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鬼事》 正文 第一章 引子-上 这一个故事,是听来的。 那一日我陪老爷子在茶馆喝茶,旁边是几个外地的商人,他们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几年前黄河决堤的事来,我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不禁也入了迷。 据说有一年黄河河口发大水,竟然从河底冲出一尊数十丈高的青铜大佛来,那青铜大佛冲出来之后,就稳稳落在了附近的村子里,就像泰山压顶一样矗立在洪水之中,整整一个村子都被它给压平了。 先不说那青铜佛怎么会无缘无故从河底冲出来,据说这事出了之后都惊动了大总统,上头派了许多人去查这事。 当时参加行动的,大都是资深的南蛮子和学者,有些人只需闻闻气味用手摸一摸,就知道东西是什么年代的,领头的老头子叫钟老,家族世代都是南蛮子,更是老资历,但却都纷纷拿大佛一点辄也没有,最后他说这大佛莫名出现,估计要出事。 果然当天夜里就出了事,大佛出现的地方,从傍晚开始下起了暴雨,而且越下越大,最后直到天地一色,什么都看不见,这些人见雨下得这样大,于是就商议先撤离这里,等雨小了再回来。 于是他们就到了安全的地方避雨,因为走的时候匆忙也没留意,等到了避雨的地方,才发现领头的钟老没跟来。他们四处寻了一遍也不见人,于是又派了几个人折回去找,而讲故事的这个商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去,最后终于在大佛下找到了钟老,只是钟老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大佛下,水淹到了大腿都不自觉。 其中一人率先走上前扶住了钟老,可是手才碰到他的身子,就立刻像杀猪一样地嚎叫了起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了水里,没了知觉。几人上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钟老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得和那尊大佛一个模样了! 几人哪里见过这样诡异的情形,纷纷吓得魂都丢了,哪还顾得上找人,一股脑地就往回跑。 更离奇的是,第二天雨晴了水退了再回去看时,那尊青铜大佛竟却不见了,且众人找遍了整片地方,也不见钟老和那名死去的同伴身影。 之后众人打道回去,只是在回去的一个月里,便陆续传来当初队伍里同伴死去的消息,像瘟疫一样蔓延。 而且每个人的死法都一样,先是身上莫名地出现黑斑,然后黑斑腐烂破裂,最后全身溃烂而死,据说黑色的腐水从溃烂处流出来,人还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奇臭难闻,比尸体还可怖。 只要是参与过那件事的人,几乎无人幸免,只是短短一年时间就死绝了。 商人说到这里,一脸惊惧而悲伤的神色。 而我当时则心里禁不住暗想,既然参与的人都已经死绝了,那他还怎么能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呢?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老爷子站起身来说:“六小子,该回去了。”然后走出了茶馆。 大约我们才走出茶馆十来步,忽然惊呼和尖叫声从茶馆里传了出来,接着就听见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 老爷子置若罔闻,我怕极了老爷子自然也不敢停下来,只是悄悄扭头去看,只见刚刚还在讲故事的那个商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旁边乱成了一锅粥。 我正疑惑,老爷子的声音传过来:“他自己不也说那些人都死绝了吗,所以他死了你也不必奇怪。” 我自然觉得老爷子这话说的蹊跷,于是回答说:“只是就这么说死就死了,不免有些意外。” 老爷子却笑了起来:“说死就死?倒不如说是早已经死透的人。” 我像是听出了什么来,转头看着老爷子,老爷子头也不回,只顾走他的路,然后缓缓说道:“凡是参与过那件事的人不单单是死法一样,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点。” “共同点?”我一愣。 老爷子沉默了一两秒说:“这些人在死亡降临之前都曾见过钟老。” 我觉得不可思议:“那人不是说钟老已经” 老爷子打断我的话:“谁知道呢!” 我便不再说话,只是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而老爷子适时地再说了一句:“那个讲故事的商人没说实话,那天去找钟老的四个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他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反问说:“这怎么可能,都这么久了他的尸体怎么能” 不知道为什么,下面的话我就说不下去了,大约我在不自觉间已经相信了老爷子的话,因为老爷子的话从来没有失准的时候。 老爷子说:“正是这样才让人害怕啊,已经这么久的尸体竟然走尸到了这里,不是个好兆头啊。” 这件事最后以父亲的这句话收尾,第二天这人死去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只是这流传的却不是一般人的死亡,而是另一个让人觉得脊背发凉的故事,因为查看过尸体的人都说这尸体明明是才死去的就已经布满了尸斑,才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开始发臭腐烂,弄得人心惶惶,最后还是警署出面封锁了这件事,并且秘密将尸体给烧毁了才得以作罢。 但是我听人说这尸体邪乎的很,据说怎么烧都烧不烂,好像根本不怕火一样,最后警署的人不得不请了风水先生,用石棺装了深深地埋了才作罢。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民国七年的事,那一年我刚刚十四岁,在那之前我一直都住在祖上传下来的老宅里,而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不久,就发生了另一件事,使得我们不得不离开了这里,搬到了洛阳。 而这件发生在老宅的事,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引子-下 我家老宅的历史要追溯到我的太祖爷爷,据说当时他是四品钦天监正史,既然是钦天监正史,那风水命理自然也是精通,绝非一般人可比,而这座老宅就是太祖爷爷看中修建起来的。 对于这座老宅的修建家里记载的很少,也没记录详细的过程,所以太祖爷爷是如何看中得来我们一概不知,只是无论爷爷还是老爷子都说这是太祖爷爷看中的风水宝地,可以兴旺家族。 在茶馆的那件事发生将近一个月后的一个午夜,我被一阵莫名的声音给吵醒,因为人迷迷糊糊的,只是睁眼看了一眼,然后就翻过身继续睡。只是翻过身之后忽然觉得不对劲,好像我恍眼看到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我被这忽然涌上来的念头给吓了一大跳,于是咽了一口唾沫回头去看,说实话当时整个房间里都黑漆漆的,哪里能看见什么,我干脆直接翻身起来,努力辨认了一遍整个屋子里的情景,确认没人之后才重新躺回床上,只是我重新躺回去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之前那个疑影儿反倒在脑海里越发清晰了起来,我越想越怕,于是就爬起来点了灯。 将灯点起来之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在椅子上坐着,我并没有看岔,因为椅子上的确有东西,只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套寿衣! 我自小跟在老爷子身边,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不吉利,说实话当时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于是一下子就呼喊了出来。 老爷子他们听到我的喊叫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椅子上那一套寿衣的时候也是倒吸了数口凉气,那些个伙计什么的更是脸都白了,不知道是被这莫名出现的寿衣吓的还是被老爷子吓的。 就在大伙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忽然来了句:“这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就穿着这寿衣!” 至于我为什么会说这话,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是脑海里涌现出了一个人穿着寿衣坐在椅子上的影像,于是就说了出来,在场的人听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纷纷惊恐地看向我,老爷子早已经呵斥道:“六小子你可不要瞎说!” 我只觉得老爷子的这句话就像是遥远的隔音一样传过来,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忽然像是坠入了一片无底深渊一样就失去了意识。 后来我才知道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晕了过去,据说当时的情景也挺吓人的,我眼睛全翻成了眼白,脚不自觉地垫了起来,说了一串快速而让人听不懂的话语,然后全身抽搐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只是这些情景我自己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家里的人纷纷都说我是被鬼上身了,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老爷子特地请来了最好的大师来给我驱邪,至于为什么自家就是钦天监传人还要请道士,详细的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到了爷爷这一辈自家的这些个祖上传下来的观星风水命理这些就没再继续流传下来,可以说到了老爷子这一辈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什么都不会了,而至于爷爷从我出生之后就一直住在长沙大姑那里,逢年过节也不曾回来,而且老爷子他们也很少去看他,好似已经完全断绝了关系一样。 而后面的事,就是这个大师到来之后发生的。 这个大师的确是有些本事的,据说当地人都称他陈大仙,至于是不是大仙我们暂且不去说它,但是岐黄之术倒是也颇懂,做起来头头是到,而且他看了我的情形之后说我并不是鬼上身,而是招邪! 当时所有人听了这话都觉得不就是一样的吗?可是这陈大仙却摇了摇头说不一样,然后只说了一句就没再说下去,他说鬼上身是它招惹你,而招邪却是你去招惹它!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大约也没大听懂这话里的玄机,只是老爷子听了之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而且直愣愣地盯着我看了良久,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 而接下来的事更加让人难以预料,因为当这个陈大仙看了整个宅子的风水之后说了与祖上流传下来的截然不同的话语,他说我们家的这座老宅是阴宅! 什么叫阴宅,说白了那是给死人住的地方! 老爷子听他这么一说当场也是懵了,似乎也是不敢相信,但是陈大仙说不会有错,他说如果想不出事,我们还是尽早搬离这里,之前可能是因为宅子里有什么东西镇着才一直平安无事,可是按现在的情形只怕是已经镇不住了,再加上家里还有个招邪的主儿,出事只怕只是迟早的事,当然这个招邪的主儿就是我。 这是祖上的宅子,老爷子怎么舍得,再说了就算老爷子舍得爷爷和几个叔叔又怎么肯! 陈大仙听父亲这么说摇了摇头说了一个缓行的法子,他告诉老爷子用桃木穿三枚铜钱沿着宅子地基钉下去,每一尺一钉,或能奏效一段时日,但却不是长远之计。 后来老爷子照做了,在我房间里发现的寿衣也被焚毁了,之后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半个月后一个伙计从饮水的井里打捞上来一具腐尸,才让这件逐渐平息下来的事再次沸沸扬扬起来。 这口井是家里唯一的水源,这事一出即便是我都有作呕的感觉,因为平日里喝的都是这里头的水,这忽然就捞上来一具腐尸,任谁都不会好受。 这具腐尸全身都已经烂了,身上穿着寿衣,与在我房间里发现的颇为相似,而颇为奇怪的是在它的腐肉之中依稀可见一些银白的丝线,一匝一匝地几乎缠绕了整个身子。 有伙计仔细辨认了下,是银线。 水井里出现这样一具古怪的尸体自然不是好兆头,而正在父亲打算重新去请那个陈大仙的时候,大姑却来了。 不得不说大姑来的恰是时候,好似早已经算好了时间一样,而她知道祖宅发生的这些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家里的事就不用旁人了,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老爷子正不得解,大姑已经做起了主,她让人将尸体重新扔回井里头,然后将这口水井给封死了,不要再打开。做完这些之后,她给了老爷子一封信,据说是爷爷让她带给老爷子的,当时我也在场,而且大姑的意思是当着所有家人的面,让老爷子转达爷爷的意思。 这封信是爷爷的亲笔,爷爷只说要我们不用再管这座老宅的事,大姑自然会料理,我们住在老宅里的所有人都搬到洛阳去,那里有我们家置的宅子,搬到洛阳之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再提老宅的事,这里的一切也与我们再无关系,而且最后爷爷说这是家训,谁不遵守就按家法处置。 既然这是爷爷的意思,老爷子和叔叔们自然也不敢违逆,于是就让大姑留下来料理,我们合家就这样从商洛搬到了洛阳,其实连老爷子和叔叔们也是茫然的,他们说从来不知道我们假在洛阳还有宅子。 而且搬到了洛阳之后我才发现,这完全是一座不亚于祖宅的宅子,这让我觉得表面上看着自从祖爷爷开始就家道中落,可是内里却深厚的很。 后来我们自然也就再没回过商洛,至于那座老宅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怎么样了没人知道。 至于最后的记忆,老宅倒模糊了,只有临走之前大姑的神情和话语还回荡在耳边,我记得她似笑非笑地和我说:“六小子今年十四了吧,你爷爷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走尸-1 我叫张无,前面提到的六小子就是我,虽然在家里排行第六,也不是长子长孙,但我却是老爷子正房所出,所以下头的伙计都毕恭毕敬喊我小太爷,六小子只有爷爷老爷子和叔叔他们才会这么叫。 我的爷爷外号张瞎子,据说当初在商洛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只是后来隐退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并不清楚,只是听老爷子依稀提过几句,因为这些事都是家里的忌讳,是不允许旁人议论的,就连老爷子他们也不行。 从商洛搬到洛阳算起来已经是民国七年的事,现在又一个七年过去,已然是民国十四年。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想起了这些陈年旧事,说到底其实还是年少时候心底的谜底一直没有解开过,就一直留在了心里,我一直暗暗在想那尊大佛是怎么回事,老宅的银线缚尸又是怎么回事,这些都不是寻常的事件,所以即便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在心底越演越盛,而不是逐渐淡忘了去。 我坐在太师椅上就这样想着,还是殷勒将我唤过来,我回过身来才发现铺子里已经坐了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六十来岁的样子,可是看着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异常精神小的则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毕恭毕敬地站在老头后面,看上去不大像跟班,倒像是师徒的关系。 想到可能是师徒的关系,我大约已经能猜到老头的一些身份,于是站起来笑脸相迎地问:“两位当东西?” 我给殷勒使个眼色,他知趣地泡茶去了,而老头则摇头说:“不当。” 我笑脸不变,重新问道:“那是赎东西?” 老头依旧摇了摇头,后面的小子适时地来了一句:“我们是来找人的。” 我在老头对面坐下,依旧笑着说:“我们这里是当铺,不负责找人。” 老头摆摆手,示意身后的小子别说话,然后说了一句:“初来乍到,小太爷不认识我师徒俩也是自然的,老头子我姓赵,知道的人都叫我不死赵,崔岩临是我徒弟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虽没听说过什么不死赵,但是他既然这样说那么应该还是有些名气的,于是朝他客客气气地抱一拳:“赵老,失敬失敬!” 赵老头也不谦虚,只是说道:“要论起辈分交情来,我和你爷爷算是旧相识了。” 我听他这样说,于是说道:“真不巧,我爷爷已经避世多年,不见外人了。” 赵老头却摇摇头:“我并不是为寻你爷爷而来,而是想要你帮个忙找个人。” 我说:“连赵老都找不到的人,我一个毛头小子又怎么找得到。” 赵老头却朝我一笑,殷勒这时候将茶端来,赵老头朝身后的崔岩临示意了下,自己则缓缓喝了口茶。 崔岩临得了赵老头的暗示,从后面走过来,我看见他手上拿着一封书信递给我,我接了果真是一封信,只不过这封信是已经开过封的了,而且已经发黄,足以说明它的年代,并且信封的署名也不是我,而是写着爷爷的外号张瞎子。 我狐疑地看了赵老头一眼,赵老头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将信打开来,薄薄的签纸上写了好几行小字,但全是我看不懂的话语:你已经找到了吗,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有丝毫音讯,你究竟找到没有?我再等你两个月,最后两个月!还有,张无明年就满岁了吧? 怪不得这信看上去如此陈旧,原来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了,可是当我没头没脑地看完这句话再看署名的时候却被莫名地吓了一大跳,因为署名上的名字竟是钟天一。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竟是那个商人口里的钟老! 我的所有动作都被赵老头看在眼里,他适时地说道:“你也许已经想到了,这个钟天一就是当年调查青铜大佛的领头人钟老。” 我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问他:“你给我看这封信是为什么?” 其实很多疑问已经在我的心头逐渐盘旋了起来,这封信虽然只有短短几行,可是处处都会死谜团,先不说钟老为什么一直在问爷爷找到了什么没有,光那最后一句就分外诡异,他写这封信一定是情形非常紧迫的时候,因为这些可以从书信里的语气感受得到,可是为什么最后一句他会问我是否满周岁,这和他问的那些问题有什么关系? 赵老头则说:“这封信本来就是张瞎子的东西,就由你转交给张瞎子吧。” 我回过神来,问道:“你刚刚说要我帮你找人,你要找谁?” 赵老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钟老!” 果然是他! 如果刚刚我还没有丝毫头绪的话,那么在看到钟天一这个名字,在联想到钟老之后就已经知道了赵老头的用意,我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钟老不是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青铜大佛出现的确切年代,但是想来不会是最近的事,总该是十多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赵老头却反问我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我被问得哑然,的确无论是老爷子还是那个商人都没有说钟老死了,他们都只说他和大佛一起失踪了,所以我才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念头。 我说:“即便他没死,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又如何帮你。” 赵老头说:“据说他出现在清河镇,我想清河镇离洛阳并不远,你又耳聪目明,应该有所耳闻,我想张瞎子最器重的孙子比起他应该也是不差的。”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清河镇这个名字,所以我还并不知道这三个字后面隐藏了怎样的深意,只是胡乱以为它仅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偏远镇子而已。 我脑海里念头快速飞转,然后回答赵老头说:“我不知道清河镇这个地方,也没有听说过关于钟老行踪的事。” 这时候我看见赵老头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分外怪异的表情,然后就只听他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如果想通了可以随时到街头的客栈来找我,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能和我一起去清河镇找他,可能会更好些。” 我只觉得赵老头这样的说辞分外牵强,我无论与他还是钟老都非亲非故,我干嘛要踏这趟浑水,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笑脸盈盈地回应他说:“我会考虑的。” 送走了这师徒俩之后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而正在这时候殷勒从椅子下捡起一件东西说:“这是什么?” 我见这东西软软地,似乎是一张皮,于是对殷勒说:“拿来我看看。” 殷勒边递给我边说:“会不会是赵老他掉这里的?” 我将这张皮拿在手上,然后立刻就变了脸色,沉声说道:“这是一张人皮!”殷勒虽然跟着我也见过一些东西,但是哪里见过活生生的人皮,顿时就出声:“小太爷,你不会看走眼了吧。” 但他这话说的却异常心虚,因为他知道我的性子,通常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说的,于是他又寻思:“这师徒俩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一张人皮在这里呢?” 我翻弄着人皮,这张人皮裁剪保存的很是完整,看样子是经过精心的制作,而且还有一种长久被抚摸之后的圆润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戴久了了的玉一样,看着分外润些,可要说出来究竟哪里与众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走尸-2 我翻弄一遍看不出什么端倪,说道:“若真是他俩落在这里的我看必定是有意而为之,故意要给我看的了,可是这上面什么也没有,他们究竟想让我看到什么,知道什么呢?” 我拿着人皮在原地寻思良久,一动不动,口中喃喃地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不死赵,崔岩临” 好一阵子我才复又回过神来,将这人皮收好,然后吩咐殷勒说:“你去朱家戏园帮我打听打听这两个人的底细去,越详细越好,有了音讯立刻回来告诉我。” 殷勒得了吩咐便去了,我则留在店铺里思衬着赵老头说的每一句话,想从中找出什么玄机来,可是却毫无头绪,而且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是,为什么他要找钟老却非要我和他一起去不可? 殷勒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的光景,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也知道他没闲着,见他回来我问他:“打听到什么没有?” 殷勒与我熟了早已经没了那些顾忌,进门就喊:“哎哟我的爷,可把我的腿都跑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如你的意。” 我听他这样说多半是有了些消息,于是问:“你去问了怎么说?” 殷勒说:“那个赵老头倒是什么也打听不出来,问不死赵这个外号也没人认得,倒是那个姓崔的小子有名有姓的,虽然费些周折,倒也能打听的来。只是朱家戏园的人说在洛阳这边还真有个叫崔岩临的,只是那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死了?”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会不是重名重姓的?” 殷勒自己也说不清楚,抓着头说:“这个就不清楚了。” 我于是问他:“这是到朱家戏园打听到的消息?” 殷勒说:“是。” 我又问他:“你去了这么久就只问到了这个?” 殷勒说:“这事儿倒是一会就好了,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在东四街的城门口看见了那个赵老头,于是我就跟着他想看看他究竟住哪里。” 我问:“那你发现了什么?” 殷勒说:“我看见他去了周家的铺子里,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小太爷,你说这赵老头会不会觉得你不帮忙,去找周家了?” 我听了摇头说:“他说他认识爷爷,那么这边的这些大家族应该也认识不少,或许我可以到周家去问问看,而且周家和我们家素来也有交情。” 殷勒问:“小太爷你现在就要去?” 我说:“今天有些唐突,等明儿再去。” 在我正准备着第二天怎么去拜访周家掌柜的时候,却不想晚上周家掌柜就来到了我的铺子里,这让我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周家掌柜很明显是冲着赵老头的这事来的,而且进来之后就直截了当地和我说:“小太爷,借一步说话。” 我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而且多半是关于赵老头师徒俩的,我将他领到内阁,让殷勒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坐下后,我也明人不说暗话,说道:“听说白天有个叫不死赵的人去了你铺子里?” 周家掌柜说:“我也正是为这事来的,他是先来了你铺子里再去我铺子里的,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我见周家掌柜的神色不大对劲,而且问的这样唐突,想必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倒也不藏私,除了捡到的那张人皮和他给我看的信,将赵老头和我说的都一一说了,周家掌柜仔细听着,然后说:“他也和我说了一样的话,想让我帮他去清河镇找钟老。” 我就觉得奇了,他究竟是为什么非要去清河镇找钟老,而且清河镇这个名字,我压根都没听过,钟老在清河镇干什么? 我说:“那掌柜你怎么想,帮他还是不帮?” 周家掌柜听我这样说竟然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已经是五十多的人,不会单单因为我这样一句话就弄成这样,里面一定有隐情,我果真听见他问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周家掌柜试着问我:“你爷爷或者你父亲就从来没和你提起过不死赵这个人?” 我摇摇头说:“从未提起过。” 周家掌柜听了连连摇头说:“难怪,难怪,就连你听见清河镇这个名字都丝毫没有反应,原来是一点也不知情。” 我听他越说越古怪,于是问:“这个不死赵和那个叫清河镇的地方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周家掌柜说:“他来找我们帮忙,其实这已经不是帮与不帮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 我听了大惊:“有这样严重?” 周家掌柜继续说:“你可知道这个不死赵和他的那个姓崔的徒弟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同殷勒打听来的消息一样,那个叫崔岩临的人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么说来殷勒打听到的的确是赵老头的这个徒弟,只是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试着让自己镇静下来,问周家掌柜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家掌柜说:“他们是怎么重新出现在洛阳城里我不知情,但是当时他们的确死了,我是亲眼看着他们的尸体入殓下葬的。” 接着周家掌柜和我说了这件事的经过。 他说赵老头早先是个吃死人饭的主,在地下半辈子,好几次都是在险些丢了性命的情况逃出生天,所以才有了不死赵这个外号,后来他自己觉得自己做这些造孽的事迟早会遭报应,于是金盆洗手不再干,而是在洛阳城里摆起了摊专帮人看风水算卦。 崔岩临则是他早先年就收养的孤儿,一直跟着他,到后来他金盆洗手之后就帮着他打打下手,因为赵老头懂得多,不久名声就传开了,周遭破土祭祀都喜欢找他。 直到六年前,从外地来了两个村民特地找到了赵老头,据说他们是从清河镇来的,离洛阳城有几十里的路,他们村子里的井干了,想重新开一口龙口,所以让赵老头去帮忙看看风水之类的。 赵老头起先还推辞,但是当这两个村民开出酬劳的时候赵老头动心了,他们说他只要跟他们去帮忙看一趟可以给他五十个大洋,而且作为定金,当场村民就拿出了十个大洋。 五十个大洋时刻是天文数字,难怪赵老头不动心,于是他满口答应下来,当下就和这两个村民去了。 清河镇在的的确偏僻,除了洛阳城之后还要翻过一座大山,这两个村民说镇子就在山后头。 这一路上倒也顺利,可事就出在到了清河镇之后,因为进到清河镇之后这两个村民说要上茅厕就不见了,赵老头师徒俩在村口一等了良久也不见他们出来,心上不免有些起疑,也正是这时候遇见了清河镇的村民,村民见两个陌生人出现在村子里就和他们搭讪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当他听说赵老头是看风水的之后立刻高兴地领他们去见了镇长。 说是镇,其实这地方也就比一般的村子稍稍大了那么一些而已,只是人家爱这么叫他们也管不着,于是也就没问。 而自始至终那两个村民都没有出现,直到见到了镇长,赵老头说起了这事,才发现了蹊跷,因为镇长说他们的确要去洛阳城请人来开龙口,但是安排去请的村民还没动身,明天才去的。 这话听得赵老头师徒俩一身冷汗,而当赵老头将这两个村民的模样描述了一遍之后镇长的脸色刷地就变了,只听他抖着声音问:“你说的是真的?” 赵老头当即听出不对劲,镇长这才告诉他师徒俩,赵老头描述的那两个人的模样是镇子里半个多月才死去的村民。而说起死因,这两个村民不知咋的双双掉进了镇子里唯一的水井里,还是取水的人察觉到井里有东西才发现了他俩,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掉进去的。 即便赵老头见多识广,可听了这事也不免心上发毛,镇长还特地领他们去看了这两个村民的坟,都是刚堆起来的土坟。 赵老头倒还好,那崔岩临直接吓得脸都青了,不止一次地和赵老头说快离开这邪乎的地方。可是镇长见好不容易来了个看风水的怎么舍得让他们走,于是极力挽留最后好说歹说留住了赵老头,答应替他们开龙口。 而变故就发生在开龙口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走尸-3 当然,至于为什么清河镇以前的井为什么不出水了,竟然也和这两个溺死的村民有关。据说是这两个村民被发现死在井里之后,井里的水位就开始下沉,而且一日不如一日,只不过几天的功夫竟然竟这样干了。 镇子里的人见唯一的水源就这样干了,不由纷纷惊慌起来,于是镇长让人下去看井干涸的原因,却不想下去的人竟然从井里头重新捞上来一具已经只剩骨架子的骷髅骨来。 只是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骷髅架子全身上下都缠着丝线,并且不是一般的丝线,而是银线! 得知这件事之后的人们更是惊恐,这口井里的谁他们几乎喝了一辈子,一下子得知这样的事那恶心劲儿都一股股地从胃里往嗓子眼翻,于是竟然忽略了井水为什么干涸,转而要求镇长重新开一口干净的龙口。 至于后来的事就是之前说过的那样了,而这口井为什么干涸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可能当时赵老头知道,又或者他也不知道,总之周家掌柜不知道那是真的。 赵老头于是在清河镇重新选了一处开龙口的好地儿,等看定了用石灰画了标记,镇长就吩咐安排好的壮丁开始动工,起先倒也没什么,只是才挖了一米来深,原本晴朗的天竟然一下子变得乌云密布,而且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下起了大雨。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全部人都有些懵,其中自然也包括赵老头,可是他哪里肯让人背后议论,于是当镇长问起的时候他说这时候下雨那是好兆头,预示着风调雨顺,新开的龙口水源不绝。 被赵老头这么一说镇长还真信了,可是虽然风调雨顺,但总得避雨,更何况这雨越下越大,于是这事就这么耽搁住了,本来想这样的暴雨一时半会儿也就停了,可是这暴雨竟然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来,这在清河镇几乎是从没发生过的事。 更让人奇怪的是,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暴雨,那原本已经干涸的井竟然就这样满了,而且满的不可思议,水竟然已经到了井口,只是这水浑浊不堪,散着一股浓烈的腥臭,根本是不能饮用的,见此情景镇子里的人更加确定这口井是的的确确不能要了,于是也更坚定了要开龙口的念头。 这口井的事被暂时搁置了下来,镇子里的人决定先开新龙口,然后再将这口老的井给填了,也好图个心安,毕竟这里头曾经死过人,加上现在又是这样一幅情景,总让人有些毛涔涔的。 雨后镇子里的人重新开挖,可是再往下挖了一米来深竟然挖到了一口棺材。 起先这些人只是觉得挖到了什么东西,可是当这东西逐渐露出其真面目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这竟然是一口没有经过任何保护措施就这样埋在土里的棺材,而且当这些人循着棺材挖过去的时候发现这不是一口,而是有三口。 三口棺材头尾相接摆成了一个三角形,刚好和要开的龙口开口一般大而且不偏不倚正处在中间的位置。 遇见这事这些村民便不敢再继续挖,联通镇长纷纷向赵老头问主意,可是赵老头有哪见过这样的情景,但是他凭着自己上山下地的经验硬说这是一种古人的墓葬模式,与镇子里发生的这些异象完全无关,只是他这话说的异常心虚,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镇子里的人都把他当成活菩萨,那些人信了。 自然而然地镇子里的人听了他的话,将这三口棺材给从土里挖了出来。据说这三口棺材被挖开吊起来的时候,棺材底下忽然跳出来成千上百只青蛙,每只都有拳头大浑身呈青黑色,与一般的青蛙很不一样,青蛙不像青蛙,癞蛤蟆不像癞蛤蟆,而且更诡异的是每只青蛙的背上都有一个人脸一样的图案,乍一看就像是一张张人脸从里面飞出来的一样。 据说当时在场的人看见这些青蛙蹦出来之后魂儿都吓丢了,幸亏当时赵老头镇着还有些底气,否则估计这些人早就一哄四散了。 这些青蛙从里面蹦爬出来的情景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数量不下千只左右,周遭的的人也不敢去抓,只任由它们四散逃走,就连赵老头都只是看着,根本不敢去抓一只看个究竟。 所以等这三口棺材从里面运出来之后再没有人敢下去继续施工,而且就连镇长也开始怀疑赵老头是否真的找准了开龙口的位置,赵老头当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和他徒弟崔岩临默默地回了给他们安置的住处。 按照周家掌柜的说法,上面的这些事情是赵老头亲自和他说的,而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死活没有再说,只是心细如针的周家掌柜找到了崔岩临,问了他们在清河镇后面发生的事。 崔岩临知道的自然要比赵老头知道的少一些,但是从他的话里依旧能窥出许多究竟来。 崔岩临说自白天的事发生之后一整天赵老头都怪怪的,那三口棺材就那样被放置在了那里,甚至都没有人去照看着,当然也包括赵老头。 只是当当晚半夜崔岩临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赵老头的床是空的,崔岩临起初以为赵老头是除去方便了,于是也就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很久赵老头依旧没有回来,于是崔岩临起来寻他,可是周遭根本不见他的踪迹,他不敢惊动其他人,于是壮着胆朝白天开龙口的地儿来寻。 都说知子莫若父,其实知父也莫若子,赵老头和崔岩临师徒这么多年,关系形同父子,崔岩临自然知道赵老头的一些想法,他朝这地儿寻着来,果真看见赵老头就在那儿。 只是他怕被赵老头发现只敢在远处偷偷地看着,只是他看见赵老头有些奇怪,又加上夜里黑暗,他只看见三口黑沉沉的棺材摆在那里,而在一口棺材头上,赵老头就坐在上面一动不动。 崔岩临一直看了很久,赵老头就像一尊雕塑一样坐在上面压根没动过,这情景看的崔岩临心里头发毛,于是有了想立刻逃走的念头,只是他才刚转身没走几步就与一个人撞了满怀,他刚要惊呼出声,却被那人一把捂住嘴,然后他听见赵老头说:“别喊!” 崔岩临当时胆都快吓裂了,如果这人才是赵老头的话那么刚刚坐在棺材上的那人又是谁? 当然他这个念头才刚刚划过脑海,然后赵老头身上的一股子泥腥气就扑鼻而来,他这才发现赵老头捂住他的嘴的手冷冰冰的,似乎沾着许多湿泥。 等赵老头松开他之后,他大气也不敢出地问:“师傅,你干什么去了?” 赵老头却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怎么跟过来了,没有人发觉吧?” 崔岩临摇摇头,然后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放置着棺材的地方,只见那三口棺材上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更别提有一个人了,崔岩临咽一口唾沫压根不敢说刚刚的事,而这时赵老头和他说得赶紧回去,不要让发觉了才好。 之后赵老头根本没有告诉崔岩临他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来究竟干什么去了,他们两个人蹑手蹑脚回到住处之后赵老头换了一身衣裳,换下来的衣裳则特地包了起来,好像根本不想让人发现一样。 到了第二天发生的事更加离奇,就是本已经挖了有一丈来深的龙口竟然被填平了,更诡异的是那三口棺材也不翼而飞,只留下三个棺材印儿,预示着它们的确曾在那地方呆过。 至于赵老头一直沉闷着不说话,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就连镇长的一些询问也是答非所问,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清河镇风水奇特,开龙口的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然后他就和崔岩临出了镇子,崔岩临留意到他们的随身包裹里多了头晚上赵老头包起来的衣物。 回到洛阳之后赵老头就变得怪怪的,经常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一句话也不说,这样一坐就是一整天,据崔岩临说他偷偷打开过赵老头的那个包裹,里面竟然是一身满是泥点的寿衣! 大约是回来后的半个多月的一天,赵老头就死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崔岩临说他似乎是吓死的,他说赵老头的眼睛瞪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嘴巴张大,脸庞扭曲着,分明是被吓到了极致的表情。 只是除了崔岩临没有人见过赵老头的尸体,崔岩临将他的尸体藏在了哪里没人知道,要不是有一天晚上他忽然找到了周家掌柜说了这些,还没人知道赵老头的死讯。 只是那时候的崔岩临似乎就已经很不对劲,周家掌柜说他自始至终都显得很害怕的样子,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这些,话语平缓而僵硬,就像在麻木地重复着一些什么一样,之后他就离开了,而第二天他的尸体就被发现在街上,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觉得好奇,问周家掌柜为什么崔岩临会找到他,周家掌柜说赵老头那时候和他是很要好的朋友,可能是崔岩临知道赵老头在那段时间和他说过在清河镇发生的事,所以才找到了他,或许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但是谁知道呢,因为这两个当事人早已死去,没有人能说得出为什么。 说到这里,我不免有了一个疑惑,既然赵老头也算是洛阳小有名气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我让殷勒去打听他师徒俩的消息时候只打听到崔岩临的而没有赵老头的呢? 周家掌柜却只同我说了两个字:忌讳! 我于是便不再追问,因为这两个字已经是最好的理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走尸-4 故事听到这里我只觉得整个人的脊背一阵阵发凉,我终于明白周家掌柜进门时候那种恐惧神色的来源,因为就在不久前我们竟然和死去多年的人重新见了面。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度复活过来,会不会是当初他们根本就没有死,一直销声匿迹直到现在再度出现?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周家掌柜也不能。 周家掌柜说完这些,他没从我这里直到更确切的什么显得有些失望,可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的样子,我总觉得他似乎想从我这里探听一些什么,而且不是关于赵老头师徒的,而是关于爷爷的事。 虽然他说的很小心,但我还是察觉到了,所以直到他离开,我都没敢和他说起那块人皮的事,生怕再度引出不必要的事端来,因为照我的经验,周家掌柜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这件事我和他各怀鬼胎,最后可以说这次会面也是无疾而终,只是让我意料不到的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得知了他的死讯,等我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和他描述的一模一样的表情停留在他的脸上。 而这样的表情,正是他描述赵老头死后的模样。 周家掌柜的死无疑让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且自那之后赵老头师徒就再没有出现过,这件事出了之后我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带着殷勒亲自去了朱家戏园。 朱家戏园的当家并不姓朱,至于这家洛阳最大的戏园子为什么叫朱家戏园也没人去深究,当然戏园子只是它表面上的营生,背地里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这是一个分外复杂的地方,换句话说里面有你所有想要的东西,自然也包括信息。 自从我们家搬进洛阳和朱家戏园倒也有往来,我记得我们刚到的时候朱家戏园子的人还特地去了新居拜访,当时我虽然不懂,但是现在想起来,这多半也是爷爷的情面,所以后来两家交好也是情理中的事。 我找到的自然是平时交往很熟络的常叔,常叔是整个朱家戏园的一把手,掌管着整个朱家戏园的运作,据说是常当家的亲叔叔。 常叔见我亲自去不免热情地招呼,但是因为昨天殷勒刚来打听过消息,所以他多半知道我的来意,还不等我开口他就先说:“我说小太爷,你要是来打听赵老头的事那可是无可奉告,我老头子也不敢坏了规矩。” 我只能陪着笑说:“常叔耳聪目明,我还没说你就什么都知道了,那不能问赵老头问问他徒弟总可以吧?” 常叔说:“这事你就别掺合了,你说你好好的小太爷不做,非要打听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有些事情啊不知道要好得多啊。” 我知道常叔是为我好,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他我要打听的理由,只是说:“常叔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告诉我那崔岩临死后埋在什么地方,其余的我自己看着办。” 常叔立刻说:“你不会是想去把它从地下挖出来吧?” 我连忙说:“这怎么使得,我可还没这么大的胆。” 常叔却说:“你没有还谁有,我这实话和你说了啊,我告诉你你就消停了,别去招惹这件事了,万一给你老子知道了可有你受的。” 我立刻笑说:“常叔不会这样做的。” 常叔于是说:“那崔岩临被发现之后根本没埋下地,而是被火化了,骨灰都没收。” 我加了个心眼追问了一句:“真的化了?” 这时常叔才说:“当时我也亲眼看着呢,都烧成灰了,那样的人谁敢把它埋在土里。” 我不知道后来是如何辞别了常叔回来的,以至于殷勒连着喊了我数声我都没有听见,等回过神来之后我跟殷勒说的第一句话是:“殷勒,我们这真是撞鬼了啊。” 殷勒这时候反倒不怕了,他说:“即便是撞鬼但是他师徒俩不也是怕你的不是,要不呆这么长时间早害我们了,哪里还会等小太爷你发话帮不帮他们。” 我听殷勒这么说,可是他的话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心里去,我说:“殷勒,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常叔和周家掌柜都没有和我们说实话,让我们在死胡同里转圈圈。” 殷勒似乎有些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说道:“周家掌柜的死或许会让我们知道什么,他和赵老头一样的死法,难免不会惊动那些知情人。” 晚上的时候,我和殷勒已经到了周家大院的外墙外守着。 其实起初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看看周家掌柜死后会有哪些人到周家来,自然我说的哪些人当然指的是对周家掌柜的死格外关注的人,而且白天的话太引人注意,所以我觉得他们多半会晚上来,而且会选夜深人静的时候。 果真不出我所料,即便已经过了子时,周家大院虽然已经灭了灯,可却不时会有人敲门进去,而周家大院似乎也早有准备,只要一敲门,就会有伙计探出脑袋来将人迎进去,张望四周没人之后才将门给关紧。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进出的人有点多,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周家大院的人在计划着什么,我算了算,到今天是周家掌柜死后第三天,按照惯例头三天都是给人祭拜的,所以这些人虽然深夜到访却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怎么觉得他们的到来似乎是约定好的一般,并不只是祭拜这么简单。 于是我和殷勒一直躲在隐蔽的地方没动,就想看看他们今晚究竟要做什么。 大约快过了子时的时候,只听寂静的夜里忽然传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响,我循声看过去只见周家大院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黑洞洞的,里面一点光也没有,而且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我看到第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夜里漆黑,我只看得见那是一个人,至于样貌之类的一概看不清楚,只是让人颇显奇怪的是,自始至终只有这一人出来,而周家大院的门却没有合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于是对殷勒说:“你守在这里别动,我跟过去看看。” 我于是从不易发觉的地方绕着跟着这人过去,不知道怎么的,我心跳的厉害,隐隐有一些害怕的味道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只见影影绰绰的有几个人跟了上来,这不禁使我更加有些疑惑,周家大院这倒底是要做什么? 我紧紧跟着这人,他走的很缓慢,我也尽量压低了步子,既要不让他发觉我跟踪他,更不能让后面的人发现,着实辛苦。还好的是后面的人基本上离了这人有百来十米的距离,倒也不是太担心被发现。 我跟着这人,只见他渐渐地竟是在往城外走,原先这城里是有城墙城门的,根本出不去,只是后来城门被拆了,只留下一个城洞,晚上也没人守着,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这人眼看着进了城洞,却在城洞口停了下来,我就离着他有两三米的黑暗中,隐约中我看见他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大太对劲,这衣服看着怎么是一套寿衣?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这人竟居然之间转过了头。这里原本就没有可藏身的地方,更何况他似乎是发现了我直接朝我站着的地方看了过来,我猝不及防避无可避,被他发现,只是这却不是让我恐惧的缘由,让我瞬间浑身冰凉的是看到他的样貌的时候,这个人竟然是周家掌柜! 我只觉得瞬间全身的血都凝固了一般地冰冷,然后头皮一阵发麻,而他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我一动不动,我的身体甚至都失去了使唤,只是同样呆滞地看着他。 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任何念想也没有,满脑子只有他那模糊而又清晰无比的一张脸。 这样僵持了大约十来秒,然后我就看见他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与此同时,我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我回头看时只见有人正跑过来,而且很明显已经发现了我,我顾不上倒在地上的周家掌柜,立刻往另一侧拼命奔跑。 逃跑的这段时间让我冷静了不少,周家大院的人并没有追上来,我回到周家大院的外墙外,殷勒还在原地,他大约是听出我气息不稳,问道:“小太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说:“我们先回铺子里再说。” 回到铺子里之后我就开始找赵老头留下的那块人皮,直觉告诉我这事和这人皮绝对有关系,殷勒见我这样根本不敢说什么,只是在他看见人皮的时候惊呼出声:“这上头怎么有画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人皮-1 我拿过来的时候果真见人皮上有了繁杂的图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不是画,而是地图。 至于是哪里的地图,我的脑海中只有三个字清河镇! 我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远非我所想象的那样简单,赵老头口口声声要我帮他去清河镇找钟老,看来这事我即便想逃也逃不掉,周家掌柜的死就是一个例子,我甚至觉得周家掌柜的死有些杀鸡儆猴的味道,言下之意在说如果我不帮他那么下场就和他一样,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找过我之后又去找了周家掌柜。 我虽然有了些主意,可是却并没有和殷勒说,因为我不打算带他去,一来是听周家掌柜描述的那地方甚是诡异,二来他必须照看着铺子,而且不能让人知道我不在铺子里,特别是老爷子。 想到这里我将人皮收起和殷勒说:“早些睡吧,已经大半夜了,有事我们明早再说。” 这后半夜我倒也昏昏沉沉睡过去一些时候,第二天一早我一个人去了朱家戏园,常叔见我又来以为是要继续打听赵老头的事,于是摆摆手说:“你要问我可没什么可以回答你的。” 我赔上笑说:“常叔,我不是来打听赵老头的事的,我有别的事要你帮忙。” 常叔一听脸色立刻缓了,问道:“什么事你还搞不定?” 我说:“你给我找个可靠的人,我要出趟门。” 常叔瞅我一眼坐下来说:“你要出门随便找个自家伙计不就得了,你家里的伙计哪一个不是稳妥的。” 我说:“这不是不想让老爷子知道嘛。” 常叔说:“得,帮你找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否则你老子怪罪下来我这面子往哪搁。” 我不敢如实回答,撒谎说:“我想去长沙。” 常叔一听立刻坐直了,然后说:“你要去看你爷爷?” 我见常叔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于是顺水推舟说:“您老不肯说,我只能问我爷爷去了,只是长沙那边复杂,我一个人不好对付。” 我说完常叔用怪异的眼光看了我良久,这种眼神我看不懂,似乎有打量c猜忌c得意甚至还有一些兴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之间流露出这样复杂的眼神来,正以为他会拒绝,哪只他将神色一收说:“那成,我帮你找个稳妥些的,身手好一些的,还有,你可别骗我。” 我笑嘻嘻地说:“我哪敢骗常叔来着。” 常叔这才站起来说:“你小子还真是运气,你别说我这里还真有一个人需要事干,我看他挺符合你的要求,我领你去见见他。” 说着常叔就往戏台子后面走,我说:“常叔,我可说好了,你要是给我个花旦兔儿爷什么的我可不干。” 常叔说:“就算你要我还不一定舍得给,放心吧,这人是从长沙过来的,对那边也熟络,最近才来洛阳的,也怪你运气好。” 我听说是从长沙来的,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分明,那边是南蛮子窝,这人只怕也是地下走的,即便不是也是洗白的。 见到这人之后常叔只是简单地介绍了我们双方就说有事走了,他说该开什么价我看着给,言下之意就是让我们自己谈。 而见到这人之后,我只觉得这人十分阴沉,当然这种阴沉并不是那种心机深的阴沉,而是有些沉默的意味,只是好像用沉默来形容觉得不够,因为自我进入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用眼睛看着我。 看到他的眼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给人一种阴沉的味道,因为他的一双眼睛分明是丝毫温度也没有的。 而常叔告诉我,他叫庚。 庚是一个极其沉默寡言的人,当常叔离开后,我和他之间完全只有尴尬,最后还是我忍不住先开口说:“常叔说你可以帮我?” 庚用冰冷的声音说:“我不帮任何人,只有交易。” 虽然他说话冷漠,但却直爽,我说:“我要去清河镇,你开个价吧。” 庚即便听见清河镇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说:“那地方不去。” 我问:“为什么不去?” 他只说:“我没有地图,不知道路。” 我说:“我有,你只需要帮我就行了。” 听我这样说庚看了我一眼,却依旧是那样冰冷的眼神,他说:“我要先看地图,再决定去不去。” 虽然庚一再恃强,但是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的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我也没法做,只说:“地图在我铺子里。” 庚说:“我可以和你去。” 于是我就这样领着庚来到了铺子里,当然我自己也小心着,虽然常叔说他可靠,但我不得不防着,也许这是这些年摸打滚爬的习惯,又或者是本能。 我把人皮拿给他看,我看见他的神情稍稍有些变化,但是却转瞬即逝,拿不准确,我只见他看了一阵,然后说:“是真的。” 我不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庚说:“我们还没说报酬。” 我笑着说:“这好说,你开个价吧。” 庚却说:“只怕你不答应。” 我说:“钱不是问题。” 庚说:“我不要钱,我要的东西到了清河镇才能和你说。”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分报酬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变味的味道,如果到时候他说要我的命难道我也要非给不可吗? 可是我转念一想,既然常叔都说他是可靠的人,我信不过他总得信得过常叔,常叔说没问题那自然就是没问题的,我深吸一口气说:“那好,我答应你。” 庚说:“我需要一把银刀,黑驴蹄子和墨斗,外加一些银线。” 我说:“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庚又说:“你最好也备一份。” 我听他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些发悚,他要的这些东西都是辟邪用的,难道清河镇那地方真是一个不正经的地儿? 我正要说点别的,庚又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如果可以就明天。” 庚简短地说:“那明天我们在城洞外碰头。” 说完他就兀自离开了,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我见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人皮,这让我忽然觉得,这张人皮地图似乎有些端倪。 之后置办银刀这些的事我都让殷勒去办了,自然除了这些东西我们还得带一些必备品以防不时之需,殷勒倒是熟络,这些东西都办得稳妥,我也不用太过于操心。 临行前我特地交代殷勒不要轻易和人透露我的行踪,如果老爷子来了就说我出去玩了,不过估计老爷子没事也不会来铺子里,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我和他闹的厉害,他倒是巴不得不要见到我,我也乐得自在。 这些事暂且不提,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住在铺子里,从来不回宅子里的原因。 第二天我赶了个早,为了不引人注意,我特地换了一身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衣服,来到城洞外的时候庚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别的什么也没问,只问我:“人皮带了没有?” 我知道他对这张人皮一直念念不忘,于是说:“带了,这样紧要的东西怎能不带着。” 我将他要的东西连同一些必备的东西和食物给他,然后便徒步前进,出了洛阳城,外面渐渐荒芜起来,庚这人并不爱说话,于是一路上我们一句交谈也没有,只是闷着头走路。 头天晚上我已经仔细研究了地图上的路线,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用纸重新画了一幅出来,万一到时候有些地方不记得了总不能抬着一张人皮找吧,那也太招摇了一些。 而顺着上面的路线走则越走越荒芜,逐渐就远离了人家,来到了荒野,而且到了山边。我听周家掌柜描述的时候也是说清河镇在山背后,看来要去清河镇得先翻过这座山才行。 而到了这里之后庚却意外地开口和我攀谈了起来,虽然语气依旧冷漠,但的确是他先开口的。 他问我:“你为什么要去清河镇?” 我说:“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地方倒底啥样。” 庚说:“只怕没那么简单,我听说你看见了赵老头子?” 我略显惊讶,消息竟然传的这样快这事连庚都知道了,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庚说:“洛阳城里的事没有朱家戏园不知道的。” 我于是便哑然了,然后问他:“你还知道什么?” 庚却问我:“你知道这块人皮的来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人皮-2 我虽然知道这人皮多半是那天赵老头来留下的,但是具体什么来历还真不清楚,于是摇了摇头问庚:“你知道?” 庚说:“不能说知道,只是听说过一点而已。” 我说:“那你说说看。” 庚却没有直接说这人皮的来历,而是又问我:“对清河镇你知道多少?” 我摇摇头:“除了赵老头的事,一无所知。” 庚说:“我就知道,否则你是绝对不会有踏足清河镇的念头的。” 我听他说的玄乎,于是追问:“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庚说:“你可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据说民国初年有一帮南蛮子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张地图,千里迢迢从长沙来到了洛阳,可是哪想到还没到目的地就遇见了黑吃黑,整支队伍十来个人全被杀死,抛尸荒野,若不是被上山砍柴的村民给撞见了尸体,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 这砍柴的村民见此情景魂儿都吓飞了,哪还顾得上他们是怎么死的,飞一般地就跑下了山,只是让人觉得有些惋惜的是,回到村里他只说了一句山上有死人就死了,后来赤脚大夫看了说他是胆被吓裂了,所以死了。 原本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人有胆小的吓死也不足为奇,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在给死人换新衣入殓的时候,家人无意中发现他背上手掌大的一张皮竟然没有了,而且让人分外奇怪的是皮被割掉的地方竟然也没流血,只有白花花的一片肉,如今尸体僵了更是丝毫血色也没有。 这事他家里人倒也没声张,给他换了新衣入殓就停在堂屋里,哪想到了半夜的时候就只听见堂屋里传出来“呜呜”的声音,起初这声音很可是夜里静再小的声音也很清晰,守夜的人起初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听清了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颤颤悠悠说了一句:“我没害你,你要是觉得冤就找害你的人去吧。” 还别说这守夜的人这么一说这哭声还真没了,只是这人越想越怕,于是不敢再在堂屋里守着,打算找个人一起做个伴,可是哪想他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上贴着什么东西,他好奇将它取了下来,只见这是一张巴掌大的皮,这守夜的人本就是死者的堂弟,他哥哥身上没了块皮的事他是知道的,看见这块皮莫名其妙地贴在门上,吓得不轻,说来也怪,他一慌脚绊到了门槛,就这样跌了下去,头刚好磕在石头尖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气了。 等这家人闻声赶来的时候,只看见这人头下边一大滩血,而诡异的却是,在死人的头边上竟然有一排血脚印,众人顺着脚印看过去,竟然一直到棺材边上。 众人你望望你我望望我,甚至都忘记了为死者哭嚎,还是有胆子大的人顺着脚印来到了棺材边上,然后竟然在棺材上看到了一双沾血的手掌印。 因为还未出殡棺材还没有封棺,所以棺盖是可以掀开的,这人一看棺盖果真有被掀开的痕迹,甚至都没完全合上。 于是众人为了探个究竟就打开了棺材,当棺盖被打开的时候,众人都被吓到了,只见棺材里的人双眼睁着,手上和脚底都是血,很显然在他堂弟跌死之后从棺材里出来过,见此情景胆子小的人顿时身子就软了,几个胆子大的勉强还定得住神,连忙将棺材合上,当下就拿了棺钉将棺材给钉了起来。 之后他们家的人连夜进城去找道士做法,说来也巧,去请道士的人才到村口就遇见有人进来,起初他们还以为是闹贼了,可是直到那几人说了身份这才定下神来,就像握住了救命草一样将他们请了来。 来到这家人家里见了这情景,这三个人中年纪稍长的一个说这是起尸了,地上的这人就是被他害死的,当时这家人完全都已经怕了哪还敢质疑这三人的话,于是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于是照着这三个人的吩咐,连夜将棺材抬到了院子里,用鸡血沿着棺材边儿淋了,然后又在棺材头放了一盏海灯点起。 他们说这样可以暂时镇住尸体,等明儿天亮了再做法事驱邪。 众人听见这三人这样说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将跌死的堂弟好好收拾了放在堂屋里,只是奇怪的是在他们收拾死者堂弟的时候却发现他背上竟然也少了与死者一模一样的一块皮!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么这一次绝对是撞邪了,发现了这事他们当即就找到这三个人说了,这三个人听了却不以为然地说这是小事,眼下是镇住起尸的尸体要紧。 而为了安抚家人,这三个人在死者堂弟的额头上放了一盏海灯点了,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这一夜就这样平安过去了,没有任何事发生,第二天做法事然后将死者下葬,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村里的人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只过了几天这停歇下去的事就再次沸沸扬扬地闹了起来。 原因是有一日村里的一个村民锄地,一锄头挖深了好像挖到了什么东西上,于是他翻开土块,却迎上了一张白花花的脸,等他喊来其他村民一齐将尸体挖出来之后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挖上来的这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帮他们镇住尸体的三个人之一。 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在旁边他们又挖出了其余的两具,而且即便尸体就这样埋在土里也没有丝毫腐烂,除了已经僵了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迹象。 而且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三个人被挖出来不过放了半个多钟头的功夫,竟然就开始发福,然后皮肉就腐烂淌出黑水,其臭难闻。 村民们见此情景不禁怕极了,于是就地就将这三具尸体埋了,可是后来将尸体玩出来的村民就感到双手奇痒,再到手臂最后到全身,直到将皮都抓烂了露出活肉依旧奇痒难耐,不出半天整个人就像腐尸一样,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从皮肉中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黑水,就像他们看到的从那三具尸体里流出的黑色腐尸水一样。 这事一出,矛头不禁纷纷指向了新近死人那一家,可哪知当所有村民全去到这个被他们认为惹来了灾祸的这家人的时候,这家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个人的踪迹,只有一口黑沉沉的棺材停在院子里,村里人认得,这是下葬的死者,而且黑色的腐尸水正从棺材里渗出来,臭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再后来不到几日的光景这个村子就彻底成了一个死村,据说那里的村民都死绝了,没有死的也离奇失踪,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后来那里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禁区,没人敢踏进去一步。 听庚讲到这里我忍不住问:“既然没有任何人逃出来又是谁把这个故事说出来的?” 庚听了只是一笑置之并未回答,他只说:“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 我见他笑得奇怪,于是也不与他争辩,只说:“难道这就是清河镇?” 我却看见庚轻轻地摇了摇头,就再没有了任何声音,我不知道他摇头是代表什么意思,可是再问他却不愿再多说。 进入山林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下午,期间我们休息了几次,吃了点东西,随身带的都是干粮,也为了贮存,因为我觉得进入到清河镇估计没东西可以吃,再说了那样诡异的一个地方,即便有吃的我也不敢吃。 所以当我们真正进入所谓的清河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色已经黄昏渐黑。 庚说我们得先找个地方住一夜,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与其大晚上的进去冒险不如等天亮了再说,白天总比晚上安全些。 只是我们现在在的地方还不算是真正的清河镇,顶多只能算是清河镇的领地,只是还没有到周家掌柜和我说的镇子的地方,我估摸着还有几里的地,只是现在这时候,的确是不应该继续赶路了。 而且更可笑的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来这里干什么! 只不过这里一片荒芜,很少有人踏足的样子,就连通往里面的路都长了足足有半人高的荒草,如果不是仔细辨别还真看不出这是一条路的样子,足可以看出这里早已经成了一个禁地,根本鲜少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不过往前面走了几百米的样子,还真有一座破败的房屋,庚说我们可以在里面暂且住一晚。虽然我多少有些不情愿,但有总比没有强,只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有这样孤零零的一间房子也让人有些奇怪,庚说这是清河镇的义庄。 什么是义庄,说白了就是专门停死尸的地方,我听了说:“那我们还住?” 庚却不以为然地说:“都荒废了不知多久了,就算有死尸也早烂了差不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人皮-3 只是当我们进入到义庄里之后,里面却明晃晃的有一口棺材。 我心上突地一跳,庚站在原地没动,因为我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总之我见他久久未动,于是有些心虚说道:“我看我们还是找” 只是“别的地方”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我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砰”的一声响,不大但却清清楚楚地穿进我和庚的耳朵中,庚听了立刻转身说:“你在里面呆着别出去,我出去看看。” 说着庚也不等我有反应就冲了出去,我本能地跟着往外走了一两步,可是却又止住了,我只看见庚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草丛中,很快就不见了,外面又变成了一片荒芜,以及安静。 我站在义庄里,里面破败而空旷,却有一样例外,那就是这口棺材,甚至就连棺材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我越发觉得不对劲,就在我看得入神时候,忽然听到“吱呀”一声从身后传来,好似是门摇晃的声音,我立刻转过头,只见义庄的一扇木门正兀自晃动着,好像是被风吹动的一样,可是我看得分明,外面明明一点风也没有,就连草都没有动一下。 而且我似乎在门后看见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像是一个人,而这门则继续幽幽地合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门后的漆黑身影也缓缓露出来,虽然我早已经做好了门后有人的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漆黑身影真面目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这竟然是一具干尸,而且是一具被挂在门后的干尸。 我浑身猛地觉得一阵冷,也不敢直直盯着干尸看,生怕下一眼他就活了过来,但是又因为惧怕他真会如此,于是眼神越发不敢离开他身影半步,一时间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点主意也没有。 庚去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也没有回来,而在这段时间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外面已经变成了黑漆漆一片,义庄里则更黑,即便如此我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这具尸体,都不敢背过身去。 最后我觉得自己腿都麻了这才动了动腿,这里寂静得吓人,我跺脚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整个义庄里,只是马上我就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和在我跺脚的声音里,几不可闻。 我生怕自己听错了,竖起了耳朵听,这是很细微的像是有人在走路的声音,而且就在我身后。察觉到这点我头皮猛地一麻,猛地转过头去,可是身后却是一片昏暗,什么也没有,我狐疑地转过头,可是头才转过来身后又是那样的声音传来,我再次转过头去喊了一声:“谁?” 声音立刻消失无踪,我只觉得心跳一下子就迅速了起来,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胸膛,直到这时候我才想起我需要一个火捻子,可是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考虑到火的问题,甚至身边连个火折子都没带。 正在我暗自责怪自己考虑不周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猛地抬起头来,顿时只觉得整个人从脚心凉到了头顶,门后挂着的干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我仔细辨认着,的确是不见了,那里空空如也! 我的脑袋像是瞬间炸开了一样地发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这里到外面去。只是在我刚要挪脚走动的时候,一种怪异的感觉从身后传来,这种感觉,好像是我身后有人一样。于是我迅速地回过头去,却看见在我身后的棺材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面。 而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则往后不自觉地退着,眼睛就没离开过,我不确定这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具尸体,总之我防备的是他随时可能对我的攻击,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庚的声音:“张无,快出来!” 我犹豫了下,竟没有回应他。 大约是他喊了一声没听见我的回应,于是又喊了一声:“张无,快出来!” 我面色复杂地侧过身,将自己置身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而我看向外面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听见第二声喊声,我全身的冰冷反而更加剧烈,这第二声,有些不像庚的声音了! 这让我反而不敢离开义庄分毫,我竖着耳朵听了好久,外面除了偶尔刮起的风声,竟再没有了任何响动,外面果然不是庚! 我听人说在这种荒山野岭的,特别是晚上如果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回答,否则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我暗自庆幸刚刚还好犹豫了这么一下,因为即便整个家里都没人会喊我的全名,所以乍一听到有人喊我的全名我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同时也是有一些怀疑起来,所以才没答应他。 也正是这样,很可能我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只是还未等我松一口气,心却猛地又揪紧了起来,那就是坐在棺材上的人不见了。 是的,就这样不见了,就像门后的干尸一样,忽然之间就不见了。整个黑暗中就只有我的呼吸声,以及我呆呆地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整个义庄里开始有一种“沙沙沙沙”的声音在响,就好像是从地下响起传到地面上来的一样,我心里一下子一个咯噔,这义庄下面该不会埋着什么吧? 想到这里我在这义庄之中再也呆不下去,一狠心就跑了出来,一阵冷风迎面吹来,然厚我置身于了更广阔的黑暗之中,风将周遭的草丛吹动,又是一阵“沙沙沙沙”的声音。 我看着这茫茫的黑暗,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庚!”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我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站在黑暗中,可是马上,我就听见了一些其它的声音,以及看见了一些影像。 说是影像那是因为黑暗和遥远的关系,我似乎看见在草丛之间,有一片白晃晃的什么东西正在朝我靠近。 我仔细辨认着,直到有些近了我才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就是一行出殡的队伍,那白晃晃的是披麻戴孝的孝衣和魂幡。 只是马上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先不说这大半夜和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出殡队伍,单单是他们走路的姿态和位置就不对,我怎么瞅着他们是飘在草丛上一路过来的? 意识到不对劲我正打算猫下身子找个藏身的地儿好不让他们发现我,只是我才刚猫下身走了不几步就感觉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等我瞪大了眼睛仔细去辨认的时候,脚下竟然是那挂在门后不知何时消失的干尸,而我的手还摸在他身上。 也不知这干尸身上有什么,还是说我误打误撞地将手伸到了他嘴边,我只感觉手上似乎被咬了一口,一阵刺心的痛,然后就感觉血簌簌地流了出来。 我吃痛闷哼一声,赶紧收手,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可是就在此时我看见一片白色从我头上飘过来,只见那纸人魂幡就像是一样朝我洒下来,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个白晃晃的东西迅速地朝我撞了过来,还不等我有所反应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像是进入到了什么封闭的空间里面,更是黑漆漆的一片,而且更要命的是一阵阵麻痹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不过片刻的功夫我就感到头晕目眩,很快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我感觉自己躺在草丛中,身边散落着纸人魂幡之类的东西,而我自己则躺在一个纸糊成的棺材里,当然这口棺材已经被我压得不成形了,我动了动身子,昨晚晕过去的事一件件在脑海中回放,然后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手,却发现被咬到的这只手竟然已经被包扎过了。 虽然手上依旧有一些麻痹的味道,但是整个人还算好,我从地上爬起来,这里一片狼藉,就好像刚出过丧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伸在何地,只是仔细竖起耳朵听了之后好像听到有水声,于是我顺着水声走过去,大约几十米之后我竟然来到了一条河边。 这条河很宽,大约有十来米,而且水流湍急,特别是水浑浊不已,不知道是何缘故。我赶忙拿出地图,发现我用纸描下来的这张地图已经不见了,于是我又找人皮,人皮也没有了! 我又重新将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的确是没有了! 昨晚明明还好端端地在身上的,怎么说没就没了,难道是被那些出殡的人给拿走了,可是我又想想不对,我看的清楚,这些分明都是纸人,怎么会拿我的东西,那不是他们又是谁拿了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人皮-4 可是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哪里不对,我情不自禁地将眼睛看向用纱布包起来的手掌,我怎么忽然之间感觉这并不是我的手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将缠着的纱布撕开,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整只手没有任何伤口! 而就在我惊讶无比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庚一头从里面钻了出来,看见我站在河边,他这才缓和了神色问道:“我不是让你在义庄里呆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正要回答他,可是却看见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再一看竟然是一张人皮,只是我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我的那张,因为这张人皮好像是刚刚才被取下来的一样,甚至上面还血淋淋的。 于是到嗓子眼的话生生变成了另一句:“庚,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庚似乎也在短时间内确认了情况,然后也是稍稍有些错愕,问我说:“这不是你留下的吗?” 我不知怎的被他这句话说得心上莫名地一惊,然后庚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迅速窜到了我的身旁,然后毫不犹豫地扯开了我的衣服,我一把将他推开,又气又急说道:“你干什么!” 庚可能反应过来这样做的不妥,但是他却沉默着,然后才说:“果然是这样!” 我说:“这要让我未来的媳妇看见了我该如何是好!” 庚却压根没在意我的这句话,我只听见他说:“张无,这张人皮是你的,而你得来的那一张已经嵌在了你的肩上!” 我惊住:“你说什么!” 庚说:“不信你自己看!” 我将手伸进衣裳里,果真在左肩下边一点摸到一块怪怪的地方,这种手感和周围的皮肤很不一样,而且摸上去似乎也没多大感觉,有一种木木的感觉,可是摸到周遭的皮肤的时候,却有一种刺疼。 我说:“怎么会这样!” 庚说:“只怕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这块人皮有古怪。” 我自己虽然手能摸到,但是却根本看不清身后是什么样子,然后庚帮我看了看,只是他看了良久一句话都没说,我问他有什么问题没有,也没得到他的半点回复,过了半晌我实在忍不住转过身,却只见他一脸阴沉的神色,又变成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神情,我被他这模样给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庚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这张人皮在生长!” 我一时没听懂:“在生长?” 庚说:“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全身的皮肤都会被它占据。” 我反应过来庚的意思之后自个儿也是吓了一大跳,然后说道:“这这不是有些像夺舍吗?” 然后我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还不赶紧把它从我身上取下来。” 可是庚却摇了摇头说:“你自己看不到你肩膀上的情景,这张人皮上的地图只是个幌子,那些丝线已经深入到了你的肌肤之中,就像在你身体里生根一样,你肩膀下的这块皮肤现在更像一个纹身,是根本取不下来的。” 即便是沉稳如我听到这里的时候脑袋里多少都会有些空白,一个念头在我的脑袋里飞速地闪动着,这块人皮是赵老头留下的,那么从一开始这就是设计好的阴谋了,只等着我钻进来,可是他们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让这块人皮植入到我的身体中,为什么不是周家掌柜,不是其他人? 庚说:“这些恐怕只有到了清河镇才会有定论了!” 我看着这条滚滚的河水忽然问道:“清河镇边上有这样一条何为什么还要开龙口取水?” 庚只是看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我见他表情有些不一样,于是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庚这才说了一句:“你知道清河镇为什么要叫清河镇吗?” 这我当然不知道,庚这才告诉乐我原委,原来早先时候这条河水并不是像这样混浊的,河水清澈见底,故此才有清河镇一说。可是谁想忽然有一个夏天连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爆发了山洪,而且河水上游的山体还发生了塌方,虽然这条河并没有因此泛滥从而危害到清河镇,但是从那天之后这条河的河水就变得浑浊不堪,即便是后来过了很久也丝毫没有缓和的痕迹,起初镇子里的人还是照常取水饮用,只是在饮用了这浑浊的河水之后很快镇子里的人就纷纷得了一种怪病。 据说最先并无什么不妥,只是身上开始出现一些红黑色的条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多,不疼不痒,但是随着条纹的加深,渐渐地就开始出现了异常,那就是凡是起了血纹的地方都开始溃烂,这人明明还活着可是却变得和死尸一样腐烂,可是人却并不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一块块烂掉,受尽痛苦,更有甚者甚至都能看见自己白森森的骨头和内脏,据说有个人腐烂得能看见心脏在跳动。 这一场变故几乎让整个清河镇死绝了去,还是后来镇长伙同一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草药让这些人每天不落地吃了,再加上请了地师重新开了口龙口有了新的水源这才让一些症状轻一些的人避过了一劫,只是自那之厚整个清河镇就人口凋零,从原先的几百户人家迅速缩至几十户,而且几十年也无起色。 而据活下来的人说,至于那些死去的人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竟然随着身体一起腐烂化成了脓水,幸存下来的亲人连个收尸的念想都没有。 他们开的这一口龙口,就是赵老头来之前干涸的那一口,也许清河镇里的人自己也没想到这口龙口不过几十年的功夫就又出了问题,他们再一次在水源的问题上出了事,只是这一回他们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却没人知道,因为按照赵老头的说辞,他们离开清河镇的时候这里应该还是好好的。 但是从入口处如此茂密的荒草还有破落成这样的义庄来看估计清河镇即便还有幸存的人恐怕也早已经离开了,里面很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无人镇。 而至于这条莫名变浑浊的河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据说镇子里的人好几次都见到有死尸顺着河流飘下来,但是每一具死尸都腐烂得丝毫不成样子,根本无法辨认,而且自从清河镇出了这事之后再没人敢轻易靠近这条河,更别说打捞尸体了。 期间也有胆子大的人结伴到上游去探过究竟,可是去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不久之后就会发现他们的尸体顺着河水被冲下来,自此之后就再没人敢去了。 说到这倒是有一个例外,就是有一个跟着去的人活着回来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死掉,只是据镇子里的人说这人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一处伤口,而他显然被吓得不轻,嘴中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不应该来打扰你们的,我不应该来打扰你们的” 而当村里人问他究竟在上游的山里见过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嘎然而止,而是更加惊惧地看着所有人,脸色变成了极度恐吓的青色,整个人都哆嗦着,就像筛糠一样。 镇子里的人见根本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而这个人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子,据说在回来的第三天晚上一直叫喊着它们来找我了,它们来找我了,逃不掉的,谁都逃不掉的! 他叫喊了一夜,起初还有人管他,可是折腾了大半宿之后所有人都累了,也就由得他去了,等第二天的时候他就死在了关他的屋子里,只是他的死法很恐怖,就是他全身的皮都被剥掉了,整个屋子里都是血掌印,而且每个掌印都有六个指头,很显然这不是这人自己印上去的,更何况他自己怎么会自己剥了自己的皮! 我听庚说得瘆人,于是远离了这条河站了一些,看着普通的一条河想不到竟有这样诡异的背景,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这越发让我觉得清河镇并不像我进来时想的那样,这里也许更复杂。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现实中,然后问庚:“那我们现在该往哪走?” 我虽然看过地图但是我对识图却并不大在行,即便看过路线却也记不住,庚则说:“既然已经到了这条河边,那么只要顺着河走到石桥的地方就是清河镇的镇口了。” 我心下了然,既然清河镇是因这条河得名,那我们也应该不远了,只是我想起了昨晚的事,终于问庚:“昨晚你去了一整夜倒底发现了什么?” 庚说:“我发现了些东西,你跟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清河镇-1 庚领着我重新回到义庄那地方,只是经过一夜之后,只见义庄周遭的草丛就像经历过了一次洗劫一样,实际上更像是经历了一次战斗,所有的草丛都被压得乱七八糟,我问道:“昨天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庚虽然面上不动,但是我看得出他也有疑惑,他说:“早上我经过这里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环视一遍,眼睛不自然地往昨晚干尸躺着的地方看过去,可是那地方却早已经空空如也,然后我才和庚说道:“昨晚有具干尸起尸了,我似乎被他咬了一口。” 说着我又看了左手,可是上面压根没哟任何伤口,而我明明记得昨晚那里是流出血来的了。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庚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然后我听他忽然低低地说出一句话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说完他就往义庄里面进了去,等我跟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只是一夜的光景,整个义庄已经彻底变了样,因为昨晚还是荒凉破败的义庄似乎在一夜之间就经过了翻新一样,里面也不再只有那一口木棺,而是更加多了起来,在义庄的四个角落里还放着四个扎好的纸人,我不由自主地说:“只是短短一夜,怎么可能这样?” 庚却又回归了那样冷寂的神情,他只说:“清河镇本来就是一个不能用常理去揣测的地方。” 我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莫名地冷,一种冷意从心底猛地就钻了出来,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好像我提前预知到了什么一样,可是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这些所有感觉只变成一句话回荡在脑海里我要去清河镇一趟,最迟一个月就回来! 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忽然就出现在了脑海里,而且是从记忆的深处猛地就蹦了出来,若不是忽然之间想起,我甚至已经忘记了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清河镇这个名字,而且这句话是一次老爷子远行前和母亲说的话,我当时在门后头探出头看他们说话,无意间就听见了这句。 现在猛地想起来,这句平常不过的话终于变成了一种难以揣测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我也终于知道心底那股莫名的冷意来自哪里,还在很久之前,我们家就已经与清河镇扯上了关系,这样说来的话,那么赵老头找到我已经是必然的事! 回过神来之后我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这里面的关联千头万绪,一时间也不可能理清楚,于是便将它暂且放到一边,而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这些棺木上,然后我问了庚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说这棺材里的是真的死人还是别的什么?” 庚适时地说了一句:“那只有打开看看了。” 我没想到庚会咋么直接,我还只是有这样的一个念头而已,而他已经立刻付诸于实际行动了。而且庚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人,只见他已经掀开了一口棺木,我上前去探头一看,顿时只觉得原本已经诡异的情形变得更加诡异起来,因为里面的的虽然是尸体,但是都是干尸,虽然说是干尸,但是这种干尸看着很古怪,与一般不腐的尸体又有很大的区别,特别是它的身体,看上去就好像陈年的树皮岩石一样,不但干枯,还有坚硬。 我与庚一连将所有的木棺都掀开,发现所有的棺材里都是这样的尸体,我说:“既然是昨晚才放进来的怎么就变成干尸了?” 我见庚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几秒钟我听见他开口说到:“我听说在清河镇的镇尾有一棵百年大榕树,经常有闹鬼的事发生。” 我听庚忽然说到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上来,不禁疑惑道:“这和这里的这些干尸有什么关系?” 庚却用很低的声音在说:“这些干尸应该就是从榕树下挖出来的!” 说完庚也不解释为什么榕树下会有这样多的干尸,他只说:“我们赶紧将棺盖合起来,弄坏了尸体就不得了了。” 我不明所以,以为庚说的是它们会起尸,于是说了一句:“要是真起尸的话这棺盖又没钉上,也是防不住的。” 庚却说:“它们压根就不会起尸,在它们的身体里都是尸虫卵,你没看棺材的材质都特地用了吸潮特别厉害却又不会腐坏的柏木来做的吗,为的就是保持阴暗潮湿的环境让尸虫卵不孵化!” 我听了立刻帮着庚将棺盖一一盖起来,然后捏一把冷汗说:“这是什么人这么邪门,竟然把尸体弄成这模样。” 庚也不和我多说,他向来都是这样,我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喃喃自语,只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对于这些东西不是太懂的人来说的确有些抓瞎,而且自从进来义庄之后我就一直在找昨晚的那一口棺材,因为有人坐在上面的情形已经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只是我看了一圈,却发现这口棺材已经不见了。 当然这时候我也没有功夫去深究这些,说不定它就是这些中的一口我没认出来也说不一定。 庚则说:“估计我发现的东西和这些干尸有关联也说不一定。” 说着庚就往外走,我自然也不愿在这样的地方多呆,于是跟着出去,只是在到了门口的时候不知哪里吹了一阵风,然后一张纸掉了出来,正好落在我的脚前。 我弯腰将它捡起来,却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前面危险,即刻离开清河镇为宜! 我拿着这莫名出现的留书,看了门后,门后根本什么也没有,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只见腾地纸片就腾起了火光,然后烧成一片灰烬。 大约是庚察觉到了身后的火光,他转过头来刚好看见我将烧着的纸片扔掉,他问道:“怎么了?” 我将刚刚的事说了,庚露出揣摩的神色,但是终于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一些。” 跟带着我去的地方好像也是近清河镇的,而且往前只走了不远就变成了正常的路,好像后面的这些草丛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一样,而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前面若隐若现的镇子,也就是说我们离清河镇已经不远了,只是庚却领着我朝另一个偏僻的地方歪了过去,大约又走了半里左右前面有一个石台,虽然看着有些荒弃和陈旧了,但是看样子却是经过精心铺砌的,而走上去之后,发现上面是一口井。 但是无论从井壁还是开口都与一般的井很不同,因为这口井是铜铸的,我见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质疑道:“铜井?” 庚说:“还不单如此,你听着。” 说着庚已经找了拳头大的一块石头从铜井里扔了下去,我竖着耳朵听了好久却什么也没听到,而且很长时间过去一点声音也无。 我说:“难道是一口无底井?” 庚明显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我说出口之后却又自己否定道:“可是这很显然是用铜铸的,怎么可能没底,除非”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只看见庚的眼睛中闪烁着什么东西,似乎在应证着我的猜测一样。 我心虚地说到:“是自然形成的?!” 我看见庚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说:“昨晚有人一直引着我来这里,很显然是想让我知道这口井的存在,只是这人到了这里之后就消失了,我猜测给你留纸条的也是他。” 我说:“你确定是一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 庚很肯定地说:“我确定!” 既然庚如此说那么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我说:“只是他为什么要引着你来看这口井,难道它和清河镇的种种有关系?” 庚似乎也想不透这里面的原委,我只听见他喃喃地自顾自说了一句:“以前我竟然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口井存在。” 但是他说的很小声,而且这种喃喃自语很快就消失殆尽,然后他环顾了四周说:“所以我猜测在很久之前这里才是清河镇的主镇。” 我说:“是因为几十年前清河镇人口衰败的原因?” 而庚却摇摇头说:“只怕比这个要更复杂。” 我似乎有些听不懂庚在说什么,但是又好像有些明白,总之就是有一个什么念头在脑袋里盘旋着,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然后我看向远处的清河镇建筑,只觉得灵光一现,然后一句话赫然开口:“难道是说现在的清河镇并不是以前的清河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清河镇-2 我这话才出口,只见庚眯着眼尖看向我,带着我捉摸不透的神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双眼中散发出来的冰冷,足够将我瞬间冻住,他这种神情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最后凌厉的眼神终于消散下去,而是问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庚,然后说:“不知道,好像忽然之间就有了这个念头。” 庚就没再说话,然后拍拍手上的尘土说:“单单在这里瞎琢磨也看不出什么,我们还是先到镇子上看看再说,或许会有别的线索。” 说完他就往回走,我看了铜井一眼,然后跟上去,只是走了几步庚又回头和我说:“张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觉得庚这话问得奇怪,于是反问:“想起了什么?” 庚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去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庚这奇怪的神情让我足足揣摩了一路,总觉得他的每句话里都蕴含了不可捉摸的深意。 等我们再次来到河边到了石桥边上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进入到了清河镇的镇口。只见在桥的另一头是高耸的石陵,上面刻着清河镇三个大字,后面则是蜿蜒一路往镇子里去的青石路面,看不出外面如此荒芜,可是镇子里却一点没有荒凉的味道,倒像是一直有人住着的样子。 只是唯一不寻常的是这里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声音。 我和庚相继从桥上走过去,在走过去的时候我往下面浑浊的河水看了一眼,可是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我竟然看见河里似乎有一团黑影凝聚成一个人的样子,而且在看到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出声:“这是什么?” 可是等我再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庚闻声看过来,只是他看见的也不过是湍急的河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可是庚却并没有就此罢休,他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一团像一个人一样的黑影。” 庚听了却说:“兴许是你看错了。” 只是他嘴上虽然这样说,面上的神色却更冷了,庚是一个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所以我看得出他表面上说我是看错了,可事实上没有,兴许,他自己也曾经看见过,否则他为什么这么在意? 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似乎从进入到这里开始,无论是庚也好,还是周遭也好,都开始给我一种分外诡异的感觉,我似乎觉得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一样。 之后我们径直穿过了石陵进入到了里面。 从我们进入直到镇子里都没有遇见一个人,可是无论这里的房屋也还是街道也好,都整洁干净,而所有的住户也是家家大门紧闭。同时我还发现现实中的清河镇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我一直以为这个建在山里的镇子会像村落一样贫穷杂乱,可是进入到清河镇之后你根本看不到任何杂乱的气息,而且每一座房屋虽然都不同,但都是豪门大户的那种,一眼看过去就只见庭院深叠,重重错落的感觉就出来了,几乎没有一家小门小户。 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就是整个镇子的街道十分有序,东西南北笔直穿过镇子,好像是经过特地的设计一般。 这种感觉即便是在洛阳城这样的老成都是没有的,这不禁让我有种来到了另一个都城的感觉。 我于是问庚:“清河镇住的真的都是普通村民吗?” 庚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反问了我一句:“谁告诉你清河镇里住的是普通村民的?” 我一时哑口无言,的确没有任何人说过,只是从周家掌柜的模糊的描述中我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它和一些贫瘠的镇子没什么区别。 庚接着说:“清河镇的人从来都是没有底细的,当然也包括他们的财富,他们几乎不与外人打交道,就算生意上都甚少有往来,但是他们却很富有,没人知道为什么,否则单凭山里头的人怎么能修建出这样规模庞大而且规整的镇子来。” 我这才知道清河镇的特殊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我说:“只是为什么我们一路进来却一个人都没有遇见?” 虽然我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答案,但是我还是想听庚说出真正的答案来,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答案。 可是庚什么都没说,他只说了一句:“这里的不寻常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你跟我来。” 说着庚领着我往镇子深处更走了一些进去,然后推开了一座大院的门。我一直以为像这样紧闭的门一定是从里面闩死了的,可是庚只是轻轻一推就进去了,而且毫不费力,似乎这门根本就没闩上。 进去到里面之后就是屏风,我们绕过屏风就是客堂,客堂旁边有通往里院去的走廊,我看见客堂的雕花木门也是紧闭着的,庚也没打算进去的意思,只是领着我往走廊里进去。 穿过了走廊里面就是一座四合院,四合院里有石桌亭台,我看见石桌上放着几个果盘,上面的水果都还是新鲜的,好似才刚放上去不久,可是这里却和整个镇子是一样的死寂! 在这里,似乎到处透露着人的气息,可是却丝毫没有任何人气。 庚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径直进入了西厢,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间书房,书房里堆了很多书,蘸过墨的毛笔还停留在砚台上,而在书桌上有写了一半的纸签,庚层层进来似乎就是为了这张纸签而来,我看见他拿起纸签然后认真地看了起来。 我环顾一遍书房,这屋子的主人倒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人,满屋子都透着一股书卷气,环顾一遍之后我再次将视线集中在庚身上问他:“上面写了什么?” 庚的脸色很冰冷,签纸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但是他读了很久,而且我感觉他读了很多遍。 于是我感到有些不寻常起来,我于是再问了一遍:“你在看什么?” 这回庚回应了我,他将签纸递给了我,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站着,我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这样写着:生人擅自闯入了清河镇,他们不知道自己冒犯了什么,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死亡的阴影。 我看得不明白,狐疑地看着庚说:“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在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我看见庚手上已经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签纸,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这张签纸递给了我,我依旧接过来,上面的字体与我刚刚读过的一模一样,看来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只是庚后面递过来的这张签纸显然已经很旧了,似乎已经有了不少的年头。 只见上面这样写着:清河镇的井水干涸了,镇里的人再也开不出另一口龙口,这是不是在说是需要进行那件事的时候了? 我看完依旧是一头雾水,庚说:“这张是三年前我在这张书桌上找到的。”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三年前?” 庚说:“清河镇一共有六十六户人家,每六家一条街,一共是十一条街。” 我见庚答非所问,然后问他:“这和这两张签纸有什么关系?” 庚示意我我看,我只见他用毛笔在空白的签纸上横竖各画了两条杠,看着就像一个井字一样,然后他说:“你数一数这上面一共有多少条线?” 我数了数说:“十二条。” 接着庚用笔将最顶上靠左的一条涂掉,他说:“清河镇的六十六户人家刚好建造成了这样一个形状。” 我没有看过清河镇的全貌,但是听庚这样说却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说:“你觉得清河镇建造有些近似这样的形态?” 庚却说:“不是近似,而是就是在按照这样的形状在布局,所以我推测清河镇应该有七十二户人家,有六家人家也就是有一条街不见了!” 我觉得单单凭一个建造的形状来猜测多少有些牵强,我质疑道:“万一他们就是按照这样的布局在建造的呢?” 可是庚却摇了摇头,他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敢妄下结论,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庚从怀里再掏出一张布来,只是这块布和我得到的人皮一样也是一张地图,他说:“这是当年赵老头描绘的清河镇的地图,你看和我画出来的这个布局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我看了之后立刻就看出了镇子的布局,只见赵老头绘出来的这一张只有半个井字,其实也不是半个井字,除了缺掉的最上面靠左的这一条线,还缺了下面与之相交的三条,所以看上去就像井字并没有封口一样。 我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说道:“这么说来的话” 庚接过我的话说:“这就是清河镇最大的隐秘,每隔七年他们就会多出六户人家,修出一条街来,所以当时赵老头他们来的时候只有四十八户人家,在这二十一年之间已经多出了三条街十八户人家,而它们的规律很简单,就是要布成这样一个局。” 庚指着签纸上的这个图形,或者直接说这个字说道。 我于是不解起来:“他们为什么费尽心思要构建成这样一个布局,有什么讲究吗,而且为什么不一次性建起来,非要七年建一条街?” 庚说:“不是他们不想建,而是一口气根本建不起来,因为他们要建的并不是房子,而是在建风水!” 我惊呼:“建风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清河镇-3 第十三章清河镇3 等我回味着庚说的话之后意识到似乎隐隐有一条线将所有的事都穿了起来,然后问道:“你是说赵老头来清河镇是我刚出生那年的事了?” 庚说:“事实上就是这样。” 我眯着眼睛说:“也就是说周家掌柜和我撒了谎,他和崔岩临来清河镇并不是为了开龙口对不对,而是来大兴土木的!” 庚却颇显意外地看着我,然后神色即恢复正常说道:“周家掌柜说的也不一定全是谎话,至于赵老头和他徒弟来这里究竟做了什么,其中的缘由只有他俩知道,因为自清河镇建成以来进来的人就没有出去过。” 我问:“没有出去过是什么意思?” 庚说:“就是凡是来到了清河镇的人都离奇失踪了,所以所有人都猜测他们是在清河镇遭遇了不测,而前来找寻他们的人一样就此失踪,这人一拨拨进来再一拨拨失踪,之后就没人再敢来了,赵老头和他徒弟最后离开是个例外,只不过还有个例外” 庚说到这里的时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我追问道:“什么例外?” 庚接着告诉我,在赵老头的事发生一年后,这件事不知怎的惊动了政府军,政府竟派了一支军队前来一探究竟,这支军队傍晚进入清河镇,只是这一进去也再没有出来过,直到一个月后,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跑了回来,只说了“不要进去”就倒地而亡,他虽然满身是血,但是全身上下却没有一处伤口,唯一让人觉得蹊跷的是他全身都是纹身,而在那个时候军人是不可能有纹身的,后来这个人的尸体就被秘密带走了,再后来这事就再也没了音讯,自然清河镇的事也就这样悬了下来。 庚说据后来的人猜测,那纹身似乎是清河镇的地图,但至于这支军队究竟在清河镇遇到了什么,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统统在里面遭遇了不测,永远都不可能再出来了。 这也是后来人们对于以往前往清河镇失踪的人的下场的推测来源。 听庚说到这里,清河镇变得更加匪夷所思起来,我看着庚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例外。” 庚问:“什么例外?” 我说:“就是你,你也到了清河镇,而且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庚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说:“兴许只是侥幸罢了。” 但是不是侥幸我和他心里都清楚,早在来清河镇之前庚就已经说过他要的报酬需要来到了清河镇才能说,那是不是也在说明他来清河镇也是等待良久的,只是没有合适的引路人而已,而恰恰我得到了进来的人皮地图,所以我们就结伴进来了这里,看似合情合理的事但是细想起来却蕴含了太多的巧合,这真真只是巧合? 接下去的种种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生怕因此而怀疑庚到清河镇的目的,从而导致这次的清河镇之行还未开始就要以不好的结局收场。 我说:“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很多传言就都是不可信的了,包括清河镇人丁兴旺只怕也是讹传,只怕这里的这些房屋自建成开始就没有人住过,都是一座座空房子而已,清河镇的房子根本不是建给人住的。” 一个连当地人都不知道的镇子,一个连地图上都没有任何标记的镇子,这会是一个正常的镇子吗?从一开始周家掌柜的严辞就麻痹了我的神经,他的说辞拼命地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略带不寻常的镇子罢了,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怕并不是周家掌柜,而是赵老头和他的徒弟,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希望继续有人来到清河镇还是有其他别的什么目的?还是说这所有的谎言的矛头都只对准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想到这里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又问了庚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可是为什么他们选择建风水的建筑是井字布局?” 庚说:“井是星宿名,为南方朱雀七宿之首,占度三十三,为秦之分野井同时还是六十四卦的第四十八卦,主大凶之象,用它来布建格局,恐怕是两者都取了。” 我听得一知半解,庚也没有再和我解释,估计他也只是想让我知道这里之所以用井字布局就是因为如此吧,我算了算迄今为止除掉还没有完成的最后六户,如果庚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清河镇的建造已经持续了七十七年! 也就是说要完成清河镇整个布局的建造总共需要八十四年!将近百年的工程,这可绝不是说着玩的,而且单单只凭一代人的功夫是绝对无法完成的! 庚说:“现在是民国十四年,又到了另一个七年的周期,这也是为什么赵老头会出现的原因。” 我却有些疑惑:“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又如何能够建起最后的六户人家?” 庚却微微地摇了摇头:“赵老头不是已经告诉你钟老已经在里头了吗,而且除掉钟老,还有我们!” 我说:“我们?” 庚却反问我:“他让你帮他找钟老,那么找到之后呢?” 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或者说是想过但是却没想出一个究竟来,因为这也正是我所困惑的,赵老头找钟老的目的何在?钟老现在是个死人还是活人等等之类的,只是这样想着想着我就觉得整件事不对劲了起来,然后不自觉地看向了庚,问他道:“既然建风水的事赵老头早先就已经参与其中,钟老也已经到了清河镇,那么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才对,按理说赵老头来过清河镇,他应该知道如何回来找到钟老,可是为什么他要找到我来帮他找钟老?” 庚说:“这件事你当真不知道吗?” 我更加一头雾水,摇了摇头问道:“知道什么?” 庚这才用很复杂的眼光看着我说:“那你听过钟老与大佛的故事没有?” 我说:“这倒是听过一些。” 庚说:“那你可知道,钟老在失踪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听那个商人说最后钟老变成了和大佛一样的模样,却没听他说出了什么话来,难道那个商人并未讲述完整的事实经过,但当时他明明就在钟老旁边,如果钟老有说话,他怎么会没有听到? 这件事看来远远不是流传那么简单,于是我咽了一口唾沫问道:“他说了什么?” 庚看着我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钟老说除了张瞎子的孙子我谁都不见,要找我让他来见我。” 我只觉得这话一字一句地敲在我心上,让我有种回不过神来的感觉,我只是木然地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庚说:“算起来那恰好应该是民国十年的事,那时候你刚好三岁。” 我穿了穿这些事件发生的时间,却找不出什么联系来,只好作罢,于是问庚:“钟老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庚说:“如果你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没人知道了。” 我又算了算我三岁的时候整个张家的确只有我一个长孙,我虽排第六,但是上头的都是姐姐,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我只有四个姐姐。按理来说我并不是长子,也不是长孙,因为在我之前,有一个排行第三的三哥,只是我这三哥命不好,在我出生的那一天他忽然一头撞死过去,于是我就成了长子长孙。 这件事从前在家里都是保密不允许任何人议论的,因为家里的人都说是我克死了我三哥,说我不吉利,甚至当时我三哥的母亲就是我姨娘都打算鼓动老爷子把我给送出去,我那老爷子竟还真听了他的话,连我母亲都劝不住,后来还是爷爷亲自发下话来这才打消了老爷子的这念头,老爷子极怕爷爷自然不敢再说半个不字。 后来据说我那姨娘因为这件事直接被赶了出去,再后来这件事就这样消停了下来,老爷子之后倒是从来没有对我丝毫不好的地方,反而变得极喜欢我,上哪都喜欢带着我。只是到了我成年之后得知这件事心上始终过不去这个坎,于是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到了这个铺子里,一直也很少回去,当然,老爷子没法只得由得我,只要不闹出事他也不想再和我的关系雪上加霜,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庚对我说的这话我的确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再说了那时候我才三岁,钟老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听他这话的语气,似乎跟爷爷也挺熟络的样子,想到这里之后我只觉得一阵头大,这件事看来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啊。 我问庚:“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庚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钟老是我师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清河镇-4 我脱口而出:“什么!” 庚却显得比较平静,并没有因为我的惊讶而有别的什么表情,他只是用冰冷的语气重新重复了一遍:“钟老是我师傅。” 我思绪飞转着,然后说:“那么你来清河镇” 庚说:“我并不是来找钟老的,因为自从他失踪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只是三年前我忽然得了他的一封信,他让我来清河镇,信中他附了一张地图,就像赵老头留给了你一张人皮地图是一样的,上面标记着如何来到清河镇,但是对于整个清河镇只用了三个字来代替。我按照地图来到这里,但是因为没有清河镇的地形图,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自然也找不到钟老的踪迹,最后我挨家挨户地寻找才在这里找到了他留下的笔迹,就是刚刚你看过的那张签纸。” 如庚所说,赵老头给我的这张人皮地图也是这样,只标明了如何到清河镇来,却没有任何关于清河镇地形的描述,同样也是用了“清河镇”三个字代替,所以我想无论是钟老给庚的地图还是赵老头给我的地图,其实都是同一个来源,而至于这个来源在哪里,我却不知道。 听庚说到这里,我重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张签纸上的话清河镇的井水干涸了,镇里的人再也开不出另一口龙口,这是不是在说是需要进行那件事的时候了? 但是即便已经得到了一些线索我也根本揣测不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我看向庚的时候,我发现他也是一样的表情,我于是试探着问:“你也不知道钟老要说的是什么是不是?” 庚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他说:“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搜集关于清河镇的任何有关信息,可是这个镇就像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镇子一样,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它的只字片语,其后的时间我也不止一次来到过这里,但是这里除了没人居住之外与普通的镇子并无二致,我也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们所说的所谓的险境。” 听庚这么说我也是丝毫头绪也无,但是既然庚这样说,那么是不是在说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张字条是不是最近才留下的,也就是说钟老的确在清河镇,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而已? 生人擅自闯入了清河镇,他们不知道自己冒犯了什么,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死亡的阴影。 这段他留下的字条说的难道是我们,可是又不像,虽然我是第一次进来,但是庚却已经来回出入了好几次,所以算不得生人。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猛地看着庚:“难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也进来了?” 庚似乎早已经猜出了其中的意思,他说:“只怕这清河镇马上就不会这么安静了,有些事即将发生。” 我心中已经隐隐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很可能就是之前哪些擅自闯入的人离奇失踪再也无法出去的事,于是我说:“也许这也是我们探知清河镇秘密的一个机会。” 之后庚将这两张签纸都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我们就从里面出来,当我们重新来到镇子上的街道上的时候,我们果真在街道上撞见了这些进来的人,他们有有五个人,四男一女,除了这个女的和另一个男的与我我一般大小之外,其余的三个男人皆是四十上下,他们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军用背包,而且看得出许多大件都被隐藏在了包里,即便不得不绑在外面的也用布裹住了,只是还是能大致辨别出轮廓来,别的我还真不敢说,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把洛阳铲那是毋庸置疑的,我看了一眼庚,从他的眼神中我得到了猜测的应征,这五个人果真是南蛮子。 他们大约冷不防地见我俩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时间也是没反应过来,但马上他们就露出了防备的神色,为首的中年男人更是已经开始试探:“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 我听得一头雾水,只勉强听得懂元良二字,后面这句就完全不懂了,但是庚却答得极快,我只听他说:“一江水有两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 那边听了防备的神色少了些许,只见中年男人还要开口,却被那年轻的女人抢了个先,只听她开口说道:“长沙佛半边,洛阳半个张,你们悠着些。” 她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而且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我不解地看向庚,只见庚则惊讶地看着那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说完轻轻一笑看着我,这时我才发现这五个人当中,似乎这年轻女人才是领头的。 然后我听见庚眯着眼睛说:“邱玲珑!” 我说:“你认识她?” 庚便不说话了,只是将这五人陆陆续续地扫了一眼,而这些人也都看着我和庚不说话,表情各异,唯独这叫邱玲珑的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最后邱玲珑移开了目光转头对另外四个人说:“半边佛我们吃罪不起,我们走。” 说完他们就绕过了我和庚,往镇子里面去了,我看向庚,庚似乎并没有阻拦他们,也没有要和他们为伍的意思,我说:“就让他们这样进去了,那女的好像认得我。” 庚说:“不是认得你,而是认得你爷爷,他们是从长沙来的,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张家。” 我却颇有些意外,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家自衰落之后几乎就已经销声匿迹,哪里还有这样大的名头,难道是在长沙的大姑?可是为什么却从来没有听老爷子提起过? 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这邱玲珑是见过我爷爷他们,又不是见过我,怎么会才见到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来,这里头只怕有蹊跷,而且她口口声声地说半边佛,难道这是爷爷的另一个称号,可我为什么从来不知道? 等邱玲珑的队伍走了几乎望不见的时候,庚反倒拉着我跟了上去,我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庚说:“他们是有备而来,看看他们要找的是什么,邱玲珑这女人不简单,你小心着些。” 我们跟着邱玲珑他们这支队伍一路进去,只见他们很快就穿过了镇子往后面去了,清河镇四面环山,镇子后面有一条路蜿蜒而去,邱玲珑他们进了这条路之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说:“他们是朝着后山去的。” 而在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之后庚就没有再跟上去,而是说我们先回镇子里,我问为什么,庚也没回答具体的,就说了个去不得。 我们在这无人的镇子当中一晃就是一天,即便走遍了整个镇子却也是丝毫线索没有,一路上我留心着所有经过的地方,却惊奇地发现即便是在整个清河镇都没有一口井,更别提周家掌柜和我说起过的那口死过人的龙口,以及后来开挖出事的地方,这让我觉得分外蹊跷,难道这些都是周家掌柜编造出来的么? 按理说这样的事周家掌柜没必要撒谎,也没有必要拿这样的事来骗我。究竟是我观察的不够仔细错过了,还是真的有别的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原因? 后来天色逐渐暗下去,我和庚找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过夜,按照庚的说法是这里夜里会比较危险,我不知道他说的危险是什么,而且整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大约也是累了,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只是一夜的安静并不代表没有出事,反而让整个镇子更加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因为我们第二天在镇子的街道上发现了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人祭-1 这一具尸体被放在了镇子边缘的三岔口上,初看到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反手跪在地上,头低垂着,而他的身下则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如果不出意外,那应该都是他的血,而单看这个人的身影,我似乎有些印象,他的衣服像极了昨天邱玲珑队伍中的那个年轻人。 等走近的时候我已经确定,的确是他。 只是昨天鲜活的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具苍白而僵硬的尸体,骨骼与肌肤的僵硬维持着他这个下跪请罪一样的姿势,而在他的身下,虽然全是血,却不是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而是画出来的。 因为在他的身下,是一个繁杂得像是一个图腾一样的图案,而他就跪在图案的正中央。 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说道:“这是人祭!” 庚面色沉重地点头,我听见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难怪她会带着四个人来!” 我看着庚,问道:“你说谁?” 庚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线,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吐出三个字:“邱玲珑。” 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现在看来她对清河镇的了解只怕要超过我和庚,当然庚我不敢说,因为他总有一种让人摸不透的感觉,似乎他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钟老留下的签纸就多少有了一些能够预知的味道,那么上面说的生人,应该也就是邱玲珑一行人了。 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只听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我回头去看,只见邱玲珑队伍中的另一个人正朝我们跑来,边走还边喊着什么,直到近了我才发现他的身上满是血迹,整个人的脸庞扭曲到了一种不能再扭曲的地步,而最让人心惊的却是他的眼睛,因为我发现,他的眼睛没有瞳孔! 那是一整片纯净的黑,乍一看愣是吓人一跳。 与此同时,庚朝我沉沉地喊了一声:“张无,小心!” 果真我看见他即便已经看见了我站在这里却丝毫没有减速,反而是朝我撞着上来,在他将到身边的时候我迅速让过,与此同时只闻见一阵恶臭伴着血腥气传来,我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让过去的,而在这一刹那的功夫,我看清了他的脸,这人的确是邱玲珑队伍中的人,只是让人惊异的是这个人脸上已经有了尸斑,很重的尸斑! 而这样程度的尸斑在一夜之间是根本无法形成的! 他的身体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在我让过之后我看见他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然后身子一个不稳就跌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听见一个声音低低传了过来:“不要进去!” 然后就是他的身体与地面撞击的沉闷声音,再接着,他的身体就像是忽然被抽空了一样,腾起一阵烟尘,再看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尸灰,尸灰正簌簌地从他身体上散落下来! 这些惊人的变化只是倏忽之间,我甚至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而当我看向庚的时候,只见庚看着这人奔跑而来的方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我看见早上的阳光已经照到了清河镇,而且正从镇尾徐徐而来。 与此同时,我听见庚说:“把这尸体遮起来,别让阳光照到了!” 说着他已经脱掉了外衣,正打算盖上,我却看见他愣了下,然后我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尸体低垂的头已经抬了起来,他的嘴边带着诡异而无法琢磨的微笑,眼睛睁开着,正定定地看着我们。 我说:“他没死!” 只是这话才刚出口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他的眼睛根本没有丝毫生气,那里聚集着浓郁的死气,空洞而麻木。 就在这点功夫里,逐渐散开来的阳光终于照到了他身上,然后我看见了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光景,一阵黑烟从他的身体上腾起,然后他就变成了簌簌如流沙的尸灰散落在地上。 我虽素来知道僵尸之类的怕光,但是也不至于瞬间就变成这模样,而且昨天他们进入了镇尾的后山,今天一个离奇死在这里,另一个从里面逃出来,可是无论是谁,现在都已经变成了一堆尸灰,那么剩下的那三个人呢,他们是否也是同样的下场? 而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得庚说了一句:“等等,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我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过去,我看了地上的这两具基本还保持着人形的尸体问道:“哪里不对劲?” 庚望着我说:“这个图案!” 然后他朝我走近了两步,对我说:“这个图案最里面的这一圈似乎和你身上的图纹很相似!” 事实证明庚没有错,当他看到我左肩下的那个图案的时候忍不住唏嘘出声,然后我才知道我胛骨上的图纹完全是和地上的这个一模一样! 由于我自己压根看不到,于是问庚:“你确定一模一样,可别看差了。” 庚肯定地说:“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我只觉得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这也太巧合了吧,难道这人祭和我有关? 然后庚说:“我们到其他街道的岔口去看看!” 按照清河镇的布局,整个镇子应该有四个岔口,当我们逐一看过之后发现几乎没一个岔路口上都有这样一个图案,只是细细看实际上还是不一样的,虽然整体的图案一样,但是位置却不一样,一时间我也猜不透其中的究竟,也无从考究。 而由于我们来的迟了,只见每个图案上的确都像之前那样有一个人,只是已经被阳光照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尸灰,加上奔跑而来死掉的那一个加起来刚好是五个人。 只是在将每个人都看过一遍之后,庚却肯定地说邱玲珑不在其中,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这么肯定的,而且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既然他这么肯定邱玲珑不在其中,那么五个人中多出来的一个又是谁? 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错过了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 我不知道庚说的是什么信息,于是只是看着他,而他的眼睛虽然看着我,但是眼神却不在我身上,似乎已经透过我看向了远方,我见他久久不说于是问道:“我们究竟错过了什么信息?” 庚这才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道:“你在洛阳答应我的事还算吧,我现在需要我的报酬。” 他将话题转掉我不得不回答说:“自然算数,你要的报酬是什么?” 庚说:“你带我去镇尾的后山!” 我有些意外,然后说:“那里不是不能去的吗,那人临死前说的不要进去是不是就是那里?” 庚没再说话,我见他神情古怪,于是又问他:“你是不是知道里面有什么?” 庚摇摇头说:“我只是觉得清河镇的秘密并不在镇子里,而是在镇尾的后山里面,特别是昨天我看到邱玲珑径直奔后山而去,对于整个镇子的存在视若无睹,我就更肯定了这个猜测。所以我猜测这个镇子只是迷惑人的幌子,真正的秘密应该藏在山里面。” 我说:“可是进去后山的人都死了,你如何肯定我能带你进去?” 庚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否则赵老头不会找到你。” 我被庚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说得竟无法回答,但我却在犹豫我是否值得冒这个险,因为我来清河镇只是因为像探究赵老头的秘密,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也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握,我是否还得继续,还是说现在回到洛阳才是明智之举? 最后思考良久我说:“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人祭-2 在得了我这样的回答之后我看不出庚有任何的表情,然后他说:“那就再等等吧,你需要时间考虑。” 之后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这个镇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庚起先还和我一起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忽然就不见了,自从人祭的事出了之后,我就一直觉得他有些古怪,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忽然有了什么事急需去做一样。 而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 一天的时间我将整个镇子都绕了一个遍,除了四个街道的岔口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期间我也进去过房子里面,里面如我所见过的一样,都是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寂静得可怕,一个鬼影也没有。 可能是因为漫无目的,也可能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想法,我竟然一间间地进去,就像是参观一样地将每一户都看了个遍,终于在这些貌似一个布置一个情景的房屋当中找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 首先这间房屋与外面的建造看似一样,可是进去之后布局上的不同就开始显现了出来,首先感到的就是阴戾,特别是进入到院子的时候一种不寒而栗的阴戾就在心中显现了出来,其次是光线的黯淡,从院子里望上去与其他宅子的院子并无什么不一样,但是就是感觉这里的光线偏暗,就像蒙了一层翳子一样不分明。 而这种阴暗更加明显的是在建筑当中,因为进入到房屋中之后就感到明显的昏暗,即便是白天,那种昏暗也像是日落后的黄昏。 昏暗与阴戾,两样交织起来,就是莫名的阴冷。 我连打了几个哆嗦,似乎空气真的就因为周围的氛围而变得寒冷了起来,同时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在心底慢慢抽枝发芽,犹如汩汩的泉水一样缓缓流淌出来。 而且虽然客堂里的摆设与其他的房屋一样,但是这里的这些家具显然显得更为古老,而且材质明显上佳,给人一种古老温润的感觉,并不像其他的客堂那样看着就知道是最信赶制出来的,甚至整个客堂里都还弥漫着一股新漆的味道。 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一定不寻常,只是我虽觉得不正常,却根本找不出明显异样的地方来,因为尽管我感觉这个地方阴冷,可是从布局上来说并无什么不妥。 只是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里昏暗,进来的时候我没有留意头顶,等我下意识往头顶看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这座客堂是没有楼层的,换句话说它就像一个空心楼一样,上面都是空的,而且非常之高。 只是在屋檐之下却凌空悬着八口棺材,它们围成一个圆,透过这个圆可以看见屋顶,在往下一点的墙壁上,则依旧贴了一圈棺材,只是这些棺材都是竖着放的,与上面悬着的八口棺材一起,就像是一个阵一样。 我冷不丁看到被吓了一跳,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义庄,然后许多纷杂的念头就在脑海里齐齐闪过,最后凝聚成一种猜测,保不成这镇子里一个人没有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里面住的根本不是活人,而都是死人宅子! 就像我们家的老宅一样,是阴宅! 这样说的话那么这个镇子是建来聚风水的那么也就有一些原因可循了,因为活人阳宅虽也看重风水,但是凡事月盈则亏,物极必反,有一定的风水是好事,但是过度的风水反而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岐黄一脉最忌讳的就是逆天改命,强改命理,即便是阴宅也应适可而止,而这里大兴土木,用将近百年的时间来聚集风水可以说是将周遭的风水都引到了清河镇来,这是一种很缺德的做法,势必会带来祸端,而大量的风水被聚集在这里,长此以往这里不是变成了一个风水腹地,而是变成了极阴的凶煞之地! 难怪清河镇会有这般诡异的怪事,恐怕都是拜聚集而来而无法宣泄的风水所赐! 道家讲究阴阳循环,生生不息,可是这里阴阳失衡,风水只进不出,长此以往就会变成死风水,一旦如此,那么受风水滋养的人也好,尸体也好,都会出现异常,只是让我分外想不通的是,既然明知这里会因此变成一个凶煞之地,可是为什么还要有人执意建造这样一个清河镇? 我一时间想了许多,却无法想透其中的关键,只是茫然地在客堂里走了一圈,当我的手敲在墙壁上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古怪的地方,这屋子里的墙壁似乎里面都是空的。 我生怕自己弄错了,于是顺着墙壁都敲了一个遍,果真声音都是沉闷的,预示着里面的确是中空的,而我立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弯下身子来敲击地面,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地面是实心的,并无中空的感觉。 我正想着中空的墙壁中会有什么,是为了节省材料特地建造成了中空的还是因为需要有这样的夹层来存放一些机关之类的,而接下来我则考虑我要不要将墙壁给撬开看看。 