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丛林》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西瓜好甜】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 ☆☆ ☆☆ ☆☆ ★★ ★ ★★ ☆☆ ☆☆ ★★ 梅妃 ★★ ☆☆ ☆☆ ★★ 整理 ★★ ☆☆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yù望丛林 作者:生义 1.-一卷开篇(一)、丛林怪异 清明节的前一个星期,故事的主人公田龙领着二位叫李小豹、熊逸的家伙,忽然出现在西南山城的一条街上。当时,整条街上都轰动了,这几个家伙当年支边去了云南景洪农场,后来不知何故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父母、亲朋好友曾多方打探过,竟也没有他们的半点消息,似乎他们被外星人掳去或者干脆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们的失踪,在当时街坊邻居间,引起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谣传,其中被苗女使蛊招赘就是这谣传最盛的版本之一。苗女招赘的谣传被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时间、地点、起因、结局全都有,而且事情的发展脉络清清楚楚,细节的描述也明明白白。据说,这是一个常年在西双版纳深山密林跑马帮的老汉传出来的消息,言之凿凿,由不得你不相信。 据那位跑马帮的老汉讲,这几个家伙嘴馋了想吃ròu,那天在附近傣家寨借了两把猎qiāng,进深山老林打猎。西双版纳的老林子可不是好玩的,那森林遮天蔽日,藤缠树挤,灌丛横生,没有道路,人迹罕见,别说打猎四下里乱转,即使想穿越密林也得靠丰富的丛林经验,不然迷路陷困便是铁定无疑。迷路还算不了什么,老林子里还潜伏着许多凶险邪门的物事,要是运气不好撞上麻烦就大了。 有一年,老汉他们那支马帮队就在森林里遇上了,撞到个修成了精的千年桫椤树妖。那桫椤树妖魔法好生了得,他们一行七八个人被施法圈在一堵“树墙”内走了三天三夜,楞是没走出树妖的手掌心,直到马帮队里的那位短命的胖老幺被缠绞在藤萝上当了树妖的点心,树妖才把他们放出“树墙”逃生。胖老幺那个惨哟,只见眨眼功夫,他浑身就被树妖手指粗的藤条捆绑得像粽子。那藤条活灵活现就如同章鱼的触手摇拽舞动,更可怕的是那“触手”上长满了尖利的倒钩剌,胖老幺被包裹在“触手”内,无数dú剌扎进他的皮ròu,隔了老远都能听见他凄厉的惨嚎……每当一想起这事,跑马帮的老汉就头皮发zhà,脊梁背沟流冷汗的惊悸。 这三个家伙胆也实在忒大,为了一张馋嘴竟敢闯进深山密林转悠打猎,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后生崽子不畏虎。三个家伙在森林里横穿竖行东钻西拱了大半天,看见的野兽倒是不少,可那野物个个腿脚敏捷,一闪一纵就消失在树灌草丛,一只也没猎获到,反倒累得个贼死口渴冒烟。接下来的后果不用说就是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还好,没遇上什么邪物鬼祟。 在黄昏的时候,三个如同残兵败将的家伙瞎钻乱撞,居然让他们庆幸地在密林里一道高耸如云的石壁下找到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这才解了口干舌燥之急。喝足了水,吃饱了随身带的干粮,又抽了支烟,天色就暗了下来,显然今天是回不去了,只能在这老林子里过夜。 田龙他们三个人就近找了些枯树枝,干茅草,在小溪边的一块空地上搭了个简易窝棚,尔后钻进去呼呼大睡起来。年轻人瞌睡好,想法也简单,饿了就吃,困了就躺,全然不去考虑在老林子过夜有没有危险,会不会有什么豺狼猛兽抑或鬼魅树精半夜潜来掠食摄魂。要知道,老林子的夜晚充满了人的恐怖,黑暗中弥漫着莫名的杀机! 深夜,一向多疑机灵的熊逸忽然从梦中惊醒。他听见林子内树叶在哗哗摇响,便从那窝棚里探出脑袋,顺着声音的方向瞧去。林子那边如墨般的漆黑,根本辩不清是什么东西弄出的动静,头顶上倒是有闪烁星光,可那星光无论如何也照不透密密的丛林。熊逸正纳闷,倏地,一声尖厉凄惨的嘶啼从林子里迸发出来,紧接着,一团巨大的黑影掠过天空,带着那串垂死挣扎的哀鸣,一起一伏地消失在茫茫的暝色中。熊逸乍闻忽见,惊得身上的汗毛顷刻倒竖起来。 田龙与李小豹也被熊逸闹醒了。这两个家伙倒好,揉搓着惺忪睡眼,好像是刚从农场宿舍的床上被吵醒一般,没有丝毫骇怕反而有些不耐烦地问熊逸,深更半夜的出了什么事?熊逸连忙向他们描述了刚才那恐怖的叫声,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黑影。田龙听了也感觉有些诧异,可没心没肺的李小豹却完全没把这事当事,他对熊逸说你要是害怕你就看着点有啥事就叫我,说了竟然抱着猎qiāng又倒头躺在茅草上呼呼大睡起来。熊逸没有李小豹那份天塌地陷也无所畏惧的胆量,他一夜没敢合眼,竖起耳朵听着林子里的动静撑到天明。田龙倒是不像李小豹那样毫不在乎,他半醒半睡,脑子里那根警戒的弦没有松懈,倘若窝棚外一有什么异样的响动,田龙便会迅速作出反应;他是老大,无论如何都得担待点。 其实,熊逸、田龙他们多虑了。这一晚,除了那声凄厉的嘶叫与天空飞过的那团恐怖黑影,就再没有啥能让人害怕的事发生。 天亮了,熊逸又心有余悸的说起昨晚的事。田龙也想不出是什么怪物凶兽,不过,反正这老林子里常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出没,只要没伤人那就不必耗脑筋费神了。眼下,得赶紧找到回去的路,他们带的干粮不多,时间长了还困在老林子后果不堪设想。 回去的路该怎么走呢?小溪的对面是堵几十丈高的石壁,显然无路可行;小溪这边是昨晚发出怪嗥的浓密树林,他们就是从这树林里钻出来的,不用说,重新穿越这片树林才是回家的路。 于是,三人循着昨天的来路,钻进了那片遮天蔽日的森林。走了两个多小时,熊逸眼尖,像是发现了奇特怪异的东西,口中惊叫道:“你们看呐,那是什么?” 熊逸这家伙“火眼”高,老话说“火眼”高的人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yīn鬼秽物,这不,什么样的怪状的玩意又让他瞧见了。大白天的,田龙、李小豹初听熊逸惊呼,并不在意,但当他俩顺着熊逸的手指瞧过去时,也不禁一下愣住…… 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前面,就是那条他们饮过水的小溪,小溪边的空地上搭着那座简易窝棚,还有他们出发时扔在地上的几只烟蒂。明明朝着直线的方向在穿越森林,怎么走了两个多小时,又莫明其妙地绕回原地,而且走回原地竟然一步不差的那么准确。 三人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大家商议了一下,还是田龙聪明,他决定不走森林,沿着小溪流淌的方向走,这总不会再走回原地了吧,要是真的再走回原地那硬是大白天撞鬼了。于是,便挨着小溪边走。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遗憾的是他们走了一段路,小溪消失了小溪本是傍着石壁潺潺流动,流一阵子就一头钻进一道狭窄的石缝不见了。至此,没有其他可参照的路标可寻,还得去穿越那该死的密林。只是这次田龙他们学乖了一点,他们拿出小刀,走一段路就在一棵树上刻下记号,以免走了回头路的时候提醒自己。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咦!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他们依然回到原地回到小溪边,依然还是那么一步不差的准确。 三人如戳破的皮球一下泄气了。走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半天的路程,结果一步也没有挪窝,这不白费劲瞎耽误功夫吗。田龙几人沮丧地躺倒小溪边,一时半会没了主意。 中午时分,小溪旁山崖下,显得有些安静。远处树林内有啁啾鸟呜,近处是叮咚溪流声响。忽然,李小豹翻身而起,侧耳凝神谛听,半晌方说:“我听见石壁里面有马儿铃铛的响声!” 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石壁里面岂能有马儿铃铛的摇响?若真有,那里面就一定是狐仙鬼怪的石窟或者道家仙府。田龙却没有怀疑李小豹,他清楚李小豹平时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他反应敏捷耳聪目明远在他田龙与熊逸之上。 田龙循着李小豹注视的方向仔细观察。小溪对面就是那堵高达百多米的陡峭崖壁,崖壁上几乎是光溜溜的,仅有少许藤蔓垂挂,几蓬芜草星布。当田龙眼光落定在小溪上游不远的石壁根处一大丛灌木时,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顺着灌木往上瞧,石壁上有条极不显眼的缝隙,不仔细看就像是垂挂的几根藤萝。 田龙霍地直起身,对李小豹、熊逸说:“走!我们到那边去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 几人走到崖壁裂缝处,绕过那蓬灌木,这才发现,小溪原是从石壁的缝隙里流出来的,顺石壁往下流一段路程竟又钻了进去。不过,流出小溪的缝隙比流进小溪的缝隙宽畅了许多。田龙他们伫足在裂缝外边朝里探头探脑瞧看,里面黑糊糊的啥也瞧不见,正纳闷,那黑糊糊的深处居然又传出来清晰的铃铛响声。几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小溪流径的石缝却是通往人迹烟火的道路。不必赘述,当下三人用枯枝做了火把照明,跳进小溪,涉水而行,一会功夫走出了昏黑的山壁窄缝。 出得石缝便是另一重天地。一条马踏人踩的小道就在脚下,蜿蜒曲折伸进漫山的青翠篁竹林里。竹林深处,且有一串清脆的马铃儿声传来。哦!终于走出了那令人恐怖令人迷惑的老林子了。 且慢高兴!田龙、李小豹、熊逸三人并没有结束这次尴尬的狩猎之旅,他们的悲剧命运才刚刚开始哩。 2.-一卷开篇(二)、苗女施蛊 这条掩映在竹林里的羊肠小道直达一座神秘的寨子。还是据那位赶马帮的老汉讲,这座寨子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寨子里居住的是一支苗族后裔。在一百多年前,云贵jiāo界的一些苗族部落因不满清廷的欺压,起义造反失败后,剩下的人逃到此地避难生存。因这儿地处原始森林深处,而且周围被陡峭崖壁阻隔,陡峭崖壁外的密林又有许多邪门的迷宫“树墙”,朝廷官兵根本不能进入,但是里面的苗民同样也无法走出去,于是这儿就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马帮老汉之所以找到这座寨子,也是因了那次胖老幺惨死桫椤树妖魔掌之故,他们慌不择路逃命,方才偶然闯进这座寨子的。 马帮老汉告诉寨子里的苗人,外面的世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清朝也被推翻了六七十年,可寨子里的苗人冥顽不信,不肯走出封闭的世界,反要马帮老汉他们血咒盟誓,不得向外界透露寨子的出处,亦不许带进任何人进来。田龙、李小豹他们也是机缘凑巧,听见马帮老汉他们的马铃声,穿过石壁窄隙,跟着那条羊肠小道来到了这座神秘的寨子。 原来,田龙、李小豹他们也是误打误撞来到这座与世隔绝隐居在深山老林的寨子。 当田龙、李小豹、熊逸兴奋不已地走进寨子时,却惊讶地发现四周有十多位手执长矛箭弩身着粗布衣衫的男人将自己团团围住。三人这才明白,这儿不同云南农场附近的傣寨、苗寨、哈尼族寨那般热情好客,这儿的人不欢迎陌生人。田龙他们没有马帮老汉他们幸运,马帮老汉他们之所以能自由来去,一是他们可以为寨子送来布匹、食盐等生活必须品(当然他们也得到了山珍野味、珍贵yào材等丰厚回报),更重要的是他们立下了极严厉的赌咒,倘若马帮老汉他们一旦违背诺言,他们会遭到一种奇特的难以言状的惩罚。田龙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捆绑起来,扔进了竹楼下层的牲畜栏里。他们不知道往后会是个什么结局,是放是禁?是死是活?只有天才晓得。 晚上,寨子里的一块土坝空地燃起一堆熊熊篝火,火堆上烤炙着野山鸡、黄麂腿、猪獾ròu、无鳞鱼,烤得滋滋冒油,香味扑鼻。一只土陶罐盛满了米酒,rǔ白清香,甘甜纯醇。寨子里的男男女女全都聚集在这里,男人吹笙,女人跳舞,围着篝火一圈圈地拍手跺脚,欢呼歌唱。马帮老汉他们是客人,也被邀请来这里喝酒吃ròu。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田龙、李小豹、熊逸三人也被松绑,请到这儿参加寨子里这个令人生疑的莫名庆典。 马帮老汉冲着田龙他们怪异地笑笑,神神秘秘的小声说:“小伙子,恭喜了!今晚,就看着你们几个享艳福眼馋了。” 田龙三人起初听了马帮老汉的话如堕云雾,稀里糊涂不知所谓;后来听马帮老汉解释才知晓这个寨子从不欢迎陌生人造访,以前私自闯进这里的人皆死于非命。算他们命大福大,碰上寨子这几年人丁不旺,女多男少,加之田龙他们正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寨子首领决定留下他们,让未婚的苗家女子招赘为婿,为增添寨子人口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力。寨子首领宣布,围着篝火跳舞的女子,只要是头顶未搭方帕的都是未婚的,他们可以任意挑选一位当晚就入洞房做妻子;假如他们不愿意,那后果不言自明。田龙、李小豹、熊逸三人皆是二十出头的毛小伙,对男欢女爱之事早已懵懂憧憬,再说那篝火映照下翩翩起舞的苗家少女,个个身姿窈窕,容貌美丽,着实燃起了几位年轻人身体里的yù望情色之火。 几个家伙想得臭美,平白无故就在这深山老林拣个花容月貌的老婆,真比人饿了天上就掉下热腾腾的馅饼还要来得幸运;几个家伙想得简单,要是哪天在这里住得厌倦了,就带着老婆远走高飞,回到繁华城市,老婆若是不愿离开,脚就在自己身上偷偷溜走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于是,三个鲁莽的家伙便答应愿做苗家女子的招赘女婿;于是,各自兴高采烈地挑选了一位钟意的苗家少女。 当夜,新郎新娘双双在洞房行那男女之事。一时,洞房内风骤枝摇,浪伏峰起,满屋皆是云翻雨覆之声。新郎殷勤耕耘播种,挥汗牛喘,惬意快活;新娘虽然羞涩初痛,倒也屈意迎逢,颦吟娇呻,妩媚缠绕。待到新郎酣畅疲惫的时候,苗女新娘便善解人意地端来一碗甘甜微苦的yào汁来,体贴入微的给新郎一口口喂下。正是口干舌燥之际,那yào汁不但解渴而且生精壮阳,喝下之后真是神清气爽,好叫新郎感动不已,不由雄风重振,推倒新娘再次上马扬鞭。遗憾的是,田龙他们哪里知道,喝下这碗yào汁后从此便休想离开这座隐居在深山的神秘寨子,一辈子都只得终老在这与世隔绝的世界。 这座寨子的女人皆有一种奇特的困夫之法,据说就是苗家那种传女不传男的神秘蛊术。这座寨子的女人对丈夫施术的叫玉蚕蛊,此外还听说苗家有金蚕蛊、蛇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等等,但最为利害的还是要数这种玉蚕蛊。 玉蚕蛊是生长在地下溶洞的一种通体透明的蚕状蠕虫,被会施蛊的苗女捉来,密养在陶罐内,每日用阿芙蓉果实浆、蔓陀花瓣露、乌芋头根茎,还有dú蛇胆、山蟾酥等配制的秘方饲喂,待到玉蚕变成肥壮rǔ白时,就可以炼制成玉蚕蛊了。男人一旦喝了那种施了玉蚕蛊的yào汁,绝对不能离开苗家妻子太久,时间一长,那男人的皮肤就开始奇痒,接着这奇痒钻入肌ròu,进而透彻骨髓。当身上发痒的时候,男人必须马上回到苗家妻子身边,喝下玉蚕蛊yào汁,否则搔痒转变为疼痛时,就一切都晚了。死于玉蚕蛊的男人临终时惨不忍睹,身上被自己抓挠得鲜血淋淋,体无完肤,咽气时更是如躬虾倦曲,鱼挺挣扎,其痛苦之状难以形容。 田龙他们被妻子施予这种玉蚕蛊术,断然没有一丝逃离的希望。好在,苗家习俗都是女人劳动干活,男人大老爷似的养尊处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几个家伙在这里过上了娇妻陪伴、丰衣足食的快乐生活倒也不错。 如此想来,马帮老汉那一干人三缄其口,没向外界透露神秘寨子的真相,恐怕也是被苗女们偷偷施了蛊术,不敢泄漏半点口风。当然,他们中蛊发作的时间肯定要比田龙他们长得多,又或许苗女们还有更为奇特的方法让他们长时间不发作而又能牢牢掌控,这就不得而知了。 …… 现在,田龙、李小豹、熊逸他们安然归来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多年大家才清楚了失踪事件的真相。那描述得活龙活现的苗女施蛊困夫谣传纯系无稽之谈,这三位支边青年的失踪根本就与苗女蛊术无关,他们这许多年来,就居住在东南亚的一个岛国做寓公,因了种种缘由,一直不能返回家乡。他们此次回国,自然是为了探望父母兄妹,但更重要的是为了找寻曾经传授他们拳脚功夫的师傅。 教授田龙他们拳脚功夫的师傅是一个其貌不扬而且还瘸了条腿的干瘪老头。这干瘪老头姓姜,听说他以前在一个什么军校里呆过,认识蒋委员长蒋总裁,还与大名鼎鼎的政治部周主任有过点头之jiāo,是这所军校里一个教授刀法拳术的教官;还听说他的腿是在1939年的长沙会战时,被日本人的歪把子机qiāng打瘸的;后来,这干瘪姜老头不知怎么地就流落到了这西南山城,成了这一带走街串巷的理发匠这些皆是街坊邻居间的传说,未知是真是假,但姜老头拳脚了得却是如假包换的真功夫。 曾经有人亲眼目睹,瘸腿姜老头教训几个小混混,一投足一眨眼之间,几个小混混就横七竖八躺倒地下,“嗯嗯哧哧”半天爬不起来。可惜的是,这位身藏不露的高手在田龙他们回国之前就已经故去,无缘再见他衣锦还乡的弟子了。 得知师傅去世,田龙他们自然要去师傅墓前焚香祭拜。祭拜那天正是清明节,这三位南洋富翁居然双膝跪倒姜老头的墓碑前,举香过顶,神情肃穆,瞧那样子祭拜祖先也不过如此。 其实,田龙他们理当如此,要不是因了他们的这位师傅,恐怕早就客死他乡,做了异国之鬼。实在是拜姜老头那一身精妙绝lún的实战功夫之赐啊!才有了田龙他们的飞黄腾达,才有了这篇远比苗女施蛊困夫的谣传更为奇异诡谲的故事。 这故事还得从一场丛林屠杀开始讲起…… 3.-第一章、魔鬼三角 冷不丁,一只受伤的白色大鸟,从棉絮状的云层里跌落出来,踉踉跄跄、歪歪斜斜,艰难地向着脚下绿色的大海投去…… 其实,这不是一只鸟禽,这是一架由西科斯基飞行器公司制造的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这架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的脚下,也不是碧波万顷的海洋,而是郁郁葱葱、浩瀚无垠的热带雨林。 这架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是从老国首都万象飞往缅国重镇密支那时,出现了严重故障,两部发动机不知何故相继熄火。空中的飞机一旦失去动力,那情景就如同被子弹击中的鸟儿,扑楞楞地挣扎着却又无可奈何的朝下跌落。 飞机上搭载的客人,是一支隶属国际卫生组织的加拿大医疗队,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搭顺风“车”的美国牧师迪柯尔。倒霉透顶的迪柯尔牧师本来是想去缅国边陲传播上帝的福音,拯救那些生活在蛮荒密林里的迷途羔羊,不料想,上帝的福音还没开始播撒,自己倒先听见了上帝的招唤。加拿大医疗队一共三人,此行是奉国际卫生组织的指派,赴缅国密支那城外二十公里处的丛林村落,救治饱受三日疟病魔折磨的村民。 三日疟是热带丛林的一种恶xìng疾病,属疟疾类死亡率最高的一种,没有氯喹、奎宁、青蒿素等抗疟原虫yào物救治,染上三日疟那才真的是只有去见上帝的份。加拿大医疗队队长墨本教授,是位热带雨林疾病的专家,临床经验非常丰富。他的两位助手,一位是身体硕壮如牛的卡杰罗大夫,另一位是碧眼金发、年轻漂亮的露丝医生。 当飞机失速下滑时,座舱里一片死寂。加拿大医疗队的队员们早已紧紧地扣上安全带,大家不约而同的闭紧双眼,十只手指下意识的用劲抠住座椅扶手,任由突如其来的死亡恐惧抽打着战栗的神经。 静寂中,忽然响起迪柯尔牧师平静而清晰的祷告声:“全知全能的主啊,宽恕你的子民吧,请把你的子民带往那神圣美妙的天堂……” 哦,差点忘了,飞机上还有一位先生不错,就是cāo控这架有如鸟儿被子弹击中一样、正在急速坠落的飞机的驾驶员。飞机驾驶员是泰国人,他熟悉脚下这片绿色的森林,正因为他熟悉脚下这片绿色的森林,所以他心里的恐惧更甚于机上的其他人。泰国驾驶员知道,脚下这片看似美丽的绿色森林,其实就是那臭名昭著位于泰、缅、老三国边境的dú巢之地金三角,就算飞机侥幸迫降成功,如不被及时搭救,也难逃蛰伏在丛林深处那些神出鬼没且又残忍无比的dú枭之手。 世人皆知,西方有个神秘古怪的百慕大魔鬼三角,这魔鬼三角在西太平洋,传闻有许多飞机轮船进入这个三角地区,就莫明其妙地消失了,神秘得紧,魔鬼得狠。不过,号称魔鬼三角嘿嘿,它还嫩了点,与东方dú巢金三角的恐怖血腥、莫测幽暗相较,恐怕它只能算是魔鬼的孙子。 看来,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上的乘客在劫难逃了。 飞机在迫降前,驾驶员发出了求救信号。 驾驶员发出求救信号的时间是,公元1976年4月10日11时;飞机在迫降时的位置坐标大约是,东经101度,北纬22度。 且说这架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贴着森林的树冠滑翔了一段距离,然后一头扎进浓密的绿色中。或许是飞机驾驶员具有超凡的驾驶能力,或许是森林里的枝叶藤蔓稠密缠绕起到了良好的减振效果,或许是二者兼而有之,总之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竟然迫降成功,除了左右翼和驾驶舱有些损坏外,飞机完全可以说是安然无恙的坠落在一片大青树林中。 飞机上搭载的乘客,其安全状况也令人欣慰,加拿大医疗队三位乘客与美国牧师仅受了点惊骇和一些微不足道的轻伤,身体其他部位完好无损。美中不足的是,飞机驾驶员的伤势有点严重这主要是因为飞机头部最先接触森林,着力点自然也在驾驶舱,在最后一刻时,一根断裂的树枝击碎了驾驶舱玻璃后,接着又击中了驾驶员的脑袋驾驶员陷入了昏迷状态之中。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恰恰因飞机驾驶员头部受伤昏迷,他没能及时警告乘客,他们迫降的地点是一个险象环生的地方,需加万分小心…… 不过,虽然飞机驾驶员头部受了重创,好在这飞机上就有一支高水准的医疗救护队。墨本教授和他的两名助手轻车熟路的处理好了驾驶员的伤口,并确认了他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感染的迹象。此时,墨本教授他们才放心的走出飞机,开始查看飞机四周的情况。因为不知情,所以墨本教授他们没有太大的担心和不安,他们知道,在飞机迫降前,驾驶员就发出了求救信号,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救援,眼下的所谓查看仅仅是对一种陌生环境的好奇罢了。 飞机刚迫降的那会儿,这森林里安静极了,没有鸟鸣,也没有兽啼,仿佛这是一座死寂的丛林。其实,这是假象。你想想,当一只硕大无朋的“巨鸟”贸然闯进森林,森林里的“居民”敢不噤若寒蝉。要知道,这林子曾经有食猴鹰光顾过。食猴鹰是热带丛林最凶猛的飞禽,铁喙钢爪,目光犀利,翼展超过三米,林子里的动物只要被它发现,无论是猴子狒狒或者野犬恶狼,皆会被它凌空俯冲摄拿,当着一顿午餐。所以,林子里的动物看见“巨鸟”飞至,无不胆战心惊,蛰伏躲藏。过阵子森林里的“居民”觉得那“巨鸟”没有动弹也没什么威胁,于是林子内又开始热闹起来了。不远处,大青树上的犀鸟在发出响亮而又十分难听的鸣叫;更远处,则传来金丝猴那凄厉的婴儿般的哭啼声。 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家平安无事。 下午4时许,森林东南方向的灌丛里忽起一阵晃动,惊起一只惶恐的野雉,接着藤萝树叶间冒出一支二十来人的奇特队伍。 说这支队伍奇特,是因为这支队伍的士兵虽然个个都是身着标准的迷彩服军装,手执捷克VZ58式步qiāng以及便携式火箭筒,但他们头上却清一色的缠着让人生疑的黑色头巾;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领队的长官不象是长官,倒象是平民向导,此人根本就不穿迷彩军服,手中却又分明执握着一支更为先进的苏制AK47突击步qiāng。 美国牧师迪柯尔最先发现这支队伍。善良且又有些愚蠢的迪柯尔没有看出这支队伍的不妥之处,他还以为是接到求救信号前来救援的当地政府军。他高举双手,欢欣地迎上前,朝着那位手执苏制AK47突击步qiāng的长官快步走去,口中说道:“哈罗,真诚地欢迎你们!感谢上帝派来帮助我们的士兵……” 迪柯尔牧师的话音被一声闷沉的qiāng响中止了。他惊讶地看着苏制AK47突击步qiāng那似乎还冒着青烟的qiāng管,而后目光又游移到这位长官的脸部,落定在脸部中央的一条象鼻子上面,接着迪柯尔牧师的身躯仰面跌倒在热带丛林那生满苔藓的潮湿土地上。 没错,迪柯尔牧师死前最后一眼看见的确实是一条象鼻子。脸上长着象鼻子的家伙绰号就叫癞象,这象鼻子其实是一只良xìngròu瘤,还别说,那形状真的活脱脱就是一只微型象鼻子。 癞象,掸族人,四十岁。此人生xìng残暴且jiān诈多疑,曾经是缅军的一个下级军官,多年前,在一次清剿种植鸦片村落时,癞象竟然率领三十多名士兵残忍地杀光了这个村落的男女老少,并将这个村落洗劫一空。有了这次不光彩的经历,癞象自然不可能再呆政府军队里混了,干脆他就拉起杆子做起杀人越货的勾当来,因为是在金三角里干这不要本钱的买卖,到手的多属鸦片及鸦片提纯品hǎi luò yīn之类的dú品,故这家伙又兼做了dú品贩。 常言道盗亦有道,你就是做土匪也得遵守土匪的游戏规则。可癞象的这支土匪兼dú贩队伍才不管什么规则不规则,就如同发情的野象,在金三角一带横冲直撞,逢人便杀,遇货就抢,将自己搞得声名狼藉,金三角圈内许多有实力的武装势力都发誓要消灭这支队伍。但是,癞象也有自己为匪的底线,那就是凡属金三角dú王坤沙的人与货,他是绝不去动一丝一毫的,甚至有时还主动护卫通风报信献媚dú王。这就是癞象诡诈jiān滑之处了。于是,dú王坤沙发话“规劝” 癞象,癞象也就乖乖收敛了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那些有实力的武装势力看在dú王的份上暂且没有对癞象下手。 今天,癞象的队伍不知怎么得悉国际卫生组织的飞机迫降在丛林中,以为飞机上一定装载了许多值钱的宝贝,于是就象雨林里饥饿凶残的野犬嗅到血腥,兴奋而疯狂,这群垂涎的野兽一路放蹄追踪过来。 4.-第二章、丛林屠杀 癞象首先开qiāng击毙了美国牧师,然后这群土匪一下子包围了飞机,并将机舱里所有的人赶下来,包括还处于昏迷的飞行员。因粗暴的搬动,飞行员在昏迷中也露出痛苦的神色,露丝医生本能地伏身去查看。癞象却踱到露丝医生面前,色迷迷的看着她高耸的胸部,伸手去摸她的脸颊,然后又伸向她的XX啪露丝医生忽然掴了癞象一记耳光。癞象勃然大怒,用qiāng口触着飞行员缠着绷带的脑袋,当着露丝医生面扣动了扳机。由于是近距离shè击,AK47突击步qiāng喷出的子弹打bào了飞行员的脑袋,脑浆血浆顿时雨点般地溅了癞象与露丝一脸一身。忽见飞行员就在自己眼皮下恐怖惨死,露丝医生一下子昏厥过去。 “你们把这两个活口也给我毙了,再去搜查飞机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癞象下令杀人的口吻就象杀鸡一样的轻松,然后他将不醒人事的露丝医生扛在肩上,走向附近的灌丛,“我得好好的去玩玩这洋妞……” 一会,森林里又响起了两下qiāng声,是墨本教授与卡杰罗大夫惨遭qiāng杀。 …… 癞象强暴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露丝医生后,他手下一个皮肤黝黑、额上有道深深刀疤的小头目过来向他报告,说飞机上只有部分yào品与一些医疗器械,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癞象听了虽然有点失望,但他转眼瞅瞅自己这些喽罗们,一个个瞟视着赤身luǒ体的白人姑娘露丝,垂涎yù滴却又不敢造次的怪模样,忍不住有些乐呵,于是就骂咧咧的笑着说:“都他妈狗急猴搔的,大家都有份,按老规矩别他妈争” 癞象突然停住说话,脸上的乐呵模样一下僵止凝固,他的手下们也立时收敛了yín邪嘻笑,霎时显现出如临大敌的紧张神态。 透过头上浓密的枝叶,从大青树的树冠顶上,传来螺旋桨颤动空气的轰鸣声是一架赶来救援的直升飞机,一架“黑鹰”武装直升机。“黑鹰”是美军最先进的武装直升机,机上除了可搭载十数名士兵外,更是配备有“响尾蛇”、“ 百舌鸟”等导弹和数门16.7毫米自动火pào,以及非常先进的电子与热扫描追踪装置。难怪癞象他们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 癞象抬头望望在森林上空盘旋的“黑鹰”武装直升机,丑陋的脸上又渐渐露出那狰狞贪婪的乐呵模样。他对手下的喽罗们吩咐几句,这二十多人便立刻四散埋伏起来。天哪!莫非癞象吃了熊心豹子胆,他竟然想袭击这架美军最先进的武装直升机。 “黑鹰”直升机是受国际卫生组织的请求来搜救的。 当国际卫生组织获悉加拿大医疗队遇难的求救信息时,就立刻与飞机失事地点的所在国政府沟通救援,但飞机失事地点的所在国政府没有快速救援的能力,只好抱歉的对国际卫生组织表示爱莫能助。不过,所在国政府倒爽快的同意驻扎在附近的美军直升机前去失事地点搜救,并还痛快的答应给予美军直升机的燃油补充,毕竟自己也是国际卫生组织的成员国,更何况国际卫生组织也是经常对该国施以援手的。 有明确的座标位置,“黑鹰”直升机经过几小时的长途跋涉,没费什么劲就找到飞机失事的地点。 此架“黑鹰”直升机载有十多名海军陆战队士兵和他们的长官威科斯上尉。虽然这十来名士兵来至海军陆战队,也有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但却没有实战的经历,倒是威科斯上尉历经过越战血与火的洗礼,战斗经验比较丰富。威科斯上尉也知道这片丛林里有些邪门,但不管怎样他带来搜救的士兵毕竟是装备精良的海军陆战队,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头上还有“黑鹰”直升机这架火力生猛的强大后盾哩嗨嗨,多虑了!此行不就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救援行动而已。威科斯上尉作如此之想。 在飞机上,威科斯上尉还轻松地与士兵们说笑,问士兵们有没有买人寿保险?士兵们摇头说没买。威科斯上尉说我也没买,有个傻瓜推销员要我买,他鼓吹说人寿保险是个人出资政府理赔,政府吝啬钱,投了保政府就不愿这样的士兵上前线这个傻瓜蛋还不知道,现在而今哪来的前线?我们出来执行任务就象一趟免费旅游,享受热带丛林,观光飞禽走兽,留下买保险的钱回去找妞玩……哈哈! 众所周知,威科斯上尉想错了!过一会他就后悔自己没买保险了! 找到失事的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后,威科斯上尉率先从直升机上绳降到地面,接着十多名士兵也降了下来。首先映入威科斯上尉眼帘的是一位衣不遮体的白人姑娘,这姑娘慢慢从草地上站起来,茫然地望着从天而降的美军,忽然她像想起什么,猛然冲着威科斯上尉奔跑过来,并大声疾呼:“卧倒快卧倒,有土匪……” 露丝话音未落,灌木丛林间倏忽开火,一片弹雨拦腰扫向露丝和威科斯上尉及他的士兵。勇敢的露丝姑娘最先中弹身亡,但因露丝姑娘的报警,威科斯上尉方才捡了一条小命。愿勇敢的露丝升往天堂,一路走好! 威科斯上尉不愧是从越战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兵,一当听见露丝的报警,他便迅速卧倒,侧身翻滚到一株树躯杆边,托起M16自动步qiāng朝着灌丛的方向猛烈开火,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还在M16自动步qiāng上加挂了M203式40毫米榴弹发shè器。威科斯上尉倒是捡了一条命,可他手下那些反应慢了一拍的士兵却被突兀的弹雨横扫倒了一片,几秒的时间,美军就几乎伤亡过半。相信,威科斯上尉还有那些侥幸没死的士兵,此次如果能活着回家,恐怕真的要去找那傻瓜推销员买人寿保险了。 在威科斯上尉榜样的作用下,活着的士兵很快从突变与惶恐中镇定下来,也开始反击了。毕竟是经过正规训练的美军陆战队员,不待威科斯上尉下令,剩下的六名士兵边shè击边低姿匍匐移动,以二人为一组,迅速地构成品字型丛林战术阵形。美军M16自动步qiāng的火力比对方的捷克VZ58式步qiāng强了许多,尤其是它外挂的M203式40毫米榴弹发shè器,使得M16自动步qiāng又变成了门火pào。癞象虽然仗着人数多、地形熟的优势,但面对武器精良的美军,一时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威科斯上尉趁空掏出对讲机,呼叫“黑鹰”直升机火力增援。 起初,“黑鹰”直升机上的驾驶员与航pàocāo控手不知树冠下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听见丛林间qiāngpào声大作,也联络不上威科斯上尉,通过热扫描追踪装置观察,却难分辨出敌友,急得这二位抓耳挠腮。现在好了,有威科斯上尉在下面报告敌方方位,“黑鹰”直升机上的四管16.7毫米自动火pào开始大显神威。 癞象这下开始难受了,他后悔自己去惹翻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他妈的,“黑鹰”直升机上的那四管16.7毫米自动火pàoshè出的硕大子弹,象冰雹般的密集,更可恨的是这些子弹象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端直砸向隐蔽在枝叶间草丛中的兄弟们。顿时,癞象的匪众们被打得血ròu横飞,鬼哭狼嚎。癞象见自己的二十多名手下,顷刻间就伤亡大半,不由得懊恼成怒,他赤luǒ着胳膊,象输红了眼的赌徒,更象不要命的泼皮,从喽罗手里夺过便携式火箭筒,竟然追着“黑鹰”直升机要拼个你死我活。 癞象真的得手了。便携式火箭筒的有效shè程在200米内如果“黑鹰”直升机一直在做战术规避飞行动作,如果“黑鹰”直升机悬停在200米以上的高空,如果“黑鹰”直升机16.7毫米自动火pào早一步击中癞象……可惜都是如果。 但见一只火鸟穿过层层叠叠的绿色枝叶,冲出树冠,直扑向“黑鹰”直升机前端腹部接着,我们就看见了一团眩目的火焰;接着,听见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再接着,森林里归于一片安静。 癞象得手后就立即逃遁了。癞象虽然是赌徒是泼皮但绝不是傻瓜,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剩下的人再与美军周旋,已没有多少胜算,何况美军的后援会很快赶来的,干脆脚板低抹油,走为上计。 当威科斯上尉他们被后援的美军营救回去后,该事件很快反馈到美利坚合众国的五角大楼。美军参谋总长闻迅后颇为震惊,颇为震怒,这位在美国军界极有势力的五星上将,手指头狠狠的戳着地图上东经101度、北纬22度的地方,心里恨恨发誓:一定要惩罚那帮混蛋,必要时dàng平dú巢金三角! 5.