着她,恨不得将其拆吃入腹。 细密的汗珠子顺着白玉脸庞流下,在下巴处汇成一滴,欲坠不坠,尤其性感。 顾夏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苦苦按捺蠢蠢欲动的手,想要挑起对方秀致的下颌骨,抹去那清浅的汗滴,再对着那殷红的唇吻下去。 可惜康熙是她招惹不起的人,撇开小脸,顾夏有些惆怅,若是在现代,纵然一夜风流,也没人会多说什么不是。 可惜是在对女人最严苛的清朝,容不得她半点放肆。 真的好想亲上去 皇后如今起的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来,只懒懒的躺着,有些不想动。 近几日刚添的新毛病,每天夜里要起来十好几次解手,扰的人睡不安生,难受极了。 “主子娘娘,常庶妃在外头侯了一个时辰,说是有事求见。”凝烟睡在她脚榻上,自打她清醒,起床去收拾了,知道她醒着,就在床帐外头轻声禀报。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又尚未显怀,穿上厚实的冬装,一点都不显眼,可常圆圆不这么想,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刺眼极了,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常圆圆谄媚的上前,想要给皇后侍膳,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她看着伤眼,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她这样的身份,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这种隐秘的鄙夷,她瞧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第五十一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康熙笑纳, 柔声赞叹:“经爱妃的手过一遭, 竟甜美许多。” “万岁爷谬赞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此话诚不欺我。 “瞧瞧, 可还得你的心?”康熙哈哈一笑, 拍了拍手,就有温柔小意的宫女托着托盘上前。 看到宫女缓缓展开衣裳, 她的眼前就是一亮, 略有些灰的柳光色,衣料晃动间似有微绿的水纹晃动。 见她望的出神,康熙温声解释:“这是野蚕吐丝, 一年也只得这么多的量, 也不知你可喜欢?” “柳色早黄浅,水文新绿微。”顾夏浅笑出声,侧眸嗔道:“用来形容这旗装半点都不过分。” 得了佳人青眼,康熙也欢喜,难免表功:“这料子难得,在原料上, 这野蚕只青州c沂水等地有, 树老既自生, 这蚕蛾少便罢了, 还娇贵的紧, 蛾子钻出蚕茧就能飞走, 想了许多法子, 也不在蚕纸上产卵。” 不能人工饲养,自然就变得珍贵起来,这种蚕丝还能防雨防污,更是难得至极。 顾夏温柔的抚摸着光滑的锦衣,轻轻摇了摇头:“照您这么说,臣妾反而不敢收。” 普天之下仅此一件,拿出去扎太皇太后c皇太后c皇后等大佬的眼睛吗? 女人爱美,华服锦衣,珠宝玉石,向来都难以抵挡,她还是拒了为妙。 “照着你的尺寸制衣,拒了就只能扔掉。”康熙只瞧她一眼,就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也是受过掣肘的,怎能不懂她的顾虑。 顾夏有点心疼,可有句话说的好,男人送你衣裳,只是为了亲手扒掉。 她暂时不想被扒掉衣服,自然也不愿意收。 “行了,下去吧。”康熙没有勉强,冲着宫女挥挥手,就让她下去。 心里一松,顾夏笑道:“万岁爷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 “听说你养了一猫一狗?”康熙突然开口问。 她心里顿时一惊,世人都说康熙简朴,难道觉得她奢华不成? “是。”小声回一句,她还细心的观测他的神情。 谁知康熙笑了笑,柔声道:“成,朕知了,等这阵子忙完,朕去瞧瞧。” 见她有点诧异,点了点她柔腻的鼻尖,笑道:“喜欢,但不能养。” 他若是开这个口子,怕是要跟风成性,京城狗贵啊。 顾夏若有所思。 经过侍膳,康熙简单的放松之后,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中,顾夏想了想,偷偷溜了,反正他也没说让她留下。 惊险刺激的偷溜,让她小心肝怦怦跳半晌,刚刚养起来的作息又废了,已是深夜,她仍然双眸晶亮,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前世的时候,哪有早过半夜两点睡的,有数不清的合同c邮件等着她处理。 天黑就睡觉,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胡想乱想个没完没了,越躺越精神。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刚睡着还被梦吓醒了,她梦到自己壁咚康熙,抱着他疯狂亲,钮妃用尽全力,也把她拉不下来。 这真是个噩梦。 天刚蒙蒙亮,顾夏睡的正爽,就被香颂轻柔的叫起。 睁开眼一看,还燃着灯呢,顾夏就有些崩溃,这一夜做梦被康熙追着跑,累的她要命。 画个重点,她梦中的环境是末世。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顾夏哈欠连天的往下倒,被香颂及时的托住:“嫔主子,今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您可不能睡了。” 顾夏: 她一向喜欢涂薄薄一层珍珠粉就成,提亮肤色就成,今日有浓重的黑眼圈,这样就有些遮不住了。 香颂一点一点往她脸上涂着厚重脂粉,打算遮掉黑眼圈,可皮肤闷的不舒服,瞧着也不自然。 “洗掉罢,给本宫寻眼镜框来。”顾夏想了想,决定玩一把文艺女青年。 香颂: 这种压根用不到的东西,都被她压箱底了,主子说要用,那就得赶紧找。 顾夏记得很清楚,原主的嫁妆中有一妆奁的眼睛框,是原主觉得阿玛戴眼镜好玩,非要打制出来玩。 几个人一起动手,才把妆奁给翻出来,几十付眼镜框整齐摆列。 “手里有银子真好。”顾夏暗自嘀咕一句,随意的扫了一眼,就看中其中一副银制的。 纤巧的手指抚上精致的花纹,利落的往鼻梁上一跨,冲着香颂挑眉:“怎么样?” 眼镜对于香颂来说,是个稀罕物件,她有些欣赏不来。 只嫔主子戴着,她瞬间觉得此物甚妙。她的脸不过巴掌大小,圆圆的细边镜框戴上,更显得秀气非常。 忽略那张精致的芙蓉面,反而更能衬出三分凌厉的气势。 美人如花隔云端。 通过香颂的眼神,她不必开口,顾夏已经明了,这副眼镜的效果不错。 重新敷上细腻的珍珠粉,只用胭脂在唇上略点了点,时下流行花瓣唇,她也就从善如流了。 戴着细框眼镜,让她有一种回到现代的自信感,那种来到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因耽搁了一会儿,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略有些晚,诸位妃嫔已经到齐,只剩下右手位的她。 “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施施然的行礼,忽略一室寂静。 皇后整日整夜睡不好,左右都难受,又得强撑着接受众人的请安,满室的脂粉味熏得她头晕脑胀,也没追究的心思,摆摆手,就叫了起。 她没注意,可钮妃瞧的清楚,虽然瓜嫔戴着眼镜,可眼下有无法忽略的青黑,这是有什么为难事? 纳喇氏自诩貌美,可瓜嫔一出现,众人的眼光就会追随着她,不得不承认,后宫佳丽三千人,无人能出其左右。 那洁白细腻的肌肤,精致绝伦的五官,微微斜过来的眼神脉脉含情,似有千言万语不得诉,恨不得将她搂到怀里,将全世界都捧给她。 马佳氏注意的,却是她嫣红的唇瓣,带着水润光泽的两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是女人尚且如此,那么男人呢? 低垂下眼眸,她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皇后见唧唧喳喳的众人不吭声,诧异的环顾一圈,看到顾夏的时候,呼吸也跟着微滞。 娇花一般美丽动人,身后又有个好家世,幸好她出手早,解决了后顾之忧。 当初她就觉得,这瓜嫔是个美人胚子,万岁爷瞧她第一眼,她就觉得不对劲,那种惊艳前所未有,遂开始布局,成功的让她无宠。 她的家族已经打落泥潭,剩下的便是她了,真真的命大,竟没治死她。 “行了,都散了吧。”挥挥手,皇后就起身回了内室。 她的精神头短,这会子眼都困得睁不开。 众人离去,刚出坤宁宫大门,马佳氏就笑吟吟的喊住她。 刚要开口的钮妃眉尖一拧,恨恨的用眼神瞪顾夏背影一眼,小妖精勾一勾手,她就跟着走了,太没有节操。 顾夏若有所觉,回头一看,空空如也,这才带着疑惑,和马佳氏隔了三尺距离,缓缓向前走去。 冬日风凉,顾夏紧紧的攥着葡萄纹紫金手炉,汲取星点温暖,这是钮妃送来的,做成她喜爱的模样。 马佳氏也有些防备她,离得远远的,扶着腰缓步而行。 从坤宁宫出来,只能走坤宁门,出了大门就是御花园了。 坐在地势广阔的八角亭中,马佳氏言笑晏晏,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话:“嫔妾已得到确切消息,皇后娘娘有孕三月余。” 顾夏侧眸,神色平淡:“是吗?” 北风携着水汽吹拂而来,冷嗖嗖的,她不想听这些。 别说皇后有孕,就说马佳氏自己,还不是怀着身孕。 这往后还要生好几十个孩子呢,她要是个个激动一番,估计要心肌梗塞。 马佳氏点了点螓首,蛾眉微蹙,真诚的望着她:“这是您的好机会,只要求了皇后娘娘恕罪,这往后的好日子就来了。” 合着当我是傻子呢,这会子去求情,也不看看原主犯了什么错。 她若真去了,皇后想到前头那个怎么夭折的,她怎么闹腾的,气出个好歹,她就真的玩完。 原主皮相固然好,可天下女人等着康熙挑,还真能多稀罕她?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玩的挺溜,真打量原主一根筋好欺负。 “你说的在理,本宫寻着空就去。”说完这句话,顾夏就礼貌的告辞离去。 惹不起惹不起。 马佳氏这才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意,目送她施施然离去。 顾夏刚走出假山,就见一道苍青色的身影立在那,如同玉润窗前竹,挺拔精神。 “蠢。”对方开口。 就是说话不大好听。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两日功夫,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也得摘下,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 顾夏倒是接受良好,穿着打扮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直接向太皇太后靠拢。 若不是穿越后她的位份限定她的打扮,她真想服孝一个月,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 望向上首老神在在的太皇太后,皇后言笑晏晏,柔声道:“之前瓜嫔一团稚气,尚未长成的模样,臣妾和陛下商议,撤了她的绿头牌,如今眼瞧着她也成大姑娘,是时候呈上绿头牌,以供万岁爷赏阅。” 钮妃与瓜嫔关系好,若是瓜嫔得了皇宠,有自己的私心之后,看她们如何自处。 赏阅这两个字用的极妙,顾夏如她所愿的心塞一会儿。 太皇太后这才睁开精光闪烁的双眸,望着底下瓜嫔那国色天香的容颜,轻轻的点头允了。只希望皇后有一天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将这般尤物主动抬出来,送到皇帝口中。 以她这么多年的经历,这瓜嫔温婉舒雅,却又透着股爽利劲,不过接触几日,她便心生好感。 她知道,要求后宫节俭,致使许多妃嫔不满,可也就瓜嫔一人了解她的想法,真正做到淡然以对,无怨无尤。 这个决定,不是用来限制后宫,而是做榜样给天下人看的,在这个战争频频的时候。 一时间,慈宁宫有些寂静。 只听得钮妃抚掌轻笑:“皇后娘娘仁慈,实乃我等楷模。” 顾夏有些无奈,她一点都不想侍寝,传说中侍寝是要洗白白后用棉被裹着,被小太监扛到乾清宫,再被嬷嬷洗白白,这才能有上龙床的资格。 经过这样的折腾,什么兴趣也都尽数消散。 但还是笑盈盈的谢恩,看着皇后无懈可击的笑容,突然替她觉得疲累,孕中最为娇气的时刻,可她要忙碌的,仍然是要挑选人去伺候夫君。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大的笑话。 等到散场之后,她和钮妃并肩而行。 钮妃瞧着倒比她还高兴些,含笑替她将额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笑道:“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等会儿我送一点子书给你,无事的时候,独自翻看。” 这两件事凑到一块说,顾夏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避火图?” 古时候好似是叫这个说法吧。 听她直白的说出来,钮妃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羞意,绯红着脸颊锤她:“什么浑话都敢说。” “你且多送些,我观摩观摩。”顾夏看她脸红,觉得很有意思,纤白的手指伸出,轻轻挑起钮妃精致的下颌骨,故作流里流气的调戏:“小娘子如此貌美,竟瞧的小生心生荡漾,不若从了小生,从此你绣花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 肉眼可见的,钮妃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染上绯红。她张了张素淡的唇,想要跟着调笑回去,却鬼使神差的应了是。 “好。” 她说的认真,顾夏有些拿不准,笑容凝滞一瞬,又故作轻松的去缠她的手臂,笑道:“那快随小生去吧,冷裘十六年,终于有个暖床的小美人,可喜可贺。”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浅浅的照耀在人身上,两个浅笑盈盈的女子携手并行,像是最美丽的风景画。 钮妃绯红的脸颊又恢复常色,却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斜睨她。 日日相伴,她却觉得瓜嫔愈加美丽,像是开至荼蘼的花朵,停留在最艳丽的那一瞬,每一寸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令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她很白,柔皙的珠光中,泛着健康的粉,嫩嫩的吹弹可破,造就如同娇花一般的容颜。 后宫女子向来水火不容,可这些心如铁石的嫔妃,对上如今的瓜嫔,总忍不住软下神色,露出轻松愉悦的笑意来。 两人在承乾宫分开,顾夏独自回景仁宫,刚跨过二门,就见梁九功并几个眼熟的太监侯在门外。 顾夏心中一跳,这是康熙又又又突袭,还是在她不在的时候。 忍不住先思索半晌她有没有纰漏,就听到梁九功的传唱声,朝他客气的颔首,这才施施然回了内殿。 就见康熙穿着苍青色的缂丝常服,愈加衬得宽肩窄腰,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微微蜷缩着,略有些手中抓着一本书,看向款款而行的她。 想到两人的荒唐,顾夏脸染上几分轻红,双眸亮晶晶的,躬身行礼。 康熙也露出一抹笑来,柔声道:“皇后已经呈上折子,说要给你刻制绿头牌,可欢喜?” 不管欢喜不欢喜,此刻的瓜嫔必须欢喜,因此顾夏缓缓绽开笑颜,复而羞涩侧眸,极轻的‘嗯’了一声。 康熙瞧得入了迷,女子最美的时刻,不过是那轻轻侧眸螓首微垂的娇羞,像是风浮莲瓣,不胜凉风。不由得缓了神色,轻声嘱咐:“明日遣两个积年的嬷嬷来帮衬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她们俩。” 顾夏先谢恩,这才笑道:“那感情好,臣妾年幼,与世事上不大通透,早就想求万岁爷指点,今儿赐两个嬷嬷下来,倒是正好。” 室内得心字香缓缓燃烧,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那微微泛着水光的樱色唇瓣在面前一张一合,想到那香甜绝伦的滋味,康熙眼眸渐渐幽深,大手一捞,将对方横抱而起。 突然的腾空,让她有些懵,头上别的粉色绢花被蹭掉了一朵,飘飘摇摇的,落在青石地板上,距离那皂靴越来越远。 冬日的风总是霸道的,呼啸而来,啪的一声将支起窗户的支架吹掉,像是功成一般身退。 不小心咬着自己舌头,顾夏轻嘶了一声,疼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唧唧的看着他:“疼,好疼。” 康熙: 是真的疼,顾夏想想就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康熙: 他本来还有些怒气,在他小心翼翼的讨好之下,对方竟然将他掀下来,可谓大胆之极,可看到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懊恼的跟什么似的,又觉得好笑。 “有这么疼吗?” 顾夏还有些受不住,哽咽道:“也不是很疼。” 那你哭什么。 轻柔的替她擦拭着,他艰难的承认错误:“都是朕不好,下手重,惹得你难受,不哭了啊。” “嗯。” 她现在鼻塞的难受,只得张着嘴呼吸,红艳艳的樱桃小口微张,看的康熙心头火起,却又无奈的点了点对方的鼻头,替她捏着鼻翼两侧的穴位轻轻揉摁,不时询问:“可好些了?” 常氏原不过是司帐宫女,被太皇太后提拔着,教导康熙人事,成为他第一个女人,这才水涨船高,混入贵女中,做一个庶妃主子。 她也机灵,虽是庶妃,可也跪地求着,让她还在跟前伺候,因此能时时得见康熙,好歹也有个面子情。 她无数次的庆幸,自己当初的灵机一动。 当她得知康熙去瞧了那瓜尔佳氏,心中就充满了怒火。她跟那位嫔主子之间,横插了无数结子。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言行间多有忽略,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她一个无宠的人,却高居嫔位,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心中就认定,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她啊,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见到了时辰,瓜尔佳氏还没来,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欲望,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哪里像今日这般,竟动起手来。 宫中刑罚,讲究打人不打脸,瓜尔佳氏这般不管不顾,是疯了吗。 看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眼神,常氏有口难言,早间的尖酸刻薄c伶牙俐齿失了个干净。 抬手落下间,五下很快就过去了。 魏嬷嬷冲着她微微躬身福礼:“常庶妃,得罪了。” 常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有微甜的血腥味,让她难堪又痛苦,低下头,掩饰自己想要噬人的眼神。 顾夏用尖尖的护甲挑起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笑道:“瞧这一张芙蓉面,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漂亮。” 常氏眼睑低垂,一行泪从眼角划过。 看她这样,顾夏又觉得没了趣味,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行了,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好好的背背宫规,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说着顾夏脱下指尖的玳瑁护甲,递给魏嬷嬷,温声道:“赏你了。” 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背影,常氏银牙紧咬,望着景仁宫方向,目光阴冷。 而回了后殿的顾夏,转瞬将这些事又抛到脑后,淡声吩咐:“拿萝卜来。” 香颂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厉害,主子怎么又要去吃萝卜,可见常氏的话语让她难受了。 常氏该死。 顾夏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 “好吃吗?”斜横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将她剩下的一小节萝卜夺去。 他又又叒突击。 顾夏回身,鼻尖擦过对方高挺的鼻尖。 略有些酸。 康熙低低一笑,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纤腰,带着一道坐在榻上,这才柔声道:“可是厨上伺候的不周到,怎能让你吃这个。” 那呼吸有点近,喷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顾夏有些别扭,悄悄的红了脸颊。 “臣妾喜欢吃,当水果是极好的,又脆又甜。”定了定心神,顾夏缓缓解释。 “是吗?”康熙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转瞬问侍立一旁的魏嬷嬷:“今日你家嫔主子可有受委屈?” 魏嬷嬷跪地,言辞清晰的禀报:“常庶妃以下犯上,嫔主子已命老奴掌嘴五下。” 顾夏偷眼去瞧,心里还是紧张的,若是康熙看不惯,让她去给常氏道歉,那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有命怀,也得看有没有命生下来。” 这后宫夭折的胎儿太多了,甚至不用她出手,一个个的,都去给她的承祜作陪。 当初她从一众贵女中杀出重围,何其艰难。鳌拜为着自家孩子,一直说她是满洲下人之女,极尽侮辱。 遏必隆那老匹夫事事附和,毫无主见,亦或者想让钮祜禄氏上位,这才出力颇多。 钮祜禄氏有孕,她气,钮祜禄氏身体虚,怀胎要命,她便又高兴起来。 仔细的打扮过,皇后挺着她的大肚子,施施然去了承乾宫,钮妃这生死不得的盛况,她得去瞧瞧热闹才好。 她过得不好,她心中便十分安宁。 承乾宫很安静,在皇后看来,透着些许死寂,这是将亡之像,她看了高兴,也乐意施舍慈悲。 坐在钮妃榻前,瞧她起身都难,偏得强撑着给她行礼,心中更是愉悦。 温声细语的叮嘱:“你如今有了身孕,不比旁人,好生养着便是,何必多礼。” 钮妃实在没力气,轻喘了喘,被皇后压的又躺倒在床上,看着皇后的护甲在眼前乱晃,好似一瞬间就要戳到脸上,钮祜禄氏索性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相斗,一直势均力敌,钮妃这般虚弱无依,倒是头一次见。 皇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那锋利的金属护甲,便又在跟前乱晃。 好似在下一秒就会扎在眼睛里,划在脸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笑吟吟的行礼,待皇后慢悠悠的叫起,这才起身。 笑道:“娘娘慈悲,一大早就来瞧钮妃姐姐。”说着转身看向碧玺,责备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在姐姐病床前服侍,快请娘娘在小厅坐了,上茶水点心才是。” 皇后气结,谁服侍她?想起刚才自己为着吓唬她,还替她掖被子,瞧在别人眼中,可不是服侍? 瞧着钮妃苍白的脸颊,心气又顺上许多,勾唇露出一抹轻笑,柔柔的看向顾夏,轻声道:“钮妃有喜,你也得努力才是,为皇上绵延子嗣,说不得能跟你的好姐姐讨论育儿经呢。” 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话,皇后有些疲累,搭着凝烟纤弱的手臂,施施然离去。 顾夏有些紧张的望着钮妃,赌气道:“若是姐姐心里不舒坦,尽管跟我说,想要承宠艰难,可若是拒宠,那是百般容易的。” 为着大猪蹄子毁了她们之间的情谊,顾夏有些舍不得。康熙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趣,马上新人入宫,她能得宠几日,还是未知数呢。 钮妃听她这般孩子气,勉强凝聚力气,抬手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后宫之中,姐妹情谊比皇恩更难得,你我投缘,心能想到一处,却不必自毁前程。” “我这活一日少一日,不过熬日子罢了,以后怕是顾不得你,只有拴住万岁爷的心,他必得护你一世周全。” 顾夏听着心酸,指望康熙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在她心中,活到老生到老的他,显然并不是一个专情痴情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第五十二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那么当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来竞争的时候, 她们就会时时刻刻的将自己收拾妥帖, 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何时何地, 在某个转弯处,在某个妆容不整的时刻,碰上康熙。 没有人敢赌。 包括顾夏,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 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 可真的仪容不整, 那就是藐视君威, 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 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 都会因着降罪。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 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 不知不觉间, 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 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 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 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 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这话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 见他盯着她出神,顾夏有一种危机感,总觉得她是狼口的小鲜肉,白等着对方吞吃入腹。 眼波流转间,顾夏轻笑:“番柿发芽了,皇上要不要瞧瞧?” 一听到番柿,康熙自动回神,兴致勃勃的牵着她,一道往外殿走去。 他来的时候还想着,定要好好观察,谁想到,一看到晶帘,就忍不住进去,先瞧瞧瓜嫔在做什么。 瓜嫔c瓜嫔,康熙子啊口里品了品,觉得有些不大好听,若等番柿的结果出来,他借此给她个封号才成。 黄绿色的小芽,稚嫩的顶着种壳,那一点点绿是最美妙的希望。 顾夏勾唇轻笑,看向一旁的康熙,柔声道:“还不错,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 他在宫中,有一片自己种植的土地,不过种些常规的品种,冬小麦这会儿已经分头,一丛一丛的,严严实实的盖在地上。 看到瓜嫔能将反季节的东西种出来,深觉神奇,毕竟她是后宫妃嫔,打小又养的娇,不懂这些方才正常。 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康熙侧眸:“不管成不成,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那掌心炽热,和她紧密相连,烫的她有一瞬间怔忡。 咬了咬唇,顾夏目光盈盈的望向他,还未开口,就被撷住唇瓣,康熙一向是温柔的,宽容大度,望着人的眼神全是包容。 他的吻不同。 步步为营,霸道。 如同狂风暴雨想要摧毁最娇嫩的花朵,充满压迫感,压榨着她胸腔中的空气。顾夏不由自主的喘息出声,娇嫩的指尖无力的抓着他仓蓝色的衣襟。 康熙搂着软玉温香,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恨不得直接将她压在榻上,做出最直观的动作,而不是这般的浅尝辄止,越发令他魂牵梦萦。 轻颤了颤,顾夏挣脱他的怀抱,胸脯因着气息急促而不停的颤动,一下一下的,好似砸在他的心上。 “你”剩下的话,康熙没有说出口,心中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到底是他以前伤了她,这才令她这般畏惧。 猛然间回归朴素,顾夏也有些不习惯,满头珠翠瞧顺了,总觉得光秃秃的缺点什么,这时节也没几样鲜花,防着跟高位嫔妃重样,还不敢戴。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两日功夫,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也得摘下,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 顾夏倒是接受良好,穿着打扮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直接向太皇太后靠拢。 若不是穿越后她的位份限定她的打扮,她真想服孝一个月,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 望向上首老神在在的太皇太后,皇后言笑晏晏,柔声道:“之前瓜嫔一团稚气,尚未长成的模样,臣妾和陛下商议,撤了她的绿头牌,如今眼瞧着她也成大姑娘,是时候呈上绿头牌,以供万岁爷赏阅。” 钮妃与瓜嫔关系好,若是瓜嫔得了皇宠,有自己的私心之后,看她们如何自处。 赏阅这两个字用的极妙,顾夏如她所愿的心塞一会儿。 太皇太后这才睁开精光闪烁的双眸,望着底下瓜嫔那国色天香的容颜,轻轻的点头允了。只希望皇后有一天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将这般尤物主动抬出来,送到皇帝口中。 以她这么多年的经历,这瓜嫔温婉舒雅,却又透着股爽利劲,不过接触几日,她便心生好感。 她知道,要求后宫节俭,致使许多妃嫔不满,可也就瓜嫔一人了解她的想法,真正做到淡然以对,无怨无尤。 这个决定,不是用来限制后宫,而是做榜样给天下人看的,在这个战争频频的时候。 一时间,慈宁宫有些寂静。 只听得钮妃抚掌轻笑:“皇后娘娘仁慈,实乃我等楷模。” 顾夏有些无奈,她一点都不想侍寝,传说中侍寝是要洗白白后用棉被裹着,被小太监扛到乾清宫,再被嬷嬷洗白白,这才能有上龙床的资格。 经过这样的折腾,什么兴趣也都尽数消散。 但还是笑盈盈的谢恩,看着皇后无懈可击的笑容,突然替她觉得疲累,孕中最为娇气的时刻,可她要忙碌的,仍然是要挑选人去伺候夫君。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大的笑话。 等到散场之后,她和钮妃并肩而行。 钮妃瞧着倒比她还高兴些,含笑替她将额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笑道:“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等会儿我送一点子书给你,无事的时候,独自翻看。” 这两件事凑到一块说,顾夏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避火图?” 古时候好似是叫这个说法吧。 听她直白的说出来,钮妃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羞意,绯红着脸颊锤她:“什么浑话都敢说。” “你且多送些,我观摩观摩。”顾夏看她脸红,觉得很有意思,纤白的手指伸出,轻轻挑起钮妃精致的下颌骨,故作流里流气的调戏:“小娘子如此貌美,竟瞧的小生心生荡漾,不若从了小生,从此你绣花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 肉眼可见的,钮妃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染上绯红。她张了张素淡的唇,想要跟着调笑回去,却鬼使神差的应了是。 “好。” 她说的认真,顾夏有些拿不准,笑容凝滞一瞬,又故作轻松的去缠她的手臂,笑道:“那快随小生去吧,冷裘十六年,终于有个暖床的小美人,可喜可贺。”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浅浅的照耀在人身上,两个浅笑盈盈的女子携手并行,像是最美丽的风景画。 钮妃绯红的脸颊又恢复常色,却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斜睨她。 日日相伴,她却觉得瓜嫔愈加美丽,像是开至荼蘼的花朵,停留在最艳丽的那一瞬,每一寸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令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她很白,柔皙的珠光中,泛着健康的粉,嫩嫩的吹弹可破,造就如同娇花一般的容颜。 后宫女子向来水火不容,可这些心如铁石的嫔妃,对上如今的瓜嫔,总忍不住软下神色,露出轻松愉悦的笑意来。 两人在承乾宫分开,顾夏独自回景仁宫,刚跨过二门,就见梁九功并几个眼熟的太监侯在门外。 顾夏心中一跳,这是康熙又又又突袭,还是在她不在的时候。 忍不住先思索半晌她有没有纰漏,就听到梁九功的传唱声,朝他客气的颔首,这才施施然回了内殿。 就见康熙穿着苍青色的缂丝常服,愈加衬得宽肩窄腰,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微微蜷缩着,略有些手中抓着一本书,看向款款而行的她。 想到两人的荒唐,顾夏脸染上几分轻红,双眸亮晶晶的,躬身行礼。 康熙也露出一抹笑来,柔声道:“皇后已经呈上折子,说要给你刻制绿头牌,可欢喜?” 不管欢喜不欢喜,此刻的瓜嫔必须欢喜,因此顾夏缓缓绽开笑颜,复而羞涩侧眸,极轻的‘嗯’了一声。 康熙瞧得入了迷,女子最美的时刻,不过是那轻轻侧眸螓首微垂的娇羞,像是风浮莲瓣,不胜凉风。不由得缓了神色,轻声嘱咐:“明日遣两个积年的嬷嬷来帮衬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她们俩。” 顾夏先谢恩,这才笑道:“那感情好,臣妾年幼,与世事上不大通透,早就想求万岁爷指点,今儿赐两个嬷嬷下来,倒是正好。” 室内得心字香缓缓燃烧,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那微微泛着水光的樱色唇瓣在面前一张一合,想到那香甜绝伦的滋味,康熙眼眸渐渐幽深,大手一捞,将对方横抱而起。 突然的腾空,让她有些懵,头上别的粉色绢花被蹭掉了一朵,飘飘摇摇的,落在青石地板上,距离那皂靴越来越远。 冬日的风总是霸道的,呼啸而来,啪的一声将支起窗户的支架吹掉,像是功成一般身退。 不小心咬着自己舌头,顾夏轻嘶了一声,疼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唧唧的看着他:“疼,好疼。” 康熙: 是真的疼,顾夏想想就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康熙: 他本来还有些怒气,在他小心翼翼的讨好之下,对方竟然将他掀下来,可谓大胆之极,可看到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懊恼的跟什么似的,又觉得好笑。 “有这么疼吗?” 顾夏还有些受不住,哽咽道:“也不是很疼。” 那你哭什么。 轻柔的替她擦拭着,他艰难的承认错误:“都是朕不好,下手重,惹得你难受,不哭了啊。” “嗯。” 她现在鼻塞的难受,只得张着嘴呼吸,红艳艳的樱桃小口微张,看的康熙心头火起,却又无奈的点了点对方的鼻头,替她捏着鼻翼两侧的穴位轻轻揉摁,不时询问:“可好些了?” 一下子能甜到人心里去。 说起话来又绵又软,能让人不自觉的柔和神色。 这会子坐在景仁宫前殿,手中端着粉釉盖碗,愈加衬得白嫩嫩的手指如同葱段,漂亮极了。 “早就仰慕姐姐,只妹妹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这才一直耽搁了。” 顾夏看着她一双杏眼如剪秋水,倒映着满天春色,不由得跟着轻笑:“可不是如此,姐姐的心,一如妹妹。” 无怪乎她的身子不爽利,前几年皇三子病逝,转头的功夫她就怀上皇五子保清,现今一岁半了,身体有些不大好,一直汤药不断,有些弱气。 这中间还真是腾不出一点空。 两人寒暄几句,纳喇氏就推了推跟前的漆盘,柔声细语道:“嫔妾闲来无事,做了这几件小东西,若是能得了您的眼,用它一用,那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顾夏看着她揭掉上头的纱布,露出里头的真容来。 荷包,手帕。 林林总总数十件,看的出来她是用心绣制的,绣工很是精致平整。 顾夏拿起一个鹅黄的夸道:“果然是巧思,这蝴蝶型荷包有头有尾的,逼真极了,竟还有触须颤动。” 纳喇氏低头轻笑:“这就是内造的功劳了,拉的细细的银丝做骨,再细心的折出形状,才有这惟妙惟肖的触须。” 轻轻的应了一声,顾夏欣喜的扭头,冲着香颂道:“填百和香进去,这荷包配的。” 香颂双手托着荷包,转身离去。 纳喇氏双眸微闪,这百和香乃是古方,所需要的珍贵香料达二十余种制成,最适合冬日取用。 一丸制成,耗费十余两银钱,也不过燃半日功夫。 她那里也是有的,可除了陛下亲至,她是舍不得取用的。 一夜下来,最少要五六丸,以她的份例,哪里消耗得起。 看着瓜尔佳氏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刺刺的,不大舒坦。 顾夏侧眸,冲着她莞尔一笑:“得了好东西,总是忍不住在第一时间用上,妹妹勿怪。” “何怪之有,得了姐姐喜爱,就是妹妹的造化了。”纳喇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眉眼弯出漂亮的弧度。 她忍不住摆出自己最美丽动人的姿态,免得彻底被比下去。 瓜尔佳氏真美,五官精致的如同神仙妃子,一颦一笑间,连她都忍不住跟着神色微动。 如今她正值花季,健康美丽,跟她们这一批生过孩子,身体备受消磨的老人不同。 若是得了陛下的眼,她怕不是要平步青云。 这么想着,纳喇氏就觉得口苦起来,就算是皇后娘娘,又能阻她几年? 香榧端着茶水点心,躬身进了内室,摆在二人面前。 这是第二轮茶点了,纳喇氏笑了笑,柔声告退。 顾夏起身,亲自送她离去,亲亲热热道:“有空了常来玩便是。” 纳喇氏笑着应了,往二门处的时候,迎面闪过来一个宫女,差点撞到她身上,宫女吓了一跳,猛的扭身,这才没真的撞上。 纳喇氏心中也是一惊,心跳瞬间变得激烈起来,望着宫女的眼神略有些不悦,可抬起眼眸的时候,她还是一片温和:“怎么样,不要紧吧?” 顾夏冷着脸训斥:“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撞上庶妃,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宫女叫素英,闻言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求饶,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等待主子的发落。 纳喇氏看到拐角处,有一片苍青的衣角,被风吹起,那上面的云纹装饰忽明忽暗。心中又是一跳,转瞬间就有了计较。 “宫女的规矩都是极好的,想必有什么苦衷,饶了她这一遭吧。”纳喇氏声音柔柔的,动听极了。 顾夏冷笑:“天大的苦衷,眼里心里也得装着主子,这都成什么样了。” 朝着宫女一横眉毛:“还不滚下去,找魏嬷嬷认罚去。” 见宫女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耳房去,顾夏眼神闪了闪,收回目光,看向纳喇氏的眼神充满了趣味。 “妹妹仁善,姐姐是万万不及的,总要自己痛快了才成。” 纳喇氏见苍青色大面积出现,微微侧过脸,昂起修长的脖颈,柔声道:“姐姐谬赞了。” 微风浮动着她头上的米粒珍珠流苏,软软的打在脸上,粉色的珍珠给她脸上也映出一抹粉,衬着玉白的脸颊,美丽又有神。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微微垂下头,离纳喇氏稍微近一些,温柔的替她把流苏理了理,这才侧眸笑道:“流苏也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呢。” 纳喇氏这会儿子脸真的红了,盯着顾夏波光莹莹的双眸,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凝滞,那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扫的人心里痒痒的。 那温柔的眼神,好似她就是她的全世界。 不过怔忡一瞬,就听到周围的请安声。 “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 顾夏回眸,看到康熙仍有些笑意难了,对着纳喇氏夸赞道:“这般的美人,又有一颗仁善的心,好处全叫她得了,真真的惹人疼爱。” 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再递过去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纳喇氏微微垂首。 康熙先是温和的叫起,这才对顾夏笑道:“既知道这样惹人疼,合该学学才是。” 顾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宫美人当性子迥异些,这才能为万岁爷提供新鲜感。” “你呀,伶牙俐齿的。”康熙点了点她的额头。 纳喇氏强笑了笑,柔声告退,自打万岁爷看到瓜尔佳氏,就再没有分她一个眼角余光,白站着受屈,还不如离去。 “成,你去吧。”康熙总算把眼神转过来,想了想又道:“保清那孩子怎么样了?” 纳喇氏眼带慈爱,笑道:“好多了,昨下午一直在玩沙包,淘气的很。” 康熙点了点头,转过脸拉着顾夏就走,风中传来一星半点的话语。 “披风也不穿,立在风口处,冻病又该喝苦药,你身子刚好,好得怜惜它一遭。” “臣妾无事,好着呢。” 纳喇氏扭头离去,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 康熙说完,就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男子的陌生气息又将她包围,带着微微的龙涎香,和炽热的体温。 怔了一秒,顾夏就安然受了。 宽大的披风将她整个都围在里头,暖融融的,暖的她想流泪。 待进了内室,顾夏将自己的下半边脸藏到绒毛滚边里,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双眸。 康熙自发的接过茶盏,先摆到她跟前,柔声道:“快暖暖吧,手凉的跟冰坨子似的。” 顾夏轻轻的笑,“进了内室就好了,燃着火龙呢。” “炭可够?”康熙询问,她不得宠,又因着是嫔位,居住在后殿西偏殿,这开间大,想要暖起来,得废不少炭。 “够也够,不够也不够。”顾夏随口说了,她又不能伸手要,够不够的说了没意思,总觉得跟示弱似的。 康熙听她这么说,哪还能不明白,当下就记在心里。想着等回去,从他份例拨出来一点给她,也尽够了。 “若有什么不合心的,尽管去寻皇寻梁九功,让他给你置办。”皇后两字未出口,康熙就收了回来。 她们两个天生的冤家,还是不要往一起凑了。 顾夏轻轻的点头,面上应了,没打算去寻,这男人对你付出点什么,总是要成倍收取利益的,她过得下去,哪怕寻爹呢,也比寻他强。 见她应了,康熙露出笑来。 “内务府织造局献上来不少新花样,赶明给你送来一些,你瞧着自己用也好,赏人也好。”康熙微微侧身,晶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哦。”顾夏应了一声,冲他笑了笑,心中五味陈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不知道这康熙突然发作,图的又是什么。 今儿是个阴天,东北风呼啸而过,冻得人缩手缩脚的,没个安稳。 皇后如今起的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来,只懒懒的躺着,有些不想动。 近几日刚添的新毛病,每天夜里要起来十好几次解手,扰的人睡不安生,难受极了。 “主子娘娘,常庶妃在外头侯了一个时辰,说是有事求见。”凝烟睡在她脚榻上,自打她清醒,起床去收拾了,知道她醒着,就在床帐外头轻声禀报。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又尚未显怀,穿上厚实的冬装,一点都不显眼,可常圆圆不这么想,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刺眼极了,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常圆圆谄媚的上前,想要给皇后侍膳,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她看着伤眼,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她这样的身份,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这种隐秘的鄙夷,她瞧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第五十三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过年总是欢闹的, 第一次在故宫过年, 顾夏很新鲜, 可也觉得疲累不堪, 左右不过是一些吃不完的筵席, 行不完的礼, 一个年头下来, 她瘦下三斤, 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小软肉,如今又消失无踪。 幸而冬袍宽大,多一寸少一寸都是不打紧的事。 只过年的气氛, 顾夏瞧着有些不大对, 康熙的脸色阴沉沉的, 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难看的厉害。 太皇太后也是如此, 按说他们这样的高位,定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怎会如此? 年味还未消,众人就知道原因了。 年里头的时候, 云南巡抚朱国治被杀,吴三桂打出‘兴明伐虏’的旗帜,跟朝廷对抗, 消息传来的时候, 正是热热闹闹的年。 朝廷兴了兵祸, 难怪他那副脸色。 没过几日的功夫,康熙就带着他的仪仗队,东巡吉林而去。 是夜,纵然立春,仍旧风凉。 天上星斗闪烁,圆圆的月儿高悬。 越来越近的踢踏声停在景仁宫门外,紧接着就是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福宝听着是梁九功梁大总管的声音,应声去开门。 紧接着鸦青色的披风从跟前一闪而过,挟裹着冷风大踏步离去。 顾夏正在绣荷包,过年的时候就她没有给皇上送亲手缝制的礼物,都是一些珍宝,这东西冷冰冰的,惹来康熙好大的不满。 他说,“哪怕你裁块布,告诉朕是帕子,朕便也信。” 她有些无奈,他口中的那些东西,差点掏空她的小金库,拾掇起来好生艰难,她不是想着送一些针线不值钱,怠慢他,竟也惹恼他,得不偿失。 鸦青色的素缎,上面的仙鹤献瑞图渐渐成型,她现在手艺日益精进,这样的小物件,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是湿的,她也没来得及擦,明日一早三更天康熙便要走,她想在着之前赶出来,里头放上一块她全力滋养过的紫檀珠。 听到动静,顾夏以为是香颂来劝,轻声道:“这一分别不知多久,不过本宫一点心意罢,你莫要再劝。” 熟悉的龙涎香越来越近,顾夏心中一动,头也不抬的补充:“你知道的,本宫这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可尽在万岁爷身上” 炽热的怀抱将她笼罩,顾夏到底做下坏事,心中有些惊,手不自觉的哆嗦一下,这反映倒取悦了康熙,他一把将她横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大腿上。 顾夏还举着手中的绣绷,有些呆愣的回眸,怔怔道:“万岁爷?” “你这般,叫朕如何放得下。”康熙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细腻的脸庞紧紧挨着她的,微凉的触感愈加衬得她脸被烧的红彤彤。 羞涩的垂眸,顾夏咬着殷红的唇瓣,低低的唤:“万岁爷~” 康熙侧眸,只能看到她绯红的笑靥,微微颤动的羽睫彰显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担忧与不安,在这一刻,有臂膀可依的时刻,分外脆弱。 “那几个嬷嬷,你好生用着,不成就躲到乾清宫去,谁也无法耐你何,一切纠纷待朕回来再说。”康熙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嘱咐。 这一番话说出,她心中多少旖旎心思也消散,本以为他来,是想寻片刻欢愉,谁知竟谆谆教导,事事为她着想,令她惭愧。 只得弱弱的反驳:“臣妾厉害着呢。” 细声细气的,恨不得带出一丝奶味儿,康熙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她的乌发,认真的点头:“是,你厉害。” “瞧你跟钮妃处的不错,有事尽管去寻她便是,有她给你谋划,朕也放心些。”康熙越想越觉得她危险,总觉得没他照看着,她分分钟就会被拉入泥潭,被拆吃入腹。 顾夏: 生无可恋的斜睨他一眼,索性用红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唠叨。 明明没比她大几岁,唠叨劲快比得上她妈。 康熙眼眸幽深,送上门的美食让他有些无奈,有些沉沦,紧紧的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真恨不得将她装在荷包中,随身携带。 也好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惦记着。 初始还不觉得,临近要走,心中所有的担忧在一瞬间冒出来,与她分离的不舍,倒比得上对未来的担忧。 亏他清醒的认知,三藩问题有多么严重,要不是此次东巡吉林是要快马加鞭,真想让她随侍左右,日日相伴。 狠狠的亲了一口,康熙喉结上下滑动,恶狠狠的凶她:“好生待着等朕回来,不许胡闹。” “嗯。”勾着他的腰带,顾夏眼波盈盈。 少年,真的不来一发再走吗?没得将人勾的起了兴,又想拍拍屁股就走。 “不行,待朕回来。”康熙如何看不懂她的意味,还是狠心的拒绝,此次东巡不容有失,他不能再耽搁。 顾夏目送他脚下踩风火轮一般离去,心里真起几分酸涩,穿越至今,最熟悉的人,不过是他和钮妃二人,如今远走一人,心中空落落的难受。 好似将她的魂也带走一般。 抽了抽鼻子,顾夏又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绣制荷包,纵然知道康熙长寿,也盼着他此行无忧。 昏黄的烛光摇曳,美人修长的脖颈微垂,纤手捏着针线的影子,映照在碧纱窗上,格外温柔。 康熙看上最后一眼,像是来时一般,又如一阵风,悄悄离去,谁也不知。 二更的自鸣钟一响,顾夏就是一个机灵,手中的荷包只剩下最后的收口,离三更没多久的功夫,她必须得尽快完成。 用银剪将线头剪下,这第一次缝制的荷包便完工了,顾夏端详一瞬,来不及细看,就将檀香珠子塞进去,一拉抽绳,塞进香颂的怀里,“快送出去吧。” 钮妃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走上失眠的道路。 思绪回到昨晚夜色降临,瓜嫔嚷嚷着,要搬过来开始。 床榻上多了一床烟绿的锦被,紧挨着她的,叠放整齐。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 钮妃回神,脸颊上热气升腾,无法拒绝的问:“比什么?” 夜色朦胧,残留一盏烛火飘摇。 面前的女子神色灵动,吐了吐舌,促狭道:“胸啊!” 说着还挺了挺。 她的胸终于结束发育,一点都不疼了!简直可喜可贺! 而最后的成果也是很可观的,就是有点沉。 钮妃: “胡c胡闹!” 哈哈笑了两声,顾夏不再逗她,暗叹给她避火图那会子的大胆哪去了,就这便秀的满脸通红,眼瞧着就要烧起来。 穿着肚兜亵裤,这才钻到被窝里,温热的触感令她满足极了,没有暖气电热毯,汤婆子便是最慰贴的存在。 香颂上前替她掖被角,顾夏便扭头看向钮妃,笑道:“有什么事,唤我便是,可不要作茧强忍着。” 见钮妃点头,便回了一个笑,闭上眼睛。 今日一直忙乱,可把她累坏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钮妃不住的打量着她,卸掉钗鬟,洗尽铅华,这一派天真模样,意外可人。 钮妃听到更漏声响,侧眸看向睡颜恬淡清净的顾夏,勾唇笑了笑,也睡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 顾夏左右无事,便赖在承乾宫不肯离去。在钮妃的见证下,绣品终于完成,顾夏满意的笑道:“还有两日功夫,索性裁成裙子罢,正好春日迟迟,赶得上。” 钮妃无有不允,看着她为了她不住忙乱,心中便满足非常。 这宫中女子,大多都是缺爱的,星点温暖,都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来,我抱你出去坐会儿。”顾夏说着,便撸起袖子,一把将钮妃横抱而起。 外头躺椅上铺着厚厚的褥垫,想必很软,今儿没有风,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最适宜晒暖。 钮妃一惊,伸手揽住她修长的脖颈,嗔道:“莫累着你。” 顾夏好笑摇头,钮妃越发的瘦弱,原本不大的两只眼睛,如今眼窝深陷,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 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认真的将碗中的羹一口一口吃完,素来造反的肠胃竟也安顺起来。 看她能吃下这么多,还没有难受的样子,碧玺扭过身,捂着嘴哭了。 娘娘能吃下一口,便是天大的造化,如今能吃下东西,就不愁好不了。 顾夏也高兴,晚间还是自己亲手下厨,做出一碗味道平平的羹汤来。 钮妃肠胃弱,羹汤好消化,营养也丰富。 今儿吃了东西,钮妃舒服很多,见顾夏安稳的躺下,便闭着眼睛睡着了。 却不知,转瞬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将床榻上安卧的某人挖走了。 宽大的手掌挨着腰身,顾夏便陡然醒转,接着被捂着唇,紧紧的搂在怀中抱走。 胸肌紧实,硬邦邦的有些硌人,劲瘦的胳膊有力的圈着她的腰。 温热的肌肤沾着凉气,便起了细密的疙瘩。早有预料般,厚重的披风兜头盖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怕吵着钮妃,吓着她,顾夏将尖叫吞进肚子里,好悬没憋岔气。 暗暗将头上的玉钗抓到手里,伺机而动。 一转过屏风,出了大门到院子里,火热的吻便印了上来。 顾夏缓缓的抬起抓着玉钗的手。 顾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因为我喜欢。” 钮妃: 从承乾宫回去,已是近午时分,吃午膳还早,干等着又无聊,瞧着暖洋洋的日头,顾夏拐道去了猫狗房。 里面很简陋,康熙不喜这些东西,一向昭示自己简朴勤政,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深恶痛绝。 整个部门只有一个小太监来来回回的忙活,见她来了,就是眼前一亮。 他心里也苦,这些猫狗祖宗们,养的好了要钱,没钱就养不好。 可惹万岁爷不喜的东西,那拨款自然有限。 见着顾夏跟见着财神爷似的,脸上恨不得笑出花来。 猫狗房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意味,可见小太监也是个利落的。 路过一窝小白猫的时候,顾夏停下了脚步,奶声奶气的喵喵叫,瞬间捕获了她的心。 更别提那奶白奶白的毛发微微炸起,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鼻子,还把四肢摊开伸懒腰。 整只都挂在猫栏上,简直萌炸她的少女心。 “就这只,要了要了。” 从太监手中接过小鱼干,试探的放在小猫咪的前方。 顾夏被淹没了。 一窝四只,个个挂在她袖子上,她看中那只最机灵,企图往她怀里钻,还犯规一样舔她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双手捧起小奶猫,满足的揣在怀里,顾夏正要走,就被一只小狗崽咬住了衣摆。 见她注意到自己,小狗崽满足的汪汪汪汪叫了一通,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见她无动于衷,还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人立而起,摆出作揖的动作。 扭头看向小太监,“你这养的猫狗都成精了吧?” 小太监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辩解:“奴才倒是想。” “行了,这一只也带走。”说罢就弯腰把两只崽抱起来,示意香颂赏小太监。 别人是谁养的像谁,这小太监倒好,养什么就像什么。 跟狗崽如出一辙的眼眸,湿漉漉的,瞧着无辜极了。 香颂本想给个二等红包,看他眼巴巴的,就加了点分量。 可谓不智乎。 抱着黑色的狗崽,白色的猫咪,顾夏心中满意极了,全心全意依靠着她的小生命,能轻而易举的虏获她的芳心。 用午膳的时候,两小只被带下去清理,她就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小猫崽整只被打湿,露出核桃仁般的脑袋,和细瘦的身躯,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声音肯定是奶声奶气的,能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匆匆扒几口饭,顾夏就往偏殿去,还对香颂笑言:“让她们住手,放下本宫来。” 还未靠近,就能听到狗崽凄厉的叫声,顾夏唬了一跳,赶紧进入殿中。 顿时笑开了,傻狗一只爪子被香襦捏着,挨着水就开始鬼哭狼嚎,一旁的小猫崽崽悠哉悠哉的划着水。 冲着香襦摆摆手,顾夏亲自捏住傻狗的爪爪,先拭着给它洗脚脚。 傻狗呜咽着,委屈巴巴的舔着她的手指,又转过头,冲着香襦凶狠的发出小奶音。 点了点它的鼻子,顾夏拧眉思索,叫什么名字好呢? 狗崽?傻狗?糖豆?旺财?旺福? 最后想了想,原主姓瓜尔佳氏,就叫瓜娃子吧。 看向一边划水的猫崽崽,又乖巧又懂事,叫什么好呢? 猫仔?能猫?糖豆?金喜儿?来福? 看着它奶白奶白的毛皮,顾夏郑重的定下奶豆儿的名字。 瓜娃子在她这里倒是乖巧,任由她摁着洗白白。 将两小只用细棉布包起来,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顾夏挨个亲了一口,美滋滋的眯起眼睛。 放在炭盆边上烤火,免得两小只着凉,奶豆儿喵呜一声,爱娇的蹭着她的腿,见她望过来,喵呜喵呜的往她膝盖上爬。 “还挺会顺杆爬呢。” 瓜娃子蔫哒哒的趴着,等身上的水干了,就变得生龙活虎,对着顾夏的绣花鞋就是一顿啃咬。 一蹦一跳的,跟鞋子上的小狗吵架。 “瓜娃子!”顾夏神色严肃,这是她的新鞋子,刚穿了几次罢了,鞋面上的戏狗图就勾丝无数,算是废了。 瓜娃子知道是说它,可怜巴巴的睁着黑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下次不许这样,知道没有?不然麻麻打你屁屁!” 说出麻麻两个字,顾夏心中一阵怔忡。往事已矣,转瞬又露出清浅的笑容,点着瓜娃子的鼻子训它:“要爱护麻麻知道不?!” 见两小只身上的水珠被炭火烤干,它们身上又变得干爽起来,顾夏就抱起它们,回了正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颂就进来躬身禀报:“乾清宫小太监魏珠来传话,嫔主子可要传召?” “传。”那地方出来一只阿猫阿狗,走到她门外,她也得见。 魏珠是个十来岁的伶俐小子,双眼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的紧。 “给嫔主子请安,万岁爷交代了,传嫔主子晚间侍膳。” 香颂喜笑颜开,侍膳都有,侍寝还远吗? 送走魏珠,顾夏有些懵,她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侍膳的记忆。 对相关礼仪一窍不通,是不是侍膳的时候,她只能站着布菜,而不能坐下吃。 那岂不是太惨,色香味俱全的御膳就在眼前,可她要饿着肚子,还得给某人布菜。 人间惨剧不外如是。 她心里老大不愿意,奴才们却欣喜万分,张罗着要给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漂亮一点。 “香颂,你前几日还说,冬日里冷,哪能天天沐浴,若是着凉可如何是好?”顾夏学着瓜娃子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哀怨的望着她。 香颂不为所动:“地龙烧旺,如同夏日,不碍事。”见主子还不理解,顿时恨铁不成钢:“您看,不过跟万岁爷聊几句的功夫,您什么都有了,一个铜子都不用自己出。” 顾夏一想也是,可她为了见他,沐浴焚香折腾一大通,也太过了。 “想见见不着,那才是真可怜。”香颂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奴才何尝不知您的意思,若离了帝王宠爱有活路,谁愿意委屈您做这些。” “这宫中”香颂扫了一眼周围,只有心字香袅袅半在青云里,这才接着说道:“这宫中是吃人的地方,您但凡弱一点,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您才碧玉年华,是要长命百岁的,这往后的日子,心中没个牵挂,无尽的日日夜夜该怎么过。” “奴才们,五年一茬,跟割韭菜似的,好不容易有感情了,碍着宫规就要出去了。” “只要略想一想,奴才就心疼的紧。” 香颂泪盈于睫,盈盈下拜。 “如今不比往日,您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沉默,没多说什么,也没再反抗什么。 深深的无奈将她笼罩,帝王一言九鼎,容不得她半点违逆。 至亲至疏夫妻,况且她还算不得。 揉了揉脸颊,顾夏扬眉笑了,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过侍膳罢了,前世混的酒场,有时候和侍膳有什么区别? 都是有所求的装孙子。 夜色很快笼罩着天穹,一盏盏华灯无声绽放,点亮灰蒙蒙的夜空。 顾夏坐在肩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是为了升职加薪。 两个小太监执着琉璃灯走在前头,侯在龙光门外,见她来了,请安过后一个给她带路,剩下的一溜烟的进去禀报。 因此,等她进二门,就看到康熙侯在后殿门口,一见琉璃灯的亮光,就大踏步走来。 肩舆停下,顾夏施施然的起身,就被他温热的大手扶住,给她有力的支撑。 “夜里风寒,下一次乘轿前来才是。”温和的男声响起,康熙执着她的手,亲自将她引进室内。 “摆膳吧。”冲着梁九功挥挥手,康熙就拉着她坐下,柔声道:“莫要拘谨作茧,平常便是。” 点了点头,顾夏挺直脊背,大大方方的请安。 康熙从胸腔中溢出一声轻笑,都说灯下看美人更美,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瓜尔佳氏极美,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更妙的是一双眼,波光潋滟如剪秋水,就那么随意的斜睨一眼,就像是传递万千情意。 “特意给你备的萝卜糕,你尝尝,别在啃生的,冬日用凉食,总归不好。”康熙含笑将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 顾夏: “臣妾吃的萝卜有人参味,珍贵着呢。” 康熙哈哈大笑,俊朗舒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安抚道:“是是是,你有萝卜变人参的本事,厉害极了。” 抛开身份,康熙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不管说什么,他都能迅速接上话,而且还没什么架子。 跟你谈笑风生的同时,好像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特别有个人魅力。 跋扈不是理由,纵然在皇子五七的时候闹腾,可无限期的撤销绿头牌,这个惩罚太大了。 这时候她才知晓,在她撤绿头牌的时候,阿玛被降罪,官品降两级。 早先是京口将军李显贵c镇江府知府刘元辅两人,侵吞军饷,被兵卒告发,因二人是麻勒吉手下,因此他就被治了失察罪。 这罪有轻有重,幸而百姓记恩,遣人上京陈表,这才从轻处罚。 定了官复原职,官品降两级的罪。 今年秋日,麻勒吉被参,说他复职两年,没有一点政绩,说明不将圣上的恩典放在眼里。 应当官降两级,任别的职位。 顾夏若有所思,原来原主病重,是因着忧愁父亲所致。 可惜麻勒吉从宣读康熙登基的重臣,变成一个督捕理事官。 怪不得原主的日子不大好过,一点都不像有人撑腰c后台极硬的样子。 虚张声势的,只能以尖利的语言来维护自己。 “给本宫拿一根甘蔗来。”吃了好几天的萝卜,感觉整个人都要变成萝卜了。 香颂欲言又止,不敢多说,这段时间,嫔主子愈加有主意,容不得别人插嘴。 可囫囵的甘蔗,啃起来也太不雅观。 香榧端着托盘,有些蒙蒙的说道:“嫔主子,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是,若觉得奴才筹备的不好,那奴才再去学几招新鲜的。” 托盘上头整齐划一的码着黑色甘蔗段,瞧着挺漂亮的。 顾夏摇头,先安定香榧的心:“你做的很好,只本宫好这一口罢了。” 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绿色的雾气在指尖氤氲,缓缓划过黑色的甘蔗皮,滋养着清甜的果肉。 前几日康熙来访,她正在收拾脚趾缝间的伤疤,被他一惊,也忘了查验效果。 后来想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 看来只能通过食物,来增加自身的属性值。 她也实验过,她每天能滋养的食物,只能够她吃一顿的量,再多就不成了。 香颂咬唇,她有些不解,万岁爷瞧着对主子也上心了,为什么没有传召侍寝呢? 主子们的心,真真的海底针,难猜的紧。 咔哧咔哧的劈着甘蔗,顾夏心中安定不少,她盘点一下自己的优势,除了她现得的美貌值之外,她一无所有。 大佬爸爸没有大佬,只有爸爸了。 最重要的是,从记忆深处翻出来一个关系谱。 世人皆知,康熙的功绩之一,就是智擒鳌拜。他对于康熙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但凡受得委屈,鳌拜都要承担一二。 而麻勒吉,是鳌拜的姻亲。 这就不得不说她的几个兄弟姐妹了,她长姐嫁给鳌拜次子法喀尔,二姐嫁给遏必隆五子福保。 她还有五个哥哥,能保住嫔位的荣光,全靠这几个哥哥给力。 而她作为年幼的幺女,比大哥家的女儿年岁还小些,因此兄姐都拿她当闺女疼。 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麻勒吉失势前,她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 对于钮妃锲而不舍的招揽,她也算是明了。她跟钮妃,还真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轮亲戚关系说起来,她还真得叫一声姐姐。 咔哧咔哧。 顾夏啃了个痛快,吸了吸鼻子,想到昨日康熙说,要给她送炭来,这都近中午了,还没个踪影。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吐掉最后一口甘蔗渣子,就听晶帘外有人禀报:“内务府遣人来,送了两框子白炭,这会儿放在库房中,主子您日常用。另有黑炭若干,放在厨下,那管事的说,这炭易起险情,他两日一送,若主子不够使,随意遣小太监去说一声就成。” 这话禀报的有条有理,惹得顾夏侧眸,“你闪身出来,本宫瞧瞧。” 晶帘后出现一个小太监,微微弓着腰身,眉眼低垂。 “你抬起头来。”顾夏好奇。 小太监一抬头,她就有些呆,这少年长得着实漂亮。细长翻飞的柳眉,微微下垂的狗狗眼透露着无辜,一张小小的唇,嫣红水润,好看极了。 “你叫什么?” “奴才小德子,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 轻轻的唔了一声,顾夏暗自记下,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下午的时候,她又练习一会儿刺绣,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晚膳时分,顾夏让人摆在中堂,打算随意吃一点就成。 蒸酥肉c酱烧黄花鱼c蒜香时蔬c花旗参石斛排骨汤,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顾夏本想着要管理身材,最后还是吃了个肚圆,躺在塌上让香颂给她轻柔的揉着肚子。 “明日给钮妃下个帖子,就说本宫想她了,请她一聚。”顾夏弹了弹护甲,莞尔一笑。 想到钮妃见她时那傲娇的神情,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既然跟钮妃有这么亲昵的关系,那不妨再拉近一些。 香颂应了,躬身下去安排。 夜里风凉,室内因燃着地龙,故而暖融融的,顾夏洗漱过后,就施施然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夏不喜欢这个活动,看见皇后,就想到皇帝,再想着帝后情深,那她们这一屋子的妃嫔算什么。 行福礼的时候,她在想,刚才瞧见皇后,她坐下的时候,隐晦的扶了一下腰,而昨夜,康熙并未传召嫔妃。 所以因为情事激烈而导致腰酸这个可能,更是没有了。 想到康熙一生有五六十个孩子,顾夏又呆了一瞬,这可真是个播种机。 正想着,钮妃轻轻咳了一声,扭头不悦的看向她:“纵然身体不适,皇后娘娘问你话,也合该仔细听着。” “说吧,你宫中伺候的可还机灵,需不需要调整?有没有足龄要出宫的?” 钮妃一发作,皇后就不好说什么,她看瓜嫔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 顾夏这才收回思绪,规规矩矩道:“回主子娘娘的话,您安排的甚好,宫侍无须调整,另有一个宫女足龄。” 面对皇后,她总是没那么理直气壮。 点了点头,皇后总结:“如此便好,瞧着你挺伶俐的,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职责,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嗣才是。” 这话扎心了,谁人不知,这瓜嫔位分高,却难得的无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第五十四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幸好, 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每日换衣,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恰恰把紫檀珠敲碎, 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 纵然能够解毒,伤了要害,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 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 面前的瓜嫔,本就得他的心, 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 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 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 你如今年岁大, 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c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 这才龙行虎步,带着顾夏一道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一路上跟下饺子一样的请安声,两人没时间理会这些,一路冲进内室,就见钮妃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榻上。 顾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疼的要爆炸,别人不知,她尚有些记忆,历史中康熙有三任妻子,钮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个不长久的。 故而康熙被扣上克妻之名。 这会子见她晕了,吓得魂都飞了,牵着她的手,不住的唤。 等老迈的御医赶来,赶紧让位置,眼巴巴的瞅着,眉毛揪成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禀皇上c嫔主,钮妃娘娘身体虚弱,已有气血两虚之状,得好生养着,万不能劳累。”老御医拈着胡须叹气:“此番倒不知是福是祸,钮妃娘娘自己尚虚弱无比,偏又有孕三月余,更得小心仔细。” 顾夏又喜又忧,钮妃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也算是大喜。 可天不遂苍生望,咬着唇,顾夏小声问:“钮妃姐姐天葵未断,可有妨碍?” 老御医叹口气,慢悠悠的解释:“不在凡例中,却也是有的,这个不打紧,主要的是身子要养好。” 这怀胎十月,孩子所需要的营养太庞大,是虚弱的钮妃所不能供给。 可失子伤身伤心,若是挺不过去,更是难办。 顾夏咬唇望向钮妃,泪水涟涟,她前世便是因着孩子,落得个一尸两命,今生又要看着至交为孩子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过简简单单活着,竟成最大奢望。 而女人何其无辜,要为着子嗣脚踏鬼门关。 不得有怨言。 康熙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御医,沉声道:“你回去回禀院判,命最擅长此理的御医汇成小组,务必保钮妃安全无虞。” 老御医摇头:“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只这后事”见顾夏神色凶悍,好似他再说一句不好,便要杀过来,因此住口不言。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坐在床榻前,轻柔的替钮妃擦拭脸庞。 碧玺立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这两天的情况。 “前几日娘娘就有些不大舒坦,想着只是癸水将至,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儿有些撑不住,正打算召见太医,听说是您大喜的日子,娘娘心里高兴,便觉得轻省许多。” “谁知晚间便不成了,走着走着噗通一声歪倒在地,把奴才们吓得三魂六魄都飞了。” 顾夏拧着细细的眉尖,心中五味陈杂,钮妃姐姐待她赤诚,这片心意,她便多记一笔。 当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可能特别的放飞自我,顾夏前世便是,穿着睡衣,随意的扎着丸子头,连bra都不需要穿,彻底的轻松下来。 那么当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来竞争的时候,她们就会时时刻刻的将自己收拾妥帖,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何时何地,在某个转弯处,在某个妆容不整的时刻,碰上康熙。 没有人敢赌。 包括顾夏,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可真的仪容不整,那就是藐视君威,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都会因着降罪。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这话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 见他盯着她出神,顾夏有一种危机感,总觉得她是狼口的小鲜肉,白等着对方吞吃入腹。 眼波流转间,顾夏轻笑:“番柿发芽了,皇上要不要瞧瞧?” 一听到番柿,康熙自动回神,兴致勃勃的牵着她,一道往外殿走去。 他来的时候还想着,定要好好观察,谁想到,一看到晶帘,就忍不住进去,先瞧瞧瓜嫔在做什么。 瓜嫔c瓜嫔,康熙子啊口里品了品,觉得有些不大好听,若等番柿的结果出来,他借此给她个封号才成。 黄绿色的小芽,稚嫩的顶着种壳,那一点点绿是最美妙的希望。 顾夏勾唇轻笑,看向一旁的康熙,柔声道:“还不错,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 他在宫中,有一片自己种植的土地,不过种些常规的品种,冬小麦这会儿已经分头,一丛一丛的,严严实实的盖在地上。 看到瓜嫔能将反季节的东西种出来,深觉神奇,毕竟她是后宫妃嫔,打小又养的娇,不懂这些方才正常。 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康熙侧眸:“不管成不成,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那掌心炽热,和她紧密相连,烫的她有一瞬间怔忡。 咬了咬唇,顾夏目光盈盈的望向他,还未开口,就被撷住唇瓣,康熙一向是温柔的,宽容大度,望着人的眼神全是包容。 他的吻不同。 步步为营,霸道。 如同狂风暴雨想要摧毁最娇嫩的花朵,充满压迫感,压榨着她胸腔中的空气。顾夏不由自主的喘息出声,娇嫩的指尖无力的抓着他仓蓝色的衣襟。 康熙搂着软玉温香,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恨不得直接将她压在榻上,做出最直观的动作,而不是这般的浅尝辄止,越发令他魂牵梦萦。 轻颤了颤,顾夏挣脱他的怀抱,胸脯因着气息急促而不停的颤动,一下一下的,好似砸在他的心上。 “你”剩下的话,康熙没有说出口,心中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到底是他以前伤了她,这才令她这般畏惧。 这是她第一次腌脆萝卜,没什么经验,先是去御膳房要了卤水,又用绿雾将萝卜挨个氤氲一遍,这才虔诚的把萝卜都倒进坛子里。 希望到时候好吃,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自己支起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书。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书籍,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书无用,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书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书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呻吟。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 而在坤宁宫,打从知道皇上又去景仁宫,常氏再次拜见皇后。 高高在上的皇后端坐着,殿中皆用金器,头上插戴着珠宝金簪,后宫如今盛行节俭,可也减不到她头上,该有的规制还得有。 常圆圆匍匐在地,恭敬的请安。 凝烟望着她,代替皇后开口:“常庶妃请起,不知您此次来,所为何事?” 香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视线。 低低地垂着头,常圆圆悲声开口:“原不能在主子娘娘休憩的时候打扰,只嫔妾为娘娘心寒,娘娘国色天香,是个如菩萨般的慈善人,那瓜尔佳氏算什么,竟得万岁爷日日探望” “若是说这个,常庶妃不必开口,娘娘万金之躯,岂是嫔妃能比?万岁爷整日忙累,到嫔妃处消遣天经地义,你莫要再含酸拈醋,说这些没用得话。” 凝烟有些不屑,就靠几句妄议,就想让娘娘替她除掉心头大患,怎么可能? 遣常氏走后,凝烟用美人槌小心的替皇后捶腿,小心翼翼道:“主子娘娘莫要听常庶妃胡言乱语,皇上政务繁忙,已多不入后宫,定是那瓜嫔狐媚,勾的万岁爷惦念” 赫舍里氏抬了抬手,凝烟就自动消音,半晌殿内才飘出来一句话:“着实不妥。” 得了明示,凝烟心中就有主意,冷漠的勾唇一笑,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只怕万岁爷看不到后宫数她最美似的。 待她扒掉她那张美人皮,看她用什么手段狐媚。 常圆圆刚刚出了坤宁宫,坐在假山边的亭子里托腮思索对策,就听到假山中有小宫女在说着私房话。 正要呵斥,就听到关键东西,顿时屏气凝神,忘了言语。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常圆圆兴奋的两眼发光,呵呵冷笑几声,转身就回去布置。 她做宫女出身,是她的劣势,也是她的优势。 宫女多为包衣旗,谁长这么大,还能没有几个小姐妹,更别提还有同期入宫互相照应的同窗之谊,这么多年的用心经营,足够她认识许多宫人。 “将这个混入她的荷包中。”常圆圆戴着兜帽,将手中的物事塞入宫女手中,转瞬离去。 “将这个混入她的手帕中。” “将这个混入她的针线中。” 一连放出去十来样小物件,常圆圆这才笑吟吟的回了住处,只等着事发,这一下定要她万劫不复。 她就不信,有那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坐在龙椅上那位,肯定是不能的。 思绪回到昨晚夜色降临,瓜嫔嚷嚷着,要搬过来开始。 床榻上多了一床烟绿的锦被,紧挨着她的,叠放整齐。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 钮妃回神,脸颊上热气升腾,无法拒绝的问:“比什么?” 夜色朦胧,残留一盏烛火飘摇。 面前的女子神色灵动,吐了吐舌,促狭道:“胸啊!” 说着还挺了挺。 她的胸终于结束发育,一点都不疼了!简直可喜可贺! 而最后的成果也是很可观的,就是有点沉。 钮妃: “胡c胡闹!” 哈哈笑了两声,顾夏不再逗她,暗叹给她避火图那会子的大胆哪去了,就这便秀的满脸通红,眼瞧着就要烧起来。 穿着肚兜亵裤,这才钻到被窝里,温热的触感令她满足极了,没有暖气电热毯,汤婆子便是最慰贴的存在。 香颂上前替她掖被角,顾夏便扭头看向钮妃,笑道:“有什么事,唤我便是,可不要作茧强忍着。” 见钮妃点头,便回了一个笑,闭上眼睛。 今日一直忙乱,可把她累坏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钮妃不住的打量着她,卸掉钗鬟,洗尽铅华,这一派天真模样,意外可人。 钮妃听到更漏声响,侧眸看向睡颜恬淡清净的顾夏,勾唇笑了笑,也睡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 顾夏左右无事,便赖在承乾宫不肯离去。在钮妃的见证下,绣品终于完成,顾夏满意的笑道:“还有两日功夫,索性裁成裙子罢,正好春日迟迟,赶得上。” 钮妃无有不允,看着她为了她不住忙乱,心中便满足非常。 这宫中女子,大多都是缺爱的,星点温暖,都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来,我抱你出去坐会儿。”顾夏说着,便撸起袖子,一把将钮妃横抱而起。 外头躺椅上铺着厚厚的褥垫,想必很软,今儿没有风,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最适宜晒暖。 钮妃一惊,伸手揽住她修长的脖颈,嗔道:“莫累着你。” 顾夏好笑摇头,钮妃越发的瘦弱,原本不大的两只眼睛,如今眼窝深陷,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 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第五十五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最重要的是,它能提醒康熙,她进宫的时候,虚岁不过豆蔻十三, 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若论青梅竹马尚有些早。 康熙替她理了理鬓发, 柔声道:“此花如此处理倒是合你, 日后再给你做几件首饰衣裳出来。”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 穿戴精致, 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 索性破罐子破摔, 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要重新打算,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 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 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 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 顾夏在想,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 “趁着雨还小,朕先回转,待有空再来寻你。”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松子糖,塞到她手中,扭头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送走他之后,顾夏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过惊心,纵然死过一次,可对于这种将死无力的感觉,仍是恐惧非凡。 好不容易得到一世生命,她想好好的珍惜。 “遣人去钮妃宫中说一句,让她别担心。”顾夏缓缓神,赶紧嘱咐。 晶帘晃动,钮妃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的出来她很慌张,发簪有些歪,额头尚有晶莹的雨滴,看到她先是转了一圈,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坏我了,你没事便好。” 劫后余生的顾夏,这会子已经缓过来,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调侃:“我出事,你倒比我还害怕些。”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 有这个就尽够了。 至于那些蹦跶的小杂鱼,就由她来亲自掐死在萌芽中为好。 常圆圆,常氏。 她蹦跶的这么欢,不就是仗着常有福升迁,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可她也不想想,烂船尚有三斤钉,她瓜尔佳氏根深叶茂,是那么容易就烂掉的? 拿着她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现在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能渗透到她身边做这些事情,定是她身边的宫女。 香榧c香韭c香墨c香襦c香颂等人,瞧着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必是她们中一人做出。 “福宝,把香字辈的姑奶奶们都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福宝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的在她周围晃悠着做事,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挺好玩的。 “是,奴才这就去。”在他有一次在主子身边路边擦东西的时候,听到嫔主子的传唤声,福宝觉得,天籁不过如此。 这会子坐在景仁宫前殿,手中端着粉釉盖碗,愈加衬得白嫩嫩的手指如同葱段,漂亮极了。 “早就仰慕姐姐,只妹妹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这才一直耽搁了。” 顾夏看着她一双杏眼如剪秋水,倒映着满天春色,不由得跟着轻笑:“可不是如此,姐姐的心,一如妹妹。” 无怪乎她的身子不爽利,前几年皇三子病逝,转头的功夫她就怀上皇五子保清,现今一岁半了,身体有些不大好,一直汤药不断,有些弱气。 这中间还真是腾不出一点空。 两人寒暄几句,纳喇氏就推了推跟前的漆盘,柔声细语道:“嫔妾闲来无事,做了这几件小东西,若是能得了您的眼,用它一用,那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顾夏看着她揭掉上头的纱布,露出里头的真容来。 荷包,手帕。 林林总总数十件,看的出来她是用心绣制的,绣工很是精致平整。 顾夏拿起一个鹅黄的夸道:“果然是巧思,这蝴蝶型荷包有头有尾的,逼真极了,竟还有触须颤动。” 纳喇氏低头轻笑:“这就是内造的功劳了,拉的细细的银丝做骨,再细心的折出形状,才有这惟妙惟肖的触须。” 轻轻的应了一声,顾夏欣喜的扭头,冲着香颂道:“填百和香进去,这荷包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第五十六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里头有无数的美人,有无数的新鲜事发生,最关乎国本的决策会在这里发出,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么也没有少过。 顾夏头一次遇着红眼病, 心中的滋味很是难言,有些气恼有些恨, 还有些无计可施。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 死死的盯着你,用尽龌龊手段,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 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 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 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 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 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 将自己内心的恶, 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娘娘,自打她出头,后宫再无嫔妃侍寝,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对您地位的威胁,嫔妾想都不敢想。” 常圆圆泪盈于睫,轻轻的拧着细细的眉尖,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模样。 云想衣裳花想容。 当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可能特别的放飞自我,顾夏前世便是,穿着睡衣,随意的扎着丸子头,连bra都不需要穿,彻底的轻松下来。 那么当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来竞争的时候,她们就会时时刻刻的将自己收拾妥帖,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何时何地,在某个转弯处,在某个妆容不整的时刻,碰上康熙。 没有人敢赌。 包括顾夏,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可真的仪容不整,那就是藐视君威,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都会因着降罪。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这话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第五十七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会子坐在景仁宫前殿,手中端着粉釉盖碗, 愈加衬得白嫩嫩的手指如同葱段, 漂亮极了。 “早就仰慕姐姐, 只妹妹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这才一直耽搁了。” 顾夏看着她一双杏眼如剪秋水,倒映着满天春色, 不由得跟着轻笑:“可不是如此, 姐姐的心,一如妹妹。” 无怪乎她的身子不爽利,前几年皇三子病逝, 转头的功夫她就怀上皇五子保清,现今一岁半了,身体有些不大好,一直汤药不断, 有些弱气。 这中间还真是腾不出一点空。 两人寒暄几句,纳喇氏就推了推跟前的漆盘,柔声细语道:“嫔妾闲来无事,做了这几件小东西,若是能得了您的眼,用它一用,那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顾夏看着她揭掉上头的纱布, 露出里头的真容来。 荷包, 手帕。 林林总总数十件, 看的出来她是用心绣制的,绣工很是精致平整。 顾夏拿起一个鹅黄的夸道:“果然是巧思,这蝴蝶型荷包有头有尾的,逼真极了,竟还有触须颤动。” 纳喇氏低头轻笑:“这就是内造的功劳了,拉的细细的银丝做骨,再细心的折出形状,才有这惟妙惟肖的触须。” 轻轻的应了一声,顾夏欣喜的扭头,冲着香颂道:“填百和香进去,这荷包配的。” 香颂双手托着荷包,转身离去。 纳喇氏双眸微闪,这百和香乃是古方,所需要的珍贵香料达二十余种制成,最适合冬日取用。 一丸制成,耗费十余两银钱,也不过燃半日功夫。 她那里也是有的,可除了陛下亲至,她是舍不得取用的。 一夜下来,最少要五六丸,以她的份例,哪里消耗得起。 看着瓜尔佳氏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刺刺的,不大舒坦。 顾夏侧眸,冲着她莞尔一笑:“得了好东西,总是忍不住在第一时间用上,妹妹勿怪。” “何怪之有,得了姐姐喜爱,就是妹妹的造化了。”纳喇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眉眼弯出漂亮的弧度。 她忍不住摆出自己最美丽动人的姿态,免得彻底被比下去。 瓜尔佳氏真美,五官精致的如同神仙妃子,一颦一笑间,连她都忍不住跟着神色微动。 如今她正值花季,健康美丽,跟她们这一批生过孩子,身体备受消磨的老人不同。 若是得了陛下的眼,她怕不是要平步青云。 这么想着,纳喇氏就觉得口苦起来,就算是皇后娘娘,又能阻她几年? 香榧端着茶水点心,躬身进了内室,摆在二人面前。 这是第二轮茶点了,纳喇氏笑了笑,柔声告退。 顾夏起身,亲自送她离去,亲亲热热道:“有空了常来玩便是。” 纳喇氏笑着应了,往二门处的时候,迎面闪过来一个宫女,差点撞到她身上,宫女吓了一跳,猛的扭身,这才没真的撞上。 纳喇氏心中也是一惊,心跳瞬间变得激烈起来,望着宫女的眼神略有些不悦,可抬起眼眸的时候,她还是一片温和:“怎么样,不要紧吧?” 顾夏冷着脸训斥:“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撞上庶妃,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宫女叫素英,闻言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求饶,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等待主子的发落。 纳喇氏看到拐角处,有一片苍青的衣角,被风吹起,那上面的云纹装饰忽明忽暗。心中又是一跳,转瞬间就有了计较。 “宫女的规矩都是极好的,想必有什么苦衷,饶了她这一遭吧。”纳喇氏声音柔柔的,动听极了。 顾夏冷笑:“天大的苦衷,眼里心里也得装着主子,这都成什么样了。” 朝着宫女一横眉毛:“还不滚下去,找魏嬷嬷认罚去。” 见宫女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耳房去,顾夏眼神闪了闪,收回目光,看向纳喇氏的眼神充满了趣味。 “妹妹仁善,姐姐是万万不及的,总要自己痛快了才成。” 纳喇氏见苍青色大面积出现,微微侧过脸,昂起修长的脖颈,柔声道:“姐姐谬赞了。” 微风浮动着她头上的米粒珍珠流苏,软软的打在脸上,粉色的珍珠给她脸上也映出一抹粉,衬着玉白的脸颊,美丽又有神。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微微垂下头,离纳喇氏稍微近一些,温柔的替她把流苏理了理,这才侧眸笑道:“流苏也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呢。” 纳喇氏这会儿子脸真的红了,盯着顾夏波光莹莹的双眸,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凝滞,那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扫的人心里痒痒的。 那温柔的眼神,好似她就是她的全世界。 不过怔忡一瞬,就听到周围的请安声。 “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 顾夏回眸,看到康熙仍有些笑意难了,对着纳喇氏夸赞道:“这般的美人,又有一颗仁善的心,好处全叫她得了,真真的惹人疼爱。” 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再递过去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纳喇氏微微垂首。 康熙先是温和的叫起,这才对顾夏笑道:“既知道这样惹人疼,合该学学才是。” 顾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宫美人当性子迥异些,这才能为万岁爷提供新鲜感。” “你呀,伶牙俐齿的。”康熙点了点她的额头。 纳喇氏强笑了笑,柔声告退,自打万岁爷看到瓜尔佳氏,就再没有分她一个眼角余光,白站着受屈,还不如离去。 “成,你去吧。”康熙总算把眼神转过来,想了想又道:“保清那孩子怎么样了?” 纳喇氏眼带慈爱,笑道:“好多了,昨下午一直在玩沙包,淘气的很。” 康熙点了点头,转过脸拉着顾夏就走,风中传来一星半点的话语。 “披风也不穿,立在风口处,冻病又该喝苦药,你身子刚好,好得怜惜它一遭。” “臣妾无事,好着呢。” 纳喇氏扭头离去,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 康熙说完,就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男子的陌生气息又将她包围,带着微微的龙涎香,和炽热的体温。 怔了一秒,顾夏就安然受了。 宽大的披风将她整个都围在里头,暖融融的,暖的她想流泪。 待进了内室,顾夏将自己的下半边脸藏到绒毛滚边里,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双眸。 康熙自发的接过茶盏,先摆到她跟前,柔声道:“快暖暖吧,手凉的跟冰坨子似的。” 顾夏轻轻的笑,“进了内室就好了,燃着火龙呢。” “炭可够?”康熙询问,她不得宠,又因着是嫔位,居住在后殿西偏殿,这开间大,想要暖起来,得废不少炭。 “够也够,不够也不够。”顾夏随口说了,她又不能伸手要,够不够的说了没意思,总觉得跟示弱似的。 康熙听她这么说,哪还能不明白,当下就记在心里。想着等回去,从他份例拨出来一点给她,也尽够了。 “若有什么不合心的,尽管去寻皇寻梁九功,让他给你置办。”皇后两字未出口,康熙就收了回来。 她们两个天生的冤家,还是不要往一起凑了。 顾夏轻轻的点头,面上应了,没打算去寻,这男人对你付出点什么,总是要成倍收取利益的,她过得下去,哪怕寻爹呢,也比寻他强。 见她应了,康熙露出笑来。 “内务府织造局献上来不少新花样,赶明给你送来一些,你瞧着自己用也好,赏人也好。”康熙微微侧身,晶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哦。”顾夏应了一声,冲他笑了笑,心中五味陈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不知道这康熙突然发作,图的又是什么。 这会子坐在景仁宫前殿,手中端着粉釉盖碗,愈加衬得白嫩嫩的手指如同葱段,漂亮极了。 “早就仰慕姐姐,只妹妹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这才一直耽搁了。” 顾夏看着她一双杏眼如剪秋水,倒映着满天春色,不由得跟着轻笑:“可不是如此,姐姐的心,一如妹妹。” 无怪乎她的身子不爽利,前几年皇三子病逝,转头的功夫她就怀上皇五子保清,现今一岁半了,身体有些不大好,一直汤药不断,有些弱气。 这中间还真是腾不出一点空。 两人寒暄几句,纳喇氏就推了推跟前的漆盘,柔声细语道:“嫔妾闲来无事,做了这几件小东西,若是能得了您的眼,用它一用,那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顾夏看着她揭掉上头的纱布,露出里头的真容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第五十八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顾夏被他吓的小脸发白,愈加衬得头上的红豆蔻娇艳, 她跟钮妃商议的时候,是在内室,坐在妆奁前,听到皇上来的消息,她和钮妃不约而同的伸手拿红豆蔻绢花。 这绢花做的逼真,淡红鲜妍, 好似桃杏春色, 银丝做骨, 雾绡纱做面, 平时从不曾用, 不过是因着这绢花太过旖旎。 花蕊素有剪彩鸾枝之状,蕊心更是双莲并蒂,有比目连理云的说辞。 最重要的是,它能提醒康熙,她进宫的时候,虚岁不过豆蔻十三, 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若论青梅竹马尚有些早。 康熙替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此花如此处理倒是合你,日后再给你做几件首饰衣裳出来。”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 穿戴精致, 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 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要重新打算,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顾夏在想,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 “趁着雨还小,朕先回转,待有空再来寻你。”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松子糖,塞到她手中,扭头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送走他之后,顾夏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过惊心,纵然死过一次,可对于这种将死无力的感觉,仍是恐惧非凡。 好不容易得到一世生命,她想好好的珍惜。 “遣人去钮妃宫中说一句,让她别担心。”顾夏缓缓神,赶紧嘱咐。 晶帘晃动,钮妃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的出来她很慌张,发簪有些歪,额头尚有晶莹的雨滴,看到她先是转了一圈,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坏我了,你没事便好。” 劫后余生的顾夏,这会子已经缓过来,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调侃:“我出事,你倒比我还害怕些。”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 有这个就尽够了。 至于那些蹦跶的小杂鱼,就由她来亲自掐死在萌芽中为好。 常圆圆,常氏。 她蹦跶的这么欢,不就是仗着常有福升迁,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可她也不想想,烂船尚有三斤钉,她瓜尔佳氏根深叶茂,是那么容易就烂掉的? 拿着她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现在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能渗透到她身边做这些事情,定是她身边的宫女。 香榧c香韭c香墨c香襦c香颂等人,瞧着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必是她们中一人做出。 “福宝,把香字辈的姑奶奶们都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福宝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的在她周围晃悠着做事,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挺好玩的。 “是,奴才这就去。”在他有一次在主子身边路边擦东西的时候,听到嫔主子的传唤声,福宝觉得,天籁不过如此。 猛然间回归朴素,顾夏也有些不习惯,满头珠翠瞧顺了,总觉得光秃秃的缺点什么,这时节也没几样鲜花,防着跟高位嫔妃重样,还不敢戴。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两日功夫,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也得摘下,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 顾夏倒是接受良好,穿着打扮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直接向太皇太后靠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第五十九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听他这般说, 顾夏的心中就安定下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娇嗔道:“拿着臣妾的脸皮子在脚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c好欺负,哼。”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 咔嚓咔嚓的吃掉, 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 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 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 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 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 拧起细细的眉尖, 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 顾夏的一颗心, 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众人之后,她搬了摇椅,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廊下点点悬纱笼,用的时日久了,那红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褪色,到换的时候了。 “嫔主子”香颂启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小声扭着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顾夏侧眸,立起身往内室走去,香颂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她身后。 室内燃着清浅的心字香,散发着袅袅清烟。 “说吧。”顾夏坐在软榻上,鼓励的望着她。 香颂咬了咬唇,轻声道:“前些日子,嫔主子抽不来空,奴才也不好开口。” 顾夏知道,这说的是原主病重的时候。 “奴才父亲病重有年余,家里银钱花了个干净,眼看没几日功夫就能好,偏断了药钱,能借的都借过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只得跟主子开口,望您开恩,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们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病又不等人,哪里容得下她慢慢攒钱。 “成,你去朱嬷嬷处支钱就成。”顾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原主节俭,也不过是想着坐吃山空,要细水长流。 几十两银子,有时候不过是一日的花销。 想要撑起嫔主子的派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颂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一点都没耽搁的去支银子。 显然旧爱是比不过新欢的,康熙皱起剑眉,责备道:“你什么样的身份,早该堵了她的嘴拖出去打,弄得自己心里难受,在这啃萝卜,何苦为难自己。” 听他这般说,顾夏的心中就安定下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娇嗔道:“拿着臣妾的脸皮子在脚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c好欺负,哼。”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咔嚓咔嚓的吃掉,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第六十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后宫夭折的胎儿太多了, 甚至不用她出手, 一个个的, 都去给她的承祜作陪。 当初她从一众贵女中杀出重围,何其艰难。鳌拜为着自家孩子,一直说她是满洲下人之女, 极尽侮辱。 遏必隆那老匹夫事事附和,毫无主见,亦或者想让钮祜禄氏上位,这才出力颇多。 钮祜禄氏有孕,她气,钮祜禄氏身体虚, 怀胎要命,她便又高兴起来。 仔细的打扮过, 皇后挺着她的大肚子,施施然去了承乾宫, 钮妃这生死不得的盛况, 她得去瞧瞧热闹才好。 她过得不好,她心中便十分安宁。 承乾宫很安静, 在皇后看来,透着些许死寂,这是将亡之像, 她看了高兴, 也乐意施舍慈悲。 坐在钮妃榻前, 瞧她起身都难,偏得强撑着给她行礼,心中更是愉悦。 温声细语的叮嘱:“你如今有了身孕,不比旁人,好生养着便是,何必多礼。” 钮妃实在没力气,轻喘了喘,被皇后压的又躺倒在床上,看着皇后的护甲在眼前乱晃,好似一瞬间就要戳到脸上,钮祜禄氏索性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相斗,一直势均力敌,钮妃这般虚弱无依,倒是头一次见。 皇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那锋利的金属护甲,便又在跟前乱晃。 好似在下一秒就会扎在眼睛里,划在脸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笑吟吟的行礼,待皇后慢悠悠的叫起,这才起身。 笑道:“娘娘慈悲,一大早就来瞧钮妃姐姐。”说着转身看向碧玺,责备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在姐姐病床前服侍,快请娘娘在小厅坐了,上茶水点心才是。” 皇后气结,谁服侍她?想起刚才自己为着吓唬她,还替她掖被子,瞧在别人眼中,可不是服侍? 瞧着钮妃苍白的脸颊,心气又顺上许多,勾唇露出一抹轻笑,柔柔的看向顾夏,轻声道:“钮妃有喜,你也得努力才是,为皇上绵延子嗣,说不得能跟你的好姐姐讨论育儿经呢。” 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话,皇后有些疲累,搭着凝烟纤弱的手臂,施施然离去。 顾夏有些紧张的望着钮妃,赌气道:“若是姐姐心里不舒坦,尽管跟我说,想要承宠艰难,可若是拒宠,那是百般容易的。” 为着大猪蹄子毁了她们之间的情谊,顾夏有些舍不得。康熙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趣,马上新人入宫,她能得宠几日,还是未知数呢。 钮妃听她这般孩子气,勉强凝聚力气,抬手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后宫之中,姐妹情谊比皇恩更难得,你我投缘,心能想到一处,却不必自毁前程。” “我这活一日少一日,不过熬日子罢了,以后怕是顾不得你,只有拴住万岁爷的心,他必得护你一世周全。” 顾夏听着心酸,指望康熙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在她心中,活到老生到老的他,显然并不是一个专情痴情人。 口味复杂多变,她如何猜信人心,做不到。 “莫要多想,姐姐好生养着,能护着我的,只有姐姐一人。”顾夏侧眸眨眼,将眸中水意眨去。 这才回眸笑吟吟的看向钮妃,柔声道:“我去寻了一沓医术,啃上半晌,看的头痛,只了解皮毛,姐姐如今怀胎三月有余,再过一些时日,便有胎动了,为着腹中孩儿,为着你自个儿,也得打起精神才是。” 钮妃喜欢看她认真思虑的模样,也跟着露出清浅的笑意。 “都听你的。” 钮妃当真万事不理,静心养胎起来。 顾夏担心她一个人躺着无聊,将自己的绣活拿来,遗憾道:“本想给你个惊喜,如今提前知晓,也算惊喜提前了。” 小心的展开绣绷,鸾绣初成,那巧夺天工的绣技,让钮妃惊喜的睁大双眸夸赞:“日日埋头苦绣,我还当着是送给万岁爷的,尚吃醋一回,没想到竟冤到自己头上。” 唇角露出清浅的笑意,钮妃眼中有盈盈波光粼粼潋滟,灵动潋滟。 “竟还有这一桩?”顾夏亲昵的斜睨她一眼。 钮妃有些羞涩,轻轻的点头。 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想着自己时日无多,说一句少一句的,便没有什么可羞涩的。 顾夏没她那么悲观,她偷偷给她吃绿雾氤氲过的粥水,虽然作用不大,到底强些。 她在奴才身上实验过,吃了带绿雾的东西,并不会受益。 这些时日,觉得绿雾又强大几分,今儿一大早就在奴才身上试了,说是觉得好吃。 那便是有些用,这会子又觉出自己没用,若是绿雾强大到对别人有用,也就不会这般束手无策。 主位嫔妃有喜,后宫便都要来贺,来来往往,嘈杂的厉害。 偏又不能赶出去,她们端坐一堂,身上的脂粉味四溢,口中说着吉祥话,眼睛却直勾勾的打量着,心中不定转着什么念头。 顾夏盈盈一笑,柔声道:“庶妃妹妹们随我来,花厅新献上来垂桃一盆,好生去观赏一番” 皇后不在,钮妃病倒,她地位最高,出口的话,谁也不敢反驳,纵然心里不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后头,去观赏所谓的垂桃。 这会子心中存事,谁稀罕这个,都在想着别的。 不过略坐坐,纷纷告辞,顾夏忙又回去守着钮妃,她如今危险,得时刻关注才成。 钮妃虽然命悬一线,暂时也没什么大碍,好生养着,说不得就养过来了。 因此她格外精心,只把承乾宫当自己的家。 晚间暮色四合,顾夏便回去洗漱,钮妃有些失落,抬眸望着头顶的百子千孙芙蓉帐。 这宫中床帐,不好看不打紧,寓意得好,这百子千孙就是首要期盼。 渐渐的耳边有喧闹声,钮妃拧着眉尖,就听瓜嫔中气十足的吩咐:“把本宫的被褥行礼都搬进去” 钮妃心中一动,咬了咬唇侧过脸颊。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里多了许多对方的日常用品。 紫禁城有自己独特的韵味和气质。 这里头有无数的美人,有无数的新鲜事发生,最关乎国本的决策会在这里发出,最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么也没有少过。 顾夏头一次遇着红眼病,心中的滋味很是难言,有些气恼有些恨,还有些无计可施。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死死的盯着你,用尽龌龊手段,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二更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乾清宫灯火通明, 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 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 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 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 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 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 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关着景仁宫的大门,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 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 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 也挺喜欢的, 柔声道:“坐下吧, 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今夜睡得有些迟,立在廊下望着天上那一弦弯月,他走尚是月圆,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半轮。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亭廊深处寂静袅袅,连鸟虫的声音也不曾有。 明月犹在,今世却不同往日,此刻照耀着孤零零的她,再不见往日熟悉的高楼大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流,滴落在香色的褙子上。 此情此景谁诉。 她并不敢放声哭,咬着唇,缓缓的抽气,若是被奴才们知道,又得大惊小怪的忙乱,闹得人尽皆知的,她嫌丢人。 沈香雨放重脚步,缓缓的靠近,将旺旺的小香炉呈上,轻声安慰:“嫔主子若思念万岁爷,不若寄香笺过去,也好过独自对月空寂寥。” 顾夏听到是她的声音,转身用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她,期盼道:“沈嬷嬷,如此也可?” 到底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透出三分女儿家的娇,七分可怜巴巴。 沈香雨含笑点头,她是万岁爷送过来的,要想获得新主子的信重,就得突出她的好来。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香炉,顾夏咬唇摇头,脸颊上也染上一抹娇红,轻声道:“他忙着大事,本宫哪里好去烦他” 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日一大早,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奇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根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操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缝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回响,顾夏红着脸颊娇嗔:“万岁爷~” 康熙含笑坐在床头,原定的明日一早才到,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想要早些见到她,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第六十二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绢花做的逼真, 淡红鲜妍,好似桃杏春色,银丝做骨, 雾绡纱做面, 平时从不曾用, 不过是因着这绢花太过旖旎。 花蕊素有剪彩鸾枝之状, 蕊心更是双莲并蒂,有比目连理云的说辞。 最重要的是, 它能提醒康熙,她进宫的时候, 虚岁不过豆蔻十三,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若论青梅竹马尚有些早。 康熙替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此花如此处理倒是合你,日后再给你做几件首饰衣裳出来。”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 穿戴精致, 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 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要重新打算, 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顾夏在想,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 “趁着雨还小,朕先回转,待有空再来寻你。”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松子糖,塞到她手中,扭头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送走他之后,顾夏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过惊心,纵然死过一次,可对于这种将死无力的感觉,仍是恐惧非凡。 好不容易得到一世生命,她想好好的珍惜。 “遣人去钮妃宫中说一句,让她别担心。”顾夏缓缓神,赶紧嘱咐。 晶帘晃动,钮妃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的出来她很慌张,发簪有些歪,额头尚有晶莹的雨滴,看到她先是转了一圈,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坏我了,你没事便好。” 劫后余生的顾夏,这会子已经缓过来,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调侃:“我出事,你倒比我还害怕些。”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 有这个就尽够了。 至于那些蹦跶的小杂鱼,就由她来亲自掐死在萌芽中为好。 常圆圆,常氏。 她蹦跶的这么欢,不就是仗着常有福升迁,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可她也不想想,烂船尚有三斤钉,她瓜尔佳氏根深叶茂,是那么容易就烂掉的? 拿着她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现在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能渗透到她身边做这些事情,定是她身边的宫女。 香榧c香韭c香墨c香襦c香颂等人,瞧着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必是她们中一人做出。 “福宝,把香字辈的姑奶奶们都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福宝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的在她周围晃悠着做事,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挺好玩的。 “是,奴才这就去。”在他有一次在主子身边路边擦东西的时候,听到嫔主子的传唤声,福宝觉得,天籁不过如此。 乾清宫灯火通明,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关着景仁宫的大门,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也挺喜欢的,柔声道:“坐下吧,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今夜睡得有些迟,立在廊下望着天上那一弦弯月,他走尚是月圆,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半轮。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亭廊深处寂静袅袅,连鸟虫的声音也不曾有。 明月犹在,今世却不同往日,此刻照耀着孤零零的她,再不见往日熟悉的高楼大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流,滴落在香色的褙子上。 此情此景谁诉。 她并不敢放声哭,咬着唇,缓缓的抽气,若是被奴才们知道,又得大惊小怪的忙乱,闹得人尽皆知的,她嫌丢人。 沈香雨放重脚步,缓缓的靠近,将旺旺的小香炉呈上,轻声安慰:“嫔主子若思念万岁爷,不若寄香笺过去,也好过独自对月空寂寥。” 顾夏听到是她的声音,转身用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她,期盼道:“沈嬷嬷,如此也可?” 到底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透出三分女儿家的娇,七分可怜巴巴。 沈香雨含笑点头,她是万岁爷送过来的,要想获得新主子的信重,就得突出她的好来。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香炉,顾夏咬唇摇头,脸颊上也染上一抹娇红,轻声道:“他忙着大事,本宫哪里好去烦他” 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日一大早,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奇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根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操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缝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 她待人到底比年幼人严苛些,众人苦不堪言,纷纷卸掉钗鬟,只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用红绳彩线做点缀。 猛然间回归朴素,顾夏也有些不习惯,满头珠翠瞧顺了,总觉得光秃秃的缺点什么,这时节也没几样鲜花,防着跟高位嫔妃重样,还不敢戴。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两日功夫,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也得摘下,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 顾夏倒是接受良好,穿着打扮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直接向太皇太后靠拢。 若不是穿越后她的位份限定她的打扮,她真想服孝一个月,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 望向上首老神在在的太皇太后,皇后言笑晏晏,柔声道:“之前瓜嫔一团稚气,尚未长成的模样,臣妾和陛下商议,撤了她的绿头牌,如今眼瞧着她也成大姑娘,是时候呈上绿头牌,以供万岁爷赏阅。” 钮妃与瓜嫔关系好,若是瓜嫔得了皇宠,有自己的私心之后,看她们如何自处。 赏阅这两个字用的极妙,顾夏如她所愿的心塞一会儿。 太皇太后这才睁开精光闪烁的双眸,望着底下瓜嫔那国色天香的容颜,轻轻的点头允了。只希望皇后有一天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将这般尤物主动抬出来,送到皇帝口中。 以她这么多年的经历,这瓜嫔温婉舒雅,却又透着股爽利劲,不过接触几日,她便心生好感。 她知道,要求后宫节俭,致使许多妃嫔不满,可也就瓜嫔一人了解她的想法,真正做到淡然以对,无怨无尤。 这个决定,不是用来限制后宫,而是做榜样给天下人看的,在这个战争频频的时候。 一时间,慈宁宫有些寂静。 只听得钮妃抚掌轻笑:“皇后娘娘仁慈,实乃我等楷模。” 顾夏有些无奈,她一点都不想侍寝,传说中侍寝是要洗白白后用棉被裹着,被小太监扛到乾清宫,再被嬷嬷洗白白,这才能有上龙床的资格。 经过这样的折腾,什么兴趣也都尽数消散。 但还是笑盈盈的谢恩,看着皇后无懈可击的笑容,突然替她觉得疲累,孕中最为娇气的时刻,可她要忙碌的,仍然是要挑选人去伺候夫君。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大的笑话。 等到散场之后,她和钮妃并肩而行。 钮妃瞧着倒比她还高兴些,含笑替她将额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笑道:“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等会儿我送一点子书给你,无事的时候,独自翻看。” 这两件事凑到一块说,顾夏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避火图?” 古时候好似是叫这个说法吧。 听她直白的说出来,钮妃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羞意,绯红着脸颊锤她:“什么浑话都敢说。” “你且多送些,我观摩观摩。”顾夏看她脸红,觉得很有意思,纤白的手指伸出,轻轻挑起钮妃精致的下颌骨,故作流里流气的调戏:“小娘子如此貌美,竟瞧的小生心生荡漾,不若从了小生,从此你绣花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加更来了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相依相伴这许多年, 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 事事以她为先, 给她无尽的希望,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c马佳氏c董氏c王佳氏c钮祜禄氏c纳喇氏c那拉氏c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 微微阖着双眸, 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生下来便贵人一等,以后自有青云梯,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 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 深居简出的董氏,乃董得启之女,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 董得贵身上有爵位,又是内銮仪使, 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 前些年生了皇二女, 养到三岁夭折, 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董氏眼眸深处隐藏着艳羡,马佳氏年头失子,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最后不了了之,这才多久的功夫又临盆,她虽然恩宠不断,却再未开怀。 多么令人失望。 顾夏端着盖碗的手一顿,缓缓推辞:“这么紧张的时间段,怕是不便前去,再者,她如今以稳妥为要,本宫去了兴师动众的,劳累着她不好。” 就她在亭中撺掇着她对付皇后,她今生便不想再看到她。 董氏听话知音,转瞬就点头符合:“您说的在理,她求嫔妾许久,想来实在思念您,只她这身子,着实不方便。” 接着转过话头,打趣道:“您如今初承宠,趁热打铁早日怀上皇子才好。” 见顾夏淡淡的,耳边的白玉耳珰柔顺的垂下,和柔白的肌肤相映成辉,那平静的模样颇为不以为然,心中便有隐秘的快意,她年岁小,不懂要害,等懂得的时候,说不得已经失宠别无选择。 多么美妙绝伦的事情。 “下次承恩之时,将枕头垫在腰下面,说不得一次便成了,到时候嫔妾就该给您道喜了。”董氏双颊微红,羞涩道。 这般双颊凝酥发抹漆的娇羞模样,落入顾夏眼中,不由得轻笑,康熙有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个个有自己的特色。 那晚的寂寞相思,便如冬雪般消融。 她只是想男人了,而她现在的男人恰巧是康熙而已。 这般想着,心中愈加平静,柔柔的送走董氏,转身回了内室。 她的刺绣尚未完成,还得加班加点才是。 今日已是三月十一,距钮妃姐姐生日只有一个礼拜,她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手下的青鸾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只剩下边角的细小装饰,更费功夫些。 不知何时,夜色降临,香颂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点亮,这才轻声劝:“您好歹起来活动活动,一直坐着,仔细身子骨僵硬难受。” “嗯。” 应声而起,顾夏确实觉得脖颈很疼,哎哟一声,香颂就知机的上前,替她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晚膳您看用些什么?” “抓着冬日尾巴,今儿上羊肉锅子,我自个儿涮着吃。” 马上天就要热起来,再用锅子就不大合事宜,不若好好告慰自己的五脏庙。 香榧脆生生的应了,兴奋的下去准备,不怕主子点餐,就怕主子说随意。 这随意代表着没胃口,心中没想法,如何猜心思就成最头疼的问题。 沈香雨侯在跟前,正替她收拢绣品,闻言有些迟疑,见顾夏望过来,才轻声道:“您不如等等,瞧着万岁爷那边可有传召。” 咬了咬唇,顾夏侧眸,也跟着迟疑起来,“不必罢?他想必要陪主子娘娘。” 室内一阵沉寂,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沈香雨仔细的规整着手中珍贵的绣线,轻声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有时候这只是做个姿态,万岁爷万一问起来,知道您惦念着他,听着心中舒坦就是成了。” 饿着肚子跟个怨妇似的等上许久,这样的事她做不来。 男人于她,并不是主要。 纵然有避不开的生理需求,也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将自己摆在低位,汲汲而求,她做不来。 “嬷嬷一番好意,只本宫实在腹中饥饿难忍,还是作罢。” 她一说,沈香雨便懂了,福身行礼,接着带着绣品下去。 香颂拧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埋怨。 “您多贵重的人品,这般的事,嫔主做来必定委屈,好生思量才是。” 顾夏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年岁大的人,对于脸面总不如年幼人看的重,她说的是个法,只不适合我罢了,以后莫要带到脸上。”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福宝嘹亮的请安声,再接着是三小只,叽叽叽c汪汪汪c喵喵喵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 撩开帘子来到廊下,看着他衣摆上挂着的三小只,寸步难行,笑道:“瞧这亲热的劲头,跟迎接阿玛似的。” 说着便要蹲福行礼,被康熙撑住胳膊,紫貂趁机顺着衣摆窜到他肩膀上。 梁九功瞧着那小东西一路往上窜,吓得心跳都要停摆,见它老老实实的,就心疼起衣裳来。 为着见嫔主,万岁爷在衣柜中挑了许久,才选出这么一件合心的,被这小东西一顿抓挠,可算是毁了。 一口气没抽上来,奶豆儿学紫貂的模样,顺着另一边便窜上来。 梁九功: 这套织造局耗费月余功夫精心绣制的衣裳是真废了,再别想要了。 皇后望着手中厚重的彤史簿子,那上面嫔主瓜尔佳氏于三月初十夜侍寝的朱红字样,深深的刺痛她的双眸。 朱墨尚散发着香味,明明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高端香料,她闻在鼻中,总是觉得刺鼻难闻。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相依相伴这许多年,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事事以她为先,给她无尽的希望,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c马佳氏c董氏c王佳氏c钮祜禄氏c纳喇氏c那拉氏c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微微阖着双眸,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生下来便贵人一等,以后自有青云梯,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深居简出的董氏,乃董得启之女,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董得贵身上有爵位,又是内銮仪使,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第六十四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钮妃用手中团扇逗弄着紫貂, 扭身看向她。 “是, 好悬没把我吓坏, 瞧这呲牙咧嘴的凶样, 比本宫可爱的奶豆儿差的远。”她怀里抱着雪白雪白的奶豆儿,轻轻的替它挠着下巴。 说着两人一道出殿门,打算在院中晒会儿太阳。 这天儿乍暖还寒的,闹得人不安生,烧地龙有些燥热, 不烧有些冷,端的考验人心情。 “尝尝看, 我亲手种的番柿,酸酸甜甜的, 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 因着不当季, 纵然她精心照料, 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 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 红彤彤灯笼似的, 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 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爱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艳红汁水流淌,愈加衬得她肤色白皙,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宫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她实在有些担心,皇后有一万个心眼子,笑盈盈间,谁知道她心里转多少圈,总得千万防着才成。皇后一贯不喜瓜嫔,此番召见,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坏。 这时候天还有些冷,说话间尚有白雾哈出,顾夏瞧着那白雾给她嫣红的唇瓣染上一丝朦胧,含笑握住钮妃冰凉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宫中这么多年,哪里见我吃过亏。” 她这么一说,钮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着去才成,心中对皇后的恨,又多一层,她好悬有这么个上心人,若损一根汗毛,必要她千倍万倍来赔。 想着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顾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红的旗装,翻出素淡的鸭蛋青旗装,头上别几朵绒花,简简单单的就往坤宁宫去。 可越是如此,越是衬得她那袅袅依依的玲珑身段,那白玉小脸愈加精致妙曼,瞧得皇后有些出神,突然生出几分自行惭愧来。 总有人美的你连攀比的心都升不起,只一味的赞叹着,艳羡着。 皇后端起手中的青釉三才杯,撇了撇盖碗里头的花瓣,慢悠悠的说着告诫的话:“今日宫中的传言着实不像话,平日里多收收心,像今日的打扮就极好,也免得落人口舌。” 顾夏这些时日也会听后宫女子说话,听着头,就懂得尾,闻言心中不虞,什么叫她平日里多收心,合着皇后把流言都盖章成她的做派不成。 她若是应下,以后还怎么做人。 “皇后娘娘教导的极是,有些人是该收收心,免得见别人父母给的容颜,就眼红上火的,一根烂舌头叭叭叭起来,诬陷个没完没了。” 皇后看着顾夏用莹白的指尖敲了敲嫣红的唇,好似白玉搭在红宝石上,璀璨夺目的美,她说的话,一半听进去,一半又没落到心里,难免反应有些迟钝,就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屑道:“容色乃父母给的,谁也无法改变不是,臣妾行得正坐得端,倒是想问问那些嚼舌根的,妄议主位是个什么罪名。” 受害人有罪论?貌美就是原罪?呵。 怼了皇后一通,顾夏神清气爽的告退,身后的皇后气结,偏又无话可说。 她自打有喜,想什么做什么都慢上半拍,让她吃不少委屈,看顾夏的眼神越加不满,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憨货,好话赖话都听不懂。 凝烟替她揉捏着肩膀,觑着皇后的神色,缓缓道:“瓜嫔如今越发能耐,奴才想到那些传言,烟视媚行祸乱后宫,这般妖妖娆娆的姿态” 皇后把三才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冷声道:“凝烟,莫要非议主子。” 大门洞开,能望见那鸭蛋青的身影旖旎而行,渐行渐远。 顾夏走得慢,她五感灵敏,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炽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不曾停歇。 心中倒有些盼望康熙能早些回来,有他坐镇,谁也不敢胡来,彼此之间都顾及着,哪里还用草木皆兵。 像如今这种情形,若是有人不管不顾的毒死她,再制造出自戕的假象,等康熙回来尸骨都化成灰烬,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人心中有盼头,这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是夜,顾夏睡得早,半晌听到更漏的声音,被吵了下,就怎么也无法入眠。 屋里只有一根红烛孤独的燃烧着,点亮方寸光明,夜倒越发寂静,不由得想到初初穿越时,康熙数次偷袭,他唇角总挂着温润笑意,看似翩翩君子,实在最是无情冷漠的一双眼眸。 隔着碧纱窗的含笑诗对,这会子想起来,如同上辈子一般遥远。 她有些想他,这感觉来的突然,在黑暗寂静的月夜中,被无限度的放大,空前的想要见到他,触摸他紧实的肌肉,温润的肌肤,温暖有力的怀抱。 所有矫情不矫情的想法在此刻尽数褪去,她只有一个强烈的欲望,想要拥有他,哪怕下一秒就要分离,也好过这般对着黑夜空寂寥。 “玄烨”顾夏怔怔的抚着自己的薄唇,软软的带着温热,康熙最爱轻啜着,发出满足的叹息。 眨了眨眼,顾夏觉得自己绝对在做梦。 朦胧月光温柔的洒下,映照在鸦青色的长袍上,她有些晃神,好似看到那人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一时间倒分不清是玉白些,还是那修长的手指更白些。 他身形高大,在黑夜中更是如山峦般有压迫感,压的顾夏低低的笑出声。 “果然是做梦么。”她想。 “你呀。”低低的叹息声响起,如同悠然的琴瑟,带着无与伦比的动听声色,瞬间俘获她的耳朵。 夜色总是带着几分旖旎的,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复又停下,若属镜花水月,又待如何。 那么当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来竞争的时候,她们就会时时刻刻的将自己收拾妥帖,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何时何地,在某个转弯处,在某个妆容不整的时刻,碰上康熙。 没有人敢赌。 包括顾夏,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可真的仪容不整,那就是藐视君威,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都会因着降罪。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这话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二更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当她得知康熙去瞧了那瓜尔佳氏, 心中就充满了怒火。她跟那位嫔主子之间,横插了无数结子。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言行间多有忽略,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 她一个无宠的人, 却高居嫔位,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 心中就认定, 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 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 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 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 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 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 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 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她啊, 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 见到了时辰, 瓜尔佳氏还没来,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欲望,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哪里像今日这般,竟动起手来。 宫中刑罚,讲究打人不打脸,瓜尔佳氏这般不管不顾,是疯了吗。 看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眼神,常氏有口难言,早间的尖酸刻薄c伶牙俐齿失了个干净。 抬手落下间,五下很快就过去了。 魏嬷嬷冲着她微微躬身福礼:“常庶妃,得罪了。” 常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有微甜的血腥味,让她难堪又痛苦,低下头,掩饰自己想要噬人的眼神。 顾夏用尖尖的护甲挑起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笑道:“瞧这一张芙蓉面,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漂亮。” 常氏眼睑低垂,一行泪从眼角划过。 看她这样,顾夏又觉得没了趣味,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行了,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好好的背背宫规,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说着顾夏脱下指尖的玳瑁护甲,递给魏嬷嬷,温声道:“赏你了。” 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背影,常氏银牙紧咬,望着景仁宫方向,目光阴冷。 