当然我这个念头还没有付诸于行动,就发生了另外一件让我很不可思议的事,因为我的身体无意间撞到了里面摆放的椅子,大约是我想得太出神了,一直再往后退,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就一个趔趄倒在了椅子上,只是当我慌乱中扶住椅子来稳定身形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蹊跷的地方,这椅子就像是扎根在地底的一样,压根就不会晃动一下。 发现异常我的注意力立刻就转移到了这些看似有一些年代的椅子上,然后我试着用力将它挪开,果真根本提不起来,我前后摇晃也是丝毫不动,只是当我试着旋转着将它弄起来的时候,它却被转动了。 只是跟着转的还有椅子下方的地面,虽然很费劲,但是我感到椅子在轻微地转动着,而随着椅子的转动,我听到身旁传来隆隆的声音,好像是机关被打开一样,等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客堂里的墙壁竟然像门一样从两边推开,露出里面的空间来。 这墙壁里头果然是中空的,大约有一人宽的样子,为什么我会说有一人宽呢,因为在中空的缝隙里,排排站着人,或者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尸体! 我松开旋转椅子的手,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见整个客堂三面墙壁里头全都是这样的尸体,当然排排站的尸体只是最下面的这一层,再往上虽然也是尸体,但是身体部分根本已经看不见,也可以说是没有了,只有一张张脸浮在墙壁上,看着煞是吓人。 见此情景我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开一两步,虽然我的确预想到中空的墙壁中的确会有东西存在,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与此同时一种更加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油然升起,这恐怕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头而已。 更重要的是面对这样的场景我当即就想夺路而逃的,但是随后的冷静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清河镇就这么大,如果真要有事发生,我又能躲到哪里去? 于是我壮着胆子来到了墙壁边上,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将事先来清河镇准别的银刀握在了手上。 这些尸体都已经是死透了的人,但是面目却透着活人的气息,好似下一瞬他们就会忽然睁开眼睛,变成一个鲜活的生命,而当我靠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之后,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些尸体都是蜡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人祭-3 这些蜡尸被保存的非常完好,几乎和真人一模一样,只是唯一让人感觉奇怪的是,他们每个人的眉心处都钉着一根棺钉,看样子应该是贯穿到了脑袋里头,我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将这些蜡尸一一看了一圈,每具蜡尸都做的相当精致,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制作。 蜡尸是一些大户人家经常用的保存尸体并保持其不腐的方法,但是蜡在夏天容易变软融化,所以一般会混有一些石灰在里头加速凝固。 这客堂里头先是头顶吊着悬棺,再到墙里头的蜡尸,种种迹象都表明着这间屋子的不同寻常,而我只触动了其中一个机关就发现了这样了不得的事情,那么剩下的呢? 这里头一共有四把椅子,看样子都纹丝不动地固定在地上,如果说是每一把椅子一个机关,那是不是这里头还有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 到了这时候我反倒有些犹豫了起来,一来好奇心驱使着让我想要去转动另一把椅子看看这客堂里还隐藏着什么,但是二来又害怕知道接下来会出现的东西,潜意识告诉我这些都是危险的东西,我不能去碰。 但最后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转动了第二把椅子,果真如我想象的一样,每一把椅子就是一个机关,只是在第二把椅子被转动的时候,我看见客堂正中央的地面在裂开,严格来说是石板一样的地面在移开露出下面的东西。 等我看到的时候自己也是不免暗暗吃了一惊,这露出的地方竟是一块圆形的镜面,是的,这竟是一块完整的镜子! 在我的头伸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像,还有头顶的悬棺以及四周哪些密密麻麻的脸。 而且让我觉得分外诡异的另一件事是,透过镜面看向里面影像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是看到了另一个客堂,好似里面反射出的我的影像也好,还是上面的悬棺也好,都是另一个真实的存在。 特别是当我俯下身子仔细看的时候冷不防地看见了自己的眼睛,那种陌生而凌厉的眼神,让我莫名地一阵惊悚,在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它不是我! 我被吓得不轻,几乎是立刻从地面上弹跳了起来,不敢再去看镜面,我甚至都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已经急促了起来。 我远离了这镜面远远站开一些,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现在我就像身处地狱一样,根本无法完全冷静下来,恐惧就像黑暗一样如影随形,在心里翻腾着,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而我脑海里渐渐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立刻离开这里! 可是最后我没走,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坚持了下来,反正我留在了原地没动,然后又走近了那面地上的巨大镜子,只是这回走近的时候却愣是被吓了个魂不附体,因为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完全保持着刚刚的模样正从镜子的另一头看着我! 也就是说在我离开之后,镜子的影像却压根没有消失! 我这一吓非同小可,瞬间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再不敢去看镜子一眼,然后爬起来就往门外冲。 我一口气跑到街道上,直到刺眼的阳光再一次照到我身上,我才感觉自己的恐惧略略散了一些,但是我满脑子却都是那个镜子里的影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一样! 无论我如何试图让自己冷静,可就是无法摆脱这个影像,它就像烙在了我脑海中一样,根本挥之不去,最后我甚至都有些恐惧黑暗,干脆直接在阳光下坐了下来。 大约是过了很久我才终于冷静下来,但却依旧不敢回到那座宅子里去,里面邪乎,我爬再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等恐惧消散得差不多的时候,那种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我就像着魔一样地竟然又回到了那座宅子里。 我进去的时候里面依旧是那样的昏暗,被打开的机关依旧如故,墙上的蜡尸和脸就像是侍卫一样布满了所有的墙壁,这回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镜面前,甚至已经做好了里面会有残留影像的准备,但是等我探头看过去的时候,里面除了该有的影像,其他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之前看到残留的影像只是我神志不清的幻觉一样。 我这才稍稍心安一些,但是心里依旧存了一个疑影儿,所以也不敢过分靠近,然后就来到了另一把椅子前,转动了第三个机关。 随着第三把椅子被转动,我只听到整个客堂里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而且很快我就看见有光从屋顶上亮了起来,接着从八悬棺之间的圆中透下来投在镜面上,再经由镜面反射,顿时真个昏暗的客堂就亮堂了起来,而卧抬头看时,只能看见在屋顶处有一团光,至于是什么光,却看不清。 光亮腾起之后就没了其他的变化,但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整个镜面和八悬棺围成的这个圆是同样大的,而这光就像光柱一样贯穿了这之间的空间。 我看着眼前这些不可思议的事,终于转动了最后一个机关。 随着最后一个机关的触动,我感到整个地面一阵震动,然后镜面就像一扇门一样徐徐滑开收进地下的暗槽里,逐渐露出下面的光景来。 而在光亮的照射下,我只看见一口金黄的棺木呈现在眼前,在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我只看见棺材上就像是有一幅幅的画面在流动轮换,但细看时,却又什么也没动。 见此情景我惊呼出声:“金丝楠木棺!” 无怪乎我惊讶,金丝楠木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木材,特别是到了明朝末期更是几近灭绝,而且这种木材是历代皇室专用,民间更是罕见到极点,而且历代都有明文律法,凡是民间私自使用金丝楠木的都要被处以死刑,所以在这里看见这样大的一口金丝楠木棺,难免会惊讶异常。 难道说这里头安着的是皇室贵胄? 可是清河镇这地方又哪来的皇室贵胄,而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金丝楠木棺下方有一个符咒一样的图案,等我细看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与我们早晨在岔口看到的那些个图案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如果说清楚了,就是和我背上扩散的那个花纹一模一样! 难道这金丝楠木棺里的是十分不祥的东西?可是会是什么呢,一具千年僵尸,一件宝物又或者什么也没有? 一时间种种猜测在我的脑海中一一划过,而且联合早上发生的事,再到现在,我觉得这两件事是绝对有关联的,我觉得只怕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才是整个清河镇的核心所在! 我站在上面久久未动,只是思索着棺材里倒底会是什么,却不敢擅自下去一探究竟。但最后我还是心一横跳了下去,只是在我双脚着地的那一瞬间,我感到头顶的光忽然消失,然后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只听耳边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等我抬头看时只见头顶的镜面竟然正在合拢。 客堂本就昏暗,在失去了光亮之后下面变得更加昏暗起来,我暗自惊呼不好,正想趁着镜面没有合拢的间隙翻身出去,可就在我起身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感到后脖根传来一个很迅猛的力道,瞬间我只感到脑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和麻木,可是还不等我回头去看,就只感觉坠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人祭-4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是透骨的冷,我只感觉整个身体就像处在冰冷的包围中一样,除了冰冷,还有就是潮湿,接着是一股股血腥气扑鼻而来。 我试着动了动,触手一片濡湿,黏黏的感觉,而我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当中,周遭是什么情况丝毫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我被困在了金丝楠木棺下面,于是我本能地抬头去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接着我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只是在站起来的过程中,我触摸到了身边一个稍显僵硬的东西,乍一摸到我闪电般地收手,只是静等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这才试着重新伸出手去摸了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具僵冷的尸体,我于是又将手上这些粘稠的液体凑到鼻尖前闻了闻,是血没错,也就是说我身下躺着的这个地方的确完全是血。 血和尸体都已经冰冷了,但是却没有腐臭,也就是说,这些地上的尸体应该才死去不久,那么地上的血也应该是他们的没错。 我摸黑在里面摸索了一遍,如我最后见到的那样,这里正中央的地方是金丝楠木棺,我躺着的地方似乎与我晕倒时的地方有些不符,因为我感觉我走了二十多步才到了金丝楠木棺所在,而据我的观察,这个圆形的区域直径大约在五米左右,也就是说下面的这个地方还有伸入地下的部分,这也是为什么在镜面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下面有尸体或者是任何的血迹的原因。 而我划了很长时间将整个地下的空间都绕了一圈,却意外地发现地上有四具尸体,身体都已经冰冷僵硬,不知道为什么,在得到这样一个数字之后,我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之后的时间我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出去,只是无论我如何做始终碰不到顶,而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地方有一丈来深,再往上就应该是那一块巨大的镜面,只是奇怪的是无论我如何做都碰不到。 甚至我都站到了金丝楠木棺上跳起来依旧不行,这让我多少有些惊讶,因为加上我的身高和金丝楠木棺的高度,跳起来是足以摸到顶的。 可是奇怪归奇怪,我却是丝毫办法也没有的,最后只能靠在金丝楠木棺上。 清河镇本就一人没有,这里更是寂静得只有我的呼吸声,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终于,我听见上方似乎传来了声音。 这声音极细微,但是在这样的寂静环境里却是悠远而清晰的,我像是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腾地站起来,朝上面喊道:“庚,庚!” 因为清河镇总共也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至于那个邱玲珑早已经去了后山,所以如果有人的话最大的可能只会是庚。 我连喊了数声,等我再侧耳细听的时候上面就任何动静都没有了,但是不几秒的功夫,我就听见头顶传来隆隆的声音,我望着头顶,终于微弱的光缓缓透了下来,头顶的镜面正在挪开。 在黑暗中久的人对光会特别敏感,所以即便上面是昏暗的,但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这个人,他不是庚,而是邱玲珑。 我没想到是她,不禁出声:“怎么是你?” 邱玲珑却没回答我,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浑身都是血,出了什么事了?” 我想她既然进来了这里,估计也已经看见头顶的悬棺和墙壁上的蜡尸了,多少应该猜到一些这里是什么状况,我回答她说:“这些血都不是我的!” 我话音刚落,忽然听她低沉出声:“金丝楠木棺!” 怪不得她惊讶,金丝楠木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她南蛮子出身,对这样的宝物最是敏感。市场上金丝楠木基本上没有流通买卖,只有黑市里偶尔彩绘有一点,一截金丝楠木价值千金,更别说这样大的一口金丝楠木棺。 只是邱玲珑虽然认出了这金丝楠木棺,却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她是聪明人,大约看见了我的惨状,所以不敢贸然下来。 她说:“我先拉你上来再说。”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这时候我无意间往被遮住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和邱玲珑说:“你等等!” 其实我心里存了个疑影儿,我摸到的这几个死人是如何死在这里的,他们又是谁?因为这几天清河镇除了我们几个根本没有其他人来过,他们又是如何死在这里的? 我于是转进被遮住的空间里,将里面的死人给拉了出来,只是当我将它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下之后,却被惊得石化了一般,因为这个人,竟然是邱玲珑队伍中的那个年轻人! 他的脖子上被划了一道致命的伤口,血都已经彻底凝固了,除此之外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伤痕,看样子在临死之前似乎与人进行过艰辛的搏斗。 而看到这具尸体邱玲珑也按耐不住了,他也是惊呼起来:“他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说邱玲珑当时不在场,那我是在的,而且我亲眼看着他的尸体化成了尸灰,再有就是既然现在邱玲珑现身了,那么当时在镇子上一共死了五个人,那多出来的那个人又是谁? 一瞬间这些诡异的疑问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还有在镜面合拢的时候是谁袭击了我以至于我没能够及时逃脱出来,难道是这些死尸? 见此情景,我从黑暗中把其余的三具尸体也拖了出来,果真,这另外的三具尸体都是邱玲珑队伍里的人! 如果说他们的尸体都在这里,那么我在清河镇岔口看到的又是谁的,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满身是血的一员,似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他的血! 我疑惑地抬头看着邱玲珑,邱玲珑虽然镇静,可是依旧也是疑惑的,最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街道上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五个人当中只有你一个人存活了下来,还有你为什么会去而复返?” 我一股脑地将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邱玲珑却一语不发,我只听见她说:“我先拉你上来,其余的稍后再说。” 可是我却摇了摇头,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当时我跳下来就是为了这口金丝楠木棺,现在既然有机会我必须看一个究竟。 或许,这口金丝楠木棺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四个人的尸体为什么在这里! 大约是邱玲珑看出我的动作,我见她忽然出声:“你想干什么!” 我还不及回答她,就听她再次说道:“你不能打开金丝楠木棺!” 我分明在她的这句话里听到了颤抖的声音,而且她的神情竟然也变得有些恐惧了起来,我心里顿时一个咯噔,难道她知道金丝楠木棺里的是什么东西? 我伸出去的手有一点犹豫,但是却更坚定了要打开金丝楠木棺的决心,我感觉到在我的手逐渐推开金丝楠木棺的时候,邱玲珑的脸庞都已经扭曲了。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怕什么,又或者在恐惧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必须打开金丝楠木棺,必须看看一看里面让邱玲珑恐惧的根源。 只是在我将棺盖推开,彻彻底底看到里面情景的时候,整个人就从头凉到了脚底,然后我僵硬地转头看着邱玲珑,而这时候的她已经彻底瘫软在了地上,我只感觉自己喉咙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招邪-1 下一瞬间,我看到这个匍匐在边缘的女人忽然腾地就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就跑了除去,瞬间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而我对于她的逃跑却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让我惊讶的,是金丝楠木棺里的这个人! 因为里面是的这个才是邱玲珑! 我用手探了她的鼻息,还有呼吸,我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瞬间又觉得呼吸紧张了起来,如果说这个人才是邱玲珑的话,那么刚刚在上面的又是谁? 而且一模一样的队伍?! 我的疑问越来越深,只希望棺材中的这个邱玲珑快醒过来,好给我一个答案,我觉得她是一定知道的。 大约过了个把时辰的光景,她果真幽幽醒转了过来,她醒过来的时候本能地问了一句:“只是在哪里?” 然后她看见了满身是血的我,眼神瞬间变得警觉了起来,她凌厉出声:“你是谁?” 被她这么一问我反而自己愣住了,因为按照我的理解她应该是认识我的,可是细想之后我觉得自己先入为主了,因为那个假的邱玲珑率先认出了我,所以我就觉得邱玲珑认识我,可事实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我没有去过长沙,也不怎么抛头露面,邱玲珑又怎么可能认识我? 而且她那样警戒的眼神看着我,当我看见他的眼神看向周围死去的同伴时候,我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我立刻解释说:“你不要误会,他们不是我杀的!” 邱玲珑看了我一眼,眼里的防备神色遂不再那么明显,她说:“我知道不是你,在我昏迷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人和人最怕的就是误会,特别是这种说都说不清的情况下,我于是这才问她:“你怎么会在这口金丝楠木棺里?” 邱玲珑虽然态度和缓了许多,但是依旧很戒备,我见她如此,只能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也是被困在了这里,刚刚才有人把上面的镜面打开。” 说着邱玲珑看了上面的镜面一样,似有所思,然后她站起来从金丝楠木棺里出来,然后她才说:“原来我们在镜子的下面。” 大约是之后她逐渐清醒了,于是面上的防备神色也都尽皆散去,只是却依旧不肯说她是如何到这里的,我见她不肯说知道还不信任我,于是也不再问,只说:“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但就在此时,她忽然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见过她没有?” 我看着她,心里已经明白她说的“她”是谁,于是点点头说道:“在我打开棺盖之前,她就在上面!” 我看见邱玲珑的眼神瞬间变得肃杀,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果然如庚所说,她毕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否则也不会队伍里的人都死了,就她还能活着。 在爬出来之前她认真检查了那四个人的伤口和死因,我见她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边没吭声了,等我们都爬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她身手的确好,毕竟是南蛮子出身,动作都很熟练,反观我就比较笨拙,略显生硬了。 出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将这客堂恢复原状,我将椅子一一转过来,只见墙壁逐渐合拢,镜面将下方的空间重新盖住,只是在我即将恢复最后一个机关的时候,邱玲珑却让我等等,然后我看到她走到了镜子中央,笔直站着,然后抬头看着头顶的悬棺,或者严格的说,她应该是看着八口悬棺围成的那一个圆。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而且她的神情非常专注,除此之外我却发现一个让人十分不可思议的事,那就是邱玲珑在这镜面当中,没有任何影像! 我惊呼出声地时候邱玲珑却疑惑地看向了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惊讶,我调整自己的语气说:“你没有镜像!” 邱玲珑看了一眼脚底,却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反问了一句:“难道你能看到自己的镜像?” 我被她问得反而是一愣,你一个大活人站在镜子上面难道不应该有镜像吗?照镜子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她不知道吗? 我说:“镜子不是都改有镜像的吗?” 我反而见她惊讶地盯着我,然后将注意力彻底集中在了我身上,她说:“你走到镜子里我看看。” 我只得无奈地走到镜子跟前,但由于之前的阴影让我始终没有勇气去看镜子里的影像,我走进去之后尽量然自己的视线看向邱玲珑和头上的悬棺,只是立刻我就听见了邱玲珑的惊呼:“这怎么可能!” 我只看见她步步后退,瞬间就已经退出了镜面,用手捂着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我见她这模样反倒觉得一种莫名地寒冷从脚底腾起来,然后试着问:“这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邱玲珑几乎是颤着声音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镜子,这是化影石,人站在上面是不会有镜像的,还有,你看你脚下!” 我被邱玲珑说得一愣,然后低头去看自己脚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以我为中心的镜面上竟然散开了一个图案,而这恶鬼图案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就是我背上的那个花纹! 我自己被吓了一跳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不等我开口,我只听见整个客堂传来一阵锁链滑动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等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墙壁间的尸体就像是忽然间就复活了一样地开始移动,而我头顶的八口悬棺,正往下落下来! 见此情景我知道大事不妙,于是想立刻离开这个镜面,可是当我打算抽身的时候却发现双腿就像石化了一样根本动不了分毫,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是一定用没有,然后我朝邱玲珑喊道:“快走!” 邱玲珑却看向我,焦急问道:“你怎么了?” 我说:“我动不了了,你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邱玲珑犹豫了一下,却反而跑进了镜面里,我听见她说:“不行,我不能这样扔下你,你身上有防身的东西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连着几声闷响,八口悬棺稳稳地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将整个镜面围住,与此同时只见尸体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现在想出去除非杀出一条血路,否则是没有指望了。 我迅速将防身的银刀递给邱玲珑说:“这个对付尸体有用。” 邱玲珑却说:“那你呢?” 我来的时候都准备了双份的,于是重新拔出一把说:“我有备用的。” 只是短暂的喧嚣之后,整个客堂忽然又变成了一片寂静,尸体也好,悬棺也好,我和邱玲珑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邱玲珑说道:“我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被你招过来的。” 我忽然想起了在老宅里那个风水先生说过的话,他说我招邪,那言下之意是不是在说我极容易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也包括僵尸?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成了最精准的定位仪,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被这些脏东西跟着找到? 可是现在我却根本没有心思却想这些,因为下一刻我感到双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而镜面上的那一个图案却在不断地扩大,直至逐渐覆盖了整个镜面,可是反常的是我基本不能动弹,邱玲珑却能来去自由。 而且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八口悬棺的棺材忽然尽数打开,围绕在旁的蜡尸齐齐跪了下来,我甚至听到了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招邪-2 我知道这些尸体这么一跪,惊心被保养的蜡尸就算是废了,只是这个时候我却无暇去关心这个,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八口打开的悬棺给吸引了过去,我原本以为八口悬棺里会是尸体或者疑棺什么的,可是却统统都不是。 八口悬棺里面的,竟然是齐刷刷的八个铜人! 然后立刻我就开始疑惑不解,八个铜人为什么要被挂在这么高的屋顶上,而且还要用悬棺这样的诡异方式,据我所知,悬棺是为了不让尸体沾染地气,防止尸变才这样吊着的,可是这是八个铜人,难道铜人也会起尸不成? 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蜡尸竟然齐刷刷地跪拜铜人,难道这些铜人真有我所不知道的奇特之处? 一时间我也想不明白,不禁再次抬头看了看头顶,只见头顶上只有八根吊着悬棺的铜链子,在其余的就是空空的屋顶,就没有了。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邱玲珑,她问我:“你觉得好些了没有?” 我试着动了动腿,依旧丝毫感觉也没有,于是只能摇摇头说:“这双腿好像都已经不再是我的了,一点知觉也没有。” 邱玲珑听我这样说只是再看了镜面一眼,不知道带着什么表情,然后我就看见她走到了悬棺边上。 她沿着悬棺转了一圈,将每一口悬棺里的铜人都打量了一遍,之后才说:“的确都是铜人不错,只是我怎么觉得这些蜡尸似乎并不是在跪拜铜人,而是在跪拜你!” 说着邱玲珑指了指我,我冷不防听见他这么一说心跳有些加剧,正打算说什么,却猛地觉得双腿传来一阵酸麻感觉,到了嗓子眼的话音生生变成了了另一句:“我的腿好像有知觉了。” 与此同时,我更看见镜面上的那个图案在往我的脚边收缩,就好像它们完全是活的一样,而在镜面的下面,我看见里面自己的影像也正低头看着我,只是我却不敢与它对视,我生怕再出现最初那样的光景,莫名地吓自己一跳。 最后浙西图案完全收拢在我的脚下直至不见,而与此同时,我感到双腿一阵酥麻,整个人就站不稳,然后跌坐在地上。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的双腿已经行走了几十里路那样酸痛酥麻,甚至想要站起来都有些困难,于是我就坐在地上,邱玲珑见我可以动了,已经到了我身边询问我是否安好,趁这个时候我再看了一眼脚下的镜面,果真里面只有我的影像,却没有她的。 邱玲珑见我都不能站立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我告诉她就是有些酸麻,过一会儿就好了。 休息了大约十多分钟的光景,我的双腿几乎已经恢复正常,我自己也沿着八口悬棺看了一圈,里面果真是八个铜人,就像八具尸体一样静静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 而且乍一看去这八个青铜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细看了还是有分别的,除了各自的神情稍有不一样之外,脸型上似乎也有一些差异,好像并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是经过刻意的雕琢。 而铜人这样的东西不像石像那样可以雕琢,铜像铸造的时候需要有模子,这八个铜人除了脸型和神情稍有差异之外其余的部分几乎完全一模一样,所以仅仅只是这样的差异就需要八个不同的模子才行,所以让我分外不解的是,为什么铸造它的人要花这样大的力气来铸造这样的八个铜人,而且它们面部的不同又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繁琐的工序只为了让它们的面部不一样? 我问邱玲珑:“你知道它们是什么来历吗?” 说实话我也就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本也没什么意思,更没报什么她能告诉我之类的希望,只是我问了之后她却一声没吭,我于是奇怪地看向了她,可是看她的表情却像真知道的样子,而且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更加让我怀疑她是不是真知道什么。 我于是试着问:“你真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邱玲珑这样的神情让我有些不安的感觉,我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可是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能将这种不安强压下去,问邱玲珑道:“那是什么?” 邱玲珑说:“你试着摸摸它们的脑后。” 我不知道她要告诉我什么,但我还是走到了悬棺边上,将手伸进了铜人的脑后,铜人的脑袋下面是铜枕,将它的头给托住,下面则留出了一些空间,刚好够一只手伸进去,我就是从这个缝隙里伸了进去,只是我的手摸到它的脑后的时候就不对劲,我怎么摸到了软软的东西,我用手捻了捻,好像是头发。 想到是头发,我的手几乎是闪电般地缩了回来,然后看向邱玲珑说道:“是头发!” 邱玲珑的沉默算是默认了我的猜测,然后她问我:“你带绳子了没有?” 我说:“带了,你要绳子干嘛?” 邱玲珑说:“将棺材里的铜人给拉起来。” 我觉得邱玲珑的想法和庚一样大胆,但其实我也想知道这铜人究竟是干啥用的,于是也没有表示反对,从背包里找出绳子,系了个活扣之后从铜人头部的间隙之间传过去勒紧了。 在使力之前我说:“单凭我们两个人拉得起来吗?” 邱玲珑却信心满满地说:“不用我俩,你一个人就拉得起来。” 说完她朝我神秘地一笑,然后果真自己站到了一旁,并且对我说:“使力!” 我将信将疑地用尽自己的力气使劲拉,还别说我还真感觉棺材里的铜人动了,我看见它的身子已经缓缓从棺材里立了起来,然后我缓缓力气,不让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而让它朝前面扑下来了。 与此同时我看见邱玲珑已经扶住了铜人,然后在我们俩的合力下,这铜人终于站了起来。 我说:“这样大一个铜人少说也有几千斤,我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将它给拉起来,而且还是在没有使全力的情况下,倒底这是怎么回事?” 邱玲珑这才说道:“正儿八经的铜人是要有万斤左右,可是这铜人却并不是实心的,严格来说只是一层铜壳而已,所以自然没有这么重了。” 说着她自己已经走到了铜人的身后,我则重复着她刚刚的那句话:“是空心的?” 然后我看见邱玲珑手上托起一截头发,看向我说:“刚刚你摸到的就是这个。” 果真是头发,只是这好端端的一个铜人怎么可能会长出头发来,莫不是这铜人里面装着的是一具尸体吧? 我于是也来到铜人旁,只是当我看过去的时候立刻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我看见铜人的后脑勺是空的,一眼看进去那里头全都是头发! 这种感觉很诡异,就好像这些头发就是从它的体内生长出来的一样,我犹豫了下正打算探手进去摸一摸看看里面是否真的没有尸体藏在里面,可是手还没有伸进去就被邱玲珑拉住,她低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想看看这些头发是不是真的。” 邱玲珑却死拉着我的手不放,然后说:“把手伸进去?你不要命了吗?” 我反而被邱玲珑这样问得一愣,她自己刚刚明明还托着一截头发给我看,现在我菜肴摸摸看她竟然说会有生命危险,于是这让我分外疑惑起来,我问道:“为什么?你刚刚明明还” 邱玲珑还不等我话说完就扬了扬手中的头发和银刀说:“我是割了下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招邪-3 邱玲珑的身手如此之快我竟丝毫没有留意到,而且听她说的这么瘆人我还真不敢将手探进去了,只是问她:“这里头究竟有什么?” 邱玲珑说:“就像你看到的,都是头发。” 我惊道:“都是头发?” 邱玲珑说:“谁知道呢,我又没进去看过。” 我被邱玲珑弄得哭笑不得,只能问:“那你怎么这东西要人命的。” 邱玲珑说:“我看它这么邪乎,不要命也致残吧。” 直到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邱玲珑还拉着我的手,更何况她还是个女的,虽然我觉得她并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女的。 我装假咳嗽一声把手抽开,她一愣然后也松开了拉着我的手,我说:“既然你也不知道,那你把它立起来干什么?” 邱玲珑说:“我只是想证实它是不是那晚我看到的那个东西。” 我顿时来了兴趣:“那晚?” 然后邱玲珑说:“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 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地说:“昨天啊,我亲眼看见你们从外面进来。” 可是这话才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见邱玲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而且一丝笑意也无,然后她说:“我们是一个月前来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断定稍稍鲁莽了些,有些主观独断,可是听到邱玲珑说他们是一个月前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与我想的完全不在一个时间段上。 而这却更加让我奇怪了起来,我说:“既然你们一个月前就已经进来了,那么昨天那支队伍” 听到这支队伍邱玲珑似乎早已经知道,我只听见她淡淡说道:“他们是假冒的。” 我质疑道:“假冒的?” 可是无论是从模样还是其他什么的都不像假冒的样子啊,而且就连庚都没看出来,第一次知道邱玲珑这个名字,还是当时庚喊出来的呢。 可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马上就觉得很不对劲,当时庚有意避着这些人,而且在他说出邱玲珑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颇有些古怪,之后他就一反常态地要让我带他去后山,被我拒绝后就莫名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这是不是在说,当时庚已经察觉到了这些人是假冒的? 想到这里我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可是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样貌一模一样的人。” 邱玲珑说:“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们的样貌,但是我能肯定他们是易容的,因为从长沙开始我就察觉到有一支队伍尾随我们身后,当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现在看来他们是想替代我们。” 我说:“替代你们?” 邱玲珑说:“现在我还没有个头绪,但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他们和我们打扮成一模一样干什么?” 我对他们并不了解,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于是暂且也接受了邱玲珑的这个说法,然后我问她:“既然你们是一个月前就到这里来的,那么你们倒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被困在金丝楠木棺里,而其余的四个人会死在里头?” 我说着指了指身下,邱玲珑明白我的意思,她只是看着我说:“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困在金丝楠木棺的你信不信?”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同样也看着她,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迷茫和疑惑,这种神情是无法伪装的,我说:“我信。” 之后邱玲珑和我讲了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听了之后我只觉得我之前的种种疑问变得更深了。 按照邱玲珑的手法,一个月前他们五个人来到了清河镇,据说他们是特地从长沙过来的,至于为什么来,起先邱玲珑还有所隐瞒,到了后面终于说了实话,她说有人给她寄了一张地图,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但这是一张什么样的地图邱玲珑却没有细说,按照我的推测应该和我得到的人皮地图差不多,上头只有到清河镇的路,却没有清河镇内部的地形图。 邱玲珑是一个细心的人,自然经过了一番调查,当然调查的重点自然就是清河镇,而调查的结果则正是她决定来清河镇的直接原因。只是这原因和我听说过的任何一个版本都很不一样,因为很明显对于邱玲珑这样的南蛮子世家来说,最能打动他的莫过于这里会有她们需要的东西。 而她们需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油斗。 事实证明,虽然邱玲珑并没有查到这里头是否有什么油斗,却听到了一个传闻,那就是有人曾经从清河镇旁边的河里淘出来过一尊白玉弥勒佛。 正好这尊白玉弥勒佛当时就在长沙黑市转手,邱玲珑本就是盘口上的人,自然也见到了那尊白玉弥勒佛,我觉得正是这一见,促使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了这里。 当然这些她都匆匆带过都没有细说,其中好多都是我揣测出来的,她说的重点是来到了清河镇之后。 他们来到清河镇之后的情形和我与庚来之后的情形差不多,也是被这个无人的镇子给弄得一头雾水,之后他们也是几乎走遍了每一座宅子,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发现,也就是说,他们自始至终都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大约是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夜里,他们都住在宅子里面,到了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似乎传来十分响亮的脚步声,好像有许多人在急促的奔跑那样。 而且这声音久久不绝,可是除了这脚步声却硬是一个人的声音也没有,他们本就是南蛮子,职业习惯让他们不会睡得太死,所以在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估计是几个人越听越不对劲,于是邱玲珑就让两个人出去瞧瞧,谁知出去的这两个人这一出去就没了影儿,最后等得不耐烦,于是那个年轻的男子出去找他们。 可是这第三个人出去竟然依旧没了影儿,剩下邱玲珑和另外一个人不禁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他俩一起出去找其他人,而自始至终外面都回响着那样的脚步声,从来没有断绝过。 只是当邱玲珑他们两个人从屋子里出来后,外面竟然在刮着十分猛烈的风,这风大得吹得让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院子里的树木被吹得都要被连根拔起了一样,而他两个人出来厚却硬是没看见之前那三人的任何踪迹,于是他们便出来街上寻。 从宅子出来之后外面更是飞沙走石,又加之是夜里能见度几乎就没有,来到街道上依旧没有那三人的任何踪影,这时候邱玲珑才意识到不对劲,她说当时他们两个人本来打算立刻返回屋子里去的,可是他们却看见在街道的正中央似乎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模模糊糊的,也不敢确定,邱玲珑身边的那人朝着街道中间喊了几声,可是声音都被埋没在了风声当中,连自己都听不见,最后无法,他只得自己过去。 当时邱玲珑就站在宅子的墙鼻子下,她看得真真的,她见身边仅剩的这人过去后街道上的那个身影动了动,这人似乎是看清了这是谁,还回头和邱玲珑挥了挥手,可是马上她就看见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忽然就消失了,而紧接着,那仅剩的人也跟着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见此情形邱玲珑立刻就冲到了过来,只是等她过来的时候这里根本已经没了任何人的踪迹,她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却看见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又出现了之前的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招邪-4 邱玲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地立刻跟过去,可是跑了一段之后她开始发现不对劲,似乎她与这个身影的距离总是保持在一丈左右的距离,无论他怎么追赶总是靠不了这身影的边。 可尽管如此,这身影是其余四个人消失的唯一线索,邱玲珑不想放弃,于是她追赶着,然后就被这个身影引到了那个构造颇有蹊跷的宅子边上。 这个身影在这里戛然而止,而且猛烈的风沙也在这里逐渐消散,夜幕下只有邱玲珑一个人,还有宅子那被推开了一半的门。 而且在门外的石阶上掉落着一件外衣,邱玲珑将它捡起来,这是她队伍中的人的,衣服既然掉落在这里,那么他们应该是进去了宅子里才对。 邱玲珑就这样进了宅子里。 用她的话说,她进去之后就赶到了一阵彻骨的冷,让她忍不住浑身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哆嗦。进去到宅子里之后她看见客厅的门窗虽然紧闭着,但是却有光,这微弱的光就像是一盏指路明灯,让邱玲珑看到了希望,可是下一刻她的希望就被理智和冷静所取代,这镇子空无一人,怎么会有光! 于是想推门进去的邱玲珑犹豫了,她站在院子里良久,最后迫使她进去看一个究竟的,是她看见客厅里有一个人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像是在踱步,来回地走着。 见到有人,于是邱玲珑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当雕花木门被推开,邱玲珑迎面看见的是一对红蜡烛,整个屋子的光都是由这两支足有腿粗的蜡烛发出的,它们静静地被放置在家堂上,可是邱玲珑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她看向窗户,那里依旧没有人,也包括之前看到的影子。 邱玲珑很小心地走进来,细细地将整个客堂都打量了一遍,其实这地方与我出进去时看见的也没什么区别,无外乎就是一个家堂和四张椅子,简单的可以说不能再简单。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邱玲珑却忽然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她才说:“当时那口金丝楠木棺就放在客堂的正中央,并不在地下。” 说到这里,我惊异地看着她,可是邱玲珑确认她不会记错,那棺材就正正地放在正中央,起先她还惊恐不已,可是当她看清这是金丝楠木的时候,就彻底忘了恐惧。 估计这是南蛮子的特性之一,一旦见到宝物就会忘乎所以,就连她这样精明的女人也不例外。 邱玲珑说她忍不住上前去凑近了看,当确认没有机关之类的之后,她用手抚摸了棺材,以确定材质。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口金丝楠木棺,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 因为凭她的经验,她足可以确定。 听到这里,邱玲珑忽然戛然而止,我见她不说了,于是问道:“后来呢?” 接着我在邱玲珑的眼睛里看见了疑惑而迷茫的神色,她说:“之后的事我也不记得了,我好想被什么人给偷袭了,醒来之后就看见了你,以及躺在了棺材里。” 邱玲珑接着就是那样陷入回忆的表情,我听了不禁在心中暗呼,她也是这样晕过去的,这说明在这恶鬼客堂里应该还有一个人,先是袭击了邱玲珑,将邱玲珑装进了金丝楠木棺里,之后又袭击了我。 而为什么金丝楠木棺会到了镜面下方,应该也是这个人干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在下面袭击我。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而就在此时,邱玲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地看着我,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我就听见她说:“不对,后面似乎还有什么,我似乎看见了这个偷袭我的人,我察觉到了他的偷袭,第一次我让过了,而且我似乎转身看见了他!” 我有些疑问:“似乎?” 邱玲珑说:“我记不清了,好像这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一样,可是就是忽然间它们就从脑袋里蹦了出来,却又不那么分明,只是零零碎碎的,我甚至不记得那个人长成什么模样。” 我说:“既然你见过,那总会想起来的。” 可是邱玲珑却摇摇头,她的神情变得更加可怕起来,我只看见她用那样的神情看着我,而且只听见她自己也用一种十分不可思议的语气和我说:“我似乎还想起了一些别的。” 想起一些别的?如果是一般的事的话邱玲珑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可是现在无论是看她的表情还是听她的声音,似乎都预示着这想起来的事并不那么简单。 我于是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邱玲珑那可怕的表情逐渐变换着,最后终于变成了深深的恐惧,然后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和我说:“我可能丢失了许多在清河镇的记忆,很多重要的记忆。” 我听见她这样说不禁皱了皱眉头,然后继续追问:“你倒底想起了什么?” 邱玲珑说:“我刚刚不是和你说是那个模糊的身影将我带到了这宅子面前的吗?可是我现在忽然想起,在来的路上,我似乎见过宁叔。” 宁叔是她们队伍中的一员,也是最后消失的那一个人。 我说:“你确定?” 邱玲珑起初还迟疑,但是可能是随着记忆的逐渐清晰,最后她坚定地说:“我肯定,我是看见了他进去了宅子才进去的,发现衣服是我跟到宅子的门前才发现的。” 我惊异于邱玲珑两次不一样的说辞,而很显然,第二次的说辞更为详尽,像是对第一次的补充,这样的画面本没有多少可以恐惧的,可是它让人真正觉得可怕的地方在于,你明明以为真相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却发现里面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而且还是自己的记忆。 而且很显然从邱玲珑第一次的说辞当中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漏洞,她的记忆就像是被刻意的修整过一样,从头到尾毫无漏洞,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可是当她第二次说起的时候,很显然哪些被剪掉的记忆记起来了,穿插进去就完全成了另一幅画面。 而邱玲珑她自己,之前竟然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遗失的记忆! 这是否是因为她长时间昏迷的缘故,还是说有人对她动了手脚? 可是记忆这东西,并不一件东西或者一件事,它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我正想着这件发生在她身上的离奇事,可是下一瞬自己就被猛地惊了起来,刚刚我们谈论的是她,那么我呢?我是否也已经像邱玲珑一样,从进入清河镇之后,已经有了被遗忘的事? 这个莫名冒出来的想法让我全身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绝对是恐怖至极的。 我擦了一把汗,然后回到我们最先讨论的话题上:“那么你怀疑那个风沙里的身影就是悬棺里面的铜人?” 邱玲珑只是看着我却并没有说话,她自己似乎也在犹豫,于是我说:“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们先不要妄自猜测,免得自己吓自己。” 邱玲珑听了却说道:“我并没有怀疑那个身影就是铜人,因为那分明就是它!” 前半句话让我多少有些庆幸的感觉,可是邱玲珑的后半句完全将我呛住了,她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不带一丝一毫质疑的语气,我于是问她:“你为什么能如此肯定?” 邱玲珑说:“那个袭击我的人就是它,它是活的!” 我看着青铜人,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照这样说来的话在下面袭击我的也是青铜人了,可是这怎么可能? 而邱玲珑的那句“它是活的”仿佛就像是一句点石成金的魔咒,下一刻我就看见立着的青铜人果真活了过来! 因为我离它很近,而且当时正好盯着它在看,我只看见它忽然之间就换了一个表情,而且等我察觉到异常的时候,本来面朝前方的脸已经转向了我,当我看见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立刻就往后连退了几步,而与此同时我看见它后脑勺的头发忽然就伸出来了老大一截,就像一道小瀑布一样撒了下来,紧接着,我看见这些头发从青铜人的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簌簌地生长出来,然后是头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整个头和脖子彻底遮住,这模样,像极了头的前后都披满了头发的无面恶鬼。 我惊讶地喊道:“这怎么可能!” 它是铜人,并不是泥人木人,头发怎么可能从它的头顶直接冒出来?还有铜铸的人怎么会忽然活过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任何不可能的事,现在都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而且活过来的不单单只是这一个,还有躺在棺材里的另外七个! 我只看见它们的棺材里头发就像疯了一样地长出来,甚至都遮盖了铜人本身,而似乎棺材里放置的也不是铜人,而是满满一棺材头发! 本来我还有许多的问题想具体问邱玲珑,因为很多事她还没有说清楚,可是眼下这情形哪容得我再多问,同时我听到邱玲珑说:“银刀会起作用,它们最厉害的应该就是头发,可别让那东西缠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阴谋-1 我感觉只是瞬间这里就被头发所占据,入眼的全是头发,而且更可怕的是它们还在生长,就像汩汩的流水一样。 我转头对邱玲珑说:“这是什么鬼东西,头发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快!” 邱玲珑显然知道我这是发牢骚的话语,也没搭话,而是顺手用银刀将身边的头发斩断,银刀虽然锋利,可是要说真能这样轻松斩断一截头发还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多半还是生生相克的原因,因为我分明看见头发在碰到银刀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看来庚让我准备银刀银线是对的! 银线! 我忽然灵光一现,这样多的头发银刀根本无法做到面面俱到,而且看这头发的趋势是断了再长的,根本就是无休无止,如果用银线将它捆扎起来,不对,如果是用银线缠住铜人那会不会这头发就不再长了? 这样想着我对邱玲珑说:“你先替我挡着,我找到可以脱困的方法了!” 说着我将身子让到邱玲珑身后一些,然后迅速地从背包里取出已经预备好的银线,递给邱玲珑一卷说:“趁着这头发还没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我们分头将这些铜人给捆起来。” 邱玲珑朝我一点头,她伸手矫健比我要强上许多,所以虽然她是个女流可是我却丝毫也不担心她。 我们分头行动,越往前越是密集的头发,我不得不用一把银刀护着自己,这头发长在铜人身上还算厉害,可是被斩落之后就和普通的头发没什么两样,所以一路过去,地上已经积了一堆,踩上去有种滑滑的感觉,让我心中觉得极不舒服。 这样一路过来,我们站着的地方到悬棺边上本来也就没有多远的距离,可是因为这些头发的关系生生用了好几倍的时间,来到悬棺前我用牙咬住银刀,然后两只手拉开银线先顺着里面被头发裹住的铜人头部勒下去。 果真头发触到银线就彻底变成了一堆不再生长的头发,而在头发被勒断的瞬间,我迅速转动手腕将银线绕过铜人的头部,因为铜人是躺在悬棺里面的,所以唯一可以绕住银线的不外乎头c手和脚,我将银线在它的头上绕了一圈,迅速地拉起引线绕过双手最后缠到脚上,果真用银线在整个铜人的身上织成一张简单的线之后头发便不再长了,而是迅速收进了铜人里面。 整个过程还算麻利,用了不过十来秒的时间,完成之后我用银刀反手将剩下的银线割断,然后来到下一口悬棺,我用余光看过去,只见邱玲珑更快,她第已经快完成了两口悬棺的缠绕,我不得不佩服她的伸手的确是好到了我不能比的地步。 这样一路下来,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待八口悬棺里的铜人都被短暂地压制住之后,它身体里的头发已经不再生长,只剩下满地的狼藉,我开玩笑说:“如果满清复辟的那时候能有这么多头发,估计早发了。” 邱玲珑却一本正经说:“这样的头发谁敢戴在头上,稍不留意就在你头上生根了,到时候你还是不是你都不知道。”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邱玲玲无意说出来的话我却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看着她,她见我这样看着她不禁起疑:“你怎么了?” 而下一个瞬间她自己大约也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也是一副惊讶的神情,我说:“我记得我家老宅里,曾经从水井里捞上来一具尸体,它的身上满是银线,而现在这里的铜人也用银线缠住就没事了,况且如你刚刚说如果在复辟时候真有人将这些头发戴在了头上,那岂不是?” 邱玲珑认真地听着,然后说:“你别说我还真知道一个贩卖头发的商人,复辟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大量的头发,而且” 我听她马上就要说到关键地方,于是问她:“而且什么?” 邱玲珑说:“你知不知道民国六年发生的焚尸事件?” 我摇摇头说:“从未听说过!” 邱玲珑说:“民国六年正是宣统复辟那一年,那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剪了辫子,所以四处购买头发,而我知道的那个商人就是在洛阳贩卖辫子,而且再之后,洛阳就出现了令人恐惧的焚尸事件。” 我继续问:“什么是焚尸事件?” 邱玲珑说:“之所以称之为焚尸事件,那是因为这件事最开始是在洛阳城里发现了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而开始,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个案,但是接着发生了第二起,然后是第三起 “这件事在洛阳城内闹的非常大,但当时宣统刚复辟,谁敢出这样的事给捅上去,于是这件事就被隐瞒了下来,只做内部处理,而知情人也一下子失踪,据说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人人以为这些人是被警署给带走了,可是却不然,这些人都是离奇失踪的,警署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当他们打算行动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消失了! “可是焚尸却还在不断出现,而且规模逐渐变得越来越大,衙门和警署都毫无办法,只是细细盘问过之后发现这些焚尸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和那个商人买过辫子。于是警署和衙门全力追捕那个商人,而这时候还哪里有这个商人的踪迹,去到他住处的时候,只见他的住处满屋子都是头发,堆满了所有的地方,当时也没人留意这些头发有没有问题,只是感叹他一个人究竟是从哪里才弄来了如此之多的头发,让人匪夷所思。 “再往后这事就这样搁了下来,毕竟那时候动乱不堪,又是这样一个悬案,而之后焚尸案也就再没有出现,这件事倒也就就此告了一个段落。” 我说:“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邱玲珑说:“这样的无头悬案多了去了,根本没人查明究竟是什么原因,倒是之后还发生过一件事,让我觉得这些零零碎碎的事间似乎是有一些联系的。” 我说:“什么事?” 邱玲珑说:“这件事是在焚尸事件之后,也是发生在洛阳,据说是有一家人要给祖上迁坟,将坟挖开之后却看到两口棺材叠在一起,而整个坟墓并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只见一口棺材就压在他们祖上的这口棺材上,这家人见此情景当场就吓坏了,只是被吓到的还在后头,在他们将这口压在上面的棺材挪开后不到半个小时,碰过那口棺材的几个伙计就当场暴毙。 “据说他们的死法相当可怖,在场的人都说显示看见他们不断地从嘴里拿出什么东西来,而且一直在吐唾沫,听一个伙计说似乎是有头发之类的跑到了嘴巴里,很不舒服。之后又有伙计开始揉眼睛,据说最吓人的一幕是有一个伙计一直觉得眼睛痒,于是一直在揉,然后实在觉得不对劲就让了一个在场的人替他看看。 “那人看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异常,除了他的眼睛被揉红了意外,他在这伙计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根头发,于是他就将它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可是哪知道这头发却极长,就像是从这伙计的眼睛里生长出来的一样,这人将头发一直抽出来,忽然就听那伙计痛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这一吼可把旁边的人给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而当这伙计将捂着的手拿开之后,只见他的一颗血淋淋眼珠子竟然被他握在了手上,然而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眶里竟然有头发在生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阴谋-2 说到这里玲珑断了断,然后继续说道:“而且不单单是从他的眼睛里,还有嘴巴里,鼻子里等等,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完整的人就变成了一簇不断生长的头发,只是不知道是何缘故,这头发疯狂滋生了短暂的时间之后忽然就停止了,最后这个伙计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发球,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这一幕让刚刚所有感觉不适的伙计都惊慌了起来,他们纷纷摸着自己的嘴巴,鼻子和眼睛,生怕自己变成和这个同伴一模一样的惨状。当然,只要是碰过了那口棺材的人都逃不过,当时好像一共有六个伙计碰了那口棺材,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这六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死法,着实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若不是当时有个风水先生镇着场子,只怕那些财主乡绅之类的早跑了个精光。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剩下的人也和第一个伙计一样快速生长的头发忽然停止,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个个发球,看上去着实恐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那个负责迁坟的风水先生不得不让人用火烧了这些死去的伙计。据说在场的人看得真真切切,这些尸体被泼上油点燃之后,里面的尸体忽然就扑了起来,而且大声地惨叫着,有人说那些伙计其实还活着,只是那个模样,已然是生不如死的状态了。” 我听到这里,不禁插了一句:“这么说来,之前发生的焚尸事件,应该也是因为这样了,只怕那些被烧死的人也是因为身体已经被这诡异的头发所侵占,被人发现所以及时地烧死了他们!” 玲珑点头表示赞同,她说:“你先听我把这个故事讲完。” 我说:“那后来怎么样了?” 玲珑说:“既然这坟已经被挖开了,那里头的棺木就必须要改葬他地,而且这是改葬,是要重新打造棺木,重新选择坟地,那么按照这个风水先生的说法,他们必须在合适的日子开棺并让这尸体的儿孙背尸到改葬的地点下葬才可以。 “鉴于之前的事,现在谁还敢去背,而且那口来历不明的棺材还没搞清楚,加上碰过的伙计都死了,还有谁敢去碰,于是这风水先生混了鸡血符灰放进墨斗里将这棺材严严实实地弹了,再用钉子穿过铜钱在其旁边用严严实实地钉住了,满满地贴了符这才作罢。 “而至于这家人的祖上的这口棺材,这家人只能用重金请了额外而且不知情的伙计来开棺,可是谁想这棺材打开后里面竟是满满的一棺蘑菇,一片片长得非常好,就像一片片灵芝一样,看到这情景这家人算是彻底慌了,风水先生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棺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让伙计先将蘑菇给弄开来看看尸体还在不在。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当这些伙计用工具将蘑菇扒开的时候,只见被弄破裂的蘑菇竟然流出了像血一样的液体,而且就在蘑菇被扒开的时候,一条一人粗的大花蟒忽然从棺材里一跃而出,把靠近的那几个伙计吓得顿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条花蟒从棺材里一跃而出就往山沟里钻着去了,众人被吓得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没了这大花蟒的踪迹了。 “缓过神来的这家人赶紧来看棺材里,只见棺材里满是血红的颜色,这些蘑菇都是从棺材壁上长出来的,连棺底都是,只是整个棺材里除了蘑菇,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也就是说,他们家祖先的尸体已经没有! “所以后来有人推断尸体很可能是被大花蟒给吃了,可是至于它是如何跑到棺材里的却没人能说得清,所以有人又猜测他们的祖先是不是化成了那样一条大蟒,总之一时间众说纷纭,也没有个定论。 “这件事本来应该就这样不了了之,可是偏偏旁边还有一口棺材让人不知所措,而且折腾了一天之后天色也已经很晚,于是这家人就让人在这里搭了个临时的帐篷让人守着。大约到了晚上的时候雷声忽然大作,之后就哗啦哗啦地下起了大雨,这雨一直下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晴。 “当这家人第二天重新来到坟地上的时候,只见坟地上的棺材已经彻底没有了,只剩下满是蘑菇的那一口还在原地,而且就连帐篷里的守着坟地的伙计也消失无踪。众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即便真留下什么,估摸着也已经被一晚上的暴雨给冲没了。那风水先生说可能因为下暴雨冲掉了棺材上的墨斗,和符纸,所以镇不住了。 “只是无论哪种说辞都无法确切地解释一口棺材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坟地里,又为何忽然就消失了,而所有人对此也没有一个定论。最后风水先生也无法,临终嘱咐这家人,迁坟出现这样的事是大大的不吉利,他们家以后最好小心着些。 “后来果然就应验了这风水先生的话,这家人不出一年就全家死绝了,而且都是得了一种怪病,据说是身上会长出一片片如同蘑菇的肉瘤,最后整个人都像长满了蘑菇的菌包一样!” 我认真地听着这个故事的每一个细节,又是一个无头悬案,我觉得这里头多半可能,只怕都是那口棺材在作祟,只是那究竟是一口什么样的棺材? 说到这里,玲珑忽然看了看我,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会知道这些的,你是半边佛的孙子,你们家族消息灵敏,再难打听的事都瞒不过你们,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的。” 我被玲珑说得异常惭愧,只能说道:“我家里家教甚严,向来不让我掺合这些捕风追影的事,所以虽然这件事虽然发生在洛阳,但是我真不知道。” 玲珑却有些不相信,她说:“我后面说的这个故事,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 我点头说:“的确不知道。” 玲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才说:“也是,你们家在民国七年以前都是住在商洛,这是民国六年的事,消息闭塞也是会有的。只是据说后来那家人死绝了之后,有人去看过他们家的宅子,似乎找到了一些原因所在。” 我问:“什么原因所在?” 玲珑说:“那家人的宅子,是一座阴宅!” 我惊呼道:“阴宅?!” 玲珑说:“只是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这个风水先生竟然丝毫没有告知这家人,如果早些告知他们即刻搬走了,可能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惨剧了。” 我说:“兴许那个风水先生根本就是半吊子也说不准,他自己可能都没看出来。” 可是我却看到玲珑摇了摇头,然后她对我说:“这个风水先生绝对是故意的,我猜测他多半是想让这家人全部死绝了才好,所以故意不说的。” 我惊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玲珑说:“因为这个风水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你爷爷半边佛,张瞎子!” 我顿时不可相信地看着玲珑,感觉整个人嗓音都变了:“你说什么!” 玲珑却继续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所以也很难打听,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巧合的事就是,他们家的宅子之后就一直空着,直到民国七年你们全家从商洛搬来住了进去,而我听说,你们之所以要搬来洛阳,正是因为商洛的宅子是一座阴宅,已经发生了不好的事,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你们到洛阳来却依旧选择了一座阴宅,这里面有什么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阴谋-3 我本以为玲珑讲的本是一个与这铜人有关的故事,但是最后与这个故事有着最大关联的竟然是我,而且完全是关于我们家的故事,而这些事显然我根本不知情。 商洛的老宅就是一个阴宅,这已经够让我惊奇的了,可是到了洛阳之后依旧选择了一座阴宅,而且听玲珑的意思,似乎这并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玲珑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有什么反应,然后她又说:“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于是就去调查了下,然后发现了你们家族的另一个秘密。” 我问:“什么秘密?” 玲珑说:“商洛的宅子你们家是民国元年搬进去的,但是民国元年之前你们住在哪里,却丝毫也查不到。” 我听了果断地说道:“这绝对不可能,我从小就在老宅长大,难道我还不知道不成,你的消息一定出了问题。” 玲珑问:“你确定你一直住在老宅里?” 我肯定地说:“我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于是玲珑便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她看了一会儿说:“可能真的错了吧。” 只是我却感觉玲珑的这句话里似乎格外包含了什么意思,让人听不分明,然后她将话题从这里转开,说:“另一个让我觉得非常不解的是,这分明是铜人,为什么它们的头发会不断生长,而且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会有头发?” 她边说着边在这些铜人之间踱着步子,然后来到了那尊站着的铜人身边,从它的后脑勺看进去,只是那个地方我也看过,那模样就像是后脑勺的头盖骨被削掉了一块,头发像是从脑颅里长出来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来。 玲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们会不会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了,认定了铜棺里装的只是铜人,可是却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一口棺中棺?” 我说:“棺中棺?” 玲珑说:“悬棺只是外棺,铜人才是内棺?” 玲珑仔细盯着整个铜人看了一遍,却依旧不能发现任何蹊跷,我就站在她旁边,盯着铜人的脑后勺在看,然后不知怎的,我忽地看见一双眼睛忽然出现在头发之中,但是马上又被头发所遮盖。 我立刻说:“这头发里有东西。” 玲珑立刻看过来,我试着用银刀挑了挑铜人后脑勺上的头发,这头发碰见银刀立刻就纷纷掉落,当掉落了一些之后,我果真看到在头发之间隐着一双眼睛! 我脱口而出:“玲珑,或许真被你说中了。” 只是很快迅速生长的头发就再一次将这若隐若现的头发给遮盖住,我说:“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虽然我没有怎么看清楚,但是我确定那是一双眼睛,而且我看到了瞳仁,虽然我不能确定这是一个活人还是死人,但铜人里面一定有一个人不会错! 玲珑显然也已经看到了,她说:“我们还是小心着些,看这样子,似乎铜人内的头发生长的要格外快一些。” 我说:“既然里面有人,那么这个铜人就一定有可以打开的地方,我们好好找找,总不能是和里面的东西一起长成的。” 说着我和玲珑将铜人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发现整个铜人身上根本没有丝毫的可以被打开的痕迹,这铜人分明就是铸成一体的! 毫无头绪地找了一会儿,玲珑说:“说不准这铜人除了后脑勺那块根本就是没有可以打开的地儿的。” 我似乎明白了玲珑要说的意思,接口道:“也就是说这个铜人完全是想一个巢穴之类的,里面的东西是顺着这个口儿爬进去的!” 玲珑说:“绝对是!” 我说:“这样说的话,那里面的东西就是活的了!” 玲珑说:“我怕的是这地方恐怕不是用来安置死人的那么简单,这些悬棺里头只怕是在养尸!”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瞬间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然后忽然间豁然开朗,看着玲珑说:“这里聚集了如此多的风水,用来养尸最适宜不过,而且有立竿见影的功效,只是这些人花费百年只用来养尸,似乎这有些不大合乎常理。” 玲珑说:“这里聚集的风水当然不只是用来养尸这么简单,再说养尸能用去多少风水,何必这样大费周折,我想的是,之所以养尸,只是为了杀死所有擅自闯进这里的人!” 我说:“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 玲珑说:“我似乎已经知道清河镇的秘密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晚了!” 边说着玲珑就示意我们赶紧离开,我也不敢逗留,只是环顾了一遍身后,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才跟着玲珑出来。 我们径直离开了这座宅子来到外面的街道上,因为一直处在屋子内的黑暗中,出来的时候尽管已经是黄昏了,可是我却觉得外面亮堂的很,只是马上这种黄昏的灰蒙就让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这里的夜晚是极其不安静的,或者说在这寂静下隐藏的是极其的不寂静! 来到外面,玲珑说:“我们得快些从后山进去。” 我说:“进去后山,那里不是” 可是我后面的话却根本还没说出口就被玲珑打断,我只听见她说:“我们对清河镇的认知全都是错误的,我之前竟然丝毫也没有想到,现在去后山是我们能活命的唯一希望。” 玲珑正说完这句,我们忽然听见后面有个声音传来:“我们还不能去后山。” 我回过头,只见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我们身后,我留意到他身上沾了一些血迹,可是他还是表现得一如既往地淡定和漠然,玲珑见到庚有些意外,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你也在这里?” 我听玲珑的语气他们似乎认识,于是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但是马上我的注意力就被庚手上提着的一个东西所吸引,我也顾不上他们的回答,只是问:“庚你之前去哪里了,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庚将这东西往地上一丢,我只看见包裹着的布片就这样散开,一个东西咕噜噜地滚落出来,竟是一团头发。 我说:“这是?” 庚说:“发尸!” 我说:“发尸?” 我却听见玲珑说:“果然存在这种东西,在里面见到那些头发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却一直不敢相信,原来真有!” 我问:“什么是发尸?” 庚解释说:“发尸是一种死人的称呼,当然这种人只限于一种人巫人。巫人是夏商时候的一种很特别的人,他们活着的时候不会生长任何头发,但是死了之后头发却可以无限制地长下去,而且这些头发可以在活人的皮肉之中生长,所以巫人死后都会采用火葬的方式烧个干干净净,以防死后变成发尸危害活人,但是到了商朝灭亡周朝开始,周人嫌巫人能变成发尸太过于邪恶,于是大肆捕杀巫人焚毁,于是巫人在周朝瞬间就销声匿迹,据说不久就已经彻底灭绝了。” 我说:“那么发尸就是巫人死后的尸体!” 玲珑说:“只是只要有一个巫人没有被焚毁掉,那么他死后头发就会疯长,如果被它的头发植根在活人身上,那么这个活人死后也会变成发尸,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被赶尽杀绝的原因,如果我没有猜错,只怕我们是来到巫人的葬地了!” 庚却说:“还不仅仅如此!” 我问:“那还有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阴谋-4 庚说:“这个清河镇,是假的!” 我听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玲珑:“你刚刚说你知道的秘密就是这个?” 玲珑点头说:“不单单如此,这个清河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陷阱,看来建造镇子的人是费了大手笔,势必要将进来镇子的人困在里面,然后统统杀死!” 我理了理玲珑与庚的话,然后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清河镇在后山?” 玲珑和庚异口同声地说:“是!” 我于是更加疑惑了,问庚:“那为什么不能去后山?” 庚说:“因为我们必须在这里找到清河镇的地图,没有地图只会像那些贸然闯入的人一样,落得个尸骨无存。” 怪不得,这样说来的话,所有得到的清河镇的地图基本上都是假的,而真正的地图根本就还没有出现。 我说:“可是这里这么大,我们要去哪里找地图?” 庚说:“要找地图不难,可是关键我们得等。” 我问:“等什么?” 庚说:“等地图现形。” 我反倒不理解了:“等地图现形?” 庚说:“真正进入过清河镇的人只有赵老头和崔岩临,而他给你留下了一幅地图,也是仅有的一幅清河镇的地图,而现在它就被接在了你身上,而且正在不断生长。” 我惊呼:“你是说,我背上的这个图案就是清河镇的地图!” 庚说:“不是,你才是地图!” 然后玲珑看向我,表情严肃地朝我点点头,庚这才说:“之前我还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赵老头出现在洛阳之后率先是去找你,而且会留给你一张人皮地图,因为据我所知,他曾将这张地图留给过许多人,可这些都是用纸绘出来的,唯独你,是给了这张人皮。之后赵老头去找了周家掌柜,之后周家掌柜来找了你,实际上他是想借周家掌柜之口告诉你一些事,再之后周家掌柜就离奇死了。 “到了这里的当晚,先是有人将我引开其实后来我一直想问你在我离开之后你遇到过什么人没有,可是始终没问,但是我猜测你一定遇见了什么人,然后他将人皮用特殊的方法植在了你背上,于是人皮在你的身上生长。” 我听庚说完,然后想了想说:“我在义庄里的确是感到当时有个人在里面,只是不敢确定,至于后来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了一些,那么就好办了,我于是又问庚:“那这样说的话,因为这块人皮的缘故,我会想起如何进去真正的清河镇?” 但是庚却摇了摇头,我只听见他说:“这才是最棘手的,我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想起来,所以只能等。” 我恍然大悟,然后说道:“之前你让我带你去后山,原来就是在试探我,看我想起了没有是不是?” 我就说像庚这样的人不会突然变得这样奇怪,一下子就要飞进去不可,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之后我们三个人将各自知道的事都汇总在了一起,我终于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另一支玲珑的队伍果真是冒充的,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法能够和真人如此相像,但是我听玲珑说这支队伍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尾随其后,他们虽然知道有人尾随,可是却无法揪出这些人来,特别是他们进入到清河镇之后,这支队伍基本上就已经完全消失,再没了踪迹,直到后来他们在这里遇险。 再之后就是我看见的这支队伍。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同样的四个人,会有死在街道上的,也有在宅子里面的,因为一支是假的,一支才是真的。只是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已经死在了这里,唯独还剩下两个玲珑,那个冒牌货现在不知道去了何处,而他们又为什么想要置换玲珑他们? 他们的来历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我想没有找到那个冒牌货玲珑之前恐怕是无法解答的了。 而且庚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一直忍到了最后,那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镇子看似是一个镇子,如果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葬地,这些宅子之所以没有人,那是因为这些都是给死人住的,而在宅子下面,就是发尸的丧葬之地! 而我们遇见的那几个铜人不过是整个葬地的一部分而已,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一下子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就像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偶一样,一点点掉进他们的陷阱之中而不自觉,若不是及早察觉,只怕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现在眼看着天就要黑下去,我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庚说:“我找到一个地儿,可能会安全些。” 说着庚领着我们朝镇南走,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座宅子里,看上去这座宅子和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两样,我不禁问庚:“为什么这里会比其他期房安全一些?” 庚示意我去看墙脚,只见在墙脚的地方顺着墙竟然都是用钉子钉着的铜钱,每一尺一钉,这个我见过,和我家老宅那时候钉的竟然是一模一样。 庚说:“所以我猜测这里应该是安全的,而且里面还有一些别的,我们进去再说。” 我们进来之后庚将门合上,我看见在门后也钉着许多银钉,银钉之间用银线连了,就像一张蜘蛛王一样,看到这个我瞬间安心许多,看来庚说这是个安全地的确不错。 宅子里面的布置基本上和其他的宅院也差不了多少,庚领着我们进入到厢房里,厢房里头非常乱,各种生活用品胡乱地放着,但这些东西都已经显得有一些时候没有被动过了,说来也比较奇怪,整个宅子都干干净净的,可是这些物品上却是积满了灰尘。 看来到过这里的人并不在少数,而是一批又一批。 庚说这里应该是早先那支军队进来驻扎的地方,因为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这样,可以看出他们人数之多,而且你从这些物品上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而且庚还推测宅子外的铜钱银线都是他们布下来的 被庚这么一提醒我真留意到这些物品的确是军队里用的,只是我又有了新的疑问:“可是军队里的人怎么会这些?” 玲珑适时地插了一句:“表面上说是军队是为了行动方便不受阻拦,便于掩饰,至于内里头这些人只怕是军方招募的奇人异士吧,里面恐怕不乏资历深厚的老行家。” 被玲珑这么一提醒我总算通透过来,然后说:“看来他们在这里的确支撑了很长的时间。” 这个故事庚和我讲过,当时只有一个人逃了出去,可是出去之后也并没有幸免,只是这样多的人,他们既然懂得用银线来防备发尸,那么按理说应该对这里的情形有了一定的了解,又怎么会全军覆没,难道这里不仅仅只是有发尸这么简单,还有别的什么不成? 我仔细想了想,虽然这里不是真正的清河镇,但是整个镇子依旧布了一个风水阵,而玲珑也说这些风水单单用来养尸根本用不完,那么剩下的风水呢? 风水长久聚集必会引起阴气加剧,怪事丛生,更是助长了发尸的猖獗,只是我始终觉得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因为单单只有发尸的话根本无法解释铜人和金丝楠木棺的存在。 而且,那口金丝楠木棺是一口空棺?在玲珑之前,又是谁在里面? 这样郑重其事地建造了这样精巧的机关,不可能只是用来放置一口空的金丝楠木棺,那里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只是我们都没有察觉到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地梯-1 后来我们三个人轮流守夜,即便这里相对而言较为安全,却也不是极其安全,我前半夜迷迷糊糊也睡了一会儿,等醒来见庚还守着,于是就对他说:“庚,你睡吧,换我来守吧。” 庚没有说话,我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也就没有再出声,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说道:“也许我们没有找对方向。” 我听他冷不丁地说出话来,原来他并没有睡着,我于是问他:“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了什么?” 庚说:“也许这个假冒的清河镇里就只有六十六户人家,而不是我们之前推测的七十二户。” 我听庚这样说,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于是重新问道:“为什么你忽然会有这样的猜测?” 庚说:“你还记得我们进来这里之前看到的那一口青铜井吗,井字布局缺失的那一条街正好指向那里。” 被庚提起我才猛然想起这个地方来,这些天连续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甚至已经忘了还有这样一口青铜井的存在,当时我就诧异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口井,而且无底的样子,的确是有些玄。 我说:“难道这整个镇子的布局都是指向那口井?” 庚说:“我还没有想通透,但是清河镇的事都是由开龙口而起,而镇子外又正好有一口青铜井,我总觉得井在清河镇有很特殊的意义,很可能是一切事件的起源。” 我听庚这样说,然后猛地像是知道了什么说道:“这么说白天你几乎消失了一天就是重新去了青铜井那里?” 庚不置可否,我继续猜测着说道:“所以你割下来的那个发尸的头颅,也是在那里遇见的?” 庚说:“是的。” 既然这样,那么那口青铜井的确是和这里有着必然的联系了,而且那口井边上都用石台精心地砌了,当时我就怀疑那是什么祭祀之类的地方,现在更加觉得,那地方对于整个清河镇来说,只怕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所在才对,只是从破败的程度上看,应该被荒置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这是不是也在变相地说明,在所有的怪事尚未发生之前,这里还并不是一个无人镇? 可是种种都还只是我的推测,我们在这里根本一无所获,特别是对于清河镇,更是一无所知。 我于是继续问庚:“你去了一天,那有什么发现没有?” 庚摇了摇头,但是他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我听见他说:“从我们第一次进来那晚就有人引着我去了那里,而现在所有的推测又都指向那里,所以我推测是不是一开始就有人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那里的特殊,这样说来的话,他引开我就不单单是对你下手这么简单。” 庚的这一猜测忽然之间就让原本更加复杂的事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这里头的究竟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一时间根本让人找不到由头。 正在这时候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然后我看见躺着的玲珑直起了身来,她接口道:“那口青铜井我们进来的时候也见过。” 听她的声音好像也一直醒着,并未睡着,看来几个人当中就只有我睡过去了一会儿。 玲珑继续说道:“那口青铜井我在一本书上见过,它是有自己的名字的,被叫做地梯。最早出现在夏商时期,但是用来干什么的却丝毫未提,但是我翻遍夏商时期的记载,却并未找到关于地梯的记载,好像那时候根本就不存在这一件东西一样。” 听到这里我问:“那你又是从什么书上看到的?” 玲珑说:“在我父亲的书房里,是一本很古老的书,封面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第一页就画着这样一口青铜井,用篆体写着地梯两个字,而且还有一些描述,但是因为我并不懂篆体,所以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之所以知道它是夏商时候的东西,是因为上面有一小行注释,说是最早现于夏商时期,其余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我看那笔迹不像是父亲写的,应该是更早一些的某个人注释上去的。” 我细细听玲珑说着,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可是玲珑给出的线索很有限,虽然知道了它的名字,但是却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只是让我有些好奇的是,玲珑父亲怎么会有这样一本书,而且听她描述的样子,似乎年代应该很久远的样子,而且我又想到玲珑家里世代都是南蛮子,自然去过一些常人去不到的古墓之中,能得到这样的古书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于是问道:“你不知道这本古书的来历吗?” 玲珑说:“后来我在父亲的书房里找不到,也曾问过父亲,可是父亲非但没有告诉我,反而严厉地训斥了我,让我不要再擅自进他的书房,还有要我忘了这件事,这也是后来我去翻阅夏商中关于记载地梯的原因,后来我听我小叔说就是因为这本书要了我们家族十来条人命,我爷爷也是因为这本书而死的。” 我说:“那么这本书一定是从墓中淘出来的无疑了。” 玲珑说:“我也是这样猜测的,后来我暗地里盘问家里的一些伙计关于了爷爷在世时候的出行记录,他们都没说出什么来,还是后来问到了一个老伙计,他支吾再三才说这件事我们家是不让说的,都是忌讳。 “而且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经过,只知道在一天夜里爷爷孤身一人回到了家中,整个人狼狈不堪,而且进到院子里整个人就倒下来,等我父亲他们出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快断气了,这个老伙计说好像当时爷爷跟父亲说了什么话,说完就彻底断了气。 “之后我爷爷的尸体就被抬回了客堂,再往后的情形他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后来我爷爷的尸体一直放了半个月都未下葬,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最后也是选择了火葬,据说这是我爷爷的意思。” 我听到这里,不禁出声:“火葬?” 玲珑点头说:“那个伙计是这样说的,但是我所知道的是爷爷是被土葬的,也就是说爷爷是秘密火花再下葬的。” 我说:“难道你爷爷变成了发尸不成?” 这时候庚出声说道:“不一定是变成了发尸,很可能是尸变了,而且你爷爷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所以才这样要求。” 玲珑不置可否,看来她的猜测和庚应该差不多,我于是又问:“那你问到当时你爷爷他们是去的哪里吗?” 我见玲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据说就是这里。” 我立刻惊呼:“就是清河镇?” 玲珑说:“我估摸着就是这里,这件事我一直觉得蹊跷,于是就再一次偷偷潜进了父亲的书房,虽然没有再看到那本书的踪迹,但是我却找到了这张地图,被父亲精心地收了起来,我估摸着这里应该有问题,于是就照着临摹了下来,之后我和家里谎称自己要下地,于是就领着人来了这里。” 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原来玲珑是背着家里来清河镇的,看来我的确还是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只是我却依旧觉得玲珑的理由很牵强,这似乎并不能构成她来清河镇的理由,单凭一本古书,还有一个老伙计的说辞,她并不是草率的人,反而还有着极细的心思,我于是说:“这恐怕并不是你来这里的理由,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你没有说。” 玲珑听见我这样说我感觉她惊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她才复又说道:“的确是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地梯-2 玲珑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因为我小时候经常做噩梦,而梦到的内容就是这口青铜井,那时候我才八岁,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东西,以至于到我长大我都深刻地记得它的模样,每一个细节,所以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它的图像时候我无法言说自己的心情,就好像哪些童年的噩梦再一次回了来,让我觉得恐惧。 “而且当我来到这里看到一模一样的这口青铜井时,它与我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周围的杂草和树木,所有的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原来这才是玲珑无论如何都想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会梦到这样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这是不是说,她和这里本来就是有联系的? 再之后就是沉默,直到几秒之后庚忽然转头看向窗外,然后低喝一声:“谁?” 接着我就看见庚闪电般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我转头看时,只见一个黑影在窗外一闪而逝,而与此同时,庚已经拉开了门冲了出去,我和玲珑也立刻起身跟出去,只是当我们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庚追着去到了对面的厢房,而且那间厢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而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至于那门,我能确定我们进去出来之后是关上了的。 我和玲珑也跟过去,玲珑快我一步,先到了院子里,我正要下台阶,却忽然感到右边的走廊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我于是转过头去看,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我正打算转过头,却有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小太爷,小太爷。” 我被突入其来的喊声激了浑身一个机灵,但是这声音实在是太不可辨了,让我觉得就像是产生的幻觉一样,而玲珑走了几步感觉到我没有跟上来,于是转头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你先去帮庚。” 玲珑说了一声:“那你小心!” 说完她就跟着去了对面的厢房,而我犹豫了下,转身朝右边的走廊走了过去,在我走了两三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声音迅速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往侧面的厢房那里闪过去了。 我走过去之后那里什么也没有,也因为是深夜的缘故,这里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即便真有什么只怕也不是那马容易看见的,我正纳闷,忽然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又一次传了来:“小太爷,小太爷。” 这回我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似乎是从我头顶传来的,我于是抬头去看,在我抬头的瞬间,我看见黑暗中一个东西迅速地闪过,我只看到一团融在黑暗中的影子,其余的什么也没再看到。 我的心跳不禁加速起来,低低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我,我摸了摸腰间的银刀,隐隐将它握在了手上,然后往侧面的厢房一点点走过去。 走到厢房边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猛地拍了下,然后大脑似乎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庚和玲珑正站在我身边,而且庚的一只手正缚着我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死命地按着我的脑门,我不解道:“庚,你在干什么?” 我挣扎了一下,然后庚就松开了我,我的手腕被庚捏得生疼,于是又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这时候我听见玲珑在一旁说:“你刚才招邪了。” 招邪? 我这才环顾了旁边,只见我现在正置身于院子中央,而不是之前的厢房旁,我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我是怎么走过来的?” 上一次出现招邪还是在老宅的时候了,那时候那个风水先生就说我招邪,没想到到了这里之后又出现了类似的事,当真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这时候玲珑问我:“我刚刚就看你不对劲,你想得起你撞见了什么吗?” 我说:“我似乎感到侧面的厢房有人,而且还听到有人喊我,我于是就过了去,我似乎一直看到有一团影子一样的东西在梁上,之后我感觉被人拍了下脑后,等回过神来就是刚刚的情景了。” 玲珑又问:“那你记得你招邪之后的事吗?” 我摇摇头说:“一点也不记得。”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玲珑忽然看了看庚,我虽然看不清,但是音乐觉得他们的脸色都很沉重,庚倒是始终那样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只是玲珑的神色却颇为古怪,于是我追问:“那期间我做了什么?” 玲珑却欲言又止,庚则冷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我被他们这模样看的更加欣赏发毛,于是再次问道:“这期间我究竟做了什么?” 玲珑说:“你什么也没做,只是整个人似乎被上身了,你从厢房旁一直走到了这里然后就站着不动了,我和庚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这样站着,脚尖垫着,手缚在身后,头望着天,很是古怪。” 我惊讶得无言以对,我丝毫记忆也无,在老宅的时候也是,我自己浑然不觉自己在招邪之后做了什么,而且那时候家里也不让说,我自己也害怕从不敢问,可是现在出现了第二次,我必须知道经过。 于是我问:“然后呢?” 玲珑说:“然后你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我疑惑道:“很奇怪的话?” 玲珑说:“是的,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问:“那我都说什么了?” 这时候庚忽然接口说道:“你一直在重复说没有时间了,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就一直在重复这句,当我们问你什么没有时间时,你就忽然沉默了。” 我自言自语道:“没有时间?” 玲珑接着说:“我们反复问你你都没有任何反应,我们怕你长久下去会出事,于是就打算把上了你身的东西给赶出来,可是哪知我们还没有近你的身,你就又忽然说要去找那口井,而且又是重复了很多遍,我们继续问你找什么井,你就只是说找那口井,然后声音就越来越弱,我们见情形不对,才有了你醒来看见的那一幕。” 这样说来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在重复着两句话? 没有时间了和去找那口井? 这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丝毫想法也没有,而这时候庚说:“我怕这样下去你会越来越糟。” 我问:“为什么?” 庚说:“很显然这里聚集起来的风水开始作用在你身上了,你自身本就招邪,在这地方只怕会变得更厉害所以呆的时间越长越不利。” 我被这么一说只觉得心上也是七上八下地忐忑起来,难道上了我身的是那个我看见的东西,还是说是我听见的那个声音? 小太爷?在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喊我小太爷? 这时候我说:“我要到那里再去看看。” 可是我打算动,却发现全身乏得厉害,好像消耗了很多体力一样,而这时候庚说:“我们已经去看过了,那里什么也没有。而且,你上身时候站在院子里的那模样,像极了人祭!” “人祭?”我惊呼。 庚说:“所以我更担心的是,你到这里来的目的会不会并不是赵老头说的帮忙那么简单,而是要成为人祭,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无论是你还是我们都已经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了!” 我隐隐有些冒冷汗的感觉,而且整个人一阵阵地发冷。 玲珑说:“怕只怕我们三个恐怕都已经是人祭的目标,这里已经布好了各种全套就等我们去钻,然后用我们做人祭来改变整个镇子的风水,进而达到建造者的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地梯-3 我上身的事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插曲,打乱了我们所有在镇子的猜测,当我问庚和玲珑他们在对面的厢房里发现了什么时候,他们的脸色多少都有些难看,然后他们让我跟他们过去看。 我和他们来到对面的厢房,进去的时候玲珑打了手电,只见这间厢房的墙上满是血手印,而且我细细地数了数,这每一个手掌印都是六根指头。 我敢确定,这手掌印是后来才有的,因为我们进来这座宅子的时候来看过这里,那时候这里还是完好的,只是又会是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弄上这样多的手掌印,而且又是为什么? 我依稀记得在我听过的一个故事里有血掌印这一出,只是那个故事和这里又有什么关联? 我于是问:“那你们怎么看?” 玲珑说:“我们猜测这些血掌印是一种警告,这也证对应了你招邪时候的话语,也就是说危险正在朝我们靠近,我们恐怕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么往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我又问:“那你们找到那个在窗外偷听我们说话的人没有?” 我看见玲珑看向了庚,庚依旧是那样的表情,然后冷冰冰地说:“没有。” 我感到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稍稍有些犹豫,而且玲珑看他的模样似乎也有些不对劲,那眼神似乎是她看见了什么但是不敢确定,想听庚说出来的那样的神情。 我将这种极其微妙的变化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说什么,庚既然不愿意说,那么即便我问了也不会有所收获,我觉得眼下的这情形,私下问玲珑或许会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庚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 但是接着,庚就将话题彻底转移,然后他说:“我们应该立刻到青铜井那里去,原本我想明天再去的,可是眼下看来,我们没这么多时间了。” 他的语气并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肯定的就要这样做的语气,而且在说着的时候,他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庚走出几步之后玲珑也跟上,只是当玲珑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很迅速地塞到了我手上一件东西,然后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出声。 然后我听见她问我:“张无你还能支持住吧?” 我说:“我没事!” 这是实话,虽然醒来的时候身体有一种很重的疲惫感,但是渐渐的这种疲乏感在消失,现在我基本已经没事了。 然后我和玲珑跟着庚出去,庚率先走出宅子,在他走出宅子的时候,我看了玲珑塞给我的东西,是一张匆忙撕下来的一小块签纸,而在签纸上写着几个字青铜井。 在我看到这行字的时候,玲珑正好回头看着我,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我即刻将签纸收起来,然后和玲珑也转身出了宅子。 深夜里的街道更是阴森得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如果还要说有什么别的,那么就是阴冷。 对于这张签纸我满脑子都是疑问,而玲珑既然选择以这样隐秘的方式给我,就说明是要瞒着庚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一定有她的道理。 到了街道上之后玲珑就灭了手电,我们摸黑朝镇子外走,一路上除了脚步声都是格外地安静,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庚走在前面,我和玲珑并排在后面一点,我好几次都看向了玲珑,但是玲珑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然后我们来到了村口的河边,这里有河水汩汩流淌的声音,但是河里却是一片漆黑。 我们依旧从桥上过去,这一路走来倒也相安无事,然后我们穿过草丛,终于来到了青铜井边上。 这里在夜里显得更加阴森和恐怖,远远地我只看见一团影子,至于清晰的情景是根本看不见的。只是在靠近石台的时候庚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头朝我们问了一句:“你们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没有?” 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微微的腥臭味道,并不是清楚,一阵阵的,时有时无,我正打算开口,玲珑已经在我之前开口:“是尸臭味。” 然后我就看见庚打了一个火折子,只是在火折子腾起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石台上的光景,然后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闻到奇怪的味道。 只见不知何时石柱上已经多了一具尸体,它就挂在石台旁边有些破旧的石柱上,虽然只是一眼,但是我已经看到了他身上腐烂的样子。 我说:“那天我们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尸体。” 庚则已经走到了尸体旁边,然后说:“是腐尸,看样子像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你看他身上还满是泥。” 我有些惊异:“从地下挖出来的,难道他没有棺木吗?” 玲珑却说:“死在这里的人不计其数,哪有人替他们入殓下葬,不过抛尸荒野而已。” 只是我却觉得不对,如果说尸体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这样的腐烂程度应该是死了不久的,那么这最起码应该是在玲珑他们后来的人了。 只是我却听见庚说:“这是那支军队的人,你看他身上还穿着军装。” 他身上的衣服满是泥污,我有些无从辨别,只是在庚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是本能地问道:“那支军队不是应该是很多年了吗,那么他的尸体早应该成白骨了才对,怎么还能保持这样子?” 庚却回答我说:“这镇子里的事用常理根本无法揣测。” 玲珑也说:“如果用常理去揣测,估计什么事都说不通。” 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真的应了那个传言,凡是进入到清河镇的人表面上是都失踪了,其实是都死了,而只有赵老头和崔岩临是例外,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因为失踪的人来到的都是这里,而也只有赵老头和崔岩临去到了真正的清河镇,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为这些人而设的陷阱,本来就是让他们来送死的,不失踪那才是怪事! 想到这里,我说:“那么看来是有人把尸体挂在这里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了,告诉我们之前这些人的下场。” 只是庚却立刻反驳:“不是。” 我问:“不是?那为什么这具尸体会被挂在这里,难不成还是他自己跑来的不成?” 庚将快要燃尽的火折子往地上一扔,然后说道:“他还真是自己跑来的。” 不想我的随口一句庚竟然当了真,我说:“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可是庚却说:“我是认真的。” 然后玲珑将手电重新打开,她在地上照了一遍,边照边和我说:“你看地上的这痕迹,很显然是它爬行过来的痕迹。” 然后玲珑将手电往草丛中打过去,接着我就看见在草丛中有同样的一具腐尸冒出来头来,玲珑的手电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了他的头上,这让我觉得玲珑是早已经察觉,拿捏好了时间照过去的。 然后她说:“看来有更多的腐尸也正被吸引着过来。” 我说:“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才出来阻止我们?” 玲珑摇摇头说:“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这口青铜井,我猜测这里只怕是即将发生什么事,所以将这些尸体给吸引了来。” 我望着身侧的这一口青铜井,惊讶地出声:“是这口青铜井将它们吸引了过来?” 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响传来,只见挂在石柱上的腐尸忽然落在了地上,我原本以为是庚做的,可是当我看向庚的时候,庚站在原地根本没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地梯-4 而且这尸体掉落的声音听着也不对,一般来说尸体是软的,就算他已经是一具腐尸,那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应该是沉闷的才对。可是他掉落地上的声音却是清脆的,就像是坚硬的东西与石台碰撞了一样,庚自然也听出了声音的异样,等看过去的时候,只见这尸体竟然已经不再是腐尸的模样了,那模样,就像是瞬间石化了一样。 而且从这样高的地方摔下来,他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经摔碎了,散落了一地,我开口道:“刚刚看见的时候他明明不是这个模样。” 我正说着,忽然眼睛就直了一样地看着石台的中央,青铜井的位置,因为我看见有东西正从青铜井里冒出来。 很显然庚和玲珑也看见了,因为我看见瞬间玲珑手里的手电就已经打在了青铜井上,随着光线的明亮,我只看见一阵阵的黑烟正从青铜井里冒出来,而且是呈旋涡状卷出来的,就像小型的飓风一样。 尽管周围有风,但是这黑烟却丝毫不受风的影响,一直朝天空中弥漫,很快就变成了一片乌云装弥漫在我们上方。 我不解地看向庚:“这是什么?” 庚说:“我也是第一次见。” 而与此同时,我们听见身后的草丛里传来更加纷乱的窸窸窣窣声音,只见草丛中一具具腐尸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样聚拢而来,片刻的功夫,我们竟然已经被完全围住了。 一边是诡异的青铜井,另一边是腐尸,眼下的情形自然是青铜井要紧,因为这似乎掌管着我们的命脉。 而且我看庚和玲珑的意思也是暂且不去理会这些腐尸,而庚则已经俯身查看那具掉落下来的尸体,我看见他捡起了一些碎片,只是这些碎片一碰到手上就变成了灰末,竟有些像人祭的尸体被光照到之后变成尸灰的样子。 我说:“他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模样?” 我走近了一些,看到地上这具尸体的形态之后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这模样简直就像是肌肤完全石化进而碎裂的样子,但是从碎片上看又不像石头,却更像炭灰,只是比起炭灰又有一些坚硬的质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形态,庚说:“大约和这井有关。” 说完他看了看持续在冒着黑烟的青铜井,我抬头之间天空已经彻底变得乌黑起来,天空的星辰也逐渐消失不见,最后终于什么也看不见。 我说:“难道这是风水局的源头?” 庚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也不确定,还是说在思考着别的什么问题,而这时候玲珑适时地出声:“接下来该如何做,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这里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玲珑看了看天空,这黑色的烟腾起来之后让整个镇子的地方有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大暴雨即将到来的那种黑云压城一样,与一般的黑夜很是不同。 在玲珑说话的同时我留意了草丛中那些腐尸的动向,不知怎么的,似乎在忽然之间,整个草丛里就瞬间安静了,刚刚腐尸爬动的那种窸窸窣窣声音彻底没有了, 我仔细看了看,只见那些腐尸似乎瞬间就失去了生气一样地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让人颇感蹊跷,可是又透着一种无形的诡异。 我说:“那些腐尸该不会也已经变成了和这具一样的形态了吧?”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庚说了一声:“糟糕!” 然后我就看见他闪电般地站了起来,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我只看见一个东西从地上几近石化的身体里直直冒了出来,几乎是贴着庚的身体而起,若是庚反应慢一些,估计就会被扑个满面! 庚反应十分迅速,我只见他握着银刀反手朝它削过去,然后我就看见这东西呼啦啦地就朝天上飞了上去,看它的模样,竟然是一只蝙蝠! 而且是一只寄养在尸体当中的蝙蝠,我们之前竟然丝毫未觉,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草丛里的所有腐尸岂不也是 我正这样想着,只听一阵翅膀拍动的声音陆陆续续地从草丛里响起来,然后我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蝙蝠群正从草丛里飞起来,与此同时庚说:“往井边靠一些。” 我们往石台里进去了一些,而这些蝙蝠则呼啦啦地一群飞过来,玲珑用手电照了照,我竟然发现这些蝙蝠与一般的蝙蝠竟还不一样,它们竟然有一张人的脸! 而且其数量之多足足有数十只,也不知道有多少冤死鬼做了这些人脸蝙蝠的巢穴,我估摸着它们袭击我们也就是为了让我们成为它们新的巢穴。 我们手里只有银刀,要对付这东西只怕是防不胜防,而我们手里也只有这个能对付,至于起不起效,那是另一回事。 眼看着这些蝙蝠已经飞近,我们都已经做好了要孤注一掷的准备时候,只见这些人面蝙蝠却径直从我们头顶飞过去了,甚至都没有做丝毫的停留,然后在我的惊异的眼神中,我竟然看见它们一股脑地飞进了青铜井当中。 我不解地看着它们,然后说:“原来它们并不是要攻击我们。” 也是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声闷雷从天边响起,一道闪电从山边划了起来,我不禁奇道,这事要下雨的趋势! 难道这些冒出来的果真是雨云? 而庚说:“这是风水局在轮转,在强行改变这个地方的天气,这只怕不是好兆头!” 而说来也怪,在这些人面蝙蝠群飞进青铜井里之后持续的黑烟竟然就开始消散了,只是冒出来的黑色烟雾是消散了,但是镇子上方的雷声和闪电却越来越密集,而且狂风也开始刮了起来,看样子这的确是要下大暴雨预兆。 等黑烟彻底没有了,我们都围在青铜井边上,玲珑用手电往下照了照,这井里依旧和我们前些日子看的一样,下面是光滑的铜壁,根本看不到底。 而周围的风越刮越大,眼看着暴雨就要来临,庚说:“我们得找个避雨的地方,这雨邪门,不知道又要引出什么诡异至极的事来。” 说着我们都起身转身要走,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玲珑的一声惊呼,然后我就看见身后手电的光忽然乱晃了一阵就掉落在了地上,等我们回头去看的时候,刚好看到玲珑跌入井里的情形,我和庚急忙扑上去,可是却迟了一步并没有拉到她,我只听见玲珑的尖叫声回响在青铜井里面,回声久久不绝,最后直至消失。 我则朝着井里大喊了一声:“玲珑!” 这个变故来的太突如其然,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我甚至都不敢想玲珑掉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她还会不会活着,因为这井深得都没个底,这样的高度掉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即便不死也根本爬不上来。 而我情绪一时间激动了起来,然后说:“我们得下去就她!” 庚显然比我冷静,他说:“我们并没有这样长的绳子,根本救不了她,甚至自己都要出事。” 可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冷静下来,我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 而就在我和庚争论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就下了来,我浑然不觉的从背包里拿绳子,庚则不说话看着我,直到我到了井边给绳子找系的地方时候才最终平静下来,然后我往井里看了一眼,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问庚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魇-1 庚说:“眼下的情形,我们只有立刻离开这里。” 其实我已经知道庚会这么说,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想听听庚有什么办法,只是连我自己都知道眼下最好的做法就是离开这里,庚又如何不知。 我于是将绳子收起来,庚说:“现在镇子是肯定不能回去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再说。” 只是这里除了镇子哪里还有避雨的地方,而且这暴雨只是疏忽之间就哗啦啦地下了来,就像瓢泼一样,我和庚避之不及,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就淋了个全身湿透。 在哗哗的暴雨中我只听见庚和我说快离开这里,我于是和他迅速离开这一口青铜井,只是在离开之前我不死心回头看了一眼青铜井,而也正是这一看,我就没走了。 我看见有一个东西似乎从青铜井里爬了出来,黑暗中加之暴雨的肆虐,我只看清了是一个人,于是我心上猛地一喜,是玲珑? 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青铜井边上过去了去,可是到了井边才觉得这人影不对劲,刚刚还是个人影呢,现在就只见一个头在井边上探着,像是要极力地爬出来一样。我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这人好像不是玲珑。 但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玲珑,是你吗?” 没有回答我,倒是庚这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他说:“不要管这口青铜井了,我们快走。” 我说:“这井光滑无底,这人又是怎么爬上来的?” 庚说:“那根本不是人!” 似乎是应和着庚的这句话,我果真看见这头呼啦啦地就从井里钻了出来,但是当它的身子出来的时候我却倒吸了口凉气,因为从它的身子上看,这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条蛇之类的东西! 然后我就听见庚说:“不好了!” 这东西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就从井里头钻了出来,我只看见它有着人的头,但究竟是不是还有待考究,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它头上有毛发,正是因为这些毛发盖住了它的头,我才会以为是个人。 我问庚:“这是什么东西?” 庚却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拉着我就拼命地跑,我感觉这事不对劲,似乎很玄的样子,而且我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除了滂沱的暴雨和我们奔跑的声音,我听见后面这东西一直在追赶我们的声音。 而这时候估计我们也的确没地方可去,庚只能带着我往镇子里跑,即便那里现在危险,但是比起这里来,总是容易对付的,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因为这滂沱的暴雨竟然引发了河水的暴涨,当我们到达河边的石桥的时候,只见石桥只露出了两边的护栏,桥身都已经淹没在水里头了。 但是庚丝毫也没有犹豫就淌水走上了我石桥,在他走上去的那一刻,我看见水没过了他的大腿,我也不敢迟疑,立刻跟了上去。 在水里行走特别慢,而且还是在这样湍急的水流当中,我只能扶住了石桥的护栏往另一边走,可是当无意间抬头时,却猛地看见在刻着清河镇的石陵上,有一个物体盘旋在上面,头高高地扬着,正朝着我们,而这东西,我看得出正是从青铜井里爬出来的那东西! 同时我听到这东西发出一声怪异的嚎叫,然后我就感觉心上一慌,一时间脚没踩稳,好像猛地脚下踩了一个空,同时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忽然抱住了我的大腿,我只听见自己喊了一声:“庚!” 然后整个人就落进了水里头,接着耳边全是气泡上涌的声音,而我自己则沉进水里被湍急的水流给冲了进去。 我在水里挣扎着,可是耳边全是水流和雨水的声音,我只感觉很快自己就到了河中,然后身体就丝毫不够控制地被冲向下游,而我试着稳住自己的身子,但是在这迅猛的水流下根本无济于事,挣扎了一会之后,我就感觉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总之醒来的时候大脑是一片空白,而且当我的身子试着动了动的时候,我感到身下依旧是水,只是这里的水只是薄薄的一层,在水里还有一些碎石子。 我本来就是仰面躺着的,我想试着让自己直起身来,可是却发现自己丝毫力气也没有,我入眼之处全是一片漆黑,而且我意识到雨似乎没再下了,只是我看向天空的时候却是十分漆黑的黑沉,并不像是看到了天的样子,因为黑夜中无论如何黑暗,天空总会有一些明亮的,而我却丝毫没有感到这种明亮,因此我猜测自己并不是在露天下。 我细细地听了听,果真在身边有部时响起的水滴声,而且每一声水滴声响起,总会有一丝回声,这更让我确定自己一定是被冲到了什么地方来,这里很可能是一个石洞或者水洞之类的地方,总之就是被河水阴差阳错送进来的。 我这样想着,但是却觉得一阵阵疲惫感在全身扩散,而且整个人觉得很困,但是我不敢睡,拼命地让自己的眼睛不要闭下去,我知道这样的情形很危险,很可能这样睡过去了就醒不过来了。 于是我强行挣扎了几下,但是身子的确没什么力气,就连直起来都有些不可能,就连抬手都很困难,而且只是瞬间的功夫就感觉头晕乎的厉害,天旋地转的,意识也是开始模糊,强撑了一会之后终于抵不住又陷入了无意识当中。 当我真正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感到身子猛地抖了一阵,然后模糊的意识瞬间变得清醒,刚刚那种无力和无法睁开眼睛的感觉也瞬间消失无踪,我直起了身子,心跳还在剧烈地跳着,就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而我这时候终于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了,是魇! 刚刚我被魇住了,魇可以说是最厉害的鬼上身了,我从小到大魇过一次,就是在老宅当中,后来老爷子替我专门做了一场法事,后来也就再没发生过这种情形,我记得做法事的那先生说过,我命硬,本是不会被魇住的,一般的鬼怪之类的也不敢近我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招邪,按理说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所以最后是这先生自己也说不清楚我究竟是个怎么回事,他只说我身上的事很怪而且矛盾,一般是不会发生的,可是在我身上的确发生了。 但是从他那里我知道了一点,就是魇出现的地方极阴,比一般的鬼上身需要更多的阴气条件,我想了想这里的确够这条件,因为这镇子因为聚风水的缘故,已经是一个凶煞之地了。 我这样坐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心绪平缓下来,只是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实在不确定是什么地方,一方面为了壮胆,另一方面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于是我高声喊了一声:“有人吗?” 果真和我想的的一样,这里就是个石洞之类的,我这一声喊出来,就有无数的回声来来回回地响起,而且长时间不绝,我仔细听了听,初步断定我处在一个稍微空旷的地方,只是不确定这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环境,但是石洞之类的是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 我翻了翻背包,我身上没带火种,不过想想即便带了,之前在水里的那一阵折腾估计也早打湿了不能用了,我只能无助地听了听四周,然后听着回声逐渐归于虚无。 只是听了一阵我就忽然觉得不对劲,在这回声中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另一个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哭声一样,和在回声里几乎不易察觉,若不是我仔细竖起了耳朵,只怕还真听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魇-2 只是这声音在回声彻底没有之后也就归于虚无,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听错,我再次高声喊了一声,然后竖起了耳朵听,果真听到一阵阵凄凉的哭声夹杂在回声里头,听得我寒毛都竖了起来。 只是这声音飘忽不定的,我也不确定倒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只是更加觉得这地方邪乎,于是试着往一边走了走,看能不能走到边缘之类的,既然我可以进来,那么这就一定有出去的出口才对。 我选定一个方向往旁边走,一路上里面都是一层刚没过脚面的水层,水下则是一些石子,有时会有一些大一些的石头,给人一种走在河滩上的感觉,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河滩,而是河洞,很可能是河水暴涨,正好到了山边的河洞里,之所以说是一座山,那是因为如果不是山里头估计没有这样大的空间和如此多的碎石。 走了一遍,我果真有来到了边缘的感觉,我就像一个瞎子一样地一步步往前走,最后双手终于摸到了石壁,凹凸不平的石壁。 既然是石壁,那么这更加肯定了我现在应该是在一个河洞当中。 我顺着石壁摸索着,只是越摸越觉得这石壁不怎么对劲,虽然说是凹凸不平的,但是我摸上去却丝毫没有搁手的感觉,反而这凹凸不平的石面还光滑无比,我于是仔细地摩挲着辨认了下,等手上摸索的东西在脑海里构建成一个完整的画面的时候,我的手闪电般地离开了石面,因为我感觉那是一张人脸! 和我一般高,这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即便想到这可能只是一个石人,却也让我心中极为别扭,这样一个河洞里头怎么会有石人的,而且照我摸索着来看,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片。又恰好和我一般来高,这不免让人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一时间我只觉得心中有些莫名地抗拒和恐惧,而且手也不敢再去碰石壁,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我就完全失去了方向辨别的能力,最后我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恐惧让手轻轻碰到石壁就可以,即便这样,都让我心绷到了不能再紧的地步。 而且更让人觉得奇怪的事还在后头,那就是我感觉自己已经沿着石壁走了半个多小时好像丝毫都没有走出这个空间的感觉,在这期间我甚至都没有感到自己走到了任何的岔路口那样的地方,我不禁在心里头犯疑,这地方从回声的回响来推测并不到如此巨大的地步,那我怎么会一直找不到出口呢? 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所在的这个地方完全是封闭的,我一直在里面打转转或者也未可知。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又沿着这石壁走了足足另一份的时间,果真是丝毫的路口也没有遇见过,这不禁让我整个人更加不安起来,如果说这里是完全封闭的,没有任何出口,那我是如何被冲进来的? 而且更诡异的事还在后头,就是我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 起初的时候我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分神,没怎么留意,可是后头这声音逐渐大起来,我显示无意间听见有响动,然后就听见身后真有一个很轻微的脚步声,我走就跟着走,我停就跟着停,很显然是在跟着我。 我回头去看也只是个心理安慰,因为这样的黑暗中我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觉得刚刚才压下去的恐惧又在心头弥漫了开来,而且这回变得更甚,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头发一阵阵地发麻,想出声喊一声但是又不敢喊,总之就是处于一种恐惧中的莫名慌乱之中。 伴随着恐惧一起的,还有深深的无奈,对无法掌控事态的那种强烈的无奈。而且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深处陷阱之中一样,而且还是越走越深的那种。 强烈的恐惧使我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停下的这段时间,我暗暗摸了摸腰间,所幸银刀还在,并没有因此而遗失掉,我将它握在手中,心里稍稍安了一些。 既然我已经转着走了一个多小时,那么就是说再走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于是我干脆就在原地坐了下来,让自己的身子尽量靠着石壁,也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以观察身边究竟有什么异动。 只是在我保持了绝对的安静之后身旁也立刻变成了绝对的安静,什么之前回声里的哭声和跟踪的脚步声统统都没有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于寂静的坟墓中一般。 只是在这种绝对的安静中,很快我就感到了另一种诡异的气息在蔓延开来,不知道怎么的,我感到自己前面有人! 而且还是一个跟我面对面蹲着,正将脸凑到了我脸面前盯着我一动不动地在看的一张脸! 尽管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感觉到有这样一种无形的压力一阵阵地扑在我的脸庞上,我于是伸手去摸,本以为这是我因为神经紧张而臆想出来的恐惧,可是当我摸过去的时候,却当真摸到了一张脸! 而且是一张人的脸,虽然肌肤冰冷而且已经僵硬了,但这的确是一个人,就在我的面前与我处在一个高度上!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丝毫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我敢肯定他绝对是刚刚才出现的。 我甚至都已经看到了那样诡异的面容,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一直盯着我,在我丝毫看不见,而且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而且马上我意识到我身边很可能不单单是这样一具尸体,于是我试着往旁边摸了摸,果真,在我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有一圈尸体将我彻底围了起来,那么刚刚我听到的脚步声,是不是也就是他们靠近我的声音? 我的身体像是僵硬了一样地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好一会儿了我才猛地站起来,然后打算离开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包围。 只是当我才站起来,我就感到肩膀猛地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肩上,顿时我像是浑身触电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因为我身后是墙壁,又哪里会有人站在我身后而且将手搭在我肩膀上? 意识到这点我立刻用右手摸向左肩,但是却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这的确是一双人的手,如果确切地说,应该说是一具尸体冰冷而僵硬的手! 我身子本能地往前移想要甩开这只手,只是我却感到他的力道在加剧,而且似乎已经嵌到了皮肉里一样,让我的整个肩膀都发出一阵钻心的疼。 我这时自然再不做他想,我这银刀的右手闪电般地朝这只手反削了上去,我只感到银刀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但是接着我耳边传来一阵“咝咝”的声音,似乎是皮肉被烫伤的声音,然后我感到肩头一松,借着惯性我身子往前一倾,就与前面的尸体装了个满怀,我一把将它推开,自己则因为碎石太滑自己就站不稳摔在地上。 只不过我却并没有摔在碎石子当中,反倒是摔到了一些僵硬冰冷的尸体上,我忍着痛立刻爬站起来,这里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出现了这么多尸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也就是同时,我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有石头从上面掉落在地的声音,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碎石子掉落的零碎声响,落在下面的水里稀里哗啦地乱响一阵,再接着,我就感到似乎有人跳了下来落在我的不远处,溅起的水点都溅到了我身上和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魇-3 我确定这是一个人跳下来的声音,只是让我颇为奇怪的是,在这个人跳下来之后,整个河洞里就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刚刚缓下来的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我原本以为是有人从出口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跳了下来,我原本以为可以因此而得到些许帮助,即便不能,最起码也能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是这人跳下来之后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再没了任何响动。 于是我开始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一个人。 我侧着耳朵,屏住呼吸细细听了良久,没有任何的声响,就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没有。 我不由开始有些担心和忐忑起来,万一这是个害人的主儿,那我岂不是已经身处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 这样想着我越发不敢动弹分毫,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实在很难受,而且不一会儿全身就开始发麻发酸,我动了动身子,脚下的石子适时地响起来,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即便只是呼吸声,都是十分大而且清晰的响动了。 然后我就听见那里响起了一阵水花声,似乎是有人在行走,但是可以听得出步子非常急,而且马上我就听到了低沉而急促的声音:“谁在那里?”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而且是个男的,只是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颤抖,说明他不是自己跳下来的,多半是失足掉下来的,只是可能因为身手矫健,所以落下来的时候比较平稳,让我产生了误判。 听到是个人声,虽然陌生,但多少让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没有得到我的回答,重新加重了声音问道:“谁在那里!” 我正想开口,然后就看见不远处忽然腾起了火光,久久处于黑暗之中,忽然看见光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竟有些刺得睁不开的感觉。 我还没睁开眼睛,那人就再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勉强睁开眼睛,虽然能看见一个人站在我前方,但是因为他手中的火折子实在是刺眼,所以基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我却觉得这人眼熟的很,似乎在哪里见过,再一回想,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似曾相识起来。 我正疑惑着却听他先开口道:“怎么是你?” 他这语气让我自己也是吃了一惊,果然是熟悉的人,可是为什么我根本想不起他究竟是谁?我于是用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细细看了看,却依旧看不清,我于是问:“你是谁?” 