-第三章、雨夜偷渡 莫约是美军参谋总长勃然大怒的时候,在中国的云南建设兵团也有三个名叫田龙、李小豹、熊逸的支边青年在怒火中烧。所谓支边青年即支援边疆建设的知识青年,这是那个年代的特殊产物,是好是坏这里无须评说。不过,田龙、李小豹、熊逸这三个支边青年实在不能称为知识青年,刚来云南建设兵团支援边疆建设时,才初中毕业没多久,懵懵懂懂十七八岁的年纪,肚子里文化知识没有多少,江湖社会的哥们义气、梁山好汉的好打不平倒是学了不少。这几个家伙浑浑噩噩、偷鸡摸狗、当然也免不了日复一日的砍草开荒、割胶收胶的混了几年,也没见有多大长进出息。 想想看,这样的支边青年,一旦怒火中烧,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于是,中国南部边陲的西双版纳在1976年4月的一天,便发生了一桩报复行凶刑事案件。 这桩报复行凶案件的全过程很简单:有位从西南山城来云南建设兵团勐腊一个连队支边的女生,被这连队的连长连逼带哄的jiān*yín了;刚巧,这田龙、李小豹、熊逸从景洪到勐腊连队去串门玩耍,撞上这事,因田龙他们与支边女生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同学,自然要为这女生讨个公道,那时法治观念比较淡薄,讨公道的办法就是狠揍了该连队的连长一顿。龟儿子,这连长纸糊的不经揍,被三个支边青年三拳两脚撂翻在地昏死过去,当即被送到勐腊县医院去抢救。 不久,据从医院回来的一位护送的人传言,连长生命垂危,好像快要不治身亡了。需要说明的是被揍的连长不是军队的连长(真正的军人连长才不会这么窝囊),那连队也更不是军队的连队,这只不过是当时年代云南建设兵团的一种时髦称谓,说白了连队即生产队,连长就是生产队长。但不管是连长还是生产队长,总归是一级领导,被人殴打至死,这就是一桩重大刑事案,就得有人抵命还债。 得知闯了大祸,田龙他们抓瞎了。其实,这田龙、李小豹、熊逸在云南景洪就不是省油的灯,因仗着他们自幼跟一位民间拳师练过武术拳脚,故好打抱不平,尤其是在那脱离了父母管教的青春岁月,会几下功夫又抱成了团,那就不免有些气焰嚣张、胆气逼人的水泊梁山味儿。可眼下是人命大案,任你天不怕地不怕,但你总怕判死刑挨qiāng子。怎么办?三个支边青年当即逃到勐腊的另一个连队,商量应对之策。 商量应对之策?好笑。李小豹有胆量,熊逸脑瓜聪明好使,可这有用吗?田龙倒是读过几本《三国演义》、《水浒》之类的书,当然还装模作样的读过一些领*袖著作哲学文选(那时新华书店的橱柜以及团部图书馆大多是这类书籍,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些书籍在不久的将来竟然派上用场),见识超过李小豹与熊逸,平时也能想出一些诸如骗取医院假条、涂改食堂饭卡的馊主意,但事关掉脑袋的命案,现在想玩弄点小聪明、出点馊主意或者用哲学书本里那一知半解的“辩证法”、“唯物论”,岂能蒙混过关。 问题明摆在那,杀人抵命、欠债还钱,出了命案,没法好商量不过,好在,这里是勐腊,距国境线只有十多公里……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偷渡出逃! 唉!人的一生,有许多偶然的因素在决定你生命的轨迹,一件不经意的小事,或者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语,就足以让人生的道路蓦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当回首往事时可能才发见,有好几次就那么偏离了一步之遥的距离,生命之旅竟是如此的迥然不同真可谓前程难卜,命运不可捉摸。 真的,假如三个支边青年头脑稍冷静一点,在这个连队多躲藏一天,情形就大有改观那个流氓“连长”在医院根本就没有不治身亡,只是误传而已;而且他醒来后也没有报案(报了案因自己的强*jiān罪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假如不是在距国境线只有十多公里的勐腊连队出事,三个支边青年也不会选择偷渡出逃。 还有…… 没有假如了。 当天晚上,天穹泼墨似的漆黑,如一口巨大的铁锅压抑地沉甸甸的反扣下来,将大地严丝合缝地茏罩,让人透不过气来。刚进入雨季的西双版纳上空,一场罕见的大雨从澜沧江上游方向扫移而下,顷刻将至…… 田龙、李小豹还有熊逸三人摸黑逃至澜沧江边时,大雨终于瓢泼般地倾注大地,其声似擂,其势如瀑。 三人伫立江边那会,全都沉默无语了,一任冰凉的雨水在脸上身上流淌。他们都知道,脚下这湍急的澜沧江下游就是缅国与老国,再往下便是泰国。一旦跃入这江中,可能此生就与生养自己的父母还有魂牵梦萦的故乡绝别了。 田龙在这三人中是老大,做事有头脑而且果断,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热泪,咬咬牙对李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豹、熊逸说:“豹子、熊三,我们走吧,过会边防巡逻队就要来了我先跳,你们跟着我,千万别分散了……” 黑暗中,李小豹、熊逸轻声应答,然后,三人相继跃入冰冷的澜沧江,跃入不可预知的命运中。 在跳进江水的那一刹那,田龙脑子里居然奇怪地冒出来一个童年纳凉时听来的、早就淡忘了的故事。 故事大意是,有三兄弟外出寻找宝藏,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三兄弟走散了,结果老大误入了一个诡谲yīn森的城堡,被城堡里的一位邪恶巫师困住,巫师披头散发,念咒使法,用烈火焚烧老大身躯来祭祀和招唤魔鬼;老二有点粗心大意,走散后,他在涉渡一条无名臭水河时不慎陷入江边泥潭中,被河里专吃人ròu的一群黑色厉齿巨鱼腾跃围攻,拖曳撕咬;老三似乎命运要好些,他走进了一个yīn暗无底的山洞,洞内曲折深处竟然金壁辉煌,雕花圆桌上,佳肴美酒取之不尽,还有美女陪伴左右,就是没有阳光……故事的结尾田龙忘记了,好像是不太美妙。 澜沧江源于我国境内的青海省杂多县唐古拉山北麓,全长4909公里,在我国称为澜沧江,一经流出国境就改名换姓为湄公河。在湄公河的左侧是老国,右侧是缅国,湄公河再往下就是泰国。起初,澜沧江像一匹调皮的小马驹,在高原跌跌撞撞转了几个圈,撒欢一阵子后,忽然就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从唐古拉山一路驰骋而下,穿过横断山脉,在高峡危岩间辗转奔流,流经云南勐腊时依旧汹涌湍急,疾驰的“蹄声”依旧不衰。 田龙等人,虽然自幼在长江边长大,也熟悉水xìng,可是在一条充满暗礁潜流的陌生江河里,且又是月黑风高之夜,恐怕实在是凶多吉少。 愿上帝保佑这几只迷途羔羊吧! 可惜,上帝今晚没有值班,值班的是魔鬼撒旦。 当田龙他们跳进澜沧江的时候,拜那场罕见的大雨之赐,汹涌的山洪正从上游不期而至。伊始,在澜沧江的浪涛里,田龙、李小豹、熊逸还能凑在一块,相互帮衬;但没过多久,一道基诺山样的洪峰呼啸而来,从头顶高高卷压盖下,如传说中的水蟒巨兽般地将三人一口吞噬进去。 瞬间,田龙与李小豹、熊逸失散了。田龙凭着在长江边练就的水xìng,也呛了好几口冰凉的江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从水底钻出来,但黑的江面上不见了李小豹、熊逸,只剩下自己孤零零在水里漂流。田龙连忙大声呼喊伙伴,可喊叫声在震耳yù聋的浪涛里显得非常微弱,即使此刻李小豹、熊逸在附近,也难以听见,更何况他们还活着吗? 田龙忽然一阵恐慌,心想,要是失去了伙伴今后该如何是好?接下来又怎么办?田龙正惶然思量,一道闪电划过,他看见又一重浪峰从天而降,劈头压来这一次,田龙的水xìng再好,也难逃厄运了浪峰非旦比前次洪涛还要巨大,更糟糕的是浪峰里竟还翻滚着几截碗口粗的木段。田龙深呼吸了一口气,想再次钻出水面,忽觉脑袋被狠狠的重击了下,顿时便失去了知觉…… 6.-第四章、未卜前途 川蜀的民间有一个关于蛟化为龙的传说。 传说有灵气的蛇修道千年就变成头顶长角的虬,继续修炼千年方成能够随意变化的蛟,蛟再修千年化为金鳞银甲的天龙,终成正果。蛟在凡间修炼时,无一例外都潜藏在或山洞深处或水涧沟渠或田头荒野修炼,修炼时的形体可以是一条褐蛇,也可以是一尾青鱼,亦可以是一位普通之人。有一天,蛟到了功成圆满的大限时刻,天空便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降下倾盆大雨,蛟便跃入滔滔洪水之中作最后的蜕变羽化。斯时,雷电jiāo加,蛟修炼到了最后一搏的生死关头,闯过这一关便飞升成龙成仙,闯不过就命落黄泉被雷电击为灰烬。有人瞧见,洪水中yù腾或沉的蛟虬在搏命挣扎,痛苦翻滚,其状异常惨烈。 好多年以后,有那自诩精通天文地理易经八卦的人说,田龙不是ròu身凡胎,他乃那蜕变羽化的蛟龙,该当那生死一劫,一旦躲过前程不可限量。“算命先生”的话大可不必认真,姑妄听之,姑妄信之。不过,田龙当真是命大,那一晚他幸运地没有溺毙于冰凉的澜沧江。 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鹅卵石滩上,脚浸在江水里,身子边还有一截碗口粗的树干。 田龙睁开眼睛就吓了一大跳,几只模样丑陋的野兽正垂涎yù滴的盯着他像是一群鳄鱼,但个头比鳄鱼小了许多,却是几只体长一米多的巨蜥。这家伙也叫五爪金龙,当地人称“水蛤蚧”,背部有黑色的鳞片,四只脚爪十分锐利,口中能发出“嘶嘶”的声响,嘴里吞吐的红色分叉吻舌与蛇信一般无二,乍眼瞧怪骇人的。巨蜥以为田龙是河里漂来的动物尸体,凑拢来想不费力的饱餐一顿。好在田龙认识巨蜥,知道它们的胆儿比兔子还小,不然真会被一群巨蜥吓得半死。田龙翻身起来,顺手抄起那截树干,兜圈横扫过去,惊得那几只巨蜥四散逃走。 赶跑巨蜥,田龙又跌坐在河滩边,摸摸还在疼痛的脑袋,一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困惑的想了好一阵,才忆起昨晚偷渡,与李小豹、熊逸失散,在江心被什么东西敲了脑袋的事。看来,一定是这该死的树干击中了脑袋让自己昏死,同时也多亏了这树干,自己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抱住了它,随它漂流到此而没葬身江底。 天色已亮,雨也不知何时停歇。鹅卵石滩上静悄悄,空dàngdàng,只闻哗哗的江水声,澜沧江哦,眼下应该说是湄公河了已经没了昨晚汹涌激dàng的恢弘气势了。稍远的岸边,是一片长势茂盛的剑麻,再远处就是茏葱青翠的芭蕉林。 太阳升起,一会儿就火红耀眼,热力四shè,毫不客气地抹露出热带骄阳的烁炽。 田龙感觉头部紧箍圈嵌勒似的疼痛,肚子也胀鼓鼓的,大约里面灌饱了湄公河的凉水。他从鹅卵石滩上爬起来,剥下一身水湿淋淋的衣裳,剥得精光;尔后他将食指捅进喉咙压舌根,呕出许多清水;接着,用双手抱住脑袋使劲搓使劲揉这是小时候,那位民间拳师姜老头教的一种治疗头痛和身体不适的土方法,虽土却极见效。待田龙的头被搓得发热发烫时,他觉得身子好受多了。身子得到恢复,肚子就老实不客气地“咕咕”闹腾起来。 田龙取来湿衣裤,在口袋里搜掏,希望能翻出点填肚子的东西。在衣服堆中,他找到半包纸烟但已经被水浸泡过;一只火石打火机也被水浸泡已打不燃火;一柄尺来长刃口锋利且钢火极佳的阿昌刀是他与李小豹、熊逸在腊撒去玩时买的,每人都有一把,木柄上还刻着他们的名字;几张大约没有使用价值的人民币已经偷渡出境了,想来是没有用处了。这就是田龙的所有家当,没有食品。他失望的叹口气,回过头,瞧见远处的芭蕉林,心中一喜,连忙从衣服堆里翻出裤衩套上,抓起那柄阿昌刀朝芭蕉林走去。 这是一片野生的芭蕉林。几只乖巧玲珑的绿羽红喙小鸟,在阔阔的芭蕉叶上欢快蹦跳,叽叽喳喳地鸣唱。田龙无暇观赏那美丽小鸟,他的肚子正饥肠辘辘哩。他在芭蕉林内钻来拱去,寻找芭蕉。这本是野生林,结的果实自然无人采撷,没费多少功夫田龙就找到一串黄灿灿如弯牛角般的熟芭蕉。芭蕉躯干松泡脆嫩,索xìng用刀子连果实带树干一快放倒,然后扳下枚芭蕉,三两下撕开皮,大口塞进嘴里,只塞到腮邦子凸起,成熟的芭蕉味道不错,ròu质微甜软嫩,富有多种维生素与植物蛋白…… 肚子填饱了,田龙擦擦嘴,扛起剩下的大半串芭蕉,回到河滩。衣服还有纸烟已被炽热的阳光烤干,打火机居然火星子四溅也能打燃了。他穿上衣服……这时才猛然想起李小豹、熊逸他们。 “豹子、熊三他们现在哪呢?”想到自己的伙伴,田龙心里不由一紧,恐惧与孤独感在脑海蓦然萌生。“昨晚这么大的河水,如果,要是他们都淹死了,今后我一个人怎么办……”田龙下意思地瞥了眼流急浪卷的湄公河,不敢再往下想。“肯定不会,绝对不会!豹子、熊三他们水xìng也不错,又没被树桩敲击脑袋,恐怕早就游上岸了,此时,说不定还在上面河滩饿着肚皮等我的芭蕉充饥。”田龙转而思忖,内心又有了些许安慰。他给自己打着气,振抖起精神,扛着那大半串芭蕉,沿着河滩一步步往上游方向走去。 走出鹅卵石滩,前边是象草地。江边水源充沛,日照充足,那象草有点像甘蔗,生得又肥又茂,密密匝匝,高达人深,放眼望不到头。长老了的象草叶缘呈锯齿状,刃口般的锋利,稍不留神,露ròu的地方碰上就会被拉条血口子。田龙一手扛着芭蕉,一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象草,边走边呼喊: “豹子熊三;熊三豹子!” 天哪!田龙的呼叫居然真的换来回应。 “田龙我是熊三!” 象草深处传来熊逸的回答。 乍闻这熟悉的声音,田龙胸口涌起一阵狂喜,他兴奋地大声喊道:“熊三,我是田龙我来啦!”也不顾那刀样利快的象草叶,冲着熊三的声音飞奔过去。 田龙高兴得早了点,他忘了这是在缅国边境地域,似这般毫无顾忌的大声呼喊,迟早会引来缅国边境巡逻队来的。田龙往前跑了一段路,就猛地刹住了脚步,那情景就象是跑步中撞上了一堵墙,一堵透明的墙,抑或是遇到一道沟,一道万丈沟壑,他脸上兴奋喜悦的神情瞬间僵止凝固在他前面十数步开外的象草丛中,突兀地立着几个荷qiāng执弹的缅国军人。田龙愣呆了几秒钟,迅即反应过来,扭过头撒腿就逃。 “站住,不站住就开qiāng!”缅军在田龙身后严厉喝道。 缅军说的是泰语,泰语在这一带是通行的语言,只是因地域不同个别词汇稍有差异。田龙在西双版纳呆了好几年,泰语能说当然也听得懂。这可不是开玩笑,缅军说要开qiāng,那子弹真的是会往自己身体里钻的。xìng命攸关,生死一线,田龙本能地向着浓密的象草深处飞奔逃命。 啪啪啪!缅国军人开qiāng了。 一时间,子弹挟裹着闷沉的啸声,蝗虫般地在象草丛中乱钻乱蹦,将茅草叶儿割刈得纷纷掉落。万幸这象草长得稠密茂盛,挡住了缅国军人的视线,若不然田龙偷渡的第一天就会命丧在这飞蝗流弹之下,变成一个流浪异乡的孤魂野鬼。 田龙慌不择路地盲目疾跑狂奔,真若似一只被猎狗撵急了的兔子,逢崖跳岩,遇沟跨涧,泼出命的飞逃跑出象草地,穿过芭蕉林,钻进一条幽深的峡谷,翻越一道山坡,来到一片樟树林。不知跑了有多久,也不知跑了有多远,亦不知脑后的qiāng声几时消停,田龙跑到筋疲力尽烂泥样瘫倒在地方才作罢。现在,倒是没有缅国军人的qiāng弹夺命之虞了,可田龙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却闯进了原始森林。 呵呵,原始森林可没有时下一些电影小说中描写得那么富有诗情画意,更没有新奇有趣的浪漫色彩,当然也不会有隐居在森林里既勤劳又能使蛊的美丽苗女。真实的原始森林意味着缺粮断水,意味着迷失方向不辨路径,意味着dú虫猛兽,意味着死亡白骨……须知,似田龙这般几乎赤手空拳没有野地生存经验的人,一旦掉进原始森林这个绿色陷阱,生还的机会实在是极其渺茫。 没有人会来救援田龙,一切皆靠命中注定…… 7.-第五章、生死瞬间 在湄公河边的象草地里,熊逸听见田龙的喊叫声,他兴奋喜悦的心情与田龙一般无二。 昨夜,澜沧江的那场山洪将他们三人分散后,熊逸还算幸运,随波漂浮的树枝没有撞击到他,反倒是让他抓住,载着他顺水漂流,没费多少事就平安登上岸。熊逸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拎干,又穿上,一个人像落单的小兽卷缩在江边,孤零零地呆到天亮。 天亮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自己的伙伴,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要是不找到田龙、李小豹他们,以后的事简直不敢想象。可往上游方向找还是朝下游去处寻却是个难题,谁知道田龙、李小豹他们是在哪儿上的岸?这没有难倒熊逸,绰号熊三的熊逸虽然身体瘦小羸弱,但却是头脑灵活机敏过人,甭说别的,单是一手令人眼花缭乱的卜克牌魔术技艺就让你目瞪口呆,比他在杂技团做魔术大师的父亲还玩得娴熟哦,对了,办法就是卜克牌。熊逸从身上掏出一副湿润的卜克牌,卜克牌纸面涂了层塑料,被江水浸泡了也不碍事。他抽出十多张,在显眼的河滩上摆了一个往下游方向的箭头,然后自己就朝下游处寻觅。 熊逸真的是脑瓜活转心思空灵如猢狲,他实在是不应该称熊三而是叫猴三方才名副其实。熊逸心想,我是抱着树枝漂流的,省力气,应该比田龙、李小豹他们先上岸才对,所以我应该朝下游方向去找他们;万一他们在上游,看见我留下的记号,也一定会跟着记号找来。我们知道,猴三哦,熊三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而且在正确判断的基础上还留下标记,当真是做到了万无一失。 在象草丛里,熊逸听见田龙的呼喊,顿时惊喜若狂。他立即大声回应,准备往田龙说话的声音跑过去,脚刚跨出两步,却看见不远处草丛在晃动,心中顿生疑云,明明田龙的声音还在远处是他猢猴般的多疑心眼救了自己,他停下脚步,定睛瞧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眼前出现的是一队边境巡逻的缅军士兵。根本容不得熊逸半分思考,也顾不上与田龙见面了,眼下还是小命要紧,他猴子般麻利地纵身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剌拱进草丛,甩开脚丫子就跑。熊逸也知道,对非法越境者缅国边防巡逻队是有权开qiāng的。 果然,熊逸的身后响起了qiāng声,不知是朝着自己还是田龙开的qiāng,或者都是。熊逸跑了几步,居然打了个趔趄,但他似乎没有感到身上有什么异样,仍一个劲在象草丛里斜钻直窜,兔子般机灵地溜逃…… qiāng声渐疏渐远,终于脑后的喝声qiāng响停息了。熊逸这才止住脚步,扶着一株秧青树大口喘息,这似乎有点不对劲,他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跑得太久,怎么一下子就非常疲惫,非常虚弱忽然,一只手抓住熊逸的胳膊,猛地将他拖进秧青树后的灌木里。熊逸一时骇得魂飞魄散,嘴内不由自主 “啊” 地惊叫一声;可还没等叫出声来,他的嘴又被另一只手捂得严严实实。 “别出声!是我。” 被吓得半死的熊逸这才瞧清楚,拉他进灌丛的竟然是李小豹。李小豹绰号豹子,是他们三人中身体最壮实,拳脚功夫也是最棒的一位;他的腾跃击扑近身格斗的好功夫,一是受惠于他的炼钢工人父亲的强壮体格基因,二是得到西南山城那位姜老头的真传,所以身手直如豹子一般敏捷迅猛,机警异常。李小豹冲熊逸摇摇头,示意别出声。一会,不远处的象草地果然冒出几个脑袋,是朝熊逸开qiāng的缅国边境巡逻队。他们一路追踪过来,幸好没发现躲藏在灌丛中的李小豹与熊逸,沿着河岸继续往上游方向搜寻而去。 “熊三,田龙呢哟,你受伤了!”李小豹这才瞧见熊逸左臂负伤,一支衣袖全被鲜血染红。 熊逸在未发现自己受伤前一点事也没有,甚至还奔跑了好一段距离,仅仅是感到自己有些疲惫,但一经他瞅到伤,瞧见血,一下就泥人入水似的整个儿软了下来。李小豹检查了他的伤势,是左臂肌ròu贯通伤,没有伤着骨头,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李小豹从自己的衬衣撕下一块布条,为熊逸止血包扎,安慰了他一阵,问清刚才发生的事,然后将他背起,往下游方向去找田龙。 沿着河岸走显然很容易碰上缅国的巡逻队,李小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考虑,为了找到田龙也顾不上这许多了。毕竟,田龙是他们三人中的头头,是他们的主心骨,似乎只有找到他,在这异国他乡他们方能逢凶化吉,方能渡日生存。不过,李小豹还是很警惕,他负着熊逸走走停停,观察着四周动静,悄悄前行。 走出象草丛,过了剑麻地,前面有条支流横住去路。这条支流显得很宽很缓仿佛也很浅,不知是支流灌入湄公河,还是湄公河漫进支流,总之支流河水向两岸边漫延,形成一片沼泽。沼泽里生满了低矮葱绿的秧青树,这种树生命力极旺盛,不怕潮湿水淹,在水里依然长得生机勃勃。这倒给黑鹳、白鹳还有蛇鹈、黑头鸭等众多鸟类提供了较为安全的栖身之处,但同时,这树上也藏匿着一种dúxìng极烈的绿牙蛇。 李小豹背着熊逸离开湄公河,由支流河溯水而上,走了许久,也没看见田龙的影踪。倒是在这无名小河边发现了一座用茅草树枝搭的草寮其实称为窝棚更形象点。这座窝棚可能是渔夫或者猎人搭的临时住所,棚内有一堆干茅草,显然是拿来当床用的,还有一口鼎形铁锅,用铁丝悬挂在三脚木棍支架上,甚至在棚里还找到一只搪瓷碗与食盐、火柴等简单日用品。 李小豹将熊逸轻轻放在草堆上,发见熊逸在昏睡,他的嘴唇干裂,脸颊呈现出病态的红晕,好像人还在发烧。他可能是失血过多,再加上昨晚在冰凉的江水浸泡了一夜,身体抗不住了;他必需得马上补充水份,增加营养,不然这样拖下去麻烦就大了;再说自己现在也同样饥肠辘辘,恐怕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了李小豹心想。想到这,李小豹拿出那柄阿昌刀,转身钻出窝棚,去为熊逸亦为自己寻找食物。 窝棚外就是那条无名河流。河流岸边的沼泽,有许多凸出水面的熙地,有的熙地上长满了秧青树,有的却只是光秃秃的滩涂。沼泽的水不深,也很清澈,能看见有鱼儿在水下游弋。李小豹用一根树枝将阿昌刀绑在上面,权作鱼叉,试图叉刺几尾鱼儿充饥。可惜,李小豹身手虽然敏捷,却根本不是作渔夫的料,他叉刺了好多次,除了将自己的衣服溅湿外,连一片鱼鳞也没叉着。从水面瞧,鱼儿的位置在水的折shè下就不是鱼儿的位置了,李小豹不懂这个光学原理,他又没有渔夫叉鱼的经验,所以他折腾了半天仍是徒劳。 李小豹懊恼地看着水里的鱼儿,垂头丧气的叹口气,尔后抬起头毫无目的的眺望远处,倏地他眼睛豁然一亮…… 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一块熙地的滩涂上,有一只尺阔的褐背土鳖爬在泥地晒太阳。土鳖又称甲鱼,在李小豹他们家乡叫团鱼,是一种营养价值极高、味道鲜美的两栖动物。李小豹蹑手蹑脚,沿着河岸偷偷靠近那块滩涂。这时候,他敏捷的身手有了用武之地了熙地滩涂距岸边约有三米远近,他右手握住“鱼叉”,忽地纵身跃起,如同豹子般轻盈地跨越水面,落到那只土鳖旁边,然后“鱼叉”狠狠剌向刚想逃生的土鳖褐背。李小豹的力道十分凶狠,阿昌刀也着实锋利,更主要的是这次没有了光学原理的假象干扰,“鱼叉”准确地从土鳖那还算坚硬的甲骨一下洞穿过心,牢牢地将土鳖定在泥地上。 拎着这只被剌得血淋淋的“战利品”, 李小豹满心欢喜地回到窝棚。 8.-第六章、泽国遇险 熊逸还躺在草堆上昏睡,口中偶尔发出一两声呻吟,情况似乎还不算太糟糕。李小豹连忙升起火,支起鼎锅,将那只土鳖囫囵炖煮起来。柴火是用窝棚边灌丛的枝丫,虽然有些湿润,但烧得噼噼啪啪焰红火旺;炖煮土鳖的水是在无名支河舀的,水质无味清亮。天色渐晚,鼎锅里的土鳖汤溢出鲜美的味儿,那飘散在窝棚的味儿象无数的小精灵,直往李小豹鼻孔钻,谗得他口水直流,肚子咕咕叫。野生的土鳖熬出的汤又浓又白,甘甜鲜美,极富营养价值。李小豹扶起半睡半醒的熊逸,给他灌了一大搪瓷碗土鳖汤,然后又安顿他睡下,自己这才捞起大半只汤水淋漓的土鳖,连ròu带软骨狼吞虎咽吃进肚里。 待肚子填饱了,李小豹方抬头望见,墨蓝的天穹早已是繁星点点,星光闪烁,而窝棚外更是莹飞虫鸣,蛙声一片。 吃饱喝足后,李小豹也感到慵倦了,尽管他身体强健,但经过一天一夜奔逃,亦是疲惫不堪。他察看了下熊逸伤势,觉得好像并无大碍,就放心躺下身子睡觉,睡前他想:明天再去为熊逸找点什么食物,更重要的是,明天一定要找到田龙…… 第二天早上,李小豹起来,瞧瞧熊逸见他还在睡觉。可能是昨晚喝了土鳖汤的缘故,熊逸睡得比较安稳,脸上不见了那病态的红晕,嘴里也没有了痛苦的哼声。李小豹心里很感安慰,也没有叫醒他,独自走出窝棚,去寻找食物还有田龙。 李小豹依旧沿着昨日捕捉土鳖的来路,顺着河流慢慢往上游走去。太阳升高,阳光开始渐渐灼热,进而炙dú。李小豹脱下衬衣缠在头上遮阳,赤膊luǒ身继续前行,寻找食物,也想顺便寻找到田龙,如果运气好的话。 可是,李小豹今天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在河岸边走了许久,没找到食物,更没寻见田龙。他有些垂头丧气了。经过一片洼地的矮树林时,他感觉腿肚子有些麻痒,低头瞧看才发现有几根黑黄的旱蚂蟥粘在脚上,再看四下,却吓了一大跳。这洼地里,密密麻麻蠕动的旱蚂蟥怕有成千上万条,好在自己刚踏入洼地,要是只搜寻四周不瞧脚下,身上不粘满了这些吸血的家伙才怪。他连忙跳出洼地,抹掉腿肚子上的蚂蟥,从旁边绕过。 前面是一道河湾,李小豹来到一棵丝棉树的荫影下歇息乘凉,他得好好检查一下自己全身,刚才路过洼地时,那如麻似绞的旱蚂蟥有没有一条贴在身上。幸好没有,要是有一条粘在身上没摘下来也够人受的,这比火柴棍粗不了多少的玩意贪婪吸血后就会肿胀得如食指样粗大,要知道那玩意儿的肚子里都是吸的血呀。他妈的,今天兆头不好!李小豹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李小豹用手枕着头仰卧着,心想,接下来该继续寻找还是返回窝棚?想到负了伤的熊三还一个人躺在窝棚,眼巴巴盼着自己回去,李小豹便又坐了起来,他漫无目的的望着面前那道河湾。 这条河流在河湾的水势很平缓,也很开阔,与他抓住土鳖的河段一样,在靠近河岸的水域有许多小岛般的熙地,只是在熙地与岸边之间漂浮着一层青绿暗红的浮萍。有两只黑鹳贴着水面飞来,停栖在熙地上的秧青树枝头,压得秧青树枝不停地摇晃,显见这两只水鸟的体大肥硕。李小豹心想,要是能抓几只水鸟就好了,也能美美的饱餐一顿呀,可惜那水鸟长有翅膀他瞧着黑鹳发了一阵愣,倏地眼睛一亮,浑身来了精神,水鸟抓不到,水鸟蛋不是照样可以充饥。 既然是搜寻鸟蛋,也就用不着匿匿藏藏。 李小豹绾起裤腿,涉水到一座座 “小岛”上去搜寻鸟蛋,惊得许多水鸟扑愣愣从秧青树上四散飞逃。李小豹在漂着浮萍的河面搅水走动,踏淌一座又一座“小岛”,不知不觉间,他离岸边较远了。还别说,真让他在一株秧青树上找到了黑鹳的鸟巢,鸟巢内还真有几枚鸟蛋。只是李小豹混然不知,他此番鲁莽举动引来了潜伏的危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凶兆正一点点在显现。李小豹的预感出奇的准确,今天于他真的不是好兆头。 黑鹳的鸟巢在秧青树的顶端,树虽不高,但要从巢内取出鸟蛋,得攀援树枝才能够着。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李小豹,他右手抓住树枝悬空着身子,左手从稀疏的枝叶间伸过,去取鸟蛋蓦地,一根看似凝固不动的枝丫曲扭灵动起来,居然是一条小酒盅粗细的伪装成树枝的绿牙蛇。也许这条绿牙蛇也看中了黑鹳的鸟卵,也许它就长呆这里捕食与黑鹳井水不犯河水……但今日,李小豹的到来破坏了往昔的平衡,绿牙蛇闪电般地弹出身子,照着李小豹的左手背狠狠就是一口。李小豹“呀”地一声,当即跌落树下。 李小豹的左手背上有两个小小的血孔,他知道这是被dú蛇咬了,他以前也被dú蛇咬过,那是以前在家乡的时候,晚上与同伴去农村田野用自制的电石灯捕捉青蛙,那一次是被一种叫“五步倒”的蛇咬了脚背,当时他脚背至小腿很快就乌黑肿胀起来。幸好田龙在身边,田龙的妈妈是外科护士所以田龙懂点医学常识,当即田龙就帮他处理了蛇咬伤口,一应治疗的程序方法至今历历在目。 李小豹清楚,如不尽快处理,蛇dú发作神仙难救。他一秒也不敢耽误,赶快转身蹲在水边,取出阿昌刀在两个血孔上划了个十字口子,伸进水里,右手使劲挤压左手背,让血液从十字口子里流出来,同时也让河水清洗伤口。尽管李小豹处置蛇咬的方法迅速得当,但他还是很快感到,左手臂有些疼痛麻木。 李小豹还在专注处理他被蛇咬的创口,带着蛇dú的血液也在水里慢慢扩散,不远处的浮萍下仿佛有尾大鱼在划动,接下来整个河面静悄悄…… “小岛”附近的浮萍下不见了鱼儿的响动,倒是不知何时,有十数段朽木一样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轻轻飘浮过来,渐渐地,渐渐地,围住了蹲在水边的李小豹天爷哟!那哪是什么朽木,那分明是十数条凶残吊诡的冷血泰鳄。泰鳄能长到四米以上,是南亚一带水域里一种贪婪狡诈的猛兽,它褐黑的头部脊梁棱棘凸起,漂在水面尤其是在浮萍里不动时,就如同一截朽木树段,极具隐避xìng,当它靠近目标时才从水里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拖入水中。而且,泰鳄的听觉、嗅觉、视觉都极其敏锐,数公里外水下的轻微响动也能拨动它的听觉神经。 显然,正是因为李小豹肆无忌惮的在水里跋涉搜寻鸟蛋,方才招来这众多的鳄鱼。按理说,以李小豹的机警,方才那声鱼儿摆尾似的“泼剌”水响能够引起他的注意,遗憾的是他此刻正在集中精神排除蛇dú,完全丧失了警惕xìng。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李小豹发现包围过来的鳄鱼,也为时过晚,除非他能像水鸟那样生双翅膀,飞到几十米远的岸上。 李小豹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了! 有两条巨大的鳄鱼已经悄无声息率先来到李小豹附近,然后将恐怖丑陋的鳄嘴沉入水中,潜游至他的脚下,准备跃起,准备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李小豹拖入水下撕成碎片…… 老二有点粗心大意,走散后,他在涉渡一条无名臭水河时不慎陷入江边泥潭中,被河里专吃人ròu的一群黑色厉齿巨鱼腾跃围攻,拖曳撕咬田龙在澜沧江上忆起的儿时故事莫非成了谶言!幸好田龙忘记了结尾,只知道结尾好像不太妙。哪结尾是什么呢? 乒乒乓乓,河岸聚起一阵qiāng声,一排密集的子弹雨点子似的在击打水面。 李小豹愕然大惊,他抬头看时,脸色愀变岸上,伫立着十多位执qiāng缅军士兵;水里,十数条鳄鱼在四散奔逃,还有两条被子弹击中在河面翻滚挣扎。此时此景,任你有熊心豹胆,也会惊得魂飞魄散,灵魂出窍。 李小豹一时失去意识,大脑空白茫然,木鸡儿似的呆立在“小岛”上,一动不动的傻了。 9.-第七章、恐怖林莽 浩瀚的原始森林是动物们和植物们的王国。樟树、榕树、桫椤树、大青树、望天树、三楞栎、金鸡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菠萝蜜、木绵、血藤、猪笼草、王莲、气根、芭茅……草本的木本的不知名的,各种植物绞杂一起,纠缠不清,构成一座超极巨大的绿色博物馆。乔木灌丛里,时而传来“嘎咕咿呀呜喔……”许多奇怪且神秘的声音。冷不丁,荆棘剌蓬内蹿出只赤麂、黄獐、斑鹿、麝猫或者白纹猪獾什么的野物来,叫人徒地骇出一身冷汗。 在樟树林里,田龙仰卧地上,大口喘息出气,过了好长的时间,他的心跳呼吸才逐渐恢复正常。方才为了逃避边境巡逻队的追捕,田龙着实跑到虚脱乏力,累得够呛,他这一趟好跑简直不亚于马拉松的里程,人的潜力被发挥到了极致唉,这都是那要命的qiāng子闹的。这儿的地上津润凉爽,铺满了绿绒毯样的苔衣。络绎如线的黑蚂蚁在绿绒毯上辛勤劳碌,往蚁穴里搬运枯叶昆虫什么的。 田龙翻身起来,背靠在一棵樟树坐着,痴痴盯着前边一个坟冢样的蚁垤发愣。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发懵犯癫,一会打死了人,一会偷渡越境,一会又差点吃了缅军巡逻队的qiāng子……这样的梦魇何时是头?忽然间,他大腿内侧一阵针芒扎剌般的痛痒,是只蚂蚁钻进了裤裆,这才醒过神来,手伸进裤裆,捉住蚂蚁狠狠捏得稀烂。 “不管怎样,老坐在这儿终归不是办法,我得返回去找豹子、熊三他们这会,那些边境巡逻队恐怕已经走远了吧?”田龙思忖着,准备回到河岸去寻李小豹、熊逸。可等他起身想走时,却又一下糊涂了,四周全是绿盈盈的树林,根本分辨不清楚哪是来的方向。他犹豫了会,便硬着头皮朝着自己心目中认为是河岸的方向走去。 田龙往前走,越走心里越是起疑。前面树林愈加密,愈加浓,愈加深,明明已是正晌午时分,这里却如傍晚似的昏暗。外面灼热白亮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儿,撒落在泥土苔藓上,竟只有几许斑驳稀疏的圆圆幽亮,颇象一只只奇特古怪的眼睛。“老大误入了一个诡谲yīn森的城堡,被城堡里的一位邪恶巫师困住,巫师披头散发,念咒使法,用烈火焚烧老大身躯来祭祀和招唤魔鬼……”田龙脑海里倏地又冒出来那个已经淡忘的故事,他瞧瞧前面诡谲yīn森的浓密树丛,心里禁不住“咯登”一下。 什么狗屁巫师鸟城堡,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豹子、熊三他们,找到他们才能再作打算,田龙又想。 …… 田龙孑身在树林里彳亍,脚踩在厚厚的枯树败叶上,软绵绵的,挤出些墨绿腐臭的汁来。旁边,有一朵巨大而又臭不可闻的大王花,暗红的花瓣呈ròu色,花瓣上蹲伏着一只蓝得炫目的dú箭蛙;头顶上,一只三趾红背啄木鸟抓住一株野生橡胶树躯干上,用它坚硬的尖喙在“笃笃”敲打;浓荫茂盛的绿叶间,还有几只长得黑乎乎毛茸茸的小猴子在撕打嬉戏,口中发出阵阵“吱吱”的尖叫。这黑巧有趣的小动物是极罕见极珍贵的黑叶猴,逮住一只能在国际市场上卖出大价钱的。田龙却没有这番心思,一是捉不到,二是捉住也没地方卖,更何况现刻他肚子又饿了。 田龙的肚子早就该饿了,早晨吃的那几支芭蕉不抵白米饭那么耐饥,且眼下又到吃午饭的时候。想起在路上奔逃时丢失的那串黄灿灿的芭蕉,他直流口水,都是为躲避边境巡逻队才丢的唉,真他妈倒霉!田龙懊恼叹声,决定还是在森林里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填饱肚皮。好在是热带雨林,藤萝树枝间生长的野生果实极为丰富,没费什么功夫,田龙就寻找到了。 田龙寻找到的野果呈鹅蛋形,比鹅蛋约大,色彩红艳青翠,表皮光洁如玛瑙,隔老远也能闻到它发出的诱人甜香。只是这诱人嘴馋的野果出处有些不可思议,它不是生在树枝上,也不是长在灌丛里,而是一串串的吊挂在一根光秃秃的暗紫色藤蔓上。那藤蔓密密地从一方石壁上垂落下来,石壁上突下凹,藤蔓吊垂地面丈余便悬挂空中,有如一蓬雨丝,又似一帘瀑布。藤蔓不过手指粗细,挂在空中仿佛在微微颤动,随风摇曳,则那红艳青翠的果实堆挂藤蔓间却十分显眼,招人注目,但那雨瀑似的藤蔓后面却黑糊糊的,瞧不清石壁凹下的情形…… 田龙肚子饿了,寻到这可爱诱人的野果心里一阵欢喜,所以想也未想,拨开密密的细藤一头钻了进去,脚底不知踩住了什么,“咯吱”一声响。他低头瞧时,吓了一跳 藤蔓间,石凹下,竟有几具冰冷森白的动物骨架。田龙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再抬头看,他惊呆了那雨丝瀑布般的藤蔓似被施了魔法,灌注了生命,转瞬间苏醒过来,变成了活生生的杀手。无数的藤萝细蔓宛若章鱼的触手在舒卷曲动,偷偷递展横伸,朝着田龙身子无声无息地绞缠过来。万幸田龙即时退后了一步,他仅仅是一条左臂被藤蔓缠住。即使是一只左臂被缠住,也够田龙喝上一壶的了。 那看似光luǒ的藤蔓实际上生满了细密的dú刺,一旦什么动物被绞缠上dú刺就会扎进它的皮ròu,任那动物强大凶猛中了dú刺很快就会麻醉昏迷,停止挣扎,然后变成养料,然后被这树妖似的藤萝吮吸成一堆白骨。原来,那红艳青翠的果实只是这藤萝树妖抑或桫椤树妖引人上钩的诱饵。田龙连忙掏出那柄阿昌刀,割断几根藤萝,方将自己被缠的左臂挣脱,挣脱后,他才发见露在衣袖外的手掌已经变得有些麻木没有多少知觉了。 田龙瞅着那貌似纤纤柔软的紫色藤萝,好一阵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植物怎会象动物那般能动能缠还能“咬”人?他想不通,可刚才发生的事却又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由不得你想不通想得通!