而回了后殿的顾夏,转瞬将这些事又抛到脑后,淡声吩咐:“拿萝卜来。” 香颂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厉害,主子怎么又要去吃萝卜,可见常氏的话语让她难受了。 常氏该死。 顾夏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 “好吃吗?”斜横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将她剩下的一小节萝卜夺去。 他又又叒突击。 顾夏回身,鼻尖擦过对方高挺的鼻尖。 略有些酸。 康熙低低一笑,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纤腰,带着一道坐在榻上,这才柔声道:“可是厨上伺候的不周到,怎能让你吃这个。” 那呼吸有点近,喷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顾夏有些别扭,悄悄的红了脸颊。 “臣妾喜欢吃,当水果是极好的,又脆又甜。”定了定心神,顾夏缓缓解释。 “是吗?”康熙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转瞬问侍立一旁的魏嬷嬷:“今日你家嫔主子可有受委屈?” 魏嬷嬷跪地,言辞清晰的禀报:“常庶妃以下犯上,嫔主子已命老奴掌嘴五下。” 顾夏偷眼去瞧,心里还是紧张的,若是康熙看不惯,让她去给常氏道歉,那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早上吩咐的,备一篮子小萝卜,清洗料理,用盐腌上,放在干净处出水,这会子想来差不多能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第六十六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近几日刚添的新毛病, 每天夜里要起来十好几次解手,扰的人睡不安生, 难受极了。 “主子娘娘, 常庶妃在外头侯了一个时辰, 说是有事求见。”凝烟睡在她脚榻上, 自打她清醒, 起床去收拾了, 知道她醒着, 就在床帐外头轻声禀报。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又尚未显怀,穿上厚实的冬装, 一点都不显眼, 可常圆圆不这么想, 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 刺眼极了, 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常圆圆谄媚的上前, 想要给皇后侍膳, 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 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 她看着伤眼,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她这样的身份,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这种隐秘的鄙夷,她瞧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可爱的二更来了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康熙含笑坐在床头,原定的明日一早才到, 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 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想要早些见到她, 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 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 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 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唇,康熙满足的喟叹出声, 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 看不到,感官便越发敏锐,连红烛流淌的声音都能听见, 所有的一切都在触感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 天边有蒙蒙的亮色, 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 低低的哭泣:“不要。”欲拒还迎的,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一旦拆吃入腹,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 令他欲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 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 只露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宽大的浴桶中,调笑道:“也让朕学学,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满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爱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色,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弄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满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乱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乱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宫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爽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宫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色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唇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宫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复一日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精致,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宫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宫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 这会子清闲,顾夏边用膳,边听着沈嬷嬷唠叨,听她细讲宫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相视一笑,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同来的几个嬷嬷,除了沈香雨杀出重围,在主子跟前混上脸面,其他几个尚在观望,顾夏也不急,心甘情愿靠上来,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向沈嬷嬷的眼神,愈加满意,柔声道:“听说你喜添金孙,本宫便也沾点喜气。”说着回眸对香颂嘱咐:“去将妆奁下头摆的金锁拿来,给沈嬷嬷添箱。” 沈嬷嬷正要道谢,就听外头的传唱声响起,顾夏听到他的名号,便有些羞涩,昨夜坦陈相见,这会子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从尾椎骨便窜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开晶帘,就见她低垂着小脑袋瓜,别开脸看着里屋,浅碧色的团扇搭在脸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叽叽叽~” 紫貂吃玩罢,想起被它冷落的主人,从门外跟一跟风似的窜进来。 行至一半,看到康熙衣摆上的水云纹,顿时忘掉自己的目的,好奇的拨弄着。 康熙提着它脖颈上的软皮,跟顾夏邀功:“下头进献上来,想着你喜爱这些小玩意儿,朕便收下,合着信一道送来,可还喜欢?” 听到这话,她便顾不得别扭,拧着眉尖回眸,疑惑:“信?” 她不曾收到。 康熙一时却忘了回应,怔怔的立在原地。 她真美。 黛绿色的旗装上头,只在衣领绣上素雅的玉兰,更衬得她整个人袅袅依依,风流婀娜。 绯红的双颊如同桃尖儿上最鲜美的一块,引着人的视线怎么也离不了,盈盈的眼波含着微羞的水意,只淡淡看他一眼,他便邪火烧身,险些忍不住。 顾夏见他不答,疑惑的望过来,只见那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刚刚平静下来的羞赧,瞬间涌上,变本加厉的将她淹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第六十八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皇权至上, 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 不知不觉间, 妆奁中的首饰, 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 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 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 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 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 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 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 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 来日诞下麟儿, 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 皇后心里不大痛快, 这话的意思是, 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 见他盯着她出神,顾夏有一种危机感,总觉得她是狼口的小鲜肉,白等着对方吞吃入腹。 眼波流转间,顾夏轻笑:“番柿发芽了,皇上要不要瞧瞧?” 一听到番柿,康熙自动回神,兴致勃勃的牵着她,一道往外殿走去。 他来的时候还想着,定要好好观察,谁想到,一看到晶帘,就忍不住进去,先瞧瞧瓜嫔在做什么。 瓜嫔c瓜嫔,康熙子啊口里品了品,觉得有些不大好听,若等番柿的结果出来,他借此给她个封号才成。 黄绿色的小芽,稚嫩的顶着种壳,那一点点绿是最美妙的希望。 顾夏勾唇轻笑,看向一旁的康熙,柔声道:“还不错,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 他在宫中,有一片自己种植的土地,不过种些常规的品种,冬小麦这会儿已经分头,一丛一丛的,严严实实的盖在地上。 看到瓜嫔能将反季节的东西种出来,深觉神奇,毕竟她是后宫妃嫔,打小又养的娇,不懂这些方才正常。 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康熙侧眸:“不管成不成,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那掌心炽热,和她紧密相连,烫的她有一瞬间怔忡。 咬了咬唇,顾夏目光盈盈的望向他,还未开口,就被撷住唇瓣,康熙一向是温柔的,宽容大度,望着人的眼神全是包容。 他的吻不同。 步步为营,霸道。 如同狂风暴雨想要摧毁最娇嫩的花朵,充满压迫感,压榨着她胸腔中的空气。顾夏不由自主的喘息出声,娇嫩的指尖无力的抓着他仓蓝色的衣襟。 康熙搂着软玉温香,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恨不得直接将她压在榻上,做出最直观的动作,而不是这般的浅尝辄止,越发令他魂牵梦萦。 轻颤了颤,顾夏挣脱他的怀抱,胸脯因着气息急促而不停的颤动,一下一下的,好似砸在他的心上。 “你”剩下的话,康熙没有说出口,心中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到底是他以前伤了她,这才令她这般畏惧。 梁九功躬身退下。 仪仗不过闪现片刻,就从眼前缓缓划过。 待香颂回神,仪仗已不见踪影。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且回神,安生日子过着不好么?何苦来哉。” 香颂扭了扭帕子,有些无奈:“主子戏弄奴婢作甚?” 那葱段似的指尖掐在脸上,柔若无骨的细腻触感,让她有多少心事,也尽消了。 走这一遭,身上出些细密的汗珠子,肚兜润润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备水,沐浴。” 她的命令一下,香颂就忙活开了,但还是忍不住劝:“这天刚下过雪,冷的厉害,万一着凉可如何是好?主子静坐片刻,汗意下去就是。” “今天掺些玫瑰香露可好?” 顾夏眨了眨眼,提议。 “好。” 她总是拿她没辙。 微醺的香气笼罩着整个空间,蒸腾的雾气弥漫,顾夏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白皙的指尖在水流中徜徉轻抚,似有浅绿色的光芒闪过,隐隐的看不大清楚。 捻了捻手指,那光芒顿时消失。 顾夏神色复杂的睁开双眸,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这才缓缓起身。 “更衣。” 香颂上前来,替她将身体上的水珠拭净,又给她披上柔软的披风。 脸红红的退下,心中遗憾非常,以主子的容色,若是能出现在万岁爷跟前,必将宠冠六宫。 穿上肚兜亵裤,顾夏懒懒的躺在塌上,由着香襦力度适中的替她揉捏着脊背,香墨立在一旁,念着手中的话本。 “那和尚双眸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不见停歇,但那娇娥玉颜雪肌,微凉的肌肤贴上那片结实的胸肌” 顾夏: 寻常话本的口味也这么重? “咳。”清朗的男声响起,惊的香墨手中的书都要掉了。 香颂反应很快,劈手就将芙蓉帐放下,隔绝那软玉温香的旖旎风光。 躬身行礼的时候,心中又有些后悔。 顾夏呼吸滞了一瞬,接着慢条斯理的起身,“皇上恕罪,嫔妾衣衫不整,不便接驾。” 因室内烧了火龙,芙蓉帐用的是烟罗纱,透气透光,缥缈间如烟似雾,她极喜欢。 这会子倒透出十分暧昧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康熙眼角余光不受控制的扫过去,鼻尖渐渐的溢出细汗来。 突的,想到话本中的一句话。 那娇娥玉颜雪肌 顾夏望着那大长腿转个弯,消失在屏风后,系珍珠扣的手一顿,躬身行礼:“恭送皇上。” “免礼。”轻飘飘的两个字,合着一股风送过来。 无端的透着冷硬。 香颂急得都要哭了,不住的跺脚:“这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万岁爷来一次,偏时机不巧。” 说着就自责的不得了,“都怪奴才,正经夫妻,放下帐子做什么?!” 顾夏侧眸轻笑,“不过一个妾罢了,怎称得上正经夫妻。” 那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让香襦c香墨神色微变,心疼的不得了。 若格格没有被选入宫中,以老爷的地位,格格可以随意匹配世家阿哥,做正头福晋,又何必 像如今这般硬撑着。 顾夏倒没什么感觉,这会子也没有再按摩的兴致了,昂声道:“拿一根萝卜过来。” 香颂:??? 主子这是被刺激大发了。 萝卜很快就呈上来了,洗的干干净净,放在莲花型瓷盘中。 白胖的身子,头顶是葱郁的青缨,不过巴掌大小,瞧着挺漂亮的。 香颂眼睁睁的看着嫔主子一口一口的,将那根萝卜吃掉。 还满足的眯上双眸。 这东西,一枚铜钱可以买上一篮子,够平民百姓家吃上两天。 萝卜菘菜两大宝,足够平民过冬了。 也从侧面反应出,这东西到底有多廉价。 嫔主子是最讲究的一个人,往日里吃萝卜,定是要料理好才成,酸甜口的糖醋腌萝卜条,红烧的也得用排骨来配,何曾生吃过。 一屋子奴才,没有一个敢劝的。 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都低低的垂下眼睑,主子跟前不兴哭,一出声就全露馅了。 万岁爷既来了,多坐片刻也是好的,这般来了又走,主子又要受多少挤兑c排揎。 顾夏这会子心情也有些复杂,万万没想到,她真的有异能。 心尖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钝痛来,雪白的贝齿用力的咬着红唇,将盈于睫的泪珠眨掉,无声的吸了一口气,红唇勾出一抹冰凉的笑意。 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想,她会好好的守着这一颗心,不让它受伤。 “把绣绷子拿来。” 冲着香襦摆摆手,她就知机的去了侧间,将她的刺绣物件拿出来。 心思沉浸进去,有多少烦忧也尽数消散。 绣花针如同穿花蝶,在手中翻飞,她欣喜的发现,总算是找回原主的感觉了,新绣出的花瓣,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再也没有死板的感觉。 那萝卜,果真不是白吃的。 咬第一口的时候,她没有用异能,因此这就是一个寻常萝卜,脆甜多汁中带着青气。 而经过异能之后,就变得截然不同。 富含灵气的萝卜更加脆甜,从口腔划入喉咙,再等咽下肚,就能感受到暖暖的灵气散发,沁润着五脏六腑。 舒适极了。 挥退众人,顾夏紧紧的盯着指尖的绿色雾气,想着对萝卜有效,那么对人体呢? 这么想着,她脱掉自己脚上的罗袜,掰开脚趾,缝隙中有一道伤疤,初进宫时,被绣铁片划伤,好不容易长好,却留下了疤痕。 有点丑,幸好是在隐秘的部位。 绿色的薄雾升腾,将疤痕包裹,微微麻痒的感觉让她拧起眉尖。 希望能淡一些。 “你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一道男声,如同潺潺清泉花底流,舒朗中带着温柔。 这会子揉进去一丝诧异,让顾夏僵在原地。 他又又又突袭。 她这会儿坐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抚着纤白的脚。 怎么看,都像是猥琐的抠脚大汉。 她这算完全断了得宠的可能吧。 康熙薄唇轻抿,目光一言难尽的望着她。 她的脚也是美的,骨相极好,莹白如玉,纤巧可爱。圆润饱满的脚趾在他的注释下,不自在的缩了缩。 屐上足如霜。 那一片白在眼前轻晃,康熙别开眼眸,喉结隐秘的滑动,淡然道:“你且收拾着。” 顾夏小媳妇儿似的侍立一旁,不时的递上茶水点心。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侧颜,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清晰的观看一代帝王的容貌。 他如今年岁也不大,额间还有细密的绒毛,面如冠玉,剑眉星目。 长长的羽睫遮住了眸光,让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 修长的手指搭在微黄的纸张上面,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着玉一般的光泽。 俊美无俦,地位崇高。 可惜不是她的,不能吃。 “笃笃。”白皙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引得顾夏看过来,就见他双眸含笑,揶揄道:“以后有的时间看,且回神了。” 顾夏慢吞吞的反驳:“您向来节俭,帽子上镶嵌的黑珍珠极为珍贵,想来会多戴些时日,确实有的时间看。” 康熙收起笑意,看着她还是这般不知进退,丝毫不知温柔小意,升起的那一抹兴趣,彻底烟消雾散。 “朕走了。”一甩辫子,康熙瞟了一眼那粉白的脸颊,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顾夏微微躬身,身后跪着伺候的奴才,目送大清最尊贵的存在离去。 她是故意的,目前并不想跟康熙有任何瓜葛。 康熙比她大三岁,今年十九,尚有些少年意气,哪里容得下无知后妃隐隐的顶撞。 原主的家世,又注定不会为这小小的耿直买单。 只历史上并没有出名的妃子是瓜尔佳氏,可见她不得宠,亦或者是早亡的命。 看来,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作为康熙心中的抠脚大汉,保命这事,就只能自己来了。 “主子,马佳庶妃早日递了帖子,定下今日与您共膳,您也准了的,您看怎么准备?” 香颂拿着事件簿,轻声请求。 “照常便是。”马佳氏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庶妃,可她膝下有一子一女,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在这子凭母贵c母凭子贵的后宫,她占全乎了。 而且她跟钮祜禄氏的目的一样,都是想要招揽她。 不交好,不交恶。 让她做后宫平平淡淡的小透明吧。 细腻白皙的小手柔弱无骨,执在手中尚不敢用力,康熙薄唇轻抿,不由得想到在吉林那惊心的情况。 吴三桂南边控制局势,这北边也没有放弃,遣许多死士想要去他性命,那一天真是惊险,偏他身边带的人不多,殊死之战后,被流矢射中腰腹。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后经太医诊断,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每日换衣,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恰恰把紫檀珠敲碎,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纵然能够解毒,伤了要害,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面前的瓜嫔,本就得他的心,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c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第六十九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整个天地好似都染上几分晶莹剔透的白, 只露出肃穆庄严的红墙, 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顾夏握着五蝶捧寿紫铜手炉,汲取这星点温暖。 榉树白炭没有一丝烟, 烧的时间又久, 上头撒上香料, 暖烘烘香融融。 歪了歪头,披风上头滚的白色狐狸毛,立马挨在脸上, 软软的有些痒。 “主子,您进屋吧,外头冷的紧。”说话的是大宫女香颂, 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圆盘脸,细细弯弯的眉毛,小巧丰润的唇。 说起话来细细软软, 还带着一点甜。 摇了摇头,顾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缥缈的白雾顿时在面前凝结。 思绪一下子顺着飘雪飞远, 她一朝穿越, 变成了景仁宫的一个嫔妃, 原是两江总督麻勒吉之女, 于豆蔻年华入宫, 如今也不过碧玉二八。 记忆中, 她一直不得宠,只仗着家世好,无人敢踩她。 再一个也是年岁尚小,原本身量不足,满面稚气,不得宠,也是应当的。 前些日子原主一病不起,在睡梦中被换了芯子。 将下巴藏进毛茸茸的围脖中,顾夏勾唇笑了,若说穿越有什么遗憾,那自然是享受不到现代的便利。 若说有什么好,大约是轻而易举的获取她前世努力奋斗才能得到的生活。 靡衣玉食,娇生惯养。 原主这一身皮肤,白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水润弹滑,夜间沐浴的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在其上徘徊。 正想着,里头的香榧撩帘子出来了,手中端着托盘,上头摆着剔透的水晶碗,上头的薄胎瓷盖,遮挡了视线,让人不能一探究竟。 香榧笑吟吟道:“厨上刚做的姜汁撞奶,上头撒了不少真珠西谷,您尝尝。” 香榧个子高,胸脯鼓鼓的,腰又掐的极细,纵然套着直筒绿袍,行走着也是极美的。 只相貌平凡了些。 尚未靠近,她就能闻到浓郁的奶香,和姜汁微弱的辛辣,口腔诚实的分泌着津液,跟着香榧就进屋。 香醇爽滑的撞奶进口,顾夏就满足的眯起眼睛,任由姜汁那微微的辛辣,在口腔中肆无忌惮的迸发。 看她喜欢吃,香榧也高兴,连声道:“这是香椿做的,您喜欢,过几日再做来吃。” 顾夏将一小碗都吃掉,胃里暖乎乎的,舒服极了。 “把绣绷拿来,本宫扎几针玩。”她是真的玩,记忆中有做绣活的经历,可细小的绣花针到手里就不听使唤,模样出来了,□□没有,还是得练。 这东西耗时间,随便一个花瓣,就要一下午的时光。 她无宠,日子也平静,自己找事情消磨着时间,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承乾宫小宫女小太监携手而来,向景仁宫传递一个信息。 钮妃召见。 香颂客气的送走传话的人,转过脸就有些愁,主子家世好,上头的人想拉拢,偏偏她不愿意,钮妃已经给了最后警告,容不得主子一拖再拖。 钮妃也是个霸道的,仗着父辈是四大辅臣,又是唯一的妃位,对下头的嫔妃还真没什么可忌惮的。 只原主纵然不得宠,也有自己的骄傲在,再一个以她的家世,是可以自立山头的,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卑躬屈膝。 顾夏不置可否,既然她来了,披着原主的皮,自然也容不得她人欺辱。 钮妃,孝昭仁皇后。 想到历史上那冷冰冰的一行字,顾夏揉了揉自己嫣红的唇瓣,垂眸掩下闪动的眸光。 立在门口巡视室内,乍眼一看,好似花团锦簇,一片富丽堂皇。细细着眼,就见不起眼的青缎绣芙蓉靠枕,已经洗的发白,还略微有些起毛边,眼看用不了几日。 这就是无宠的生活,尽管她家世不错,自打病重,也被人越发的不放在眼里,日子逐渐艰难削薄。 “走吧。”带上香颂c香榧两个丫头,向着承乾宫而去。 雪后排檐冻银竹,那风自然是冷冽的。 这样的天儿,大家都窝在殿中懒得出门,夹道中只有殷勤扫雪的太监,和结伴而行c步履匆匆的宫女。 香颂有些难堪的扭着帕子,和香榧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眸中的尴尬。 看着鼻尖沁出细汗的主子,两人又低低的垂下眼眸,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行走。 承乾宫在景仁宫后头,不远不近的,也算是半个邻居。 到的时候,钮妃立在白玉墀上,身后洋洋洒洒立了十来个宫人,远远的看见她的身影转过夹道,就有管事姑姑亲热的迎上来,将她往钮妃处引。 顾夏客客气气的点头致意,跟在提着琉璃香炉的姑姑身后,款款而行。 钮妃也不过双十年华,进宫有八个年头了,穿着藏青色的直筒锦袍,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不过簪着通草绒花,立在那里,却跟背后的飞檐斗拱融为一体。 尊贵严谨。 容长脸,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眼眸精光黯黯,略有些圆的鼻头又冲散了这种压迫感。 微微上翘的唇,带来几分甜美的亲切感。 待她走近,亲热的笑道:“咱姐妹俩什么情分,若不是天色无常,倒想着你能日日寻我才好。” 她表现的亲热,顾夏比她更甚,白嫩嫩的柔荑执起对方的双手,柔声笑道:“可不是,嫔妾也爱慕姐姐的紧,恨不得日日相伴。” 一双波光莹莹的双眸,如剪秋水,清晰的映照出钮妃的身影。 钮祜禄氏容色平常,只养尊处优,身边又跟着一群能人,细打扮出来,倒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这会子对方香软的手掌微烫,带着毋庸置疑的果断力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那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双眸,更是让她收起三分虚伪,不自觉的想要诚心以待。 不由得想到临水照影的木芙蓉,花类牡丹凌霜绽放。 被钮祜禄氏亲密的按在位置上,顾夏接过对方亲自递来的茶盏,仔细的研究着上头浅薄的粉釉。 这是鸿门宴,彼此都明白,商业互吹以后,她就有些犯懒,等着钮妃出招,她再接招。 “花开并蒂,鸳鸯成双。”钮妃胸有成竹的开口,见顾夏顾盼生辉的眼眸望过来,有掩饰不住的渴望,反而令她拧起细细的眉尖,内心有细碎的不满升腾。 “明人不说暗话,若你应了本宫”这个生硬的自称出口,钮妃有些后悔,但还是一字一顿道:“姐姐就给你心想事成的机会。” 指了指坤宁宫,钮祜禄氏翻涌的思绪平复不少。 “那位不会给的机会。” 纤白的指尖搭在唇瓣上,顾夏侧眸笑了,“嫔妾年幼,又是个直性子,就想问一句。” 钮妃凝神倾听。 “以嫔妾的容色,需要什么机会?” 约莫没想到,她言行这般不矜持谦虚,钮妃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才缓缓道:“女子德言容功,容色是在其次。” 两人并肩立着,顾夏侧眸,将自己白皙如玉的脸盘子塞到对方眼前,“是吗?” 不是。 钮妃双颊染上轻红,景仁宫那位向来跋扈,这般柔和了神色凑过来,眼眸中似有无限春色关不住,不由得心中微突,勉强稳住神色,故作镇定的推了推她,淡然道:“做什么这般轻浮。” 顾夏直起身,看着她耐不住,眼角沁出几分水意,这才满意的笑道:“瞧着您,心里就漫出喜悦的花来,难免亲近些。” 钮妃张口结舌,有些羞耻,又有些愉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 哪有人这样,神色灵动的说些浑话。 顾夏轻笑出声,告退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钮妃跟前的珍珠上前,试探道:“嫔主子可答应了?” 钮妃摇头,浮现在眼前的是她波光莹莹的双眸,黑白分明,干净极了。 “终于不长个子,长脑子了。”这会子对方带来的影响褪去,钮妃冷静的评价。 只那张脸着实是个威胁。 这会子出太阳了,浅金色阳光明媚,可惜照在身上毫无温度,还是那么冷。 手炉中香气成灰,已是燃尽了,不能提供分毫热量。 遗憾的掂了掂,顾夏轻哼,说什么姐妹情深,竟不知替她换炭,可见都是假的。 有小太监持鞭而行,不时的抽响。 香颂眼前一亮,压抑着声音,激动道:“静街鞭!” 它来了,代表着九五之尊的帝王就在附近。 从主子背后轻轻的扯了扯衣袖,轻声道:“您” 也不消主子多做什么,只立在这里,等到御辇路过的时候,被问上那么一句,日子也不会这么艰难。 话未说完,顾夏已经从夹道转弯,踏上景仁宫的小道。 香颂遗憾的回眸,就见明黄色的依仗已经出现,小太监执着伞盖,同色的丝绦随风飘荡。 咬了咬唇,看着身前那黛紫色的身影,在心中叹了口气。 主子向来没这个心,她着急也没用。 “尝尝看,我亲手种的番柿,酸酸甜甜的,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因着不当季,纵然她精心照料,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红彤彤灯笼似的,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爱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艳红汁水流淌,愈加衬得她肤色白皙,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宫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她实在有些担心,皇后有一万个心眼子,笑盈盈间,谁知道她心里转多少圈,总得千万防着才成。皇后一贯不喜瓜嫔,此番召见,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坏。 这时候天还有些冷,说话间尚有白雾哈出,顾夏瞧着那白雾给她嫣红的唇瓣染上一丝朦胧,含笑握住钮妃冰凉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宫中这么多年,哪里见我吃过亏。” 她这么一说,钮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着去才成,心中对皇后的恨,又多一层,她好悬有这么个上心人,若损一根汗毛,必要她千倍万倍来赔。 想着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顾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红的旗装,翻出素淡的鸭蛋青旗装,头上别几朵绒花,简简单单的就往坤宁宫去。 可越是如此,越是衬得她那袅袅依依的玲珑身段,那白玉小脸愈加精致妙曼,瞧得皇后有些出神,突然生出几分自行惭愧来。 总有人美的你连攀比的心都升不起,只一味的赞叹着,艳羡着。 皇后端起手中的青釉三才杯,撇了撇盖碗里头的花瓣,慢悠悠的说着告诫的话:“今日宫中的传言着实不像话,平日里多收收心,像今日的打扮就极好,也免得落人口舌。” 顾夏这些时日也会听后宫女子说话,听着头,就懂得尾,闻言心中不虞,什么叫她平日里多收心,合着皇后把流言都盖章成她的做派不成。 她若是应下,以后还怎么做人。 “皇后娘娘教导的极是,有些人是该收收心,免得见别人父母给的容颜,就眼红上火的,一根烂舌头叭叭叭起来,诬陷个没完没了。” 皇后看着顾夏用莹白的指尖敲了敲嫣红的唇,好似白玉搭在红宝石上,璀璨夺目的美,她说的话,一半听进去,一半又没落到心里,难免反应有些迟钝,就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屑道:“容色乃父母给的,谁也无法改变不是,臣妾行得正坐得端,倒是想问问那些嚼舌根的,妄议主位是个什么罪名。” 受害人有罪论?貌美就是原罪?呵。 怼了皇后一通,顾夏神清气爽的告退,身后的皇后气结,偏又无话可说。 她自打有喜,想什么做什么都慢上半拍,让她吃不少委屈,看顾夏的眼神越加不满,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憨货,好话赖话都听不懂。 凝烟替她揉捏着肩膀,觑着皇后的神色,缓缓道:“瓜嫔如今越发能耐,奴才想到那些传言,烟视媚行祸乱后宫,这般妖妖娆娆的姿态” 皇后把三才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冷声道:“凝烟,莫要非议主子。” 大门洞开,能望见那鸭蛋青的身影旖旎而行,渐行渐远。 顾夏走得慢,她五感灵敏,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炽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不曾停歇。 心中倒有些盼望康熙能早些回来,有他坐镇,谁也不敢胡来,彼此之间都顾及着,哪里还用草木皆兵。 像如今这种情形,若是有人不管不顾的毒死她,再制造出自戕的假象,等康熙回来尸骨都化成灰烬,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人心中有盼头,这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是夜,顾夏睡得早,半晌听到更漏的声音,被吵了下,就怎么也无法入眠。 屋里只有一根红烛孤独的燃烧着,点亮方寸光明,夜倒越发寂静,不由得想到初初穿越时,康熙数次偷袭,他唇角总挂着温润笑意,看似翩翩君子,实在最是无情冷漠的一双眼眸。 隔着碧纱窗的含笑诗对,这会子想起来,如同上辈子一般遥远。 她有些想他,这感觉来的突然,在黑暗寂静的月夜中,被无限度的放大,空前的想要见到他,触摸他紧实的肌肉,温润的肌肤,温暖有力的怀抱。 所有矫情不矫情的想法在此刻尽数褪去,她只有一个强烈的欲望,想要拥有他,哪怕下一秒就要分离,也好过这般对着黑夜空寂寥。 “玄烨”顾夏怔怔的抚着自己的薄唇,软软的带着温热,康熙最爱轻啜着,发出满足的叹息。 眨了眨眼,顾夏觉得自己绝对在做梦。 朦胧月光温柔的洒下,映照在鸦青色的长袍上,她有些晃神,好似看到那人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一时间倒分不清是玉白些,还是那修长的手指更白些。 他身形高大,在黑夜中更是如山峦般有压迫感,压的顾夏低低的笑出声。 “果然是做梦么。”她想。 “你呀。”低低的叹息声响起,如同悠然的琴瑟,带着无与伦比的动听声色,瞬间俘获她的耳朵。 夜色总是带着几分旖旎的,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复又停下,若属镜花水月,又待如何。 钮妃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走上失眠的道路。 思绪回到昨晚夜色降临,瓜嫔嚷嚷着,要搬过来开始。 床榻上多了一床烟绿的锦被,紧挨着她的,叠放整齐。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 钮妃回神,脸颊上热气升腾,无法拒绝的问:“比什么?” 夜色朦胧,残留一盏烛火飘摇。 面前的女子神色灵动,吐了吐舌,促狭道:“胸啊!” 说着还挺了挺。 她的胸终于结束发育,一点都不疼了!简直可喜可贺! 而最后的成果也是很可观的,就是有点沉。 钮妃: “胡c胡闹!” 哈哈笑了两声,顾夏不再逗她,暗叹给她避火图那会子的大胆哪去了,就这便秀的满脸通红,眼瞧着就要烧起来。 穿着肚兜亵裤,这才钻到被窝里,温热的触感令她满足极了,没有暖气电热毯,汤婆子便是最慰贴的存在。 香颂上前替她掖被角,顾夏便扭头看向钮妃,笑道:“有什么事,唤我便是,可不要作茧强忍着。” 见钮妃点头,便回了一个笑,闭上眼睛。 今日一直忙乱,可把她累坏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钮妃不住的打量着她,卸掉钗鬟,洗尽铅华,这一派天真模样,意外可人。 钮妃听到更漏声响,侧眸看向睡颜恬淡清净的顾夏,勾唇笑了笑,也睡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 顾夏左右无事,便赖在承乾宫不肯离去。在钮妃的见证下,绣品终于完成,顾夏满意的笑道:“还有两日功夫,索性裁成裙子罢,正好春日迟迟,赶得上。” 钮妃无有不允,看着她为了她不住忙乱,心中便满足非常。 这宫中女子,大多都是缺爱的,星点温暖,都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来,我抱你出去坐会儿。”顾夏说着,便撸起袖子,一把将钮妃横抱而起。 外头躺椅上铺着厚厚的褥垫,想必很软,今儿没有风,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最适宜晒暖。 钮妃一惊,伸手揽住她修长的脖颈,嗔道:“莫累着你。” 顾夏好笑摇头,钮妃越发的瘦弱,原本不大的两只眼睛,如今眼窝深陷,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 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认真的将碗中的羹一口一口吃完,素来造反的肠胃竟也安顺起来。 看她能吃下这么多,还没有难受的样子,碧玺扭过身,捂着嘴哭了。 娘娘能吃下一口,便是天大的造化,如今能吃下东西,就不愁好不了。 顾夏也高兴,晚间还是自己亲手下厨,做出一碗味道平平的羹汤来。 钮妃肠胃弱,羹汤好消化,营养也丰富。 今儿吃了东西,钮妃舒服很多,见顾夏安稳的躺下,便闭着眼睛睡着了。 却不知,转瞬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将床榻上安卧的某人挖走了。 宽大的手掌挨着腰身,顾夏便陡然醒转,接着被捂着唇,紧紧的搂在怀中抱走。 胸肌紧实,硬邦邦的有些硌人,劲瘦的胳膊有力的圈着她的腰。 温热的肌肤沾着凉气,便起了细密的疙瘩。早有预料般,厚重的披风兜头盖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怕吵着钮妃,吓着她,顾夏将尖叫吞进肚子里,好悬没憋岔气。 暗暗将头上的玉钗抓到手里,伺机而动。 一转过屏风,出了大门到院子里,火热的吻便印了上来。 顾夏缓缓的抬起抓着玉钗的手。 早上吩咐的,备一篮子小萝卜,清洗料理,用盐腌上,放在干净处出水,这会子想来差不多能用。 篮子不大,也就跟个篮球差不多,里头装的萝卜码的很整齐,小小胖胖的萝卜挤挤挨挨的,出过水之后皱巴巴的,顾夏却露出慈祥的笑容,挨个抚摸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腌脆萝卜,没什么经验,先是去御膳房要了卤水,又用绿雾将萝卜挨个氤氲一遍,这才虔诚的把萝卜都倒进坛子里。 希望到时候好吃,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自己支起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书。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书籍,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书无用,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书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书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呻吟。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第七十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顾夏看着她一双杏眼如剪秋水, 倒映着满天春色,不由得跟着轻笑:“可不是如此,姐姐的心,一如妹妹。” 无怪乎她的身子不爽利, 前几年皇三子病逝, 转头的功夫她就怀上皇五子保清,现今一岁半了, 身体有些不大好, 一直汤药不断,有些弱气。 这中间还真是腾不出一点空。 两人寒暄几句,纳喇氏就推了推跟前的漆盘,柔声细语道:“嫔妾闲来无事,做了这几件小东西,若是能得了您的眼, 用它一用, 那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顾夏看着她揭掉上头的纱布,露出里头的真容来。 荷包,手帕。 林林总总数十件, 看的出来她是用心绣制的,绣工很是精致平整。 顾夏拿起一个鹅黄的夸道:“果然是巧思,这蝴蝶型荷包有头有尾的, 逼真极了, 竟还有触须颤动。” 纳喇氏低头轻笑:“这就是内造的功劳了, 拉的细细的银丝做骨,再细心的折出形状,才有这惟妙惟肖的触须。” 轻轻的应了一声,顾夏欣喜的扭头,冲着香颂道:“填百和香进去,这荷包配的。” 香颂双手托着荷包,转身离去。 纳喇氏双眸微闪,这百和香乃是古方,所需要的珍贵香料达二十余种制成,最适合冬日取用。 一丸制成,耗费十余两银钱,也不过燃半日功夫。 她那里也是有的,可除了陛下亲至,她是舍不得取用的。 一夜下来,最少要五六丸,以她的份例,哪里消耗得起。 看着瓜尔佳氏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刺刺的,不大舒坦。 顾夏侧眸,冲着她莞尔一笑:“得了好东西,总是忍不住在第一时间用上,妹妹勿怪。” “何怪之有,得了姐姐喜爱,就是妹妹的造化了。”纳喇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眉眼弯出漂亮的弧度。 她忍不住摆出自己最美丽动人的姿态,免得彻底被比下去。 瓜尔佳氏真美,五官精致的如同神仙妃子,一颦一笑间,连她都忍不住跟着神色微动。 如今她正值花季,健康美丽,跟她们这一批生过孩子,身体备受消磨的老人不同。 若是得了陛下的眼,她怕不是要平步青云。 这么想着,纳喇氏就觉得口苦起来,就算是皇后娘娘,又能阻她几年? 香榧端着茶水点心,躬身进了内室,摆在二人面前。 这是第二轮茶点了,纳喇氏笑了笑,柔声告退。 顾夏起身,亲自送她离去,亲亲热热道:“有空了常来玩便是。” 纳喇氏笑着应了,往二门处的时候,迎面闪过来一个宫女,差点撞到她身上,宫女吓了一跳,猛的扭身,这才没真的撞上。 纳喇氏心中也是一惊,心跳瞬间变得激烈起来,望着宫女的眼神略有些不悦,可抬起眼眸的时候,她还是一片温和:“怎么样,不要紧吧?” 顾夏冷着脸训斥:“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撞上庶妃,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宫女叫素英,闻言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求饶,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等待主子的发落。 纳喇氏看到拐角处,有一片苍青的衣角,被风吹起,那上面的云纹装饰忽明忽暗。心中又是一跳,转瞬间就有了计较。 “宫女的规矩都是极好的,想必有什么苦衷,饶了她这一遭吧。”纳喇氏声音柔柔的,动听极了。 顾夏冷笑:“天大的苦衷,眼里心里也得装着主子,这都成什么样了。” 朝着宫女一横眉毛:“还不滚下去,找魏嬷嬷认罚去。” 见宫女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耳房去,顾夏眼神闪了闪,收回目光,看向纳喇氏的眼神充满了趣味。 “妹妹仁善,姐姐是万万不及的,总要自己痛快了才成。” 纳喇氏见苍青色大面积出现,微微侧过脸,昂起修长的脖颈,柔声道:“姐姐谬赞了。” 微风浮动着她头上的米粒珍珠流苏,软软的打在脸上,粉色的珍珠给她脸上也映出一抹粉,衬着玉白的脸颊,美丽又有神。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微微垂下头,离纳喇氏稍微近一些,温柔的替她把流苏理了理,这才侧眸笑道:“流苏也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呢。” 纳喇氏这会儿子脸真的红了,盯着顾夏波光莹莹的双眸,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凝滞,那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扫的人心里痒痒的。 那温柔的眼神,好似她就是她的全世界。 不过怔忡一瞬,就听到周围的请安声。 “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 顾夏回眸,看到康熙仍有些笑意难了,对着纳喇氏夸赞道:“这般的美人,又有一颗仁善的心,好处全叫她得了,真真的惹人疼爱。” 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再递过去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纳喇氏微微垂首。 康熙先是温和的叫起,这才对顾夏笑道:“既知道这样惹人疼,合该学学才是。” 顾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宫美人当性子迥异些,这才能为万岁爷提供新鲜感。” “你呀,伶牙俐齿的。”康熙点了点她的额头。 纳喇氏强笑了笑,柔声告退,自打万岁爷看到瓜尔佳氏,就再没有分她一个眼角余光,白站着受屈,还不如离去。 “成,你去吧。”康熙总算把眼神转过来,想了想又道:“保清那孩子怎么样了?” 纳喇氏眼带慈爱,笑道:“好多了,昨下午一直在玩沙包,淘气的很。” 康熙点了点头,转过脸拉着顾夏就走,风中传来一星半点的话语。 “披风也不穿,立在风口处,冻病又该喝苦药,你身子刚好,好得怜惜它一遭。” “臣妾无事,好着呢。” 纳喇氏扭头离去,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 康熙说完,就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男子的陌生气息又将她包围,带着微微的龙涎香,和炽热的体温。 怔了一秒,顾夏就安然受了。 宽大的披风将她整个都围在里头,暖融融的,暖的她想流泪。 待进了内室,顾夏将自己的下半边脸藏到绒毛滚边里,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双眸。 康熙自发的接过茶盏,先摆到她跟前,柔声道:“快暖暖吧,手凉的跟冰坨子似的。” 顾夏轻轻的笑,“进了内室就好了,燃着火龙呢。” “炭可够?”康熙询问,她不得宠,又因着是嫔位,居住在后殿西偏殿,这开间大,想要暖起来,得废不少炭。 “够也够,不够也不够。”顾夏随口说了,她又不能伸手要,够不够的说了没意思,总觉得跟示弱似的。 康熙听她这么说,哪还能不明白,当下就记在心里。想着等回去,从他份例拨出来一点给她,也尽够了。 “若有什么不合心的,尽管去寻皇寻梁九功,让他给你置办。”皇后两字未出口,康熙就收了回来。 她们两个天生的冤家,还是不要往一起凑了。 顾夏轻轻的点头,面上应了,没打算去寻,这男人对你付出点什么,总是要成倍收取利益的,她过得下去,哪怕寻爹呢,也比寻他强。 见她应了,康熙露出笑来。 “内务府织造局献上来不少新花样,赶明给你送来一些,你瞧着自己用也好,赏人也好。”康熙微微侧身,晶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哦。”顾夏应了一声,冲他笑了笑,心中五味陈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不知道这康熙突然发作,图的又是什么。 她待人到底比年幼人严苛些,众人苦不堪言,纷纷卸掉钗鬟,只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用红绳彩线做点缀。 猛然间回归朴素,顾夏也有些不习惯,满头珠翠瞧顺了,总觉得光秃秃的缺点什么,这时节也没几样鲜花,防着跟高位嫔妃重样,还不敢戴。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两日功夫,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也得摘下,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 顾夏倒是接受良好,穿着打扮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直接向太皇太后靠拢。 若不是穿越后她的位份限定她的打扮,她真想服孝一个月,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第七十一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你怎知我喜爱葡萄?”这玉佩是碧玺雕松鼠葡萄佩, 细节处处理的不大圆滑, 甚至有些拙劣, 却是她收到的最用心的礼物了。 顾夏眨巴眨巴眼睛, 一脸无辜:“因为我喜欢。” 钮妃: 从承乾宫回去,已是近午时分, 吃午膳还早,干等着又无聊,瞧着暖洋洋的日头,顾夏拐道去了猫狗房。 里面很简陋, 康熙不喜这些东西,一向昭示自己简朴勤政, 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深恶痛绝。 整个部门只有一个小太监来来回回的忙活,见她来了,就是眼前一亮。 他心里也苦,这些猫狗祖宗们,养的好了要钱,没钱就养不好。 可惹万岁爷不喜的东西, 那拨款自然有限。 见着顾夏跟见着财神爷似的, 脸上恨不得笑出花来。 猫狗房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意味,可见小太监也是个利落的。 路过一窝小白猫的时候, 顾夏停下了脚步, 奶声奶气的喵喵叫, 瞬间捕获了她的心。 更别提那奶白奶白的毛发微微炸起,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鼻子,还把四肢摊开伸懒腰。 整只都挂在猫栏上,简直萌炸她的少女心。 “就这只,要了要了。” 从太监手中接过小鱼干,试探的放在小猫咪的前方。 顾夏被淹没了。 一窝四只,个个挂在她袖子上,她看中那只最机灵,企图往她怀里钻,还犯规一样舔她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双手捧起小奶猫,满足的揣在怀里,顾夏正要走,就被一只小狗崽咬住了衣摆。 见她注意到自己,小狗崽满足的汪汪汪汪叫了一通,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见她无动于衷,还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人立而起,摆出作揖的动作。 扭头看向小太监,“你这养的猫狗都成精了吧?” 小太监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辩解:“奴才倒是想。” “行了,这一只也带走。”说罢就弯腰把两只崽抱起来,示意香颂赏小太监。 别人是谁养的像谁,这小太监倒好,养什么就像什么。 跟狗崽如出一辙的眼眸,湿漉漉的,瞧着无辜极了。 香颂本想给个二等红包,看他眼巴巴的,就加了点分量。 可谓不智乎。 抱着黑色的狗崽,白色的猫咪,顾夏心中满意极了,全心全意依靠着她的小生命,能轻而易举的虏获她的芳心。 用午膳的时候,两小只被带下去清理,她就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小猫崽整只被打湿,露出核桃仁般的脑袋,和细瘦的身躯,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声音肯定是奶声奶气的,能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匆匆扒几口饭,顾夏就往偏殿去,还对香颂笑言:“让她们住手,放下本宫来。” 还未靠近,就能听到狗崽凄厉的叫声,顾夏唬了一跳,赶紧进入殿中。 顿时笑开了,傻狗一只爪子被香襦捏着,挨着水就开始鬼哭狼嚎,一旁的小猫崽崽悠哉悠哉的划着水。 冲着香襦摆摆手,顾夏亲自捏住傻狗的爪爪,先拭着给它洗脚脚。 傻狗呜咽着,委屈巴巴的舔着她的手指,又转过头,冲着香襦凶狠的发出小奶音。 点了点它的鼻子,顾夏拧眉思索,叫什么名字好呢? 狗崽?傻狗?糖豆?旺财?旺福? 最后想了想,原主姓瓜尔佳氏,就叫瓜娃子吧。 看向一边划水的猫崽崽,又乖巧又懂事,叫什么好呢? 猫仔?能猫?糖豆?金喜儿?来福? 看着它奶白奶白的毛皮,顾夏郑重的定下奶豆儿的名字。 瓜娃子在她这里倒是乖巧,任由她摁着洗白白。 将两小只用细棉布包起来,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顾夏挨个亲了一口,美滋滋的眯起眼睛。 放在炭盆边上烤火,免得两小只着凉,奶豆儿喵呜一声,爱娇的蹭着她的腿,见她望过来,喵呜喵呜的往她膝盖上爬。 “还挺会顺杆爬呢。” 瓜娃子蔫哒哒的趴着,等身上的水干了,就变得生龙活虎,对着顾夏的绣花鞋就是一顿啃咬。 一蹦一跳的,跟鞋子上的小狗吵架。 “瓜娃子!”顾夏神色严肃,这是她的新鞋子,刚穿了几次罢了,鞋面上的戏狗图就勾丝无数,算是废了。 瓜娃子知道是说它,可怜巴巴的睁着黑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下次不许这样,知道没有?不然麻麻打你屁屁!” 说出麻麻两个字,顾夏心中一阵怔忡。往事已矣,转瞬又露出清浅的笑容,点着瓜娃子的鼻子训它:“要爱护麻麻知道不?!” 见两小只身上的水珠被炭火烤干,它们身上又变得干爽起来,顾夏就抱起它们,回了正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颂就进来躬身禀报:“乾清宫小太监魏珠来传话,嫔主子可要传召?” “传。”那地方出来一只阿猫阿狗,走到她门外,她也得见。 魏珠是个十来岁的伶俐小子,双眼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的紧。 “给嫔主子请安,万岁爷交代了,传嫔主子晚间侍膳。” 香颂喜笑颜开,侍膳都有,侍寝还远吗? 送走魏珠,顾夏有些懵,她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侍膳的记忆。 对相关礼仪一窍不通,是不是侍膳的时候,她只能站着布菜,而不能坐下吃。 那岂不是太惨,色香味俱全的御膳就在眼前,可她要饿着肚子,还得给某人布菜。 人间惨剧不外如是。 她心里老大不愿意,奴才们却欣喜万分,张罗着要给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漂亮一点。 “香颂,你前几日还说,冬日里冷,哪能天天沐浴,若是着凉可如何是好?”顾夏学着瓜娃子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哀怨的望着她。 香颂不为所动:“地龙烧旺,如同夏日,不碍事。”见主子还不理解,顿时恨铁不成钢:“您看,不过跟万岁爷聊几句的功夫,您什么都有了,一个铜子都不用自己出。” 顾夏一想也是,可她为了见他,沐浴焚香折腾一大通,也太过了。 “想见见不着,那才是真可怜。”香颂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奴才何尝不知您的意思,若离了帝王宠爱有活路,谁愿意委屈您做这些。” “这宫中”香颂扫了一眼周围,只有心字香袅袅半在青云里,这才接着说道:“这宫中是吃人的地方,您但凡弱一点,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您才碧玉年华,是要长命百岁的,这往后的日子,心中没个牵挂,无尽的日日夜夜该怎么过。” “奴才们,五年一茬,跟割韭菜似的,好不容易有感情了,碍着宫规就要出去了。” “只要略想一想,奴才就心疼的紧。” 香颂泪盈于睫,盈盈下拜。 “如今不比往日,您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沉默,没多说什么,也没再反抗什么。 深深的无奈将她笼罩,帝王一言九鼎,容不得她半点违逆。 至亲至疏夫妻,况且她还算不得。 揉了揉脸颊,顾夏扬眉笑了,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过侍膳罢了,前世混的酒场,有时候和侍膳有什么区别? 都是有所求的装孙子。 夜色很快笼罩着天穹,一盏盏华灯无声绽放,点亮灰蒙蒙的夜空。 顾夏坐在肩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是为了升职加薪。 两个小太监执着琉璃灯走在前头,侯在龙光门外,见她来了,请安过后一个给她带路,剩下的一溜烟的进去禀报。 因此,等她进二门,就看到康熙侯在后殿门口,一见琉璃灯的亮光,就大踏步走来。 肩舆停下,顾夏施施然的起身,就被他温热的大手扶住,给她有力的支撑。 “夜里风寒,下一次乘轿前来才是。”温和的男声响起,康熙执着她的手,亲自将她引进室内。 “摆膳吧。”冲着梁九功挥挥手,康熙就拉着她坐下,柔声道:“莫要拘谨作茧,平常便是。” 点了点头,顾夏挺直脊背,大大方方的请安。 康熙从胸腔中溢出一声轻笑,都说灯下看美人更美,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瓜尔佳氏极美,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更妙的是一双眼,波光潋滟如剪秋水,就那么随意的斜睨一眼,就像是传递万千情意。 “特意给你备的萝卜糕,你尝尝,别在啃生的,冬日用凉食,总归不好。”康熙含笑将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 顾夏: “臣妾吃的萝卜有人参味,珍贵着呢。” 康熙哈哈大笑,俊朗舒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安抚道:“是是是,你有萝卜变人参的本事,厉害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第七十二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吴三桂南边控制局势,这北边也没有放弃,遣许多死士想要去他性命,那一天真是惊险,偏他身边带的人不多, 殊死之战后, 被流矢射中腰腹。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后经太医诊断, 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 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每日换衣,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 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 恰恰把紫檀珠敲碎, 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纵然能够解毒,伤了要害,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 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面前的瓜嫔, 本就得他的心, 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 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 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c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 这才龙行虎步,带着顾夏一道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一路上跟下饺子一样的请安声,两人没时间理会这些,一路冲进内室,就见钮妃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榻上。 顾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疼的要爆炸,别人不知,她尚有些记忆,历史中康熙有三任妻子,钮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个不长久的。 故而康熙被扣上克妻之名。 这会子见她晕了,吓得魂都飞了,牵着她的手,不住的唤。 等老迈的御医赶来,赶紧让位置,眼巴巴的瞅着,眉毛揪成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禀皇上c嫔主,钮妃娘娘身体虚弱,已有气血两虚之状,得好生养着,万不能劳累。”老御医拈着胡须叹气:“此番倒不知是福是祸,钮妃娘娘自己尚虚弱无比,偏又有孕三月余,更得小心仔细。” 顾夏又喜又忧,钮妃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也算是大喜。 可天不遂苍生望,咬着唇,顾夏小声问:“钮妃姐姐天葵未断,可有妨碍?” 老御医叹口气,慢悠悠的解释:“不在凡例中,却也是有的,这个不打紧,主要的是身子要养好。” 这怀胎十月,孩子所需要的营养太庞大,是虚弱的钮妃所不能供给。 可失子伤身伤心,若是挺不过去,更是难办。 顾夏咬唇望向钮妃,泪水涟涟,她前世便是因着孩子,落得个一尸两命,今生又要看着至交为孩子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过简简单单活着,竟成最大奢望。 而女人何其无辜,要为着子嗣脚踏鬼门关。 不得有怨言。 康熙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御医,沉声道:“你回去回禀院判,命最擅长此理的御医汇成小组,务必保钮妃安全无虞。” 老御医摇头:“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只这后事”见顾夏神色凶悍,好似他再说一句不好,便要杀过来,因此住口不言。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坐在床榻前,轻柔的替钮妃擦拭脸庞。 碧玺立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这两天的情况。 “前几日娘娘就有些不大舒坦,想着只是癸水将至,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儿有些撑不住,正打算召见太医,听说是您大喜的日子,娘娘心里高兴,便觉得轻省许多。” “谁知晚间便不成了,走着走着噗通一声歪倒在地,把奴才们吓得三魂六魄都飞了。” 顾夏拧着细细的眉尖,心中五味陈杂,钮妃姐姐待她赤诚,这片心意,她便多记一笔。 香颂脆生生的应下,也不敢耽搁,赶紧就往外跑。 这时候各个宫门已经下钥,可康熙知道还有一份迟来的礼物,早留下线人接应。 鸦青色的素缎,雪白的鹤,配色干净漂亮,最重要是这一份心意,着实得他的心,将荷包珍惜的挂在腰间,康熙睁着通红的双眸看向梁九功,“如何?” 临到头上,仍有许多事尚未安排,他一夜未合眼,本是昏昏欲睡之际,看到着精致的荷包,顿时精神起来。 “这荷包上的绣品巧夺天工,可见用心至极,本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待您这一份更是心意难得。”梁九功躬身含笑,主子想听好听话,他不能违背主子意愿不是。 乾清宫灯火通明,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关着景仁宫的大门,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也挺喜欢的,柔声道:“坐下吧,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第七十三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康熙含笑坐在床头,原定的明日一早才到, 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 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想要早些见到她,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唇, 康熙满足的喟叹出声,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看不到, 感官便越发敏锐,连红烛流淌的声音都能听见, 所有的一切都在触感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船, 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 天边有蒙蒙的亮色,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低低的哭泣:“不要。”欲拒还迎的, 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一旦拆吃入腹,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 令他欲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 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 只露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宽大的浴桶中,调笑道:“也让朕学学,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满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爱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色,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弄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满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乱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乱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宫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爽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宫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色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唇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宫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复一日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精致,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宫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宫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 这会子清闲,顾夏边用膳,边听着沈嬷嬷唠叨,听她细讲宫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相视一笑,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同来的几个嬷嬷,除了沈香雨杀出重围,在主子跟前混上脸面,其他几个尚在观望,顾夏也不急,心甘情愿靠上来,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向沈嬷嬷的眼神,愈加满意,柔声道:“听说你喜添金孙,本宫便也沾点喜气。”说着回眸对香颂嘱咐:“去将妆奁下头摆的金锁拿来,给沈嬷嬷添箱。” 沈嬷嬷正要道谢,就听外头的传唱声响起,顾夏听到他的名号,便有些羞涩,昨夜坦陈相见,这会子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从尾椎骨便窜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开晶帘,就见她低垂着小脑袋瓜,别开脸看着里屋,浅碧色的团扇搭在脸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叽叽叽~” 紫貂吃玩罢,想起被它冷落的主人,从门外跟一跟风似的窜进来。 行至一半,看到康熙衣摆上的水云纹,顿时忘掉自己的目的,好奇的拨弄着。 康熙提着它脖颈上的软皮,跟顾夏邀功:“下头进献上来,想着你喜爱这些小玩意儿,朕便收下,合着信一道送来,可还喜欢?” 听到这话,她便顾不得别扭,拧着眉尖回眸,疑惑:“信?” 她不曾收到。 康熙一时却忘了回应,怔怔的立在原地。 她真美。 黛绿色的旗装上头,只在衣领绣上素雅的玉兰,更衬得她整个人袅袅依依,风流婀娜。 绯红的双颊如同桃尖儿上最鲜美的一块,引着人的视线怎么也离不了,盈盈的眼波含着微羞的水意,只淡淡看他一眼,他便邪火烧身,险些忍不住。 顾夏见他不答,疑惑的望过来,只见那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刚刚平静下来的羞赧,瞬间涌上,变本加厉的将她淹没。 她喜欢看他的侧颜,非盛世美艳不可形容。那白玉般的喉结,更是性感的不像话,引人犯罪。 要命。 这是一个大猪蹄子,顾夏在心中默念。 两个人在心中互相吹爆对方的颜,两片唇就不由自主的黏在一块,顾夏踮起脚尖,努力的想要占据主动。 温软的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好似连灵魂都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真是一个尤物,顾夏想。 年方二十的陛下就像是一只小狼狗,拥有最充沛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一下子能撞到人心里去。 说着两人一道出殿门,打算在院中晒会儿太阳。 这天儿乍暖还寒的,闹得人不安生,烧地龙有些燥热,不烧有些冷,端的考验人心情。 “尝尝看,我亲手种的番柿,酸酸甜甜的,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因着不当季,纵然她精心照料,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红彤彤灯笼似的,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爱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艳红汁水流淌,愈加衬得她肤色白皙,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宫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她实在有些担心,皇后有一万个心眼子,笑盈盈间,谁知道她心里转多少圈,总得千万防着才成。皇后一贯不喜瓜嫔,此番召见,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坏。 这时候天还有些冷,说话间尚有白雾哈出,顾夏瞧着那白雾给她嫣红的唇瓣染上一丝朦胧,含笑握住钮妃冰凉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宫中这么多年,哪里见我吃过亏。” 她这么一说,钮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着去才成,心中对皇后的恨,又多一层,她好悬有这么个上心人,若损一根汗毛,必要她千倍万倍来赔。 