然后他将火折子往旁边拿开了一些,然后说道:“你果真来这里了。” 等我看清他容貌的时候几乎是惊讶得脱口而出:“崔岩临!” 我生怕自己看错,足足盯着他看了良久,最后确定就是他,许多念头迅速在我的脑海里闪烁而过,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岩临却开口说:“我还想问你,这里离清河镇这么远,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 我听着他的话语中的意思有些糊涂,于是问道:“你说的清河镇是真的那个还是假冒的那个?” 崔岩临愣了一下,然后才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点头,我于是继续问:“你刚刚说的清河镇指的是哪一个?” 崔岩临说:“自然是设了风水局的那个假的清河镇,因为我师傅给你的地图也是到那里的,你又怎么进得去真的清河镇。” 那张人皮果真是赵老头故意留在椅子下的,这么说,赵老头和他找过我和周家掌柜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只是这里并非真正的清河镇,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觉得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崔岩临,可是真到了这时候却感觉所有的问题都卡在嗓子眼上,一个问题也问不出来,最后我还是决定从刚刚他自己说出的线索开始问起,我怕一下子问起其他的他不会回答。 我确定了他说的就是风水局的镇子,于是问道:“那这里离那个风水局有多远,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崔岩临说:“这里离着那里差不多是二十多里,而且已经翻了一座山头了,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我被他这么一说惊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二十多里?我竟然被河水冲着走了二十多里,这绝对就是不可能的事,真有这么远的话我早就被溺死几百次了,怎么还可能活生生地在这躺着,而且我醒来之后根本没有溺水的迹象,说明我并不是被水溺晕过去的,只是我明明记得我落进了河里头,又怎么可能没有溺水呢? 我摇摇头,这时候崔岩临手中的火折子已然烧尽,崔岩临将火折子往地上一扔,借着火折子的光,我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的尸体,只是这些尸体早已经只剩枯骨,根本就没有完整的了,我在看自己身边,哪里有刚刚摸到的那样的尸体,我周围除了石头分明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个十分诡异的现象,难道说只是短短的功夫这些尸体就凭空消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而且我跌倒的时候还明明感到自己的身体跌在了尸体上,虽然僵硬,但我还辨别得出什么是尸体,什么是枯骨。 我心里虽然疑惑和震惊,但在这时候只能将它们全部暂且压下,因为现在我需要问清楚崔岩临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的,而且我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震惊不已,这让我越发觉得有古怪。 我知道直接问他他也不知道,于是就换个方式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崔岩临说:“我在山上看到有人行走过的痕迹,于是就觉得奇怪,这地方鲜少有人踏足,而且那风水镇也没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来,于是我就顺着足迹找了来,最后足迹在一个洞口消失了,我估摸了下,这洞口刚好一人通过,于是就爬了进来,然后就从上面跳下来了。” 在山上,而且还是一个一人大小可以通过的洞口?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和那条河接通的河洞,这么看来的话,难道不是,完全是我想错了,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我说:“这里不应该是与风水镇旁边的河流接通的吗,怎么会在山上?” 崔岩临听了又点了火折子,照了照四周,似乎我的话让他分外疑惑了起来,然后我听见他说:“不应该啊,那条河根本没有经过这里,在十多里前的地方就绕到另一个方向去了,怎么可能会流经这里?” 不是,那么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听崔岩临说有足迹,难道是我自己走来的? 我于是问:“那你看到有几个人的足迹?” 崔岩临说:“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的足迹,而且只有恰好一个人能通过的洞口,这连失足掉下来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从崔岩临的描述来看,我掉落进这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我自己爬进来的,要么是被别人塞进来的! 崔岩临只是古怪地看着我,然后说:“你不会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吧?” 我很无奈地对他摇摇头,崔岩临听了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然后我看见他举着火折子打量了这里,借着火折子我这才看清楚这个地方的大致样子来,虽然不能说是全貌,但是和我估摸的的确差不多,这里并不是大到没有边际那种,而是整个石洞都是封闭的,难怪我顺着石壁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走到头的感觉,因为我本来就是一直在绕圈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魇-4 只是火折子的光芒的确是太弱,我估摸着崔岩临除了火折子也没带火源,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的时间,我们就又将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而我抬头看了看壁顶,这上头少说也有四五米高,估摸着不是蜘蛛蜈蚣啥的根本爬不上去,反正我是爬不上去。 这一个火折子也很快烧尽,崔岩临依旧丢了,之后就没再点,我一直琢磨着他和我说的事,这里离了风水镇二十来里,那么岂不是我昏迷的时间已经有了很长时间,而且不是被河水冲来的,不管是我自己走来的还是别人把我扛来的,十多里的山路没有个半天的时间是走不了的吧,于是我越发觉得里面透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古怪,让我整个人都觉得隐隐不安。 我不死心于是继续问:“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发现其他的吗?” 崔岩临说:“倒也不是,我在跟着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只布鞋,应该是在途中掉落的,对了,你的鞋子在吗?” 可是我脚上的一双鞋子都在,根本就没有丢失,即便是掉进水里似乎也没有被冲走,我于是说:“都在,不是我的。” 崔岩临则说:“那就怪了,看来除了你还有别人也来了这石洞里,我们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出口什么的。” 崔岩临点起了第三个火折子,他边点边说:“我刚刚见那边的墙壁上有个黑影儿,看是不是有个通道什么的。” 说着他垫着火折子走到一旁,趁着这段时间我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这石壁,只见石壁上都是就着石壁雕刻出来的石人,每个石人都有寻常人一般大一团地绕着石壁围着,就像一圈守卫这里的侍卫一样,我想起之前从身后石壁里伸出来的手,于是看了看刚刚站的那个位置,却发现那里根本什么也没有,只是有个东西却看得我心上莫名地一惊,那里似乎隐约有个血掌印。 我生怕自己看岔了,于是走到跟前仔细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分辨着,直到看了才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而且和我之前在风水镇见过的一模一样,是六个指头的血掌印! 我的心就像是被一记重锤击中了一样,只觉得一阵闷疼,从故事再到风水镇再到这里,这个六指掌印就像鬼魅一样一直频频出现,这究竟是在预示着什么? 而且这个手掌印的位置更加让人值得揣测,它竟然就在石壁上的石像的手掌上,不偏不倚,刚好盖在那里,我不禁摸了摸左肩,刚刚那一只手就是压住了这里,若不是我用银刀将它斩断,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只是让我最不能理解的是,我身后是石壁,石壁上根本就没有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地儿,这手掌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样想着,我于是拔出银刀在石壁上试着凿了几下,本来我以为不会奏效的,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银刀凿了几下竟然将石壁凿开了一些,也就是说这石壁的构成根本就不是坚硬的页岩之类的材质,而更像是石灰岩。 我于是更加用力地凿了两下,接着就见石壁上的石块簌簌掉落,然后就感到银刀刺入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当中,我用手摸了摸,质地并不软,只是摸起来并不是石头,我于是凑着仔细辨认了下这是什么东西,可也就在这时候,整个石洞里的光忽然没有了。 我听见崔岩临说:“糟糕,只有一个火折子了,张无,这上边好像真有一个开口。” 但是他却是边说边朝我过来的,大约是他听见了我在叮叮当当地敲击岩壁,然后他又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说:“你把最后一个火折子打起来,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摸着的感觉,怎么像是辣,滑滑的。” 崔岩临将最后一个火折子点了起来,我凑着看了看,不禁奇道:“还真是蜡!” 只是我却看见崔岩临却倏地变了脸色,然后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似乎是怕我进一步的动作,瞬间我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怕我弄破了蜡层。 不过这里并不是墓室,我想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机关存在吧,但是既然崔岩临这样表情,那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因为通常蜡层下面会是强酸或者强碱,一旦蜡层破开,这些东西就会从缺口一涌而出喷溅给凿开的人一身,人若是被这些东西给喷到,别说皮肉,就连骨头都会融得丝毫不剩,这是一些王侯贵族墓中最喜欢设置的机关,也是最要命的。 只是这时候我却有些苦笑地看着崔岩临,因为我手中的银刀已经没入了蜡层中一半,崔岩临显然也是看到了,就要拉着我往一边闪躲,可是就在这时我却看见有东西顺着银刀流了出来,而且在流出来的同时银刀就亮堂了起来。 我和崔岩临面面相觑地相视一眼,然后我说:“看来是你多虑了,里面不是火龙油,而是水银!” 虽然我已经肯定,但还是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是缓缓地将银刀抽出来,然后就看见更多的光亮从被刺开的蜡口中流出来,这时候这个火折子已经临近烧完,崔岩临将它往地上一扔,只是这回我们却没有再陷入黑暗之中,因为从缺口处流出的水银成为了光源。 我们等水银流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大碍之后,这才继续用银刀将蜡口开大了一些,同时一个疑问已经在脑海里逐渐聚集成一个大大的问好,这石壁后面为什么用蜡层封起来,而且蜡层和表层的石壁显然是用来封制水银的,那么这里头藏着这么多水银又是怎么回事? 蜡口变大了之后,水银流出来的速度快了一些,只见水银过处都是一片荧光,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就像一道光的小瀑布一样,然后再流到地上,没入碎石当中,光零零碎碎地从中透出来。 我于是甩了甩银刀上的水银,然后在旁边重新凿了一片缺口出来,很快一米见方的一个大口子就被我凿开了来,而且在我凿着的这段时间里,水银已经流出来了一大片,只是流了一些之后就似乎干涸了,虽然数量少,按时整个石洞还是逐渐变得亮堂起来,我将蜡口的开口再划开一些,最后直到有头大的一个口子,里面的水银再流出来了一些,只是似乎里面的数量并不多,只有薄薄的一层。 这样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水银可以给我们带来光源,但是水银毕竟有毒,而且特别是水银挥发之后的蒸汽更是会要了人命的。 但是细细想想其实也就直到里头的所以然了,水银重,里面的量也不可能多,一旦太多会压垮蜡层和石壁,所以到此为止我已经不再相信这个石洞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刻意开凿出来的,加之之前崔岩临说上头有个一人下来的洞口,我觉得,这应该南蛮子来开的盗洞才对,难道这里真是一个墓室? 所以现在我的猜测是要么是南蛮子找错了地方,要么就是我还没到这里最重要的东西,起码可以证明这是一个墓的东西。 只是当水银流淌枯竭之后,现出里面的一层透明的似乎是玻璃一类的东西来,我凑着往里头看了看,透过这模糊的透明层,我似乎看到里头有黑乎乎的什么东西。 我仔细分辨了一阵没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就离远了一些,然后找了个光线更好的位置,只是当我这回再看进去的时候却让我整个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我竟然看到那里头正有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正死死地看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鬼影-1 我被看得忽地往后退开,毫无准备下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着实让我受惊不我急促地呼吸着,崔岩临显然没有看到这双眼睛,见我这样表情于是问道:“你看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我定了定神说:“里面好像有一双眼睛。” 崔岩临狐疑地看了里头一眼,然后自己也盯着看了上去,只是他换了好几个姿势似乎也什么没看到,于是说:“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眼睛就像是忽然贴在了那透明的东西上的一样,我毫无准备,所以才被吓了一跳,我说:“绝对没有看错,里面的确有!” 崔岩临又继续看了一阵,然后说:“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里头,也不知道什么。” 说着他用手摸了摸这一层透明的东西,然后说:“似乎是水晶一类的东西,很硬。” 然后我看见崔岩临从裤腰里拔出来一把乌刀,刀身通体黑色,像是乌金铸成的,然后我看见他把石壁再凿开了许多,逐渐露出更大区域的蜡层,然后他耐心地将蜡层用乌刀划掉,里面这透明的东西便大幅度地展现在我们面前,那里面的乌黑也越来越大,就像是隐藏在里面的乌云一样。 因为水银已经流空了,所以不用担心水银会溅出来沾到身上,我见崔岩临如此卖力,于是也上前帮他,不一会儿这石壁就被我们凿开了好大的一片,而将蜡层都划掉之后,只见里面的东西也逐渐现出圆形,这里头竟是一块长方体的水晶石,只是这模样看着有些像棺材,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虽然依旧有些模糊,但多多少少有些人的模样在里头。 我于是说:“这是一口透明棺?” 崔岩临说:“还不能确定,看着的确像,也说不定是琥珀之类的。” 说完我看着崔岩临,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说:“你见过这么大的琥珀?” 崔岩临哈哈一笑说:“没见过,这不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活跃下气氛。” 这完全与我所认知的崔岩临完全是两个样子,第一次见到崔岩临和赵老头来到我的铺子里,我只觉得崔岩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可是现在和他接触了才发现完全就不是那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就和我一般大,虽然跟着赵老头也见过了一些风雨,可是年纪管着,谁不会有个年轻人的样子,想到这里我也就释然了,于是随口说了一句:“这可不大像你。” 崔岩临说:“师傅管教严,可我天生是个跳的主儿,虽然也被师傅管下来一些,但这人骨子里的东西想改哪有这容易。” 我听崔岩临说的挺轻松的,也就由着他,正好旁边有个人可以说话解闷,也可以缓解下周遭的气氛,要不在这鬼阴森森的地方岂不是自己把自己闷死,把自己吓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崔岩临能有这样好的心态还多亏赵老头的管教,看来赵老头这人名声在外,并不是浪得虚名的,还有有些真本事的,只是我总对赵老头没有心存好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就看出了他的奸猾像,又或者是周家掌柜的死给他蒙上了一层阴影,让我觉得这人绝非善辈。 所以这人心的确是极为复杂的一种,也是世间唯一无法猜透的东西。 我和崔岩临将这个透明棺材一股脑刨开来,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刚好容得下这样一口透明棺,这让我原本就已经十分强烈的疑惑又凭空添了几分,这透明棺是什么东西,里面的人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将它放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我和崔岩临试着找了找看透明棺可有可以打开的地方,可是摸索了一遍却发现这简直就是浑然一体,让我都不得不怀疑崔岩临说的,这会不会就是一个琥珀? 只是迄今为止哪里见过这样巨大的琥珀,当然天然的的确是不可能,只是人工的话还真说不准,于是我朝崔岩临说:“说不定这还真是个琥珀之类的东西。” 崔岩临则看我一眼说:“你看刚刚你还不信,现在该信了吧。” 我便没说话,只是猜测归猜测,究竟是不是还得再做观察。 而且当我和崔岩临仔细地打量着这透明棺的时候,我看到里面的黑色影子似乎动了动。 这回崔岩临自己也看的真切,只是我看这黑色的东西移动的样子并不大像一个人的样子,倒更像是黑色的液体或者气体一类的,轻飘飘的,而且移动自如的样子,只是这东西无论如何动,都保持着一个人形基本的样子,让我和崔岩临更加纳闷。 而且这透明棺本来就是竖着放置的,就像是嵌在石墙里面的一样,在我和崔岩临还丝毫都没有猜到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看见这黑色的影子忽然就到了透明棺的最边缘,就像一个被困在里面的人忽然扑到了壁面上一样,而且这回我看的清清楚楚,这的确是一个人的影子。 而且我看到了刚刚吓我一跳的那双眼睛,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身子明明感觉异常模糊,可是那双眼睛却清晰地浮在透明棺上,好似已经越过了透明的壁面,来到了最表层一样。 这回我有心理准备没有再被吓到,这一双眼睛看着虽然怪异,但的确是一双人的眼睛,我看了一眼崔岩临,崔岩临呆呆地盯着这眼睛在看,他竟然在和这双眼睛对视! 只是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多少有些不对劲,然后我喊了他一声:“崔岩临,你在干什么?”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我意识到好像不对劲,于是又喊了一声:“崔岩临,你在干什么?” 崔岩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然后我就打算伸手摇他,就在我伸手的时候,他忽然转头朝我一笑,然后说:“我就知道你会着急,果真被吓到了。” 我不禁顿时满头黑线,他竟然是故意的,我说:“你装也要分个场合和时候,我还真以为你被勾了魂儿去。” 崔岩临说:“这里头又不是什么美女尤物,我怎么会被勾了魂儿去。” 我觉得崔岩临看着挺沉稳的,可是玩性一起来就和个孩子差不多,于是也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说:“这透明棺看来有些诡异的紧,看样子里头那东西是被封在里头了,而且我看它的样子似乎是拼命地想钻出来。” 崔岩临看着透明棺上的黑影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说:“应该就是了,只是这里应该不止只有这一口,你看旁边凿开的这里,似乎旁边还有一口。” 说着他用乌刀又将石壁凿开一些,弄下蜡层,我果真看见又是一块透明的东西出现在蜡层之中,然后崔岩临看看我,又看看整个封闭的石洞,他说:“我怀疑,这石洞的石壁里头只怕都是这样的东西,这里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刻意将它造成这样的。” 我不禁在心里喃喃,既然南蛮子在这里打了盗洞,那么是不是说这里真的是一个墓,而且是一个无法用常理去揣测的墓? 这样想着我不禁看了看地上的枯骨,这些难道就是那些贸然进入的南蛮子的尸体? 可是如此多的数量似乎又有些不可思议,据我所知南蛮子的下地活动一般五个人算多的了,就算有很多人下去墓室的也就只有两三个而已,这里的枯骨少说也有二三十具,要真都是南蛮子的,那该是多少支队伍丧生在了这里。 可是如果这些尸骨不是南蛮子的话,那么又是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鬼影-2 我看着这些白骨,却忘了崔岩临还在捣鼓接下来的石壁里头的透明棺,而且我发现之前没有仔细留意这些枯骨,直到现在水银流了满满一地我才发现这些枯骨虽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似很凌乱,可是一具一具地看过去却都是完整的。 我一一将这些枯骨细细扫了一遍,然后竟然发现一个惊人的相似,那就是每具枯骨的半边头颅都不见了,而且似乎都是左半边。 骤然发现这样一个规律可不得了,于是我弯下腰仔细看了这些枯骨上还有哪些明显的伤痕,我发现除了没有的半边左边头颅,其余的地方根本没有丝毫的伤痕,当然,从骨骼上看,的确是没有半点伤痕。 于是我怀疑这些人死在这里的直接原因就是没有的这半边头颅,这是致命伤,我于是看了看失去的左半边头颅,只发现上面的断口很不规则,而且还有撕裂的痕迹,看那样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一口给咬下来的,我看的不禁心上一惊,这人的头盖骨可以说是全身最硬的地方了,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一口能将头盖骨都咬去半边,那牙齿得有多锋利,嘴劲儿该有多大才办得到! 据我所知一般的凶猛肉食动物咬住了人的头颅也只能咬出几个洞来,完全不能咬下半边,这是不是在说这东西的凶猛程度已经到了远非我们能想象的地步,可是这里封闭潮湿,又会有社呢么凶猛的东西存在? 蛇?可是蛇捕猎不会这般凶猛,除了蛇我还真想不到会有其他的什么了,最起码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内,我根本想不到会是什么东西有这个能耐。 想到这里我猛地起身来,转头见崔岩临还在专心地弄着石壁上的蜡层,而他也许还不知道,我们现在正置身于一个异常危险的地方当中,很可能下一刻这东西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像袭击这些人一样袭击我们。 而这个发现,无疑让这个本来就诡异至极的地方变得更加神秘起来,于是我问崔岩临道:“你知道这里倒底是什么地方不?” 崔岩临停下手上的伙计看向我,然后看了一遍这个石室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山倒是知道,我师傅说这山叫阎王山,是专给死人住的地儿,一般活人也到不了这里,即便到了,也会变成死人一样的。” 我听崔岩临说的漫不经心,反而对他的话有些狐疑起来,只觉得这里面好像有蹊跷一样,于是我反问了一句:“给死人住的地方,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敢贸然上来?” 崔岩临却说:“这里我来来回回来了不下数十回,都已经熟悉的很了,你只需要避开一些致命的地方和东西就自然没事,这里之所以叫阎王山一来是因为靠近清河镇,二来则是因为进山的人都不懂忌讳,一股脑地往山上冲,肯定是死路一条。” 我听崔岩临说的清楚越发觉得这里头的古怪异常,于是我追问道:“避开一些致命的地方和东西,你指的是什么,这阎王山究竟古怪在哪里?” 崔岩临说:“这阎王山有个奇特的地方,就是南面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光照到那里,四面当中所以也就南面最邪乎,据说会产生这样的原因主要是这座山挡了整个风水局的风水,长此以往在风水循环的影响下,山体竟然也开始逐渐有转向的意思,南面因为风水聚得多所以逐渐变得背阴,太阳无论是升起来还是落下去,无论是早晨c中午或者傍晚都照不进去分毫。 “而且那里的树木长得都异常茂密,郁郁葱葱的更是阴森的不行,但是在南面山谷那一带却又很是不同,那里是最阴森的地方,据说连树木都枯死了,就是因为那里有个风水坳,是整个阎王山南面最凶煞的一个地方,早先那里有个阎王村的村子的,只是随着这个风水坳的聚集和发展,后来这个村子的村民都死于非命了,长此以往那里也就荒废了,现在也基本上没人敢去,据说是个禁地,进去了的根本出不来。” 我听崔岩临说的如此悬乎,不禁有些暗暗发冷,然后我问崔岩临:“那清河镇又是在阎王山的哪个方向?” 崔岩临倒也没有和我设防,他说:“清河镇在阎王村的里面四五里,去清河镇是必须要过风水镇的,过了风水镇进了后山才转而来到阎王山,再过了阎王村就是清河镇了。” 我说:“竟有这么远?” 崔岩临说:“本来也不用这么复杂,只是早先可以去的路都不能走了,只剩下阎王村这条路,只是眼下这情形,能从阎王村过去的只怕也没几个人。” 我追问道:“这是为什么?” 崔岩临说:“因为清河镇周围正产生越来越多的风水坳,这些风水坳的风水长久聚集影响地脉,导致一些怪异的事和现象发生,这人进去只进不出,那还有谁敢进去,再说了你去清河镇图个啥,不就图清河镇里的那些个东西和秘密吗,可是命都没有了,找到了东西和秘密又有什么用?” 崔岩临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前赴后继这么多人要去清河镇是为了找东西和秘密? 我问他:“清河镇有什么东西和秘密?” 崔岩临却白我一眼说:“我要知道那我师傅还忙活个什么劲,他直接问我不就结了。” 我听崔岩临说话似乎并不是个谨慎的人,一旦说起来这其中的个中隐秘就尽皆宣之于口了,只是他虽然说了许多,可却是变成了更多的疑问,早先我也一直在疑惑这些人倒底去清河镇做什么,特别是在知道了那个所谓的清河镇,不过是个风水局弄出来的陷阱而已,我就更疑惑,为什么要去清河镇,这些人倒底是图了什么? 现在我总算从崔岩临的口中知道了,前赴后继的这些人都是为了清河镇的东西,还有秘密,我觉得能够让这样多的人不要性命地往里面涌,这东西和秘密绝对不是一般的普通货,可是我就好奇了,这样一个山坝子里头的镇子会有什么如此价值的东西和隐秘的秘密呢? 崔岩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然后叮嘱我说:“张无,我可先和你说好了,要是你遇见我师傅,可千万别说这些是我说的,否则我师傅会要了我的命的,这些东西他说是不能让你知道的。” 我听崔岩临这样说不免又奇了,赵老头不让我知道这些又是为什么,他要我来清河镇,却不给我正确的地图,而且让我被困在风水局里,还险些丢了性命,而现在路途上的这些凶险事更是不让我知道,那么摆明了就是不让我顺利地进入清河镇,这和他当初找我的意图截然相反,难道他找我只是想引诱我前来,而要我葬身于此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这些念头飞速闪过,我则脸色不变地回答崔岩临说:“你放心,我铁定不会说的。” 而从崔岩临刚刚的那句话里头,其实我还得到了更多的信息,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有一点,那就是我会在这里见到赵老头,至于具体的地点是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俗话说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崔岩临的这话是建立在他所知道的一些隐情的基础上的,那么也就是说他既然说了这话,我与赵老头会见面就是多半肯定的事了。 这也就是说,无论是崔岩临也好,还是赵老头也好,在他们从清河镇回来之后都好好地活着,并没有发生周家掌柜和我说的那些意外,于是又一个念头在我心里成型,见玲珑的队伍都有人能冒充成一模一样,那么当年是否也有人冒充了赵老头和崔岩临以至于外人根本无法识别,没有认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鬼影-3 而且还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赵老头和崔岩临到了洛阳,找到我和周家掌柜之后就又回到了这里,只是崔岩临说他看见有人进入山里的足迹,而他在阎王山附近在干什么,赵老头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他们难道也是准备要从阎王山去清河镇? 按理说他们既然回到了这里就应该是回到清河镇,那么就应该从南坡上去从阎王村进入,可是崔岩临怎么会到了山这边? 我正打算问崔岩临,可是又怕他生出多心来,觉得我是有意在探听什么,因为按目前的情形我们还并没有熟悉到可以共享秘密的时候,所以这其中的缘由我打算到我们再熟识一些之后再问他,也许到时候他能告诉我更多的东西来。 说完这些,我见崔岩临已经重新凿开了另一口透明棺,石壁之中依旧有一个深槽专门用来放置和固定它,而在透明棺里,我依旧看见里头有一模一样的黑影,于是我之前的猜测不禁有些隐隐成真的感觉,我说:“这石壁后面只怕都是这样的东西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不过看样子是花费了大力气的,有人故意建造了这样的石洞出来。” 崔岩临点头表示赞同,但是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内里的明细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推断这里应该是一个葬穴之类的,可是看那透明棺里的东西,又不像是一个葬穴。 这里有这样奇特的透明棺,又有被撕咬过的尸体,可是从尸骨的完整上来看,撕咬尸体的东西似乎不是为了进食,也就是说尸体被撕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这些人,可又是什么东西将尸体弄成了这样,现在这东西是否还在里面?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被我们凿开了一些的岩壁忽然开始“哗啦哗啦”地往下掉碎片,大约是我和崔岩临破坏了它的完整性,只见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块大块的石片就落了一地,露出后面白色的蜡层,而且这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只见整个石洞的石壁上的这层石片都开始“哗啦啦”地往下落,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石洞竟然已经变成了蜡洞。 而且这蜡层后面都沾有水银,只见顿时整个石洞就明亮的如同白昼一样。 只是在蜡层彻底露出来之后,我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我看到蜡层上忽然就密布了黑色的花纹,和我们在透明棺里看到的这种黑影一模一样,只是这些黑影却是凌乱的,并没有人形的样子,但是起初是这样,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些凌乱的黑影就凝聚成了一个个人形,而且竟在蜡层之中肆意走动,就像是活的一样。 我旋转之着身子将整个石洞都看了一遍,只见只是瞬间的功夫,蜡层上竟都变成了这样。 我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这些迅速移动的黑影,本以为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但是也是在忽然之间,这些黑影忽然就从蜡层上隐退,最后彻底消失,再也看不见,我看向被我们划开的缺口处的那两口透明棺,里面的黑影依旧像之前那样浮在表面上,似乎就从来没有动过。 再之后,我忽然听崔岩临说:“你看壁顶上。” 我顺着崔岩临说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在壁顶和墙壁的接合处,那里的蜡层似乎在融化! 是的,的确是在融化,下一秒钟融化的蜡层就变成了蜡泪顺着蜡墙流淌下来,而且整个蜡层也开始变软,就有要坍塌的趋势,我和崔岩临赶紧去到最中央的位置,生怕被倒塌掉下的蜡层给砸到。 之后果真蜡层掉落砸在地上,然后现出后面的全貌来,只见后面果真和我想的一样,满满地都是这样的透明棺。 只是在相互垂直的四个点上却有石雕的石像,有两丈来高,都是人俑的样子,特别是身上的铠甲,一看就是秦汉的式样。 见此情景,我和崔岩临对视一眼,我们的眼睛里除了疑惑还是疑惑,从这石像的模样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比较久远的存在了,只是这倒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四个人俑将整个石洞分成了四块,我数了数每块区域有两层透明棺,一共有六排,也就是说每个区域有十二口透明棺,那么四块区域加起来一共就是四十八口。 而且每一口都设计的一模一样,里面全都是流水一样的黑影弥漫在里头,不停地变换着形态,好似活的一样。 只是在这完整的布局当中,却有一个瑕疵,只见在一块区域当中有一个洞口,大约有一人宽,看上去貌似一个人刚好可以爬进去的样子,它正好处在两层透明棺中间的区域,而我这才想起在石壁还是完整的时候崔岩临曾用火折子照过那里,他还说会不会是出口之类的东西。 只是我却觉得不大像,要真是出口之类的话是不会设计成这模样的,现在它显眼地呈现了出来,完全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于是我们重新来到这洞口的下方,向上看上去只见这洞口开的非常工整,像是和整个石洞的布局是一起凿出来的,这也就排除了是后期到这里的人开的逃命路口,更何况那些南蛮子要真到这里来又何须开这样一个口子,他们都是带着绳子的,只需要拉着上去就可以了,何必费时费力开凿这样的缺口,而且这后面完全已经是坚硬无比的岩石,根本不像之前那样只是一层石灰石,要开凿起来只怕困难的很。 而正在我这样思索着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一个影子在这个洞口里一闪,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但是这个人影只是转瞬即逝,然后就彻底归于了洞口里的黑暗中,与此同时,只见一个帆布背包从洞口处忽地落了下来。 这帆布包掉在地上,我看清了上前将它拣起来,而就在这功夫里我听见崔岩临喊了一声:“里面有人!” 说着我就看见他借着透明棺的空隙攀爬着上到了洞口处,然后整个人往里头一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在他钻进洞口里的时候我听见他和我说了一句:“你在下面等着,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之后他就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我在下面看着,生怕崔岩临出事,于是朝他喊:“你要小心啊!” 然后我的声音就激起一层回声响彻在是动荡中,最后归于虚无,至于崔岩临和那个洞口,则再没有了任何音讯。 我盯着看了一阵,并没有崔岩临要出来的样子,心中不免蒙上了一层阴影,然后我看着手里的这个帆布包,并不重,但是可以用手感觉到里面有些东西,于是我将它打开,却率先看到一个小本子。 小本子有些陈旧了,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已经干掉的黑驴蹄子,一些符纸还有一面镜子。 就这几样东西,除此以外的就没有了,我拿出这本小册子,随便翻了翻,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而且是毛笔字,也就是说,这本小册子应该是一本小型的笔记,而且很可能是事先就已经写好的。 我于是在随手翻开的这一页随便看了看,入目的这一行写的却是这件事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了,我们已经完全无法阻止,而且整件事已经开始彻底出乎我们的掌控和预料,朱老头和咸老头都已经因此送了性命,柚叔也因此不知所踪,我感到我们闯了大祸。 我看完这一句,虽然有些没头没脑地感觉,但是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地方清河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鬼影-4 于是我将这本小册子仔细翻了翻,发现总共不过十来页,都是用了很厚的纸裁剪装订起来的,而写过的不过数页,所写的内容也不多,我将它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这竟然是某个人关于风水镇的一段笔记! 上面没有署名,所以我并不知道是谁写的,上面只是说了一个风水镇开始兴建的一个大致时间,我算了算,果真和庚讲的一样,六条街道,七年一建,风水镇于七十二年前开始兴建,一直到民国十四年,而这最后的七年却因为在上一个七年出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而让这支参与兴建的队伍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意外。 从这本小册子里我看到了非常多的人名,好似都是参与风水镇建设的人,朱老头,咸老头,柚叔,赵老头,钟老c周家掌柜等等。而且上面还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话,说这是祖上的产业,后人必须完成,也就是说,这些人的祖上就已经在盘弄这个风水镇,即便单看这一辈,这些人都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足可以看出,这个风水镇花费了他们多少心血。 上面说在第六条街道,也就是“井”字布局还差一条街就要完成的时候,开始出现无法掌控的现象,而且参与的这些家族开始陆陆续续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上面提到的最严重的是朱老头和咸老头,这两家几乎遭遇了灭族式的遭遇,仅仅一夜之间,全家离奇暴毙,没人知道为什么,而暴毙的人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死因,就算是写下这个笔记的这个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只能归咎于是因为这个风水镇的缘故。 除此之外的内容则是这个人的一些担心,里面多次提到了柚叔这个人,好像这个柚叔有些奇怪的样子,而且每次提到都只说他失踪了,别的就再没提到,而整个笔记中也就这三个人提的最多,像钟老和赵老头这些人只不过从从一笔带过,只知道他们参与了风水镇的建设。 看完之后多少我对这其中的一些人物参与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最起码里面出现过的这些人我都暗暗记在了心里,如果有机会回到洛阳的话,一定要让常叔替我好好查一查这些人的底细,或许能得出一些更为隐秘的线索来。 只是有一点让我疑惑的是,这个帆布包是在这里发现的,笔记里却丝毫没有提起关于这里半点,还有从笔记上的内容来看这是在风水镇的有一个七年完成之后,也就是说这是今年才写的,虽然纸张看着陈旧,可是内容却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个帆布包的主人到这里还是这一年的事,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只见帆布包而不见人? 难道帆布包的主人就是我在洞里头恍眼见到的那个身影? 可是疑问又来了,他为什么将帆布包给扔了下来而人却又消失了? 这个问题让我想得格外出神,等我的思绪被拉回来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碎石被踩动的声音,还伴着微微的水声,似乎有人在我身后极小心地走着靠近我一样,我于是立刻警觉,然后回头去看,却见身后根本没有半个人的踪影,只是让我瞬间心惊胆战的是,我身后一米开外处的水层正兀自摇曳着,有一阵阵的水纹,好似预示着刚刚的确有人在那里走动。 我于是警觉地环顾一遍周遭,什么也没有,这里没有半个人的影子,我于是走近了那水纹荡漾的地方,上面除了有水波在摇曳根本什么也没有,我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如果没有人,那么这水波是如何荡漾起来的? 而就在我转过身的这一瞬间,我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刚刚听到的那种声音和那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而且还有一种剧烈的被注视感,我似乎感到身后有人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于是我转头去看,却又看到了与刚刚一模一样的情景,依旧是水纹在波动,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而且从水纹波动的样子上看,好似那里才刚刚有什么东西离开。 我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整个石洞根本空无一人,除了四面的透明棺和墙上的人俑,再无其它。 我强忍着恐惧将周围都注视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的进展,包括石壁里的透明棺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丝毫异常也无。 之后的情形就像是有人在和我捉迷藏一样,只要我转过身去,身后就会有那样的响动,而且当我回头的时候,绝对会在以米开外的地方看到有水纹在波动。 这样反复几次之后,在一次偶然的转身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急速就像是幻觉一样一闪而过的黑影,这让我瞬间起了疑心,之后每次我都是迅速地回头,每次都能看见一个快速闪过的黑影,让我不禁觉得这阴森的地方充满了诡异。 最后我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下,这才让我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脚下,竟然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一直延伸到身后,而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觉! 在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这是绝对正常的,只是唯一不正常的是,这个是洞自蜡层剥落之后四面都是光源,人站在其中就像是四面都有光照过来,是不会有影子产生的,即便有也只是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很淡的一个,不会像我看到的这样黑暗得如此明显,这黑影看上去,就像我在透明棺里看到的黑影一个模样!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闪电般地抬头看向所有的透明棺,然后几乎是一个个地扫视一圈,终于发现有一口已经彻底变成了透明,里面的黑影已经压根不在了! 我几乎是立刻就冲到了那口透明棺前,我甚至都没顾得上看自己身后是否还有那样的一个鬼影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地在我身后,总之在我走动的时候,我的确是听到一个脚步声在我的身后微微地响着,就像是我行走的回声一样,极不容易察觉。 而且当我走到那口透明棺前的时候,我看见透明的棺身上布满了几乎不可见的一条条裂纹,见此情景我终于开始确认,这些透明棺就是囚禁这些鬼影的牢笼,而至于这些鬼影又是什么,我现在还没有一点概念! 只是既然知道了自己脚下的是什么,那么我就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我于是蹲下身来,只见那鬼影依旧以我的双脚为圆心盘踞在我身后,然后我迅速抽出银刀,迅速地朝着双脚下的阴影插下去,我只见在银刀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身下的这个鬼影忽然剧烈地抽动了几下,然后就逐渐消散,最后直至消失。 我见此情景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所有环绕着我的透明棺,如果里面的鬼影全跑出来了那又怎么办? 而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石壁后面要用一层蜡将水银封在里面,其目的就是为了镇住这些透明棺,而我和崔岩临误打误撞之下放空了水银,也就是说这些鬼影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被我们释放了! 如果最初我还疑惑弄不清楚为什么蜡层里面的会是水银,那么现在知道以后却只能苦笑一声,目前我还不知道这些鬼影会有什么恐怖之处,但是既然有人将它们这样封制起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而这些鬼影也就一定有它的可怕之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人俑-1 之后的时间倒是也相安无事,除了那一口透明棺里的鬼影溢了出来之外,其他的倒是一直完好无缺,只是很久过去了崔岩临却丝毫也没有从那个洞口里出来,不禁让我更加担心起他的安危来。 我在这里又等了良久,依旧没有他的丝毫踪迹,于是我朝洞口喊了他几声,可是却丝毫音讯也没有,只有我的回声在里头回响着,只是这回我在回声里似乎又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声,和在我的回声当中。 我侧着耳朵听了一阵,发现果然有这样的哭声,悠悠远远的样子,可是听上去又像是既阻碍这个石洞里。 我一时确定不出方向,于是大喊了一声:“是谁?” 回声再次在石洞里响起,那个哭声变得有些清晰了起来,只是很快我似乎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这不是哭声,而是带有哭腔的哀嚎声,而且这回我竟然听清楚了,有人在喊救命! 猛地听到这样的救命声让我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之前因为模糊而且悠远,以至于我听成了哭泣声,现在听清楚了却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这里四面都是石壁,又怎么会有人的救命声传出来? 而且石壁的石灰石层和蜡层刚刚才剥落,有哪里会有活人被困在里面? 我一时间只觉得这求救声让人有些几倍发凉,只是这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以至于不屏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而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果真走近了一些之后声音就略略清晰了一些,只是依旧是那种“嗡嗡”的声音,夹杂着有些听不清的话语,最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人俑前,而我断定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于是我将耳朵贴在人俑上,然后透过人俑我听见了敲击声,还有稍稍清晰的声音。 这回我听得真真切切地,那里面有声音在喊:“救救我,救救我!” 我于是将耳朵从石壁上移开,然后敲打了几下石壁,朝里面大声喊道:“谁在里面,你是谁,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说完然后又将耳朵贴在人俑上,但是我喊出这样的话后,里面就没了响动,那救命声忽然之间就没了。 人俑里面有人? 我贴着听了一阵,没有丝毫的动静,正在我打算将耳朵移开的时候,忽然里面传来了更为猛烈的一声撞击的声音,然后我听见一个微弱而急促的声音:“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这人俑里面竟然真的有人,这是在说这人俑是空的? 我于是拍了拍石壁,然后拿出银刀试着凿了凿,果真这人俑和石壁的表层是一样的材质,银刀很快就在上面凿出了一个坑! 而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响,像是有人跳下来的声音,我转头去看,只见崔岩临已经从洞口里出了来,他见我在凿人俑,于是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见他安然无恙地出来,于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然后问他:“你进去了这么久,在里面发现什么没有?” 崔岩临说:“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里面并不是一条通道,而是有另一个空间,虽然比这里小一些,但是还算宽敞,我在里面走了一些看着还很深的样子,于是也不敢深入,就先退了出来。” 我说:“里面是另一个石洞?” 崔岩临点头说:“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但是我觉得不单单只是石洞那么简单,从我感觉上来看,好像是一条通道什么的。” “通道?”我更加疑惑,看来这里有大空间,并不像我想得那样只有这里一个石洞! 然后崔岩临问我:“你刚刚在干什么,凿这人俑干什么?” 我说:“人俑里有人!” 然后我把刚刚的情形和崔岩临说了一遍,崔岩临也是一脸的不解,他的想法和我是一模一样的,也说这石层和蜡层刚刚脱落,人俑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人,只是当他贴着人俑听了里面的求救声之后的确是有人,然后他说:“有人也好,正好可以问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人估计是被困在里面的。” 然后我和他一起努力,但是我发现他的乌刀似乎比我的银刀凿起来要快许多,然后在我们的努力之下,终于穿了一个孔,看来这人俑看似坚固,其实内里也是空的,只是这样庞大的一个人俑,建造者是如何将它做成空心状的,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这是一尊石雕。 而且这样的厚度又如何能支撑这样巨大的质量,当真是匪夷所思! 凿开了一些,我和崔岩临于是接着将洞口开大,我们开的位置在人俑的腿部,开了一个孔之后之后就容易了许多,不一会儿我们已经凿开了一个头大的孔,我朝里面看了看,里面一片契合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我朝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吗?” 我没有听见任何的回应,就连之前的那求救声也归于了虚无,崔岩临在我旁边说:“难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被闷死了?” 我觉得不可能,于是说:“我们再开大一些看看。” 说着我们将开口扩大了许多,然后我将帆布包里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当然小册子我已经收了起来,然后对崔岩临说:“你等等。” 我拿着空的帆布包来到水银流出来的地方,然后将帆布包接上去,只见沾了水银的帆布包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我尽量让它多浸了一些,这才朝人俑这边过来,但是当我转身的时候,崔岩临却不见了,我只见人俑的腿上有一个一人能钻进去的洞口,然后我迅速走过去,喊了一声:“崔岩临?” 然后我听见崔岩临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在里面,你将帆布包扔进来。” 我知道是虚惊一场,于是将浸了水银的帆布包从口子里扔了进去,立刻里面就被照亮了些许,只见这里头躺着好几具尸体,崔岩临一一将这些尸体检查一遍,然后朝我摇摇头,我有些看不清他们的容貌,然后问崔岩临:“是刚刚求救的人吗?” 崔岩临没有回答我,他又将整个人俑的内部都环视了一遍,然后才和我说道:“这里看来是完全封闭的,没有任何出口。” 我说:“那么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崔岩临却没有接我的话,他而是说道:“这些尸体都已经深度腐烂了,虽然我们都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入这里的,但是我更想知道所有已经深度腐烂的尸体是如何喊救命的?” 我立刻看着崔岩临,然后惊道:“你确定?” 崔岩临说:“每一具我都看清楚了,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看样子死了有好些时日了,可是这里头没有一个活人,又是如何喊出救命的?” 我也是瞬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寒,这声音之前的确是从里头传出来的,可是眼下的这情形,又哪里是会有声音传出来的地儿! 然后我说:“你先出来,这里头只怕邪乎。” 崔岩临说着就要出来,我这时候忽然看见他身后似乎有一个人影,因为隐在黑暗最浓的地方,我有些看不清,于是本能地说了一声:“你身后” 崔岩临立刻回头去看,可是却疑惑地转回头看着我:“什么都没有啊?” 我看过去,果真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正在这时候,我忽然看见崔岩临的额头上冒出了一股血迹,我惊讶地出声:“崔岩临,你的额头上流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人俑-2 崔岩临自己似乎毫无知觉,只是一脸不解地看着我,然后他摸了摸额头,看到一手的血之后整个人顿时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在外面说:“你快出来!” 只是崔岩临却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然后我听见他和我说:“这不是我的血!” 说着他抬起了头,我顺着也往头顶看上去,只是上面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崔岩临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又是一滴血凭空落在他的脸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崔岩临抹了抹血,立刻就往后连退了几步,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在他连退的时候,我看见一具尸体忽然从上面落下来,然后就这样落在了地上,借着帆布包的荧光,我只看见这个人的半边头颅已经彻底没有了,满身都是血,正簌簌地流出来,很显然,这就是刚刚一直在喊救命的人,而现在我也终于知道他的声音为什么这样悠远听不清楚,因为他的声音,是从人俑的头部传来的,而且在这样的伤势和恐惧下,他根本就无法大声呼救。 我看到他这样的伤势,像是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朝崔岩临说:“崔岩临,快逃!” 因为我已经知道现在崔岩临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当中,这个石洞里如此多的尸体,几乎都是这样的死法,也就是说,在这个人俑里面,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而崔岩临却抬着头看着头顶,一动不动,然后他说:“张无,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我在外面根本看不见最上面的情形,或许崔岩临身在其中比我看得更清楚,而且对于黑暗中的辨别能力也比我要强上许多。 我说:“怎么可能,如果什么也没有的话,那么这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崔岩临却是看着我,然后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是他自己这样做的你相不相信?” 我看着崔岩临,只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我说:“他脑袋上的那个伤口,单靠他自己根本是弄不出来的,那明明是撕咬的痕迹!” 我只看见崔岩临走到尸体跟前,然后将尸体翻了一个面过来,只见尸体上的半边脑颅处于一片血泊之中,几乎已经完全不在了,而在其中,我却看见他的脑颅当中有一个洞,我说:“那是什么?” 然后崔岩临说:“这就是他为什么自己要弄破自己的头颅的原因。” 说着我猛地听见在人俑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然后我看见崔岩临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头顶,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了一样,然后我看见崔岩临站了起来,我看见他从身上摸出一瓶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瓷瓶来,然后我就问道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十分刺鼻,有些像尸臭,但又似乎混着别的东西,而崔岩临就这样举着,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一声更为响亮的吼叫声,我捂着鼻子看着崔岩临做着这些,然后问他:“你在做什么?” 崔岩临说:“这东西专吃人脑,但是却极怕尸油,我们现在不收了它,等它发起威来我们都是它的食物。” 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瓶子里会有这样浓烈的尸臭味,原来竟是尸油。 我于是问:“那倒底是什么东西?” 崔岩临说:“我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师傅告诉我说这东西叫鬼咬,专门吃活人的人脑,这也是为什么在这里的尸体都是一个死样,那是因为这东西会从人的嘴巴里钻进去,然后进入到脑部,将你的大脑吃得干干净净,再咬开你的颅骨出来。” 鬼咬? 能从人的嘴巴里钻进去,那应该并不是很大的样子,但是它的手段却如此残忍,从活人的嘴巴里钻进去,生生地吃掉活人的人脑,这岂不是让人活活疼死,怪不得之前这人还有救命的声音,可是到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可是我又不解起来:“可是这人的尸体为什么会在人俑的头部?” 崔岩临说:“暂时还不清楚,大概那里有一个开口也说不一定,否则这人怎么可能会进入到人俑里面。” 崔岩临这样说也有道理,而且也是唯一的解释了,只不过如果是在人俑头部有一个开口的话,那岂不是已经是到了山面上,因为人俑的头部已经是壁顶,而壁顶上则就是我们下来的盗洞,那样的话人俑的开口应该是和外头的地面连在一起的! 这样说来那么一个大活人会出现在这里就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这样说着,我只听见人俑里面的这东西咆哮了几声之后,声音就忽然开始变得弱了起来,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细小如同小蛇一样的一个纯白色的东西就落在了地上,然后挣扎了几下就没动了,趁着这个功夫,崔岩临立刻蹲下身子,用乌刀钉住这东西的头部,然后将尸油倒上去。 我只看见在尸油倒在这东西的头部的时候就像是水滴在了红透的钢板上一样,只见它的头部瞬间就冒起了一层白烟,崔岩临则别过头,然后我就看见白烟过后这东西的头部已经被腐蚀得一点不剩,只有一些尸油还在地上沸腾,“吱吱”地响着。 我不禁侧面:“这尸油竟然如此厉害?” 崔岩临将瓶子仔细塞好收起来然后说:“当然了,对付这种鬼咬就是念头越久的尸油越好,最好是那种百年c千年腐尸身上的尸油最佳,寻常尸油的话即便是整整一瓶也未必赶得上这样的一滴。” 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概也就是这样了,不过看到这东西如此惨烈的死法,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残忍,因为比起它吃人的那种方法,将它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我见这东西还残留着一截身子,于是问崔岩临:“还剩下一截身子没事吧?” 崔岩临说:“鬼咬只要把它的头给毁了就可以了,它的身子不一会儿就会腐烂成一滩尸水,不用担心。” 听崔岩临这样说我才放心下来,于是才说:“刚刚我看这东西像蛇但是又不全像,好像它的头部更像羊头一些。” 崔岩临说:“远远地看着的确像蛇,可是近了看它和蛇根本八竿子关系都没有,它的头是羊头形状,身上的也不是鳞片,而是一些极细的羽毛。” 这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里还是第一次见,而且鬼咬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听过,于是问崔岩临:“这东西有没有什么出处,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崔岩临处理好鬼咬,于是说:“我们出来再说。” 然后崔岩临就从洞口里爬了出来,在他出来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让我分外惊异的话,他说:“我怀疑这人用里头是拿来养鬼咬的,这人应该是故意被放进去供鬼咬进食的。” 我惊道:“什么?” 崔岩临说:“鬼咬这东西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只有在清河镇才出现过,我和师傅曾经杀死过一条,用尸油可以克它就是师傅教我的,只是师傅并没有告诉我这东西为什么会存在,他只说清河镇有很多,让我要小心一些。” 我重复着崔岩临的话,然后疑惑道:“清河镇又是哪来的这东西?” 崔岩临说:“后来我仔细地打听过,似乎第一次发现这东西是在清河镇外面的河里头,有人见水里有这东西在游,起先也以为是蛇,可是等这东西到眼前了才发现不是,可是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这东西早已经用它极快的速度爬上了你的身子,然后就从你的嘴巴和鼻孔钻了进去。 “所以清河镇曾经出现过与这里的一模一样的命案,只不过那人被和谁冲着,等发现的时候都已经烂的差不多了。” 从清河镇边上的河里?难道崔岩临说的是风水镇外的那条,可是我听着又不对劲,他明明说到有人,可是风水镇根本没人! 我说:“你说清河镇外面也有与风水镇一模一样的一条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人俑-3 崔岩临说:“风水镇基本上都是模仿清河镇建造起来的,否则的话又怎么能骗得了这么多人。” 我又得到了关于清河镇的一些线索,难道整个清河这你看起来就是和风水镇一模一样? 只是我敢肯定肯定是不一样的,即便外表模仿的再好,有些东西有些感觉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出不一样来,形似而神不似,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清河镇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现在想想,这座模仿着建起来的镇子,没有清河镇的那种古老和质朴感。 等等,古老和质朴感? 我刚刚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另一个清河镇的模样?完全和这个风水镇不一样的清河镇,当这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生成的时候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当然我被自己吓一跳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构建出了这样的一幅画面,而是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我好像去过那里一样。 然后我听见崔岩临问我:“张无,你怎么了?” 我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但是眼神却有些迷茫,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正一阵阵地在我心头翻江倒海地涌动着,就像被撕开了一个缺口的记忆一样有些画面一幅幅地展现在我眼前。 它们就像一幅幅连续的画面在我的眼前迅速闪过,我疑惑地看着崔岩临,然后问道:“清河镇的布局也是井字形,而且在整个镇子的正中央有一棵改风水和镇风水的百年榕树。” 崔岩临却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惊奇地问道:“你去过清河镇?” 可是我却无法回答崔岩临的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并没有去过所谓的清河镇,可是记忆里的画面看似和风水镇一模一样,可那种给我的感觉,实质上是真正的清河镇的样子! 但是我最后还是很肯定地回答崔岩临说:“我没有去过!” 我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这些纷飞的画面就彻底消失无踪,崔岩临则表情古怪地看着我:“那你怎么知道清河镇有一棵大榕树?” 我笑起来说:“庚和我说的,在进入到风水镇的范围,在义庄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了。” 崔岩临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自己喃喃说道:“原来是他,怪不得。” 他的喃喃自语我听了个清清楚楚,我问:“你认识他?” 崔岩临撇了撇嘴,然后说道:“他外号活阎王,是人见人怕的主儿,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奇道:“活阎王?” 崔岩临说:“看你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你可知道在长沙你爷爷为什么叫半边佛?” 我摇摇头说:“我从来不知道关于我爷爷的任何事,家族里也不让议论。” 崔岩临也没说被的,只说:“都说在长沙道儿上无论犯了什么事,只需去求你爷爷,都会有一条活路,所以道儿上的人又称你爷爷叫菩萨张,只是为什么会有这半边佛的称号,意思就是说,如果遇见的这个人是庚,那么都是无用的,所以才叫半边佛。” 我更加奇道:“庚竟然有这么养的能耐?” 崔岩临说:“他和你爷爷可是齐名的人物,掌管着长沙盘口的半壁江山。” 我脱口而出道:“单单是他就这样厉害的话,那么钟老岂不是?” 崔岩临听见钟老,然后说道:“虽然钟老是老资历,但是若真要论起来,却还不及你爷爷和他。” 我听崔岩临这样说,于是说道:“庚是钟老的徒弟,难道庚早已经超越了钟老?” 崔岩临却无比震惊地看着我,然后说道:“谁告诉你庚是钟老的徒弟的?” 我觉得崔岩临的表情有些怪异,于是回答说道:“庚自己和我说的。” 崔岩临说:“这绝对是没人知道的事,我一直还以为他们不过是合作的关系。” 听见崔岩临这样说,我自知说漏了嘴,还不等我开口说什么,崔岩临又说道:“不过钟老的确是个人物,我师傅每次提起钟老都赞不绝口,看来也只有他这样的师傅才带得出来庚这样的徒弟。不过话又说回来,庚真是信任你,这样的隐秘也和你说。” 我说:“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崔岩临便不说话了,我看他的样子有些在深思的样子,于是也就没有再接口,我们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崔岩临率先回过神来,他说:“我们可以将背包带进那个洞口里去,正好可以用来照明。” 我说:“你是说我们要进去那个洞口里?” 崔岩临点点头,而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功夫里,我忽然又听见什么声音似乎从人俑里传出来,而且依旧是和着我们的声音,难以听清楚,就像是幻觉一样。 我立刻住了口,就没有再说话,而崔岩临也似乎察觉到了,他也同时侧耳细听,我只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再次从人俑里传出来,与我之前听过的简直一模一样救救我! 这是极其微弱的声音,我听仔细了确定这是有人在人俑里喊,于是才看向崔岩临说:“人俑里还有人!” 可是崔岩临却一脸不解,他说:“我都将里面看了个遍,根本就没有人,又会是哪里的人在叫喊?” 我说:“你确定都看清楚了?” 崔岩临说:“里面就那样大的一点地方,哪里能有藏人的地方。” 我就觉得古怪了,如果里面没人,那么求救声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说着我看向人俑里面,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竟然自己被吓了一跳,只见透过那个洞口我看见里头有个人影,而且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让我的脊背猛地一冷。 然后崔岩临也看到了这个人影,只是他的表情比我更显惊讶,我只听见他脱口而出就说道:“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崔岩临为什么这样惊讶,因为那个人影分明就是被鬼咬吃了大脑的死人,而现在他就站在他掉下来的地方,而且嘴巴张合着,那微弱的救命声正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 我此前并没有见过鬼咬,自然也不会知道被鬼咬吃过的人会变成什么样,我于是问崔岩临,而从崔岩临的表情来看显然他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他说:“此前遇见这样的尸体都是直接烧掉的,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应该是起尸了。” 可是我却看着不对劲,这尸体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的,只是嘴巴在麻木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救救我! 我说:“它应该不是起尸,而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它,在制造隐忍进去的陷阱。” 崔岩临听了忽然恍然大悟地看着我:“你是说他脑袋里还可能有鬼咬?” 我说:“看情形,应该还有!” 崔岩临说:“如果还有的话那就糟糕了,我们得将它找出来,否则这东西防不胜防,稍不注意就会被它钻进了脑袋里。” 说着崔岩临就要重新进去,但是我却拉住他,我说:“这样太危险了,我看最保险的方法还是将这个洞口给封起来。” 崔岩临说:“可是都已经凿开了该怎么封?” 我看向墙壁边上,说道:“可以用蜡块,这些蜡块巨大完全硬化需要很长的时间,你在这里守着,我过去看看,应该还有软一些的,可以拿它将这里封起来。” 崔岩临说:“可是蜡块太不牢靠了。” 我说:“如果说牢靠这人俑依然不牢靠,鬼咬虽然杀伤力极强,但是对这些东西的损害却极其微弱,应该是出不来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试试看。” 崔岩临点头说:“那我去找吧,你在这里守着。” 我说:“还是我去,你身上带着尸油,可以阻止鬼咬跑出来。” 说完我就走到墙边上,寻找还未硬化的蜡块,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些大块的中间部分还是软的,只是当我找到软的蜡的时候,我却看到在上面竟然有一排脚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人俑-4 从脚印的大小可以判断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只是这里除了我和崔岩临,又哪里来的第三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丝毫没有穿鞋子的人? 不知怎么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崔岩临说他在山外捡到的鞋,还有那个他追着来到这里的脚印,我忽然有一个念头划过,会不会我来到这里,就和这个脚印有关,但是忽然我又觉得自己似乎想的多了,只单单凭借一双脚印就肯定这些,是有些牵强。 只是我敢肯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我一时间却根本就猜不到,也捉摸不透,只是在瞬间闪过了这个画面而已。 我循着脚印的走向看过去,可以看出这个脚印出现在蜡块还没有完全硬化的时候,因为一些已经硬化的蜡块上已经保持了这个脚印,我估摸了下时间,这人应该是在蜡层倒塌到之前为止,而那段时间,我们做了许多的事,先是崔岩临进入到了那个石洞里面,接着又是我们被人俑心音了注意力,这段时间里我们被分神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这里真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我们也未必能察觉到,只是即便这样,我也不得不佩服这人出现的鬼魅程度,因为这里就这样大的一个地方,他又能藏到哪里去?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我越想越觉得心头一阵恶寒,而且最后我发现这个脚印竟然是消失在墙壁边上的,而墙壁上面则是一口口的透明棺。 我于是适时地看了上面的透明棺,这回出乎我意料的,我没有再透明棺上看到鬼影,而是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被封在透明棺里的人! 我敢完完全全地确定这个人绝对是不久之前才出现在透明棺当中的,因为在蜡墙倒塌之后我几乎看过每一口透明棺,根本没有一口里面有人,这绝对不是我的遗漏,而是另有蹊跷。 而我正打算回头喊崔岩临,可是回头的时候崔岩临却已经不在原地了,我在想他是不是进入到人俑里面去了,因为之前他就这样做过一次。 于是我微微观察了一阵这个忽然出现在透明棺的人,我的确弄不懂他是怎么进入到透明棺里去的,蜡层上的脚印又是不是他的? 我看了一阵之后于是决定先不管它,而是去了还有些软的蜡层来到人俑前,打算将人俑的缺口先封起来,当然,在这之前,我得昂崔岩临先从里面出来。 我来到人俑开口的地方时候,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静,我只觉得人俑内也是寂静得可怕,我通过开口看向里面,只见刚刚还站着的尸体已经重新倒在了地上,而且里面似乎并没有人在的样子。 我略略扫视了一遍,然后一股剧烈的尸臭从里面传出来,只见在那尸体的身旁,崔岩临的尸油瓶子倒在那里,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朝里面喊了一声:“崔岩临,你在不在里面?” 里面回荡着我的回声,却没有任何回应,我悬着的心不禁更加悬了起来,崔岩临他不在里面! 我立刻环顾一遍四周,在我找蜡块的这段时间里,我并没有听见什么异样,这里也就这样大的一个地方,他又会去了哪里,而且尸油瓶这样掉在地上,是不是在说,崔岩临可能出事了? 可是就在我为这个问题在费神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响,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只见刚刚的那口透明棺竟然忽然从墙上掉了下来,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在它落地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透明棺忽然被摔碎,裂成了很多的碎块,与此同时,我看见里面的那个人躺在碎片当中,一动不动。 我狐疑地看了透明棺落下来的地方,那里现在只剩下一个棺槽,棺槽后面是墙壁,似乎是因为这口棺材重力失衡才导致掉落的。 只是一直都好端端的,又怎么会重力失衡? 只是我还没有相通,忽然就看见碎块里的这个人动了动,然后就爬站了起来。 我看见他站起来之后就朝我看了过来,我感到他的眼睛的确是朝我看我看过来的,而且从他移动的步子来看,也是的确朝我走过来的。 一时间我无法确定他倒底是死人还是活人,于是出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然后我看见他停了下来,我看见他张开了嘴巴,似乎是想回答我的问题,我猜测难道是一个活人? 只是他却没有发出半个音节来,然后我就看见一股浓烟从他的嘴巴里喷出来,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只看见一团火忽地从他的嘴巴里腾了出来,我似乎听到一两个十分怪异的音节,但是马上就隐没在了一声剧烈的嚎叫当中,接着我就看见他的身体似乎是由内而外地烧了起来,瞬间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团熊熊烈火,我看见他挣扎了几下,然后就像一截枯木一样地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彻底被烧成了一团焦炭。 这变故来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让我丝毫准备都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的火焰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一滩黑炭,冒着白烟而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此时的情况当真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剧烈的变化让我几乎毫无招架之力,而且还不等我仔细去思考这尸体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又忽然自燃,接着我就听到连续的“轰隆轰隆”的声音,只见原本安安稳稳固定在石壁上的透明棺全都开始往地上掉,而且这些透明棺掉下来之后的情形与之前的那一具一模一样,掉下来即碎成了许多的碎块,而与之前不同的是,里面的鬼影在透明棺碎裂的那一瞬间就像一阵烟一样腾起来,然后就化于虚无。 在意识到这些透明棺掉落的时候,我不得不来到了人俑下躲避,以防被落下的透明棺给砸伤,等这些透明棺几乎都掉落下来之后,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狼藉,而且满地只见碎裂的透明碎片,却再也没有了那些鬼影的半点影子。 在所有的透明棺都已经摔碎之后,我这才走到这些碎片中间,只见这些碎片都是空心的,而且完全是一体的,足以说明这些鬼影都是被密闭封在里头的,而至于那具尸体,我暂时将它当做是一个意外。 但是却并没有忽视它的出现,我觉得它的出现一定有它的道理! 只是一瞬间出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以至于暂时我根本无法去思考这些事情的关联性,也无法去思考,因为在我看来,这些事似乎毫无关联可言。 从出现鬼咬,到有足迹的蜡块,再到崔岩临失踪,再到透明棺的尸体,然后尸体自燃,接着透明棺倒塌 我根本找不到这其中有何关系,但是我却觉得这其中又似乎是隐隐有一条线穿着的,只是我没有找到而已。 我疑惑地看着这里,最后眼睛停在了四个人俑身上,其实从一开始这里最让人匪夷所思的还是这四个人俑,它们的存在似乎让这里更凭空增添了一层神秘感,而且一下子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只是接着我又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在整个石洞里响起来,等我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只见我对面那个人俑巨大的头颅就整个地掉了下来。 而这个声音,就是人俑整个身体碎裂所发出来的声响,在头颅落下的时候,我看见整个人俑的身体都彻底分崩离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谜团-1 这一个人俑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彻底碎裂落在地上变成更多的碎片,我只看见一阵灰尘扬起来,然后再看的时候,整个人俑已经彻底变成了碎片,再没有了之前的气派。 看到这个人俑顷刻之间化作碎片,马上我就意识到了下一刻接着可能会发生什么,我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就迅速往刚刚尘埃落定的那人俑所在的方向跑过去,与此同时,我只听见身后一阵“轰隆”的闷响传来,我根本来不及回头去看,也不敢去看,只是拼命地往前跑,在我跑入废墟中的那一瞬间,无数的碎裂声从身后传来,我感到地面都微微地在震动,不用看我也知道,我身后的那一个人俑正进行着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崩碎。 等我确定自己进入到安全的区域的时候再回头去看,只见身后弥漫着一层白色的灰尘,而且因为人俑的倒塌,水银完全被埋在了废墟当中,只有极少量的荧光从废墟中透出来,勉强可以看清这里的大致模样,却是灰暗的。 等尘埃落定,这里几乎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在没有之前的半点模样,而石壁上是一个个的孔,都是之前放置透明棺和人俑的地方。 再之后,我就在废墟中看见了一个人。 起先我以为这个人是崔岩临,可是一看身形似乎觉得不对,再看的时候才发现是庚。 我注意到他的位置是在那个盗洞的下面,于是初步判断,应该是这里面剧烈的倒塌声让他发现了这里。 庚率先看见我,也没有什么表情,更别说惊讶的神情了,他只说:“原来你在这里。” 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庚就没再说其他的话,他将这里环视了一遍,然后才问:“你没事吧?” 我说:“我倒是没事,只是崔岩临却不知所踪了。” 庚听了皱了皱眉头,然后问了一声:“崔岩临?” 我说:“他率先找到了我,在这里他帮了我很多,但是就在刚刚,他忽然就不见了,我怀疑时遭遇了什么意外。” 庚说:“这里就这样一点地方,他又能遭遇什么意外。” 庚说的轻描淡写,而且语气异常冰冷,似乎崔岩临的生死并不放在他心上一样。 庚历来就是这样,特别是崔岩临和我说了庚的真实身份之后,我更是觉得用活阎王这个名号来形容他真是确切。 我也没因为庚的冷漠而指责于他,只是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有另一层意思,然后我就听见庚说:“我不是听说崔岩临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 果然,庚想说的是这句话,这也许也就是他对崔岩临的深思漠不关心的原因之一,而深层次的,我看得出来,是怀疑。 只是崔岩临这样一个大活人,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有所隐瞒,我觉得这是他,而且就是真正的崔岩临,至于已经死去的那一个,总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特别是在这个石洞里的所有东西都倒塌之后,几乎任何可以藏身或者藏人的地方都已经一览无余,而已就没有崔岩临的半点踪迹,这让我怀疑,崔岩临究竟去了哪里?而且从迹象上看,他不像是自己躲了起来。 只是庚听了之后却说:“迹象是可以伪装的。” 我便没再说话,庚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在真相未明之前,一切都有可能,也许庚说的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 只是让我分外疑惑的是,为什么这里在忽然之间就全部倒塌了,这又是为什么? 然而紧接着,庚就问我:“这里有什么其他的出口没有?” 我指着墙壁上的那一个洞口说:“那里好像有,崔岩临进去过,说里面是另一个石洞。” 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那我们赶紧进去。” 我觉得庚的语气有些急促,问道:“为什么?” 庚说:“你们触动了这里的机关,机关先是启动毁了这里面的所有东西,接着就应该是同归于尽的做法,让进来的人只进不出。” 我更加疑惑:“机关,可是我们并没有触碰到什么机关。” 庚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有一种预感,这里面应该有十成十的火龙油,马上就可能落下来。” 然后庚也不再解释,迅速让我从洞口里爬进去,然后他紧随其后,我爬进那个洞口里面,在我爬进去的时候,我听到石洞里传来一些东西簌簌掉落的声音,只是这洞口实在太我根本不能回头去看,而我已经知道庚说的那种情形多半已经在发生了,然后我就感到庚也迅速爬了进来,然后我听见他在我身后说:“我们得离开这洞口尽量远一些,等火龙油落下来洞口也会烧起来,而且这里狭窄,很可能会缺氧。” 我尽量往前爬,大约爬了十多米的样子,我只感到一阵热浪从身后扑来,整个通道里立刻有些热了起来,我察觉到异样更不敢怠慢,拼尽全力往前爬,最后终于感到一阵清凉迎面扑来,接着我感到前面似乎豁然开朗,然后触手一片冰凉,就感觉来到了一个分外开阔的地方。 我出来之后只觉得全身都已经被汗打湿,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崔岩临花费了如此长的时间。 然后庚也出来,我直接坐在地上,问庚:“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火龙油的?” 庚说:“我猜的。” 我奇道:“你猜的?” 庚说:“我看见墙壁之间散落着许多蜡块,应该是墙壁上有蜡层,而且我来到的时候刚好看到整个石洞都在呈现一种毁灭式的状态当中,于是就猜测你们很可能触动了里面的机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四个人俑应该是用来支撑火龙油层的,你们一定是触动了布在人俑上的机关,所以才导致人俑的崩塌。” 我惊奇地看着庚,不得不佩服他明锐的洞察和细密的心思,只是当我提起水银这一节的时候,庚却摇头说道:“水银本身是不会发光的,你们见到的应该不是水银,或者即便是也在其中参杂了荧光粉,否则是不可能有任何光亮发出的。” 原来竟是这样,而庚继续说道:“这就说得通了,有蜡层,又有水银层,水银层用来封住哪些透明棺,而还有另一个功用,就是在火龙油洒下来的时候让水银蒸发形成毒气,而且在火龙油洒下来的时候,倒塌散落在地上的蜡层可以迅速烧起来,把擅自闯入的人烧死。即便里面的人没有被烧死,也会因为吸入水银的毒气而身亡,看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里面的秘密有任何被洞察的可能,一旦想要窥得秘密,就必须凿开石壁和蜡层,再接着就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被庚这么一分析,我不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我们一直在死亡边缘徘徊着却一点自觉也没有,而且这时候我却越发对这个石洞的存在感到奇怪了起来,这个石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那么崔岩临有没有逃脱出来,如果没有的话,岂不是已经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正这样想着,然后就看见身边一束光亮了起来,是庚点亮了手电,而这手电是玲珑掉下青铜井时庚捡起来的,想不到现在竟成了我们唯一的光源。 庚将手电往里面照了照,我看过去的时候,别的什么都没注意,却看到一具尸体就安静地躺在我身边,就离我只有一个身子左右的距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谜团-2 只是在我看见这具尸体的时候有那一瞬间的恍神,因为我看见的是一具分外熟悉的尸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崔岩临。 庚只是冷冷地看着这具尸体,然后到了尸体边上,快速地将尸体检查了一遍之后说道:“已经僵了,身上有好几处尸斑,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些时日了。” 我惊道:“这怎么可能,明明刚刚我还和他” 庚只说:“无论他有没有和你在一起,但事实摆在这里,他最少死了应该有两到三天了,这里比较阴冷,所以尸体保存得比较完整。” 我起身来仔细看了一遍,果真看见尸体上有明显的尸斑,我知道要形成这样明显的尸斑没有个几天的功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只是疑惑而且惊讶地看着尸体,然后喃喃自语道:“可是那个崔岩临并不像是假冒的。” 庚只是带着揣摩的神情看着我,然后他问我:“你怎么这么确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就是崔岩临?”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于是只说:“就是一种直觉,我觉得他是真的。” 庚听了我的话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然后他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尸体,然后说:“不是假冒的,他的确就是崔岩临。” 这具尸体和之前那个崔岩临的确是一个模样,而且之前崔岩临来了这么久,难道他就没有看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具尸体躺在这里? 我不禁开始怀疑起来,他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是因为发现了尸体,而为了不让我起疑,所以没说这件事? 只是两个崔岩临又是怎么回事? 再加上之前出现的两个玲珑,这让我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进入到这里之后,老是会遇见这样的事,倒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有别的什么东西在作怪? 正想着,然后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传来,我嗅了嗅,似乎尸臭是忽然之间从这具尸体上发出来的。 我说:“这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庚却摇头说:“他的尸体虽然已经出现尸斑,可是却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这尸臭不是他身体腐烂的味道,而是因为涂在身上的尸油。” 我说:“尸油?” 庚说:“将混了一些香料的尸油涂在身上可以防虫。” 被庚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这尸臭的味道和我在崔岩临身上那个尸油瓶中闻到的一模一样,但是我对这个没有经验,然后问薛:“尸油都是一个味道吗?” 庚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问的问题较为古怪,然后他说:“尸油的味道不懂行的人闻就是一个味道,臭。可是不同年代的尸体出的尸油和葬在不同地区的尸体所出的尸油味道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只是这需要有一定的经验和灵敏的嗅觉才行,如果是经过加工的尸油更是容易辨别。” 我自知自己是个外行,只是在这尸臭味中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混在其中的药味,而这股药味我在石洞里的时候也闻到过,那时候崔岩临打开了尸油瓶制服鬼咬,我记得就是这股味道。 然后我问庚:“那你闻到这尸臭当中有一股药味没有?” 庚说:“这不是药味,是混了尸血的味道,你在哪里闻到过?” 我于是将崔岩临使用尸油的事和庚说了,然后更肯定地说:“那就是了,你没有闻错,这尸体身上涂的尸油就是你在尸油瓶里闻到过的。”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庚说:“这种尸油是专门用来对付鬼咬的,而且所需要的尸血非常特别,需要的必须是千年不腐的活尸血,再混了百年以上的腐尸尸油,百年以上的腐尸尸油倒是不难找,但是千年活尸血却是极难寻,有时候几百座千年古墓甚至都不会有一具活尸,而据我所知目前有这东西的无非就是赵老头一个人。” 听庚这么一说,那么基本上就是这样子了,我说:“这样说来的话两个崔岩临都是真的了?” 庚这回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崔岩临的尸体在发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久,他才重新回过神来,然后说道:“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具尸体只怕不单单是死去了几天这样简单,而是十四年!” 我惊道:“十四年?” 庚说:“崔岩临应该是在和赵老头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丧生了,既然崔岩临已经遭遇了不测,多半赵老头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推测,当年赵老头和崔岩临已经死在了这里,后来回到洛阳的是另一个崔岩临和赵老头。” 我一时间有些不解:“另一个崔岩临和赵老头?” 庚说:“现在我还不敢确定,所以只能这样来形容不同的他们。” 我只觉得我已经陷入了一个深深的谜团当中,而且在我看来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然后我看见庚站了起来,他用手电往里面更照了一些进去,只是这里除了崔岩临的尸体之外再无其他,我知道庚在找什么,他在找赵老头的尸体。 只是这里没有。 但是庚却并没有流露出失望之类的表情,然后我只听见他说:“这事只怕已经变得越发复杂了,这里并不是去清河镇的必经之地,可是崔岩临和赵老头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我隐约听崔岩临和我提起过,他也说要去清河镇只走南坡,这里与南坡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位置,他们怎么会涉足这里的? 而且现在说起来我才又觉得那个崔岩临的诡异之处,他只说发现了异样有人进入了这里,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的,而且他还说赵老头也在附近,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里,这是为什么? 最关键的问题是,死去的崔岩临和出现在石洞里的崔岩临之间有什么联系,他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还是说两个人都是真的? 一时间这些问题就像一团乱麻将我的脑袋越搅越乱,而这时候庚说我们进去里面看看倒底有什么。 我感觉我们依旧是处在一条通道当中,还并没有到达真正的地方所在,而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赵老头的尸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赵老头一定死在了这里,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是说他早已经知道赵老头已经不在的事? 往里面大约走了不到十米的距离,通道转了一个弯子,只是才转过来,我就看见一具尸体挂在通道上,而且还是倒挂着的,脚被细铁链子绑着,头朝下,一动不动地。 与此同时我听见庚说:“果然!” 我这才看清,这个倒挂着的尸体,就是赵老头。 我说:“他们果然死在了这里。” 只是赵老头比起崔岩临来死法就诡异了许多,他这个模样绝对不会是自己把自己挂上去的,而且看那细铁链缠绕的方式也很讲究,似乎是按照一种特定的规律缠起来的,我问庚:“这铁链的缠法有什么讲究吗?” 庚说:“这是一种锁骨缠法,只要被这种缠法缠住半个时辰,即便解开了锁链,脚踝以下的部分也都坏死了,一双脚就算是废了,看来他们对赵老头用了极其痛苦的死亡方式。” 我说:“又是谁会如此残忍,难道是清河镇的人?相比之下,崔岩临就要好很多,比起他师傅的死法幸运多了,也算是好死了。” 我正说着,然后庚忽然转身,他说:“我们好像忽略了什么!” 说着庚就往回走,似乎是觉得崔岩临的尸体有所不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谜团-3 我和庚再次回到之前崔岩临尸体所在的地方,只是当我们折回去的事后,崔岩临的尸体却已经不见了,刚刚还好端端在那的尸体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 我有些惊异,于是说道:“才这么一下子竟然就不见了?” 庚说:“果然是这样?” 我问:“什么果然是这样?” 过了好一久庚才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说着他蒋手电筒放在我手上,然后就从洞口里钻了出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庚忽然又要出去,这时候那外面不是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火海了吗,而且蔓延的汞蒸气也一定将那里完覆盖,庚这时候去不是去找死吗? 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洞口之中,然后这里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寂静,为了节省电源,我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坐下来,然后在这里等庚。 只是这一等就是很长时间,整个通道里寂静得吓人,我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地回响着,凭添了一份恐惧感。 大约过了一久之后,我忽然听见黑暗中有脚步声传来,只是在这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我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是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因为我确定这不是庚出来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是从通道里面传出来的,听上去像是有人在里面走步。 只是这脚步声却丝毫没有朝我靠近的意思,只是在里面一些的地方不断地响动着,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又像是来回地踱着步子。 我仔细地听着,这脚步声恰到好处,不大不听上去觉得有些清晰,又觉得有些悠远。 我并不敢肯定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人,只不过在外面的石洞我倒是看见过那个人冒出头来,只是崔岩临跟进来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于是我怀疑这脚步声是不是那个人发出的。 而且很关键的是,如果这个脚步声的确是他的话,那么我身上带着的这个小册子也应该是他的才对,只是这人是谁呢? 从脚步声上听起来,这步子沉稳有力,不像是年老的人走出来的,我似乎可以肯定他的年龄范围,而且那个人我恍眼见过一下,顶多也就是个中年人,所以无形中我已经认定了他的身份。只是尽管这样,我却并没有萌生要进入里面去看个究竟的念头,因为在石洞中的事已经给足了我教训,我决定先等庚出来再做定论,毕竟我对这里的了解是远远不如庚的。 这当然也包括自己对这里很多事物的判断能力。 那脚步声一直响了好一阵,最后忽然就归于了虚无,而且是正在走着忽然就这样消失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本来还应该有下一步的,可是下一步硬生生就这样没有了,让人感到一种很突兀的停顿,就像是那人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却将脚悬在了空中一样。 我侧着耳朵听了好一阵,可是最终都没有再听见任何的响动,整个寂静当中又只有我的呼吸声在回响。 但是马上,就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心上本能地忽地一惊,然后才放心心来,因为这个声音是从洞口里传出来的,我知道应该是庚回来了,然后我将电筒打开,只见庚已经从洞口里爬了出来,我怀着满肚子的疑问问他:“那边不是已经彻底烧了起来了吗,你还会去干什么?” 在说话的同时,我看见庚的手上拿着一只鞋子,然后我听见庚说:“在我们爬进来的时候那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可是刚刚我却看到有一只鞋,也就是说在我们进入到里面,看到赵老头的尸体那段时间,已经有人从这里出去了。” 我说:“难道是崔岩临自己?可是他明明是一具尸体!” 庚说:“并不是崔岩临,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应该是这个人将尸体一起拖了出去,这只鞋子是崔岩临的。” 我说:“你确定?” 庚说:“我仔细检查过他的尸体,应该错不了。” 我又说道:“可是从我们进去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这通道就这么点地方,藏个人根本就藏不住,如果有人我们应该看见了才对。” 庚却摇了摇头,然后我看见他抬头看了看头顶,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我们进来之后我们的确没有抬头看过上方,因为在灯光亮起的时候,我们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崔岩临的尸体给吸引了过去,根本就没工夫去看头顶的壁顶上有什么,难道是这人故意将崔岩临的尸体放在这里以期达到吸引我们注意力的目的? 我于是回想了刚刚进去这里的那时候,如果在庚的手电筒亮起来的时候我没有看到这具尸体,那么我会如何做? 我一定是打量这个通道,它通往哪里,有多宽,墙壁上会有什么,还有壁顶有多高! 而正是这一具尸体的出现,将我会做这些的可能大大降低了,而且是几乎不会做,当然,这也包括庚。 所以自我们进入这里开始,就有人藏在壁顶的位置,而我们丝毫未发觉地就往里面进去了,之后这人再下来拖走崔岩临的尸体。 接着另一个疑问又上来了,他拖走崔岩临的尸体干什么? 我几乎已经肯定这个人应该就是在洞口里露出了一个头的那个人,而且也是写了这本小册子的人,只是这个人倒底是谁? 我问庚:“你能猜到这个人的身份吗?” 庚摇了摇头,却没说话,我见他一副在思考的模样,于是便不打断他的思路,而是抬头看了看壁顶,等我抬头看的时候,忽然发现这里的壁顶要深很多,比起在吊着赵老头的那地方的确不一样,这里竟然有些看不到顶的样子。 我于是用手电往上面照了上去,在手电的光照到上面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一个人头迅速地闪过,然后就消失在了周边的黑暗之中,我于是立刻将手电的光打过去,然后才发现正对着这个洞口的位置的壁顶非常高,而旁边则要稍低一些,好像有一个可以藏身的空间,而刚刚我看见的那个人头就是缩进了那一层空间里。 然后我同时出声道:“上面有人!” 庚瞬间回过神来,然后也抬头看了上方,他因为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才抬起头,自然没有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头,但是我却看见他一直盯着壁顶。 我说:“会不会洞口哪里只是个障眼法,再说外面的那个石洞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去,我猜测他应该是将崔岩临的尸体给弄到上面去了。” 然后我看见庚看了我一眼,接着我就看见他灵活地攀上墙壁,就像一只猴子一样地上了去。我看得惊异无比,他竟然就这样徒手爬上去了,只是等我到旁边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在墙壁上有很多可以着力的缝隙,似乎是特地留出来的,只是我试了试,依照我的身手要爬上去的话会有些困难。 然后我看见庚迅速地就上了去,而且身子一翻就消失在了高低不一的石壁之间。 大约过了几分钟,我看见庚忽然从上面探出了头来说:“这上面果然是另一条通道。” 我说:“那我也爬上来?” 庚却说:“我估计它的目的地和下面的通道应该是一个,应该是一条捷径。” 说着他就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说:“可是捷径的话就会不容易找到对的路,我们不必去冒险。”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在上面找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谜团-4 我问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庚将手上的东西摊开,我看见是一块有巴掌大小的铜片,而且铜片上生满了通绿,看样子似乎是已经有些年头的东西了。 它的形状是长片型的,在顶端处还有一个圆孔,而铜片上则有一些花纹,但是从花纹的走势来看,这似乎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看样子,这铜片也只是整体的很小一部分才对。 庚说:“上面什么也没有,我只找到了这个,刚刚你看清那人的模样没有?” 我摇摇头说:“就只看见一个头,恍眼就不见了,就连是不是人也不敢很肯定,更别提样貌了。” 庚说:“应该就是偷走尸体的那个人,然后庚又问了句,你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之前我已经将自己是如何到这里的说了一遍给庚,现在又听庚问起,猜测庚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摇了摇头说:“我被河水冲走之后就没有意识了,醒来之后就已经在这里了。” 那时候我说的时候因为说的非常简略,只说我醒过来就在这里,而现在说到了之前,庚却稍稍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说:“你是说你掉进水里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说:“大约是呛水了,所以都不记得了。” 于是庚又问:“那你醒来之后有呛水的迹象吗?” 我也为这事疑惑过,为什么自己是落进了河水里失去意识,但是醒来却半点没有呛过水的迹象,我于是看着庚反问:“难道你知道?” 我只看见庚的脸色更加难看,然后我才听见他说:“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呛水,你被河水冲走之后,被不远处一棵将要被冲走的树给挡住了,然后我找到了拉着树干不放的你,你当时的确呛了几口水,只是却没有大的问题,而且之后你就得救了。 我睁大了眼睛和嘴巴看着庚,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既然我没有被河水冲走,那为什么我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这些记忆? 听着庚说的这些话,我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自己压根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于是问:“那从青铜井里追着我们出来的那东西呢?” 庚说:“那东西自你冲进河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只记得我看见那东西盘在清河镇的石陵上,后来被河水冲走之后就没了印象,现在听庚说它忽然不见了,却也有一些惊讶,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青铜井里爬出来,还有,它为什么要追赶我们? 这些疑团就像解不开的扣在我的脑袋里紧紧地套着,让我根本找不到答案。 而我更加疑惑的还是庚所说的这事,我说:“那既然我得救了,为什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那后来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庚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然后庚才和我讲了这里头的详细经过,那晚的大暴雨引发了这条河河水的暴涨,我被救上来之后,加上那东西也忽然消失不见,于是庚便打消了回镇子里的念头,当时是因为的确没有可以逃的地方彩绘选择回镇子里去,现在既然已经暂时没事了,那么他自然不会冒险再回去。 至于为什么他不愿回去,他却没有说,只说镇子里会很危险。 然后我们就找了地势较高的地方寻找避雨的地方,只是这雨根本就没有停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到了天要亮的时候,镇子那边的山上忽然传来了十分巨大的声响,然后就只见汹涌的山洪就从山上翻滚着朝镇子冲了下来。 当时幸亏庚早有准备,我们离开了镇子很远,而且已经到了十分安全的地方,才没有被山洪所累及。 山洪过后两三个时辰之后大雨便停了,只是整个风水镇都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我们那时候已经顺着这条河到了下流的山林里,直到那时候我们才感叹没有回镇子里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否则的话就应该和整个镇子一同殉葬了。 自然风水镇被这山洪也毁了七七,即便洪水退去基本上宅子也不会有多少完好的。 只是庚说的这些我即便翻遍了脑袋也一点记忆没有。 后来庚就和我翻过了那座山岭,庚说之后不久我就开始喊头痛,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据说当时我疼的非常厉害,庚说可能是我在河里的时候头撞到了树干才会这样,他说我当时一直在冒冷汗,似乎疼的特别厉害,庚当时也没辙,见我疼的的确厉害,于是就让我现在树下靠着,然后自己去林子里找一些可以止痛的草药,暂时给我缓一缓。 庚说他去了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因为记挂我的安危,他并不敢走很远,于是找了几味常见的就回了来,只是等他回来一看,我早已经不知所踪。 只是因为山林里刚刚下过雨的缘故,他看见我靠着树坐的地方有脚印,一直往林子深处去了,而且地上竟然有两行脚印。 也就是说,当时并不是我一个人走的,而是出现了什么人,庚说现场很平静,并没有任何我反抗过或者搏斗过的痕迹,所以他猜测我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人,然后和他一起离开了。 我听到这里更是满头雾水,因为我依旧是丝毫印象也无,更糟糕的是即便有庚这样的提示也也没有想起来丝毫东西。 于是我说:“你确定是两个人的脚印?” 庚很肯定地说:“是两个,不会错!” 然后我想起崔岩临和我说起的话来,他说他是在这座山林里发现了脚印才跟着来的,他说他看见的是一行脚印,这座山林应该是我失踪的山林后面这一座,于是我问庚:“所以你是沿着脚印找到我的?” 庚点头说:“我沿着脚印一直来到林子深处,然后又下山来到这座山林里,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到了这座山林里之后脚印就变成了一个,另一个人好像忽然就消失了一样,后来我顺着脚印寻上来,可是只过了几百米脚印就完全就没有了。” 我说:“崔岩临和我说脚印消失的地方就是那个盗洞的所在。” 然后我更加看见庚的神色异常严肃地看着我,我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庚说:“自然不对,因为我循着这个脚印上的是这片山林的南坡,而这个盗洞是在完全对立的北坡上!” 我立刻出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庚想了想说:“崔岩临发现的脚印很可能并不是你的,也可能就是你的,最可能的是当时你们两个人在山脚下分成了两路,一个从南坡上山,而另一个则从北坡上山,只是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当时我就丝毫没有发现上北坡的这个脚印,而崔岩临却发现了?” 这我根本不可能回答他,因为这些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我自己都没有任何记忆,若不是庚告诉我,我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这里头还会有这样一段曲折! 接着我又想起了玲珑在镇子里和我说过的一段话,她说那晚她队伍里的人失踪,他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形,她察觉到自己有遗漏掉的记忆,只是与她不同的是,她自己能够觉察到,可是我自己却丝毫也不知情,压根就不可能会想起来。 这时候庚问我:“你真的丝毫印象也没有,或者一丁半点也想不起来吗?” 我抓了抓脑袋,如果能想起什么我早就说出来了,我正打算这样回答他,可是与此同时一句话,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似乎想起有人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要去清河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铜鼓-1 这声音忽然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可是我却丝毫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而且这句话也只是像闪电一般从我的脑海中划过,刚刚那种捕捉到蛛丝马迹的味道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想也再想不起分毫。 只是萦绕在脑海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这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分外熟悉。 庚见我忽然这样表情,然后就问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只是很惊讶的看着他,然后说:“好像在树林里的时候有人问我去不去清河镇,那时候会不会是我和这个人走了?” 庚立刻追问:“你能记起这个人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带着很不确定的声音说:“我觉得这个人好像认识,只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庚看着我很大一会儿,然后才说:“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我不知道庚在说什么,而庚并没有再继续下去,他看了看手上的这片铜片,又说道:“难道和这通铜片有关?” 我问:“这铜片有什么究竟?” 庚说:“看花纹的样子应该是很古老的东西,你看上面的是透地纹,这种纹理多用于先秦之前,而且花纹的方向是逆纹,并不常用,只有在一些特殊的场合才会使用。” 我对这些听不大懂,于是说:“特殊的地方,难道是祭祀?” 可庚却摇了摇头说:“比祭祀还要特殊的地方,很可能是我们根本就想不到的地方!” 既然是根本想不到的,那么再想下去也就是无意义的事,于是我说:“这人在这里留下这样一片铜片,应该就是说这个地方是和铜片有关的。” 庚看着我似乎是认同我的猜测,只是他又补充了一句说:“就怕这地方会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 我见庚说的这样严重,一时竟只惊讶地看着他而说不出半句话来,然后我看见庚将这铜片收起来,只是他忽然来了一句:“张无,你有没有觉得这铜片像是战袍上的铠甲?” 我看了看,还真像,我说:“难道你怀疑这铜片是从什么铠甲上扯下来的?” 庚却说:“我是这样怀疑,但是更害怕。” 庚自己都被称之为活阎王,而他竟然也有怕的时候,我于是问:“你怕什么?就是因为这片铜片真的可能是铠甲上的东西?” 庚说:“可怕的并不是这片铜片,而是将铜片留给我们的人,我怕这是一个诱人深入的陷阱,一旦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一路上依我对庚的观察,他几乎就没有过这样消沉的时候,而且更没有表现出来过这样的犹豫,而这次他竟然有些犹豫了,我看的出来,他这是心里没底,他不知道我们继续进去究竟会遇见什么! 只是他这样的表情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彻底恢复了正常,然后我听见他说:“或许赵老头身上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一定。” 然后我们就重新进入到了通道之中,赵老头的尸体还是那样倒挂着,庚上前在他的身体上搜索着什么,可是却一无所获,他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可以搜到的东西,也就说,要么是他根本就没带,要么就是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别人拿走了。 只是当庚摸到他的肩膀位置的时候忽然皱了皱眉头,那里似乎有什么异常,然后我看见庚在他肩下的位置反复摸了很久,我问:“他那里怎么了?” 然后我看见庚掏出银刀,顺着领子将它的衣服划破,然后露出僵硬的皮肉来,只是到了肩膀下方之后却看见那里是一片活肉,他左肩下的一块皮没有了。 发现这点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胛,然后说:“不会这样巧合吧?” 然后庚将尸体的衣服彻底划开,只见除了左肩胛那里的皮不见了一块之外,其余的部分都是完好的,只是在他的整个背部皮肤上,却满满地都是纹身,而且我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一幅地图,而左肩胛的那一部分,正好应该是清河镇的入口,也是地图的之处。 只是因为赵老头整个人吊着的缘故,所以整个地图都是反的,但是只要拿准了方位依旧能看得清楚,庚粗粗看了一遍之后说:“这上面是整个这一片的详细地图,而且有人在赵老头死后将那一块给划了下来,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就应该是移植在你身上的那块。” 我说:“既然是一块死人皮,那它怎么会在我身上生长?” 庚想了想说:“你还记得那支军队进来之后逃出去的那人吗,据说他身上也是满满的一身纹身。” 这个故事我听过,我说:“这里面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庚说:“真正进入过清河镇的人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就只知道,也只听说过有这几个人,可是赵老头身上有这样的花纹,那个逃出去的士兵身上也有,会不会进入过清河镇,或者说进入过这个区域的人身上都会出现这样的纹身。” 说到这里庚忽然住口,然后又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好像有些说不通。” 我说:“万一是他们自己纹上去的呢,或许是见到了什么地方有这样的地图,所以他们就将它纹在了身上也说不一定?” 我看见庚抬头忽然看着我,然后他说:“或许也是这样。” 只是我觉得庚的神情有些古怪,但这种古怪转瞬即逝,然后我就看见他将银刀没入赵老头的肌肤之中,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将这块人皮给弄下来,我有点不能接受,说:“我们可以将它描绘下来。” 庚听了忽然住了手,然后看向了我,他说:“不用了,你身上的应该也长全了。” 说着他让我将上衣脱掉,他看了之后说在这段时间里果真长全了,我身上现在有和赵老头身上一模一样的地图。 只是我自己却是看不见的,庚说是一样。 在这期间我也仔细看了赵老头身上的地图,我大致找了方位,依照着进来的位置现实到了风水镇,然后再到清河镇,之间隔着许多山岭,只是这些却只占去了半幅地图,再往上去,是一片林子,什么也没有,但是在林子中间,却画了一个。 我于是指着这点说:“这里是什么意思,离了清河镇这么远,而且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却做了一个标记?” 庚似乎早注意到了,他说:“那片林子怪得很,没人敢进去,据说清河镇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就是从林子里开始的,现在清河镇都成这样了,那里又还有谁敢去,即便有人真去了,我们也不会知道,因为可以确定的是,去过那里的人都是有进无出的主儿。” 我听庚说的这样肯定,那么那里一定是个恐怖至极的地方,而且既然是所有的源头,那么是不是说,清河镇也只不过是受影响的一部分罢了。 只是这一张地图即便我将所有都看了个遍,比较显眼的也就只有风水镇和清河镇,从地图上似乎并不能看出太多细节的地方,包括布局方面,所以想要从地图上得出什么详细的线索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我身上也有地图,那么就不用费力去描绘,也不用将赵老头的皮给划下来,我总觉得这样对待一个死人是极其的不尊重。 只是赵老头竟然会以这样一个诡异的死法,着实让人费解,也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有什么,竟然让他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就这样折在了这里,而这时我忽然想起,就连号称不死赵的他都无法逃脱这样的死亡,又何况是旁人? 至于那一块被划走的人皮,自然是被带到了洛阳,掉落在了我的铺子里,所以划走人皮的,就是出现在洛阳的“赵老头”? 因为从伤口上来看,那里并没有出血的迹象,也就是说这块人皮是在赵老头死后才划下来的,所以能看见下面的活肉,而又因为这里的环境和温度的关系,赵老头的尸体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并没有腐烂。 这时候我说:“只怕聚风水的地方并不只是风水镇和清河镇,应该是地图上的所有区域,而这里温度并不低,但是尸体却可以完好保存,是不是就是得益于风水的保护?” 我回头看向庚,却发现庚正在想别的什么事,然后被我这么一看才回过神来,那一刻我分明看见他的眼神是带有许多迷茫的,然后才恢复了原样。 这种变化微乎其微,而且十分微妙,很快庚就站了起来,将注意力从赵老头身上离开,我也站起来,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了赵老头头下面的石板,发现石板上似乎有些痕刻。 然后我伸手扒了扒,上面有一小层灰遮住了一些等我将灰尘扒开的时候,却发现果真是一小行痕刻,似乎是什么人刻下的。 当然这个人不可能是赵老头,因为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根本不可能在地上刻出字来,这一定是其他什么人干的,或者在赵老头被挂在这里之前,或者,在之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铜鼓-2 我将上面的灰尘细细扒开,然后用手电筒仔细照了,只见上面是一串数字467732。 我将它仔细地看了一遍,的确是这样一行数字没错,只是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在赵老头的头部下方会有这样的一串数字,而且还显然这不是他刻出来的,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又会是谁? 而且为什么会是一串数字,难道说里面隐藏着刻下的人想对看见的人说的话,可是这完全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即便看见了也根本就看不懂。 难道是暗号?可是如果是暗号的话,又是什么样的暗号? 庚也看了这串数字,只是他也看的很茫然,不过他观察的更加仔细,他说从刻痕上看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风化,也就是说已经排除了是刚刚才刻上去的可能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赵老头死亡前后。 我不解地看着庚,只觉得一阵阵迷惑和害怕,我问他:“倒底是什么促使了赵老头和崔岩临的死亡,而且又是谁留下了这一串数字,可是这里根本或者鲜少会有人来,留下这样一串数字又有什么目的?” 庚说现在一切都还未知,都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而他记下了这串数字,说道:“这一定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否则不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我也暗自将它记下来,心想如果回到洛阳,一定要找个懂数字的人好好研究研究。 然后我们绕过赵老头的尸体往更里面走进去,我和庚并排走着,只是我总觉得身后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可是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有了,但是只要一回过头,那种感觉就又来了,最后我小声地问庚:“你感到身后有人没有?” 庚说他并没有感觉到,我不禁想这会不会只是我的幻觉,人在黑暗中是会有这样的错觉出现,既然庚并没有感觉到,那么就应该是我多虑了。 这条通道并不长,往里面走进去之后就是另一个石洞,只是到了现在我已经不相信这是自然形成的石洞,而是经过人工刻意开凿和修建出来的。 进入到里面之后,只见迎面就看见地上摆着一圈铜鼓,它们各个被铜铸的凤凰驼在背上,一共围成了一圈,我数了数,刚好有九个,而且每一个看上去都一模一样,但是又都不一样,在鼓身上则是凤凰图纹,而鼓面上则分成了两圈,第一圈是一些花边,而里面这一圈则是太阳。 只是两面的鼓面却不一样,我看了之后才发现乍一看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细看之后一面是太阳,另一面则是太阴,也就是月亮。 而且无论是铜鼓上还是凤凰架子都已经有了很深的铜绿,足可以看出它们在这里已经经受了怎样的时光,而且几乎都没人动过。 这一个石洞,也可以说是一个石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而且到了这里之后,也就到了尽头,再往里去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难道这就是外面和里面石洞存在的所有意义? 我用手摸了摸铜鼓的鼓身,触手一片冰凉,而且手上立刻就沾了一层的铜绿,我估摸着这绝不是近代制造出来的,多半是旧时候打造出来的了,我于是问庚:“你能看出什么究竟来吗?” 我问他的时候他正盯着鼓身出神,然后我听见他说:“鼓身上的字体是大篆,而且是籀文。” 我说:“籀文是什么?” 庚说:“籀文是西周的刻在鼎上的文字,这铜鼓用凤凰台做支撑那也就是了,因为西周的图腾就是凤凰,这样说来的话,这些东西多半是西周时候的了。” 我远没有料到它会有这样古老的年代,于是质疑道:“你确定?” 庚说:“八成错不了,但是也不排除后人仿造的情形,只是单单从铜器上来看还真看不出什么,这里除此之外又没有其他特殊的可以证明年代的东西。” 边说着庚边将整个石洞都仔细打量了一遍,的确,这里除了这九个铜鼓之外,其他的根本什么都没有。 只是我翻遍脑海似乎都根本找不到有关西周铜鼓的半点东西,我又问:“好像并没有听说过比较出名的有关九个铜鼓的记载。” 庚也摇头说他也没有听说过,我见他仔细地在每一个铜鼓上看,连丝毫的细节都不放过,似乎是想找出什么线索来,只是看了一遍却依旧什么线索也没有。 在我的印象里,铜鼓一般都是在战争中用来指挥进退的东西,这里深山老林的又不打仗,在这里建造九口铜鼓干什么? 这样想着我试着敲了敲鼓面,这一敲上去只听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余音中却带着一些清脆,有些刺耳,鼓身响起的时候庚忽然看着我说:“你在干什么?” 我只觉得他有一些惊讶的神情,似乎是听见了鼓声之后才有的,我见他表情不对劲,于是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庚说:“这声音听着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心口撞的感觉,让人有些心慌。” 我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我于是再敲了敲,听着这沉闷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出现庚说的那样的情形,我说:“你确定是因为这鼓声的缘故?” 庚说:“错不了。” 然后我看见他自己也用手在鼓面上敲了敲,只是他用了比较大的力气,只听鼓声顿时变得很大声,几乎立刻就回响了整个石洞。 我只觉得在听见鼓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然后就像庚说的那样,就像忽然有什么东西敲在心口上一样,莫名地慌乱。 而且随着鼓声的继续,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我看向庚说:“果然是这样!” 庚住了手,然后看向我说:“可是敲鼓的人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这铜鼓竟然会如此神奇,还有这样的作用? 庚为了试试看,他说我和他同时敲看会有什么反应,于是我们同时敲动鼓面,只听鼓声同时响起,之前那种感觉竟然没有了。 然后我和庚面面相觑,这鼓倒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听了让人心头一撞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可是并不等我细细去想这个问题,我忽地就感到自己指尖传来一阵痛楚,等我看上去的时候竟发现手指头上竟然都是密密的铜绿,吓了我一跳,即便我用手拍过鼓面也不会有这样密的铜绿,这模样就像是这些铜绿是从我手指上生长出来的一样。 我于是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擦,可是却发现根本擦不掉,好像并不是在表皮一样,而是已经渗透到了皮肤之下。 庚见了问我怎么了,我说手上沾了铜绿擦不掉,可是庚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却根本没有一点铜绿的痕迹,我不禁更加奇怪了,于是说道:“为什么我手上满满都是?” 说着我将手掌摊开,只见手指头上那密密的铜绿看着都觉得害怕,而且就在我摊开手掌的时候,我看见手掌心的位置有些发绿的样子,起初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只是细细看了之后手掌的颜色和其他部分不一样,然后就看见有一圈青绿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乌青一样,而且竟然正在变得明显起来。 庚看了之后问我:“你手掌怎么了?” 而刚刚我就是用这只手掌敲击了铜鼓,庚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说道:“我手上也有。” 说着他也摊开手掌,我果真看见在他的手掌上也有一圈急不可见的乌青,我说:“这是什么?” 庚则皱着眉头说:“难道是因为敲击了铜鼓的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铜鼓-3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这铜鼓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层机关,大概连庚也没有料到,只是因为碰了这铜鼓手掌就会变成这样,又或者这些根本就不是机关,只是因为时间的久远而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 我用手摸了摸那个乌青的地方,也不痛,丝毫感觉也没有。 我又看看铜鼓,可是再看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铜鼓上不知何时忽然爬满了一些绿色的东西,乍一看像是铜绿,可是凑近细看的时候,竟是许多细小的虫子。 而这些虫子正是起初我以为是铜绿的东西,我似乎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只是触碰了铜鼓就会出现这样的乌青和铜绿,大概是被这些虫子咬到或者钻进指头里了。 我于是拔出银刀,在铜鼓上刮了一层这东西,如果这些虫子不动的话压根就看不出来是活的,而依旧会被当成是铜绿,这东西当真是防不慎防。 我甩甩手将这些东西从银刀上甩掉,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指上的铜绿已经消散了一些,不知道是这些东西跑出来了还是钻进身体里去了,而手掌心的那个印记则淡淡地,并不是很清晰。 我想着这印记是不是也会像手指头上的那些绿色一样会逐渐消去。庚则并没有过多地纠缠于这个问题,我看见他来到四周的墙壁之间,似乎是得到了之前那个石洞的启发,我看见他在敲击石壁。 只是发出的声音让人多少有些失望,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实心的所在,只是庚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沿着石壁将四面都敲了一个遍,最后我看见他在某一处反反复复地敲动着,似乎那里有什么异常。 然后他转头对我说:“这里似乎是空的。” 说着他就开始在墙壁上摸索着,只是这石壁完整光滑,根本就没有可一着力的地方,凭人力似乎是弄不开的。 庚说:“这里一定有机关。” 可是方言整个石洞除了这九个铜鼓,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我看见庚细想了一会儿,然后来到铜鼓前再敲了敲,我听见声音的时候依旧像之前那样,大脑忽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状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后庚就听了下来,然后他说他估计机关就在这铜鼓上。 只是这铜鼓究竟设计成了什么样的机关却没人知道,而且这里更是没有丝毫的提示,我们顺着看了好久依旧没有一点头绪,庚则说很可能其中一个就是开启机关的所在,而其他的都是用来迷惑人的。 而猜到了这些铜鼓的用处之后我们却反倒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大胆,却更是动都不敢再动这些铜鼓一下,因为这其他的铜鼓很可能是连有社呢么机关的,刚刚我们敲过之后就同时中了招,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手掌上的乌青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我总觉得会很糟糕。 只是眼下压根就没时间,也无法猜到这究竟是什么,也只有等找到了机关看看里面究竟是藏着什么再说。 我和庚在原地想了很久也没有丝毫办法,最后干脆就在地上坐了下来,坐下去之后我忽然看见庚就站起来了,像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看着地面,然后我就听见他说:“也许答案就在这些石块上。” 然后他就开始数地面的石板,我也跟着数着,横竖相乘一共有七十二块,接着我们又看了每一只铜鼓所占的地方,发现这写铜鼓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每一只铜鼓都占了四格石块,可是却有一个例外,因为这一只占了五格!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形主要是因为摆放的中心位置不同,那八只都摆放在四格的正中央,而唯独这一只摆放在了五格石块的正中央。 而因为我们一进来就被铜鼓所吸引,所以自然没有注意到地面石块的变化。 而这一口铜鼓就是刚刚庚敲过的那一口,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的手指上并没有出现绿色的铜绿,可是为什么他的手掌上却依旧出现了印记,这就有些无法解释。 既然这里的是铜鼓,那么机关就应该不是在鼓身或者凤凰台上,而是在声音上。只是刚刚庚已经敲过,却并没有反应,我看见庚重新敲了敲,这回出来的声音竟然是清脆的,和刚刚沉闷的声响根本就不一样。 然后我们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鼓面既然有两面,那么就应该是两面一起敲,而一个人正好够不到另外一面,也就是说需要有两个人同时敲击正反两面才是打开机关的方法。 得出这样的推论于是我和庚一人站一边,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力敲击鼓面。 一边是沉闷的声音,而另一边则是清脆的声音,在这两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听见整个石洞里忽然传来“呜呜”的声音,然后这声音逐渐变大,起初我以为这是鼓声的回声,可是直到它变得越来越大才觉得不对劲,而且这“呜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沉闷,声音不是尖细的,而是那种沉闷的“隆隆”的声音,说是声音不如说更像是什么东西在震动。 我只觉得这声音震耳,于是捂住了耳朵,不一刻的功夫我就感到整个石洞里都是这样的声音,再之后,我就感到脚下开始密密地震动了起来,让双脚都有些发麻的味道。 然后我就看见刚刚庚摸索的石壁忽然被打开了一条缝,正如庚所料,那里果真是空心的。 这像是石门一样的缝被打开之后,整个石洞的震动就归于了虚无,那震耳的声音也逐渐消失,再也听不见,等这声音消失之后我感到耳边忽然前所未有地清净,接着我和庚就进入了这道石缝当中。 进入里面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整个石洞,并不是我舍不得这里,而是在我一条腿跨进去的时候,那种身后有人的感觉有来了,于是本能地回头去看,可是如以往一样,我身后根本什么也没有。 我不禁想自己多心了,于是就进入了石缝当中。 进入到里面之后,这里头非常窄,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走进去,庚走在前头,我跟着,这缝隙倒像是自然裂开形成的,并不像是被人工开凿过的痕迹,我不禁在想这又是通往哪里。 两个石洞,一个是陷阱,一个是机关,而最后的目的地无非就是这里,这样费尽周折,费尽心力要隐藏起来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头顶依旧是缝隙,只是这缝隙却是越往上越窄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完全是在山腹里头的缝隙中行走。 大约走了十米多的样子,我们看见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纸片,但是已经彻底发黑发黄,庚弯身将它捡起来,这纸已经不成了样子,但是看得出来应该是有人来过这里,然后将纸片掉落了在这里。 也就是说在我们之前,有人也参透了这个机关进入到了这里。 我猜这人可能就是赵老头和崔岩临,只是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已经死在了这里,这是否就是在说凡是进入到里面的人都不可能会出去,而他们俩就是一个例子。 而且还是那样诡异的死法。 一时间我想东想西,只觉得前面似乎有莫名的危险在等着我们,但又更加好奇里面究竟有什么。 而这些缝隙既然是自然形成的,那么自然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所以崎岖蜿蜒是很正常的,而且越往里走我越觉得我们是不是在走向一条绝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铜鼓-4 再往前走了一段,果真就见到了尸体。 这具尸体横挡在缝隙之中,整个身子还保持着从里往外跑出来的姿势,而且他的尸体已经彻底发黑,虽然已经干涸,但是整个身子的姿态和动作都看得出他那慌忙的样子,好似里面有什么危险正在朝他逼近,就追在他身后一样。 那么前面散落的纸片也应该就是他落下的了,而且他一个人就霸占了整个缝隙,让我们往前再走不了分毫。 只是从他的面容已经无从分辨他的模样,那干涸而且褶皱的肌肤让人有不敢与之对视的勇气,庚仔细地盯着他看了良久,一句话都没说,我看庚的样子有些发呆的样子,于是问他:“你认识他?” 庚听了看我一眼,然后摇摇头说:“不认识。” 我继续问:“那你怎么看得这么入神?” 庚说:“你看他的肌肤,上面有许多粉末状的东西。” 边说着庚边摸出银刀轻轻地从尸体脸上刮下一层东西来,虽然尸体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干涸的黑色,但是刮下来的粉末却是青黑色的,庚凑近看了看,然后说:“这是青铜粉。” 我凑近一看还真是,这粉末实在是太细了,细得就像是面粉一样,然后我看见庚又从尸体裸露的身体部分同样刮下来这样的的粉末,几乎整个尸体的表面都布满了这样的铜粉,所以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是黑色的。 我说:“难道这个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模样是因为铜粉的原因?” 庚说:“铜粉并没有让尸体保持不腐的能力。” 说着他又在地上找了找,只见在尸体周围都散落着几不可见的细小粉末,我听见庚说:“这些铜粉并不是这里本身就有的,看来都是从尸体去过的地方带出来的。” 我说:“我看他的样子像是在短时间内缺水干涸所致,他也许也正是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所以才拼命地往外跑,只是遗憾的是,最后还是死在了这里。” 庚说:“能够短时间做到这些的,只有水银。”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庚凑近了他的身体一些细看,果真在他的脖颈上看到了烂阴子,烂阴子就是水银斑,古时候一些高级陪葬就会被往身体里灌水银,以保持尸身不腐,长久地首在棺椁旁。 