龟儿子一点都不像儿时的那个故事,倒是像极了《聊斋志异》里面讲的鬼怪神话。 记得《聊斋志异》里说,有个书生进京赶考途中,在一座荒芜了许久的兰若寺庙碰见了一个千年树精,那树精化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迷惑书生,趁着书生神魂颠倒的时候树精将其缠绕困缚,然后吸血吮髓将他弄成干瘪空壳死翘翘完事。今天在这丛林中莫非真的就遇上成了精的树妖?田龙瞪看那紫色藤萝一阵迷惑显然,这世上是没有什么妖怪树精的,原始森林里也没有,但原始森林里千奇百怪不为人知的事却多了去,在这里植物也是要“吃”人的。 不错,原始森林里,一些看似平淡无奇抑或美丽诱人的玩意,恰恰就可能是致人死命的凶险埋伏。田龙刚刚遇到的“藤萝树妖”就是一例,这种仿佛有生命的能“咬”人的藤萝,是热带雨林里较为罕见的类似猪笼花、含羞草的大型豆科植物,是专门靠诱惑绞杀动物生存的特殊植物。 现在,田龙才刚刚尝到绿色陷阱的苦头,凭他独自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黑灯瞎火的闯撞,以后的麻烦与危险还够得他受。 田龙只好放弃那诱人的红艳青翠果实,继续找寻食物。绕过那道石壁,前面是片栎树林。 还未待田龙过去,他突然听见那栎树林内传来一阵阵兽蹄践踏的急驰声响,那蹄踏声轰鸣震耳,栎树林枝叶狂摇,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杀冲锋据此可以想见,这是一头何等庞大的动物冲闯而来。天哪!莫非真有恐龙般的巨兽存在于世,活跃于热带的原始密林中?田龙惊得魂飞魄散,身子连忙贴靠石壁,躲藏起来。转眼,一群亚洲野象分开丛林,一路狂奔过来,难怪会弄出如此巨大的声响。照理说,亚洲野象仗着身躯庞大的优势,一贯我行我素横冲直撞,在热带丛林是没有什么天敌可惧的,但从眼前的情形看,那群亚洲野象仿佛被什么厉害无比的凶兽追赶,显得跟田龙一般的惊慌失措。 田龙诧异不已,定睛瞧时,发现落尾一头野象的臀部后边跟着一只似狗非狗、似猫非猫的黄毛怪兽。怪兽个头不大,与豺非常相似,但它那敢于藐视一切庞然巨兽的傲气又远非豺能比拟。怪兽不紧不慢地跟着野象群,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仿佛它前面跑的不是野象是群绵羊。田龙想不明白,这比狗大不了多少的东西,居然能将一群庞然大物吓得屁滚尿流,如肥鼠撞上狸猫,如瘦雀瞅见鹞鹰。荒唐滑稽的是,这情境怎么瞧都像一只牧羊犬在驱赶一群胆小温驯的家畜。唯其荒唐则更显这事诡谲森怖。 这原始丛林里端的是无奇不有,古怪重重。那似猫非狗的凶兽据称就是南亚雨林传说中的豺王。豺王是豺群里生出的异化变种,极其罕见,但又极其凶悍。传说豺王天生就有威慑百兽的神通,尤其是它的两只前爪坚硬如铁且又似刀子般的锋利无比,只要它盯上某头畜生就尾随跟踪,得便机会就一跃而上,跳伏在畜生背上牢牢抓定,任那畜生怎么腾挪挣挫皆无法将它摆脱,待其精疲力竭之后,它才伸出利爪从畜生肛门内活生生地掏出肠肝肚肺,大快朵颐。丛林间的虎豹熊罴野牛大象远远见到它,无不退避三舍,断不敢招惹这森林里的大爷。 可怜田龙孤陋寡闻,就如同他不知大型豆科绞杀植物一样,更不晓这传说中的怪兽。不过田龙不傻,刚才的事儿初初见到确实恐怖吓人,但细想起来却也是有惊无险,起码没有那杀人植物更惧危险xìng,那野象逃命要紧哪顾得上田龙,怪兽更是不屑于没几斤ròu的两脚动物,瞧都不瞧他就赶就象群跑远了。见平静无事了,田龙便放步穿越了刚才那片栎树林,栎树林方才经历如此惊天动地的闹腾,任什么动物恐怕都早已逃之夭夭。 10.-第八章、蟒口之食 过了栎树林,眼前是座竹山。这山不高,生满了青绿黄嫩的暹逻竹,挨挨挤挤,堆堆匝匝,甚是繁茂。这种暹逻竹又叫南洋竹,田龙在景洪常见,他想这竹林里一般不会藏有大型猛兽,而且竹子总不会也能弯下腰来缠人咬人吧,于是便钻进了竹山。 因为熟悉竹山,田龙知道竹林里藏有竹鸡、竹鼠之类的小动物,说不定就能逮住一只两只。他削断一根竹子,头部削尖,当着一柄猎叉,拎在手中在竹林内满地寻找。 行一阵,他脚边一堆枯竹叶里突地窜出一只橄榄色斑纹的竹鸡,“嘀嘀”惊叫着,耷拉着翅膀活象受伤的模样,一瘸一拐往竹林深处逃窜。瞧着逃得并不快速的竹鸡,田龙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根据以往在景洪掏竹鸡窝的经验,他知道这是竹鸡的伎俩,是竹鸡为了护巢引开敌害故意装出的负伤样儿这附近一定有竹鸡的窝,窝里一定有竹鸡的蛋。 果然,田龙在那堆竹叶里找到了竹鸡的窝巢,窝巢内盛着十几枚乒乓大小的麻点鸟卵。他高兴极了,抓起枚来捧在手心还是温热的,因腹内饥饿,破开壳瞧也未瞧就往觜里送,吃进口方觉有些不对劲,急吐出,却是这鸟卵快孵化成雏鸟了。空欢喜一场。这时,竹鸡逃窜的竹林深处,又传来“扑扑”的拍翼响与竹鸡的凄厉叫声,田龙感觉不象是竹鸡的伪装了,便循声走过去瞧看。 在竹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一张簸箕大的蜘蛛网毫不起眼的张挂在贴地的空中,将那只竹鸡困在网里,竹鸡绝望地垂死挣扎,却始终挣不脱那粘乎乎富有弹xìng和韧xìng的蛛网。一只褐黑毛绒的食鸟蜘蛛蛰伏在蛛网角落,它丑陋的身体足有拳头大,如果再加上它节爪可达余尺。食鸟蜘蛛又称狼蛛,照说这种节肢动物一般不会结网捕食,平时都藏匿在yīn暗的洞穴,静待猎物自动送上门来。可这只食鸟蜘蛛似乎有了超越寻常的进化,不但个头比同类大了许多,而且竟也出洞结网捕食,主动出击。食鸟蜘蛛静静不动,耐心等待,一俟竹鸡筋疲力尽时,它才游划上前美美大嚼一顿。 又是一个陷阱,又是一个生命的完结。田龙在旁边观看着,想起早先自己跟这竹鸡差不多的遭遇,不免心生余悸,看来这森林里是有些邪门,处处是陷阱,地地有凶险……想到此,田龙对在蛛网里挣扎的竹鸡竟然萌生起恻隐之心,他要去帮竹鸡脱困化险。 等田龙准备去救放竹鸡时,他脑子又俄尔一动,思忖道:“这么肥的竹鸡,恐怕够我饱餐一顿的,放了岂不可惜唔,对!” 一想到自己的肚子,田龙那可笑的恻隐之心立马烟消云散。可不是,人到饥饿时,天下还有什么比肚子更要紧的事。田龙旋即举起削尖的竹剌,猛地戳向食鸟蜘蛛,锐利的竹尖一下将它身体剌了个透心凉。田龙扔下竹竿,从蛛网上取下奄奄一息的竹鸡,拎着在手上掂掂,估计有斤多重,顿时心里那个乐哟真是难以言说。其实那只被戳穿的食鸟蜘蛛也是一种极佳极富营养的美味,可惜田龙不知道,被他当着敝履丢弃。于是,他重新从地上捡起竹“猎叉”,继续在竹林里搜寻…… 夜幕渐垂,天色已暗。 田龙满载收获,拎着竹鸡,怀兜鸟蛋,兴冲冲走出竹山,来到一株三五人不能围抱的小叶榕树下,又找来许多干枝落叶以及枯萎的苔藓,燃起一堆篝火还好,那只打火机尚能打火,不然,还得学人类老祖宗钻木取火的笨办法了。他先把竹鸡鸟蛋埋进暗红的灰烬里这是在景洪傣族老乡那儿学来的本事,这才去拔竹鸡的羽毛,开膛剖肚掏出内脏,尔后用树枝挑起伸进火焰烧烤。 黑夜凝重如盖,密实地笼罩了莽莽大森林。 森林里没有一丝风。伊始,森林里只是一片人的寂静;嗣后,浓密草稞中逐渐发响出各种兽禽的怪异嗥叫与啼鸣。一只猫头鹰就蹲栖在田龙头顶的榕树枝上,象人在叹气似的“哎哎”呻吟,直叫得人毛骨耸然,心紧发怵。 对四周的黑暗与黑暗中的兽嗥鸟啼,田龙却一点不惧怕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不介意。这倒不是田龙胆量过人,实在是此时他已经饿得前肚皮贴后脊梁,而眼前他的注意力已全部放在那只已经烤得焦黄滴油的竹鸡上,早把恐惧抛置在脑勺后面了。 篝火忽地“蓬蓬”bào响几下,是鸟蛋被火烧zhà裂了。田龙连忙将竹鸡架在树枝上,用柴棍拨出鸟蛋,捧在手心翻过来复过去吹了几遍,就猴急急的剥开壳,管他烫嘴不烫嘴丢进口内,一连吃了数枚,竟未吃出鸟蛋的滋味。 田龙埋头吞食鸟蛋,却浑然不知他身背后,热带雨林里一种凶猛无比的巨兽正神不知鬼不觉的朝他游来。黑暗里透出一种声音,很细微但又很清晰,“簌簌刷刷……”有点象风吹落叶,又似雨打芭蕉。可林子里此刻并无一丝风,亦没有一丁点雨。 一只白螟蛾愣头呆脑扑进篝火堆里,“”地烧卷成一个小小的焦团。 一只夜枭无声无息从黑幕里飞来,无声无息从田龙头顶掠过。 “簌簌刷刷……”声音近了,更近了。田龙终于耳有所闻,他漫不经心地转过脸,脸颊一下扭曲形变,身子顷刻死亡僵硬一条森林巨蚺,一条称霸雨林的斑点网纹蟒蛇赫然盘踞在他面前,相距不过一米远近。 借着篝火的辉映,瞧得清这条巨蟒比碗口还粗几分,蛇颈高高竖立,口内嘶嘶发响,一条分叉蛇信在吞吐闪动,椭圆的脑袋上两只眼睛绿莹莹的,好似燃烧着的两朵幽幽的火焰。斑点网纹蟒蛇身上长满了青色与黄色jiāo替的网状硬质鳞片,成熟的时候体长达到8至10米,是热带雨林里居食物链顶端的巨型猛兽,它可以在湄公河里绞杀一条凶残的泰鳄,在饿极了的时候甚至会去攻击一头印支虎。如果说鳄是水里一霸,虎是山中之王,那么斑点网纹蟒蛇就是在雨林内横行的魔鬼当然,要在不算传说中的豺王的前提下。弱小动物或者人类个体要想在热带雨林里生存,就得万分小心,时刻绷紧自己身上每一根警觉的神经。 贸然闯进雨林的田龙,根本就不知道,在这dú虫猛兽出没的地方,最忌讳的就是直接用火去烧烤ròu类食物,稍有丛林经验的猎人都清楚,火烤出的香味能飘出很远很远,极易招引来那些嗅觉灵敏xìng情凶残的猛禽走兽。可怜田龙不是猎人,他不知道这野xìng丛林里的诸多险恶,一当他知道时就已经为时太晚。 田龙心惊胆战地盯着巨蟒,感觉背心一股寒气直贯头顶,身子闹疟疾似的禁不住瑟瑟颤抖。想开口呼唤救命么,没用!在这浩瀚的森林,任你喊叫上十天半月也是枉然。田龙再蠢再笨还是明白这点道理。没法子,事到临头,与其束手待毙还不如放命一搏。田龙背靠榕树,手哆嗦着抓起那柄阿昌刀,一寸一寸慢慢躬起腰,立起身,与巨蟒对峙,准备同它拼一场力量悬殊的生死较量。 巨蟒也盯着田龙,象是在思量对面前这头从没见过的两脚怪物如何下口。巨蟒盯一阵,嘴里的鲜红蛇信倏地一闪,跟下蛇身一躬一伸疾速蹿近田龙。田龙脑袋“嗡”响一声,手中的阿昌刀本能地戳剌过去,但刀子戳划在巨蟒身上没起到什么作用,那蟒蛇披着的一身鳞片坚硬得赛过一辆装甲车。此时,巨蟒尾巴闪电般地一卷,拦腰绞住田龙,尔后缠绕上几圈,接着开始发力收紧,跟下在地上翻滚起来。这是蟒蛇捕杀猎物的手段,缠紧翻滚,使其晕头转向不能抗争后,再用力绞杀毙命,继而吞食之。 田龙被蟒蛇牢牢缠绕,两腰的肋骨箍得“嘎吱吱”发响,似乎已经断裂。他有点窒息了,神智亦趋恍惚。他感到自己仿佛又落进了湄公河那冰凉的河水中,脑子里又钻出来那该死的如占卜般灵验的儿时故事…… 关键时分,陷于半昏迷状态的田龙,漠漠糊糊感觉到下半截肢体传导来一阵灼热的强烈痛感。原来是他的双腿在翻滚中搭压在篝火堆上。田龙的神智立刻清醒了,自己点燃的那堆篝火在危急间可以救下自己的命来,于是,他拼出全身的力量带着蟒蛇滚进火堆。蟒蛇也没料到田龙的这救命一滚,它的鳞甲再硬蛇皮再厚,但遇着火就不顶用了,火焰的高温一下就将巨蟒的鳞甲蛇皮灼烧得胡臭冒烟,真可谓一物降一物啊!蟒蛇那畜生被带进火堆,还以为碰上更厉害的对手,不由慌忙松开蛇身,丢下已然到手的田龙,惊惶失措的往黑暗中逃窜而去。 田龙恍从地狱里归来,过了许久仍感到自己还惊困于梦魇之中,待到他终于明白危险已过时,这才开始察看自己身上的伤痕。所幸肋骨没有断裂,虽然肋骨胸腔还在隐隐着痛;还有就是裤子被烧焦半截,大腿表皮被篝火灸起串水泡比起葬身蛇腹来,这点皮ròu之苦简直不算回事;裤子烧破了,在无人的森林里也无羞耻之说。至此,田龙再不敢麻痹大意,掉以轻心。他背以榕树为倚靠,在身前左右烧起一圈篝火,眼睛瞪得溜圆,四下察看,绝不眨闭半分。 森林里依然如故,静中夹杂着兽嗥禽啼。那只藏身在榕树枝上的猫头鹰,似乎对刚才眼皮底下惊心动魄的一幕根本就不屑一顾,仍是一个劲地“哎哎”呻吟叹气,也不知是为了谁。 茫茫夜色,诡谲黑暗之中,不知不觉又亮起了两星绿莹莹的幽火。是蟒?是兽?是磷火?是…… 11.-第九章、荒林求生 田龙在森林密宫转悠了整整三天,没见到一个人影,也没找到走出森林的途径。此时,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寻找李小豹和雄逸的信念,脑袋里一门心思琢磨的是怎样找到食物填饱饿瘪的肚子。 第四天早晨,田龙手中柱着根木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一道生满齐腰深的蕨草山坡上趑行趄走,踽踽缓步。他在莽莽森林里毫无希望地胡闯瞎走,几天来的恐惧、饥饿、奔波,使他变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全然没了昔日云南景洪赶摆街上的招摇风光的英俊少年模样,活脱脱的成了个乞讨要饭的叫花子。 唉!那是段多么惬意的时光,红日蓝天,赶摆街上,戴顶簇新的绿军帽,穿件斑马纹海魂衫,套条光鲜的窄腿裤子,推一辆托着姑娘的自行车,与众多伙伴们谈笑歌唱,流连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像这几天就是傣族那一年一度的泼水节了,那首优美动人的歌曲是怎么唱的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傣族人民在这里生长啊罗,密密的寨子紧紧相连……密密的寨子?可眼下哪有半个人影,除了树林就是野兽,眼下的景况还真不如景洪街上的一个叫花子。倘若真是叫花子倒还不错,好歹总还能遇上发慈悲的人家施舍一碗两口剩汤残羹。可在这杳无人迹的林莽,抑或你想做叫花子也没门儿。 田龙边走,边用木棍在草丛拨拨戳戳,希冀能搜点草莓野果什么的。 一只五彩斑斓的锦羽山雉从蕨草丛间惊起,曳拖着美丽的尾翎飞走了。田龙有些木然地望着远去的山雉,懒得去追,追也追不上。他昨天一整天都没找到充饥的东西,加上前两天也没吃啥像样的食物,身子就感到有些虚浮,脚也有些无力。索xìng就一屁股跌坐蕨草上休息。 遗憾的是田龙太缺乏植物方面的知识了,就在他屁股下面那大片蕨草中就藏有丰富的食物这是一种桫椤类蕨草,每一棵蕨草的根部都长有许多块状茎瘤,茎瘤含有大量的淀粉糖分,生嚼熟吃皆可倘若他对蕨草稍有点常识的话,休说挨饿,这儿蕨草的茎瘤供他享用一年半载也没问题……田龙坐了会,强撑起身体,慢慢捱下山坡,往一片大青树林走去。 这一片大青树向南阔阔延伸,仿佛没有尽头。田龙认识大青树,在景洪傣家寨子他常见。大青树在枝丫上能长出很多气生根,气生根又下垂钻进泥地,再发育成粗大的支柱,形成“独树成林”的奇观,且这树上还通常能找到许多寄生植物的果实。在这里,田龙终于看见了他熟悉的鸡蛋果。这是一株寄生在大青树上的西番莲结的果实,果实有鸡蛋大,果ròu如同鸡蛋黄,酸甜多汁,富含多种维生素,味道也不错,让饿了一天多的田龙喜出望外。田龙饱餐一顿,又脱下裤子扎住裤腿,将鸡蛋果装满裤裆,驮在脖子上,然后朝着大青树林深处走去。 有了这满裤裆鸡蛋果,田龙又恢复了精气神。他想,走出了这片大青树,或许就走出了森林,或许还能碰见豹子、熊三他们…… 在气根藤萝密布绞缠的大青树林里,田龙竟然发现了一条逼仄的道路,不过这不象是人踏出的路径,倒似动物们的兽道。田龙也不去想那许多,沿着兽道前行。行一阵,听见前面有动静,连忙停下仔细瞧看,有了这几天的遭遇,他一点也不敢大意。 田龙就近躲在一丛灌木后观察,原来是几只秃鹫在围着什么东西啄撕。记忆中,秃鹫好像不伤人,只吃动物尸体,但他还是左右瞧瞧,想绕过秃鹫,秃鹫看起来身躯庞大凶狠,还是不去招惹为好,以免为自己添麻烦。哪知,他这左右一瞧,居然瞧见了一只白色大鸟哦,不!是一架白色的飞机,准确的说是一架飞机的残骸;而且更让人纳闷的是,就在这时,田龙还在自己藏身的灌丛里发见了一支装满子弹的步qiāng。 田龙大惑不解,他弄不明白在这深山密林里何以有一架飞机,而离飞机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支步qiāng?当然我们知道,田龙误打误闯来到的地方,就是几天前癞象杀害加拿大医疗队和伏击威科斯上尉及美军士兵的地方,那架飞机残骸就是失事的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而灌丛里的步qiāng是一支捷克VZ58式步qiāng,这支步qiāng显然是癞象喽罗丢弃的武器,说不定前面秃鹫啄食的就是癞象喽罗的尸体。田龙想不明白这事也就不去再想了,反正这原始森林里的许多玩意自己也闹不清楚,不过有了这支装满子弹的步qiāng,他胆气立马豪壮起来也是,在云南景洪时他就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辈,在支边青年群里他是颇有韬略心计的领袖级人物,即便胆大包天的豹子、聪明赛猴的熊三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佩服尊敬之至。 既然森林里有这么一架奇怪的飞机,不用说田龙得去瞧瞧。于是,他提着刚找到的步qiāng,来到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前。这架飞机的双翼与起落架已经损坏,但机舱却是完好的。田龙打开舱门,钻进去,这机舱内乱糟糟的,地板上散落着许多医疗器具与yào品,在头顶的行李仓,他找到几床毛毯,两只皮箱与一只旅行背包,翻开瞧,可把他乐坏了:一只皮箱里装着几件衬衣、体恤、牛仔裤以及刮胡刀、手电、防蚊剂等日用品;一只皮箱里是女人的衣服和化装用品,他不感兴趣;但在旅行背包里,他找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两筒听装饼干和一包巧克力,更妙的是还有几包三五牌纸烟。想来,前几天癞象的喽罗搜查飞机时太马虎了,连头顶的行李仓也没搜到,倒让田龙捡了个便宜。 田龙决定今天不走了,就在机舱过夜。这几天来,他可是没睡上一个囫囵觉,每晚都是在惊恐中渡过不眠之夜,今晚得好好休息一下了。机舱内很安全,机舱门一关,然后用皮箱堵往驾驶舱玻璃上的洞口,就万无一失了。田龙约收拾了一下机舱,铺条毛毯坐下,用他带来的鸡蛋果就饼干、巧克力,饼干太香了,巧克力也不错,他美美的饱餐一顿,然后点燃一支香烟躺倒身子……真是舒服极了,惬意透顶。 田龙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这一觉好睡差不多让他完全恢复了体力,睡在机舱果然平安无虞。不过,这机舱再好也不能长呆。田龙用体恤、牛仔裤换掉自己的褴褛衣衫,还臭美的用刮胡刀刮去胡须,接着将剩下的饼干、巧克力和鸡蛋果以及他认为有用的物品塞进旅行背包,塞了满满一大包背上,然后提拎那支捷克VZ58式步qiāng,沿着昨天走过的兽道继续前行。 今天,田龙在大青树林里只走了几个小时,前边豁然倘亮开阔,而且还听见久违的潺潺流水声。 大青树林外的斜坡下,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河,平浅清澈,水流淙淙。田龙喜出望外,急忙奔到溪边,扔下步qiāng旅行背包,头脸埋进溪流大口喝水真是津凉甘甜啊,令人舒坦畅快,神清气爽。田龙喝够了水,接着开始洗涤自己已经发臭了的身子。正洗着,他感到自己耳廓里产生了幻听,他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田龙有些疑惑地抬头张望,居然真的瞧见远处溪流边的砾石滩上走来四五个人。 田龙眼睛一亮,心里立时激动起来。这几天,自己一个人在林子里钻来转去,简直成了野兽,现今乍一见到人,内心涌起的喜悦如同翻卷的浪潮。他想站起来大声呼喊,可他脑子里仅这么一闪念,内心的喜悦顷刻换成万分的警觉,口中yù呼的喊声也硬生生的噎进了咽喉他忽然瞧清,来的几个人当间的二位被布带蒙住双眼,手也被反缚着,另外几位则执握着黑森森的武器。田龙马上捡起步qiāng与旅行背包,弯着腰偷偷躲进溪边的灌木丛里。凭他的直觉判断,来的这伙人定非善类。 12.-第十章、野xìng丛林 来的这伙人的确不是行善吃素的家伙。为首的头目,脸部中央挂着一条象鼻子嘿嘿!不错,这家伙正是生xìng残暴且jiān诈多疑的癞象,另外两人中的一位是皮肤黝黑额上有道刀疤的小头目。这刀疤小头目与另一位喽罗推搡着蒙眼人,朝着田龙方向走来,还口中骂骂咧咧,不时用qiāng托砸那两人,那蒙眼的两人被砸得鲜血直流,可刀疤小头目却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这是些什么人?还带着qiāng?那两位被捆绑住还被蒙着眼睛他们来这里想干啥?”田龙心里胡乱猜测,自然也猜测不出个究竟来。不过,有一点是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的,自己万不可出声露面,这些人肯定比森林里的dú虫猛兽还危险。 他悄悄横过qiāng,拉开qiāng机,准备应付意外其实田龙以前也玩过qiāng,那是在他刚来云南景洪农场chā队落户时,农场还属于半军事化建制,当时的农场每个连队还配备有几支半自动步qiāng,只是后来半军事化建制被撤消了,就变成了纯粹的地方农场,每天开荒种植橡胶树,尔后割胶收胶,尔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过,田龙自信,自己一旦被发现就抢先开qiāngshè击,定能将这伙人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当然,田龙真的一个人与癞象他们对抗开战,能否在这伙素有丛林作战经验的土匪面前讨下便宜就不得而知了。 这伙人来到距田龙不远的溪边停下了,他们没发现躲藏在灌木丛的田龙。 刀疤小头目对准一位满头是血的蒙眼人膝弯处重重一脚,那人随即摔倒。刀疤小头目伏下身摘掉他脸上的罩布,又狠狠一把将他扯起来。这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容貌与田龙相似。他的头发很深,穿件质料很高档的衬衣,象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不知何故落入这几位恶煞神的手中,看样儿凶多吉少。癞象在一边冷冷观看,过一阵子,他对另一位喽罗扬扬下巴颏,这喽罗点头会意,举起步qiāng冲着还蒙着眼的那位扣动了qiāng机。但听闷声闷气一声qiāng响,那人哼也未哼下便应声倒下,头部天灵盖顿时被子弹揭开,红汩汩的血水与白花花的脑浆洒了一地。穿衬衣的年轻人身子跟着qiāng声抽搐一下,他不忍瞧看同伴那副惨死之状,立刻将脸调过一边。 癞象跟没事一样,瞧也不瞧躺在地上的死尸。他踱到穿衬衣的年轻人面前说:“你也知道,我必须得杀你不过,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但你得告诉我,你们的货放在什么地方?” “癞象,你就不怕你总有一天会落在我舅舅手里,落在我舅舅手里你会后悔你今天干的蠢事!”穿衬衣的年轻人也不示弱,在这种境地他还竟敢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癞象嘿嘿一笑,说:“我当然怕落在你舅舅手里,要是落在他老人家手里真的是生不如死,可惜的是他老人家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亲外甥是我癞象送到西天的还是说吧,说了你会死得利索些。” 穿衬衣的年轻人摇摇头,许是替癞象惋惜,也不再搭理他了。癞象似乎有些生气,他一把攥住年轻人的头发,拖到溪边往水里强按下去。年轻人的脑袋淹入水中,没多会身子开始蛇样的急促扭动,等他身子差不多快不动了,癞象又才拎起他的头来。 这时,大青树林那边飞来几只巨大的褐色秃鹫。秃鹫是森林中捕食病弱动物与动物腐尸的大型猛禽,视力与嗅觉极好,才一会功夫,它们就寻到了这里。 年轻人上半截身子水湿漉漉,口鼻被溪水呛流出鲜血,可他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他心里非常清楚,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 刀疤小头目凑近来,用qiāng指着年轻人,对癞象说干脆毙了。癞象没吱声,他抬头望望在天空盘旋等待的秃鹫,脸上掠过一丝残酷的狞笑。他一扬手止住刀疤小头目,刀疤小头目过来听他吩咐了几句,也笑了。刀疤小头目乐呵呵的近前,不由分说,将年轻人的衬衣西裤全部剥下,剥得赤膊精光;又从尸体上解来绳索,捆紧年轻人的双脚,尔后把他的手脚反串一块。这时的年轻人被捆绑成如同一只反躬的大虾,再也不能有丝毫弹动了。做完这事,癞象等几人便扬长而去。 癞象他们刚离开不远,天空盘旋等待的秃鹫就迫不及待的群落而下,围住尚有余温的尸体,争先恐后地抢食撕扯,极短的时间,就掏空了尸体的肠肝肚肺,再过会血淋淋的尸体就渐渐luǒ露出白骨……那场景实在令人恐惧恶心。 起先,那被捆绑着的年轻人沉默不语,但过一会就开始凄厉的叫喊、哀嚎起来。有两只来晚了的秃鹫眼看着抢夺激烈的秃鹫群,便转头来瞅这一丝不挂的年轻人,接着,就犹犹豫豫拖着长长的翅膀,朝他身边慢吞吞踱来。 田龙藏身在灌木丛里面,目睹了这恐怖血腥而又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时目瞪口呆。 “那几个家伙真他妈太dú了!杀人就杀人,那有这样变着法子折磨人的!”田龙心想。 有了这几天亲身经历,田龙知道,那年轻人似这般捆绑,就即或眼下不被秃鹫的尖抓利喙掏空撕碎,过一夜也会被dú虫飞蚊吸干叮死的。想到此,同情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他决定帮助这位年轻人。田龙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野xìng丛林的生存法则,他没有立即现身,而是目送着几位神秘凶残的家伙,直到确信他们走远了,才从灌木丛钻了出来。 见到从从灌木丛出来的田龙,那位一心只盼早死的年轻人脸上,浮露出惶恐、困惑、希望的复杂表情。他努力挣动一下,向着田龙叽哩咕鲁说了几句。好在金三角地区通行的语言是傣语,仅是某些词汇与西双版纳的傣语发音有些差异,只要不是说得太快,田龙也能听明白大概意思。他听出来了,那人说的是“你是谁?能救救我吗?” 田龙本意就是来救他的,不用他哀求,田龙放下背包步qiāng,掏出那柄阿昌刀三两下割断他身上的绳子。年轻人松了绑,从砾石滩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冲着田龙“扑通”跪倒,连连几下磕头后,才立起身穿好衣服。 “你是谁?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还要这样折磨你?”田龙好奇的问。 “我叫玛泰,刚才要杀我的那伙人,头目叫癞象……” 据玛泰告诉田龙,癞象跟他一样,都是掸族人。癞象是这一带丛林中一伙dú品走私的武装势力头子,也是杀人越货的土匪;而玛泰自己则是另一dú品走私集团的成员。昨天,他与被杀死的那位,在金三角的班广与癞象不期而遇,不小心被癞象抓住了。至于癞象迫他说出什么秘密,玛泰则三缄其口,似乎十分隐讳。 “……好兄弟,谢谢你!是你帮我捡了一条命回来,今生今世我玛泰都铭记下了你的救命之恩!”玛泰的话语神态显得非常真诚,没有丝毫敷衍伪作。 在中国大陆长大的田龙对dú品走私之事,可说是闻所未闻,他仅下意识地想到,这是一桩充满危险与血腥的行当,玛泰不想说他更不想多问,只把自己的由来大致告诉了玛泰。这几天从澜沧江侥幸逃生,到原始森林遇险,到目睹血腥杀人的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变故让田龙迅速成熟起来,同时也激发出他潜藏于自身的胆略智慧,他说话也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了解了田龙的底细,玛泰考虑半晌方说,“好兄弟,既然你流落到了我们这里,如果你愿意就跟我走吧你放心,我只是大意才让癞象钻了空子,在金三角这块地盘上癞象还翻不了天,你等着瞧,不用多久他能看见太阳的日子就到头了。” 二人说着话,出了砾石滩,顺着溪河下游拐了几道弯,前边有一块嶙峋嵯嵬的怪石挡住了视线。田龙与玛泰并肩走着,二人来到怪石边,田龙突然警觉地停下脚步,他闻到岩石后边飘来一股香味,是一种类似于纸烟的味儿。 “怎么回事……?”玛泰诧疑的问,话刚说了半截,他瞟见了癞象等人就坐在怪石后面吸食海*洛*因。 hǎi luò yīn俗称bái fěn,是一种吸上了瘾就极难戒除的致幻dú品。人吸食了海*洛*因,就处于兴奋麻痹状态,所以癞象等人尚未发现田龙他们。田龙并不知道海*洛*因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吸食了海*洛*因人就会处于麻痹状态,他想的就是:此刻应该趁癞象他们不备之时,出其不意地开qiāng攻击,不说能shè杀全部至少可以将他们打得抱头鼠窜。田龙心念一转,身子便立即往怪石边移动隐蔽,准备伏击癞象。田龙的主意无疑是正确的,可他却没料到,身旁的玛泰竟然恐惧的喊出声“是癞象!快跑”,尔后,扭头拼命朝溪岸边的灌木丛里钻进去。 到了此时,癞象他们自然发现了在灌木丛里兔子逃窜也似的玛泰,不禁“咦”声,闹不明白被捆绑得象粽子一般的家伙,这会还活蹦乱跳的撒丫子奔跑,真是奇了怪了。癞象等人立刻起身,拎着qiāng跟着玛泰追去,看他们追赶玛泰的步态,行动显然有些迟缓,不用说,这都是海*洛*因闹的。 田龙伏在岩石边,望着逃跑的玛泰和在后面追赶的癞象,感到无可奈何,不知自己应该怎样做才好。他也想不明白,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消灭癞象,玛泰怎会如惊弓之鸟,望风而逃呢?当然田龙如果知道玛泰的真实身份,也就不会太过惊讶,何况玛泰刚刚还经历了一番从鬼门关回来的噩梦哩。 田龙没去再想玛泰与癞象的问题,因为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又落单了,接下来他该怎么办?他瞧瞧眼前潺潺流淌的溪水,又回头望望远处的大青树林,脑海里久久盘旋着在那个红色年代使用频率极高的几个词路线,大方向,何去何从? 13.-第十一章、豹落陷阱 一支缅军巡逻队举着qiāng,向着河面在shè击,他们shè击的当然不是李小豹,而是围困李小豹的那群鳄鱼。巡逻队的长官叫莫虎,是缅边防军的一位营长,就是他下令开qiāngshè击鳄鱼的,这才把李小豹从死亡的漩涡里拉了回来。莫虎解救李小豹是出于边防军人的职责。他的任务就是抓捕越境的dú品走私贩、偷渡者,还有在边境无人区活跃的反政府武装势力分子,上级批示,只要这些人在抓捕时没有反抗或者逃跑,一般不开qiāng击毙,尽量活捉,所以李小豹在身陷鳄鱼口时,为了活捉他莫虎才下令开qiāng替他解围的。 现在,李小豹虽然暂时脱离了葬身鳄鱼的危险,但接下来的命运恐怕更是不容乐观:是遣返回国,还是沦陷牢狱?李小豹在解押的路上没去想这些,他不象田龙,能想得那么远那么多。眼下,他脑子里担忧的是负伤的熊逸一个人还躺在窝棚里,没了帮助,他怎么办? 莫虎的巡逻队驻扎在距缅国边境二十公里的一个小镇上,驻地军营里有一间临时关押犯人的禁闭室,李小豹就临时关押在这里。在驻地军营,经过简单的询问,莫虎了解了李小豹偷渡的情况,他告诉李小豹自己没有处置他的权限,明天他会将李小豹送到上级部门由他们去决定,听口气好像还有一点同情与遗憾。尔后,莫虎叫来一名士兵,给李小豹拿来一个用芭蕉叶包裹的米饭团,还有一碗酸ròu与一碟喃咪(傣语,意为酱)并看着他在这里狼吞虎咽吃完,才将李小豹送到禁闭室。由此,可以看出莫虎一定是个心存善念的缅军长官这是真的,等会你就明白了。 关押李小豹的禁闭室大约十多平米,是由硬质粗糙的红木建筑的,虽说四周豁口隙缝,但也坚固牢实。在李小豹之前,这里就已经关押了两个人。这两人中一个满脸络腮胡,身躯魁梧,面目凶悍,一个脸色黧黑,眼藏戾气,不知是dú品走私贩还是反政府武装势力分子,但可以肯定的是二人皆不是温良恭俭让的谦谦君子。 黧黑脸中年汉子用鹰隼样yīn沉的目光打量着刚进来的李小豹,没有吭声。络腮胡则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儿,只顾着吃什么东西,瞧他嘴里啃嚼得津津有味的“食物”,竟是一条活蹦乱跳、发出“吱吱”挣扎声的黄褐斑蜥蜴。这种尺来长的黄褐斑蜥蜴,在禁闭室的红木墙上多的是,只是能把活生生的蜥蜴吃出扒鸡的味来,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天下的牢狱都一样,老犯人欺负新犯人似乎是世界通行的定律,但恃强凌弱更是恒古不变的“真理”。李小豹知道监狱里的黑色法则,他曾经在景洪因斗殴被关过几天,了解号子里的臭规矩,什么背监规、坐飞机(一种带有“娱乐”色彩的对新犯人的体罚)、顿钵(囚饭被老犯人抢夺瓜分),还有啖盂、烟灰缸……他通通不予理睬,那一次他就是凭借拳头闯过来的。 这一回,他一进来时就感觉到了那两人姿体神态传递来的不善信息。他无所谓亦无所惧,自己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下,坐下时他有意无意伸展了下双臂,让双臂的骨骼关节发出“咯咯”声响,然后又顺手抓了只黄褐斑蜥蜴瞧看把玩。当然,李小豹却不敢象络腮胡那样活吃蜥蜴,毕竟能将蜥蜴吃出扒鸡的味来,那也得有一副ròu食动物的好胃口;再说,他肚子也不饿,刚才那位好心的莫虎军官还给了他一个芭蕉叶米饭团和一碗酸ròu哩。不用说,假若李小豹没有功夫,假若莫虎将芭蕉叶米饭团与酸ròu在牢房里给他,面对这两个绝非善碴的主,李小豹休想安生吃下香喷喷的芭蕉叶米饭团和那碗油滋滋的肥ròu的。 一时,这临时监狱里寂静无声,空气中也充斥着敌视仇yù的硝烟。 良久,黧黑脸似是耐不住这有些窒息的沉闷,终于开口问李小豹。 “年轻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从澜沧江那边偷渡过来的,在那边犯了点事。”李小豹也不讳言,反正到了如今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哦你不是这里的人。”黧黑脸好像松了口气,敌意的火yào味也随之烟消云散。 黧黑脸与络腮胡其实是在这一带活动的反政府武装势力分子。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金三角这一带的情形十分复杂,各种势力相互纠缠,相互争斗,又相互勾结,乱成一锅粥。严格说起来,黧黑脸他们属于一种半匪半带政治色彩的武装势力,没有明确的目标,投靠了谁就举谁的旗帜,只要发饷给武器就是爹娘;如果没人来收编,他们便自划地盘自立为王,若是时运不济,干脆就放手抢劫,沦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最为下九流的贼寇。 黧黑脸这股势力近期因粮草困乏,手头拮据,计划去缅国边境这一带最大的弄桫镇搞一票。昨天,黧黑脸与络腮胡提早到弄桫镇踩点,哪知被人向当地政府告了密,结果遭莫虎的军队围捕活捉,明晨就会有卡车前来押送他们去缅国首府。在缅国首府,黧黑脸与络腮胡可能会被判处重罪,但黧黑脸与络腮胡却一点不上火,半分不着急,因为他们知道在押送去缅国首府的路上,会有人来营救他们。哼!你莫虎有人告密难道我们就没有内线接应。可接骨眼上,这临时监狱又忽然关进个李小豹,让他们立刻担心起来这李小豹是政府密探或者是dú品走私贩?如是就很可能会坏了他们的大事。政府密探就不用说了,dú品走私贩毫无诚信可言,为了立功脱困他们从来都是不惜任何手段的。 现在,知道李小豹是澜沧江那边过来的,也就无碍于他们了。 没了利害冲突,大家就相安无事。 黧黑脸与李小豹就天南海北的聊天,其实主要是黧黑脸在说话,这人颇有一张利嘴,这主义那前途,说得天花乱坠,可李小豹听来却如坠云海,不得要领。毕竟,黧黑脸说的是泰语,语速一快李小豹就稀里糊涂了。 一边的络腮胡倒沉默寡言,他不说话但他心里清楚,那黧黑脸说这一大堆无非是想拉李小豹入伙,因为刚才他偷偷过告诉黧黑脸,这家伙是个打架斗殴的狠角色,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一伸手一投足立马就能瞅出有没有。不过,黧黑脸想将李小豹兜进囊中为已所用,络腮胡却满心不乐意,他是黧黑脸的心腹干将,倘若真把这家伙拉进圈来,以后不定会对自己增加多少麻烦,黧黑脸对他的信任可能也会减弱几分。