想着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顾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红的旗装,翻出素淡的鸭蛋青旗装,头上别几朵绒花,简简单单的就往坤宁宫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第七十四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整个天地好似都染上几分晶莹剔透的白, 只露出肃穆庄严的红墙, 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顾夏握着五蝶捧寿紫铜手炉, 汲取这星点温暖。 榉树白炭没有一丝烟,烧的时间又久,上头撒上香料, 暖烘烘香融融。 歪了歪头,披风上头滚的白色狐狸毛,立马挨在脸上, 软软的有些痒。 “主子, 您进屋吧,外头冷的紧。”说话的是大宫女香颂, 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圆盘脸, 细细弯弯的眉毛,小巧丰润的唇。 说起话来细细软软, 还带着一点甜。 摇了摇头, 顾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缥缈的白雾顿时在面前凝结。 思绪一下子顺着飘雪飞远,她一朝穿越, 变成了景仁宫的一个嫔妃,原是两江总督麻勒吉之女, 于豆蔻年华入宫, 如今也不过碧玉二八。 记忆中, 她一直不得宠,只仗着家世好,无人敢踩她。 再一个也是年岁尚小,原本身量不足,满面稚气,不得宠,也是应当的。 前些日子原主一病不起,在睡梦中被换了芯子。 将下巴藏进毛茸茸的围脖中,顾夏勾唇笑了,若说穿越有什么遗憾,那自然是享受不到现代的便利。 若说有什么好,大约是轻而易举的获取她前世努力奋斗才能得到的生活。 靡衣玉食,娇生惯养。 原主这一身皮肤,白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水润弹滑,夜间沐浴的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在其上徘徊。 正想着,里头的香榧撩帘子出来了,手中端着托盘,上头摆着剔透的水晶碗,上头的薄胎瓷盖,遮挡了视线,让人不能一探究竟。 香榧笑吟吟道:“厨上刚做的姜汁撞奶,上头撒了不少真珠西谷,您尝尝。” 香榧个子高,胸脯鼓鼓的,腰又掐的极细,纵然套着直筒绿袍,行走着也是极美的。 只相貌平凡了些。 尚未靠近,她就能闻到浓郁的奶香,和姜汁微弱的辛辣,口腔诚实的分泌着津液,跟着香榧就进屋。 香醇爽滑的撞奶进口,顾夏就满足的眯起眼睛,任由姜汁那微微的辛辣,在口腔中肆无忌惮的迸发。 看她喜欢吃,香榧也高兴,连声道:“这是香椿做的,您喜欢,过几日再做来吃。” 顾夏将一小碗都吃掉,胃里暖乎乎的,舒服极了。 “把绣绷拿来,本宫扎几针玩。”她是真的玩,记忆中有做绣活的经历,可细小的绣花针到手里就不听使唤,模样出来了,□□没有,还是得练。 这东西耗时间,随便一个花瓣,就要一下午的时光。 她无宠,日子也平静,自己找事情消磨着时间,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承乾宫小宫女小太监携手而来,向景仁宫传递一个信息。 钮妃召见。 香颂 -----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客气的送走传话的人,转过脸就有些愁,主子家世好,上头的人想拉拢,偏偏她不愿意,钮妃已经给了最后警告,容不得主子一拖再拖。 钮妃也是个霸道的,仗着父辈是四大辅臣,又是唯一的妃位,对下头的嫔妃还真没什么可忌惮的。 只原主纵然不得宠,也有自己的骄傲在,再一个以她的家世,是可以自立山头的,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卑躬屈膝。 顾夏不置可否,既然她来了,披着原主的皮,自然也容不得她人欺辱。 钮妃,孝昭仁皇后。 想到历史上那冷冰冰的一行字,顾夏揉了揉自己嫣红的唇瓣,垂眸掩下闪动的眸光。 立在门口巡视室内,乍眼一看,好似花团锦簇,一片富丽堂皇。细细着眼,就见不起眼的青缎绣芙蓉靠枕,已经洗的发白,还略微有些起毛边,眼看用不了几日。 这就是无宠的生活,尽管她家世不错,自打病重,也被人越发的不放在眼里,日子逐渐艰难削薄。 “走吧。”带上香颂、香榧两个丫头,向着承乾宫而去。 雪后排檐冻银竹,那风自然是冷冽的。 这样的天儿,大家都窝在殿中懒得出门,夹道中只有殷勤扫雪的太监,和结伴而行、步履匆匆的宫女。 香颂有些难堪的扭着帕子,和香榧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眸中的尴尬。 看着鼻尖沁出细汗的主子,两人又低低的垂下眼眸,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行走。 承乾宫在景仁宫后头,不远不近的,也算是半个邻居。 到的时候,钮妃立在白玉墀上,身后洋洋洒洒立了十来个宫人,远远的看见她的身影转过夹道,就有管事姑姑亲热的迎上来,将她往钮妃处引。 顾夏客客气气的点头致意,跟在提着琉璃香炉的姑姑身后,款款而行。 钮妃也不过双十年华,进宫有八个年头了,穿着藏青色的直筒锦袍,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不过簪着通草绒花,立在那里,却跟背后的飞檐斗拱融为一体。 尊贵严谨。 容长脸,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眼眸精光黯黯,略有些圆的鼻头又冲散了这种压迫感。 微微上翘的唇,带来几分甜美的亲切感。 待她走近,亲热的笑道:“咱姐妹俩什么情分,若不是天色无常,倒想着你能日日寻我才好。” 她表现的亲热,顾夏比她更甚,白嫩嫩的柔荑执起对方的双手,柔声笑道:“可不是,嫔妾也爱慕姐姐的紧,恨不得日日相伴。” 一双波光莹莹的双眸,如剪秋水,清晰的映照出钮妃的身影。 钮祜禄氏容色平常,只养尊处优,身边又跟着一群能人,细打扮出来,倒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这会子对方香软的手掌微烫,带着毋庸置疑的果断力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那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双眸,更是让她收起三分虚伪,不自觉的想要诚心以待。 不由得想到临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水照影的木芙蓉,花类牡丹凌霜绽放。 被钮祜禄氏亲密的按在位置上,顾夏接过对方亲自递来的茶盏,仔细的研究着上头浅薄的粉釉。 这是鸿门宴,彼此都明白,商业互吹以后,她就有些犯懒,等着钮妃出招,她再接招。 “花开并蒂,鸳鸯成双。”钮妃胸有成竹的开口,见顾夏顾盼生辉的眼眸望过来,有掩饰不住的渴望,反而令她拧起细细的眉尖,内心有细碎的不满升腾。 “明人不说暗话,若你应了本宫……”这个生硬的自称出口,钮妃有些后悔,但还是一字一顿道:“姐姐就给你心想事成的机会。” 指了指坤宁宫,钮祜禄氏翻涌的思绪平复不少。 “那位不会给的机会。” 纤白的指尖搭在唇瓣上,顾夏侧眸笑了,“嫔妾年幼,又是个直性子,就想问一句。” 钮妃凝神倾听。 “以嫔妾的容色,需要什么机会?” 约莫没想到,她言行这般不矜持谦虚,钮妃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才缓缓道:“女子德言容功,容色是在其次。” 两人并肩立着,顾夏侧眸,将自己白皙如玉的脸盘子塞到对方眼前,“是吗?” 不是。 钮妃双颊染上轻红,景仁宫那位向来跋扈,这般柔和了神色凑过来,眼眸中似有无限春色关不住,不由得心中微突,勉强稳住神色,故作镇定的推了推她,淡然道:“做什么这般轻浮。” 顾夏直起身,看着她耐不住,眼角沁出几分水意,这才满意的笑道:“瞧着您,心里就漫出喜悦的花来,难免亲近些。” 钮妃张口结舌,有些羞耻,又有些愉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 哪有人这样,神色灵动的说些浑话。 顾夏轻笑出声,告退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钮妃跟前的珍珠上前,试探道:“嫔主子可答应了?” 钮妃摇头,浮现在眼前的是她波光莹莹的双眸,黑白分明,干净极了。 “终于不长个子,长脑子了。”这会子对方带来的影响褪去,钮妃冷静的评价。 只那张脸……着实是个威胁。 这会子出太阳了,浅金色阳光明媚,可惜照在身上毫无温度,还是那么冷。 手炉中香气成灰,已是燃尽了,不能提供分毫热量。 遗憾的掂了掂,顾夏轻哼,说什么姐妹情深,竟不知替她换炭,可见都是假的。 有小太监持鞭而行,不时的抽响。 香颂眼前一亮,压抑着声音,激动道:“静街鞭!” 它来了,代表着九五之尊的帝王就在附近。 从主子背后轻轻的扯了扯衣袖,轻声道:“您……” 也不消主子多做什么,只立在这里,等到御辇路过的时候,被问上那么一句,日子也不会这么艰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第七十五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你怎知我喜爱葡萄?”这玉佩是碧玺雕松鼠葡萄佩,细节处处理的不大圆滑, 甚至有些拙劣, 却是她收到的最用心的礼物了。 顾夏眨巴眨巴眼睛, 一脸无辜:“因为我喜欢。” 钮妃:…… 从承乾宫回去, 已是近午时分,吃午膳还早,干等着又无聊, 瞧着暖洋洋的日头,顾夏拐道去了猫狗房。 里面很简陋, 康熙不喜这些东西,一向昭示自己简朴勤政, 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深恶痛绝。 整个部门只有一个小太监来来回回的忙活, 见她来了,就是眼前一亮。 他心里也苦,这些猫狗祖宗们, 养的好了要钱,没钱就养不好。 可惹万岁爷不喜的东西, 那拨款自然有限。 见着顾夏跟见着财神爷似的, 脸上恨不得笑出花来。 猫狗房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意味, 可见小太监也是个利落的。 路过一窝小白猫的时候, 顾夏停下了脚步, 奶声奶气的喵喵叫, 瞬间捕获了她的心。 更别提那奶白奶白的毛发微微炸起,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鼻子,还把四肢摊开伸懒腰。 整只都挂在猫栏上,简直萌炸她的少女心。 “就这只,要了要了。” 从太监手中接过小鱼干,试探的放在小猫咪的前方。 顾夏被淹没了。 一窝四只,个个挂在她袖子上,她看中那只最机灵,企图往她怀里钻,还犯规一样舔她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双手捧起小奶猫,满足的揣在怀里,顾夏正要走,就被一只小狗崽咬住了衣摆。 见她注意到自己,小狗崽满足的汪汪汪汪叫了一通,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见她无动于衷,还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人立而起,摆出作揖的动作。 扭头看向小太监,“你这养的猫狗都成精了吧?” 小太监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辩解:“奴才……倒是想。” “行了,这一只也带走。”说罢就弯腰把两只崽抱起来,示意香颂赏小太监。 别人是谁养的像谁,这小太监倒好,养什么就像什么。 跟狗崽如出一辙的眼眸,湿漉漉的,瞧着无辜极了。 香颂本想给个二等红包,看他眼巴巴的,就加了点分量。 可谓不智乎。 抱着黑色的狗崽,白色的猫咪,顾夏心中满意极了,全心全意依靠着她的小生命,能轻而易举的虏获她的芳心。 用午膳的时候,两小只被带下去清理,她就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小猫崽整只被打湿,露出核桃仁般的脑袋,和细瘦的身躯,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声音肯定是奶声奶气的,能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匆匆扒几口饭,顾夏就往偏殿去,还对香颂笑言:“让她们住手,放下本宫来。” -----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 还未靠近,就能听到狗崽凄厉的叫声,顾夏唬了一跳,赶紧进入殿中。 顿时笑开了,傻狗一只爪子被香襦捏着,挨着水就开始鬼哭狼嚎,一旁的小猫崽崽悠哉悠哉的划着水。 冲着香襦摆摆手,顾夏亲自捏住傻狗的爪爪,先拭着给它洗脚脚。 傻狗呜咽着,委屈巴巴的舔着她的手指,又转过头,冲着香襦凶狠的发出小奶音。 点了点它的鼻子,顾夏拧眉思索,叫什么名字好呢? 狗崽?傻狗?糖豆?旺财?旺福? 最后想了想,原主姓瓜尔佳氏,就叫瓜娃子吧。 看向一边划水的猫崽崽,又乖巧又懂事,叫什么好呢? 猫仔?能猫?糖豆?金喜儿?来福? 看着它奶白奶白的毛皮,顾夏郑重的定下奶豆儿的名字。 瓜娃子在她这里倒是乖巧,任由她摁着洗白白。 将两小只用细棉布包起来,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顾夏挨个亲了一口,美滋滋的眯起眼睛。 放在炭盆边上烤火,免得两小只着凉,奶豆儿喵呜一声,爱娇的蹭着她的腿,见她望过来,喵呜喵呜的往她膝盖上爬。 “还挺会顺杆爬呢。” 瓜娃子蔫哒哒的趴着,等身上的水干了,就变得生龙活虎,对着顾夏的绣花鞋就是一顿啃咬。 一蹦一跳的,跟鞋子上的小狗吵架。 “瓜娃子!”顾夏神色严肃,这是她的新鞋子,刚穿了几次罢了,鞋面上的戏狗图就勾丝无数,算是废了。 瓜娃子知道是说它,可怜巴巴的睁着黑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下次不许这样,知道没有?不然麻麻打你屁屁!” 说出麻麻两个字,顾夏心中一阵怔忡。往事已矣,转瞬又露出清浅的笑容,点着瓜娃子的鼻子训它:“要爱护麻麻知道不?!” 见两小只身上的水珠被炭火烤干,它们身上又变得干爽起来,顾夏就抱起它们,回了正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颂就进来躬身禀报:“乾清宫小太监魏珠来传话,嫔主子可要传召?” “传。”那地方出来一只阿猫阿狗,走到她门外,她也得见。 魏珠是个十来岁的伶俐小子,双眼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的紧。 “给嫔主子请安,万岁爷交代了,传嫔主子晚间侍膳。” 香颂喜笑颜开,侍膳都有,侍寝还远吗? 送走魏珠,顾夏有些懵,她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侍膳的记忆。 对相关礼仪一窍不通,是不是侍膳的时候,她只能站着布菜,而不能坐下吃。 那岂不是太惨,色香味俱全的御膳就在眼前,可她要饿着肚子,还得给某人布菜。 人间惨剧不外如是。 她心里老大不愿意,奴才们却欣喜万分,张罗着要给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漂亮一点。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 “香颂,你前几日还说,冬日里冷,哪能天天沐浴,若是着凉可如何是好?”顾夏学着瓜娃子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哀怨的望着她。 香颂不为所动:“地龙烧旺,如同夏日,不碍事。”见主子还不理解,顿时恨铁不成钢:“您看,不过跟万岁爷聊几句的功夫,您什么都有了,一个铜子都不用自己出。” 顾夏一想也是,可她为了见他,沐浴焚香折腾一大通,也太过了。 “想见见不着,那才是真可怜。”香颂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奴才何尝不知您的意思,若离了帝王宠爱有活路,谁愿意委屈您做这些。” “这宫中……”香颂扫了一眼周围,只有心字香袅袅半在青云里,这才接着说道:“这宫中是吃人的地方,您但凡弱一点,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您才碧玉年华,是要长命百岁的,这往后的日子,心中没个牵挂,无尽的日日夜夜该怎么过。” “奴才们,五年一茬,跟割韭菜似的,好不容易有感情了,碍着宫规就要出去了。” “只要略想一想,奴才就心疼的紧。” 香颂泪盈于睫,盈盈下拜。 “如今……不比往日,您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沉默,没多说什么,也没再反抗什么。 深深的无奈将她笼罩,帝王一言九鼎,容不得她半点违逆。 至亲至疏夫妻,况且她还算不得。 揉了揉脸颊,顾夏扬眉笑了,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过侍膳罢了,前世混的酒场,有时候和侍膳有什么区别? 都是有所求的装孙子。 夜色很快笼罩着天穹,一盏盏华灯无声绽放,点亮灰蒙蒙的夜空。 顾夏坐在肩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是为了升职加薪。 两个小太监执着琉璃灯走在前头,侯在龙光门外,见她来了,请安过后一个给她带路,剩下的一溜烟的进去禀报。 因此,等她进二门,就看到康熙侯在后殿门口,一见琉璃灯的亮光,就大踏步走来。 肩舆停下,顾夏施施然的起身,就被他温热的大手扶住,给她有力的支撑。 “夜里风寒,下一次乘轿前来才是。”温和的男声响起,康熙执着她的手,亲自将她引进室内。 “摆膳吧。”冲着梁九功挥挥手,康熙就拉着她坐下,柔声道:“莫要拘谨作茧,平常便是。” 点了点头,顾夏挺直脊背,大大方方的请安。 康熙从胸腔中溢出一声轻笑,都说灯下看美人更美,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瓜尔佳氏极美,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更妙的是一双眼,波光潋滟如剪秋水,就那么随意的斜睨一眼,就像是传递万千情意。 “特意给你备的萝卜糕,你尝尝,别在啃生的,冬日用凉食,总归不好。”康熙含笑将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 顾夏:…… “臣妾吃的萝卜有人参味,珍贵着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第七十六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常氏原不过是司帐宫女, 被太皇太后提拔着, 教导康熙人事, 成为他第一个女人,这才水涨船高, 混入贵女中,做一个庶妃主子。 她也机灵,虽是庶妃,可也跪地求着,让她还在跟前伺候,因此能时时得见康熙,好歹也有个面子情。 她无数次的庆幸, 自己当初的灵机一动。 当她得知康熙去瞧了那瓜尔佳氏,心中就充满了怒火。她跟那位嫔主子之间,横插了无数结子。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 向来看不上她, 言行间多有忽略, 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她一个无宠的人,却高居嫔位, 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心中就认定, 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 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 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她啊,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见到了时辰,瓜尔佳氏还没来,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欲望,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哪里像今日这般,竟动起手来。 宫中刑罚,讲究打人不打脸,瓜尔佳氏这般不管不顾,是疯了吗。 看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眼神,常氏有口难言,早间的尖酸刻薄、伶牙俐齿失了个干净。 抬手落下间,五下很快就过去了。 魏嬷嬷冲着她微微躬身福礼:“常庶妃,得罪了。” 常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有微甜的血腥味,让她难堪又痛苦,低下头,掩饰自己想要噬人的眼神。 顾夏用尖尖的护甲挑起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笑道:“瞧这一张芙蓉面,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漂亮。” 常氏眼睑低垂,一行泪从眼角划过。 看她这样,顾夏又觉得没了趣味,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行了,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好好的背背宫规,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说着顾夏脱下指尖的玳瑁护甲,递给魏嬷嬷,温声道:“赏你了。” 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背影,常氏银牙紧咬,望着景仁宫方向,目光阴冷。 而回了后殿的顾夏,转瞬将这些事又抛到脑后,淡声吩咐:“拿萝卜来。” 香颂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厉害,主子怎么又要去吃萝卜,可见常氏的话语让她难受了。 常氏该死。 顾夏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 “好吃吗?”斜横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将她剩下的一小节萝卜夺去。 他又又叒突击。 顾夏回身,鼻尖擦过对方高挺的鼻尖。 略有些酸。 康熙低低一笑,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纤腰,带着一道坐在榻上,这才柔声道:“可是厨上伺候的不周到,怎能让你吃这个。” 那呼吸有点近,喷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顾夏有些别扭,悄悄的红了脸颊。 “臣妾喜欢吃,当水果是极好的,又脆又甜。”定了定心神,顾夏缓缓解释。 “是吗?”康熙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转瞬问侍立一旁的魏嬷嬷:“今日你家嫔主子可有受委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第七十七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康熙大踏步而行,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在她白腻的鼻尖上轻刮,这才牵着她的手, 一道进了内室。 细腻白皙的小手柔弱无骨,执在手中尚不敢用力,康熙薄唇轻抿, 不由得想到在吉林那惊心的情况。 吴三桂南边控制局势, 这北边也没有放弃,遣许多死士想要去他性命,那一天真是惊险, 偏他身边带的人不多,殊死之战后,被流矢射中腰腹。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 后经太医诊断,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 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每日换衣, 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 恰恰把紫檀珠敲碎,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 纵然能够解毒, 伤了要害, 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面前的瓜嫔,本就得他的心,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 -----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 这才龙行虎步,带着顾夏一道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一路上跟下饺子一样的请安声,两人没时间理会这些,一路冲进内室,就见钮妃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榻上。 顾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疼的要爆炸,别人不知,她尚有些记忆,历史中康熙有三任妻子,钮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个不长久的。 故而康熙被扣上克妻之名。 这会子见她晕了,吓得魂都飞了,牵着她的手,不住的唤。 等老迈的御医赶来,赶紧让位置,眼巴巴的瞅着,眉毛揪成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禀皇上、嫔主,钮妃娘娘身体虚弱,已有气血两虚之状,得好生养着,万不能劳累。”老御医拈着胡须叹气:“此番倒不知是福是祸,钮妃娘娘自己尚虚弱无比,偏又有孕三月余,更得小心仔细。” 顾夏又喜又忧,钮妃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也算是大喜。 可天不遂苍生望,咬着唇,顾夏小声问:“钮妃姐姐天葵未断,可有妨碍?” 老御医叹口气,慢悠悠的解释:“不在凡例中,却也是有的,这个不打紧,主要的是身子要养好。” 这怀胎十月,孩子所需要的营养太庞大,是虚弱的钮妃所不能供给。 可失子伤身伤心,若是挺不过去,更是难办。 顾夏咬唇望向钮妃,泪水涟涟,她前世便是因着孩子,落得个一尸两命,今生又要看着至交为孩子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过简简单单活着,竟成最大奢望。 而女人何其无辜,要为着子嗣脚踏鬼门关。 不得有怨言。 康熙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御医,沉声道:“你回去回禀院判,命最擅长此理的御医汇成小组,务必保钮妃安全无虞。” 老御医摇头:“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只这后事……”见顾夏神色凶悍,好似他再说一句不好,便要杀过来,因此住口不言。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坐在床榻前,轻柔的替钮妃擦拭脸庞。 碧玺立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这两天的情况。 “前几日娘娘就有些不大舒坦,想着只是癸水将至,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儿有些撑不住,正打算召见太医,听说是您大喜的日子,娘娘心里高兴,便觉得轻省许多。” “谁知晚间便不成了,走着走着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噗通一声歪倒在地,把奴才们吓得三魂六魄都飞了。” 顾夏拧着细细的眉尖,心中五味陈杂,钮妃姐姐待她赤诚,这片心意,她便多记一笔。 两人是被当作副格格养大的,待富察氏跟自己娘一般亲近,这会子提起能见到,俱都眼泪汪汪的。 想到这个,顾夏这些日子的抑郁,总算是开怀许多。 过年总是欢闹的,第一次在故宫过年,顾夏很新鲜,可也觉得疲累不堪,左右不过是一些吃不完的筵席,行不完的礼,一个年头下来,她瘦下三斤,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小软肉,如今又消失无踪。 幸而冬袍宽大,多一寸少一寸都是不打紧的事。 只过年的气氛,顾夏瞧着有些不大对,康熙的脸色阴沉沉的,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难看的厉害。 太皇太后也是如此,按说他们这样的高位,定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怎会如此? 年味还未消,众人就知道原因了。 年里头的时候,云南巡抚朱国治被杀,吴三桂打出‘兴明伐虏’的旗帜,跟朝廷对抗,消息传来的时候,正是热热闹闹的年。 朝廷兴了兵祸,难怪他那副脸色。 没过几日的功夫,康熙就带着他的仪仗队,东巡吉林而去。 是夜,纵然立春,仍旧风凉。 天上星斗闪烁,圆圆的月儿高悬。 越来越近的踢踏声停在景仁宫门外,紧接着就是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福宝听着是梁九功梁大总管的声音,应声去开门。 紧接着鸦青色的披风从跟前一闪而过,挟裹着冷风大踏步离去。 顾夏正在绣荷包,过年的时候就她没有给皇上送亲手缝制的礼物,都是一些珍宝,这东西冷冰冰的,惹来康熙好大的不满。 他说,“哪怕你裁块布,告诉朕是帕子,朕便也信。” 她有些无奈,他口中的那些东西,差点掏空她的小金库,拾掇起来好生艰难,她不是想着送一些针线不值钱,怠慢他,竟也惹恼他,得不偿失。 鸦青色的素缎,上面的仙鹤献瑞图渐渐成型,她现在手艺日益精进,这样的小物件,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是湿的,她也没来得及擦,明日一早三更天康熙便要走,她想在着之前赶出来,里头放上一块她全力滋养过的紫檀珠。 听到动静,顾夏以为是香颂来劝,轻声道:“这一分别不知多久,不过本宫一点心意罢,你莫要再劝。” 熟悉的龙涎香越来越近,顾夏心中一动,头也不抬的补充:“你知道的,本宫这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可尽在万岁爷身上……” 炽热的怀抱将她笼罩,顾夏到底做下坏事,心中有些惊,手不自觉的哆嗦一下,这反映倒取悦了康熙,他一把将她横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大腿上。 顾夏还举着手中的绣绷,有些呆愣的回眸,怔怔道:“万岁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第七十八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 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 自己支起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籍, 而不是半知半解, 这其中耗费的心力, 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无用, 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 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 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 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 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 合该多吃用些, 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看。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呻吟。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 而在坤宁宫,打从知道皇上又去景仁宫,常氏再次拜见皇后。 高高在上的皇后端坐着,殿中皆用金器,头上插戴着珠宝金簪,后宫如今盛行节俭,可也减不到她头上,该有的规制还得有。 常圆圆匍匐在地,恭敬的请安。 凝烟望着她,代替皇后开口:“常庶妃请起,不知您此次来,所为何事?” 香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视线。 低低地垂着头,常圆圆悲声开口:“原不能在主子娘娘休憩的时候打扰,只嫔妾为娘娘心寒,娘娘国色天香,是个如菩萨般的慈善人,那瓜尔佳氏算什么,竟得万岁爷日日探望……” “若是说这个,常庶妃不必开口,娘娘万金之躯,岂是嫔妃能比?万岁爷整日忙累,到嫔妃处消遣天经地义,你莫要再含酸拈醋,说这些没用得话。” 凝烟有些不屑,就靠几句妄议,就想让娘娘替她除掉心头大患,怎么可能? 遣常氏走后,凝烟用美人槌小心的替皇后捶腿,小心翼翼道:“主子娘娘莫要听常庶妃胡言乱语,皇上政务繁忙,已多不入后宫,定是那瓜嫔狐媚,勾的万岁爷惦念……” 赫舍里氏抬了抬手,凝烟就自动消音,半晌殿内才飘出来一句话:“着实不妥。” 得了明示,凝烟心中就有主意,冷漠的勾唇一笑,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只怕万岁爷看不到后宫数她最美似的。 待她扒掉她那张美人皮,看她用什么手段狐媚。 常圆圆刚刚出了坤宁宫,坐在假山边的亭子里托腮思索对策,就听到假山中有小宫女在说着私房话。 正要呵斥,就听到关键东西,顿时屏气凝神,忘了言语。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常圆圆兴奋的两眼发光,呵呵冷笑几声,转身就回去布置。 她做宫女出身,是她的劣势,也是她的优势。 宫女多为包衣旗,谁长这么大,还能没有几个小姐妹,更别提还有同期入宫互相照应的同窗之谊,这么多年的用心经营,足够她认识许多宫人。 “将这个混入她的荷包中。”常圆圆戴着兜帽,将手中的物事塞入宫女手中,转瞬离去。 “将这个混入她的手帕中。” “将这个混入她的针线中。” …… 一连放出去十来样小物件,常圆圆这才笑吟吟的回了住处,只等着事发,这一下定要她万劫不复。 她就不信,有那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坐在龙椅上那位,肯定是不能的。 也显得能给人带来无尽温暖的火龙,愈加的珍贵起来。 顾夏斜倚在软榻上,舒适的翻着手中的《春秋》,仔细的啃着对她来说略有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拿出高考的劲头来,她就不信她干不掉这架上的一排。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将这些啃透了,到时候跟贵女一道玩耍的时候,对方说句什么,她若是听不懂,那就是丢人至极的事。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就对着较劲,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伤了自尊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第七十九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里头有无数的美人,有无数的新鲜事发生,最关乎国本的决策会在这里发出, 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么也没有少过。 顾夏头一次遇着红眼病,心中的滋味很是难言, 有些气恼有些恨, 还有些无计可施。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死死的盯着你,用尽龌龊手段, 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 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 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 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 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 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 后来常氏发觉无事, 就越发变本加厉, 将自己内心的恶, 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娘娘,自打她出头,后宫再无嫔妃侍寝,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对您地位的威胁,嫔妾想都不敢想。” 常圆圆泪盈于睫,轻轻的拧着细细的眉尖,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模样。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咔嚓咔嚓的吃掉,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第八十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会写诗能画画, 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 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 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 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 鸳鸯帕, 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 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 多大点事, 空穴来风的东西, 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 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 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康熙大踏步而行,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在她白腻的鼻尖上轻刮,这才牵着她的手,一道进了内室。 细腻白皙的小手柔弱无骨,执在手中尚不敢用力,康熙薄唇轻抿,不由得想到在吉林那惊心的情况。 吴三桂南边控制局势,这北边也没有放弃,遣许多死士想要去他性命,那一天真是惊险,偏他身边带的人不多,殊死之战后,被流矢射中腰腹。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后经太医诊断,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每日换衣,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恰恰把紫檀珠敲碎,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纵然能够解毒,伤了要害,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面前的瓜嫔,本就得他的心,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第八十一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万岁爷尝尝这个, 可有什么区别?”她用银叉扎起一块雪梨, 递到他跟前。 康熙笑纳, 柔声赞叹:“经爱妃的手过一遭,竟甜美许多。” “……万岁爷谬赞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此话诚不欺我。 “瞧瞧,可还得你的心?”康熙哈哈一笑, 拍了拍手, 就有温柔小意的宫女托着托盘上前。 看到宫女缓缓展开衣裳,她的眼前就是一亮, 略有些灰的柳光色, 衣料晃动间似有微绿的水纹晃动。 见她望的出神, 康熙温声解释:“这是野蚕吐丝,一年也只得这么多的量, 也不知你可喜欢?” “柳色早黄浅, 水文新绿微。”顾夏浅笑出声,侧眸嗔道:“用来形容这旗装半点都不过分。” 得了佳人青眼, 康熙也欢喜, 难免表功:“这料子难得,在原料上,这野蚕只青州、沂水等地有,树老既自生, 这蚕蛾少便罢了, 还娇贵的紧, 蛾子钻出蚕茧就能飞走,想了许多法子,也不在蚕纸上产卵。” 不能人工饲养,自然就变得珍贵起来,这种蚕丝还能防雨防污,更是难得至极。 顾夏温柔的抚摸着光滑的锦衣,轻轻摇了摇头:“照您这么说,臣妾反而不敢收。” 普天之下仅此一件,拿出去扎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等大佬的眼睛吗? 女人爱美,华服锦衣,珠宝玉石,向来都难以抵挡,她还是拒了为妙。 “照着你的尺寸制衣,拒了就只能扔掉。”康熙只瞧她一眼,就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也是受过掣肘的,怎能不懂她的顾虑。 顾夏有点心疼,可有句话说的好,男人送你衣裳,只是为了亲手扒掉。 她暂时不想被扒掉衣服,自然也不愿意收。 “行了,下去吧。”康熙没有勉强,冲着宫女挥挥手,就让她下去。 心里一松,顾夏笑道:“万岁爷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 “听说你养了一猫一狗?”康熙突然开口问。 她心里顿时一惊,世人都说康熙简朴,难道觉得她奢华不成? “是。”小声回一句,她还细心的观测他的神情。 谁知康熙笑了笑,柔声道:“成,朕知了,等这阵子忙完,朕去瞧瞧。” 见她有点诧异,点了点她柔腻的鼻尖,笑道:“喜欢,但不能养。” 他若是开这个口子,怕是要跟风成性,京城狗贵啊。 顾夏若有所思。 经过侍膳,康熙简单的放松之后,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中,顾夏想了想,偷偷溜了,反正他也没说让她留下。 惊险刺激的偷溜,让她小心肝怦怦跳半晌,刚刚养起来的作息又废了,已是深夜,她仍然双眸晶亮,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前世的时候,哪有早过半夜两点睡的,有数不清的合同、邮件等着她处理。 天黑就睡觉,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胡想乱想个没完没了,越躺越精神。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刚睡着还被梦吓醒了,她梦到自己壁咚康熙,抱着他疯狂亲,钮妃用尽全力,也把她拉不下来。 这真是个噩梦。 天刚蒙蒙亮,顾夏睡的正爽,就被香颂轻柔的叫起。 睁开眼一看,还燃着灯呢,顾夏就有些崩溃,这一夜做梦被康熙追着跑,累的她要命。 画个重点,她梦中的环境是末世。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顾夏哈欠连天的往下倒,被香颂及时的托住:“嫔主子,今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您可不能睡了。” 顾夏:…… 她一向喜欢涂薄薄一层珍珠粉就成,提亮肤色就成,今日有浓重的黑眼圈,这样就有些遮不住了。 香颂一点一点往她脸上涂着厚重脂粉,打算遮掉黑眼圈,可皮肤闷的不舒服,瞧着也不自然。 “洗掉罢,给本宫寻眼镜框来。”顾夏想了想,决定玩一把文艺女青年。 香颂:…… 这种压根用不到的东西,都被她压箱底了,主子说要用,那就得赶紧找。 顾夏记得很清楚,原主的嫁妆中有一妆奁的眼睛框,是原主觉得阿玛戴眼镜好玩,非要打制出来玩。 几个人一起动手,才把妆奁给翻出来,几十付眼镜框整齐摆列。 “手里有银子真好。”顾夏暗自嘀咕一句,随意的扫了一眼,就看中其中一副银制的。 纤巧的手指抚上精致的花纹,利落的往鼻梁上一跨,冲着香颂挑眉:“怎么样?” 眼镜对于香颂来说,是个稀罕物件,她有些欣赏不来。 只嫔主子戴着,她瞬间觉得此物甚妙。她的脸不过巴掌大小,圆圆的细边镜框戴上,更显得秀气非常。 忽略那张精致的芙蓉面,反而更能衬出三分凌厉的气势。 美人如花隔云端。 通过香颂的眼神,她不必开口,顾夏已经明了,这副眼镜的效果不错。 重新敷上细腻的珍珠粉,只用胭脂在唇上略点了点,时下流行花瓣唇,她也就从善如流了。 戴着细框眼镜,让她有一种回到现代的自信感,那种来到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二更小可爱来了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 后经太医诊断, 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 每日换衣, 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 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 恰恰把紫檀珠敲碎, 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 纵然能够解毒,伤了要害,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 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 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 面前的瓜嫔,本就得他的心, 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 利索的打千, 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 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 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 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c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 这才龙行虎步,带着顾夏一道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一路上跟下饺子一样的请安声,两人没时间理会这些,一路冲进内室,就见钮妃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榻上。 顾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疼的要爆炸,别人不知,她尚有些记忆,历史中康熙有三任妻子,钮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个不长久的。 故而康熙被扣上克妻之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第八十三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绢花做的逼真,淡红鲜妍, 好似桃杏春色, 银丝做骨,雾绡纱做面,平时从不曾用,不过是因着这绢花太过旖旎。 花蕊素有剪彩鸾枝之状, 蕊心更是双莲并蒂, 有比目连理云的说辞。 最重要的是, 它能提醒康熙,她进宫的时候,虚岁不过豆蔻十三, 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若论青梅竹马尚有些早。 康熙替她理了理鬓发, 柔声道:“此花如此处理倒是合你,日后再给你做几件首饰衣裳出来。”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 穿戴精致, 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索性破罐子破摔, 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要重新打算, 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顾夏在想,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 “趁着雨还小,朕先回转,待有空再来寻你。”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松子糖,塞到她手中,扭头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送走他之后,顾夏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过惊心,纵然死过一次,可对于这种将死无力的感觉,仍是恐惧非凡。 好不容易得到一世生命,她想好好的珍惜。 “遣人去钮妃宫中说一句,让她别担心。”顾夏缓缓神,赶紧嘱咐。 晶帘晃动,钮妃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的出来她很慌张,发簪有些歪,额头尚有晶莹的雨滴,看到她先是转了一圈,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坏我了,你没事便好。” 劫后余生的顾夏,这会子已经缓过来,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调侃:“我出事,你倒比我还害怕些。”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 有这个就尽够了。 至于那些蹦跶的小杂鱼,就由她来亲自掐死在萌芽中为好。 常圆圆,常氏。 她蹦跶的这么欢,不就是仗着常有福升迁,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可她也不想想,烂船尚有三斤钉,她瓜尔佳氏根深叶茂,是那么容易就烂掉的? 拿着她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只现在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能渗透到她身边做这些事情,定是她身边的宫女。 香榧c香韭c香墨c香襦c香颂等人,瞧着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必是她们中一人做出。 “福宝,把香字辈的姑奶奶们都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福宝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的在她周围晃悠着做事,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挺好玩的。 “是,奴才这就去。”在他有一次在主子身边路边擦东西的时候,听到嫔主子的传唤声,福宝觉得,天籁不过如此。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死死的盯着你,用尽龌龊手段,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第八十四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皇后望着手中厚重的彤史簿子,那上面嫔主瓜尔佳氏于三月初十夜侍寝的朱红字样,深深的刺痛她的双眸。 朱墨尚散发着香味,明明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高端香料,她闻在鼻中,总是觉得刺鼻难闻。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 相依相伴这许多年,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事事以她为先,给她无尽的希望, 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 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c马佳氏c董氏c王佳氏c钮祜禄氏c纳喇氏c那拉氏c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 微微阖着双眸,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 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生下来便贵人一等, 以后自有青云梯, 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 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 深居简出的董氏, 乃董得启之女, 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 董得贵身上有爵位,又是内銮仪使,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董氏眼眸深处隐藏着艳羡,马佳氏年头失子,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最后不了了之,这才多久的功夫又临盆,她虽然恩宠不断,却再未开怀。 多么令人失望。 顾夏端着盖碗的手一顿,缓缓推辞:“这么紧张的时间段,怕是不便前去,再者,她如今以稳妥为要,本宫去了兴师动众的,劳累着她不好。” 就她在亭中撺掇着她对付皇后,她今生便不想再看到她。 董氏听话知音,转瞬就点头符合:“您说的在理,她求嫔妾许久,想来实在思念您,只她这身子,着实不方便。” 接着转过话头,打趣道:“您如今初承宠,趁热打铁早日怀上皇子才好。” 见顾夏淡淡的,耳边的白玉耳珰柔顺的垂下,和柔白的肌肤相映成辉,那平静的模样颇为不以为然,心中便有隐秘的快意,她年岁小,不懂要害,等懂得的时候,说不得已经失宠别无选择。 多么美妙绝伦的事情。 “下次承恩之时,将枕头垫在腰下面,说不得一次便成了,到时候嫔妾就该给您道喜了。”董氏双颊微红,羞涩道。 这般双颊凝酥发抹漆的娇羞模样,落入顾夏眼中,不由得轻笑,康熙有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个个有自己的特色。 那晚的寂寞相思,便如冬雪般消融。 她只是想男人了,而她现在的男人恰巧是康熙而已。 这般想着,心中愈加平静,柔柔的送走董氏,转身回了内室。 她的刺绣尚未完成,还得加班加点才是。 今日已是三月十一,距钮妃姐姐生日只有一个礼拜,她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手下的青鸾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只剩下边角的细小装饰,更费功夫些。 不知何时,夜色降临,香颂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点亮,这才轻声劝:“您好歹起来活动活动,一直坐着,仔细身子骨僵硬难受。” “嗯。” 应声而起,顾夏确实觉得脖颈很疼,哎哟一声,香颂就知机的上前,替她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晚膳您看用些什么?” “抓着冬日尾巴,今儿上羊肉锅子,我自个儿涮着吃。” 马上天就要热起来,再用锅子就不大合事宜,不若好好告慰自己的五脏庙。 香榧脆生生的应了,兴奋的下去准备,不怕主子点餐,就怕主子说随意。 这随意代表着没胃口,心中没想法,如何猜心思就成最头疼的问题。 沈香雨侯在跟前,正替她收拢绣品,闻言有些迟疑,见顾夏望过来,才轻声道:“您不如等等,瞧着万岁爷那边可有传召。” 咬了咬唇,顾夏侧眸,也跟着迟疑起来,“不必罢?他想必要陪主子娘娘。” 室内一阵沉寂,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沈香雨仔细的规整着手中珍贵的绣线,轻声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有时候这只是做个姿态,万岁爷万一问起来,知道您惦念着他,听着心中舒坦就是成了。” 饿着肚子跟个怨妇似的等上许久,这样的事她做不来。 男人于她,并不是主要。 纵然有避不开的生理需求,也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将自己摆在低位,汲汲而求,她做不来。 “嬷嬷一番好意,只本宫实在腹中饥饿难忍,还是作罢。” 她一说,沈香雨便懂了,福身行礼,接着带着绣品下去。 香颂拧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埋怨。 “您多贵重的人品,这般的事,嫔主做来必定委屈,好生思量才是。” 顾夏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年岁大的人,对于脸面总不如年幼人看的重,她说的是个法,只不适合我罢了,以后莫要带到脸上。”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福宝嘹亮的请安声,再接着是三小只,叽叽叽c汪汪汪c喵喵喵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 撩开帘子来到廊下,看着他衣摆上挂着的三小只,寸步难行,笑道:“瞧这亲热的劲头,跟迎接阿玛似的。” 说着便要蹲福行礼,被康熙撑住胳膊,紫貂趁机顺着衣摆窜到他肩膀上。 梁九功瞧着那小东西一路往上窜,吓得心跳都要停摆,见它老老实实的,就心疼起衣裳来。 为着见嫔主,万岁爷在衣柜中挑了许久,才选出这么一件合心的,被这小东西一顿抓挠,可算是毁了。 一口气没抽上来,奶豆儿学紫貂的模样,顺着另一边便窜上来。 梁九功: 这套织造局耗费月余功夫精心绣制的衣裳是真废了,再别想要了。 钮妃用手中团扇逗弄着紫貂,扭身看向她。 “是,好悬没把我吓坏,瞧这呲牙咧嘴的凶样,比本宫可爱的奶豆儿差的远。”她怀里抱着雪白雪白的奶豆儿,轻轻的替它挠着下巴。 说着两人一道出殿门,打算在院中晒会儿太阳。 这天儿乍暖还寒的,闹得人不安生,烧地龙有些燥热,不烧有些冷,端的考验人心情。 “尝尝看,我亲手种的番柿,酸酸甜甜的,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因着不当季,纵然她精心照料,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红彤彤灯笼似的,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爱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艳红汁水流淌,愈加衬得她肤色白皙,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宫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第八十六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顾夏看着她一双杏眼如剪秋水,倒映着满天春色, 不由得跟着轻笑:“可不是如此,姐姐的心,一如妹妹。” 无怪乎她的身子不爽利,前几年皇三子病逝, 转头的功夫她就怀上皇五子保清, 现今一岁半了, 身体有些不大好, 一直汤药不断,有些弱气。 这中间还真是腾不出一点空。 两人寒暄几句,纳喇氏就推了推跟前的漆盘,柔声细语道:“嫔妾闲来无事,做了这几件小东西,若是能得了您的眼,用它一用,那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顾夏看着她揭掉上头的纱布,露出里头的真容来。 荷包, 手帕。 林林总总数十件, 看的出来她是用心绣制的, 绣工很是精致平整。 顾夏拿起一个鹅黄的夸道:“果然是巧思, 这蝴蝶型荷包有头有尾的, 逼真极了, 竟还有触须颤动。” 纳喇氏低头轻笑:“这就是内造的功劳了, 拉的细细的银丝做骨,再细心的折出形状,才有这惟妙惟肖的触须。” 轻轻的应了一声,顾夏欣喜的扭头,冲着香颂道:“填百和香进去,这荷包配的。” 香颂双手托着荷包,转身离去。 纳喇氏双眸微闪,这百和香乃是古方,所需要的珍贵香料达二十余种制成,最适合冬日取用。 一丸制成,耗费十余两银钱,也不过燃半日功夫。 她那里也是有的,可除了陛下亲至,她是舍不得取用的。 一夜下来,最少要五六丸,以她的份例,哪里消耗得起。 看着瓜尔佳氏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刺刺的,不大舒坦。 顾夏侧眸,冲着她莞尔一笑:“得了好东西,总是忍不住在第一时间用上,妹妹勿怪。” “何怪之有,得了姐姐喜爱,就是妹妹的造化了。”纳喇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眉眼弯出漂亮的弧度。 她忍不住摆出自己最美丽动人的姿态,免得彻底被比下去。 瓜尔佳氏真美,五官精致的如同神仙妃子,一颦一笑间,连她都忍不住跟着神色微动。 如今她正值花季,健康美丽,跟她们这一批生过孩子,身体备受消磨的老人不同。 若是得了陛下的眼,她怕不是要平步青云。 这么想着,纳喇氏就觉得口苦起来,就算是皇后娘娘,又能阻她几年? 香榧端着茶水点心,躬身进了内室,摆在二人面前。 这是第二轮茶点了,纳喇氏笑了笑,柔声告退。 顾夏起身,亲自送她离去,亲亲热热道:“有空了常来玩便是。” 纳喇氏笑着应了,往二门处的时候,迎面闪过来一个宫女,差点撞到她身上,宫女吓了一跳,猛的扭身,这才没真的撞上。 纳喇氏心中也是一惊,心跳瞬间变得激烈起来,望着宫女的眼神略有些不悦,可抬起眼眸的时候,她还是一片温和:“怎么样,不要紧吧?” 顾夏冷着脸训斥:“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撞上庶妃,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宫女叫素英,闻言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求饶,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等待主子的发落。 纳喇氏看到拐角处,有一片苍青的衣角,被风吹起,那上面的云纹装饰忽明忽暗。心中又是一跳,转瞬间就有了计较。 “宫女的规矩都是极好的,想必有什么苦衷,饶了她这一遭吧。”纳喇氏声音柔柔的,动听极了。 顾夏冷笑:“天大的苦衷,眼里心里也得装着主子,这都成什么样了。” 朝着宫女一横眉毛:“还不滚下去,找魏嬷嬷认罚去。” 见宫女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耳房去,顾夏眼神闪了闪,收回目光,看向纳喇氏的眼神充满了趣味。 “妹妹仁善,姐姐是万万不及的,总要自己痛快了才成。” 纳喇氏见苍青色大面积出现,微微侧过脸,昂起修长的脖颈,柔声道:“姐姐谬赞了。” 微风浮动着她头上的米粒珍珠流苏,软软的打在脸上,粉色的珍珠给她脸上也映出一抹粉,衬着玉白的脸颊,美丽又有神。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微微垂下头,离纳喇氏稍微近一些,温柔的替她把流苏理了理,这才侧眸笑道:“流苏也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呢。” 纳喇氏这会儿子脸真的红了,盯着顾夏波光莹莹的双眸,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凝滞,那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扫的人心里痒痒的。 那温柔的眼神,好似她就是她的全世界。 不过怔忡一瞬,就听到周围的请安声。 “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 顾夏回眸,看到康熙仍有些笑意难了,对着纳喇氏夸赞道:“这般的美人,又有一颗仁善的心,好处全叫她得了,真真的惹人疼爱。” 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再递过去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纳喇氏微微垂首。 康熙先是温和的叫起,这才对顾夏笑道:“既知道这样惹人疼,合该学学才是。” 顾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宫美人当性子迥异些,这才能为万岁爷提供新鲜感。” “你呀,伶牙俐齿的。”康熙点了点她的额头。 纳喇氏强笑了笑,柔声告退,自打万岁爷看到瓜尔佳氏,就再没有分她一个眼角余光,白站着受屈,还不如离去。 “成,你去吧。”康熙总算把眼神转过来,想了想又道:“保清那孩子怎么样了?” 纳喇氏眼带慈爱,笑道:“好多了,昨下午一直在玩沙包,淘气的很。” 康熙点了点头,转过脸拉着顾夏就走,风中传来一星半点的话语。 “披风也不穿,立在风口处,冻病又该喝苦药,你身子刚好,好得怜惜它一遭。” “臣妾无事,好着呢。” 纳喇氏扭头离去,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 康熙说完,就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男子的陌生气息又将她包围,带着微微的龙涎香,和炽热的体温。 怔了一秒,顾夏就安然受了。 宽大的披风将她整个都围在里头,暖融融的,暖的她想流泪。 待进了内室,顾夏将自己的下半边脸藏到绒毛滚边里,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双眸。 康熙自发的接过茶盏,先摆到她跟前,柔声道:“快暖暖吧,手凉的跟冰坨子似的。” 顾夏轻轻的笑,“进了内室就好了,燃着火龙呢。” “炭可够?”康熙询问,她不得宠,又因着是嫔位,居住在后殿西偏殿,这开间大,想要暖起来,得废不少炭。 “够也够,不够也不够。”顾夏随口说了,她又不能伸手要,够不够的说了没意思,总觉得跟示弱似的。 康熙听她这么说,哪还能不明白,当下就记在心里。想着等回去,从他份例拨出来一点给她,也尽够了。 “若有什么不合心的,尽管去寻皇寻梁九功,让他给你置办。”皇后两字未出口,康熙就收了回来。 她们两个天生的冤家,还是不要往一起凑了。 顾夏轻轻的点头,面上应了,没打算去寻,这男人对你付出点什么,总是要成倍收取利益的,她过得下去,哪怕寻爹呢,也比寻他强。 见她应了,康熙露出笑来。 “内务府织造局献上来不少新花样,赶明给你送来一些,你瞧着自己用也好,赏人也好。”康熙微微侧身,晶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哦。”顾夏应了一声,冲他笑了笑,心中五味陈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不知道这康熙突然发作,图的又是什么。 鸦青色的素缎,雪白的鹤,配色干净漂亮,最重要是这一份心意,着实得他的心,将荷包珍惜的挂在腰间,康熙睁着通红的双眸看向梁九功,“如何?” 临到头上,仍有许多事尚未安排,他一夜未合眼,本是昏昏欲睡之际,看到着精致的荷包,顿时精神起来。 “这荷包上的绣品巧夺天工,可见用心至极,本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待您这一份更是心意难得。”梁九功躬身含笑,主子想听好听话,他不能违背主子意愿不是。 乾清宫灯火通明,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关着景仁宫的大门,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也挺喜欢的,柔声道:“坐下吧,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第八十六 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去, 把萝卜拿来。” 早上吩咐的, 备一篮子小萝卜,清洗料理, 用盐腌上, 放在干净处出水, 这会子想来差不多能用。 篮子不大,也就跟个篮球差不多,里头装的萝卜码的很整齐,小小胖胖的萝卜挤挤挨挨的, 出过水之后皱巴巴的,顾夏却露出慈祥的笑容,挨个抚摸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腌脆萝卜,没什么经验, 先是去御膳房要了卤水, 又用绿雾将萝卜挨个氤氲一遍,这才虔诚的把萝卜都倒进坛子里。 希望到时候好吃,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 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 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 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 自己支起窗户, 坐在窗户边上看。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 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籍,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无用,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看。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呻吟。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 而在坤宁宫,打从知道皇上又去景仁宫,常氏再次拜见皇后。 高高在上的皇后端坐着,殿中皆用金器,头上插戴着珠宝金簪,后宫如今盛行节俭,可也减不到她头上,该有的规制还得有。 常圆圆匍匐在地,恭敬的请安。 凝烟望着她,代替皇后开口:“常庶妃请起,不知您此次来,所为何事?” 香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视线。 低低地垂着头,常圆圆悲声开口:“原不能在主子娘娘休憩的时候打扰,只嫔妾为娘娘心寒,娘娘国色天香,是个如菩萨般的慈善人,那瓜尔佳氏算什么,竟得万岁爷日日探望……” “若是说这个,常庶妃不必开口,娘娘万金之躯,岂是嫔妃能比?万岁爷整日忙累,到嫔妃处消遣天经地义,你莫要再含酸拈醋,说这些没用得话。” 凝烟有些不屑,就靠几句妄议,就想让娘娘替她除掉心头大患,怎么可能? 遣常氏走后,凝烟用美人槌小心的替皇后捶腿,小心翼翼道:“主子娘娘莫要听常庶妃胡言乱语,皇上政务繁忙,已多不入后宫,定是那瓜嫔狐媚,勾的万岁爷惦念……” 赫舍里氏抬了抬手,凝烟就自动消音,半晌殿内才飘出来一句话:“着实不妥。” 得了明示,凝烟心中就有主意,冷漠的勾唇一笑,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只怕万岁爷看不到后宫数她最美似的。 待她扒掉她那张美人皮,看她用什么手段狐媚。 常圆圆刚刚出了坤宁宫,坐在假山边的亭子里托腮思索对策,就听到假山中有小宫女在说着私房话。 正要呵斥,就听到关键东西,顿时屏气凝神,忘了言语。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常圆圆兴奋的两眼发光,呵呵冷笑几声,转身就回去布置。 她做宫女出身,是她的劣势,也是她的优势。 宫女多为包衣旗,谁长这么大,还能没有几个小姐妹,更别提还有同期入宫互相照应的同窗之谊,这么多年的用心经营,足够她认识许多宫人。 “将这个混入她的荷包中。”常圆圆戴着兜帽,将手中的物事塞入宫女手中,转瞬离去。 “将这个混入她的手帕中。” “将这个混入她的针线中。” …… 一连放出去十来样小物件,常圆圆这才笑吟吟的回了住处,只等着事发,这一下定要她万劫不复。 她就不信,有那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坐在龙椅上那位,肯定是不能的。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就对着较劲,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伤了自尊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第八十七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近几日刚添的新毛病,每天夜里要起来十好几次解手,扰的人睡不安生,难受极了。 “主子娘娘, 常庶妃在外头侯了一个时辰,说是有事求见。”凝烟睡在她脚榻上,自打她清醒, 起床去收拾了, 知道她醒着,就在床帐外头轻声禀报。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 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 又尚未显怀, 穿上厚实的冬装,一点都不显眼, 可常圆圆不这么想, 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 刺眼极了, 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 常圆圆谄媚的上前, 想要给皇后侍膳, 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 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 她看着伤眼,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她这样的身份,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这种隐秘的鄙夷,她瞧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顾夏勾唇笑了笑,进内室对着西洋镜,细细的描画精致的眉眼,走肾不走心,全靠这一张脸皮子。 