这些人在还活着的时候,就会在他们的手掌和脚掌上凿血洞将水银顺着血脉灌进去,水银随着血液流进血管里从而进入到全身各处,之后这人的身体就会开始出现脱水的现象,之后再加以口服和用水银涂抹全身,以达到尸体不腐烂的效果。 我和庚仔细检查了这具尸体的手脚,发现他全身上下并没有伤口,这样说来的话水银应该是通过食道进入到身体之中,从而积攒在胃部和腹部,虽然这样的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只要环境阴冷干燥,尸体依旧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 只是再检查这尸体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左手紧握着,似乎握着什么东西,而且因为尸体已经干涸的原因,紧握的拳头根本就掰不开,只能隐约看见他似乎握着一颗圆珠一样的东西在手上。 我见了心上顿时一动,然后说:“难道这就是他不顾危险进入这里的原因?” 庚没有说话,但是看他的样子多半也是这样想,然后他说:“那将它的拳头掰开看看倒底是什么。” 说着他就往这只握紧的拳头上使力,刚刚我们都很小心翼翼尽量不触碰尸体来取证,即便是刮取铜粉也只是微微地触碰了尸体,现在庚忽然朝尸体使力,只听“沙沙”的声音忽然想起,然后我就看见庚才握住的尸体左拳就变成了一把流沙,然后整具尸体就像是用沙堆起来的一样,簌簌地就崩塌了开来,腾起一阵烟尘来。 我和庚都往后让开,等烟尘落定的时候,刚刚还是一具尸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灰尘一样散落在地上。而庚摊开手掌上面有一颗弹珠大小的一颗铜丸子。 我看不出这颗铜丸子有什么蹊跷之处,于是问庚:“这是什么东西?” 庚将铜丸子拿着仔细看了一遍,却并没有说话,既没有说不知道,也没有说知道,然后他将铜丸子收起来说:“反正不会是好东西,我们去里面看看。” 说着我们就继续往前面进去,我只感觉这缝隙很长,又走了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山里的什么位置,最后缝隙开始变得宽畅起来,逐渐地有点像一个石洞的感觉,而且我们看见有一个口子,光从洞口那里照进来,远远地就看见一片光在前面。 我说:“难道我们已经走到山外面了?” 庚却说:“不可能,我们一直是朝下走,按理说现在应该是走到了山腹而且是靠近山基的位置,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山外头。” 我说:“那么这样的话这又是什么光?” 于是我们怀着忐忑而由好奇的心理走过去,越靠近这光越觉得这光并不像是自然的日光,反倒更像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一样。 等我们来到洞口的位置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此强烈的光,因为这的确是一个洞口,再往前面就是一个深渊,而在深渊之中,一个我估摸着足足有百丈高的铜人站在其中,在看见的瞬间,我顿时觉得自己在它面前连只蚂蚁都不如。 而那些光就是从铜人身上发出来的,只见铜人身上挂着数不清的长明灯,而之前我之所以说估摸着它有百丈来高,那是因为从上往下看我根本就看不到它最后落在什么地方,包括最下面有什么,全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片光环绕在铜人之间。 而乍一见到这样的光景,我除了这些之外更多的则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这样巨大的铜人,竟然就隐藏在这山腹之中,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外面的石洞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尸体,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人前往此处,前往清河镇,先不说清河镇里有什么,单单只是这里,就是一个奇迹的所在。 我看了之后不禁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铜人,早先听说黄河河口冲出的青铜大佛就已经够让人不可思议了,现在这铜人更是让奇迹中的奇迹。” 庚虽然也有惊讶,但是我看着他更多的表情,却是好像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一样,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好似他早已经知道这里会是这样的情形一样,而只有我在这里大惊小怪。 显然庚对这巨大的铜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然后我就听见他说:“我们到下面去,或许能发现一些期待已久的秘密。” 直到庚这样说了,我才注意到在石洞的左侧有一条环着整个铜人而下的石阶,只是因为与铜人比起来太不显眼的缘故,才让人第一时间没有发现,而这石阶看上去应该就是当初建造的时候修起来的,很难以想象,铸造这样的一个巨大铜人是一项多么艰难的工程。 当然从这里看下去,这里除了只能看见这个铜人胸部以上之外便什么也没有,胸部以下的部分都隐没在了光芒之中。 而且从铜人的模样上看,这应该是古时候就建在这里的,而绝不会是近代的杰作。但是它的年代我却有些推测不出,从它的样貌上来看应该事汉代以前的服饰,但是头部却是光头,说是和尚吧服饰却又并不是僧人的打扮,一时间对于它的身份竟然丝毫也猜测不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联系-1 相比之下,庚就要镇静得多,我只觉得他对于这个巨大的铜人压根就没有任何想法,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对不对,所以让我更加觉得庚的奇怪。 这里本来就宽大,再加上这石阶是环着石壁边缘环绕着下去的,所以我感觉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之后,我们还在青铜人的头部地方打转。 我仔细看了铜人衣服的领口,看了半天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服饰,然后问庚,庚才说这是夷狄服,古时候东方的少数民族称之为夷,北方的则称之为狄,所以夷狄是对华夏民族以外的泛指,我看着这服饰虽有一些古时候服饰的特色,但却不像是正统服饰。 只是洛阳一带自古以来都是帝都范围,在这里怎么会修建这样一个夷狄铜人? 一时间我也想不透,只是这铜人虽身穿夷狄服,面貌却是典型的汉人血统,所以这样的不合之处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常说身在谜团当中会注意每一个细节,我觉得这样的设定并不是随兴而发,因为既然将如此大的一个铜人铸造在这里,那么就一定有它的意义所在,那么汉人血统却身穿夷狄服那么就是其中最大的可疑之处。 从石阶上这样一路走下来倒也相安无事,除了路途的长久之外,并无其他事发生。 走到大约一半位置的时候,石阶忽然变得开阔,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石台,从石壁间延伸出去,悬在空中,从这里可以更加近距离地观看铜人,而这个石台的位置,恰好处在铜人的腹部位置,只是这里为什么忽然开了一个石台,我却不知道,而且从这里看向铜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将整个石台打量了一个遍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一时间也想不透倒底有什么深意,于是就转头看向庚。 可当我看向庚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注意力并未在我关心的这些地方上,他而是拿着那一颗在干尸手上找到的铜丸子在看,而且看的非常入迷,他的眼神似乎已经穿过了铜丸子,到了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我于是问他:“这颗铜丸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庚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然后他说:“张无你发现没有,进入这里之后我们遇见的所有铜制品都是青铜,但是唯独这颗铜丸子是黄铜。” 庚不说我还真没留意这个细节,而且听到之后只是惊愕地看着庚,至于为什么惊愕,那是因为我深知青铜与黄铜的区别,在此时此刻所能带来的巨大信息量。 因为青铜即便在地下埋上个千年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是黄铜不一样,黄铜如此长久地埋在地下虽然不像铁器那样会锈蚀得一点不剩,但是多半也不会保留原样。 所以看这颗铜丸子的模样,表面光滑而且并没有半点腐蚀的样子,所以我可以大胆推测,这铜丸子的年代和铜人以及铜鼓的年代都不是一起的。 这样的话就带了另一个疑问,那就是这铜丸子的来历又是什么,我不认为这铜丸子是那个人从外面带来的,一定是从这里找到并试图带出去的才对。 那么既然不是同一个年代,也就是说在后来的时间里有人进入到了这里,而且在这里铸造了这样的铜丸子,而且年代绝不会迄今很久。 所以我终于知道庚为什么会对青铜人不怎么上心,而是对这铜丸子异常感兴趣,因为暂时我们从铜人身上根本得不到有用的线索,但是铜丸子不一样,只是材质的不一样却给出了许多重要至极的线索,但是同样也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发现了这点之后,我越发觉得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谜团,都是不可小觑的所在。 原本我以为这里所有的秘密都在清河镇,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到清河镇,却已经发现了如此多的谜团,这不得不让我猜测,那么清河镇又有多少秘密存在,只怕和这里比起来,这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吧? 之后我们离开了石台,来到深渊的最底部的时候我感觉走了好几个时辰,深渊下面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其中的绝大部分都被铜人所占据了,铜人没有穿鞋,用一个巨大的石台托了起来,石台是上好的花岗岩。 在石台的边上还铸造了十二个有真人一般大小的铜人,而且模样与这巨大的铜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些铜人在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却让人有些诡异的感觉,好似第一眼看到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对劲感,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个所以然。 除此之外这巨大的空间里就再没有其他,但是整个地方都看得出来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难以想象那时候要在山腹之中掏空这样巨大的空间而且建造这样的一个铜人,那该是怎样的艰难,而且技术上,我自认为现在的时代都很难办到。 庚绕着周围走了走,我看见他再石壁之间摸了摸,而且就连地面也没有放过,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我看着他这样绕了一圈,问他:“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庚摇头说:“这里完全没有留下任何与年代有关的东西。” 也就是说,庚也无法推测这地方的年代,但是他话锋一转说道:“只是历史上却有一项记载好似有些类同。” 我问:“是什么?” 庚说:“据说秦始皇曾经集天下兵器建造了十二个铜人,而这里同样有十二个铜人,不可能会这样巧合。而且先秦之前的服饰多半都带有夷狄服的影子,所以我推测这里的铜人建造的年代最迟都应该在秦之前。” 但这些目前都只是猜测而已,不知怎么的,在庚说出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考究年代的证据时候,我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那个发大水从河口冲出来的青铜大佛。 我仔细想了想,然后将一些自己的猜测串了串说:“这铜人会不会并不是秦代所建,或者换句话说秦始皇之所以要铸造十二个铜人,完全是受到了这里的启发?” 我说完庚忽然看着我,然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一直有一个猜测,钟老见过的那尊青铜大佛是从黄河河口冲出来的,而在历史当中黄河河口是祭祀的重地,最起码有一个人曾在那里多番祭祀。” 庚接口说道:“周穆王!” 我说:“还有一个人,大禹王!” 然后我看见庚皱着眉头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几秒钟他忽然开口说:“先不说河口大佛和这尊青铜人的出处,说起周穆王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庚说:“据说周穆王西游的时候曾经遇见一个偃师,那个偃师随身带着一个侍从,而且无所不擅长,歌舞杂技全部一应俱全。于是周穆王让偃师为他表演,谁知在表演时候穆王发现这个侍从盯着他的宠姬看,于是勃然大怒,为了平息穆王的愤怒,偃师亲手杀了这个人。 “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就在这里,据说偃师当即挥剑斩断了他的头颅,只是这人头被斩断却没有一丝血流出来,而且人站着也不倒,除了偃师其余的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当即穆王吓得脸都白了,夏商周时期对巫蛊十分敬畏,周穆王以为偃师是奇士自然不敢得罪,于是当即向他拜罪,偃师只是笑了两声,然后从地上捡起头颅放到那人身上,然后那人就像没事一样又如往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联系-2 “见此情景周穆王更是坚信偃师是奇人,于是想让他陪自己回皇城,只是偃师却拒绝了,后来就领着那人一直朝西边去了。” 听到这里,我说:“一个人怎么可能将头斩掉而不流血,而且将头放上去又能活过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庚说:“所以我猜测那人绝对不是活人,周穆王见偃师往西去,于是更加认为西方有自己不知道的不可思议的事物存在,更加深入。” 我说:“我只能将河口与周穆王联系起来,但是那尊大佛却并不可能是周穆王所建造,而且在夏商周时期中原之内佛教还并没有兴起,真正传入应该是西晋时期,所以那尊大佛的年代根本无法考究。自然也就无法猜测是不是大禹所建造,但是他们对河口许多次隆重到反常的祭祀的确值得深究,也就是说河口里一定有什么异常的东西,被他们察觉到了,所以之后的帝王只要祭祀黄河都会到河口,这个习俗多半就是这样定下来的。” 一时间我似乎得到了更多的线索,但是却更加疑惑了,因为我似乎感到了一张无形的巨在朝我密密实实地罩下来,而我却根本看不到的边缘在哪里。 这种感觉让我有种身处黑暗中心的感觉,有恐惧,有疑惑,还有深深的无奈。 最后我说:“所以我认为这儿个铜人和那尊大佛一定有分不开的联系,否则钟老失踪之后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再次出现在清河镇,他一定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庚说:“师傅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其中的任何事。” 我越发觉得更多的答案,或许真要见到钟老才会有个定论,而且,包括风水镇的建造,只怕也和这些事脱不开干系。 原先我感到无比零碎的这些故事和事件,现在在青铜人出现之后忽然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它们串了起来,隐隐指向一个地方和一个答案之中。 可是这个答案我感觉并不会是这样简单,而且这个地方,多半并不是清河镇,我有一种预感,清河镇只是整个答案的一部分,这个地方,是我们目前都不知道的所在。 根据这些铜人暂时我们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之后我们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铜人身上,然后庚说这十二个铜人似乎被人动过,然后我看见他将手中的铜丸子朝着一个铜人的眼睛里放了进去,竟然完完整整地放了进去。 我顿时恍然大悟,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些铜人时候我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那是因为有些铜人没有眼珠,而有些铜人却又有,所以一眼看上去会发现有些不一样,但是不仔细留意的话有看不出明显的差别来。 我说:“那人千辛万苦甚至为此葬送了性命就是为了将铜人的眼珠子抠下来带走?” 似乎庚也想不通其中的究竟,然后我仔细地看了这些铜人的眼睛,发现竟然有半数的铜人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抠掉了。 我不解道:“他们抠掉铜人的眼睛有什么用?” 我也仔细看了还存有眼睛的铜人的眼珠子,发现眼珠子果然与身体不一样,是用黄铜铸造的。 于是之前的猜测加诸于铜人身上的结论就是,铜人本身和眼珠子并不是同一个时期的产物。 我继续说道:“难道眼珠子是后来有人才放上去的?” 庚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是我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我看得出这是害怕和惊愕的表情,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庚,于是狐疑地问他:“庚,你这是怎么了?” 庚很一会儿脸色才缓和过来,他说:“我知道钟老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了。” 我看着他,虽然庚的这话和铜人没有一点联系,但是我知道他不会说无用的话,一定是通过铜人他知道了些什么,于是我问:“为什么?” 庚说:“因为我的身世。” 之后庚告诉我曾经他的家族在长沙也是大家,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却没落了,原因无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员的凋零。 说到这里,庚说他们世代都是南蛮子出身,但是这样一个大家族,却让庚在十岁的时候成为了孤儿。在他的印象里,儿时家族还十分兴旺,但是在他八岁那年,家里的亲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失踪死亡,短短两年时间,整个家族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说在他十岁那年家族里只剩下了他和他母亲两个人,而他母亲自知时日无多,于是将他托付给了一个人。 我原本以为这个人就是钟老,但是庚却说不是钟老,那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他也只在他母亲第一次带着他去的时候见过他一眼,只知道这个老人已经六十多岁,当时他母亲让他喊那个人叫四阿公,他只记得他母亲和这个叫四阿公的人私下聊了很久,最后才不舍地离开了。 往后的日子里庚就住在一座宅子里,有一个叫柚叔的人负责他的饮食起居,自然也包括一些技能的训练。所以庚有今天的成就,多半都离不开柚叔的悉心教导。 只是在听到柚叔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因为在那本小册子里,曾经提起过这个人。 庚说这个四阿公有着很隐秘的实力,但是说到这里庚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自然也没有在和我说他再长沙被称为活阎王的这些事,我见他不说也没问,但是我大约也猜得出,他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影响力多半也是拜那个四阿公所赐,因为他自己也说他的家族没落得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可是庚要说的重点却并不在这里,而是他的家族为什么会再短短的两年之间发生如此巨大的变故,他说就是因为这颗铜丸子。 说着他盯着铜人的眼睛,似乎那里有他整个家族的不幸存在一样。 他说八岁那年,也就是家里开始发生变故的那一年,是他父亲下地归来,他说那回他父亲带回来了一颗一模一样的铜丸子。 而且看他父亲的模样,对这颗铜丸子极其珍视,但是在家族出事之后,那可铜丸子就莫名失踪了,而且最先出现异样的也是他的父亲。 庚说起先他父亲总是会出现一些反常的举动,接着就总会在半夜忽然在院子里转悠,当问及为什么的时候,他总会说院子里有人在等他,但是院子里明明一个人也没有。 这样持续了大约半个来月,忽然有一天晚上庚的父亲就失踪了,家里人找遍了任何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半个人影,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已经死亡了,但是即便如此,却连尸体也没找到。 接着家族里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他父亲那样的症状,而且也是忽然在一天晚上就完全失踪,音讯全无。 有些的尸体会被找到,但是绝大多数的人根本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至于找到的尸体,这事说来也颇为怪异,据说被找到的尸体都是在郊外,并且被掩埋在土坑之中,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他们埋进去的,只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每个被埋起来的尸体都没有舌头。 那时候庚也问过母亲为什么家里忽然会变成这样,他母亲只说是他父亲带回来了惹不起的东西,再往下的,就没有了。 所以直到现在,庚也不知道当年家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到他十八岁的时候,柚叔正式让他拜了钟老为师,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柚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联系-3 我确定这里的这个柚叔就是小册子里的那个,而上面说,柚叔也不知所踪,那么也就是说,柚叔也曾经参与这件事当中,那么这样说来的话无论是我还是庚牵扯进这件事奇士都不是偶然,不能说是早有预谋,但也至少是已经注定的事。 这样就为什么庚对这颗铜丸子的反应会这样过度,我敢肯定他一定又想起了小时候家中的变故,我不禁感叹,果然像他这样脾性的人后面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往事。 之后的时间里我绕着铜人也转了一圈,这铜人巨大,绕一圈需要话费相当长的时间,只是在这时候时间只是微不足道的部分,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才是关键,而且在绕过一圈之后,我还真找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 这地方是一个开口,四四方方的一个开口,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进去,只是这里面却是昏暗的,从外面往里看更是黑暗到什么都看不见。 我叫来了庚,然后我开始确定这个铜人里面,或者石台里面一定有一个空间,但是我却猜不到里面的空间会作何用,难道这个空间的存在意味着这个铜人也是空心的? 我和庚进到里面,在进入之前我们拿了一盏长明灯作为照明工具,说来长明灯也是一种十分稀奇的东西,这灯至今没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发光,只见灯盏里面是一些绿色的液体,据说只要将长明灯灭掉就再也不会点燃,而只要你不灭掉,它就会一直燃烧着下去,千年都不熄灭。 所以在一些千年古墓中长明灯是最常见的东西,也是最诡异的东西,甚至比鬼火都还要阴森恐怖一些。 借着长明灯的灯光,我和庚进入到里面,里面是一个更为空旷的空间所在,但是充其量只能称之为一个地下室,而且这花岗石也好,还是铜人也好,都是实心的,我们进入的地方只是一个地下的空间,很难想象这是如何建造出来的,因为上面是这样重量的一个铜人,而石台下面竟然还可以挖成这样的空心地方。 但是等我们进入到里面一些之后就知道这里设计的原理,整个空旷之中一共矗立着五根数人都合抱不过来的石柱,这应该就是支撑起整个石台和铜人的支柱,而且看这石柱一直深入到地下,好像还有很深的部分一样。 五根石柱呈现四方和中央的布局,所以将整个空间分割成一个四方区域,显然最中央的石柱就是整个空间最中间的部分。 除此之外,里面便什么都没有。 如此空旷的空间,我们竟然丝毫不知道它的存在究竟是为什么。 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一些被忽视的踪迹,那就是在地上有一行几不可见的脚印。 如果不是我将长明灯放在了地上想看看地面的材质,还真不会发现。但是马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一般来说在地上如果没有一些粉末之类的东西的话一般是不会有脚印显现出来的。 为了证实,我用手摸了摸地面,然后果真摸到了一层灰尘一样的东西,而这却并不是灰尘,而是铜粉! 与那具已经干涸的尸体上发现的一模一样的铜粉! 我现在开始知道那尸体身上的铜粉的来源,但是同时也更加疑惑了起来,因为这些铜粉都洒在地面上,而且只是几乎不容易被察觉的一层,又怎么会弄得他全身都是。 而就在此时,庚忽然说:“快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感到鼻子痒痒的,然后就打出了一个喷嚏。 然后我听见庚说:“张无,快闭嘴!”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什么灰尘之类的东西进入到了嘴巴里,就像吃了泥巴一样,我立刻将这些东西往外吐,然后我提起长明灯,才发现之前还好好的空间忽然之间就腾起了一层灰尘,整个空间都变得灰蒙蒙的,而这并不是灰尘,是铜粉! 在整个空间里弥漫着的,都是铜粉! 我和庚立刻往外退,我因为一时间还处在惊愕当中,身子只是倒着往后退,然后就感到身子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我顿时整个人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因为根据我的记忆,我身后压根就没有任何东西,那里是一片空旷。 然后我迅速地回头,只见身后什么也没有,但是当我看向地面的时候,却在地面上发现了一行凌乱的脚印,除了我的之外,还有一行脚印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我顺着方向看了过去,那里是空间的深处,也不知道通往哪里,而自我们进来之后,还没有看到这个空间的边缘所在。 而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庚已经来到了我身边,他用衣服捂着口鼻和我说:“这些东西吸入到体内会致命,我们赶紧出去。” 此时此景根本容不得我们在里面多做停留,我自然也没机会说出那一行莫名出现的脚印的事,于是只好和庚赶紧出了来,但是即便我们很快就出了来,但是我还是感到喉咙和胸口一阵阵地不舒服,特别是喉咙上就像卡着一些什么东西一样,怎么咳也咳不出来,胸口更是闷得发慌,大概是吸入了铜粉的缘故。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觉得整个人越来越不对劲,我甚至开始感到呼吸困难,那种感觉就好像长大了口鼻也根本吸不到半点空气一样,我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告诉庚,但是却半个音节也发布出来,当庚看到我这个模样的时候,我发现他也有同样的症状。 看来的确是吸入了这铜粉的缘故,而那具干尸或许就是我们的下场? 之后我只感觉一阵阵猛烈的窒息感袭来,大脑开始变得空白而无法思考,我感到自己好像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坠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然后我是自然醒过来的,我醒来的时候大脑有瞬间的空白,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身旁的光亮刺得我刚睁开的眼睛本能地闭上,然后昏迷之前的记忆全部涌上脑海,我试着爬了起来,然后看到庚就坐在一旁,见我醒来他朝我看了过来,然后问了一句:“你醒了?” 我甩甩头,然后说道:“我们竟然没事了?” 庚说:“只是暂时没事。” 我看向庚:“那些吸入身体里的铜粉效力已经过去了?” 庚却看着我说:“不是效力过去了,而是我给你服了一些东西,暂时压制住了。” 我追问:“我服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然后庚晃了晃手上的铜丸子,说:“就是这个。” 听见庚这样说,我立刻错愕地看着他,然后说道:“这东西能吃进体内?” 庚说:“我看见那人临死时候都紧紧握着这铜丸子,就感觉有些蹊跷,直到刚刚我们都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于是我想反正也是死,不如就试一试,果真这东西管用。” 我问道:“但是你为什么说只是暂时起效?” 然后我才看见庚手上多了一个本子,与我得到的那一本小册子有些像,但是比我的那本要稍大一些,然后庚说:“我发现了这个,应该是那具干尸留在这里的。” 我说:“难道上面有说这是怎么回事?” 庚点头说:“不但说了,而且还说的很详细,我猜测这应该就是我们发现的那具干尸生前在这里记录下来的。” 我于是问:“上面都说了什么?” 庚于是将他给我,然后说:“你自己看吧,我已经看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联系-4 我将册子拿过来,一个本子却只写了几页,前面的大多是一些凌乱的文字,在第一页的位置,我看到一个分外熟悉的数字,那个在赵老头死亡的地方刻着的哪一个数字467732。 而且这个数字被写了很多遍,每一个的间隔都不一样,看得出来这人也应该是在哪里看到了这串数字,然后做了很深刻的分析,只见本子上他将数字分成了很多组,按照一二三排序的,两两排序,以及三三一组,还有一二一二这样的组合等等,总之只要是可以想得出来的组合,都已经被他组合了一遍。 所以本子的前面全是这样的排序,只是最后他也没有找到里面的什么究竟,看样子也是四号头绪都没有找到,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提出了一些猜测,就在第一篇的日记和这些数字的标注当中。 我看见他对两两一组的做了额外的标注,但是这两两一组却是42c63c77。 然后我看见在这三组的数字下面分贝写着6c9c14三个数字,然后标注上说难道是民国6c7c14年? 他再这个猜测之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当我看向他写的第一篇的时候,却是这样写的: 我在赵老头吊挂的地方发现了这组数字,但是无论我如何组合都不得要领,最后按照这样的组合似乎有些规律可循,于是我猜测这组数字是在提示三个重要的年份。 之所以会想到这样的组合,是因为在我毫无头绪和办法的时候无意间用这样的组合将它们给加了起来,而我忽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关于赵老头的。 据我所知赵老头是云南人,平时几乎都住在云南,虽然洛阳熟识他的人也多,但是他并不怎么到洛阳来,而且每次来都很低调,但是只要每次他来我都知道的,而他来到洛阳的时间刚好就是民国六年,九年和十四年。 看到这里我忽然皱起了眉头,今年就是民国十四年,如果说这本册子是我们在缝隙里发现的那干尸写的话,那么他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我怀着这样的疑惑继续看下去,然后看到了他对这几个年份的解释,只见他继续写道: 而据我所知,在民国元年他和他所谓的徒弟多半就遭遇了不测,所以之后的每一次出现都是让知情人人心惶惶的,而这三个年份他都来了周家的铺子里,而且每次都谈论同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清河镇。 他想要一个得力的人帮他去清河镇,可是我们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于是民国六年和九年我都拒绝了,原本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但是在十四年的时候他又来到了洛阳,而这回他没有第一个来找我,而是去找了张瞎子他孙子。 张瞎子他孙子对这些什么都不知情,而且也并没有答应帮他,所以晚上的时候他又来找了我,他这回说动了我,不是因为他的言语,而是因为他给我看的那件东西。 它然我相信,我绝对要到清河镇来一趟。 看到这里我心里隐隐有一个人已经浮现了出来,众所周知,赵老头到洛阳除找了我之外,另一个就是周家掌柜。 那么写这日记的是周家掌柜? 这样的话似乎就能说得通为什么他会提到民国十四年的事,只是对于他对这串数字的猜测我始终觉得他并没有找到关键所在,这样的组合太带有主观臆断和巧合,我觉得这数字就是一个整体,代表着一个完整的意思。 只是如果这人真是周家掌柜的话,那么就有了另一个疑问,那就是他是怎么来到清河镇的,众所周知,在赵老头见过他之后他就死了,而且那晚他走尸我还一直跟在他身后,我确定那个死人就是周家掌柜不错。 他的尸体走到了这里,而且还记下了这样的日记? 而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是,既然这个人是周家掌柜的话,那么他应该是和我们同时来到这里的,只是为什么一路上我并没有看到关于他的任何踪迹? 难道他并没有到风水镇,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说他的目的很直接,那就是一直奔这里来,可是这里又有什么吸引着他? 一连串的疑问顿时在脑海里盘旋着,不想这事完全在朝另一个复杂的程度延伸下去,让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可言。 原本我以为周家掌柜已经死了,可是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而且我现在都不敢确定那个在缝隙里的干尸是否就是他。 到目前为止,赵老头,崔岩临,周家掌柜,玲珑,这四个人不单单有死而复生,还有多个他们,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看下去,后面他继续这样写道: 我一直来到了这里,却发现这里虽然有钟老的踪迹,可是却并不见他的人所在,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是已经抢先一步去了清河镇,而我知道,张瞎子的孙子和庚也来了,看来钟老是打算在清河镇等他们去找他,这么说来,赵老头和我说的是真的,这个局已经成功让张瞎子的孙子牵扯了进来,那么接下来就是看他如何选择了。 这第一篇到此为止。 我看了之后除了满脑子的疑问,还有就是一阵阵心惊,赵老头果然为我设下了一个圈套从人皮地图开始,现在得到了周家掌柜的证实,那么此前的猜测已然成真。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设局,难道最终的目的是爷爷? 而且这些崔岩临也丝毫没有和我提起过,现在我甚至都开始怀疑,在石洞里崔岩临的出现是否也是阴谋的一部分,受了赵老头的指使的缘故? 现在我看似得到了更多的线索,但是却病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因为这里面的种种已经彻底出乎了我的意料,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足足复杂太多,所以我已经不敢去妄自猜测了,生怕因此而局限了自己的思维。 于是我翻到下一篇日记,只见上面是这样写的。 从我进入这个地方开始,我就感到有人一直在跟着我,我知道这不是真实的人,也当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东西,而是真真实实跟在我身后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东西,而在我来之前赵老头就和我说过,在这个地方,总会觉得身后有个人跟着的感觉,一旦停下来就回觉得身后有人在注视着你,但是当你看的时候,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我们都称之为它。 赵老头说它无所不在,只要你涉足这个地方,就逃不过它,而且永远无法摆脱。 但是赵老头并没有和我说更多的东西,他只说它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死亡的那一刻。 我真正觉得它是一个人这样的念头是在山腹之中,我发现了遍布在身后的脚印,但是身后却并未出现过任何人,就在铜人底下的空间里。 所以我觉得这种情形很诡异,于是就从里面退了出来,只是出来之后我发现无论是衣服还是肌肤上都弥漫着一层灰尘一样的东西,我细细捻了捻,这是铜粉。 大约是因为我进入了铜人底下的空间的缘故,于是我便不敢再进去。 这一篇到此为止,上面说的脚印我也看见了,而且我身后根本就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却有一行凌乱的脚印,显示着这个人曾经就出现在我身后的位置。 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出现在我身后的也就是他们说的它了。 只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却有些想不通,难道是鬼? 可是周家掌柜并未对此做出过多的说明,于是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继续往下看。 再下一篇是这样写得: 我逐渐开始感到身体有些许的不适,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的缘故,但是我知道一点,我必须找到一样东西,那就是铜人的眼睛,赵老头告诉我说只要在这个地方出现身体不适就一定要吞服铜人的眼睛。 我在铜人前看了一圈,发现果真有些的眼睛已经没有了,而有些还存在着,我先吞服了一颗,发现果然奏效,吞服进去之后这种不适立刻就好转了,但是我同事开始感到恐惧,因为直觉告诉我,这是饮鸩止渴的行为,这铜人的眼睛绝不是解药,而是另一种毒药。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服用另一种毒药来缓解一种毒药,但是这是一个步步深入的过程,直到最后我们再也无药可解为止。 但是明知如此,我们却不得不如此做。 为了以防意外,我多带了一颗,但是我发现在我抠下铜人的眼睛之后,这里就有什么地方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我似乎感觉到有一种危险在朝我靠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触犯了这里的什么守护一样,然后我开始感到自己的胸口开始疼痛,这种疼痛与之前身体的那种不适并不一样,这种疼痛更像是外伤所致,当我解开衣服看的时候,只见上面有一片淤青。 我的胸口从未受过任何伤,我敢确定,这淤青是因为服用了铜人眼珠子的缘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蛊-1 我继续往下看,上面继续写道: 我发现这淤青的范围开始不断扩大,而且越来越明显,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它开始变黑,我深深感觉到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离开这里。 这是最后的一篇,到这里之后,后面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只是我却知道他写到这里并没有写完,因为我看见最后“我要离开这里”这里是一个停顿,后面他还写了一个字可。 整篇日记都在这个“可”上忽然断了,我猜测可能是忽然发生的什么事让周家掌柜忽然停止了记录,而且在之后他一定再没有时间再来顾忌这未完的日记。 那么这样说来的话,我们在缝隙里发现的干尸的确就是周家掌柜,只是他的样貌已经全毁了,根本看不出来容貌分毫了。 可是,当时他遇见的是什么呢? 看他的样子当时说离开这里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并没有彻底决定下来,而且即便他已经决定离开也不会讲日记胡乱丢弃在这里,他一定是遇见了什么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事。 而接着我就又有一个疑问,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里也并不知情,那么他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赵老头让他来这里的意图又是什么? 一时间我满脑子竟然都是疑问,我于是看向庚,然后问他:“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想法?” 庚只说:“一切都还不好说。” 既然庚这样说那么就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还不敢肯定,所以他才不敢轻易说出来。 庚顿了顿,然后说:“你在里面的时候遇见什么人没有?” 说着庚朝石台里的空间看了看,我说:“没有啊。” 庚说:“可是我在你的脖颈上看到一个手印,像是有人沾了铜粉印在上面的,你就一点也没察觉?” 被庚这么一说我顿时寒毛都竖了起来,然后立刻摸向脖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庚说铜粉已经逐渐散掉了,现在已经找不出这个形状来了。 我说:“在里面我除了看见身后一行莫名出现的脚印之外,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人,难道是它?” 庚自己也看过周家掌柜的日记,那么他应该也知道它存在,想必他也早有这样的猜测,只是想从我这里证实一下罢了,然后我听见他说:“那么就是了。” 接着我看见庚忽然伸出左手掌,然后说:“我们手上有周家掌柜说的淤青,你看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我抬起自己的左手掌,之间上面果真有一个圆形的淤青,只是圆圈外面还有一圈东西,这形状看起来,竟有些像铜鼓上的太阳花纹。 我又看了庚的,他的却没有,而他手掌的形状却是满月。 也就是说,我和他手掌心的印记正好是铜鼓正反两面的太阳和太阴的图纹。 我说:“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敲的是正面,你敲的是反面的缘故吗?” 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掌上的这个淤青印记,很久才抬起头说:“不是,应该是根据我们的命格决定的。” 我反问:“命格?” 庚说:“我们处于巨大的风水包围之中,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命格就已经融入了这里的风水当中,现在想来我们手掌上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印记,完全不干铜鼓的事,而是整个地方的风水在作怪,当然,铜鼓很可能是引子” 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一样地看着我,我见他的表情很是震惊,然后问他:“你想到什么了?” 庚接着面色又恢复正常说道:“我们上当了,铜丸子才是真正的药引。” 说着我看见他就朝铜人的地方走过去,然后我看见他抠下了一只铜人的眼睛,然后想也不想地就拿出银刀用刀把使劲地咋。 这铜丸子看似坚硬,可是被庚这么狠命地砸了几下竟然还真裂了。这时候我才发现铜丸子只是外表用铜粉混起来的罢了,里面完全是空的,而在里面空心的位置,则是一团金色的东西,就像太阳的颜色一样,甚至它本身都闪烁着刺眼的光。 我问:“这是什么?” 庚的脸色都已经白了,看来他认识这东西,然后我看见他用银刀挑起这东西,这金色的东西碰到银刀立刻就化成了一团金色的液体,粘附在银刀上,我本以为它是已经死了,可是当庚稍稍抬起银刀的时候,我看见这东西又聚集成了之前那虫子一样的模样,如果真要给它一个确切的描述的话,它的模样很像桑蚕,但是却比桑蚕小太多了。 我说:“这是金蚕蛊?” 对于蛊这种东西我只听说过一些,蛊毒在苗疆一带尤为盛行,我听说金蚕蛊就是金色的,而且就是蚕的模样。 只是庚摇头说:“这不是金蚕蛊,但的确是蛊,而是金乌蛊。” 我说:“金乌蛊?” 庚说:“金乌蛊又叫阳蛊,还有一种白乌蛊是银白色的,白乌蛊被称为阴蛊,因为它们的特性和外表的颜色的缘故,所以用金乌和白乌来命名,金乌就是太阳,白乌就是月亮。” 我说:“特性?” 庚说:“凡是中了金乌蛊的人不能接触任何的日光,一旦被太阳晒到就会被烧成灰,二白乌蛊遇金乌蛊正好相反,中了白乌蛊则不能晒到月光,否则下场也是一模一样。” 我想起之前那些尸体的诡异之处,于是说道:“那我们看见到的被阳光晒到就彻底变成灰烬的尸体就是中了金乌蛊?” 庚点头算是默认,然后他说:“我们刚刚吞了这东西,那么就是说一旦我们出去见到日光,就会变成和那些焚毁的尸体一模一样。” 我说:“那么这样说来的话,无论是风水镇也好,还是清河镇也好,设下这样一个风水大阵将周围所有的风水都引诱到这里那么就是为了养这些蛊,让它们保持生机?” 庚说:“目前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可是我又不解了:“可是既然这样的话,难道清河镇的秘密就是这阳蛊和阴蛊?” 这回庚自己也不确定了,然后我看见他又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他说:“我身体里种下的多半是阴蛊,而你身上种的是阳蛊。” 我也有这样的念头,只是铜丸子里不都是金乌蛊吗,难道不同的人吃下去还会根据人的体质自动转换不成? 可是庚摇头说不是,然后他仔细看了这十二个铜人,然后猜测说:“这十二个铜人,一半的应该是有阳蛊,而另一半则是阴蛊,当时情况慌乱,我也不记得自己吃的铜丸子是从那一尊上抠下来的,但是我记得的是我给你吃下去的与我吃的那一颗的确相距甚远。” 这样说来的话,庚身上种的是阴蛊,不能见月光,而我身上种的是阳蛊,不能见日光,这样的话我们出去之后根本就不能一起行动,而且绝对无法一起配合。 而庚接着说还没有这么简单,这蛊在身体内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阳蛊是在每个月的初一,那时候是阳气最重的日子,而阴蛊则是在每个月十五,因为十五是满月,特别是那天子时尤为剧烈。 我算了算,今天已经是十二了,也就是说还有三天庚体内的阴蛊就会发作。 我问:“蛊毒发作会是什么样子?” 庚说:“蛊毒每发作一次毒性就会渗入身体各处越深,直到最后全身血脉和五脏六腑都被渗透,全是蛊。” 我说:“到时候就会死掉?” 庚却说:“不会死,变成蛊的傀儡,说白了,就是一具行尸,就像我们看到那些没有意识的尸体那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蛊-2 蛊的出现让所有已知的线索完全朝着另一个方向偏驰而去,这个结果出乎了我所有的预料,我没有想到这里聚集风水的一个重要缘故竟然是因为这些阳蛊和阴蛊。 而且既然这里有蛊的话,那么就一定有养蛊人,只是养蛊人又是谁? 再者,为什么庚会认得这些蛊,难道他以前见过,但是从他的说辞里,他小时候家里带回去的铜丸子他也不知道是何用处,那么后来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现在基本上我们已经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里的存在和阴阳蛊的存在有很大关联,只是这个猜测很快就让我们觉得这并不是清河镇谜团的全部。 因为接着我们在这个地方见到了周家掌柜。 周家掌柜的出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先不说他在洛阳已经死亡的事,他在这里我也已经推断他已经完全死亡,可是当他活生生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还是让我和庚吓了一跳。 更为让人觉得蹊跷的事还在后头,那就是当我问起关于在洛阳的事的时候,他竟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好似他根本就不知道一样,但是很快这种疑惑就彻底消失,然后他说洛阳的事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可是我却不信,因为我见过那晚的周家掌柜,特别是他回头看我的时候,我感到了一股沉重的死亡气息,那种感觉好似就在告诉我那就是周家掌柜,而且是已经彻底死亡的周家掌柜。 可是虽然我心中如此想,口中却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案子猜测着既然那具干尸不是周家掌柜的话,那么又会是谁? 之后在周家掌柜不注意的时候,庚忽然小声和我说:“你注意到他的穿着没有?” 我瞥了一眼在远处的周家掌柜,他的穿着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于是有些疑惑地问庚:“有什么问题吗?” 庚这才和我说:“你没发现他的穿着和那干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吗?” 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留意干尸的穿着,而且我瞬间就明白了庚想说什么,也就是说,有两个周家掌柜! 甚至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洛阳死去的那一个,缝隙之中变成干尸的那一个,还有现在的这个。 又是这样的情形,崔岩林是这样,赵老头是这样,甚至就连玲珑也是这样。 倒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形? 之后我问了周家掌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的说辞和日记本中记录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在他的说辞之中却又有和日记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吞食铜丸子的事,他没有吞食过铜丸子。 还有就是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他出来的地方,竟然是铜人底下的那一个空间。 周家掌柜的出现,无疑是一条巨大的线索,同时又是一个更为难解的谜团,或许我们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什么,可是也会变得更加疑惑。 而且我注意到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铜粉沾在身上的意思,不禁稍稍有些诧异,于是就多嘴问了他一句他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可是当我问到这里的时候,他却变得迷茫了,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里面的,好像有些记忆已经根本记不起来了,发现自己莫名地就出现在了空间里头,然后就有想要拼命逃出来的感觉。 我于是更加好奇了,想要让他领着我们重新进去里面的空间,因为据周家掌柜说,他是从很深的地方出来的,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我粗略估计了下,一个时辰的路程那该是有多远,那下面的空间当真有如此巨大? 而且既然周家掌柜能从里面平安出来,就说明里面不是每时每刻都有铜粉弥漫的,说不定是我们选错了路线或者触动了机关什么的。 于是庚提议让周家掌柜带着我们进去看看,周家掌柜起先脸色还有些难看,好似是很害怕进去,但是后来终于也没说什么,便答应了。 我只觉得这样的周家掌柜很怪,好似并不是在洛阳我认识的那个周家掌柜一样,可是你真要说出有什么不同来,好像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用言语很难描述清楚。 至于被庚敲开来的那一只金乌蛊,后来莫名地就消失了,我们因为周家掌柜的出现也没有继续关心,等想起来的时候除了铜丸子的外壳,金乌蛊已经不见了。 后来周家掌柜领着我们进去,他走的路线果真和我们进去的时候走的很不一样,只见他才进入到入口之处之后就往左边沿着墙壁一直进去,而不是像我们那样一直往中间走进去。 跟着周家掌柜进去,铜粉弥漫的情形果真没有再出现过,而且往里面走了大约十来分钟之后,宽敞不见边的地方就开始收窄,竟有了一条通道的模样。 我们自然还是提了长明灯作为照明工具进来,我负责提灯走在前面一些的位置,只是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们,可是细听之后却又什么也没有。 收窄的通道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然后里面就继续变成了缝隙一样的地方,和我们进来时候那种缝隙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从地势的走向上来看,我们是朝着山腹而且朝下的地方继续走下去。 后面的路就不能被称之为路,里面完全是因为山体裂开而形成的缝隙和石洞,而且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全是一些落石,我们不得不从这些巨大的石头之间翻过去,然后前面就开始宽敞起来,而且全是密密麻麻的石林一样的地方,我抬头看了看头顶,这大约是一个自然裂开的巨大石洞,而周家掌柜则领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只见他穿过石林,然后就来到了更里面,再往里面进去就是稍稍宽敞一些的空间。 而这里,我看到了一些人工开开凿修葺过的痕迹。 周家掌柜说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是站在这地方边上,而在人工修葺过的地方,那里是一口井。 我提着长明灯上前照了照,的确是一口井,和我们在风水镇之外看见的青铜井有些类似,但是又不一样,只见这口井的井沿的确是用青铜铸起来的,但是井身部分却是挖开之后用巨石一层层砌起来的,而且我照了照井里,里面干涸一片,根本就没有水的样子,自然也是看不到底的。 我于是问周家掌柜:“你就丝毫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周家掌柜摇摇头说:“我觉得记忆很模糊,好像我到了铜人那里,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再也记不起来,而且所有的事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总觉得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的。” 我见周家掌柜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自然知道再追问也问不出一个什么究竟来。实际上这口井的存在也分外奇特,竟然在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我起先以为青铜人的空间就应该是尽头了,可是现在看来,这里才是最终的终点,也就是说,外面的石洞陷阱也好,还是青铜人也好,都只是为这里的存在而兴建起来的。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这口井是做什么的? 我还注意到一个极其细微的地方,就是青铜铸成的井沿上,雕着和我们在铜鼓上一模一样的太阳和太阴的图案,这让我觉得,这井的存在和阴阳蛊的存在一定有很大的联系。 接着有一个很大胆的念头忽然在脑海里形成,我脱口而出道:“会不会这井里就是阴阳蛊的老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蛊-3 但是这话一出口我自己就后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一样,似乎推断来的毫无根据,有些轻率的感觉,我看向庚,庚若有所思,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井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我问周家掌柜:“周掌柜,你在这旁边的时候,有看见什么不一样的情景吗?” 周家掌柜摇头说:“没有,我在这里总共也没呆了几分钟,即便有自己也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我觉得从周家掌柜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难道所有关于这里的线索就要在井里成为一个悬案? 而就在我们都毫无主意的时候,忽然从井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起初只是“嗡嗡”地和回声一样,但是逐渐变得大起来,我们听见之立刻屏气细听,这声音的确是从井里面传出来的,而且细听之后似乎是有人在求救。 有人在求救?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不理解这是什么状况。 然后我看见庚面色凝重,然后说道:“好像是玲珑的声音。” 其实我也听出来这是一个女声,只是心里头存了一个疑影儿没敢妄下论断,现在庚这么一说,那么就是不离十了。 周家掌柜不认识玲珑,然后问了声:“你们认识?” 我简略地和周家掌柜解释了我们和玲珑的关系,可是在和他说这些的时候,我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有些怪异,好像这些解释原本就是多余的,我在多此一举一样。 周家掌柜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玲珑在井底接连喊了很多声,之后才停了下来,我于是凑到井口往下面喊了一句:“玲珑,是不是你?” 很快我就在下面得到了回应,让我确定这个人的确就是玲珑:“是我,张无,是不是你?” 我也回答她说:“是我,你能不能看见我?” 说着我将长明灯举在井口晃了晃,我猜测井里头应该是漆黑一篇,她如果在下面,一定能看见光。 然后我听见她说:“我看见了。” 当然她看到的肯定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灯。 我又问她:“你估摸着你离着井口有多深?” 玲珑沉默了一两秒钟,大约是在估算,然后我听见她说:“大约两三丈的样子。”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原本我以为这井要更深一些,想不到却只有这么点,虽然与普通的井深度差不多,但是这口井从一开始就有了另一口井的潜移默化,所以会让我觉得也是无底一样。 然后我就从背包里拿绳子,庚和周家掌柜也来帮我,这里并没有其他可以固定绳子的地方,于是我只好绕在了井沿上,然后将绳子往井里面抛进去。 将绳子抛进去之后我朝下面喊:“玲珑,你看到绳子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玲珑说:“已经抓到了。” 我对她说:“你拉住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玲珑在下面说:“好,你们小心。” 我回答她说:“你也小心。” 然后玲珑给了一个信号,表示她已经拽住了绳子,然后我和庚还有周家掌柜就一起用力将她一点点地往上拉。 整个过程也还顺利,不算太费力,最后玲珑从里面爬了出来,只是玲珑整个人颇显狼狈,看样子经历了一些难以想象的困难,只是她看上去依旧很坚强。 只是她看见周家掌柜的时候面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马上就归于虚无,我正好撞到这个微妙的时刻,不禁多了一个心眼,周家掌柜说他不认识玲珑,可是玲珑看见他却有些反常,是不是在说她认识周家掌柜,而周家掌柜对我们撒了谎? 这我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周家掌柜为什么撒谎? 这极其微妙的变化庚和周家掌柜大约也没注意,又或者是注意了却像我一样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放在了心里,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我于是问玲珑:“你那晚从风水镇的井口掉下去,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井口下面?” 玲珑说具体的她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她和我们说了她掉下去之后的详细经过,让我觉得这又是一桩悬案。 那晚她从青铜井里掉下去之后,本以为自己也已经死了,但是奇迹的是她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就躺在一个冰凉而且黑暗的地方。 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几乎根本就没有受伤,而据玲珑自己回忆,她感觉自己下坠了很久,这说明青铜井很深,如果真是这样掉下来的话不可能整个人一点事也没有,所以醒过来之后她自己也很疑惑,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置身于地狱之类的什么地方。 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样的胡思乱想,因为她确定自己还活着,不因为别的,就是一种直觉。 因为里面黑暗的缘故,她又没有光源,更加不知道自己是置身何处,于是只能起身靠摸来判断自己所处的境地,只是她却并不敢四处乱走,因为对未知地区本能的恐惧,她怕自己无意之间弄到了什么机关之类的,反而白白葬送了性命。 于是她坐在原地等了很久,一来是储存体力,二来是靠听来判断周围的地形,只是遗憾的是,她坐了几乎很长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声音。 后来她觉得这样干坐着等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开始起身一点点往旁边移动。我听了她的这段描述,觉得和我当时忽然身处石洞里是一样的情形。 她这样移动的非常缓慢,完全就和一个盲人没有区别,只是玲珑说她这样走了大约三四米的时候就没走了。因为在挪动的过程中她总感觉自己身边有个人,而且就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玲珑说当有这样的感觉划过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恐惧极了,而且本能地她朝自己身边的一侧看过去,脱口喊道:“谁在那里?” 本来玲珑以为自己是多心了,但是在她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听见了一个人起身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就在她身边不到二十公分的样子。 玲珑立刻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虽然黑暗之中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就是这样死死地看着那里。 接着她听到了一个冷冰冰,而且呆滞麻木的声音:“你想不想出去?” 玲珑当然想,但是这人的声音让玲珑浑身都打了好几个冷战,让她根本就不能相信他。 玲珑也没有断了自己的希望,只是反问了一句:“你知道怎么出去?” 那人依旧用那样死人一样的语气说:“知道。” 玲珑说她听到这句话之后就更加不安了,她又问他:“既然你知道怎么出去,那你怎么还被困在这里?” 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玲珑这显然是在套这人的话,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本能地防备。 过了很大一会儿那人才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因为我出不去。” 玲珑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出不去?” 那人说:“因为我出不去。” 后来玲珑问了他好几遍出不去的原因,但是他就是这样一句回答,这人被连着问了很多遍,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而且玲珑说那人也没有捉弄她的味道,好像是他的认知就停留在了那里。 后来玲珑选择搏一搏,于是就让他领着自己走。 这人显然对这里的地形轻车熟路,即便是黑暗中也像是完全看得见一样,她让玲珑跟着他,而且一路上只要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都会提前告诉玲珑注意,比如前面有下坡,有台阶之类的。 在路上玲珑问过他的身份,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回答,后来玲珑见没有希望,于是又问她为什么要帮她,这回这人倒是回答的很干脆,但是他的回答却让无论是玲珑,还是我也好,都足足吃了一惊,而且有些脊背发凉的味道。 他说他在玲珑身上闻到了我的味道,他知道我已经来了这里,所以他帮玲珑只是希望玲珑得救之后,遇见我能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而他要带给我的话很简单,就是希望我能救救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蛊-4 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当我问起有关这个人的一切的时候,玲珑竟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就连这个人的容貌她都不曾看到过,既然这样的话,我又如何救他,而且我上哪去救他? 最后玲珑说我只要去到里面就能见到他,当然前提是只能我一个人去。 我便更加不解了,这个人既然是让我去救他,那又为什么只要我一个人前往?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他是如何在玲珑身上闻到我的气味的? 我于是又向玲珑询问了更多,玲珑对这件事也是一头雾水,她告诉我那人说如果我不救他的话,我会后悔和内疚一辈子的。 可是我翻遍了脑海也找不到与这个人可以对的上号的人来。 而且玲珑还告诉我她在井里所处的位置是在井壁的一个开口处,这口井与风水镇外的是一样的,都是看不到底的。 这样说来的话那人领着玲珑来到了这个井壁边上,而他说这是出口,那么是不是也早已经预料到我们会到这里来? 而且时间拿捏得竟然会如此之精准,因为玲珑说她只不过刚到这里不久,然后就听到了我们在上面的说话声。 我自认为玲珑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对于玲珑我还是选择去相信的。 而且接着,玲珑伸出了她的左手,我看见在她的手掌上有一个和庚的一模一样的太阴状淤青,我惊异地看着她说:“你身上也种了白乌蛊?” 玲珑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我看见她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回答却让我颇有些意外,她说她身上的白乌蛊是她还在长沙就已经种在身上的了,她之所以要到清河镇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解蛊的办法。 我就知道她到清河镇来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原来是这样。 这样说来的话我们身上都种了蛊,那么行动起来自然就会很不方便,可是这时候周家掌柜也伸出了左手心,然后我看见在他的手掌心上竟然也是一个太阴状的淤青,他中的也是白乌蛊! 可是为什么单单只有我身上种的是金乌蛊? 难道这当真只是巧合没有内在的原因? 似乎是只要来过这里的人身上都被种下了阴阳蛊,无一幸免,只是这蛊一定要吞服铜丸子,那么设计这里的人又是如何做到凡是进来的人都会选择区吞食铜丸子呢? 而且这铜眼珠子压根就不是看上去就能吃的东西。 这些问题暂时还不是去深究的时候,现在需要我去决定的是我倒底该不该去找那个完全就没有任何线索的人,甚至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而对于这件事,庚c玲珑和周家掌柜都同时选择了沉默,庚说这是我的决定,无论我如何抉择,都不会怪我,他都会帮我到底。 说实话,我很想见这个人的,一来是强烈的好奇心和致命的吸引力,因为我知道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二来则是我怕自己真如他所说,自己在意识到今日抉择的错误之后,真的会后悔和内疚一辈子。 但是最关键的原因,我不确定我下去之后能见到他。 但最后我还是下定决心去救他,虽然我还不知道如何去救。 于是我顺着绳子下去,下去之前庚将手电给了我,他说虽然不知道还能用多久,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他同时还说如果我下去长时间没上来的话,他就会下来找我。 我想起之前答应他的事,于是问道:“我还没有支付你的报酬,所以我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 庚朝我一点头,然后我就下去了。 借助手电的光我很轻易地就找到了玲珑说的那一个开口,我进入到这个开口,然后就进了去。 这里面是一条刚好有一人高的通道,看起来就像一条隧道一样,我往里面走进去,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头,这模样就像是一条横着的无底井一样。 从玲珑的描述上来看,那人是领着她从风水镇外青铜井跌落的地方一直来到了这里,而我听崔岩临说过,从风水镇到这里一共有而是多里路,也就是说我要真的去玲珑昏迷的地方找他的花,那么我需要走一天才能到。 为了节省电源,我一路上行走一段之后开一次手电,点亮的时候记住前面几十米的样子,然后再依靠记忆行走,其实这地方就没有可以转弯的地方,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隔一段开一次。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有多远,在我关闭手电走了才几步之后,我旁边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来了!” 只是一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这就是玲珑说的那个人,因为他的声音听上去的确如玲珑所说冷冰冰而且呆滞,完全就像麻木的重复一样。 我于是想开手电,但是却被他制止了:“这样就好,我不习惯光。” 我于是按着手电筒开关的手指松开了,然后问他:“就是你找我?” 他说:“不是我找你,而是你来救我。” 我问:“我要如何救你?” 他说:“你跟我来。” 说着我就听见了他往前走的脚步声,我于是跟上去,在走了一段之后她忽然开口提醒我说:“往前一步就是下台阶,你小心跌倒。” 我往前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往前探了探,果真没有,我将脚往下放,然后就落在了台阶上。 他继续提醒我说:“这里一共有九级台阶。” 说着我就听见他往下走下去的声音,我在心里数着走过的台阶,到了第九级之后,终于又到了平地上。 他领着我走了很久,然后我感到脚下的路面逐渐由平坦变成碎石,甚至是没路的状态,而他一直不允许我开灯,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再之后他忽然就停下来了,我问他怎么不走了,他说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问他那么这是哪里,他说这就是要带我来的地方。 我问他那我可以开灯了吗,他说不行,然后我就在原地呆站着,我见他一直都不说话,于是问他:“你倒底是谁,你要我如何救你?” 他却朝我“嘘”了一声说:“别说话,你仔细闻。” 我便不说话了,然后深吸一口气嗅了嗅,果真闻到一股香气从前面扑来,虽然很淡,但是却很好闻。 我说:“好香啊。” 他没说话,只是就这样沉默着,我只觉得这香气越来越浓,然后扑鼻而来,就像是已经将我环绕在了其中一样。 接着我听见他在对我说什么,可是我却只听到“嗡嗡”的声音,耳朵就像忽然失去了听觉一样,而且我感觉自己也开口和他说了什么,可是究竟说了什么,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我自己一点都听不到。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了下去之前的井边上,玲珑和庚还在和我说着什么,我猛地回过神来,只是狐疑地看着他们,然后问了一声:“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见玲珑和庚怪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玲珑就问道:“张无你怎么了?” 我看看周遭,我的确是处在井边上,绳子还拴在井沿上,散落在地上成一团,我看看自己的双手,我的手上还有拉着绳子使力留下的红痕,这无不预示着我刚刚才从井里面爬出来。 玲珑见我一直不回答,于是又问了一句:“张无你究竟怎么了,你上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我问:“我上来的时候说什么了没有?” 玲珑他们的神情更加怪异了,然后我听见玲珑说:“你上来的时候说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它已经追来了。” 我茫然地看着玲珑说:“我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虫树-1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股奇怪的香味里,还有就是我似乎和那人说了很多的话,可是说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却什么印象都没有。 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来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庚,他当机立断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快离开这里。” 可是我说道:“外面的出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我们根本出不去。” 而这个时候周家掌柜开口说:“我知道有另一条路,你们跟我来。” 然后周家掌柜就在前面带路,我们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然后就跟着他往回走,只是在走到半路的时候,也就是到了那个乱石没有路的地方的时候,他往乱石的一边就拐了进去,起初这攀攀爬爬的很难走,但是过了一段之后前面就开始显现出一条路来,而且马上我们就又走到了一条缝隙当中。 而这条缝隙的走势显然是向上而去的,途中我问周家掌柜这事通往哪里的,周家掌柜说这事他进来的路。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很多疑问的话,那么现在我基本上已经消去了大半,最起码周家掌柜是如何进入到这里的疑问我已经豁然开朗,因为之前我就一直在怀疑,既然铜鼓地方是开启的机关,那么周家掌柜一个人又是如何进来的,现在真相大白,果然他不是从哪个机关处进来的,而是走了另一条路。 只是他从这里进入之后倒着走于是回到了之前我们进来的地方,至于他发现了什么,那我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之后缝隙一直往上,有的地方变得非常窄,基本上一个人要过去都显得很困难,再最后就豁然开朗了,但是这地方很看样子像是一个洞穴,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不石洞,而是一座坟墓。 只是坟墓已经被挖空了,只剩下里面空空的墓穴没有倒塌,而我们就是从被挖开的墓穴里出来的。 现在外面正是白天,但是却没有光,出来之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阴沉,还有压抑。 这个坟墓的开口是在山腰上,而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山的南坡上。 这里的林子茂密得有些异常,几乎看不见任何缝隙,就像是一张巨大的黑布一样遮盖在上方,让整个林子看起来都像是一片黑森林一样,而且更为诡异的地方是,这些树的样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并且无论是树干还是叶子,都是黑色的。 而且这绝不是枯萎之后的颜色,就是活生生的颜色。 我说:“这是什么树,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接着我听见周家掌柜说:“这是南坡的虫树林,这些都是虫树。” 我说:“虫树?” 周家掌柜点点头没有解释,而是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了几粒红色的药丸给我们:“你们含在嘴里。” 我拿了一颗,庚和玲珑却没动,然后我听见庚和玲珑都说不用,周家掌柜也没说什么,自己拿了一颗含了,然后就将剩余的又倒回了瓶子里。 但是我却疑惑,我问玲珑和庚:“你们不含吗?” 庚和玲珑还是那样的话不用,但是却没有解释为什么不用。 现在这情形我也不好追问,于是便就这样罢了,我估摸着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别的法子,因为按照周家掌柜的这做法,这虫树林铁定是邪门的。 然后我听见玲珑说:“南坡从上山查不到半里地之后就一直是虫树林,一直延伸到阎王村外,正好这树林茂密可以遮蔽了日光和月光,蛊毒也不至于发作,只是出了这虫树林就有些麻烦了。” 玲珑说的麻烦那就是他们三个人中的是阴蛊,单单只有我是阳蛊,如果真要行动的话就不得不分组,而他们三个人铁定是一组,我一个人一组。 玲珑的意思很明显,我一个人一组的话,他们不放心。 否则这也没什么好麻烦的,我中了阳蛊只需夜晚赶路就可以了,而他们则白天赶路,算下来其实都是一样的。 庚说:“先走一步算一步。” 往树林子里钻了之后,我问周家掌柜:“这树为什么叫虫树?” 周家掌柜说:“你仔细看树上头。” 我于是仔细盯着树看,起先的时候也没看出来什么,但是看了一阵之后自己愣是被吓了一跳,这树根本就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许许多多的黑色虫子堆在一起码出来的。 我不禁吓了一跳:“我的乖乖,这还得了!” 周家掌柜却哈哈一笑说:“你不用担心,这些虫树都在休眠,只要不惊动了它们是不会醒的,更何况我们嘴里喊着药丸,遮蔽了或人气,它们也就闻不到了。” 周家掌柜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我看见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忽然看了庚和玲珑一眼,让我心中猛地一个咯噔,庚和玲珑没有服用药丸,那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是怎么掩盖的? 难道是生来就有死人气? 我只听说,只有那些从小就和尸体生活在一起的人,才会有死人气,就连他整个人看起来也像个死人,庚虽然冰冷一些,但还不至于像死人。 而至于玲珑,就更没有了。 我不禁疑惑,他们倒底是如何做到的,而周家掌柜这话说的很明显,已经在暗指他们了。 一路走上去倒也还安生,期间我听见这些虫树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像是虫子在爬动的声音,我原本以为是不是虫子醒了,但是发现只是轻微的晃动,然后就又没了动静,看来的确是如周家掌柜所说,这些虫树的确是在休眠的。 而当我问起虫树为什么休眠时,周家掌柜说这是风水局的作用,换句话说,这些虫树也是风水养出来的,早先这一座山根本就没虫树这东西,上面都是松树,只是后来风水被聚集起来,特别是风水镇建起来之后,这山上的松树就开始陆续死亡,而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虫子组成了这样的虫树林。 而且虫树是吃人的,周家掌柜说,即便是一头大象,也只是分分钟的时间就被吃空了,第一是这虫子实在邪门,第二则是如此数量的虫子,已经到了不能想象的地步。 果真又是风水的缘故,看来这个局是一盘大棋,这虫树林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而它存在的意义也很简单,就是作为阻止进入清河镇的障碍,崔岩临不是说了吗,现在能够进入清河镇的路就只剩下这一条了,其他的都已经变成了死路,而这里也开始逐渐往死路在变,只怕很快清河镇就会变成一个无人能进的禁地,只怕到时候,就是整个局开始彻底运转的时候。 这些阴谋和布局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很快我们就到了山顶,只是即便到了山顶,也根本就找到不到有空的地方可以俯瞰山下,相反越往这林子深处钻,越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感萦绕在身边,好似身边的空气立刻就没有了似的,让人吸不上气来。 到了这里之后,庚提议我们休息一阵,毕竟连日来都是连轴转,没有人不累的,只是我觉得身体上的累倒还是其次,心累才是真正的。 休息的时候我们补充了一些吃食,带来的压缩饼干我都用油纸包着,即便落了水压缩饼干也并没有被泡到,更何况在这个连吃的东西都没有的地方,即便被泡过,也只能将就着吃了。 休息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大约也是真的累了,我们都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当然那虫树是根本就不敢靠近的。 我坐着坐着还真就犯了困,感觉睡着了一会儿,然后头往下一点,就猛地惊醒了。 醒过来之后感觉疲惫感不适那么强烈了,只感觉脚上好像有些痒,于是我伸手抓了抓,可是这一抓却摸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缠在腿上,顿时让我刚睡醒的那种恍惚感瞬间就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虫树-2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撮头发,不知何时这东西已经缠在了我腿上,我一惊,立刻抽腿,可是抽腿的时候感到小腿忽地一阵刺疼,头发是脱落散在地上了,可是我把裤腿卷起来才发现腿上被划伤了,而且伤口很细很深,血正流出来。 我立刻用手将伤口按住,最先反应过来的时庚,他已经起身来到我身边,看见我腿上流血了,立刻说道:“得立刻止血。” 然后玲珑和周家掌柜也过了来,只是我虽然用手按着伤口,血却丝毫不止,顺着指缝流出来,庚拔出银刀挑了挑地上的头发,这头发一接触到银刀就立刻枯萎了,而庚顺着泥土用银刀拨了拨,然后说:“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周家掌柜见我小腿在流血,立刻说:“血腥气会把虫树唤醒的。” 然后我看见他又掏出了那个小瓶子,倒出十来颗药丸后,让我按在伤口上,他说这能止血。 我将信将疑地将药丸按在伤口上,只见药丸按到伤口上之后就化开了,我感到一阵更为剧烈的炎疼,想必是药物在起作用的缘故。 而这时候庚已经挖开了泥土,然后一个人头已经从土里头显现了出来,而它上面的头发还在不断地生长。 发尸! 只是大约嗅到了血腥气,虫树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有一些簌簌的声音在周遭响了起来,可是看的时候,却又什么动静也没有,然后我听见玲珑说:“这地下埋的都是发尸。” 说着周家掌柜已经用刀子将衣服划了一个条然后让我把伤口绑起来,我不敢怠慢,紧紧地绑住了,接着我站起身来,这时候才看见泥土当中就像有草正在长起来,可是看明白了才发现,这哪里是草,分明就是头发。 我们不敢再在这里做丝毫的停留,于是赶紧往山下走,只是刚走了不不几步,我就听到整座林子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而且有一种整座林子都在晃动的感觉,接着我就看到有东西从树上簌簌地落下来。 落下来的不是别的,正是组成虫树的虫子。 周家掌柜说:“不好,虫树被惊醒了。” 我们哪敢停下,只是疯了一般地往下冲,我甚至都忘记了腿上伤口的疼痛,只是落下来的虫子很快就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上,头上全是这些虫子,而且让我感到更加不安的时,我似乎感到了阳光从上面照下来的样子,虫树的虫子散去,那么遮蔽阳光的树冠便没有了。 其他人倒还无事,只是我身上种的是阳蛊,是不能见日光的,于是我只好躲开了日光,只是无意间身体碰到日光的地方,立刻就感到一阵强烈的灼烧感从照射处的体内深处传来。 而目前让人感到害怕惊悚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几乎爬满了全身的虫子。我甚至都感觉它们在我的身上胡乱地爬动着,而且还有一阵阵的刺疼,好似它们在咬我。 我不禁想起周家掌柜的那句话,即便是一头大象分分钟也就没了,更何况只是一个人。 而且随着虫树的坍塌,我越来越感到不计其数的虫子在忘我身上爬,而且越多的虫树坍塌就预示着阳光肆无忌惮地照了下来,我只感到整个人烫得厉害,而且我呼吸之间,甚至都由白烟在喷出。 见此情景,我回头看了一眼庚和玲珑他们,他们的情形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几乎也是被虫子给爬满了,而我自知自己的身体立刻就要燃烧起来,只是喊了一声:“庚!”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彻底丧失了过去,最后我只感到自己倒在了地上,然后无数的虫子爬到了我身上。 我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即便没有自燃,也会被虫子给吃空。 只是当我重新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光。 我朦胧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团光悬在头顶上,看不分明,而我只觉得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眼睛只是本能地睁开闭合,每次都看见一团光在头顶悬着,而自己的身体则一点感觉也没有,更不知道自己这是身在何处。 最后我的意识终于渐渐恢复,眼神也开始清明,直到这时候才看清了头顶的这团光是什么,这是月亮。 周围全是银白的月光,而且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我转头看了看周遭,我躺在一个斜坡上,似乎是在山上的样子,但是周遭却一棵树也没有,事实证明,我就躺在山上,只是这是哪里的山我还不敢确定,总之是一棵树也没有。 当然也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也不可能有人,先不说在遇见了这样铺天盖地的虫子之后他们是否幸存,就算幸存了现在有月光,他们是不能见到月光的。 想到这里我抬了抬手,我只看见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想必是那些虫子咬的,我挣扎着让自己爬起来,但是因为乏力的缘故只是将身子侧了过来,只是在我的身体动弹的时候,我感到身下有什么东西在簌簌地滑落,等我看清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黑色的虫子上面。 而这些虫子有蟑螂这么大,全身通体黑色,有些像蝼骷,但又不像,只是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时,它们都死了。 而且是一片片的,不知道有多少。 我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间它们就都死了。 我在地上躺了很久,知道感觉体力有些恢复了这才勉强支起身子来,放眼周遭根本一个人影也不见,我在周围找了一阵,确认自己还是在山顶不远处,也就是自己最后倒下去的地方,只是找遍了我也没有找到尸体,因此确定庚他们应该没事,只是可能找地儿避月光去了。 想到这里我稍稍有些心安,松了一口气,也不管地上又没有虫子,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我自己检查了一遍身体各个部位,除了有很细小的伤口之外,基本上无大碍。 我为自己的生还感到一丝侥幸,但同时也存了很多疑问。 我身上的背包不知道已经掉到了哪里,幸好别在腰间的银刀还在,也不算太糟糕。 既然周遭都不见庚他们,于是我勉强让自己顺着山坡往山下走,一来现在时夜晚,等天亮了这里没有丝毫可以遮蔽的地方,我还是免不了一死,二来山下面就是阎王村,庚他们会不会先行去了那里。 即便体力不支,我也咬牙坚持着一定要在太阳出来之前赶到阎王村。 我一路跌跌撞撞地下来,等到了阎王村的时候东边天色已经发白,预示着很快太阳就要出来。 而崔岩临说的的确不错,过了这座山后面就是阎王村,只是阎王村与我想象的并不一样,因为这个村子第一看上去并不衰败,第二则是这个村子也太小了。 总共也就不超过十户人家。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时,阎王村里有人住,因为当我走进村子的时候,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 我为这样的地方有人而感到惊讶,自然就存了一些防备,而这人看到我之后就没再一开目光,只是从上到下将我打量了一个遍,然后说道:“你就是张无吧?”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而且我确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他的回答倒是很直接,只听他说:“钟老说你会来。” 我听他开口提到了钟老,于是脱口而出问道:“那你是谁?” 他说:“知道的人都喊我柚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虫树-3 这就是柚叔? 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从年龄和外表上的确有庚描述的风范,而且他也算是庚的半个师傅。 当然我更加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阎王村。 我也不与他绕弯子,只是说:“我听庚提起过你。” 柚叔却并没有什么惊异的表情,只是呵呵一笑说:“原来你认识庚那孩子啊。” 我便没继续说下去,柚叔则适时地说:“你折腾了一宿也累了吧,现休息再说吧。” 说着我看见他朝东方发白的天空看了一眼,似乎他的话里蕴含了另一层深意。 我也不多说什么,说道:“我还真是有些累了。” 我这一睡就是足足一整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今天已经是十三,月亮已经趋于满月,我不免担心中了阴蛊的他们三人,到了十五这蛊毒就要发作一次,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又会在哪里? 柚叔给我弄了些吃的,我吃了一些,感觉格外地好吃,然后他就开始收拾东西,我问他这是要干什么,他说赶路。 我一脸茫然地问他赶什么路,他说他在这里驻守就是为了等我,现在等到我了,那么也该上路了。 我问他那我们要去哪里,他说清河镇,而且钟老还在那儿等着我们。 于是我便有些豁然开朗,从赵老头开始,他们已经算好了我回来清河镇,赵老头引诱我前来,柚叔在这里接应,钟老在清河镇等我,这完全就是一个早已经计划好的局。 我于是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让我来清河镇,你们倒底有什么意图?” 面对我的质问柚叔却淡淡地说:“没人要你来,是你自己要来而已。” 以至于很长的时间我都在琢磨着柚叔的这句话,无论是他的表亲还是这话的语气,都似乎表示了这话另有深意。 在临离开阎王村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后山,可是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却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昨晚还光秃秃的山上,现在有事黑茫茫一片,也就是说,仅仅一天的功夫,那里的虫树又重新生长了起来。 柚叔见我这样的表情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催促我道:“走吧,没多少时间了。” 事实证明阎王村就像是一个中转站一样的地方,因为出了阎王村就有事山林,而且是一模一样的虫树林。 柚叔似乎已经熟悉这样的情景,也没什么动静,只是就这样带着我进了去。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见蛇,我重新进入到虫树林里,不免心上虚得慌,然后问柚叔说:“万一这虫树又醒过来了怎么办?” 柚叔却只是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已经遇见过一次了吗?” 我说:“就是因为遇见过了一次,才知道这东西的可怕。” 柚叔便没说话了,我见他不回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约是过了一久,我才听见他说:“你不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吗?” 柚叔说话永远是轻飘飘的,而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语气,我听了才知道原来我在上面的所有经过,柚叔其实都知道。 于是我便想起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庚他们是不是先我一步到了阎王村,然后已经去到了前面? 可是还不等我问出这个问题,柚叔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他说:“庚还没有出来过,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我教出来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出事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听到柚叔的这话我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柚叔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让人不得不钦佩。 柚叔告诉我,穿过这最后的一片虫树林,就到清河镇了。 但是因为我身上有阳蛊的缘故,我们必须在虫树林里歇息一天,等太阳落山了才能继续上路,因为我们在一夜的时间赶不到清河镇。 这一夜的时间,我们几乎都是在抹黑前进,因为虫树林的缘故,头顶的月光根本就透不进来分毫,到了有些亮堂的时候,我们已经找好了地儿休息。 这个地儿我看着有些眼熟,像极了我刚进入这个地方时候的那个义庄。 柚叔告诉我说这就是义庄,至于我说的那一个,完全就是仿照着这里建造出来的。而这个义庄,就是我们现在休息的地方。 只是来到了几乎一样的地方,让我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怪怪的,而且进入到里面的时候,里面还停放着几口黑沉沉的棺材,但是已经有些糟了,也足可以看出这几口棺木被放在这里已经多久没被动过了。 柚叔说这里是目前唯一相对安全的地儿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天,养足了精神好继续赶路。 因为再往前就是清河镇了,真正的清河镇。 只是睡在棺材旁怎么也让我觉得瘆的慌,更何况还有早先在义庄里留下的那些不好的印象,于是让我无形之中有些抗拒,因为我总觉得在这里会出事。 柚叔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我这样紧张。 后来也的确是因为累,我在挣扎很久之后最终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最后只感觉自己是被一阵响动声都给吵醒的,起初这声音很飘渺悠远,似乎是在梦里面的一样,可是随着整个人的清醒,我听到这声音就响在耳边上。 而且是什么东西在“砰砰砰”地响。 等我彻底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这声音竟然是身旁的棺材发出来的,而我看过去的时候,正看见棺盖一阵阵地被掀起又落在棺身上,如此反复着,像是棺材里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想将棺盖给掀开一样,可是又因为力道不够,每次都顶起了一点,棺盖又落了回去。 我看向柚叔,发现柚叔还在沉睡,这么大的动静竟然都没有将他吵醒。 我觉得有些不正常,柚叔这样机敏的人怎么可能会睡得这么沉,于是我来到他身边推了推他,喊道:“柚叔?” 可是我这一推感到不对劲,我只觉得触摸到的时一个僵硬的身体,而且我推了他一下,他的身子跟着晃了一下,竟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那种晃动的感觉,让人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怎么觉得自己推的竟是个死人? 我只觉得心跳忽然加快,又推了下柚叔,可是他依旧毫无反应,我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没有鼻息! 我闪电般地缩手,柚叔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死了? 而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我忽地看见一只黑色的虫子从柚叔的鼻子里爬了出来,这虫子正是组成虫树的那东西。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远离了柚叔一些,而就在我退后一些之后,我忽地看到柚叔的身体竟然动了,然后我看见他睁开眼睛,他大约是看见我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于是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这时候那虫子早不知已经爬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见柚叔忽然“活”了过来,整个人又惊又喜,接着可能是柚叔自己也听见了身边棺材的响动,然后他直起身来,看向旁边的棺材。 只是之后这棺材忽地就安静了,我看了柚叔一眼,柚叔说:“不用去管它。” 可是我非但没有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为了转移话题,我看看外面,然后问柚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柚叔说还早,接下来我便坐在里面没说话,只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口棺材在看,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太阳落山,柚叔说我们可以动身了。 我和柚叔重新赶路,走了一阵之后我忽然惊呼一声说:“糟糕,我有东西落在义庄里了。” 柚叔问是不是要紧的东西,我说十分要紧,然后我让柚叔在这里等我,我拿了就回来。 说完我也不等柚叔是否同意转头就往义庄这边跑。 我一口气跑到义庄,甚至都不曾喘一口气,然后我径直走到那口棺材边上,想也不想就将它掀开了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虫树-4 我的心狂跳着,棺盖被掀开,我顿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躺在棺材里头,在棺盖被掀开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一窝蜂的虫子忽然从里面簌簌爬出来,而这虫子很熟悉,就是那类似蝼骷的虫树虫子。 我能确定里面的时一个人,虫子将这个人完全都已经覆盖满了,我无法确定这个人是谁,但是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影的影像,那个人就是柚叔。 说时迟,那时快,我拔出银刀将这些虫子扒开,然后这些虫子就哗啦啦地从棺材里往外爬,我也不管这些虫子会不会往我身上爬,因为既然在虫树林里我没事,那么就是说这些虫子根本伤害不了我才对。 当这些虫子爬开一些的时候,逐渐露出里面的人来,在掀开棺盖看到这样的情景之后,其实我还在忐忑这棺材里的人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了,可是现在看来,里面的尸体安然无恙,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总之我看见了这个人的脸。 尽管只是半边脸,还有虫子在上面簌簌地爬着,但是我确定这是柚叔,一个已经完全死透了的柚叔。 而且从他的模样上来看,柚叔死去的时间绝对不会比赵老头那些人的时间短。 我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棺材边上,果真和我一起的那个柚叔是个假的,或者是另一个死人。 正在这时候,我忽然感到义庄里猛地一暗,接着我就看见柚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可是即便发现了我回来不是拿东西,而是证实这件事的,他也丝毫没有难看的表情,我只看见她依旧是我见他时候的那一副表情,而且即便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变。 他说:“既然知道了真相,我们就开始上路吧,钟老还在清河镇等着我们。” 我坐在原地并没有动,只是茫然地问他:“那你是谁?” 我看见柚叔摇了摇头,然后说了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看向他,然后问他:“那么棺材里的这个人又是谁?” 柚叔依旧面色不变,很淡定地说道:“他是柚叔。” 我继续问:“那你呢?” 柚叔回答:“我不知道。” 我冲他喊道:“你既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柚叔,那么你又是谁,你又为什么会和他一模一样?” 柚叔依旧是那句话:“我不知道我是谁,张无,我们没时间了,错过了今晚,我们就要再等一天。” 我此时根本就不想去清河镇,更何况是跟一个我脸身份都不知道的人。 柚叔见我根本就坐在原地不动,也是没办法,于是他走进来看着棺材里的尸体,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然后良久他才说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我片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然后柚叔说道:“你知道阎王村为什么会叫阎王村吗?” 我问:“为什么?” 柚叔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道:“因为这里名副其实,是一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我只是看着他,却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柚叔会继续说下去。 果真,柚叔继续说道:“阎王村本来就是有不到十户人家,这里的人没有婚姻,没有生育,可是人数却从来不变,而且就连是哪个人都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问:“什么叫是哪个人都没有变过?” 柚叔指指棺材里的人说:“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我稍稍有些惊讶,柚叔说的竟然是同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然后柚叔说:“可是身在其中的我们却从来没有发现过这里面的真相,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张瞎子的人也就是你爷爷,他在去清河镇的途中途径了这里,而且在他的好奇之下打开了义庄里的棺材,然后看见了一模一样的我们躺在里面,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义庄里面放置的竟然是我们的尸体,但又不是我们的尸体,因为我们既一样,又不一样。” 虽然柚叔的这话有些难懂,但也不是听不懂,更何况我已经经历了类似的情形,对于他说的这些,很容易就消化了,这时候我才问他:“难道你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的吗,或者说在这之前你们就从来不知道在棺材里躺着另一个你们?” 柚叔摇摇头,然后继续说:“我们的记忆里自己都是从小就生活在阎王村,而且被告知不能离开这里半步,至于为什么却从来也没人问过,有人问过,但是也没人能够回答,曾经也有人试着离开,但是离开之后马上就会重新回来,当时我们以为是他自己又回来了,可是现在想来,出去的人应该已经死了,回来的已经是另一个他了,就像你在棺材里看到的这样。” 这种事即便是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只是这为什么会发生? 这种情形看来应该不是只有在阎王村才有,而是整个清河镇都存在的一种现象,所以问题的关键就是,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我继续问:“你们就从来没有探寻过真相吗?” 柚叔说:“我从来没有停止探寻真相,但是真相又岂是这么容易得到的,直到现在,我们依旧深陷在这个局之中。” 我说:“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你们也没有找到为什么会这样?” 柚叔点点头,然后说:“所以我们才希望你到来之后能给我们解开。” 我说:“我?” 柚叔说:“你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是钟老说你可以,他看人从来不会错的。” 我只觉得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来替他们找到真相? 然后柚叔说:“所以即便你看到与我一模一样的尸体也不必惊讶,因为那已经是过去的我,也许这个我也回死去,但是一旦我死去,就会有另一个我来将我代替,而他也会继续找寻真相。” 我问:“你怎么会这样肯定?” 柚叔却说:“我就是这样肯定。” 然后他就没说话,然后我看见他将棺材给合上,说:“我们赶紧去清河镇吧。” 我站起来,只是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的视线停留在剩下的棺材身上,我问:“这几口棺材里的又是谁?” 柚叔却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可是他的这句话立刻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如果说这个义庄里都是阎王村的人的话,为什么现在整个阎王村里就只有柚叔一个人,其他人呢? 难道都已经彻底死了吗? 我说:“我想知道。” 柚叔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然后他说:“如果你想知道就打开看吧,只是看过之后就立刻赶路,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柚叔说着就走出了义庄。 我则将剩余的棺材一一打开,这里面一共有四口棺材,当我打开第二口的时候,里面依旧是被虫爬满了尸体,等我将虫子驱赶走之后,发现这竟然依旧是柚叔的尸体,我打开第三口,第四口,让我惊讶的是,这四口棺材里竟然全都是柚叔自己的! 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 原本我以为会在里面看到别的面孔,可是事实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动,然后终于明白了柚叔说的那句话,即便他这个自己死了,那么替代他的人还是会继续追寻真相,因为柚叔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可以想象,这棺材里面躺着的尸体,曾经为这个真相做出了多少努力。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模一样的尸体存在,这完全就是不合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意料之外-1 当我从义庄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却什么也没有,是什么都都没有。 刚刚从里面出来的柚叔已经不知所踪,当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时候,柚叔却自己不见了。周围本来就黑暗,我看了周围一遍也丝毫不见柚叔的踪影,喊了数声也不见有回答,不禁有些心惊起来,柚叔该不会是遇见了什么意外吧? 我真这样想着,忽然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虫树林里传出来,这声音像是有人在走路的声音,但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一样。 我不免有些提高了警惕,然后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在虫树林里有个东西在地上艰难地爬动着,但是我却不确定这是什么,因为它爬动的轨迹实在是太诡异了,以至于让我根本分辨不出这是什么。 我仔细看了一阵,只见它始终在缓缓地爬动着,同时还伴有“嗡嗡”的声音,我听不分明这是什么,手不禁已经将银刀握在了手上,以防突变发生。 就在我提高警惕的时候,忽然我看见这东西剧烈挣扎了下,然后我就听见柚叔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张无,快逃,快逃!” 柚叔的声音尖锐和凄厉,在我听来这就像是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最后喊出来的话语一样,在她喊出声的那一瞬间,我忽然看见一个黑影猛地窜上他的背部,将他的尸体踩在脚下,而这东西就像一团烟雾一样朦胧,我根本就看不清,既像是存在的,又像是不存在的一样。 我见此情景,知道柚叔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于是想也不想转头就跑,在我转身奔跑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像是人的,而且速度非常快,就紧紧追在我身后。 我根本就不敢回头去看,更没有时间回头去看。 我只知道我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在奔跑,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奔跑的方向是否正确。 最后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只感觉腿肚子一阵阵地发软,而至于奔跑了多少时间,我自己一点谱也没有,只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很长时间,可究竟是多长,却不知道。 虽然腿肚子已经发软,但是我却没有停,而是以仅有的速度在前进着,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身后那个追赶的声音早已经没有了。 见此情景我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坐下来之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只是等我静下来之后,整个虫树林的诡异就开始显现了出来,因为是夜晚,又加之这里寂静,就更显得引起森森的,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但是忽然一个人置身于其中,还是有些恐惧,更何况是刚刚逃生出来。 现在我算是彻底迷失了方向,我甚至都不知道等自己可以走了,应该往哪儿走,哪里才是去清河镇的方向。 我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只是却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冷,头皮一阵阵地麻,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老觉得身边有人,就看着我。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不要自己吓自己,只是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干脆就站了起来,试图找到出去的方向。 我身上根本就没有带任何可以指示方向的东西,而天空也已经被虫树林所遮盖,也无法根据星星月亮什么的指引方向,我在整个黑暗中转了一圈,只觉得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光景,根本分辨不出什么。 最后我想就这样也不是办法,想着自己只要不往回走那就没错,于是我选择继续往前走,只是我每走一步,似乎身后都有一个脚步声跟着响起,好像有人在跟着我走一样。 我好几次都回头去看,可是身边却什么人也没有,我努力让自己镇静,同时不禁加快了脚步。 最后事实证明我走的路是对的,最后我感觉走到了虫树林的边缘,然后就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这时候月亮已经落了下去,外面也是一阵漆黑,我不知道自己所处何处,但是我听见了水流声。 我在心里盘算着,既然风水镇是仿照着清河镇建造出来的,那么前面是义庄,我往里继续走,就应该是围绕着清河镇的那一条河了。 想到这里我一阵欣喜,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离真正的清河镇不远了,我就在那条河旁。 于是我顺着水声一路走过来,然后果真就看见了那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河流。 只是我却看见在河边上蹲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即便我过来也没有什么动静,为了确定我没有看眼花,我于是想上前看仔细些,正在这时候我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张无,是不是你?” 这声音是玲珑的,我回过头去,果真看见她就站在我身后,她看见我甚至欣喜,然后说道:“果真是你。” 只是马上她脸上的欣喜就彻底散去,然后她问我:“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呢?” 我被玲珑搞糊涂了,于是说:“就只有我一个人过来,没有人和我一起。” 玲珑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她说:“不可能的,我刚刚看见你从树林里出来,但是不确定你的身份,于是就一直跟着,我明明看见你和另一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那人就在你身后半个身子的位置,我不可能看错的。” 我被玲珑说得全身猛地一冷,然后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 玲珑大约看见我脸色的变化,自己也是忽然惊了起来,然后她说:“你该不会不知道有个人在你身后吧?” 我面色沉重地点点头,玲珑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然后说道:“那么大一个活人” 可是接着她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说:“不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明白她的意思,这事诡异,也就是说刚刚那人还一直跟着我,现在一定也就在附近也说不一定,而至于它为什么跟着我,总不会是好事。 这样想着我回头看了一眼河边,只见刚刚还看见那里蹲着个人,可是现在再看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不作他想,于是就和玲珑离开,玲珑的意图也很明显,现在我们进去清河镇,因为等天亮太阳出来我找不到藏身的地方的话,那就麻烦了。 走了几步我才想来什么,于是问玲珑她怎么只是一个人,庚和周家掌柜呢? 只是玲珑却摇了摇头,她说她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了,而至于庚和周家掌柜自从在虫树林里遇险之后她就没再见过。 而且就连她是怎么会在这里的,她也不知道,她的记忆只是停留在铺天盖地的虫子将她给覆盖的那一刻。 与我一模一样的情形,而且她竟然先我一步,这样说来的话,那么周家掌柜和庚应该也没事才对,因为柚叔自也和我说过,庚他们是不会有事的,而且庚还有更要紧的时要去做。 想到这里我稍稍心安了一些。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已经来到了进入清河镇的石桥处,这里的设计和风水镇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不得不说风水镇为了模仿这里,是花了很大的心思的,也正因为这样才迷惑了这么多的人折在那里。 这时候天还没有亮,我们穿过石桥进入到镇子里面,原本我以为这里会是和风水镇一样荒芜的所在,可是走进去之后我竟有种别样的错觉,这里面有一种风水镇所模仿不出来的味道,那就是生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出人意料-2 因为自从进来之后,与风水镇的那种死寂相比,这里丝毫也察觉不出那种死气沉沉,反而觉得充满了生气。 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但是很快,这个地方就让我疑惑了起来,因为接着我们听见了狗吠,从镇子的深处传出来,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一样。 我和玲珑对视一眼,难道这个地方和我们想的并不一样,这里不是一个死镇? 一时间我和玲珑就在村口,竟然有些不敢进去。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前面影影绰绰的有人在朝我们走来,我对玲珑说:“这是人还是什么?” 而还不等玲珑回答,这几个人就已经来到了眼前,而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庚。 我的话还未出口,庚就已经抢先说道:“你们快来吧,天就快亮了。” 说着就往回走,庚后面是两个很面生的人,见了我和玲珑只是笑笑点了点头,我也朝他们笑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后我们就跟着庚进到镇子之中,再之后进了宅子里。 在进入到镇子里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和风水镇的布局还是很不一样的,风水镇的“井”字局很工整明了,可是这里几乎看不出有“井”字布局的味道,好似就那么随意地东一户西一户地建起来的,街道也没有那种刻意的味道。 只是你认真看了之后,可里面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井”字局,我只能说这就是仿造与被仿造的区别,即便风水镇建的再好,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 进到宅子里之后,庚对我说:“你赶了一夜的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而且你不能见日光,最好白天就不要出来了。” 我点头算是答应了,虽然我又很多问题想要问庚,可是现在有很多生人在场,这种感觉好像是我们就住在他们的宅子里,所以我将疑问暂且压了下去,庚则又告诉我,这宅子的主人庆叔和庆嫂都是钟老的熟人,我要是需要什么,直接和他们说就可以了。 这庆叔和庆嫂四十多的年纪,我和他们一一打过了招呼,庚已经把我的情形都和他们说了,他们也知道我爷爷就是张瞎子,之后便张罗我去房间里睡了。 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这清河镇似乎与外面的地方不太一样,无论是风水镇还是阎王村也好,好似这里头是有人在住的。 之后我就这样睡了过去,连日来的奔波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觉,我只觉得中间醒了又睡了过去,等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我睡了一天精神头好了不少,庆叔和庆嫂张罗我吃了晚饭,只是却不见庚和玲珑,问过之后庆叔和庆嫂才说他们出去了,但是却没说去干什么。 我对这里又不熟,于是便不便出去找他们,就留在了宅子里和庆家夫妇聊天。 只是让我觉得有些怪异的时,庆家夫妇已经四十多了,可是膝下却无所处,等我问到了他们才叹一口气告诉我说,他们本来是有一个儿子的,可是在十六岁那年忽然得病死了。 说起得病,我忽然想起庚和我说起的清河镇的那一场瘟疫一般的灾难来,可是我又推了推年份,好像有些对不上,加上这是伤心事,我自然不好多问,于是便也没再问下去。 于是我又问了一些清河镇这里的情形,果真和我想的也差不离多少,庆家夫妇说虽然这外头乱的不成样子,但是他们这里却一直相安无事,而且他们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问及原因,他们只说这是祖宗留下的地儿,哪有随便搬迁的理儿。 只是我听着却有些奇怪,而且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升腾着,同时也有一个念头在脑袋里打着转,可就是摸不透这念头里的东西是什么,于是想了一阵也没个所以然,索性就不去想了。 到了天差不多黑的时候,庚和玲珑便回来了,因为马上就是十五了,月亮升起的时间会变早,他们都是中了阴蛊的人,自然不能在外面多逗留。 他们回来之后,趁着只有我和庚在的间隙,我问庚他们去哪里了,庚说她和玲珑去找钟老了,我问他那见到了没有,可是庚摇了摇头,他说他现在也不知道钟老究竟在哪儿。 我微微有些诧异,因为按照我的理解,钟老不是应该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吗? 然后庚叮嘱我说,在镇子里不要乱跑,这镇子看着寻常,可是里头诡异的很,先不说其他的,单单是外面都成那样了,这里头的人怎么还活的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所以他说让我留心着点,就连庆家夫妇也是这样,他说他总觉得这镇子有股子邪气。 我在心里说,这镇子都成这样了还有普通的吗,要说这镇子普通打死我我都不信,这分明就是一个是非地儿。 当然这些我不可能在庚面前发牢骚,否则他又会以为我有什么想法来。只是这时候我忽地想起来什么事,于是问他:“你在来清河镇之前说,你要的报酬到了清河镇才能说,现在我们到了,你可以说你要的是什么了吗?” 庚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回答说:“现在还早,等我要的时候自然会和你说。” 我便不说话了,其实我一方面很好奇庚要的究竟会是什么,可是另一方面又很担忧,因为我感觉庚也是这个阴谋中的一部分,而他要的报酬,必定会是引着我继续深入的条件。 我只觉得这事越想越复杂,而且越想越可怕,干脆就不再去想,然后庚又告诉我说明天清河镇要开龙口,只是因为我中的蛊的原因,我怕是去不了了。 清河镇开龙口的事我已经听周家掌柜说过了一遍,那时候是赵老头和崔岩林来替他们开,可是不想出了事,之后这龙口的事也就这样耽搁了下来,现在竟然又要重新开了。 只是我听着怎么觉得有种很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有些像是当时的那场景被重放了一遍的样子? 我睡了一天,晚上的时候自然睡不着,但是毕竟人在屋檐下,也不能给别人添不方便,于是就在床上干躺着想之前的这些事。 到了大约子时的时候,外面已经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但是因为月光的缘故,却十分亮堂,我也不见有人来,忽地就听见有人在窗棱下喊我:“张无,张无。” 这声音很我起初以为自己是听岔了,可是听了一阵才发现窗棱下有个人影,我直起身来,刚打算出声,忽地窗子就打开了,然后一个人就进了来,接着他就说道:“别出声,是我。” 我隐约看清楚了他的一些样子,然后吃惊地说道:“崔岩林,怎么是你?” 崔岩林将自己的身子隐在阴暗一些的地方,然后小声和我说:“我师傅知道你已经来了,特地让我传个口信给你。” 我问:“什么口信?” 崔岩林然后凑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明天晚上天黑以后他在镇子中央的那棵大榕树下等你。” 我继续问:“你师傅要找我干什么?” 崔岩林耸耸肩说:“我要是知道,我就是他了。” 我便不说话,于是重新问崔岩林:“那天你在石洞里忽然失踪了,是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崔岩林哈哈一笑说:“当时我趁着你不注意溜出去了。” 我将信将疑地问:“溜出去了?” 崔岩林说:“那时候庚来了,为了不让他看见我,我就从另一个开口处走了。” 我问:“另一个开口处?” 崔岩林说:“在人俑的头顶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出口,要不你以为封闭的人俑那个被鬼咬占据的人是怎么出现在里面的。” 我有些恍然,正打算说什么,忽然听到玲珑在外面喊:“张无,你在和谁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出人意料-3 我忽地从睡梦中醒过来,我狐疑地看了周围,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是一片银白,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只不过是一个梦。 可是这梦实在是太逼真了,就好像我真实地经历过一般,可是当我看向窗棱那边的时候,发现窗子却是看着的。 我竟然就这样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而玲珑的声音,却在现实中真真实实地传了过来,而且是那句一模一样的话语张无,你在和谁说话? 我猛地惊醒过来,可能是玲珑没有听到我的回答,然后我听见她似乎要开门进来,而在门被推开之后,一起进来的还有庚。 而他们一进来就看见了开着的窗户,见我躺在床上似乎松了一口气,接着我就听见玲珑问我:“张无,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我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刚刚我睡过去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说梦话,可是我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我看见玲珑和庚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庚走到窗户前看了看,将窗户给关了起来,然后我听见他说:“你没事那就好,可能是我们神经绷太紧了。” 我握紧了在被子上的手,嘴上却说:“没事的,你们也别太紧张了,我不会有事的。” 然后玲珑和庚就出去了,他们出去之后我松开握紧的拳头,我醒来之后才意识到手中握着什么东西,打开之后才看见是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明晚,勿忘。 我不禁看了一眼被关起来的窗户,这么说来崔岩林是真真切切地来过,可是为什么我会有做梦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玲珑说的一句话来,我记得当时在风水镇外,她说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记忆无缘无故不见了,许多做过的事都不曾记得了。 我猛地意识到,难道我现在也是处于这样的情形? 一时间我也无法考究,只是躺在床上胡乱地想着,竟然一点睡意也无。 到了第二天,庚和玲珑一早就出去了,大约是为了镇子里开龙口的事,庆家夫妇也不见踪影,外面日头很毒,我只能呆在屋子里,正百无聊赖,忽然有人进了来。 他进来之后我有些诧异,只问他找谁,他这人倒也奇怪,只是问:“张无在这里吗?” 我说:“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他见我就是,于是笑了起来,他年纪比我要小上许多,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封信来地给我说:“外面有个人让我送给你来的。” 我将信接过来,上面只写了“张无收”三个字,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我问他:“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觉得这信来的蹊跷,于是多问了一句:“那小哥你怎么称呼?” 这伙子摸摸头笑着说:“我就是镇子里的,你叫我小虎就好了,如果没什么别的,我就先走了。” 我见他要走,于是又问了一句:“让你送信那人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小虎想了想说:“六七十岁的样子,留着胡子,方脸。” 我在心里说道,难道是钟老? 之后小虎就出去了,只是我却发现这小虎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可是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于是就一直盯着他看,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我诡异地一笑,我被他这笑容惊了一跳,只觉得他这人有百分的古怪,可是就不知道怪在哪里。 然后在他抬脚跨出门槛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他为什么走路会如此怪异,因为他是垫着脚在走路的! 一般人并不会垫着脚走路,于是他这样子,立刻让我想起了一种情形,那就是有东西垫在他的脚下,双手扶住了他的手,完全是看不见的东西在左右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我立刻朝外面喊了一声:“等等,等等!” 边喊我边追了下去,但是到了阳光边缘却就不敢再往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虎消失在门外。 我有些懊恼,于是将信打开,可是信里面却只有一句话你可以暴露在阳光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像是被雷击了一样,这信也没有署名,难道他让小虎来给我送信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我将信将疑地站在阴影与阳光的交界处,然后抬起手,缓缓地伸出去。 在要跨过阴影的时候,我停了停,然后将手伸进了阳光里,完全无事! 我翻动着手臂,一点也没有被灼烧的感觉,我于是试着让自己的身子也缓缓暴露在阳光下,发现果真一点事也没有,阳蛊竟然并没有因此发作。 我有些惊喜,同时也有很深的疑惑,但是马上我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然后就追到了门外。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时,小虎却并没有走远,就在前面五十来米,我于是赶紧追上去,他就像知道我在追赶着他一样,竟然也加快了速度,我与他保持了这样的一段距离,然后他一拐弯,就不见了。 我立刻奔跑过去,也到了拐弯处,只是当我拐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彻底不见了。 我不甘心,于是沿着这条道继续向前,前面又是一个拐弯的地儿,我拐过去,那里便是一户人家,而且这里也已经到了尽头,我只看见小虎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我于是喊了一声:“小虎?” 然后我就看见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但是却吓了我一跳,因为他的眼睛全是眼白,煞是吓人,这更让我确定他的确是被上身了。 接着他就推门进了去,我赶紧跟进去,只是进去之后就再不见了他的踪迹。 进去之后院子里种着一棵很大的柚子树,树冠几乎遮蔽了整个院子,只见树上正结着一个个大柚子,看着煞是诱人。 然后我就听见有一个人朝我说话:“你来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在屋檐下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我看了有些眼熟,再看的时候已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只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变了:“柚叔?!” 柚叔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打量地看着我,然后说道:“看不出你这小娃儿的眼光倒是挺毒的,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的大脑飞速地转着,但是却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那就是柚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我接着说了一句:“我们在阎王村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柚叔却皱起了眉头,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你在阎王村见过我?” 我点点头说:“不但见过,而且” 可是还不等我说完,柚叔忽然打断我说:“不可能的事,自从民国十年我就没再离开过清河镇半步,你怎么可能在阎王村见过我。” 我被柚叔这么一阵抢白却又是一愣,从民国十年就没有离开过,那么我之前在阎王村见到的又是谁,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生生死死的好几个! 我说:“可是他也叫柚叔,而且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柚叔却压根不信,只是看着我说:“我只能说,你认错人了。” 其实柚叔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就算是我如果忽然有个人和我说,在某处遇见过我,我也不会信,绝对也会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而且无论有多逼真,我都会选择不信,因为这是本能反应。 于是我也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问他:“那么是你让小虎给我捎信,并让他带我来这里的?” 可是柚叔的疑惑却更重了,他却反问我说:“小虎?什么小虎?” 我心上不禁微微有些惊,然后说:“刚刚他不” 刚说到这,我忽地看见小虎就站在离柚叔不远处的屋檐下,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正死死地看着我,让我竟觉得有些莫名地害怕。 柚叔见我忽然就不说话了,而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另一个地方,自己也转过头看向了小虎站着的那里,可是好似他什么也看不见一样,只是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问他:“你看不见吗?” 柚叔更奇怪了:“看不见什么?” 我指着小虎站着的地方说:“小虎就在那里!” 说着,我看见小虎忽然露出了一丝更加诡异的笑意,从他的嘴边一直蔓延到整张脸,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竟觉得有些出神。 再接着,我忽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冷,然后瞬间回过神来,只见柚叔端着一碗水,正在朝我脸上撒,我再看向小虎站着的地方,那里已经没人了。 我说:“我这是怎么了?” 柚叔说:“你被勾了魂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出人意料-4 我只觉得这事邪乎,然后重新问了一句:“你真没看见小虎?” 柚叔回答说:“没看见。” 见我没事,他这才将碗放了去,然后重新回到太师椅上坐下来,我只觉得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既然这不是我在阎王村遇见的柚叔,那么他又是谁,阎王村的柚叔又是谁,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小虎为什么要引着我来柚叔的住处,其实在看到这棵柚子树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柚叔身份的真假,因为柚叔之所以会叫柚叔,我本能地觉得,和这棵枝繁叶茂的柚子树是分不开的。 而且从这棵柚子树的年代来看,没有个二三十年,是长不成这样大的。 柚叔见我看着这棵柚叔发呆,于是开口说道:“我这后半辈子啊,就是守着这棵柚子树过活了。” 我不知道柚叔为何会说这样的一句话,虽然这棵柚子树长的的确挺好,但是我却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问道:“这里头有什么说法吗?” 然后柚叔说:“你是第一次来清河镇,自然不知道在清河镇水源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你别看清河镇外就有一条河,可是那些水都是不能喝的,而且龙口越来越难开,水源已经越来越难找,倒是这棵柚子树,常年都会冒出一股清泉来,你说这还不够吗?”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水源本来就是人过活必不可少的东西。 所以我也立即明白为什么今天清河镇开龙口,而柚叔却可以在这里怡然自得,因为他根本就不用为水源的事操心。 只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说不出来的怪,好似总有哪里不对劲。 然后柚叔自豪地说:“你可以尝一口这水,绝对比镇子里开出来的任何一口龙口的水都要好。” 说着柚叔起身给我找来了一个葫芦瓢递给我,我在树边精心砌好的水井里舀了一些,然后喝了一口,的确这水甘甜,而且还带着一股柚子的香气。 柚叔说:“算你小子有福气,这水任谁来求我我都不给的,也就只有你能喝上一口。” 于是我只能笑笑算作答复,看样子柚叔是个脾性有些怪异的人,与我在阎王村见到的那个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只是后来我就觉得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柚叔再之后和我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从他那里出来的,我都觉得有些不怎么记得起来,然后我就回到了庆叔家里,到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头睡过去就是天昏地暗的,直到我再次醒来,只觉得整个人口干舌燥,水喝了一瓢又一瓢,就是不够,而且这水才刚下肚,就只觉得又是一阵渴,肚子里好似有一个火炉一样,总觉得怎么喝也不够。 庆家夫妇见我一瓢接着一瓢地在喝水,眼看着一桶水就要见底,不禁问我:“张无,你这是怎么了?” 我只觉得嗓子干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想喝水,可是肚子却胀得厉害,明明身体里已经不需要了,可是嘴巴上就是渴,忍不住去喝。 大约我实在喝了太多,然后就一阵阵的恶心感从心底升起,然后马上我就弯在院子里一阵呕吐。 只是吐出来的都是喝进去的水,之前我是不停地在喝,可是现在却是在不停地吐,只见喝进去的水被一阵阵地吐出来,而且越吐越厉害。 正好这时候庚和玲珑回来了,他们刚好见到我这副样子,玲珑立刻上来帮我捶背,庚见我一直吐个不停,就问了庆家夫妇,庆家夫妇将经过和庚说了,然后庚就问我:“张无,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可是我根本就无法回答他,更重要的时,接着我就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跟着从胃里吐了出来。 这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簇簇的头发! 忽然间我吐出一簇簇的头发来,别说庆家夫妇,就连庚和玲珑也是吓了一大跳,而卧只感觉呕吐感越来越强烈,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头发在身体种生长,然后要从里面出来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呕吐了多长时间,最后终于感觉再也吐不出来什么,这才整个人虚脱地坐在地上,庚说:“你一整天都在里面没出去,怎么会忽然就成了这样。” 然后他又问庆家夫妇给我吃过什么东西没有,我这时候回答他说:“我喝过柚叔家院子底下那口井的水。” 庚说:“你去过柚叔那里?” 我点点头算是回答,可是玲珑叫起来:“你身上有蛊毒,你怎么能再白天出去。” 我这才将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可是当我说出来的时候却听到庆家夫妇一阵惊呼,我于是狐疑地看向他们,庆叔这才说,我看见的小虎就是他们多年前死去的儿子。 不想这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时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我都有些反应过来,我只觉得这事开始悬了起来,本以为庆家夫妇只是我们在清河镇借住的一家人而已,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啊。 然后这事就这样搁置了下来,因为马上天就开始黑了,天黑意味着月亮很快就要出来,庚和玲珑都是见不得月光的,而且今晚是十五,正是阴蛊发作的时候。 接着我想起崔岩林给我留的字条,然后就说想出去走走就出去了。 我一直来到镇子中央的榕树下,可是让我只觉得奇怪的时,一路走来我压根就没遇见镇子里的任何人,整个镇子就像忽然之间又变成了一个死镇一样。 我想起即便是在白天的时候,这里也没有一个人,我不禁更加有些奇怪起来。 来到榕树下之后,那里已经站了两个人,不是赵老头和崔岩林又是谁。 