对!得便在黧黑脸面前说说这小子的不是,让他打消收留这小子的念头或者干脆想办法除掉祸根。 三人想法各异,却又共处一室,听黧黑脸滔滔言说,就这样无聊地消磨时光。 晚上,李小豹迷迷糊糊中,听见黧黑脸隔墙在与外面一个什么家伙低声说话,一是他们说话小声,二是他自己迷眼惺忪,没听清说的啥,他也懒得去听,就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14.-第十二章、命悬一线 第二天上午,驻地军营驶来一辆苏制敞蓬戛斯汽车。 这汽车是专门来押送黧黑脸与络腮胡的,这两位是重要人物,得由莫虎亲自押送,而李小豹也上了这辆车,只不过他是被顺便捎带而已。苏制戛斯汽车的驾驶室里,只有驾驶员和上级派来接收的官员,莫虎带着八名士兵与黧黑脸、络腮胡还有李小豹,乘坐在后面车厢。车厢相对安置两排木制座椅,一边坐着六名士兵,一边坐着黧黑脸、络腮胡、李小豹和莫虎,以及靠近车尾的另两名士兵。莫虎未对黧黑脸他们进行捆绑,仅是用一条绳索将他们三人的胳膊捆串一块。这不是莫虎粗心大意,须知,面对执qiāng荷弹、虎视眈眈的八名士兵,要想脱逃实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戛斯汽车颠簸行进在一条路况甚差的简易公路上,好在这苏制汽车马力大,一路奔跑倒也畅快速捷。莫虎坐的位置靠车头,紧挨李小豹。汽车坐久了乏味得很,莫虎便掏出纸烟点上一支,顺手也递支给李小豹,而以后每次吸烟也都忘不了给他一支,但对黧黑脸与络腮胡却视而不见,甚至对对面他的士兵也同样如此。约莫是年龄相近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这莫虎对李小豹莫名其妙的特别关照,特别袒护,不由得让李小豹对他心存好感。 戛斯汽车大约在公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就钻进了一条山沟。反正命运叵测,已不能由自己主宰,李小豹干脆没了重重心事,此时的他,居然有了眺看车厢外山色风光的心境。 车厢外的景色不错,山沟一边是碧绿的小河流,另一边是长满半人深的嫣红色艳的彩叶草。那彩叶草有点象秋天的枫叶,又好似春季的蝴蝶花,满坡遍野的灿烂,煞是美丽悦目。他眺望瞧看着,竟看出山色风光里有一些令人生疑的奇怪现象这山沟里没有风,可远处的一小片彩叶草却在微微摇曳晃动;而也就在此时,他身边的黧黑脸那只用绳索连着的自己的胳膊,也在不安的轻轻颤抖。李小豹禀xìng豁达,但反应却如豹子般的机警,他本能地意识到要出事…… 果然,当戛斯汽车距离那片摇动的彩叶草只有几十米远的时候,在彩叶草灌丛里好象忽然惊起一只雀鸟其实是飞出的一枚火箭弹,直端端的击中了戛斯汽车驾驶室,当场将驾驶员和上级官员zhà得粉身碎骨。戛斯汽车也一头撞上公路边的山坡,停了下来。紧接着,qiāng声大作,无数的子弹便如飞蝗般的shè向戛斯汽车车厢。 遭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李小豹还没等汽车停往,就敏捷地从座椅上翻滚到车厢地板上,寻求自保。因李小豹的手臂与黧黑脸的手臂捆连在一块,故顺带也将黧黑脸从座椅上拽扯下来,匆忙慌乱之中,黧黑脸误以为李小豹此举是在帮助自己,竟冲李小豹报以感激的微笑。其实,李小豹自保的举动完全是多余的,shè来的子弹虽说是冲着汽车的,但全都抬高了一尺,飞过了车厢。伏击的人是为了营救黧黑脸与络腮胡的,他们投鼠忌器,怕伤了自己人。 六名士兵在莫虎的带领下,迅速跳下车,匍匐在路边,cāoqiāng开始向山坡上伏击的敌人反击。 现在,车厢里只留下两名士兵在看管黧黑脸等人。此时,莫虎已无暇顾及车厢的情况。黧黑脸见机会来了,冲着其中一名士兵递个眼色,那士兵会意,猛地举起qiāng托砸向毫无防范的另一名士兵的脑袋,顿时将他砸翻倒地。那络腮胡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不知何时弄来的匕首,割断他与黧黑脸、黧黑脸与李小豹之间的绳索,然后攥握匕首神色不明地盯看着李小豹。李小豹沉默着,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一切,但心里却对这伙人尤其是络腮胡保持着高度警惕。 黧黑脸似乎对李小豹大有好感,他瞪了络腮胡一眼,尔后对李小豹说:“年轻人,跟我们一块走吧,留下来你会有麻烦的。”李小豹毫不迟疑地点头应充,他当然知道留下来的后果。于是,几人从车厢里偷偷翻下来,躬身往小河边溜跑。莫虎对车上发生的事毫不知情,脑后自然也瞧不见正在逃窜的人犯,他忙于率领士兵想尽快击溃山坡上的敌人。 本来至此,李小豹的命运会有所改观,从那黧黑脸的年纪和举止看,一定是此地大有背景的人物,凭李小豹的本事,跟着他不敢说是前程似锦,但起码能吃饱穿暖度日子。可是,事情偏偏俄顷生变,让人猝不及防。 这汽车遭遇伏击的地方,公路的一面靠山坡,一面傍小河,小河很浅,过小河就是一溜沟密密的棕竹,人一旦钻进棕竹林便会如鱼入水,消失得无影无踪。黧黑脸恐怕早就安排好了脱逃的路线,他率先过河,钻进了棕竹林。李小豹跟在络腮胡后边,他在准备过河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竟发现那名“叛徒”士兵举qiāng朝着莫虎暴露的后背瞄准…… 出于感激莫虎对自己的关照,亦是出于对“叛徒”的反感(这是以前种植在脑子里的根深蒂固的是非观念),他伸手一把抓住“叛徒”士兵的qiāng管但还是晚了一点,子弹已经shè出了qiāng膛他横斜一抬,手臂弯曲,肘锤顺势击向他的后颈椎。这是原黄浦军校流传出来的实战拳术,擒拿格斗十八式的第三招:旋风肘锤。旋风肘锤它不象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些莫测高深的虚幻功夫,也不同时下电视里拳台上貌似凶狠实则表演xìng质的打斗,真正的生死搏杀中,近身实战格斗时,肘拐旋转的力量能如铁锤般地重创敌手,一旦击撞到后颈椎那人非死即伤。 今天想来,当初教授田龙、李小豹他们武术功夫的那位民间拳师姜姓老头定然不是泛泛之辈,很可能是藏身于市井的真正武林高手。不过,李小豹真的不是心dú手辣的恶徒,并不想置那士兵于死地,只是想制止他不要shè杀莫虎,所以肘锤发力的劲道不大,仅将那名士兵击倒在地。可李小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络腮胡却突然向他袭来,他手中的那柄匕首猛地从后腰左部剌进李小豹的肝脏。 当李小豹腰部肌ròu感到锥痛的瞬间,他的反应当真如闪电般的迅疾依旧是擒拿格斗十八式的第三招旋风肘锤他朝右急侧身,肘锤在空中划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圆,这次李小豹使出了他一生中全力以赴的力量,准确而凶狠地击中了络腮胡的太阳穴,竟将络腮胡撞翻在一丈开外。虽然李小豹反应异常迅疾,侧身避开了匕首剌穿肝脏那致命一击,可刀尖还是从他腰部肌ròu斜着剌透腹膜,chā了一个极深的血洞。 莫虎伏在地上与士兵们朝山坡方向开火,有两发子弹倏地在他耳边很近的地方“扑扑”钻进泥土。这是从后面shè来的子弹,且声响极其靠近,莫虎大惊他出生于军界世家,逝世的父亲是职业军人,自己入伍后也常年与dú品走私贩和反政府武装势力jiāo手,作战经验非常丰富他就地连连翻滚几下,仰躺着抬头观察身后,刚好瞧见了李小豹那生死搏斗的一幕。他立刻明白了,若非李小豹刚才施以援手,自己已经被子弹击碎了脑袋。这时,那叛逃的士兵也顾不得络腮胡与李小豹了,正涉河逃窜,莫虎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qiāng,无情地将那士兵击毙在河里。 不一会,埋伏在山坡上彩叶草丛的那伙人,可能见讨不了多少便宜,或许认为已经达到营救的目的,也悄悄撤退了。一场刚刚还是血与火的殊死搏杀伏击战,就如同热带丛林的暴风雨,来得突然,去得也迅速,须臾间云霁雾散,山沟里归于安详,重现一片美丽如画的静谧景色。 莫虎赶紧跑来察看李小豹的伤势。李小豹卷缩着身子躺在公路边,因腰部刀口太深,而且大量失血,已呈半昏迷状态,如不即时抢救很可能因流血过多而丧命。而络腮胡也躺倒在离李小豹不远的地方,已然没了呼吸。这貌似强悍的家伙在偷袭时,竟被李小豹临跌倒前发出的一击,一击毙命。 莫虎立刻取出yào用绵纱压住李小豹的伤口止血,又命令士兵用树枝做了个简易担架,他亲自抬着担架,小跑步将李小豹送到离这儿最近的弄桫镇。至于逃跑的黧黑脸还有被zhà毁的汽车等,莫虎根本就不管不顾了,他要抢时间救李小豹一命,以报李小豹的大恩。由此看来,莫虎不象是一位尽忠职守的严酷军人,倒是一条有情有义的好汉子。问题是李小豹这么严重的伤势,弄桫镇有没有抢救病危伤员的医治条件?莫虎的努力能奏效吗? 祈愿李小豹能象上次从鳄鱼口中逃生那样,再次从死神的手心里挣脱出来。 15.-第十三章、莫英大夫 弄桫镇约有七八千常住人口,在缅国北部也算得上是个人烟稠密的乡镇,一条青石板街道从镇里穿过,将这儿所有的房屋连在一块,就像一根细线串系着粒粒散珠。弄桫镇的居民多是克钦族,克钦族同掸族一样,都是傣族的一个分支(也有说是源于景颇族),但其生活习惯没有太大的差别。应该说,缅国北部的弄桫镇还是一个较为落后封闭的地方。因为封闭落后,西方的文明与科技仿佛遗忘了这里,只是近些年,黄赌dú倒是无孔不入地渗透了进来。莫虎之所以将李小豹匆匆送到弄桫镇,是因为弄桫镇有一座医疗设备相对完善的诊所,更重要的是在这座诊所里有一位留学归来医道高明的大夫,而这位大夫就是莫虎的亲妹子莫英。 李小豹被送到莫英的诊所时,他已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穿着白大褂的莫英了下李小豹,眼里掠过一丝诧异,她再瞧瞧哥哥莫虎写满焦虑的脸,没说什么,立刻检查李小豹的伤口与血压,伤口还在缓缓渗血,可血压计的水银柱却查不到他的血压。 “哥,他得立即输血,否则就没救了。”莫英说,又有些无奈的补充道“哥,我们诊所没设血库,没有血浆,怎么办?” 莫虎毫不迟疑地绾起衣袖,对莫英说:“没关系,抽我的妹子,你别这样瞧我,哥告诉你,今天如果不是他救我,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哥我了抽吧,需要多少你只管抽!” 莫英瞧瞧李小豹,又瞅瞅莫虎,似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把他jiāo给我了。哥你出去,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莫虎不明白,忙问:“怎么不抽了,不输血他会不会……” “哥,你是A型血,他是什么型?等做了合血就晚了算了算了,治疗的事你也不懂。” “哪他……” “你放心哥,你妹子是O型,万能血型,明白了吗出去出去,再耽误时间医不好你的救命恩人,就别怪你妹子。”莫英说着,将莫虎推出急救室。 好像是在那水深流急的澜沧江里挣扎,李小豹感到混身冰凉,一会,身子又莫名其妙的燥热难捱,他张开嘴想喝澜沧江里的水,却怎么喝也不解渴忽然,他看见前边不远的田龙与熊逸,急忙游过去,却老也追赶不上,忍不住口中疾呼:田龙、熊三,等等我……待他睁开眼瞧时,哪有田龙、熊逸人在?眼前,倒是有一个容貌清秀的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蹲跪在旁边,正好奇地盯看着自己。 小男孩见李小豹睁眼,就爬起身来,跑出门,口中喊道:“阿妈,阿爸睡醒了!” 李小豹没注意到小男孩的称呼,他也正奇怪自己何以躺在一间仿佛是傣家竹楼的房间。他努力挣起身,扭头四处打量:这房的地板是木质的,墙用的是竹排,没有床只有一张竹席铺在地板上;室内有一些必需的家居,最奢华的是张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橱,很简单但整洁;他躺着的地方应该是卧室,从卧室的窗口,可以看见那条既叫澜沧江又名湄公河的河流。 其实,李小豹躺卧的地方不是傣家竹楼,是克钦族的竹木吊脚楼。或许是源于傣族的缘故,克钦族的竹木吊脚楼与傣家竹楼极为近似,两层的竹木吊脚楼,底下是堆放杂物以及饲养家禽,楼上方才是供人居住。楼上,李小豹居室外面是堂屋,隔壁是莫英的卧室。楼下,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两面用篱笆圈住,篱笆上爬满椭圆形的绿叶和点缀其间的牵牛花还有美丽的石斛兰。空地前面,则是一栋临街的颇有现代气息的白色楼房。这栋白色楼房便是莫英的诊所,弄桫镇乃至周围数十公里方圆唯一的医院。 说莫英的诊所颇有现代气息,是因为在弄桫镇,几乎所有的房屋都是古朴简易的竹木结构,而这栋白色楼房却是用烧砖、水泥、石灰材料构筑建成,这在弄桫镇可谓奢华之至,富甲一方。不过,在这弄桫镇青石板街的另一头,也矗立着一栋用相同材料修建的灰色楼房在遥相对应,似是不甘低人一等,亦要在这儿露脸称雄,显示自己方是一镇豪门首贵。同样,这栋灰色楼房也是弄桫镇唯一的且在缅国北部算得上有规模的赌场。 李小豹醒来后,瞧见枕边摆放一只青瓷茶壶,他早就十分口渴,拎过来就着壶嘴猛灌了几口,那壶里竟是拌有蜂蜜的茶水,喝了让人口舌生津,浑身舒坦,那感觉就如同涸辙鱼儿忽然回到溪河般地畅快。他抹抹嘴角,想爬起来瞅瞅究竟,却感到腰部伤口一阵疼痛这时,莫英与那小男孩进来了。 莫英似乎不是十分漂亮的女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挂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但如果一堆女人当中有莫英在,你就会一眼注意到她,她给人一种缤纷花丛中婷立一株翡翠兰草的深刻印象。莫英身上流溢出的是普通女人难以步尘的美丽,一种深邃而高雅的卓佳气质,一种可亲且不可企及的遥远之美是的,因为这是一位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医学硕士,一位经过文明与科技熏陶的高学历女人,别说在弄桫镇就是在整个缅国也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女人。 莫英对李小豹笑笑,检查了下他的伤势,告诉他说伤口没有感染,过几天拆了线就没事了,并要他在这儿安心养伤,过段时间她的哥哥莫龙会来弄桫镇。于是,李小豹才明白自己受伤后,是莫龙把他送到他妹妹的诊所,也清楚了这儿是缅国的弄桫镇,那位小男孩是莫英的儿子,叫阿……但不明白的是,小男孩拉着莫英的手出门时,他们的对话却让李小豹摸不着头脑。 “阿妈,受伤的叔叔真的不是阿爸?” “阿,他不是阿爸是叔叔。” “那我的阿爸怎么老不回家呢?” “阿妈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的阿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没过几天,李小豹就明白了阿将自己当成阿爸的根由。 李小豹刚拆了线,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就下竹楼走动。那阿非常依恋他,整天跟屁虫似的粘着李小豹缠他讲故事,还拖他去莫英的卧室看一张照片。照片是一张合影照,上面是莫英与一个英俊的男人。这男人的确很象李小豹,难怪阿会将自己误做他的阿爸,难怪莫龙在抓捕他时对他照顾有加。阿说这男人就是他阿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这饶舌的孩子还告诉了一件令他震惊不已的事,那天莫龙舅舅送他来时,阿妈从胳膊里抽了好多血给了他……李小豹非常感激莫英,每当看见她约显苍白的脸颊时,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与内咎,他明白这是输血给他的缘故,可他又不知如何回报,只是对莫英油然产生一种有若对女神般的敬仰。 李小豹领着蹦蹦跳跳的阿来到竹楼下,竹楼下的空地连着那栋白色楼房,楼房后墙的一扇小门可穿过诊所直达街上。李小豹本想带阿出小门去街上瞧瞧,来弄桫镇好多天了,他还从未出过门,还不知道这弄桫镇究竟什么模样。得去逛一逛,散散心,顺便打听一下田龙、熊逸他们的下落,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李小豹想。 刚走进小门来到诊所大厅时,李小豹就嗅到空气中游离着一丝不安的气息,他停住脚步左右张望察看,听见是诊所二楼传来莫英大夫的声音,怒不可遏的严厉斥责声音是一种本能,更是一种对莫英的切肤关爱,他一把抄抱起阿,完全忘了腰部的伤痛,快步冲上二楼。 16.-第十四章、小镇恋情 二楼治疗室,一位本地装束的男人头上缠着绷带,显是刚刚接受了治疗,他身边立着两位黑衣人,大约是那人的跟班,还有一位克钦族年轻护士,双手捂住胸口衣襟靠在角落小声哭泣。 莫英神色凛然,正怒斥头缠绷带的男人。 “告诉你,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赌场!更不是那乱七八糟的妓院!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流氓……” 缠绷带的男人真的是流氓,他是那栋灰色楼房的赌场管事,因喝醉酒与人打架脑袋被开了瓢,年轻护士为他包扎时,他竟趁机伸手调戏。此时莫英斥责他,他嘻笑着全当没听见,居然重施故伎色迷迷地向着莫英的胸口又抬起了爪子,口中胡言乱语道:“莫英姑娘你真漂亮,你比护士小姐漂亮多了,骂人也让人听着心里舒坦……” 缠绷带的男人手刚伸出来,李小豹已经到了他面前。几乎是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放下阿的瞬间,李小豹右手一把钳住那男人的左手腕,向内一拎一送,左手一掌击向胸膛,右脚同时横铲他的下盘缠绷带的男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另两位黑衣男人见状,立时从怀里掣出乌黑的手qiāng,对准李小豹。 照说,在两位黑衣人掏qiāng时,李小豹完全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倒一人,可他一旦发动攻击,另一人开qiāng就会伤及莫英或者阿,让莫英或者阿受到伤害,这对此时的李小豹来说已是不可想象的事了。所以,李小豹没挪动脚步,他用身躯护着莫英和阿,但手却迅疾从一张金属搪瓷盘抓起两只不锈钢手术刀。李小豹心想,我得先发制人,他脑子飞快转动寻思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缠绷带的男人这时从地上爬起来,面对这剑拔弩张局面,竟做了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似乎李小豹刚才给他的一跤将他摔糊涂了,他非旦没参予报复,反而制止了两位手下的敌视举动,还令人难以置信地向莫英诚恳道歉:“对不起莫英塞耶(缅语大夫意),是我酒喝多了,犯了糊涂,我该死,我向您道歉,你千万别记在心上,对不起了把qiāng都给我收起来,还不快走!” 其实,刚才的那一摔并未将这位赌场管事摔糊涂,倒真的是将他从醉意中摔清醒了。要知道,莫英塞耶在弄桫镇一带享有极高的声誉,开罪了莫英就意味着自己难在此地立足;尚且莫英还有一个令人生畏的哥哥莫虎,把莫虎惹急了他可真敢带领他的士兵来dàng平赌场的;更何况眼下这位身手不凡的年轻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就凭当着两名武装保镖面将赌场管事当沙袋摔,其背景必然深不可测。这位赌场管事说到底不过是管事而已,如果赌场因他砸了锅,赌场老板定会要了他的小命。所以,当这位赌场管事清醒过来,他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赶紧道歉,息事宁人。 赌场管事等人走后,莫英有些嗔怪李小豹不该这样鲁莽,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如果那两位赌场保镖真的开了qiāng后果不堪设想。李小豹却不这样认为,但他不愿反驳莫英,只是口中喃喃说了句“我在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莫英无语了,她清楚在两位赌场保镖拿qiāng对着她母子的危急时刻,李小豹一步也没有挪动,而是钉子一般地钉在原地,用他的身躯庇护着自己与儿子。好久都没有依附在男人身后这样的感受了,而且是依附在一个不惜用生命呵护的男人身后莫英内心深处尘封多年的门扉,被悄然地轻轻叩响了。 阿却没有母亲那么多心思,在孩子的眼里,李小豹就是童话故事里了不起的大英雄,他拉着李小豹的手,仰脸稚声说:“阿爸,你真勇敢!你跟莫虎舅舅一样勇敢!” 这孩子说话口无遮拦,一时兴奋,又将叔叔换成了阿爸。一边的克钦族年轻护士听了,也破涕为笑,她也感激李小豹为她出了口恶气,扭头瞧瞧一脸不自在的莫英,想起她平素不苟言笑一副冰美人模样,心里一动,忍不住逗弄阿:“阿,你的阿爸是位了不起的英雄,那个臭流氓被你阿爸一下就摔了个狗啃屎有了你阿爸,我们医院还有你阿妈就再也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莫英被护士的话闹了个红脸,她啐了护士一口,对李小豹说你的伤口怎么样?她是想转移话题,但却也是真担心李小豹。这时,李小豹才感到腰部的伤口真的有些疼痛了。 出了这件事后,莫英与李小豹的关系亲近了许多,自然也相互了解了许多。 李小豹毫不隐讳地述说了自己的来由,也知道了莫英的不幸。莫英在英国留学时,曾与同窗的亚裔同学相恋,快毕业时她意外怀上了阿,她与男友商量毕业就回缅国生下孩子,并在家乡创办一所医院。莫英的家乡一直缺医少yào,乡亲们生了病就只能请这里的巫医跳神祛邪。当年,她阿妈生她时难产,就活生生被巫医折磨致死,人死了还胡谄她妈是怀了琵琶精,被琵琶精收了魂魄。更荒唐的是,那巫医还说莫英也是不祥的女孩,应该扔进深山老林以免贻祸全族。好在莫英的父亲是军人,没有听信那巫医的胡说八道,因此才有了今天医术高明,救死扶伤的莫英大夫。 在家乡创办一所医院,这是莫英一生最大的心愿,男友非常支持她,可就在回缅国前,她的男友不幸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男友的突然离去,如同天塌地陷般的打击让莫英从此万念俱灰,若不是为了肚里的阿和要同恋人创办医院的心愿,她几乎没了再生存的念想。但是,时间毕竟是治疗心病的良yào,三年的光yīn渐渐消淡了莫英内心的痛楚,久违的情愫似春天的新芽在不经意间倔强地拱破了她内心那层坚硬的寒冰。 四月至十月,是东南亚一带的雨季,更是金三角雷雨肆虐的时节。 一天晚上,李小豹忽然从梦中醒来,他听见隔壁莫英卧室的阿惊惧的哭叫。这夜风雨jiāo加,一道闪电霹雳将睡梦中的阿惊吓哭醒。李小豹睡得正香,雷声没有把他吵醒,阿的哭声却象一根细线栓着李小豹的神经,一下就将他从梦乡里拽动出来。他条件反shè地鱼跃挺起,飞快窜出门,冲进莫英卧室,急呼:“阿!” 阿一把紧紧搂住李小豹的脖子,哭着说:“阿爸,我怕!” 竹楼窗外,又划过一道闪电雷鸣。 李小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也马上意识到自己深夜贸然闯进莫英的卧室是多么的不妥,但此时却又叫他进退两难。李小豹半蹲在竹席上抱着阿,阿双臂搂着他脖子不松手,口中还嘟喃说道“阿爸,抱着阿睡……”。李小豹无奈,只好抱着阿侧身躺下,想等阿睡着了再离开。 竹楼窗外的阵阵闪电将卧室里映照得时隐时现,李小豹的目光越过阿头顶,看见莫英那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她眼睛里柔和的光泽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倒是泄露出对最亲的人才有的那种信任与安详,还有一份静静流淌的期待从李小豹进屋到现在,她都没说一句话……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内心的下意识支配,李小豹一只手臂慢慢伸向莫英,当触到她的手指,她的手倏地缩回一点,李小豹再碰着时,两只手就一下紧紧握住了,两人都感到掌心相互的热汗,分明有两股滚烫的暖流通过手臂融汇一起,化着一团火焰在燃烧…… 这一夜,李小豹与莫英的爱恋,如同雨林上空飘来的一团浓云,先是风起树枝儿沙沙摇曳,而后是雨滴淅淅沥沥敲打芭蕉,接着是电闪雷鸣风聚雨狂,往下是如诉如泣的淡霭拥月…… “阿豹!” “嗯!” 莫英细腻温热的身子贴住李小豹赤luǒ宽阔的胸膛,纤手轻舒,伸过他的身子,抚摸着李小豹腰间已经愈合的伤口。 “你真的愿意做阿的父亲吗?” “唔!” “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了,答应我,你要永远陪着我……” 李小豹这次没回答,而是以吻封唇,将莫英搂得更紧…… 风雨雷电过后,已是树绿天蓝的早晨。 今天,刚巧是阿三岁的生日。阿今天好高兴,一早阿妈就吻醒他说生日快乐,还送给了他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阿爸!阿妈红晕着脸说阿的阿爸回来了,他就是阿最喜爱最崇拜的李小豹。阿一手拉着阿妈,一手牵着李小豹,拧着小脑袋瞅瞅阿妈,又瞧瞧李小豹,调皮地说:“这礼物不算,阿爸不是今天回来的,阿爸早就回来了,我要阿爸阿妈陪我去街上买礼物。” 晨曦明媚的阳光探进竹楼的窗口,照耀着快乐的阿与幸福的李小豹,照耀着在爱情里复苏的莫英。阳光下,莫英的脸庞细腻红润如绽放的芙蓉,一双明眸流溢出浓浓的甜蜜与淡淡的羞色,她穿件白蓝相间的蜡染紧身衣衫,下面套条窄体红色绣边筒裙,这是克钦族节日的服装,莫英穿上竟把自己兰草一样的窈窕身姿展现得玲珑凹凸,柔软曼妙,婀娜多姿,不由得令人疑她是天宫飘逸而下的仙女。 李小豹被莫英惊人的美丽迷醉了,他痴痴地瞧看莫英,一时不敢相信,昨晚自己拥在怀里的就是这个宛若芙蓉、宛若兰草、宛若天仙般的女人……直到阿拉动他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说“阿爸、阿爸,我们走”时,他才从痴醉中醒来。 弄桫镇靠着湄公河,水路jiāo通方便,故镇上的商业较为繁荣。今天,是这幸福的一家子最为开心的日子,逛街购物,与乡邻熟识寒暄招呼……弄桫镇的居民都认识莫英大夫,见她身边冒出个精壮英武的年轻男子,都热情夸赞问询。莫英似新娘般地含笑羞色,她的儿子阿却抢着回答他是我阿爸,乡邻又问你阿爸也是大夫?阿自豪地说我阿爸不是大夫是大英雄,弄得莫英脸上飞起红霞,可心里又如蜜甜。 在弄桫镇最大的一间百货商店,莫英为阿买了礼物,为李小豹购了一些衣物,最难得的是,莫英还为自己挑选了许多女人的用品呵呵,天下一个道理:女为悦已者容。 一家子幸福地在弄桫镇流连。 走过那栋不时传出鼎沸人声的灰色楼房时,李小豹好奇地停下脚步,他有点想进去瞧瞧这赌场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扭头看见莫英一脸的艴然,就打消了这念头,他不想惹莫英生气。 其实此时,只要李小豹进入这家赌场,哪怕走近赌场,他就会看见一个让他担心挂念的人,或者能听见那人吆三喝四的大声咋呼。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湄公河支流边的窝棚里负伤昏睡的熊逸,苦苦等待李小豹的熊三。 如果李小豹看见了熊逸,也许他们以后的路会走得顺利一些,至少熊逸也可以在弄桫镇暂时安顿下来,还能分享李小豹刚刚获得的幸福。可是,李小豹就偏偏差那一步之遥,隔着一段咫尺距离,与熊逸擦肩而过,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命运有时就真的这么捉弄人。 17.-第十五章、巨鲶撞网 那天,李小豹离开窝棚时,熊逸还在昏睡。 到了中午时分,熊逸醒过来了。他左臂的qiāng伤还在阵阵发痛,但身子的热度却降下来了,看来营养丰富的土鳖汤还真起了作用。眼下,熊逸的肚子又饿瘪了,可李小豹还没回来。熊逸知道,李小豹断不会扔下自己不管,他们是自幼的好朋友。又等了一会,仍不见李小豹,可肚子却饿得等不住了,昨晚只喝了碗汤,他慢慢爬起来撒泡尿,看见铁鼎锅里还有小半锅土鳖汤和一些土鳖ròu,就自己将汤烧开,吃饱了才又回到草堆躺下,等候李小豹归来。 熊逸哪里知道,他等不回来李小豹了…… 直到晚上,李小豹仍然没回窝棚,熊逸开始焦急起来。李小豹是遇到缅军巡逻队了,还是出了事?他胡乱猜测着,最后认定李小豹可能是迷了路。以李小豹的机警和他一身的功夫,他会躲避缅军巡逻队,更不会有事,所以李小豹一定是迷路了熊逸自作聪明的判断。分析有了结果,熊逸就决定在窝棚等待。其实他也只能在窝棚等待,qiāng伤令他十分虚弱,限制了他的行动。好在喝了两天的土鳖汤,身子有一些恢复,虽然行走还不太利索,但总可以挪动脚步了,尚且右臂完好无损,再加上有颗聪明异常的脑袋,熊逸有办法在窝棚里长期等待下去。 铁鼎锅里的土鳖汤已被吃得罄尽,但受到土鳖的启发,熊逸立刻联想到湄公河支流的鱼,从而联想到钩鱼,进而联想到制作渔具这实在比用阿昌刀当渔叉的李小豹聪明百倍。当晚,熊逸用在窝棚内找到的两枚锈铁钉磨尖利,再烧红弯成钩,又用剑麻的纤维搓成细绳,就做出了两副简陋但实用的钩具。 翌日晨,熊逸用阿昌刀在泥土里刨出几条蚯蚓,就在窝棚边湄公河那条支流开钓。这湄公河支流的鱼儿真是太多了,尤其是那种无鳞阔口鲶,又傻又贪婪,见到鱼饵象蚂蝗嗅到血腥一样成群结队的来抢食,可把熊逸乐坏了,这那里是钓鱼,简直比探囊取物还省事。没一会,熊逸身边就摆满了一大堆无鳞阔口鲶鱼。 更让熊逸高兴的是,就在这窝棚附近还生长着许多名为水芹菜的水生植物,这水芹菜具有清热解dú、养精益气、清洁血液等功效,是种美味佳蔬,在云南景洪常见,他认识只是不知道还有yào用价值。还有,这河边一到夜晚,蚊虻像是开会似的密密麻麻一大团,赶都赶不走。好在,这河岸坡地上长着一笼笼的艾蒿,熊逸知道,晚上用这艾蒿草点燃可以驱赶蚊虻,特有效。所以,就凭熊逸这点生存能力,就超过了李小豹甚至田龙许多了。 熊逸就这样在窝棚耐心等待李小豹。时间一晃十多天过去了,熊逸的qiāng伤已经痊愈,但他的耐心却在时间的流逝里一点点消失……就在熊逸考虑该不该离去的时候,这天早上,熊逸的等待终于有结果了,他听见窝棚外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熊逸的心跳立刻加速,将兴奋喜悦的情绪霎时灌输到体内四周,他身子一热刚想张口喊声“豹子”,却又一下闭住嘴唇,硬生生将“豹子”憋进肚里。 钻进窝棚的人不是熊逸期盼的李小豹,而是一个头缠白毛巾,身穿浅蓝短袖衣襟,下套黑色肥腿长裤,赤着双脚的克钦族汉子。那汉子乍见窝棚里的熊逸也是满脸狐疑,倍感惊讶。还是熊逸反应敏捷,见那汉子的衣着打扮他就知道是一位 “傣家”人,“傣家”人淳朴厚道,他有经验,以前嘴馋的时候,他伙同田龙他们就曾用一顶绿军帽向淳朴厚道的傣家人“换”来好几只肥母鸡。他主动向那汉子打招呼,解释说自己是前几天在澜沧江洗澡,不小心被冲了下来,还受了伤迷了路云云。那汉子真的是同“傣家”人一样淳朴厚道,熊逸编造的谎话立刻就博得了他的同情。 要说,克钦族人与傣族人一样,都是淳朴善良、热情好客的民族。这克钦族汉子叫岩基,住在距弄桫镇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靠种旱稻为生,农闲了就上山打猎或者下河捕鱼,这儿的窝棚就是岩基为方便捕鱼搭的。只是眼下正是农忙季节,这岩基不去收获庄稼,却有空来这窝棚,让人想不明白。熊逸没去考虑这许多,只一会功夫他就与这岩基攀上兄弟,如同一家人般的熟识亲切。 岩基告诉熊逸,他这次来是捕鱼的,他想多捕一点鱼拿到弄桫镇去卖,他现在急着用钱。 岩基捕鱼的方法是用一张三十多米长、两米高的麻线渔网,浸放在河里,围成大半圆,然后自己撑着他划来的竹筏,用一根头端剖制成三角形并套上几只能旋转的空竹的竹竿,在水里搅动闹腾,将河里的鱼儿驱赶至网圈。这是一种古老的捕鱼方法,受到惊吓的鱼儿只要一头撞进网圈,鱼鳍鱼翅就会缠挂在网上,任人捉拿。只是这种捕鱼方法在湄公河水泽地区极易招引来凶残的鳄鱼,常常致使渔夫不幸丧生鳄鱼腹口。好在这段支流水清透亮没有浮萍,鳄鱼难以偷袭,再加上渔夫们一般都备有几根尤如投qiāng一样尖锐的竹篙,只要不是太大意,应该没有xìng命之虞。 可问题是,这种捕鱼方法却有极大的局限,它可以捕捞鱼、岩鲤、鲫鱼等有鳞鱼类,对滑不溜湫的无鳞鱼却有些无可奈何,而这条湄公河支流的水域里却恰恰又是无鳞鱼居多,可怜岩基在河上忙碌了半天收获甚少。 熊逸也跟着岩基上了竹筏。起初,他兴趣盎然,感觉新鲜好玩,帮着撑筏赶鱼,时间久了就发觉这捕鱼方法太笨,效率太低。他对岩基说:“岩基大哥,我们回窝棚去拿鱼钩来钓鱼,网就等它放在河里咱们两头都捕,这样就可以多抓一点鱼。” 岩基因捕鱼太少,也是满心焦虑,听了熊逸的建议自然点头应允。 不用说,熊逸的方法肯定有效,十多天来他就是靠钓鱼来维持生存的。熊逸这次用了两副钓具,就在窝棚不远的河岸边,他钓那种无鳞阔口鲶鱼便如拔萝卜似的,被一条条甩上岸来。岩基瞧见有如此多的鱼儿被钓上来,简直心花怒放,他忙着用刀剖开鱼肚,用草梗穿刺鱼鳃竖在太阳下暴晒,一会鱼儿就晒成了鱼干。鱼干可以做鱼露,所以鱼干拿到弄桫镇去就能换成钱,有了钱他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到了黄昏的时候,熊逸钓起来的鱼就算已经晒成鱼干,恐怕也有百十来斤了。 晚上,熊逸与岩基吃了岩基带来的干粮,休息一会,准备去看看安放在河里的渔网。岩基心想,如果仍然没有什么收获,就放弃捕捞,干脆同熊逸钓几天鱼便打道回府,一来他急着想回家,二来用熊逸钓鱼的方法其捕获量也远远超过了自己此次来的期待。 岩基与熊逸再次划着竹筏去放置渔网的地方。 天已黑尽,月色映在水中闪着粼粼波光。今夜星稀月明,视野很好,在竹筏上眺望,河面辽阔,水平似镜,有徐徐凉风拂来,令人神清气爽。斯时,鸟禽早已投林归巢,四周很安静,只闻远处岸边水草丛里传来一两声宏亮的蛙鸣。 岩基与熊逸来到渔网旁。渔网的一头是拴在一个小岛的秧青树上,另一头则用一支竹篙固定在水里。岩基的竹筏靠近渔网,他用手抓住纲绳,刚要查看网内是否有鱼,却听见竹篙那头的网里“扑通”一声水响,平平的河面倏地被扯出一个脸盆大的漩涡,接着渔网被什么东西猛地拖拽着朝河心奔去。岩基没留神,身子一踉跄,差点被牵带进水里,那支固定在江底泥地的竹篙也被拔了起来好大的劲道! “鳄鱼!” “鳄鱼!” 岩基与熊逸几乎是同声惊呼,两人立刻从竹筏上抓起竹篙,防备不测。要知,有一只鳄鱼困在网里,就意味着还有数只鳄鱼就在附近,岩基常年捕鱼他清楚,而聪明的熊逸这十多日天天在河边钓鱼,亦察觉到这河里常有成群的鳄鱼出没。二人正惊惶时,那网里的东西忽地窜出水面,露出半截身子月光下看得真切,撞网的不是凶残的食人鳄鱼,且是一条硕大无比肚腹泛着银光的巨型鱼类。 岩基兴奋地呼叫:“是巨鲶,网住一条巨鲶!” 巨鲶是湄公河水域里一种罕见的特大型鱼类,成熟的巨鲶体重可达400公斤,头尾能有三米长。这巨鱼青背白腹,鳍似浆,尾如舵,阔阔的大嘴能囫囵吞下整只小山羊。巨鲶味道鲜美,且又体态庞大,捕捉到一条能在市上卖出较高的价钱。而眼下这条巨鲶仅凭目测,少说也在200公斤以上。 熊逸也瞧清了是条从未见过的大鱼,只要不是食人的鳄鱼,他的胆量就大了,只是头次见到体大如牛犊的巨鲶,心里不免既紧张又兴奋。那条巨鲶因套着渔网,窜出十多米远就拱不动了,只得又摇头摆尾游了回来熊逸手握尖利竹篙,正等着它,瞧它靠近竹筏边时,熊逸将竹篙狠狠刺了下去;与此同时,岩基手中的竹篙也刺进巨鲶的青背。 巨鲶负痛,带着渔网猛地腾跃出江面,然后一头扎进水里,拼命朝前狂游。这东西的力量太大了,它拖动缠在身上的渔网艇船般地破水驰行,竟然一下将那株酒杯粗的拴着网纲绳的秧青树“咔嚓”拉断。 岩基与熊逸划着竹筏紧追不舍,那巨鲶带着渔网和秧青树在水里辗转折腾,一条平静的江河被捣闹得水溅浪翻,禽飞鸟啼。待巨鲶力疲游动缓慢时,岩基与熊逸便立刻cāo筏赶上,再一次用竹篙狠狠chā进它身子。 巨鲶跟着 “扑哧”钻出水面,接着没入水中,又是一阵摇尾划鳍急促游奔……如是两次三番,巨鲶终于精疲力竭,没了动弹的力量,只剩下张歙阔嘴喘息任人摆布的份了。 