深宫寂寥,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已经明白香颂所说,这无尽的黑夜,该多么难熬,这么想来,应当在合适的时候承宠,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也算是给景仁宫添一点欢乐。 只这时候还不成,原主的大姨妈还不稳定,年岁也小,生孩子这事,尚有些力不从心,而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将康熙的宠爱固定到她方便生孩子为止,还是一有宠就盘算着怀孕才成,免得对方尝个鲜对她没兴趣,再想要孩子就艰难了。 而且…… 她的胸好痛,一碰就痛,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最起码也要等这个时期过了才成。 说来也怪,这已经是颤巍巍的水蜜桃了,怎么还在发育?简直不科学至极。 “禀嫔主子,董庶妃来访。”香颂在晶帘外躬身福礼,轻声禀报。 “前殿候着。”刚好落下最后一笔,顾夏淡淡的回。 她跟董庶妃交情平平,平日里只在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见,董氏性子和缓,又懂得自保,向来低调。 刚走过二门,董氏就笑吟吟的冲她行礼,话也说的漂亮,哄得她也跟着露出笑:“瞧这小嘴甜的,怕不是饮过琼浆玉露。” “嫔主子惯会说笑,嫔妾嘴笨,只会说些心里话,您别见笑才是。”董氏笑的温柔,瓷白的脸庞,眉眼弯弯。 这后宫鲜有黑里俏,只有很白的,一般白的,有些白的,和一点白的,而董氏就属于很白那一类,不同于她白中带粉的玉白,是那种泛着冷光的瓷白。 顾夏执起她的手,牵着进了花厅,分别落座之后,又吩咐香颂上茶上点心,务必使宾客感受到她满腔的热情。 董氏羞涩的勾唇,顾夏就想,她是不是也要说自己早有仰慕之心,可惜一直不得闲,所以才没有来拜访? 果然,就见她淡淡启唇:“嫔主子这般热情,倒叫嫔妾心生惭愧,早早就听得您人才贵重,只嫔妾胆小,一直不敢接触,今日鼓足勇气,没想到您这般和善,日后必常来叨扰才是。” 顾夏似笑非笑,半晌才缓缓道:“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你尽管来,必扫榻相迎。”还不是她以前不得宠,康熙见了她跟没当见似的,她们这些庶妃,自然也就瞧不见她。 不过侍膳几次,后宫便递起帖子来,这景仁宫也没那么荒无人烟。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第八十八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临近年关, 各宫主子也放松些,就算奴才们凑到一处闲聊, 也不会过多苛责。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 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 日日对着流泪, 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 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 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 从桌上跌落, 摔在厚实的地毯上, 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 多大点事, 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温和的声音在御辇中响起,骨节修长的手指撩起皇账,望着小夹道的方向。 不过是一个背影,也能显出几分旖旎的风情来,黛紫色的缎子颜色略有些重,愈加衬得那一闪而过的天鹅颈白皙风流。 梁九功躬身行礼,“回万岁爷的话,瞧着像是嫔主子。” “瓜尔佳氏吗?”挑了挑眉,康熙轻“唔”了一声,放下了皇账,遮住他若有所思的星眸。 梁九功躬身退下。 仪仗不过闪现片刻,就从眼前缓缓划过。 待香颂回神,仪仗已不见踪影。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且回神,安生日子过着不好么?何苦来哉。” 香颂扭了扭帕子,有些无奈:“主子戏弄奴婢作甚?” 那葱段似的指尖掐在脸上,柔若无骨的细腻触感,让她有多少心事,也尽消了。 走这一遭,身上出些细密的汗珠子,肚兜润润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备水,沐浴。” 她的命令一下,香颂就忙活开了,但还是忍不住劝:“这天刚下过雪,冷的厉害,万一着凉可如何是好?主子静坐片刻,汗意下去就是。” “今天掺些玫瑰香露可好?” 顾夏眨了眨眼,提议。 “好。” 她总是拿她没辙。 微醺的香气笼罩着整个空间,蒸腾的雾气弥漫,顾夏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白皙的指尖在水流中徜徉轻抚,似有浅绿色的光芒闪过,隐隐的看不大清楚。 捻了捻手指,那光芒顿时消失。 顾夏神色复杂的睁开双眸,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这才缓缓起身。 “更衣。” 香颂上前来,替她将身体上的水珠拭净,又给她披上柔软的披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第八十九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就连她这景仁宫, 也不遑多让。 前殿负责管理宫室的慧芳姑姑, 昨夜合着星辰北斗, 硬是逼迫新来的小太监从事。 那小太监刚放出内务府, 不过十五六岁,身量细弱,还未长成。只脸蛋儿生的好, 白白嫩嫩的,唇红齿白。 俊秀的不得了。 “后来呢?”顾夏听的入神。 香榧义愤填膺的握拳,“小太监抵死不从, 当着她的面撞柱,慧芳姑姑这才作罢。”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拧着眉尖,顾夏有些不悦, 景仁宫只她一个嫔妃, 出了任何事, 脏水都要往她身上泼一泼的。 慧芳敢这么做, 自然是因为势大, 她还有个姐姐叫惠芬, 是皇后跟前伺候的大宫女,她自然也得三分利, 身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等闲谁愿意招惹她,你若一耙子打不死她, 她有那样的姐姐, 借着职务之便, 简直有使不完的绊子。 “那小太监呢?”想到另外一个主人公,顾夏轻声问。 “回嫔主子的话,他原是守二门的,昨夜里破相,只得勾头做洒扫去了。”香榧倒是知道的清楚,如数家珍。 翘着手指,顾夏观赏着今天戴的护甲,漫不经心的问,“那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淡淡的目光望过来,让香榧心中一个机灵,立马跪地分辨:“奴才与他有一面之缘。” “怎么的,也爱上了?” “嫔主子说笑,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罢了。” 孤苦无依。 进了这紫禁城的,又有哪个不是孤苦无依。 “说实话。”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榧害怕,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获罪,适龄女眷充入辛者库,为羞辱舅舅,政敌将年幼的表弟送入宫廷…… 女子入宫,不过劳苦些,可这男子,就得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顾夏沉默,看着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四溅的小花。 “成了,把他调到后殿来。” 此话一出,香榧顿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嫔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香榧刚站起来,殷勤的替顾夏锤着肩,二门处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来报:“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马佳庶妃已经转过小夹道了。” 利落的打千、禀报,见顾夏打赏,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顾夏起身,搭着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颂从室内出来,也跟在后头。 这宫室一般情况下,前殿做待客用,后殿就起居用,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会在后殿接待。 再一个,后殿一般挤挤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嫔,也没地方招待客人。 刚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就见马佳氏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说说笑笑出现在眼前。 顾夏遂笑道:“妹妹里面请……”马佳氏自然比她年长些,可这后宫,按位分论姐妹。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佳氏,按传出来的消息,她如今四个多月,穿着直筒旗装,倒有些看不大出来。 许是孕期所累,瞧着倒有些弱质纤纤的味道,细白的瓜子脸,乌溜溜的杏眼,瞧着清纯可爱,与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细想来,又觉得合理。 荣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连续生育六次,可谓盛宠至极。 她对这段历史,不过走马观灯的了解一点,更详细具体的,她就没有印象了。 她在打量马佳氏,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只一个照面,马佳氏就放弃了。 就算是同盟,这瓜尔佳氏看起来也不大靠谱,原先没长开倒有些不大显,如今像是傲立枝头的娇嫩花朵,美丽的不像话。 她的脑子一向不大好使。 再一个,对方的家世,宫中的地位都比她高些,只有她投靠的理,万没有对方依靠她的可能。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容,马佳氏眸色暗了暗,这样娇媚的容色,留在这宫中到底是个隐患。 翻了年,就又要选秀了,到时候有数不尽的新人入宫,她得好好打算。 两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瞧着倒是手挽手,亲亲热热的往殿中走。 “马佳妹妹,本宫已经交代过御膳房了,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谁合适跟香颂一道,去御膳房提膳?”顾夏笑盈盈的说道。 这话一出,马佳氏心中顿时千回百转。她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就是打着主意,借口胃口不佳,走个过场便罢。 毕竟景仁宫小厨房出来的东西,她也不敢入口不是。 谁知道对方考虑这么周详,完全杜绝她借此生事的所有可能。 她的吃食,一向是御膳房出来的,现今也没得置喙的余地。 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马佳氏笑道:“灵珠跟着吧,她年纪小,腿脚伶俐。” 顾夏点头,跟马佳氏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你多吃用着才好,瞧你瘦的,看着就心疼的紧。”顾夏执起马佳氏的手,神色认真。 听到她的话,马佳氏心中一酸,自打她有承瑞起,听到最多的话语便是:“要多为小阿哥考虑,好歹吃些。” “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任性。” “你一张口,两个人吃,要多吃一点啊。” 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说上一句话。 这么想着,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可是瓜尔佳氏无宠,她说这些,对方只会当她是炫耀,何其遗憾。 香颂带着提膳的人,回来的很快,躬身请安过后,就把菜品摆在膳桌上。 马佳氏望着那水晶肘子、红烧鹅掌、葱爆羊肉等,眼睛都红了,她几度生死,一个月的份例里头,也不过一只鸡,五斤猪肉罢了,其他的,她是碰都不能碰,沾都不能沾。 万岁爷也没这么细的心,能时时顾着她。有空能问上一句,都是天大的恩宠。 马佳氏放弃自己的打算,因此席面间,将自己的手段收了收,倒是一团和乐。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难耐,若瓜尔佳氏能招揽,收入麾下,那该多好。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马佳氏,香颂随着顾夏一道回了后殿内室,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马佳庶妃过来,很是说了一通,可中心主旨不明,也没个目的。 这有些不大说的过去。 以她如今怀着身孕的状态,除非是大事,哪里值得她冒这么大风险。 顾夏看了她一眼,笑道:“寻常来往罢了,不用多猜。” 说完就有些怔忡,席间马佳氏一带而过,说起了当初的事情。 马佳氏是最早一次选秀进宫的,就是康熙四年那次,她比皇上大一岁,在康熙六年的时候,生下皇长子承瑞。 而原主是在康熙七年选秀进宫的,那时候年岁小,一团稚气的,大家都乐的养着她,以示仁善。 直到去年,有嫔妃发现,这个被她们忽视良久的嫔主子,在这几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因此在请安前,设局激怒她,原主本就是跋扈莽撞的性子,一下子就炸了。 可那天是嫡长子承祜的五七,皇后看着她闹腾,顿生不悦,又被人捅到皇上那里,帝后默认,撤了她的绿头牌。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所以她就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独自一人,无宠、无友。 直到一病不起,被顾夏穿越。 想来历史上没有她的名号,怕是因着这次病重,被消磨在无尽的时光中。 回神过后,望向香颂担忧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个轻笑,纤手捏上她的脸颊,顾夏凑近了,宛声道:“小小年纪,且放宽心些。” 香颂咬唇,轻叹一声,先是平整恭谨的行了福礼,这才轻声道:“说句夸大的话,比起嫔主子,奴才年岁不小了,在这宫中也沉浮了十来年,有些心里话,想跟嫔主子说说。” 盯着顾夏的双眸,香颂垂眸,轻声道:“嫔主子若是觉得奴才说的在理,奴才就陪着您筹谋。若是觉得奴才说不到您的心坎上,那也就罢了。” “自古帝王身边,来来往往的尽是美人,娇媚的、温婉的、端庄的……数不胜数。” “可她们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鲜嫩。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见顾夏听的认真,香颂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劝道:“您如今年岁正好,若是蹉跎了,一辈子都是这样的生活,您甘心吗?” “想想上次您身体不适,想要请个太医多艰难,这往后的日子且长着呢,就这么混过着,怕是不能长久啊。” “况且以您的容色,纵然您不争,也多的是人起坏心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第九十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当她得知康熙去瞧了那瓜尔佳氏, 心中就充满了怒火。她跟那位嫔主子之间,横插了无数结子。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 言行间多有忽略, 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她一个无宠的人,却高居嫔位, 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心中就认定, 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 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 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 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 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 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 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 她啊, 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 见到了时辰, 瓜尔佳氏还没来,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欲望,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哪里像今日这般,竟动起手来。 宫中刑罚,讲究打人不打脸,瓜尔佳氏这般不管不顾,是疯了吗。 看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眼神,常氏有口难言,早间的尖酸刻薄、伶牙俐齿失了个干净。 抬手落下间,五下很快就过去了。 魏嬷嬷冲着她微微躬身福礼:“常庶妃,得罪了。” 常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有微甜的血腥味,让她难堪又痛苦,低下头,掩饰自己想要噬人的眼神。 顾夏用尖尖的护甲挑起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笑道:“瞧这一张芙蓉面,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漂亮。” 常氏眼睑低垂,一行泪从眼角划过。 看她这样,顾夏又觉得没了趣味,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行了,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好好的背背宫规,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说着顾夏脱下指尖的玳瑁护甲,递给魏嬷嬷,温声道:“赏你了。” 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背影,常氏银牙紧咬,望着景仁宫方向,目光阴冷。 而回了后殿的顾夏,转瞬将这些事又抛到脑后,淡声吩咐:“拿萝卜来。” 香颂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厉害,主子怎么又要去吃萝卜,可见常氏的话语让她难受了。 常氏该死。 顾夏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 “好吃吗?”斜横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将她剩下的一小节萝卜夺去。 他又又叒突击。 顾夏回身,鼻尖擦过对方高挺的鼻尖。 略有些酸。 康熙低低一笑,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纤腰,带着一道坐在榻上,这才柔声道:“可是厨上伺候的不周到,怎能让你吃这个。” 那呼吸有点近,喷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顾夏有些别扭,悄悄的红了脸颊。 “臣妾喜欢吃,当水果是极好的,又脆又甜。”定了定心神,顾夏缓缓解释。 “是吗?”康熙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转瞬问侍立一旁的魏嬷嬷:“今日你家嫔主子可有受委屈?” 魏嬷嬷跪地,言辞清晰的禀报:“常庶妃以下犯上,嫔主子已命老奴掌嘴五下。” 顾夏偷眼去瞧,心里还是紧张的,若是康熙看不惯,让她去给常氏道歉,那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匆忙的沐浴过后,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第九十一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紫禁城, 初雪。 如同飘絮的鹅毛大雪纷飞。 整个天地好似都染上几分晶莹剔透的白, 只露出肃穆庄严的红墙, 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顾夏握着五蝶捧寿紫铜手炉,汲取这星点温暖。 榉树白炭没有一丝烟, 烧的时间又久,上头撒上香料, 暖烘烘香融融。 歪了歪头, 披风上头滚的白色狐狸毛, 立马挨在脸上,软软的有些痒。 “主子, 您进屋吧, 外头冷的紧。”说话的是大宫女香颂,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圆盘脸, 细细弯弯的眉毛,小巧丰润的唇。 说起话来细细软软,还带着一点甜。 摇了摇头,顾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缥缈的白雾顿时在面前凝结。 思绪一下子顺着飘雪飞远, 她一朝穿越,变成了景仁宫的一个嫔妃, 原是两江总督麻勒吉之女, 于豆蔻年华入宫, 如今也不过碧玉二八。 记忆中,她一直不得宠,只仗着家世好,无人敢踩她。 再一个也是年岁尚小,原本身量不足,满面稚气,不得宠,也是应当的。 前些日子原主一病不起,在睡梦中被换了芯子。 将下巴藏进毛茸茸的围脖中,顾夏勾唇笑了,若说穿越有什么遗憾,那自然是享受不到现代的便利。 若说有什么好,大约是轻而易举的获取她前世努力奋斗才能得到的生活。 靡衣玉食,娇生惯养。 原主这一身皮肤,白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水润弹滑,夜间沐浴的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在其上徘徊。 正想着,里头的香榧撩帘子出来了,手中端着托盘,上头摆着剔透的水晶碗,上头的薄胎瓷盖,遮挡了视线,让人不能一探究竟。 香榧笑吟吟道:“厨上刚做的姜汁撞奶,上头撒了不少真珠西谷,您尝尝。” 香榧个子高,胸脯鼓鼓的,腰又掐的极细,纵然套着直筒绿袍,行走着也是极美的。 只相貌平凡了些。 尚未靠近,她就能闻到浓郁的奶香,和姜汁微弱的辛辣,口腔诚实的分泌着津液,跟着香榧就进屋。 香醇爽滑的撞奶进口,顾夏就满足的眯起眼睛,任由姜汁那微微的辛辣,在口腔中肆无忌惮的迸发。 看她喜欢吃,香榧也高兴,连声道:“这是香椿做的,您喜欢,过几日再做来吃。” 顾夏将一小碗都吃掉,胃里暖乎乎的,舒服极了。 “把绣绷拿来,本宫扎几针玩。”她是真的玩,记忆中有做绣活的经历,可细小的绣花针到手里就不听使唤,模样出来了,□□没有,还是得练。 这东西耗时间,随便一个花瓣,就要一下午的时光。 她无宠,日子也平静,自己找事情消磨着时间,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承乾宫小宫女小太监携手而来,向景仁宫传递一个信息。 钮妃召见。 香颂客气的送走传话的人,转过脸就有些愁,主子家世好,上头的人想拉拢,偏偏她不愿意,钮妃已经给了最后警告,容不得主子一拖再拖。 钮妃也是个霸道的,仗着父辈是四大辅臣,又是唯一的妃位,对下头的嫔妃还真没什么可忌惮的。 只原主纵然不得宠,也有自己的骄傲在,再一个以她的家世,是可以自立山头的,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卑躬屈膝。 顾夏不置可否,既然她来了,披着原主的皮,自然也容不得她人欺辱。 钮妃,孝昭仁皇后。 想到历史上那冷冰冰的一行字,顾夏揉了揉自己嫣红的唇瓣,垂眸掩下闪动的眸光。 立在门口巡视室内,乍眼一看,好似花团锦簇,一片富丽堂皇。细细着眼,就见不起眼的青缎绣芙蓉靠枕,已经洗的发白,还略微有些起毛边,眼看用不了几日。 这就是无宠的生活,尽管她家世不错,自打病重,也被人越发的不放在眼里,日子逐渐艰难削薄。 “走吧。”带上香颂、香榧两个丫头,向着承乾宫而去。 雪后排檐冻银竹,那风自然是冷冽的。 这样的天儿,大家都窝在殿中懒得出门,夹道中只有殷勤扫雪的太监,和结伴而行、步履匆匆的宫女。 香颂有些难堪的扭着帕子,和香榧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眸中的尴尬。 看着鼻尖沁出细汗的主子,两人又低低的垂下眼眸,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行走。 承乾宫在景仁宫后头,不远不近的,也算是半个邻居。 到的时候,钮妃立在白玉墀上,身后洋洋洒洒立了十来个宫人,远远的看见她的身影转过夹道,就有管事姑姑亲热的迎上来,将她往钮妃处引。 顾夏客客气气的点头致意,跟在提着琉璃香炉的姑姑身后,款款而行。 钮妃也不过双十年华,进宫有八个年头了,穿着藏青色的直筒锦袍,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不过簪着通草绒花,立在那里,却跟背后的飞檐斗拱融为一体。 尊贵严谨。 容长脸,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眼眸精光黯黯,略有些圆的鼻头又冲散了这种压迫感。 微微上翘的唇,带来几分甜美的亲切感。 待她走近,亲热的笑道:“咱姐妹俩什么情分,若不是天色无常,倒想着你能日日寻我才好。” 她表现的亲热,顾夏比她更甚,白嫩嫩的柔荑执起对方的双手,柔声笑道:“可不是,嫔妾也爱慕姐姐的紧,恨不得日日相伴。” 一双波光莹莹的双眸,如剪秋水,清晰的映照出钮妃的身影。 钮祜禄氏容色平常,只养尊处优,身边又跟着一群能人,细打扮出来,倒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这会子对方香软的手掌微烫,带着毋庸置疑的果断力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那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双眸,更是让她收起三分虚伪,不自觉的想要诚心以待。 不由得想到临水照影的木芙蓉,花类牡丹凌霜绽放。 被钮祜禄氏亲密的按在位置上,顾夏接过对方亲自递来的茶盏,仔细的研究着上头浅薄的粉釉。 这是鸿门宴,彼此都明白,商业互吹以后,她就有些犯懒,等着钮妃出招,她再接招。 “花开并蒂,鸳鸯成双。”钮妃胸有成竹的开口,见顾夏顾盼生辉的眼眸望过来,有掩饰不住的渴望,反而令她拧起细细的眉尖,内心有细碎的不满升腾。 “明人不说暗话,若你应了本宫……”这个生硬的自称出口,钮妃有些后悔,但还是一字一顿道:“姐姐就给你心想事成的机会。” 指了指坤宁宫,钮祜禄氏翻涌的思绪平复不少。 “那位不会给的机会。” 纤白的指尖搭在唇瓣上,顾夏侧眸笑了,“嫔妾年幼,又是个直性子,就想问一句。” 钮妃凝神倾听。 “以嫔妾的容色,需要什么机会?” 约莫没想到,她言行这般不矜持谦虚,钮妃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才缓缓道:“女子德言容功,容色是在其次。” 两人并肩立着,顾夏侧眸,将自己白皙如玉的脸盘子塞到对方眼前,“是吗?” 不是。 钮妃双颊染上轻红,景仁宫那位向来跋扈,这般柔和了神色凑过来,眼眸中似有无限春色关不住,不由得心中微突,勉强稳住神色,故作镇定的推了推她,淡然道:“做什么这般轻浮。” 顾夏直起身,看着她耐不住,眼角沁出几分水意,这才满意的笑道:“瞧着您,心里就漫出喜悦的花来,难免亲近些。” 钮妃张口结舌,有些羞耻,又有些愉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 哪有人这样,神色灵动的说些浑话。 顾夏轻笑出声,告退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钮妃跟前的珍珠上前,试探道:“嫔主子可答应了?” 钮妃摇头,浮现在眼前的是她波光莹莹的双眸,黑白分明,干净极了。 “终于不长个子,长脑子了。”这会子对方带来的影响褪去,钮妃冷静的评价。 只那张脸……着实是个威胁。 这会子出太阳了,浅金色阳光明媚,可惜照在身上毫无温度,还是那么冷。 手炉中香气成灰,已是燃尽了,不能提供分毫热量。 遗憾的掂了掂,顾夏轻哼,说什么姐妹情深,竟不知替她换炭,可见都是假的。 有小太监持鞭而行,不时的抽响。 香颂眼前一亮,压抑着声音,激动道:“静街鞭!” 它来了,代表着九五之尊的帝王就在附近。 从主子背后轻轻的扯了扯衣袖,轻声道:“您……” 也不消主子多做什么,只立在这里,等到御辇路过的时候,被问上那么一句,日子也不会这么艰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第九十二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包括顾夏, 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 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可真的仪容不整,那就是藐视君威, 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 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 都会因着降罪。 皇权至上, 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 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 巧手替她挽着发髻, 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 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 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 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 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 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 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 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这话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 见他盯着她出神,顾夏有一种危机感,总觉得她是狼口的小鲜肉,白等着对方吞吃入腹。 眼波流转间,顾夏轻笑:“番柿发芽了,皇上要不要瞧瞧?” 一听到番柿,康熙自动回神,兴致勃勃的牵着她,一道往外殿走去。 他来的时候还想着,定要好好观察,谁想到,一看到晶帘,就忍不住进去,先瞧瞧瓜嫔在做什么。 瓜嫔、瓜嫔,康熙子啊口里品了品,觉得有些不大好听,若等番柿的结果出来,他借此给她个封号才成。 黄绿色的小芽,稚嫩的顶着种壳,那一点点绿是最美妙的希望。 顾夏勾唇轻笑,看向一旁的康熙,柔声道:“还不错,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 他在宫中,有一片自己种植的土地,不过种些常规的品种,冬小麦这会儿已经分头,一丛一丛的,严严实实的盖在地上。 看到瓜嫔能将反季节的东西种出来,深觉神,毕竟她是后宫妃嫔,打小又养的娇,不懂这些方才正常。 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康熙侧眸:“不管成不成,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那掌心炽热,和她紧密相连,烫的她有一瞬间怔忡。 咬了咬唇,顾夏目光盈盈的望向他,还未开口,就被撷住唇瓣,康熙一向是温柔的,宽容大度,望着人的眼神全是包容。 他的吻不同。 步步为营,霸道。 如同狂风暴雨想要摧毁最娇嫩的花朵,充满压迫感,压榨着她胸腔中的空气。顾夏不由自主的喘息出声,娇嫩的指尖无力的抓着他仓蓝色的衣襟。 康熙搂着软玉温香,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恨不得直接将她压在榻上,做出最直观的动作,而不是这般的浅尝辄止,越发令他魂牵梦萦。 轻颤了颤,顾夏挣脱他的怀抱,胸脯因着气息急促而不停的颤动,一下一下的,好似砸在他的心上。 “你……”剩下的话,康熙没有说出口,心中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到底是他以前伤了她,这才令她这般畏惧。 香襦拼命的点头,香墨也高兴的流泪,柔声道:“奴才想老夫人,可算能见着。” 两人是被当作副格格养大的,待富察氏跟自己娘一般亲近,这会子提起能见到,俱都眼泪汪汪的。 想到这个,顾夏这些日子的抑郁,总算是开怀许多。 过年总是欢闹的,第一次在故宫过年,顾夏很新鲜,可也觉得疲累不堪,左右不过是一些吃不完的筵席,行不完的礼,一个年头下来,她瘦下三斤,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小软肉,如今又消失无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第九十三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瓜尔佳氏、马佳氏、董氏、王佳氏、钮祜禄氏、纳喇氏、那拉氏、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微微阖着双眸, 孕中最忌多思多想, 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 生下来便贵人一等,以后自有青云梯,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 深居简出的董氏,乃董得启之女, 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 董得贵身上有爵位, 又是内銮仪使,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 打那以后, 董氏就沉寂下来, 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 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 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 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董氏眼眸深处隐藏着艳羡,马佳氏年头失子,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最后不了了之,这才多久的功夫又临盆,她虽然恩宠不断,却再未开怀。 多么令人失望。 顾夏端着盖碗的手一顿,缓缓推辞:“这么紧张的时间段,怕是不便前去,再者,她如今以稳妥为要,本宫去了兴师动众的,劳累着她不好。” 就她在亭中撺掇着她对付皇后,她今生便不想再看到她。 董氏听话知音,转瞬就点头符合:“您说的在理,她求嫔妾许久,想来实在思念您,只她这身子,着实不方便。” 接着转过话头,打趣道:“您如今初承宠,趁热打铁早日怀上皇子才好。” 见顾夏淡淡的,耳边的白玉耳珰柔顺的垂下,和柔白的肌肤相映成辉,那平静的模样颇为不以为然,心中便有隐秘的快意,她年岁小,不懂要害,等懂得的时候,说不得已经失宠别无选择。 多么美妙绝伦的事情。 “下次承恩之时,将枕头垫在腰下面,说不得一次便成了,到时候嫔妾就该给您道喜了。”董氏双颊微红,羞涩道。 这般双颊凝酥发抹漆的娇羞模样,落入顾夏眼中,不由得轻笑,康熙有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个个有自己的特色。 那晚的寂寞相思,便如冬雪般消融。 她只是想男人了,而她现在的男人恰巧是康熙而已。 这般想着,心中愈加平静,柔柔的送走董氏,转身回了内室。 她的刺绣尚未完成,还得加班加点才是。 今日已是三月十一,距钮妃姐姐生日只有一个礼拜,她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手下的青鸾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只剩下边角的细小装饰,更费功夫些。 不知何时,夜色降临,香颂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点亮,这才轻声劝:“您好歹起来活动活动,一直坐着,仔细身子骨僵硬难受。” “嗯。” 应声而起,顾夏确实觉得脖颈很疼,哎哟一声,香颂就知机的上前,替她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晚膳您看用些什么?” “抓着冬日尾巴,今儿上羊肉锅子,我自个儿涮着吃。” 马上天就要热起来,再用锅子就不大合事宜,不若好好告慰自己的五脏庙。 香榧脆生生的应了,兴奋的下去准备,不怕主子点餐,就怕主子说随意。 这随意代表着没胃口,心中没想法,如何猜心思就成最头疼的问题。 沈香雨侯在跟前,正替她收拢绣品,闻言有些迟疑,见顾夏望过来,才轻声道:“您不如等等,瞧着万岁爷那边可有传召。” 咬了咬唇,顾夏侧眸,也跟着迟疑起来,“不必罢?他……想必要陪主子娘娘。” 室内一阵沉寂,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沈香雨仔细的规整着手中珍贵的绣线,轻声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有时候这只是做个姿态,万岁爷万一问起来,知道您惦念着他,听着心中舒坦就是成了。” 饿着肚子跟个怨妇似的等上许久,这样的事她做不来。 男人于她,并不是主要。 纵然有避不开的生理需求,也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将自己摆在低位,汲汲而求,她做不来。 “嬷嬷一番好意,只本宫实在腹中饥饿难忍,还是作罢。” 她一说,沈香雨便懂了,福身行礼,接着带着绣品下去。 香颂拧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埋怨。 “您多贵重的人品,这般的事,嫔主做来必定委屈,好生思量才是。” 顾夏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年岁大的人,对于脸面总不如年幼人看的重,她说的是个法,只不适合我罢了,以后莫要带到脸上。”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福宝嘹亮的请安声,再接着是三小只,叽叽叽、汪汪汪、喵喵喵…… 顾夏噗嗤一声笑了。 撩开帘子来到廊下,看着他衣摆上挂着的三小只,寸步难行,笑道:“瞧这亲热的劲头,跟迎接阿玛似的。” 说着便要蹲福行礼,被康熙撑住胳膊,紫貂趁机顺着衣摆窜到他肩膀上。 梁九功瞧着那小东西一路往上窜,吓得心跳都要停摆,见它老老实实的,就心疼起衣裳来。 为着见嫔主,万岁爷在衣柜中挑了许久,才选出这么一件合心的,被这小东西一顿抓挠,可算是毁了。 一口气没抽上来,奶豆儿学紫貂的模样,顺着另一边便窜上来。 梁九功:…… 这套织造局耗费月余功夫精心绣制的衣裳是真废了,再别想要了。 这绢花做的逼真,淡红鲜妍,好似桃杏春色,银丝做骨,雾绡纱做面,平时从不曾用,不过是因着这绢花太过旖旎。 花蕊素有剪彩鸾枝之状,蕊心更是双莲并蒂,有比目连理云的说辞。 最重要的是,它能提醒康熙,她进宫的时候,虚岁不过豆蔻十三,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若论青梅竹马尚有些早。 康熙替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此花如此处理倒是合你,日后再给你做几件首饰衣裳出来。”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穿戴精致,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要重新打算,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顾夏在想,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第九十四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天儿乍暖还寒的, 闹得人不安生, 烧地龙有些燥热, 不烧有些冷,端的考验人心情。 “尝尝看, 我亲手种的番柿,酸酸甜甜的, 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 因着不当季, 纵然她精心照料, 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 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 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红彤彤灯笼似的,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 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爱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 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艳红汁水流淌, 愈加衬得她肤色白皙, 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 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宫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她实在有些担心,皇后有一万个心眼子,笑盈盈间,谁知道她心里转多少圈,总得千万防着才成。皇后一贯不喜瓜嫔,此番召见,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坏。 这时候天还有些冷,说话间尚有白雾哈出,顾夏瞧着那白雾给她嫣红的唇瓣染上一丝朦胧,含笑握住钮妃冰凉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宫中这么多年,哪里见我吃过亏。” 她这么一说,钮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着去才成,心中对皇后的恨,又多一层,她好悬有这么个上心人,若损一根汗毛,必要她千倍万倍来赔。 想着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顾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红的旗装,翻出素淡的鸭蛋青旗装,头上别几朵绒花,简简单单的就往坤宁宫去。 可越是如此,越是衬得她那袅袅依依的玲珑身段,那白玉小脸愈加精致妙曼,瞧得皇后有些出神,突然生出几分自行惭愧来。 总有人美的你连攀比的心都升不起,只一味的赞叹着,艳羡着。 皇后端起手中的青釉三才杯,撇了撇盖碗里头的花瓣,慢悠悠的说着告诫的话:“今日宫中的传言着实不像话,平日里多收收心,像今日的打扮就极好,也免得落人口舌。” 顾夏这些时日也会听后宫女子说话,听着头,就懂得尾,闻言心中不虞,什么叫她平日里多收心,合着皇后把流言都盖章成她的做派不成。 她若是应下,以后还怎么做人。 “皇后娘娘教导的极是,有些人是该收收心,免得见别人父母给的容颜,就眼红上火的,一根烂舌头叭叭叭起来,诬陷个没完没了。” 皇后看着顾夏用莹白的指尖敲了敲嫣红的唇,好似白玉搭在红宝石上,璀璨夺目的美,她说的话,一半听进去,一半又没落到心里,难免反应有些迟钝,就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屑道:“容色乃父母给的,谁也无法改变不是,臣妾行得正坐得端,倒是想问问那些嚼舌根的,妄议主位是个什么罪名。” 受害人有罪论?貌美就是原罪?呵。 怼了皇后一通,顾夏神清气爽的告退,身后的皇后气结,偏又无话可说。 她自打有喜,想什么做什么都慢上半拍,让她吃不少委屈,看顾夏的眼神越加不满,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憨货,好话赖话都听不懂。 凝烟替她揉捏着肩膀,觑着皇后的神色,缓缓道:“瓜嫔如今越发能耐,奴才想到那些传言,烟视媚行祸乱后宫,这般妖妖娆娆的姿态……” 皇后把三才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冷声道:“凝烟,莫要非议主子。” 大门洞开,能望见那鸭蛋青的身影旖旎而行,渐行渐远。 顾夏走得慢,她五感灵敏,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炽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不曾停歇。 心中倒有些盼望康熙能早些回来,有他坐镇,谁也不敢胡来,彼此之间都顾及着,哪里还用草木皆兵。 像如今这种情形,若是有人不管不顾的毒死她,再制造出自戕的假象,等康熙回来尸骨都化成灰烬,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人心中有盼头,这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是夜,顾夏睡得早,半晌听到更漏的声音,被吵了下,就怎么也无法入眠。 屋里只有一根红烛孤独的燃烧着,点亮方寸光明,夜倒越发寂静,不由得想到初初穿越时,康熙数次偷袭,他唇角总挂着温润笑意,看似翩翩君子,实在最是无情冷漠的一双眼眸。 隔着碧纱窗的含笑诗对,这会子想起来,如同上辈子一般遥远。 她有些想他,这感觉来的突然,在黑暗寂静的月夜中,被无限度的放大,空前的想要见到他,触摸他紧实的肌肉,温润的肌肤,温暖有力的怀抱。 所有矫情不矫情的想法在此刻尽数褪去,她只有一个强烈的欲望,想要拥有他,哪怕下一秒就要分离,也好过这般对着黑夜空寂寥。 “玄烨……”顾夏怔怔的抚着自己的薄唇,软软的带着温热,康熙最爱轻啜着,发出满足的叹息。 眨了眨眼,顾夏觉得自己绝对在做梦。 朦胧月光温柔的洒下,映照在鸦青色的长袍上,她有些晃神,好似看到那人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一时间倒分不清是玉白些,还是那修长的手指更白些。 他身形高大,在黑夜中更是如山峦般有压迫感,压的顾夏低低的笑出声。 “果然是做梦么。”她想。 “你呀。”低低的叹息声响起,如同悠然的琴瑟,带着无与伦比的动听声色,瞬间俘获她的耳朵。 夜色总是带着几分旖旎的,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复又停下,若属镜花水月,又待如何。 顾夏有点蔫哒哒的,掩饰般的推了推镜框,躬身福礼:“皇上万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两条大长腿一迈,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这不,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那熟练的手法说明,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见此,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鼻头冻的微红,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若隐若现的,倒是更招人稀罕。 “这宫中,别人一个眼神、一句话,你都要想想什么意思,别傻乎乎的信了,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舒朗的男声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浅的在耳边流淌。 他这是心疼皇后,特意来告诫她的? “谨遵万岁爷之命!”抱了抱拳,顾夏瓮声瓮气的回答。 一国之君都愿意维护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她那个平凡丈夫,却毫无此心呢? 康熙脚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弃之意。 “真蠢。” 顾夏不喜欢别人说她蠢,闻言不悦的拧着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驳的人,也就按捺下来。 两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过转弯的功夫,康熙就顺着龙光门回乾清宫,顾夏脚步徘徊一瞬,还是回了景仁宫。 刚转过二门,瓜娃子和奶豆儿就化为一条虚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黑一白扑在她身上,瓜娃子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疯狂的摇着尾巴。 奶豆儿趴在她鞋面上,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奶声奶气的小叫声萌的她肝颤,一左一右的搂到怀里,亲亲热热的往内室去。 香颂欲言又止,见顾夏望过来,才柔声细语道:“万岁爷的意思,怕是想让您去侍墨……” 说起这个,顾夏心中微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主是个饱读诗的贵女,而她心里装的都是数理化,对于诗,那真是一窍不通,只知皮毛。 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第九十五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荷包上的绣品巧夺天工, 可见用心至极, 本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待您这一份更是心意难得。”梁九功躬身含笑, 主子想听好听话,他不能违背主子意愿不是。 乾清宫灯火通明, 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 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 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 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 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关着景仁宫的大门,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 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 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 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也挺喜欢的,柔声道:“坐下吧,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今夜睡得有些迟,立在廊下望着天上那一弦弯月,他走尚是月圆,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半轮。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亭廊深处寂静袅袅,连鸟虫的声音也不曾有。 明月犹在,今世却不同往日,此刻照耀着孤零零的她,再不见往日熟悉的高楼大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流,滴落在香色的褙子上。 此情此景谁诉。 她并不敢放声哭,咬着唇,缓缓的抽气,若是被奴才们知道,又得大惊小怪的忙乱,闹得人尽皆知的,她嫌丢人。 沈香雨放重脚步,缓缓的靠近,将旺旺的小香炉呈上,轻声安慰:“嫔主子若思念万岁爷,不若寄香笺过去,也好过独自对月空寂寥。” 顾夏听到是她的声音,转身用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她,期盼道:“沈嬷嬷,如此也可?” 到底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透出三分女儿家的娇,七分可怜巴巴。 沈香雨含笑点头,她是万岁爷送过来的,要想获得新主子的信重,就得突出她的好来。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香炉,顾夏咬唇摇头,脸颊上也染上一抹娇红,轻声道:“他忙着大事,本宫哪里好去烦他……” 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日一大早,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根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操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缝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第九十六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早上吩咐的,备一篮子小萝卜, 清洗料理, 用盐腌上, 放在干净处出水,这会子想来差不多能用。 篮子不大, 也就跟个篮球差不多,里头装的萝卜码的很整齐,小小胖胖的萝卜挤挤挨挨的, 出过水之后皱巴巴的,顾夏却露出慈祥的笑容,挨个抚摸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腌脆萝卜, 没什么经验,先是去御膳房要了卤水,又用绿雾将萝卜挨个氤氲一遍, 这才虔诚的把萝卜都倒进坛子里。 希望到时候好吃,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 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自己支起窗户, 坐在窗户边上看。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 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籍, 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无用,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看。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第九十七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 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 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 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 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 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 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 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 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 钮妃犹自气恼, 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c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第九十八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咔嚓咔嚓的吃掉,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 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 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 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 拧起细细的眉尖, 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 顾夏的一颗心, 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 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 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第九十九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拿出高考的劲头来, 她就不信她干不掉这架上的一排。所谓知己知彼, 方能百战不殆,不将这些啃透了, 到时候跟贵女一道玩耍的时候, 对方说句什么,她若是听不懂,那就是丢人至极的事。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 就对着较劲, 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 伤了自尊不成? 香颂立在晶帘外头,隔着粉水晶珠帘躬身行礼,见顾夏听到她的动静望过来,才轻声禀报:“坤宁宫凝烟姑姑在殿外等候,嫔主子可得闲宣她。” “叫进来吧。”放下手中的, 顾夏暗自琢磨,这坤宁宫能有何事?若说乾清宫的猫狗路过,她都得见上一见,那么坤宁宫也不遑多让。 凝烟虽说是姑姑头衔, 不是因着她年岁大, 由资历升上去的, 而是因为她是皇后的心腹大宫女, 别人就要尊称罢了。 她年岁不过双十,生的也温柔端庄,小小圆圆的脸蛋,精致漂亮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整个人带着喜像,特别的招人喜欢。 说起话来也好听:“给瓜嫔请安,瓜嫔万福金安。”躬身行礼过后,这才浅笑道:“皇后娘娘有孕,万岁爷特意赏下恩典,今年各小主份例加倍,再一个抄佛经一部献上去,在送子娘娘跟前供着,也都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 “皇后娘娘也说了,她如今身子笨重,不方便伺候万岁爷,让诸位主子都警醒些,好生伺候皇上,争取早日为万岁爷诞下子嗣,她定然重重有赏。” 顾夏从马佳氏处已经得知皇后有孕的消息,这会子又听到,也没有什么诧异的,当下一脸喜色的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本宫一直祈祷着,就盼着皇后娘娘早日诞下嫡子,如今听到这消息,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凝烟看着她不似作伪的神色,心中有些诧异,但瓜嫔的脑子一向不灵光,能诚心诚意的为娘娘着想,也算是难得,因此很是给了笑脸,柔柔声道:“嫔主子一片心意,奴才会如实向皇后娘娘禀告的,您费心了。” 送走客套的凝烟之后,顾夏就开始扒拉着自己的小金库,半晌才哀叹出声,贵重物品送出去一件是一件,眼见着就快见底了。 这后宫怀上要送礼,半道没了得送礼,这若是生下来,更得送礼,洗三、满月、周岁、生辰…… 生病了要送礼,病愈更得送礼。 那些庶妃倒还好打发,可这皇后娘娘,一人就能承包她的小金库。 若是送的差些,藐视主位的罪名扣下来,或是在觉得她怠慢,给她一双小鞋穿穿,她也受不住。 呜呼哀哉,可悲可叹。 在这戒备森严的后宫中,她该怎么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呢? 总不能贩卖她的水果吧?好似有些行不通,先不说对别人到底有用没用,就一个水果,她能卖出什么天价? 奶豆儿方才睡醒,眼将睁未睁,就张着粉红色个的小嘴,喵呜喵呜委屈的叫起来。 直到她柔软的小手附上去,这才哼唧几声,满足的舔着她的手掌心,微刺的感觉又麻又痒,惹得她不住哼笑。 一旁的瓜娃子伸着舌头,兀自酣睡,那没心没肺的小模样,着实招人喜爱,再怎么皮,睡着了总能乖一会儿。 抱着奶豆儿继续愁,顾夏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小奶猫就舒适的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带着奶味儿,好听极了。 将这些抛到脑后,眼下要愁的是抄佛经一事。 这东西得至诚至性,抄前沐浴焚香、净手都是小的,最主要的是,得跪着抄才能显出这些来。 不过略想了想,就觉得膝盖痛起来。 她还好些,景仁宫只住她一人,其他宫室几人合住,庶妃又没个地龙的,份例又少,燃着一个炭盆都嫌废炭,因此像抄写经这种需要保暖的项目,就得几个人凑一起,周围摆上好几个炭盆才成。 只她一人,偷偷的,谁也不知道,顾夏特别放飞自我,交给香墨来抄。 香墨抄了三天有余,她就在跟前陪了三天练大字,那李淳的《大字结构八十四法》足够她琢磨许久。 在屋里闷了这许久,顾夏反而得出趣来,乐滋滋的用花盆装了土,又去花房要了许多西红柿种子。 此时尚叫番柿,也是顾夏这些时日翻得来。《群芳谱》有这样的记载,她一琢磨,这不就是酸酸甜甜的西红柿嘛。 可以做食物用,也可以做水果吃,都好吃。 一边想,一边吸着口水。 冬天食物的匮乏令人发指,整日里吃肉,她已经吃不下,怀念素淡的蔬菜沙拉。 指尖在泥土上方徘徊,顾夏在心中祈祷,发芽吧发芽吧你快开花。 之前的时候,她指尖的绿雾只够滋养一个水果,如今有了星点剩余,她就全用在这番茄种子上。 瓜娃子苦大深仇的望着花盆,那上头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打滚,它控诉的看向顾夏。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顾夏被自己的想象笑抽了,摸着它圆嘟嘟鼓囊囊的小肚子,肃着脸训它:“瞧你吃的,肥的看不到小短腿了。” 瓜娃子如遭雷劈,蔫哒哒的趴在地上,主人果然有别的狗,都开始嫌弃它了。 顾夏:…… 这狗这么蠢,肯定不随她。 “瞧这小样,还挺随你的。”康熙剑眉微挑,促狭的望着她。 “……哦。”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顾夏敷衍的福身行礼:“还未恭贺万岁爷双喜临门,喜得贵子!” 摸了摸鼻子,康熙先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覆上那微嘟的唇,浅尝辄止。 顾夏腿软了。 又羞又恼的锤他:“好好跟你说话呢,怎么……”动手动脚的。 这会儿他又装起正人君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朕,也在好好的跟你说话。” 说着,也福身下来,看着那松软的泥土:“种的什么?稀罕成这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第一百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乾清宫灯火通明,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 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 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 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 打打叶子牌,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 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关着景仁宫的大门, 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 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 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 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 也挺喜欢的, 柔声道:“坐下吧, 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今夜睡得有些迟,立在廊下望着天上那一弦弯月,他走尚是月圆,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半轮。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亭廊深处寂静袅袅,连鸟虫的声音也不曾有。 明月犹在,今世却不同往日,此刻照耀着孤零零的她,再不见往日熟悉的高楼大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流,滴落在香色的褙子上。 此情此景谁诉。 她并不敢放声哭,咬着唇,缓缓的抽气,若是被奴才们知道,又得大惊小怪的忙乱,闹得人尽皆知的,她嫌丢人。 沈香雨放重脚步,缓缓的靠近,将旺旺的小香炉呈上,轻声安慰:“嫔主子若思念万岁爷,不若寄香笺过去,也好过独自对月空寂寥。” 顾夏听到是她的声音,转身用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她,期盼道:“沈嬷嬷,如此也可?” 到底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透出三分女儿家的娇,七分可怜巴巴。 沈香雨含笑点头,她是万岁爷送过来的,要想获得新主子的信重,就得突出她的好来。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香炉,顾夏咬唇摇头,脸颊上也染上一抹娇红,轻声道:“他忙着大事,本宫哪里好去烦他……” 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日一大早,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根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操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缝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第一百零一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言行间多有忽略,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 她一个无宠的人, 却高居嫔位,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 心中就认定, 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 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 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 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 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 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 她啊,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见到了时辰, 瓜尔佳氏还没来, 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 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第一百零二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 言行间多有忽略,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她一个无宠的人, 却高居嫔位,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 心中就认定,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 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 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 她啊,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见到了时辰, 瓜尔佳氏还没来, 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 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第一百零三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当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可能特别的放飞自我, 顾夏前世便是,穿着睡衣,随意的扎着丸子头, 连bra都不需要穿,彻底的轻松下来。 那么当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来竞争的时候,她们就会时时刻刻的将自己收拾妥帖, 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何时何地,在某个转弯处, 在某个妆容不整的时刻,碰上康熙。 没有人敢赌。 包括顾夏, 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可真的仪容不整, 那就是藐视君威,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 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 都会因着降罪。 皇权至上, 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 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 巧手替她挽着发髻, 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 不知不觉间,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这话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第一百零四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皇权至上, 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 巧手替她挽着发髻,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 妆奁中的首饰, 大多出自康熙c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 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 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 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 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 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 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 皇后心里不大痛快, 这话的意思是, 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第一百零五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康熙薄唇轻抿, 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 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 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 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 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 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 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 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 她是欣喜的, 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 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第一百零六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 死死的盯着你, 用尽龌龊手段, 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 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 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 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 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 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 后来常氏发觉无事, 就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 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 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 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 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 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 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娘娘,自打她出头,后宫再无嫔妃侍寝,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对您地位的威胁,嫔妾想都不敢想。” 