崔岩林见我过来,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我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见到赵老头多少还是有些尴尬,赵老头倒也不绕弯子,只说:“张无,别来无恙啊。” 我说:“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你约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崔岩林替赵老头说:“师傅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想去的。” 我问:“是什么地方?” 赵老头说:“你来了就知道。” 然后崔岩林朝我做了一个鬼脸,他和我说:“你就跟着师傅走就行了。” 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只能跟着他们去,赵老头领着我却往镇子的边缘走了去。 这里有片空地,而且看着异常荒凉,在正中央处是一口龙口的雏形,但是看那样子,似乎是挖了一阵就没开始继续挖了。 而在这废弃的龙口附近钉着一圈铜钱,还插着一些香,似乎是要镇住什么一样。 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崔岩林说:“这就是当年我和师傅替清河镇开龙口的地方。” 我惊道:“当年?” 而这个年份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民国元年的事,而这正是我一直担心的,那就是既然那时候崔岩林就已经是这模样了,缘何已经十四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 还有赵老头也是?难道真如我所见,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吗? 我正想着,忽然崔岩林拿出了两把铲子,然后递给我一把说:“张无,帮个忙,一起挖。” 我接过来,问道:“我们这倒底是要干什么?” 崔岩林说:“把这下面重新挖开看看。” 我记得这里之所以不再挖的原因就是因为挖出了三角连棺,后来接连出事,所以才废弃了,只是现在赵老头和崔岩林为什么又忽然动了要挖开这里的念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清河镇之谜-1 说着崔岩临已经开始动手,我于是也跳下去帮着他,这下面本来就是挖了一些,而且因为之前挖出三角连棺的事,让下面扩充了不少。 我一铲子一铲子地挖着,然后问崔岩临我们究竟是要挖什么东西。 崔岩临一直阴沉着脸,却没说话,我见他这模样,心里便有些忐忑起来,而且是逐渐有些不对劲起来。 挖了大约半米来深的时候,我忽然感到铲子已经触到了什么东西上,然后我听见崔岩临说:“有了。” 接着我们就开始绕着周边将这东西给挖出来,我只觉得这埋在下面的东西占地很大,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直到等挖了一些之后,这东西也大致漏出了一点眉目之后,我才发现,这竟是一块石碑。 只是又有些不大像石碑,倒更像是躺在地上的什么碑刻一样,而且很大,我估摸着应该占据着我们脚下所有的空间。 但是我们却并没有挖到它的边缘,只是将中心部分的泥土都给清理了出来,然后崔岩临就在上面一直扒弄着,接着赵老头就下了来。 然后我听见赵老头说:“就是这里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却也没有问,然后我看见赵老头直接到了那躺着的石碑上,用手触摸着,也不知道是在摸什么,但是看他的神情,似乎非常激动。 我情不自禁地朝洞口看了看,可是这一看不要紧,却看到一个人忽地就从洞口将身子缩到了看不见的敌方,吓了我一跳,我立刻说道:“上面有人。” 我不认为我会看错,因为现在头顶有月光照着,我确定我看见了一个人,只是不确定这人的容貌而已。 可是我的话语却丝毫没有传到崔岩临和赵老头的耳朵里,我看见崔岩临就像一个石雕一样地站在旁边,而赵老头就趴在石碑上,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我不禁有些奇怪他们这样古怪的状态,可是还不等我说出话来,我却发现了刚刚一直被我忽略的一个重点上来。 那就是在这里头的三个人中,竟然只有我有影子! 只见月光就这样直直地穿透了崔岩临和赵老头的身体,他们的身体就像是透明的一样,竟然丝毫没有形成任何的阴影,他们没有影子。 我被吓得忽然后退一步,我只觉得现在发声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指着崔岩临和赵老头说道:“你们” 崔岩临忽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他面色苍白而且稍带狰狞,我这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崔岩临和赵老头,真正的他们,早已经死了。 我于是立刻就往上面爬,只是就在将要爬出来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力道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脚踝,我根本就没工夫去看是谁,而且也不用看,出了崔岩临,根本不会是别人。 我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却根本挣不脱,眼看着就要被重新拉下去,我忽然看见在不远处的月光下站着一个人,竟然是小虎,他阴沉着脸看着我,和崔岩临他们一样,没有半点影子。 然后我就感到中心失稳,接着就重新掉落了下去。 我重重地摔下去,幸好是落在了蓬松的土堆上,并无大碍,只是当我看向旁边的时候,我却发现崔岩临和赵老头已经不见了。 我诧异地看着身边,的确是不见了,而不是藏了起来。 这是建立我根本无暇去想这里面的究竟,于是再一次从坑里面爬了起来,到了外面之后,压根就不见有任何的人在周围,当然也包括小虎。 然后我像逃命一样地往庆家跑,只是跑了几步之后忽然觉得不对劲,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在跑,可是我身边却为什么有两个影子? 另一个影子就在我的影子旁边一些,短着一截,似乎在告诉我我身后有一个人在跟着我。 我边跑边回过头去看,可是身后却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而等我再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 我只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于是再也不敢看周边分毫,好不容易到了庆家门口,一头就冲了进去。 庆家夫妇以及庚和玲珑看见我这样狼狈地跑回来,都被吓了一跳,而我惊魂未定,口中说着胡话,无外乎就是重复着崔岩临c赵老头和影子之类的话。 然后还是庚忽然按住了我,掐住了我的人中之后,我才猛地一阵疼回过了神来,我只觉得似乎是倏忽之间,那剧烈的恐惧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我这才定了定心神,然后说:“我没事了。” 只是玲珑他们的表情却是活脱脱地不信,也难怪他们不信,然后我听见庚说:“张无,你又招邪了。” 我忽然一愣,难道刚刚那种状态,又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了我身上,难怪乎我觉得意识有些混沌,一片模糊似的。 接着我看见庚朝玲珑使了个眼色,然后玲珑找出了一圈银线,她和庚拉了然后从脖子肩膀到手再到腿脚缠住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接着我看见庚拿出银刀悬在我眉心,然后朝着我的眉心拍了拍,他的力道并不大,但硬是让我觉得就像把思维意识都拍混乱了一样,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等我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只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的余音,然后我看见眼前有一团黑烟,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缠在我身上的银线已经变成了黑色。 然后庚才问我:“刚刚你去那里了?” 我这才把赵老头还有崔岩临的事和他说了,他听了之后眯着眼睛说出了一个字:“魇!” 我重复道:“魇?” 玲珑说:“那么崔岩临和赵老头就应该是魇无疑了。” 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魇是另一种形态,成为魇的人自认为自己并没有死去,混在活人当中,但是他们身上的戾气却很重,而且更重要的是只要将身体暴露于日光下也好,还是月光下也好,光都会穿透他们的身子,投不出半点影子来。 这些魇的形成大多是因为死的太凄惨,而且怨气聚集之后不愿相信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依旧以活人的身份活着,所以才有了我看到的那些情形。 如果真是这样说来的话,那么岂不是从洛阳开始,就已经是魇在和我打交道,而不是真正的崔岩临和赵老头,我竟然丝毫都没有留意到。 那么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石洞当中,崔岩临忽然就消失不见了,也就能解释他们的尸体明明在那里里面,却又为什么会有活生生的他们出现在他处,原来这些都是魇的缘故。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就是,在魇形成之后,他们会不断重复着生前所做过的事,特别是引起他们最终死亡之前的事,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崔岩临和赵老头的死,完全就是因为当时替清河镇开了这一口龙口。 也就是说,后来回到洛阳的也就不是崔岩临和赵老头了,而是魇。 根据周家掌柜的说辞,他们到清河镇的时候曾经也遇见了魇,就是去找他们的那三个人,把他们带到了清河镇。 我正这样想着,忽然看到在庆家的门口,小虎就站在正中央的位置,就像一个索命鬼一样,而卧看向庆家夫妇,却忽然发现,他们竟然以同样的目光看着那里。 然后我听见庆家夫妇喊道:“小虎!” 可是当他们的身子暴露在月光之下后,我似乎终于知道了什么,他们竟然也没有影子。 然后他们自己也像是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什么,看看自己又看看我们,竟然惊恐地连连后退:“这不是真的!” 庚似乎早已经知道,并没有看他们,只是看着我,我只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深邃而幽暗,什么都看不出来。 接着我看到小虎就这样消失在了门口处,而庆家夫妇在短暂的失常之后,就化作了黑烟。 然后玲珑才说:“整个清河镇的人其实都早已经不存在了,只是他们都化成了魇,而不自觉,所以一直在以死亡前的时间生存着,他们都重复着死亡之前的生活。” 不知道怎么的,我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难怪进入这里之后,我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龙口,只怕这个镇子里所有的魇,每天重复着的,也就是当年赵老头和崔岩临进来之后开龙口的事。 只是想到这里之后,我忽然就有了一个念头,这么说来,无论是清河镇镇民的死亡,还是赵老头和崔岩临的死亡,都是因为开了那一口龙口之后? 也就是说清河镇真正遭遇了灭顶之灾,就是因为开了那一口未开成的龙口? 想到这里,我看向庚和玲珑,他们白天跟着去看了龙口,那么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找到为什么这一口未开成的龙口给清河镇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而这很可能就是清河镇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庚和玲珑将他们白天的意图告诉了我,正打算说开龙口时候的事,可是忽然我看到他们面色齐齐有些变化,然后我就看见他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心口,接着我就听见了低低的闷哼。 我忽然反应过来,今儿是十五,他们身上的阴蛊在发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清河镇之谜-2 在蛊毒发作的时候,我看见庚有个很奇怪的动作,那就是他掏出了两颗铜丸子,他给了玲珑一颗,然后自己吃了一颗。 所以蛊毒发作的时间很短,整个过程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样剧烈,只是看到庚的这个举动,我还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你疯了,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害死自己的。” 庚却不以为然地看向我,然后说道:“阴阳蛊没有可以救治的方法,唯一的法子就是在蛊毒发作的时候吞食铜眼珠子,也就是再吃下一个蛊,可是当下个月十五的时候就会双倍发作,为了抑制发作就不得不继续吞食蛊,长此以往体内的蛊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无法抑制,最后成为蛊尸。” 我听出庚话语里面的无奈,一时间竟有些语塞,明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的做法,可是却不得不去做,我喃喃道:“难道真没有解蛊的方法?” 庚和玲珑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吞食了新的的蛊之后像是彻底痊愈了一样,然后我们又重新回到清河镇的这个问题上来,我想起刚刚庆家夫妇化作黑烟的过程,于是说道:“刚刚庆叔和庆嫂” 我还没有说完,庚就和我说道:“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这样也好,否则他们还以为自己活着,一直活在自己的谎言之中。” 我说:“难道整个镇子都” 庚说:“你已经惊魂了,只怕不到明天早上,整个镇子的魇都会彻底消失,变成本来的清河镇的样子。” 我问:“可是清河镇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庚说:“这就是我们接下来必须搞清楚的问题,还有就是这些魇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因为魇的形成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可是整个清河镇的村民几乎都变成了魇,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事,而且不会是偶然,一定有什么内在的原因。 当然因为今儿是十五的原因,月光格外亮堂,庚和玲珑都惧怕月光,自然只能呆在屋子内,然后我问了一个从进入清河镇就很困惑的问题,清河镇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我总觉得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镇民,在这样特殊的地方一代又一代生存下来,一定有它的特别之处。 可是庚和玲珑都摇了摇头,因为这个问题没人知道,甚至就连曾经的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然后我像是想起来什么,忽然问了一句:“那么这样说来的话,柚叔又是不是魇?” 我看见庚的脸色忽然一紧,然后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我只觉得庚的表情有些古怪,我于是看向他,良久他才说,他也不知道。 虽然柚叔曾经负责带庚,但是看庚的样子,对这个柚叔似乎也不是很了解。 关于尸体走尸的事总算是有了一个答案,可是我却觉得这个论调在柚叔身上却不成立,如果我们看到的出现的死人是魇的话,那么柚叔的尸体又怎么解释,在虫树林里我明明看到了四具柚叔的尸体,当然不包括那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还有两个玲珑的事又怎么解释? 我似乎觉得这并不能用魇来解释,魇所造成的现象的确是给了我们疑惑,现在真相大白,但是却无法解释所有的问题,我觉得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至于柚叔和玲珑的情形,只怕并不是魇的范畴。 可是又是什么造成了会有这样多的柚叔出现,还有两个玲珑? 更重要的时,我感觉两个玲珑分明就是两个人,无论是从说话上还是为人处事上也好,似乎都只是有着同样外壳却不一样灵魂的两个人,就连柚叔也是如此,这是我感受最明显的一点。 几乎整晚我都在想这个问题,而且我发现还有一个被我刻意回避的细节,那就是崔岩临和赵老头从清河镇回到洛阳之后被火葬过,如果回去的是魇的话,那么是不可能被火葬的,而且事实证明他们已经死在了那个石洞之中,那么回去的就不可能是他们本人。 那么既不是魇又不是本人,那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忽然整个人为之一惊,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可是现在细细一想这却根本不能称之为答案,充其量只能称之为线索。 到了这里,我忽然发现,赵老头和崔岩临的情形其实和玲珑他们的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唯一混淆了视听的就是他们的魇。 我这时候才猛地意识到,我被魇所造成的表象蒙蔽了双眼,直到现在,我都一直还在答案之外,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离真相尽在咫尺,可是却发现,这只是我的错觉而已,我依旧还是如从前一般,什么都还不知道。 而且最令我匪夷所思的一点就是,为什么我身上种有阳蛊,可是却能够不惧怕日光,我记得那日在虫树林我的身体照射到日光之后已经有了要焚烧的趋势,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了? 在虫树林里我昏迷之后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我总觉得有很多的重要的线索我都错过了,甚至就连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已经不知道。 这种感觉让人很无助,也很无奈。 后半夜的时候我睡了一些过去,可以说这是自从进入清河镇以来最安稳的一次,没有做梦,也没有被吵醒,总之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 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我觉得精神头好了许多,也睡不着于是就起了来。 在我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有说话声从外面传进来,压低了声音,听着像是庚的声音,我仔细听了听,好像还有玲珑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我于是轻轻滴走到窗边,他们大约是站在另一边的位置,我自然看不见人,但是却能听见尽量压低了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我听见玲珑用质问的语气问道:“你还打算瞒着张无到什么时候,他迟早都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他还会不会领着我们继续进去?” 庚的声音则和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说:“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那里只有他能进去。” 玲珑说:“可是他好像已经发觉什么了,我总觉得他最近有些怪怪的,似乎有意瞒着我们什么,昨晚他自己去见赵老头就什么都没和我们说。” 庚却说:“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你不用担心。”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玲珑低低冷笑了一声说道:“只怕已经掌控不住了,你发现跟在他身旁的那东西了吗?” 庚问道:“跟在他身边的东西?” 玲珑说:“我就知道你没有发现,如果不是那晚我在镇外遇见他,我也不可能会知道。” 庚问:“那是什么?” 玲珑说道:“庚,我怀疑它已经找到张无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庚说:“他自己知道吗?” 玲珑说:“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庚便没说话,大约过了一两秒,然后我听他说:“天已经开始亮了,迷药的效力快失效了,我们先进去,这些又说,如果他发觉了那就麻烦了。” 然后我就听见庚和玲珑很轻地回到了屋里,我站在窗棱下,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地在颤抖,我抬起头,却猛地看见床上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虎,而他看着我,诡异的笑容缓缓从嘴边一直弥漫开来。 我忽然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似乎觉得手臂上有一阵冰凉,我于是下意识地去看手臂,只见上面竟然有一个手掌印。 我猛地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睡得如此安稳,又为什么会在庚他们意料之外的时间醒来。 我看向小虎,然后轻轻地朝他走过去,只是在我要到床边的时候,小虎忽然就不见了,我看见床上飘落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字柚叔! 难道小虎的意思是让我去找柚叔? 而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不对劲,我似乎感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当我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庚,不知何时,他已经到了房间里面,而且就站在我身后的位置。 我看见他冰冷的脸,想到刚刚他和玲珑的谈话,不禁一阵心惊,我本能地将纸条揉成团,而庚则冰冷地问我:“刚刚偷听的就是你?” 我看着庚,然后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和玲珑费尽心思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庚脸色没变,他只说道:“没人要带你来,而是你自己要来。” 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但是刚刚他和玲珑的话始终让我举得很不安心,我于是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庚却说:“你既然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那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你都会选择怀疑和不相信,那我又何必说,既然如此,那么你就按照纸条上的指引,去找柚叔,或许你会相信他告诉你的真相。” 说完庚就出了我的房间,我只觉得忽然间我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庚和玲珑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该不该相信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清河镇之谜-3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容我去过多的考虑,因为等到天彻底亮了之后,庚和玲珑就不辞而别了。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总之等我发现他们不见的时候,已经彻底没了半点踪迹,我忽然有些后悔,或许我不该怀疑庚,而且最不应该怀疑的就是庚。 最后确定庚他们离开,我于是到镇子上来找,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生气盎然的镇子忽然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回忆着昨天的路线,来到了柚叔的门前。 柚叔家的门是开着的,我走上前去,院子里面依旧是一片宁静,进入到院子里之后,柚叔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我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然后问道:“我听说你在阎王村曾见过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我不想他消息得来的这么快,于是回答他说:“不是和你一模一样,而就是你。” 然后我就听见柚叔干笑起来,只是陡然间笑声就戛然而止,而是说道:“我在镇子里隐居这么多年,连镇子都没迈出过半步,你和我说他就是我,真实天大的笑话。” 柚叔说得阴戾无比,看他的模样,就算现在我生吞活剥了都不为过,我见他这样,于是反问他说:“你既然在清河镇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去过,那你自然不知道他有多像你,简直就是另一个你。” 柚叔却没有任何动摇,我只听见他说:“见不见都是一样的,假的就是假的,再逼真也只是假的,上不了台面,冒充不了真的。” 一般人听到有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是惊讶就是会好奇,而向柚叔这样坚决地不相信却有些异常,难道说他本来就知道有另一个柚叔这回事,知道他的来历,所以才这么肯定他是假的? 我于是试着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柚叔却没有回答我,而是忽然站了起来,朝我说道:“不如我摘个柚子给你解解馋吧。” 我猛地听见柚叔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时间竟然转不过来,而还不等我说什么,柚叔已经拿了叉子往树上叉下了一个柚子来。 不得不承认,柚叔院子里无论是这棵柚子树,还是结出来的柚子都十分让人称赞,柚叔将柚子拿起来,然后放到桌子上对我说:“你自己剥吧,我年纪大了,这样的细致活做不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哪里是要给我解馋,而是他自己想吃了才对。 我于是走到桌子旁,可是桌子上却没有刀具,我于是掏出银刀,可是银刀才刚摸出来,柚叔忽然制止,然后捏着鼻子说:“一大股尸臭,这剥出来的柚子还怎么吃。” 我于是也不和他争辩,将银刀收起来,接着柚叔递了给我一把小刀,我讲柚子皮划开,然后再一点点剥掉。 只是当柚子肉漏出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这与一般的柚子不一样,那就是柚子肉是红色的,如果是一般的红也就算了,只是这红得实在是太鲜艳了,那颜色,就像是鲜血一样。 柚叔见我愣住,然后问我:“怎么不剥了。” 我没动,只是说:“这柚子古怪,剥不下去了。” 柚叔却在一边说道:“这是血柚,当然和普通的柚子不一样,否则我这么大的一个院子,种这样一棵柚子树干嘛,它又不是稀缺东西,我何必费这个劲。” 我听了心上稍稍舒坦一些,于是继续剥,只是心上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抗拒。 期间我不小心弄破了分瓣,只见血一样的汁液流了一手,我心上越发觉得抗拒,于是将柚子往桌上一扔说:“不剥了。” 我转过头,却刚好透过柚叔看见小虎依旧站在那天站的地方,就看着我,我更觉一种诡异的惊悚由之而来,然后就问了柚叔一句:“你知道小虎吗?” 柚叔看了我一眼说:“你说的时庆家的那个小虎?” 我说:“就是他。” 这时候柚叔忽然摆摆手,然后说:“不提他,不提他” 柚叔一连重复了很多遍,而且声音一遍比一遍古怪,我觉得这里面似乎有隐情,于是问道:“为什么不能说他?” 柚叔说:“这娃儿不吉利,说了会遭罪的。” 说到这里柚叔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时她忽然异样地看着我,然后就这样站了起来,绕着我走了一圈,我看见他做了嗅了嗅的动作,然后忽然问我:“你身上怎么有这么浓的死人气?” 我自己也闻了闻,可是却什么也闻不出来,只能说:“没有啊。” 柚叔却盯着我,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地说道:“没有,你身上半点活人气也没有,完全就像个死人。” 然后也不等我说什么,柚叔忽然就来撕我肩上的衣服,我被他弄得一惊,刚要挣扎,柚叔忽然说:“别动!” 再接着我就听见柚叔说:“果然。” 我知道柚叔是看见了我身上的那个纹身一样的东西,我自己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说道:“那个图案还在生长” 可是柚叔却打断我的话,而是问道:“什么图案?” 柚叔的这一问让我心底忽地一惊,我于是试着说:“我肩膀下面不是有一个纹身似的图案吗?” 柚叔却说道:“你欺负我老头子眼睛瞎呢,你身上哪里有半点纹身了,纹身没有,手掌印倒是有一个。” 我狐疑道:“手掌印?” 然后柚叔忽然按住我的肩膀,问道:“疼不疼?” 我说:“疼。” 柚叔问:“怎么个疼法,是不是像被烫伤那样,火辣辣地疼?” 我说:“不是,是您老的指甲好像嵌入了肉里。” 柚叔按着我肩头的力道猛地一沉,我只感到一阵骨头被锁住地疼,看不出柚叔有了年纪,力气却还如此大,他说:“现在觉得怎么个疼法?” 我说:“您老轻点,肩膀都快断了。” 然后我感到柚叔松开了手,我自己牛头看了看,因为视线有限,看不到完整的,只看到在肩膀朝身后那一侧似乎有一排凹痕,像是手指头按上去造成的。当然这不是柚叔按成的,因为我还是能分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掌印的。 这一排指印就像是刻上去的一样。 我惊道:“这是什么?” 柚叔也没回答我,只问我:“你晚上走路的时候,有没有感到自己背上有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会有什么东西?” 柚叔却说:“你再看你另一边的肩头。” 我于是将另一边的肩膀的衣服撤下去一些,只见上面有一个和左边肩膀一模一样的印痕,我听见柚叔在一旁说道:“怪不得身上这么重的死人气。” 我心上稍稍有些不可思议,隐隐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因为联想起玲珑说我身后有人的事,我难道是招惹上什么东西了。 然后柚叔将我剥开的柚子掰开,拿了一瓣重新坐到太师椅上,看着我说:“你和我说说小虎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庆家夫妇不可能和你说这事,谁和你说的?” 我于是将那天小虎来送信的事原原本本说了给柚叔,柚叔就像在听一个故事一样地听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临末了才说道:“就这样?” 我说:“就这样?” 我说完他刚好吃完一瓣柚子,他的嘴巴和手指都被染得血红,然后他吸了吸手指说道:“这小虎呢死得也算冤枉,不过你知不知道清河镇为什么叫清河镇?” 我说:“因为镇子外边有条清河。” 柚叔说:“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条河的水为什么不能喝吗?” 我说:“我似乎听说是因为这水不干净,诱发了村里的瘟疫。” 柚叔听我这样说,于是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 我说:“都是道听途说的。” 柚叔说:“的确有些,虽然你知道一些,但却不知道原委,按理来说清河镇应该最不缺的就是水,可是到头来却因为没水喝而闹得整个村子都覆灭了,不得不说,这也是报应。” 我说:“报应?” 柚叔说:“的确就是报应。” 然后柚叔慢慢地和我讲了这段故事。 据说清河镇有祭祀的习惯,如果说这是一般的祭祀那也就罢了,但是偏偏清河镇这祭祀的习俗却是人祭。 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传统,每三年村里都会选一个阴命的童男子祭祀,而祭祀的地点,就是清河镇这条河的源头,也就是清河镇的后山。 而到了那一年,选中的刚好就是小虎。 可偏偏这小虎是庆家的独苗,当这个消息传到庆家夫妇耳朵里的时候,这夫妇俩瞬间就傻眼了。再说了,有哪一个父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但偏偏这是镇子里不能动摇的规矩,所以庆家夫妇再怎么闹腾也拗不过全镇的人,最后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小虎被送往后山祭祀。 这被选中了到后山祭祀的童男子一般再也不会出来,也找不到尸骨,反正就这样失踪了,可是偏偏到了小虎这一次的时候,他竟然自个儿活着从里头跑出来了。 要知道,这在清河镇可是自从存在还没出过的事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清河镇之谜-4 据说祭祀当天的午夜,小虎忽然从后山跑回了家里,开门的庆家夫妇硬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就赶紧将小虎给放了进来。 当时小虎全身裹满了泥土,衣服裤子都破了好几处,好似经过了剧烈的搏斗一样,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光着一双脚丫子,而且脚上也全是泥,就像刚从泥潭里趟过一样,庆家夫妇惊讶之后也来不及问他什么,只是见他全身这样脏乱,就先去烧水准备给他洗澡。 这小虎说来也怪,回来之后就一直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庆家夫妇忙活,庆家夫妇也觉得奇怪,但是都以为他是吓坏了,于是便什么也没问,等小虎洗好了出来,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小虎才说了第一句话,他说他困了。 庆家夫妇这个儿子失而复得,自然依着他,于是替他整理好床铺让他睡下。 只是这一夜庆家夫妇睡得却并不安稳,因为一整夜的他们似乎就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就好像有人在门外走路一样,来来回回地,一拨儿接着一拨儿。 起初夫妇俩以为是由老鼠,于是也没管,可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于是就起来看个究竟,可是哪知点着火来到门外一看,那里赫然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瞎了夫妇俩一大跳,然后再看的时候,愣是让这夫妇俩嘴都合不上,因为站在走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虎。 庆嫂一把就过去抱住了小虎,连连追问他半夜的站在这里是干什么。 小虎自己倒也清明,他说,他好像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他,于是他就出来看看。 听了小虎这话,夫妇俩点着灯到院子里走了一圈,可是看了一圈,别说有人,就连鬼影也没有一个,而小虎站在走廊上,却忽然指着院子的某处说:“他就在那里。” 可是夫妇俩顺着小虎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却根本什么也没有,一时间夫妇俩也被吓坏了,于是赶紧拉着小虎回了房间,直到安慰着小虎再睡过去了,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来。 可是到了第二天夫妇俩到小虎房间里一看,房间里根本什么也没有,二人将整个宅子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小虎的踪迹,而这人是半夜跑回来的,于是二人也不敢声张,只敢偷偷地出去找,只是他俩才刚出门,就忽然碰见了跑来的镇民,那人说出事了,早上取水的人在河里发现了尸体,捞起来之后竟然是小虎的。 夫妇二人一听,脸都白了,于是赶紧往河边去,来到河边上,就只见小虎的尸体就躺在河边上,浑身惨白得可怕,就像一个水鬼一样。 镇子里的重要人物几乎都到齐了,他们见被送去祭祀的人忽然顺着河水飘下来了,于是纷纷觉得这不是好兆头,于是提议要将小虎的尸体给火化,以免后患。 庆家夫妇听了自然不肯,特别是庆嫂死活抱着小虎不让被人碰,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这小虎竟忽然活了,他先是呛出了好几口水,然后人就幽幽醒转了过来。 后来所有人都说大约是他并没有被淹死,两边在僵持的时候因为庆嫂一直勒着他的胸,所以将呛进去的水给压了出来。 只是有一个人却很肯定地说不是,这个人就是春柱,春柱就是那个发现小虎尸体的人,小虎的尸体也是他捞上来的,他说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将小虎捞上来的时候,这人都已经泡僵了,根本就已经没了呼吸,他说他活了大半辈子,哪些人是被淹死的,哪些人还有救他不会分不清楚。 他确定当时小虎已经死了,而且死得透透的。 当然他并没有来得及将这事给原原本本地说清楚,因为第二天一早,他的尸体就被发现在河里,被水草缠着,不漂不沉地悬在河中央。 这事一出,整个镇子简直就像是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认为是小虎索命来了,所以纷纷要烧死小虎这个恶鬼。 而出人意料的是,头天晚上,不但是小虎,就连庆家夫妇也彻底失踪了,人影都没有再见过半个。 起初人们以为是庆家夫妇带着小虎连夜出逃了,可是去到他家一看,所有的东西动都没有动过,甚至饭桌上还摆着刚吃了一半的饭菜,似乎是在忽然之间,这一家三口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而更离奇的事还在后头,凡是去过庆家的人,到了晚上,都纷纷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在走动的声音,而且出去看的时候,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却会在走廊上发现一只湿了的棉鞋。 这些人自然被吓坏了,一时之间,闹得整个清河镇都人心惶惶。 俗话说屋漏偏锋连夜雨,就在这事出来的时候,镇子里忽然就死了人。 据说这人死的分外古怪,平时明明还好好的,可是一大早起来忽然就开始胡言乱语,而且身上开始无故地起尸斑,一个大活人身上起尸斑,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尸斑起的速度非常快,很快整个人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发福,然后就开始溃烂,甚至就连这人在腐烂的时候,还能开口说一些话,但都是一些胡话罢了。 出了第一个,接着就是第二个,再到第三个。 这死状马上就像是瘟疫一样在整个镇子弥漫了开来。 据说后来找到这事的起因的时候,是在镇子外的河里,有人怀疑是因为喝了河里水的原因,所以就沿着河区查看,结果在村子上面不远处的地方发现了庆家夫妇的尸体。 他们的尸体被水草捆在了一起,悬在水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只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将尸体捞上来之后,他们在尸体身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尸斑,特别是这夫妇俩的尸体离开水之后,尸斑很快就扩散,而且马上就变成了和死去的人一模一样的情形。 直到这时候村里的人才知道,这事完全就是因为镇子里的人饮用了河水的原因。 可是河水是村里唯一的水源,不喝这里的水,又能喝哪里的?而且几乎每个人在出事之后,都喝过这水。 一时间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了清河镇的上方,这时候有人说这事应该出在后山祭祀的地方,于是镇子里马上就组织了得力的人去后山一探究竟,只是这拨人一去就是几天,而且之后也再没有出来过。 镇子里的人等了两天,见没人出来,于是就又组织了一拨人进去,只是这拨人也是已去不复返,正在镇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第二拨进去的其中一人忽然跑了回来,只是这人才回到镇子里就断气了,临断气之前只是重复着两个字:“小虎!”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镇子里的人不得已只能到外面去找先生来看风水,顺带开龙口。 说来倒也幸运,这先生请来之后开了一口龙口,做了法事祭祀之后,镇子里死人的情况竟然就停止了,而且自从这口龙口开起来之后,就成了镇子里唯一的水源,河里的水也就再没人敢去喝半点。 事情似乎到了这里就算就此结束,但是从那之后,只要到了子时去取水的人,都会看到有一个人似乎站在龙口边上,等走近的时候这人却又不见了,有几次取水的人看得真切,这人分明就是小虎。 只是虽然有人这么说,镇子里却也没再出过什么别的古怪事,于是久而久之,镇子里的人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子时觉不到龙口去取水。 之后倒也相安无事,那一段悬案就这样成了一桩无头案,也没有人再敢提起,更不敢去弄清楚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问柚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柚叔说,那件事发生七年后,就是民国元年。 我听了不免惊讶,然后说道:“正是我出生的那一年!” 柚叔听了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只说:“这一口龙口镇子里的人一共用了七年,到了民国元年的时候,就干涸了。”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然后说道:“我记得民国元年,是镇子里的人去请赵老头师徒来开龙口的时候。” 柚叔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声:“是。” 我似乎终于找到了这一系列事件的联系所在,这时候柚叔忽然问我:“你听过赵老头他们来清河镇开龙口的事?” 我点头说是,并告诉他这是周家掌柜告诉我的。 柚叔没说什么,只是又问我:“那你也一定知道赵老头他们是怎么来的了?” 我觉得柚叔问的有些不寻常的味道,于是就抬头惊讶地看着他,柚叔虽然脸上微笑着,可是眼睛里却半点笑意也无,我在他毫无温度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那个在我脑海里形成的答案,然后说道:“你是说” 柚叔则眯着眼睛,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终于意识到清河镇最诡异的地方在哪里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我还是将自己猜到的这个答案给说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清河镇之谜-5 我说:“清河镇的水有问题,这口井并不是干涸了,而是有人掉进了井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镇子里又出现了与七年前一模一样的情形是不是?” 柚叔说:“就是这样。” 我继续说:“周家掌柜和我说,正是落进井里的人去找了赵老头和崔岩临来,可是他们是怎么掉进井里的,为什么要去找赵老头和崔岩临来?” 说到这里,柚叔已经没有再隐瞒的意思,他说:“掉进井里的人只是个幌子而已,用来骗那些不知情的人的,其实自始至终压根就没人掉进井里,这两个人是从井里打捞上来的,好似就一直在里面一样,而且这两个人的身份,你也知道。” 我惊讶:“我知道?” 柚叔继续说:“这两个人,一个是庆家男的,一个是春柱,他们都是当年淹死在河里的,而且都是因为小虎的事而死的。” 我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于是说道:“他们当年不是才捞上来不久就已经腐烂了吗,怎么可能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井里头?” 柚叔说:“这个问题没人知道,而赵老头和崔岩临正是在进来之后,发现了镇子里的人在说谎,于是才对引他们进来的这两个人的身份起了疑心,接着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最终招来了杀身之祸。” 我说:“你是说赵老头和崔岩临的死,是因为他们去查了当年河里淹死尸体的起因?” 柚叔说:“当年镇子里的人为了隐瞒这事,向他们撒谎说这两个人是不久前才死去的,而且还领着他们去看了新建的坟地,只是赵老头是什么人,哪有这样就被骗过去的,当时他肯定是起了疑心,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后来究竟做了什么,查到了什么,因为当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进了来,而且为什么之后整个镇子也跟着覆灭了,都是一个谜。” 听到这里虽然有些疑惑已经逐渐解开,但是大多数的谜团还是处在云雾之中,我问柚叔:“那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柚叔听了却笑而不答,只是看着我,然后说道:“这些事已经是陈年烂事了,不值得一提了。” 我知道柚叔有意隐瞒,只是觉得他的存在隐隐和风水镇的存在有关,于是也不好再追问下去,然后又问了一个自己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可是庆叔和春柱去找的人,为什么是赵老头和崔岩临,而不是别人?” 我只觉得这里头的一些细节越来越有一些值得深思,而且看似正常却极不正常的地方。 柚叔却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只是看着这棵柚子树,然后和我说:“你看这棵柚子树长得多茂盛啊,与这个死气沉沉的镇子真是不相衬。” 我心里想着其他的事,也没功夫去关心这棵柚子树,然后我忽地看见柚叔站了起来,凑在我耳边说:“你逃不掉的!”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他往屋子里走进去了,临进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是他的神情很是可怕,特别是眼神,就好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看得我一阵寒。 后来我出了柚叔的宅子,只是来到外面,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我走了没几步,来到一个三岔口的胡同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正打算回头去看,忽然侧边传来一个迅猛的力道,将我一把就拉了过去,我正打算喊,一双手已经捂住了我的嘴巴,同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和我说:“别喊!” 我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我于是动了动头,看见这人的时候才知道,这事周家掌柜。 自从在虫树林里失散之后,就一直没有周家掌柜的消息,现在他忽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这样的情形重逢,未免不让人感到有一些忐忑。 周家掌柜紧紧的按着我贴在胡同的墙壁上,从我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对面胡同的情形,可是我出来的那个胡同的情景却是什么也看不到,而且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我不禁有些疑惑,刚刚在我身后的声音究竟是什么? 过了好一阵,都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周家掌柜这才将我松开,同时我看到他忽然就靠在了墙壁上,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全身都是泥土和血迹,然后我说道:“你受伤了?” 周家掌柜说:“我需要一个地方清洗伤口。” 我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你跟我来。” 然后我就领着周家掌柜往庆家的宅子所在的方向去,而在出了胡同口的时候,我往右边看了一眼,那里什么也没有,我不禁越发奇怪起来,周家掌柜刚刚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看他的样子,好似那里十分危险一样。 我领着周家掌柜来到了庆家,他看见我可以在白天行走觉得奇怪,我也无从解释,只是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暂时我还不想将小虎的事牵扯进来,因为我觉得小虎的事,根本说不清楚。 周家掌柜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心里怀疑,但是这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进了宅子之后,周家掌柜大约是不见庚和玲珑,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庚和玲珑怎么不见了?” 我把他们不辞而别的事说了,周家掌柜惊讶道:“他们已经走了。” 然后他就陷入了沉思当中,而且想的很入神,良久之后他才问我:“张无,你是不是和他们出了什么嫌隙,或者是察觉到他们有什么事瞒着你?” 我笑笑说:“没有,可能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周家掌柜便不问了,我找了一些酒来,替他清洗伤口,只是在看到他的伤口的时候,却吓了一跳。这伤口就在他胸前,上面竟然插着一根棺钉! 按着棺钉的长度,都已经没入了,那岂不是说周家掌柜必死无疑,而且幸好是在右胸,否则只怕他根本就没有逃回来的份。 我问他:“这是怎么钉进去的?” 周家掌柜却没说话,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是我自己钉进去的。” 我问他:“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周家掌柜却死活不肯说,然后才说:“我怕是活不久了。” 我手中拿着酒,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只见周家掌柜一脸死灰,好似已经彻底绝望了,过了很久他才说:“张无,趁着还来得及,你快离开这里吧。” 我是肯定不会这个时候离开的,可是无论我如何问周家掌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是一个字不说,他就这样躺了半天,到晚上的时候,忽然整个人站了起来,然后没走几步“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就再没有了气息。 直到他倒在了地上,我才看见他脖根处有一块十分明显的尸斑,看到尸斑我顿时吓了一跳,出现这样明显的尸斑,说明周家掌柜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啊。 意识到不对劲,我将他的尸体翻过来,然后扒开那个伤口,我试着将棺钉给拔出来,事实果然如我所想,他体内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证明这个人早已经死去多时。 我在一旁看着周家掌柜的尸体良久,忽然柚叔那句你逃不掉的,这声音就像是隆隆的闷雷一样回响在的耳边,接着我像是猛然间被闪电击中,然后就意识到了什么,再也顾不得里面的分毫,就飞一般地往柚叔的宅子而去。 柚叔当时说话的表情很不对劲,那时候他的眼睛,像是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清河镇之谜-6 当我来到柚叔门外的时候,只见宅子的大门敞开着,就像一个黑乎乎的大嘴一样张开着,似乎要吞噬一切一样。 我意识到这样绝对的安静有些不对劲,进去之前心上已经有了一个咯噔,像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一样。 我缓缓走进去,因为柚叔宅子的院子里种着这棵柚子树的缘故,里面更加漆黑,只是尽管漆黑一片,我却依旧看到了一个影子就在前面不远处,又像人又不像。 我于是走了一些进去,直到离得进了一些,才发现这的确是一个人,就这样被挂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死去了。 只是因为漆黑的缘故,我无法确定这个人是谁,但是一个不好的念头已经在心底升起,这个人不会就是柚叔吧,因为我又想起了白天他那异样的眼神,以及那句话你逃不掉的。 我总觉得这句话他说的分外古怪,于是喃喃地重复了几遍,等我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抬头看着头顶的柚子树,整个人已经惊呼了出来。 柚叔的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另一个人对他自己说的,那时候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柚叔了,那句“你逃不掉的”是另一个人对柚叔说的,而我误以为那是柚叔对我说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挂在树上的,就是柚叔无疑了。 我于是来到尸体之下,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的光,我无法确定,想要将尸体解下来,可是又怕因此而触动什么,于是一时间就站在树下什么也没有做。 夜风呼呼地在头顶吹动着,柚子树的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然后我就听到“砰”的一声,似乎是有柚子从上面掉落了下来,我于是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可是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因为接着我听到柚子树上传来一阵树枝剧烈晃动的声音,这并不是被封吹动起来的,而是好像有人在上面。 我于是立刻往上面看上去,果真,我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在树枝之间飞快地移动着,然后很快就到了墙头,接着就往外跳了出去。 我于是立刻追出去,这个人为什么会在柚子树上,很可能和柚叔的死有关。 只是等我追出来的时候,外面是一片黑暗,根本就没有半个人的踪影,我摸出银刀,然后自己往前面走了一些,依旧什么也没有,我于是便没有继续上前,重新回到柚叔的院子里,只是当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在树上挂着的尸体已经落在了地上,我上前检查了一下,果真是柚叔的尸体。 正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从柚叔的屋子里传来,这声音好像是瓷瓶摔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我于是立刻抬头看向屋子里,然后那里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起身缓缓朝屋子里走进去,面对这样诡异的情景,我的心跳已经开始攀升了起来,“咚咚”地跳着,我自己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接着我走进屋子里,然后自己缓缓进入里面,可就在我整个人进入到屋子里的时候,忽然一双手从身后捂住了我的嘴,这个人动作非常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制住了我,我被他紧紧地钳制着,根本动弹不得。 我剧烈地挣扎着,但是因为嘴巴被捂住了,根本喊不出来,而听见我出声,这人在我身后小声说:“别出声,是我。” 这事庚的声音,我能确定,于是我悬着的信这才松了下来一些,但是他捂着我的嘴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大约是怕我真的会发出声来。 最后大约是见我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他这才松开我,然后对我说道:“你就在这里别走开。“ 说着我就感到庚往前面走了一些进去,而他还没走了几步,我忽然看见一团火光从里面的房间里传来,然后庚大汉一声:“糟了!” 接着他就闪电一般地冲进了房间里,等我走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庚正从火堆里抢着什么东西,我看清楚了一些,房间里面生了一个火盆,而火盆里面烧的都是一些纸片,当然,还有一些信一样的东西。 庚用脚将火盆里的火给踩灭,只是等火彻底熄灭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烧了七七,只剩下一些残余的碎片,还有庚从里面抢出来的几封少了一截的信。 我观察了一遍房间,里面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而且里面也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的踪影,我不禁疑惑,既然没人,那么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火焰熄灭之后,整个房间又归于一片黑暗,刚刚将眼睛暴露在光之下,又重新归于黑暗,眼睛一时间竟然适应不过来,而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到有一个人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只是我却没有听到有脚步声,这人就好似一阵风一样。 最先反应古来的是庚,他瞬间也来到了身边,但是往前追了几步就没有再追了,然后他又返回到原地,我见他在屋子里摸索着什么,然后很快就找到了一盏煤油灯,将它点燃。 房间里重新有了光,他便将煤油灯拿到了火盆边上,开始在碎片之中翻找着什么。 我问他:“你在找什么?” 庚说:“柚叔留下的线索。” 我便没再说话,庚翻了一阵,搜集了一些零碎的碎片,然后连着救出来的那几封信一起塞到口袋里,然后就提着煤油灯和我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当来到外面的时候,因为有光,我终于看见了柚叔的死状,他身上似乎并没有伤口,只是整个人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大大地张开着,我又看了看柚子树底下,那里也看不出什么,于是我转头去看庚,可是在我回头的时候,却看见庚正冷冷地看着我,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庚的眼睛冷到了极点,而在冰冷当中,我似乎还感到了浓烈的杀气! 我莫名地打了一个冷战,问庚道:“你怎么了?” 庚别开眼睛,然后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后我们就迅速离开了柚叔的院子,在离开的时候,我忽然问了一句:“庚,柚叔是不是你杀死的?” 庚没有任何的触动,只是冷冷说道:“不是。” 我们一路沉默着重新回到庆家的宅子里,只是进来之后玲珑就迎了出来,我看见玲珑和庚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听见玲珑说:“一切都弄妥当了。” 然后玲珑看向我,朝我点头笑了笑,那是一种十分善意的微笑。 然后我们就进入到了屋子里面,过了不一会儿,我就感到外面开始亮堂了起来,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庚这么急着走,因为他算准了月亮出来的时间。 在屋子里,周家掌柜的尸体躺在那里,但是很显然已经被玲珑收整过了,进到屋里之后为了防止月光射进来,玲珑将门窗都关严实了,然后我们的注意力就全部聚集在周家掌柜的尸体上。 庚似乎已经知道周家掌柜的死,他问我:“张无,你最后见周家掌柜的时候,他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我摇摇头,周家掌柜死活什么都不肯说,庚听了也没说什么,然后玲珑才说:“周家掌柜已经跟了你很久了,但是我们估计因为有我们在所以他一直不露面,果然我们才一走,他就来找你了。” 我似乎开始有些明白庚和玲珑为什么会忽然不辞而别,只是也有些疑惑,于是问道:“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玲珑说:“这正是我们拿不准的地方,我估计他是有什么话要和你单独说,所以刚刚庚才会问你他临死之前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说:“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觉得他的确经历了一些特别的事,但是我问他他死活都不肯说。” 至于他是一个死人的事,我想他那身上明显的尸斑,玲珑和庚不会看不见,于是也就没提,只是我对他的这种形态还是很好奇,似乎凡是来过清河镇的人都会走尸,难道真是和后山有关? 想到这里,我忽然萌生出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莫非周家掌柜去过后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清河镇之谜-7 周家掌柜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我们重新去了柚叔的宅子,至于究竟要去干什么,庚没有说。 到了柚叔宅子的院子里之后,庚就开始打量这棵柚子树,特别是柚子树下的那一汪泉水,然后他找来了铲子,就顺着这个泉眼看是往里面挖。 我一直也觉得这泉水有古怪,因为上次正是我喝了里面的水,导致呕吐出了一些古怪的东西来。 庚挖了下去,然后果真就挖出了什么东西来,因为我们在浑浊的泉水之中忽然看到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而这不是别的,正是一簇簇的头发,就好像从地下生长出来的一样,顺着水留簌簌地流了出来。 我见此情景,不禁有一股恶心劲在胃里翻腾着,那日怪不得我喝了这泉水,回到庆家之后就开始呕吐,而且吐出的还是一簇簇的头发,原来我喝的就是这样的水,不出现那样的情景才是怪了。 庚见挖出了东西,可是却并不停,依旧朝下面挖下去,直到将这泉水挖开了更大一些,在里面挖到了一具尸体才住手。 这尸体满身都是头发,我尖刺情景,于是说道:“这是巫人?” 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只是接着另一个疑问已经在我脑海里开始聚集,那就是柚叔的这棵柚子树和巫人又有什么关系? 庚将这个巫人从水里拖出来,浑浊的泉水流淌了一阵之后就开始变得清澈起来,我只看见泉水里面是一个洞,似乎水就是往里面流出来的,然后我听见玲珑说:“说不定这棵柚子树所在的地方本身就很古怪。” 庚依旧没有说话,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一样,他只是盯着被拖出来的这一个巫人,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我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异常,于是问他:“有哪里不对劲吗?” 庚似乎是忽然回过神来,然后看向我说:“没什么。” 我觉得庚在撒谎,刚刚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想到了什么,见他没说,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问道:“那现在我们应该干什么?” 庚说:“把这棵柚子树挖开。” 我看看枝繁叶茂的柚子树,心中隐隐有些可惜,要是柚叔在,不知道会不会心疼。只是这棵不同寻常的柚子树,又似乎隐藏着一个秘密一样,仿佛柚叔所有的秘密都隐藏在其中,好似将它挖开,就能洞悉柚叔所有的秘密一样。 于是我和玲珑也找来了铲子帮忙,我发现庚的确很聪明,我们顺着这汪泉水往下挖很轻松,似乎这里本来就应该是一潭泉水一样,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周遭就开始坍塌。 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潭泉水竟然是开在柚子树之下的,因为挖开了一些之后我们才发现,这棵柚子树的根扎得非常深,这不禁让我怀疑它的真实年龄来,外表看着只有一二十年的样子,但是根系如此生长,只怕没有个百来年是不会成这样的。 而正在这时候,更忽然说道:“这柚子树是老根重新发出来的,看它根脉的发达程度,最起码已经存在了一两百年之久。” 庚的话无疑证实了我的猜测,而且等我们将这潭泉水彻底挖开的时候我才陡然发现,柚叔的这一所宅子的整个院子,竟然都是建在一潭泉水,或者说我们看到的这棵遮蔽了整个院子的柚子树,就是建在一潭泉水上面的。 看到这样的情景,玲珑则说道:“这模样,像不像一口龙口!” 被玲珑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有反应过来。 而就在这时候,玲珑忽然指着水下说道:“你们看水潭壁上似乎贴着一块碑。” 我顺着玲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真只见在水下面有一块碑一样的石块淹没在水中,上面的字若隐若现,可是却根本看不大清楚。 然后我听见庚念道:“清河镇。” 庚将这三个字念出来的时候,我和玲珑都是吃惊地看着他,然后我们仔细看了,上面果真就是这三个字,只是字体用了现在已经不通用的字体而已。 我疑惑道:“这明明是一口井,可是为什么会写着清河镇?” 当然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庚和玲珑同样不明白,玲珑则问庚:“你知不知道清河镇的折扣龙口的来历?” 庚摇头说:“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玲珑有些不信,于是又问道:“钟老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庚又是摇了摇头,本来从泉眼里挖出一具巫人尸体来就已经够稀奇了,可是现在竟然牵涉到另一口龙口,而且看这口龙口的年代,最起码也是一两百年前就开出来的,只是被这座宅子所掩盖了。 可是既然一两百年前就已经有了龙口,那么清河镇里的人为什么却丝毫也不知道,还发生了小虎的那件事,难道这口龙口里的水也是不能喝的? 可是我觉得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因为我第一次来到这个院子里的时候,柚叔说这泉水寻常人想喝一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其言下之意是不是就是在说,镇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口泉水的所在,或者他们知道,但是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事,以致于他们根本就不敢接近这口泉水? 我忽然觉得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在心里盘旋着,全是关于这口水井的,可是这种古怪的感觉却又无法描述,好似我知道一点什么,可是却又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则是,这棵柚子树的根竟然已经和井壁连成了一体,好似整棵柚子树就是从井壁之间生长起来,最后成长成了这样一颗枝繁叶茂的柚子树但又好像是这口水井就是开在柚子树里面的一样。 总之两者已经很融洽地合二为一,似乎就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一样。 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总觉得这样的情形透出一种让人不安的诡异来,而且更加让人有些不安的则是,当你将身子探进井里面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在井里面能看到另一个人就站在你身边上,冷不丁地让人忽地惊起来,可是再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于是说:“可是这又和巫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泉眼处埋上一个巫人,或者说是一具巫人尸体?” 庚看了看巫人,又看看这口水井,终于说道:“并不是有人将巫人的尸体埋在了这里,而应该是巫人顺着水井自己爬上来的。” 我和玲珑齐齐呼道:“什么?” 庚说:“你们看他的手指,他的身子明明还保持着死后的样子,丝毫都没有腐烂的痕迹,可是他双手的手指却已经烂掉了,很显然他从井里爬出来,可是却无法从里面出来,于是只能顺着仅有的泉眼往外面爬,而泉眼又太他只能用双手来扒大泉眼的开口,可是可能因为是泉眼实在是太坚硬,又或者是他根本没有足够的事件来完成这一切,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最后他被溺死在了里面,而身子就卡在了泉眼当中,所以就有了我们刚刚挖开看到的那种情形。” 被庚这么一说,我只听得脊背一阵阵发凉,如果真如庚所说的话,那么这个巫人一开始应该是一个活人才对,如果他是起尸什么的话,是不会有“死”这个说法的。 而这时候庚才开口说:“我担心的正是这点,只怕一直流传的巫人并不是一个种族,而就是普通人遭遇了什么情形变化而成的,而清河镇刚好就有这种变化存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清河镇之谜-8 如果真按照庚说的这样,那么岂不是说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有可能变成巫人的可能? 只是另一个随之而来的疑问就是,这个人又是如何出现在水井里面,然后又从里面游出来的? 既然有人可以从水井里游出来,那么岂不是说这口水井下面是和什么地方连通的? 和什么地方连通!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看向庚和玲珑,我说:“如果水井下面是和什么地方连通的话,那么岂不是说,这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 可是我却看到庚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说:“现在我们不能盲目下去,如果之前的猜测正确的话,那么就是说下面很可能有能让人变成巫人的成因,我们贸然下去,先不说能不能在水中游行这么久,其次如果遭遇了和这人一模一样的情景那又怎么办,一旦变成巫人,那就是生不如死。” 玲珑说:“庚说的对,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动为妙。而且你们发现了什么共同点没有,巫人和当年清河镇发生的溺死人的事件有一些共同之处。” 我问:“什么共同之处?” 玲珑说:“那就是尸体在水里面不会腐烂。” 说完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这时候看过去我才发现,已经被捞上来的尸体竟然在腐烂! 而且只是短短的事件,就已经烂成了一滩黑水,露出黑白的骨骼来。 我仿佛又听到了柚叔对于春柱尸体被捞上来之后的描述,这巫人的尸体除了没有尸斑以外,其它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难道清河镇外河中溺死的人,和现在我们发现的这个巫人尸体的确是有关联的,又或者巫人的形成也是因为去过后山的缘故,而这口井连通的地方刚好就是后山的某个地方? 这一切再一次指向了后山,我记得我看过整个清河镇的地图,后山再往里走就是那个画着大大的一个叉,做着标记的地方。 也就是说,后山并不是终点,被标记的那个地方,才是最终的地方所在。 既然现在不能下去一探究竟,那么这些就只能是一些猜测,并不能得到证实。 巫人的尸体腐烂之后,我们也没人再敢动它,因为这东西邪乎,多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 过了一久,庚说:“看来这里的事得先放一放,我们还有另一件事要去做。” 我问:“是什么事?” 玲珑说:“清河镇里面,如果算上这一口龙口的话,那么一共已经有了三口龙口,这一口,用了七年的那一口,还有赵老头和崔岩临没有开成功的那一口。” 我说:“你们的意思是,现在我们的突破口就在这三口龙口上?” 玲珑说:“是的,而且我们已经从中发现了一些线索。” 玲珑说完看了我一眼,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我发现她已经离开的视线,忽然再一次聚集在了我身上,而这一回她的眼神和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寻常,只是直直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于是问道:“你在看什么?” 她一直盯着我的脖子再看,于是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但是我的手才刚动,玲珑就出声制止:“别动。” 我的手就这样悬住了,果真不敢再动,我问她:“我脖子上怎么了?” 玲珑走到我身边,然后说:“你脖子上怎么会有一个手掌印?”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手掌印?” 然后庚也朝我看过来,他们都看得见,可就是我看不见,而且看到他们那样异样的眼神之后,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我说:“我已经见过了。” 庚和玲珑的神色变得难以捉摸,然后我就听见玲珑问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将柚叔发现这件事的事告诉了他们,他们仔细地听着,然后玲珑连连说道:“怪不得那天晚上我似乎看到你身边有一个人和你走在一起,可是到了跟前的时候却就忽然没有了,原来竟然是这样。” 听玲珑说起那天晚上,又联想到柚叔给我讲的那条河溺死人的事,我于是说道:“那天我在河边看到坐着一个人,起初以为是幻觉,可是现在想起来,也许那里真的有一个人。” 只是我不干确定那个人是谁,毕竟当时他背对着我坐着,又是黑漆漆的,我也只是恍眼看到,现在想起来,这也许并不是巧合,只是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而已。 我正想着,然后就感到庚碰了我左边的脖子,也许那就是玲珑说的手掌印所在的地方,只是我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而庚碰了之后,就缩回了手,只是在他的手伸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捻着手指,好似手指上沾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我看见他皱着眉头,于是问他:“那是什么?” 庚将这东西凑在眼前看了良久,然后才说:“好像是铜粉。” 我听了只觉得有些异样感觉,于是自己用手去摸了摸,果真我感到自己的手摸到一些滑滑的像是灰尘一样的东西,然后我伸回手摊在眼前一看,的确是铜粉,而这铜粉,我只有在一处见过,那就是那个巨大青铜人下面的空间里。 我又想起在我身后那一行凌乱的脚印,好似当时有人到过我身后,可是我却压根不知道。 这事庚也知道,而且当时他还让我读了日记,上面提到了“它”,我当时就在怀疑,那一行脚印是不是就是“它”来过的痕迹。 而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自己惊了自己一跳,我说:“我记得在阎王村的时候,那里也有个柚叔,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他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 庚问:“什么话?” 我说:“他说它追来了!” 所以现在我身上接连出现这样的手掌印,我不禁开始怀疑,这是否就是“它”留下的,预示着它已经彻底找到了我,而且就在我身后尾随? 我听见庚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有些麻烦了。” 之后我还发现这个手掌印和我肩膀上的手掌印很不一样,似乎并不是同一个形成原因,而且这个手掌印在将铜粉都抹掉之后就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了。 而让人有些惊讶的是,当我将两边肩头的手掌印给他们看的时候,两边的手掌印竟然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消失了,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就连我背上的被移植的那一块人皮也不见了,就更别提那一个庚曾在我背上看到的,在生长的图案了。 这事变化成这样,就连庚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他说:“我记得我最后看见你身上的这个图案是在风水镇的时候,后来就再没有看过” 说着说着,庚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最后几不可闻,虽然我知道他的嘴巴在动着,也在说着什么,可是却听不见他究竟在说什么。 他持续了这样的状态一会儿,然后忽然问玲珑:“你说在井里曾经遇见过那个人,他和你说过话,你还记得他的声音吗?” 玲珑似乎不知道庚为什么忽然提起了青铜井下方遇见的那个人的事,她说:“那个声音很陌生,以前并没有听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倒底是谁。” 庚有看向我:“你呢,你还记不记得?” 我仔细回忆着那一段时间,可是无论怎么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最后只能摇摇头说:“我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在下面发生过什么事,已经丝毫都记不起来了。” 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朝着玲珑说:“那个声音你应该听过,只是可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猜测那个人的身份应该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失去的记忆-1 说到这里的时候,庚忽然顿了顿,然后看了看我和玲珑,我只觉得一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可硬是卡在嗓子眼里,看着庚这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阴沉而沙哑的话语:“没有人可以救得了我,就像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你一样,你只能自己帮自己。” 这一句话就这样忽然在脑海里响起,而那个声音听上去虽然沙哑,虽然尽量压低了以显示阴沉,可是却总觉得越来越熟悉,而且是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熟悉。 在庚在此开口之前,我已经将这句想到的话给念了出来,而在我说出这话的那一瞬间,我只看见玲珑瞬间用惊讶万分的表情看向了我,如果说确切一些,她的表情,应该是震惊到呆滞。 因为就连我自己听来,我说出来的这句话,都和在我脑海里回响着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很久才回过神来的玲珑喃喃自语道:“难怪我总觉得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这竟然就是你的声音。” 而惊讶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我自己,因为在意识到青铜井下有着另一个我自己的时候,我觉得恍惚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而且记忆一旦缺了一个口子,剩下的就汹涌而出,在经历了这样长久的时间之后,我终于想起那一日我在青铜井下面究竟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那另一个自己和自己说了一些什么。 只是即便记忆潮涌一样而出,可就是有一个场景根本想不起来,那就是他倒底带我去看了什么东西,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和我说的那些话,还有在我出来的时候看见的,足以让我对后来的事有一个重新思考的线索。 我只记得那个地方呆着浓浓的诡异的气息,像是一个既危险却又安全的所在,然后我问他我该如何帮助他,他是谁,为什么只有我能帮他之类的话。 他听我一股脑地问出这么多的问题,于是就说了上面的那句话,听了之后我觉得很疑惑,既然我并不能帮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和玲珑说那样的话? 他说,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已经知道我已经到了这里,所以想不惜一切见我一面。 可是他是谁,却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直到现在,我才猛然意识到,他就是另一个自己。这也就让我觉得,为什么我本来和整个清河镇并无瓜葛,可是却会被牵扯进来,一开始我总以为是因为爷爷的缘故,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简单,而是因为我本身就置身于清河镇的这件事当中! 这另一个自己就是很好的证明。 我于是问他为什么要见我,他只说原来你还不知道。 然后我问他知道什么,他便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我似乎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莫名地说了一句:“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那和去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我当时有些听不大懂他在说什么,可是接着他就换了话题,他说:“既然这样,就让我帮你一小把,虽然并不能管用,但聊胜于无,也许等哪一天你知道了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或许会因此而庆幸现在做了该做的事。” 我只是茫然地听着,然后他递给了我一样东西,我接过来,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我只觉得这是一个冰冷的东西,有些像我之前见过的铜丸子,可是他却摇头说不是,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我先服下去便是。 等我将这东西吞下去了,他说这东西是阳乌蛊,可以说是金乌蛊的解药,但却是另一种比金乌蛊霸道的阳蛊,他说阳乌蛊可以让我体内的金乌蛊暂时不发作,而且阳乌蛊比起金乌蛊会有一个较长的潜伏期,我问是多长时间,他说三个月。 所以直到这段记忆恢复过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虽然有了金乌蛊,可是却能在阳光下行走,而丝毫无事,包括那一日虫树林坍塌,我暴露在日光之下却为什么没有,大约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只是他说阳乌蛊的发作会比金乌蛊强烈很多,所以为了抑制蛊毒,我只有不断地服食更为霸道的阳蛊来压制身体之前的蛊毒,可是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直到最后再也没有可以压制的蛊毒,我就只有等着蛊毒发作死亡。 这事我倒没有考虑这么长久,现今的情况,唯有走一步算一步,我也无暇去考虑如此久远。 吃了这颗阳乌蛊之后,他说我可以离开了,我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似乎这样的见面并没有多少意义,可是他却说,他和我相见就已经是最大的秘密,等我明白的时候,说明情况已经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候。 他说我出去后,这些记忆会被暂时遗忘掉,直到我找到那件东西的时候,可是那件东西是什么,他却没有说。 之后他就像鬼魅一样消失不见了,于是我顺着原路返回,走了一段之后,接着返回的路上有了光,是一盏长明灯,而在长明灯的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当我看到的时候,我惊讶万分,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周家掌柜。 他已经彻底全身冰凉,看样子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当时我被吓了一跳,因为周家掌柜正好好地和庚他们在上面呢,他的尸体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了。 而且他身上满是泥土和血迹,胸口更是有一道致命伤,只见一根棺钉彻底钉进了他的胸口,而在他尸体的旁边,有两行用手指蘸了血写出来的字他是假的,引以为戒! 想起这一截的时候,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样说来的话,那么的确是由两个周家掌柜,当然洛阳的那一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暂且不提,在清河镇出现了两个周家掌柜,一个是忽然从青铜巨人下面空间出现的那个,而第二个则是死在青铜井里面的这个。 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如果说这个惨死的才是真的的话,那么那个假的,在虫树林坍塌之后就彻底失踪了,后来在柚叔宅子外面的胡同里出现的这个,也就是现在正躺在这里的这个,则才是他自认为真正的周家掌柜! 他既然写出这样的话,那么就是说他已经见过假的周家掌柜了,而且很可能是这个假的周家掌柜袭击了他,那么倒底是不是呢? 在看到周家掌柜的尸体出现在下面之后,我意识到庚和玲珑很可能处在危险当中,于是拿了长明灯就要回去,只是在我即将到达出口的时候,我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我似乎听见这人在我后面喊我:“张无。” 当时我听着这声音熟悉,于是回头去看,可是头还没有转过去,脖根处就有一个十分大的力道敲了下来,然后我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了记忆,好似当时还仅存着什么记忆,只是想着立刻要出去这里,而且要告诉庚和玲珑他们赶紧离开这里,因为醒来之后我似乎记得有一个声音曾在我耳边说它已经追来了,你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当这一段记忆被记起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我只是记起了一部分,有一些十分重要的地方我并没有想起来,而我认为,这些地方是关键中的关键。 想起这些之后,我看向这个龙口,水中清河镇那三个字随着水纹的波动而来回离合着,我脑中始终有这样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那个人和我说的那件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失去的记忆-2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也被自己给惊到了,因为这么大一口井,如果真是那个人说的那件东西的话,那么里面又牵扯了多少东西,只是单是想想,脑袋就大了。 更严重的是,现在我们根本就无法确定这口井里有什么,而且更是不能下去看个究竟。 在这段记忆揭开了一些之后,对之前一些事件的理解已经有了截然的不同,我终于意识到一点,那就是身在其中,我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早先的时候我一直疑惑的是我和这里究竟有什么关系,虽然现在依然无法理顺理清楚,但是只是我已经开始明白,我和这里有割舍不掉的联系,那个人就是很好的证明,我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也不可能是。 而在这时候,庚忽然拿出了昨晚在柚叔的房间里,他从火盆里抢出来的信。 他自己应该已经看过了,他递给我的时候,只说道:“我觉得信里面的内容你应该知道。” 我狐疑地拿过这些信来,打开的时候,里面一部分已经被烧毁了,因为烧毁的地方各不相同,所以在内容上的差异也就各不相同。 但我还是将每一封都一丝不苟地看了,庚一共抢出来了五封信,只是没有一封的内容是完整的,很多内容只能靠猜。 看完这五封信,我脑海里第一个疑问是,这些信是谁写给柚叔的,而且我根本就看不出一个头绪来,因为信里面的内容很混乱,加上缺失了许多,导致无法理解。 我于是问庚:“这些信是谁写给柚叔的?” 庚说:“这不是谁写给柚叔的,而是柚叔打算写给别人的。” 庚的答案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说:“写给别人的?” 庚说:“你看信封上根本就没有署名,说明他早已经写好了这些信,可是却一直没有寄出去,我猜测他可能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合适的时候,将这些信送出去。” 我问:“可是这是柚叔写给谁的?” 庚说:“柚叔的信里面别的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他的宅子还有院子里的柚子树的事,而现在我们知道这棵柚子树下面是一口龙口,这样说来的话,在柚叔的这座宅子下一定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而他在信里只说这些,对方应该也是知道这座宅子的秘密的。” 我翻阅着这些信件,的确粗粗看来都是普通的信件,就是一些家常话,如果不看署名的话任谁都会这样认为,但是偏偏这五封信里面,有一封的署名没有被烧掉,而那个署名,正是我的,只见最后写着一句张无,见信速至。 可是这封信我读了两遍,却并没有读出什么不对劲来,因为信的下半段被烧掉了,内容缺失掉的却并不是下半段,而是更多,甚至是全部,因为信是用签纸竖着写的,相当于每一行都有缺失的地方,而这样读下来,整封信就没有可以读得通的地方,更别说整封信的意思了。 而从仅有的文字里,柚叔描述了柚子树的茂盛,还有树下泉水的甘甜,以及他在这里的生活怡然自得等等的,一些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而在这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柚叔,他为什么要给我写信,而且要我速至,言下之意就是来清河镇? 可是他让我来清河镇干什么? 这五封信虽然言语措辞上各不相同,可是内容上却是大同小异,所以我们猜测这五封信是写给五个不同的人,只是其余的署名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已经被彻底烧掉了。 但我猜测后面的署名应该也是大同小异,也应该是见信速至之类的内容。 柚叔早就准备了这五封信,可是这五个人是谁,为什么他要准备这五封信给五个人,他要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玲珑说:“现在看来柚叔一直住在清河镇,寸步不离,似乎就是为了守住这座宅子的秘密,庚,你知道柚叔是什么时候来到清河镇的吗?” 庚沉思了一会儿说:“具体的时间我也无法确定,但总该有十多年了吧。” 我说:“柚叔自己也说过他已经在清河镇呆了十多年,大约是从你拜入钟老门下之后,他就来到清河镇了,反过来讲,这会不会是为什么他不再教导你,而让你拜钟老为师的原因?” 庚说:“应该就是这样。” 既然柚叔到了这里只有十多年,可是这座宅子的年龄看上去却更加长久,那么也就是说,在柚叔之前,有另一个人在守着这里,那么之前的那个人又是谁? 我开始怀疑,这不是一个个人可以守住的东西,应该是一个组织才对,而这个组织,和建设风水镇的那伙人又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一个? 因为我曾看到柚叔的名字出现在风水镇的事件里,所以才有了这个猜测。 如果两队人就是一个组织的话,那么他们的一些目的就值得推敲了,建设风水镇阻碍人来到真正的清河镇,与他们的意图是可以吻合的,这样就可以永远守住这里的这个秘密! 可是这座宅子下的秘密对于整个清河镇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我总觉得宅子下的秘密肯定是一个至关重要,而且是惊人的秘密,否则这些人不会话费这样长久的时间和人力来建设风水镇。 我不禁在想,难道这座宅子才是整个清河镇的终极秘密所在? 我看玲珑和庚的表情,似乎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来而已,而很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才让庚更不敢擅自进入里面。 事件到此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从风水镇到铜人石洞,再到清河镇,每一个地方都存满了谜团,可是走了这么长,我甚至连一个谜团都没有解开过,我顿时只觉得身边的谜团就像是一个个陷阱一样遍布在我周围,稍有不对,就是一条万丈深渊,再无回头的可能。 所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不敢妄下论断,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更是不敢肯定某一个疑团的答案就是如此。 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不亲自体会根本无法理解,甚至我已经在心中构建了很多的谜底和假设,可是却都不敢完全相信,都在极力地否定着,万一不对呢,万一不对,我们付出的代价就是所有人的生命。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进无法进,退无法退的地步,然后庚说:“这里我们暂时无法找到有用的线索,倒不如从另一个地方入手。” 我知道庚说的是什么地方,因为之前他已经暗示过了,在清河镇一共就有三口井,除去这里,就只有废弃的那一口和未开成的那一口,而这些都是清河镇的水源所在,很可能会有一些关联。 而庚的目的则很明显,他的首要目标,就是赵老头和崔岩临为开成的那一口龙口。 其实我一直觉得那一口未开成的龙口很是神秘,在我的认知中,正是这一口龙口的开工,导致了赵老头和崔岩临的死亡,乃至整个清河镇的灭亡。 只是在听了庚的话之后,玲珑反常地发表了不一样的意见,她说:“我总觉得镇子中央的那一棵榕树很是古怪,也许那里才是我们应该入手的地方才对。” 那棵大榕树我见过,长得很是巨大,至少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年头,庚听了却没有说话,玲珑则继续说:“我总觉得整个清河镇风水的如此反常,就在这棵大榕树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失去的记忆-3 其实对这棵大榕树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觉得这条路子不对,可是一旦涉及到风水,却又觉得这棵榕树存在的目的的确就是这样的。 再怎么说我们家祖上也是钦天监出身,虽然到我这一辈差不多都已经混忘了差不多,但有些格局依旧也是听过的,就算没有听过,在一些家族的老书上也看到过。 关于榕树的,还就真有这么一个。 当然,这既不是老爷子讲给我的,也不是听别人说的,而是我在家里的古老典籍上看到的。 据说有一种丧葬叫做陪陵人蟒,其方法是饲养一条大蟒,而这蟒的饲养极其讲究,必须用人来喂食,等蟒长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了。 要使用的时候,先给大蟒喂食,让大蟒昏睡过去,然后动手将蟒的皮给剥掉,弄好之后,让这条没有了皮的蟒和药下葬的人一起装进棺材之中。 当然,装它们的棺材也是极其讲究的,通常来说棺材的材质越珍贵越好,最好的当然就要属昆仑木了,但是昆仑木极其难得,所以退而求其次沉香木等也可,但是却不能用阴沉木,阴沉木虽然也名贵,但是这是死木,这里棺材用到的材质必须是活木。 特别是棺材底,必须是可以生长的活木,否则就无法达到效果。 而在下葬之前,必须先找到两株可以改变风水格局的榕树,然后将镇陵谱埋在最下面,镇陵谱上画的自然是青龙一类的图案,然后将棺材放上去,再将榕树种在上面。因为棺材底是可以生长的活木,很快棺材底就长成树木,和榕树合二为一,棺材就与榕树长成了一体,被包裹在榕树当中,棺材里面的尸体会长久不腐。 镇子中央的那棵榕树我并没有仔细看过,现在想起这个记载来,于是便开始怀疑看起来如此巨大的榕树是否是两棵长起来的? 于是我问玲珑:“你看见的镇子中央的榕树,是有几棵?” 玲珑就是南蛮子出身,对这些自然是更懂,我才开口,他就已经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她说:“两棵,那是两棵长成一体的榕树。” 经她这么一说,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她如此确定清河镇的风水与这两棵榕树有关了,因为她和我想到的是一样的,就是陪陵人蟒。 只是我和玲珑都能想到的东西,庚又怎么不能,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提这两棵榕树的事,是他真的不知道,还是说另有蹊跷? 想到这里,我看向庚,庚依旧一言不发,我于是问他:“庚,你不可能不知道陪陵人蟒,你倒底知道什么不愿意说出来?” 庚说:“我们暂时还不能去动这两棵榕树,否则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果然如我所想,庚不是不知道,而是对它们有所忌讳,这也就间接地证明,这两棵榕树的确就是陪陵人蟒的格局,那么这样说来的话,整个清河镇就与我想象的大相庭径,因为这样说来的话,清河镇并不是一个活人住的地方,而是一个葬人的陵! 这地方是给死人住的! 庚断了断,然后继续说:“我们从龙口入手是最安全的,也是最保险的法子。” 既然庚话已经说到这里了,玲珑也就不再坚持,而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一口没有开成的龙口,他说这里面一定有没有被发现的秘密,我们要挖开它。 我记得那晚我和崔岩临将它挖开了一些来,下面是一块石面,只是后来因为变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我并没有来得及看清这石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现在这石面还在不在了。 当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这口没开成的龙口,依旧保持着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样子。 那一晚的挖掘就像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且庚看到的时候也说,他说镇子里的人在开这口龙口的时候,至少挖了两丈来深,可是现在这里的深度仅有一丈不到一点,下面的地方似乎是被刻意埋上了一样。 我听了说:“会不会下面就是赵老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不是说那晚赵老头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后来崔岩临来找他,发现他穿着寿衣,满身都是泥土。” 这些都是周家掌柜说的,据说是崔岩临亲口讲述出来的,当然我和崔岩临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是不会和我说这些的,而且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提这样久远的事。 这些既然我都知道,那么庚自然也听过,玲珑也许不知道,我见她仔细听着,然后追问了一些细节,我都一一和她讲了,只是更为具体的地方,因为我也是听周家掌柜讲述的,自然也无可奉告。 然后玲珑说:“这个龙口当时开了两丈来深,按照推算的话,三角连棺应该占了一丈深的位置左右,所以当时他们挖开了一丈来深然后发现了不对劲,接着就挖出了那三口摆成三角形的棺材,现在这里一丈以下的部分都被埋上了,是不是说,三角棺材依旧被埋在了下面?” 关于那晚来挖这里的记忆,我只觉得越来越模糊,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总觉得有些飘乎乎的不真实,我于是没有反驳玲珑,而这时候庚说:“先挖开看看究竟是不是。” 因为目的性很强,我们带了铲子过来。我和庚率先跳下去,玲珑接着也下了来帮忙,我们三个人就一铲子一铲子地开始挖下去,我发现下面的土并不难挖,但是看起来却丝毫没有被挖开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那晚我们来挖开这里,难道真是我的幻觉?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一铲子一铲子地挖下去,直到铲子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这才彻底回过神来,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是那块石面? 只是随着挖掘的继续,我越来越发现是石面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而玲珑的猜测开始逐渐占据了可能性的主导,直到最后我看见了被挖开,露出一角来的这东西,才发现这果然是一口棺材。 这三口棺材难道真的再一次被埋回了原地不成?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当我们将下面都挖开之后,果真看见这三口棺材排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就像一个符号一样。 见果真是这样的情形,我说:“难道是赵老头和崔岩临离开之后镇民觉得恐惧,于是又将它们重新埋了回去?” 在龙口的周边都是祭祀过的痕迹,不得不让人有这样的猜测,但是似乎看来即便将棺材重新埋回去也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最后真个镇子还是就此灭亡了。 庚说:“你们注意到这个龙口的位置没有,这一口,柚叔宅子的那一口,还有已经彻底废弃的那一口,这三口龙口刚好像这三口棺材一样,在整个清河镇种排成一个三角形。” 庚不说,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层,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压根就没有见过那一口废弃的龙口,我甚至都不知道它的位置在何处。 但是既然庚这样说,那就不会有错,这样说来的话,这三口排成三角形的棺材似乎还真跟这三口龙口有关,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让人觉得更加惊讶的是,在这三口棺材被挖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周围忽然起了风,然后我就感到晴朗的天空忽然开始阴沉了下来,我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刚刚好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就开始有乌云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而且其速度之快让人都有些惊讶。 我记得赵老头当时挖到这三口棺材的时候,也是忽然间就下起了雨,现在又是这样,难道这三口棺材和清河镇的风水有关联不成? 我说:“就要下雨了,我们是不是无意间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庚说:“如果真有不能碰的,也就只有这三口棺材了。” 而且庚只是稍微地顿了顿之后,很果断地说道:“我们必须打开棺材,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隐隐当中,我只觉得庚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有这样强的目的性和决心,因为从进入到这里,我印象中庚一直都很把稳,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现在我们对这三口棺材并不清楚来历,擅自打开很可能会遇到无法想象的变故,按理来说,庚是不会做这样莽撞的决定的,可是现在他不但做了,整个人看起来还很急切。 这与平时不动声色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于是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庚的举动所吸引了过去,因为我看见他已经开始用铲子来撬开棺材,看到他的这个举动,我只感觉喉头莫名地动了动,似乎有两个字正在不听使唤地要蹦出来,可是终于这两个字还是卡在了嗓子眼上,并没有呼喊出来。 与此同时,我感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只觉得我必须制止庚的这种行为,终于,那两个卡在嗓子眼上的话语从嘴里蹦了出来,我听见我说:“不要!” 庚听见我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的嘴巴就像忽然间不听使唤了一样地说道:“庚,不要这样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失去的记忆-4 庚果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然后问我:“为什么不能?”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脑海来来来回回就回响着一句话不能打开棺材,绝对不能! 我愣了好久,只感觉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天色逐渐阴沉下来,狂风呼啸着,只是到了我这里都变得似乎不存在一样,最后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场大雨。 我们矗立在雨中,庚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即便是暴雨降临,也没见他动一动。 只是当雨点打在身上,我感受到一丝冷意之后,刚刚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忽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我似乎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好似在什么时候经历过一样。 大雨很快就将我们彻底淋湿,接着我听见玲珑问我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率先说话的是庚,他说:“张无有些不对劲。” 玲珑自然也听到了刚刚我制止的话,可是就因为这句话而说我不对劲,其实并不恰当,庚也不是这样武断的人,他一定是还看出或者是听出了什么,而我却丝毫没有自觉。 然后庚说:“张无,我们必须打开棺材。” 这一回我似乎没有那么抗拒,心中反对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于是只是看着庚,一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然后庚将铲子探入棺盖之中,就开始撬棺材板儿。 我接着便没有再说什么,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没有再出现,玲珑这时候拍拍我的肩膀问道:“张无,你没事吧?” 我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许多,于是说:“没事。” 庚很快就撬开了一口,可是当他看见棺材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时,脸色却变了,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棺材里什么也没有。 庚虽然脸色有些变,但是却始终没有说什么,然后撬开了第二口,第三口。 直到三口棺材都已经被撬开,却依旧什么也没有,三口棺材都是空的。庚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好像棺材里应该有什么才对。 我看见他站了一会儿,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就像流水一样淌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说:“这棺材一定是被人动过了,我们把它挖出来。” 接下去我们也没有想这么多,于是三个人合力将三口棺材一口口地挖出来,顺着坑壁往上面推上去,等三口棺材都被推上去之后,下面只有三个棺材坑,因为暴雨的缘故,雨水囤积在里面,庚也不顾暴雨还在下,就开始继续挖。 我于是也帮着挖,大约再往下挖了半米来深,铲子再一次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而这回,是与棺材不一样的东西。 在铲子触到这东西的时候,我的心有些微微跳动起来,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很可能是我见过的石面。 见又挖到了东西,我们更卖力了,很快,上面的烂泥就被挖掉,因为雨水冲刷的缘故,很快那些沾在上面的烂泥也被冲掉,这里头果真是那一面石面。 现在近距离接触,只见石面上雕着一条青龙,缠绕在一口龙口边缘,可是细细看的话,这并不是龙,而是一条青蟒。 只是到了这里,庚并没有停止挖掘,我看见他继续用铲子在下面挖了越一尺来深,接着这石面就开始现出它的基本形状,让我颇为惊讶的是,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口龙口的井沿。 至于石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井盖。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们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玲珑说:“赵老头选的这个地方下面,原来已经有了一口现成的龙口。” 我一时间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念头,然后问庚:“那你知不知道镇子里废弃的那一口龙口倒底是自己打的,还是现成的?” 庚说:“镇子里的流传是他们自己打的,但是我看过那口龙口,无论是从井沿来看,还是从井身来看,年代很不符合,看上去,似乎那一口龙口要更古老一些。” 庚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也隐隐证实了我的猜想,三口龙口,果真没有哪一口是省油的灯,只怕这三口龙口存在的年代,比这个镇子存在的年代还要久远。 这种猜测让我有种隐隐的不安,接着我又想到了,既然这三口龙口早已经存在,那么它们最早的用途是怎怎样的? 而且就拿我们现在找到的这一口来说,它在地下两丈来深,将近七八米的样子,那么其他两口龙口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形,所以镇子里废弃的那一口,镇民说是他们自己开的,会不会是在开的过程中发现了有一口现成的,就像我们现在挖到的这口一样,然后他们再在原有的基础上修筑起来,就有了今天我们看到的模样? 柚叔宅子里的那一口,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形。 就从这口龙口上来看,已经用井盖彻底封住了,是不是在说,这三口井都已经被封起来了,而且深埋在地下,特别是从柚叔宅子的那一口可以推测出,这三口龙口的存在是根本不想让人知道的,甚至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想到这里,我再次问庚:“那清河镇存在了多少年头,你知不知道?” 这个问题庚没有立即回答,他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是我所知道的能够追溯最早的时间应该是一百年前左右,再之前就没有听说过了。” 我想想这也是起码的时间存在,因为单单风水镇的建造就花费了六十六年,而作为本体的清河镇应该存在更久才对,先不说清河镇是自什么时候就已经存在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这三口龙口中的任意一口龙口出现之前,这个镇子都是相安无事的,直到第一口龙口被发现,也就是我出生那年,然后再到七年后的民国元年,这口井不能再用,清河镇重新开龙口,接着赵老头依据风水定位找到了这里,但是还没有开成功,就发生了一系列我们所不知道的变故,于是整个镇子就这样消亡了。 这样说来的话,在龙口出现仅仅七年左右的时间,就导致了这个至少存在了百年的镇子忽然名存实亡,不得不让人有这种猜测。 至于和这三口龙口有着直接联系的,我觉得除了后山就再没有别的了。 庚和玲珑是何等聪明的人,虽然有时候玲珑并没有表现出出来,但是我依旧能感觉到她那敏锐的洞察力和推测能力,很多东西,她只是不说出来而已,其实在心里早已经很明了了。 我说:“这样说来,这三口龙口果真就是整个清河镇,至少可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秘密所在。” 所以现在我们随之而来要决定的一件事就是,我们要不要打开这口龙口的井盖,因为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打开井盖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我们也像赵老头和崔岩临一样因此而遭遇不幸? 庚矗立在雨中良久都没有说话,然后他忽然用铲子在地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然后说道:“这个三角形刚好处于整个镇子的中心,而在它的中心,刚好就是那两棵长成一体的大榕树,我觉得这三口龙口和陪陵人蟒的格局是一体的,而且还不止于此,龙口的年代显然要早于清河镇的存在,所以我猜测,整个清河镇的建造,完全就是建立在这个格局之上的,也就是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格局-1 “也就是说,清河镇的存在,完全是为了这个格局的存在,当这个格局不存在了,那么清河镇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玲珑接过庚的话说道。 庚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这就是我一直怀疑的地方,整个清河镇从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它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镇子,如果按照这样推算下来的话,那么里面的每一户人家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人,都有他们各自存在的意义。” 我喃喃念道:“风水,陪陵人蟒,格局,柚叔,宅子,龙口” 然后我像是忽然找到了其中的联系一样说道:“难道清河镇的镇民,都是守陵人?” 庚说:“我也有这个猜测,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为什么钟老已经到了清河镇可是却从不露面,很可能,他正做着和柚叔一模一样的事情。” 至此,我觉得原先很多迷糊的线索,以及很多想不通的问题就此豁然开朗,为什么在来的途中我们会遇见那样巨大的青铜巨人,只怕这个巨人就是整个陵墓的一部分,以及为什么会流传在清河镇外的河里会捞到白玉弥勒佛,以及为什么像玲珑这样的南蛮子世家会到此来倒斗,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些都是有根源的,只是因为清河镇实在是几乎与世隔绝,实在是太神秘了,所以才没有人能摸得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才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三个人站在井盖边上,我问:“那么这口龙口,是开还是不开?” 庚很果断地说:“开!” 玲珑说:“清河镇的镇民曾经开过一口,他们使用了七年才陆续出事,说明打开龙口在短时间内事不会有问题的,况且我们体内都有阴蛊和阳蛊,本身能不能活过七年都还是个问题,又何必考虑那么多。” 玲珑虽然话语说的很莽撞,但是决定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于是注意拿定,我们便一起用力来推井盖。 在推之前我们检查过接口处,并没有用铜汁和蜡浇筑封死,所以应该是可以推开的,只是这井盖沉重,只是要花费些功夫和力气罢了。 很快井盖就在我们的推动下开始磨动,然后徐徐现出一个开口来,直到最后整个井盖都彻底白掀翻在地,下面的龙口彻底呈现在我们眼前。 井盖被掀开之后,我就着往下面望了望,能看到很深的地方,而且井壁呈现一片干燥的趋势,看不到底,也看不到有水的样子。 我说:“是一口枯井?” 为了证明这一点,另龙捡了一团泥块扔进去,然后我们侧耳细听,虽然有雨声的干扰,但是我们确定没人听到泥块落地或者说事落在水里的声音。 这只能说明,其一,这井很深,就像我们之前见过的青铜井一样其二,这井的确是一口枯井。 庚只沉吟着说:“不应该啊,三口龙口其他两口都有水流,即便是废弃的那一口都还出水,只是不能饮用而已,可是为什么唯独这口是枯井。 更重要的一点,正是这口龙口的出现导致了整个清河镇的变故,难道三口龙口之中,这口是最厉害的那一口? 之后雨势开始逐渐变最后只是半个小时的功夫,瓢泼的大雨和密闭的乌云就开始散去,毒辣的太阳又重新出了来,刚刚被淋湿的衣服,马上又被晒干,而我们却连一个定论也没有。 最后庚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无论是什么情况,我们下去看一看。 他说他先下去看看,但是我和玲珑死活不同意,因为现在整个清河镇可以说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谁有个闪失都是致命的问题,于是最后决定的是,我们三个都下去。 而下去之前,我们必须找到足够长的绳子,肯定是越长越好,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是急着下去,而是先将整个镇子可以用的绳子都收集起来,然后连在一起,既然井里是探不到底的,那么我们就弄一条越长越好的绳子放下去,以保证我们能去到井的最深处。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们这回没有分头去找,而是结伴一家家地去搜寻绳子,忙活完这些之后,已经是将近傍晚的时候,我们找到的绳子,足足堆了有人高的三摞。 见天色已晚,于是我们决定第二天一早就下去,然后我们在庆家弄了一些吃的,之后为了躲避月光,就在屋子里没有再出来过。 忙活了一天,各自也都累了,于是便轮流睡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有一个人负责守夜,我们虽然在屋子里,但是现在整个镇子都诡异得无法想象,保不准在我们熟睡之后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一夜倒也无事,第二天很早起来,玲珑做了一些馒头当做我们在路上的干粮带着,而且找了用水袋装了水分别给我们带上,玲珑心细,大约也是考虑到我们这一下去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来,或者会遇见无法预测的变故,会被困在里面,不至于因为缺少食物和水而出现问题。 之后我们三个人找了牛车将绳子放到上面,拖着到了这一口龙口边上,然后我们将绳子丢到坑里,将绳子的一端牢牢地系在了井沿上,为了防止松脱,庚缠了三道这才作罢,接着我们就把剩下的全部呼啦啦地往井里扔。 绳子过了很久的时间才绷直了,预示着到了头,这也足以说明这井足足有多深,完全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而我们找来的全部绳子的长度,有没有能够探到底部,我们还不知道。 至于下去的顺序,庚第一个下去,接着是玲珑,我在最后,在下去之前庚说,无论发生任何意外,在自己力不从心之下,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 庚的话说的残酷,但是却是最现实的。 考虑到绳子的承载能力,我们三个人下去的距离每个人隔了三四米,考虑到下面的黑暗,庚和玲珑连夜找了三个煤油灯,经过一些改造,便于携带,在下去的时候可以挂在腰间,同时又找了牢固的瓶子分别装了没有带在身上,以保证在下面我们可以有足够的光源。 所以下去之后,庚腰间的煤油灯先点亮起来,我和玲珑的则是备用。 在玲珑下去到足够的距离之后,我站到井沿上,然后抓住绳子,也顺着攀下去,只是在我整个人即将没入井里的时候,我换看见上面的坑边缘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虎,他用一张死人一样的脸看着我,没有任何的表情,除了僵硬,就是彻底的苍白。 之后的很长时间都是非常枯燥的单一动作,身边永远都是一沉不变的井壁,即便下去了很长很长的距离,也丝毫没有看到有什么变化,有些龙口会在井下几米的地方逐渐开阔,可是这抠却没有,一直都保持着稍稍比井口开阔一点的空间,一眼看下去,似乎下面也是一个样子,是没有变化的。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井口的光已经变成了一个点,而且随着下去的越来越深,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有些看不清的样子。 期间我们就这样挂在绳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当然这种休息只是用来稍稍缓解体力上的不足,以及进食和补水,还好井里并不宽阔,我们可以将双脚跨在井壁上缓解手臂的酸楚。 就在我们正这样休息的时候,我们忽然感到井下方有亮光忽然一闪而起,像是手电的光,又像是忽然燃烧起来的火焰,但无论是什么光,只是持续了很短的一瞬,接着下面就又归于了一片黑暗,以及安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格局-2 看见有光,自然引起了我们的警惕,先不管这是什么光,忽然点亮又熄灭,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下面有动静。 于是休息就此中断,我们继续往下下去,又往下去了很深之后,我率先看到庚忽然停止了动作,只见他将腰间的煤油灯拿了下来,对着井壁照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我离他最远,压根看不清井壁上有什么,于是往下面喊了一声:“庚,怎么了?” 然后这一声就变成了无数的回音在整个井里面回响不绝,庚听了之后回了我一句:“发现了些东西。” 玲珑离他最近,似乎能看见一些,然后玲珑抬起头对我说:“似乎是一些浮雕。” 浮雕? 我没有什么概念,下到这么深的地方忽然有了浮雕,这预示着什么? 我于是问:“是关于什么内容的?” 玲珑说他也不怎么看得清,还得问庚才知道,只是接下来庚聚精会神地看着井壁,压根就没工夫搭理我们,而且我看见他绕着整个井壁几乎是转了一圈,接着抬起头说:“这里只是一部分,下面还有。” 边说着他就边往下面滑下去了一些,然后我和玲珑再往下下去一些,我们各自也点了腰间的煤油灯,然后就这样一路看了下去。 等我来到浮雕开始的地方时候,只见浮雕起始的地方,是很多人。 但是从下面浮雕的内容上来看,这些都是最外围的人群,他们朝着井的中心跪伏着,似乎是在祭拜什么东西,于是我往下继续看下去,往下好几米深几乎都是这样一圈又一圈的跪伏着的人,但是这一圈圈的人时递进的关系,也就是他们跪伏的范围越来越这从不断减少和变大的人形上就可判断出来。 直到最后跪伏的人的中心,只见浮雕之中忽然变成了一个倒吊着的人出现,看到的第一眼,让我想起的是赵老头的死法,看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情形。 而到了这里,浮雕开始变成一个整体,在周遭,则是一片密密麻麻,大小如同蚂蚁一样的人群在朝着这个倒吊着的人跪拜,好似这是什么仪式一样。 而在倒吊着的这个人的上方,则隐约可以看见一蓬树冠,接着再往下,树枝开始逐渐凸现出来,直到再往下变成一棵巨大无比的树木,按照这树的形态来看,应该是一棵榕树。 这一个人就这样被倒吊在榕树的树枝上,而在榕树的主树干上,则贴着一些符文一样的密密麻麻的东西,等到了榕树根部的地方之后,只见那里放着三口棺材,这三口棺材的样子,和我们在井上面看到的格局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呈现一个三角形的样子。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怀疑,井上方的这三口棺材格局,与这口龙口,甚至是龙口下面的东西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到了这里之后,整幅浮雕所勾勒出来的画面就此结束,我看了一遍,觉得有很多东西并没有太看懂,而且我觉得整幅浮雕的核心并不在榕树下的三口棺材上,而是在那具倒吊着的尸体上。 想到这里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向上重新攀爬了一些上去,想要重新看一看那个被倒吊着的尸体。 我用煤油灯仔细照着这个倒吊着的尸体浮雕,想要从有限的画面里,尽量找到不一样的地方来,或者说是找到有用的地方来。 只是这只是浮雕而已,而且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只见浮雕已经黯淡了许多,许多地方都已经有了腐蚀和被磨平的痕迹,并不能看出什么特别的究竟来,甚至就连服饰也看不大分明,无法分辨这描绘的究竟是什么年代的事。 我不免有些懊恼,觉得有种线索就在这里断了的感觉,在看了一阵,也看不出什么,于是这才又重新往下面滑下去。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幅浮雕完毕之后,下面竟然又是一幅浮雕。 而这一幅浮雕看着就有些眼熟,因为这上面雕着的,是清河镇。 最上面的部分自然就是清河镇最外围的地方,当然首当其中的就是那一个义庄,这个义庄被雕刻的十分精细,几乎没有磨损和腐蚀,看着非常清晰,并且在义庄的门口,还雕刻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只有背面,只能确定似乎是个男人,容貌之类的一律看不清楚,自然也就不知道是谁。 只是这个人出现的太过于突然,我觉得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物,否则不会唐突地出现在上面。想到这里,我继续往下看,后面的格局和清河镇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到了那条河边,然后再到镇子里,浮雕上的就是清河镇的“井”字格局,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且就连镇子中央的那一棵榕树都雕了出来,这就更加让我确定,这是真正的清河镇的浮雕,而不是风水镇的。 这一幅浮雕就到这里为止,虽然看上去颇为费力,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没问题。 然后再接着往下,就是第三幅浮雕,这幅浮雕就简单的很,但是越是简单就越是不寻常,而这幅浮雕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我们在山腹之中看见过的那个青铜巨人。 在这里,它被原原本本地还原了出来,和我们在山腹里看到的就是一模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支撑起青铜巨人的东西,我们在山腹里看见的是一个巨大的石台,可是这里确实一口棺材。 也就是说,浮雕上的青铜巨人,是站在一口棺材上的! 石台和棺材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这点我可以确定,我们在山腹里看到的石台丝毫都没有棺材的模样,更不可能是一口棺材。 所以这才是最让我疑惑的地方,浮雕和我们看见的现实中的实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 我正看到这里,忽然听见玲珑在下面喊了我一声,大约是我看得实在是太入神了,竟然没有察觉玲珑和庚,竟然已经到了井底,而且他们现在就站在井底喊我。 所以这第三幅浮雕就是最后一幅,再往下,就是井底。 最后我也落下来,为了节省资源,我灭了煤油灯,只有庚的那一盏还点着,他最先到达井底,早已经在井底寻找了一遍,在井底的位置有一个通口,应该是通往里面的什么地方。 于是我们也没有再在这里多做停留,庚第一个进了去,玲珑其次,我最后。 期间我问了一句:“那这些浮雕” 庚回答我说:“但从浮雕上我们还看不出什么来,我们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再做定论。” 玲珑也朝我点点头,我看的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俩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有,反正看到最后一幅,青铜巨人站在棺材上那一段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人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好似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从这个通口进入之后不到十米的距离,很快里面就变成了一个很宽阔的空间,宽阔到什么什么程度呢,宽阔到看不到顶和边际。 这种情形就像是我们忽然置身于了一片巨大的黑暗当中,前面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庚举着煤油灯引路,我们试着往前走了一阵,只是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们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再往前走了一段之后,见依旧是这样的情形,我们便不敢再走了,因为这里如此空旷,我们怕因此而在里面迷路,到时候连来的路都找不到了。 庚说:“我们得沿路做一个标记。” 边说着他已经从腰间摸出了银刀,然后蹲下身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很明显的记号。 只是这个记号他画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了,我看见他的注意力被旁边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过去,接着我就看见他彻底停了手上的动作,而是将煤油灯往前移动了一些,然后用手在地上抹了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我们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庚这一反常的举动给吸引了过去,只见庚在地上抹了抹,然后一个记号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只是这个记号已经很陈旧了,如果不是仔细看,还真有些看不出来,怪不得刚刚我们都没有人发觉。 有记号,也就是说有人也来过这里,而且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情形,并且和庚一样,考虑到了刚刚庚提出的疑虑,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记号。 既然这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记号,那么就应该还有,于是庚沿着记号的方向前进,我们一直仔细地看着地面的情形,果真在三丈左右开外,看到了第二个标记。 有人已经在这里做了标记,那么就免去了我们额外做标记的功夫,我们只需要顺着这些标记走进去救可以了。 往前面一直进去之后,我们发现这标记的距离大致就是固定在三丈左右。我们一路顺着进来,已经过了五个标记,可是却依旧什么也没有碰到,唯一一尘不变的,只有黑暗和布局和颜色都一模一样的地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格局-3 在第六个标记的地方,吊着一个人。 初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以为重新看到了赵老头,因为他们这样吊着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了。 只是赵老头已经永远死在了那个石洞里,这里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吊着的模样,和赵老头几乎是一模一样,双手被缚在身后,拴在双踝处的锁链从高处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延伸下来。 这具尸体给人的感觉和赵老头的那一具截然不同,最明显的是这具尸体干枯的很严重,好似全身的水分都已经彻底流失,只剩下一具空壳子一样。 所以一眼看到,这具尸体显然存在的时间更长,在这黑暗幽深的地方,别有一种恐怖的意味。 将这尸体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我只看见在他的嘴巴鼓着,似乎含着一样什么东西在嘴巴里,鼻孔上也用玉塞给塞住了,耳朵也是。 如此看来,这人的七窍都已经彻底被封住了。 看来这尸体是有人特意做出来的,于是我更是尽量远离了一些,不要接触到尸体,既然尸体被这样封闭着,必定是有些蹊跷的。 接着玲珑说:“上面是陪陵人蟒,下面有这东西,庚,你看呢?” 庚说:“那就是了,这完全是长生陵的格局。” 我并没有听说过长生陵,于是玲珑和我继续解释了陪陵人蟒存在的意义。 我只知道陪陵人蟒是一种改变风水的格局,利用特殊的棺材将下葬的人喝剥皮的青蟒葬在一起,再将榕树种上去,从而让榕树和棺材长成一体,将下葬的人封在榕树之中。 可是玲珑说,改变风水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在这青蟒上。 她说青蟒的存在至关重要,这种蟒从喂养到可以使用都是十分讲究的,除了必须用活人来喂食之外,还必须加上一种药引。 这种药引十分神秘,在将活人给蟒蛇吞食之前,会将这种药引给人喝下去,然后再间接进入蟒蛇体内,而这样养出来的蟒,被称之为痋蟒。 下葬之前,要给痋蟒进行最后一次喂食,而这一次药引的量会非常大,大到让痋蟒几乎在剥皮的时候都不会醒过来,甚至之后很长时间都和死去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身体是活的,即便没有了皮,整个身体还是活着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被剥掉皮的痋蟒,在这段时间里会生长出来一些血脉肉线,这些肉线会扎入尸体的七窍当中,下葬的尸体就像是孕妇腹中的婴儿一样不断吸食痋蟒的血液,可是这些血液却并没有被尸体给吸收。 进入尸体的这些痋蟒血液会经过一些转换,然后以尸油的形态从尸体的全身流出来,这些尸油一样的东西就是防止尸体腐烂的最终产物,也是费尽心机最后要得到的东西。 因此,一般榕树下的折扣棺材一般都是棺中棺,在木底棺材的里面,还有一口玉棺或者水晶棺,这些防腐的尸油一样的东西,就沉积在玉棺或者水晶棺中,保持着尸身的不腐。 一般只要没有特别的变故,尸体千万年都不会腐烂。 而至于那条痋蟒,最后会被尸体彻底吸收掉,只剩下一滩同样不腐的活肉。 听玲珑说完,我才知道我看到的关于陪陵人蟒的记载,根本就只是这种下葬格局的一部分而已,听完玲珑的解释,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庚会说这是长生陵的格局了,尸身可以千万年不腐,在古人看来,那是只有巫蛊神力才可以做到的。 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这痋蟒还有陪陵人蟒和这倒吊着的干尸又有什么联系? 玲珑说:“这被吊着的干尸,被称之为痋毒。” 我说:“痋毒?” 玲珑说:“痋毒是痋术的一种,盛行于滇缅一带,与降头和蛊并称为三大邪术,是十分阴毒的一种法子。” 接着玲珑和我说解释说,痋毒是利用痋引进入人或者动物的身体,痋引则是一种毒虫的卵,这种卵进入人体之后,因为人体温度变高,于是便开始在人体内孵化,在成长,接着产卵,再孵化,再成长。 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孵化长成的蛪虫会不断蚕食人体的五脏六腑,直到这人的五脏六腑都被吃空为止,中了痋引的人更是被活活折磨致死,最后整具身体都成为蛪虫的巢穴。 在痋引的初期,中了痋术的人会感到口渴,水量会急剧增大,但是无论喝多少水,随着蛪虫的孵化,水分都会急剧流失,而且在短时间内,皮肤就会干枯,最后变成干尸一样的模样,直到坚硬得如同石头一样。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用什么东西将人体的七窍封闭,那么这个人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虫蛹,里面全都是蛪虫。 所以,滇缅一带制造这种痋毒的时候,会将活人绑结实了,然后强迫其吞下痋引,并封死七窍,再用大锁链吊在阴暗c温度极低的地方,活活闷死。 痋引被活人吞下后就会寄生于体内产卵,只需要大约三到五天的时间,人体中的血肉内脏全成了幼虫的养分,并取而代之填充了进去。由于是在短时间内快速失去水分,人皮就会迅速干枯,硬如树皮石壳,虫卵不见空气就不会变成幼虫,始终保持着冬眠状态,在阴凉的环境中,可以维持千年以上。 而最恶毒的痋毒,是用女人制成的。在野史当中曾经提到过利用痋引使女人感孕产虫卵的事,一定要等到孕妇十月怀胎生产之时,活活把孕妇折磨致死,这样她临死时的恐惧与憎恨,才会通过她的身体,穿进她死时产下的虫卵里,这样才有毒性,这是“痋毒”中很厉害的一种。 讲到这里,那么这个倒吊着的人已经很明显了,因为他就是被人刻意制成痋毒并且放置在这里的,也就是说,他的体内全都是未孵化的虫卵。 那么如此说来的话,赵老头的尸体也是一模一样地吊着,他的尸体也应该是痋毒才对,可是为什么当时我们碰到了他的尸体,并且他的尸体也没有封死七窍,也没有出现干枯的模样,是不是说,虽然是一模一样的情形,可是却并没有被制成痋毒? 一模一样的死法,这里面不可能没有关系。 一时间我们也猜不透这里面的原委,于是也只能先暂时搁置一边。 知道这干尸是痋毒,我们自然不会去碰它,于是将它绕过,继续往前行,在经过这具干尸的时候,庚叮嘱我们说,后面我们各自小心。 到了后面,这样的尸体开始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的干尸被这样吊着,而且在每一具尸体下,都有一个陈旧的记号,也不知道这是用来给吊着的尸体定位的,还是怎么着。 为了防止迷路,我们额外做了标记。 在此期间我曾几次听到有一些异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可是上面什么也看不见,而且细听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再往前走了一阵,我们开始怀疑是否该继续走进去,因为越往前,痋毒干尸越来越多,从最先的几丈开外一具,逐渐密集到一米左右就有一具,而且稍不注意,就会撞上去,更何况,在密密麻麻的尸体间行走,本就是一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更别说,这些哦度还是像定时炸弹一样,碎石都可能置我们于死地的尸体。 因为里面狭窄,我们三个人不得不一个跟着一个往前走,而且尽量走得小心翼翼,不要触碰到尸体,以防尸体坠落或者破裂什么的。 大约走了一阵,我和玲珑齐齐听到庚忽然低喝一声:“谁在那里?” 接着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忽然就看见庚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入了尸体之间,而且很快就没入了密密麻麻的尸体当中,而我和玲珑自始至终,什么异常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和玲珑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等打算要追着上去的时候,根本已经没有了庚的踪迹,因为他提着煤油灯,他走后我们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当中,所以我点燃了我带着的这一盏煤油灯,在光亮腾起来的时候,我看见玲珑身后忽然窜过去一个身影,可是仔细看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有了,因为身边全是尸体,看走眼也是寻常事,于是我告诉自己说别太紧张了,要冷静一些。 我们提着煤油灯往前走,沿途我们边走边做标记,只是已经彻底没有了庚的丝毫踪迹,这里除了干尸本就没有其他东西,所以跟也不可能留下什么踪迹来,一时间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是往里面追进去了。 让我和玲珑停下来的,是在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之后,而在空中,还悬着一根微微晃动着的锁链,我和玲珑对视一眼,这是吊着的痋毒干尸不知为何掉下来了。 我和玲珑立刻远离了这具尸体一些,我举起了煤油灯照向尸体,看看封住七窍的东西有没有掉落,或者身体有没有出现裂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格局-4 还好,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和玲珑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本来这样的是非之地是不宜久留的,可是当我们看见悬着的锁链的时候,前进的脚步生生地就这样停了下来,因为我看见这铁链的断口还保持着很新的颜色,似乎是刚刚才断裂的一样。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铁链的断口十分整齐,分明是被什么给瞬间斩断的。 这铁链足足有手臂粗细,一般的冷兵器碰到这样的铁链只怕是连明显的痕迹都不会留下,更别提将它齐齐斩断了,而且这里空间狭如果是非常笨重的武器,那么周遭的干尸势必都要受到牵连,不会原封不动地还停留在原地。 我说:“会不会是庚干的?” 这话说出去之后,连我自己也觉得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因为即便庚手上的银刀异常锋利,也没有到削铁如泥的地步。 