岩基与熊逸将这条巨鲶拖至竹筏边,用绳索穿过鱼鳃拴牢,这才深深出了口大气。 18.-第十六章、忠厚人家 今晚撞上好运,捕了这么一条值钱的大家伙,岩基自是十分喜悦兴奋,他告诉熊逸巨鲶被几根竹篙叉伤,又有绳索从鳃嘴穿过,所以存活的时间不会太长,必需尽快运到集市趁鲜活赶紧卖掉。岩基是个善良忠厚的汉子,他内心非常感念熊逸今天的帮助,他不想让熊逸再在这荒山野林流落,他要熊逸与他一块回家。 岩基对熊逸说:“兄弟,跟我一块回家吧,这地方野兽土匪啥都有,留你一个人在这我也不放心!我知道你想回到那边去,以后再想办法回好不好?” 熊逸寻思,在这再等下去也是徒劳,李小豹可能真的出事了,不会回来了,而眼前的岩基看来也是位忠厚善良之人,先去他家呆段时间再作打算。他拿定主意,冲岩基点点头,说:“好,我跟你走,岩基大哥。” 当下,二人收拾了那堆鱼干,带着不能动弹的巨鲶,cāo桨撑篙,竹筏从支流出来,顺湄公河而下,连夜赶回岩基的村寨。 一夜无话。 早晨,熊逸醒来时,他瞧见岩基的阿妈蹲在火塘边在烧火做饭。昨晚半夜时分,熊逸见过这位阿妈,只是当时自己太困了,没顾得与阿妈说上几句话。 “阿逸,醒了,那有岩基的衣服你换了,瞧你一身破破烂烂的哦,忙了一天一宵,早该饿了,快来吃饭。”岩基的阿妈不到五十岁,因长年日晒雨淋辛苦劳作,面容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但仍不失其善良与慈祥,她称呼熊逸就象称呼自己的孩子一般。她还告诉熊逸,岩基一大早就去弄桫镇卖鱼去了,她们家急着等钱用。 岩基的阿妈为熊逸煮了一锅白米饭,用苦笋嫩尖做了盘酸辣可口的凉菜,还zhà了一盘鱼干,甚至特意拿鸡蛋与黄蚂蚁的蚁后卵混炒了一碗香喷喷的菜肴。这黄蚂蚁的学名叫切叶蚁,它的卵粒一般比芝麻大不了多少,这种芝麻大的卵粒不堪食用,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些如同豌豆硕大的卵粒,这是专门培育蚁后的卵粒。这蚁后卵的营养价值与口感堪比鱼子酱,单吃就十分美味,与鸡蛋混炒更是惹人垂涎yù滴。这一顿饭,熊逸吃得那叫香,那叫甜,那叫爽,在他的记忆中就仿佛没有过如此美味如此令人开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饭菜。 “这孩子真的是饿坏了……”,岩基的阿妈看着熊逸狼吞虎咽的吃相,慈祥的脸上也露出开心与怜惜的笑意。 吃好饭,熊逸与阿妈聊天拉家常,方才明白岩基为什么急着用钱。 原来,岩基本是三口之家阿妈、岩基和他约有几分姿色的媳fù旎娥。这一家虽然穷,但却过得和睦幸福。可前不久,岩基在林子里套了只金钱豹,金钱豹的皮、ròu、还有骨都比较值钱,他拿到弄桫镇卖了后,想为自己漂亮的媳fù扯点布料做衣服,路过那栋灰色楼房时,被拉客的马仔连哄带骗、生拉活拽进了赌场。像岩基这样忠厚老实的农夫进赌场,无疑于羊落虎口,犊遇群狼,不被人家生吞活剥那才是怪事。就这样,在赌场里,两眼一抹黑的岩基不旦输光身上卖金钱豹的钱,还莫名其妙的欠上一大笔。于是,赌场那些王八蛋便强行去岩基家带走他媳fù旎娥,要他拿钱来赎人,没有钱就让旎娥出卖情色抵债。所以,岩基不得不放下农活去打猎捕鱼挣钱,想早日赎回他的媳fù。 傍晚,岩基回来了。熊逸见他神色沮丧,面容黯然,就知道他没能赎回旎娥。经询问,岩基说今天卖的鱼钱根本不够欠债,赎回旎娥的日子不知还要等多久。岩基抱着脑袋低着头,心里如刀绞般的难受,他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糊涂要去赌场,自己输光了钱却让旎娥来顶罪受苦,这让一个男人,让一个汉子如何生存在世,如何面对村寨乡邻与媳fù旎娥家的亲人。他回家后什么也不吃,低着头坐在火塘边,抱着一支茶杯粗的竹筒烟竿大口大口抽烟,用这种竹筒烟竿抽烟劲很猛,抽多了就会让人晕眩,甚至于恶心呕吐……瞧着儿子痛切心扉的悲苦模样,慈祥且又无助的阿妈在一旁暗暗落泪。 熊逸沉思了,他在想这是一家什么赌场,是用什么方法在搏弈?在没偷渡前,他虽然未见过赌场,但在一些特殊的场合也曾遇到玩牌的高手,可他从未怯怵,更没败过,记忆中,他都是大获全胜而归。 记得有一次,他与田龙、李小豹回家探亲,走到昆明,在火车站附近的街头遇见建设兵团他们营的几个上海知青,这几个上海知青一脸沮丧,灰溜溜的似被打劫了一般。都是一个营的,自然认识,就问怎么回事?原来,他们也是回家探亲,刚才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见一群人在玩一种叫“押人人宝”的赌博游戏(今天大家都知道“押人人宝”的鬼把戏,但那时却是新鲜出炉的玩意儿,极能迷惑人),见别人赢得热闹,这几个上海知青不免动心,结果上当受骗,输得连回家的路费也不够了。几个家伙一贯好打抱不平,何况还是一个营的“战友”,加上熊逸玩牌手痒,就不可避免地一起去找那群人讨教讨教。 “押人人宝”的赌博游戏很简单,三张卜克牌里有两张点子一张“人”(J、Q、K之类的牌),玩牌的庄家将三张牌在地上反扣着左右移动十数次停下,然后围观的人可以用任意多的钱放在自己认为是“人”的牌上,如果押对了庄家就按押的多少钱赔,反之就把押的钱归为已有。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托”其他人押上的钱都必输无疑,因为庄家在移动牌的时候就极麻利地把那张“人”牌换成了点子,所以无论押哪张皆输。但这回那群人遇到了熊逸就活该他们倒霉了。庄家万万没想到他偷换的“人”牌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轻易地被熊逸的鬼手从他袖口里又偷换了回来,结果可想而之。 那群人起初还准备动武硬吃,后来就鼻青脸肿如鸟兽散,他们实在不是田龙、李小豹的对手。 还有一次在贵阳,碰到了位玩卜克牌的高手。那位高手尤其精通一种叫“斗马股”卜克赌博,四个人玩,无论谁怎么洗牌切牌将牌混乱,只要他拿在手中重洗一次,发出的四叠五张牌必有一叠最大,然后他再随机抽出一张牌,大家按牌上的点子指定,即所谓天门、地门的方位,各自取走一叠。不可思议的是,那高手每次取走的那叠总是最大。 外行瞧热闹,内行看门道,老千会家子清楚,此人必有两项过硬的真本事,一是他能在洗牌时不动声色地将牌洗成他需要的顺序,二是他能随意抽出他想要什么点子就是什么点子的那张牌。熊逸来劲了,他知道这个家伙不是在耍魔术,真的是有点玩牌的功夫。只可惜他比熊逸的手段还是差了老大一截,玩了十多把牌,那高手涨红着脸低头认输,而且输得心服口服……想到过去的辉煌“战绩”,熊逸热血沸腾,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豪情,他要去异国的赌场一试身手,为忠厚的岩基和他慈祥的阿妈,也为证明自己。 熊逸思谋已定,他一把夺过岩基手里的竹筒烟竿,略带斥责的口吻说:“别抽了,再抽也抽不回嫂子来!”接着他又问岩基 “今天卖鱼的钱还在吗?” 岩基没吭声,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缅币递给熊逸,盯看着熊逸的脸,有些迷惑不解,不明白熊逸拿这些钱来干什么。 “岩基大哥,你不用伤心了,明天你带我去赌场,我一定能把你媳fù我的嫂子给赢回来!” 熊逸的模样不象是敷衍安慰,他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让岩基迷惑不解的面色渐渐化着期待与希冀…… 岩基家的竹楼外起风了。今夜,从印度洋飘来的一场暴风雨不期而至,降临到岩基家的村寨,降临到湄公河边的弄桫镇,降临到这片神秘而充满野xìng的热带丛林。 19.-第十七章、赌技初试 早晨,雨过天青,碧空如洗,又是一个艳阳天。 上午,岩基领着熊逸来到弄桫镇那栋灰色楼房,走进赌场。 弄桫镇的这家赌场格局与澳门、曼谷甚至大洋彼岸的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一样,灯火辉煌,设施齐备,服务周到,吃喝拉撒加上女人dú品,一应俱全,就是规模小一点。进门走廊两边是两排老虎机,再往里是一间大厅,厅内置放着几十张押大小豹子的台桌,大厅中央则是最热闹的地方押21点的赌台。上次,岩基就是在这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还捎带他漂亮的媳fù。 因弄桫镇地处老、泰、缅三国jiāo界的地方,来这儿赌博的人三六九教,既多且杂,一间大厅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上个世纪70年代的赌场没有今天的规矩多,在赌场赌徒们可以尽情发泄,只要你不影响赌场正常营业就行。赢了钱的玩家趾高气扬,一脸得意,身边簇拥着一群粉黛描红、谀媚献身的女人;输红了眼的赌徒青筋暴跳,怒目赤面,旁边依然围着一群人一群放高利贷的男人。唉!赌场之所,让人迷窍、令人堕落、使人疯狂、致人无可救yào,赌场实乃虚幻辉煌的阿鼻地狱。 押大小豹子的台面,人迹不旺,只有21点的赌台前人头攒动,暄闹声震。 熊逸与岩基来到押21点的赌台前。 玩21 点太简单了,就是每位发两张牌,两张牌的点数加起来,与庄家的点数比大小,谁大谁赢,庄家点数大就收掉玩家押的钱,玩家的点数大庄家就按他押的钱数赔,庄家与玩家的点数一样就扯平,如果玩家的点数是21 点庄家就得按1.5的比率赔,而庄家的点数是21点仍然只收去玩家押在赌台上的筹码。公平吧,看起来似乎很公平。 大约是囿于赌场规模的缘故,这个21点的赌台没设专门发牌的荷官,直接由庄家洗发牌,自然庄家是赌场的人,与庄家赌就是与赌场赌了。这位庄家是一位带粤语口音的年龄不大的男子,人虽年轻,可他玩牌的手法非常娴熟,每一轮赌博后他都要换一副新卜克,并当着大家洗牌,让人切牌(实际还是庄家切,只是让玩家说怎么切庄家就怎么切),才发牌给玩家。表面上看十分公平,大家都是在凭运气,每一轮的赌博也有几人赢钱,实际上只要你细心,你就会发现庄家收进的钱远远超过支付的赌资。 熊逸只瞧了会,就看出庄家洗牌发牌的破绽,这带粤语口音的男人在洗牌时,就以魔术般的技巧将几张好牌藏于一叠卜克牌的底下,比如A(A在21点的玩法可作1点也可作11点)J、Q、K(J、Q、K为10点)10等牌,然后在发给庄家自己的牌时,以迅速的手法抽出底下的牌,如此而已。这种老千的手段在一般的赌徒面前可说是天衣无缝,能把这些被戏称为磴子(傻瓜)的赌徒玩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可它在熊逸眼里实在属太低级别的档次,说句不夸口的话,这家伙若与熊逸单挑用不了太久的功夫,只怕连底裤都会输掉。 庄家又拿出一副新牌开始洗牌,他刚洗完时,熊逸立刻挤进玩家群第三的个位置(在有的赌场,一旦开赌玩家是不可以随便变换位置的,如果是那样,其实也是难不到熊逸的),然后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押上。真是神了,熊逸的牌竟是A与J,加起来21点,而庄家则只有20点,按规矩玩家拿到21点,又比庄家点数大,庄家得按1.5的倍率赔钱。熊逸再一次押钱的时候又换了个位置,而且还是全数押上所有的钱,结果没有悬念,庄家仍然按1.5的倍率赔钱。熊逸吆三喝四,大呼小叫,装出一副兴奋不已的赌徒模样,好像他真的是鸿运高照,财神爷附体,不一会他赢的钱(筹码)就成了一个庞大数字。 庄家满头大汗,不敢再发牌了,他闹不明白这个瘦小的年轻人何以运气如此之好,要再这样赌下去,恐怕赌场就得关门了。他握着牌没发,眼睛看着那位赌场管事,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庄家哪里知道,他今天遇到了一个不知胜过他多少倍的牌技高手,他在jiāo错切牌洗牌时,熊逸就瞧清了这一副牌从头至尾的重叠顺序。这可是真本事,非比一般小儿科的千术,要在一瞬间看清并记牢一副牌的排列次序,这得需要鹰一样的眼睛与计算机那般高速运转的脑袋接下来,熊逸只需要在玩家中间选一个合适的位置,就一定能够拿到点数最大的牌。当然,如果庄家也是一位不错的老千,熊逸还会用另一种方法击败他。 管事在一边也观察这瘦小年轻人好一会了,他与庄家一样也不清楚这小子是怎样赢钱的,凭他的经验,此人不可能耍老千,洗牌发牌都是庄家,而牌发在桌上他碰也未碰一下,但一个赌徒能连续赢庄家也是不可能的事呀管事迷惑不解且又头痛不已,既不能让这小子再赢下去,又不能让庄家停止发牌,怎么办?管事正为难之际,赌场老板来了。 赌场老板是泰国人,在东南亚一带开了好几家赌场,他在金三角一带也混迹多年,黑道白道都有朋友。当然,敢在金三角开赌场的主,没有背景,没有实力,恐怕连一天也开不下去。这几天,刚好赌场老板来这儿巡视他的赌场,在他的赌场高明的老千他见识多了,可今天他却大开了眼界,他居然瞧不出这瘦小年轻人如何出的千术,但他心里明白这小子一定在出千。他轻轻拍拍熊逸的肩头,微笑着说:“小兄弟,好手段!” 熊逸瞧着这位西装革履,手戴一枚价值不菲的缅国翡翠戒指,穿着打扮气宇不凡的中年汉子,也笑着说:“哪里有什么好手段,运气而已。” “小兄弟,我就是这家赌场的老板,别人都叫我宕哥。我想请你到我办公室去坐坐,还有你身边这位朋友一块去喝杯茶,肯赏光吗?” 熊逸看了眼岩基,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赎回他女人,既然老板请那是再好不过了。 来到赌场老板的办公室,老板亲自为他俩沏了两杯上等绿茶。 “小兄弟,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以前没来过我这家场子吧不过没关系,不管你是哪里人我都想与你jiāo个朋友。我知道你不是凭运气,你是凭本事赢了我那位蹩脚的庄家,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是”说着,这位叫宕哥的老板也笑了,“好了,我有个建议,我们一块去曼谷发展。不瞒你说,在东南亚我有好几个大型赌场,这家是最小的,没指望靠它发财。你到我这里来,也不用去做那些烦琐小事,你就负责敲打一下我那些不成气候的庄家、荷官,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高手,唔……酬金嘛由你开,分红也行。” 赌场老板宕哥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再说熊逸也不甘老呆在岩基家里,做一个克钦族农夫。不过做一个职业的老千,熊逸本能地有些抵触,毕竟他生长的环境与那眼花缭乱的世界有着太大的差别。 “你让我想想,行吗?” 赌场老板宕哥微微一笑,很有信心地说:“好,我这几天不走,等你。” “不过,今天有件事宕哥能帮帮我吗?”熊逸说了岩基媳fù的事。 “哦,还有这种事你,过来,”赌场老板听了,面露不豫,真的好像是自己的兄弟受了委屈,他招手叫来管事,吩咐道,“你马上去把我这位朋友的女人赎回来,多少钱都记在我的账上,去吧!” 不用说,赌场老板的办事干脆利落与为人慷慨仗义,很让熊逸有些意外,还有些感动宕哥的意图不言自明,这是他老谋深算的一着,虽然他的老千之术不及熊逸,但混迹江湖的老道却远远超过了熊逸。 一会,管事就带来了岩基的媳fù旎娥。旎娥显然在这被逼卖笑还赌债,因时间仓促地被叫来,她还穿得十分暴露,脸上依然涂脂抹粉,描眉红唇,确有几分姿色,但眉宇间却分明锁不住她深深的哀愁。 赌场老板宕哥果不失言,挥挥那只戴着缅国翡翠戒指的手对岩基说:“这位朋友,看在阿逸的份上,带你女人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我这里了,你玩不起的。” 20.-第十八章、蒙辱旎娥 熊逸带着一大笔嬴来的钱,岩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领着他的媳fù高高兴兴回家了不,应该说只是岩基高兴,他的媳fù旎娥却是满腹酸憷,心重如铅。这段时间,旎娥被强扣在赌场,逼迫卖身还债,每日受尽了众多男人的凌辱,如同在地狱一般倍受煎熬,她看着兴高采烈的岩基和为赎她而赌的熊逸,压抑着内心的苦痛,脸上强颜欢笑。来到湄公河边,她要岩基和熊逸等她一下,自己要下河去洗个澡。可怜的女人想洗去脸上的粉黛,更想涤尽身上的污秽,可这一江清水能够洗濯掉她心灵深处的那一抹灰暗吗? 江面一只竹筏顺流而下,竹筏上一个撑篙的克钦族汉子在唱一首忧郁的俚歌: 哟喂呢…… 隔江望看细阿妹, 貌美好像芙蓉花 一场风雨打过来, 芙蓉花瓣落江飘 哟喂呢…… 阿哥心里细阿妹, 嫁到别家受磨折, 阿哥好像汤煮肺 阿妹好像肺煮汤 …… 旎娥伫立水中,久久地用江水洗涤着自己竹笋一样洁白的身子,忽闻竹筏上传来那汉子悲伤的情歌,人便僵硬不动了,清秀的脸颊上不由潸然泪下,大滴的泪珠撒落在那川流不息的江河之中。 “旎娥,别洗了,阿姆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岩基见旎娥久久浸泡在江水中,就催促她,“回家我告诉阿姆,今天要杀鸡喝酒,好好谢谢阿逸;还要请左邻右舍家来,告诉大家旎娥回来了……” 可怜粗心的岩基只顾到旎娥失而复得的喜悦,哪里体会到自己女人内心的悲伤。倒是熊逸略有所察,但他还只是个毛头小伙子,女人复杂的心思他不懂,虽然聪明机灵的他感觉旎娥神情有异,却也没去详觉察,细思量。 媳fù回家了,岩基的阿妈自然也很高兴。当天晚上,岩基家杀鸡宰鹅,搬出家藏的一大坛糯米酒,邀请来要好的几位乡亲邻舍,开怀畅饮,啖脍吃ròu,且歌且舞,有如克钦族娶亲过节般的喜庆。实心眼的岩基大肆铺张,一是为迎回了他的媳fù而高兴,二是诚心诚意感激熊逸,没了他的帮助,媳f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这个家里。 酒席间,兴奋的岩基对朋友乡邻夸耀,说熊逸在赌场如何高明了得,注注押准,次次皆赢,一定是有菩萨保佑,神灵附体……朋友乡亲闻听,佩服之余莫不眼热心馋,竟然生出自己若也能有“菩萨保佑,神灵附体”的非分之念。 熊逸倒是冷静,没被夸赞之词冲昏头脑,瞧着这些老实巴jiāo的农夫脸上浮现的一丝贪图,恐他们再入迷途,便解说道:“哪来的神灵附体,菩萨保佑!你们不懂,凡是赌博都是靠技巧,靠功夫,你要是不会就去赌博,肯定会输得精光!”见大家不明白,干脆现身说法,拿出一付卜克牌让大家随便洗牌,然后自己不经意的抽动几下,就每人发一张牌比谁的点子大,结果大家的牌次次都比熊逸的点子小,大家这才如梦初醒,方悟赌场不是谁都能进的。 糯米酒醇甜清香,滑爽入口,但却后劲十足。当晚,那一坛糯米酒被喝得罄尽后,乡亲邻舍扶醉而归,岩基、岩基的阿妈以及熊逸皆醉倒鼾睡,唯独旎娥滴酒未沾,默默在一旁斟杯换盏,收拾残剩菜,似乎是在cāo持家务,尽一个主fù的职责。 那晚,熊逸虽然醉了,却也并未酩酊,毕竟他没有克钦族汉子那种豪爽酣饮,饮必大醉的xìng情。半夜时分,他迷迷糊糊醒来,感觉到旁边躺着一具赤luǒ温热的身体。似乎是梦抑或是幻,熊逸一时意醉情迷,不由自主侧身将手臂搭了过去,手心蓦地触到一对柔软的山峰,他一下痴了,恍了,乱了,男人原始的本xìng火山一样的在体内迸发出来。 熊逸的手情不自禁地在温柔的山峰轻轻抚摸,然后慢慢滑到软荑的平原,然后小心地滑至茂密的丛林,然后迟疑地滑进茂密深处那具温热柔软的身体忽然也扭动了起来,接着有蛇样的手臂缠住熊逸,接着一双滚烫的嘴唇紧紧贴住了熊逸的脸,熊逸的口。熊逸是第一次接触男女jiāo欢之事,虽然情如烈火,怎奈拙笨生涩,好在有旎娥默默牵引配合,方才临门入港,初尝到那床第锦被下美好无比的快乐。熊逸恍若一下陷落进了澜沧江的漩涡,又被江水柔柔托浮,接着便在浪峰上翻滚起伏…… 峰平浪歇后,在窗外的月光映照下,熊逸捧着那张娟秀白颢的脸,看着旎娥,轻声问我们怎么了? “阿逸,是你救了我,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你……阿逸,你不知道在那里我是被怎样折磨的,我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每天有许多男人进来我不能哭,只要我哭,那里的人就打我,他们不是人,是畜牲……”说着,旎娥眼眶里盈出了一串泪珠,“我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些畜牲,就想起那些龌龊的事你带我走吧,阿逸,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 熊逸默默为她拭去眼泪,听了旎娥的哭诉,他方理解这女人曾经遭受的巨大屈辱。旎娥想离开岩基,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换作任何一个良家女人,受此生不如死的yín辱欺凌,岂能够再在这儿平心静气、无事一般的渡日子过生活他熊逸不就是为了勐腊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同学仗义出手而逃命天涯吗。可这女人若真离家出走,与自己私奔,那岩基怎么办?岩基的阿妈怎么办?那可是一个忠厚真诚的汉子,一个如同母亲一样慈祥的阿妈呀!熊逸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轻轻地将旎娥揽在怀里。 “你现在闭上眼睛好好睡觉,全都过去了,不要去想那些伤心事我答应你,我带你走,你睡吧……” 旎娥轻轻依偎在熊逸怀里,象婴儿一样卷缩着身子睡了,她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窗外皎白的月光投进,撒在旎娥的身上,她依然还是那样洁净,那样无瑕,被逼迫的屈辱永远不能玷污一位心地善良的女人。 熊逸却完全没了睡意,他口头上是答应带旎娥远走高飞,实际上是做不出来让岩基和他阿妈伤心难受之事的,今晚与这女人的亲密已经对不起岩基一家了,再说他自己飘泊异国,自身不保,以后怎样也是个难测的未知数他想了很久,终于拿定了主意,唉……! 等到旎娥睡熟了,熊逸把手从她脖子下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并将昨天羸的那一大笔钱分出一大半放在女人的身边,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掖掖被子,而后又去看了看还在酣睡的岩基和阿妈,便蹑手蹑脚地走下这栋小小的竹楼。离开岩基的家后,熊逸就没有再回头了,他沿着湄公河边一条通往弄桫镇的小道,一步步走去。 其实,旎娥并没有睡着,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心思密细的女人,熊逸的悄然离去让她心意哀怨,却又不能纵情放悲。 其实,熊逸真的回头看看,他就会看见在竹楼的窗口有一双悲伤的眼睛在目送着他,或许还能看见那双眼睛里闪亮的泪光…… 一会,天暗了下来,这是黎明前的黯色。 熊逸此行自然是去找那位叫宕哥的赌场老板。他在那条通往弄桫镇的小道上,摸索着前行,眼前的黑暗似乎是在向他示意着以后的路不好走。 ……老三似乎命运要好些,他走进了一个yīn暗无底的山洞,洞内曲折深处竟然金壁辉煌,雕花圆桌上,佳肴美酒取之不尽,还有美女陪伴左右,就是没有阳光熊逸好像也走进了那个没有结尾的故事里。 21.-第十九章、孤注杀虎 眼下,田龙的路也不太好走。其实,这话并不准确,因为田龙的脚下根本就没有路。望着四周的崇山峻岭,瞅着身边这条潺潺流淌的小溪,他真的领教了“何去何从”的深刻含意。适才,他还与刚结识的玛泰在一起,还以为逃亡之路从此有了转机,可眨眼功夫又与玛泰失散,别说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坎坷命运,就现在该怎样走出这莽莽森林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 田龙在那块嶙峋的怪石前彷徨徘徊一阵,脑子里忽地敞然一亮,他知道该怎样走出这丛林密宫了。田龙毕竟是云南景洪支边青年中的领袖级人物,动脑筋分析判断事物是他的长项。事情一想透,道理就清楚了。俗语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条蜿蜒盘旋的溪流从脚下一路奔向远方,肯定是奔向山外,汇入江河不用说,小溪流往的地方就是方向就是路,就有人迹烟火。 小溪穿过一片阔叶林,流出山坳,从一道高高的石壁上跌落,然后奔进一条狭窄的峡谷。 峡谷内潮湿yīn暗,弥漫着蒙蒙水雾,两面岩壁斧劈似的陡削险,头顶仅露出刀缝一样的天空。小溪从石壁顶端飞跃而下,形成一道长长的瀑布,在峡谷一处冲积成一个深不可测的水潭。一只白鹳独脚立于水间,老僧入定似的一动不动,细长的颈脖曲成一个大大的问号,像是在深思;忽地那个大问号拉开成惊叹号,尖长的利啄剌进水面,衔出一条几寸长的鱼儿,尔后白鹳忽闪着翅膀离去。 田龙的肚子又饿了,水潭游弋的鱼儿他是没法去抓,但目光随着飞远的白鹳,却看见溪畔石壁有一蓬蓬不知名的低矮灌木,上面挂着星星点点姆指大的浆果,血红yù滴,酷似樱桃,煞是美丽可爱。在原始森林转悠的日子,田龙尝到的教训够多了,虽说这些灌木不可能象章鱼一样的来绞缠他,但谁又知这樱桃果实是否有dú无dú呢,还是小心为妙。 田龙背着那只旅行包,扛着那支捷克VZ58式步qiāng,看看满树的红浆果,咽咽口水,无奈的摇摇头,忍着饥饿,想抬腿开走。可他忽然又看见有几只黄喙褐羽雀鸟扑楞飞来,停在树枝上啄食那浆果,心下思忖,小鸟能吃一定无dú。 可惜,田龙的观察不够仔细,认真瞧这些小鸟,它们根本就没吃灌丛上挂的红浆果,只是将这些红浆果啄下带走。其实,这是一种极其聪明的雀鸟,有人称它叫智慧鸟,它知道有一种学名叫紫斑蛾的昆虫为了使后代免遭天敌侵害,常将虫卵产在尖剌密布的灌木的浆果里,于是这雀鸟衔着浆果飞到紫斑蛾幼虫出没的灌丛,叉钉在尖剌上,引诱幼虫们啃食,吃了后这些滚圆肥胖的紫斑蛾幼虫会纷纷从灌丛中麻醉跌落出来,小鸟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捕捉到它们。原来,这红浆果竟是一种“迷魂yào”,那智慧鸟却是唐门高手“赛时迁”。 可怜田龙不明究里,放心大胆也采了一大捧,边走边吃。这樱桃果实酸甜带点苦涩,比起芭蕉、鸡蛋果的味来相去甚远,尽管如此,却也聊胜于无。 吃了那浆果,又行了一程,田龙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自己莫名其妙地有了酒醉一般的反应。首先是身子发热,接着脑袋又开始晕糊昏眩,尔后脚步也有些无力虚浮,跟下眼睛看东西好像也不大清爽了田龙明白那该死的果子有dú。还好,运气似乎不是太糟糕,田龙仅限于醉酒状态,头脑尚清醒,没有其他更要命的中dú反应。不过,即使如此也够田龙喝上一壶的,以一个醉汉之躯在无路的深山峡谷间行走,其艰难,其险危不言而喻。 田龙活似一个醉熏熏的酒鬼,一扭一拐的走着,模样虽然十分可笑,但这却是靠着他顽强的意志力在前行。庆幸的是他没在这峡谷里碰上猛兽dú蛇,且这峡谷也不算太长,在黄昏日落的时候,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走出了峡谷。更庆幸的是,他走出峡谷的时候,那种醉酒症状也慢慢消失了。 谷口外豁然开朗,视野远辽阔,一轮艳红的夕阳冉冉坠落,灿烂的余辉将一大片缓缓的斜坡地染成金黄。田龙以qiāng代杖,在谷口处拄伫着,向山下眺望。 山下是一片三面环山的平坝子,身边的小溪几跌几旋,奔流到坝子就平缓了,而连着坝子的那一大坡斜土上,长满了许多烟叶似的菁草,竟象是人工栽种的植物。田龙似乎看见了什么,他使劲揉揉眼睛,眼睛仍有些迷蒙,再揉揉定睛瞧看,看清楚了在那坝子中央是一片房屋,是一座村寨。 谢天谢地!终于走出森林了。 田龙喜悦的心情不必细说,当他准备下山投奔寨子的时候,身后的山谷口却传来一阵含混的人声,听不清说的啥。有了与癞象遭遇的经验,他得躲藏起来,看看是些什么人。田龙立刻钻进那片烟叶似的草丛里,并将那支捷克步qiāng上膛,以防万一。 从山谷里出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五十多年纪,穿着打扮看不出是什么民族,女的很年轻,也就十八九岁模样。这老少都扛着qiāng,身上还挂着一些山雉、黄麂之类的野物,好像是猎人。 田龙心里在盘算,是不是去与他们打招呼?该怎样向他们解说自己?正思量间,他发现那老少身后有点问题谷口处的灌木丛在微微颤动,似乎是风吹草动,但此刻并没有风拂过呀。田龙诧疑地看看那一老一少,他们好像不知情;他又瞅瞅那颤动的灌木丛,蓦地,田龙心头一惊,他瞧清了,灌木丛里竟然藏匿着一只黄黑条纹斑状相间的猛兽天哪!是一只印支虎,一只傲视百兽的山林之王。不知这庞大畜牲是为了那山雉、黄麂,还是冲着这老少而来。 田龙经过短暂的思考,决定开qiāngshè杀这只印支虎。其实,这是田龙无意之中孤注一掷的生死豪赌,他哪里知道一头猛虎不是那么好shè杀的,一qiāng不能将其击毙,受伤的猛虎必然狂怒,兽xìng大发,势必将攻击者撕得粉碎,食其ròu,嚼其骨,方才善罢甘休。田龙不晓厉害,他的如意算盘是,以他现在的位置开qiāng杀死老虎轻而易举,而救了那一老一少,自己就有理由可以暂时栖身在他们家,至于以后……现在也想不到这么远了主意一定,田龙对准老虎勾动了扳机。 ! 一声qiāng响震dàng了四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紧接着,又响起一声令人魂飞魄散的虎啸怒吼。 田龙的qiāng法实在蹩脚,他那一qiāng没有击中老虎的要害,反倒是激怒了这宠然大物。这下,田龙惹的麻烦大了。 那受伤的畜牲野xìng大发,腾地窜出灌丛,放弃了它追踪的老人少女目标,咆哮着调转头,一跃数丈,直奔田龙而来。田龙大惊,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黄影在空中掠过,仅仅是惊鸿一瞥的瞬时,那只印支虎挟裹着一股腥风就扑到在面前生死关头,俄顷之间,临危的田龙在本能的驱使下,居然还冲着空中压下来的黄影又开了一qiāng,尔后他便感到一只重物将自己狠狠地扑倒,随之身子一扬,后脑勺撞到在地上,接着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22.-第二十章、奇异山民 田龙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落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冲他甜甜微笑的美丽女子。这是一张演唱会的招贴画,画上是台湾著名的甜歌星邓丽君。旁边竹楼墙上还贴着诸如美国纽约、法国巴黎、泰国曼谷以及香港等大都市的彩色照片。奇特的是,在这花花绿绿的一大串中,还莫名其妙的夹杂着一张红旗如潮、光芒万丈的北京天安门工笔画,显得极不谐调,叫人颇费猜度。 田龙置身在一栋竹楼的房间,屋里很亮堂,很清爽。他躺在一架没有脚柱的似床非床的木榻上,身下是床竹篾席,身上盖条薄而软的绿绒毯。田龙欠起身来靠住竹墙,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定然是在那一老一少的家里,是他们把自己弄来这里的,看来昨天为获取暂时栖身,不惜以身犯险shè杀印支虎的计谋成功了,就是不知自己有没有被虎所伤?他扭动了一下身子,身子还有些虚弱,但好像没事,就是后脑勺有点微微疼痛,是那只虎临死前将他扑倒地时撞的。 然后,他环顾屋内:墙上除了彩色画照,还挂着两支步qiāng,一支是他的捷克步qiāng,另一支是苏式AK47;从他躺的方向,可以看见窗口外边矗立着一栋似楼更似碉堡的建筑;而在窗口下有一张低矮的桌子,桌子边靠墙角处立竖一只很精致的细长颈银质小壶,擦拭得锃亮夺目,酷似藏人盛酥油茶的什么器皿;银质壶边还撂着一部收音机模样的玩意,只不过那上面多了些按键,多了几个喇叭田龙孤陋寡闻,不知道这是国外刚刚时兴的收录两用机。田龙正揣摸这屋主人究竟是何身份,竹楼外的梯子嘎吱吱响了起来。 进来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就是田龙昨天遇见的那一老一少的“少”。 姑娘赤着双足,脖子上套着一只亮闪闪的银环,一条纤瘦金色筒裙裹住腰肢,上身却是一件印有摇滚歌星艾维斯?普莱斯利头像图案的体恤,有点傣族姑娘的韵味,又似瑶族阿妹的打扮,还有一种西方少女的前卫风范。姑娘很美,一双墨黑的大眼睛总是带着笑意。她进得屋里,拎起银质小壶,倒杯水来到田龙身边,递给他,笑盈盈地说:“嗨,打虎的英雄睡醒了喝水。” 这姑娘说的居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话。田龙一下傻怔了。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梦见自己回到了景洪……可这姑娘明眸皓齿、笑容可掬,就活生生站在面前。“你、你是中国人?”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问了句。 姑娘“咯咯”笑着,没搭田龙的话喳,将水递给他,才说:“你这个人死沉死沉的,昨天我和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弄回来。后来,我们又叫人帮忙,去把那只老虎也抬回来了。我们以为你被老虎伤了,后来看你身上一点事也没有,就是一股臭味,嘻嘻是从那边跑过来的?” 田龙不知道这姑娘说的那边,指的是森林还是澜沧江对岸的勐腊,只得含混的点点头。 “我爹说,一个人能从老林子里面活着出来,就是命大,有神明菩萨保佑。我们寨子只有我爹,还有几个老前辈,才熟悉老林子的路,其他人没人带路都不敢进老林子。”姑娘xìng格开朗,说话无拘无束,“其实昨天,我和爹知道那只老虎跟在我们后边的,每次进老林子打猎,那只老虎都跟在我们身后,实在跟急了就扔只麂子给它。爹不准打,怕打不死伤了自己结果被你打死了,嘻嘻!我爹说你胆真大,要不是你后来朝它胸口补了一qiāng……我爹回来了。” “爹!”姑娘迎出屋。 “唔!”屋外响起一下很重很响的鼻音。 姑娘的父亲自然是那一老一少的“老”了,大约五十多岁,身躯高大魁梧。与他女儿的鲜艳服饰相反,这“老”一身上下都是黑灰色:灰色的褂子,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布鞋,头上缠的也是一条黑头帕,土里土气,跟长年累月生活在僻远山区、从没见过世面的庄稼老汉没有两样。尽管如此,但田龙还是从他那身黑色土灰中感受到一种莫可言状的威慑,一种咄咄逼人的悍武。他来到田龙面前,盘膝坐下,两眼如利锥一般地审视田龙,直盯得田龙心里发毛,头皮发麻。 “小伙子,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吧。”半晌方才开口,说的依然是令人疑窦丛生的标准汉话,“我得谢谢你昨天帮我们打死了那只虎,照理说我们得知恩图报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我们这个地方不能收留陌生人,你可以在我们这里呆几天,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你就必须离开,听明白了吗?” 黑灰老人一席话好似一桶凉水劈头盖脸淋下,让田龙混身透凉。他冒险shè杀老虎的本意,就是想暂时栖身在这儿然后再作打算,现在看来自己打错了算盘。田龙点点头,这个充满着诡谲的地方不住也罢,他有些尴尬又有些忿懑地回答:“老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住两天就走!” 黑灰老人说完就再不理睬田龙,顾自闭上眼睛,泥菩萨样的养起神来。过一阵子,他忽然睁开眼睛,扬起头叫了声:“馨姑,饭烧好没有?” “哎,就来了!”馨姑在隔壁答应。不多会,馨姑端来一盆白米饭,一碗竹笋烧麂ròu,一碗塘藕山鸡汤,放在矮桌上。屋里顿时弥漫着喷鼻的饭菜香味。她盛了三碗米饭,问田龙:“嗨,你能不能起来自己吃?” “能,可以的。”田龙答应着,将身子移到矮桌边,学着那黑灰老人样,盘腿坐好。 馨姑好像对田龙颇有好感,她替他夹了许多菜堆放在米饭上。“谢谢!”田龙感激地说声,尔后埋着脑袋将饭菜慢慢往嘴里喂。他虽然饿极,但在这面无表情的黑灰老人前却依然做出斯文礼貌的样儿。 