常圆圆泪盈于睫,轻轻的拧着细细的眉尖,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模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第一百零七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希望到时候好吃,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 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 自己支起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 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籍,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 整日看这些无用, 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 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 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 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 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 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看。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 而在坤宁宫,打从知道皇上又去景仁宫,常氏再次拜见皇后。 高高在上的皇后端坐着,殿中皆用金器,头上插戴着珠宝金簪,后宫如今盛行节俭,可也减不到她头上,该有的规制还得有。 常圆圆匍匐在地,恭敬的请安。 凝烟望着她,代替皇后开口:“常庶妃请起,不知您此次来,所为何事?” 香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视线。 低低地垂着头,常圆圆悲声开口:“原不能在主子娘娘休憩的时候打扰,只嫔妾为娘娘心寒,娘娘国色天香,是个如菩萨般的慈善人,那瓜尔佳氏算什么,竟得万岁爷日日探望……” “若是说这个,常庶妃不必开口,娘娘万金之躯,岂是嫔妃能比?万岁爷整日忙累,到嫔妃处消遣天经地义,你莫要再含酸拈醋,说这些没用得话。” 凝烟有些不屑,就靠几句妄议,就想让娘娘替她除掉心头大患,怎么可能? 遣常氏走后,凝烟用美人槌小心的替皇后捶腿,小心翼翼道:“主子娘娘莫要听常庶妃胡言乱语,皇上政务繁忙,已多不入后宫,定是那瓜嫔狐媚,勾的万岁爷惦念……” 赫舍里氏抬了抬手,凝烟就自动消音,半晌殿内才飘出来一句话:“着实不妥。” 得了明示,凝烟心中就有主意,冷漠的勾唇一笑,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只怕万岁爷看不到后宫数她最美似的。 待她扒掉她那张美人皮,看她用什么手段狐媚。 常圆圆刚刚出了坤宁宫,坐在假山边的亭子里托腮思索对策,就听到假山中有小宫女在说着私房话。 正要呵斥,就听到关键东西,顿时屏气凝神,忘了言语。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常圆圆兴奋的两眼发光,呵呵冷笑几声,转身就回去布置。 她做宫女出身,是她的劣势,也是她的优势。 宫女多为包衣旗,谁长这么大,还能没有几个小姐妹,更别提还有同期入宫互相照应的同窗之谊,这么多年的用心经营,足够她认识许多宫人。 “将这个混入她的荷包中。”常圆圆戴着兜帽,将手中的物事塞入宫女手中,转瞬离去。 “将这个混入她的手帕中。” “将这个混入她的针线中。” …… 一连放出去十来样小物件,常圆圆这才笑吟吟的回了住处,只等着事发,这一下定要她万劫不复。 她就不信,有那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坐在龙椅上那位,肯定是不能的。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两条大长腿一迈,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这不,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那熟练的手法说明,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见此,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鼻头冻的微红,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若隐若现的,倒是更招人稀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第一百零八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方才过去的是何人?” 温和的声音在御辇中响起, 骨节修长的手指撩起皇账, 望着小夹道的方向。 不过是一个背影, 也能显出几分旖旎的风情来, 黛紫色的缎子颜色略有些重,愈加衬得那一闪而过的天鹅颈白皙风流。 梁九功躬身行礼,“回万岁爷的话, 瞧着像是嫔主子。” “瓜尔佳氏吗?”挑了挑眉, 康熙轻“唔”了一声, 放下了皇账, 遮住他若有所思的星眸。 梁九功躬身退下。 仪仗不过闪现片刻,就从眼前缓缓划过。 待香颂回神, 仪仗已不见踪影。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且回神,安生日子过着不好么?何苦来哉。” 香颂扭了扭帕子, 有些无奈:“主子戏弄奴婢作甚?” 那葱段似的指尖掐在脸上, 柔若无骨的细腻触感,让她有多少心事, 也尽消了。 走这一遭,身上出些细密的汗珠子, 肚兜润润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备水, 沐浴。” 她的命令一下, 香颂就忙活开了, 但还是忍不住劝:“这天刚下过雪,冷的厉害,万一着凉可如何是好?主子静坐片刻,汗意下去就是。” “今天掺些玫瑰香露可好?” 顾夏眨了眨眼,提议。 “好。” 她总是拿她没辙。 微醺的香气笼罩着整个空间,蒸腾的雾气弥漫,顾夏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白皙的指尖在水流中徜徉轻抚,似有浅绿色的光芒闪过,隐隐的看不大清楚。 捻了捻手指,那光芒顿时消失。 顾夏神色复杂的睁开双眸,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这才缓缓起身。 “更衣。” 香颂上前来,替她将身体上的水珠拭净,又给她披上柔软的披风。 脸红红的退下,心中遗憾非常,以主子的容色,若是能出现在万岁爷跟前,必将宠冠六宫。 穿上肚兜亵裤,顾夏懒懒的躺在塌上,由着香襦力度适中的替她揉捏着脊背,香墨立在一旁,念着手中的话本。 “那和尚双眸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不见停歇,但那娇娥玉颜雪肌,微凉的肌肤贴上那片结实的胸肌……” 顾夏:…… 寻常话本的口味也这么重? “咳。”清朗的男声响起,惊的香墨手中的都要掉了。 香颂反应很快,劈手就将芙蓉帐放下,隔绝那软玉温香的旖旎风光。 躬身行礼的时候,心中又有些后悔。 顾夏呼吸滞了一瞬,接着慢条斯理的起身,“皇上恕罪,嫔妾衣衫不整,不便接驾。” 因室内烧了火龙,芙蓉帐用的是烟罗纱,透气透光,缥缈间如烟似雾,她极喜欢。 这会子倒透出十分暧昧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康熙眼角余光不受控制的扫过去,鼻尖渐渐的溢出细汗来。 突的,想到话本中的一句话。 那娇娥玉颜雪肌…… 顾夏望着那大长腿转个弯,消失在屏风后,系珍珠扣的手一顿,躬身行礼:“恭送皇上。” “免礼。”轻飘飘的两个字,合着一股风送过来。 无端的透着冷硬。 香颂急得都要哭了,不住的跺脚:“这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万岁爷来一次,偏时机不巧。” 说着就自责的不得了,“都怪奴才,正经夫妻,放下帐子做什么?!” 顾夏侧眸轻笑,“不过一个妾罢了,怎称得上正经夫妻。” 那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让香襦、香墨神色微变,心疼的不得了。 若格格没有被选入宫中,以老爷的地位,格格可以随意匹配世家阿哥,做正头福晋,又何必…… 像如今这般硬撑着。 顾夏倒没什么感觉,这会子也没有再按摩的兴致了,昂声道:“拿一根萝卜过来。” 香颂:??? 主子这是被刺激大发了。 萝卜很快就呈上来了,洗的干干净净,放在莲花型瓷盘中。 白胖的身子,头顶是葱郁的青缨,不过巴掌大小,瞧着挺漂亮的。 香颂眼睁睁的看着嫔主子一口一口的,将那根萝卜吃掉。 还满足的眯上双眸。 这东西,一枚铜钱可以买上一篮子,够平民百姓家吃上两天。 萝卜菘菜两大宝,足够平民过冬了。 也从侧面反应出,这东西到底有多廉价。 嫔主子是最讲究的一个人,往日里吃萝卜,定是要料理好才成,酸甜口的糖醋腌萝卜条,红烧的也得用排骨来配,何曾生吃过。 一屋子奴才,没有一个敢劝的。 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都低低的垂下眼睑,主子跟前不兴哭,一出声就全露馅了。 万岁爷既来了,多坐片刻也是好的,这般来了又走,主子又要受多少挤兑、排揎。 顾夏这会子心情也有些复杂,万万没想到,她真的有异能。 心尖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钝痛来,雪白的贝齿用力的咬着红唇,将盈于睫的泪珠眨掉,无声的吸了一口气,红唇勾出一抹冰凉的笑意。 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想,她会好好的守着这一颗心,不让它受伤。 “把绣绷子拿来。” 冲着香襦摆摆手,她就知机的去了侧间,将她的刺绣物件拿出来。 心思沉浸进去,有多少烦忧也尽数消散。 绣花针如同穿花蝶,在手中翻飞,她欣喜的发现,总算是找回原主的感觉了,新绣出的花瓣,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再也没有死板的感觉。 那萝卜,果真不是白吃的。 咬第一口的时候,她没有用异能,因此这就是一个寻常萝卜,脆甜多汁中带着青气。 而经过异能之后,就变得截然不同。 富含灵气的萝卜更加脆甜,从口腔划入喉咙,再等咽下肚,就能感受到暖暖的灵气散发,沁润着五脏六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第一百零九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后宫夭折的胎儿太多了,甚至不用她出手, 一个个的,都去给她的承祜作陪。 当初她从一众贵女中杀出重围, 何其艰难。鳌拜为着自家孩子,一直说她是满洲下人之女,极尽侮辱。 遏必隆那老匹夫事事附和,毫无主见,亦或者想让钮祜禄氏上位,这才出力颇多。 钮祜禄氏有孕,她气, 钮祜禄氏身体虚,怀胎要命,她便又高兴起来。 仔细的打扮过,皇后挺着她的大肚子,施施然去了承乾宫, 钮妃这生死不得的盛况,她得去瞧瞧热闹才好。 她过得不好,她心中便十分安宁。 承乾宫很安静,在皇后看来, 透着些许死寂,这是将亡之像, 她看了高兴, 也乐意施舍慈悲。 坐在钮妃榻前, 瞧她起身都难,偏得强撑着给她行礼,心中更是愉悦。 温声细语的叮嘱:“你如今有了身孕,不比旁人,好生养着便是,何必多礼。” 钮妃实在没力气,轻喘了喘,被皇后压的又躺倒在床上,看着皇后的护甲在眼前乱晃,好似一瞬间就要戳到脸上,钮祜禄氏索性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相斗,一直势均力敌,钮妃这般虚弱无依,倒是头一次见。 皇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那锋利的金属护甲,便又在跟前乱晃。 好似在下一秒就会扎在眼睛里,划在脸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笑吟吟的行礼,待皇后慢悠悠的叫起,这才起身。 笑道:“娘娘慈悲,一大早就来瞧钮妃姐姐。”说着转身看向碧玺,责备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在姐姐病床前服侍,快请娘娘在小厅坐了,上茶水点心才是。” 皇后气结,谁服侍她?想起刚才自己为着吓唬她,还替她掖被子,瞧在别人眼中,可不是服侍? 瞧着钮妃苍白的脸颊,心气又顺上许多,勾唇露出一抹轻笑,柔柔的看向顾夏,轻声道:“钮妃有喜,你也得努力才是,为皇上绵延子嗣,说不得能跟你的好姐姐讨论育儿经呢。” 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话,皇后有些疲累,搭着凝烟纤弱的手臂,施施然离去。 顾夏有些紧张的望着钮妃,赌气道:“若是姐姐心里不舒坦,尽管跟我说,想要承宠艰难,可若是拒宠,那是百般容易的。” 为着大猪蹄子毁了她们之间的情谊,顾夏有些舍不得。康熙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趣,马上新人入宫,她能得宠几日,还是未知数呢。 钮妃听她这般孩子气,勉强凝聚力气,抬手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后宫之中,姐妹情谊比皇恩更难得,你我投缘,心能想到一处,却不必自毁前程。” “我这活一日少一日,不过熬日子罢了,以后怕是顾不得你,只有拴住万岁爷的心,他必得护你一世周全。” 顾夏听着心酸,指望康熙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在她心中,活到老生到老的他,显然并不是一个专情痴情人。 口味复杂多变,她如何猜信人心,做不到。 “莫要多想,姐姐好生养着,能护着我的,只有姐姐一人。”顾夏侧眸眨眼,将眸中水意眨去。 这才回眸笑吟吟的看向钮妃,柔声道:“我去寻了一沓医术,啃上半晌,看的头痛,只了解皮毛,姐姐如今怀胎三月有余,再过一些时日,便有胎动了,为着腹中孩儿,为着你自个儿,也得打起精神才是。” 钮妃喜欢看她认真思虑的模样,也跟着露出清浅的笑意。 “都听你的。” 钮妃当真万事不理,静心养胎起来。 顾夏担心她一个人躺着无聊,将自己的绣活拿来,遗憾道:“本想给你个惊喜,如今提前知晓,也算惊喜提前了。” 小心的展开绣绷,鸾绣初成,那巧夺天工的绣技,让钮妃惊喜的睁大双眸夸赞:“日日埋头苦绣,我还当着是送给万岁爷的,尚吃醋一回,没想到竟冤到自己头上。” 唇角露出清浅的笑意,钮妃眼中有盈盈波光粼粼潋滟,灵动潋滟。 “竟还有这一桩?”顾夏亲昵的斜睨她一眼。 钮妃有些羞涩,轻轻的点头。 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想着自己时日无多,说一句少一句的,便没有什么可羞涩的。 顾夏没她那么悲观,她偷偷给她吃绿雾氤氲过的粥水,虽然作用不大,到底强些。 她在奴才身上实验过,吃了带绿雾的东西,并不会受益。 这些时日,觉得绿雾又强大几分,今儿一大早就在奴才身上试了,说是觉得好吃。 那便是有些用,这会子又觉出自己没用,若是绿雾强大到对别人有用,也就不会这般束手无策。 主位嫔妃有喜,后宫便都要来贺,来来往往,嘈杂的厉害。 偏又不能赶出去,她们端坐一堂,身上的脂粉味四溢,口中说着吉祥话,眼睛却直勾勾的打量着,心中不定转着什么念头。 顾夏盈盈一笑,柔声道:“庶妃妹妹们随我来,花厅新献上来垂桃一盆,好生去观赏一番……” 皇后不在,钮妃病倒,她地位最高,出口的话,谁也不敢反驳,纵然心里不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后头,去观赏所谓的垂桃。 这会子心中存事,谁稀罕这个,都在想着别的。 不过略坐坐,纷纷告辞,顾夏忙又回去守着钮妃,她如今危险,得时刻关注才成。 钮妃虽然命悬一线,暂时也没什么大碍,好生养着,说不得就养过来了。 因此她格外精心,只把承乾宫当自己的家。 晚间暮色四合,顾夏便回去洗漱,钮妃有些失落,抬眸望着头顶的百子千孙芙蓉帐。 这宫中床帐,不好看不打紧,寓意得好,这百子千孙就是首要期盼。 渐渐的耳边有喧闹声,钮妃拧着眉尖,就听瓜嫔中气十足的吩咐:“把本宫的被褥行礼都搬进去……” 钮妃心中一动,咬了咬唇侧过脸颊。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里多了许多对方的日常用品。 说着两人一道出殿门,打算在院中晒会儿太阳。 这天儿乍暖还寒的,闹得人不安生,烧地龙有些燥热,不烧有些冷,端的考验人心情。 “尝尝看,我亲手种的番柿,酸酸甜甜的,看合不合口味。”将上头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钮妃跟前推了推,顾夏殷勤的推荐着。 只在室内种几棵秧苗,因着不当季,纵然她精心照料,收获并不丰盛。 装一小篮子让钮妃拿回去做菜,这当水果吃些许,她学着做一点番柿干,也好留着给康熙尝尝味。 剩下枝桠上几个青涩的果子,想必没什么吃头。 番柿不过拳头大小,红彤彤灯笼似的,钮妃张开樱桃小口咬下去,丰润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顿时爱到不成。 “竟好吃成这般模样,让人觉着相见恨晚。”钮妃目光盈盈的望着她,葱段般的指坚尚有些艳红汁水流淌,愈加衬得她肤色白皙,好看极了。 她是个标准的贵女,说起话来,柔柔软软,连骨子中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柔冷漠。 玩闹一会儿,坤宁宫的凝烟姑姑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待她走后,钮妃自屏风后走出,拧着眉尖向她叮嘱:“不管寻你是为着什么,多看少说总是对的,先顺着她,莫要吃眼前亏。” 她实在有些担心,皇后有一万个心眼子,笑盈盈间,谁知道她心里转多少圈,总得千万防着才成。皇后一贯不喜瓜嫔,此番召见,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坏。 这时候天还有些冷,说话间尚有白雾哈出,顾夏瞧着那白雾给她嫣红的唇瓣染上一丝朦胧,含笑握住钮妃冰凉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宫中这么多年,哪里见我吃过亏。” 她这么一说,钮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着去才成,心中对皇后的恨,又多一层,她好悬有这么个上心人,若损一根汗毛,必要她千倍万倍来赔。 想着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顾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红的旗装,翻出素淡的鸭蛋青旗装,头上别几朵绒花,简简单单的就往坤宁宫去。 可越是如此,越是衬得她那袅袅依依的玲珑身段,那白玉小脸愈加精致妙曼,瞧得皇后有些出神,突然生出几分自行惭愧来。 总有人美的你连攀比的心都升不起,只一味的赞叹着,艳羡着。 皇后端起手中的青釉三才杯,撇了撇盖碗里头的花瓣,慢悠悠的说着告诫的话:“今日宫中的传言着实不像话,平日里多收收心,像今日的打扮就极好,也免得落人口舌。” 顾夏这些时日也会听后宫女子说话,听着头,就懂得尾,闻言心中不虞,什么叫她平日里多收心,合着皇后把流言都盖章成她的做派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第一百一十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细腻白皙的小手柔弱无骨, 执在手中尚不敢用力, 康熙薄唇轻抿, 不由得想到在吉林那惊心的情况。 吴三桂南边控制局势,这北边也没有放弃,遣许多死士想要去他性命, 那一天真是惊险,偏他身边带的人不多,殊死之战后,被流矢射中腰腹。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后经太医诊断, 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 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 每日换衣, 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 恰恰把紫檀珠敲碎,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 纵然能够解毒, 伤了要害, 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 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 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 面前的瓜嫔, 本就得他的心,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 这才龙行虎步,带着顾夏一道往承乾宫去。 到的时候,一路上跟下饺子一样的请安声,两人没时间理会这些,一路冲进内室,就见钮妃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榻上。 顾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心疼的要爆炸,别人不知,她尚有些记忆,历史中康熙有三任妻子,钮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个不长久的。 故而康熙被扣上克妻之名。 这会子见她晕了,吓得魂都飞了,牵着她的手,不住的唤。 等老迈的御医赶来,赶紧让位置,眼巴巴的瞅着,眉毛揪成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禀皇上、嫔主,钮妃娘娘身体虚弱,已有气血两虚之状,得好生养着,万不能劳累。”老御医拈着胡须叹气:“此番倒不知是福是祸,钮妃娘娘自己尚虚弱无比,偏又有孕三月余,更得小心仔细。” 顾夏又喜又忧,钮妃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也算是大喜。 可天不遂苍生望,咬着唇,顾夏小声问:“钮妃姐姐天葵未断,可有妨碍?” 老御医叹口气,慢悠悠的解释:“不在凡例中,却也是有的,这个不打紧,主要的是身子要养好。” 这怀胎十月,孩子所需要的营养太庞大,是虚弱的钮妃所不能供给。 可失子伤身伤心,若是挺不过去,更是难办。 顾夏咬唇望向钮妃,泪水涟涟,她前世便是因着孩子,落得个一尸两命,今生又要看着至交为孩子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过简简单单活着,竟成最大奢望。 而女人何其无辜,要为着子嗣脚踏鬼门关。 不得有怨言。 康熙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御医,沉声道:“你回去回禀院判,命最擅长此理的御医汇成小组,务必保钮妃安全无虞。” 老御医摇头:“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只这后事……”见顾夏神色凶悍,好似他再说一句不好,便要杀过来,因此住口不言。 送走康熙之后,顾夏坐在床榻前,轻柔的替钮妃擦拭脸庞。 碧玺立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这两天的情况。 “前几日娘娘就有些不大舒坦,想着只是癸水将至,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儿有些撑不住,正打算召见太医,听说是您大喜的日子,娘娘心里高兴,便觉得轻省许多。” “谁知晚间便不成了,走着走着噗通一声歪倒在地,把奴才们吓得三魂六魄都飞了。” 顾夏拧着细细的眉尖,心中五味陈杂,钮妃姐姐待她赤诚,这片心意,她便多记一笔。 如同飘絮的鹅毛大雪纷飞。 整个天地好似都染上几分晶莹剔透的白,只露出肃穆庄严的红墙,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顾夏握着五蝶捧寿紫铜手炉,汲取这星点温暖。 榉树白炭没有一丝烟,烧的时间又久,上头撒上香料,暖烘烘香融融。 歪了歪头,披风上头滚的白色狐狸毛,立马挨在脸上,软软的有些痒。 “主子,您进屋吧,外头冷的紧。”说话的是大宫女香颂,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圆盘脸,细细弯弯的眉毛,小巧丰润的唇。 说起话来细细软软,还带着一点甜。 摇了摇头,顾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缥缈的白雾顿时在面前凝结。 思绪一下子顺着飘雪飞远,她一朝穿越,变成了景仁宫的一个嫔妃,原是两江总督麻勒吉之女,于豆蔻年华入宫,如今也不过碧玉二八。 记忆中,她一直不得宠,只仗着家世好,无人敢踩她。 再一个也是年岁尚小,原本身量不足,满面稚气,不得宠,也是应当的。 前些日子原主一病不起,在睡梦中被换了芯子。 将下巴藏进毛茸茸的围脖中,顾夏勾唇笑了,若说穿越有什么遗憾,那自然是享受不到现代的便利。 若说有什么好,大约是轻而易举的获取她前世努力奋斗才能得到的生活。 靡衣玉食,娇生惯养。 原主这一身皮肤,白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水润弹滑,夜间沐浴的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在其上徘徊。 正想着,里头的香榧撩帘子出来了,手中端着托盘,上头摆着剔透的水晶碗,上头的薄胎瓷盖,遮挡了视线,让人不能一探究竟。 香榧笑吟吟道:“厨上刚做的姜汁撞奶,上头撒了不少真珠西谷,您尝尝。” 香榧个子高,胸脯鼓鼓的,腰又掐的极细,纵然套着直筒绿袍,行走着也是极美的。 只相貌平凡了些。 尚未靠近,她就能闻到浓郁的奶香,和姜汁微弱的辛辣,口腔诚实的分泌着津液,跟着香榧就进屋。 香醇爽滑的撞奶进口,顾夏就满足的眯起眼睛,任由姜汁那微微的辛辣,在口腔中肆无忌惮的迸发。 看她喜欢吃,香榧也高兴,连声道:“这是香椿做的,您喜欢,过几日再做来吃。” 顾夏将一小碗都吃掉,胃里暖乎乎的,舒服极了。 “把绣绷拿来,本宫扎几针玩。”她是真的玩,记忆中有做绣活的经历,可细小的绣花针到手里就不听使唤,模样出来了,□□没有,还是得练。 这东西耗时间,随便一个花瓣,就要一下午的时光。 她无宠,日子也平静,自己找事情消磨着时间,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承乾宫小宫女小太监携手而来,向景仁宫传递一个信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当初她从一众贵女中杀出重围, 何其艰难。鳌拜为着自家孩子,一直说她是满洲下人之女,极尽侮辱。 遏必隆那老匹夫事事附和,毫无主见, 亦或者想让钮祜禄氏上位,这才出力颇多。 钮祜禄氏有孕, 她气, 钮祜禄氏身体虚, 怀胎要命, 她便又高兴起来。 仔细的打扮过,皇后挺着她的大肚子, 施施然去了承乾宫,钮妃这生死不得的盛况, 她得去瞧瞧热闹才好。 她过得不好, 她心中便十分安宁。 承乾宫很安静, 在皇后看来,透着些许死寂,这是将亡之像,她看了高兴,也乐意施舍慈悲。 坐在钮妃榻前,瞧她起身都难, 偏得强撑着给她行礼, 心中更是愉悦。 温声细语的叮嘱:“你如今有了身孕, 不比旁人,好生养着便是,何必多礼。” 钮妃实在没力气,轻喘了喘,被皇后压的又躺倒在床上,看着皇后的护甲在眼前乱晃,好似一瞬间就要戳到脸上,钮祜禄氏索性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相斗,一直势均力敌,钮妃这般虚弱无依,倒是头一次见。 皇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那锋利的金属护甲,便又在跟前乱晃。 好似在下一秒就会扎在眼睛里,划在脸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笑吟吟的行礼,待皇后慢悠悠的叫起,这才起身。 笑道:“娘娘慈悲,一大早就来瞧钮妃姐姐。”说着转身看向碧玺,责备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在姐姐病床前服侍,快请娘娘在小厅坐了,上茶水点心才是。” 皇后气结,谁服侍她?想起刚才自己为着吓唬她,还替她掖被子,瞧在别人眼中,可不是服侍? 瞧着钮妃苍白的脸颊,心气又顺上许多,勾唇露出一抹轻笑,柔柔的看向顾夏,轻声道:“钮妃有喜,你也得努力才是,为皇上绵延子嗣,说不得能跟你的好姐姐讨论育儿经呢。” 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话,皇后有些疲累,搭着凝烟纤弱的手臂,施施然离去。 顾夏有些紧张的望着钮妃,赌气道:“若是姐姐心里不舒坦,尽管跟我说,想要承宠艰难,可若是拒宠,那是百般容易的。” 为着大猪蹄子毁了她们之间的情谊,顾夏有些舍不得。康熙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趣,马上新人入宫,她能得宠几日,还是未知数呢。 钮妃听她这般孩子气,勉强凝聚力气,抬手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后宫之中,姐妹情谊比皇恩更难得,你我投缘,心能想到一处,却不必自毁前程。” “我这活一日少一日,不过熬日子罢了,以后怕是顾不得你,只有拴住万岁爷的心,他必得护你一世周全。” 顾夏听着心酸,指望康熙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在她心中,活到老生到老的他,显然并不是一个专情痴情人。 口味复杂多变,她如何猜信人心,做不到。 “莫要多想,姐姐好生养着,能护着我的,只有姐姐一人。”顾夏侧眸眨眼,将眸中水意眨去。 这才回眸笑吟吟的看向钮妃,柔声道:“我去寻了一沓医术,啃上半晌,看的头痛,只了解皮毛,姐姐如今怀胎三月有余,再过一些时日,便有胎动了,为着腹中孩儿,为着你自个儿,也得打起精神才是。” 钮妃喜欢看她认真思虑的模样,也跟着露出清浅的笑意。 “都听你的。” 钮妃当真万事不理,静心养胎起来。 顾夏担心她一个人躺着无聊,将自己的绣活拿来,遗憾道:“本想给你个惊喜,如今提前知晓,也算惊喜提前了。” 小心的展开绣绷,鸾绣初成,那巧夺天工的绣技,让钮妃惊喜的睁大双眸夸赞:“日日埋头苦绣,我还当着是送给万岁爷的,尚吃醋一回,没想到竟冤到自己头上。” 唇角露出清浅的笑意,钮妃眼中有盈盈波光粼粼潋滟,灵动潋滟。 “竟还有这一桩?”顾夏亲昵的斜睨她一眼。 钮妃有些羞涩,轻轻的点头。 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想着自己时日无多,说一句少一句的,便没有什么可羞涩的。 顾夏没她那么悲观,她偷偷给她吃绿雾氤氲过的粥水,虽然作用不大,到底强些。 她在奴才身上实验过,吃了带绿雾的东西,并不会受益。 这些时日,觉得绿雾又强大几分,今儿一大早就在奴才身上试了,说是觉得好吃。 那便是有些用,这会子又觉出自己没用,若是绿雾强大到对别人有用,也就不会这般束手无策。 主位嫔妃有喜,后宫便都要来贺,来来往往,嘈杂的厉害。 偏又不能赶出去,她们端坐一堂,身上的脂粉味四溢,口中说着吉祥话,眼睛却直勾勾的打量着,心中不定转着什么念头。 顾夏盈盈一笑,柔声道:“庶妃妹妹们随我来,花厅新献上来垂桃一盆,好生去观赏一番……” 皇后不在,钮妃病倒,她地位最高,出口的话,谁也不敢反驳,纵然心里不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后头,去观赏所谓的垂桃。 这会子心中存事,谁稀罕这个,都在想着别的。 不过略坐坐,纷纷告辞,顾夏忙又回去守着钮妃,她如今危险,得时刻关注才成。 钮妃虽然命悬一线,暂时也没什么大碍,好生养着,说不得就养过来了。 因此她格外精心,只把承乾宫当自己的家。 晚间暮色四合,顾夏便回去洗漱,钮妃有些失落,抬眸望着头顶的百子千孙芙蓉帐。 这宫中床帐,不好看不打紧,寓意得好,这百子千孙就是首要期盼。 渐渐的耳边有喧闹声,钮妃拧着眉尖,就听瓜嫔中气十足的吩咐:“把本宫的被褥行礼都搬进去……” 钮妃心中一动,咬了咬唇侧过脸颊。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里多了许多对方的日常用品。 那么当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来竞争的时候,她们就会时时刻刻的将自己收拾妥帖,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何时何地,在某个转弯处,在某个妆容不整的时刻,碰上康熙。 没有人敢赌。 包括顾夏,日常相处中的小反抗,可以当作是相处情趣,可真的仪容不整,那就是藐视君威,会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紧,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都会因着降罪。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这话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近几日刚添的新毛病, 每天夜里要起来十好几次解手, 扰的人睡不安生,难受极了。 “主子娘娘, 常庶妃在外头侯了一个时辰,说是有事求见。”凝烟睡在她脚榻上, 自打她清醒, 起床去收拾了,知道她醒着,就在床帐外头轻声禀报。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 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 又尚未显怀,穿上厚实的冬装, 一点都不显眼,可常圆圆不这么想, 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刺眼极了, 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 常圆圆谄媚的上前, 想要给皇后侍膳, 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 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 她看着伤眼,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她这样的身份,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这种隐秘的鄙夷,她瞧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顾夏勾唇笑了笑,进内室对着西洋镜,细细的描画精致的眉眼,走肾不走心,全靠这一张脸皮子。 深宫寂寥,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已经明白香颂所说,这无尽的黑夜,该多么难熬,这么想来,应当在合适的时候承宠,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也算是给景仁宫添一点欢乐。 只这时候还不成,原主的大姨妈还不稳定,年岁也小,生孩子这事,尚有些力不从心,而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将康熙的宠爱固定到她方便生孩子为止,还是一有宠就盘算着怀孕才成,免得对方尝个鲜对她没兴趣,再想要孩子就艰难了。 而且…… 她的胸好痛,一碰就痛,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最起码也要等这个时期过了才成。 说来也怪,这已经是颤巍巍的水蜜桃了,怎么还在发育?简直不科学至极。 “禀嫔主子,董庶妃来访。”香颂在晶帘外躬身福礼,轻声禀报。 “前殿候着。”刚好落下最后一笔,顾夏淡淡的回。 她跟董庶妃交情平平,平日里只在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见,董氏性子和缓,又懂得自保,向来低调。 刚走过二门,董氏就笑吟吟的冲她行礼,话也说的漂亮,哄得她也跟着露出笑:“瞧这小嘴甜的,怕不是饮过琼浆玉露。” “嫔主子惯会说笑,嫔妾嘴笨,只会说些心里话,您别见笑才是。”董氏笑的温柔,瓷白的脸庞,眉眼弯弯。 这后宫鲜有黑里俏,只有很白的,一般白的,有些白的,和一点白的,而董氏就属于很白那一类,不同于她白中带粉的玉白,是那种泛着冷光的瓷白。 顾夏执起她的手,牵着进了花厅,分别落座之后,又吩咐香颂上茶上点心,务必使宾客感受到她满腔的热情。 董氏羞涩的勾唇,顾夏就想,她是不是也要说自己早有仰慕之心,可惜一直不得闲,所以才没有来拜访? 果然,就见她淡淡启唇:“嫔主子这般热情,倒叫嫔妾心生惭愧,早早就听得您人才贵重,只嫔妾胆小,一直不敢接触,今日鼓足勇气,没想到您这般和善,日后必常来叨扰才是。” 顾夏似笑非笑,半晌才缓缓道:“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你尽管来,必扫榻相迎。”还不是她以前不得宠,康熙见了她跟没当见似的,她们这些庶妃,自然也就瞧不见她。 不过侍膳几次,后宫便递起帖子来,这景仁宫也没那么荒无人烟。 顾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因为我喜欢。” 钮妃:…… 从承乾宫回去,已是近午时分,吃午膳还早,干等着又无聊,瞧着暖洋洋的日头,顾夏拐道去了猫狗房。 里面很简陋,康熙不喜这些东西,一向昭示自己简朴勤政,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深恶痛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里面很简陋, 康熙不喜这些东西, 一向昭示自己简朴勤政,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深恶痛绝。 整个部门只有一个小太监来来回回的忙活, 见她来了,就是眼前一亮。 他心里也苦, 这些猫狗祖宗们, 养的好了要钱,没钱就养不好。 可惹万岁爷不喜的东西,那拨款自然有限。 见着顾夏跟见着财神爷似的,脸上恨不得笑出花来。 猫狗房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意味, 可见小太监也是个利落的。 路过一窝小白猫的时候, 顾夏停下了脚步,奶声奶气的喵喵叫, 瞬间捕获了她的心。 更别提那奶白奶白的毛发微微炸起,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鼻子, 还把四肢摊开伸懒腰。 整只都挂在猫栏上,简直萌炸她的少女心。 “就这只, 要了要了。” 从太监手中接过小鱼干, 试探的放在小猫咪的前方。 顾夏被淹没了。 一窝四只, 个个挂在她袖子上, 她看中那只最机灵, 企图往她怀里钻, 还犯规一样舔她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双手捧起小奶猫,满足的揣在怀里,顾夏正要走,就被一只小狗崽咬住了衣摆。 见她注意到自己,小狗崽满足的汪汪汪汪叫了一通,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见她无动于衷,还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人立而起,摆出作揖的动作。 扭头看向小太监,“你这养的猫狗都成精了吧?” 小太监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辩解:“奴才……倒是想。” “行了,这一只也带走。”说罢就弯腰把两只崽抱起来,示意香颂赏小太监。 别人是谁养的像谁,这小太监倒好,养什么就像什么。 跟狗崽如出一辙的眼眸,湿漉漉的,瞧着无辜极了。 香颂本想给个二等红包,看他眼巴巴的,就加了点分量。 可谓不智乎。 抱着黑色的狗崽,白色的猫咪,顾夏心中满意极了,全心全意依靠着她的小生命,能轻而易举的虏获她的芳心。 用午膳的时候,两小只被带下去清理,她就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小猫崽整只被打湿,露出核桃仁般的脑袋,和细瘦的身躯,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声音肯定是奶声奶气的,能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匆匆扒几口饭,顾夏就往偏殿去,还对香颂笑言:“让她们住手,放下本宫来。” 还未靠近,就能听到狗崽凄厉的叫声,顾夏唬了一跳,赶紧进入殿中。 顿时笑开了,傻狗一只爪子被香襦捏着,挨着水就开始鬼哭狼嚎,一旁的小猫崽崽悠哉悠哉的划着水。 冲着香襦摆摆手,顾夏亲自捏住傻狗的爪爪,先拭着给它洗脚脚。 傻狗呜咽着,委屈巴巴的舔着她的手指,又转过头,冲着香襦凶狠的发出小奶音。 点了点它的鼻子,顾夏拧眉思索,叫什么名字好呢? 狗崽?傻狗?糖豆?旺财?旺福? 最后想了想,原主姓瓜尔佳氏,就叫瓜娃子吧。 看向一边划水的猫崽崽,又乖巧又懂事,叫什么好呢? 猫仔?能猫?糖豆?金喜儿?来福? 看着它奶白奶白的毛皮,顾夏郑重的定下奶豆儿的名字。 瓜娃子在她这里倒是乖巧,任由她摁着洗白白。 将两小只用细棉布包起来,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顾夏挨个亲了一口,美滋滋的眯起眼睛。 放在炭盆边上烤火,免得两小只着凉,奶豆儿喵呜一声,爱娇的蹭着她的腿,见她望过来,喵呜喵呜的往她膝盖上爬。 “还挺会顺杆爬呢。” 瓜娃子蔫哒哒的趴着,等身上的水干了,就变得生龙活虎,对着顾夏的绣花鞋就是一顿啃咬。 一蹦一跳的,跟鞋子上的小狗吵架。 “瓜娃子!”顾夏神色严肃,这是她的新鞋子,刚穿了几次罢了,鞋面上的戏狗图就勾丝无数,算是废了。 瓜娃子知道是说它,可怜巴巴的睁着黑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下次不许这样,知道没有?不然麻麻打你屁屁!” 说出麻麻两个字,顾夏心中一阵怔忡。往事已矣,转瞬又露出清浅的笑容,点着瓜娃子的鼻子训它:“要爱护麻麻知道不?!” 见两小只身上的水珠被炭火烤干,它们身上又变得干爽起来,顾夏就抱起它们,回了正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颂就进来躬身禀报:“乾清宫小太监魏珠来传话,嫔主子可要传召?” “传。”那地方出来一只阿猫阿狗,走到她门外,她也得见。 魏珠是个十来岁的伶俐小子,双眼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的紧。 “给嫔主子请安,万岁爷交代了,传嫔主子晚间侍膳。” 香颂喜笑颜开,侍膳都有,侍寝还远吗? 送走魏珠,顾夏有些懵,她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侍膳的记忆。 对相关礼仪一窍不通,是不是侍膳的时候,她只能站着布菜,而不能坐下吃。 那岂不是太惨,色香味俱全的御膳就在眼前,可她要饿着肚子,还得给某人布菜。 人间惨剧不外如是。 她心里老大不愿意,奴才们却欣喜万分,张罗着要给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漂亮一点。 “香颂,你前几日还说,冬日里冷,哪能天天沐浴,若是着凉可如何是好?”顾夏学着瓜娃子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哀怨的望着她。 香颂不为所动:“地龙烧旺,如同夏日,不碍事。”见主子还不理解,顿时恨铁不成钢:“您看,不过跟万岁爷聊几句的功夫,您什么都有了,一个铜子都不用自己出。” 顾夏一想也是,可她为了见他,沐浴焚香折腾一大通,也太过了。 “想见见不着,那才是真可怜。”香颂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奴才何尝不知您的意思,若离了帝王宠爱有活路,谁愿意委屈您做这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御花园里一片光秃秃的, 只零星剩些松树、万年青等。 叶子泛着沉色, 一点都不精神。 顾夏有点蔫哒哒的, 掩饰般的推了推镜框,躬身福礼:“皇上万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两条大长腿一迈,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 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 这不, 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 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 那熟练的手法说明, 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 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 见此,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 鼻头冻的微红, 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 若隐若现的,倒是更招人稀罕。 “这宫中, 别人一个眼神、一句话, 你都要想想什么意思, 别傻乎乎的信了,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舒朗的男声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浅的在耳边流淌。 他这是心疼皇后,特意来告诫她的? “谨遵万岁爷之命!”抱了抱拳,顾夏瓮声瓮气的回答。 一国之君都愿意维护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她那个平凡丈夫,却毫无此心呢? 康熙脚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弃之意。 “真蠢。” 顾夏不喜欢别人说她蠢,闻言不悦的拧着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驳的人,也就按捺下来。 两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过转弯的功夫,康熙就顺着龙光门回乾清宫,顾夏脚步徘徊一瞬,还是回了景仁宫。 刚转过二门,瓜娃子和奶豆儿就化为一条虚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黑一白扑在她身上,瓜娃子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疯狂的摇着尾巴。 奶豆儿趴在她鞋面上,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奶声奶气的小叫声萌的她肝颤,一左一右的搂到怀里,亲亲热热的往内室去。 香颂欲言又止,见顾夏望过来,才柔声细语道:“万岁爷的意思,怕是想让您去侍墨……” 说起这个,顾夏心中微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主是个饱读诗的贵女,而她心里装的都是数理化,对于诗,那真是一窍不通,只知皮毛。 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 清了清嗓子,顾夏侧眸看向香颂:“备次一等的就成,本宫练手罢了,不用拿珍品。”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动,总觉得她的声音也略有变化,变的更加动听。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测,难道那绿光不只能让水果变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颂的动作很快,拿来配套的笔墨纸砚,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夏本想说出去,最后还是改口,这偌大的后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烧着火龙,别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静气凝神思索半晌,仔细回忆原主关于磨墨、练大字的记忆,这才开始动手。 一直到午膳时分,乾清宫小太监魏珠在殿外守候,请她去侍膳,这才罢手。 第一次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仔细小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倒坦然起来。 康熙还挺有绅士风度,嫌少动手动脚,言行间毫不猥琐,眼神中也没有邪念,跟他相处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芜满院不能锄的内心。 刚走进后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等待着。 顾夏看着那昏黄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苍青色的身影笼罩,那一瞬间,内心深处阵阵悸动。 这挺拔的玉竹姿态,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唇角勾了勾,顾夏露出一抹轻笑。 “万岁爷久等了。”优雅的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福礼,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娇小玲珑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这才笑道:“走吧,瞧着你进二门宣的膳,这会子也差不多了。” “你尝尝这个,叫什么板栗焖鸡,最是香甜,想必你会喜欢。”康熙将碟子换到她跟前,柔声道。 捧场的吃下大半,御厨的手艺,就没有差的,比她前世难分难舍的外卖,实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没急着去批折子,而是选择与她闲谈。 “朕种了几树山茶,到时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细养着,花期过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应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她的绿雾对水果有用,那么对花木呢?她还没试过,正好求个恩典。 “说起来,还有一事想求求万岁爷开恩。”顾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中一冷,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进尺的性子了。 “暖阁前头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没有人住,嫔妾想着,自己种点东西玩,您看如何?” 顾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这话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绷不住想笑:“行了,尽管种去,就住了你一人,随你折腾便是,不必再问。” “谢陛下。”顾夏很高兴,养着猫狗自己再种点东西,她这要开启种田模式了。 兴冲冲的起身想要谢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唇上软软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思绪回到昨晚夜色降临, 瓜嫔嚷嚷着,要搬过来开始。 床榻上多了一床烟绿的锦被, 紧挨着她的,叠放整齐。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 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 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 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 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 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 钮妃回神, 脸颊上热气升腾,无法拒绝的问:“比什么?” 夜色朦胧, 残留一盏烛火飘摇。 面前的女子神色灵动, 吐了吐舌,促狭道:“胸啊!” 说着还挺了挺。 她的胸终于结束发育,一点都不疼了!简直可喜可贺! 而最后的成果也是很可观的, 就是有点沉。 钮妃:…… “胡、胡闹!” 哈哈笑了两声, 顾夏不再逗她, 暗叹给她避火图那会子的大胆哪去了,就这便秀的满脸通红,眼瞧着就要烧起来。 穿着肚兜亵裤,这才钻到被窝里,温热的触感令她满足极了,没有暖气电热毯,汤婆子便是最慰贴的存在。 香颂上前替她掖被角,顾夏便扭头看向钮妃,笑道:“有什么事,唤我便是,可不要作茧强忍着。” 见钮妃点头,便回了一个笑,闭上眼睛。 今日一直忙乱,可把她累坏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钮妃不住的打量着她,卸掉钗鬟,洗尽铅华,这一派天真模样,意外可人。 钮妃听到更漏声响,侧眸看向睡颜恬淡清净的顾夏,勾唇笑了笑,也睡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 顾夏左右无事,便赖在承乾宫不肯离去。在钮妃的见证下,绣品终于完成,顾夏满意的笑道:“还有两日功夫,索性裁成裙子罢,正好春日迟迟,赶得上。” 钮妃无有不允,看着她为了她不住忙乱,心中便满足非常。 这宫中女子,大多都是缺爱的,星点温暖,都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来,我抱你出去坐会儿。”顾夏说着,便撸起袖子,一把将钮妃横抱而起。 外头躺椅上铺着厚厚的褥垫,想必很软,今儿没有风,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最适宜晒暖。 钮妃一惊,伸手揽住她修长的脖颈,嗔道:“莫累着你。” 顾夏好笑摇头,钮妃越发的瘦弱,原本不大的两只眼睛,如今眼窝深陷,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 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认真的将碗中的羹一口一口吃完,素来造反的肠胃竟也安顺起来。 看她能吃下这么多,还没有难受的样子,碧玺扭过身,捂着嘴哭了。 娘娘能吃下一口,便是天大的造化,如今能吃下东西,就不愁好不了。 顾夏也高兴,晚间还是自己亲手下厨,做出一碗味道平平的羹汤来。 钮妃肠胃弱,羹汤好消化,营养也丰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第116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康熙薄唇轻抿, 看她这样, 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 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 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 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 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 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 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 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 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 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 她是欣喜的, 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 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 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 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 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 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 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 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后来常氏发觉无事,就越发变本加厉, 将自己内心的恶,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 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 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 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 索绰罗氏, 年二十, 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娘娘,自打她出头,后宫再无嫔妃侍寝,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对您地位的威胁,嫔妾想都不敢想。” 常圆圆泪盈于睫,轻轻的拧着细细的眉尖,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模样。 钮妃出这样的事,在宫中也算是轰动一时。 皇后气的摔了最爱的茶盏,她跟钮妃一直较劲,她们相似的家世,让两人之间的相处,每一次都是对地位的角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叶子泛着沉色, 一点都不精神。 顾夏有点蔫哒哒的, 掩饰般的推了推镜框,躬身福礼:“皇上万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 两条大长腿一迈,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 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 这不,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 那熟练的手法说明,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 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 见此,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 鼻头冻的微红,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若隐若现的, 倒是更招人稀罕。 “这宫中, 别人一个眼神、一句话, 你都要想想什么意思, 别傻乎乎的信了, 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舒朗的男声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浅的在耳边流淌。 他这是心疼皇后,特意来告诫她的? “谨遵万岁爷之命!”抱了抱拳,顾夏瓮声瓮气的回答。 一国之君都愿意维护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她那个平凡丈夫,却毫无此心呢? 康熙脚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弃之意。 “真蠢。” 顾夏不喜欢别人说她蠢,闻言不悦的拧着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驳的人,也就按捺下来。 两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过转弯的功夫,康熙就顺着龙光门回乾清宫,顾夏脚步徘徊一瞬,还是回了景仁宫。 刚转过二门,瓜娃子和奶豆儿就化为一条虚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黑一白扑在她身上,瓜娃子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疯狂的摇着尾巴。 奶豆儿趴在她鞋面上,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奶声奶气的小叫声萌的她肝颤,一左一右的搂到怀里,亲亲热热的往内室去。 香颂欲言又止,见顾夏望过来,才柔声细语道:“万岁爷的意思,怕是想让您去侍墨……” 说起这个,顾夏心中微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主是个饱读诗的贵女,而她心里装的都是数理化,对于诗,那真是一窍不通,只知皮毛。 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 清了清嗓子,顾夏侧眸看向香颂:“备次一等的就成,本宫练手罢了,不用拿珍品。”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动,总觉得她的声音也略有变化,变的更加动听。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测,难道那绿光不只能让水果变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颂的动作很快,拿来配套的笔墨纸砚,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夏本想说出去,最后还是改口,这偌大的后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烧着火龙,别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静气凝神思索半晌,仔细回忆原主关于磨墨、练大字的记忆,这才开始动手。 一直到午膳时分,乾清宫小太监魏珠在殿外守候,请她去侍膳,这才罢手。 第一次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仔细小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倒坦然起来。 康熙还挺有绅士风度,嫌少动手动脚,言行间毫不猥琐,眼神中也没有邪念,跟他相处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芜满院不能锄的内心。 刚走进后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等待着。 顾夏看着那昏黄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苍青色的身影笼罩,那一瞬间,内心深处阵阵悸动。 这挺拔的玉竹姿态,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唇角勾了勾,顾夏露出一抹轻笑。 “万岁爷久等了。”优雅的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福礼,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娇小玲珑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这才笑道:“走吧,瞧着你进二门宣的膳,这会子也差不多了。” “你尝尝这个,叫什么板栗焖鸡,最是香甜,想必你会喜欢。”康熙将碟子换到她跟前,柔声道。 捧场的吃下大半,御厨的手艺,就没有差的,比她前世难分难舍的外卖,实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没急着去批折子,而是选择与她闲谈。 “朕种了几树山茶,到时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细养着,花期过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应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她的绿雾对水果有用,那么对花木呢?她还没试过,正好求个恩典。 “说起来,还有一事想求求万岁爷开恩。”顾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中一冷,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进尺的性子了。 “暖阁前头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没有人住,嫔妾想着,自己种点东西玩,您看如何?” 顾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这话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绷不住想笑:“行了,尽管种去,就住了你一人,随你折腾便是,不必再问。” “谢陛下。”顾夏很高兴,养着猫狗自己再种点东西,她这要开启种田模式了。 兴冲冲的起身想要谢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唇上软软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 完、完蛋了,她亲、亲了皇上! 康熙一声闷哼,为了接住她,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瞬间忘了痛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紫禁城有自己独特的韵味和气质。 这里头有无数的美人, 有无数的新鲜事发生, 最关乎国本的决策会在这里发出, 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么也没有少过。 顾夏头一次遇着红眼病, 心中的滋味很是难言, 有些气恼有些恨, 还有些无计可施。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 死死的盯着你, 用尽龌龊手段,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 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 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 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 直到此时,她才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原主之所以变成刺猬一般对待众人, 就是因着常圆圆暗地里的欺辱。 刚开始是误打误撞, 后来常氏发觉无事, 就越发变本加厉, 将自己内心的恶, 尽数撒在十三岁的瓜尔佳氏身上。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是福宝稚嫩的嗓音:“禀嫔主子,几位姐姐已经带到。” “进来吧。” 顾夏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几人,在她心中,固然没有大家都是姐妹的心思,可也只觉得她是个领导,是这一屋子的领队罢了。 可她们息息相关,任由其中一个起怪心思,而她没有及时发现,那将是祸连全族的灭顶之灾。 “香韭,索绰罗氏,年二十,阿玛善宇,九品京官,兄多穆,今年二甲进士。”缓缓的念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顾夏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嬷嬷:“背主该当何罪?” 那嬷嬷是皇上新领进来的,正是要显能耐的时候,闻言恭谨的回答:“禀嫔主子,凡宫人背主,皆以‘褫衣廷杖’之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香韭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在地,褫衣廷杖受过,她纵然不死也没有颜面活下去。这刑便是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受刑,只这一条过去,父兄为她蒙羞,前途尽弃,世上便再没有这个人。 “请嫔主子宽恕,此事非奴才所为……~”香韭猛然抬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这临近年关的……”她话还未说完,香韭就露出一抹庆幸,还未露出笑意,就听嫔主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杖五,拖出去。” 顾夏一甩袖子,不打算跟她纠缠。 这会子看她可怜,若是康熙来的时候,她没有将那些东西尽数收起,那么这流言便成真,最后她只有权力挑一个死的花样。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沾上谁活不得。若真是以前有青梅竹马不打紧,可进宫之后,还殷勤的收着物件,头顶青青草原的事,谁也忍不下。 她好不容易又得一世,这命她珍惜着呢。 见她这样果断,新来的嬷嬷们反而放心,若真是扶不起的面团,从万岁爷跟前的,成一个嫔妃跟前的,还真是亏。 香韭粉红色的绣鞋在跟前不住扑腾,顾夏冷着脸,看向景仁宫剩下的宫侍,厉声道:“在本宫跟前伺候的人,可以蠢可以笨,唯独容不下背主。” 说着就转身回内室去了,这一天闹哄哄的,难受的人头疼。 她心里也难过,香韭是整天笑眯眯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娇俏的表情,她还挺喜欢的。 抱着瓜娃子和奶豆儿不住的亲,这一次能迅速渡过难关,靠的全是两小只,瓜娃子一早就对着她的妆奁叫,龇牙咧嘴做尽凶相,她还笑它傻狗,结果被奶豆儿用小肉垫糊到脸上。 喵喵叫着踢腾她的妆奁,从里头叼出来一件男子青金石流苏发饰,顾夏勃然色变,接着便有些麻木。 十数件男子用品,还有一只纳了一半儿的千层底鞋底,密密麻麻的针线能看出其中花费的心思,只出现在她这景仁宫后殿,足够人惊心。 “奶豆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亲昵的挠着她雪白柔滑的背部皮毛,顾夏懒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外头吃痛的闷哼声。 瓜娃子赶紧蹦起来,昭示自己的存在,多亏它的鼻子灵,这才能让小主人转危为安,功劳都是它哒。 