然而这个问题并不等我们多加思考,因为很快就有一个声音忽然在我们的耳边忽然响起,让我和玲珑给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忽然就出现的,很是突兀,等我们确定声音的出处之后,发现竟然是从尸体身上发出来的。所以当我们看向尸体的尸体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这具尸体竟然在兀自抽搐。 我和玲珑对视一眼,这尸体都已经变成一具干尸了,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所以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干尸身体里的蛪虫在作祟。 我们听见的声音就是干尸身体抽搐,与地面撞击发出来的声音,因为尸体坚硬,所以和石面的地板碰撞之后发出十分沉闷的响声,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我和玲珑已经意识到了不好,因为第一,引起尸体抽搐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蛪虫的孵化,迅速孵化的虫卵正在它的谁让你体内游走,才有了这样的起尸一样的动作,第二则是即便尸体坚硬,可是这样与地面撞击,难免不会有缺口出现,让里面孵化的蛪虫有能够爬出来的机会。 我说:“我们得让它停下来。” 可是话是这样说至于该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却一点主意也没有,因为按现在这情形,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尸体的抽搐,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虫卵的孵化。 意识到尸体是因为虫卵的孵化在抽搐,我不禁有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同样是在这里面,我们进来之前尸体就能好好的,即便这具尸体摔在了地上,可是环境却并没有改变,按理来说,虫卵应该不会孵化才对,可是现在的情形却一点也不符合常理,既然这里是贮藏痋毒的地方,那么就是说这里阴暗寒冷,虫卵是不会孵化的,难道这虫卵的孵化和我们的到来有关?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惊,这样说来的话,那么不单单只是这具尸体,而是整个空间里面悬挂的痋毒都在孵化,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此数量的干尸,里面该有多少蛪虫,孵化之后这里简直就可以用虫海来形容,再加上蛪虫凶残,并不是一般毒虫可比,一旦蛪虫全部冲出来,我们根本就没有活路可言。 果真,随后我就听见周围的锁链都在晃动,发出一阵阵就像波浪一样的声音,而且正变得越来越大,而锁链的晃动,正是因为干尸体内的虫卵在孵化所致,所以,几乎是同时,悬挂着的尸体就开始一起抽搐起来。 我对玲珑说:“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面对如此数量的痋毒,除了逃跑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子可选,而且更加无奈的是,我们现在就身处痋毒之中,即便是逃,也不可能逃到哪里去。 但是眼下情形如此紧急,我们根本就顾不上那么多,然后我和玲珑再也无暇去管那具尸体是如何落在地上的,只是拼命地往里面跑。 为什么是往里面跑,而不是往回呢,因为我快速地估算了我们进来的时间,我们跑出去最快也要一刻钟左右,而且我们感觉已经进来的很深,似乎另一边要到头的感觉,所以我们决定继续往身处跑,也许能快速脱离这里也说不一定。 况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庚追着那个人往深处去了,我们这样进去,也能警告他后面的危险,虽然他很可能已经意识到干尸里的蛪虫就要蜂拥而出了。 我和玲珑穿梭在干尸之间,甚至都来不及去管周边的情况,耳边只有铁链越来越强烈的晃动的声音,好似马上就会有蛪虫从里面一涌而出,扑满我们全身。 可是当我们在里面跑了好久之后,也丝毫没有到达所谓的边际的地方,与此同时,我们已经看见有孵化成长的蛪虫正在从干尸里爬出来,虽然它们出来的很是艰难,可是一旦打开了一个口子,就会像决堤一样。 我只看见悬挂的干尸身上忽然就像是皲裂一样,开始出现一块块的裂纹,然后就有蛪虫从裂纹之中爬了出来,然后就朝我们追来。 我们起先还能躲避,可是随着蛪虫数量的加剧,我们已经避无可避,甚至前进的路都已经被堵死,再加上这里面尸体林立,本来空间就狭窄,身子根本不能很好的施展开,所以面对这样的小型毒虫就更没有有效的法子,我甚至已经感到有蛪虫爬到了我身上,而至于它们在我身上干什么,我根本就不敢多想。 期间我也被咬到了好多口,身上传来一阵阵的疼,这种疼很尖很细,就像很细的针忽然扎入了皮肤之中那样,起先我还忍着,可是随着疼痛的加剧,我不禁开始有些忐忑起来,这些虫子在蛰咬的同时就已经在伤口上产卵,这些卵会随着血管进入到身体之中,再在血管种孵化成长,从而吃光你的整个身体。 最后我们终于再不能前进分毫,只见四周都已经被蛪虫给占据,而卧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那就是这些蛪虫似乎都围在我身边,而玲珑身边竟然没有一只。 如果说的确切一些,玲珑就站在我身边,可是却安然无恙,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些蛪虫都是听从她指挥,而我则是被攻击的对象一样。 玲珑似乎早就发现了这点异常,只是好似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看见她眼睛里也满是疑惑的神情。 我说:“玲珑,你” 此时的她和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我身上可以说已经爬满了蛪虫,可是却没有一只近她的身,而且即便是爬出来的还是飞过来的蛪虫,到了玲珑身边就刻意避开,好似怕极了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些蛪虫却丝毫也不怕我,而是蜂拥朝我而来,很显然,它们的目标就是我。 然后我看见玲珑朝我身边靠近了一些,只见随着她的靠近,我身上的蛪虫忽然就像逃命似的一散而开,我说:“这些蛪虫怕你!” 玲珑并没有说话,而是试着伸手来挥我身上的这些蛪虫,果真,她的手还没有靠近,这些蛪虫就早已经飞开爬离,然后玲珑像是找到了救命之法,于是接下来就是这样一幕,她拼命地帮我驱散身边的蛪虫,蛪虫一方面畏惧玲珑,可是另一方面又不甘心放弃我这一个美食,所以总是环饲在侧,一时间就像是在和我们玩捉迷藏一样。 我抬手看了看身上被咬出来的伤口,伤口很细很只能看见一个个很小的红点,就像疹子一样,我试着用手摸了摸,也不疼也不痒,一点感觉也没有,虽然这样,我还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看似无碍的伤口,里面不知道有它的多少卵。 因为有玲珑在帮着驱赶,一时间这些蛪虫倒也靠近不了,于是接着我和玲珑就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她掩护我,我们往深处继续走,这样利用蛪虫对玲珑的畏惧,我们就可以逐渐退到边缘去。 这一个法子也算奏效,虽然我们走一步蛪虫就跟一步,但是我们前进一步,它们也就让一步,尽管速度慢了一些,但是这样总算也能前进,不用被困在里面。 最后让我们再一次停下来的,是因为上面悬挂着的一具尸体。 之所以会留意到这具尸体,主要是我们退到这里之后,我忽然感到有一道视线从上面看了下来,说白了,我就是感到似乎有人在上面看我,于是我就抬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只是看清这尸体之后,整个人硬是被吓了一跳。 因为我看见这尸体一双眼睛睁着在看我,但是他的眼神又不是空洞而麻木的,而是冷漠的,还带着浓浓的冰冷,我觉得这视线熟悉,于是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庚! 当然他不是尸体,因为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模样,而且我看到他用脚勾住了锁链让整个人倒挂在锁链上,虽然身上也爬满了蛪虫,但却没有一只是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的,即便他的身上爬满了蛪虫,但是也没有一只进入他的身体当中。 我看着他那冷漠而且毫无表情的眼神,失声喊道:“庚,你在干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格局-5 可是庚却只是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就像一个死人一样,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死人,虽然他的眼神冰冷得足以让我如置冰窟,可是那冰冷中却带着生气。 只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半点,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在我喊出声的时候,玲珑自然也已经看见了庚,她同我一般惊讶,可是她只是短暂地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就再没有了言语。 然后我看见庚的嘴巴微微张合着,可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于是更仔细地看了,努力分辨着庚的嘴型,最后终于得到一句话快走! 我不解地看着他,然后便没有任何犹豫,我转头对玲珑说:“我们快离开这里!” 玲珑则说道:“可是”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接着也就和我迅速离开了这里,自始至终,庚都以那样一动不动地身形挂在上面,好似真的就是一个死人一样。 我和玲珑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因为有玲珑的掩护,这些蛪虫倒是也不敢太靠近,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身上有几个地方隐隐地疼,似乎是被蛪虫咬到了,于是我隔着衣服抓了抓,但是一碰到就尖刺一般地疼,玲珑听到我的痛呼声,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说道:“你快将衣服脱下来,如果有蛪虫钻进身体去了那就糟了。” 我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动,接着玲珑自己也反应过来什么,然后红着脸说了一句:“你一个大爷们害羞啥!” 玲珑这样的表情转瞬即逝,说实话,这是自打我见到她之后第一次看见她女人的一面,我忽然觉得,无论她如何坚强,她骨子里还是个女人,也是有女人的矜持的。 然后我小心地将衣服脱下来,因为伤口在背上,我自己看不到,玲珑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的药丸,只是当他看见我的背的时候,我听见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我意识到不对劲,于是问道:“怎么了?” 可是接着却没有了玲珑的声音,我觉得不对劲,于是回头去看,却看见玲珑一脸惊骇的模样,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我让自己镇定,问道:“倒底怎么了?” 玲珑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然后看着我说:“你的背上”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又顿住了,我急切地问:“背上怎么了?” 短暂地失态之后,我看见玲珑忽然拔出了乌刀,然后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你忍着些!” 我见玲珑这架势,心上猛地一个咯噔,心知眼下这情形只怕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不知多少倍,然后玲珑按住我的肩头,对我说:“转过身去!” 边说着我已经感到冰冷的乌刀贴在了肩头上,我问:“倒底怎么了?” 玲珑说:“过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了反而不好。” 接着我感到玲珑的刀贴着我的肌肤在从肩头一直到尾骨的地方,出了乌刀的冰冷,其余的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剥落下来,然后掉在地上。 玲珑来来回回地弄了好几次,最后才说:“好了!” 我这才回头去看,当我看到地上那黑乎乎的一片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然后问道:“这些是什么?” 因为蛪虫是白色的,但是地上的这些确实黑色的虫蛹一样的东西,玲珑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觉得痛不痛?” 说实话,刚刚隔着衣服在碰的时候的确有一些刺痛,可是后来玲珑用乌刀将这些东西刮下来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痛楚,被玲珑这么一问,我才忽然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劲起来,然后我反手就摸向背上,可是玲珑却制止道:“别摸!” 然后玲珑拿出了绷带一圈圈地绕过前胸将背部给包起来,边包她边说:“你背上全是血,密密麻麻的全是伤口!” 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这样的情形,我自己竟然丝毫也没有意识到。 玲珑几乎用光了所有的绷带,将我的胸部和腹部,就像束腰一样地严严实实地给包扎了起来,弄好这些之后,她用乌刀挑起地上的一个虫蛹,凑到眼前看了看,只是我看见她却皱起了眉头,但是她却没有说话,而是反复挑了好多只一一这样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我将衣服穿上,然后问道:“怎么了?” 玲珑皱着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的味道,我听见她说:“这些虫蛹是空的。” 她边说便看向我,有不解,又似乎有惊讶,又似乎有一种看不透的深邃和复杂。 我看出她眼神的不对劲,于是问道:“怎么了?” 玲珑说:“既然壳是空的话,也就是说虫卵已经孵化了”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顿了顿,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然后我又听见她说:“可是又不对,这样大小的虫蛹还没有到孵化的时候,既然不是孵化的,那么就只有一种说法。” 我问:“什么说法?” 玲珑说:“里面的幼虫死了,而且不单单是死了那么简单,应该是说被吸收了。” 在听到玲珑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我像被闪电击中一样,然后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想说的是什么,我惊讶地说到:“你是说我的身体吸收了这些成长的幼虫?” 玲珑说:“这些虫蛹是寄生在你身体上的,而且虫蛹丝毫没有破裂,既然没有孵化,那么除了被你的身体吸收掉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我只觉得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我的身体可以吸收蛪虫? 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我自己也是一个痋毒? 我摇摇头,我的情形和痋毒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痋毒是以尸体来养着蛪虫,而我是一个大活人,再说了,玲珑话里的吸收,并不是说蛪虫钻进了我的身体,而是被我的身体给消化吸收了,换句话说,它们变相地成为了我的食物。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的原委,即便是我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了,就不要说玲珑了,她想了一阵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最后只能作罢,她说:“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最起码你不用惧怕蛪虫,在这里起码就有了一重安全保障。” 只是玲珑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留意到她的眼神竟然是游离的,一般来说眼神游离只有一种状态,那就是在撒谎。 可是玲珑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一点突兀或者让人觉得蹊跷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她的眼神为什么是游离的?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东西但是没有说出来? 玲珑的这个表情很微妙,我则假装没有留意到,于是回答说:“这样总比被蛪虫吃掉要好。”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基本上已经离开了那些倒挂着的尸体群,而且重新来到了一片开阔处,前面的尸体让我觉得,它们就像是一道陷阱或者屏障一样,闯过来了,就是另一个关卡,而我们则始终还在那个巨大的空间里面。 我和玲珑都有一种默契,那就是没有谁去提刚刚看见庚的事,虽然刚刚庚很古怪,但他应该有那样做的道理,他让我们走,那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至于他的动机,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而且也根本就猜不到,所以我和玲珑都没有在这件事上费神,当我们在此回归于黑暗的时候,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进入这个地方时候的那样的情景,周围的空旷和黑暗,让我们就像是处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之中一样。 接着就是向下而去的石阶,我们走到石阶边上,我提着煤油灯往下面照了照,石阶并不是很深,有十来级的样子,而石阶下面则是一片水域,石阶就这样没入了水中,前面没有了路。 我尽量将煤油灯举得足够高,以便能够看清楚前面的情景,只是在我们的眼睛力所能及之处全都是水面,而且我顺着石阶边往左右走了很远都是一模一样的光景。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开阔,我和玲珑并不敢往两边过度深入,在意识到可能前面可能都是这样的水面之后,我们便停止了往两边继续走的动作,而是站在石阶边上想办法。 就在这段时间里,玲珑忽然往石阶上走了几级下去,我问她:“玲珑,你要做什么?” 玲珑指着下面的水面说道:“水里头有一团阴影,似乎有什么东西。” 于是我顺着玲珑指着的地方看过去,果真看见水中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并不是很显然,如果不是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而说话间,玲珑又下去了几级,眼看已经到了水边,我跟下去,但是走了几级就没有再继续走下去,而是朝玲珑喊道:“玲珑,等等,别下去,小心有危险。” 在我说话的时候,玲珑回过头来看向我,但是在她看见我的时候,她的脸色猛地就变了,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可是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接着我就看见她的身子忽然一晃,我只看见一双手从水里忽然伸了出来,牢牢抓住了玲珑的脚踝,然后玲珑就整个地落进了水里。 在玲珑掉进水里的那一瞬间,我听见她喊出三个字:“你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格局-6 玲珑落进水里溅起了很大的水花,可是她落下去之后就再没有了任何动静,在没有飘起来过。 在她落水的那一瞬间,我看向身后,我身子后头什么也没有,当我看到身后的地面的时候,忽然吓了一跳,只见在我身后有一滩水渍,这情形,好似是有一个全身湿透的人在我身后站过一样。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整个人为之一僵,我立刻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肩头,在触摸到肩头的冰凉的时候,我的心也随之冷到了底,因为我分明摸到我的肩头的衣服是湿的,而我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也就是说,在玲珑落水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东西,正用他湿漉漉的手摸在我的肩膀上。 我迅速看了一遍四周,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我的声音,玲珑落水后的水花逐渐散去,渐渐地只剩下一圈圈的波纹,最后整个空间里彻底归于一片死寂。 我盯着玲珑落下去的水面,向下走了几级,来到水边上,但是从上面看下去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开始担心起玲珑的安危来。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看到已经归于平静的水面上忽然开始冒出水泡,然后我就看见有一个黑影似乎正从水里冒出来,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一个人形,我见了心上一喜,认为应该是玲珑浮上来了,可是再一看发觉服饰和头发不对,这分明是一个男人打扮,而且这身衣裳,分明就是寿衣。 不是玲珑! 我于是往石阶上退了两级,死死地盯着飘起来的尸体。 尸体飘起来之后好一阵都没有什么动静,这样的寂静让我有些头皮发麻,但是我尽量保持着让自己别动,可是尽管这样,我始终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好似周遭有什么危险环饲一样。 最后这样的宁静被我脖子上感到的冰凉所打断,我感觉这似乎是水滴落在上面的感觉,于是我又惊又惧地回头去看,却依旧是什么也没看到,我身后什么也没有,我于是看了看身后的石阶,却发现那里有一滩水渍,和刚刚在上面的一模一样。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冰凉,是水,也就是说,就在刚刚那一瞬,那东西再一次站在了我身后。我自认为从我感到脖子上的冰冷到我转过头,这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我却连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我身后的这东西是如何做到的? 我再一次环顾了四周,说是环顾,其实周围根本就看不到边,因为煤油灯的照射范围的确是是太有限了,最后我的视线再一次聚集在了水面上的这一具尸体,只见这尸体随着水流的波动微微的晃动着,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接着一声十分清晰的水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我抬起煤油灯,水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面冒出来一样,也就是同时,我忽然看见台阶边上猛地溅起一团水花,接着一个人就从水里冒了出来,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玲珑。 她的动作很剧烈,好似在剧烈的挣扎一般,我见她冒了出来,于是赶紧上前来拉她,因为我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将她拼命地往水里拉。 慌乱中我总算是拉住了她,然后玲珑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瞬间就找到了着力点,在然后我就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道从她的手上传过来,将我拉得一个趔趄,险些也摔进水中,但是谢天谢地,最后还是站稳了身子,然后牢牢抓住了玲珑。 在拉住玲珑的时候,我感到有一个十分大的力量在拉扯着玲珑,我拼命地将玲珑往岸上拉,玲珑显然已经用扶住了石阶,也是拼命地往岸上爬,有什么东西依旧在牢牢地拉着她的脚。 只是诡异的情景就在玲珑的双脚都挣脱出来之后,我只看见玲珑的双脚都已经从水里挣脱出来了,分明没有任何东西在拉着她,但是我却看到她拼命地蹬着脚,而且我也感到她的身子十分沉重,好似有一个看不见的力量正在拉扯着她一样。 此时的情景,根本就容不得我想其他的,我只是拼命地将玲珑往上拉,尽量远离水面,至于手上的煤油灯,早就被我放置到了台阶上,因为我只用一只手的话,是无法牢牢抓住玲珑的。 玲珑挣扎的虽然厉害,但是毕竟入水这么久,呛了很多水,我觉得她一直都只是一口气撑着,而且随着上岸之后,她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而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猛地感到自己肩上传来一个十分沉猛的力道,同时一股透心的冰凉随之传来,再接着,我就感到这个力道紧紧地抓着我的双肩,然后在将我台阶下面推,我死死地用脚顶住台阶,而此时此景,我根本就没功夫回头去看,因为现在这情形,只要我稍稍松懈下来,不单单是玲珑,连带我也将掉进水里面。 只是我的坚持并没有阻止这前后的两个力量,我感到脚下已经站不稳,然后开始往台阶下滑下去,与此同时,玲珑忽然出声喊道:“张无,快放手,他们的目标是我,快放手。” 可是我拉着玲珑丝毫没有松手,玲珑见我依旧拉着不放,于是急道:“我不会出事的,他们不会伤害我,你快松手,否则我们两个都会跌进去的。” 说着玲珑就来掰开我的手,我见她这样,愣了下,只是死死地拽着她的手不放开,因为此时此情,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玲珑见我在犹豫,喊道:“快松手,我是说真的!” 我看了玲珑一眼,终于松开了手,就在我松手的那一瞬间,我看见玲珑被那个无形的立领拉扯着很快就在此跌进了水里,而与此同时,按在我肩膀上的这个力道也随之消失,肩头只剩下一片冰凉。 玲珑就这样在此沉入了水中,片刻就又没有了踪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让我都来不及思考,等我冷静下来之后,这里再一次变成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看见飘在水面上的这具尸体开始兀自旋转,接着我就觉得它有些不太一样,再接着,我看见它的尸体表面有一些东西在动,等细细看了才倒吸一口凉气,这竟然也是一具痋毒,上面正在爬动的,正是蛪虫。 只是这些蛪虫与我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因为这些是纯黑色的,而且个头也比之前见到的打了足足一倍,还有一点就是,它们在水中来去自如。 只见这些黑色蛪虫从尸体里爬出来之后就进入了水中,也不知道是潜进了水中,还是在朝岸边游过来,我见到这样情景,不禁提着煤油灯往上面走了一些,不敢再靠近水面的地方。 这些黑色蛪虫并没有朝岸上爬上来,我将煤油灯放在地上,现下庚留在了尸体丛中,玲珑被拖下了水,我一时间竟然是进退两难,前不能进,后不能退,于是干脆就在这里坐了下来,而这样坐着我竟然莫名地就睡了过去。 我是惊醒的,在这样的情形下睡了过去,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不知道自己睡过去了多长时间,总之醒来的时候身边是一片黑暗,煤油灯的灯光已经没有了。 煤油灯里的油才烧了一点,不可能自己熄灭,所以我认为是有人将它灭了,于是我动了动身子,刚打算起身摸向煤油灯的位置,接着就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别动。”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还是看了过去,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里,竖着耳朵细听,大气也不敢出。 说话的人大约是见我忽然就没了动静,于是重复了一遍:“别动,我不习惯光。” 这话我似乎在哪里听见过,然后在那个井下,那个人的话语再一次在耳边响起来,怪不得我听着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原来是那个人,只是这并不是耳熟的主要原因,因为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人声音几乎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实际上是很慌乱和惊讶的,可是不知怎的,发出的声音却镇静的不可思议,我听见自己说:“是你!” 他说:“就是我,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他既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我也就不用再绕什么弯子了,于是我问道:“你不是在那个井下面吗,怎么会来到清河镇的?” 他说:“因为你帮了我,让我得以来到这里。” 我回想着与他的见面,只是我却一点也想不出来我究竟在哪里帮了他,而且那段记忆,有一部分我始终记不起来,并且是最关键的那一部分,我与他谈话,甚至是见到的至关重要的东西的那一段记忆,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我问:“我帮了你什么,为什么你要来这里,这里有什么?” 他说:“你有太多的疑问,一口气问了太多问题,可是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却没有问最重要的那一个。” 我问:“哪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格局-7 他用悠长而吊诡的声音徐徐说道:“你是谁!” 本来是轻而易举的答案,但是因为此时的气氛而让我有些犹豫起来,我想脱口回答他说我就是张无,可是在这两个字到达嗓子眼的时候,硬是生生地卡在了那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然后我听见他笑了起来,笑得很干枯,甚至有一些深深的无奈。 于是嗓子眼的两个字硬是变成了另一句话:“那么我是谁?” 他的笑声到此戛然而止,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谁,只有你自己知道,没人能够回答你!” 我被他说得有些转不过弯来,既然他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和我一模一样,那么他又是谁? 我于是问他:“那你是谁?” 他说:“我叫张无。” 虽然我预料到他会这样说,但是在听到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他说:“在知道你存在,见到你之前,我也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 我便不说话了,只是自己喃喃自语道:“你怎么可能和我叫一样的名字!” 他纠正我道:“不是我和你叫一样的名字,而应该是你的名字和我的一模一样!” 他说的的确没错,我于是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过多纠缠,我于是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他又笑了起来,但是这次他的笑里却包含了太多嘲笑的成分,似乎在嘲笑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问题,又似乎在嘲笑我的无知。 但是笑声过后,他还是说道:“我和你一样,是在二十一岁那年来到了这里,然后就被困在了这里,再也无法出去,甚至”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顿了顿,我追问道:“甚至什么?” 接着就没有了他的丝毫声音,好似他这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有些不安起来,生怕他因此而消失,我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无法知道他要告诉我的这些事。 短暂的安静之后,我再次听见他说道:“甚至,我已经不再是我。” 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是矛盾,什么叫“我不是我”? 他说:“确切地说,应该是我已经不再是张无。”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当中,似乎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他从来都没有想清楚过,我问他:“那你不再是张无,那你又是谁?” 他听了之后只回答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进入清河镇开始,我就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单单是我,任何进入清河镇的人,都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我觉得他隐隐已经说到了要紧的地方,于是我问他:“那清河镇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他说:“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搞清楚过,我只知道,这是一个禁地,一个有来无回的禁地。” 听他这样说,我大致已经知道他虽然身处其中,可是却也从来没有明白过。 话题到了这里,似乎就到了尽头,没有了其他可说的,于是我换一个问题问他:“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为什么要来清河镇,在来清河镇之前,你是干什么的?” 我一口气问出了这些问题,只觉得心跳加速的厉害,既然他也叫张无,那么是不是说在现实当中他和我可能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甚至,他可能还是我们家族的人。 只是他的答案或多或少让我有些失望,他说他是云南人,祖上曾在京为官,但是后来获刑被流放到云南边境,到他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里生存了好几代,之所以来到清河镇,从云南千里迢迢地来到洛阳,是因为一趟卖卖。 当然这趟卖卖并不是一般的生意,直到他说到这里,我才知道,他竟然是一个会赶尸的人,当然这种手法在云南一带不叫赶尸,而是被称为扶尸,据说具体的习俗源自东南亚一带,就是人在临时下葬七天之后,必须起棺将尸体扶回本籍。 他的这趟卖卖就是替一个死在云南边境的洛阳人扶尸,同行的有他和他师傅,死者的家人给他们付了定金,等到了洛阳之后,再支付其余的钱。 他说,对于他和他师傅来说,这算是一趟大买卖,因为云南到洛阳路途遥远,所以费用也个外地高,虽然时间会很长,但是一趟抵他们师徒俩一两年的奔跑,自然是一口就应了。 当时的话,他说也没什么异常,直到现在想起来,这扶尸的生意,就是陷阱的开始,因为他们扶尸的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清河镇。 那死者的家人给了他们具体的地图,他们沿着地图一路来到了清河镇,期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双脚已经踏进了地狱之中。 他说他们赶着尸体进入到清河镇,这边的家人将尸体接了,其余的费用也很爽快地付给了他们,而且这家人很是好客,也很感激他们师徒替他们将死者千里迢迢地送回来,于是就留他们在镇子里多住几日,等死者下葬了再走。 他说就是在留下的这段日子里,他认识了一个叫张瞎子的人,而这个人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在听到张瞎子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脱口道:“什么!” 他似乎知道我为什么惊讶,只说道:“张瞎子就是你爷爷。” 我本以为他应该和我一般年纪,即便是大了一些,也最多不会超过十年,在他讲述自己的遭遇的时候我就有一个疑影儿,他来到清河镇的时候,这里还人丁兴旺,那么就是说,那是在赵老头他们之前,那么他的年纪就应该大很多,却不想我还没问,他就说出了认识爷爷的事,而且听他的意思,那时候爷爷还很年轻的样子。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那时候张瞎子和我一般年纪,我记得是他向我讨教扶尸的事,之后我们就熟识了,于是接着他带我去了清河镇的河边淘东西,他说河里有值钱的宝贝。 “我也好奇,这镇子河边的河里除了鱼虾能有什么,于是就跟了去。张瞎子一直带着我往上游去,渐渐地已经离开了镇子,我有些不放心,他则对我说让我跟着去就行。最后我们在水流比较缓的一段停了下来,然后张瞎子就率先下水,他说在河中央有东西。 “我们一直在河里折腾了一天,最后张瞎子果真从河里摸上来一件东西,看到这件东西的时候,说实话,我真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张瞎子从河里摸出来了一尊白玉弥勒佛,只要看过的人绝对会过目不忘,那玉的色泽和圆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张瞎子说这事可不能让镇子里的人知道,于是我们就在河边挖了一个坑,将白玉弥勒佛埋了起来,等离开的时候再挖开带走,他说只要我保密,这白玉弥勒佛我和他可以五五分。 “我和他各自都发了誓,坚守各自的承诺。回到镇子里之后这事跟谁都没有提过,就连我师傅我也没有说半个字。为了不让人起疑,之后我和张瞎子就再没有到那里去过,而我们带回来的这具尸体在停放了三天之后就下葬,整个过程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在尸体下葬之后,我师傅却失踪了。 “我这才意识到,最后一次见到师傅是在棺木下葬的时候,之后我就再没有看见师傅的踪迹了,我四处了找了一遍也不见,不禁心上暗暗着急,因为如果师傅要去哪里的话,他是一定会和我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格局-8 他继续说道:“后来我找不到,将这件事告诉了张瞎子,张瞎子也觉得很是蹊跷,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就这样一声不吭的不见了呢?最后这事不得不发动整个清河镇的人去找,可是人人都说在下葬前还看见他在的,可是后来怎么就不见了,没人说得清楚。 “镇子里的人几乎将整个镇子和周围都找了一遍,也丝毫不见师傅的踪迹,有人猜测会不会是师傅独自带着钱财走了,因为钱财之类的东西都是他独自保管的,人心隔肚皮,我虽然嘴上反驳说师傅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心里也不禁开始不肯定起来,如果师傅就这样走了,那么我岂不是连回去的盘缠都没有了? “而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师傅却回来了,他在消失了一天之后,自个儿回来了,只是乍一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不对劲,整个人呆呆的,和他说话也是不理,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回到住的屋子里之后,就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户,连眨都不会眨一下,我和他说话他似乎都没有听见,最后他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样地对我说:张无,你带上这些盘缠回去吧,我是回不去了。 “听师傅这样说,我立刻感到不安起来,于是追问他什么叫回不去了,可是之后他就又恢复了那样的状态,一声不吭,见师傅忽然这样,我觉得这事来的蹊跷,可是还不等我想出个头绪来,师傅他死了。” 后来的事就入他讲述的那样,他的师傅死了之后,整个镇子都是吃惊不在征询了他的意见之后,镇子里的人帮忙将他师傅葬在了镇子的坟地。 本来这件事应高到此为止,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这件已经稍稍平息下去的事再一次越发显得诡异了起来,那就是在他师傅下葬的那一天,他看见了一个人混在人群中,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从云南千里迢迢运回来的那具尸体! 发现了这点之后让他浑身一个机灵,于是他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这人似乎意识到被发现了,于是迅速就离开了,等他追出去的时候,这人已经彻底没有了踪影。 而他确认自己不会看错,那人的确就是运回来的那个死人! 在他师傅下葬之后的当晚,他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就是将那人的坟给挖开,看看里面葬的究竟是谁,因为他觉得,他师傅的死,很可能和这人有关。 当然,他一个人做不了这样的事,于是他叫上了张瞎子,他说他仔细观察过张瞎子,发现他完全是一个人,但是为什么会在清河镇他却不知道,他问过张瞎子,他说他来办点事,就在这里逗留了一段时间。 但是他却不相信,因为他觉得,张瞎子留在这里,甚至是来这里,都另有所图。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想,他想想也就过了。 他去找张瞎子帮忙,本来还以为张瞎子会推辞,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拿白玉弥勒佛来谈条件,但是哪想才见到张瞎子,他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让他颇感意外。 于是到了晚上,他两个人到了坟地上,就开始挖,忙活了大半夜,他们终于挖出了棺材,在将棺材挖开之后,打开一看,直看得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棺材里葬着的不是被人,正是他师傅。 二人都被惊得不如果说这里葬着的是他师傅的话,那么另一尊坟里葬着的又是谁? 而因为时间的关系,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挖开另一座坟来对比,但是他肯定另一尊坟里的人时他亲眼看着葬下去的,也就是说,他师傅同时出现了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失踪的那一天,他倒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整个镇子里的人都找不到? 他和张瞎子挖的是破坏式的,所以之后便已经无法恢复原样了,这事迟早要败露,所以二人商议不如连夜将白玉弥勒佛挖出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瞎子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两个人趁着夜色去到了上游,然后找到了埋着白玉弥勒佛的地方,只是在他们从坟地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感到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他们,脚步声十分明显,但是身后硬是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两个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于是越发加快了步子,要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当他们找到埋白玉弥勒佛的地方的时候,挖开之后却没有了白玉弥勒佛的半点踪迹,相反,于是他们不甘心继续往下挖,却不想却挖出别的东西来,等看清楚这东西轮廓的时候,两个人腿都软了,因为他们竟然挖到了一具尸体! 事情变成这样,都已经超出了两个人的预想,而且越发邪门了起来,于是他提议说要不这白玉弥勒佛就不要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可是张瞎子却不同意,他说一定要找到白玉弥勒佛,于是张瞎子壮着胆子继续往下挖,最后竟然在尸体下找到了这尊白玉弥勒佛,在将这尸体翻起来的时候,他说,这是他们从云南运回来的尸体! 这尸体张瞎子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对他却是信任的,他说既然这样这里坚决不能留了,说不定整个镇子都有问题。 于是他们便没有去管这具尸体,就朝镇子外离开。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就戛然而止,不说了。 我问他:“那最后你们离开了吗?” 他没有再说话,最后用另一种语气反问我道:“你觉得我如果离开了,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我哑然,只能问道:“那最后你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能离开?” 他说:“我最大意的事,就是轻易相信了张瞎子,所以直到没能离开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张瞎子也好,白玉弥勒佛也好,都是另一个精心设下的陷阱。” 我完全没有想到爷爷在这件事里扮演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角色,我只是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无话可说。 他则接着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来这里的原因,为什么你会叫张无,因为这是张瞎子当年这样做的报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忽然带着浓浓的恶毒,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他说:“这些都是张瞎子当年所作所为的代价!” 我问他:“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他便没有说话了,我甚至找不出一个可以称呼他的称谓来,所以一直只能以他来代表他,因为如果他是张无的话,那我是谁,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分享的不只是一个共同的名字,甚至还有相同的命运,而且我们都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来到这里,那么就不是一个巧合。 他说:“我说了,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老了,虽然土已经埋到了脖子,但却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去,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大半辈子。” 这就是真相的诱惑,而我现在根本就不敢想下去,因为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想到自己是谁,为什么来这里,就会有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惧。 我说:“这样说来的话,你今年应该和我爷爷一般年纪了。” 他说:“我比你爷爷恰恰小了两岁,这些年,你爷爷也不好过吧,一个人远离亲人,甚至都不敢见你一面。” 我说:“我对我爷爷并没有多少印象。” 他笑起来:“他不敢见你,因为他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 我无法反驳他,因为按照他的说辞,的确是爷爷害了他,可是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正想着,他忽然说:“该说的也都说了,虽然你没有看见我的容貌,但是我们这样也算见过了,你到清河镇来,不就是为了找我吗?”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了黑暗中一眼,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失声:“你是钟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谜题-1 我这句话出口之后并没有得到他的确认,但是我能肯定他就是终老,因为在他之前的那句话语中,已经给了很强的暗示。 之后我侧耳细听很久都没有再听见他的声音,但我没有率先出声,一直在等他重新开口,可是,终于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种感觉,好似他早已经不在了一样。 良久之后,我听到有脚步声从我们来的方向缓缓传来,虽然很轻,但是却能清晰地停在耳中,我看不见,只能在心中暗想,难道这一会儿的功夫,终老已经走到那边去了。 可是再听却感觉不对,因为这个脚步声分明是朝我而来的。 意识到不对劲之后,我霍然起身,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这个很轻的脚步声忽然就没有了,我的周围重新归于了一片宁静,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好似刚刚的脚步声只是我的幻觉一样。 正在我神经绷紧的时候,那边倒是率先出声:“张无,是不是你?” 我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是庚的声音。 我说:“是我。” 然后庚点起了煤油灯,黑暗瞬间一扫而空,庚朝我走过来,但是看见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然后他问道:“玲珑呢?” 我说:“她被拉进水里了。” 庚走到石阶边上,往水里看了一遍,他说:“她应该不会有事。” 我反倒有些错愕,仿佛他亲自经历过刚刚的一幕一样,不过他的话,加上玲珑被拉着下去时候说的那话,倒是可以窥出一些原委来。 最关键的地方,其实还是,玲珑她自身隐藏着什么秘密? 而且,庚自从出现之后,决口不提在尸体丛中发生的事,我好几次想问,但是话到了嗓子眼上,硬是没有说出来,最后终于也没有再问。 并且,自从庚再次出现之后,我看见他总是抬头往头上看,那上面只是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庚再看了一眼头顶,缓缓说道:“黑暗中隐藏着我们都无法预知的危险。” 我看着这根本看不穿的黑暗,有些说不出话来的味道。 但是,这种说不出话的来感觉,却不是因为这些黑暗,而是因为那一闪而逝的画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里缓缓醒来,正要撕裂了记忆拼命地涌出来一样。 只是瞬间的功夫,一些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画面,甚至是让我自己都嫉妒而恐惧万分的画面和话语,就这样再脑海里一一闪过。 这画面,是我再青铜井下,见到钟老的那一段遗失的记忆。 而正是这段记忆的记起,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因为之后那一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并不是说离开那个石洞,而是离开清河镇! 可是到了现在,却什么都晚了。 钟老的模样已然是描述的那样,老迈而布满了皱纹,而且,虽然他与我有相似的声音,还有和我一样的名字,可是模样却看不出一点类同。 这些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他当时和我说的那些话,以及给我看的东西。 他领着我去到的是一个密闭地方,里面充满了光,可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好似又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无论是光也好,还是黑暗也好,我都看见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再涌动着。 他没有告诉我那是什么,只是让我自己去看,能看多少看多少,可是我除了一些雾霭状流动的东西,其它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良久之后,他和我说,如果我失败了,会有另一个人来接替我,而我将接替他守在清河镇,直到下一个人出现。 我记得我问他什么失败了,他却看着这些雾霭状的东西,久久没有言语,最后说你终会知道的。 我追问倒底是什么,可是他却瞬间换了另一种神情,同我急促地说道:“如果你害怕了,就立刻离开这里,一旦开始,你就再也回不了头,只有朝着谜团不断深入下去,不断深入下去,直到失败,或者成功,那时候你就会明白今天你所做的一切意义何在,你也会知道,你想要的酒精是什么。” 我将他说的每一句话尽量记在心中,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尽管如此,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深入,做完我们都没有完成的事,所以,我在你身上耍了一点小手段,你出去之后将短暂地记不起我们之间的谈话,直到下一次见面。” 我有些惊愕,刚想问什么,可是却被他打断,他说:“我知道你在疑惑,或者害怕什么,因为那时候我也是这样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接替我。” 我说:“我既然来了这里,那么就会继续走下去,你告诉我,清河镇倒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却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大声,然后他忽然止住笑声,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道:“清河镇没有任何秘密,如果你认为这就算秘密的话,那么你将永远无法成功,清河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就像熬一副药,它不过是药引而已,真正可怕的再后面。” 我惊道:“什么!” 他说:“你不如谜团多深,就会看得多远,站在边缘,永远只能看到外围仅有的假象,你需要到清河镇去,挖开那棵大榕树,它会告诉你该去哪!” 记忆就此戛然而止,最后只有终老的话语飘在耳边,他说:“无论你如何选择,你都逃不掉的,因为这是你的命!” 等我从这些画面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庚已经将我快摇成了一个不倒翁,我只觉得被他摇得晕,开口说道:“庚,别摇了。” 然后庚这才住了手,他的眼神深邃,我问他:“庚,关于清河镇,你知道多少?” 他说:“我一无所知。” 但接着他又补充:“好像我又什么都知道一样,每到达一个地方,脑海中总有一个念头一个声音告诉我该如何做,而且那种熟悉感,仿佛每个地方我都曾经来过。” 我虽然没有庚说的这种真切感觉,但是我也举得有时候会有一些恍惚,这些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 我之所以这样问庚,并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因为我觉得他自己可能都还没有意识到终老和我说的那些话语,清河镇没有谜底,只有另一个谜团的开始,而且是我们都无法想象的谜团的开始。 所以,最后我又问了一个经常问庚的问题:“你为什么来清河镇?” 庚看着我,眼神变换着,这个问题每次我问他都给过我不一样的答案,而这次,我感觉,他讲说出他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他说:“因为这里是我的归宿。” 我眯起眼睛问:“什么归宿?” 庚却反问我:“张无,你信命吗?” 说实话,在与终老的这段记忆没有记起来之前,我压根就没有再自身上思考过这么问题,于是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是命?” 庚说:“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我有疑惑,就像我明明应该在长沙,可是为什么会来到洛阳,为什么我根本就不愿与你为伍,可是最后却选择和你一起来清河镇,每一次的选择看似都是我自己做的,可是我却问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选择,好像有一种力量在左右着我的思想,也当然包括你。 “就像当你漫无目的地游走再街道上,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左拐,为什么你会选择左拐,而不是其它方向,那时候,有什么力量左右了你的思想,是什么影响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庚这样的话语的时候,我额头上竟然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正在我的心里蔓延开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这的确就是真真实实的恐惧,我们的每一个行动,就好像早已经注定一样,再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可是如果我们没有这样做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谜题-2 就像刚刚庚说的,如果没有选择左拐,而是右拐,又会发生么,见到什么,遇到什么,现在又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所以,在我选择来清河镇的时候,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左右着我,让我不得不来到这里,尽管那些理由是多么的牵强! 我甩了甩头,让自己回到现实之中来,庚看着我说:“我觉得清河镇会有答案,而我注定来到这里,必定是有原因的。” 庚是这样,那我也呢? 终老最后说无论我如何选择,这都是我的命,难道说的就是刚刚庚的这层意思! 这样说来的话,一切都不是偶然,而且也不存在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 这个话题我们就到此为止,因为我觉得再想下去,除了恐惧,再无其他,于是我将护体拉回到现实当中:“那么现在我们该如何前进?” 庚说:“没有别的法子,只有从水里过去。” 我说:“可是水里” 庚却打断我的话说:“无论有什么,既然你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无碍,那么它们就没有要伤害你得意思。” 说着庚率先走到水边,我也下来,在我下来之后,庚忽然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同我说道:“你感觉到了吗,自从我们进入清河镇以来,就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它就在我们身后。” 我当然不会回头去看,因为这种感觉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没有回答庚,因为他说完之后已经下水了,至于煤油灯,则被弃在了岸边,他之所以说这话,只是让我提高警惕。 我也跟着下水,我听见庚说:“你潜水还行吧?” 然后他一头就扎进了水利,说实话,我水性并不好,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潜能都只能被无限利用,否则都将是致命伤。 我自己也憋了一口气潜进水里。 水里黑暗,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我自然也无法寻找到庚的踪迹,而且因为水性不好,往下潜了一些之后就开始有些憋不住,于是往上面浮起来,我浮起来之后大口地呼吸着,再出水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再石阶上坐着一个人,那种恍眼一瞥的惊悚让我惊得立刻再次看了过去,可再看的时候,那里除了煤油灯的光,再无其它。 而整个水面,却没有庚的踪迹,他潜下去之后还没有上来。 我于是试着再翻身潜下去,这回我憋足了气,一口气闷着往下面潜,这次感觉比刚刚好了很多,不知下去了多深之后,我似乎感到身子碰到了什么东西,有些像是擦肩而过的样子,我于是止住往下去的势头,将身子浮起来一些,这回身边并没有什么东西,我于是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一直浮起来,直到这时候,到了水面的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在玲珑落水之后,有一具尸体飘了起来,可是等庚来到之后,这尸体就不见了,之后我自己似乎也是忘了,现在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这才猛然想起。 到了水面之后,我仔细环视了一遍,发现果真没有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阵水花忽然从我身边溅起来,然后庚就起了来,他说:“赶紧上岸!” 他也不说明缘由,我于是上得岸来,心想刚刚我下水是在做什么,好像完全没有必要的样子,这时候庚则恰好来了一句:“是你自己要下去的,本来你可以在上面看着就可以的。” 我只觉得有一种想海扁庚的冲动,可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原本静止的水面忽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似乎来自黑暗的深处,只见周遭的水流剧烈地流动着,好似水底正在发生什么一样。 我看向庚,问他:“刚刚你去做了什么?” 庚耸耸肩说:“也没做什么,就是把放水的机关打开了。” 我在心里说,这还没做什么,他果真就是一个怪胎啊。 之后的时间我们就看着水位在逐渐下降,庚说要全部的水都漏完可能要半天的时间,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吃点东西什么的,然后他将背包翻开,我这才注意到,他在下水之前已经将背包放在了岸边,他要做的并不是穿过这里,而是找到机关,然后将这里的水都放掉。 当然,我自己的背包,在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不知道是被终老给拿去了还是遗失到哪里了。 只是在我走到石阶边上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股十分清晰的水迹,看上去,就像是有人从水里出来,然后顺着水往外面出去了一样。 可是对此庚却视而不见,他从包里摸出一个馒头问我:“你要不要?”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在他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庚有些怪怪的,但是也没怎么注意,直到刚刚他的眼神,那种狡黠的神情,绝然是不会出现在庚的神情当中的。 我立刻警惕起来,然后说道:“你不是庚,你是谁?” 他拿着馒头的手一滞,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下来,但是马上他就恢复了过来,说道:“我又没说我事庚,你自己要这样叫我的,我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还有,你要吃馒头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馒头,脸上满是狡猾的笑,我立刻扑上去抢,说:“这是我们的东西,不是你的!” 而且,这是我们仅有的干粮。 他提着背包让开,我扑了个空,他自己咬了一口馒头说:“不吃就算了。” 我坐在地上,感到他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什么他要假扮庚,于是问他:“你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好了,戌,不要闹了。” 这声音,是庚的。 我看见庚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预示着他的确下过水,也就是说之前出现的的确是他。 只是我看着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被称作戌的人,说道:“那他?” 庚说:“他是我的孪生弟弟,戌。” 庚竟然还有一个孪生弟弟,我有一种当场就想吐血的冲动,我看着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戌边咬馒头边问:“你追到什么线索没有?” 说完他趁庚不注意的时候,朝我忽然做了一个吊死鬼的模样,我只觉得看到这样一张脸忽然有这样滑稽的表情,竟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戌和庚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性子,看上去,还真是戌更开朗一些,至于庚就有些太沉闷了。 庚说:“这里还有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底细,你们各自小心着些。”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问了一句:“是不是玲珑带来的人?” 这话出口,我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庚听了之后却沉吟一会儿说:“说不准。” 戌说:“那妮子的确有这能耐。” 听上去他们似乎已经很熟的样子,我不禁看了他一眼,然后他说:“张无,你比大哥讲述的还有趣!” 对于戌,我觉得,直接无视就好了。 之后,庚和我解释了戌的存在,一路上戌的存在都是很隐秘的,而且甚少露面,我自然是没有正面见过他的,直到刚刚我们都潜入水中,去打开机关的是戌,而庚在之后就浮出水面追身后的人去了。 庚说,我们现在处境相当不妙,才不得不让戌露面做帮手的。 戌给我们每人发了个馒头,然后对我说:“等这里的水干了,你就会知道下面有多么凶险,当然,更有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谜题-3 后面的时间我们都在等水漏干,戌是个压根闲不住的主儿,与庚的冰冷比起来,他就像一团火,去到哪里烧到哪里,所以在过去的这几个时辰里,我已经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水退去之后,整个水池变得黑洞洞的,十分之深,之间延伸到水中的石阶一直延伸到最下面,完全就看不到头,我不禁觉得这以前一定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至于后来为什么变成了水池就不得而知了,否则不会建起这样的石阶来,于是想到这里之后另一个念头又浮上了脑海,我们现在就在清河镇的下方,这样说的话整个清河镇的水源会不会就是来自于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清河镇的地下水都是来源此处,那么这水根本就是不能喝的! 怪不得清河镇的水会出问题,难道问题就在此处。 整个清河镇的水源一共就两个来源,一个是外面的河水,来自后山,还有就是井水,来自地下,而且这两条水源都已经不能再喝,看样子,这些古怪都出在水里头。 当然现在没工夫去深究这些,最后水彻底漏干之后,我们提着煤油灯下去,因为石阶常年被泡在水中,已经有了很厚的青苔,而且很滑,我们小心地走下去,等走了几十级才发现这水池一样的地方又像这地下空间的另一口井,只是它显得实在是太大了。 越往下去就感到湿气和寒气越来越重,还有,一种古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的咆哮一样,从井底深处悠悠地传来,让我们前进的步子硬是为之一滞。 庚问戌道:“你下去的时候遇见过什么没有?” 戌摇摇头说:“下面什么都没有,整个过程都很顺利。” 戌的话音刚落,我说道:“我遇见过。” 然后庚和戌的眼睛都盯向了我,我将在水里碰到的那东西的事说了一遍,虽然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想来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寻常物件,因为在我浮出水面之后,根本就没有看见水面上飘着什么尸体之类的,所以即便那是一个人,也是一个活人。 再接着,我将飘在水面上的尸体也说了出来,戌喃喃道:“下面根本就没有放置尸体的地方啊?” 他的话我只是听在了耳中,却并没有追问,看样子他似乎对水底的地形十分熟悉,就连有没有尸体之类的都很清楚,这不禁越发让我对他的身世好奇了起来,庚之前也和我讲过他的一些身世,可是却绝口不提戌的存在,他的这个孪生弟弟,似乎出现的太国语莫名其妙了一些。 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戌,哪知道我神色的变化都被他一一看在眼里,我看他的时候刚好被他抓个正着,他立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问我:“你看我做什么呀,看我做什么呀?” 我扶住额头,庚的这个弟弟,真让人受不了。 见我不理他,他忽然窜到我身边,很神秘地和我说:“你刚刚在打什么主意,我看你的神色很诡异,我和你说,我都能发现的事,庚他绝对是不会漏掉的,你已经有多少不知道的把柄被庚抓在手上了?” 说完他“哈哈”一笑,然后继续说道:“你和我合伙,我就告诉你庚的弱点,保证你的小九九丝毫都不会被他抓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话让我忽然莫名地一冷,我看了他一眼,他脸上嬉皮笑脸的,像是玩笑话,又像是在说正经的,让人捉摸不透,我只觉得此时的戌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很诡异的气息,于是我不敢再和他说下去,离他远一些,这时候庚开口说:“戌,不要吓到张无。” 戌便不出声了,继续前进的时候,我发现他刻意地远离了我一些,但是那双眼睛就像盯着猎物一样地在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舒服,庚注意到了这点,他和我解释说戌玩心有些重,这么大了还和一个孩子似的,让我别和他认真。 只是再戌的身上,我压根就看不出他有半点孩子的心性,反而那种邪气更重一些。 我们大约再往下走了二十来级,忽然又是那样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回我们听得清楚了一些,庚说:“下面有东西。” 戌这回便没说话了,然后我看见庚看了看他,戌便说:“你们在这里等等,我下去看看。” 说完,他就这样下去了,而且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见戌下去了,我这才问庚:“你有个孪生弟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庚冷冷说道:“他压根就不是我的孪生弟弟,而是和你之前见到的一样,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人!” 果然是这样,我说:“可是为什么你” 庚知道我要说什么,他说:“他见到我就说我是他的孪生哥哥,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看他想要干什么。” 我说:“这样说的话,你也是近不久才遇见他的?” 庚说:“他在清河镇找到了我,而且告诉了我这里的机关,包括告诉我倒挂在铁链上,会发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我听庚终于提起了这段事情,于是追问道:“那你发现了什么?” 庚说:“那些倒挂着的尸体,有一部分是活的!” 我惊道:“什么?!” 庚说:“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痋毒,绝大部分尸体都是活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尸体也不是别的什么,在他们的双耳后有一个小指头大小的伤疤,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管穿过。” 我问道:“这些活人为什么会被倒挂在这里,而且是靠什么为生,难道他们都不用吃喝拉撒吗?” 庚说:“这个问题我刚好可以回答你,你猜我在那些人里面看到了谁?” 我问:“谁?” 庚说:“庆家夫妇!” 我再一次惊道:“庆家夫妇不是已经” 说到这里的时候庚点了点头,然后他说:“所以我猜测,所谓的清河镇不过是一个陷阱,而里面的所有镇民,都来自这里,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我完全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庚说的和我们不一样的人又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他已经隐隐有所指,可是又因为太过于含糊,让我有些分辨不清楚。 正在庚打算继续说的时候,他忽然闪电般地转过头,看向身后,同时出声:“谁?” 可是我们身后什么人也没有,尽管如此,庚还是盯着身后,久久都没有回过头,接着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我说道:“张无,我越来越觉得我们越往下走,就越陷入陷阱中无法自拔。” 说着他回过头来,继续说道:“我开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继续往下面去会出事,但是直觉又告诉我我们必须下去。” 我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下面,不知怎么的,到了这里之后,我反倒没有任何恐惧和危险感了,似乎那些在外面还强烈无比的情绪到了这里就开始变得安定下来,让我无暇去考虑。 我说:“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都要走下去,你说这是命,我就要看看,命中都给我安排了什么!” 庚就没有说话了,这时候,又是几声同样的咆哮声从下面传来,就像沉闷的雷声一样滚滚而来,戌去了这么久,却丝毫踪影也不见,我听着这声音像是什么兽类发出来的,于是说道:“这个水池,会不会是用来豢养什么猛兽的场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谜题-4 庚没有回答我,我见他良久没有反应,于是看向了他,可是却发现他表情有些呆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样。 我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庚听了指着地上的影子说道:“这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是怎么会有三个影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往地上看过去,当真看到地上有三个影子,看着第三个影子的位置,就站在我身边,靠近身后一些。 可是我回过头去,身边却什么也没有。 庚移动了煤油灯的位置,我们的影子也跟着变化,而那个影子自始至终都和我贴在一起,并没有消失的样子。 我说道:“这” 庚说:“这东西,只怕从进入风水镇那会儿起就已经在跟着你了。” 我重复道:“风水镇?” 庚说:“你说你在义庄里看见了东西,大概就是它了。” 还真是,那时候我是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棺材上,但是后来就忽然不见了,保不准就是现在我身边的这影子不成? 只是这影子为什么会跟着我,又是谁,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样就可以解释一路上我身边的这些古怪事的来源了,包括我的箭头为什么会有手掌印,为什么玲珑会看见我身边有一个人等等。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忽然看见这个影子动了,它缓缓地离开了我,朝着前面开始移动,我看了庚一眼,心跳微微有些加速起来。只是这个影子动了一点之后,却又静止了下来,我看见他似乎回头看了我们一下,然后又往前开始动。 我说:“他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这时候他的影子与我们的形成了鲜明的变化,因为只有他的影子是朝前扑下去的,我和庚的影子,则是往身后去的。 这也预示着,我们身前正站着一个我们也无法形容的东西。 庚说:“跟着他走。” 他果真像是再带路一样地领着我们逐渐往下面走下去,至于下面的低吼声,自从戌下去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可我们却也根本没有看见戌回来。 以至于我们已经往下走了很多,差不多已经到底部了,也没有看见戌的半点踪迹。庚则一点都不着急,他说戌不会有事的。 我看他的表情,似乎巴不得戌有个三长两短,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似乎,彼此都在隐隐地盼望着对方早点消失,或者死亡! 让人还有些意外的,则是到了水池底部之后,这个人影就像是忽然蒸发了一样地,就这样消失了。 庚提着煤油灯照了个遍,也没有再看见他的半点影子。 水池下面,则除了空旷,还是空旷。 我们往前走了一些,地上还湿漉漉的,地面则是呈现出一种十分明显的倾斜,让人觉得这个水池就像是一个漏斗一样,这些倾斜都指向中心的地方。 于是我和庚顺着倾斜走下去,一路上倒也什么也没有遇见,我们就这样一直到了漏斗的中心,也就是水落下去的地方。 漏斗状的中心部分虽然只是漏斗很小的一部分,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空间。 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戌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和庚相互看了一眼,因为我心中有疑惑,还有一些惊讶,主要是戌这站立的姿势有些奇怪。 我和庚进入到这个空间当中,戌站在边缘的位置,他的身形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似乎就在那一瞬间被定格了下来,我心中忽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率先出声:“戌,你在干什么?” 戌没有回答我,这让我的猜测有些隐隐成真的感觉,直到我和庚都到了他的面前,才发现他的表情虽然还定格在那一瞬间,但是已然僵硬了。 他的眼镜更是空洞得什么也没有,见这样,庚说:“他已经死了。” 庚说的很冷淡,不带任何的感情,但是我发现他的眼镜却有着和他面部截然相反的表情,因为从他的眼睛里,我似乎第一次看到了庚的恐惧! 他在害怕! 看到了戌的死亡之后,他在害怕! 但是他这样的表情转瞬即逝,就好似一晃眼的错觉一样,接着他已经将戌的尸体从头至尾都打量了一遍,然后他的手就这样伸了出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我只看见他试着掰开戌的手,而我看见戌的手握成了半拳,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而在庚掰开戌的手的时候,戌的身子终于因为站不稳而往庚的身上倒下去,接着我看见戌的尸体和庚撞了个满怀,庚并没有让开,他辅助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他的手上则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他的手上并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而是一颗我早已经见过的铜丸子。 庚打量着这颗铜丸子,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我想起再山腹里看见的那具尸体的模样,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我说:“既然有铜丸子,那应该有铜人才对。” 可是我环顾了一遍这里,根本就没有铜人。 庚将铜丸子放在眼前,说道:“这颗铜丸子,应该不是戌从铜人身上抠下来的,而是在这里捡到的。” 我问:“捡来的?” 庚说:“很显然他下来看到了这颗铜丸子,之后捡起了它,戌想要逃命,可是却已经晚了,之后就变成了我们刚刚看到的这种模样。” 我说:“他捡到铜丸子之后,为什么要逃?” 庚说:“这才是我们需要知道的重点,铜丸子究竟预示着什么,它似乎和死亡已经等同了,戌肯定是再捡起铜丸子之后,知道或者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想要逃,但是却晚了。” 我只知道铜丸子里有蛊毒的存在,至于其他的,还真想不出来。 庚走进这个漏斗眼的中心,这里的正中央,就是水落下去的地方,是一个两米左右的圆,好似一口水井一样,更加奇特的是,落下去的水刚好和边缘水平,不高不低,乍看上去,就像一面镜子一样。 庚来到边上,将手上的铜丸子松开,只见铜丸子笔直地落进水面中,溅起一阵水花,接着就变成了一圈圈的波纹,再接着回归于一片宁静。 我看向庚,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他沉默了良久,将煤油灯递给我,他说:“我潜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小心一些。” 我有些担心:“这下面” 庚说:“如果半个时辰我没有上来,你就离开这里,回到清河镇上面去。” 我不知道庚发现了什么线索,从他的话里,我似乎听出来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水面下,会有一些别样的东西存在,又或者就是秘密。 我接过煤油灯,对他点头说:“那你一定要回来!” 庚朝我一点头,然后就跃进了水里。 之后的时间里,水面恢复了平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甚至已经过了憋气的极限,也没有看见庚上来。 等待是漫长的,但也是必须的。 只是最后我并没有等到庚的出现,却等到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玲珑。 她是忽然就出现再这里的,我看到她忽然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硬是被吓了一跳,她朝我走过来,本来看见她没事,我还有一些欣喜,可是马上这种欣喜就一扫而空,因为我发现的神情有些不一样。 她走近我说:“张无,你终于来到这里了。” 我看看身后的平静的水面,问她:“什么意思?” 玲珑此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凌厉而狠毒,她说:“因为这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说着我也没看清她做了什么动作,我忽然就听见“隆隆”的声音从脚下响起来,我看见平整的地面忽然冒出了四口石棺,再石棺冒出来的时候棺盖就已经被打开,可以看见里面用纱一样透明的东西蒙着一具尸体,像是死的,却又看见它们在动。 而就在棺盖彻底打开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有务必沙哑的声音从尸体中传来:“是他,是他!” 四个一模一样的声音,重重叠叠地汇合在一起,像是回音又像是尾音,而且声音在一遍遍地增强:“是他,是他,是他!” 与此同时,我只感到似乎又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我的手脚,还有我的身体,让我根本就根本动弹不得,我越挣扎,越感到加诸在身上的力量越强烈。 接着我听见玲珑开口说道:“问他关于那个地方的事,入口在哪里。” 玲珑的话音刚落,我就听见那些重重叠叠得,像是无边无际的回声一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来来回回地响起:“那个地方在哪里,开口在哪里?” 那个地方在哪里,开口在哪里! 我压根就不知道玲珑在说什么,我张口想说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是我却听见自己说出了别的话语,连自己都陌生得不认识的话语:“挖开清河镇的大榕树,找到陪陵人蟒,那个地方的入口就纹在不腐活死人的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阳司-1 我在说出这话之后,我听见玲珑朝旁边说了一句:“我们立刻回去!” 这时候我才察觉到再玲珑身旁还有别人,而且不是一个,是很多,他们隐没在黑暗之中,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直到玲珑出声之后,我才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玲珑将的手重重地在石棺上一拍,也不见她触动了什么机关,石棺就统统开始下沉,与此同时,禁锢着我身体的莫名力量也渐渐消失,我的身体终于可以动了。 我看向玲珑,这时候玲珑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然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地回头对我说:“你从原路返回是已经不可能的事了,中间这个井口是一条捷径,当然你的水性够好的话,等里面的水涌出来,你就逃不出去了!” 说完玲珑快速地消失在了黑暗当中,我没有追上去,而是看向了这个井口,庚之前才跳了进去,而还不等我考虑清楚,我看见井口的水在上涨。 此时我们几乎已经走到了井的尽头,往前再也无路可走,于是我心一横,就这样跳了进去。 跳进去之后,我就感到一股力量拼命地将我往水底拉,好像是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而且根本容不得我挣扎,马上我就已经沉了下去。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里被吸着去,总之我再水里沉了很久都没有见底的感觉,更要命的是,我拼命滴憋着气,逐渐已经到了憋不住的时候,我知道不管憋不憋得住都不能张口,一旦张口水呛进肺里很快就会死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支撑了多久,最后我还是憋不住,大口大口的水涌进了嗓子里,一阵阵窒息感随之而来,我眼睛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最后这些黑暗越来越沉,最终耳边的水声也彻底归于虚无。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到的是浑身的冰冷,而且张开眼睛之后立刻就被光刺得重新闭上,再黑暗中久了,对于白天的阳光很不适应是正常的。 我一时模模糊糊的,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为什么会置身于白天里。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一截树根,而我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柚叔院子里柚子树下的那一口井里。 我疑惑地看着身下,又抬头看看周围,确定这的确是柚叔的院子,这才有些不可思议地往上面爬上来,那地下的井口,竟然和这口井是连起来的。 可是既然这两处是连接在一起的,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庚? 按理来说,他也是从地下的井口里跳进去的,他应该也是回到了这里才对,可是他去了哪里? 我于是环顾着周遭,在我的眼睛扫过屋子门边的时候,却看到小虎霍然就站在那里,依旧是之前那种诡异到不能再诡异的表情,正死死地看着我。 我于是爬上来,可是等我再抬头看向小虎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正疑惑,忽然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低头去看,看到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与小虎一模一样的尸体就躺在井里。 我一个失神,重新掉回井里,小虎的尸体因为长久地浸泡再水中,异常地白,甚至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于是我多多少少有些猜到了为什么小虎总会在这里出现,因为他的尸体就在这里。 我没有去动小虎的尸体,而是从井里爬了出来,只是一直在井边盯着小虎的尸体在看,甚至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很久我才从这种空白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这时候我的脑袋中才冒出一个念头来,既然小虎的尸体是从井里冒出来的,那么是不是说小虎也曾经去到过井底? 可是他是怎么去的,为什么任何人都没有提及过? 我觉得这隐隐是一条可以追下去的线索,只是现在为难的是清河镇几乎变成了一个死镇,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探寻小虎身上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霍然站起身,因为再井底的那句话已经在心底响了起来,就是我告诉玲珑的关于那个地方!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但是我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我们聚集在清河镇的原因。 于是我朝镇中央的大榕树去,一路上除了死寂什么都没有,等我到达镇中央的榕树下的时候,这里一切照旧,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玲珑他们自然也没有出现。 或许,他们还在井底? 于是我又朝那口龙口而来,只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无论我怎么走,怎么寻找,都再也找不到那个龙口的所在,好似那个地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样。 最后我又辗转回到榕树下,我朝着榕树上看了看,这不看还好,看上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好似再树冠的地方,有一个人。 我于是移动了几步继续朝上面重新看,就在这功夫里,我看见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忽然就跳进了榕树里的什么地方,然后就不见了。 我心中一个咯噔,这榕树有古怪! 于是我爬上榕树,来到树干交叉的地方时候,才看见整棵榕树哪里还有树干,分明就只剩下了树皮,整棵榕树里面是空的。 而一根绳子还悬在树干上,一直延伸到下面。 玲珑他们并不是还没有来到,而是他们已经去到榕树下面了! 我于是抓住绳子,一点点滑下去。 下去了大约有六七丈还没有见底,我于是抬头看了看头顶,那里只能看见一圈亮,这榕树倒底埋在了地下有多深? 再往下有了一两丈,就已经到底,当然我仍然处于榕树的树干之中,在树干底部,则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开口,好像是往下面去的。 我正犹豫要不要下去,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你要下去?” 我这才惊讶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只是这里实在是太黑暗了,我根本就看不见有人在的样子,于是我朝那里问了一句:“你是玲珑的人?” 他说:“我不是。” 我问:“那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你是来找活尸人的?” 我说:“那你也是?” 他便没有回答,我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是怪异,于是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他依旧没有回答,他说:“张无,如果我带你去后山,你要怎么报答我?” 我稍稍有些惊讶,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于是我问:“后山就是那个地方?“ 他说:“是。” 我说:“我要如何相信你?” 他说:“你自己决定。” 这种说话方式很怪,但是我却选择了相信他,他可能看得见我的表情,于是问了一句:“你要怎么报答我?” 我反问:“你要我怎么报答?” 他说:“我只要一件东西?” 我问:“是什么?” 他说:“蛊血。” 我问:“哪里可以找到这种东西?” 他说:“你身上就有,浑身都是。” 我防备起来,问道:“为什么你确定我身上的是蛊血,还有你要它来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那你考虑考虑,你说的玲珑他们下去已经有了半个时辰,再有两个时辰他们就会上来,我可以向玲珑索要蛊血,虽然她身上的是阴蛊,比起你差了一些,但也能管用。” 我眯起眼睛问:“她会答应?” 他问:“你说呢?” 我于是便哑然了,因为玲珑来这里的目的,很显然就是冲着那个地方去的。 我于是说:“好,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拿来干什么?” 他说:“解蛊。” 我惊讶,问道:“你身上也有蛊?” 他却冷冷说道:“只有中了蛊的人才回到清河镇来寻找解药,否则又有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踏足这个地方?” 直觉告诉我他是对清河镇另一个了解至深的人,他也不等我考虑清楚就说:“你用身上的银刀划开一些给我就好。” 既然答应了他,我于是按照他说的做了,之后我看见了他的模样,他很年轻,和我大约一半的年纪,而且很白,至于相貌,算是特别精致的一张面庞了。 他吸食了一些流淌出来的血液,整个过程他做的很优雅,虽然是在饮血,但是却看不出丝毫粗鲁的样子来,他喝了一些之后说:“好了。” 然后他拿出一个瓶子给我说:“这药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 于是我撒了再身上一些,找了布包扎了,他这才起身说:“事不宜迟,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觉得有很多疑问,比如他中的是什么蛊,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玲珑他们下去的时候难道没有看见他吗? 我们从榕树里出来,他就领着我一直朝后山去,出了镇子,逐渐进入了树林之中,我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忽然就降了,而且有一种浓浓的阴郁。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我于是将自己的猜测问了一声:“你就是榕树里的活尸人?”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回答我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回答很模糊,我还打算问什么,他忽然将话题一转,只听见他说:“你到清河镇来,需要找到一件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阳司-2 我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转移了过去,我问:“要找什么东西?” 他也没看我,只是漠然地说道:“你来这里之前,是否答应了庚什么条件?” 我想起庚说的报酬,但是进入之后他就几乎没有提过,如果这人不问,我还真给忘了这回事,我说:“他是提过报酬的事。” 这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他要的报酬,就是这件东西。” 我问:“倒底是什么东西,庚这么想要?” 他却说:“不是庚想要,是每个人都想要。” 我的好奇心越发被吊了起来,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倒底是什么?” 他却将话锋一转说:“我叫阳司,那件东西,你跟着进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阳司? 好奇怪的名字,我问他:“这名字有什么出处吗?”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叫阳司,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清河镇,因为我仅有的记忆就是在清河镇醒来至今的这些事。” 这是不是间接地在说他就是从陪陵人蟒里醒过来的活尸人? 我问:“为什么那个地方的入口会纹在你的身上?” 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想着他说的话,可是有一点很诡异的是,他说他只知道醒来之后的事,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连我和庚以及玲珑的底细都这么清楚? 我自然是问了,只是他并没有回答,当然他的回答能够称之为回答的话,因为他就回答了我两个字秘密。 之后我们就进入了山里,我觉得这后山和寻常的山林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阳司却笑了笑说:“若是别人,根本是进不来一步的,即便能走进来,也是走进了陷阱之中,所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那些通往陷阱的路上都是一路白骨。” 我觉得他说的有些像鬼打墙,但是阳司摇头说:“鬼打墙与这比起来太小儿科了,完全就不能相提并论。” 深层次的他并没有和我仔细解释,大约即便解释了我也不怎么能理解,因为就算是鬼打墙我也不是能够很好地理解,更别说是比鬼打墙还要深奥的东西了。 走了一些之后,我只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起来,似乎每走一步,身旁都会响起回声一样的东西,这种感觉既像是幻觉,又像是真真切切地有无数人在走动着,就在这时候,阳司忽然停了下来,并叮嘱我站着别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阳司如此严肃地说,自然不敢怠慢,果真才一眨眼的功夫,忽然就一股莫名的风刮了起来,与此同时,阳司的话伴着风声传来:“闭上眼睛,别看!” 我立刻闭上眼睛,我只感到刮起的风忽然就变成了猛烈到让人有些站不稳的风,更不可思议的是,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身上一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只感到落叶和灰尘不断地往脸上和身上吹,这种状态说实话也根本就没有睁眼的可能。 直到最后风声小了,我这才睁开眼睛,只是睁开眼睛之后,身边的情形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因为刚刚还生气勃勃的林子,瞬间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成了一棵棵枯木。 就连天空,也变成了一片灰色,见我如此惊讶,阳司只说:“阴兵过路都是这样的,不用大惊小怪,这里的林子毁了,很快又会长起来,它们生长的速度远非你所能想象。” 我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风水!” 阳司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归于常色,这才说道:“看来你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我自然不认为他这是夸奖我的话,然后我们两个就像两个孤魂野鬼一样漫步在黑色而死气沉沉的林子里,我对于阳司的动机还是有些不解,于是再次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单单就是为了寻要蛊血?” 阳司却意外地回答我说:“当然不是,那东西只有你拿得到,我自然也希望你拿到之后我能够参与角逐,因为这东西一旦离开原地,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我一方面为阳司的直接赶到有些汗颜,另一方面却又欣赏他的直来直去,我说:“如果我不拿这东西呢?” 阳司却笑了,笑的很自然,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说:“这是你的本能,你和它就像磁石和铁,一旦相遇,注定就不达目的不罢休,即便你不想,但是本能的驱动会让你不由自主地去完成。” 我隐隐有一种可怕的感觉,阳司是在说,这时候的我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可是这样的话,我还是不是我了? 如果那个时候已经不是我了,那么又是谁在控制着这具身体? 这样的联想让我莫名地恐惧起来,阳司只是看着我,一声不吭,他说:“恐惧往往来源于自身,别人永远给不了最真实的恐惧感。” 我平复了一下心绪,从恐惧中缓过来,然后就是默不作声地赶路,末了,我问了阳司一句:“那你知道庚去了哪里?” 阳司看了我一眼,虽然沉默了些许,但还是告诉我了,他说:“他还在井底,这时候的他,正经历着最艰难的时刻。” 我惊呼起来:“他有危险?” 阳司却摇了摇头,他说:“比危险还要危险,因为他需要战胜自己。” 可是井底里面都是水,庚又能去了哪里,难道那里还有另一个空间? 阳司没有再多说,他说:“如果他成功了,那么他将完成彻底的蜕变,但是如果失败了,他与以往来到这里的那些人一样,都只是一个过客。” 我们一直往里走,之后几乎什么都没有遇见过,最后终于来到了一片务必开阔的地面,阳司问我:“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却没有用言语回答,他说:“任何进入清河镇的人都是无法战胜自己,最后成了牺牲品,你与他们不一样,却并不代表你不会。” 然后我看见阳司在这块广阔的地面上以一个很古怪的路线在前进,他说我们脚下都是陷阱,看似寻常,走错一步,我们就会送命在这里。 最后来到了这片空地的中央,阳司俯下身将地上的落叶统统扒开,之间再地面之间,两扇铜门逐渐露了出来。 我和阳司一起将落叶全部扒开,只见铜门上的图案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似乎是一个人,又不大像,纹路很多很乱,也不等我看清楚,阳司就催促我赶紧将门打开,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逗留。 听阳司的语气似乎时间当真很急迫一样,我和他拉住铜环,拼命地往外拉,随着沉闷的声音响起,青铜门徐徐打开,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呈现在我面前,我们将其中一扇彻底拉开,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说不清楚的腥臭味道,直扑鼻而来。 铜门白拉开之后,阳司让我快点进去,我先进去到里面,阳司随后,接着上面的铜门又轰然合上。 里面瞬间变成一片漆黑,我问阳司这是什么地方,他说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我们几乎是摸黑往前走,阳司很熟练,倒不是因为经常涉足这里,反倒是我觉得他对这样黑暗的环境已经相当熟悉和适应,就像在榕树里那样。 一路上他自然就是领路人,我走下了台阶,就到了平地上,而且也有了光,既然这里有铜门,那么就是刻意修建出来的,我觉得,我离清河镇的谜团,似乎是越来越近了。 前面的光来自长明灯,在看见长明灯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似乎是一个墓一样的地方,因为长明灯被两个跪着的石像提在手中,就在我们前方,两尊石像又有两米来高的石台垫着,乍一看,就像两扇门一样。 我看看阳司,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接着我们已经来到了石像前。 两尊石像的雕刻很有古代的风格,但是如果你细细看,就会看见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人的脸和头型,看着总有些怪异的感觉,而且我还发现一个细节,就是两尊石像的手指头,都是六个。 我反复数了好几遍,确认没错,我和阳司缓缓穿过这里,在经过的时候,我感到长明灯的火焰跳动了一下,似乎有要熄灭的趋势,但是接着又恢复了寻常。 阳司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好险!” 我则丝毫都没有感觉到,阳司指了指头顶让我看,我抬头看上去,之间头顶都是一些浮雕,但是细看之后又觉得不像浮雕,等看清楚的时候不禁失声,这些都是我见过的人脸蝙蝠! 阳司说,这两尊石像其实就是一个通道,只有特定的人能通过,如果是不能通过的人,长明灯的火焰就会熄灭,这里一旦陷入黑暗之中,顶部的人脸蝙蝠就会蜂拥而下,将擅自闯入的人连骨头都彻底吃掉。 他说刚刚火焰闪了一下,他的心都到了嗓子眼上,因为他说他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怕就怕我不是那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阳司-3 过了鬼门关一样的石像之后,就是又一道石门。 我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入口所在,果不其然,到了石门口,阳司说:“这就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要找到的入口。” 这里是入口的话,里面自然就是那个地方了。 我怀着一些好奇和激动的心情,只觉得一个谜团就这样要呼之欲出。 阳司却站在石门前没有动,久久都不曾言语,我问他有什么不对劲吗,他回答我说如果我们能进去,石门自己会打开。 所以他说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这让我觉得能进入这里的人,都是注定的,我看向石门底下,只见那里零星可见一具具白骨,虽然不多,但足以说明,擅自前往就会是那样的下场。 我问阳司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阳司说谁也不知道,时间到了,自然就开了。 于是我们就在石门前这样等着,这段功夫里我一直盯着阳司在看,他起先也不介意,但是被我一直这么盯着,估计也有些尴尬起来,于是问我盯着他看干什么。 我只觉得阳司这张脸,越看越眼熟,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 就连他刚刚的问话都好像曾经在某一个时候发生过,让我有一种恍惚感,我于是迷糊地问道:“阳司,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我看见阳司犹豫了一秒,接着果断说道:“不可能,我们从来不可能见过。” 我又看了阳司一眼,可是却深深地怀疑起阳司的话来,因为这种熟悉感竟然变得越来越强烈起来,他见我依旧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于是转过脸去说道:“我们不可能认识的,你开始混淆现实和过去了。” 然后我回过神来,那种隐隐的熟悉感还在心头久久不去,于是喃喃说了句:“好奇怪。” 阳司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接话,他让我伸出左手,我于是木然地伸出去,只见左手心上那个太阳图案已经变得非常明显,他说:“阳乌蛊与金乌蛊最大的不同点就是,阳乌蛊会有一个积累的过程,所以阳乌蛊可以自由行动在阳光之下,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安然无恙,因为每一次你置身于阳光之中的时候,都是在饲养亟待成长的阳乌蛊。” 他看了看我,继续说道:“所以,这是它在不断成长的信号。” 我收回左手,右手摩挲着这个印记,然后说道:“阳蛊并没有解药,任何所谓的解药都不过是饮鸩止渴,直到最后再也无药可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蛊尸,只是,每个人都会死,只不过死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所以我希望在仅剩的时日,能做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事。” 阳司看着我,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见他这样子,于是问道:“你觉得不对吗?” 阳司说:“种在你身上的蛊不是催命符,而是引导你回来的标记,每一个迷路的人,总要有一个指引,回到自己已经忘记的地方去。” 我看着阳司,只觉得深深的不可思议,刚想说什么,他却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说:“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现在你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自己藏在心里就可以了。” 我看着阳司,久久才说道:“所以你是那个指路的人!” 阳司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是,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做你们的指路人。” 他说的很坚定,让人有一种不能质疑的语气,我说:“你在陪陵人蟒中待了多长时间,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阳司说:“可事实是我不知道。” 之后便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我们谁都没有再看口打破这种寂静,直到又“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的注意力才转移了过去,我看见眼前的石门在打开。 两扇巨大的石门缓缓地张开一条缝隙,再石门打开的同时,我只看见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光从里面射出来,我本能地用手遮住眼睛往里面看,等石门已经打开了一定的程度时,我看见再光亮中似乎有一些影影绰绰的人站着,但是这人影一样的东西模糊得不能再模糊,从石门背后汹涌而出的,既是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又是弄的化不开的雾。 阳司说:“走吧,时间紧迫。” 于是我们缓缓走进了这似光似雾的白色当中。 进入到里面之后,刺眼的光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的化不开的雾,这里的能见度几乎只有两丈左右,而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就零零散散地散落在仅有的可见范围之中。 只是这些人影既像是人又像是雕像,因为自始至终,他们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分毫,这时候阳司同我说:“在这里,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 我问:“什么?” 阳司说:“永远不要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无论后面发生什么都不要看,否则,就和这些人一样,当然,现在他们都是石像。” 我惊道:“他们都是曾经来到了这里的人?” 阳司就表现得很镇静,一点惊讶的神情也没有,他说:“凡是中了阴阳蛊的人都能够进来这里,前提是他们能通过长明灯那一关的话。” 说着我们经过一座石像,只见这人还保持着回头的样子,表情惊恐而震惊,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一样,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景,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会知道了。 阳司说:“恐惧与震惊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是意识到了瞬间到来的死亡,恐惧即将死去,惊讶降临的如此之快。” 阳司说完看了我一眼,好像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他用手抚摸着这石像的脸庞,说道:“这些没有丝毫生气的石头,曾经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说完我看见他忽然用手挡了挡另一只手臂上落着的灰尘一样的东西,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也有这样棉絮一样的东西,像是雪,又像是烟尘,却又更像是灰烬。 阳司扬起这些灰烬,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些都是燃烧殆尽的生命。”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浓的化不开的雾,就是絮絮落下的灰烬。 我抬头看向天空,那里是一片灰白,看不到顶看不到边际,我于是问阳司:“这倒底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是再地下一样。” 阳司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里是绝望之地,越往里走,绝望感就越强,因为没人知道尽头在哪里。” 我说:“因为这里只有两种人,通过的人,和没有通过的人。” 阳司说:“所以我们不要变成后者。” 我点头,于是继续前进,说实话我们的这种前进完全就是漫无目的的,而在这里只有一种方式,就是不断往前走。 并且越往里,灰烬落下的就越多,可见度也再降低,逐渐到了只能看见眼前一米左右。 我和阳司更是不敢走得太开,生怕因为稍不注意就失去了相互的踪迹,而且在往里走了一阵之后,我就一直听到身后有一个十分清晰的脚步声在一直跟着我们。 这脚步声的步调和我们的时一致的,不急不缓,我一直都侧耳听着,但是阳司的叮嘱让我决不能回头去看。 脚步声之后,就变成了悠远的呼唤,后面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我的名字,这个声音起初无法分辨,但是逐渐清晰之后,我听出来这是庚的声音,而且他的这个声音,就像是奄奄一息一样,放佛再有一瞬,他就彻底会断气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猫爪子在心上不断挠着一样,你明知道不能回头,可就是想回头看看身后究竟再发生着什么,想看看这声音的来源。 我深吸一口气,让这些念头都从脑海里赶出去,最后,庚的声音终于清晰了起来,我听见他用惯有的声音在我身后说:“张无,别去,别跟着阳司去。” 起先我还认为这是幻觉,但是庚接着又在身后说道:“阳司想要那件东西,你只是他利用的工具,他不值得信任。” 我感到自己竟然再动摇,因为确如庚所说,我对阳司并不了解,对他的相信,完全只是一瞬间的忽然相信。 庚在我身后继续说道:“那个地方不在那里,不在,你趁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回头还来得及。” 我前行的步子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内心的挣扎在做着一个极其艰难的抉择,阳司见我停下步子,并没有说任何的话,因为他在我前面一个身位,所以他只是也停了下来,朝我说道:“这是你自己在和自己斗争,每个人每时每刻都要经历这样的一幕。” 阳司的声音让我稍稍回过神来一些,我刚打算说什么,阳司却在我之前说道:“或许我该让你一个人思考,我会在前面等你,一炷香的时间,你没有追上来我会一个人前进,张无,你要记住,在原地逗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迷失自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阳司-4 阳司走后,这里就变成了彻底的寂静。 我再原地深呼吸一口,只感觉灰烬的味道深深地被吸进肺里,一时间,竟有些呼吸困难起来。 而我身后的声音开始变得重重叠叠起来,许多人的声音汇成一条线,清晰地传进我的耳中,他们无非就是不断在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去,快回头,快回头! 我甩了甩头,艰难地迈出一步,好似有什么力量在拉扯着我一样,使得我根本就无法顺利地往前进,第一步落地,身后的声音庚响亮了,但是接着又开始悠远而去,并不是声音没有了,而是我感到听觉像是忽然就没有了,身边的一切声音,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再没有了半点。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身后那些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像是某种猛兽的咆哮一样,这些声音急剧地变换着,但无论如何变换,都恰恰切合了我现在的心境。 最后让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是一个冷静到连庚都有些不及的声音,那种冰冷,就好像后背都已经结成了冰一样。 我听见他说:“既然你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坚强,又如何要进入这里,给人希望,却又带来深深的绝望,你失败了,阳司很快也就会迷失在这里,再要进入这里,就需要等到下一个循环。” 这个声音如同当头一盆冷水将我浇醒,我知道他不是那些幻听,而是真真实实在我身后的人。 我不敢回头去看,于是问他:“下一个循环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们把七年称之为一个格,一个循环是十二格。” 这个说法我在庚那里早已经听过,这正是风水镇建造所需要的时间! 他说:“他们为了找到清河镇的入口,必须仿照清河镇的模样建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风水镇来,没有风水镇就没有进入清河镇的指引,换计划说,建造不出风水镇,就找不到清河镇。”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一直再疑惑为什么我们先是倒了一模一样的风水镇,接着才是清河镇,原来风水镇并不是陷阱,而是入口的第一关而已! 我问他:“那么你是谁,你说话的时候说的都是他们?” 他说:“我们会见面的,只是还不是现在,阳司是能帮你的人,却不是你能依赖的人,你必须记住。” 说完我身后就彻底没有了声音,直到确定他已经不在身后,我才重新开始前进,他的出现,彻底扫去了我心里的阴霾,下一个循环,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我们失败,“他们”就必须重新建造一座风水镇,而且需要再等十二个七年! 我在灰烬中一直前进,直到看见前面有影影绰绰的黑影,起先以为是石像,因为他一动不动的,到了边上才发现是阳司,他站在原地等着我,只是身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烬,看着就跟石像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直到我走到他身边,他才稍稍动了动身子,只是淡淡地说道:“前面还有更多的困难在等着你。” 我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和他并排一起前进。 前进的过程果真如阳司所说,我们就像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上一样,自始至终给人的感觉,就像再原地踏步。 而且随着深入,已经鲜少能看见有石像,因为这样的深度,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来到了。 我虽然知道阳司可能不会知道,但是还是问了一句:“据你所知,有没有成功穿越了绝望之地的人?” 阳司只是一如既往地走着,甚至身子都没有动一下,我说:“虽然有没有我们都不可能知道,但是总会有一些走漏的风声或者猜测才对。” 阳司回答说:“据说有一个。”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是谁?” 阳司说:“张忌。” 我从没有听过这个人,于是问道:“这又是什么人?” 阳司说:“既然姓张,当然是你家的人,他是你们这一族人的老祖宗,他则是明代人。” 我惊呼:“明代人!” 其余的阳司便没有再多说,可是他的话在我心里掀起的波浪却非同寻常,因为稍加一联想,有些端倪就浮出了水面,我的祖辈再清代时候是钦天监,明代有过进入这里的人,又到现在的我,这是不是在间接地告诉我,我们这一族人一直都和清河镇打交道,而且从来没有断过。 只是现在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研究族谱,只是聚焦到了另一个疑点上,我问阳司:“既然张忌这个老祖宗已经成功通过了这里,那为什么到了我这个循环,我还要进入这里,来到这里倒底是为了什么?” 阳司说:“这也是我想弄明白的,所以如果我会明白,也就不用陪你来这里了。” 这是不是在说,单单通过绝望之地并不够,甚至和全部比起来,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只是我对这个全部根本丝毫概念也没有。 我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阳司:“那据你所知,清河镇是从什么时候就存在的?” 阳司说:“我只知道很久很久,久得让人无法想象,无法知道。” 阳司的回答一方面让我觉得和没有回答是一样的,另一方面让我觉得阵阵心惊,很久很久,他重点重复了很久这两个字,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我咀嚼着很久这两个字的时候,阳司忽然停了下来。 我不明所以,于是也在他身边停下,问他:“怎么了?” 阳司几乎是咬着牙齿说了两个字:“有人!” 我朝白色中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加上能见度很低,说白了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于是看向他,阳司很肯定,他说:“就在前面,我看见他在跑!” 阳司说的这样肯定,应该不会是幻觉,我们短暂地停留,只感到白色的灰烬更重了一些,阳司抬头看了看根本看不到头的雾霾,说道:“我们快走!” 这就像前进途中的一个小插曲,但是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我们心上,如果阳司没有看错,那么他看见的这个人会是谁? 因为有了这个发现,一路上阳司的表情都很凝重,也开始甚少说话,很多时候我问他三句他简短地回答一句,而且也是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是因为看见有人这件事。 最后他忽然喊叫着开口说:“不可能,除了我们之外暂时是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他说的很坚定,我听见他继续说道:“玲珑和庚虽然能进来,但是现在绝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可是除了他俩,还会有谁?” 我听他这样说,插了一句:“会不会是它?” 阳司的话音忽然戛然而止,久久他才问我:“你知道它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阳司便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否再次陷入了沉思,还是信服了是“它”的这个说法。 短短的一会儿之后,他开口说:“不是它!” 我反倒惊讶起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坚定,于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个肯定?” 可是阳司却没有回答,而是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他说:“可能是在我们之前的人。” 我想不出会是谁,在我们之前,无非就是钟老和赵老头他们,钟老倒是可能性大一些,但我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他只是一个失败之后寻找继承人的守望者,不会进入这里,而赵老头和崔岩临早已经死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阳司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或许他也只能这样猜,而这个人的身份是谁,他也压根不知道。 而且阳司口中的这个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见,即便已经前进了这么久,也没有看见他的斑点踪影。 于是我开始怀疑,这是否是阳司杜撰出来的,还是看走眼什么的。 我没有公开质疑阳司,只是和他继续前行着,直到走了又一阵,我忽然看见前面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始终和我们保持着距离,似乎也在动,阳司也看在眼中,只是他默不作声地走着,但我能感到他在暗暗加快步子。 可是我们加快步子,这个人影也加快步子,与我们始终隔着无法逾越的朦胧,阳司没有奋起直追,估计也是怕这人会再次消失,与其失去他的踪影,倒不如静观其变,看他要做什么。 结果是他就像领路人一样带着我们走了很久,又好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就在身后一样,但是阳司悄悄地告诉我,他知道我们跟着他。 我不知道阳司为什么这样肯定,当然这次他和我解释了,他说,他已经猜到这人的大致身份了。 我问是谁,就在我打算开口询问的那一瞬间,我猛地感到脚下一空,那两个字到了嗓子眼上,还没有出口,就跌了下去。 然后我滚落了一阵,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个身子接着传来一阵痛楚,我这才发现自己失足踩到了一个坑里,而现在我就滚落到坑的边缘稍微平整一些的部位上。 阳司在上面呼喊的声音悠远地传来:“张无,你没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家族秘密-1 我从地上爬起来,幸好地面上都是如同雪层一样的灰烬,也只是擦伤,我拍拍身上的灰烬,刚打算回答阳司,却听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声音从我无法分辨的方向回答了阳司:“我没事!” 我忽地浑身一震,这里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声音的人?! 而这个人目前为止我知道的,仅有钟老一人,只是我确定这个人不是钟老,刚刚他的回答声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我之前听到的那种虽然相像但却带着老迈的声音。 这个人绝不是钟老,而是另一个人! 接着,我看见阳司已经从上面下了来,直到与他面对面地站着的时候,他脸上划过惊愕的神情,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竟然回过了头来! 在我跌倒再站起来之后,我竟然是朝着我们走来的方向的。 我也是惊恐地看着阳司,阳司这时候连声调都变了:“张无,你” 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你,我” 就在这时候,阳司忽然动了,我看见他忽然朝我扑来,让我根本措手不及,我感到他全部的力气都扑在了我身上,我辈他重新推到,就继续往坑的中心滚落下去。 在我跌倒的时候,我听见阳司说:“张无,你不能变成石像,不能!” 我听出阳司话里的慌乱和无奈,或许他认为用跌倒这种方式可以让我免于成为石像,但我知道这不济于事。 只是,我并没有变成石像倒是真的,因为在滚落的过程中,我能感到全身传来的痛楚和窒息感。我滚落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才感到停了下来,我勉强支起身子,吐掉口中的泥土一样的灰烬,我缓了缓站起来,这里依旧是一片雾霭,我站起来的时候,面对的依旧是滚落下来的方向,而我丝毫没事,这是不是在说,在这里,即便回头也不会有事?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阳司也下了来,他看到我没事,似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说:“你吓死我了,你刚刚喊救命的时候,我以为你即将和那些人一样变成” 之后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不知道是忌讳,还是看见我惊讶的表情,我说:“我并没有喊过救命。” 这回倒是阳司惊讶了,他说:“我明明听见你喊” 他说到“喊”这个字的时候忽然就戛然而止,然后他果断地说:“那么之后你一直喊我的名字也没有了是不是?” 我见他已经明白,于是说:“包括你问我有没有事之后回答的那一句我没事。” 这回倒是阳司阴沉了脸说:“你摔落下来之后我根本什么都没说过,就立刻下来找你了。” 到了此处,我和阳司都紧皱了眉头,利用我们之间视线的屏蔽,有人制造了我们之间看似合理的对话!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阳司寻思了一阵,最后说道:“你没事就最好,看来我们得小心了。” 接着我们才端详了这个地方,从我滚落的时间来看,这个坑至少有几十米,更像是一座山丘的侧坡。 我和阳司往里走,这回我们竟然在前面看见了一行脚印,还清晰可辨,应该是刚刚才留下的,而这行脚印,会不会就是制造对话那人留下的? 因为天空中飘落的灰烬如此之大,脚印很快就会被遮盖,所以我和阳司立刻追着这仅有的线索前进,这一走又是很远,如果不是从那个侧坡上滑落了下来,我甚至就觉得我们依旧还是在原地踏步。 最后直到脚印再也看不见,我们也什么没有遇见,这种失望感立刻就变成了一些绝望,而且正一点点地在心底扩散。 阳司说:“或许只是有人故意在制造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后变成彻底的绝望。一个人如果彻底绝望了,那么也就没有继续前行的毅力,看来我们已经过了不能回头的那一段,很可能哪个侧坡就是那一段的标记,现在我们来到的时第二段。” 我问阳司:“那么这一段你也不知道忌讳什么吗?” 阳司说:“我能知道的线索仅限于此,我也不可能知道里面的全部事情。” 阳司说的倒不假,他要是什么都知道,就像他说的,他又何必再来这里。 这样说来,我们除了前进还是别无选择。 但是很快我们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因为我们马上看到了一片白色中透着一些朦胧黑色的树林,当我们站在树林边上的时候,都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说事不知所措,不如说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但是就只有这条路可走,即便恐惧也不得不走。 事实证明,这些从边缘看着还是树林的地方,进入里面之后我们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树林,而是石林,这些看似是树木的东西,全都是尖细的石头! 进入里面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具尸骸! 这是一只动物的骸骨,从形状上看不知道是什么,大约是我从未见过的,就挂在尖细的石头上,但是这些尖细的石头越看越有些不对劲,于是我摸了摸,在将上面的灰烬抹掉之后,果真下面的材质,根本就不是石头,而是骨骼! 我立刻看向天空,就像树林一样的石头,竟然是某种动物的骨骼! 在我眼里,这恐怕已经超越了动物的概念,这样大的动物,应该用怪兽来形容才更为贴切。 阳司说:“既然它死在这里,那么至少可以说明曾经它就生活在这里。” 这点我不予否认,至于它为什么生活在这里,我觉得清河镇既然是这样神秘的第一个地方,在我的意识当中,神秘的地方自然会有一些特别的东西镇守着。 想到这里我就释然了,我说:“这样说的话,最起码我们没有走错地方,说明我们的确是在去往那件东西的路上。” 这点阳司大约也是和我想成一样。 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树林,而只是我们误入了一只怪兽的骨骼之中,所以这里还是荒芜的雾霭。 让人绝望到没有边际的雾霭。 当然,在骨骼当中,还有些别的东西。 因为很快我们在灰烬堆积成的土里头,刨出来一具尸体。 从尸体上,我们最起码得到了一条信息,也就是说有人到达了这里,然后死在了这里。 而从他的服饰,不是上个循环的人,就是这一个循环的人。 阳司检查了一遍说:“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然后他将尸体的衣服拉掉,露出肩膀,我看见在他的双肩上,有非常明显的手指印,与在我肩膀上看过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是他死亡的原因? 而且从他的样貌上来看,年纪大约和我相仿,于是我猜测会不会是上个循环进入这里的张家人? 阳司说可能性很高,我仔细端详了下,他的脸庞有几分父亲的样子,如果他是上个循环的人的话,最起码都应该是我的曾祖父一辈的人了。 我和阳司在它身上搜寻了下,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背着的包也已经空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拿走了。 我问阳司:“他左手心上有蛊的印记没有?” 阳司说:“自然会有,每个进入这里的人,手上都会有,他既然是你们张家人,那么自然中的时阳蛊。”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阳司无意间的一句话,我反倒听出了些不一样的意味,于是我看向他问道:“你说我们张家人身上中的都是阳蛊?” 阳司倒没有说漏嘴的意思,他说:“你以为你身上的蛊真是进入到清河镇才有的吗?这种蛊就像传承一样地从你的祖辈一代代传到你的身上,从你出生开始,你身上就带着蛊,只是没有诱使它们发作的诱因而已,而进入清河镇你们吞食了蛊引,于是蛊毒开始发作,所以你们会以为是进入清河镇才中了蛊毒。” 竟然是这样,那么既然这的话,那么为什么张家的是阳蛊,而玲珑和庚的是阴蛊,我们三个家族又有什么联系? 阳司听见了我的喃喃,问了我一句:“你知道玲珑的家世吗?” 我摇摇头说:“据说他们家是倒斗起家。” 阳司摇了摇头,又问我:“那么庚呢?” 我将知道的说了,阳司说:“之所以他们两家都是阴蛊,只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家族,只不过,邱家是被庚家逐出来的一枝,他们不能用庚姓,于是就改了姓氏。” 我惊呼:“原来是这样,那么这样说来,庚和玲珑可以说是兄妹!” 但是阳司再次摇摇头,他说:“他们俩,如果正经按辈分论起来,玲珑得喊庚太叔,庚的辈分和玲珑的爷爷是一辈的!” 只是说到这,阳司说:“当然,这些都是不作数的,因为庚家是不会承认有这样一个分支的。” 我说:“可是庚家的人都已经死光了,现在只剩下庚一个人。” 阳司却说:“那只能说是庚的家人,而不能说是庚家族的人,因为庚家是一个庞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家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家族秘密-2 不等我说什么,阳司适时地补充上一句:“就像你不知道你的家族有多么庞大一样。” 阳司的这句话彻底震住了我,我说:“我的家族” 因为我从来没有感到家族的庞大,阳司继续说道:“你对自己家族的认识,现在仅限于对家人的认识而已。” 我默不作声,接着看向阳司:“那么你呢,你的家族呢?” 阳司一愣,大约是想不到我会这样问,我看着他说:“我总觉得你的名字有些不大像你的真名,是不是?” 阳司看着我,然后缓缓说道:“我的确不叫阳司,阳司只是一种特定的称呼罢了。” 我来了兴趣,问他:“那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道:“张祭。” 我惊道:“张忌!” 他见我如此惊讶,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说:“只是发音类似罢了,他是我兄长。” 我睁大了眼睛,阳司他竟然是我曾叔父! 可是他明明这么年轻,才和我一般年纪,我如何能接受得了。 阳司说:“那么说,你是上个循环的人?” 阳司不置可否,他说:“我不算吧,他才是上个循环的人,我最多就是他的陪衬,一个祭品而已。” 搞清楚了他们的名字,我猜发现虽然一模一样的名字,但是字不同命也不同,阳司说到底,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就是一个祭品。 只是还不等我说别的,他忽然开口说:“在你这一辈,也会有一个人像我一样,和我一样的命运,做了你的前进的祭品。” 我本能地说道:“不可能。” 张祭说:“如何不可能,这是老规矩,从来都不会变的。” 我只感到脑袋猛地一阵眩晕,然后一张脸已经浮现了出来,失声喊道:“是小虎!” 张祭说:“这么说来,你应该是见过他了。” 张祭说:“小虎叫张虎,和你是堂兄弟,只是他在出生之后就被带到了清河镇,所以你从来没见过他。” 剩下的事我已经知道,小虎最后也被做成了陪陵人蟒,放在了榕树里面,唯一让我想不通的是,既然小虎是做成了陪陵人蟒,那么我在井里看到的小虎又是谁? 我没有将这事说出口,张祭也没有解释小虎是如何成了祭品,他只说:“在张家人将小虎放进榕树里的时候,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原因打开了我的蟒棺,然后我就醒了过来,过了这么多年,我竟然靠着榕树和蟒蛇的养分活了下来。 这事已经完全扭曲了我的认知,我说道:“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能活着,而且一点也没有变化。” 张祭摊手说:“事实上就是这样。” 小虎被献祭的时候,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几个年龄段,既然他和我差不多打,那么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张祭证实了我的猜测,而那时候,好像正是镇子里流传小虎出事的时候,看来他出事只是为他的失踪打幌子而已。 怪不得我总能在清河镇看见他,而且总觉得他在跟着我,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张祭说:“他应该恨你入骨,就像我恨张忌一样。” 这种恨意我多少能理解一些,只是现在张忌根本下落不明,然后刚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不好,于是震惊地看着张祭,张祭见我忽然变了脸色看着他,大约是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扬起嘴角,笑了笑说:“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再说你是我的曾孙,我又怎么会害你。” 曾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我怎么觉得会这么怪,于是咕哝了一句:“你有孩子吗?” 他听了说,却愣了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我被送进清河镇献祭的时候,他刚满周岁,现今即便他站在我眼前,我也无法认出他来。” 我这时候才感叹我对族谱实在是知道的太少了,这也和我一直与家里不合有关,所以导致我几乎就没有关心过这些,所以除了老爷子这一辈,几乎我都搞不清楚爷爷是否有兄弟等等之类的。 我说:“既然已经过了一个循环,现在他应该已经八十五了才对。” 张祭摇摇头说:“还没有这么老,现在离这一次循环还有七年。” 我听他这样说,庚给我看过的那个井字结构才忽然涌现出来,风水镇还有一条街没有建起来。这么说来我们还有七年的时间,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就进入了这里? 难道这个循环进入这里的应该是家族的另一个人,而不是我? 张祭却轻描淡写地说:“因为这件事提前了,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为什么。因为清河镇的秘密没人能够洞悉。” 现在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从赵老头出现开始,引诱我来这里,已经是必然的事了。 我于是问他:“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从被唤醒之后就一直呆在清河镇?” 张祭摇头说:“我住在张家,在你来之前才来到这里。” 果然如我所想,而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我总不能喊他曾叔父吧。 他倒看出我的心思,说:“你喊我张祭就好了,我们之间没那么多拘束。” 这样倒还好了许多,只是一想到他的辈分我就觉得很怪的感觉,我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么是你们策划了整件事?” 张祭却说:“没有人策划这件事,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因为没人能够策划,一切要看清河镇的人什么时候来找你。” 我问他:“你是说赵老头,他是清河镇的人?” 张祭说:“他本来不是,可是来过之后,就是了。” 我一时间有些听不懂,张祭只说:“你总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看来他的确知道一些,但是却不想告诉我而已,于是我又问:“那你带我来这里,真的不是为了找我的曾叔父?” 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张忌这个名字,而是喊了曾叔父。 张祭说:“找他也算是一部分,但是更重要的是带你进来,找到那样东西。” 我问:“倒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要这样一代人一代人一如既往地前来寻找。” 张祭说:“一件对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很重要的东西。” 大约是他也只知道是这样一件东西,至于究竟是什么,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会不会曾叔父他已经死在里面了?” 这时候张祭才将眼神凝视在我们身前的这具尸体上,他说:“这是他的人,我认识。” 还真是上个循环的人,我问张祭:“那么曾叔父他带了多少人进来?” 