三人默默吃饭,屋里很安静,空气很沉闷。馨姑天xìng活泼,她憋不住这沉闷无言的气氛,趁父亲低头吃饭,悄悄用筷子捅捅田龙,问道:“哎我说,你怎么称呼,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田龙。”田龙答声,头也未抬,只顾低头吃饭。 “田龙天龙,天上飞的龙,地下跑的虎,这名字好听又有意思,不像我们寨子的人,尽是福呀贵的土得掉渣。”馨姑快嘴快语,言谈举止纯洁可爱,完全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少女,“哎,我说田龙,给我讲讲,你原来是做什么的,怎么就一个人扛着qiāng往老林子钻?” 田龙对馨姑也有一种亲切感,他对馨姑说:“我是知青知青你知不知道,就是知识青年。城里的知识青年就要下乡或者去支援边疆,我就是从西南的山城到云南景洪……”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支援边疆……馨姑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等等,你刚才说你老家是西南的山城?”一旁缄默不语的黑灰老人将饭碗从嘴边端开,瞳眸里闪出炯炯的光来,他兀突地问。 田龙愕然不已,他不知自己是犯了忌还是说错了话,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也就无所谓了。 “没错,我的老家就在山城,我就在沙坪坝出生的。”他说。 “山城沙坪坝!”黑灰老人叠皱的脸颊肌ròu抽搐几下,跟着他猛丢下饭碗,米饭撒泼一桌。他伸出双手,,一把抓住田龙肩头,急迫的问,“你真是山城人?哪你知不知道山城的精神堡垒?知不知道朝天门?知不知道罗汉寺?” 黑灰老人的怪异反应真的把田龙搞懵了,但他还是努力镇定自己,回答说:“精神堡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朝天门,还有罗汉寺。罗汉寺就在小什字街,小的时候我去数过一次罗汉,有五百多尊。” 说到山城,这黑灰老人变得异样激动,一双老眼竟然悄悄滚出两颗热泪,口内顾自喃喃蠕动:“对对,罗汉寺是在小什字,是在小什字小伙子,哦田龙,你等等不不,你自己吃饭,我出去叫几个人,马上就回来。”说毕,便急如火燎地奔下竹楼。 馨姑见自己一惯不苟言笑的父亲,今日如此反常,也是大惑不解:“爹,今天怎么了?他怎么哭了?” 田龙虽然也有些稀里糊涂,但就凭老人脸上两行眼泪,他判断老人没有恶意。 田龙与馨姑吃罢饭,馨姑的父亲领着七八位与他年纪相仿、穿戴相同的人进来了。这些人将田龙团团围住,眼里脸上呈现出一种兴奋、期待还有焦灼的复杂神态。 一位年龄约长的尖瘦脸老人率先发问:“你叫田龙,从西南山城来?你给我们说说,现在山城咋样了?长江、嘉陵江还有歌乐山……”这尖瘦脸老人其貌不扬,可田龙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就是这群人里的首领,是这个寨子的头人。 田龙生在山城,长在山城,自然对家乡了如指掌。他定下心来,将自己知道的山山水水、名胜古迹、大街小巷、传奇掌故如数家珍地一一陈述,他的口才本来就不错,而自己讲述的事又是信手拈来,这一讲就是好几个时辰。 “……山城有九门八码头,最大的码头就是朝天门。朝天门码头有一条石板梯,这石板梯没有尽头这是真的,我去看过听说,可以一直通往长江与嘉陵江jiāo汇的中心……” “是的是的我知道,在长江与嘉陵江jiāo汇中心的水下,有一座庙宇叫金竹寺,里面栽种的竹子都是黄金,只要有缘分,顺着那条石板梯往下走,就能走到金竹寺,就能得到一株黄金竹。不知今生,我们还有没有缘分再去走一走那条石板梯了……”尖瘦脸老人接腔道,说着说着他的语速慢了下来。 奇怪的事再次发生了:起初,这群老人听得如痴如醉;后来,他们就有点欷不已;接着,这群老人竟然大放悲声,老泪纵横。至此,田龙好像有些明白了。 事毕,尖瘦脸老人对田龙说:“小兄弟,昨天你救了老姚和馨姑,老姚央求我把你留下来,我没答应。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就冲你是西南山城的人这一条,我答应老姚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留下来。”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怪异荒唐之事,自己拼着xìng命shè杀老虎救人不能留下来,仅仅因为是西南山城的人这么一丁点芝麻小事,倒成了留下来的充足理由,这也实在令人难以理喻。田龙瞧着这群在崇山峻岭、在异国他乡生活的会说汉话的山民,脑袋里的谜团象发酵的馒头,逐渐膨胀开来。 23.-每二十一章、神秘巴寨 田龙做梦也没想到,他九死一生来到的这个地方,竟是举世闻名的盛产dú品的恐怖金三角。 其实,在1949年以前金三角根本就不存在,金三角的形成是在那一年以后。 1949年,guó mín dǎng几个师近万余残部从云南广西撤出国境,没入老、泰、缅三国jiāo界一块面积约7万5千英里的热带丛林中。起初,这支部队还靠上级调来的微薄给养生存,但不久后,上级就断了粮草。没了粮草给养的部队,自然就得凭自己的本事求生存了。在这块人烟稀少的丛林里,掠夺或者纳捐是不用想了,不过这里的气候土质倒是非常适宜种鸦片,而鸦片这玩意又值钱又不难种植。于是,这支残部便自行拆散,由师长团长营长等长官带领自己的兵士,各占一块地盘,开荒垦地,集体种起鸦片来。 这下好了,一支全副武装数达万余之众的部队种鸦片,那规模,那阵势,全世界绝无仅有。 老、泰、缅三国政府当然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国土上如此肆无忌惮,也曾派兵清剿,遗憾的是他们清剿的不是山匪毛贼,他们面对的是历经多年抗战内战的正规军(甚至还包括当年赫赫有名的远征军)虽然现在好像也与土匪没有太大区别了所以,常常被打得抱头鼠窜的不是清剿的对象,反倒是他们自己。不可否认,如果三国政府联合起来清剿,情形一定不会如此狼狈。问题是这里山高林密,地远天荒,尤其是牵涉三国领土,谁出钱?谁出qiāng?谁出人?麻烦事一大箩筐。 好在这支种鸦片的部队没有颠覆政府的企图,也没有出兵掠城攻地的野心,而且自行拆分消除隐患,只在这三不管的丛林中“老老实实”干种鸦片的营生荒唐的是,这帮家伙干的种鸦片营生,居然拉动了周边经济的繁荣,呵呵,倒还真应验了什么书上开篇说的 “经济衰退的道理都是相同的,经济繁荣的起因就各有各的不同” 那句名言既然有益而无害,三国政府就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乐得大家都相安无事。 日深月久,这些各占地盘山头种鸦片的官兵富裕了,就与当地土族fù女或者其他渠道弄来的女人通婚联姻,逐渐形成了一个个特殊的部落村寨,最终演变成著名的恐怖“金三角”。 收留田龙的寨子叫巴寨,共七十多户人家,寨内绝大多数皆是西南山城籍人氏。巴是山城的别称,取名如斯,当然是带有望乡怀土的感情色彩。田龙的直觉没有欺骗他,那位尖瘦脸老人果然是巴寨的首领,大号季忠,过去是93师的一个团长,来到金三角后,他纠集了百十来个山城老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定居于此。这儿土质微酸,气候湿润,适宜鸦片生长,故每年收获的鸦片极丰。鸦片的价格是一般农作物十倍以上,且不愁销路,每年秋季皆有人上门收购。不难想像,巴寨人的生活过得富裕,过得优哉游哉,岂只是小康人家所能比拟的。 巴寨坐落在三面环山的平地上,一道清澈的洗牛河从卧牛山谷的豁口流出来,绕着巴寨踅一圈,尔后折向无山的方向流往湄公河。巴寨周围的土地,满坡四野皆是大片类似烟叶的植物,一公尺来高,茎梗生着窄长的密布绿绒毛的叶片,长势葳蕤葱茏,勃勃盎然这就是鸦片,学名谓之罂粟。 平时,巴寨里鸡鸣狗吠,饮烟袅袅,恍若一个美丽宁静的山村小寨。其实不然,这儿从不欢迎陌生人造访,倘有人斗胆闯进巴寨的这块领地,不出一分钟,那人就将会被置于几十支步qiāng,十几挺机qiāng甚至火箭筒构织的火网之下。 诸位还记得那个敢与美海军陆战队叫板的癞象吧,就是这位亡命之徒也没有胆量来这捣蛋,他知道巴寨的男人个个不是善碴,甭说那位93师的季忠团长,就是馨姑的父亲老姚亦是身经百战、血溅沙场的少校营长。早些年,曾有一位西方记者用重金聘了多名qiāng法如神、拳脚了得的保镖护驾,冒险进入金三角采访,谁知一脚踏进巴寨这块地界,便好似空气一般全蒸发了,连一根骨头的踪影都没有。打那以后,再也无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金三角也由此愈显神秘恐怖。而田龙之所以xìng命还留在自己的躯壳里,甚至还意外被巴寨收留,实因他那当机立断的shè杀老虎之举,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田龙恰好与季忠与老姚等同属山城人氏。 事后,当田龙在馨姑那儿了解了巴寨真相,他的后脊梁仍然冒出了一串冷汗,心里暗暗惊呼“好险啊!” 因杀虎之缘,田龙留住在馨姑家。 过了几日,田龙虚弱的身体得到恢复,当然这也多亏馨姑的悉心照料。几日下来,田龙也与馨姑厮混熟了。这姑娘对田龙颇有好感,每天菜蔬ròu肴变着花样喂他,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倒让田龙很不好意思。田龙明白,馨姑是在报那日开qiāng打虎的救命之恩;但田龙更清楚,当时shè杀老虎完全是想借机给自己找个栖身的地方。这有点不地道,自然不能对馨姑说。 这日早晨,田龙与馨姑出门四处闲逛,当然于田龙主要是为了熟悉周围环境,要在这暂时栖身,就得尽量了解不是。 时辰尚早,太阳还没从卧牛山头露脸。 田龙在没有衣食之忧,又无xìng命之虞,更有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陪伴下,去涉足郊野,心情格外舒畅欣悦。走进竹楼间曲折的巷道,穿过绿雾似的竹林,过清澈如碧的洗牛河,就出了巴寨。 田龙、馨姑沿溪上行,走一程回头望瞧巴寨,巴寨顶上有一抹轻纱样的雾霭柔曼地在飘动,由是,寨子便若隐若现。薄雾中,青竹绿树,木屋楼舍,端的是一派谧静安详。可是,就在那谧静安详之中,却矗立着一栋似楼更似碉堡的建筑,显得有点不谐调,甚至给人一种刹风景的感觉。馨姑告诉田龙,那叫碉楼(亦称敌楼),上面有人二十四小时值岗,站在碉楼顶望,四周一切尽在一揽之下。不过,虽说有碉楼刹风景,但坐落在群山之间与洗牛河环绕的巴寨仍然不失其美丽,仍然有桃源的意境,仍然令人陶醉。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如果没有那碉堡似的建筑,陶渊明的几句诗句倒是巴寨的贴切写照。 “馨姑,你们巴寨真是太美了!”田龙由衷地赞叹。 “巴寨眼下这模样算啥?你看我们坡上种的那一片植物,我爹说叫阿芙蓉,等到了阿芙蓉花开,那才真叫美丽。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的花,象天上的彩霞,象掸族姑娘织的缎锦,象我房间墙上那些漂亮的图画……阿芙蓉花开的时候就是我们巴寨的花节……” 馨姑颇为自豪地描述的阿芙蓉其实就是罂粟花,馨姑哪里知道,那如霞似锦的阿芙蓉却藏匿着蛇蝎的dú液,是吸人骨髓的披着美丽画皮的魔鬼。 田龙也被馨姑描绘的那幅灿烂缤纷图画感染了,因为他亦不知阿芙蓉为何物,当然更不清楚罂粟花美丽外表下的邪恶,居然也很向往着阿芙蓉花开的那一天,就问:“馨姑,你说的阿芙蓉什么时候才开花?到了花节你们是怎么过节” 24.-第二十二章、无意结怨 田龙正想问下去,一抬眼瞧见巴寨那边有两个年轻男子往他们走来。 那两个男子,一个叫季福,是巴寨首领季忠的儿子;另一位叫旺贵,也是当年guó mín dǎng93师军人的后裔。外表上季福与他父亲季忠如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样,生得又高又瘦,但尖瘦的脸上却没有他父亲肃然威慑的气度,倒是让田龙感觉到此人身上有一种似jiān类佞的邪xìng。旺贵个子不高,长得胖嘟嘟傻呼呼的,见人就是一个笑脸,没有一点心机的样儿,与季福凑在一块倒成了一对别样的搭档。 “馨姑妹妹,我一大早就去你家找你没找到,原来你来这儿了。”季福凑近馨姑身边,对馨姑说,口气极尽温柔甚至阿谀,但更明显的是,田龙就在馨姑身边他却视而不见,不理不踩,形成明显的反差。 田龙不傻,他当然感觉到了季福强烈的妒嫉和敌意,他不愿陷进这男女情爱的纠葛中,他只是暂时栖身在这里,他是巴寨匆匆过客。所以,田龙装着一无所知的模样,看着季福与旺贵,甚至还冲他们笑了一笑。 可馨姑却没有田龙那般好耐xìng,见到季福她就如同见到一只赖皮狗似的,花容愀然色变,她扭转头拉住田龙的衣袖,说:“我们快走,哪儿来了股臭味!” “馨姑妹妹,随你怎么骂,我也不生气。你听我说,你爹昨晚来我家,他亲口答应了我俩的事真的,不骗你,骗你是野狗,上山遭黑雕掏肺,下河喂乌龟王八!”季福尾随着馨姑,口中赌咒发誓,言语虽然诚恳但又实在低三下四,“馨姑妹妹,我今天一早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事,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 “季福,谁愿嫁给你了,大白天做鬼梦!我爹答应了,你娶我爹去!”馨姑回头冲季福啐一口骂道,然后故意挽起田龙的胳膊,装出十分亲密的模样,说,“田龙哥,我们走!” 季福瞧着馨姑与田龙的亲热状,恨得牙痒痒,他拧歪着脸,却又不敢向馨姑发泻,只得将怒火冲向田龙:“臭小子,馨姑早迟都是我的老婆我不管你从哪儿钻出来的,你给我小心点,只要敢沾馨姑一点便宜,我他妈一定宰了你,还要把你的肠肝肚肺掏出来喂黑雕!” 田龙不知道季福是季忠的儿子,也弄不清他与馨姑的关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季福一通臭骂挑衅,心里难免窝火。虽说经过前段时间的磨难,田龙成熟了不少,可总归年轻人的秉xìng却不是那么容易息事宁人的。田龙压住火气,没吭声,但脸上眼里却分明藏不住愤怒。那季福也是仗着父亲首领地位,自己也会几下三脚猫功夫,在巴寨横行霸道惯了,见田龙非但没有低头服软,反而还露出与自己对峙的神情,这在巴寨的年轻男子间可是罕见。 季福被激怒了,他决定今天在馨姑面前要好好教训一下田龙,也好让馨姑知道自己在巴寨的地位,在巴寨也只有他季福才有资格娶到馨姑。 “臭小子你不服是吗?不服就与我一对一干一仗!”季福说着,拔出腰刀指着田龙“告诉你臭小子,在巴寨还没有人敢同我叫劲旺贵,把你的刀给他,就不知这家伙有没有种?” 旺贵自然听命于季福,他把自己的腰刀扔给田龙。这下馨姑着急了,因为自己,田龙无端被卷进这是非漩涡,她知道季福不敢杀死田龙在巴寨谁也不能杀死寨子内部的人,杀了就必须偿命但杀伤致残季福绝对干得出来的,田龙一介白面书生不是他的对手。馨姑连忙跳在前面挡住田龙。 “他与这事没有关系,季福,要一对一干仗我馨姑奉陪!” 季福嘿嘿笑了,他不屑地对田龙说:“臭小子怕了,要一个女人来为你出头!你他妈究竟还是不是男人?” “你的真的要比?”这时,田龙倒冷静下来。他看看季福的握刀式与站姿,就知道这家伙不怎么样,十足一个银样腊qiāng头,自己露一下身手以后在这寨子日子也许会好过一点。他拍拍馨姑肩头,轻声说:“馨姑,没关系,他不是我对手,我只想让他尝点苦头。” 馨姑有些疑惑地瞧瞧田龙,她不敢肯定这个白面书生能够打败巴寨一霸,可瞧着田龙镇定自若的样儿又有点半信半疑。 田龙身子微侧,朝前下方斜横着旺贵那把腰刀,平静地对季福说:“来吧,你是主我是客,让你先攻。” 其实,季福如果是内行的话,他就应该瞧得出田龙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田龙的功夫虽然不及李小豹但也差得并不太远,他与李小豹、熊逸皆是师出那位民间武术高手,可惜他不是内行。他此刻妒火中烧,加之平时骄横成xìng,口中哇哇叫道,挥舞着腰刀朝田龙扑来可还没等他扑近田龙身边,寨子里却突然传来“呜呜”的牛角号声,这牛角号声一下就让季福止住了脚步。 这是巴寨发现敌情的信号,巴寨男人,只要听见牛角号声,都必须无条件立即赶赴寨子,御敌参战保卫巴寨。季福再混也明白事体轻重,他狠狠瞪了眼田龙,心有不甘的转身向寨子奔去。旺贵也要过腰刀跟着一溜烟跑了。留下莫名其妙的田龙在那里糊涂,好在馨姑告诉了他缘由,他也同馨姑一道旋即回到寨子。 回到寨子,大家才知道这是个误会。是有外人进入巴寨地盘,但那外人不是别人,是dú王坤沙的信使,信使传达了dú王的意图:悬赏金三角所有的武装势力,活捉癞象或者通风报信者皆给予重金。巴寨的人搞不清楚dú王坤沙忽然何以这般仇恨癞象,竟然大动干戈要置癞象于死地,只有田龙似乎有点明白。但田龙眼下明白的另一件事却令他有点头痛了。 回到家,馨姑告诉田龙,刚才准备与他动武的人是季福,是巴寨子首领季忠的儿子。馨姑说季福是个坏透了顶的混蛋,他与寨子的一帮家伙三天两头追姑娘玩女人,去年他追寨子里秋姐,骗到手玩够了就把秋姐扔了,后来秋姐就上吊死了,死的时候秋姐肚子里还有个小孩秋姐死得真惨!馨姑还说,季福的父亲倒不坏,就是他定的规矩不好,除了不准杀死巴寨自己人,不准巴寨人抽阿芙蓉,其他一概不管。 田龙现在知道了,他一来到巴寨就意外的与季福结下了粱子,季福是巴寨首领的儿子,以后在这里肯定麻烦不少,自己真的得小心对付唉,这个巴寨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其实,田龙只明白了事情的一小半,还有许多事他不明白哩。当他踏进了金三角的时候,他就得按丛林法则去思考,去拼杀,去争夺自己生存的机会,生存在野xìng的丛林就得恃强凌弱,弱ròu强食。 当天晚上,田龙无意听见隔壁馨姑父女一番争执。 …… “爹,别逼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嫁过季福那狗东西!”馨姑呜呜低咽,哭腔里却透出坚决。 “孩子,答应了人家的事岂能反悔,你叫爹以后怎么面对季忠。再说季家在巴寨是屈指首富,嫁到他家也是我们高攀……我也知道,季家那混小子是有点不规矩,可寨子里又有几个规矩的男人唉,谁叫你钻出娘胎就是女人……” “爹,你别老是女人女人的,女人就不是人?爹,你别再劝我了我现在想我的娘,我的娘要是还在她是不会逼我嫁给季家的!” 说到死去的母亲,馨姑的父亲沉默了。过一会他叹口气,无奈地说:“哎,都怪我只生了你一个女儿,从小把你当小子养,宠坏了好吧,爹就老着脸去退了这门亲事。” “爹……”馨姑欣喜地叫一声。 “孩子,你也别高兴得早了点,要是爹去退掉亲事,你就得在花节上找男人,这是巴寨的规矩。” 这下轮到馨姑沉默了。 田龙在隔壁听了也感到奇怪,他脑子里盘旋开来:花节男人规矩? 夜深了,巴寨沉浸在凝重而静寂的暮色中。 一轮皓月从卧牛山顶升起,无羁无绊地高挂在墨蓝的穹隆之上,给大地抹上层粉淡的银霜。一切都隐匿在糊涂浑沌之中。有两个带qiāng的男人幽灵似的沿着巴寨兜着圈子徘徊,这是巴寨担任巡逻警戒的游动哨兵。 巴寨并没有沉睡。 25.-第二十三章、罂粟花开 五月立夏时分,巴寨四周土地上种植的罂粟开始星星点点抽出蓓蕾,渐渐蓓蕾绽放,开出无数碗口般硕大的花朵。直如馨姑所述,罂粟花开时节,真的是一幅怎么形容也不过分的绚丽图画。 青山绿水之间,白云蓝天之下,一座古朴宁静的寨子,寨子四周却是梦幻般的色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色彩哟或粉红、或淡青、或银白、或紫蓝,姹紫嫣红;一簇簇、一团团、一堆堆,花海缤纷。公允的说,盛开的罂粟不输牡丹,未逊蟹菊,红比玫瑰,艳斗芍yào。罂粟花之美倾国倾城,罂粟花之媚勾魂摄魄,犹惜这美乃邪恶之美,这媚方夺命之媚,有诗为证: 一抹粉黛倾城姬,几瓣花蕊惹君怜;艳斗牡丹胜织锦,红罗帐绋望乡台。 罂粟花盛开的时候,就是巴寨也是附近一带寨子的传统花节。花节在以前是此地土族人在春季祈祷丰收和年轻男女相互示爱的喜庆日子,自从这里种植罂粟后,花节的时间改为五月,祈祷丰收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含意也被淡化了,但示爱求偶的内容倒是秉承了下来,只是那内容却多了一些丛林法则的血腥味儿,多了一些相邻寨子之间暗叫劲的实力演示。简单说,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比武招亲。 在巴寨,在这一带地区,有这样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成年的女孩如果没有男方来提亲或者提亲后被拒绝,这女孩就得在花节上找男人。 在花节上,女孩可以将自己的一件贴身之物送给心仪的相好男子,然后成双成对成其好事。但若有另外的男人也喜欢那女子,就有麻烦了,这男子之间就得争斗;而且更麻烦的是,倘那女孩很美丽很漂亮,那争斗的男子势必会更多。虽说这种争斗不会要人的xìng命,但流血负伤甚至落下残疾确是在所难免。其实这还算不了什么,残酷的是,如果女孩心仪的男子输了的话,他就没有资格迎娶女孩当然,女孩可以拒绝胜利了的男子,只是这女孩在这寨子就再也没有脸面了他得等到下一年再次去争斗并且要打败所有的竞争者,如果仍然败北,则又等到下一年,如此反复不已。 这就是馨姑父亲所说的巴寨的规矩。这样求偶规矩十分残酷,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这残酷的求偶规矩,在客观上起到了促进男人战斗力的作用,促进其具有更猛烈的战斗力,显然对生存在巴寨在金三角的男人是有利的。 没过多久,田龙就清楚了巴寨这一颇具暴力特色的规矩。不过,田龙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并不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他在等待机会,一有机会他就要离开巴寨。巴寨虽美但却如井底一般死寂禁锢,这里由女人种罂粟和干杂活,男人却打猎喝酒追女人整日游手好闲,这样单调平庸毫无新意的生活,不是他向往的生活,何况他的心底还在深深思念在湄公河上失散的伙伴,这里只是他暂时栖身的地方。 当然,田龙对馨姑也有好感,馨姑美丽漂亮活泼开朗而且善良可爱,是巴寨许多年轻男子追求的目标,可田龙对她的好感只保持在一种兄与妹的情谊范围之内。或许正是田龙这种对女人的淡然态度同巴寨男子强烈追求女人的鲜明对比,加之他每天与馨姑耳鬓厮磨的亲密接触,无形之中倒使馨姑对田龙的好感日益倍增。 日子在平淡里一天天过去。 说也奇怪,田龙一直担心会来找麻烦的季福,这段时间竟然变得规矩起来,非旦没见来挑衅,甚至连人影也少见,倒叫田龙颇费猜测。 田龙忧虑季福暗中报复,日日提防担心,馨姑倒好,没心没肺的天天缠着田龙玩,不是要他讲父亲家乡的故事,就是拉着他赔她满山野转,疯。这巴寨真的是个让人闲得无聊的地方。 一天早上,田龙发现家里气氛有些反常。馨姑父亲老姚吃早饭时,脸色出奇的yīn沉,虽然老姚平时话语很少,但多少总要说上几句。今日,他吃罢饭一言不发就出门走了。更奇怪的是,平常活泼欢快的馨姑也一反常态,脸上凄凄恻恻,似有满腹忧郁心事,不见了往日灿烂的笑容。田龙脑子里疑云密布,却又不便询问打听。良久,馨姑忽然对田龙戚然说:“田龙哥,今天陪我去看看我的娘好吗?” 田龙一愣,她的娘不是早就过世了,怎么庚即,他一下反应过来。 原来,今日是馨姑母亲的忌日,每年今天馨姑都去母亲坟前拜祭。难怪馨姑和她父亲情绪低落,田龙还以为馨姑家中有什么大事发生,闹得他心里一阵阵发怵。 馨姑母亲的坟冢就在巴寨后面的柏树林内,这是巴寨人的墓地,平时很少有人来。田龙在巴寨也有段时间了,馨姑都没带他来过,也未提及。馨姑母亲的坟茔十分简陋,就一堆土包,墓碑也未立。其实,这儿所有的坟头都一样的简易,莫约巴寨人就是这样的习俗。虽说这儿的坟墓平常单调,但所有的坟头通通冲着一个方向,西南山城的方向。 馨姑采了一束野花,放在母亲的坟头上,也没有磕头跪拜的礼数,便依坟而坐,口中喃喃地向着坟茔里的母亲述说,仿佛母亲真的就在倾听女儿的思念。田龙伫立一旁,默默无言地瞧着馨姑,尔后目光慢慢越过馨姑头顶,扫视着馨姑母亲的坟头,扫视所有巴寨故去人的坟头,再沿着坟头方向望去,蓦地田龙似乎看见西南方向母亲倚门盼儿归的身影…… 回家的路上,心情渐舒的馨姑就给田龙讲了她母亲和父亲的故事。 馨姑母亲与老姚相识相恋的故事颇具浪漫传奇色彩。馨姑母亲是掸族人,原本是缅国西部一座大寨首领的女儿。她做姑娘的时候美丽聪颖,能歌善舞,是远近闻名的掸族一支花,加之家庭富裕显赫,不免心高气傲。寨里寨外,众多的青年男子对她献殷勤,述衷肠,却难以打动她的芳心;四乡八寨,络绎不绝前来上门提亲联姻的,亦趁兴而来败兴而归。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馨姑的父亲老姚。 那时,老姚三十不到还很年轻,刚与季忠等人占据了巴寨这块地盘,种植鸦片。初种鸦片,巴寨的经济自然贫困,日常生活所需的粮食也是个问题,所以老姚他们不得不靠打猎维持生计,有时打猎路过掸寨,顺手牵羊在掸族人家的田土上干点鸡鸣狗盗之事。时间一长,老姚他们就同当地居民产生了摩擦,只是掸族土著畏慑兵痞丘八的长qiāng短pào,老姚他们也不想与一呼百应的掸族土著激化矛盾,大家总算相安无事。 可有一天还是出事了。 那天,巴寨人去狩猎,老姚追捕一只受伤的褐斑鹿,与同伴走失落单。老姚拎着一支美式卡宾qiāng跟在褐斑鹿后面穷追不舍,也是碰巧,那负伤的褐斑鹿在老林子里拼命奔逃,慌张之际竟然掉进掸族猎人设下的陷阱。老姚追得气喘吁吁,见猎物落入陷阱自是满心欢喜,也没去想那许多,赶上前yù去生擒那肥壮的畜牲“唰”地一声响,老姚没抓住陷阱中的褐斑鹿,自己倒被倒吊在一棵木瓜树上,秋千似的在空中晃dàng。真是乐极生悲呀!这是撞族猎人狩猎的方式,陷阱两旁再设置圈套,防的就是野兽逃跑。这下倒好,老姚这位打猎的反被人猎获。 老姚是右脚腕被藤条套牢,尔后猛然倒挂提起,整个右腿被严重拉伤。好在老姚年轻力壮,他挣扎着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藤条,重重地从高空跌落下来,一时摔得头发昏章,伤腿好像也骨折撕裂,人疼痛得几近陷入昏迷。正好,几个掸族猎人来查看他们设置的陷阱圈套,瞧见此番情景,认定这人是来偷取猎物,也不由老姚辩解,捆绑上老姚连同那只褐斑鹿,抬回寨子。 这个地区的狩猎规矩是进山打猎见者有份,但若是偷取猎物那则是极其卑劣的行为,一旦主人发现,轻则可对盗贼痛打一顿,重则处以私刑。这几个掸族猎人不认识老姚,但他们却十分眼馋那支能够连发子弹的卡宾qiāng,有了盗取猎物这个现成的理由,就起了黑吃老姚的贪念。回到寨子,这几人对掸族大首领绝口不提卡宾qiāng之事,只是往那盗贼方面狠说,极力怂恿对老姚私刑处死。处死一个无名小贼,首领浑不在意,点点头竟同意了。倒是一边馨姑的母亲心有不忍,似有冥冥之中的天注姻缘驱遣,心地善良的她鬼使神差的便去瞧那“盗贼”老姚。 在关押“盗贼”的畜栏里,馨姑母亲见到了老姚,原来这“盗贼”竟是一位相貌堂堂的汉子,哪有半分猥琐小偷的模样。不禁心下生疑,经询问方知事情根由,又去查看那只褐斑鹿,鹿尸上确有弹孔,更证实了老姚所言非虚。馨姑母亲年轻时,不但美丽聪慧,而且正义善良,明知一位英俊年轻人要被冤屈身亡,遂骤起一片强烈的怜悯之心。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偷偷跑来,割断捆绑老姚的绳索,yù私放老姚逃生。老姚倒好,馨姑母亲放他他却不走,许是从树上摔下来摔懵脑袋。 “妹子,你悄悄放了我,你以后怎么办?我是男人,岂能只顾自己害了你。做人不能这样自私的。”老姚说的倒是实话,在掸族寨子,私放盗贼那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即使你是大首领的女儿也不例外。 老姚回过头来的真切担心,一下子触动了馨姑母亲柔软的心怀,这哪是盗贼,分明一位有情有义的好男儿。xìng格倔强的她遂下决心,要救老姚。老姚腿伤不便行走,她居然放弃姑娘家的羞怯,扶着老姚连夜逃出寨子。这一逃便成了老姚的妻子,成了馨姑的母亲。 不幸的是,馨姑六岁时,她的母亲因一次政府军讨伐死于流弹,从此长眠在那片柏树林中。至那以后,深爱馨姑母亲的老姚再也未娶,把一腔的爱恋全部转移到对女儿的呵护哺育上来。 过了馨姑母亲的忌日,巴寨一年一度的花节就要到了。 在罂粟花节的前一天,馨姑要田龙倍她上山打猎。花节要到了,巴寨的每家每户都得在花节那天出酒拿ròu供花节狂欢的男女使用。花节那几天,除了巴寨的人,还会有周围寨子的年轻男子前来参与求偶,所以巴寨不能显得寒碜。 26.-第二十四章、芳心暗许 馨姑与田龙打猎的地方在卧牛山,就是上次田龙九死一生从一道山谷逃出来的那座山。这次,他们并不进谷口去老林子,只在卧牛山上狩猎。二人穿过花海一样的罂粟地,沿着灌丛里的一条蜿蜒小径,走进卧牛山坡的针叶松林。 针叶松林的枝桠间,有几只毛茸茸的松鼠在窜跳嬉戏。 一路上,馨姑不掩少女清纯活泼的天xìng,她也没带打猎的qiāng,倒是田龙扛着那支在森林里捡到的捷克步qiāng亦步亦趋地跟着馨姑。看见路边有美丽的野花,她就去采,开在藤上岩石上采不到的,就嚷着要田龙帮忙,然后又织成花环顽皮地戴在田龙项上,她此行根本不像是打猎,倒似快活的少女踏青郊游。田龙微笑地看着馨姑,任由她松鼠般的欢闹撒野,就像一个宽容的大哥哥骄纵任xìng的小妹妹一样。 “田龙哥,明天就是花节了,花节那几天寨子里要来好多客人,大家白天晚上疯着玩,可热闹了今年花节,你得倍我好好玩几天。”馨姑对田龙说花节的事快活极了,就像一个不谙事只知道玩的小孩子一样,完全忘记了花节是寨子里成年女孩包括她在内的重要求偶相亲日子。 田龙见馨姑一副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也忍不住与她开玩笑:“呵呵,你也别光顾着玩,你得想想你该准备什么礼物,到那天准备送给谁?” “什么礼物不礼物,我才不准备,到花节那天我什么礼物也不送,别人要也不给!”馨姑舞动着手上的花环,一下变得气恼起来。 “你不送礼物给别人,我看你怎么嫁得出去?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 听田龙这样说,反而馨姑气恼的样儿俄顷又变得调皮起来,她忽然将花环一下戴在田龙的项上,赖皮地说:“我才不管哩!反正有你,嫁不出去,我就嫁给你,谁叫你跑到我们家来了……” 二人正说笑着,馨姑忽然“嘘”声,示意田龙别说话。她侧耳谛听了会,又回头看了看,美丽的脸上一下浮出狡黠诡诈的笑靥。一边的田龙却糊涂了,他搞不懂馨姑忽晴忽yīn的情绪,真乃少女之心天上之云,说变转眼就变。馨姑却不管田龙的诧异,她想了想,似是打定了主意,拉上田龙不由分说,剖开路旁的草丛,顺着一条野兽出没的兽道,钻了进去。在草丛里急急走一阵,馨姑便停下来蹲下来仔细查看一遍。地上并无异样,只有一长串梅花状的野兽蹄印。尔后,馨姑又领着稀里糊涂的田龙前行一阵,便折出兽道,钻出草丛,又回到适才的小径上。 一会,田龙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哎哟”惨叫,他听清楚了,分明是季福的哀嚎。 “馨姑,快来救我哎哟,痛死我了,我的脚断了!”草丛里,季福大声向馨姑哀告。 馨姑满脸得意,根本没有半点同情和去帮季福的意思,反而不屑的说:“跟老林子偷食的野狗一样贼贱,我又没做他家的媳fù,老是跟在我后面今天,也让他尝尝苦头,为秋姐出口恶气!” 田龙瞧瞧馨姑,又瞅瞅身后,有些为季福担心:“馨姑,出了啥事?我们还是过去看看!” 馨姑却一点事也没有,她“咯咯”笑得腰肢乱抖乱摇。笑够了才说:“田龙哥,别担心。他被我爹安的兽夹子夹住脚了,这号夹子伤不了人,等会他痛够了自己能把它取下来。” 馨姑为刚才让季福吃尽苦头分外开心,一路上她颐舒眉展,喜笑颜开,早将打猎抛置脑后,拽着田龙一个劲往卧牛山顶攀缘。其实,馨姑根本用不着劳神费力的满山打猎,她父亲老姚早安放好了许多兽夹,到时只需按图索骥去捡拾就行了,她就是想要田龙出来陪陪她。 卧牛山海拔800多米,从巴寨到卧牛山实际高度也就四、五百米,没用多久,他俩登了山顶。山顶植物稀少,只有一块黑黝黝的巨石耸立于山巅。远远瞧,这巨石宛然一头俯卧昂项的大青牛。 传说,这只大青牛是十一世纪阿朗西都缅王的坐骑。这大青牛在土族老百姓眼中好生了得,它体魄比普通家牛大了一倍还多,两只牛角好似锋利的弯刀,四只牛蹄又如盆钵般硕大,秉xìng凶猛且忠于主人。一次,随阿朗西都去萨尔温江宰杀兴风作浪的河蛟时,那蛟精手下的两头猛虎跳出来与大青牛恶斗,哪知,一头被狂怒发飙的大青牛挑破它的肠肝肚腹,另一头则被铁蹄踏瘪胸腔踩断肋骨。阿朗西都升天时,这忠实的坐骑也要追随而去;追到这山顶时,阿朗西都缅王轻轻拍拍它的脑袋嘱咐它别跟来了,就在这守护缅国大地,若有敌情就通知山下的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众防备;这坐骑忠于缅王也忠于国家,真的就扎根山顶值守下来,年长日久,化成这块巨石。 卧牛山也因此得名。此巨石经日晒雨淋,天然生成一些大小不一的漏空洞孔,当有强劲山风吹来,这洞孔就会发出阵阵“哞哞”的牛吼声,其响之宏可达数里之遥。故周围村人寨民又视该山为神山,青石为他们的图腾,十分的敬畏。以前,每逢播种时节,远近的民众都会来山下供奉家禽果品祭祀,焚香磕头,祈求神牛赐予他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自从金三角形成后,就再没人来顶礼膜拜,毕竟传说中的神牛抵挡不了现实的qiāng弹。 馨姑抢先爬上山顶。忽然,她尖叫一声,反身扑进田龙的怀内,差点儿将毫无思想准备的田龙撞下山去,好在田龙只趔趄一下,还是稳住了脚跟。 “蛇、蛇!”馨姑紧紧抱住田龙,花容失色地惊恐叫道,与适才捉弄季福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劲判若两人。 田龙从馨姑肩头看过去,却是青石边盘缠一条姆指粗细的小蛇。他摘下那支捷克步qiāng,用qiāng管将蛇挑起扔向远处,然后对馨姑说“没事了。” 馨姑仍然不放心,她依偎在田龙怀里,抬起脸怯怯地问:“真的没事了?田龙哥,蛇跑了吗?!” 田龙揽住馨姑柔软的腰肢,看着她桃腮微红,杏眸含惧,将自己当着她最亲的依靠,心底深处忽地涌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是怜惜,是呵护,还是爱恋?田龙一时还分辨不清,但他知道馨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亲人,自己也视馨姑为妹子,可今天一路上馨姑的话意还有眼下超乎寻常的亲昵,使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与馨姑恐怕已经不止于兄妹之情了…… “真的没事了,傻姑娘!”田龙既好笑又爱怜地对馨姑说。 馨姑这才止住了惊慌,一张俏脸仰看着他,单纯无辜地说“田龙哥,我怕蛇,我怕老鼠,我还怕毛毛虫……” 田龙听了摇摇头,真的是无话可说,这美丽纯洁的姑娘分明还是个没有长大的毛丫头。毛丫头就是毛丫头,只一会,馨姑就忘记了刚才对蛇的恐惧,她拉着田龙的手,绕着那块大青石转到“牛头”前停下。她告诉田龙,寨子里的人有事要求就来这里祈愿,在这里祈愿时,只要大石牛发出叫声,那这个愿望就一定能实现。“我陪秋姐来祈过愿的,大石牛没叫,后来秋姐……田龙哥,我不骗你,真的很灵验的!”馨姑说这事时很成熟很殷切,又与那位不谙世故的小妹妹神态截然不同。 馨姑就在那石牛前双手合什,很虔诚地低头祷告,面容一时严肃一时羞涩,一会红晕一会沉思,不知她脑袋瓜里想的啥。田龙在一边瞧看,脸上带着微笑,倒是一副大哥哥关爱的模样。忽地,一阵山风吹来,石牛竟真的发出“哞哞”吼声,吼声不大,却十分清晰明朗。馨姑闻听一下子满脸通红,显得异常兴奋,她喜出望外地对田龙说,神牛叫了,我的愿望能够实现了!田龙问她什么愿望能够实现了?她却既得意又顽皮地对田龙说:“就不告诉你!” 晚上,吃罢饭,馨姑央求田龙陪她去洗牛河。明天就是花节了,女孩子爱美是天xìng,何况明天有那么多的年轻人要来巴寨相亲,她要把自己洗漱得干干净净,梳妆打扮一番,让自己明晚成为一个最注目最美丽的女孩。