汪汪汪汪汪~ 功劳都是我的。 “好好好,我家瓜娃子也棒棒的呢。”摸了摸它的头,瓜娃子就高兴的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特别容易满足。 笑闹一会儿,外头的声势也停下,香韭穿着中衣在殿门口谢恩而去,被福宝和寿宝两人一道抬着,扔到内务府去。 观刑的众人又各司其职,只心中对顾夏的敬畏更深一层,都紧了紧自己的皮,省的主子在气头上看到自己的错处。 坤宁宫。 常氏有喜,先要来跟皇后说一声,对着彤史算过日子,正正好一个半月,都对的上。 皇后这才露出笑来,身边的凝烟知趣的恭维起来:“给常庶妃道喜,这有了龙胎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您好生养着,到时候生下胖胖的阿哥才好。” 坤宁宫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凝烟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听在常圆圆的耳中比仙乐还要美妙。 略谦虚几句,常圆圆就美滋滋的停下,纤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声道:“如今嫔妾心事已了,有这孩子,嫔妾什么也甘心。” “只为着主子娘娘不平,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没个端庄样儿,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坏呢,嫔妾可是听说,瓜嫔志高无上,曾说出‘娶妻当娶贤,而她德容双备’这样的话来。” 她这般盯着顾夏,心中也是无奈,初始欺她年少无依,又不得宠,这样的美人在宫中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发泄心中愤懑,也算是瓜嫔的恩德。 只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预料,她竟日渐貌美,她一个女子瞧着,都有些挪不开眼,不在她稚嫩时一举拉下马,真的得宠长成参天大树之时,便是她常氏殒命之日。 她的命金贵着呢,她不想死。那么下黄泉的就只能是瓜尔佳氏,怪只怪她年幼时受她欺辱太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第一百二十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床榻上多了一床烟绿的锦被, 紧挨着她的,叠放整齐。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 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 见她无事, 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 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 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 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 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 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 钮妃回神, 脸颊上热气升腾,无法拒绝的问:“比什么?” 夜色朦胧, 残留一盏烛火飘摇。 面前的女子神色灵动, 吐了吐舌, 促狭道:“胸啊!” 说着还挺了挺。 她的胸终于结束发育, 一点都不疼了!简直可喜可贺! 而最后的成果也是很可观的, 就是有点沉。 钮妃:…… “胡、胡闹!” 哈哈笑了两声, 顾夏不再逗她, 暗叹给她避火图那会子的大胆哪去了, 就这便秀的满脸通红, 眼瞧着就要烧起来。 穿着肚兜亵裤,这才钻到被窝里,温热的触感令她满足极了,没有暖气电热毯,汤婆子便是最慰贴的存在。 香颂上前替她掖被角,顾夏便扭头看向钮妃,笑道:“有什么事,唤我便是,可不要作茧强忍着。” 见钮妃点头,便回了一个笑,闭上眼睛。 今日一直忙乱,可把她累坏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钮妃不住的打量着她,卸掉钗鬟,洗尽铅华,这一派天真模样,意外可人。 钮妃听到更漏声响,侧眸看向睡颜恬淡清净的顾夏,勾唇笑了笑,也睡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 顾夏左右无事,便赖在承乾宫不肯离去。在钮妃的见证下,绣品终于完成,顾夏满意的笑道:“还有两日功夫,索性裁成裙子罢,正好春日迟迟,赶得上。” 钮妃无有不允,看着她为了她不住忙乱,心中便满足非常。 这宫中女子,大多都是缺爱的,星点温暖,都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来,我抱你出去坐会儿。”顾夏说着,便撸起袖子,一把将钮妃横抱而起。 外头躺椅上铺着厚厚的褥垫,想必很软,今儿没有风,太阳暖暖的照耀着,最适宜晒暖。 钮妃一惊,伸手揽住她修长的脖颈,嗔道:“莫累着你。” 顾夏好笑摇头,钮妃越发的瘦弱,原本不大的两只眼睛,如今眼窝深陷,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 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认真的将碗中的羹一口一口吃完,素来造反的肠胃竟也安顺起来。 看她能吃下这么多,还没有难受的样子,碧玺扭过身,捂着嘴哭了。 娘娘能吃下一口,便是天大的造化,如今能吃下东西,就不愁好不了。 顾夏也高兴,晚间还是自己亲手下厨,做出一碗味道平平的羹汤来。 钮妃肠胃弱,羹汤好消化,营养也丰富。 今儿吃了东西,钮妃舒服很多,见顾夏安稳的躺下,便闭着眼睛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叶子泛着沉色, 一点都不精神。 顾夏有点蔫哒哒的,掩饰般的推了推镜框,躬身福礼:“皇上万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 两条大长腿一迈, 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 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这不, 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那熟练的手法说明,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 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 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见此, 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 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鼻头冻的微红, 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若隐若现的, 倒是更招人稀罕。 “这宫中,别人一个眼神、一句话, 你都要想想什么意思, 别傻乎乎的信了, 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舒朗的男声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浅的在耳边流淌。 他这是心疼皇后,特意来告诫她的? “谨遵万岁爷之命!”抱了抱拳,顾夏瓮声瓮气的回答。 一国之君都愿意维护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她那个平凡丈夫,却毫无此心呢? 康熙脚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弃之意。 “真蠢。” 顾夏不喜欢别人说她蠢,闻言不悦的拧着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驳的人,也就按捺下来。 两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过转弯的功夫,康熙就顺着龙光门回乾清宫,顾夏脚步徘徊一瞬,还是回了景仁宫。 刚转过二门,瓜娃子和奶豆儿就化为一条虚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黑一白扑在她身上,瓜娃子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疯狂的摇着尾巴。 奶豆儿趴在她鞋面上,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奶声奶气的小叫声萌的她肝颤,一左一右的搂到怀里,亲亲热热的往内室去。 香颂欲言又止,见顾夏望过来,才柔声细语道:“万岁爷的意思,怕是想让您去侍墨……” 说起这个,顾夏心中微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主是个饱读诗的贵女,而她心里装的都是数理化,对于诗,那真是一窍不通,只知皮毛。 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 清了清嗓子,顾夏侧眸看向香颂:“备次一等的就成,本宫练手罢了,不用拿珍品。”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动,总觉得她的声音也略有变化,变的更加动听。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测,难道那绿光不只能让水果变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颂的动作很快,拿来配套的笔墨纸砚,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夏本想说出去,最后还是改口,这偌大的后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烧着火龙,别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静气凝神思索半晌,仔细回忆原主关于磨墨、练大字的记忆,这才开始动手。 一直到午膳时分,乾清宫小太监魏珠在殿外守候,请她去侍膳,这才罢手。 第一次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仔细小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倒坦然起来。 康熙还挺有绅士风度,嫌少动手动脚,言行间毫不猥琐,眼神中也没有邪念,跟他相处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芜满院不能锄的内心。 刚走进后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等待着。 顾夏看着那昏黄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苍青色的身影笼罩,那一瞬间,内心深处阵阵悸动。 这挺拔的玉竹姿态,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唇角勾了勾,顾夏露出一抹轻笑。 “万岁爷久等了。”优雅的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福礼,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娇小玲珑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这才笑道:“走吧,瞧着你进二门宣的膳,这会子也差不多了。” “你尝尝这个,叫什么板栗焖鸡,最是香甜,想必你会喜欢。”康熙将碟子换到她跟前,柔声道。 捧场的吃下大半,御厨的手艺,就没有差的,比她前世难分难舍的外卖,实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没急着去批折子,而是选择与她闲谈。 “朕种了几树山茶,到时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细养着,花期过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应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她的绿雾对水果有用,那么对花木呢?她还没试过,正好求个恩典。 “说起来,还有一事想求求万岁爷开恩。”顾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中一冷,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进尺的性子了。 “暖阁前头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没有人住,嫔妾想着,自己种点东西玩,您看如何?” 顾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这话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绷不住想笑:“行了,尽管种去,就住了你一人,随你折腾便是,不必再问。” “谢陛下。”顾夏很高兴,养着猫狗自己再种点东西,她这要开启种田模式了。 兴冲冲的起身想要谢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唇上软软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 完、完蛋了,她亲、亲了皇上! 康熙一声闷哼,为了接住她,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瞬间忘了痛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 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 日日对着流泪, 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 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 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 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 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 摔在厚实的地毯上, 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 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 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 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 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 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 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 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 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 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 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 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 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 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 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 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会写诗能画画, 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 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 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 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 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 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 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 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 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 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巧手替她挽着发髻, 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不知不觉间,妆奁中的首饰, 大多出自康熙、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 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 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 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 都托着托盘, 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 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礼。”皇后浅笑, 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 来日诞下麟儿,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 皇后心里不大痛快, 这话的意思是, 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般辗转犹疑, 倒惹得对方轻笑。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回响, 顾夏红着脸颊娇嗔:“万岁爷~” 康熙含笑坐在床头,原定的明日一早才到, 只想着这娇软的小东西,心中就升出些许渴望,想要早些见到她, 省的她对月垂泪。 匆忙的沐浴过后, 急急的就赶来景仁宫, 想着瞧瞧熟睡的她也好。 谁知她竟在思念他,同他急切的心一般无二。 含上那红唇,康熙满足的喟叹出声, 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眼眸上, 看不到, 感官便越发敏锐, 连红烛流淌的声音都能听见, 所有的一切都在触感中无限放大。 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船, 在狂风暴雨中摇摆无依。 不知何时起,天边有蒙蒙的亮色, 室内是一片昏黄的白。 她嗓音微哑,低低的哭泣:“不要。”欲拒还迎的,倒更勾人些。 “嗯。”康熙如她愿。 他看上许久的猎物, 一旦拆吃入腹, 被想象中还要美味些, 令他欲罢不能。 “备水。”康熙仍是生龙活虎,含笑望着她羞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只露出晶亮的双眸。 梁九功在门外应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屏风外头是忙碌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康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宽大的浴桶中,调笑道:“也让朕学学,这伺候人的道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顾夏反而觉得更加羞涩,将下巴搁在撒满玫瑰花的水面上,低低的求饶:“万岁爷,您饶了我吧。”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康熙爱不释手,只她整个人都带着虾粉色,快要烧起来一般,想着不敢作弄太过,只好转身离去洗浴。 当两人收拾妥当,躺在榻上的时候,肌肤相贴的美妙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喟叹出声。 顾夏有些兴奋,还有些累,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留下满肚子话要说的康熙,对着她恬静的睡颜无语凝噎。 胡思乱想一会儿,到底长途跋涉,疲累的紧,没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冰凉,只有微乱的被褥昭示某人的存在。 佯装镇定的起身,顾夏身子便是一僵,酸痛的大腿令她动作有些僵硬,有些难受。 “拿茶来,本宫渴了。”想想还是先喝一杯用绿雾氤氲过的茶水,滋养一下她干涸的心灵。 一杯饮尽,终于觉得舒爽许多,这才施施然起身洗漱,看着众人好似自己侍寝般笑开花,略有些羞赧的清清嗓子,板着脸训导:“多大点子事,后宫诸人必经的罢,都紧紧皮子,别喜形于色的,没得失气度。” 香颂轻轻的应了,勾着唇笑盈盈的开口:“奴才们心里有数,也就在自己宫里如此,待出门该如何就如何,断不会给嫔主子丢人。” 嗔她一眼,顾夏到底没多说什么。 沈香雨细致的替她梳着头发,含笑道:“嫔主子心中有主张,奴才就不多言。”见顾夏从西洋镜中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说下去,这才又缓缓开口:“这侍寝是天大的喜事,却也是一切的开端,如何让万岁爷惦念着您,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嬷嬷所见,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顾夏依旧望着西洋镜,这时候的镜子不比后世,虽然比铜镜清晰许多,可比起后世的镜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复一日的绿雾氤氲中,五官越加的精致,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就这一条,是她原来如何都达不到的。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得到这样的容貌,也不负她穿越走这一遭。 沈香雨在这一刹那,心中转了许多念头,最后稳稳的戴上六凤衔珠点翠钿子,这才郑重的跪地叩头,沉声道:“奴才不才,愿替主子分忧解难。” 她在宫中三十年,从总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见过的事,身后的人脉,年幼人万万比不得,原本她也不愿意伺候这娇花一般的嫔主子,可她在宫中这许多年,从不曾有人这般美丽。 举动容止,姿才秀异,当雅重之。 这般出众的品貌,绝非池中物。 这会子清闲,顾夏边用膳,边听着沈嬷嬷唠叨,听她细讲宫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相视一笑,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同来的几个嬷嬷,除了沈香雨杀出重围,在主子跟前混上脸面,其他几个尚在观望,顾夏也不急,心甘情愿靠上来,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看向沈嬷嬷的眼神,愈加满意,柔声道:“听说你喜添金孙,本宫便也沾点喜气。”说着回眸对香颂嘱咐:“去将妆奁下头摆的金锁拿来,给沈嬷嬷添箱。” 沈嬷嬷正要道谢,就听外头的传唱声响起,顾夏听到他的名号,便有些羞涩,昨夜坦陈相见,这会子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从尾椎骨便窜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开晶帘,就见她低垂着小脑袋瓜,别开脸看着里屋,浅碧色的团扇搭在脸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叽叽叽~” 紫貂吃玩罢,想起被它冷落的主人,从门外跟一跟风似的窜进来。 行至一半,看到康熙衣摆上的水云纹,顿时忘掉自己的目的,好的拨弄着。 康熙提着它脖颈上的软皮,跟顾夏邀功:“下头进献上来,想着你喜爱这些小玩意儿,朕便收下,合着信一道送来,可还喜欢?” 听到这话,她便顾不得别扭,拧着眉尖回眸,疑惑:“信?” 她不曾收到。 康熙一时却忘了回应,怔怔的立在原地。 她真美。 黛绿色的旗装上头,只在衣领绣上素雅的玉兰,更衬得她整个人袅袅依依,风流婀娜。 绯红的双颊如同桃尖儿上最鲜美的一块,引着人的视线怎么也离不了,盈盈的眼波含着微羞的水意,只淡淡看他一眼,他便邪火烧身,险些忍不住。 顾夏见他不答,疑惑的望过来,只见那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刚刚平静下来的羞赧,瞬间涌上,变本加厉的将她淹没。 她喜欢看他的侧颜,非盛世美艳不可形容。那白玉般的喉结,更是性感的不像话,引人犯罪。 要命。 这是一个大猪蹄子,顾夏在心中默念。 两个人在心中互相吹爆对方的颜,两片唇就不由自主的黏在一块,顾夏踮起脚尖,努力的想要占据主动。 温软的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好似连灵魂都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真是一个尤物,顾夏想。 年方二十的陛下就像是一只小狼狗,拥有最充沛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一下子能撞到人心里去。 梁九功躬身退下。 仪仗不过闪现片刻,就从眼前缓缓划过。 待香颂回神,仪仗已不见踪影。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且回神,安生日子过着不好么?何苦来哉。” 香颂扭了扭帕子,有些无奈:“主子戏弄奴婢作甚?” 那葱段似的指尖掐在脸上,柔若无骨的细腻触感,让她有多少心事,也尽消了。 走这一遭,身上出些细密的汗珠子,肚兜润润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备水,沐浴。” 她的命令一下,香颂就忙活开了,但还是忍不住劝:“这天刚下过雪,冷的厉害,万一着凉可如何是好?主子静坐片刻,汗意下去就是。” “今天掺些玫瑰香露可好?” 顾夏眨了眨眼,提议。 “好。” 她总是拿她没辙。 微醺的香气笼罩着整个空间,蒸腾的雾气弥漫,顾夏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白皙的指尖在水流中徜徉轻抚,似有浅绿色的光芒闪过,隐隐的看不大清楚。 捻了捻手指,那光芒顿时消失。 顾夏神色复杂的睁开双眸,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这才缓缓起身。 “更衣。” 香颂上前来,替她将身体上的水珠拭净,又给她披上柔软的披风。 脸红红的退下,心中遗憾非常,以主子的容色,若是能出现在万岁爷跟前,必将宠冠六宫。 穿上肚兜亵裤,顾夏懒懒的躺在塌上,由着香襦力度适中的替她揉捏着脊背,香墨立在一旁,念着手中的话本。 “那和尚双眸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不见停歇,但那娇娥玉颜雪肌,微凉的肌肤贴上那片结实的胸肌……” 顾夏:…… 寻常话本的口味也这么重? “咳。”清朗的男声响起,惊的香墨手中的都要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御花园里一片光秃秃的, 只零星剩些松树、万年青等。 叶子泛着沉色, 一点都不精神。 顾夏有点蔫哒哒的, 掩饰般的推了推镜框, 躬身福礼:“皇上万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两条大长腿一迈, 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这不, 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 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 那熟练的手法说明, 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 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见此, 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 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 鼻头冻的微红, 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 若隐若现的,倒是更招人稀罕。 “这宫中, 别人一个眼神、一句话, 你都要想想什么意思, 别傻乎乎的信了,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舒朗的男声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浅的在耳边流淌。 他这是心疼皇后,特意来告诫她的? “谨遵万岁爷之命!”抱了抱拳,顾夏瓮声瓮气的回答。 一国之君都愿意维护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她那个平凡丈夫,却毫无此心呢? 康熙脚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弃之意。 “真蠢。” 顾夏不喜欢别人说她蠢,闻言不悦的拧着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驳的人,也就按捺下来。 两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过转弯的功夫,康熙就顺着龙光门回乾清宫,顾夏脚步徘徊一瞬,还是回了景仁宫。 刚转过二门,瓜娃子和奶豆儿就化为一条虚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黑一白扑在她身上,瓜娃子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疯狂的摇着尾巴。 奶豆儿趴在她鞋面上,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奶声奶气的小叫声萌的她肝颤,一左一右的搂到怀里,亲亲热热的往内室去。 香颂欲言又止,见顾夏望过来,才柔声细语道:“万岁爷的意思,怕是想让您去侍墨……” 说起这个,顾夏心中微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主是个饱读诗的贵女,而她心里装的都是数理化,对于诗,那真是一窍不通,只知皮毛。 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 清了清嗓子,顾夏侧眸看向香颂:“备次一等的就成,本宫练手罢了,不用拿珍品。”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动,总觉得她的声音也略有变化,变的更加动听。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测,难道那绿光不只能让水果变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颂的动作很快,拿来配套的笔墨纸砚,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夏本想说出去,最后还是改口,这偌大的后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烧着火龙,别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静气凝神思索半晌,仔细回忆原主关于磨墨、练大字的记忆,这才开始动手。 一直到午膳时分,乾清宫小太监魏珠在殿外守候,请她去侍膳,这才罢手。 第一次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仔细小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倒坦然起来。 康熙还挺有绅士风度,嫌少动手动脚,言行间毫不猥琐,眼神中也没有邪念,跟他相处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芜满院不能锄的内心。 刚走进后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等待着。 顾夏看着那昏黄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苍青色的身影笼罩,那一瞬间,内心深处阵阵悸动。 这挺拔的玉竹姿态,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唇角勾了勾,顾夏露出一抹轻笑。 “万岁爷久等了。”优雅的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福礼,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娇小玲珑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这才笑道:“走吧,瞧着你进二门宣的膳,这会子也差不多了。” “你尝尝这个,叫什么板栗焖鸡,最是香甜,想必你会喜欢。”康熙将碟子换到她跟前,柔声道。 捧场的吃下大半,御厨的手艺,就没有差的,比她前世难分难舍的外卖,实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没急着去批折子,而是选择与她闲谈。 “朕种了几树山茶,到时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细养着,花期过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应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她的绿雾对水果有用,那么对花木呢?她还没试过,正好求个恩典。 “说起来,还有一事想求求万岁爷开恩。”顾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中一冷,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进尺的性子了。 “暖阁前头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没有人住,嫔妾想着,自己种点东西玩,您看如何?” 顾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这话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绷不住想笑:“行了,尽管种去,就住了你一人,随你折腾便是,不必再问。” “谢陛下。”顾夏很高兴,养着猫狗自己再种点东西,她这要开启种田模式了。 兴冲冲的起身想要谢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唇上软软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 完、完蛋了,她亲、亲了皇上! 康熙一声闷哼,为了接住她,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瞬间忘了痛苦。 大手紧紧的箍住对方的腰,康熙不客气的撷住那香软的唇瓣,看着她烟雨蒙蒙的双眸,呼吸瞬间变得灼热。 身体被有力禁锢,顾夏有些不自在的挣动,转瞬又被对方高超的吻技征服。 呼吸交缠,唇舌相依。 等康熙放开她,她便有些站不住,无力的斜倚在桌边。 睁着迷蒙的双眼望他。 康熙用指腹狠狠的揉捏着她的唇瓣,终于耐不住,用唇代替手指。 鼻尖溢出星点细汗,顾夏猛的推开他,无神的重复:“不行、不行……” “为什么?”康熙强忍着□□,将她逼至墙角,红着眼问。 “我、我害怕。”心念电转间,顾夏眼角挤出一丝泪意,细细的眉尖微蹙,可怜巴巴道:“臣妾年幼……” 康熙好笑,狠狠的亲她一遭才算完,哪有人说自己年幼的,再一个,十六不小了。 “你天葵初至,确实小了些。” 眼神隐晦的在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上划过,康熙喉结滚了滚,心里攒了一团火。 顾夏偷偷的吸了口气,起身的时候偷偷揉了揉胸,倒下的时候挤着了,这会儿又涨又疼,那酸爽不敢置信。 康熙:…… 这是觉得他老眼昏花,还是觉得他是柳下惠? 真真不能计较,要不然非得把自己气死,原以为她改了,谁知道更能气人了。 “回去拿热帕子敷一下,就没那么疼了,平日里饮食清淡些,少吃用寒凉食物……” “哦……”原来被发现了,顾夏脸颊烧起来,红的厉害,还想揉一揉的手,怎么也伸不出来。 她待人到底比年幼人严苛些,众人苦不堪言,纷纷卸掉钗鬟,只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用红绳彩线做点缀。 猛然间回归朴素,顾夏也有些不习惯,满头珠翠瞧顺了,总觉得光秃秃的缺点什么,这时节也没几样鲜花,防着跟高位嫔妃重样,还不敢戴。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两日功夫,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也得摘下,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此话诚不欺我。 “瞧瞧,可还得你的心?”康熙哈哈一笑,拍了拍手, 就有温柔小意的宫女托着托盘上前。 看到宫女缓缓展开衣裳, 她的眼前就是一亮, 略有些灰的柳光色,衣料晃动间似有微绿的水纹晃动。 见她望的出神,康熙温声解释:“这是野蚕吐丝,一年也只得这么多的量,也不知你可喜欢?” “柳色早黄浅, 水文新绿微。”顾夏浅笑出声, 侧眸嗔道:“用来形容这旗装半点都不过分。” 得了佳人青眼,康熙也欢喜,难免表功:“这料子难得,在原料上,这野蚕只青州、沂水等地有,树老既自生,这蚕蛾少便罢了, 还娇贵的紧, 蛾子钻出蚕茧就能飞走,想了许多法子, 也不在蚕纸上产卵。” 不能人工饲养, 自然就变得珍贵起来, 这种蚕丝还能防雨防污,更是难得至极。 顾夏温柔的抚摸着光滑的锦衣,轻轻摇了摇头:“照您这么说,臣妾反而不敢收。” 普天之下仅此一件,拿出去扎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等大佬的眼睛吗? 女人爱美,华服锦衣,珠宝玉石,向来都难以抵挡,她还是拒了为妙。 “照着你的尺寸制衣,拒了就只能扔掉。”康熙只瞧她一眼,就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也是受过掣肘的,怎能不懂她的顾虑。 顾夏有点心疼,可有句话说的好,男人送你衣裳,只是为了亲手扒掉。 她暂时不想被扒掉衣服,自然也不愿意收。 “行了,下去吧。”康熙没有勉强,冲着宫女挥挥手,就让她下去。 心里一松,顾夏笑道:“万岁爷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 “听说你养了一猫一狗?”康熙突然开口问。 她心里顿时一惊,世人都说康熙简朴,难道觉得她奢华不成? “是。”小声回一句,她还细心的观测他的神情。 谁知康熙笑了笑,柔声道:“成,朕知了,等这阵子忙完,朕去瞧瞧。” 见她有点诧异,点了点她柔腻的鼻尖,笑道:“喜欢,但不能养。” 他若是开这个口子,怕是要跟风成性,京城狗贵啊。 顾夏若有所思。 经过侍膳,康熙简单的放松之后,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中,顾夏想了想,偷偷溜了,反正他也没说让她留下。 惊险刺激的偷溜,让她小心肝怦怦跳半晌,刚刚养起来的作息又废了,已是深夜,她仍然双眸晶亮,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前世的时候,哪有早过半夜两点睡的,有数不清的合同、邮件等着她处理。 天黑就睡觉,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胡想乱想个没完没了,越躺越精神。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刚睡着还被梦吓醒了,她梦到自己壁咚康熙,抱着他疯狂亲,钮妃用尽全力,也把她拉不下来。 这真是个噩梦。 天刚蒙蒙亮,顾夏睡的正爽,就被香颂轻柔的叫起。 睁开眼一看,还燃着灯呢,顾夏就有些崩溃,这一夜做梦被康熙追着跑,累的她要命。 画个重点,她梦中的环境是末世。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顾夏哈欠连天的往下倒,被香颂及时的托住:“嫔主子,今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您可不能睡了。” 顾夏:…… 她一向喜欢涂薄薄一层珍珠粉就成,提亮肤色就成,今日有浓重的黑眼圈,这样就有些遮不住了。 香颂一点一点往她脸上涂着厚重脂粉,打算遮掉黑眼圈,可皮肤闷的不舒服,瞧着也不自然。 “洗掉罢,给本宫寻眼镜框来。”顾夏想了想,决定玩一把文艺女青年。 香颂:…… 这种压根用不到的东西,都被她压箱底了,主子说要用,那就得赶紧找。 顾夏记得很清楚,原主的嫁妆中有一妆奁的眼睛框,是原主觉得阿玛戴眼镜好玩,非要打制出来玩。 几个人一起动手,才把妆奁给翻出来,几十付眼镜框整齐摆列。 “手里有银子真好。”顾夏暗自嘀咕一句,随意的扫了一眼,就看中其中一副银制的。 纤巧的手指抚上精致的花纹,利落的往鼻梁上一跨,冲着香颂挑眉:“怎么样?” 眼镜对于香颂来说,是个稀罕物件,她有些欣赏不来。 只嫔主子戴着,她瞬间觉得此物甚妙。她的脸不过巴掌大小,圆圆的细边镜框戴上,更显得秀气非常。 忽略那张精致的芙蓉面,反而更能衬出三分凌厉的气势。 美人如花隔云端。 通过香颂的眼神,她不必开口,顾夏已经明了,这副眼镜的效果不错。 重新敷上细腻的珍珠粉,只用胭脂在唇上略点了点,时下流行花瓣唇,她也就从善如流了。 戴着细框眼镜,让她有一种回到现代的自信感,那种来到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因耽搁了一会儿,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略有些晚,诸位妃嫔已经到齐,只剩下右手位的她。 “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夏施施然的行礼,忽略一室寂静。 皇后整日整夜睡不好,左右都难受,又得强撑着接受众人的请安,满室的脂粉味熏得她头晕脑胀,也没追究的心思,摆摆手,就叫了起。 她没注意,可钮妃瞧的清楚,虽然瓜嫔戴着眼镜,可眼下有无法忽略的青黑,这是有什么为难事? 纳喇氏自诩貌美,可瓜嫔一出现,众人的眼光就会追随着她,不得不承认,后宫佳丽三千人,无人能出其左右。 那洁白细腻的肌肤,精致绝伦的五官,微微斜过来的眼神脉脉含情,似有千言万语不得诉,恨不得将她搂到怀里,将全世界都捧给她。 马佳氏注意的,却是她嫣红的唇瓣,带着水润光泽的两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是女人尚且如此,那么男人呢? 低垂下眼眸,她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皇后见唧唧喳喳的众人不吭声,诧异的环顾一圈,看到顾夏的时候,呼吸也跟着微滞。 娇花一般美丽动人,身后又有个好家世,幸好她出手早,解决了后顾之忧。 当初她就觉得,这瓜嫔是个美人胚子,万岁爷瞧她第一眼,她就觉得不对劲,那种惊艳前所未有,遂开始布局,成功的让她无宠。 她的家族已经打落泥潭,剩下的便是她了,真真的命大,竟没治死她。 “行了,都散了吧。”挥挥手,皇后就起身回了内室。 她的精神头短,这会子眼都困得睁不开。 众人离去,刚出坤宁宫大门,马佳氏就笑吟吟的喊住她。 刚要开口的钮妃眉尖一拧,恨恨的用眼神瞪顾夏背影一眼,小妖精勾一勾手,她就跟着走了,太没有节操。 顾夏若有所觉,回头一看,空空如也,这才带着疑惑,和马佳氏隔了三尺距离,缓缓向前走去。 冬日风凉,顾夏紧紧的攥着葡萄纹紫金手炉,汲取星点温暖,这是钮妃送来的,做成她喜爱的模样。 马佳氏也有些防备她,离得远远的,扶着腰缓步而行。 从坤宁宫出来,只能走坤宁门,出了大门就是御花园了。 坐在地势广阔的八角亭中,马佳氏言笑晏晏,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话:“嫔妾已得到确切消息,皇后娘娘有孕三月余。” 顾夏侧眸,神色平淡:“是吗?” 北风携着水汽吹拂而来,冷嗖嗖的,她不想听这些。 别说皇后有孕,就说马佳氏自己,还不是怀着身孕。 这往后还要生好几十个孩子呢,她要是个个激动一番,估计要心肌梗塞。 马佳氏点了点螓首,蛾眉微蹙,真诚的望着她:“这是您的好机会,只要求了皇后娘娘恕罪,这往后的好日子就来了。” 合着当我是傻子呢,这会子去求情,也不看看原主犯了什么错。 她若真去了,皇后想到前头那个怎么夭折的,她怎么闹腾的,气出个好歹,她就真的玩完。 原主皮相固然好,可天下女人等着康熙挑,还真能多稀罕她?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玩的挺溜,真打量原主一根筋好欺负。 “你说的在理,本宫寻着空就去。”说完这句话,顾夏就礼貌的告辞离去。 惹不起惹不起。 马佳氏这才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意,目送她施施然离去。 顾夏刚走出假山,就见一道苍青色的身影立在那,如同玉润窗前竹,挺拔精神。 “蠢。”对方开口。 就是说话不大好听。 听他这般说,顾夏的心中就安定下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娇嗔道:“拿着臣妾的脸皮子在脚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好欺负,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希望到时候好吃, 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 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 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 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自己支起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 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籍,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 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无用,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 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 并解腻的清茶,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 主子您歇歇, 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 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 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 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 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看。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呻吟。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 而在坤宁宫,打从知道皇上又去景仁宫,常氏再次拜见皇后。 高高在上的皇后端坐着,殿中皆用金器,头上插戴着珠宝金簪,后宫如今盛行节俭,可也减不到她头上,该有的规制还得有。 常圆圆匍匐在地,恭敬的请安。 凝烟望着她,代替皇后开口:“常庶妃请起,不知您此次来,所为何事?” 香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视线。 低低地垂着头,常圆圆悲声开口:“原不能在主子娘娘休憩的时候打扰,只嫔妾为娘娘心寒,娘娘国色天香,是个如菩萨般的慈善人,那瓜尔佳氏算什么,竟得万岁爷日日探望……” “若是说这个,常庶妃不必开口,娘娘万金之躯,岂是嫔妃能比?万岁爷整日忙累,到嫔妃处消遣天经地义,你莫要再含酸拈醋,说这些没用得话。” 凝烟有些不屑,就靠几句妄议,就想让娘娘替她除掉心头大患,怎么可能? 遣常氏走后,凝烟用美人槌小心的替皇后捶腿,小心翼翼道:“主子娘娘莫要听常庶妃胡言乱语,皇上政务繁忙,已多不入后宫,定是那瓜嫔狐媚,勾的万岁爷惦念……” 赫舍里氏抬了抬手,凝烟就自动消音,半晌殿内才飘出来一句话:“着实不妥。” 得了明示,凝烟心中就有主意,冷漠的勾唇一笑,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只怕万岁爷看不到后宫数她最美似的。 待她扒掉她那张美人皮,看她用什么手段狐媚。 常圆圆刚刚出了坤宁宫,坐在假山边的亭子里托腮思索对策,就听到假山中有小宫女在说着私房话。 正要呵斥,就听到关键东西,顿时屏气凝神,忘了言语。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常圆圆兴奋的两眼发光,呵呵冷笑几声,转身就回去布置。 她做宫女出身,是她的劣势,也是她的优势。 宫女多为包衣旗,谁长这么大,还能没有几个小姐妹,更别提还有同期入宫互相照应的同窗之谊,这么多年的用心经营,足够她认识许多宫人。 “将这个混入她的荷包中。”常圆圆戴着兜帽,将手中的物事塞入宫女手中,转瞬离去。 “将这个混入她的手帕中。” “将这个混入她的针线中。” …… 一连放出去十来样小物件,常圆圆这才笑吟吟的回了住处,只等着事发,这一下定要她万劫不复。 她就不信,有那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坐在龙椅上那位,肯定是不能的。 顾夏斜倚在软榻上,舒适的翻着手中的《春秋》,仔细的啃着对她来说略有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拿出高考的劲头来,她就不信她干不掉这架上的一排。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将这些啃透了,到时候跟贵女一道玩耍的时候,对方说句什么,她若是听不懂,那就是丢人至极的事。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就对着较劲,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伤了自尊不成? 香颂立在晶帘外头,隔着粉水晶珠帘躬身行礼,见顾夏听到她的动静望过来,才轻声禀报:“坤宁宫凝烟姑姑在殿外等候,嫔主子可得闲宣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第一百三十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荷包上的绣品巧夺天工, 可见用心至极, 本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待您这一份更是心意难得。”梁九功躬身含笑, 主子想听好听话, 他不能违背主子意愿不是。 乾清宫灯火通明, 照在他白玉剔透的面容上,冷峻的眉眼微阖,亲自动手,将荷包系在腰带上。 大手摩挲着荷包, 最后望景仁宫方向一眼,走出乾清宫的大门。 后宫少了他这块香饽饽,倒是平静安稳许多。大家都能坐在一处,打打叶子牌, 吃点心喝茶聊天八卦,跟前些日子的斗鸡眼状态截然不同。 康熙东巡吉林,顾夏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关着景仁宫的大门, 甚至比往日要逍遥很多,还生出一种他永远不要回来的念头。 “姐姐这里好生清闲,外头都快闹疯了。”郭络罗氏笑吟吟的上前, 老远都能听到她爽利的笑声。 她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顾夏不过对她散发出一点善意, 她就打蛇随棍上,递上帖子要来拜访。 顾夏抿唇轻笑,对于郭络罗氏这样的性子,也挺喜欢的,柔声道:“坐下吧,这后宫啊,不怕自己殿里喧闹,就怕的一个字就是静。” 静代表着无人问津,开的再美丽的花朵,经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腐朽。 “马佳庶妃的赛因察浑夭折了,这会子在太皇太后处哭诉呢,难为她挺着大肚子,还得为儿子张目。”郭络罗氏坐下,摇着手中的团扇,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遮住她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一双明亮而灵活的眼睛来。 宫中的孩子大多不长久,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况且早些年生下的孩子,父母年岁都小,个个生下来体弱,吃药比吃奶都多,能养得活也怪。 见顾夏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轻叹一声,落寞道:“人家好歹有孩子,纵然没了赛因察浑,可还有小公主,肚子里还揣一个,嫔妾才叫真可怜,侍寝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福气尚在后头呢,万岁爷喜欢你,多少个孩子没有,羡慕别人做什么。”顾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着,托前世看过电视的福,对这个未来宜妃,她还真是一点恶感都没有。 那部电视中,宜妃和康熙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每日看他们撒不完的狗粮,秀不完的恩爱,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郭络罗氏嘟嘴,这话一听就是安慰她的,她比瓜嫔大两岁,再不生孩子就来不及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可她鲜嫩的跟花一般,而她过早的掺和进后宫争斗中,倒显出几分老相。 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宜,两个人浅淡的谈论几句,转瞬说起别的来。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我携手共赏如何?”干坐着略有些无聊,郭络罗氏眼前一亮,提议道。 这梅,早先她已经和钮妃赏过一轮,这再去一次,没有头次的经验,再一个,赏花须得知己,她暂时不想动弹。 “这就要你恕罪,前几日吹着风,略有些头疼,见不得一点凉气,怕是不能陪你。”浅笑盈盈的推掉,顾夏复执起她的柔荑笑道:“待桃花夹岸,柳水青青之时,再陪你走一遭如何?” 早就知道瓜嫔这一身皮子保养的好,只是那柔腻的肌肤相触,郭络罗氏心中再大不满也尽数消散,看着她脉脉的目光,不受控的点头。 “嫔主的承诺,嫔妾记下,待春日纷粉之时,再来寻你。”郭络罗氏反手握住顾夏的手,目光认真。 顾夏含笑应允,目送她离去。 今夜睡得有些迟,立在廊下望着天上那一弦弯月,他走尚是月圆,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半轮。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亭廊深处寂静袅袅,连鸟虫的声音也不曾有。 明月犹在,今世却不同往日,此刻照耀着孤零零的她,再不见往日熟悉的高楼大厦,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流,滴落在香色的褙子上。 此情此景谁诉。 她并不敢放声哭,咬着唇,缓缓的抽气,若是被奴才们知道,又得大惊小怪的忙乱,闹得人尽皆知的,她嫌丢人。 沈香雨放重脚步,缓缓的靠近,将旺旺的小香炉呈上,轻声安慰:“嫔主子若思念万岁爷,不若寄香笺过去,也好过独自对月空寂寥。” 顾夏听到是她的声音,转身用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她,期盼道:“沈嬷嬷,如此也可?” 到底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透出三分女儿家的娇,七分可怜巴巴。 沈香雨含笑点头,她是万岁爷送过来的,要想获得新主子的信重,就得突出她的好来。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香炉,顾夏咬唇摇头,脸颊上也染上一抹娇红,轻声道:“他忙着大事,本宫哪里好去烦他……” 可话中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嫔主子尽管放心,老奴既出这主意,自然是有把握将信透到万岁爷跟前的。”沈香雨听她这么说,心中赞许。 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就寄香笺,她到底要不要送,反而会在心中打个问号的。 还没等她想好,第二日一大早,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敲开,送进来一个清漆小木箱,并一个竹篮。 顾夏好的打开小木箱,就见里头规整的码着一根百年野山参,用小钉珠固定住,能清晰的的看到完整的身形。 这东西救命用的,她暂时也用不上。 转而看向小竹篮,顾夏听到叽叽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透过竹篮的孔往里头看,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跟她对视。 “哟嚯。”她吓了一跳。 康熙这一波操作厉害了,惊喜大于惊吓,好想把篮子丢出去,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猫眼后的红眼睛,门缝里的红眼睛等,总之这会儿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跳呢。 简直人干事。 顾夏握着五蝶捧寿紫铜手炉,汲取这星点温暖。 榉树白炭没有一丝烟,烧的时间又久,上头撒上香料,暖烘烘香融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cop> “主子娘娘, 常庶妃在外头侯了一个时辰, 说是有事求见。”凝烟睡在她脚榻上, 自打她清醒,起床去收拾了,知道她醒着, 就在床帐外头轻声禀报。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 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又尚未显怀, 穿上厚实的冬装, 一点都不显眼,可常圆圆不这么想, 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刺眼极了,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 常圆圆谄媚的上前,想要给皇后侍膳,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 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 她看着伤眼, 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 她这样的身份, 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这种隐秘的鄙夷,她瞧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co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cop>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顾夏勾唇笑了笑,进内室对着西洋镜,细细的描画精致的眉眼,走肾不走心,靠这一张脸皮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 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 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 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 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 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 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 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 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 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 纵然是失贞, 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为着迎合汉人, 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 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去, 把萝卜拿来。” 早上吩咐的, 备一篮子小萝卜,清洗料理,用盐腌上,放在干净处出水,这会子想来差不多能用。 篮子不大, 也就跟个篮球差不多, 里头装的萝卜码的很整齐,小小胖胖的萝卜挤挤挨挨的, 出过水之后皱巴巴的, 顾夏却露出慈祥的笑容,挨个抚摸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腌脆萝卜,没什么经验,先是去御膳房要了卤水,又用绿雾将萝卜挨个氤氲一遍,这才虔诚的把萝卜都倒进坛子里。 希望到时候好吃,不要失败。 把坛子拿厨房放下,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 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 自己支起窗户, 坐在窗户边上看。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 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籍,而不是半知半解,这其中耗费的心力,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无用,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合该多吃用些,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看。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呻吟。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4.第一百三十四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歪了歪头,披风上头滚的白色狐狸毛,立马挨在脸上, 软软的有些痒。 “主子, 您进屋吧, 外头冷的紧。”说话的是大宫女香颂, 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 圆盘脸,细细弯弯的眉毛, 小巧丰润的唇。 说起话来细细软软,还带着一点甜。 摇了摇头, 顾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缥缈的白雾顿时在面前凝结。 思绪一下子顺着飘雪飞远,她一朝穿越,变成了景仁宫的一个嫔妃, 原是两江总督麻勒吉之女,于豆蔻年华入宫, 如今也不过碧玉二八。 记忆中,她一直不得宠,只仗着家世好, 无人敢踩她。 再一个也是年岁尚小,原本身量不足, 满面稚气, 不得宠, 也是应当的。 前些日子原主一病不起,在睡梦中被换了芯子。 将下巴藏进毛茸茸的围脖中,顾夏勾唇笑了,若说穿越有什么遗憾,那自然是享受不到现代的便利。 若说有什么好,大约是轻而易举的获取她前世努力奋斗才能得到的生活。 靡衣玉食,娇生惯养。 原主这一身皮肤,白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水润弹滑,夜间沐浴的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在其上徘徊。 正想着,里头的香榧撩帘子出来了,手中端着托盘,上头摆着剔透的水晶碗,上头的薄胎瓷盖,遮挡了视线,让人不能一探究竟。 香榧笑吟吟道:“厨上刚做的姜汁撞奶,上头撒了不少真珠西谷,您尝尝。” 香榧个子高,胸脯鼓鼓的,腰又掐的极细,纵然套着直筒绿袍,行走着也是极美的。 只相貌平凡了些。 尚未靠近,她就能闻到浓郁的奶香,和姜汁微弱的辛辣,口腔诚实的分泌着津液,跟着香榧就进屋。 香醇爽滑的撞奶进口,顾夏就满足的眯起眼睛,任由姜汁那微微的辛辣,在口腔中肆无忌惮的迸发。 看她喜欢吃,香榧也高兴,连声道:“这是香椿做的,您喜欢,过几日再做来吃。” 顾夏将一小碗都吃掉,胃里暖乎乎的,舒服极了。 “把绣绷拿来,本宫扎几针玩。”她是真的玩,记忆中有做绣活的经历,可细小的绣花针到手里就不听使唤,模样出来了,□□没有,还是得练。 这东西耗时间,随便一个花瓣,就要一下午的时光。 她无宠,日子也平静,自己找事情消磨着时间,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承乾宫小宫女小太监携手而来,向景仁宫传递一个信息。 钮妃召见。 香颂客气的送走传话的人,转过脸就有些愁,主子家世好,上头的人想拉拢,偏偏她不愿意,钮妃已经给了最后警告,容不得主子一拖再拖。 钮妃也是个霸道的,仗着父辈是四大辅臣,又是唯一的妃位,对下头的嫔妃还真没什么可忌惮的。 只原主纵然不得宠,也有自己的骄傲在,再一个以她的家世,是可以自立山头的,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卑躬屈膝。 顾夏不置可否,既然她来了,披着原主的皮,自然也容不得她人欺辱。 钮妃,孝昭仁皇后。 想到历史上那冷冰冰的一行字,顾夏揉了揉自己嫣红的唇瓣,垂眸掩下闪动的眸光。 立在门口巡视室内,乍眼一看,好似花团锦簇,一片富丽堂皇。细细着眼,就见不起眼的青缎绣芙蓉靠枕,已经洗的发白,还略微有些起毛边,眼看用不了几日。 这就是无宠的生活,尽管她家世不错,自打病重,也被人越发的不放在眼里,日子逐渐艰难削薄。 “走吧。”带上香颂、香榧两个丫头,向着承乾宫而去。 雪后排檐冻银竹,那风自然是冷冽的。 这样的天儿,大家都窝在殿中懒得出门,夹道中只有殷勤扫雪的太监,和结伴而行、步履匆匆的宫女。 香颂有些难堪的扭着帕子,和香榧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眸中的尴尬。 看着鼻尖沁出细汗的主子,两人又低低的垂下眼眸,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行走。 承乾宫在景仁宫后头,不远不近的,也算是半个邻居。 到的时候,钮妃立在白玉墀上,身后洋洋洒洒立了十来个宫人,远远的看见她的身影转过夹道,就有管事姑姑亲热的迎上来,将她往钮妃处引。 顾夏客客气气的点头致意,跟在提着琉璃香炉的姑姑身后,款款而行。 钮妃也不过双十年华,进宫有八个年头了,穿着藏青色的直筒锦袍,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不过簪着通草绒花,立在那里,却跟背后的飞檐斗拱融为一体。 尊贵严谨。 容长脸,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眼眸精光黯黯,略有些圆的鼻头又冲散了这种压迫感。 微微上翘的唇,带来几分甜美的亲切感。 待她走近,亲热的笑道:“咱姐妹俩什么情分,若不是天色无常,倒想着你能日日寻我才好。” 她表现的亲热,顾夏比她更甚,白嫩嫩的柔荑执起对方的双手,柔声笑道:“可不是,嫔妾也爱慕姐姐的紧,恨不得日日相伴。” 一双波光莹莹的双眸,如剪秋水,清晰的映照出钮妃的身影。 钮祜禄氏容色平常,只养尊处优,身边又跟着一群能人,细打扮出来,倒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这会子对方香软的手掌微烫,带着毋庸置疑的果断力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那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双眸,更是让她收起三分虚伪,不自觉的想要诚心以待。 不由得想到临水照影的木芙蓉,花类牡丹凌霜绽放。 被钮祜禄氏亲密的按在位置上,顾夏接过对方亲自递来的茶盏,仔细的研究着上头浅薄的粉釉。 这是鸿门宴,彼此都明白,商业互吹以后,她就有些犯懒,等着钮妃出招,她再接招。 “花开并蒂,鸳鸯成双。”钮妃胸有成竹的开口,见顾夏顾盼生辉的眼眸望过来,有掩饰不住的渴望,反而令她拧起细细的眉尖,内心有细碎的不满升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他喜欢瞧着她笑靥如花, 穿戴精致, 娇娇气气的立在玉阶上,回眸欲笑的模样最动人。 “好。” 扭了扭手指,顾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神色,索性破罐子破摔, 笑盈盈的应下。 还未承宠就惹出这许多事情,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要重新打算,像她以前想的那般,生个孩子之后退隐,怕是不能如愿。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这后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不管你有没有破绽, 哪怕给你按一个破绽,也要把你拉下马。 通过这事, 顾夏在想, 原主真的是因着忧心父亲所致,将自己忧虑成疾,一命呜呼的吗?不见得。 扬起精致的小脸,顾夏大胆的在康熙脸颊上响亮的亲上一口, 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 俏生生的道谢:“此事全指着陛下圣明, 才没有使臣妾蒙冤,得主如此,妾心甚慰。” 不等他回应,她就抱着他细韧的腰身,好似全心全意的依赖一般,依偎在他怀中。 云鬓乌发就在跟前,幽幽的香味在鼻间徘徊,康熙心中一动,想到前几次的惨烈,打算捧起她小脸的手,就放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摸安抚。 发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她爱娇怕疼,还真得想个法子。可若是绕过前戏,又觉得怠慢她。 隔着碧纱窗,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冬日雨也缠绵些,不似夏日,瓢泼的痛快。 “趁着雨还小,朕先回转,待有空再来寻你。”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松子糖,塞到她手中,扭头大踏步离去。 “恭送皇上……” 送走他之后,顾夏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过惊心,纵然死过一次,可对于这种将死无力的感觉,仍是恐惧非凡。 好不容易得到一世生命,她想好好的珍惜。 “遣人去钮妃宫中说一句,让她别担心。”顾夏缓缓神,赶紧嘱咐。 晶帘晃动,钮妃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的出来她很慌张,发簪有些歪,额头尚有晶莹的雨滴,看到她先是转了一圈,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坏我了,你没事便好。” 