张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觉得能带多少来,他说:“这人死在这里,这里一定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于是他提议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只是在我们还未走出两三步,忽然听到一声乌鸦的叫声从空中传来,我们齐齐抬头去看,之间白色当中,忽然有一片乌云一样的乌鸦群在盘旋,叫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是自我们进来第一次看见活着的东西,见到这东西,张祭忽然说:“快走!” 他的声音十分急促,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我不敢多问,和他奔跑着穿梭在骨架之间,我感到乌鸦群似乎追了上来,因为我始终听到它们的叫声在头顶响起。 往前奔跑了好一阵,我感到一阵阵冷意袭来,这才意识到灰烬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雪。 我们奔出了骨架,前面白茫茫一片,但是却不同于之前那种模糊,这里视线开阔了起来,只是一眼望过去,依旧是看不到边的白。 我再次发出质疑:“我们真的是在地底?” 张祭不置可否,进入这里之后,冷意逐渐让我的身体有些发僵,后面的乌鸦群盘旋在很高的地方,一直跟着我们,我看上去,它们就像一个黑点,我问张祭:“你好像很害怕它们?” 张祭说:“我曾听听人说,在这里遇见乌鸦,离死也就不远了。” 张祭说的毫无感情,但是他那表情既像是相信,又像是根本不信,我听了心上倒是一个咯噔,本能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张祭说:“就像你说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们往前走了一些,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隆隆”的声音,我们回头去看,只见树林一样的骨架竟然在坍塌,我和张祭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紧接着脚下就像是地震一样地开始震动了起来,我和张祭往后连忙退开,幸好我们远离了骨架,否则不是被埋在里面就是被落下的骨架给压死。 可是渐渐地我们发现这骨架不是在坍塌,而是在沉陷! 而且很快我们就看见那一片黑影消失在了白色当中,就这样,它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我们看得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都说暴风雨来临之前是异常的平静,果真在短暂的平静之后,我们只听到“轰隆隆”一声,除了雪地部分,前面所有的地面轰然倒塌,变成了无底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葬地-1 我看着这一幕,完全发生在一瞬间。 张祭忽然说:“不对。” 我看向他,他指着边缘的地方说道:“你看那里。” 我果真看见在白色中,有白色的东西在移动,而且这趋势,显然是从塌陷开的悬崖上攀爬上来的。 张祭说:“跑!” 我还没有完全看清这是什么东西,已经和张祭掉头就跑。 在雪地里奔跑是一件很要命的事,特别还是能陷下一只脚的雪地里,奔跑中我回头去看过,之间身后腾起一阵白色的雪雾,这些都是这东西在奔跑中带起来的雪花,耳聪雪雾腾起的范围来看,这不是一只两只这么简单。 而且我们的速度远远不及他们,眼看着它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在它们临近的时候,张祭朝我高喊一声:“趴下!” 接着我们一同毫不犹豫地扑到雪中,我只感觉冰凉顿时浸染了全身,接着飞舞的雪雾,已经扬到了眼前。 这些雪雾从口鼻一直往里面涌,我尽量屏住呼吸,只听见“隆隆”的声音在耳边络绎不绝,好似军队奔走一样,可是背上除了有剧烈的风在吹动,却再无其他。 我正打算悄悄看一眼,张祭在我身旁小声提醒:“别看!” 于是我再不敢动分毫,这一场风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这种感觉有些像在树林里阴兵过路的场景一样,身边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但是它们却正飞驰着从你身边经过。 等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这里同那片树林一样,已经彻底变了样子。 所有的白,所有的雾霭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然而这里却可以看见,这种感觉就像是阴霾天黄昏的感觉,我在想这算不算另一种朦胧? 与白茫茫一片稍有不同的,是我们可以看见前方一片如同影子的黑影,好似与天地连接成了一体。 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我觉得,那里似乎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只是这是一种转瞬而逝的感觉而已,因为我们现在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其他东西,那就是忽然冒出来的石碑。 这些石碑每个高达数十丈,就像一个个守望的灯塔,矗立这黑色的土地当中。 看到这些同样是黑色的石碑,张祭却欣喜起来,他说我们已经到达葬地了。 相比于他的兴奋,我却一点笑意也挤不出来,不是说没人知道这里有什么吗,为什么每进入一点,我就觉得张祭好似来过这里一样? 他对这里也越发了解起来? 我默不作声,只是问他:“什么是葬地?” 张祭却没有解释,他只是和我说:“你跟我来。” 他于是朝着我们最近的一块石碑而去,我看他的步子有些踉跄,其实不是踉跄,而是激动之余走不稳的一种状态。 我更深地皱起了眉头,张祭一路上都给我一种沉稳到不能再沉稳的印象,可是现在他却一反常态,是什么可以让他变成这样? 我和他来到石碑边上,黑色的石碑棱角分明,分成了三面,每一面就极致光滑,黑色的石面当中甚至可以看见自己清晰的影像,这样的石碑又三个一组,三个共同组成了一个石碑状的模样,每个之间又有三丈左右的距离。 只是乍一看到里面的影像,却吓了我一跳,因为我看到的,第一感觉觉得那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在里面冷冷注视我的人。 即便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的影像,但是看到倒影之后那种古怪的感觉却丝毫不减,总觉得那不是自己该有的表情,自己好像也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想着我伸手摸了摸石面,石面冰冷得像是冰坨子一样,在我的手摸上去的时候,上面立刻出现了一个手掌印,我将手掌移开,因为热气印出来的手掌印迅速消失。 石面里面的影像自然做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动作,只是我看向它的眼睛的时候,那种古怪还是丝毫未去,于是我不敢再看里面的影像,将头移开,看向张祭。 我看见张祭也和我一样贴着石面,他甚至将身子都贴在了上面,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于是一时间就只顾看着他,他大约感到我一直看着他,忽然转过了头来,在他转过来的时候,我被吓了一大跳,因为我看见他看向我的眼睛,那双眼睛全是眼白! 而且他的脸上带着诡异异常的笑意,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种诡计即将得逞的感觉。 我见张祭忽然变成这样,于是喊了他一生:“张祭,你在干什么!” 可是他丝毫不搭理我,我刚想移步过去看看他究竟怎么了,忽然从石碑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没用的。” 我确定声音是从石碑的另一面传过来的,那是不是说另一面有人正站在那里? 我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他说:“你没有好奇走过来,很好。” 我说:“我很想看看你究竟是谁,但是我又怕因为我的莽撞而导致你消失不见,你想告诉我什么是不是?” 他说:“果然是张家的人啊。” 我没吭声,只等着他继续说,果然他说道:“你被迷惑了。” 我问:“怎么说?” 他说:“你必须,也只能一个人前进,你需要甩掉他,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只会功亏一篑。” 我问:“为什么?” 他说:“仔细看石面里的影像,你会明白的,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碰石面分毫。” 我听了本能地让开了石面一些,我说:“因为有张祭在,所以你才不露面?” 可是我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就再没有了回答。 久久得不到回答,我才转到另一面,那里果真什么也没有了,我于是看向四周,却看不到任何有人的踪迹。 正在懊恼的时候,我一抬头却看见张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他用以往的语气问我:“你在找什么?” 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石碑的建造有些古怪。” 张祭不置可否,他说:“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说完他先转了过去,我看向石面里自己的影响,他让我仔细看,是要我看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朝着影像伸出手去,但我这回记住了他的叮嘱,不去触碰石面,我看见石面里的影像也朝我伸出手来,好似在某一刻,它就会从石面里面出来一样。 可就在此时,我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我的身子猛地一震,我抬起手正打算仔细看里面,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巨大的响声从上面响起,我的头顶接着猛地一暗,只见天空之中一片巨大的黑影正朝我们笼罩下来,同时周围迅猛的风就吹了起来。 我立刻转出来,张祭站在不远处,也抬头看着天空,他转头对我说:“不好,走不了了。” 我看向着巨大的阴影,直到有些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只巨鸟。 但是又不像鸟,因为它明明长着一根畜类的尾巴。 见此情景,张祭说:“将身子贴在石面上,不要走出去。” 我和张祭迅速地将身子贴在石面上,与此同时,我感到石碑猛地一震,这只巨鸟已经停在了石碑的最上方,接着一种介于鸟鸣又像是兽类咆哮的声音就在上面响了起来,张祭在我旁边的那一面,我看不见他,只能问他:“这是什么?” 张祭说:“守陵兽,说明我们已经快要到葬地了。” 我继续问:“葬地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张祭说:“我带你进来,就是为了去到葬地,葬地就是人们口中的那个地方,你要找的那件东西,就在葬地。” 我继续问:“为什么要叫葬地?” 张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因为那里是没有边际,也没有尽头的坟墓!” 说着,他忽然将手朝我伸了过来,递给我一件东西,我看了,竟然是几颗颗铜丸子,我听见他说:“吃了它。” 我将铜丸子接过来,张祭便收手回去,我说:“这是蛊?” 张祭说:“它忽然出现,肯定是发现我们了,所以它只需要守在这里,我们就哪里都去不了,而据说,守陵兽极其惧怕赤乌蛊,我给你的就是阳乌蛊的解药,赤乌蛊。” 我闭上眼睛将铜丸子吞下去,张祭说:“赤乌蛊孵化的时候蛊毒会发作一次,然后每三天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你都必须再吃一颗,否则就会活活痛死,我这里仅剩这么几颗,就都给你了。” 我问:“都给了我,那你呢?” 张祭说:“你不用担心我,赤乌蛊的孵化很快,它会直接寄宿在阳乌蛊身上,你吃下去立刻就会有反应了。” 张祭话音刚落,我感觉五脏六腑忽地传来一阵阵剧痛,这种剧痛让我都站不稳,甚至都不等我弯下身子,猛烈的疼痛就像是翻江倒海般袭来,我一下子就滚落在了地上。 这种痛楚,就像是全身的血管都在被撕开,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内出来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葬地-2 随着疼痛的加剧,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我看见张祭朝我走过来,用遥远隔音一样的声音在我耳边喃喃地说着什么,但是我这时候处于意识消失的边缘,他在说些什么,我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我只记得他说完站起了身来,转头就走,我想说“不要去”,可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所有都变成一片朦胧。 我是被身边狂烈的风给吹醒的,我睁开眼睛,就看见笔直而上的石碑,石碑上面空空如也,那守陵兽不知已经去到了哪里,浑身的疼痛感消失了差不多,我支起身子,朝风吹来的方向看过去,却吓了一跳,只见这只守陵兽就在不远处盘旋,不断地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不时发出雷鸣一样的怒吼,这迅猛的风,就是被它扇起来的。 我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它,说实话,它真的丑陋到了极致,完全就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物种,它的头活生生地就像一只老鼠! 所以我的出来的结论是,这完全是一只介于蝙蝠和鸟类的怪兽。 我站起来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张祭的踪影,我略略思索了下,也没有继续深究,于是试着朝石碑外面走了几步。 果真如张祭所说,这守陵兽见我往外走,竟然一下子窜起了老高,顿时又是一阵迅猛的风刮来,我用手挡了灰尘,然后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我每往前走几步,这守陵兽就飞得更高一些,尽量远离了我,我不置可否,于是便不再有过多的顾忌,缓缓往外走。 随着我走出石碑之外,守陵兽最后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了张祭带着,我于是朝着前方巨大的黑影走过去,那里是我的目的地应该是不会错的。 同样在远处的,还有一模一样的石碑,这些石碑三个一组,两两之间离了很远,我不知道它们的功用是什么,看着多少有些像瞭望塔,却又不像。 我一个人走出了老远,可是走了很长时间之后,我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从两个石碑之间的距离来看,这段时间的功夫我应该早已经到了才对,可是看着怎么好像我还停留在原地,那石碑的影子,看着还和最初出发时候一模一样。 我望向身后,我离开的那一组石碑,也如同前方一样,模糊地只剩下了一个影子。 我确定自己的确是在前进的,于是便不作他想,继续前进,只是依旧是走了很长时间,我好像就在原地踏步一样,前后的石碑都始终如一,丝毫没有变化。 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盲目地走下去了,于是就停了下来。 我讲四面八方都看了个遍,这时候的情景和我初到第一组石碑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前方是巨大到不知是什么建筑的阴影,阴影之下,是延伸到黑影之中的石碑。 方向上没错,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始终离了石碑同样的距离,丝毫也无法靠近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看了看身后,身后的地面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我在原地思索了良久,脑海里逐渐出现了一个现象鬼打墙。 当然,这里不是鬼打墙,却和鬼打墙差不多,我听说在一些古墓中会有梯,利用的是墓道两边的各种标记,从而让行走在里面的人忽略了地势的高低和倾斜,从而被困在其中或者带到陷阱之中。 这里难道也正是这样,利用始终在前方的标记,却让我忽略了地形的变化,而自己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别的方向。 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无论我怎么走看着都始终在原地一样,并不是我一直停留在原地,而是我始终在绕着第二组石碑绕圈圈,说不定有某个时候,我朝身后看过去看到的石碑,已经不是第一组了,而是第二组了,自己却浑然不觉。 至于前方的那片巨大的阴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在正前方,是从来不会变的,因为它几乎占据了整整一个方向。 处于这样的情况,就是不要去管误导你的标记,一直留意地形的变化,就能走出这种的陷阱。 所以再次迈出步子的时候,我不再看前方的石碑和阴影,而是将更多的注意力停留在了地面上,果真,在行走的过程中,我看到地面有几乎察觉不到的倾斜部分,有不容易察觉的上下坡地带,而正是这样地形的变化,让我的脚步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转了弯。 注意到这些变化之后,这回花费了并不长的时间,我已经来到了第二组石碑之前,这组石碑的模样与第一组完全一样,我试了试站在石碑前,里面照出来一模一样的影像,这回我只是在这里略略停留,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没有任何异常发生,除了行走的枯燥和忐忑之外,再无其他,每经过一组的时候,我都暗暗记在心里,这样一共经过了九组,前方开始出现一片朦胧的影子,但却不是那远方巨大的阴影,远远看上去,两者就像是一体,可又不是。 我暗想,难道这就是张祭说的葬地。 果真如我所想,当我走到这片阴影边缘的时候,模糊的场景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最在眼前的,是巨大的石陵,高约十丈,宽则有二十来丈,上面用古篆体写着葬地两个字。 说实话我只看出了一个“地”字,至于那个“葬”字则是自己猜的,我估计差不离,这里应该就是张祭说的葬地了。 往里面看进去,里面是一座座塔,我数了数,每座塔都有七层,却只有在塔底有一个开口,上面都是密封的,更重要的时,塔身也是三面的,与我之前见到的石碑多少有些相像,但却又很不一样。 因为石碑越往上越尖锐,好像是一把倒插在地上的长刀一样,而这是塔,上下是一样的。 那么这样说来这九组的石碑就和葬地有着必要的联系了,至于为什么在葬地之前建了这么多的石碑,我现在想到的只有一个提示作用,说白了就是要达到葬地的标记。 我从石陵走进里面,走进石陵之后,顿时一股冷风就吹了起来,同时我似乎听到风中有什么声音混杂在里面,但侧耳细听的时候,却又什么没有了。 顿时整个葬地就有了一种阴森的感觉,我看见这些塔的排布很有规律,进入石陵之后首先就是九座塔围成了一圈,里面则是由九级石阶而上的圆形石台,石台上立着三根黑曜石石柱。 当然我忘记说了,这里的石塔都是灰褐色的,用巨大的石块一块块地堆积起来,至于是什么材质,我就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了。 这三根黑曜石石柱,自然比九座塔要高了许多,它们的样子虽然不像是石碑那样是三面棱形,而是圆柱形的,但是它们之间的排布,却是和石碑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时,每一根黑曜石柱上,都刻着一行字。 三根石柱围城了一个三角形,每一根面朝外面的这一面,都刻着字。 我离得远看不清,只能大致看清似乎是一些从未见过的字体,甚至比古篆体还要难以辨认。 我走近了一些,却不敢擅自进入到圆形之内,只能从外往里看,只是就爱那个三根石柱的文字都看了一遍,却无一能懂,虽然上面刻着的时什么字我看不懂,但是却发现三个那黑曜石柱上的字体都不是一种。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一根是蝌蚪文,一根是殷契文,一根则是钟鼎文。 因为都是极其古老的文字,所以我无一能辨,我想到的时,为什么这里会用这三种文字,是代表着葬地是在这三种文字盛行的时候就已经存在,还是预示着,这里和这三种文字兴起的时代有关? 看不懂上面的内容,那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胡乱猜测也没有丝毫意义,之后我于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将三根黑曜石柱上的字形都一一记了下来,想着如果能够出去回到洛阳,一定要找人好好给查查都是些什么字,说的是什么。 为了记这三句话,我花费了非常长的时间,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之分,所以我只能大致估算时间,也算是借着休息了。 等我自认为记好不会再忘记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就觉得一阵阵疲倦,说实话,自从进来我觉得已经过去了太长的时间,而在这些时间里,我根本就没合过眼,所以会犯困,也是正常的。 但我不敢睡过去,于是就坐在原地闭目养神,虽然是闭目养神,但是耳朵却留意着身边的任何举动,而且不一会儿就会睁开眼睛看看。 就在这样的状态之中,我也睡过去了一会儿。 自然在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惊醒的,说实话,这是自己吓自己,因为我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完全在意料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葬地-3 所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周围的动静。 还好周围自始至终都如同我刚来那会儿一样,什么动静也没有,自然也没有半个人的影子,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当我将手拄在地上,打算借力站起来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东西。 在碰到这东西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一样,看过去的时候,竟然是一个背包霍然就放在我身边。 我进来的时候除了自己这个人,几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把银刀还别在腰上,至于背包,早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所以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包,还是在没有任何人出现过的情况下,不震惊那才是最奇怪的。 我足足盯着这个包看了很久,心脏因为恐惧和惊慌剧烈地跳动着,脑海里则有千百个念头在闪现,思索着这个包的可能来源。 是张祭,还是那个没有露面的人给我的? 但是我又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但无论是什么情况,这个包是在我睡着之后才放到我身边的,别的我暂时不能确定,这里面除了我之外,一定还有人,正是这个人将包放在了我身边。 而且他没有伤害我,换句话说没有置我于死地,那就没有恶意。我于是将被包打开,发现里面有绳子药物之类的常用东西,还有一些干粮和水。 我拿出来闻了闻,都还没坏,于是我吃了一些,进食之后感觉精神好了一些,也不管是谁将背包放在这里的,将它背了起来,反正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希望我在这里死去。 只是这个人,绝对不是张祭,这点是我能肯定的。 我绕过这个石塔围成的圆台,后面就是十分宽阔的像是广场一样的地方,我看见在广场的另一边立着两尊石像,两个石人高达数十丈,面对面地站着,之所以说是面对面,是因为从他们的身体看出来的,因为从头部完全看不出来。 为什么看不出来,很简单,因为从我这里看过去,能看到两个石人的脸是面朝我的,所以这正是这两尊石像的特别之处。 我穿过广场,打算到另一边去看个究竟,却在跨进广场的那一瞬间,停住了脚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在停下的那一瞬间,我回过了头去。 在我回头的时候,恰好一阵冷风吹来,身后除了石塔石柱,并没有异常,我狐疑地转过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动作。 我重新走进广场里面,很顺利地来到了两尊石像之下。 经过初入地下时候经过的石像,这回我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善男子闯过去,而是将两尊石像都打量了个遍,看这里是否是与提着长明灯石像一样的机关。 来到石像之下之后,我发现这两个石人各自都有三面脸庞,一模一样的三张脸,它们的模样倒还正常,但是穿着上却带了很浓重的原始气息,身上大多是裸露着的,却无法分辨是什么时期的装饰。 两个石像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的手放在胸前,做出一种托着什么东西的姿势,但是手掌上却什么也没有,不知是何寓意。 我被它头部的模样所吸引,竟一直看了很久,在这过程中,我似乎发现它也在看着我,等发现这点的时候,我忽然回过神来,额头上竟然已经有了一层密密的冷汗,我移开眼神,看向另一尊,再看回来的时候,它们还是和初时一样,没有丝毫生气,于是我不愿在这里多呆,就往里走。 就在要走进去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叮”的一声,非常清脆,我回头去看,意外地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我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心中多了一层警惕,于是便一头冲了进去。 事实证明,这里并不是一个机关,是我想多了,进入里面之后,里面便是塔林,好似一片森林一样,一眼望过去全是石塔。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听到“隆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这两个石像竟然正在转动身子,当然用转动身子来描述有些不大准确,严格地说,只是它们的头在转动,本来面朝里面的一面转到了正面,我看见的正好是它的脑后,原本我以为它只是三面,可是看到了脑后的这一面,才发现,它完全是四面! 四面都是一模一样的脸庞。 石像的头转过来之后,变化却并未就此停止,隆隆的声音在继续,这次不是从石像上发出来的,而是从地面。 接着我感到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只见在石像之间,忽然凸起了一块石头,而在石头上,是一盏沙漏。 沙漏上面还是满的,沙子正从上面逐渐流向空无一物的下方。 我看见之后心中猛地一个咯噔,沙漏是用来计时的,看来我并没有多想,这里的确有机关存在,机关的所在,则是时间。 这是不是在预示着,我只有沙漏完全漏光的时间进入里面,还是说沙漏计算的时别的什么时间? 我觉得既然葬地后面还有那片巨大的阴影,很显然,葬地也是通向那里,那就是说葬地只是一个过渡地带,所以沙漏计算的不可能是我必须在这段时间之内出来,既然不是,那就应该是别的,但是无论是什么,总不会是好的。 见此情景,我便不去管它,而是进入了石塔林中。 进入到塔林之后,我就像是进入了树林的小鸟,被重重叠叠的石塔所遮蔽笼罩,往上看只能看见塔尖林立,往前看除了石塔则什么都看不见。 进入到里面之后,我就开始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一些无法分辨的呼喊声,包括地面像是在塌陷一样的声音。 可是无论是什么声音,只要等我侧耳细听,或者停下屏气聆听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像是我久久处于安静之中的幻觉,又像是的确有什么东西盘踞在我身边蠢蠢欲动一样,即便我察觉出很不对劲,但是却一点异样也发现不了。 还有就是,这里的石塔本来应该是一个样子,在塔底开着入口,但是却被封死了,再说即便没有封死我也不敢去擅自将它推开。 而就是在这光景之间,我终于听见了又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起初我以为又是之前那样的幻觉一样的声音,可是当我侧耳细听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了真实的声音,虽然几不可闻,但是却悠远而清晰地传进了耳朵里。 这声音只有不断重复的两个字:“救我,救我” 我大气也不敢出地听着这声音,循着声音的来源听了很久,走走停停,最后终于在一座石塔外停下,这个悠远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讲耳朵贴到塔身上听了听,这回听得清晰了一些,求救声果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只是我却并没有有所动作,因为在山腹之中同样的求救声让我差点落入了圈套之中,现在保不准又只是一个陷阱。 我将身子趴在塔身上,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这个声音断断续续地喊了几声之后就停了,接着又是断断续续的声音,好想已经处于强弩之末。 我在想如果不是陷阱,会是谁被困在里面,能来到葬地的人很少,一般能来到这里的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了。 最后我还是来到了塔底的门边上,打算推开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 我推了推石门,却根本推不动,看来是往里面抵死了,而在这时候,我听见有声音传来:“谁!” 不同于刚刚的虚弱,这声音凌厉,却带着恐惧和力气不足,我想里面果真有人! 我在外面说:“我听到了你的求救声。” 里面安静了很长时间,大约是在思索,接着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你是谁?你怎么能进入到这里来的?” 我回答说:“我叫张无。” 听到我的名字,他忽然在里面抢白,我感觉此时和他就隔着一扇门,他就在门后和我说话,他说:“你是张家的人?” 我回答:“是。” 然后我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动静,接着门就被打开了,但是我却没有看见人,我正犹豫,他说:“赶快进来。” 我于是低头进去,他快速地将门关上,我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而与此同时,我猛地感到黑影窜到了我面前,迅速地钳制住了我,一个冰凉的东西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与之前微弱的声音完全不符,我知道他正将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于是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说:“你到底是谁,到这里来要干什么?” 我说:“我告诉过你了,我是张家的人。” 我感到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压得更紧了一些,他恶狠狠地说:“还在撒谎,张家禁止任何族人到这里来,你是张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葬地-4 我被他说得一愣,他见我没有立刻回答,厉声喝道:“快说!” 我说:“我是这个循环前往这里的人!” 听到这句话,他虽然手上力道没减,但是语气却已经缓和了下来,而且换做了一种惊讶的语气:“你是被张家逐出的人。” 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反问道:“被张家逐出?” 他说:“就是被张家除名的人。” 他大概是听出一些端倪来,有换做了那样恶狠狠的语气道:“你没有被除名!” 我只觉得他给了我一些很凌乱的线索,而且和张祭的说辞很不一致,我说:“我没有被除名,我还是张家的人。” 这句话一出口,反而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察觉到他手上力道的松减,于是身子往后一压,他没有准备,于是我和他就朝着后面跌落,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空着的一只手迅速地拉住他架在我脖子上的拿刀的手的手腕,在将他的手腕拉开的同时身子已经从他的控制范围中滑落了出去,我滚落在地上,同时他也跌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稳住身形,将银刀拔出握在手中,里面几乎看不见,只能靠听觉判断他的方位。 他跌倒之后我听出他爬了起来,但是却没有站起来,而是闷哼了一声,看来他的确虚弱到了极致,刚刚钳制住我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我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直在咳嗽,等平息了一些,才用讥诮的口吻说道:“能在这里的人,你说会是什么人?”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等将他的话联系起来之后,却又听见他继续说道:“你恐怕是第一个没有被除名来到这里的张家人。” 我虽然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但还不是很明白,于是问他:“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张家人不能来,你说的被张家除名又是怎么回事?” 他反问一句:“你不知道?” 我如实回答:“不知道。” 他讥诮的语气变成了惊讶,只问道:“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说:“张祭帮了我。” 我想他虽然是被除名的人,但总是张家的人,总该知道张祭才对。 果真听见张祭的名字之后,他就明白了,只说道:“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说:“我听你叫张无,你的族名叫什么?” 我反问:“族名?不就是张无吗?” 他更加惊讶:“你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族名,那你自然也不知道你父辈的族名了?” 我越听越玄,于是说:“是。” 他说:“我叫张元,族名叫张子元。” 我重复道:“张元,张子元,差一个字而已。” 他说:“是只差一个字,但这是张家的规矩,对外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排辈的,所以必须省去了,只有在族谱中才会记录完整的名字,我们叫族名,所以我是子字辈的,你不知道自己的族名,自然就不知道自己是哪辈的了。” 我说:“按辈分我自然是排在最下,看年龄不就知道。” 说着他却笑了起来,他说:“年龄不同,不代表辈分,这你应该清楚,张家分支众多,辈分大小混乱也是有的,况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就住了口,然后神秘地问了我一句:“你不知道吧?” 我反问:“知道什么?” 他说:“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被他卖了一个关子,只觉得浑身都很不舒服,情不自禁地追问了一句:“是什么?” 他便没有说话了,而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惜我已经没有族名了,我和你说了,我是被张家除名的人。” 他既然不愿意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也没法,只能顺着他问:“那你为什么会被除名?还有,你刚刚说只有被除名的人才会来这里,张家的人绝不能踏足这里半步又是为什么?” 他说:“我被除名的原因,不提也罢。后面这个问题我倒可以告诉你,你可知道张家总体来说现在分为两支,一支被称为正统张家人,就像你,而另一支,被称为影子张家人,就是我们这些被除名了的人,因为被张家除名,永远无法堂堂正正活着,就像失去了活着的资格一样。” 我惊道:“竟有这样严重?” 他说:“看来你对张家的底细是丝毫不知啊,我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大致也知道他的意思,我是被张祭利用了,我问:“那么你们被除名又和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张元停了立刻厉声反驳:“有,怎么没有!为了能够活下去,特别是能让我们的后代活下去,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说:“被家族出名了就不能活了?完全可以改姓重新生活啊。” 他听了笑起来:“你以为如果真这样容易,我们会不知道?” 我问:“那是为什么?” 他犹豫了一会儿,只说道:“因为正统张家人会追杀我们,赶尽杀绝。” 我虽然不知道张家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很深的原委,我说:“来到这里就不用被追杀了吗?” 他回答说:“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逃脱追杀,而是能够找到反击的机会。” 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我说:“那件东西。” 我感觉听到这四个字之后,他立刻就警觉了起来,然后声音陡然变得针锋相对:“你来也是找这东西的!” 我不置可否,他听了有些愤怒,也有些无奈的味道,我听见他说:“张家的人,好狠!”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促成自己来到这里的是不是张元口中的张家人,还是我真是被影子张家人利用一步步到了这里,又或者,两股力量都有。 如果是前两种的话还简单,无非就是家族内斗,可是如果是第三种可能性,就不像张元说的那么简单了,这已经不是内斗,而变成了别的东西。 我换个话题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他却问我:“现在时什么时候?” 我说:“民国十四年。” 他听了好像惊呼了一声,但马上就归于了平静,他说:“我到这里来的时候,才是民国元年。” 这回轮到我惊呼:“你竟然在这里呆了十四年!” 他没回答,我质疑道:“这怎么可能,在这里十四年,先不说别的,单是事物和水就” 他却说道:“食物和水能够找到,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里存在的危险。” 我问:“什么危险?” 他说:“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石像之间出现的沙漏?” 我心中一个“咯噔”,一个不好的念头开始浮现,说道:“看见了。” 他说:“那个沙漏漏完之后,这里就会变成黑夜。” 我重复道:“变成黑夜?” 他说:“对于葬地来说,黑夜就代表着死亡。” 我停了,却眯着眼睛看着他说:“可是你活着。” 他干笑了两声:“和死了也没两样。” 然后他告诉我,沙漏漏完之后,黑夜就会降临,但也不是一直就是黑夜,张元说所谓的黑夜会持续十个时辰左右,只要挺过去了,就又是我看见的那种阴霾天一样的白天。 只是在这是个时辰当中,你永远无法知道,也无法想象自己会遇到什么,而他讲这些都统称为危险。 既然找得到食物和水,那么看他虚弱的程度,就应该是在上个黑夜留下的根了,所以他说:“你带来的这个黑夜我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我有一点很不解:“你在这里呆了十四年就没想过出去?” 他却反问我:“出去,怎么出去?进来了这里,除非找到那件东西,否则永远都出不去。” 他既然这样说,那么自然就是没有找到了,我于是问他:“那件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说:“在拿到它之前,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边不作声了,他则说了一句:“你会不会也是被张家除名人的后代?” 这个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于是顺口就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你家族一些重要的人的名字吗?” 我想老爷子的他多半也不认识,于是就说:“我爷爷你或许知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认识他的人都喊他张瞎子。” 我的话才脱口,张元就说道:“原来张瞎子是你爷爷,你之前说你叫张无?” 我只觉得忽然之间张元的语气就变得难以琢磨起来,特别是那句“原来张瞎子是你爷爷”那句半点喜怒哀乐也没有,好似只是在麻木地重复一样。 我没来由地一阵心惊,只是试着回答说:“是。” 与此同时,我已经调整好了身形,以防他忽然袭击我,因为我总觉得在我说出“张瞎子”三个字的时候,有一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接着他就用寻常语气说:“我比你爷爷刚好小了一辈,他是一个很古怪的人。” 我则问道:“那么我是正统张家的人还是影子张家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葬地-5 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再听见他的回答,在这期间我只听见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他想说什么,可是又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我在心里寻思,这难道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我是哪一边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同时说道:“你怎么了?” 他没有再回答我,一种不祥瞬间笼罩了我,我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甚至都半点反应也无,我用手扶住他的肩膀,同时他就朝我一头栽了下来。 我猝不及防,被他带着往后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我真切地听见他“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半点声音也没有再发出。 我迅速将他扶起来,等我他的脉搏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只是他的身子还是热的,也就是说就在刚刚的时间里,他已经彻底死亡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在这期间,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如果有人谋杀他的话,我应该很好察觉才对,而且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死去,不得不让人产生多余的联想。 为了证实他的确已经死亡,我将他从石塔里拉了出来,到了外面,只见他的嘴巴张大着,眼睛瞪得老大,但是瞳孔已经彻底涣散,空洞地望着天空。 我终于肯定,他的确是死了,而且是在临死前受到了无比的惊吓,并且是无声的惊吓。 意识到这点,我看向石塔的入口,于是返身又走了进去。 里面漆黑,我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上看,上面只有一片漆黑,只是在这漆黑中是一片空旷,也就是说石塔其他的楼层没有开口,但却是中空的。 如果有人藏匿在上面的空间的话,是很难被发现的,我看了一阵什么也看不见,偏偏手中又没有火源可以照亮这里看个究竟,我于是在里面呆了一阵,靠耳朵停了一阵,确定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走出来。 张元的尸体木然地躺在那里,我看着他的尸体,一种深深的悲伤和无奈瞬间涌来,我于检查了一遍张元的尸体,在他身上并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于是将他的尸体重新拉进石塔之中,这里既然被称之为葬地,这些石塔自然就是坟碑一样的东西,将他放在里面,也算是死得其所。 而且虽然张元没有直说,但是从他的话里,我已经猜到这所谓的葬地基本上就是张家的墓地,当然,这个张家指的是张元口中的正统张家。 将张元的尸体放置进去之后,我将石塔的门给合上,重新来到外面的时候,却看到地上丢着一样东西,应该是从张元的身上掉出来的,我把它捡起来,发现是一小块黑色石头,光滑而且圆润,我放在眼前看了看,发现里面能够呈现出我的模糊的影像,只是在看到影像的那一瞬,我感到了和在石碑前看到自己影像一模一样的感觉。 我这时候才惊呼,这分明就是建造石碑的材质! 张元是在哪里得到了这东西,这石块如此圆润,像是刻意被磨成了这样的,八成应该是成品。 我一时间也猜不出个究竟,于是将它装进背包里,想到沙漏的事,我便再次紧张起来,我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才行,当然是要找到那件东西。 我往石塔中继续往前走,一阵之后,忽然发现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我于是看向天际,只见天空之中一层黑色的影子状的东西正在散布开来,看上去就好像黑夜一样。 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加快了步子,而且随着天色的黑暗,我听到身边有什么声音在窸窸窣窣的响动,好似跟着我一样,我警觉地回头看向周围,却又什么没有,我意识到不对劲,不禁开始奔跑起来。 随着我的奔跑,这声音回向在耳边也变得越来越大起来,而前面还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石塔,可是天色已经昏暗得马上就要坠入黑暗之中。 终于,在天即将黑下去的时候,我听到既像是鸟鸣又像是兽鸣的声音从地底响起来,这声音并不是单一的,而是汇聚在了一起,像是有很多叫声汇聚成一个的一样。 我脑海里草冒出这个念头,忽然就只听见这样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同时有什么东西扑打翅膀的声音也清晰地传了来,我抬头看向塔顶,之间塔顶就像升起了一股黑烟一般,有东西从上面正飞出来。 紧接着,是下一座,再下一座 瞬间,这些林立的塔群就像变成了烟囱一样在外冒着烟雾一般的东西,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烟雾,而是我听见的鸣叫声的来源,这些东西从塔顶飞出来之后就汇聚成了更大的一片阴影,遮蔽了天空,朝我呼啦啦地就飞驰而来。 我除了跑什么都做不了,虽然明知道跑不过它们,但是我还是拼尽全力奔跑,我只听见尖细的鸣叫声在我身后回响着,而且离我越来越近。 直到我感觉已经有这样的东西撞在了我的身上,我才意识到它们已经追上了我,我于是不得不往前一扑,然后趴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我依旧感到后背被翅膀或者它们的身体不断地撞击着,却不是袭击,它们贴着我的后背飞过,然后像是一条黑色的绸缎一样再次飞向天空之中。 我趴在地上,只看见它们模糊的影子,因为此时天色几乎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置身于黑暗当中,身边的景物也逐渐看不清楚。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清楚这些倒底是什么东西,而自从它们飞到了空中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整个塔林变成了彻底的寂静,见此情景我却没能舒出一口气,因为我知道,暴风雨之前,是彻底的宁静。 果真,这样的宁静只是持续了数秒钟的时间,忽然那样的鸣叫声再次从头顶传来,我看不见,但是能感到它们急速而下带起的风,还有它们迅速逼近的叫声。 我意识到不好,迅速起身拔腿就跑,可是这一次依然如同刚刚一样,它们从我身边飞过,有拍打,有撞击,却并不是袭击,我知道,如果它们要袭击我,只怕不需要几秒钟的功夫我就能被吃成一具骷髅。 又或者整个人都不剩下。 至此,我似乎开始明白在来时看见的那如同森林一般的白骨是如何形成的了,只怕就是这些东西的杰作,而至于那巨大的骨头的来源,只怕就是这里的守陵兽。 见它们再次飞走,我于是趁着它们再次降临的这段间隙离开这里,它们起先不攻击我多半是在戏弄我,它们知道我是逃不掉的。 这样的情景反反复复重复了数十次,不禁让我越来越迷惑,直到我忽然看见了光。 这光是从前方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看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点,于是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地朝那里而去,而在这过程中,这些东西再没有出现过,我估摸着大约是惧怕光的关系。 我一路奔跑过去,终于到了光亮传来的地方。光是从石碑之上传出来的,我只看见光亮的地方实在石碑的顶部,而石碑一如既往地是我见过的黑色,只是这里的石碑不再是一组一组的,而是四面石碑分别林立在四个地方,中间又放置着四口黑色的金属棺。 第一眼看到金属棺的时候,我想起了在井底玲珑拷问我的情景,因为这四口棺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又有不同,这四口棺材似乎更大,更精致,棺身上的花纹雕琢得也更加精致,虽然我看不出来那雕着的究竟是什么。 我茫然地站在石碑边缘,却不敢擅自进去。 看到这东西之后,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东西自始至终都不袭击我,因为它们一直在把我往这个地方驱赶,直到我看见了发出的光。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棺材的棺盖从指向的中心一端开始掀开,这金属棺的棺盖和棺侧竟然是做成一体的,,掀开之后,里面露出一具尸体,但又不是尸体。 尸体被固定在棺材上,因为我离得很远,所以在细节上根本看不清楚,我正不知所措,忽然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你,是你,你来了。” 这声音重重叠叠的,像是四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一样,我没有吭声,它们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还不进来,你不是要知道那东西的下落吗,你不想知道吗?” 我一愣,难道要找那件东西,先要询问它们? 我于是问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它们却没有回答我,而是齐声说道:“你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它们那重叠的声音放佛带着某种魔力一样,让我脑海只有它们的声音在回响,再无其他。 然后我往里面走了进去,在经过它们边上的时候,我看见它们被困在一层薄膜之中,像是小鸡刚出生那样的膜,但是这膜的韧性极好,无论它们怎么动都无济于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葬地-6 更重要的是,我看见它们的模样很痛苦,身体急剧地挣扎着,好似想要摆脱这种状态一样。 但是它们的声音却是平稳而且冷漠的,与它们急剧挣扎的身体极其不协调。 我看见在它们的头部有一个装着水的容器,它们的头颅就被固定在这个容器之下,我经过的时候,正看见容器里的水在来回离合着。 我最终走到了正中央,在这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将我牢牢地束缚住,让我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接着我听见它们重重叠叠的声音传来:“张家的人啊,你违背了家族的禁忌,你是不能到这里来的!” 我感到钳制的力量忽然增大,我忍不住身子往下一沉,双腿就跪了下来,与此同时,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牵制住我的力量不断加大,我只感觉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在被抽走,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越反抗,感到的痛楚就越强烈,接着那种无力感就越强烈。 就在我毫无办法的时候,忽然重重叠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等等,他有标记,他有标记。”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些忽然增强的力量统统消失不见,而它们自那之后就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他有标记,他有标记,他有标记” 它们一直重复着,一刻都不曾停下,再接着四个声音逐渐分开,虽然依旧重叠,但是话语明显已经变成了各说个的。 “让他走,他是有标记的人。” “不能放过他,立刻杀了他,立刻杀了他!” “他会去到那里,让他走,让他走。” “放了他,放了他。” 它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那个“杀了他”的声音逐渐被其余三个同化,短暂的混乱之后,它们的声音再次变成了一个:“让他走,让他走,告诉他那件东西在哪里,让他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再也不要来到这里。” 它们这句话重复了四五遍,最后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变成统一的声音在问我:“你不是要找那件东西吗,我们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问我们,你要问我们!” 我长舒了一口气问道:“那件东西在哪里?” 它们说:“它在四面像下,在四面像下。” 我继续问:“四面像在哪里?” 它们回答:“穿过塔林,就是四面像所在,在天亮之前,它的面庞一炷香的时间会轮换一次,金面预示着安全,银面预示着惩罚,铜面是杀戳,铁面是万劫不复,你只有在金面时候的一炷香时间取走那件东西。” 我问:“如果我碰到的时其他面怎么办?” “那你会死在那里,会死在那里!” 说完它们挣扎的幅度开始变接着我看见掀开的棺盖开始往回盖下来,束缚我的力量瞬间消失,可是我还有疑问,我说:“等等!” 可是棺盖就此轰然落下,我来到边上的时候,无论怎么推都不起作用。 不是我还有问题要问,而是在忽然之间,我看见这四具尸体之中有一具异常眼熟,而我扑过来的,正是这一口。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似乎觉得他是张祭的模样。 只是现在我根本打不开,也无法看个真切。 见已经于事无补,我于是走出这里,来到边缘的时候,我回头留意了这里的布置和格局,然后就重新一头冲进了塔林之中。 远离了光,重新步入黑暗之中,这回倒是没有了那些东西的袭击,而一路上我都在思索着它们自言自语般说的话,他们说我擅自闯入这里已经违反了禁忌,结合张元的话,那么是不是在说,我的确是正统张家的人,从它们的话里还可以看出,违反禁忌的人都是要处死的,所以它们才会一直叫嚣着要杀死我。 这样看来的话,这四个尸体一样的人应该也是张家的人才对,而这个葬地,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张家的墓地! 只是为什么一个家族的墓地会建造在这样隐蔽的地方,这里面设计成这模样,又是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只怕不单单只是墓地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它们说我有标记,而正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标记,让它们改了要杀死我的主意,有那么一瞬,我甚至觉得它们忽然变成了恐惧,它们让我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分明是带着浓浓的恐惧! 它们的话让已经迷惑不清的我更加迷惑起来,我身上倒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石塔在我身后不断变成黑点,我在想,或许每一座石塔之下都是一个张家人的坟墓,这样密密麻麻而且显得无边无际的石塔,预示着张家的古老渊源,以及那些数不清的死去的张家人。 可是现在我却没工夫去思考这些,现在我要做的时穿过这里,找到那件东西,只有拿到了那件东西,我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会参与这一切。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终于到了塔林的边缘,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一尊金属像,就像它们说的那样,不单单是脸庞,就连他们的身子都建造成了四部分,与它们的脸庞相衬。 而在四面像之下,则是一个神庙,神庙的开口正对着塔林的边缘,有明亮的光盘踞在神庙的顶部,照亮整个区域。 塔林之外,则就是神庙的区域,只见这一片区域是一个半圆的形状,将神庙围住,而且这一片区域全部都是用金属铺起来的,我看这漆黑的颜色,好像是铁。 我抬头看向四面像,发现四面像此时正是黑铁面,正对着我这里,我于是将身子藏在石塔之后,按照我的预测,从这里到神庙里,一炷香的时间倒是足够了,当然这是在不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下,一旦有所耽搁,时间就会不够。 我留意着四面像面庞的转换,黑铁过后是白银面,而且看了一圈,到了第二圈的时候,又是截然不同,我一直看了好几个循环,发现每个循环都不一样,也就是说,四面像面庞的轮换完全是随机的,无迹可寻。 进去的话倒没什么,但是出来呢,我觉得这个神庙不可能是一个两头通的地方,也就是说,在这里,需要有两个人合作才能成功,因为它的轮换无迹可寻,而在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无法看到四面像轮换的情况,这样就只有碰运气,或生或死。 当然生的几率会很小。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它们说过,四面像只有在天黑之后轮换,一旦天亮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里完全就是生人勿进的禁地,再也没有安全之说了? 我在塔林中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于是想着先进去再说,或许到了里面又有其他办法也说不定。 于是我躲在石塔身后,时刻注意着四面像的轮换,当金面转过来之后,我立刻从石塔之后冲了出来,拼尽了全力朝神庙口冲去。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非常远的距离,因为建筑物的庞大,看着相互之间距离短,但这只是错觉,因为我在它们面前一样是渺小的,所以看似近的距离对我来说已经非常远了。 我一鼓作气跑到了神庙口,然后是上而去的台阶,我几乎是好不停留地跨上去,即便如此,在我将要到庙门口的时候,我听见了巨大的隆隆声,四面像在轮换,而这时候我已经快到了神庙口,可是就在我看见神庙里的情景的时候,我的心瞬间就凉到了底,虽然在四面像转换的那一瞬间我进入了神庙的入口,可是却已经看到了绝望在身边徘徊。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庙,而是一个有着神庙外形的绝路,换句话说,这是一个陷阱。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它们说的“让他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它们以真假莫辨的话语,让我误以为它们真的告诉了我那件东西的所在,而且到了这里。 而且我在所谓的神庙入口处整整找寻了一个遍,丝毫也没有发现可以进入的机关之类的东西,所以足以确定,这的确是一条绝路。 虽然有神庙的遮蔽,免于四面像的危险,但是我却再也无法逃离这里,因为在我所处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四面像的轮换情况。 我在等待中耗尽了整个黑夜,四面像轮换的隆隆声不绝于耳,直到天际开始亮起来,四面像终于彻底停止了轮换,而随着黑暗的褪去,我发现整个神庙在震动,接着只听巨大的“轰隆”一声,神庙后面的石壁彻底倒塌,现出里面黑洞洞的入口来。 我走到黑洞边缘,发现里面竟然是绝对的黑暗,光好像就在入口这里被隔绝了开来,分毫也透不进去,我正想着里面会是什么地方,忽然感到一个力道将我猛地往里面一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了里面。 而且更加糟糕的时,里面不是如外面一样的平地,而是一个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迷失-1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一个梦。 这个梦让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因为说它是梦的话,它实在是太逼真了,说不是梦的话,又太匪夷所思。 我梦见我进入了一片幽深的树林当中,遮天蔽日的树木长得就像是怪兽一样,它们的枝叶纠缠着,树与树之间似乎已经融合成了一体,我就漫步在这黑色之下,没有路,也没有知觉,就好像孤魂野鬼一样。 然后树木开始裂开,一双双的手从里面伸展出来,就像要从里面诞生一样,它们剧烈地撕裂着树皮,拼尽全力从里面要出来。 我可以看见它们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庞,但是它们的身体却早已经与树木融为了一体,树木已经长在了它们的身体当中,又或者说是它们的身体是长在了树木中,根本就挣脱不了。 它们看见我,然后朝我呼唤,一遍遍地呼唤我的名字:“张无,张无” 我就是在这个悠远的呼唤声中缓缓醒过来的,甚至在我醒来的时候,那遥远的呼唤声还在耳边回响,好似就是现实中发生的一样。 我醒来之后,眼睛就被一股明亮的光给刺得睁不开眼睛,我本能地闭上眼睛,接着再睁开,反复几次之后,这才适应了了这里的环境。 光是从我的头顶照射下来的,我望上去,只见一座巨大的金属四面像正俯视着我,我这样看上去,只看见它的身体隐没在头顶的光之中。 我这才意识到我现在竟然是躺在四面像的脚下,而且这尊四面像俨然不是我在神庙下看到的那一尊,因为我现在置身于完全密闭的石室当中。 我依旧躺在地上,一时间竟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从神庙口被推下的情景才猛地回想起来,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似乎才忽然恢复了知觉,也才感到了身下地面的冰冷。 同时感到的,还有手上紧紧攥着的东西。 我动了动手,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我不记得我手上握着什么东西。 恢复了意识和知觉之后,我从地上坐起来,将手上攥着的这件东西摊开,发现我手上攥着的竟然是一只黄金眼睛。 黄金眼被包裹在雕成圆形棱面的金刚石吊坠当中,一只手刚好可以紧紧握住,透过金刚石吊坠,可以看见经过每一个棱面的反射,就像有无数双眼睛一样。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眩晕的感觉,更加诡异的时,我竟然感到这只眼睛在转动,好似在打量我一样。 我被吓了一跳,立刻将视线移开,在看过去的时候,它不过还是原样,刚刚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幻觉而已。 在看到这件东西的时候,我忽然自己告诉自己说,这就是那件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肯定,但是随着这个念头冒出来,一些记忆的片段开始若隐若现地出现,我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朦胧中朝我说道:“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件东西,现在给你,给你” 这个声音就像是遥远的隔音,模糊而清晰的在我耳边响起,似乎是在我落到这个地方之后他给我的,但是这记忆异常模糊,好似只是自己的臆想一样。 我又端详了这只黄金眼良久,只觉得这眼睛邪乎的很,只要稍稍盯着看一会儿,就会觉得它是活的,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好像有一种它想要和你融为一体的感觉。 可是一旦移开视线,一切又像是幻觉。 我于是找了东西将它包裹起来,然后装进了背包之中。 我站起来,端详了整个石室,却萌生出一个念头来,这里既然是四面封闭的,我又是怎么掉进来的?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四面像上,它全身都呈现出黑色,包括四面脸庞,光则是从它的头顶投射下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石室虽然宽敞,却是有边界的,而且是根本就出不去的边界。 也就是说,整个石室里面,唯一存在的就只有这尊四面像,所以我更加觉得所有的蹊跷和谜团就应该是在四面像身上。 而且既然这是一尊四面像,那么就应该像我见过的那样,每隔一定的时间,它的面庞是会轮换的,或者是触动到某一个机关之后,它的面庞就会开始轮换。 只是我观察了一遍这里的环境之后,发现处罚机关的可能性不大,更多的应该是有恒定的时间让它自己轮换。 想到这里之后,我于是坐在地上静静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翻开了背包,想要寻找一些吃的和水,可是等我将背包翻开的时候,发现里面所有的干粮都已经没有了,自然也包括水。 刚刚放东西的时候我没留意,现在注意到这点,才发现不对劲,因为自从得到这个背包,我并没有吃掉多少干粮和水,按理来说,还应该剩下很多才对。 于是我将背包几乎翻了一个遍,里面的确是没有任何干粮了,最后我只在背包底部找到一些碎末,预示着曾经这里面的确是有干粮存在的。 只是,干粮的确是没找到,但我找到了别的东西。 这是一个手掌大小的黑皮本子,看到这个本子的时候我立刻疑惑和不解起来,因为在得到这个包的时候,我是仔细检查过一遍的,我记得里面根本没有本子这样的东西。 我于是将本子拿出来打开,意外地,上面竟然还写有一些东西。 但是,在看到本子上写着的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的心跳却开始加速起来,因为当我看见这些字迹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熟悉,但是再看了一眼之后,发现这根本就是我自己写的! 特别是当我看见上面写着的内容的时候,更加是到了震惊的边缘,看完之后,我不但确定这的确是我自己写的,还能确定的时,我自从从上面掉下来之后,已经过去了非常长的时间,背包里的干粮和水并不是离奇消失的,而是被我自己吃掉的,我掉下来之后到过一个地方,遇见了一些人,并且得到了这个攥在手里的黄金眼,更重要的是,我闯进了这里。 至于是怎么闯进来的,我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就连上面说得这些,我都丝毫记忆也没有。 这样一个本子写了满满的好几页就是写了这样一个过程,我看完之后有看了这个本子,我甚至都无法想象我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个本子。 我看完之后,只觉得心绪久久不能平复,更重要的是,我在看的时候,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竟然丝毫感觉也没有。 于是我将里面的内容理了理,大致可以分为这样一个过程。 我被莫名的力量从神庙口推了下来,落下的过程和结果上面并没有写出来,也没有写我是落在了什么地方,但是既然我好端端的,那么就应该是落在了安全的地方,我经历了一定的昏迷,只是身体却没有受到伤害,于是自然醒转了过来。 醒来之后,我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奇特的地方,究竟是一个如何奇特的地方,虽然是我真实到过的,但是失去了记忆的我完全无法想象出来,而且本子上的描述也极为模糊,甚至上面都没有提到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有一些什么东西。 我在这奇特的环境中漫步,好像走了很长很长飞时间,走到了很深的地方,究竟是多长多深,没有一个具体的描述,总之走了很久,很久。 接着我遇见了一个人,从上面的描述只能确定这是一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丝毫不得而知,然后我跟着他前进,他领着我到了最深处,然后我看见了那件东西。 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黄金眼透过棱面重重叠叠的情景立刻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画面,这似乎就是我看到黄金眼时候的情景,但又好像不是。 因为在这忽然之间,我意识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再之后,我得到了黄金眼,可是看到这里,我越发觉得心慌起来,越发觉得有些莫名恐惧起来,我感觉我的手竟然在颤抖,心跳也莫名地攀上了顶峰,只是为什么会这样,我却丝毫不知,只觉得好像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一样。 再之后,我就闯进了一扇门之后,好像就是到了这里。 我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莫名的恐惧情绪平复下来,等好了一些之后,才开始思考这里面的诡异。 差不多是在我心绪几乎已经平静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熟悉的“隆隆”的声音从四面像上传来,我看见四面像的面庞开始轮换,伴随着四面像轮换的声音,我听见有一个声音传来,等我看的时候,之间石室的一面墙壁竟然已经打开了,里面呈现出一跳黑洞洞的通道来,我看了看,又看看四面像,就这样走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迷失-2 走进去之后,我感到这是一条非常深,而且没有尽头的通道,并且在我进入这里的那一瞬间,身后的石壁就彻底落了下来,切断了所有的光。 我顿时置身于纯净的黑暗之中,我就像一个瞎子一样在里面摸索着前进,虽然前进的速度很慢,但是还算顺利。 这条通道很笔直,而且很平整,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往前走,几乎没有遇见任何凸起或者转弯的时候,更重要的时,我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时间,从最初摸索着在走,到最后就像在平路上一样快速地前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我知道这是一条没有任何障碍物,而且不会有任何阻挠前进的通道。 只是在这样的行走过程中,我感到有些怪怪的感觉,但是很快这种怪怪的感觉就被一个在身后响起来的声音给打破,在我听见声音响起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停了下来。 我听见的不是别的声音,而是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脚步声。 一个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好像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脚步声。 在我停下来的时候,我感到身后的这个步子也忽然停了下来,但是我能感到他就在我身后,就在我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我感到一阵冷风朝我脖子上吹来,再接着我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掀翻在地,落地之后,他就彻底骑在了我身上,然后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力道非常大,而且一切发生在倏忽之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已经被他牢牢掐住,已然不能呼吸,并且变得越来越难以呼吸。 我胡乱地摇动着手臂,慌乱中,我摸到了腰间的银刀,我不顾一切地摸出银刀然后就朝他身上刺了下去,在银刀扎进他身体里的时候,我听见他传来一声痛呼,他掐住我脖子的力道开始变趁着这个间隙,我忽然翻身而起,我感到他被我翻身起来的力道掀得跌倒了,我立刻远离了他,同时新鲜空气的涌入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与此同时,一股血腥味一股股地涌入我的鼻尖,我知道,刚刚这一刀重伤了他,果真我只听见他爬起来的声音,然后就往通道的尽头狂奔而去。 我来不及去追赶他,最后只听着这个声音越来越悠远,终于再也听不见分毫,整个黑暗中之残留下一股血腥的味道回荡着。 我缓过来之后,这才站起来,于是往前继续前进,为了以防他在某个角落里忽然袭击我,我时刻都警惕着周围的任何声响,走路的时候也更加小心起来。 而且一路上我都能闻到这股子血腥的味道,久而久之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除了看不见,最起码我知道他一路都经过了这里,走在我前头。 在走了我也不知道的时间之后,我终于在彻底的黑暗之中看见了光。 虽然是微弱到极致的幽光,但是我忽然就有了希望,这预示着,我终于可以摆脱这永无止境的黑暗。 随着我离光的接近,终于这不变的通道开始逐渐变得宽敞起来,而且,我开始看见树木生长的痕迹。 最后我终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尽头处是一片笼罩在幽绿色的光中的森林,只是这森林的模样,却和我梦中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 只见这些树木遮天蔽日,可是树枝却在空中相互纠缠,编织成一体,从下往上看,就像是一片绿色空间一样,而笼罩了整个森林的绿色幽光,就是从树枝之上透下来的。 这些树的树干每一棵都有三四人合抱那样粗细,树皮黑沉沉地斑驳成各种各样奇怪嶙峋的形态,看上去极为诡异和恐怖。 我走在其中,在其间自然看见了血迹。 这血迹自然不会是别人的,除了那个在暗中袭击我的人,不会有别人了。 我将银刀紧紧握在手里,时刻提防着周遭,同时则顺着血迹一路往前进。 只是走了没多远,我就看见了让自己为之惊骇的一幕,我看见在血迹的尽头,是一具白骨,一具干干净净的白骨,既不是腐烂之后的痕迹,也不是被啃咬之后的样子,而是就像血肉忽然消失殆尽的那种样子。 甚至我还看见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背包。 看到背包,我于是想起我身上背包的出现,难不成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的人到了这里,而和我一样在葬地得到了这样的背包? 只是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出现,而且既然他也在这里,为什么要袭击我,而不是和我结盟逃离这里? 我确定这具白骨就是刚刚袭击我的那个人,于是不禁提高了警惕,因为他能逃到这里来,那就是说刚刚他还是一个活人,这里肯定存在一瞬间就能把人给吃空的东西存在。 我看了看四周,更加警惕了起来,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敢去动他的背包,于是趁着拿东西没有再出现,赶紧离开了这里。 只是在走出几步之后,我又回头看了这具尸体,心中在想,难道就是他将我给推下来的? 这个念头只是匆匆闪过,我就迅速回头离开了这里,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在林子里碰上任何东西,但是我知道我没有碰到并不代表没有,说不定就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就会忽然出现。 这一片幽绿的森林又是一条漫长到像是迷宫一样的地方,而且一路走过来,梦里的那些场景一幕幕地在我脑海里轮换着,想着我的目光不禁就落在了黑陈而嶙峋的树干之上,好似在某一刻,树干真的就会忽然裂开,从里面伸出一只只手,一具具被禁锢在其中的尸体来。 只是我脑海里回放着的这个场景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树干还是树干,没有裂开,也没有发生任何异样。 所以梦境里的终究是梦,不会成为现实,而我正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上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最先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声音。 我听见一个声音透过树林远远地传过来:“你想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吗?” 声音虽然隔得很远的样子,但却异常清晰,我听到之后立刻抬起头看向头顶,果真一个人隐在树木当中,我看向他问道:“你是谁?” 他也不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从树上下来,只说道:“看着你是怎么死亡的人。” 我眯起眼睛看向他:“死亡?” 他却冷冷说道:“你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死亡当中,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我心上有些震惊,但是面上却不改色,问道:“怎么说?” 这人往我来的方向看了看,慢悠悠地说道:“那人都被吃成一具骷髅了,你从他身边过,难道觉得自己就会安然无恙吗?” 我问:“那么你是说?” 这人冷冷说道:“你最后也会变得和他一样。” 我眯着眼睛看着这人,猜测着他可能在这里的原因,他大约是见我在观察他,于是说道:“见你可怜,就给你指条活路吧,如果你能在自己被吃掉之前到达上面找到黄金眼,那么久能免于一死。” 我听他说到黄金眼,于是更加警觉地反问道:“黄金眼。” 他见我这样的语气,不禁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背包里有一只黄金眼,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那是假的。” 我揣摩地说道:“假的?” 他见我不相信的样子,于是说道:“信不信由你。” 说着我就看见他往树上爬,我见他的出现分外古怪,不禁问了句:“你是什么人?” 他停留在顶部树枝纠缠成天花板一样的地方说道:“我告你过你,我是看着你如何死亡的人。” 然后我就看见他就像一只猴子一样地从树枝间的缝隙钻了上去,在他即将消失不见的那一刻,我问道:“上面有什么?” 他的声音最后回答道:“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在下面站了一久,最后终于攀上了树干,一直到了树枝部分,我只感到幽绿的光有些刺眼地从缝隙里照射到眼睛里,我于是朝着绿光也钻了上去。 到了上面之后我既显得惊讶,又显得有些失望,因为我虽然上了来,但是头顶却依旧是在下面一般往上看的光景,也就是说到了上面,除了脚下不再是泥土,变成了树枝的地面,头顶的情景和在下面看到的时一模一样的。 那人则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我朝树枝围成的通道两边都看了看,于是就没有继续再往上爬上去,而是顺着通道的一头往前走。 这里倒是没有那么无穷无尽,只是走了一段,拐过了一个弯之后,我就看见了一排建造在树枝之上的木屋。 这些木屋一间连着一间,更加神奇的时它们都是依靠树枝的生长构建而成的,唯一与树枝不同的地方是树叶都已经脱落,全是黑色的树干,只有在屋顶部分还有树叶生长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迷失-3 从远处看过去,这里就像是一片建在树枝上的村子一样。我走近最近的一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是一间空屋子。 一时间我竟有些拿不准这些屋子存在的意义,进入到其中一间屋子中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屋子看似是独立,但却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也就是说第二间连着的木屋只有从第一间才能进去,如果你想从外面别的地方进去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穿过第一间屋子,来到第二间,第二间也是和第一间一模一样,又和第三间连在一起,一间间屋子就这样串在一起,就像没完没了一样。而且我还留意到一点,那就是越往里面的木屋走,就越有往上而去的趋势,这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螺旋而上的通道一样,反倒不像是木屋了。 我走了很长时间,每间屋子都呈现出一模一样的光景,要不是有往上而去的趋势,我真的会觉得自己就是在这里无限打转转。 也不知道走了倒底有多长的时间,我往上而去走了有多高,我终于到了出口,来到出口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稍稍猛烈的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这里几乎是树冠的地方,一眼望去,几乎可以看见如同蘑菇一样生长的树冠,而高处的雾气弥漫着,就像处在云层中一样。 在这一望无际的树枝构建成的巨大平台上,只有一座高大的建筑,就是一尊由树木交织而成的四面像。 看到这尊四面像的时候,我绝对相信这是一个奇迹中的奇迹,虽然四面像是由树枝缠绕而成,但是气惟妙惟肖的程度完全不亚于石头雕刻而成和用金属铸造出来的,在这里,它反而又像是一株长在树冠上的大树。 接着我看见之前我在树上见过的那个人就站在四面像脚下,正往上攀爬上去,我看见他,他自然也看见了我,然后他对我说:“黄金眼就在四面像的眼睛里。” 说着他就往上爬上去,我不知道我找黄金眼,他为什么要爬上去,而他见我愣着,于是朝我说:“你不上来吗?” 我这才来到四面像脚下,到了下面之后,之间密密麻麻的树枝缠绕着一直朝上而去,倒是给了攀爬者更多攀爬的空间,我于是伸出手扶住树枝,也开始往上爬。 只是自始至终,有一点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我手上拿着的黄金眼会是假的? 而且这只黄金眼是从哪里来的,我为什么会将它握在手里?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停止了自己攀爬的举动,而是重新落到了地面上,我将背包打开,拿出里面的黄金眼,我仔细端详了一阵,怎么看都不像假的,于是我又看向正在往上爬的那人,他大约是看见我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于是也停止了攀爬而是看着我。 他问我:“你怎么下去了?” 我将黄金眼收起来,看向他说:“你要我上去有什么阴谋?” 他表现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说道:“我这是要救你。”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没有立即回答,然后缓缓说道:“我既然有了黄金眼,又何必再上去白费功夫。” 他摇摇头说:“我和你说了,那是假的。” 我则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他便不说话了,我一直抬头仰望着他,想看出他到底有什么蹊跷来,只是正在这时候,我忽然看到他松开了抓着树枝的手,就这样从十来米的高空中掉落了下来。 我没料到他会这样做,但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不是他松开了抓着树干的手,而是因为别的原因,我因为离得远,看不清楚倒底是因为是什么,但我确定不是他自己松手的,所以,我听见他带着不可思议的喊叫声一直落下来,而且在落到树枝组成的地面上的时候,树枝之间的缝隙中忽然出现了缝隙,他竟然就这样掉了下去。 我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如果他这样一直掉到下面的话,那还了得! 于是我也顾不上眼前的这尊四面像,就朝他落下去的地方奔跑过去,只是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片空荡荡,因为我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高了,从这个缝隙看下去,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所在,自然也看不到他究竟落到了什么地方。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于是迅速朝我上来的那些木屋奔跑而去,然后几乎是狂奔着朝下面奔跑而去,我当时的想法是,这人是我在这里唯一遇见的人,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以及这里有什么秘密,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么我就不可能知道这里倒底存在什么,我怎样才能出去了。 我一路奔跑着下来,又是这样无穷无尽的重复,终于我来到了最初的木屋边上,老远远地我就看到一片殷红,一个巨大的窟窿存在着,好像是他落下之后砸穿了这里的树枝。 我于是迅速下去到地面上,看到的时候不禁不敢相信,只见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就像一滩肉泥一样地与地面融为了一体。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已经不能存活了。 我看着他的尸体,久久不能平复,却又不敢靠近,我似乎觉得,他带我上去到这么高的地方,好像就只是为了让我看见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一样。 而且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半点要再回去的念头,只是看着他的尸体,在想着这里面的究竟。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靠近他的尸体,第一是我不想看到他拿如此凄惨的模样,第二,则是我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于是最后我打算继续沿着最下面的路走,而至于上面存在的空间,就当它不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上面的这些树枝交织而成的空间,总有些邪乎,而且还有些虚幻到不真实的样子。 我正想着,忽然感觉到巨大的声响从高处一阵阵传来,紧接着就是有什么东西不断落在树枝上的声音,而且头顶的这一层地面一样的树枝层,竟然有折断的趋势。 我不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致上能确定大约是四面像之类的东西坍塌的缘故,尖刺情景,我便再不敢在这里做丝毫停留,朝前方奔跑而去。 在这样的奔跑下,我发现我很快就穿过了这座森林,到了另一个通道一样的入口当中。 进来到通道里之后,我忽然感到身后有什么异常的响动,这声音似乎不是树枝被砸断的声音,等我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正朝我扑过来,我甚至只看见这是一个人形,其余的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扑到在地。 我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到一声隆隆的巨响传来,只见幽绿的光在不断跳动着,然后落下来,只是到了地面上之后却并没有停止,而是在继续下落,伴着巨大的“轰隆”声,我立刻意识到,这座森林发生的情景,就像我在进入这里时候看到的那篇地带一样,它在坍塌成深渊。 只是现在的情形并不能让我对这些多做思考,因为现在我眼前有一个要要了我的命的人。 而等我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人身上的时候,却让我心底猛地一沉,这个人从头到脚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指尖和脚尖都看不见,我在心里想,这里莫不是什么组织的据点,我擅自闯入了进来,要被杀人灭口吧? 这些念头都只是瞬间的事情而已,因为在我倒地之后,这人就重新朝我扑来,看他的凶猛劲儿,不置我于死地是誓不罢休,我倒在地上根本无法闪躲,只能在他扑过来的时候用力将他拽住,然后借他的力将自己甩起来,所以这一回合我们各自都被甩出老远,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立刻站立起来,做好防御的动作。他站起来之后也并不罢休,虽然手上没有武器,但是却伸出手摆出格斗的姿势和我僵持着。 再接着,他猛地又朝我扑过来,他来势凶猛,我让过他,反抓住他的肩膀,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将他给甩出去,一招得胜,我一鼓作气来到他身边,在他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再次抓住他的肩膀,然后用膝盖猛顶他的小腹,眼看他有些要反击的动作时候再次将他甩出去。 经过这一次的碰撞,他已经被逼到了通道的边缘,再往后,就是刚刚才沉下去的深渊,深渊之中还有幽光在闪烁,这也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光源。 他的脚步在边缘迅速移动着,双手朝我伸出来,防止我攻击他,这时候我几乎是胜券在握,只要不出什么纰漏,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我朝他一步步逼近,在我接近的时候,我听见他似乎在和我说话,但是因为隔了厚重的面罩的关系,我只隐隐约约地听见他在说:“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这时候他就像是临死挣扎的困兽,我瞅准了时机在他注意力松懈的时候忽然上前,而就在我打算一拳打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整个人往后可以让过,顺势整个人就往深渊掉了下去。 我觉得他是故意将自己的身子掉进深渊中的,为的就是让过我的这一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迷失-4 我来到边缘处往下看,下面除了只有闪烁的幽光根本看不到底,我想他这样掉下去多半是不能活了,于是便不再去管他,而是来到了石壁边上做了下来,经过这一场搏斗,我感觉全身就像要散架了一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之后,我重新站起来往通道里走。 往里走了一些之后,里面重新变成之前的黑暗,我感觉像是又回到之前的通道那样,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什么变化和起伏,最后我还是用自己几乎都不知道的时间到了尽头。 只是尽头处却是一片石壁,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处绝路。 就在“绝路”两个字闪过脑海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石壁后面传来“隆隆”的一声响,这声音听上去分外熟悉,我竖着耳朵听了一阵,然后就感到“隆隆”声从身边传来,在这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忽然往后躲开了一些,大约是处于对未知事物的害怕,我大约往回过去了十来米才作罢。 再接着,眼前的石壁就这样打开,光也跟着扑了出来。 因为我离得够远,恰好隐没在了黑暗之处,我只看见石壁打开的地方立着一座四面像,光正是从四面像上发出来的,还有的,则是让我嘴巴张大着几乎合不上的场景。 我只看见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我”就站在四面像下,正看着打开的石壁。 这场景让我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场景,似乎在不久之前,我才刚刚经历过,而这场景,不正是我在四面像下醒来,然后等待四面像面庞轮换,石壁打开的场景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又重新经历了这样的一个场景,而且还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更重要的时,我以为自己去到了另一条通道,却没想到进入到了森林之中,却是又回到了我走出来的这条通道。 就在这些念头飞速地在我脑海里闪过的时候,我看见另一个“我”已经从石壁后面走了过来,他越过了石壁,接着石壁就轰然落下,这里重新归于一片黑暗。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我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直到他从我身边经过我都没有动分毫,然后就听见他的脚步声一直朝前方远去。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他走得很远了这才回过身来,这时候我才重新往回走,想着跟着这个另一个“我”,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又是走了很长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尽量压低脚步声,以便不让他发觉,只是让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明明领先我很多,可是我却很快就追赶上了他,因为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而且很快,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脚步声。 我感到他忽然停了下来,而且朝身后看了过来,我于是也立刻停住,他久久都没有动静,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的存在,我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尽量不让他发现。 但是他好像还是察觉到了什么,然后我感觉他朝我走了过来,我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熟悉起来,同时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划过,我记得当时我也是在通道里发现了有脚步声尾随在后,可是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候是身后的人袭击了我,而现在则是他在朝我靠近。 于是在慌乱中刺死那个人的画面已经在脑海里勾勒了出来,想到这里,我蔡梦迪意识到,这不是玩笑,而是真实的生与死,我于是在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忽然朝他扑过去,我必须杀了他! 果真他毫无察觉,被我当即扑到在地,然后钳制住他的双手压在膝盖下,然后用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身体剧烈地挣扎着,我都死死地按住不放,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诫自己,他不是自己,只有一个我! 然后他的手从我的膝盖之下挣脱,剧烈地摆动着,我只感觉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就在我意识到不好的时候,还来不及松手让开,就感到冰冷的银刀扎进了身体之中。 我只感觉一瞬间丧失了全身的力气,他垂死的反扑力道大得惊人,我被甩到一边上,我用手捂住伤口,血止不住地往外在流,我挣扎着起身,在他还没有扑过来之前踉踉跄跄地往前奔跑而去。 一路上我只感到血从伤口处簌簌地流出来,捂着的手已经彻底被濡湿,好几次我都感到意识已经趋于模糊,奔跑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坚持着。 最后我终于看到眼前有幽光在闪动,也就是在同时我眼前一黑就没有了意识。 当我重新醒过来的时候,我感到有剧烈的风吹在我身上,而且是十分猛烈的风。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朝风吹进来的地方看过去,只看见一片灰沉,好似要下雨的阴霾天一样,接着有一个东西在我眼前一闪一闪地,我看过去,竟然是一只挂在树枝上的黄金眼。 我挣扎着直起身来,手还按在伤口上,可是伤口上这时候已经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了,我将衣服掀起来,衣服上虽然还有血迹,可是皮肤竟是完好的,甚至连疤都没有留下一点。 我狐疑地盯着看了良久,竟然有些不能明白。 接着我茫然地站起来,将黄金眼从树枝上摘下来拿在手中,这时候我本能地去摸自己的背包,却发现背包已经不在了,我身上空空如也。 我有些茫然,又有些好似熟悉的感觉,一时间握着黄金眼来到了风吹来的地方,当我看出去的时候,不禁更是皱起了眉头,因为我看见一片云雾缭绕的画面,下面是一片绿色,还有一多多如同蘑菇一样的树冠。 而我打量了周围,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四面像的眼睛里。 我于是重新环视着这里面,里面有我看见的木屋一样的空间,我走进去,发现里面有一张桌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摆放着一个背包,还有散落着两小摞黑色的小本子。 其中一小摞很工整,而另一小摞则胡乱地放着,甚至有一本都掉落在了地上。 我捡起地上掉落的这本,翻开,只见上面记录着我看过的一模一样的文字,我于是又翻开其他的,竟然也是一模一样。 而且每一本的字迹,都是一模一样。 我于是在桌子上找到了笔,拿了一本新的,照着上面的内容完完整整地誊了一遍再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比,发现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笔画,都一模一样! 我一时拿不稳,写好的这本黑皮小本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我愣了良久,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下面传来对话的声音,伴着风声,飘乎乎的,有些听不分明。 我于是趴到眼眶边缘,只见那个刺伤我的另一个“我”正站在下面,而那个在林子里碰见的人正在攀爬上来。 又是这样一个一模一样的场景,见他们开始往上爬,我想着他们决不能看到我,于是我迅速回到木屋之中,抓起背包,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黑皮本子,于是抓了一本放进背包之中,就从另一侧飞快地往下攀爬下去。 这下去的缝隙呈现出一条螺旋状,为了防止碰见他们,我尽量让自己的身子隐蔽在树枝里面,只是往下攀爬了一半多一些的时候,却发现我竟然和那个林子里的人撞上了,我们上下的通道就隔着一米多宽,而他正和下面的那个“我”在说着什么,接着,他发现了我,立刻就看了过来。 他看见我,又看看下面的“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而就在这时候,我朝他爬了过去,就在这时候,他大约是以为我要对他做什么,脚下猛地一滑,手上抓不稳就掉了下去。 我在上面只看见他一直落下去将树枝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坑,彻底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我看见另一个“我”也快速往木屋的方向奔跑,很快就不见了。 我茫然地站在树枝之中,只觉得这个场景既熟悉又是如此地陌生,熟悉是因为它刚刚才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陌生则是因为现在我已经换了一个身份,看着这个熟悉的场景在发生。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人是如何摔落下来的,现在才发现,他摔落下去,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甚至已经看见了另一个“我”在看见这人摔成了肉泥的痛苦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黄金眼-1 整个空旷的地带完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站在树枝之间,竟有些失神,但是并不容我多想,我感到整个四面像在摇晃。 好似再过一分钟,整个四面像就会彻底倒塌下来。 我想那还得了,于是赶紧往下攀爬,好不容易来到了树枝地面,只见巨大的四面像已经彻底倒塌,我急忙往安全的地方跑,最后只看见落下来的树枝砸在树枝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我站在树枝地面上,只感觉忽然之间,整个树枝地面都在摇晃,要走根本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看见重重叠叠的树枝地面就像是在经历着一场巨大的地震一样在坍塌。 而我也毫无例外地跟着一起掉落下去,无穷无尽的坠落感让我感觉怎么都到不了底,然后我的眼睛忽然睁开,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竟然还处在四口棺材这里,我跪在地上,双手拄着地面,与之前被拷问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在醒来之后我的心跳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同时我感到受伤拿着一件东西,不是那只黄金眼又是什么。 我抬起手,看着手中的这只黄金眼,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而在我醒来之后,我只听见周围重重叠叠的声音在回响,我只听见它们一直在重复:“他拿到了,他拿到了。” 我奇怪地看着它们,又看着自己,不明白刚刚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说是梦境的话,好像又是真实发生的一样,说是真实的,可是自己明明就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 所以,我打破了它们重叠的声音问道:“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它们四个重重叠叠的回声忽然间戛然而止,这里变成了一片彻底的宁静,久久都没有人回答我,我知道它们在听,因为棺盖还没有盖下来,我于是再一次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倒底是怎么拿到的这东西?” 它们还是久久不言语,我于是就想站起来,但是却感到身上压着的力道在加强,让我无法站起身来,越是反抗,这种压迫感就越强,就连头有些抬不起来。 然后我听见一个声音,不是重叠的声音,而是一般的人的声音从某个地方响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冷,也带着浓重的不屑,我只听见他说:“你难道不知道,张家的人与生俱来就有被虫尸控制的能力吗,张家不让任何家族里的人来这里,不是怕它们窥探家族的秘密,而是怕家族的人因此而陷入险境,因为葬地里到处都是虫尸,特别是像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将你困住的,经过训练的虫尸。” 我抬起眼睛,在仅有的视线范围内搜寻着这个说话的声音,因为头被这无形的力道压得很低,所以我只看见一双脚,他穿着一双很普通的布鞋和裤子,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我只看见他缓缓走到我身边,朝我蹲了下来,可是即便是蹲了下来,我也只看到他的胸部以下,除了能确定他是一个男人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无法确定,接着我感觉他的手伸到了我拿着黄金眼的手上,我本能地攥紧了黄金眼,他却没有强取,只是在我身边冷冷说道:“没用的。” 接着我听见他说道:“让他松手。” 我接着就感到我的手不听使唤的在松开,好似这并不是我的手,而是别人的手一样。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困惑,为什么你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了,其实很简单,只因为赤乌蛊,赤乌蛊和虫尸之间有一种很特殊的联系,所以你在来葬地之前就不该服下赤乌蛊的蛊卵,又或者,你就不该来葬地。” 他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我都仔仔细细地听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黄金眼从我手上拿走,在他拿走的时候,我忽然问了一句:“你要黄金眼做什么?” 他却反问:“那你要了做什么?”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来清河镇就是为了找那件东西,可是那件东西真正能拿来做什么,我却并不知道。 他见我回答不出来,不屑地笑了两声,也没有回答我,就站起了身来,眼看着他就要离开,我朝他喊道:“你和玲珑是什么关系?” 我看见他前行的步子停了下来,也没见他怎么动,接着我就听见他说道:“她是我姐姐。” 说完他就这样离开,我则一直揣测着他说的这句话,在井底的时候,玲珑就用同样的手法拷问了了我,只是唯一让我觉得不解的时,按着这人说的虫尸和赤乌蛊之间有很特别的联系,那么当时我身上还没有赤乌蛊存在,玲珑又是如何让虫尸拷问我的?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还在那里的时候,我身上只怕就已经种下了赤乌蛊,再下去井里的时候,玲珑一直在我们之中,更何况干粮都是她做的,只是我觉得干粮上会有蛊虫卵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蛊虫卵要保持虫卵的形态温度必须阴冷,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是如何秘密将赤乌蛊种在我的身体里的了,是靠水,我们带着的水! 果真做的好隐蔽,同时也是最精妙的嫁祸之法,如果我想不到这茬,那么就会顺着他弟弟的思路想下去,将这件事推到了张祭的身上,虽然到目前为止张祭的行踪和目的也很可疑,但我相信在当时,他的确是因为为了让我避开守陵兽的攻击才让我吞下赤乌蛊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赤乌蛊在我体内早已经种下,在我丝毫不知情的时候。 最后终于这人即将消失,直到这时候,我才想到问他名字,虽然知道他不大可能会告诉我,但我还是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意外地,他却回答了我,只是他的声音里永远带着对他人的轻蔑和冰冷,但是与庚的那种冰冷又有不同,庚的冰冷感觉像是因为感情的缺失而导致的毫无感情,而他的冰冷则是高高在上的不屑感,他说,他叫邱子言。 我将他的名字暗暗记了,果真玲珑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从一开始就已经布了一个局中局,在我们都还陷在清河镇的局中的时候,她已经顺势布开了另一个局,包括她的出现也是一样。 这些现在我没有继续深想下去,脑海里想的只是如何能够将黄金眼给拿回来,只是让我觉得矛盾的是,我即便拿回来了又能怎样,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在邱子言走后,我感觉身上的压制力量消失了许多,在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剧烈挣扎的尸体正在不断地抽搐着,挣扎的幅度明显高于之前,我知道这是因为邱子言的缘故,见它们如此,我于是开口询问虫尸:“黄金眼有何用处?” 我觉得它们既然被安置在葬地当中,那么就应该是张家的东西,我既然是张家的人,它们更应该帮着我才对,先不说邱子言和玲珑为什么能够控制他们,那么是不是说,按照我的推断,其实我也是可以控制它们的? 我问出这句话之后,虫尸的身体只是剧烈地挣扎着,并没有回答我,我等了良久,都没有任何回答,我于是再次问道:“黄金眼有何用处?” 而就在此时,我看见虫尸的棺盖忽然开始合上,在它们合上的时候,我的身体逐渐恢复自由,我正不解,忽然看见一个人出现在我眼前,她说道:“我可以告诉你。” 我看向玲珑,只觉得自己变了语气,而且语气里面已经带了冰冷的味道,我问她:“你会告诉我?” 玲珑的眼神变换着,良久她才说:“张无,我知道你现在如何看我,但是我从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 我看着她,却不敢相信她,现在我根本无法分辨她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而且我也厌倦了这样的勾心斗角,我说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它已经发生了,你弟弟刚刚从我手中才拿走了黄金眼。” 玲珑用眼神定定地看着我,缓缓朝我摊开手掌说:“最起码他只得到了一只,还有一只在我的手里。” 玲珑朝我伸出手,只见她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我看见一只一模一样的黄金眼在她的手掌中,我虽然意识到黄金眼与四面像有些联系,但也不敢确定,现在见玲珑又拿出一只,这才肯定黄金眼是一对的,与四面像有联系那是必然的了。 玲珑说:“单有一只黄金眼是不够的,所以子言他现在还做不了什么,同样,我们也什么也做不了。” 我听她这样说,似乎察觉到她姐弟俩并不是一条心,于是问道:“你们不是姐弟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黄金眼-2 我看见玲珑笑了笑,但是笑得非常勉强,然后她说他们虽然是姐弟,但是却从小就不在一起,所以并不亲近,甚至是陌生。 这里面的原委玲珑并没有多说,但我多少能理解一些,像我和家里的其他兄弟就几乎处于这样的状态,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可以为之,而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让这之间的关系变得陌生了。 短暂的暗淡之后,玲珑的神情有回复如前,她是一个异常坚强的女人,也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 之后她将黄金眼收起来,她接着说:“子言既然已经用虫尸拷问过你,那么很多秘密他已经洞悉了,接下来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 而他拷问到了什么,我却丝毫也不知道,我说:“难道这就是葬地的秘密吗?” 玲珑却严肃地对我说:“如果你以为这就是葬地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这么多年以来,多少辈人的努力,也只能进入到这里,再深一步,就再也去不了了。” 我看向远方天际的黑色影子,于是说道:“难道那里才是最终的目的地?” 玲珑却说:“没人知道。” 我于是将视线收回来,将话题也转到眼前,问道:“那么你弟弟能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玲珑说:“秘密就在你被拷问期间经历的那些事上,你仔细回忆,你都去了什么地方,遇见了一些什么?” 我觉得自己去到的地方和遇见的那些事,虽然匪夷所思,但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所以我前后想了一个遍,几乎都没想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最后只能摇摇头说:“我什么都想不出来。” 玲珑便没有再勉强,于是说道:“那么虫尸有没有告诉你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因为到了这里,已经到了我们所认知的尽头,往前再去就是石塔的边缘。” 我说:“在石塔的边缘,有一座四面像,四面像下有一座神庙。” 玲珑说:“那只是虫尸给你制造出来的幻象,在石塔的边缘是没有这个地方存在的。” 我说:“会不会是因为现在时白天的缘故,虫尸让我在天亮之前赶到里面去。” 玲珑惊讶地看着我,她说:“天黑?这里从来没有天黑过!” 这回反倒是我看向玲珑,我说:“那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在两尊四面像之间看到一个沙漏?” 玲珑继续摇头说:“没有。” 我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和不解起来,为了确认玲珑没有理解错误我的意思,我再次强调说:“就在三根黑曜石柱之前有两尊四面像,经过它们之后就会有一盏沙漏出现。” 玲珑被我说得更加迷惑,她说:“的确没有。” 我听了反倒愣住了,这就怪了,为什么在我进来的时候会有,而且我遇见了张元,他还告诉了我沙漏是为了标记黑夜的存在,可是为什么玲珑进来的时候却没有?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于是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到那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玲珑说:“我相信你的直觉。” 在将要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玲珑说道:“你可以控制这些虫尸?” 玲珑点点头,但又补充道:“不是我可以控制他们,是你可以控制。” 我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玲珑解释说:“我并不能控制虫尸,子言也不能,我们之所以可以拷问你,是因为你可以控制它们,我们利用的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这点而已。其实说到底也不是你可以控制虫尸,而是赤乌蛊,我们在拷问你的时候,虽然是在朝虫尸下命令,但却是传到你的耳朵里,你听了之后自然就会顺着我们问的问题去思考,从而种在你体内的赤乌蛊,就会顺着你的想法将你想到的东西通过虫尸传递出来,所以对于一些训练老道的张家人,我们是根本拷问不出任何东西的。” 我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可是” 虽然我明白了一些,但有些东西还是不是很明白,玲珑说:“你以后会明白的,因为你关于这方面的事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我听玲珑这样说,不禁质疑道:“可你并不是张家人,你怎么会对张家的事知道的这么多?” 玲珑看了我一眼才说道:“我刚刚说你对家族的事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你熟知正统张家的族谱,就会发现在明朝末年,有一个分支被逐出了张家,改了邱姓。” 听到玲珑这句话,我终于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道:“你是影子张家人!” 玲珑点了点头,我像是立刻想到了别的什么,出声问道:“那么庚” 玲珑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和我一样,也是影子张家人!” 听到这里,我似乎开始明白了一些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清河镇,因为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一个姓氏的人。 到了这里,玲珑显然不愿意再多说,她说:“刚刚你想说什么?” 我这才说道:“我是在想既然子言可以通过虫尸拷问我,那么你也可以,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可是听到这里的时候,玲珑却摇了摇头,表情有些不大自然,然后她说:“我恐怕没有子言那样的能力,我读不出来庚深层次的东西,否则在井底的时候,我就可以一并问了,不用等到现在。” 看玲珑的样子,我只觉得他的这个弟弟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玲珑每次在提到他的时候,都显得很不自然,而且有些很勉强,那种感觉,像是尽量能够不提到他,我正想着,玲珑开口说:“而且即便是再次拷问,你所经历的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不会有变化的,如果有任何被遗漏的,子言是不会轻易错过的,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回想里面的每一个细节。” 至此这个念头算是彻底报废,但是我却坚持说:“那么你能打开虫尸的棺材吗,我想看看里面的一个人。” 玲珑说:“你也可以,你比我们更容易。” 然后她教了我打开虫尸棺的方法,在四具虫尸棺打开的时候,我找到了张祭,我细细端详着他,脸色越来越凝重。 玲珑则看着我,直到我表情松动了一些才问我:“你认识他?” 我点点头说:“如果按照辈分算起来,我应该喊他太叔。” 玲珑不置可否,只是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我看向玲珑说:“因为我就是被他领着进来的,当然,是另一个他。” 说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我的表情已经彻底冷了下去,因为我已经大致猜到那个“张祭”是什么来头了。 玲珑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我问道:“据我所知,他是上一个循环的人,虫尸是否也存在一个循环必须更替一次?” 玲珑愣了下,回答说:“现在距离下个循环还有七年,按理来说,是需要更替的。” 我问:“那么现有的虫尸会怎么办?” 玲珑看了看身旁林立的石塔,然后说道:“这就是他们的归宿。”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在听到玲珑这句话的时候,多问了一句:“你是说这些石塔之下葬的都是虫尸?” 玲珑却纠正了我的说辞,她说:“不是葬,而是镇,这些石塔有它特定的名字,它们被称之为密陀罗,据说虫尸被埋在土里面却并不会死,而是会不断生长,变成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所以为了防止它们生长,必须用黑铁建造棺材,将它们放置在铁棺中,铁棺上则用逆纹描出一些古咒语,之后再用这种特殊的石料建造密陀罗,将铁棺放在地宫之中,用四根黑铁链锁住悬在空中,再在整个地宫中用朱砂描上一模一样的古咒才行。” 我感叹道:“竟然如此复杂。” 玲珑说:“这几乎已经成了张家的传统,也是除了丧葬之外,最重要的一场祭祀。” 我接口说道:“那么这样说来的话,这些石塔下葬着的完全是虫尸,那么张家的人又葬在哪里?” 玲珑却惊讶地看着我,然后说道:“你是说,这里之所以被称之为葬地,因为是张家墓地的关系?” 我却反被惊讶住,反问玲珑:“难道不是这样吗?” 玲珑顿了顿,似乎是平复了下情绪,她说:“我只知道丧葬在张家是极为正式,也是极为隐秘的事情,我也怀疑过他们的墓地是否会在葬地,但是后来觉得他们不太可能会将墓地选在这样危险的地方。” 这个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我于是说:“会不会是我想错了。” 但是玲珑却斩钉截铁地说:“你说是就不会有错,这样说来的话,我们就有前进的方向了。” 我说:“你是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张家的墓地?” 这话说出口,我就显得有些犹豫起来,然后补充了一句:“这样不大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黄金眼-3 玲珑听了,似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才说道:“我忘记你是正统张家人了。” 我说:“毕竟那里头都是自家祖宗,一想起就会觉得怪怪的。” 玲珑便没有再说什么了,也没有要劝服我的意思,之后我将虫尸棺重新合上,就往原来返回。 在知道了石塔的真相之后,我走在其中总觉得心上毛毛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又想到了在“黑夜”来临的时候,那些奇怪东西将我追赶到虫尸棺旁的情景。 而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猛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一直以来我竟然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我记得我在被虫尸拷问的时候明明是晚上,可是等我从那可以称之为梦境的地方醒来之后,这里明明是白天,而玲珑说这里并没有黑夜出现,难道那之前黑夜的感觉也是我的幻觉,或者这里面还是有别的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前进的步子生生地就这样停了下来,满脑子只回荡着三个字赤乌蛊! 见我停下,玲珑忽然转过头看着我,我此时就像是处在梦境中一样,只是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看看玲珑,我听见自己就像是隔音一样的声音,悠远而且绵长,我听见自己在说:“你并不是玲珑是不是。” 听了我的话,玲珑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只看见她张合着嘴唇,可是究竟在说什么,我却一点也听不见,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所犯的另一个错误,自从她出现,我就一直以为她是玲珑,可是她从没有说过名字,玲珑这个名字,只是我附加给她的。 然后我觉得自己好像要脱离这具身体一样,感觉眼前的身体也不再属于自己,只是最后这个悠远的声音再次问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我看见眼前的她的脸色变了,有惊讶,有恐慌,似乎在因为我的异常而感到奇怪,接着我只听见两个字在我耳边回响:“邱宁。” 这个名字一直充斥在我的耳边,就像是在我耳边无穷无尽地呼唤一样,接着这个名字逐渐变成另一个名字,我听见有人在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张无,张无” 声音从悠远逐渐清晰,我眼前一个人的影像也逐渐浮现出来,张祭的脸逐渐清晰,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愣了一久,才反应过来,我吃了张祭给我的铜丸子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一样。 我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同时梦里的那些场景和对话正像潮水一样呼啦啦地散去,在梦里清晰的场景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有些场景开始从记忆中消失。 张祭见我醒过来,才说道:“你终于醒了啊。” 我坐起来,用手扶着头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张祭说:“好一会儿了,可吓坏了我了,赤乌蛊在你身上的反应有些太强烈了。” 我无奈地笑了一声道:“但还是没事了。” 我醒来之后只觉得口很淡,而且渴得厉害,我抿了抿嘴唇,张祭说:“我去找了些水来,你喝一些。” 然后他将水袋递给我,我喝了很多,只觉得甘甜无比,张祭在一旁看着我,他说:“我知道赤乌蛊发作之后体内的水分会骤减,会觉得异常地渴,这才去找了一些来。” 我顺口问道:“在这地方,你是去哪里找的水?” 张祭却没有立即说,他说道:“这事我过会儿再和你说,刚刚你要醒的时候,我听见你一直在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有些惊讶,也有些诧异,问道:“我喊了谁的名字?” 张祭说道:“你一直在念邱宁的名字,你认识她?” 在张祭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玲珑的脸出现在我脑海之中,我木然地说:“那是我在梦里见遇到的人。” 接着我看了张祭一眼,问道:“你知道这个名字?” 张祭倒也没有瞒着我,说道:“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是邱家多么泼辣的一个人,年纪轻轻在邱家就赢得了很高的威望,只是奇怪的是,几年后就彻底没了音讯,后来你也知道,我来了这里,往后的事就不怎么知道了。” 我不动声色地问道:“她和你是一辈的人?” 张祭说:“也不算一辈,她比我要大了十来岁,应该算长一辈吧。” 听张祭这样说,我心里已经有些明了了,我说:“竟然是邱家的人,怪不得和玲珑长得这么像。” 说实话,自我醒来之后,邱宁的模样却已经模糊了,这种感觉很难描述清楚,就像是这个人明明是玲珑,但是名字上却是另一个人一样,更重要的是,你在梦里觉得多么正常的事,但是到了现实中一想就会觉得很荒诞,可你在梦中却丝毫不会察觉。 张祭没有理会我的喃喃自语,他说:“你在昏迷的时候,还陆陆续续说过一些名字,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 我问道:“我还说了哪些人的名字?” 张祭说:“张元,张子元,邱子言。” 张祭将这三个名字说出来,这几个名字分开的时候我自己也没怎么留意,现在张祭将它们汇在了一起,我倒觉得这张子元和邱子言的名字听着这么接近。 我说:“这些都是梦里的人。” 张祭却说:“但他们都是我所认识的人。” 这个我多少已经猜到一些,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我说:“你认识他们俩?” 张祭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急于和我说这两个人的事,而是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张元的族名的?” 被张祭这么问起,我才发现梦里的事,并不完全只是梦,我于是说道:“难道你说,张元和在梦里和我说的是真的?” 张祭听我这样说,却再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惊讶表情,只是忽然眼神凌厉地说了声:“果然!” 我见他表情忽然之间变得如此锐利,问道:“什么果然?” 张祭这才和我解释说:“再给你吃赤乌蛊的蛊卵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犹豫,因为我猜测你身体里早就有赤乌蛊的蛊卵了。” 张祭的猜测竟然我在梦里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我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猜测?” 张祭却反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记得你在来清河镇的路上,当时你身上中了金乌蛊,然后虫树林坍塌,你直接接触了阳光,可是却没有被烧死,只是身体起先出现了要起火的趋势,但是逐渐就正常了。” 这事我记得,只是在我全身烫到十分难受的时候我已经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的确是已经没事了,我一直对这事不解,现在张祭提起来,我才知道,当时看似我种的时金乌蛊,其实身体里早已经有了其它蛊卵,所以在金乌蛊即将发作的时候,赤乌蛊蛊卵随着热度孵化,然后直接取代了金乌蛊,于是最后我才会无事,那么到后来,庚给我吃阳乌蛊蛊卵,实际上阳乌蛊的蛊卵并没有在我的身体里孵化,或者说孵化了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变成了赤乌蛊,所以,我身上的赤乌蛊绝非是玲珑下在水里的,而是在更早的时候,能早到什么时候呢,大约我还在洛阳的时候! 如此说来,这已经是一个更为可怕的布局了。 张祭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赤乌蛊在你身上孵化了之后又沉睡了,一直都没有在发作,直到我给你吃下了蛊引,才诱使你身上的赤乌蛊彻底发作,看来有人早有预谋在你的身上种下了赤乌蛊,只等着你涉足这里。” 我听出了张祭要说的意思,于是眯着眼睛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黄金眼-4 那么“这个人”是影子的张家人还是正统张家人? 张祭说:“这些你既然知道,自己小心着就行。刚刚你不是问我从哪里找来的水源,我正打算带你去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说着张祭就带着我往一边而去。 我们走出石碑之外,我望了望灰茫茫的天空,守陵兽早已经不知所踪,大约在我蛊毒发作的时候已经彻底离开。 张祭带着我去的完全是与梦中截然不同的方向,走了一阵之后,就来到一个小山谷一样的地方,我这才发现,我们一直处在一座比较高的山坡上,于是我想到在来的途中曾经我们从一个很大的斜坡上滑落下来,所以我猜测我们应该是处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究竟有什么特殊,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 小山谷里头有一个水潭,这或许也不能被称之为山谷,而叫做山洼更合适一些。 张祭率先下去到山洼里,来到水潭边上,他说他就是在这里取的水源。 我也下去,来到水潭边上,只见水潭的水清澈无比,可以看见水底的石块,这些石块每一块都有拳头那么大,静静地沉在水底,而整个水面则更像是一面镜子一样,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我说:“这里又没有树木,看来在下面应该有地下水源。” 考虑到我们现在就置身于地底,那么这下头有地下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只是张祭给我看了这水源之后,就带着我往后面的山洼里转,这山洼看上去是绕着我们上面的这块地方的,乍一看的话更像是一条裂开的地缝。 走进去一些,张祭指着一个黑乎乎只露出了一角的东西和我说:“你看,就是这东西。” 我定睛看过去,初看的话像是一块露出了一角的黑色石头,可是再一看就觉得对,这不是石头,而且上面还雕着花纹,更像是金属之类的东西。 看到了这点,我才觉得有些心惊起来,于是试着说道:“看样子,好像是黑铁啊。” 张祭却沉着声音说道:“就是黑铁,你知道这黑铁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在黑铁这两个冒出我脑海的时候,梦里邱宁和我说的那些话已经浮现了出来,我说:“这是用来装虫尸的铁棺!” 张祭惊讶地看着我,他说:“你知道虫尸?” 接着我看见他打量的神情,带着奇怪和揣摩,我则如实说道:“我在梦里知道的。” 张祭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加凌厉了一些,就没有再说别的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一些什么,只是说道:“装虫尸的铁棺按理来说应该镇在密陀罗里才对,可是这一口出现在这里,难道说里面的虫尸跑掉了?” 张祭则往前走了一些,然后指着前面更多的一些露出来一角的铁棺说:“这里还有许多。” 我跟上去,果真看见更多的铁棺一角,这让我越发相信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山洼,而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裂开的一条缝。 正在我们将注意力聚集在这些铁棺一角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水流的声音,我朝身后看过去,只见远处的那一潭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涌出来,正往山洼里面流淌。 我看一眼张祭,他也惊讶地看着水潭,似乎显得很不可思议。 而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揪心的痛楚,就有些站不稳,腿上软了下,就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拄着地面。 我这样子吓了张祭一跳,我面色痛苦地看向他,他立刻扶住我,连声问我道:“张无,你怎么了?” 我尽量稳住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可以在疼痛之余说出话来,我咬着牙齿尽量忍住痛楚,挤出几个字来:“水有问题!” 张祭扶住我,他试图尽量让我镇静,说道:“张无,你尽量稳住自己,这水即便有问题,但是伤不了你的,你稳住心神,不要乱了。” 我只觉得这痛楚在全身游走,像是要将整个身子都给卸开一样,我想说什么,但是张口却是吸入一口冷气,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张祭见我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于是松开了我,自己在身上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将一个东西凑到了我嘴边,让我吞下去,我见是一枚铜丸子,于是便忍住问他这是什么,张祭说这是银乌蛊的蛊引,吃下去或许管用。 我身上种的是赤乌蛊,而银乌蛊是阴蛊,两种蛊毒是相冲的,但是此时我根本就没能考虑这么多,只是本能地将张祭喂到嘴边的银乌蛊给吞了下去,吞下去之后,张祭一直在我身边守着,看他着急的样子,倒让我有些动摇起来,因为一直以来我对他都戒备异常,现在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多疑起来。 银乌蛊吞下去一阵之后,痛楚的确开始在减弱,不像开始那般剧烈了,经过这样剧烈的疼痛,我稍稍显得有些无力,但我还是勉强让自己站起来,随着痛楚的消失,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朝张祭说道:“谢谢你。” 张祭却不以为然,只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他说只要我不要以为是他在水里做了手脚就好,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能一笑带过,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其实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大概早已经察觉到了我对他的防备,所以才会有刚刚一说。 我好了一些之后问他我身上既种了阳蛊又种了阴蛊,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张祭停了却有些为难,他说刚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这症状起初他以为是赤乌蛊蛊毒发作,可是随着我之后疼痛的剧烈,越看越不像,于是这才拿了阴蛊给我吞下去。 他和我解释说,阳蛊种类很多,但是阴蛊只有一种,就只有银乌蛊,这是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他只只知道阳蛊之所以种类繁多,似乎就是为了在原有的蛊上养出更厉害的蛊来,于是才有了之后的阳乌蛊和赤乌蛊。 听他讲到这里,我忽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赤乌蛊并不是阳蛊里面最厉害的,之后还有?” 张祭点头说是,我便沉默不语了,接着张祭说道:“至于阴阳蛊都种在身上的,据说有倒是有过,但是因为蛊毒发作的频率十分厉害,种在身上的人根本就受不住,几乎都死了,只是有这么一个,却没有死,但是后来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似乎是失踪了,据说他身上种了阴阳蛊之后,在十年后有人在鬼市见过他,所以有人推测,阴阳蛊同时种在身上也不一定会殒命。” 我听张祭说的线索很有限,而且从他的说辞中也可以听出,那是据说,也就是说是没有真凭实据的,所以我说道:“生死有命,不用太计较这些,我身上已经种了蛊毒,总有一天也是要死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张祭看了我一眼,却没说什么了,然后自己嘀咕了一句:“才到了这里就又开始发作,难道是这里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就在砂石之中摸索了一阵,然后又回到了水潭边上,他到了水潭边上的时候却发出了一声惊呼,朝我喊道:“张无,你过来看看。” 我听见张祭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像是发现了什么,过去的时候我注意到之前在往山洼里流淌的泉水现在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到了水潭边上的时候,却看到潭底的石块在这期间已经不见了许多,而在潭底则多出来了一块黑色的东西,只露出了一个面来,上面似乎还雕着花纹,与我们在砂石之间看到的铁棺一角竟有些类似。 我说:“该不会是里面有一口铁棺吧?” 张祭拄着下巴说:“看着不大像铁棺的样子,倒像是别的。” 我们在潭边上也只能胡乱揣测,然后张祭说:“我下去看看。” 我说:“这样太危险了,在没有确认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张祭被我这么一说稍稍犹豫了下,然后问了一句:“你在梦里也遇见过类似的情景?” 我摇摇头说:“从来都没有见过。” 张祭沉思了下,然后才说:“从刚刚的情形开看,它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我下去,你不要靠近潭边或许就没有事。” 说着他已经下去到了水潭里,潭水看着清澈也浅,但是下去之后还是挺深的,我看见水立刻就到了张祭的腰际,张祭到了水潭之中靠近这东西之后,猛吸一口气憋进水里,我看见他扒开了旁边的碎石,而且一扒就是一堆,我这时候才发现潭底竟然全是石头,根本就没有半点沙土,所以张祭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都看得真真切切,因为自始至终,潭水都是清澈见底的。 而且随着石块的扒开,我发现这黑色的东西竟然是一根圆柱,像是扎在了潭底,只露出了一端来,更深的部分则埋在潭底的更深处。 张祭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之后就打算浮起来,可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有什么东西忽然从潭底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祭的秘密-1 可张祭却若无其事地浮了上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只当自己看花了眼,再往水底看过去的时候,的确是什么也没有。 大概张祭浮上来之后看到我的表情有些古怪,于是就问我怎么了,我于是就没说刚刚看到那个抓住他脚踝的东西,说实话,我也没看清楚,大概是看成石头了。 张祭从水里上来,他说这东西扎在底下很深,像是一根石柱一样的东西,而且水潭下面都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如果能将石头都搬开,或许可以看到下面的一些样貌也说不定。 我看向水潭里面,那黑色的东西的确像是一根石柱,至于是干什么的却又不甚清楚,我于是又观察了周遭的地形,这里既然不是真的山洼,那么就说明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在地下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这里裂开了一条缝,所以这些东西才显现了出来。 于是我不禁想,这地方下面埋着的,恐怕都是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诡异东西吧? 张祭上来之后,于是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拧干,在他将衣服脱掉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后背上有一道几乎涵盖了大半个脊背的伤疤,一直从肩胛的地方到尾骨,看上去就像是要将他被劈成两半一样。 我情不自禁地开口:“你身上的这伤疤?” 张祭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回答说:“这是在逃跑的时候弄的,当时我以为自己已经活不成了。” 我来了兴趣,追问道:“逃跑?” 张祭回过头看着我,我看见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说了一句:“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当时我试图逃离张家,想要让自己能够活下去。” 如果是早先,我绝对会以为张祭说的是陪陵人蟒的事,可是自从在梦里知道他是虫尸之后,我觉得,他说的,其实是张家让他成为虫尸的事。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了邱宁,让我误以为是玲珑的那个邱宁,我于是问了一句:“那么我那另一个太叔叔是什么模样?” 张祭知道我提到的那个人是张忌,显然他很不愿意提到这个人,于是只是草草地回答了我一句:“都是张家的人,多少也就那样一个模样罢了。” 我听出张祭话里的意思,知道他不愿提起,但还是试着追问:“他和你很像?” 张祭忽然正要将衣服上的水给拧干,听见我这样问忽然停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却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道:“你怎么忽然对他如此感兴趣?” 