无须说,一个女孩子夜晚去洗牛河洗澡,当然要有人陪伴,眼下,馨姑最合适的陪伴自是非田龙莫属,谁叫田龙平时都把她当亲妹子一样的呵护,不叫他陪叫谁陪。 二人来到卧牛河的一个僻静处,馨姑要田龙守护她,帮她看着不许其他男人过来偷窥,“田龙哥,你也不许看!”田龙笑笑没言语,抱着那支捷克步qiāng,面对巴寨的方向坐在洗牛河滩的一块石头上。 一芽洁白的上弦月在天上的浮云穿行,一会儿含羞躲藏,一会儿笑盈盈地窥视着静默的山岭,还有那花香四溢的土地。寨子里有人吹起一支竹笛,悠扬而约带忧伤的笛声在夜空里传得很远很远,不知是年轻人在思念心上的姑娘,还是异国的游子在怀念遥远的故乡…… “田龙哥,你在想啥?”田龙静静地听那婉转的笛声,心海不期然涌动出一朵若隐若现的浪花,不料却被馨姑的话音平息。田龙回头瞧,不禁怦然心动一下馨姑已经洗漱穿戴,她垂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双足浸泡在水中,在月光与溪水的映照下,勾绘出玲珑身段的剪影,恍若童话里那引人痴情爱慕的美人鱼。真美呀,田龙心里暗暗叹道,以前他一直把馨姑当着小妹妹一样看待,心里没有半分情yù之念,今日看她,居然抽出了绵绵思绪,纠缠下万千心结。 田龙连忙敛收起有些出神越轨的念头,说道:“我在听远处传来的笛声……” “好听吗?是我阿爸在吹。”馨姑说,“那是掸族一首古老的情歌,我阿妈就会唱。小时候阿爸吹笛子,阿妈就教我唱,你想听吗?” “在那高高的山崖边 在那清清的小溪旁 一个美丽多情的小阿妹,偷偷来见她的情郎 天上彩云哟飘呀飘,带来一汪圆圆的月亮, 不见情郎到来哟 阿妹心里盛满忧伤……” 馨姑轻轻地唱,田龙静静地听,那弯新月偷偷地瞧。 27.-第二十五章、比武招亲 巴寨以及附近地区的一年一度的花节终于到了。 花节的巴寨,向外界有条件的打开了大门。附近有亲戚联姻的村落,或者如巴寨一般是当年guó mín dǎng残部另立的寨子,皆有客人前来巴寨过花节,目的当然是为了求偶相亲,但在求偶相亲的仪式中却也暗喻着村寨之间的比试争霸。寨与寨之间的联姻是为了团结相互依存,相互依存却又暗中较量争斗细细思量,恐怕较量争斗的因素更甚于相互依存。说的也是,须知这儿是金三角,是出产dú品鸦片的地方,而非那民风淳朴的少数民族之地。 巴寨的花节共有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巴寨碉楼周围有用竹子木料搭起的临时房屋供客人居住,碉楼前有一个用石板铺就的坝子,中间早就备起了一大堆燃放篝火的柴木。白天,客人们登门走亲访友,喝酒吃ròu;晚上,则是点燃篝火,青年男女围住篝火畅歌狂舞,然后相互示爱,然后终成眷属或者开演“比武招亲”的好戏。 夜晚,坝子中间点燃了篝火,一边有大功率的录放机播放伴舞的歌曲,氛围煞是热闹,只是那歌曲不是当地掸族、克钦族的民歌,却是台湾歌星邓丽君的《甜蜜蜜》,歌里唱到“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多么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倒也跟求偶相亲的花节气氛合得上拍。 巴寨的姑娘们个个如花似蝶,绰约多姿,围着篝火翩翩起舞,口中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还不时结团群起去戏弄一边的小伙子。倘有小伙子说话不规矩或者本身就对他有所不满,姑娘们便一拥而上把他拖进坝子中央,扯手拽脚,将他仰面朝天连续抛向空中。这时,小伙子得赶紧说好话求饶,如果没得到姑娘们的谅解,那就活该他倒大倒霉了。抛掷时姑娘们会相互使个眼色,尔后大家一起松手,让他四脚朝天屁股着地,摔得跟狗熊似的“嗷嗷”直叫。 当然,也有姑娘们喜爱的小伙子被戏耍,只是小伙子被抛丢的时候离地很近,不会遭受皮ròu之痛。不过,小伙子也不白被戏耍抛丢,抛丢过后他就可以与姑娘们共舞同歌,只要你的身子筋骨还没有摔散架。 花节是相亲的日子,更是姑娘们开心快乐的节日,似乎也是惩治负心男子的好时机。 坝子四周明显分为几拔人群。正面碉楼下,是巴寨的首领与其他元老级人物在陪同邻村近寨的尊贵客人,后面是巴寨一般居民,左面是巴寨跃跃yù试的年轻人,右面是外来求亲的小伙子。 巴寨年轻人的首领自然是季福,外来求亲的小伙子群则不免显得有点散乱,但其中一个叫阿德的青年人在小伙子群里却有着鹤立鸡群般的抢眼,甚得巴寨姑娘们的青睐。阿德是附近湘寨里年轻人的领袖,亦是附近一带小伙子中的佼佼者,人材出众,家景丰厚,据说拳脚也了得,各种武器更是玩得娴熟,是这一带姑娘们理想的白马王子。可这阿德却看不上其他姑娘,他与季福一样,独独倾心于巴寨的馨姑。在翩翩起舞的姑娘们中,馨姑的确如百花中的牡丹,群鸟里的凤凰,难怪有众多的小伙子心存爱慕。 一会,小伙子加入了姑娘们跳舞队列的人数渐多,就有人开始向自己心仪的姑娘甜言蜜语,大献殷勤。架不住年轻人穷追猛打的求爱攻势,一旦有姑娘对中意的小伙子送出爱情信物时,跳舞的队众中就会bào发出大声长久的欢快尖叫。巴寨有对双胞胎姑娘,一个叫茵香,一个宛茹,也是巴寨的一双美丽的姊妹花。没多久,这姊妹花分别接受了邻寨小伙子的示爱,当场赠予了爱人一张绣上自己闺名的丝绸巾。可惜好事多磨,巴寨也有年轻人爱慕这双姊妹花,结果别无选择,只有遵循丛林法则,在尖叫欢呼声中开演如同动物争偶般荒唐的“比武招亲”。 动物们争偶用角,用尖牙,用厉爪,一场争斗下来血淋淋浑身是伤。巴寨的“比武招亲”其实与动物也没有什么两样,仅是名字好听一点,自由散打随意格斗,没有任何规矩,使拌子,大背摔,头拱搂腰,拳脚并用,直到把对方打败服输为止,但前提是不能至对方于死地嘿嘿,动物们通常亦是如此。还有比动物更狠的地方,“比武招亲”如果斗到眼红的时候,可以使用更为血腥的方式,那就是用刀格斗,杀伤刺残各凭天命,当然底线还是不能要了对手的小命人哪! 巴寨追求姊妹花的其中之一的年青人是那位胖胖的旺贵。旺贵勇气可佳,可惜他不是对方的敌手。对方是湘寨的一位年轻小伙,阿德的表弟,虽然功夫不如阿德,但在他们的寨子也算得上是拔尖的高手。照说巴寨的年轻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旺贵太贪吃长得像个皮球,平时跟着季福鬼混松懈了腿脚功夫,一通互搏打斗后,被揍得鼻青脸肿。明显是人家手下留情,不然旺贵真会断胳膊折腿,躺倒地上爬不起来的。可怜旺贵失去了心中的恋人,还得乖乖低头服输,灰溜溜地退出竞争。巴寨的另一位年轻人显然也不是客方的对手,亦在求偶的争斗中狼狈败下阵来。 于是,巴寨的这双姊妹花被外寨的年轻人采摘了去。但无论如何,这两场“比武招亲”还算圆满,是茵香与宛茹心仪的男人胜出,她们不必再焦虑等待明年的又一次“比武招亲”。那种忧心如焚的等待,希望渺茫的企盼,会让女儿家疯癫崩溃的。 茵香与宛茹意遂心愿,可坐在一边陪着贵客的巴寨头面人物却有点坐立不安了。尤其是巴寨首领季忠,脸色由红转青,实在有些挂不住了。他输不起这个脸,自己寨子的年轻人一个个被对方打败,如果接下来依然吃败,这就意味着他领导的巴寨从此在外人眼中是脓包是窝囊废,不堪一击,长期这样下去,巴寨就可能面临被欺负被凌辱的风险,甚至于还会危急到巴寨的鸦片生意。季忠心里非常清楚,“比武招亲”虽说是个喜庆的节日,大家高高兴兴,喝酒吃ròu,年轻人各自抱得美人归,皆大欢喜,但在各寨首领不言的心目中,“比武招亲”的背后却是举足轻重的显示实力的攸关较量…… 今晚,花节的真正主角应该是巴寨最美丽的姑娘馨姑。馨姑跟她母亲当年一样的漂亮,心气更是孔雀般的高傲,眼光云豹似的昂睨,许多年轻人向她示爱意献殷勤,但全都沮丧地遭到馨姑的拒绝,其中包括巴寨首领的儿子季福与那位风度翩翩的阿德。 这位美貌如花的姑娘她的芳心不知属于谁,她那代表着女儿心意绣上自己闺名的丝绸巾要送给哪位幸运的小伙子? 馨姑迟迟没有表露胸怀,好像忘了今天是她成年择偶的日子,要知道她曾经拒绝了季忠家的提亲就得在花节选婿,这是巴寨多年定下的规矩莫非她也要追随她母亲的脚步,再次演绎美女救英雄,夜逃私奔,成就一阙浪漫惊世的爱情传奇。 馨姑的父亲老姚作为巴寨的核心人物,与首领季忠一块陪同贵客在观看。他虽然也为自己的女儿骄傲,有众多的追求者向馨姑示爱,身为父亲也是脸上有光;可女儿馨姑却一概拒绝,全都瞧不上眼,不知她究竟想干什么?这又让老姚胸口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唉!这个让老父亲cāo不完心的女儿呀…… 现在,轮到馨姑向她心爱的男子赠送定情物了,各揣心思的年轻小伙儿眼巴巴地瞅着馨姑,看她会把绣球抛给谁巴寨的姑娘簇拥着馨姑,朝着一位谁也没想到的青年男子走去。哦,应该说季福与旺贵知道,馨姑走近的那位青年男子就是田龙。 28.-第二十六章、花落谁家 田龙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饶有兴趣的观看着巴寨奇异而野xìng的求偶相亲,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其实田龙的内心世界也在激dàng,他对美丽的馨姑也有一种深切的亲近,尤其是那日在卧牛山上馨姑小鸟似的依偎在自己怀里,一种柔软的力量居然穿透了他那层坚硬的情感之壳。 瞧见馨姑笑盈盈向自己走来,田龙有些不知所措了。正当田龙惶然恍惚之际,巴寨的姑娘们忽然尖叫欢笑起来,原来馨姑已经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示爱信物一张绣有馨姑字样的黄绸缎帕巾塞进田龙怀里。不过,田龙只迷糊了很短的时间,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知道麻烦事马上就会接踵而至是季福还是其他人前来挑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 季福还在跃跃yù试的时候,已经有人抢先来挑战了不用猜,是那位人材出众、颇有功夫的阿德了。阿德是真心喜欢馨姑,他想不明白,活泼可爱的馨姑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藏在角落不敢露面的胆小如鼠的白面书生,他想抢在前面放倒白面书生而又不让他受到伤害,此举一则显示自己拳脚之技,一则又向馨姑表示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如此方好博得馨姑的芳心。 这时候,馨姑也明白了自己对田龙哥表明了爱,同时也将他推进了危险的境地。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她也听说过阿德的功夫确实不错,禁不住担心地看着田龙,可眼前的田龙却镇定自若,甚至还转脸过来朝着她微微笑了笑,但馨姑心里仍然如乱鼠窜跳…… 阿德不想在馨姑面前伤害田龙,自然就是用徒手搏击的方式来争斗了。田龙与阿德在坝子中央对峙着,一时谁也没先出手。四周的人群闹腾起哄,大家都明白结果是不言而喻的。阿德何许人也?阿德,湘寨赫赫有名的拳脚武术第一高手,大家的记忆中,与他jiāo手过招的还没有谁在他那讨得一星半点便宜。别说田龙默默无闻,就凭那副白面书生的不堪模样,不被揍得半死也要落个半残。 一边的季忠更是脸青如铁,馨姑的父亲老姚也在心里埋怨馨姑不该把文弱的田龙推进“比武招亲”里,让巴寨蒙羞。全巴寨的人恐怕都是一样的想法,今晚巴寨彻底栽了。 武术中讲究,高手对决后发制人。这是有道理的,敌不动就不能找到他的破绽,敌动就会露出他的“空门”。阿德的功夫是得以他父亲真传,而阿德父亲的格斗术却是从原guó mín dǎng中央军特勤部队的一位高手那学来的,据说那位高手不但擅长徒手格斗,更是精于刀术,可惜的是阿德父亲学的时间太短,自长沙沦陷于日军后,那位高手就离开军队不知去向。阿德格斗术的要领是稳、准、狠,只要田龙的“空门”一旦暴露,他便趁虚而入,一举将田龙击翻倒地,当然看在馨姑的份上,他会手下留情的。所以,阿德耐心地等着田龙出手。 阿德的耐心奏效了,果然田龙先出手了。只是阿德小看了田龙这位白面书生,田龙先出手仅是虚招,诣在引蛇出洞,诱使阿德攻击,让他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当阿德以为已经找到了田龙的“空门”时,便果断虎跳出击,扑向田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阿德挟风裹电般地腾跃近田龙时,他的身子竟然轻飘飘地飞过了田龙头顶,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坝子的石板上。阿德迷惑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没有负伤,显然是田龙手下留了情。 四周人群忽地欢呼起来。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自己想给田龙手下留情,怎么眨眼就全拧反了。阿德面红耳赤的站在那儿,一时年轻人的血气涌上头顶,冲散了他平时那副指挥若定的青年领袖风度,他快步跑向自己的同伴抢过一把腰刀,然后返回,恨恨地对田龙说:“刚才是我不小心失手了现在敢不敢用刀来与我决斗!” 田龙有些犹豫,他并不怕用刀与阿德搏杀,只是钢刀不长眼,自己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伤及对方的。还有,田龙的阿昌刀作为回赠刚才也送给了馨姑,即便阿昌刀在手,这样的短刀也不适合搏杀。 “年轻人,好样的胜了它就是你的了,接住!”这时,一边的季忠转嗔为喜,忽然冒出的田龙居然一下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湘寨最强悍的年轻人,着实为他长了脸,为巴寨争了气,他忍不住站起身来,解下自己的腰刀扔给田龙。这是一把原日军大佐的佩刀,显见是季忠的珍爱之物。 田龙右手慢慢地从刀鞘抽出腰刀,身子向左微侧,将刀锋朝前下方斜横着,面色平静地看着阿德说:“咱们不必用命来赌,谁的刀落地算谁输好吗?” 这时,四周人群鸦雀无声,只有熊熊燃烧的篝火发出辟辟啪啪的声响。 瞧着田龙握刀的姿势,阿德心头一震,这姿势太熟悉了,这样握刀的姿势暗藏着无数攻守的招数,他自己就是这样握刀的姿势。这是他父亲传授的,传授时父亲讲过一件他亲身经历的关于这握刀姿势的故事。 1937年,日本军队全面侵占了中国北方领土后,铁蹄又开始贱踏着江南富庶之地,所到之处,无不烧杀屠戮,jiānyín掳掠。当时,阿德的父亲是中国军队的一个营长,他奉命率部在长沙城外一五九七高地阻击日军,掩护长沙城的政府公员和老百姓撤退。部队在长沙集结的时候,上级派来一位姓姜的特勤教官,教授士兵刺刀刺杀要诀。其时,日军除了武器优于中国军队,他们凶狠的刺刀拼杀也是令许多令士兵心生胆怯。阿德的父亲说,那位姜教官是从黄浦军校主动请缨来的,功夫甚是了得,几天下来,他的士兵刺杀本领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其实,刺刀拼杀只有那么几个动作要领,掌握了并严格cāo作就行,剩下的更是力量和勇气。 阿德的父亲十分尊敬姜教官,私下里谦虚诚恳求教。大敌当前,姜教官亦不藏私,拳术刀术倾囊相授,尤惜时间太短,阿德父亲仅仅学到不足一层的功夫,即便如此,会点三角猫功夫的练家子已然不是对手。 一个星期后,一五九七高地的战斗打响了。姜教官也随他们部队参加了那次战斗。 唉!那是一场令人怎能忘怀的惨烈厮杀哟日军的山pào、六零pào、机关qiāng像雹子像蝗虫砸在阵地上,当场就死了好多弟兄。阿德父亲和他的士兵皆是湘人,本土子弟,战场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园和亲人,没法退呀,只能誓死保家卫国,浴血奋战,一时全都杀红了眼。攻击一五九七高地的是日军一个联队,联队长叫龟雄板刍,这家伙极狂,似乎很少在中国碰到硬骨头,qiāngpào过后,就发起冲锋,准备赤膊上阵,想用他们自视天下第一的刺刀剿灭这支中国军队顽强抵抗的意志。 实事求是的说,日军的刺杀技术确实有他不同凡响之处,每当近身ròu搏时,他们竟然拉掉qiāng栓关上保险绝不开qiāng,yù以一种在精神上压倒对方的气势摧毁对方的信心。哪知这一次日军想错了,这支湘江子弟兵的刺杀本事丝毫不逊色于他们,强敌相遇,一次血溅沙场的残酷拼杀难以避免了。 且不说湘江儿郎如何英勇抗敌,阿德父亲就在这次ròu搏战亲眼目睹了那位姜教官以一对众,转眼杀戮了数名日军的神奇刀术。姜教官也是使用的一柄日式指挥刀,那刀挥动起来粗看也无堪特别之处,然而一旦刀qiāng对诀刹那,刀尖抑或锋刃便如同蛇身扭曲脱兔急转突然改变方向,以快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或劈或刺,瞬间毙命日军。当时姜教官就是这样的握刀姿势,与他面对的日军以前皆是傲慢无比目空一切,此时却个个面露怯色,胆战心寒。姜教官凶猛神奇的刀术给予中国士兵极大的鼓舞,你死我活的搏杀还在继续,日军还在姜教官和湘江子弟的刀下血ròu横飞……那一刻,日军拼刺刀不开qiāng的神话终于破灭了。 日军督战的指挥官龟雄板刍见他的士兵快顶不住了,大日本皇军居然被一支中国军队杀得人仰马翻,他感到丢尽了颜面,于是竟下令机qiāng扫shè,也不管是中国军队还是他的士兵。日本人的机qiāng突兀扫shè,姜教官和许多弟兄当场就被扫翻在地,阿德父亲亦急命机qiāng手开qiāng还击,亲自率部将还未死亡的弟兄抢回战壕。姜教官负了伤他的右腿被打断,是阿德父亲为他包扎止血的。后来,姜教官被送去了野战医院,阿德父亲和剩下的百多号士兵也撤出了一五九七高地,至此阿德父亲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位真正的武术高手姜教官了。 在1939年的长沙会战中,那是一场规模很小的战斗,史书上也许没有记载,但相信经历那场战斗而又活下来的日军心里明白,日军所谓拼刺刀绝不会开qiāng只是一个神话,中国军人更不是懦弱的羔羊。 没想到今日,在与长沙远隔千山万水的巴寨,时间过去了近四十年,抗日军人的后代与姜教官的传人竟以这种方式见了面。阿德迅速冷静下来,他毕竟是湘寨年轻人的领袖,有头脑,也有见识,更重要的是他也真的是条汉子。他意识到自己的确不是田龙的对手,加之适才徒手搏击时,田龙确实放了自己一马。想到此,他从地上拾起刀鞘将刀放回去,接着冲着田龙尴尬地笑笑,说道:“我输了!”然后怏怏离去。 哪知,旁边的季福却不服气了,他不甘心馨姑就这样被田龙夺走,他攥着腰刀也想上前与田龙一决雌雄。却被他父亲一把拽了回来,喝叱道:“你行吗?别给老子丢人现眼了!” 宁静夜色里,远处巴寨篝火的橘黄在闪亮,还有随风飘散的隐约歌声。 在浓密的罂粟花海深处,馨姑如蝶吮花蜜似的黏腻在田龙的怀里,口中呢呢喃喃地述说,说真没想到她的田龙哥竟然能够让远近闻名的湘寨阿德心悦诚服的认输,说她的田龙哥让巴寨扬眉吐气名声大振,说她在阿芙蓉收获的季节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嫁给自己心爱的田龙哥,说以后有机会要田龙哥带她去看台湾红歌星邓丽君,她想要邓丽君给她签个名……馨姑心里充满了喜悦,现在巴寨已经公认了她是田龙的未婚妻了,成为自己心上人的妻子指日可待。 田龙轻轻搂住馨姑,他的心情却颇为复杂。他也爱馨姑,可一旦娶了馨姑为妻,他就可能终身陷在这丛山密林的巴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结局……田龙忽然强烈地思念起了他遥远的家乡,他年迈的父母,还有不知现在流落何方的李小豹与熊逸。他不禁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下闻到了罂粟花袭人的芬芳。 29.-第二十七章、豪华赌船 田龙思念李小豹、熊逸的时候,熊逸可没有流落潦倒,此刻他正躺在一个摇篮般的快活之乡里享受哩。 那天一大早,熊逸悄悄地离开岩基女人后,便去见了宕哥,宕哥自然非常高兴,当天,宕哥就领着熊逸离开了弄桫镇。 熊逸这一走就走了很远。 熊逸跟着宕哥在弄桫镇乘船,沿湄公河而下,在老国边境行一程后,便折入泰国,来到班科,在一座名叫化龙寺的庙宇求了个签算了个命,盘桓一阵,又弃船经陆路往泰国南边海岸方向走,直到来到美丽的芭堤雅。 这位名叫宕哥的赌场老板,很有实力,而且背景极深。他在东南亚开了好几家赌场,其中最大的一家就开在泰国的芭堤雅。 开在泰国芭堤雅的赌场其实是一艘名叫公爵的豪华游轮,平时这艘游轮停泊在港湾,开赌时就驶入公海。在公海上赌博不受任何国家法律制约,但却也极冒风险。在南海暹逻湾一带的海域活跃着多股海盗,那些海盗十分猖獗,任你哪国船只,只要能抢就绝不手软。令人不解的是,公爵豪华游轮竟然从未受到海盗的劫掠,次次进入公海开赌都是风平浪静,安然无恙,似乎宕哥就是海盗们的大爷,真不知宕哥有何神通,能够摆平在暹逻湾公海横行霸道的海盗劫匪。 曾经发生过这样一桩真实的事件,一股穷疯了的海盗竟然盯上公爵豪华游轮,带着机qiāng步qiāng诸多武器,驾艇跟随赌船,企图寻机登船洗劫,大捞一票。游轮上担任巡逻望的保镖发现几艘快艇老是跟在赌船尾巴,不即不离,形迹离非常可疑,连忙报告宕哥。宕哥听了,却一点都不慌张,只是吩咐手下继续监视便没了下文。瞧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俨然城门楼台观风景的诸葛孔明,顾自抽烟品茶,大有任凭“黑云压城城yù摧,我自岿然不动”的汉蜀相父气概。说起来也实在叫人难以置信。一会功夫,海面上忽然窜出来十几只快船,打的也是海盗的旗帜。这海盗船的武器装备十分先进,引擎动力也非常强大,它不攻赌船游轮,却围堵着那两只快艇,用一通pào弹火箭“轰轰隆隆”一顿猛揍“同类”。后来的这帮海盗也下得了狠手,三下五除二就将两只快艇击沉,掉进海里挣扎的残余也绝不放过,一律消灭,斩草除根。 由此看来,这宕哥的势力之大几达不可想象的程度。 不受法律制约,没有任何人干扰,天不管,地不收,加上公爵号游轮排水量达几千吨,有足够大足够阔的空间,更是满足了船内设施的奢侈豪华红灯绿酒,美女美食,游泳池,按摩房,五星级套间……恍若天上人间,引来那些入彀的富豪款爷们乐不思蜀,流连忘返,直到输得仅剩下裤衩。 公爵号豪华游轮的赌客,大多数来至亚洲各国的巨富豪商,当然也不乏欧洲的绅士与中东的石油大亨。总之,能上公爵游轮来一掷千金玩刺激的客人自然不是穷人百姓。 公爵号豪华游轮与世界各大赌场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奢侈豪华的船内设施,大厅内轮盘赌、老虎机、压大小、百家乐、21点等等,一应俱全。不过,大厅里的赌博只是小儿科毛毛雨虽然这小儿科毛毛雨的赌金也令我等百姓瞠目结舌,但在这里仍然只能算是小儿科毛毛雨,真正的豪华赌是在游轮顶层一间舒适的密闭小厅里。在小厅里,通常有十来位神秘客人玩一种名为梭哈的赌博游戏,这种赌博游戏一夜的输赢可以购买一栋大楼,一座海岛,一艘油轮,甚至一个小型的城市。 有时,为了助兴,宕哥也来这儿小赌一把。前段时间,宕哥发现小厅里出现了不寻常的异样,一位自称是来自法国报业的大佬,连续几天都在狂扫小厅内客人的腰包。这很不正常,人的好赌运或许能昙花一现,但绝对不可能如绿树之叶持续较长时间,可凭宕哥的经验却又瞧不出他出老千的破绽,请了几位个中高手来察看也没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出所以然来。宕哥知道,如果这家伙继续这样赢下去,他的赌场就没法再开下去了。于是,宕哥借口游轮故障,将船开回芭堤雅修理,暂时停止了赌场营业。宕哥郁闷,才四处去视察他的赌场,在弄桫镇发现了熊逸这不起眼却赌术超凡的后起之秀。也许熊逸这小子能勘破那家伙高明的千术,宕哥想。 熊逸来到公爵游轮,宕哥并没有食言,吃喝拉撒不在话下,而且每天按游轮营业收入的千分之三,按时划到熊逸的一个账号上。千分之三,这可不是一个小数,不到二个月的时间,熊逸账上的数字便高达几十万的美金。熊逸自然知道,宕哥请他来这里并付给他如此高昂的报酬绝对不是白给的,绝对是有深意的。 在赌船上,熊逸算是开了眼,长了见识。一掷千金在这儿简直不足为道,赌桌上的美钞、英镑、港币、日元堆积如山,抵押的名表、房契、股票、黄金手饰、宝石项链汇集成箩;上船来是趾高气扬的大富翁,下岸时却成了一无所有的小瘪三;输到投海自尽的有之,玩得发疯犯癫的有之,被放高利贷者剁脚斩手的有之……种种悲剧丑态轮番上演,不一而足。 游轮上的许多赌法也是花样百出,繁简各色,有些熊逸从未见过。但这难不倒熊逸,船上诸多玩法本是一脉相承,万变不离其宗,尤其是他一来到这船上,宕哥就宣布除了他熊逸就是这船上的老大,所以熊逸很方便地了解了船上各种赌博的方式以及作弊的方法,又经自己仔细一琢磨,就完全明白了这游轮上赌博游戏的奥妙,再玩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一时间,熊逸在这公爵号游轮上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雄姿英发,踌躇满志。 期间,熊逸倒是很容易的在大厅里发现了几个蹩脚的老千。当然,说这些老千蹩脚是指他们与熊逸赌术相较,在赌船上的荷官面前他们的千术却是高明得紧。 一位在21点台前耍花招的老千,发牌的荷官就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这老千是日本大坂人,几乎每次他拿的两张牌都大过庄家,他赢了不少筹码,但脸上依然不苟言笑,板着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熊逸听说后过去察看,一看就发现了问题。当时,几乎所有的大型赌场都是使用的美国蜜蜂牌卜克,这种卜克的印刷纸张都属上乘,尤其是它的韧xìng与弹xìng更是受到赌客们的青睐。但统一使用相同的卜克,这就很容易给老千留下钻空子的机会。 原来,这日本老千用两只手相对压在牌面上,在起牌时利用卜克牌曲拱的弹xìng,将一张不要的牌弹进左面的袖口里,同时又用自己娴熟的手法从右面袖口他的右面袖口早就藏着十多张偷带进来的蜜蜂牌卜克顺出一张自己需要的牌来,这一过程是在瞬间完成的,加之日本老千用双手遮挡掩护,荷官及身旁的赌徒很难发现。日本老千自以为自己的千术高明,可熊逸在他斜对面,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招术;还有位在轮盘上使诈的香港老千,这家伙用一种偷天换日的极快手法,把船上轮盘赌的骰子偷换成自己带来的贯铅骰子,结果依然没逃过熊逸的法眼,被抓了个正着……这些老千被揭穿后,一是让其吐出所有的钱财,同时还会被拍照传给其他赌场禁止入场再赌,最后当然会让船上的打手保镖狠揍一顿,赶下游轮。 后来,在熊逸的建议下,赌场弥补了诸如长久使用蜜蜂牌卜克这些漏洞。不过,这还是让熊逸感到自己一天无所事事,好像真的白拿了宕哥丰厚的报酬。 熊逸天生聪明机灵,宕哥付给他惊人的高薪,绝非仅仅做一位巡视赌船的管家。宕哥曾在弄桫镇对他说,要熊逸为其他荷官提高发牌技艺,敲打敲打他们,事实上到了这儿,宕哥就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了,定是另有大事图谋。熊逸虽然不知道法国佬的事,但凭他直觉,宕哥一定有一件大事要自己来做,如果到了那一天,宕哥付给自己的高额报酬需要他拿出真本事来回报,倘若那时本事不济一旦败下阵来,熊逸明白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 30.-第二十八章、赌海浮沉 大约是在熊逸上船来的一个月以后,那位法国报业大佬又出现了。 法国大佬50多岁,秃顶,大腹便便,西装革履,两位随从保镖左右伺候,俨然亿万富豪的派头。来到那间密闭小厅后,两位跟班随从便被请到隔壁房间休息,密闭小厅严禁任何无关的人员进入。 在这间舒适豪华的小厅内,今天有七位客人参赌。除了法国大佬,有两位来自中东的石油巨富,一位日本地产老板,一位香港转口贸易商,一位北美的军火大亨,还有一位就是熊逸。宕哥介绍说熊逸是金三角一位dú王的公子哥儿。不用说,此时宕哥将法国佬的事也和盘倒给了熊逸。 今晚的赌法依然是梭哈。 所谓梭哈,就是玩52张牌(没有大小二王)的游戏,每次以五张牌的排列、组合决定胜负。 游戏开始时,每名玩家会获发一张底牌(此牌只能在最后才翻开);当派发第二张牌后,便由牌面较佳者(比如A最大,K其次,Q再其次,以此类推)决定下注额,其他人有权选择“跟”、“加注”、“放弃”或“清底”。当五张牌派发完毕后,各玩家翻开所有底牌来比较。最后一轮下注是比赛的关键,在这一轮中,玩家可以进行梭哈,所谓梭哈是押上所有未放弃的玩家所能够跟的最大筹码。等到下注的人都对下注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这时,牌面最大的人可赢得桌面所有的筹码。 在这里,每一次的赌注额最少是1000美金。 荷官开始洗牌发牌了,因赌场接受了熊逸的建议,临时换掉蜜蜂卜克牌,故想带牌进来偷换牌便不可能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就不能耍老千,比如像熊逸那样有双鹰一般的眼睛和计算机一样的脑袋就行。熊逸斜对荷官,他能比较容易看清荷官的洗牌。他的右面就是那位法国大亨,左面是中东的其中一位石油巨富,也就是说正对荷官的是石油巨富,理论上这位石油巨富是最能瞧清楚荷官洗牌,但具宕哥事前介绍,这人每次都是输,是位典型的冤大头,所以熊逸没有在意他。而在他右面的法国大亨却是最不容易看清荷官洗牌,熊逸想,我倒要看看这位报业大佬是如何玩千术的? 前几轮梭哈没有人玩老千,分别是那位日本地产老板赢了10来万美金、左面的石油巨富赢了30多万、还有那位军火商也有进项。熊逸却输了几万美金,当然他要赢实在是轻而易举,可这不是他的目的。 牌玩到第六轮时,法国佬开始抽烟了,他拿出一只锃亮的不锈钢打火机顺手放在左前方位置。熊逸一下就明白了,这位法国佬要开始玩了不锈钢打火机就像一面反光镜,则摆放的位置刚好弥补了法国佬不易瞧清荷官洗牌的缺陷。原来,这法国佬也具有鹰一般的眼睛和计算机一样的脑袋,难怪他每次都会狂赢。想想看,对方知道你的底牌而且还清楚接下来会发什么牌,这样的博弈你还有什么胜算。 现在的问题是,对付这样的老千却十分麻烦,你根本抓不到他的丁点把柄,充其量你只能利用切牌让法国佬拿不到好牌,这于熊逸来说实在觉得有点窝囊。 熊逸想现场抓法国佬玩千是没辙了,但也不能让他肆无忌惮地再赢下去。荷官洗完牌的时候,熊逸有意识的切牌让法国佬拿到的只是一副中不溜的烂牌这样的牌跟也不是,弃也不是。 但接下来的事却大出熊逸的意外。这一轮发下的牌,熊逸右面的石油巨富明面牌是10点与K,他却要去跟前面一对J的牌,好像他也有一对K似的,但他的底牌是个3点,熊逸非常清楚,这太不合常理了。熊逸转念一想明白了,现在荷官要发出的三张牌分别是J、Q、Q,如果他放弃自己也放弃,法国佬就只能拿到J,而法国佬底牌是Q,明面也有张Q,石油巨富不放弃拿了J,法国佬就肯定能拿到Q哦,原来所谓的石油巨富与法国佬却是同伙老千。呵呵,熊逸心里一阵狂喜,知道了石油老板是同伙,他就有办法抓住这俩人的作弊把柄。 熊逸借口出去透透风,把此事告诉了宕哥。 宕哥也半信半疑,说:“中东那位石油老板也是?他可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你确信吗?” “他们肯定是同伙!那位石油老板不管自己牌的好坏,故意要牌和不要牌,好让我后面的法国佬能拿到大牌,我们只要盯紧石油老板就能够抓住……”熊逸给宕哥解释了个中奥妙。 宕哥听了,沉吟半晌,方下决心说:“你现在进去,有办法不准他们再赢行吗?” 熊逸点点头,问:“不用抓现场吗?” “不用,就这样!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宕哥说话的语调同以往一样平静和缓,可这一次,熊逸怎么听都感觉到那话音里藏着一种彻骨的寒意。 …… 那天以后,熊逸在那间小厅里就再也没有看见石油老板与法国佬了,这二人好似青烟一般,弥散于无形的空气之中。不过,就在第二天深夜,熊逸在轮船上的豪华房间与几个“女人”厮混的时候,他仿佛听见船舷外有两个麻袋似的东西落进海里。当时没在意,过后,聪明的熊逸明白了也正是因为熊逸明白了这事,他才有了将来遇事能够当机立断的果决。 熊逸在轮船上的豪华房间同“女人”厮混,是宕哥对他揭露法国佬与石油老板玩千术的犒劳。宕哥在芭堤雅著名的夜总会,花大价钱请来了几位能歌善舞的“女人”来陪熊逸,当然他自己也要跟着乐一乐。这些花大价钱请来的能歌善舞的“女人”个个美艳惊人,颀长匀称的身姿,花容月貌的面庞,蜂腰蛇肢,当真是女人中的女人,上品中的上品,委实让熊逸见识了世间还有如此赏心悦目的美丽方物。可熊逸在与这些“女人”接触时,“不小心”碰着她们的某处时,熊逸惊得跳了起来,手上端的一杯法国红酒全泼撒在那“女人”胸脯上这哪是女人,分明就是女人的外表,男人的实质。 一旁的宕哥却乐得哈哈大笑,他就是想看到这样的效果,让熊逸大吃一惊。 宕哥揽过来一个“女人”,当着熊逸的面,熟练的剥去“她”娇艳的外装,露出一截白笋子般的真身。那被剥得一丝不挂的“女人”也无半点羞涩,竟与宕哥百般调情,千般献媚。宕哥现身说法,告诉熊逸,以前叫上船来玩的小妞是真正的女人,今天叫来的却是泰国著名的人妖,是男人。 至此,熊逸方才知道原来在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叫着“人妖”的人。 人妖不是天生的。泰国人妖,一般是从小男孩两三岁时开始培养。培养的方式是以女xìng化为标准:从小就将其女式衣着打扮,教其女生行为方式,养就女xìng的爱好;同时,更重要的一点是吃女xìng荷尔蒙yào。女xìng荷尔蒙yào的作用在于抑制男xìng某些器官的发育,促进体内新陈代谢,并向女xìng发展。一般有十多年的服yào期。十多年后,男xìng生理特征便在他们身上逐渐萎缩,如男xìng某器官,就会变得又短又小,而皮肤则会变得细润,有光泽,臀部、胸部会像女xìng一样发达,身上的肌ròu也会减少,同时皮下脂肪增多,皮肤富于弹xìng,胸部增长得比普通女xìng还女xìng。 而且,还要从小教授他们许多技艺,比如让她们学习舞蹈唱歌等等。 一般来讲,人妖都比较漂亮,这主要是因为他颀长的身高与细腻的皮肤,以及专业训练过的梳妆打扮,挑逗调情,当然还有整容等等。不过,人妖的生命却是非常短暂的。人妖的平均寿命只有35-40岁,他们的生理周期大致有三个阶段:一是成长期(18岁以前),这个阶段是人妖向女xìng化方向成长的重要阶段,同时,他们要接受相关的艺术培训;二是鼎盛期(18-25岁),这是人妖的事业巅峰期,这个年龄段的人妖会获得很多的登台表演机会,也能挑起某些男人的yù火,故他们赚取的薪水也是最多的;三是衰老期(26岁以后),这个阶段的人妖,就如同55岁以上的正常人一样,开始衰老。 人妖的寿命之所以这么短暂,主要是和他们长期服用雌xìng激素有关。 宕哥有些得意地说,今天叫来的人妖全是芭堤雅夜总会当红的名角,个个皆是魔鬼身材,天使面容,除了吹拉弹唱,伺候男人的本事也是顶尖一流,请这样的人妖来玩一夜可是价格不菲。不过,宕哥没有说出来的还有,熊逸为他揭破了的那两位倒霉老千,宕哥在他们身上榨出来了的钱财之巨,倘若让熊逸知道了不惊得他目瞪口呆那才叫怪事。 那一晚,熊逸肥硕地领教了这群半男半女的人妖之媚,也知道了曾经在家乡法院门口布告上的一直闹不明白的“鸡jian犯”是怎么回事……而当他自己与人妖也开始做这样的“事”时,熊逸感觉整个天地在翻滚,人间yīn阳在颠倒,自己亦在这翻滚的天地在yīn阳的颠倒中疯狂的堕落。 眼前全是晃动的球波丰臀,耳畔充盈着媚笑浪声,亦远亦近的红唇桃腮撩动起人的yù火……当熊逸从绿酒红灯的茫罔里,从迷失的疯狂中,从几个风情万种且又不挂缕纱的人妖群里抬起头,蓦地听见游轮船舷边传来两下仿佛很清晰且又很遥远的麻袋沉海的声响,他心里奇怪地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31.-第二十九章、荷官月妹 自熊逸揭破了法国佬与石油老板的千术,为宕哥聚敛了一大笔金钱后,他的地位大为提升且更加巩固,现在在这艘游轮上,除了宕哥就是熊逸说了算。此时的熊逸真有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飘然感觉,每天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源滚滚,锦衣玉食,美女如云,好不自在快活。 