劫后余生的顾夏,这会子已经缓过来,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调侃:“我出事,你倒比我还害怕些。”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软软的香荑戳了一下。 “你倒是我的冤家,吓的心跳都要停掉,你还有心思胡闹。”钮妃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闹,心中紧张感也消失不少。 香颂适时的奉上茶水点心,听着自家嫔主子王婆卖瓜:“面对这么一张春云春水带轻霞的小脸蛋,再大的错也尽数消散才是。” 钮妃想要反驳,却怔在原地,她顾盼生辉的模样真的美极了,她一个女人瞧得的都心神微动,挪不开眼来。 烟丝欲袅,露光微泫。 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又有些变化,如白玉般柔皙的脸庞精雕细琢,她的形容也妙极了,春云春水带轻霞,如桃似杏般的妍美姝丽,淡然回眸如晓星飞渡,夺人心神。 “噗哧。”顾夏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是出招的人蠢,才被我们轻松化解,若是老谋深算的毒蛇,必然要扒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正是如此,故而你要更加当心才是。”钮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尚有两个坏消息,你且要知道。” 听她说完,顾夏也跟着沉默。 一是常氏有孕,此事怕是真的不了了之。宫中的女子,这肚子里那块肉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都能免罪。 二是明年乃是选秀年,又有一大批新人要进宫了。 这可真是两个噩耗,让顾夏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数不尽的新人,数不尽的孕妇。 “不若你我搭伙过日子可好?”让康熙那大猪蹄子宠幸美人罢。 钮妃沉默,低垂着眼帘,半晌才缓缓道:“说什么浑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将本宫腌的脆萝卜装一坛子,”顾夏扭头跟香颂吩咐,又看向钮妃,柔声道:“前些日子兴起腌制的,你带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若喜欢我下次就多做些。” 钮妃点点头,带着巴掌大的玻璃坛子回去,留顾夏一人在殿中。 “去寻山茶花给姐姐送去,务必要开的好的。”顾夏扬声吩咐,钮妃愿意来看她,就是她的心意,她也愿意多回馈一二。 香颂应声而去,穿着厚厚的披风,往花房去。心里对这次的事情也觉得不寒而栗,想着也要给主子寻一盆子鲜花,去去晦气才好。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笑谈声。 “瞧她那妖媚样,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一瞧就不是什么端庄人。” “说话也太含蓄些,何止不端庄,那不就是个狐媚嘛。”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说不得人家靠的是床上功夫呢~” 无数的恶意猜测听的香颂皱眉,这些小宫女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恶意不小。 “呱呱呱~这么个姓,癞蛤嫫啊。” 这话一出,香颂神色大变,如今宫中姓中有瓜的,不过嫔主子一人而已。 正要上前呵斥,就听那些小宫女嘻嘻笑着走远,只留下其成河豚的香颂,瞪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不用多想,定是有人将计就计,或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势要将嫔主子名声毁掉才甘心。 匆匆往花房去,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冲冲的回景仁宫去。 在她身后,有人唇角含笑,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谁知道她怒气盈天的说完,就见自家嫔主子又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见她急的眼框都红了,顾夏安抚的拍怕她的手,柔声道:“流言纵然是杀人的刀,可也是进阶的梯,端看如何处置。” 如今她还没被吃入口,男人对她的兴趣日益高涨,在这个关头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她,只会激起男人的疼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也显得能给人带来无尽温暖的火龙, 愈加的珍贵起来。 顾夏斜倚在软榻上,舒适的翻着手中的《春秋》, 仔细的啃着对她来说略有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拿出高考的劲头来, 她就不信她干不掉这架上的一排。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不将这些啃透了, 到时候跟贵女一道玩耍的时候, 对方说句什么,她若是听不懂, 那就是丢人至极的事。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就对着较劲,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伤了自尊不成? 香颂立在晶帘外头, 隔着粉水晶珠帘躬身行礼, 见顾夏听到她的动静望过来, 才轻声禀报:“坤宁宫凝烟姑姑在殿外等候,嫔主子可得闲宣她。” “叫进来吧。”放下手中的, 顾夏暗自琢磨, 这坤宁宫能有何事?若说乾清宫的猫狗路过, 她都得见上一见, 那么坤宁宫也不遑多让。 凝烟虽说是姑姑头衔, 不是因着她年岁大,由资历升上去的,而是因为她是皇后的心腹大宫女,别人就要尊称罢了。 她年岁不过双十,生的也温柔端庄,小小圆圆的脸蛋,精致漂亮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整个人带着喜像,特别的招人喜欢。 说起话来也好听:“给瓜嫔请安,瓜嫔万福金安。”躬身行礼过后,这才浅笑道:“皇后娘娘有孕,万岁爷特意赏下恩典,今年各小主份例加倍,再一个抄佛经一部献上去,在送子娘娘跟前供着,也都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 “皇后娘娘也说了,她如今身子笨重,不方便伺候万岁爷,让诸位主子都警醒些,好生伺候皇上,争取早日为万岁爷诞下子嗣,她定然重重有赏。” 顾夏从马佳氏处已经得知皇后有孕的消息,这会子又听到,也没有什么诧异的,当下一脸喜色的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本宫一直祈祷着,就盼着皇后娘娘早日诞下嫡子,如今听到这消息,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凝烟看着她不似作伪的神色,心中有些诧异,但瓜嫔的脑子一向不灵光,能诚心诚意的为娘娘着想,也算是难得,因此很是给了笑脸,柔柔声道:“嫔主子一片心意,奴才会如实向皇后娘娘禀告的,您费心了。” 送走客套的凝烟之后,顾夏就开始扒拉着自己的小金库,半晌才哀叹出声,贵重物品送出去一件是一件,眼见着就快见底了。 这后宫怀上要送礼,半道没了得送礼,这若是生下来,更得送礼,洗三、满月、周岁、生辰…… 生病了要送礼,病愈更得送礼。 那些庶妃倒还好打发,可这皇后娘娘,一人就能承包她的小金库。 若是送的差些,藐视主位的罪名扣下来,或是在觉得她怠慢,给她一双小鞋穿穿,她也受不住。 呜呼哀哉,可悲可叹。 在这戒备森严的后宫中,她该怎么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呢? 总不能贩卖她的水果吧?好似有些行不通,先不说对别人到底有用没用,就一个水果,她能卖出什么天价? 奶豆儿方才睡醒,眼将睁未睁,就张着粉红色个的小嘴,喵呜喵呜委屈的叫起来。 直到她柔软的小手附上去,这才哼唧几声,满足的舔着她的手掌心,微刺的感觉又麻又痒,惹得她不住哼笑。 一旁的瓜娃子伸着舌头,兀自酣睡,那没心没肺的小模样,着实招人喜爱,再怎么皮,睡着了总能乖一会儿。 抱着奶豆儿继续愁,顾夏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小奶猫就舒适的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带着奶味儿,好听极了。 将这些抛到脑后,眼下要愁的是抄佛经一事。 这东西得至诚至性,抄前沐浴焚香、净手都是小的,最主要的是,得跪着抄才能显出这些来。 不过略想了想,就觉得膝盖痛起来。 她还好些,景仁宫只住她一人,其他宫室几人合住,庶妃又没个地龙的,份例又少,燃着一个炭盆都嫌废炭,因此像抄写经这种需要保暖的项目,就得几个人凑一起,周围摆上好几个炭盆才成。 只她一人,偷偷的,谁也不知道,顾夏特别放飞自我,交给香墨来抄。 香墨抄了三天有余,她就在跟前陪了三天练大字,那李淳的《大字结构八十四法》足够她琢磨许久。 在屋里闷了这许久,顾夏反而得出趣来,乐滋滋的用花盆装了土,又去花房要了许多西红柿种子。 此时尚叫番柿,也是顾夏这些时日翻得来。《群芳谱》有这样的记载,她一琢磨,这不就是酸酸甜甜的西红柿嘛。 可以做食物用,也可以做水果吃,都好吃。 一边想,一边吸着口水。 冬天食物的匮乏令人发指,整日里吃肉,她已经吃不下,怀念素淡的蔬菜沙拉。 指尖在泥土上方徘徊,顾夏在心中祈祷,发芽吧发芽吧你快开花。 之前的时候,她指尖的绿雾只够滋养一个水果,如今有了星点剩余,她就全用在这番茄种子上。 瓜娃子苦大深仇的望着花盆,那上头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打滚,它控诉的看向顾夏。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顾夏被自己的想象笑抽了,摸着它圆嘟嘟鼓囊囊的小肚子,肃着脸训它:“瞧你吃的,肥的看不到小短腿了。” 瓜娃子如遭雷劈,蔫哒哒的趴在地上,主人果然有别的狗,都开始嫌弃它了。 顾夏:…… 这狗这么蠢,肯定不随她。 “瞧这小样,还挺随你的。”康熙剑眉微挑,促狭的望着她。 “……哦。”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顾夏敷衍的福身行礼:“还未恭贺万岁爷双喜临门,喜得贵子!” 摸了摸鼻子,康熙先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覆上那微嘟的唇,浅尝辄止。 顾夏腿软了。 又羞又恼的锤他:“好好跟你说话呢,怎么……”动手动脚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主子娘娘,常庶妃在外头侯了一个时辰, 说是有事求见。”凝烟睡在她脚榻上, 自打她清醒, 起床去收拾了,知道她醒着,就在床帐外头轻声禀报。 “伺候本宫起来。”皇后想了想, 能侯上一个时辰,想必事情不小, 值得她见一见。 她身量苗条,又尚未显怀,穿上厚实的冬装,一点都不显眼, 可常圆圆不这么想, 那微凸的小腹在她眼里像是一个大西瓜, 刺眼极了, 恨不得揣到她肚子里才好。 恭敬的行礼请安,常圆圆谄媚的上前,想要给皇后侍膳, 却被凝烟面色不善的挡了。 赫舍里氏用帕子在唇边点了点,这才漫不经心道:“有何事?说吧。” 这样的小人姿态,她看着伤眼, 就有些不耐烦。 常圆圆不以为意, 她这样的身份, 也就能在宫女中膨胀一下,凑到这些贵女跟前,没有一个看的上她的,这种隐秘的鄙夷,她瞧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奴才无意间发现,瓜嫔娘娘如今越来越美丽。”常圆圆有些不忿,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道:“奴才老家有一个方子,这女子想要美丽不难,只要能下本。” “这本还是别人家的。”常圆圆兴奋的搓了搓手,“以龙须凤发为引,供奉上七七四十九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再在圆月之夜拜月成灰,合着水服下,就能越来越美,超越极限。”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顾夏勾唇笑了笑,进内室对着西洋镜,细细的描画精致的眉眼,走肾不走心,全靠这一张脸皮子。 深宫寂寥,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已经明白香颂所说,这无尽的黑夜,该多么难熬,这么想来,应当在合适的时候承宠,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也算是给景仁宫添一点欢乐。 只这时候还不成,原主的大姨妈还不稳定,年岁也小,生孩子这事,尚有些力不从心,而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将康熙的宠爱固定到她方便生孩子为止,还是一有宠就盘算着怀孕才成,免得对方尝个鲜对她没兴趣,再想要孩子就艰难了。 而且…… 她的胸好痛,一碰就痛,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最起码也要等这个时期过了才成。 说来也怪,这已经是颤巍巍的水蜜桃了,怎么还在发育?简直不科学至极。 “禀嫔主子,董庶妃来访。”香颂在晶帘外躬身福礼,轻声禀报。 “前殿候着。”刚好落下最后一笔,顾夏淡淡的回。 她跟董庶妃交情平平,平日里只在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见,董氏性子和缓,又懂得自保,向来低调。 刚走过二门,董氏就笑吟吟的冲她行礼,话也说的漂亮,哄得她也跟着露出笑:“瞧这小嘴甜的,怕不是饮过琼浆玉露。” “嫔主子惯会说笑,嫔妾嘴笨,只会说些心里话,您别见笑才是。”董氏笑的温柔,瓷白的脸庞,眉眼弯弯。 这后宫鲜有黑里俏,只有很白的,一般白的,有些白的,和一点白的,而董氏就属于很白那一类,不同于她白中带粉的玉白,是那种泛着冷光的瓷白。 顾夏执起她的手,牵着进了花厅,分别落座之后,又吩咐香颂上茶上点心,务必使宾客感受到她满腔的热情。 董氏羞涩的勾唇,顾夏就想,她是不是也要说自己早有仰慕之心,可惜一直不得闲,所以才没有来拜访? 果然,就见她淡淡启唇:“嫔主子这般热情,倒叫嫔妾心生惭愧,早早就听得您人才贵重,只嫔妾胆小,一直不敢接触,今日鼓足勇气,没想到您这般和善,日后必常来叨扰才是。” 顾夏似笑非笑,半晌才缓缓道:“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你尽管来,必扫榻相迎。”还不是她以前不得宠,康熙见了她跟没当见似的,她们这些庶妃,自然也就瞧不见她。 不过侍膳几次,后宫便递起帖子来,这景仁宫也没那么荒无人烟。 顾夏头一次遇着红眼病,心中的滋味很是难言,有些气恼有些恨,还有些无计可施。 对方如同暗沟里的老鼠,死死的盯着你,用尽龌龊手段,也想把你拉下马。 可她觉得,能做出这样恶心事的人,一辈子也别想起复。 恶有恶报不是吗?然而这样的规则,在这后宫中并不适应。 常圆圆屡次恶意中伤,这一次更是想致她于死地,结果呢?她将要诞下龙子,一步升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当她得知康熙去瞧了那瓜尔佳氏, 心中就充满了怒火。她跟那位嫔主子之间, 横插了无数结子。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 言行间多有忽略, 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 她一个无宠的人, 却高居嫔位, 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心中就认定, 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 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 自然来的早些, 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 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 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 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 她啊, 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 见到了时辰, 瓜尔佳氏还没来,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欲望,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哪里像今日这般,竟动起手来。 宫中刑罚,讲究打人不打脸,瓜尔佳氏这般不管不顾,是疯了吗。 看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眼神,常氏有口难言,早间的尖酸刻薄、伶牙俐齿失了个干净。 抬手落下间,五下很快就过去了。 魏嬷嬷冲着她微微躬身福礼:“常庶妃,得罪了。” 常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有微甜的血腥味,让她难堪又痛苦,低下头,掩饰自己想要噬人的眼神。 顾夏用尖尖的护甲挑起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笑道:“瞧这一张芙蓉面,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漂亮。” 常氏眼睑低垂,一行泪从眼角划过。 看她这样,顾夏又觉得没了趣味,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行了,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好好的背背宫规,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说着顾夏脱下指尖的玳瑁护甲,递给魏嬷嬷,温声道:“赏你了。” 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背影,常氏银牙紧咬,望着景仁宫方向,目光阴冷。 而回了后殿的顾夏,转瞬将这些事又抛到脑后,淡声吩咐:“拿萝卜来。” 香颂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厉害,主子怎么又要去吃萝卜,可见常氏的话语让她难受了。 常氏该死。 顾夏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 “好吃吗?”斜横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将她剩下的一小节萝卜夺去。 他又又叒突击。 顾夏回身,鼻尖擦过对方高挺的鼻尖。 略有些酸。 康熙低低一笑,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纤腰,带着一道坐在榻上,这才柔声道:“可是厨上伺候的不周到,怎能让你吃这个。” 那呼吸有点近,喷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顾夏有些别扭,悄悄的红了脸颊。 “臣妾喜欢吃,当水果是极好的,又脆又甜。”定了定心神,顾夏缓缓解释。 “是吗?”康熙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转瞬问侍立一旁的魏嬷嬷:“今日你家嫔主子可有受委屈?” 魏嬷嬷跪地,言辞清晰的禀报:“常庶妃以下犯上,嫔主子已命老奴掌嘴五下。” 顾夏偷眼去瞧,心里还是紧张的,若是康熙看不惯,让她去给常氏道歉,那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这时候她才知晓,在她撤绿头牌的时候,阿玛被降罪,官品降两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就连她这景仁宫,也不遑多让。 前殿负责管理宫室的慧芳姑姑, 昨夜合着星辰北斗, 硬是逼迫新来的小太监从事。 那小太监刚放出内务府,不过十五六岁, 身量细弱,还未长成。只脸蛋儿生的好, 白白嫩嫩的,唇红齿白。 俊秀的不得了。 “后来呢?”顾夏听的入神。 香榧义愤填膺的握拳, “小太监抵死不从,当着她的面撞柱, 慧芳姑姑这才作罢。”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拧着眉尖, 顾夏有些不悦, 景仁宫只她一个嫔妃,出了任何事,脏水都要往她身上泼一泼的。 慧芳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势大,她还有个姐姐叫惠芬,是皇后跟前伺候的大宫女,她自然也得三分利, 身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等闲谁愿意招惹她, 你若一耙子打不死她, 她有那样的姐姐, 借着职务之便, 简直有使不完的绊子。 “那小太监呢?”想到另外一个主人公,顾夏轻声问。 “回嫔主子的话,他原是守二门的,昨夜里破相,只得勾头做洒扫去了。”香榧倒是知道的清楚,如数家珍。 翘着手指,顾夏观赏着今天戴的护甲,漫不经心的问,“那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淡淡的目光望过来,让香榧心中一个机灵,立马跪地分辨:“奴才与他有一面之缘。” “怎么的,也爱上了?” “嫔主子说笑,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罢了。” 孤苦无依。 进了这紫禁城的,又有哪个不是孤苦无依。 “说实话。”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榧害怕,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获罪,适龄女眷充入辛者库,为羞辱舅舅,政敌将年幼的表弟送入宫廷…… 女子入宫,不过劳苦些,可这男子,就得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顾夏沉默,看着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四溅的小花。 “成了,把他调到后殿来。” 此话一出,香榧顿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嫔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香榧刚站起来,殷勤的替顾夏锤着肩,二门处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来报:“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马佳庶妃已经转过小夹道了。” 利落的打千、禀报,见顾夏打赏,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顾夏起身,搭着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颂从室内出来,也跟在后头。 这宫室一般情况下,前殿做待客用,后殿就起居用,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会在后殿接待。 再一个,后殿一般挤挤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嫔,也没地方招待客人。 刚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就见马佳氏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说说笑笑出现在眼前。 顾夏遂笑道:“妹妹里面请……”马佳氏自然比她年长些,可这后宫,按位分论姐妹。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佳氏,按传出来的消息,她如今四个多月,穿着直筒旗装,倒有些看不大出来。 许是孕期所累,瞧着倒有些弱质纤纤的味道,细白的瓜子脸,乌溜溜的杏眼,瞧着清纯可爱,与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细想来,又觉得合理。 荣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连续生育六次,可谓盛宠至极。 她对这段历史,不过走马观灯的了解一点,更详细具体的,她就没有印象了。 她在打量马佳氏,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只一个照面,马佳氏就放弃了。 就算是同盟,这瓜尔佳氏看起来也不大靠谱,原先没长开倒有些不大显,如今像是傲立枝头的娇嫩花朵,美丽的不像话。 她的脑子一向不大好使。 再一个,对方的家世,宫中的地位都比她高些,只有她投靠的理,万没有对方依靠她的可能。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容,马佳氏眸色暗了暗,这样娇媚的容色,留在这宫中到底是个隐患。 翻了年,就又要选秀了,到时候有数不尽的新人入宫,她得好好打算。 两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瞧着倒是手挽手,亲亲热热的往殿中走。 “马佳妹妹,本宫已经交代过御膳房了,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谁合适跟香颂一道,去御膳房提膳?”顾夏笑盈盈的说道。 这话一出,马佳氏心中顿时千回百转。她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就是打着主意,借口胃口不佳,走个过场便罢。 毕竟景仁宫小厨房出来的东西,她也不敢入口不是。 谁知道对方考虑这么周详,完全杜绝她借此生事的所有可能。 她的吃食,一向是御膳房出来的,现今也没得置喙的余地。 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马佳氏笑道:“灵珠跟着吧,她年纪小,腿脚伶俐。” 顾夏点头,跟马佳氏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你多吃用着才好,瞧你瘦的,看着就心疼的紧。”顾夏执起马佳氏的手,神色认真。 听到她的话,马佳氏心中一酸,自打她有承瑞起,听到最多的话语便是:“要多为小阿哥考虑,好歹吃些。” “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任性。” “你一张口,两个人吃,要多吃一点啊。” 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说上一句话。 这么想着,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可是瓜尔佳氏无宠,她说这些,对方只会当她是炫耀,何其遗憾。 香颂带着提膳的人,回来的很快,躬身请安过后,就把菜品摆在膳桌上。 马佳氏望着那水晶肘子、红烧鹅掌、葱爆羊肉等,眼睛都红了,她几度生死,一个月的份例里头,也不过一只鸡,五斤猪肉罢了,其他的,她是碰都不能碰,沾都不能沾。 万岁爷也没这么细的心,能时时顾着她。有空能问上一句,都是天大的恩宠。 马佳氏放弃自己的打算,因此席面间,将自己的手段收了收,倒是一团和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第一百四十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 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 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 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 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 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 多大点事, 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 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 钮妃犹自气恼, 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跋扈不是理由, 纵然在皇子五七的时候闹腾,可无限期的撤销绿头牌,这个惩罚太大了。 这时候她才知晓, 在她撤绿头牌的时候,阿玛被降罪,官品降两级。 早先是京口将军李显贵、镇江府知府刘元辅两人,侵吞军饷, 被兵卒告发, 因二人是麻勒吉手下, 因此他就被治了失察罪。 这罪有轻有重,幸而百姓记恩,遣人上京陈表,这才从轻处罚。 定了官复原职,官品降两级的罪。 今年秋日, 麻勒吉被参, 说他复职两年,没有一点政绩, 说明不将圣上的恩典放在眼里。 应当官降两级, 任别的职位。 顾夏若有所思,原来原主病重, 是因着忧愁父亲所致。 可惜麻勒吉从宣读康熙登基的重臣, 变成一个督捕理事官。 怪不得原主的日子不大好过, 一点都不像有人撑腰、后台极硬的样子。 虚张声势的, 只能以尖利的语言来维护自己。 “给本宫拿一根甘蔗来。”吃了好几天的萝卜,感觉整个人都要变成萝卜了。 香颂欲言又止,不敢多说,这段时间,嫔主子愈加有主意,容不得别人插嘴。 可囫囵的甘蔗,啃起来也太不雅观。 香榧端着托盘,有些蒙蒙的说道:“嫔主子,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是,若觉得奴才筹备的不好,那奴才再去学几招新鲜的。” 托盘上头整齐划一的码着黑色甘蔗段,瞧着挺漂亮的。 顾夏摇头,先安定香榧的心:“你做的很好,只本宫好这一口罢了。” 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绿色的雾气在指尖氤氲,缓缓划过黑色的甘蔗皮,滋养着清甜的果肉。 前几日康熙来访,她正在收拾脚趾缝间的伤疤,被他一惊,也忘了查验效果。 后来想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 看来只能通过食物,来增加自身的属性值。 她也实验过,她每天能滋养的食物,只能够她吃一顿的量,再多就不成了。 香颂咬唇,她有些不解,万岁爷瞧着对主子也上心了,为什么没有传召侍寝呢? 主子们的心,真真的海底针,难猜的紧。 咔哧咔哧的劈着甘蔗,顾夏心中安定不少,她盘点一下自己的优势,除了她现得的美貌值之外,她一无所有。 大佬爸爸没有大佬,只有爸爸了。 最重要的是,从记忆深处翻出来一个关系谱。 世人皆知,康熙的功绩之一,就是智擒鳌拜。他对于康熙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但凡受得委屈,鳌拜都要承担一二。 而麻勒吉,是鳌拜的姻亲。 这就不得不说她的几个兄弟姐妹了,她长姐嫁给鳌拜次子法喀尔,二姐嫁给遏必隆五子福保。 她还有五个哥哥,能保住嫔位的荣光,全靠这几个哥哥给力。 而她作为年幼的幺女,比大哥家的女儿年岁还小些,因此兄姐都拿她当闺女疼。 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麻勒吉失势前,她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 对于钮妃锲而不舍的招揽,她也算是明了。她跟钮妃,还真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轮亲戚关系说起来,她还真得叫一声姐姐。 咔哧咔哧。 顾夏啃了个痛快,吸了吸鼻子,想到昨日康熙说,要给她送炭来,这都近中午了,还没个踪影。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吐掉最后一口甘蔗渣子,就听晶帘外有人禀报:“内务府遣人来,送了两框子白炭,这会儿放在库房中,主子您日常用。另有黑炭若干,放在厨下,那管事的说,这炭易起险情,他两日一送,若主子不够使,随意遣小太监去说一声就成。” 这话禀报的有条有理,惹得顾夏侧眸,“你闪身出来,本宫瞧瞧。” 晶帘后出现一个小太监,微微弓着腰身,眉眼低垂。 “你抬起头来。”顾夏好。 小太监一抬头,她就有些呆,这少年长得着实漂亮。细长翻飞的柳眉,微微下垂的狗狗眼透露着无辜,一张小小的唇,嫣红水润,好看极了。 “你叫什么?” “奴才小德子,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 轻轻的唔了一声,顾夏暗自记下,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下午的时候,她又练习一会儿刺绣,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晚膳时分,顾夏让人摆在中堂,打算随意吃一点就成。 蒸酥肉、酱烧黄花鱼、蒜香时蔬、花旗参石斛排骨汤,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顾夏本想着要管理身材,最后还是吃了个肚圆,躺在塌上让香颂给她轻柔的揉着肚子。 “明日给钮妃下个帖子,就说本宫想她了,请她一聚。”顾夏弹了弹护甲,莞尔一笑。 想到钮妃见她时那傲娇的神情,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既然跟钮妃有这么亲昵的关系,那不妨再拉近一些。 香颂应了,躬身下去安排。 夜里风凉,室内因燃着地龙,故而暖融融的,顾夏洗漱过后,就施施然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夏不喜欢这个活动,看见皇后,就想到皇帝,再想着帝后情深,那她们这一屋子的妃嫔算什么。 行福礼的时候,她在想,刚才瞧见皇后,她坐下的时候,隐晦的扶了一下腰,而昨夜,康熙并未传召嫔妃。 所以因为□□激烈而导致腰酸这个可能,更是没有了。 想到康熙一生有五六十个孩子,顾夏又呆了一瞬,这可真是个播种机。 正想着,钮妃轻轻咳了一声,扭头不悦的看向她:“纵然身体不适,皇后娘娘问你话,也合该仔细听着。” “说吧,你宫中伺候的可还机灵,需不需要调整?有没有足龄要出宫的?” 钮妃一发作,皇后就不好说什么,她看瓜嫔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 顾夏这才收回思绪,规规矩矩道:“回主子娘娘的话,您安排的甚好,宫侍无须调整,另有一个宫女足龄。” 面对皇后,她总是没那么理直气壮。 点了点头,皇后总结:“如此便好,瞧着你挺伶俐的,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职责,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嗣才是。” 这话扎心了,谁人不知,这瓜嫔位分高,却难得的无宠。 看着她明艳胜春光的小脸上一片凝滞,好几个庶妃都忍不住偷偷笑了,心中满足极了。 位分高,长相绝美又如何?万岁爷不是那贪色的昏君,自然对她不屑一顾。 顾夏却没什么感觉,无宠正好,她的心里空荡荡的难受,无心情爱之事。 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总觉得,骨相好像美了一点? 这个想法,在散场后得到了证实。 本想给钮妃下帖子,没想到打从坤宁宫出来,就被钮妃请着,去了她的承乾宫。 进了内室,钮妃遣她去榻上坐着,这才拧着眉尖道:“那位看你跟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你在她跟前发呆,惹了她的嫌,一万种收拾你的法子,猜都猜不出来。” 那圆润的指尖恨不得往她头上戳,足以显示主人的愤怒,顾夏笑了笑,温柔的将那葱白的指尖握在手心里,讨饶道:“好姐姐。” 见钮妃用眼波横她,更是笑道:“我知道错了,只看到她扶腰,多想了些罢了。” 想当初,她也那般扶过。 可惜丢了命,丢了心,什么都化成一场空。 听她提起这个,钮妃简直要气成河豚:“后宫的隐秘事,漫说看到就当做没看到,哪有你盯着发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发现了不是?” 顾夏低低的垂眸,羽睫颤了颤,还未开口,钮妃就败下阵来。 瓜嫔生的美,她一向都知道,可这般越看越好看,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的心魂,她当真第一次见。 她露出落寞的神色,她就忍不住想哄她。 “前几日制造局进上一双鞋,鞋帮上的刺绣镶了珠宝,鞋尖上的穗子是水晶穗,也就你能压的住了。” 说着冲碧玺示意:“你去拿来,给嫔主子瞧瞧,可合心意?” 顾夏客气了两句:“怎么好意思夺姐姐的心头好。” 就被白眼给横了。 清了清嗓子,顾夏看向碧玺手中的托盘,果然是低调的奢华,鞋履瞧着素雅的紧,只上头的珠宝价值不菲。 笑着收了,顾夏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塞入钮妃手中,笑道:“得亏想起来了,要不然要送你的东西,又被我拿回去,白踹一路了。” 玉佩尚带着她的体温,放在手里甚至有些炽热的烫。钮妃翻手放入袖袋,冷哼一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哪有像她这样, 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 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 拧起细细的眉尖, 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 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 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 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 胎盘前置, 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 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 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番外一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 咔嚓咔嚓的吃掉, 此等好物, 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 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 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 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 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 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 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 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 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番外二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听他这般说,顾夏的心中就安定下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娇嗔道:“拿着臣妾的脸皮子在脚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好欺负,哼。”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咔嚓咔嚓的吃掉, 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 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 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 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 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 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 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 顾夏的一颗心, 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众人之后,她搬了摇椅,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廊下点点悬纱笼,用的时日久了,那红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褪色,到换的时候了。 “嫔主子……”香颂启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小声扭着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顾夏侧眸,立起身往内室走去,香颂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她身后。 室内燃着清浅的心字香,散发着袅袅清烟。 “说吧。”顾夏坐在软榻上,鼓励的望着她。 香颂咬了咬唇,轻声道:“前些日子,嫔主子抽不来空,奴才也不好开口。” 顾夏知道,这说的是原主病重的时候。 “奴才父亲病重有年余,家里银钱花了个干净,眼看没几日功夫就能好,偏断了药钱,能借的都借过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只得跟主子开口,望您开恩,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们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病又不等人,哪里容得下她慢慢攒钱。 “成,你去朱嬷嬷处支钱就成。”顾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原主节俭,也不过是想着坐吃山空,要细水长流。 几十两银子,有时候不过是一日的花销。 想要撑起嫔主子的派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颂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一点都没耽搁的去支银子。 瓜嫔约莫回去洗浴,没一会儿就罩着大披风回来。 先是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又将夜里要用的东西备妥,这才缓缓靠近床榻。 钮妃眼睁睁的看着,她纤白的手指搭上盘扣,灵活的解开。 夹袄被香颂接着。 外袍被香颂接着。 里头是整洁的中衣,那葱段似的手指又搭上去,慢条斯理的解着系带。 钮妃想要别开眼,就被眼前的春光吸引,再也无法动弹。 顾夏抿唇轻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瞧的……”说着眼前一亮:“不若比比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想到这个,顾夏这些日子的抑郁,总算是开怀许多。 过年总是欢闹的,第一次在故宫过年,顾夏很新鲜,可也觉得疲累不堪, 左右不过是一些吃不完的筵席,行不完的礼, 一个年头下来,她瘦下三斤,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小软肉, 如今又消失无踪。 幸而冬袍宽大,多一寸少一寸都是不打紧的事。 只过年的气氛, 顾夏瞧着有些不大对, 康熙的脸色阴沉沉的, 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难看的厉害。 太皇太后也是如此,按说他们这样的高位,定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 怎会如此? 年味还未消,众人就知道原因了。 年里头的时候,云南巡抚朱国治被杀, 吴三桂打出‘兴明伐虏’的旗帜, 跟朝廷对抗, 消息传来的时候,正是热热闹闹的年。 朝廷兴了兵祸,难怪他那副脸色。 没过几日的功夫,康熙就带着他的仪仗队,东巡吉林而去。 是夜,纵然立春,仍旧风凉。 天上星斗闪烁,圆圆的月儿高悬。 越来越近的踢踏声停在景仁宫门外,紧接着就是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福宝听着是梁九功梁大总管的声音,应声去开门。 紧接着鸦青色的披风从跟前一闪而过,挟裹着冷风大踏步离去。 顾夏正在绣荷包,过年的时候就她没有给皇上送亲手缝制的礼物,都是一些珍宝,这东西冷冰冰的,惹来康熙好大的不满。 他说,“哪怕你裁块布,告诉朕是帕子,朕便也信。” 她有些无奈,他口中的那些东西,差点掏空她的小金库,拾掇起来好生艰难,她不是想着送一些针线不值钱,怠慢他,竟也惹恼他,得不偿失。 鸦青色的素缎,上面的仙鹤献瑞图渐渐成型,她现在手艺日益精进,这样的小物件,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是湿的,她也没来得及擦,明日一早三更天康熙便要走,她想在着之前赶出来,里头放上一块她全力滋养过的紫檀珠。 听到动静,顾夏以为是香颂来劝,轻声道:“这一分别不知多久,不过本宫一点心意罢,你莫要再劝。” 熟悉的龙涎香越来越近,顾夏心中一动,头也不抬的补充:“你知道的,本宫这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可尽在万岁爷身上……” 炽热的怀抱将她笼罩,顾夏到底做下坏事,心中有些惊,手不自觉的哆嗦一下,这反映倒取悦了康熙,他一把将她横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大腿上。 顾夏还举着手中的绣绷,有些呆愣的回眸,怔怔道:“万岁爷?” “你这般,叫朕如何放得下。”康熙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细腻的脸庞紧紧挨着她的,微凉的触感愈加衬得她脸被烧的红彤彤。 羞涩的垂眸,顾夏咬着殷红的唇瓣,低低的唤:“万岁爷~” 康熙侧眸,只能看到她绯红的笑靥,微微颤动的羽睫彰显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担忧与不安,在这一刻,有臂膀可依的时刻,分外脆弱。 “那几个嬷嬷,你好生用着,不成就躲到乾清宫去,谁也无法耐你何,一切纠纷待朕回来再说。”康熙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嘱咐。 这一番话说出,她心中多少旖旎心思也消散,本以为他来,是想寻片刻欢愉,谁知竟谆谆教导,事事为她着想,令她惭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6.番外四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朱墨尚散发着香味, 明明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高端香料, 她闻在鼻中, 总是觉得刺鼻难闻。 她跟皇上年少夫妻,相依相伴这许多年, 中间横亘着无数的嫔妃。 康熙待她敬重,事事以她为先, 给她无尽的希望,又用这些妃嫔一一瓦解, 让她不胜其扰。 瓜尔佳氏、马佳氏、董氏、王佳氏、钮祜禄氏、纳喇氏、那拉氏、郭络罗氏…… 皇后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微微阖着双眸, 孕中最忌多思多想,她不能再想这些。 左右都是一些奴才秧子,不怕。 她的孩子是嫡子, 生下来便贵人一等,以后自有青云梯, 她要做的便是稳稳当当在凤椅上坐到老死。 她的孩子,便会得到最好的。 景仁宫。 顾夏迎来一位新客人,深居简出的董氏, 乃董得启之女,二等阿达哈哈番董得贵之内侄女, 董得贵身上有爵位, 又是内銮仪使, 算得上天子近臣。 董氏是最早的那一批妃嫔,前些年生了皇二女,养到三岁夭折,打那以后,董氏就沉寂下来,素来有宠,却不打眼。 顾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不住口的夸赞:“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也看不够。” 董氏今日穿着香色的旗装,上头绣着清秀的撒花,举动容止,端庄雅致,活脱脱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 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味,瞧的顾夏爱的不行。 她对盛世美颜向来没有抵抗力,拉着董氏的手,并肩坐到一处,笑盈盈的招呼:“前儿钮妃姐姐送来的新茶,我喝着不错,快泡上给承岚姐姐端上来。” 董氏也打量她,暗暗心惊,她能走到今日,一是靠着温柔小意,二是因着貌美,可瓜嫔生生的将她比下去,仔细的观察,她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瞧着让人怜惜。 两人商业互捧几句,董氏露出清浅的微笑,柔声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整日里琢磨针线活,做了几件小玩意儿送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当初谁也送的针线来着?顾夏忘了,这些低位庶妃过来,总得孝敬些物件,又因着位卑,针线倒是极好的选择。 看的她心动,可惜嫔位拿着针线到处跑,略有些丢人。 她的小金库,注定命运多舛。 “马佳庶妃马上到日子,这些时日忙乱的厉害,昨儿还在跟嫔妾念叨,说是想您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屈尊去瞧瞧她。” 董氏眼眸深处隐藏着艳羡,马佳氏年头失子,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最后不了了之,这才多久的功夫又临盆,她虽然恩宠不断,却再未开怀。 多么令人失望。 顾夏端着盖碗的手一顿,缓缓推辞:“这么紧张的时间段,怕是不便前去,再者,她如今以稳妥为要,本宫去了兴师动众的,劳累着她不好。” 就她在亭中撺掇着她对付皇后,她今生便不想再看到她。 董氏听话知音,转瞬就点头符合:“您说的在理,她求嫔妾许久,想来实在思念您,只她这身子,着实不方便。” 接着转过话头,打趣道:“您如今初承宠,趁热打铁早日怀上皇子才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7.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细腻白皙的小手柔弱无骨, 执在手中尚不敢用力, 康熙薄唇轻抿, 不由得想到在吉林那惊心的情况。 吴三桂南边控制局势, 这北边也没有放弃, 遣许多死士想要去他性命, 那一天真是惊险,偏他身边带的人不多, 殊死之战后, 被流矢射中腰腹。 那箭矢上涂抹着幽蓝的毒物, 后经太医诊断,竟是沾之毙命那种。 幸好,他珍惜瓜嫔熬夜为他绣制荷包,每日换衣, 也舍不得将鸦青色的荷包取下, 那流矢力度本就不大, 恰恰把紫檀珠敲碎, 再无前进力量。 若是射中腰腹, 纵然能够解毒,伤了要害, 便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这样的后果,比要命还毒。 躲过一劫, 心中便添了几分庆幸, 面前的瓜嫔, 本就得他的心,如今更是住到心坎里,恨不得将这旺他的福宝捧在手心中。 “福宝,给万岁爷添一把椅子。”一听嫔主有命,福宝喜笑颜开,利索的打千,笑嘻嘻的搬来太师椅,殷勤的用袖子又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您请坐。” 康熙:…… “福宝这名,你如今年岁大,略有些不趁,便请你家主子赐你一名,可好?”拨了拨手中的白玉扳指,康熙神色淡然自若。 一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名字是没有决定权的,可福宝这名便是嫔主赐的,他不愿意改。 “谢万岁爷恩典,奴才有空便来求嫔主做主赐名。”福宝仍是笑着,躬身告退。 顾夏不明所以,却也没多说什么。 香榧、香颂正要上前伺候,康熙摆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立在屏风外头侯着。 “锅子吃的便是自己动手的乐趣,你若不会,朕教你便是。”没得让奴才在跟前碍手碍脚,没个清净。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不是原则性问题,顾夏无意争辩,且随了他。 “流霞桃花烟雨杏,明日一早,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一道赏景可好?” 用过晚膳吃茶的功夫,康熙将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初显,桃李纷纷,正是赏景好风光。 “成。”顾夏虽应下,心中却百转千回没个安生。 康熙对她突如其来的兴趣,并不会让她兴奋不已,只会让她惊心。 不由得暗暗思量,到底是阿玛那里出现差错,还是他在宫中有什么事件不好亲自出手,这才想捧着她,到时候借力打力,一箭双雕。 不由得想到钮妃姐姐头上去。 心中暗暗记下,待有空定要寻她细细分说。 “你先自个儿寻事玩着,朕再去忙一会儿,便来寻你。”康熙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如同上等丝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顾夏娇羞的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康熙还未走过二门,就见钮妃跟前的碧玺带着小宫女,扑到在地,哭道:“嫔主且去看看,娘娘她突然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神色肃然的康熙,碧玺又噗通一声跪地,先请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康熙和顾夏对视一眼,急切的叫起,顾夏急慌慌的就要往后头去,被康熙一把拉住,回眸吩咐:“雪音去请御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8.新番外(一)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皇权至上,并不是说着玩的。 才不过穿越这许久,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香颂在她头上忙活着, 巧手替她挽着发髻, 再插上精致的珠宝簪子, 不知不觉间, 妆奁中的首饰,大多出自康熙、钮妃之手。 “葡萄簪别忘了。”她若是没有簪钮妃送的首饰, 转眼就会给她送更多来。 等收拾妥当, 她就带着两个大宫女一道,去了坤宁宫。 早先吩咐下来的抄佛经一事, 今日到验收成果的时间,众嫔妃的宫女手里, 都托着托盘,上头蒙着红绸。 难得皇后来的早一次, 望着众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和蔼。 能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 而康熙也明显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 不必拘礼。”皇后浅笑,柔声叫起。 钮妃率先笑吟吟的开口:“还未恭贺姐姐大喜,来日诞下麟儿, 便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 皇后心里不大痛快, 这话的意思是, 若她生的是个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顾夏隐晦的察觉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着上前,柔声道:“主子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瞧了更不高兴,两人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细几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们得联盟,她才能安心养胎。 点了点凤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难免精神头短,她得趁早把这些都给收拾利索。 只现在更重要得是,将这些佛经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钮妃妹妹,此事便交给你。”收回所有思绪,皇后言笑晏晏,柔声吩咐。 她们两人家世相当,当初皇后便是从两人之间产出,最后作为鳌拜义女的赫舍里氏胜出,钮祜禄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当被上头的皇后娘娘派遣着做事,钮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欢看她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钮妃待她好,顾夏便看不得她难受,因此挺身而出,柔声道:“臣妾不才,愿意给钮妃娘娘打个下手,聊表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弃臣妾笨手笨脚才成。” 这话一出,大殿整个一静,没有人愿意为了钮妃去得罪皇后,一点点也不可以。 可瓜嫔愿意出这个头,那么对于两人之间得关系,她们就要好生思量。 马佳氏红唇轻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嫔借着巴结钮妃的东风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隐藏自己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钮妃拧着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觉得不悦。 皇后向来看瓜嫔不顺眼,她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她。 “准了。”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能拆散这盟队,这联手的威胁,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边,顾夏跟在钮妃后头,看着诸位嫔妃依次上前,在她们身后排成长队,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献完佛经,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浅金色的阳光随意挥洒,带来温暖。 “都说过完腊八就是年,眼瞧着没几日得功夫,节礼可曾备好?”钮妃望着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备好,姐姐放心才是。”过年如割肉,真真可怜得一个年。 两人闲谈几句,顾夏目送钮妃进入承乾宫,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宫殿。 刚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轻声禀告:“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钟粹宫小主子身体不适良久,因着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过略提了提,就被她责骂一通,因此有异样也不敢禀告。” 见她听的入神,香墨拧了拧细细的眉尖,柔声道:“今日献佛经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为难奶母几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无法过来请安,这才事情败露。” 顾夏有些不解,宫中的孩子向来金贵,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马佳氏尚有孕在身,谁又知道这是阿哥还是公主,怎么会冒险的忽视小阿哥? 香墨接下来的话,很好的给她解释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来就有些体弱,金尊玉贵的养大,吃的汤药比奶饭还多些,钟粹宫马佳庶妃,想来也是一时疏忽。” 轻轻颔首,顾夏转瞬就将这些抛在脑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记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长子名唤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对不上号,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说明现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来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过午膳,顾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着自己的绣绷扎了一会儿,绣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蜜蜂,这才罢手,又练大字一个时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过去。 “朕来给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夏顿了顿,有些无奈,还以为他会去钟粹宫呢。 “嫔妃的荣幸。”镇定的转身,顾夏款款行了福礼。 腰还未弯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双眸含笑望着她:“不必多礼。”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虚虚的客套:“礼不可废。” 点了点她白玉雕成般的鼻头,康熙有些无奈,她这样鬼精鬼精的,越发惹他惦记,初始不过觉得,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总是梗着脖子跟人辩解,说的越大声,在无人时就越委屈。 这样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觉得,她一日美过一日,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去探索更多。 见他盯着她出神,顾夏有一种危机感,总觉得她是狼口的小鲜肉,白等着对方吞吃入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香颂立在晶帘外头, 隔着粉水晶珠帘躬身行礼, 见顾夏听到她的动静望过来,才轻声禀报:“坤宁宫凝烟姑姑在殿外等候, 嫔主子可得闲宣她。” “叫进来吧。”放下手中的,顾夏暗自琢磨,这坤宁宫能有何事?若说乾清宫的猫狗路过,她都得见上一见,那么坤宁宫也不遑多让。 凝烟虽说是姑姑头衔,不是因着她年岁大,由资历升上去的,而是因为她是皇后的心腹大宫女, 别人就要尊称罢了。 她年岁不过双十,生的也温柔端庄,小小圆圆的脸蛋, 精致漂亮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含着笑, 整个人带着喜像, 特别的招人喜欢。 说起话来也好听:“给瓜嫔请安, 瓜嫔万福金安。”躬身行礼过后, 这才浅笑道:“皇后娘娘有孕, 万岁爷特意赏下恩典, 今年各小主份例加倍, 再一个抄佛经一部献上去, 在送子娘娘跟前供着,也都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 “皇后娘娘也说了,她如今身子笨重,不方便伺候万岁爷,让诸位主子都警醒些,好生伺候皇上,争取早日为万岁爷诞下子嗣,她定然重重有赏。” 顾夏从马佳氏处已经得知皇后有孕的消息,这会子又听到,也没有什么诧异的,当下一脸喜色的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本宫一直祈祷着,就盼着皇后娘娘早日诞下嫡子,如今听到这消息,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凝烟看着她不似作伪的神色,心中有些诧异,但瓜嫔的脑子一向不灵光,能诚心诚意的为娘娘着想,也算是难得,因此很是给了笑脸,柔柔声道:“嫔主子一片心意,奴才会如实向皇后娘娘禀告的,您费心了。” 送走客套的凝烟之后,顾夏就开始扒拉着自己的小金库,半晌才哀叹出声,贵重物品送出去一件是一件,眼见着就快见底了。 这后宫怀上要送礼,半道没了得送礼,这若是生下来,更得送礼,洗三、满月、周岁、生辰…… 生病了要送礼,病愈更得送礼。 那些庶妃倒还好打发,可这皇后娘娘,一人就能承包她的小金库。 若是送的差些,藐视主位的罪名扣下来,或是在觉得她怠慢,给她一双小鞋穿穿,她也受不住。 呜呼哀哉,可悲可叹。 在这戒备森严的后宫中,她该怎么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呢? 总不能贩卖她的水果吧?好似有些行不通,先不说对别人到底有用没用,就一个水果,她能卖出什么天价? 奶豆儿方才睡醒,眼将睁未睁,就张着粉红色个的小嘴,喵呜喵呜委屈的叫起来。 直到她柔软的小手附上去,这才哼唧几声,满足的舔着她的手掌心,微刺的感觉又麻又痒,惹得她不住哼笑。 一旁的瓜娃子伸着舌头,兀自酣睡,那没心没肺的小模样,着实招人喜爱,再怎么皮,睡着了总能乖一会儿。 抱着奶豆儿继续愁,顾夏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小奶猫就舒适的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带着奶味儿,好听极了。 将这些抛到脑后,眼下要愁的是抄佛经一事。 这东西得至诚至性,抄前沐浴焚香、净手都是小的,最主要的是,得跪着抄才能显出这些来。 不过略想了想,就觉得膝盖痛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第一百五十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 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你怎知我喜爱葡萄?”这玉佩是碧玺雕松鼠葡萄佩,细节处处理的不大圆滑,甚至有些拙劣,却是她收到的最用心的礼物了。 顾夏眨巴眨巴眼睛, 一脸无辜:“因为我喜欢。” 钮妃:…… 从承乾宫回去, 已是近午时分, 吃午膳还早,干等着又无聊, 瞧着暖洋洋的日头,顾夏拐道去了猫狗房。 里面很简陋, 康熙不喜这些东西,一向昭示自己简朴勤政, 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深恶痛绝。 整个部门只有一个小太监来来回回的忙活, 见她来了, 就是眼前一亮。 他心里也苦,这些猫狗祖宗们,养的好了要钱,没钱就养不好。 可惹万岁爷不喜的东西,那拨款自然有限。 见着顾夏跟见着财神爷似的, 脸上恨不得笑出花来。 猫狗房收拾的很干净, 没有什么意味,可见小太监也是个利落的。 路过一窝小白猫的时候, 顾夏停下了脚步, 奶声奶气的喵喵叫, 瞬间捕获了她的心。 更别提那奶白奶白的毛发微微炸起,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鼻子,还把四肢摊开伸懒腰。 整只都挂在猫栏上,简直萌炸她的少女心。 “就这只,要了要了。” 从太监手中接过小鱼干,试探的放在小猫咪的前方。 顾夏被淹没了。 一窝四只,个个挂在她袖子上,她看中那只最机灵,企图往她怀里钻,还犯规一样舔她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双手捧起小奶猫,满足的揣在怀里,顾夏正要走,就被一只小狗崽咬住了衣摆。 见她注意到自己,小狗崽满足的汪汪汪汪叫了一通,在她脚边蹦来蹦去的,见她无动于衷,还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人立而起,摆出作揖的动作。 扭头看向小太监,“你这养的猫狗都成精了吧?” 小太监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辩解:“奴才……倒是想。” “行了,这一只也带走。”说罢就弯腰把两只崽抱起来,示意香颂赏小太监。 别人是谁养的像谁,这小太监倒好,养什么就像什么。 跟狗崽如出一辙的眼眸,湿漉漉的,瞧着无辜极了。 香颂本想给个二等红包,看他眼巴巴的,就加了点分量。 可谓不智乎。 抱着黑色的狗崽,白色的猫咪,顾夏心中满意极了,全心全意依靠着她的小生命,能轻而易举的虏获她的芳心。 用午膳的时候,两小只被带下去清理,她就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小猫崽整只被打湿,露出核桃仁般的脑袋,和细瘦的身躯,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声音肯定是奶声奶气的,能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匆匆扒几口饭,顾夏就往偏殿去,还对香颂笑言:“让她们住手,放下本宫来。” 还未靠近,就能听到狗崽凄厉的叫声,顾夏唬了一跳,赶紧进入殿中。 顿时笑开了,傻狗一只爪子被香襦捏着,挨着水就开始鬼哭狼嚎,一旁的小猫崽崽悠哉悠哉的划着水。 冲着香襦摆摆手,顾夏亲自捏住傻狗的爪爪,先拭着给它洗脚脚。 傻狗呜咽着,委屈巴巴的舔着她的手指,又转过头,冲着香襦凶狠的发出小奶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快更新清穿之以貌制人最新章节!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然而上有政策, 下有对策, 不过两日功夫, 各种栩栩如生的绢花就出现在各人头顶。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 是钮妃和她,因着位份高,这才能珠翠琳琅,而庶妃们也就铜镀银,受宠些的就是银簪罢了,可连这么点亮色, 也得摘下, 众妃嫔的心中怨言就有些多。 太皇太后是个简朴的, 穿着简单的青色直筒布袍,头发编成大辫子,绕着头盘起,若是走在平民百姓中,瞧着也不过是朴素的大婶。 后妃女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又一, 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装扮。 顾夏倒是接受良好, 穿着打扮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直接向太皇太后靠拢。 若不是穿越后她的位份限定她的打扮, 她真想服孝一个月, 为自己, 为自己的孩子。 望向上首老神在在的太皇太后, 皇后言笑晏晏, 柔声道:“之前瓜嫔一团稚气,尚未长成的模样,臣妾和陛下商议,撤了她的绿头牌,如今眼瞧着她也成大姑娘,是时候呈上绿头牌,以供万岁爷赏阅。” 钮妃与瓜嫔关系好,若是瓜嫔得了皇宠,有自己的私心之后,看她们如何自处。 赏阅这两个字用的极妙,顾夏如她所愿的心塞一会儿。 太皇太后这才睁开精光闪烁的双眸,望着底下瓜嫔那国色天香的容颜,轻轻的点头允了。只希望皇后有一天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将这般尤物主动抬出来,送到皇帝口中。 以她这么多年的经历,这瓜嫔温婉舒雅,却又透着股爽利劲,不过接触几日,她便心生好感。 她知道,要求后宫节俭,致使许多妃嫔不满,可也就瓜嫔一人了解她的想法,真正做到淡然以对,无怨无尤。 这个决定,不是用来限制后宫,而是做榜样给天下人看的,在这个战争频频的时候。 一时间,慈宁宫有些寂静。 只听得钮妃抚掌轻笑:“皇后娘娘仁慈,实乃我等楷模。” 顾夏有些无奈,她一点都不想侍寝,传说中侍寝是要洗白白后用棉被裹着,被小太监扛到乾清宫,再被嬷嬷洗白白,这才能有上龙床的资格。 经过这样的折腾,什么兴趣也都尽数消散。 但还是笑盈盈的谢恩,看着皇后无懈可击的笑容,突然替她觉得疲累,孕中最为娇气的时刻,可她要忙碌的,仍然是要挑选人去伺候夫君。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大的笑话。 等到散场之后,她和钮妃并肩而行。 钮妃瞧着倒比她还高兴些,含笑替她将额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笑道:“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等会儿我送一点子给你,无事的时候,独自翻看。” 这两件事凑到一块说,顾夏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避火图?” 古时候好似是叫这个说法吧。 听她直白的说出来,钮妃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羞意,绯红着脸颊锤她:“什么浑话都敢说。” “你且多送些,我观摩观摩。”顾夏看她脸红,觉得很有意思,纤白的手指伸出,轻轻挑起钮妃精致的下颌骨,故作流里流气的调戏:“小娘子如此貌美,竟瞧的小生心生荡漾,不若从了小生,从此你绣花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