我将张祭的眼神看在眼里,同时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手,然后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张祭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并没有跟着我的思路走,自然也没有如我所愿问我为什么觉得奇怪,他只是说:“但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觉得奇怪。”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是在暗示我不要再说下去,但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让我有些看不懂。 我见他对张忌的样貌如此忌讳,心上不禁有些沉了下来,同时一个念头似乎是被证实一样,在我心里越来越占据主导,于是我再次试着问:“那个张忌太叔,是不是和我长得有些相像?” 这回张祭倒是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神情,只是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锋利异常,我看见他眯着眼睛看着我,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你见过他了?” 听见他这样的语气,我的猜测不禁明了了分,而一时间我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最后我还是摇摇头说:“我没见过,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他。” 张祭惊讶地看着我,我感觉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他质疑道:“你觉得自己是他?” 我点点头,张祭追问:“为什么?” 我自始至终眼睛都停留在张祭的手上,接着目光上移才看向他,然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张祭脸上抽搐了这么一下,然后就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什么什么时候来到你身边的,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我我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然后说道:“你的手,和我见到的阳司的手不一样,你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并不是一个人,你是从密陀罗里逃出来的对不对,而不是陪陵人蟒?” 张祭惊讶地看着我,接着就恢复了平静,只是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你知道了。” 我点头,我说:“你给我吃下赤乌蛊的蛊引的时候,我体内的蛊毒并没有发作,那时候的表情,只不过是我装出来的。” 张祭看向我说:“你装的?” 我说:“因为我在石碑的影像里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之后你在将赤乌蛊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手,或者确切地说,应该是我看见了他的手。” 张祭终于抬起了他的双手,然后说道:“如果不留意看,一般是发现不了的。” 我说:“最初发现不对劲是在我看见石碑里的影像的时候,那种陌生的感觉,但是后来在我将手朝着石碑伸出去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为什么我会觉得石碑里的影像会如此陌生,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我的影像,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人!只是他与我唯一不同的地方仅仅在于,他的手指头,有六个!” 我看着现在只有五个手指头的张祭,又联想到在递给我赤乌蛊的蛊引时候那只有着六个手指头的“张祭”,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在怀疑张祭的身份,因为一路上来,我或多或少会听到一些故事当中六个指头的人,还有看到一些六个指头的尸体。 在我看到石碑里六个指头的影像的时候,我忽然霍然开朗,那些凌乱的线索全部都变成了清晰的证据,以及那些频频出现在我面前的一模一样的人。 张祭却显得很淡然,好像这线索我迟早都会发现一样,他只是问我:“那么对于我你又知道多少?” 我说:“你是上一个循环的虫尸,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循环或者一定时间内为什么要更换虫尸,但是我知道你最后被镇在了密陀罗的地宫,封在了铁棺里,现在既然你能出现在我面前,那么就是说你从铁棺里逃了出来。” 张祭嘴角扬了扬,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展开一个弧度,让这个人显得有些邪的味道,记者他问了一句:“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呢?” 我说:“邱宁。” 张祭的笑容更深了,他继续问道:“那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我觉得我所知道的那些画面一样的东西就像是一个个零散的片段,根本就组合不到一起,零零散散地散落在我的脑海之中,所以给我一种好像知道一些什么,可是要说的时候,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祭只是那样笑着看着我,让我有种心惊的感觉,然后他重新问道:“或者你当时赤乌蛊并没有发作,你听到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你和另一个张祭互换身份,你和他说你该去你应该去的地方等着了,我和张无很快就会来到。” 张祭脸色不变,继续问:“还有呢?” 我觉得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镇定了,不禁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听见他回答你说他或许已经知道一些东西了,它见过他了,你小心一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能感到张忌存在的味道。” 我在将他们的对话说出来的时候,每说一句,自己就被自己的话语给震惊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在当时听到的时候,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更多的只是疑惑,而现在,却是一阵阵莫名的心惊。 张祭只是看着我,便不再说话了,最后他才说:“的确,给你吃赤乌蛊的蛊引,还是给你吞下银乌蛊的蛊引,都是我早就计划好的。” 我看着周围最后将眼睛停在水潭之中,说道:“也包括把我带到这里来。” 张祭并不否认,但这时候我心中的疑问庚多于自己所知道的,比如石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里面的影像会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邱宁说过,虫尸会不断生长变成无法想象的东西,所以才要被镇在密陀罗当中,可是为什么张祭是虫尸,却能以几乎不变的身形出现,更加重要的是,他给我先后服下赤乌蛊的蛊引,又吃下阴蛊的蛊引,目的究竟何在? 只是自那之后,他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却并不说一句话,也不回答任何问题,就只是那样看着我,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直到我都有些不耐烦了,他忽然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而还不等我回答,我忽然听见一阵阵奇怪的声响在身边响起来,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只见潭底的石块就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地在往下落,而在潭底,已经出现了一个越来越大的洞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祭的秘密-2 与此同时,我听见张祭的声音徐徐在我耳边响起来,他说:“我之所以让你看到我背上的这道伤口,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曾经在死亡边缘徘徊,最后才捡了一条命回来,是他们救了我,你所知道的我曾经是虫尸这是真的,我是陪陵人蟒也是真实的,你看见的另一个我,他的来历,如果你到了那个地方,自然就会知道他是从何而来。” 在张祭说这话的时候,我只看见水潭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只是这个漩涡却并没有将水潭里的水全部都吸进去,我反而看见漩涡越来越大,水潭的水却正在往上涨。 我见此情景,又看向张祭,问他道:“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他却反问我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就是张忌吗?” 我摇头,张祭继续反问:“包括你吞下赤乌蛊之后产生的那些如同梦境一样的幻象,你见过的那些人还有所有的一切。” 我摇头,问他:“是为什么?” 张祭缓缓说道:“因为我给你吃下的蛊引,是从张忌身体里取出来的未孵化的蛊卵。” 我惊道:“从他身上取出来的蛊卵,那他” 张祭则平静地说道:“至于他,人人都传言他来到了任何人都来不到的地方,却甚少有人知道,他早已经与这里融为了一体,成了这里的一部分。” 我说:“他死了!” 张祭笑了起来,我看着他这样捉摸不透的笑意,惊道:“我也会和他一样!” 张祭没有再说话,这时候我只感觉脚下已经有水在流淌,只是这水的流淌很奇怪,在到了我的脚底之后就攀了上来,顿时一种冰凉的感觉就从脚底传来,我看像腿部,只见这些水竟然已经将我的双脚包裹在了里面。 张祭说:“你们既一样,又不一样,张无,在这世上没有两个人会是一模一样的,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还没有接触到真相。” 在水流还没有将我包裹住的时候,我问他:“什么是真相。” 张祭说:“你在出生的时候身体里就已经种下了赤乌蛊,这是从母体就带着来的,这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也是你的命,所以你看似寻常的家庭,其实隐藏着你根本无法想象的秘密。我之所以给你种下阴蛊,是让你能够顺利去到鬼市,你记住,只有先到鬼市拿到了那件东西,才能安然无恙去到葬地,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和张忌一模一样,最后成为一具彻头彻尾的蛊尸。” 随着水流蔓延到我的耳边,我只听见张祭的话逐渐变成遥远的隔音,直至最后消失不见,我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在鬼市,你会经历你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候,在那里没有人能帮你。 最后我只感觉所有的视觉都变成一片朦胧,所有的听觉都消失不见,唯有冰凉的感觉在全身环绕,我能感到自己心跳的震动,却无法听到,这样的状态就像是身处一片混沌之中一样。 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长的时间,我也不知道在这过程当中我是如何呼吸的,总之我就这样一直处于既虚幻又真实的状态当中,直到忽然之间的窒息感和呛水的感觉袭来,我才拼命地开始挣扎,接着我感到自己的身子可以动了,还有一股浮力托着我往上浮,我呛了几口水之后渐渐熟悉了在水里的环境,于是憋住气浮上来。 接着我就感到忽然从水里钻了出来,同时我感到稍显湍急的水流在将我往下冲,我稳住自己的身子尽量地往岸边游,好不容易到了岸边,缓缓爬上去。 这里显得更加阴沉一些,往上看上去几乎都是黑洞洞的石壁,但是石壁非常高,我像是处在一个十分巨大的地下空间一样,而放眼望去,四周更是一片空旷。 我是从一条河里冒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是从河底,我有些不大能理解,但此时也没有去管这么多,张祭说我要先到鬼市找那件东西,也就意味着,当年张忌以为那件东西就是黄金眼,可事实证明却不是,大概这也是他因此送命的原因。 我因为呛了水,又加上在河里挣扎了一久,觉得身上有些疲倦,于是整个人都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岸边是一些鹅卵石,这里充其量只能被称为河床,至于真正的岸边,我看见那里立着一根根黑色的金属柱,这些金属柱大约有一人合抱,但是却非常高,虽然不至于接触到壁顶,却总有一种难以望到头的感觉。 而这里除了一眼望去的乱石滩,就只有这条河,还有隔了很远才会有的黑色金属柱。 我在石滩之上躺了很久,自始至终,除了河水的声音,几乎再无其它,别说一个人,我就连一个能够移动的东西都没有看见过,这不禁让我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活着的东西存在。 等我精神好了一些之后,我试着站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了黑色金属柱下,只是这金属柱没有任何雕刻,上面只是一片光滑,不禁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它存在的意义。 我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也只能就此作罢,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于是就沿着这条河的河滩一直往前走。 这样的行走是孤独而且漫长的,其实身体上的疲劳还是其次,心理上的疲劳才是最要命的,特别是当你一直像是走在同样的地方,都碰不到一个人,一个活物,并且还是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里去的状态之下。 唯一的目标就只有一样东西,就是金属柱。 只是当这样的金属柱一根根底被超越之后,这样的目标的存在似乎就没有了多大的意义,到了最后,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麻木地行走,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觉。 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 在遇见这个人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走了多远,总之看见他的时候,他坐在河滩边上的一块非常巨大而且平整的石头上,一动不动,最初看见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块石头。 我走到离他大约有个二十来丈的距离的时候,他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于是转头看向了我,但是除了转头他却没有其他过多的动作,而且自转头之后就一直看着我,再没有过其他的动作,直到我到了他旁边,他才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很旧了,有很多地方甚至已经被磨破了,他身上还背着一个背包,虽然并不鼓,但还是能看出里面时有一些东西的。 我暗自庆幸,走了这么久,总算遇见了一个活人。 只是这个人却很怪异,从他站起来之后,就一直看着我,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并且是一言不发。 我被他这样长久地盯着看,只觉得很不自在,于是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位大哥,我刚来到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听了终于移开了盯在我身上的目光,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你是小辈,叫大哥有些不妥当。” 我看他的年纪也不是特别大,不禁有些尴尬,但听他说话也不像心眼坏的人,于是说道:“那恕我冒昧,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他说:“能进来这里的人,都是张家的人,你的族名是什么?” 我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难怪他会说我是小辈,他竟是张家的人! 但是一问到族名,我就觉得自己忽然懵了,只能说道:“我不知道。” 我这个回答引来他怪异的一瞥,他像是反问了一句,又像是自问自答:“难道是影子张家的人?” 边说着他又边打量了我,我也仔细打量着他,却在脑海里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也找不出熟悉的一面,于是对他的身份不禁有些怀疑和好奇。 他说:“你伸出手来。” 我于是将手伸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只说道:“不是影子张家的人。”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我的确是正统张家的人,但是他这样的做法不禁让我想到一个特征,他要看我的手,是不是就是看我有几根手指,难道这是划分正统张家和影子张家人的依据? 他见我说不出自己的族名,于是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于是如实回答:“张无。” 听到我的回答,他看了我一眼,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质疑了一声:“你也叫张无?” 我于是小心问道:“难道还有别人也叫这个名字?” 其实在他质疑的时候,我已经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钟老,因为他也叫张无,但是他和我说的话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他说他曾经叫张无,但是现在这个名字是我的,而不是他。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说了一个“也”,他指的是不是也是钟老? 他冷冷回答我道:“你不是第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 他的话里似乎包含了另外的信息,我见他对人冷淡,而且自始至终连一点表情也没有,不禁问道:“那你又是谁?” 他转头又用之前那样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良久吐出了两个字:“张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张祭的秘密-3 我脱口而出道:“你不是死了吗?” 张忌听见我这句话竟然丝毫反应也没有,依旧是那样死尸一样的表情,冰冷地回答了一句:“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我一时间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看着他,却刚好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只见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有些心虚,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向张忌的时候,我会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 良久之后,他终于主动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正想着如何回答他,却不想他又开口说道:“那你应该是见过张祭了,除了他没有人会动这个心思。” 我有些惊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张忌说:“他想找到我,可是自己却进不来,所以只能找别人帮他完成。” 我再次惊道:“可是他说你已经死了。” 张忌看了我一眼,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说话之前却有些犹豫了起来,接着我看见他微微摇了摇头说:“他对每个人都这样说。” 一时间我倒是真的不懂了,张祭说他是明代的人,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就是上个循环的人,而且在赤乌蛊产生的幻觉当中,我觉得当时的我自己就是他。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和他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可是为什么我却会有他的记忆。 当我打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却看见张忌他已经转身离开,他这个举动很平淡,也很自然,好像就是两个陌生人见面交谈之后很自然地离开一样。 我见他要走,于是开口喊道:“你要去哪里?” 他并没有回答我,前行的脚步也并没有因此停留下来,只是当他走了十来步之后,却又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地和我说道:“我刚刚一直没有问你,你知道的名字,可是却可能认错了人。” 我一愣,问道:“你不是叫张忌吗?”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的确叫这个名字,可是我怀疑,你混淆了它的写法,我名字里的这个字,是祭祀的祭。” 说完他看着我,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我瞬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什么,你猜叫这个名字,那么他” 我自认为我是绝对不会记错阳司和我说这两个名字时候的话语,因为在听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名字的时候,他特地给我解释了两个字的写法,当时他说他叫张祭,失踪在葬地之中的则是张忌。 可是现在情形刚好相反,他将身份互换了过来,让我一直以为他才是张祭。 眼前的这个真正的张祭接过我未说完的话语道:“他叫张忌,他才是失踪在那个地方的人,而我则是继续来完成他未完成的事。” 我用很短的时间理了理事情的始末,在将他们的身份换过来之后,我似乎觉得有些线索有些事忽然间有些明了了起来,包括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陪陵人蟒的大榕树里,包括他为什么会是一具虫尸。 眼前的张祭对我说道:“他一定对你撒了很多谎,扭曲了事情的真相,包括他惯用的说辞,他只是一个陪葬品。” 看来张祭对阳司是了如指掌,不愧是兄弟,完全能看穿阳司在想什么,阳司也是一样可以看穿张祭的想法。 我说:“我听他说你们都是明代时候的人?” 张祭脸色都不曾变一下,问道:“你信了?” 我说:“可是他没有理由骗我。” 张祭却出乎意料地说道:“那就是吧。” 我见张祭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不禁有些怀疑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人,于是我说道:“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上个循环的人?” 张祭却说:“我的确是上个循环的人,只是看你的表情,张忌他一定没有告诉你循环的真相吧。” 我心上一紧,难道我所知道的循环的真相竟然是假的,于是问道:“什么真相?” 张祭说:“阳蛊在人身上极难存活,一般来说,在中了金乌蛊之后,它就在不断生长,金乌蛊生长的极快,所以它也是最容易导致死亡的蛊。中了金乌蛊之后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躲在暗室当中,不要接触太多的火热,特别是阳光,因为阳光会加速金乌蛊的生长,金乌蛊一旦不受限制地生长,人就会死亡。 “如果能在金乌蛊大肆生长的时期挺过去,再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吞下阳乌蛊的蛊引,那么金乌蛊就会进化成阳乌蛊,阳乌蛊与金乌蛊相比生长极其缓慢,孵化繁殖的速度也会慢上很多,所以金乌蛊的禁忌对于它来说几乎是形同虚设,尽管阳乌蛊生长的极其缓慢,但是总有一天它也会让人死亡,所以在适当的时机,又必须吞下赤乌蛊的蛊引,一是为了活命,二来是为了让阳乌蛊进化成为赤乌蛊。 “赤乌蛊有一种特性,那就是可以传承记忆。”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张祭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些阳蛊,听到最后一句才霍然明白,为什么我会有张祭的记忆,而且觉得他就是我,我说道:“我吞下的赤乌蛊蛊引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 张祭不置可否,他说:“因为赤乌蛊对人的要求极高,很多人即便挺过了前两种蛊毒的危险,可是如果不是合适的那个人,在吞下赤乌蛊几个时辰之内就会疯癫而死,所以能让赤乌蛊存活的人少之又少,久而久之,可以让赤乌蛊存活的后人逐渐成了一个分支,成了一个大家族,这个家族,就是你所知道的张氏一族。” 我屏气细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张祭继续说道:“可是慢慢的,张家忽然发现,有一部分族人在吞下了赤乌蛊的蛊引之后,赤乌蛊却并没有存活,阳乌蛊也没有进化,但是这个人却没有死,体内的蛊毒也一直存在,只是这种人却不能照射月光,而且每当月圆之夜,这种蛊毒就会发作,发作时候有人能挺过来,可是有人却就此死去。 “死去的人很快就会变样,肌肤会像是染上了一层银粉一样地银白,乍一看既像是结了一层霜,又像是银光,所以这种蛊毒被称为银乌蛊,又叫阴蛊。开始的时候张家的人只是觉得这是另一种存在,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可是直到有一天,张家的人发现中了这种阴蛊的族人,按照制作蛊引的法子将阴蛊做成了蛊引,而且让一些中了阳蛊的族人吃下去,这些中了阳蛊的族人当场就因为两种蛊的不相容而死,据说死状非常惨烈,身子会像是重启一样不断膨胀,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全身都开始起泡,整整几天都不会消散,身子加气泡会变得像一头水牛一样大直到七天后气泡破裂,黑水从里面流出来,一种从未见过的东西从身体里钻出来。 “这种东西,乍一看的话像是蝙蝠,但是你只要留意看它的头,会发现他会和死者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所以张家的人把这种东西称之为人脸蛊,他们猜测,这种东西是蛊生长而成的。而且这种人脸蛊极喜好蛊血,特别是阳蛊蛊血,所以这事出了之后,很多身上种有阳蛊的族人都被袭击了,并且人脸蛊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于是张家一怒之下,就捕杀所有身上带有阴蛊的族人,并且一旦发现,就将它们从族谱里除名,可以说是斩草除根。从那时候开始,张家就分裂成了两派,身上带有阳蛊的被称之为正统张家人,而带有阴蛊的人被称为影子张家人。”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正统张家人和影子张家人倒底是怎么回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阳司会说庚和玲珑都是张家的人,也怪不得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身体内中得就是阴蛊,而我单独例外,却是阳蛊,竟是这样的缘故。 我问张祭:“我吞下赤乌蛊的蛊引之后,曾在记忆看见了张元,他说他到这里来,是为了找到活下去的方法,这里和他们能否活下去又有什么关系?” 张祭始终离了我有这么远的距离,甚至在讲到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表情,他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一句:“我刚刚问你的时候,你说你不知道你的族名?” 我不防他忽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于是回答说:“我从来不知道有族名这一回事。” 张祭则继续问道:“那你不觉得奇怪吗,赤乌蛊既然能在你身体里顺利生长,那么说明你是正统张家人无疑,可是却为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族名,甚至家族里的人都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张祭的秘密-4 张祭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还有就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并不是第一个叫张无的人,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的名字会和那个人相同?” 张祭的话一阵见血,都是我曾经为之疑惑到根本弄不清楚的谜团,我紧盯着张祭,希望他能告诉我一些原有,正因为如此,我的双手甚至已经微微地在颤抖,紧紧握着,屏气看着张祭,生怕因为距离的遥远,而错过了他的一些话语。 我用变了声调的话语问他:“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张祭看着我的神情从来没有任何变化,远远地,我看见他的眼神在缩紧,但我知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接着他缓缓说道:“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族名,你的出生甚至都不被张家的人知道。”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不禁更加疑惑了起来,问道:“为什么?” 张祭却反问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你身上的赤乌蛊蛊卵是从出生开始就寄生在你体内,但是被用一种特殊的手法给阻止生长孵化了,而能够阻止这样的手法,只有一种,就是和清河镇一模一样的道理。” 我的心头像是被什么猛敲了一下,有些东西开始逐渐崭露头角,一些曾经以为是谜团的东西,竟然在慢慢苏醒,尽管如此,我却不敢妄自断言,只是问道:“这是为什么?” 张祭在解释这些的时候却很有耐心,说的也很清楚,他说:“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你在商洛的老宅也好,还是在洛阳的宅子,都是阴宅,如果我们不这样说,换一种说法的话,你锁住的地方,都必须是阴宅,而且是足以能够抑制你体内蛊卵孵化的阴宅。” 我隐隐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听到张祭这样说出来,还是被惊得不轻,我屋子感叹道:“竟然是这样!” 张祭说道:“还不止于此,每年你都会被服食一种抑制蛊毒发作的药物,也许你并无察觉,但是你的家族都是在秘密进行的。” 听到这里,我似乎已经听出了张祭要说的意思,我的身体之内虽然有赤乌蛊,可是却并不是正统张家的人,而且更有趣的时,我也不是影子张家的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所在。 张祭却接着说道:“但是随着你的年龄逐渐长大,张家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存在,因为有虫尸的存在,它们能够洞悉任何拥有赤乌蛊的张家人,在你第一次服食抑制蛊毒发作的药物的时候,虫尸就已经找到了你,张家自然也就发现了你的所在,所以你并不是没有族名,而是你出生的时候没有族名,现在你的族名就在正统张家的族谱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问道:“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张祭说:“你十四岁的时候,你可还记得那年你在商洛的老宅发生了什么事?” 我自然记得,那是民国七年的时候,老宅里开始出现一些异常的现象,从老宅的井里开始,银线缚尸之后,我们就彻底搬离了商洛,到了洛阳,我只记得当时大姑忽然就来到了老宅,后面的事倒底是怎样了,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自那之后我就住到了洛阳,只是唯一让人惊讶的时,洛阳的老宅也是阴宅,而且无论是商洛的宅子还是洛阳的宅子,都是阴宅无疑,更是爷爷亲自选定的,也就是说,这是爷爷一手筹谋的。 张祭见我一直在发呆,继续说道:“在你七岁的时候第一次开始服药,张家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了你的存在,他们对你很干兴趣,因为你是第一个生来体内就育有赤乌蛊的人,这在张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赤乌蛊只有在阳乌蛊的基础上才可以孕育孵化,而你直接跳过了这两个阶段,也就是说,从你出生开始,你就已经成了整个家族里最有能力,也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人,因为赤乌蛊的养育和孵化实在是太艰难了,可是这些艰难在你的身上都变得如此容易,甚至都不值一提。” 我听张祭说到这里,口中只是喃喃道:“那我的母亲” 张祭这时候才说:“没有人知道你母亲是什么人,大概只有你父亲知道,但是他从来不肯透露半个字,至于你现在的母亲,只不过是你的养母而已。当然,也许你并不知道,你的另一个姨娘,就是张家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只为了时刻注意你的去向,包括引出你体内的赤乌蛊。” 我只是重复道:“我的姨娘?” 张祭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继续说道:“在你姨娘要将你逐出张家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脱离了阴宅的庇护,体内的赤乌蛊就会生长,张家就可以继续观察你,甚至将你带走。” 我想不到只是看似寻常的家庭矛盾,却会变成这样一个阴谋,我只是不解:“如果他们真要将我带走,凭借他们的势力,我们这样的小家族自然无法抗衡,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花费这些心思?” 张祭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说道:“你自以为你门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家族,可是你却不知道你却处在全力的核心,你的爷爷,是张家族长的首座族长,像他这样的身份,有谁敢顺着你动你一根汗毛,那些手段,不过也是他们暗里耍一点阴招,你爷爷也不好发作而已。” 听到这里,我更加不可置信地惊呼:“什么!” 我不禁想起张元的那句话,他和我说爷爷是一个非常古怪的人。 可是就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劲,我是因为赤乌蛊的缘故才有了这段记忆,按理来说它应该是别人的记忆而不是我的,可是为什么在里面张元会清晰地喊出我的名字,而且说到爷爷,再接着就说出了那句话? 张祭听到我的疑问,他只是说:“赤乌蛊会根据宿主的情况改变这种记忆,让它看起来更加真实,逐渐融入到宿主的记忆当中,成为一部分,实际上这也是传承的一种方式,它会将记忆融入你的脑海当中,让你误以为这就是你的,而不是别人留给你的。” 听张祭张说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一些家族之间的隐秘,只是另一个疑问开始浮出脑海,如果说张家的存在是因为赤乌蛊的诞生,也就是说,只要是张家的人身体内一定会种有蛊毒,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张家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了延续蛊毒而存在,可以说是为了延续赤乌蛊而存在,赤乌蛊又是记忆的传承,那么可不可以说,张家的存在只是为了保存一段记忆,或者是保存一个隐秘,只是这会是什么隐秘,这种赤乌蛊又是如何诞生的? 张家的族谱最早又能追溯到什么时候? 还有另一个疑问,刚刚张祭说在我之前已经有一个叫张无的人,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时钟老,可是为什么在家族的传承当中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名字,按理来说,一个对长幼尊卑甚至连族名都如此苛刻的家族,是不可能会出现一模一样的名字这样的事的,这里面又有什么究竟。 可是当我将这些问题一股脑问出来的时候,张祭却只说了一句话,他说:“这些我不能说。” 我觉得奇怪,于是追问他:“为什么不能说?” 张祭说:“因为这涉及到张家的存亡,再没有确定你是否永远忠于张家之前,这些秘密永远只会是秘密。” 我只觉得张祭的做法有些奇怪,于是说道:“可是为什么之前的那些秘密你却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而且如此详细?” 张祭却说:“这些都是你爷爷的意思,在你之前,我见过他,他让我告诉你这些,他说他无法来到鬼市,也不能以一个首座族长的身份告知你这些,所以让我告诉你,并希望我在你最艰难的时候能够帮你一把。” 我听张祭这样说,口中喃喃道:“是爷爷。” 张祭说:“代为转达的话语,我已经都告诉你了,在你来之前张忌应该已经和你说过,这里是鬼市,你会在这里经历这一生最艰难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帮你,虽然有你爷爷的开口,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别人能够帮的了的,我只能承诺,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会不惜性命救你,只是要如何走出艰难,只能靠你自己,在鬼市里,你要想得到什么东西,只能交换,不能无偿获得。” 我问:“但是我能拿什么换?” 张祭回答说:“蛊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张祭的秘密-5 张祭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蛊血是极其珍贵的东西,更别说赤乌蛊的蛊血了,希望不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你不要轻易动用它。” 我听着张祭的这些叮嘱,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问他道:“既然你说鬼市里的东西没有能够无偿获得,那么爷爷又是拿什么东西和你做了交换,你才会告诉我这些?” 张祭看着我说:“我会成为七位族长之一。” 说完他就要离开,我并没有去追,此时的我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清河镇之行,应该就是爷爷计谋好的了,否则他不会摆脱张祭,也不会和他做这样的承诺。 我看着张祭徐徐往前走,最后变成一个黑点,再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最后这片石滩之上,重新只剩下我一个人,张祭说了这么多,我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有些迷茫地站在石滩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最后干脆我也就这样坐在了石头上,看着流淌的河水发呆。 忽然我从石头上猛地弹跳起来,这才意识到,张祭后来并没有讲述循环的事,他说循环的真相,那么就不是我所知道的循环,他说那只是清河镇的循环。 于是我朝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往前面追了过去。 不知道是他走得太快还是我走得太慢,总之一路上过来之后,我始终都没有看到他的半点踪迹,直到我沿着河走了很远,才重新看见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如我早先见到他的时候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面。 我一口气跑到他身边,大口地喘着气,他重新见到我,只是转过脸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在等你追上来。” 说实话从侧面看他和阳司还真有一些相似,他和阳司都有着精致的面庞,但是与阳司所不同的时,他的面容看上去更加坚毅,更深刻。 我问:“为什么等我?” 他说:“刚刚那里有人在偷听,所以不得不换一个地方,你也发现了,我们要说的还没有说完。” 我惊道:“那里明明一个人没有,又有谁会偷听?” 张祭却说:“你之后自然会知道。” 我问:“你所说的循环倒底是指什么?” 张祭说:“关于蛊毒的事并没有说完,我们之前说到赤乌蛊发生变异,于是有了影子张家的人。你所知道的循环,那是风水镇建造的时间,而实际上,真正的循环,并不只有这么短的时间,而是四百年。” 四百年! 竟然会有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会! 我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而且张祭的言下之意,他和张忌,他们两个已经存活了四百多年,这怎么可能! 我问道:“这是什么循环,会有这样长的时间?” 张祭说:“因为每隔四百年,这个地方就会发生一场你所意想不到的剧变,影子张家人将每一个循环的开始定为重生的目标,所以在这个期间,他们会不顾一切涌入这里,找到那个地方,而在找到那个地方之前,就必须找到那件东西,要找那件东西,就必须来鬼市。” 我听出张祭话里的意思,然后说道:“所以我先他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张祭却是看着我,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然后他才说:“不是先他们一步,而是你就是到这里来的那个人,换句话说,你背叛了正统张家。” 我知道张祭要说的话,于是说道:“正统张家的人是绝不能踏入这里一步的。” 张祭不置可否,我想想不对,于是问道:“可是既然如此,爷爷又怎么能拜托你告诉我这些,爷爷也是正统张家的人,他为什么不阻止?他似乎早已经知道我会来到这里。” 张祭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因为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种在我们身上的蛊毒,它不是要杀死我们,而是一种标记,在呼唤着我们回来。” 这话我曾经听说过一次,于是再次听见不禁愣愣地看着张祭,张祭说:“很多张家的族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存在的目的,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唯有你的爷爷知道,无论是正统张家的人,还是影子张家的人也好,实际上都是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这里既不是什么禁地,也不是什么忌讳。” 我听张祭这样说,问他道:“那么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张祭很久才说道:“这里是一个你认清自己的地方。” 张祭说的实在是太过于抽象,我则说道:“你说可以自由出入,可是能进入鬼市的人,只有身上同时种有阴蛊和阳蛊的人才可以,可是你之前又说阴蛊是因为赤乌蛊变异而产生的,那么我身上怎么能够既存在赤乌蛊和阴蛊呢?” 张祭看着我,眼睛已经缩成了一条线,他说:“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 我被他这样的神情给吓了一跳,好像他说这么多,说这么多隐秘,就好似为了让我问出这一句话一样,他说完继续说道:“因为当这两种蛊毒汇聚在一起就已经不再是赤乌蛊了,它已经进化成了另一种蛊毒。” 我心跳忽地加快,问道:“是什么?” 张祭说道:“十日金乌蛊。” 这名字我闻所未闻,重复一遍道:“十日金乌蛊?” 张祭这才说道:“十日金乌蛊是在赤乌蛊在体内孵化孕育而成之后,将阴蛊的蛊引吞食之后形成的,如果说赤乌蛊万里挑一,那么十日金乌蛊就是亿里挑一,存活的几率极其渺茫,至今为止,几乎都没有成功的,你可以说是第一个。” 我颇感惊讶,于是问道:“可是这种蛊毒有什么用?” 张祭的眼神已经冰冷到足以将我给冻结住,他说:“十日金乌蛊就是要找的那件东西,只是人人都以为那件东西是一件有形的东西,却不知道这东西就在他们身边,却又在千里之外,人人都想得到,却没人能够真正得到,因为在你之前,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说实话,最惊讶的莫过于我,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一直要找的那件东西竟然就是我身上的蛊血,而且张忌一步步在我身上下蛊,很显然也是为了让我体内的赤乌蛊成为十日金乌蛊! 想到这里,我忽然开口问道:“那么你和阳司都是正统张家人?” 张祭说:“我是影子张家人,而他,自然是正统张家的人。” 边说着,张祭扬起了他的手,我只看见在他的左手心有一个月亮形状的标记,那正是银乌蛊的标志。 我看清之后,他将手放下,但是接着言语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说:“十日金乌蛊之所以被称之为这个名字,那是有原因的。” 我听张祭的语气忽然变得诡异起来,心上不禁有了一些防备,同时也莫名地被惊了一下,问道:“什么原因?” 张祭却说:“你看你的左手心。” 我抬起左手,只见手心位置的那个太阳形状依然存在,只是在这个形状的中心,却有一颗痣一样的黑点,张祭同时说道:“这是日蚀标记,当你手心的那个黑点将太阳标记全部遮蔽的时候,就是蛊毒发作的时候,这种蛊毒只会发作一次,而且无药可解,它之所以被称为十日金乌蛊,是因为从这种蛊孕育到蛊毒发作,只有十天的时间。” 我看着左手心的这个图案,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张祭说:“今天是第一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鬼市-1 我说:“十天?” 张祭抬头看着天空,说道:“这里有明显的白天和黑夜,与外面的昼夜虽然有些出入,但是大体上也差不了多少。” 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忽然之间游刃告诉你你的生命只剩下十天了,我虽然也想过自己身上种有阳蛊,今后不会剩下太长的时间,所以也一直努力能够找到清河镇的谜团,也是为了找到可以活下去的法子,但是现在不但被困在了这里,而且也只剩下了十天,任谁听到这样的话,只怕都不会轻易接受。 我只觉得脑海间的念头就像翻江倒海一样涌来,我似乎听到了潮打浪涌的声音,至于张祭后面都说了一些,竟然什么都没听见。 最后我是被张祭给唤过神来的,他残忍地开口:“你的生死在你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注定,张忌他一步步引诱你体内的赤乌蛊发作,再引诱你吃下阴蛊蛊引,任何人都不会有防备的,其实他早已经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这样漫长的时间以来,他所作的不过是一直在等待,等待这样一个人出现,再等待这个人来到这里。 我忽然感到一阵寒冷,我原本以为帮我的人,或者说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的人,现在统统受到了质疑,这种寒冷逐渐变成一阵阵的心寒,我说道:“所以我来到这里,只是来等死的吗?” 张祭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只是有些恍惚地问道:“那么既然这样,那个地方,又是怎么回事,他们说的只有找到了那件东西,才能找到的那个地方。” 张祭说:“我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因为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我便不说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平静了自己的心绪,从死亡的阴影中挣脱出来,说道:“不知道未必就代表就没有,因为十日金乌蛊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自然也不会知道那个地方的所在。” 张祭说:“总之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如此久远的时间,这里远非你所能想象。” 我不禁好奇问道:“你到底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 张祭说:“自从上个循环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 我看着他不变的容貌,简直是不敢相信,也出声道:“可是你一点都没有变。”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却忽然看到张祭一尘不变的神情当中有了迷茫的神色,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双手,说了一句让我注意到不寻常的话:“按理说,这样长的时间,我即便没有自然死亡,但是阴蛊蛊毒发作也足以置我于死地了,但是我体内的阴蛊却从来都没有发作过。” 我将他说的这句话听在心里,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么在这里是如何标志黑夜和白天的呢,总要有一个可以计量时间的东西,否则你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天黑?” 张祭指着河水说道:“河水就是标记,河面越低就表明离黑夜越远,当河水开始上涨,越过河滩,淹到金属柱的时候,就代表黑夜即将到来了。” 我惊道:“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张祭说:“金属柱被淹没之后就是黑夜最浓的时候,过了那个时候,河面就又会开始下沉,直到到了你现在看到的位置。” 我看着河面的位置,于是说道:“那就是说现在正好是正午的时候,因为河面处于一个很低的位置。” 张祭说的确就是这样,我看了看河边的金属柱,想到一个问题:“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当黑夜最浓的时候,这里会被全部淹没,而这里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你又是如何在黑夜中躲避河水的呢?” 我想他总不会是整夜地泡在河水中的吧? 果真张祭说他在黑夜的时候会去到一个地方躲避,到了白天的时候又来到河边,这似乎是他的生活循环,他说白天他会在河边一直这样坐着,但是到了河水开始上涨的时候就会快速离开,回到藏身的地方。 我和张祭谈话的时间过去了很久,果真我看见河水开始缓慢地往河滩上上涨,预示着离黑夜最长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正在接近。 我看着周围,似乎想象不出这里会有哪里是藏身的地方,张祭则告诉我说他即便已经在这里呆了如此久的时间,却从没有走到过这个地方尽头,有时候他顺着河流的一个方向一直走,晚上就紧紧地抱着金属柱度过,但是即便这样,他走了上百个昼夜都没有走到河流的尽头处。 我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上百个昼夜,那可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而这里似乎并没有这样广阔。” 张祭苦笑着说:“所以我才怀疑,我是否是又回到了原地,因为这个地方的样子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唯一可以作为标记的,只有我藏身的那个地方。” 我问:“那么你在行走的过程中途经过藏身的那个地方吗?” 张祭摇摇头说:“没有,但是我经历了别的东西,让我不敢再往前。” 说完他脱掉了衣服,我看到他的胸前有一道道的疤,几乎整个前胸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我看了之后都觉得心惊,问道:“这些都是在这里受的伤吗?” 张祭点头说:“这就是我所说的那些东西,也是到了遇见它们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的黑夜并不只是有河水上涨那么简单,在河水和黑暗的天空之中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它们一直环饲在你周围,而你却不自觉。” 听到这里,我开始有不解的地方,问道:“那么你就没有想过要出去吗?” 张祭却不说话了,而且我还想问他为什么他走了将近上百日这些黑夜中的东西才攻击他,而在之前却没有,难道这些危险的东西也是分地而据的,只因为张祭后来侵入了它们的领地?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些不安,似乎在后来的讲话当中,张祭的形象开始颠覆,他给我的那种坚毅和深刻开始褪去,变成和普通人一样的表情,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看了他一眼,却不想他也正盯着我在看,那种打量的神情让我整个人为止一颤,一种莫名的恐惧忽然笼罩了心头。 我立刻别开了眼睛,正好落在他的手上,我看见他的手有意无意地遮掩着,好像是在遮掩着什么,于是我开始警觉起来,回忆着刚刚的情景,我竟然只顾着看他的手掌心,却没有留意他的整只手! 忽然间这种不安笼罩了我的整个人,我记得最后张祭说的相当明了,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他和爷爷有一个交易,可是为什么后来他又会告诉我这么多交易之外的东西? 而我竟然还丝毫没有觉察到,我于是赫然抬头看着他说:“你不是张祭!” 我看见张祭忽然变了神色看着我,我仔细观察着他的变化,于是他说的一些话也开始让我质疑起来:“你刚刚之所以说那些话,你想引我去什么地方是不是?” “张祭”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刚刚你明明看到了我的手却没有一点反应,我以为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 竟然果真是这样,他在给我看这个标记的时候,原来是在试探我是否知道如何辨别真假的身份,在他身份暴露之后,我于是开始他和我说的所有华语,我咬牙说道:“刚刚你和我说的都是骗我的,也包括十日金乌蛊的事?” “张祭”却刹那间镇定了下来,他说:“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也是他没有和你说完的话,他知道你的事,我又怎么不知道,只是他却并不知道十日金乌蛊的事,而我却知道,而且我还告诉了你,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而不是这样的神情,就好像我害了你,就像是你的敌人一样。” 我却不敢相信他,因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神情务必诡异,我问:“你倒底是什么人,张祭不知道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他拿诡异的笑容变得更深了,只是朝我神秘地说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的生命只剩下了十日不到,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河里,我意识到他要逃跑,于是就要阻止他,可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原本就站在离河水最近的地方,只见他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我来到岸边,他浮出头来,朝我说道:“这里的黑夜比我说的可危险过了,你能否度过第一个夜晚还未可知,你与其关心我是什么人,不如关心下自己怎么度过今晚,以及如何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 说完他就一个猛子钻了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之后就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却再也没有了他的半点踪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鬼市-2 我看着不断流淌的湍急的,以及正在不断从朝河滩涨起来的河水,心想眼下的情景,只有去找张祭,或许我可以和他交换一些有用的信息,当然也是寻找能够躲避黑夜的地方。 更何况依照河水上涨的趋势,我得在它将我淹没之前,找到那个所谓的藏身的地方。 可是“张祭”却并没有说出藏身之地的具体方位,所以我只能顺着河流继续往下走,希望能够看见这个地方,至于为什么是朝下走,因为张祭一直顺着河流而下,一路上虽然没有见到他的足迹,但多半就是顺着河流去了。 只是足够让人沮丧的是,我一直沿着河流往下走,既没有看到张祭的踪影,自然也包括所谓的藏身之处。 倒是河里的河水已经开始上涨,虽然我已经走到了岸边,但上涨的河水还是已经淹没了我的脚踝。 我趟着水更是不敢有任何停留,不禁加快了脚步,就连溅起的水沾湿了裤腿都没有留意。 只是走了好一阵之后,我总觉得身后有水花溅起的声音,就像是我走路的回声一样,等我往后看过去的时候,刚好可以看见兀自离合的水纹,这虽然是河水,但却并没有河水的湍急。 虽然这水纹很可能是我经过时候留下的,可是那声音又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总让人心里一阵阵不安。 想到这里,我不禁更加快了步子,一路上的时间,我尽量忽略这个声音,有时候的确是太过于响亮,我还是会回头去看一眼,但身后依旧什么也没有,空旷的地方除了我一个人,更别提还有其他的人了。 我想幸好现在还是白天,如果到了晚上那又该如何,之后的我自然不敢再想下去,只想着的赶紧找到藏身的地方才好。 我一直顺着走了很久,河水已经逐渐涨到了小腿的位置,更让人有些慌张的时候,天开始黑了,虽然这天本来也不算亮堂,阴沉沉的,但是这种黑夜即将降临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就要被吞没一样。 终于,在走了不知多久之后,我看见水中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走近了才发现是张祭,这回我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立刻喊他,而是打量了他一久,他知道我靠近,只是用他阴沉的声音问了一句:“你见过他了。” 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时谁,刚打算回答,他却又开口说:“不但见过了他,还带了另一个人来。” 我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四下张望了一阵,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却一个人也没有,我于是质疑道:“另一个人。” 他却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另一句话:“我这算是在帮你,你打算拿什么和我交易?” 我身上除了蛊血其他什么也没有,而他自己也说,蛊血不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决不能动的,于是我问他:“那你想让我拿什么和你交易?” 张祭说:“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自然就是蛊血,但是相比之下,现在我却更需要另一件东西。” 我问:“什么东西?” 他说:“在这里,有一处破败的废墟,里面有一样东西,你帮我去拿,我就帮你。” 我看着他,心里合算着,然后说道:“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拿,而要我去?” 张祭倒也直接,他说:“因为我去不了那里。” 我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那里守着一只守陵兽,那只守陵兽你也见过,它只怕赤乌蛊,我身上没有赤乌蛊,所以我不敢擅自进去。” 我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我见过的那只。” 这样说来的话,倒也不是太难,但我还是多了一个心眼,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张祭说:“我可以带你去藏身之地,而且也可以教你如何在这里存活下去,当然,也可以帮你解决眼下的难题,可是你如果想要别的,我给不了。” 我觉得他给出的这些条件正是我此时正需要的,只是我对他说的眼下的难题却有些不解,我眼下的难题正是要找藏身之处,自然也包括在这里存活下去,可是这些他都已经说了,那么还有什么是我眼下的难题? 他见我久久不回答,于是看了我一眼问道:“成交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成交!” 然后我看见张祭将手伸进衣服里,我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是本能地警觉起来,等他将手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件东西,我看了一阵才看见是一面古铜色的镜子。 当然,是一面铜镜。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他走到我身边,然后将铜镜横在我面前,铜镜被精心打磨过,通透度很高,只见我的面容清晰地映在里面,同时映在里面的,还有在我脖子边上的另一个头。 我忽然被吓了一跳,于是本能地回头去看,可是我的身边却什么都没有,我将两边都看了个遍,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一转头看向镜子里,就看见这个人头就在我肩膀附近。 张祭说:“它就在你身上,而你却丝毫不自觉。” 说着他移动了镜子,我看见它的双手扶在我肩膀上,就好像我在背着它一样,我整个人忽然一阵冰冷,这才意识到张祭说的眼下的麻烦是什么。 我不懂驱散的事,于是问张祭:“那眼下怎样才能让它离开?” 张祭说:“你只需要到河边的金属柱旁正反各绕三圈,它自然就不见了。” 我这才意识到,张祭似乎已经算准了我身上一定会有这样的东西跟随,他等我的地方刚好就在一根金属柱旁。 我不知道他说的管不管用,于是深吸一口气走到金属柱旁,先正着饶了三圈,接着又反绕着走了三圈,走完之后来到张祭身边,张祭重新将铜镜横在我面前,我仔细看了,身上的这个鬼影果然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张祭说:“只是它留下的痕迹是抹不去了,而且在适当的机会,它还会找到你。” 我说:“标记?” 张祭将我的衣服拉开,然后将铜镜照向那里,只说:“你自己看。” 我看过去,果真只见在肩膀上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这种情形我不是第一次见,自从进入到清河镇以后,这种情形出现过很多次,只是后来这个手掌印都会莫名地消失掉。 因为已经见过的缘故,我倒也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惊讶和慌乱。 我于是问张祭:“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这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身上了。” 张祭问我:“你想知道原因吗?” 我点头说:“非常想知道。” 张祭抬头看了看天空说:“天就要黑了,我们先到藏身之处再说。” 然后张祭就将铜镜给收了起来,带着我继续向前行,路上我没忍住问他金属柱倒底是用来干什么,可是张祭却并没有回答我,他说这超出了交易的范畴,我于是只好作罢,心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的。 大概是往前走了没有多久,一座非常高的石碑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石碑无论是从外观还是颜色上看,都和我在外面看到的三棱石碑一模一样,也是三块排成一个三角形的形状,立在空旷的地面当中。 只是又有不同,因为这三座石碑是连在一起的,将它们连起来的是中间铸成的一个台面,在三面都开了阶梯一直通往上面。 张祭说:“就是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鬼市-3 我登上这些台阶,发现除了有这个台面和台阶之外,整个石碑的建造和我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站在上面,同样地你能清晰地看见自己倒影在里面的身影,只是因为天色已经黑沉的缘故,并不能看得太清楚,自然也看不出那种似曾相识的陌生感。 张祭带着我一直攀到了石阶的尽头,到了顶端之后,只见三根石碑就像三把刀刃一样立在身边,而站在石台之上,则可以俯视整个地面,一眼望过去,尽是一片昏暗,黑蒙蒙的一片。 张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说:“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不用担会有什么东西来袭击你,同时也不用担心河水会蔓延到这里来。” 我还是问了一句:“这里就是藏身的地方?” 张祭就没有回答了,而是就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既然不说我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也长时间没有休息了,趁着这个光景休息一下,明天水退了我们就到废墟中去,希望一天的时间能来得及。” 我问了一句:“很远吗?” 张祭说:“我不知道。” 我倒是觉得奇怪了,问道:“你不是去过吗?” 张祭却反问道:“我从没有说去过,那地方,不是我能够接近的。” 我问:“只因为守陵兽?” 张祭默认了我这句话,之后我们便都沉默了,我坐在地上,一想到十日金乌蛊的事,就有一种莫名地失落,我情不自禁地看了周围的光景,在心里默默感叹,想不到我竟然会死在这里。 大约是听见我的叹气声,张祭却开口了,虽然声音依旧冷冰冰地,但却包含了一些安慰的意味,只听见他说:“生死有命,一切没有成为事实之前,你就不能放弃,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十日金乌蛊,但是它给人十天的生命也一定是原因的。” 我抬头只是看着张祭,黑夜里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身形的一个大概,而他则继续说道:“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说的那句话,蛊毒并不是要人性命的,而是一种指引,让你循着它的指示去到该去的地方。” 我听了,内心有些隐隐地感谢张祭,于是在地上躺了,竟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正有一阵风从我的身边吹过,我觉得微微有些冷,于是缩了缩身子,可是就在眼睛睁开的时候,却看见身边有一团黑影,惊得我立刻就坐直了起来,而我这样大的动静,这个人影竟然动也不动,我惊恐地看着他,已经出声道:“你是谁?” 只是这声音才出口,我微微看清了他的一个轮廓,更是吓了一跳,但是口中已经喊道:“张祭,是你?” 而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像一尊雕像一样地呆呆地蹲在我面前,只是在我起身的时候,我看到他分明动了,他那姿势,已经从弯着头变成了与我对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就这样蹲在我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见他不出声,我有些警觉了起来,于是再次问道:“张祭,你在干什么?” 这回张祭的身子动了动,然后依旧是用那样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说了梦话。” 难道是我说梦话把他给吸引过来的?但是尽管他如此说我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更加警觉地看着他,问道:“我说了什么?” 他却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问道:“你不记得你做了什么梦了吗?” 我有些不大敢相信他,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梦,当然了,我自认为并没有做梦,我于是回答他说:“我只睡着了一会儿,并没有做梦。” 张祭便不说话了,只是他依旧蹲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地,在这样的夜晚让人觉得分外可怖,接着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张祭?” 他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回答我,过了好几秒,他才将双手伸了出来,借着黑暗中仅有的可见度,我仔细辨认了,确认只有五根手指这才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还是那个张祭,即便如此可怖地蹲在我身边,也至少比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要强。 他这样一动不动地蹲着,很长时间都一言不发,显得他越发地古怪,同时我心底的好奇心不禁也被他勾了起来,我忍不住问他:“我都说什么了?” 张祭用冰冷的声音回答我说:“你说不要碰那石像。” 我听了一头雾水,重复道:“不要碰那石像?” 张祭说:“你就说了这一句,而且十分大声,而且整个人就像如临其境一样地挣扎着,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并不认为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做过这样的动作。” 张祭却直勾勾地看着我,我隐约看见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都像是要从里面掉出来一样,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于是问道:“我为什么要说石像,是什么石像?” 张祭说:“只有你自己知道。” 这样的气氛非常诡异,我见张祭看着也有些不正常,于是便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毕竟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完全不记得,也只有他一个人听见,我有没有说,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万一他是故弄玄虚呢? 我问他:“现在时什么时候了?” 张祭说:“河水刚刚淹没金属柱。” 也就是说现在正是午夜的时候,说完之后张祭便站起了身,然后回到了他起初坐着的地方,重新坐了下去。 我看着他的举动,直到他离开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当我正打算重新躺下的时候,却发现右手上竟然握着一样东西,在和张祭说话这么久的时间里,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而我右手握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我随身带着的银刀。 我根本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将它握在了手上,我看了看张祭坐着的地方一眼,同时又看了看银刀,却意外地发现在刀刃上,有红红的一丝东西。 我于是将银刀凑到眼前,用手抹了这东西,捻了捻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是血,只是不确定是什么血。 这里除了我和张祭,如果那个“张祭”也算的话,只有我们三个人,其余的连一只苍蝇我都没有发现过,刀子上又怎么会有血迹? 难道是张祭的? 我拿着银刀竟然就这样愣住了,我手上握着银刀,而且银刀上还有血迹,难道在睡梦中我和别人搏斗过? 可为什么我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我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梦游的症状,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朝张祭喊了一声:“你受伤了没有?” 张祭一直没有回应,正在我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冷冰冰地回答了我一句:“没有。”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实话,但是我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将银刀上的血迹擦掉,正收起来,张祭忽然说了一句:“我知道那些血是怎么来的。” 我很意外,问道:“你知道?” 张祭说:“从你说梦话开始,我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你,我看见你忽然坐直了起来,拔出银刀在自己的左手心划了一个十字,换句话说,银刀上的血是你自己的。” 我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边说着我边看向自己的左手心,可是在我将左手心抬到眼前的时候整个人却惊住了,因为我赫然看见左手心上有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就是张祭说的十字形状。 我愣了一秒钟,忽然就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张祭道:“是你是不是,你用银刀在我的左手上划了这个伤口,然后再制造成是我在梦中造成的是不是?!” 张祭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冰冷,他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你为了蛊血!” 张祭说:“如果是我做的,那你在这样的痛楚下为什么没有醒过来?” 我被张祭问得一愣,张祭冰冷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我知道你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但这是事实,你以为你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是你又怎么知道在你没有知觉的时候,自己又是一个怎样的情形?” 我心上猛地一惊,像是被一记重锤忽然击中一样,我咽了一口唾沫问道:“什么情形?” 张祭说:“一个与你完全不同的模样。” 我质疑道:“完全不同的一个模样?” 张祭说:“因为你和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我又是一惊,难道除了“别碰那石像”我还说了别的? 我只觉得心慌的厉害,颤抖着声音问道:“我还说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鬼市-4 张祭却再次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更加疑惑了,难道张祭是怀疑我故意说出这些话来的吗?还是说他这样反复询问我只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看我是否故意,又或者好用他自己编好的话来骗我? 更重要的是,我手上这样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痛,这才是最不寻常的,我将伤口放在自己眼前看了良久,始终不解如果真是我自己的话,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太阳标记上划这样一道伤口? 我再次看向张祭,张祭始终如同一个影子一样地坐在远处,过了一会儿,大约是见我不出声才说道:“你坐起来的时候说他们进不了那里的,你跟着我来,我知道怎么进去,说完之后你就用银刀在自己的左手心划了这样一个图案。” 我听得更是一头雾水,说道:“是这样?” 张祭说完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任何话语,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而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回响,我却始终想不到自己究竟说的是什么,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说这样的话。 过了很久,张祭才问我:“你伤口疼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疼。” 张祭又说:“现在还正是午夜的时候,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既然想不通就先放一放吧,或许到了明天你就会想起什么来了。” 眼下的情景也只能是这样了,只是我现在却哪里还有半点睡意,于是侧头看着石碑之下茫茫的黑夜,以及偶尔传来的河水流淌的声音。 张祭和我都不说话之后,这里更是安静地针落可闻,甚至是忽然之间,所有的风都停止了流动,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像是隔音一样传来,悠悠远远的。 我却无暇去听这声音,只是一心一意想着张祭刚刚说的事,难道我真的做了一个梦,可是自己醒来之后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了? 我只觉得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究竟来,即便将整个脑海都翻了个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联的地方,最后也不得不作罢,只是在整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听见这悠远的水声似乎变得大了一些,一直在“哗啦哗啦”地响,这声音大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搅动着水一样。 我于是爬到石台边缘的地方往下面看了看,可是一眼看下去除了茫茫的一片黑暗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而我几乎感确定,这声音就是从石碑下面传上来的。 虽然看不见,但我却一直注意着下面的动静,这声音并不是水浪打在石碑上发出的,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拍打着水面,就在我无比疑惑的时候,张祭在我身后冷冰冰地来了一句:“这几乎是午夜里都会有的声音,不去管它就好了。” 张祭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让我吓了一跳,我转过头去,他已经在我身后站定,我于是问道:“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祭回答道:“不知道。” 我不禁有些意外,继续问道:“你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好奇下去看过?” 张祭说:“这里没有好奇,只有活着和死去,所以对于这些不关自己的事我从来不会好奇,再有我也是最近才来到了这里,此前我一直是在他处的。” 张祭的前半句话让我觉得这的确符合他的性子,只是后面这句却让我颇为惊讶,我于是问了一句:“你最近才来到这里的?” 张祭没有回答,但是我知道他这算是默认,我又问道:“那么此前你是在哪里?” 张祭倒也没有隐瞒,回答我说:“在另一个地方。” 我不解,但是张祭显然已经不愿意再说下去,他折了身子,然后告诉我说:“这里夜晚充满了危险,因为白天看似寂静的地面和空旷,到了夜晚都会是另一副景象,稍不留意,就会丢了性命。” 直到听到他这样说,我才又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既然爷爷能和你做这个交易,这里如此危险,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而不离开?” 张祭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他甚至就连步子都没有停下来,我看着他坐下来,变成一尊黑夜里一动不动的雕像一样,直到这时候他才冒出了一句话来:“因为还没有到离开的时候。” 这样一句话反倒让我愣了,他是不是在说,他在这里是另有所图的,而绝不是我早先认为的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 我于是便不去管下面的水声,而是坐回原处继续问他:“你在等什么?” 他说:“如果你明天能够成功帮我,那我就全都告诉你。” 听到他这样说,我本能地觉得他所说的废墟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否则他不会如此看重,而且也不会有守陵兽存在。 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守陵兽出现的地方,那里也有这样的石碑,而且我被送进来的地方也离石碑并不远,就在附近,这里看似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可是守陵兽能够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是不是说这两个地方之间是有一个连接之处的,否则守陵兽又是怎么任意出入的? 还有,张祭说废墟由守陵兽把守着,我记的阳司也和我说过,守陵兽是守着葬地不让任何人进出的,两个人的言语一经组合起来,一个念头不禁在我脑海中成型,这里难道也是葬地的一部分? 我本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无关的地方,可是经过这么一想,思路马上就开阔了起来,我在梦境一样的回忆当中看到的是“我”直接越过了九座石碑,然后到了所谓的葬地,至今为止我都一直在疑惑那一段经历,从三根黑曜石柱到四面像再到塔林,最后到虫尸墓,接着虫尸指引我去神庙,可是在那里就彻底出现了混乱,“我”好似陷入了无限循环一样,根本无法走出,任何的起因和结果似乎都是自己所为,可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对劲,一定有哪里是突破点,是破绽的所在。 所以这次我来到这里,我在第一座石碑的地方就没有再继续前行,而是在阳司一步步的设计之下来到了这里,难道他们已经意识到直接进入葬地是错误的,而是要从这一条路? 如果这样说来的话,那么这里就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样,而只是一个必须要经过的驿站,去往葬地的必经之路。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朝着张祭说道:“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去往葬地的路?” 我看见如同雕像一样的张祭动了动,他的头抬起了一些,我听见他的声音传过来:“你知道了。” 我却疑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而且还制造一种这里完全与世隔绝的错觉于我,我身上的十日金乌蛊是不是就是预示着我必须在十天之内经过这里,到达葬地?” 张祭没有说话,他又恢复了雕像一样,而我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于是也是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之前我觉得他是不喜欢说话,所以才回答得如此缓慢,可是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因为我意识到他之所以回答得如此慢,是因为他在思考如何和我说,甚至他已经考虑到我会问什么,已经准备好了下面所有的说辞,为的就是不留丝毫的破绽。 种种的细节让我猛地觉得张祭的存在似乎比阳司更加可怕,他这种丝毫不留破绽的回答方式,让人心悸。 果真,又是良久之后,他开口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之过早,不如明天你去到废墟,看见了里面的真实场景我们再来说这个问题,到时候可能你会思考的更加缜密一些,也对这个地方的了解更深刻一些。”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字,他说完之后,我说:“所以这是早已经谋划好的,只等我我来去到废墟,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是不是?” 张祭说:“既然你会觉得你就是我,那么葬地你也已经见过了,里面有什么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只是想给你看葬地的另一面。” 这是张祭第一次承认,既然赤乌蛊有传承记忆的功效,那么我的记忆就是从张祭身上传承下来的不会有错了,我问他:“我只是想知道,你最后是如何从葬地的循环中脱身来到这里的,据我当时的感受,即便遇到了邱宁,似乎也只是循环的一部分而已,你是怎么逃脱的?” 张祭又是默不作声,当然良久之后,他又出声道:“张忌他告诉我一个法子,我于是就得以逃脱,但是我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更为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一件让我至今都不敢相信的秘密,而且我在这里一直等待,就是为了等到传承了我记忆的那个人,我想知道,这段记忆是否也完完整整地传承到了他的记忆中。” 张祭说的太多,我只觉得短短的几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于是我一步步问道:“你说的张忌就是阳司是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鬼市-5 张祭冰冷出声:“阳司?他告诉你他叫阳司?” 我觉得张祭的声音听来虽然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这样问让我心里不免为之一沉,我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张祭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只听见他说道:“他叫阳司,他为了骗你,可是什么谎言都编织好了。” 我惊道:“难道他不叫阳司?” 张祭说:“阳司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特定的称呼。” 我终于意识到,张忌他为了骗我,完完全全用了一个虚假的身份,我于是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祭并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大约就连他也不知道张忌为什么要这样,又或者他知道,但是却不愿告诉我而已。 最后的话语,自然是张祭说出来的,他说:“事实证明,你果然没有继承这一段记忆,这是我对赤乌蛊第一次产生怀疑。” 我还有很多疑问,但是张祭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说了,他又变成了之前的那个说辞,等我去到废墟之后,有些事即便不说,我也会明白。 于是后半夜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之中过去,整夜我都听见有水流的声音不断在下面响起来,而我再也没有因此而趴到石台边上去看过。 黑夜就像石碑之下的河水,渐渐逝去,取而代之的时所谓的白天,虽然阴沉,但是经历过这里的黑夜,即便是阴霾天,也显得格外亮堂,而到了天亮之后,我竟发现我左手心的这个十字伤痕竟然消失不见了,只是一夜时间,这个血淋淋的伤口就这样不见了。 我无比惊讶,最后还是将这件事藏在了心里,张祭可能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再提,好像随着黑夜的消去,一些事情也就像秘密一样跟着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从石台上下来,下面的土地也好,还是石碑都看不出半点被水泡过的样子,特别是地面,早已经恢复了干燥的模样,我觉得新奇,但是张祭却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半点表情的波动,下来之后,我看见他看了一眼石碑,然后说了一句:“这一走,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声音虽然没有任何感情,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无奈和离别的伤感在里头,我只是看了一眼这个石碑,虽然觉得它的存在很是突兀,却也想不出一些什么究竟来,于是也就没有继续往深处想,然后张祭就带着我离开了河滩,往远离河流的地方走去。 即便已经离开了河流很远,但是依旧有在河边的感觉,因为这里寸草不生,同样的,也不是沙漠,而是一望无际的石滩。 而且远离了河流之后,就是剩下了满地的石头,其余的东西再也没有,自然也包括只有建在河边的金属柱。 看着这样一望无际的地方,我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来,这里只有一条河,到了黑夜的时候,是否有足够的河水蔓延到这样的深处来,,如果真能漫过来,那么这河水的水量该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个地方在白天的时候,安静的就像一座坟墓一样,张祭不喜欢说话,所以路上气氛十分的沉闷,我则一路上都想这想那的,至于走了多远,也没有一个概念,加上已经远离了河流,也无法估摸现在倒底是什么时候了。 我问张祭,张祭说我们大概已经走了半天了,而且加上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我开始有些饿,我见张祭自始至终都没有要进食的意思,于是就好奇问他在这里如此长的时间,他都是靠什么过活。 张祭听出我的意思,从身上破烂的背包里摸出一块黑漆漆的东西给我,他说原本以为我是不会饿的。 我听了只觉得没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死掉,我不会饿又不是僵尸。 我接了他递过来的东西,只是这东西黑漆漆的,看着像是风干的肉,我本能地问道:“这是什么肉?” 张祭只说:“你尽管吃就好,总之不会是人肉。” 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我于是咬了一口,这肉十分硬,好不容易咬下一口来,也嚼了好一阵,一股股腥气扑鼻而来,我都忍着吃了,只是吃了一些还是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什么肉?” 张祭说:“人脸蝠的肉。” 我错愕了一下,竟然就这样接受了,没有觉得恶心,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看了看这黑漆漆的肉,反倒还咬了一口。 张祭说他会定期捕捉人脸蝠,将它们风干了当做食物,我从进来这里就没见过有任何东西出现过,更别说人脸蝠了,张祭则说它们住在固定的地方,需要到它们的巢穴里去。 具体的怎么一个捕捉法他就没有再和我说了,反正我只知道人脸蝠是一种变大的蛊,我反正也没多少时日了,也不在乎吃到肚子里的是什么。 吃了点东西我觉得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于是就问了张祭一个问题,他自己身上也有赤乌蛊,为什么偏要我去,按理说他也不惧怕守陵兽才对。 张祭却一本正经地和我说,他体内现在没有蛊血,自然也没有赤乌蛊了。 我不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我在心里想难道这还可以洗白的,还是说他找到了解药,所以身上的蛊毒都已经没有了? 走了半天之后,我总算在一尘不变的地方看到了一些变化,我看到一座山丘一样的东西,就横在我们的眼前,我和张祭爬上山丘,到了山丘之上的时候,我完全被下面的情景给震惊了,因为我觉得我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完全颠覆了我对这里的认知的地方。 只见山丘之下是一个地势非常低的地方,远远地只见四个非常高大又因为距离遥远的缘故显得很小的建筑立在下面,而在后面,则是朦胧的更多的山丘一样的地方。 除此之外,下面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宽阔,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嘴巴张的老大,张祭则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是和我说:“我们快走吧。”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四座建筑虽然隔得很远,但还是能看清一些大致的轮廓,这是四座石像,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得清楚,足以说明它们是有多么的巨大。 而且更为让人惊讶的是,过了山丘的地方,我竟然觉得无论是天空还是四周也好,都变得更加开阔起来,天空之中,像是弥漫着一层层的雾,虽然我明明知道那里是阴沉的石壁,但竟然觉得有天空的感觉。 我和张祭走到下面之后,就像两只渺小的蚂蚁,张祭说这座山丘是一个分界岭,过了山丘到达这边就没有昼夜之分,说明白些,就是这里没有所谓的黑夜,永远都是这样子。 我听张祭这样说,不禁想到了身上的十日金乌蛊,张祭说虽然这里没有昼夜,但是我依旧会在正常的十天内蛊毒发作。 而且直到这时候,张祭才说了一句让我无比震惊,也颇感失望甚至是无助的话语,他说,十日金乌蛊是可以解的。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一下子看到了希望,问他如何解法,可是听到答案之后,又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当中,因为张祭说十日金乌蛊的解药,就是阳光。 得到这个答案,我才感叹真的时成也萧何败萧何,金乌蛊会因为阳光而死亡,可是又有谁想得到十日金乌蛊的蛊毒竟然是靠阳光来解开。 我于是懊恼说道:“在这地方,根本没有阳光。” 张祭便没有接我的话语了,我们走在干涸的地面上,终于离那四座石像越来越近,直到了面前,才发现它们的巨大已经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只是唯一让人觉得蹊跷的地方,则是四座石像都没有面庞,也就是说它们的面庞都是一片空白,仿佛还未完工的半成品一样。 而在四座石像的正中央,则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入口,看得出来,这四座石像的存在起到了门的作用,因为石像两两一组,中间空出来的空隙很是明显,刚好像是一道门一样。 当我们来到这个门一样的地方之后,只觉得它们的脚都足以让我们仰望,高达数十丈,更别说它们的面庞了。 我不禁感叹:“要如何的力量才能建造出如此巨大的石像来。” 张祭则依旧用他惯有的声音回答我:“它们一直都是神迹。” 我问:“它们是你说的废墟的一部分?” 我寻思着张祭为什么要称之为废墟,看石像一点也没有破败的样子,难道前面的建筑都已经被毁坏得差不多了么,可是又会是谁来毁坏,这里明明是一个几乎无人能进的禁地! 张祭说:“废墟就在前面,如果真要说的话,这里就是入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鬼市-6 张祭边说着,手已经朝着坚硬的石像抚摸上去,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在看见他的这个动作的时候,我本能地喊道:“别碰那石像!”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不单单是张祭,就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张祭的手悬在空中,却看着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有些失神,朝张祭说道:“别碰那石像。” 但是这回我说的却很犹豫,完全不像刚刚那样急切,张祭看我的眼神无比冰冷,因为我和他都知道,这话,我在昨晚的时候,就说过一次。 张祭将手收回来,问道:“为什么?” 而就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地感到左手心猛地一阵疼,一种被刀割一般的痛楚瞬间袭来,我忍不住握紧了左手,可是看向左手的时候,上面却什么伤口也没有。 我紧紧地握住左手,只觉得这种疼是钻心地散布到全身,张祭见我忽然这样,问道:“你怎么了?” 但是他看见我握着左手,似乎忽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阵之后,这种剧烈的疼痛感消散了一些,我这才发现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我竟然已经是满头的汗,我恢复过来一些,也不知道刚刚忽然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并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忽然一阵剧烈的风就从远处刮来,只见一阵铺天盖地的烟尘就随之而来,我和张祭往石像之后躲开了一些,只见烟尘呼啸而过,在到了石像这里之后就一直打着转,形成一个漩涡,我和张祭瞬间被这些灰尘所笼罩,铺天盖地的灰尘让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过了好长时间烟尘才逐渐散去,我只觉得这烟尘来的蹊跷,而还不等我继续想下去,就听见身边全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只听见声音,却不见有什么东西,于是朝张祭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张祭很显然也没有遇见过,自然也不知道,接着,我发现地上有东西在动,而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就是从沙尘之下发出来的。 只是这种异动就像是我的错觉一样,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很快只见就像土块一样的东西从灰尘之中冒了出来,说是土块可是又像是凝聚成块的灰尘,只见这些块状的灰尘浮起来,好似一根根羽毛一样,可是却马上就看见这些灰尘块很快就粘连在一起,逐渐组成一个骨架子的形状。 不是人的形状,是一个骨架子的形状,就像一具骷髅一样立在我们面前。 我惊讶地看着这骷髅,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就是第二具,第三具,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我们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支骷髅大军一样,密密麻麻地从石像之后就一直蔓延到看不到的地方,而我和张祭站在石像下面,都已经看傻了眼。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这难道是来阻止我们的?” 张祭则说:“只怕还要捎带上我们的命。” 说着,骷髅已经朝我们而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摸出了银刀,身子也往后退开了一些,这些骷髅状的东西很快已经到了身边,我看得出来它们这的确要袭击我们的预兆,于是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我挥舞着银刀朝一具骷髅的头上扎下去,可是让我惊讶的时,这骷髅的确是由灰尘聚集而来的,银刀直接扎了下去,就像是扎到了空气一样,反而带起一阵灰尘,而我的手和银刀穿过去之后,它又凝聚成了骷髅的形状,朝我扑过来。 我没有防备,自然被它撞了一个满怀,可是这东西撞在身上,除了带起一阵风和一阵烟尘,却再没有其它的伤害,我的眼睛被迷得根本睁不开,只能别过了头,连连吐着进入到嘴巴里的沙尘,而我刚睁开眼睛,只看见身后的骷髅就像疾风一样朝我们扑来,我朝张祭喊道:“快趴下!” 说着我一只手抱住头,另一只手用袖子遮住口鼻蹲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只感觉迅猛的风从我的身边吹过,同时还有打在身上的沙尘。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很久,我自始至终都不敢睁开眼睛,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沙尘暴中一样,呼吸更是尽量小口小口地呼吸,以防止吸入更多的沙尘。 等风沙彻底停了,我这才直起身子来,只是我感觉自己几乎都快被风沙给埋住了,起来的时候身下全是沙尘,我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拔出了腿来,看向张祭的时候,他和我也差不多,只是当我重新看向前面这一片广阔的时候,却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风沙之后,这里的沙尘已经全部被吹尽,呈现在眼前的,全是一具具尸骨,在沙土之中若隐若现。 好像只是瞬间的功夫,我和张祭就来到了埋骨地一样,直到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会有无数的骷髅状灰尘浮现出来,这里是一个无法安息的地方。 我看向张祭,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尸骸?” 张祭说:“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这里的地下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光景。” 这样一眼看过去,我们分明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说:“这么多尸骨,该有多少人曾经死在了这里。” 所以在见到了如此多的死人之后,我终于开始怀疑,这个地方是否如我想象的那样神秘,是否如张祭他们说的那样,只有带有阴阳蛊血的人才能进来,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么这样多的人都带有阴阳蛊血,又何来十日金乌蛊我是第一人的说法? 我小心地走进尸骨之间,走到里面之后才发现我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的现象而已,因为在这些露出来的尸骨下面,还有更多的尸骨被埋在下面,这里完完全全就是一片尸骨海! 我尽量让落脚落在沙土之中,不要踩到了尸骸,我一路走过来,对所有的尸骸都经过了观察,它们也仅仅只剩下了白色的尸骸而已,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向身后的张祭,再次问道:“这里曾经倒底是什么地方?” 这样多的尸骸,像极了古时候的殉葬,只是这样的规模,殉葬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比,如果不是殉葬,那么就是战争? 我曾听闻战国时候曾经有坑埋十万俘虏的事,可是这里远在地底,从周围的建筑还有地形来看,都是一个封闭的所在,根本就不像是被挖来埋人的。 我从张祭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回答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们就这样走在尸骨之间,仿佛两只行走在骨骸之间的蚂蚁一样,走了一阵之后,张祭忽然说道:“这些骨骸的分布是有序的。” 其实走过一些之后,我也发现了,从外面看尸骨凌乱无章,但是进来之后就会发现能够看见的尸骨一共分为了两层,最上面的差不多全部显露在外面的为一层,而只露出一部分的又是一层,所以从外面一眼看进来,有一种非常凌乱的感觉,可是进入到里面就会发现每一层都会围城一圈,当然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圈,按照我们的视线范围根本就看不到边。 并且这个圈似乎是呈现一种螺旋状的,也就是说,是朝着最中央的地方螺旋进去的。 我问张祭:“这里离废墟还有多远?” 张祭说:“到了前面山丘一样的阴影就是了。” 我说:“这样说来的话,那么这应该是废墟的一部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虫尸棺-1 走在其中的感觉,说实话并不好,没有人会走在漫无边际的尸骸之中还会很兴奋,更何况,还是一个像是祭祀一样的尸阵当中。 走了一阵之后,我重新听到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也只是仅仅只有声音而已,并没有伴随任何的动静,我停了停脚下的步子,看向地面,这种声音和之前灰尘骷髅的出现一模一样,我琢磨着是不是又有这样的现象出现,但是我看着地面好久,也只听见声音不断传来,却没有看见任何动静。 我开始疑惑起来,于是看向张祭,张祭也正看着地面,显然也是在揣测着声音的来源。 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劲起来,因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不断增大,逐渐变成一种沉闷的“隆隆”声音,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好似一场地震正在经过这里一样。 我回头看向张祭,朝他说道:“我们赶紧退出去。” 就在我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我只感到脚下一沉,我低头看去,只见我的双脚就已经沉到了地下,刚刚还结实的地面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松软的流沙,而且在双脚沉下去的时候,更加不对劲的是,我同时感到有什么东西牢牢抓住了我的脚踝,正将我死死地往下拉。 我只觉得脚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着力点,因为下面都是松软流动的沙子,我整个人就像是身处沼泽中一样,越挣扎越往下沉的厉害,可是不挣扎,脚上拉扯的力量也让我根本无法脱身。 我放眼望去,只见整个尸骨海已然变成了一个漩涡,正从远处朝我们这里像是水波一样地荡漾而来,如果我没有猜错,漩涡的中心,应该就是在圆的中心部分。 我们处在边缘部分,地面下沉的速度还算缓慢,我看着远处已经十分明显的漩涡,想着如果逃脱不出去我们都会葬身在沙海之中,成为这些尸骸的一部分。 我试图抓住浮在沙尘上面的尸骸作为着力点,可是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白搭,因为这些流沙实在是太细太松软了,好似在地下已经开好了一个口子,正在将沙子给漏下去,在这样的力道之下,我们根本就没有可以反抗的力道。 我看向张祭,他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挣扎着,但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逐渐被埋到沙尘之中,在我彻底被沙尘掩埋的时候,我看见张祭也只剩下了一个头颅。 陷入沙尘之中后,我不敢再呼吸,只是拼命憋住了气,身子在沙尘之中感觉很是使不上力,但是唯一让人庆幸的是,拉着我脚踝的力道已经不在了,而且沙尘似乎也已经停止了翻腾,周围的一切都已经静止了,我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这是逃生的唯一机会,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无法呼吸而死。 我于是拼命地用手扒动着周围的沙尘,这种全身都被埋在沙尘之中的感觉真的很难形容,有些像是置身于水中的感觉,但又比在水中要显得沉重许多,所幸这些都是流沙,极其松软,我挣扎了一阵,终于感到手伸到了沙土之外,然后头就从里面弹了出来,在头第一时间探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急于呼吸,而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将口鼻的流沙给吹掉,然后才敢小口小口地呼吸着,以防止沙尘吸入肺中。 能够正常呼吸之后,我将身子从沙尘中拔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我才发现,我处在一个斜坡上,而且随着我的动作,身旁的流沙正在不断地往下滑落,当然在沙尘中,还混杂着那些尸骸。 这是一个十分深的斜坡,我只看见一座与我见过的一模一样的石碑从最深处矗立而上,三棱形状,分成三面,中间围城了一个十分宽敞的三角形空间。 我整个人出来之后,望了一眼周遭,想找到张祭在哪里,可是眼睛转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他,于是心上有一种不好的念头划过,这种不好的念头很复杂,有很多头绪,既觉得张祭是不是被埋在里面没有出来,又觉得张祭是不是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总之这些凌乱的思绪瞬间就占据了脑海,很快也就被我赶出了脑海,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只见那四座没有面目的石像依稀可见,我坐在沙尘中间,正想爬上去,忽地看见沙尘之中冒出来一个头,仔细一看,不是张祭又是谁。 张祭探出来之后很快整个人就像一条泥鳅一样从里面钻了出来,他看见我就在不远处之后,朝我滑下来一些,他大致也观察了周遭的情景,估计心上也已经有了谱。 我见张祭没事,心上暗自舒了一口气,对他说道:“你没事吧?” 张祭说:“没事。” 我看见他盯着下面的三棱石碑看了一阵,我说:“我们下去看看。” 他没有反对,我滑下去的时候,他也跟着滑了下来,看来他也是这样想的。 一路滑下来倒也没什么,直到到了下面,才发现在上面看着并不宽敞的这里,是一片很宽敞的空间,而且这三棱石碑,也比我之前见到的高大许多,之间的空间自然也更大。 更重要的是,在沙丘与石碑之间,有许多桥梁一样的东西相连,我看得出在沙丘的底部用了石块精心地砌了起来,和整个支撑石碑的石台成为一体,中间的桥梁一样的东西则是两个地方之间的连接部分,它们之间的间隙,有三四丈宽,那些流沙就是从这个间隙流淌下去的,我往里面看了看,只看到一个往下而去的斜坡,已经支撑着整个石台的一根巨大石柱,其余的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至于那些已经被漏下去的流沙,自然一点也没有看见。 我和张祭从桥梁之间走到石台上,来到石碑之间,石碑分布在圆形石台的外围部分,里面则是空出来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之中,我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一种东西虫尸棺! 但是这里的虫尸棺不是我见过的四口,而是七口! 外形上倒是没什么差异,就是数量上多了一些,七口虫尸棺围成了一个圆,在最中央的位置,是一个圆形的石台,雕着非常繁杂的花纹,我知道那里就是被拷问的地方。 这种结构与我之前见到的任何一种都很是不同,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三棱石碑和虫尸棺建造在一起,之前我一直觉得三棱石碑有别样的建造意图,却从来没有将它和虫尸棺联系起来。 因为有过被拷问的经历,我不敢擅自进入三棱石碑里面,只是站在外面,绕着看了一圈,在这期间,我稍稍留意了张祭,发现他始终一尘不变的冰冷神色有了动摇,那上面有一种我很难描述的表情,如果真要找一个词语,只能说复杂最接近,却不贴切。 我见他神情古怪,于是问了他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祭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在我问他的时候,他的神情恢复了自然,我见到了他那古怪的神情,自然是不相信他不知道的,于是只是看着他,却并没有再问。 大约是他察觉到我眼神的怪异,也意识到了我的怀疑,他才缓缓说道:“你是见过虫尸棺的。” 我接过他的话说:“你被虫尸拷问过,而且当时张忌是其中之一,我记得邱宁说,被拷问是因为你拥有可以控制虫尸的能力,只是自己而不自觉。” 张祭沉默了下来,良久才回答说:“是的。” 我于是问他:“张忌他不是虫尸吗,我记得张元说虫尸必须被葬在密陀罗之中,用黑铁棺封死了,再用铁链吊在地宫当中,可是他为什么能够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 张祭听见我这样说则一直看着我,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然后他才缓缓说道:“你传承了我的一部分记忆,可却并不是全部,可是张元有没有告诉你,他也是虫尸。” 这回反倒是我开始惊讶了,惊诧道:“这怎么可能!” 张祭说:“那你又是否知道,人脸蝠从阴蛊尸中脱身,最怕的就是赤乌蛊,却最喜欢阴蛊,所以它们将阴蛊当做食物。” 我说道:“人脸蝠?” 张祭瞳孔猛地缩紧:“这里有实在太多的人脸蝠,你只知道人脸蝠脱身于阴蛊尸,可是你却不知道,人脸蝠是可以自相繁殖的,或者你可以称它为守陵兽。” 我几乎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人脸蝠的体型和守陵兽实在是差异太大了,如此巨大体型的守陵兽竟然是人脸蝠生长而成的,那么这样说来,我在塔林里见过的那些铺天盖地的人脸蝠,都是依靠守陵兽繁殖出来的? 张祭接着说:“葬地也好,鬼市也好,并没有所谓的守陵兽,之所以它被称之为守陵兽,是因为它始终盘踞在葬地之中,加之其怪异的模样和善于攻击的特性,所以被人误以为是守陵兽,实际上,它寄居在葬地之中,只是被虫尸所吸引,将这里视为了它的觅食场地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虫尸棺-2 原来是这样,这样说来的话,那么对于守陵兽就有些明了了,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张元被人脸蝠撕咬而死。 我于是问:“那么这和虫尸又有什么关系?” 张祭说:“你也许不知道,虫尸身上种的是阴蛊。”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打断张祭:“等等,你之前说张忌是正统张家的人,他是虫尸,按照你的说法他体内种的是阴蛊,可是体内种有阴蛊明明是影子张家的人!” 张祭说:“凡事无绝对。” 我看着张祭,虽然他没说为什么,但我似乎已经窥到了一些端倪,更何况,张祭是影子张家人,可是爷爷却可以许诺他成为正统张家人的七位族长之一,所以,两家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单纯。 张祭说:“只有阴蛊的族人才可以成为虫尸。” 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因为张祭始终都没有回答张忌为什么是虫尸,却可以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 张祭这才回答道:“因为人脸蝠会千方百计地进入到密陀罗中,将虫尸给挖出来,然后将他们给吃掉。” 我听着张祭的说辞,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底开始生成,我想起张元说的一句话,如果放任虫尸生长,它会变成十分可怕的东西。 我于是问张祭:“张忌当时是不是变成了无法想象的东西?”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又猛然想起他背上那一道几乎将他一分为二的伤口来,当时看到的时候愣是吓了我一跳,而他似乎是故意让我看见,现在回想起来,难道这道伤口就是因为人脸蝠才有的吗? 张祭听了我的话语,只是说了一句:“我和他虽然是兄弟,但是对于他我并不是很了解,特别是他在这里发生的事,我几乎都不知情,别人和我说的,都不是实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因为他既是虫尸,又是唯一去过葬地的人。” 我惊道:“他去过葬地?!” 回想着张忌和我的说辞,我觉得他与我说的一些话语也并不都是谎话,只是他将自己的身份换成了另一个人,比如他在提起“张忌”这个人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现在和张祭的说辞倒是也能够吻合。 我于是有些好奇起来:“你不是也进入过葬地的吗?” 张祭停顿了很久,我一直看着他,发现他在思索,微微有些惊讶,我于是有了一种猜测,于是试着问道:“你不记得了是不是?” 张祭猛地抬头看向我,然后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我以为我什么都清楚,什么都记得,可是遇见你之后,发现很多事我竟然真的不记得了。” 说完他也望着我,我听见他这样说,于是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也就是说,有很多事他真的已经不记得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 那么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说,无论是张祭还是张忌,他们都去过葬地,只是张忌阴沉,张祭却已经忘记的差不多,而经过张祭的记忆,以及张忌送我来这里,我发现一个问题,张忌走的路线似乎要更正确,而张祭虽然后来也去到了葬地,但是很可能是在经历了那段记忆中的失败之后才又去到的,很显然,这里面还牵扯进来两个人,邱子言和邱宁。 所以另一个猜测又在我脑海里形成,曾经是虫尸的张忌,是否获得了更多关于张家的秘密,或者是说葬地的秘密。 而且张忌他自己也承认他之后进入了陪陵人蟒之中,那么这和他从密陀罗中逃脱出来是否有什么实质上的联系呢,再接着,他和风水镇的建设有没有关系,因为陪陵人蟒的那株可以改变清河镇风水的大榕树,正是张忌藏身的地方。 虫尸,陪陵人蟒,双榕树,风水,清河镇,风水镇,地图,赵老头,我 这一条逆向的线索,每一个之间都环环相扣,现在我基本已经确定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而是一场谋划,只是将这条线索理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另一个惊天阴谋似乎已经展露了一角。 可是这另一个阴谋,又是什么? 我这条线索到现在基本上已经越来越明朗了,可是另一条暗线却被我牵着继而浮出水面,让我意识到我并不是阴谋的中心,还有一个更为巨大的阴谋在我的这个阴谋上悄然布开,让所有的事都更加复杂了起来。 张忌如此特殊的身份,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他起来。 我和张祭绕着这里说了这么多,我的记忆来自于张祭身上的赤乌蛊,可是现在张祭身上却已经没有了赤乌蛊的存在,是不是说,一旦传承发生,那个人身上的赤乌蛊就会死亡,接着他传承的记忆也会消失? 还是说张祭身上没有赤乌蛊,记忆遗失是因为别的原因? 看着三棱石碑,我再看向张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这些记忆还在张祭的脑海之中,那么虫尸就可以拷问他,如果不在了,那么虫尸是否有办法获得? 我看向张祭,于是说道:“或许虫尸能让你想起一些来。” 张祭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他没有说话,表情依旧那样冰冷,但我知道他在疑惑,无论什么人在知道自己的记忆并不完整的时候,都会有要找寻的念头,这不是理智与不理智的问题,而是认清自己是谁的过程,无论多理智的人,都会选择去知道真相。 所以张祭最后点了点头,他问我:“你懂得如何启动虫尸棺吗?” 我记得在那段记忆当中,邱宁教过我,而且方法也记得清清楚楚,虽然我还没有实际操作过,但应该也不难,于是我点头说:“应该没问题。” 于是张祭走进虫尸棺之间,我也走进去,到了一口虫尸棺边上,邱宁说过,一个虫尸台无论有多少虫尸棺,虫尸之间都是相通的,我只需要打开一口虫尸棺其余的也就会自己打开,我照着她教给我的方法,将手抚在虫尸棺的棺头,然后排除其它念头,只想着虫尸棺打开,在这期间我感到抚着的手有些沉重的感觉,像是血流在加快,之后果真虫尸棺就缓缓打开了,而现在既然是我打开了虫尸棺,那么我自然就成了拷问张祭的那个人。 这一口打开的时候,其余六口也跟着打开,我看见里面的虫尸依旧是被一张膜一样的东西包裹着,头顶的地方那一汪水来回荡开波纹,我看到虫尸扭动了身体,似乎是苏醒过来的征兆。 我扫了一眼七口虫尸棺,第一眼只觉得有些怪异,可是第二眼的时候就变成了彻底的震惊。 身在中央的张祭察觉到我的诧异,看向了我,又看向虫尸,我对他说:“这七具虫尸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边说着我走到每一具虫尸跟前仔细地看,果真,每一具虫尸都是一模一样的,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我绝对不相信这七个人会是七胞胎,这里面一定有别的端倪才对! 可是张祭相比之下就要镇静的多,不知道是因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还是本能地不想追究这些之后的真相。 他对我说:“开始吧。” 我站在虫尸棺边上,稳定了心绪,开口说道:“问他关于张忌的事。” 我才开口,之间虫尸棺上方的这一汪水忽然就开始激烈荡漾起来,然后虫尸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同时我看见张祭身上像是忽然被施加了什么力量,他在极力地抗拒着,可是显然他的反抗根本没有效果,我看到他的身子一点点地在弯下,手也是拼命地抗拒着,可是最后还是不得不拄到了地面上。 我接着听见虫尸重重叠叠的声音:“张祭,张祭” 但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这声音只是刚刚响起,就忽然没了音讯,虫尸挣扎的身子也忽然安静了下来,只见虫尸头顶的那一汪水也彻底平静了。 好似只是忽然之间,所有的动静和声音就没有了,我看见张祭直起了身子,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也瞬间消失了一样。 我不解地看着虫尸,又看着张祭,可是虫尸的确没有任何反应,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拷问结束之后才会有的场景,但是这才刚刚开始,什么都还没有问,又怎么会结束,更何况结束虫尸棺是要合上的,而现在虫尸处于静止,虫尸棺也没有半点动静。 我疑惑地看着张祭,不解道:“发生了什么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虫尸棺-3 张祭则已经站了起来,预示着加诸在他身上的那种莫名力量彻底消失,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张祭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我看见他一只腿就跪倒在地上,接着整个人就被死死地往下按,力道之凶猛可见一斑,而且只是瞬间的功夫,他就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看样子,似乎力量更甚。 而与此同时,我只看见七口虫尸棺上的这一汪水忽然就飞溅了起来,离我最近的这一口虫尸棺的水喷了我一身,紧接着原本已经安静的虫尸忽然像是嚎叫一般地尖声咆哮:“他是我们,他是我们!” 我听着这刺耳的声音,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听懂,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虫尸这重重叠得的咆哮声已经到了尾音,我猛地看向张祭,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变了:“张祭,你也是虫尸?!” 现在的张祭被那死死的力道给按着,根本就动弹不了分毫,听到我的这句话自然也无法抬起头来,但是我却听到他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张无,救我!” 他这声音断断续续地用了好几个音节才发出声来,我听到他这样说,知道他现在已经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我于是朝虫尸喊:“快停下来!” 可是却没有用,对于虫尸那重重叠叠的咆哮声丝毫不起作用,我用邱宁教我的方法打算将虫尸棺合上,可是也没有用,而看着张祭正被那力道压得逐渐匍匐在地上,又加之虫尸尖厉的声音阵阵传来:“杀了他,杀了他,要他死,要他死!”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张祭必死无疑,我看着挣扎得剧烈到不行的虫尸,于是用手去抬装着水的容器,可是容器是和虫尸棺铸成一体的,根本拿不下来,我没有被的办法,于是将手伸进水中,试图将水给舀出来,因为直觉告诉我,虫尸的控制,似乎和这水有关。 在我的手伸进水中的那一瞬间,我忽地感到无数的画面就像流水一样涌进我的脑海,仿佛我所有的思维都忽然静止了一样,感知不到身上的任何感觉,同时我看到一幅景象,一幅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景象,可是这景象很快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耳边犹如雷声一样的隆隆闷响:“救救我,救救我”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占据了我所有的听觉和感知,我只觉得这声音先是一个,然后变成重叠的声音,最后汇聚在一起,听起来竟然有些像虫尸的声音。 可是这声音终于变得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遥远的隔音,也是在倏忽之间,我像是做梦一样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飞速地在容器上坐着攉水的动作,而容器里的水,早已经干了。 所以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的是一声尖厉的惨叫的尾音,像是虫尸的声音,又像是别的什么声音,我根本来不及去想这是什么声音,我迅速来到下一口虫尸棺前,但是看向容器里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干了。 又是下一口,所有容器里的水都已经干涸了,只是棺床上的虫尸的挣扎却越发强烈了,他们的动作像是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一样,,想要拼命刺穿这一层薄膜的束缚。 而我看见这柔韧的薄膜,在逐渐的枯萎,在老化,好似随时都会变成碎片。 与此同时我看见张祭站了起来,我见他没事,心上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问他道:“你没事吧?” 张祭则说:“快将虫尸棺合上,等虫尸冲破薄膜的束缚就麻烦了。” 我不敢有所怠慢,照着邱宁的法子再做了一遍,希望能够有效,只是我试了好几次,虫尸棺都没有任何反应,张祭这才拉过我说:“来不及了,水已经干了,你已经无法控制虫尸棺了。” 然后张祭拉着我就往石碑之外冲,在走到石碑旁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影像投在上面,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却像是时间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一样,我看见里面的影像在朝我笑,一直在笑。 然后我和张祭飞速地越过了桥梁,朝沙丘上面爬上去。 沙丘松软,但我们此时根本什么都顾不上,匆匆地往上爬,期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有影影绰绰的人影从石碑里出来,赫然就是拿七具虫尸。 见此情景,我和张祭更是不要命地往上爬上去,只是才爬了不几步,忽然一阵猛烈的风从上方吹下来,卷起一股漫天的烟尘,我抬头去看,只见一个庞然大物遮蔽了天空,正从上面俯冲下来。 我知道这是那守陵兽,大约是察觉到了猎物就在附近,于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而我意识到张祭的身份,于是看了张祭一眼,对他说:“你躲在我后面。” 我身上有赤乌蛊,即便现在已经不是赤乌蛊了,但总与赤乌蛊有关,想来这守陵兽应该还是惧怕的,见它下来我和张祭自然是趴在沙丘中一动也不敢动了,而且我还注意到,在守陵兽身后还跟着蜂窝一样的人脸蝠。 很快这些人脸蝠就蜂拥而下,在经过我们这里的时候,几乎都远离了开来,明显是在躲避我,直朝着三棱石碑而去。 接下来的场景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和张祭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只见铺天盖地的人脸蝠已经覆盖了整个石碑上空,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约那七具虫尸是没有什么活路了,而且真实见过这样的场景,才让我更加疑惑,当时张忌倒底是如何逃脱的。 又或者,张忌和张祭,他们是如何逃脱的。 我看了身旁的张祭一眼,因为刚刚虫尸的尖叫声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他也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感受到的东西应该比我更加剧烈。 但是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说,张祭则开口说:“张无,谢谢你。” 我说:“不用客气,如果我处在当时的情景,你也会这样做的。” 之后我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下面,那里都被人脸蝠给遮蔽了,根本看不见什么,除了人脸蝠拍动翅膀的声音,别的声音也听不见。 我于是又看了看头顶,于是问了张祭一句:“你说这些人脸蝠是守陵兽繁殖出来的,那么这里有多少像这样的守陵兽?” 张祭说:“像这样巨大的守陵兽原本是有一对的,但是后来死了一只,现在只剩下这一只了。” 我问:“死了一只,怎么死的?” 我脑海里回想到在进入这里之后看到的那片骨林,那会不会就是另一只守陵兽的尸骸? 张祭说:“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亲眼见过。” 我于是便在心上默默记了,又重新问道:“那么这里怎么会有两只如此巨大的人脸蝠,这要多长的时间才可以长成这样巨大!” 张祭摇了摇头说:“估计没人知道。” 我抬头看了看,但是卷起的烟尘让我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光景,我想着幸好它惧怕赤乌蛊,也连带着惧怕十日金乌蛊,否则和这样的凶兽为敌,不死才怪。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猜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于是问张祭:“人脸蝠如此凶猛,你们又是如何躲过它们的追踪和袭击的?” 我看着张祭,意外地我竟然看见张祭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这表情让我吃了一惊,直觉告诉我我问到了关键的地方,于是追问道:“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 虫尸棺-4 可是张祭的脸色的变化却只是瞬间的事,马上他就恢复了平静,他却没有再回答我,对于我的疑惑和追问完全置若罔闻。 我疑惑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惊讶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又或许是因为他到现在还隐藏着许多秘密,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然后我听见张祭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估计一会儿这儿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我于是也只能对刚刚的问题作罢,点点头,和他小心地往上面爬上去,这一路倒也顺利,我们出来之后为了躲避人脸蝠,于是藏身到了无面石像之后,我和他坐在沙土之中,谁都没有说话,张祭似乎显得很失落,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是能让他失落的,换句话说,我压根就不知道他在失落什么。 这回倒是我还没开口问,他就先自己说了,他说:“我们没有路了。” 我不解他为何忽然这样说,于是说道:“等人脸蝠散了我们就可以继续前进了。” 我本以为是张祭担心人脸蝠阻拦的事,但是当看见他听了我的话的表情的时候才知道不是。 他说:“我以为这是去往废墟的路,但不是,这是一条死路。” 听到张祭这句话的时候,有两个念头几乎是同时在脑海里冒出来,第一个是张祭在这里这么久,他自己也说他在等继承他记忆的人出现,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去废墟的路,准确地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废墟在哪。第二,刚刚的经历一定有什么是我没有留意的,因为之前张祭还坚信这就是去往废墟的路,可是人脸蝠出现之后,或者经过了虫尸之事之后,他就完全改变了主意,那么我忽略了什么? 我没有将脑海里的年头宣之于口,而是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在这里等着吗?” 张祭这回回答的很快,他说:“等人脸蝠先散了再说。” 很快,我就再次听见呼啦啦的人脸蝠飞走的声音,起初我的确认为这是人脸蝠飞走的声音,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人脸蝠飞走的声音似乎不像来时的那样,更像是一哄四散的那种,而且,很久很久,我都没有感到巨大的守陵兽飞起的声音和阴影。 我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于是试着从石像后面探出头来往外面看,看向天空的时候,多少有些印证了我的猜测,因为我的确看到天空中四散而去的人脸蝠,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脸蝠的数量非常少,比起之前来时的模样,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我说:“下面出事了!” 张祭却只是看着我,却并没有说任何话,甚至就连天空中这样的奇怪景象他都丝毫没有关心,好像他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一样。 我看他的样子不对劲,这才变了声音问他:“你知道会这样?” 张祭依旧脸色不变,我于是再追问一遍,但是这回语气显然已经带着被欺瞒之后的愤怒:“你知道会这样是不是?” 大约是张祭见我动怒了,又大约是本来就要告诉我的,只是他还没有想好后面的说辞,我听见他说:“那些虫尸只是诱饵,我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了。” 我屏气听张祭说的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了什么,听到张祭这句话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他是被虫尸,或者说被我拷问的人,那么在那个过程中,他能够与虫尸进行简短的融合,甚至能够知道虫尸想要干什么,只是唯一让我不解的是他说的后面这句话,他说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了,言下之意似乎说的并不是七具一模一样的虫尸,而是另有其人。 我问:“谁?” 张祭看着我,瞳孔猛地缩紧:“庚。” 这简单的一个字像是一声炸雷在我耳边轰然响起,自从在井底我和庚走失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一直在猜测他是否遇到了什么不测,又或者被困在了什么地方,可现在张祭却说在虫尸拷问他的过程当中,他听见了庚的声音,也就是说,庚也在这里。 可让我不解的是,庚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张祭竟然就如此流利地喊出了庚的名字,就像他们十分熟悉一样。 我显然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张祭,张祭则一副与他毫不相干的表情,我缓过来之后稍稍理了理头绪,马上就发现张祭说的这话的一个漏洞,那就是庚身上种的也是阴蛊,按理来说他也应该是怕守陵兽的,那么他又怎么能猎捕这些人脸蝠? 只是无论有什么疑问张祭都没有再回答我,我终于按耐不住,于是站起身来说:“不行,我要下去重新看看。” 张祭没有阻止我,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要和我一起下去的意思,依旧坐在原地,我于是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 张祭只是看着我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说了句:“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始终觉得张祭的这个表情很怪异,但就是没有什么想法,于是也只好将这种不安刻意地忽略掉,然后转身从石像之后出了来。 我重新来到塌陷的尸阵边上,我才来到边上,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几乎填满了整个塌陷的沙坑,不用说,这个庞然大物,自然就是所谓的守陵兽。 而在守陵兽身旁,还有更多的人脸蝠尸体,我看见在守陵兽的头部那里站着一个小得几乎是一个黑点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人就是庚。 我就站在沙坑边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而他也站在守陵兽的尸体之上,抬着头看着我。 我觉得有一句话,或者有一个问题卡在嗓子眼上,却怎么也问不出来,我张了几次嘴,却吐不出来一个字,我只觉得整个人有一种异常无力的感觉,因为庚能够猎杀守陵兽,已经证明他欺骗了我,太多太多的事。 而这每一件事我现在都不愿去想,张祭说过,能够进入到这里的人,我是第一个,却不是唯一一个。 然后我看见庚从守陵兽的尸体上滑落下来,一点点爬上来,他的身影和脸庞逐渐清晰起来,只是熟悉的面庞上却是异常陌生的气息,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庚彻底来到了我面前,我认为已经完全不一样的庚。 我看着他,用变了样的声音问他:“它是你杀死的?” 说到“它”的时候我看向了守陵兽的尸体,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自然,似乎内心所有的想法都已经被他洞穿,不过转念一想,我在他面前还有什么是可以隐瞒的,从一开始或许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问:“我记得你说你身上种的是阴蛊,你惧怕守陵兽。” 庚说:“这种惧怕是会转变的,就像你身上的蛊毒,现在已经是十日金乌蛊。” 我问他:“所以你身上现在也是一模一样的蛊毒?” 庚没有回答我,他看向了我身后,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了他的目光,然后我听见了一个声音,知道是张祭到了我的身后,是他引起了庚的注意。 张祭说:“庚,好久不见了。” 庚没有任何表情,我觉得在他看见张祭之后,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没有焦距起来,然后我听见他说:“张无,那我们只有在葬地再见面了。”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朝着废墟的方向徐徐走远,我呆在原地,只觉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庚这样说话了。 张祭则在我身后说:“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就是进入葬地,这就是他要的报酬,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所以想进入葬地的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人能轻易进来,你的到来,让许多人看到了希望。” 我无言以对,但是我却绝对不相信这是庚的最终目的,因为一路上他救我帮我,绝对不是虚情假意,是无法假装出来的,我不相信他会害我。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着张祭,说出了让我自己都惊讶的话:“那你又如何确定我就会相信你?” 张祭却说:“在这里,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说:“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这里只是废墟,葬地应该还在更里面的地方吧,既然庚是要通过我进入到葬地,那么就说明他还没有达到目的,同样的,你也还没有。” 我看着张祭说:“你没有去过葬地,去过葬地的只有张忌一个人,你只是来到了废墟就再也无法前行是不是。” 张祭说:“你还是猜到了。” 对于这点我早就已经在怀疑了,只是一直不确定而已,张祭倒也没有否认,爽快地就承认了,我想到张忌的那模样,不禁更加奇怪起来,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而张祭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要去到葬地,他倒底想在那里找到什么? 难道即便张忌已经进去过,但也失败了,还需要他们去第二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