这天,公爵游轮停泊船港做一些日常维护及补充给养,船上的工作人员因此放假休息,熊逸也趁空上岸闲走。来到游轮上好多日子了,还没有去过近在眼前的芭堤雅。平时晚上倒是常隔海相望这座不夜之城,欣赏它的霓虹烁耀、笙歌舞榭,就是没有走近这城市一睹芳颜。从船港到芭堤雅不远,步行也就几十分钟的功夫。 芭堤雅是一座著名的休闲之城,故被称为东方的夏威夷。过去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渔村,从公元1961年开始,这里渐渐成了富有盛名的渡假胜地。小小渔村被各种各样的豪华酒店、渡假屋所取代。出海不远的珊瑚岛,风光怡人,清澈透底的海水,能看见龙虾、海蟹、剌参、海胆、鲍螺、水母以及五彩缤纷的热带游鱼;幼细粉匀的沙滩,是日光浴、游泳的好地方,遮阳伞、沙滩椅、冷饮料、彩帆板、海上滑翔伞,同时还有许多刺激的海上活动。 不过,最有特色的还不在此,芭堤雅的夜生活才是这个城市最让人流连往返的原因。当夜幕来临的时候,夜总会辉煌眩目的霓虹灯招牌此亮彼熄,招揽着单身寂寞的暧昧男人;尤其是各种大小规模的酒吧灯红酒绿,更是招引来自全世界各国的游客。夜晚行走在街上,常可看见一辆辆人力三轮车从身边擦过,三轮车上大多是一个白肤色的胖子搂着一位黧黑的小女子,亲亲我我,招摇过市,筑就一道让人不知说什么好的黑白风景。 还有更有特色的风景,一溜大街的酒廊门前,伫立着无数浓妆艳抹的歌女也不知是人妖还是真女人,跳着各种各样的舞蹈,摆弄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以期吸引川流不息的游人。芭堤雅大部分的酒吧临街而建,歌女们就在街边唱着舞着,伴着猜拳声、笑闹声、由不得你不容入那样的气氛里去。而这些猎色的游人们,则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芭堤雅女子或者人妖,和她们共舞、合饮、同唱,然后回到酒店,双宿双栖,过一个消魂而浪漫的夜晚。自然,你得为此付出不菲的代价。 当然,这样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景致只有夜晚才能见到,白天的芭堤雅则显得冷清了许多。七十年代的芭堤雅共就三条平行的大道,其中的海滨大道是沿海而建的,是芭堤雅最漂亮的大道;然后是芭堤雅2路,有很多的露天酒吧;而芭堤雅3路就有点相形见绌,这里的房屋简陋杂乱,显然是芭堤雅的平民区。不过,在白天,芭堤雅3路倒比其他街区热闹了许多,这儿有泰国众多的小吃摊贩,商铺杂肆,亦有低等的拉客卖笑的娼妓。 熊逸无事,闲逛到这儿。今日的熊逸已不是刚偷渡澜沧江时的穷小子了,此时的他今非昔比,堂堂公爵号游轮上的大总管,在芭堤雅乃至泰国也称得上是一位腰缠万贯的富豪。只是这位大总管再有钱,也仍然没脱去云南支边小青年的那副馋相。这熊三牌技出神入化,嘴馋也是臭名远扬。其实,熊三的牌技与嘴馋是焦孟不离的搭挡,想当初,熊逸腰无几文,就是为了自己的那张馋嘴才苦练的牌技,今日算是如愿以偿了。 这家伙胃口甚好,他一路逛一路吃:先是个头小如鸡蛋的泰国粽子,这粽子用绿色粽叶包裹,蒸熟后呈淡绿色,味道十分清香;接着是泰国烤鱼,这用木碳烤熟的鱼ròu油滋金黄,放上炒香的辣椒末、蒜末、姜丝、葱丝,再淋上白酱油、醋,豆瓣酱、白糖等调料,让人胃口大开;还有菠萝咖喱,用菠萝ròu、葡萄干、洋葱、西红柿、咖喱粉、鸡蛋、泰国米、腰果、ròu松许多原料烹制而成,更是令人垂涎三尺……熊逸一路大快朵颐,一路东张西望。在这块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熊逸虽是看热闹,但心里不免仍抱着一丝希望,能否万一瞧见田龙或者李小豹人在得意之际,常有想同亲朋故友一道分享的念头,这就好比锦衣岂能夜行,富贵不居深山的道理。 唉!也不知田龙、李小豹他们现在在哪?熊逸无比遗憾的思想。 熊逸逛到街尾的时候,看见一男一女在推搡拉扯,周围一群人在围观。走近瞧时咦!居然认识。 那两人当然不是田龙,也不是李小豹,这个熟识的人是公爵游轮上一位发牌手,荷官小姐月妹。在熊逸眼中,月妹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泰国姑娘,她五官倒也端正,就是皮肤略黑,在公爵游轮上,她的发牌技巧属于一般,所以熊逸对她没有太多的了解,仅是认识她而已。其实熊逸不知道,泰国本土姑娘并不漂亮,月妹这样的模样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与月妹纠缠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鸠形鹄面的猥琐男人,那男人揪住月妹的上衣,几乎将月妹的胸脯暴露出来,口中还骂骂咧咧,气焰十分嚣张。可却不见月妹反抗,她只是眼中噙着泪水,面露羞惧熊逸见状,不禁勃然大怒,虽说月妹与自己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属下,岂能让一个流氓男人当街污辱! 熊逸快步上前,一手钳住那男人的手腕,一手托住他的手肘,同时向外一拧一扳,那男人当即栽倒在地。熊逸的功夫比田龙、李小豹差远了,但要对付一般人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何况对付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干瘪男子。熊逸正准备接着再教训一下那男人,却被月妹拦住了。 月妹啜泣着说:“熊哥,别打他他是我父亲!” “他是你父亲?”熊逸的拳头一下在空中僵滞了。 原来,月妹的父亲是个嗜赌成xìng、吸dú如命的垃圾,母亲被他折腾至死,儿子离家出走,只剩下月妹不忍心父亲曝毙街头,将自己几乎所有的薪金都接济他,但仍然填不满她父亲欠的高利贷和吸dú那个无底洞。 以前,月妹的父亲不是这样,他们的家在清迈农村,靠辛勤耕田种地生活,日子过得不富裕倒也平静安乐。有一天,月妹父亲听别人说曼谷、芭堤雅是个打工挣钱的好地方,那儿简直遍地黄金,俯身一拾便是钞票,他就动心了。起初,月妹父亲一个人来到芭堤雅,到了地方后方晓别人的传言乃不可信,哪来的遍地黄金,哪来的俯身捡钱?当然,月妹父亲他只要肯出力,肯流汗,挣的钱还是比清迈农村做庄稼高出许多。刚到芭堤雅时候,月妹父亲靠劳动也挣了一些钱,他就把全家都接来,一家人齐心协力赚钱,日子渐渐火红起来。 芭堤雅这个地方好赚钱,但也是个销金窟窿大染缸,女人、dú品、赌博,稍有不慎人就会掉进去爬不出来。月妹父亲在家境渐丰的时候没有守住自己,就掉了进去,结果家破人亡,妻死儿出走,自己由人沦为无耻的畜生,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今日,月妹身上实在是没有钱了,可父亲仍然把她当摇钱树拼命挤榨,拿不出钱来竟不惜撕破女儿的衣襟来要挟,且不顾月妹一个大姑娘的羞耻,更令人发指的是,她的父亲拉扯她竟是要让月妹去卖身为他挣钱。这禽兽父亲知道月妹还是处女,在芭堤雅,处女是可以卖个不菲的好价钱的。见天下竟有如此无赖龌龊的父亲,又瞧瞧月妹凄苦而又无助的眼神,熊逸无奈地摇摇头,想也未想,从自己口袋里抓出一把钱扔给她父亲,然后握住月妹的手腕拉着便走。 月妹的父亲没有跟来,因为他发现熊逸扔给他的居然是一叠非常值钱的美钞,这家伙感觉天上忽然掉下了金子,简直喜出望外。攥着一把美滋滋的钞票,月妹父亲异想天开地萌生了去公爵游轮博一把yù望。 32.-第三十章、投怀送抱 熊逸回到公爵游轮上,自是做他的逍遥大总管,月妹也仍然干她的荷官活,不过因有在芭堤雅街上的邂逅,熊逸平时也就有意无意多关照了月妹一点。 过了几天,熊逸例行巡察船上的赌博大厅,来到月妹发牌的台前。月妹的这个台子是压单双,在公爵游轮上属低档级的赌博了,但正因为档级低,则往往台前人头攒动,暄闹声鼎沸。熊逸走近赌台时,荷官月妹一眼瞅见他,脸色“刷”地忽变,现出惶恐不安的神态。 这极不正常,熊逸扫了眼压筹码的赌众,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在人群中间就有月妹的父亲,而月妹父亲脸上的兴奋与手上的大把筹码,说明了月妹很有可能在为她父亲出千。 这在赌场可是天大的事,内部的人出千一旦被查出来,其惩罚的烈度非同寻常,难怪月妹神情异样。熊逸犹豫了在极短的时间,他内心翻滚了多种想法。熊逸清楚,月妹的父亲能来这里赌博自己也有责任,如果那天不扔给他一叠美钞,他这乞丐一样的赌徒瘾君子是不可能上公爵游轮的;再说,倘若真的揭穿了月妹,月妹不是丧命也要丢胳膊卸腿,这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姑娘也实在太残酷了;自己才帮月妹脱出当街受辱之困,今天莫非又将她推下深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放过月妹。 熊逸走到月妹父亲身后,拍拍他肩头,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已经在这儿玩够了,见好就收吧现在请你立刻下船!” 熊逸对月妹做了个手势,要她继续发牌,然后招来服务生,吩咐道:“这位先生要下船,你帮他把筹码兑换了,找人用小艇送上岸。” 月妹的父亲起初骇出一身冷汗,他是老赌棍,明白月妹给他发牌时做了手脚,他更清楚在这样豪华的赌船上耍老千的巨大风险。现在,居然就这么轻松地离开他想,这位曾经赏给美钞的先生没有惩罚自己,而且看来他在船上是位大头目,甚至完全有可能与月妹有一腿,不然怎么会放自己一马呢…… 当天深夜,熊逸在游轮上自己的房间正准备睡觉时,有人在轻轻叩响房门。进来的是月妹,她刚收工便匆匆来到这里,伏跪在熊逸面前,来谢熊逸救命之恩。 月妹满脸泪水,哽咽着说:“熊哥,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知道是你放过我们的!今天这事要是被宕哥知道了,也会连累你丢命。” “唉,你不该做这样的傻事!”熊逸叹口气说。 “熊哥,我不会再做了,我也不会再管我的父亲了,管不完的。熊哥”月妹顿了顿方说,“我不知道该怎样谢你,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的身子还从来没碰过男人,今晚,今晚就给你……” 在自己的房间,在夜阑人静的时候,面对一个主动献身的楚楚妙龄女,熊逸难免不怜香惜玉,难免不怦然心动。可当他捧起月妹的脸时,看见月妹梨花带雨的面容, 看见眼泪从她脂粉上淌过,熊逸眼前蓦地浮起了克钦族竹楼里旎娥那张娟秀白颢的脸熊逸像皮球被戳破了似的,一下瘪泄了气。 月妹出老千的事,在熊逸的庇护下平安无虞的就过去了。 日子像溪水一样缓缓流走,熊逸依旧盘桓在公爵号游轮上。 一天晚上,宕哥把熊逸叫到他房间闲聊,宕哥笑咪咪地递给了一支香烟。熊逸才抽一口,便发现这烟诡异,不但烟劲猛烈,而且还有一股不寻常的香味。熊逸马上警觉起来,他透过烟雾,瞧见宕哥笑咪咪的脸上隐隐约约显出一种他过去没有看见过的表情。 好一个熊逸,不知是他机警如兔或是空灵中的暗示,他立刻联想到月妹的事可能东窗事发。熊逸激灵一下,心脏“嘭嘭”狂跳起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拿烟的手不要颤抖,继续大口抽烟,嘴里还不时赞道这烟真不错当然,此时他再没把烟往喉咙里吞了。过会,他对宕哥说他头有点晕了,他得回去休息。事实上他仅抽了一口就有强烈的醉酒感觉,那么象刚才那般真的猛抽,头晕的程度可想而知。 熊逸故意摇摇晃晃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锁上门,用凉水冲洗身体,让自己迅速清醒起来。熊逸知道,宕哥给他的烟里渗有分量极重的hǎi luò yīn,只要吸完这支渗有hǎi luò yīn的香烟,自己就会沦为一个不能自拔的瘾君子这几个月他在赌船见多了这样的瘾君子。也许宕哥认为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还不想现在就要他的xìng命,就用这种让他慢慢死亡的方法来惩罚。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熊逸等到凌晨时,悄悄潜行到月妹的房间。月妹的房间是三人居住,当天有个荷官小姐轮休不在,为熊逸开门的另一位荷官小姐睡眼惺忪的告诉他,月妹被一位叫圯仓的保镖叫走了没回来。熊逸明白了,圯仓是宕哥的心腹,是公爵游轮上第一号保镖,月妹被圯仓带走必然凶多吉少! 熊逸琢磨着去圯仓的房间瞧瞧,一是看看月妹是死是活,二是想从圯仓那儿了解宕哥是否真要置自己于死地此时的熊逸竟还抱着一丝残存的侥幸,不过他还是带上了那柄锋利的阿昌刀。以熊逸的身份地位,他自然知道圯仓住的房间。圯仓的房门并没有上锁,里面亦没开灯这可不是圯仓大意,熊逸偷偷侧身挤进门时,他的腰间忽然被一个尖锐的利器顶住了顶住熊逸的是圯仓的匕首。圯仓是宕哥的心腹保镖,彪悍凶猛,机警敏捷,一般人绝不是他的对手。但圯仓终归还是大意了,圯仓只知道熊逸千术一流,却不清楚熊逸也是武术名师之徒,更糟糕的是圯仓还被熊逸瘦小的身板所迷惑,认为对付这样柔弱的对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熊逸惊惧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慢慢转过头来,笑着对圯仓说“怎么了,对我也这样没规没矩!”圯仓确实没有得到宕哥杀死熊逸的指令,熊逸可是船上的大总管,自己一时也不知该对他怎么办,正犹豫间熊逸倏地如猴子般灵动的扭动身子,躲开圯仓顶在腰间的匕首,同时藏握在手中的阿昌刀在昏暗里挥动闪亮一下,锋利的刀刃便轻易地切划断了圯仓颏下的食道与气管。这位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第一保镖的圯仓,起初一点感觉也没有,待他觉得脖颈处开始疼痛时,便知道大事不妙,可是紧跟着他的意识就糊涂了,没了意识支配的身躯就如同拆散了骨架似的无力瘫软倒地。 熊逸咬咬牙关,喘息片刻,平定心神,虽说刚才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凶险情形,但毕竟是初次杀人哪。尔后,熊逸马上关上圯仓的房门,在屋里检查察看,很快从床下找到一只胀鼓鼓的麻袋,里面果然是捆扎手脚、嘴被堵塞的月妹。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熊逸带着月妹,利用大总管的身份要了一艘小艇,趁着月黑风高,连夜离开公爵号游轮,逃之夭夭。 事后,熊逸才知道,这次东窗事发的缘由竟是月妹的父亲告发的。这个家伙因前不久被熊逸赶下船,不能再向月妹索钱吸食hǎi luò yīn,居然丧失人xìng,拿自己亲生女儿的xìng命向宕哥换取dú资。可见hǎi luò yīndúxìng之烈之恶之邪! 杀死了宕哥的心腹保镖,又劫走月妹,这无疑绝了熊逸再呆公爵号游轮的念想。为了躲避势力庞大的宕哥,熊逸同月妹一路逃到清迈城。 清迈是泰国的第二大城市,距离芭堤雅有700多公里之遥。清迈是月妹的故乡,月妹的老家就在清迈城外约十多公里远的素帖山下一个小山村。清迈是佛教兴盛之地,小乘佛经之源,人们笃信生死轮回、无量寿身,故这里颇有向善之风,行德之义。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得宜于颂经诵佛、敲钟响磬、清油香烛的熏陶,月妹老家的亲戚乡邻更是纯朴善良,勤劳热忱,听月妹谎称说熊逸是她丈夫并与自己要回家乡长住,纷纷前来帮忙打理,修缮月妹家的老屋。人多力量就大,没费半天功夫,月妹家原来残败陋破的竹楼便修葺一新。更不用说,此时的熊逸腰缠万贯熊逸逃离公爵号游轮时,当然忘不了带走他近百万的美钞存款,花点钱财,亦将衣食居住的所需物品购置停当。 当天晚上,熊逸与月妹住进了修葺一新的竹楼;当天晚上,熊逸与月妹有了第一次肌肤之亲。 可是这个晚上,熊逸却辗转反侧,彻夜未眠,脑子里浮想联翩。他支头眺看竹楼窗外,暮色苍穹之上月明星稀,之下的重叠山峦如泼墨画卷;又低头端详依偎在身边熟睡的月妹,这个将第一次jiāo给自己的女人满足而恬澹,睡梦中也绽露着甜蜜的笑靥熊逸默思:自己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苟活下去,生儿育女,终老此地;弄桫镇附近村庄的岩基大哥和令他心存愧疚的岩基媳fù,不知现在怎样了;远隔千山万水的西南山城,生养自己的老父母近来安好;同自己一块偷渡越境的田龙、李小豹,如今流浪在何方…… 33.-第三十一章、飓风初起 1976年6月中旬的中印度洋上空,一个命名为“丛林”的飓风正在形成。具气象专家分析,“丛林”飓风形成后将达到3级,并向东南亚一带移动,最后从芭堤雅沿岸登陆。 就在此时,一架C5银河亚音速远程军用运输机正从即将形成的飓风中心穿过,径直往南亚岛国的美军基地飞去。运输机上除了载有军需物质,同时还搭载了一名重要的客人,此人是五角大楼军情处的一位上校,他是那位大动肝火发誓要dàng平金三角的美军总参谋长的特别助理,此行便是来实施总参谋长的誓言,执行剿灭金三角dú巢的计划,巧的是这次行动的代号也叫“丛林”。 要真正实施“丛林”行动,是不可能使用大量美军士兵去丛林扫dàng的,归根结底还得靠泰、缅、老三国政府。 这位上校就是去这三国政府斡旋游说,陈述利弊得失,当然主要还是靠美援利诱。需要说明的是,剿灭金三角dú巢虽然是为了报复癞象qiāng杀多名美军士兵,击落“黑鹰” 武装直升机,但这只能算是导火线,或许那位总参谋长另有深意也说不一定。军情处的这位上校倒不是泛泛之辈,他穿梭于三国首府,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加上诱人的美援物资,果然不负使命,鼓动起三国政府下决心联合行动,实施那位五星上将所谓的“丛林”计划。 就在美五角大楼军情处上校在泰、缅、老三国来回奔忙时,癞象和他那一帮喽罗们在金三角的日子,就如同在针尖麦芒上跳舞一般难熬了。自当那位叫玛泰的年轻人被田龙救下后,金三角的大dú枭坤沙便发出了消灭癞象的格杀令,加之癞象本身无恶不作,得罪了众多金三角有势力的人物,此时的他更成了过街老鼠,走到哪都要挨揍,而且是那种毫不手软,招招致命的打击。癞象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金三角得罪坤沙那可是比去招惹美军的后果还要严重十倍百倍。 癞象知道,自己在金三角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必然死得很惨。dú枭坤沙杀人的手段是极其残忍的,尤其是他居然敢对玛泰下手,那可怕的后果就连他这刀尖嗜血的亡命之徒想起来亦是不寒而栗。没有几天,那帮喽罗惧怕坤沙,撇下癞象,呼啦一声如鸟兽散,全都逃命去了,只剩下他癞象光杆司令一个哦不,还留下一位忠实亲信刀疤脸在身边。癞象决定冒险潜出热带丛林的掩护,渡海越洋,逃出金三角坤沙的势力范围。 照理说,癞象几乎是没可能逃出金三角的,坤沙的势力完全渗透到了这块地盘的所有角落。该当他命不该绝,盖因那位五角大楼的上校忽然来到泰、缅、老三国,紧锣密鼓地策划剿灭金三角,分散了坤沙的注意力,才让癞象趁机逃之夭夭,暂时捡到一条命来。 且不说癞象还能跑多远活多久,更让人们关注的是,金三角因五角大楼军情处上校的到来,就意味着这儿大大小小的dú枭们距离倒霉的日子不远了。不过,在金三角的dú枭们倒霉之前,缅国北部边境的缅军营长莫虎倒首先尝到了甜头,美援物质的甜头。 有了美国佬大量的qiāng支弹yào,军需物品,莫虎趁机扩充了自己的部队,将自己三个连队扩充成五个,成了一支名副其实势力雄厚的加强营。莫虎的部队扩大了,自然不忘提携从前的救命恩人现在的姻亲妹夫李小豹。 李小豹在弄桫镇养伤的时候,与莫虎的妹妹莫英情愫暗生到殷意缠绵直至蒂结连理。自莫英被爱情的雨露滋润后,外貌精神,服饰打扮,不啻焕然一新,俨然新嫁娘般地美丽迷人;儿子阿亦是欢乐雀跃,逢人就拿着李小豹炫耀,夸自己不但有个长官舅舅还有个大英雄的爸爸。李小豹自己拥着美丽的莫英,抱着可爱的阿,更是沉浸于甜蜜的爱河,享受在天lún的快乐之中。 “此间乐,不思蜀”,缅国的弄桫镇倒真成了李小豹忘却世间烦恼的温柔之乡。当莫虎兴冲冲来到弄桫镇,告诉李小豹已经为他在自己的部队谋得一个连长的职务时,李小豹才从温柔之乡的幸福中忆起自己还是个没有国籍的偷渡客。 能够在缅军任一个连队的长官,国籍身份等等一切问题全都解决了。莫虎告诉李小豹,这次他能扩充部队,全拜政府与其他两国联合起来准备大规模清剿金三角之赐,由美国人出钱出qiāng,还有美军顾问,看来不久的将来,dú枭与政府军在这一带地区就会兵戎相见,擦出战火。对于打仗,李小豹倒无所谓,自己犯了命案能活着逃到这儿,就已经赚大发了他是担心与自己如胶似漆的莫英不愿放自己走。 李小豹想错了,深明大义的莫英才不是他的羁绊,莫英不是弄桫镇没有见识的村姑,莫英是这片地区乃至整个缅国的优秀女xìng。 当天晚上,莫英让李小豹搂住自己,手指头在他胸口轻轻划着圈,仿佛是在用一根无形的线在拴牢李小豹的心。她情意绵绵的叮咛:“阿豹,你去吧,别担心我与儿子。你去了军队一定要小心,别呈能!我也不想你离开我,只是去了莫虎那里你才有正式身份,你才能正大光明的在这里生活我……”莫英娇羞地将头拱进李小豹怀里,轻声说“我还想为你生个可爱的女儿,与我们的阿作伴……”其实,莫英也深恶魔鬼一样的dú品,希望能彻底铲除金三角这个dú瘤;再则她更是在为他们夫妻俩的长远打算,只有李小豹在莫虎的部队里转一圈,才能彻底洗去偷渡黑客的不利身份,她才能与他厮守终生。 好在,莫虎的驻地离弄桫镇并不太远,隔三差五李小豹便可回来一次,看看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儿子阿,与他打闹嬉戏,当然也与自己的妻子莫英亲热亲热,鸳鸯共枕。 李小豹上任当连长的第一天,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条支流边的窝棚瞧瞧。那里离部队驻地不太远,大约一两个小时的脚程。李小豹非常清楚,事隔数月,熊逸不可能还在那儿,况且他还委托了莫虎去那儿察看过,但李小豹还是要亲自去看一下。他心里很自责,这段时间自己沉湎于爱情之中,淡忘了负伤苦苦等待他的熊逸,虽说自己当时也身负重伤。 李小豹很快就找到了那座窝棚。窝棚里早已人去屋空,可是那只铁鼎锅还在,那只大搪瓷碗还在,熊逸却不在了。更令李小豹难受的是,他还看见了窝棚门口一块石头上熊逸遗留下的几张卜克牌,卜克牌显然被精心地用几只石块压住,摆放成一个箭头,箭头的指向却是没有去路的无名河畔。莫非熊逸等待无望了,然后走了让自己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那条绝路…… 李小豹不禁悲从中来,久久呆在窝棚面前,望着那条平静的无名支流河,咬住牙关,攥握拳头,豆大的泪珠竟从这个一肘锤击毙络腮胡的汉子脸上滚落掉地。 当李小豹独自悲伤不已的时候,他手下的士兵押解来两个男女。这男女是克钦族人,手下的士兵说他俩在窝棚远处鬼鬼祟祟的探望,恐是dú贩或者反政府分子。李小豹瞧这两人倒不像jiān佞歹徒,男的年纪不到三十,一脸忠厚老实,女的虽有点姿色,但却也绝非邪恶之辈。 李小豹询问他俩是干什么的,来这为啥?那男人的回答令李小豹大吃一惊。 “我们在这打渔,这窝棚是我们的。” “这窝棚是你搭的,你是这窝棚的主人?” 这男人自然就是岩基,那女人不用说定是岩基的媳fù旎娥了。他们是来捕鱼的,熊逸传授了岩基用鱼钩钓鱼的方法,最近他们常来,收获颇丰。岩基的媳fù旎娥看来也忘却了那段令人耻于提起的记忆,时间毕竟是治愈心灵创伤的良yào,只是李小豹问及熊逸时,旎娥脸上飞快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李小豹忙问:“哦,你叫岩基哪你有没有在这看见一个手臂受伤的年轻人?小个子,瘦瘦的……” 岩基瞧眼李小豹手上的卜克牌,回答说:“你是问阿逸兄弟?” “阿逸?你说的是熊逸吧!”李小豹一把抓住岩基的肩头,急问,他这番迫不及待的举动倒把岩基吓得不轻。 岩基点头说“是,就是熊逸。”接下,便原原本本讲述了熊逸的经过去留。 从岩基的口中,李小豹知道了熊逸臂伤早已康复,他去了岩基的家,还帮岩基赢回来了他的媳fù,但最后的结果却又让李小豹大失所望,熊逸在岩基家居然不辞而别,与一位赌场大老板去了泰国。不过,李小豹还是有了找到熊逸的希望,只要弄桫镇那间赌场还在,只要熊逸活着,他就能打听到熊逸的下落。 李小豹告诉岩基,快领他的媳fù回家,这里危险,马上要生事了,看在他与熊逸兄弟一场的份上,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去弄桫镇找他的妻子。 34.-第三十二、美军顾问 李小豹总算对失散的熊逸放心了,他旋即回到莫虎部队驻地,因为莫虎部队来了一个小组的“美军顾问”,他不能耽误时间太久,那些“美军顾问”正火急火燎地要训练他们哩。想想也真有意思,以前在电影里见到的“美军顾问”一个个全都是脓包草蛋,打起仗来就成了举手投降的狗熊,实际上真正与他们接触后,才清楚不是那么一回事。 到莫虎部队来帮助训练的“美军顾问”小组的头目,就是那位从癞象qiāng口下侥幸逃生的威科斯上尉不,现在应该说是少校了。 威科斯少校是主动请缨来莫虎部队的,他是职业军人,上次明明是一次人道主义的普通救援,结果他带来的十多名士兵却有一半是横着抬回去的,并且还损失了一架最先进的“黑鹰”武装直升机,这于他可说是奇耻大辱无论他在兄弟们面前怎么解释,直升机被击落、死了多名弟兄这是没法否认的客观事实。 当然,公平的讲,癞象是在他毫无防范的情况下伏击的他,如果威科斯少校不是奉命去营救加拿大医疗队,而是去丛林作战,癞象肯定捡不到多大的便宜。所以,威科斯少校咬牙切齿来到这里,是想为死去的士兵们报仇雪恨,心底里难说没有藏匿着为自己找回脸面的私念。 威科斯少校是海军陆战队的长官,会使用各种武器,熟悉丛林作战,更重要的是他有越战的实践经验。此次,他带来了约二十多名“军事顾问”成员,在莫虎的部队指导怎样使用美式武器装备,同时也训练他们的丛林战术,战时亦一道去前线“协调”充当“军事顾问”。 威科斯少校和他的小组成员极其蔑视莫虎的部队,他认为莫虎的部队简直是一群愚昧的饭桶,个体士兵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不说,部队长官对穿chā迂回、攻坚固守、分割围歼等战术更是一窍不通,要指望他们去打败伏击自己那帮凶狠的dú枭真的是有点让人没有底气。好在莫虎的部队人数众多,又装备了美军新式武器,而且在莫虎部队里还总算有一支令他比较满意的连队。 让威科斯少校比较满意的连队,就是李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豹指挥的连队。非是李小豹对连队训练有素、指挥有方,李小豹根本就对军事方面一无所知,只是他的连队是刚组建的,全是新兵蛋子,新兵蛋子听话吃苦,好训练,有如一张白纸容易书写作画一般。而这张白纸一般的连队长官李小豹,却具有非凡的擒拿格斗本事和快速反应的优秀素质,这让威科斯少校颇感意外。于是,威科斯少校便亲自训练李小豹这支连队,力争在短时间内带出一支战斗力较强的部队。 但是在最初,威科斯少校并没有去亲自训练李小豹这支连队,而是由一个叫迪恩的军士负责。迪恩军士是个混血儿,身躯牛高马大,胸背肌ròu、宏二头肌、三头肌……异常发达,一身的腱子ròu,据说是国际跆拳道五段高手,在美东南亚军事基地里打遍海军陆战队无敌手。这家伙因此十分狂妄,训练起李小豹的连队来毫无人xìng,如同魔鬼一般的严酷,直叫那些新兵蛋子叫苦不迭。 一次,有个新兵在拆卸组装M16自动步qiāng时,动作慢了一拍。迪恩军士见了,不容分说,扬起皮带劈头盖脸抽了下去。 刚巧被过路的李小豹瞧见。平时他不忍看迪恩军士变态似的折磨士兵,干脆避开眼不见心不烦,今天这家伙为一点小事就这样下狠手揍人,揍得也实在过火了,才出面替士兵说情。李小豹拦住迪恩军士,连说带比划,意思是别打了。可迪恩军士根本不买账,口中骂骂咧咧吐出一串李小豹听不懂的英文:“You are a swine. Your soldiers are all stupid swines(你是一头猪,你的士兵是一群蠢猪)!” “Don’t abuse my husband(不许你辱骂我的丈夫)!”搭腔的居然是莫英,她的身后跟着儿子阿。 莫英是应莫虎的要求来这里的。自“美军顾问”来后,因超强度的训练,许多士兵被累爬下了,这里是热带雨林,士兵擦伤打伤后大都被感染,需要处理,部队有卫生兵,但医术太蹩脚,莫虎只好请妹妹来临时帮忙。 李小豹知道莫英要来,也不惊讶,他轻轻拍拍阿的小脑袋,对莫英说:“你来了正好,帮我翻译下,我的好多士兵都被这家伙揍得泡了病号。你告诉他,他怎么训练我的士兵都行,但是不能动不动就揍人!” 迪恩军士忽见一个自称是李小豹妻子的美丽女人来指责自己,不知是何种心态在作怪,仗着自己是国际跆拳道五段高手,竟yīndú地提出一个荒唐的条件,说只要李小豹打得过自己他就不再揍这些士兵。迪恩军士是想在莫英的面前,在士兵们的面前出李小豹的丑啊。 莫英不想李小豹与那个飞扬跋扈的迪恩军士对决打斗,她心痛自己的丈夫怕他吃亏,但她又明白李小豹不与这家伙打斗一场,丈夫以后就无法在这里立足带兵。李小豹却高兴了,他没有权利管辖“美军顾问”,正愁找不到办法制止迪恩军士无休止的残暴折磨自己的的士兵,现在办法倒送上门来。 李小豹对皱锁眉头的莫英笑笑,揽过阿轻声说:“阿,你与阿妈在一边看阿爸怎么揍那只狗熊,阿爸要那只狗熊嘴啃泥屁股摔八瓣!” 对决搏斗刚开始的时候,迪恩军士发现对手同自己实在不在一个档次上,对手简直就是一个傻呼呼的农夫,他甚至都有点儿不屑于与李小豹jiāo手过招了。李小豹就如同老百姓瞧热闹似的那么蠢样地冲着迪恩军士站着,面孔、胸口还有腹部等要害部位全都暴露无遗,这活脱就是一个挨打练拳的ròu靶。 迪恩军士的国际跆拳道五段高手倒也不是徒有虚名,这家伙久经沙场经验老道,对付一个“农夫”也仍然毫不客气,手臂拳头贯劲力道全力一击。迪恩军士口中一声大叫,忽然发力,像一头狂怒的野牛,挟风裹雷般朝李小豹撞来这是高明的拳师惯常使用的伎俩,大吼一声转移对手的注意力,尔后全力一击,显见是攻其不备的意思。遗憾的是,他还是有一点大意了,他虽然全力一击,却放弃了“高手过招,后发制人”的原则。当他的拳头快要撞击 “ròu靶”那不设防的胸口时,“ròu靶”眨眼不见了。 李小豹做出一副“农夫”傻样,就是要让迪恩军士抢先出招。迪恩军士的拳头刚接近他的胸口时,他兔起鹘落,以惊人的快疾做出了一连串动作:伸手准确地扣住对方伸出的手腕,身子猛下蹲,借势掼推,而后身子速斜起,肩头撞顶对方的腹部这还是李小豹手下留情,就象田龙在巴寨比武招亲时对付阿德一样,不然肩头再往腹部后移几寸,迪恩军士恐怕最轻的结果都要绝子绝孙。 即便如此,迪恩军士也如同中了qiāng弹的野牛,一蹦老高,然后訇然跌地,真的啃了一嘴泥土。 围观的士兵轰地欢呼起来,这段时间他们没有少受迪恩军士的臭揍,今日连队长官将他摔得扑朔迷离,辩不清东西南北,着实让大家出了口恶气。实事求是的评价,迪恩军士肯定打不过李小豹,但作为一个国际跆拳道五段高手不该输得如此狼狈,如此干净利落,这实在是因迪恩军士太狂妄,太过轻敌,太没把李小豹这样的顶尖高手放在眼里,才导致自己败得一塌糊涂。 “哈罗,李长官,真正好功夫!迪恩是国际跆拳道五段,仍不是李长官的对手。”威科斯少校不知何时也来到围观的兵士中间,他笑呵呵地对李小豹赞夸道,又说,“在我们海军陆战队里,从来奉行的就是丛林法则,谁强谁就是胜利者,就是王者所以,迪恩以后不能再训练你的士兵了。以后改由我来训练。我知道搏击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他军事技术方面,我还是有资格训练你的士兵的。李长官,我会履行迪恩刚才的承诺,不再对你的士兵行使暴力,但我保证仍然会严格训练你的士兵。” 至此,李小豹的连队便由威科斯少校亲自训练。为了达到在短时间内带出一支战斗力较强的部队,为了替那些死在癞象qiāng下的美军士兵报一箭之仇,威科斯少校训练的严酷程度有增无减,当然他没有再对士兵们进行暴力惩罚了。结局不错,这也是李小豹所希望的。 只是,有一件事让他心里不痛快。他妻子莫英告诉他,她来莫虎驻地前,弄桫镇附近寨子有个叫旎娥的女人来找过她,说认识李小豹还认识李小豹的兄弟阿逸。那女人哭哭啼啼,说她老实巴jiāo的男人岩基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一帮人蒙头罩眼掳走,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到没多久前在河边窝棚见到的岩基,想到岩基曾经帮助过熊逸,想到自己对他夫妻俩的承诺可自己眼下岂能脱身花时间去帮她寻找,心里极不舒坦。 见自己的丈夫为此烦恼,善解人意的莫英便安慰他,说自己与弄桫镇警所的人熟识,我回去会去找他们帮忙,要李小豹别为这事分心。李小豹这才作罢。 接下来的日子,仍然是威科斯少校枯燥乏味的严酷训练。 时间长了,李小豹居然与威科斯少校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次,威科斯少校cāo着半生不熟的泰语与李小豹闲聊。 “豹,我真羡慕你,你有一个美丽优秀的妻子,还有一个很棒的儿子。看得出来,你的妻子很爱你,你真幸福!我也有一个儿子,在新泽西州读书,与他的祖父在一块生活。前妻跟别人跑了,这也不能怪她,我一直在基地没能陪伴她……” “最初我以为你做连长是因为莫虎长官的关系,一定不怎么样,你们这儿裙带关系让我反感……”威科斯少校拿出他的三五牌香烟,递给李小豹。 “豹,你的功夫真是了不起!而且你在学习其他军事技术方面的悟xìng也令我吃惊!坦率的讲,你比其他连队的长官强了许多。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在哪儿学的这一身好功夫?是泰拳,是中国功夫?” “是中国功夫,是偶然跟一位中国拳师学的”李小豹不想告诉这位美国佬自己的底细,他敷衍说着并转移了话题,“喂,我说顾问先生,训练了这么多天了,我们准备去消灭谁?” “我同你们莫虎长官已经制定好了作战方案,这是‘丛林’行动的一部分,首先我们要穿过无人的原始森林,出其不意地攻打一个叫巴寨的dú巢,然后……” 风起于青萍之末这是宋玉《风赋》中的精彩名句,与西方气象学家爱德华的“蝴蝶效应”类似,大概意思是说,由一件很小很小的起因就能够牵动一系列连锁事情发生,到最后竟促成暴发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说的是啊,“‘丛林’ 飓风”的起因不就是从那架S-45双引擎轻型客货两用飞机发动机熄火这件小事发端,引出来癞象、威科斯上尉、“黑鹰”武装直升机、美军总参谋长等等,接下来即将引出的便是巴寨、湘寨、坤沙老巢一连串战事……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一开始发动就没完没了啦。 35.-第三十三章、风云突变 罂粟花谢了,枝头结上了许多灌满暗红色胶汁的果实,看看又到了割果取浆收获鸦片的日子。按说收获鸦片的日子是个喜庆的季节,可在今年,巴寨人却没有感受到收获的喜悦,反到有一种山雨yù来的寒意。 巴寨以及金三角众多的寨子,他们自有一套消息来源系统,通过秘密渠道,巴寨的季忠知道了政府军要对金三角包括他们进行清剿。据内线通报,这次清剿行动规模似乎超出了以往,以往政府军清剿是常事,但每次都是装装样子,远远的放上几qiāng就鸣锣收兵,即便偶尔真的jiāo火也是以政府军的失败而告终。 这次好像真不一样,是三国政府的联合行动,而且还有美国人掺杂进来,那美国佬也不知撞了什么邪,隔着重洋万里的,他跑来搅合干嘛。 巴寨为了保卫自己的“丰收果实”,提早就进入了战时戒备姿态。首领季忠不敢大意,下令巴寨所有男人轮流上四周山顶放哨望,一俟发现敌情鸣qiāng报警,寨子的武装接警后便即刻做好迎战准备。 此时的田龙已经正式接纳为巴寨成员,所以轮值巡哨也有他的份。这天,轮到他去卧牛山顶望。 田龙搂抱着那支在森林里捡到的捷克步qiāng,百无聊赖地坐在牛形青石上,眺望头顶悠悠飘浮的白云,眺望山下袅袅炊烟的巴寨,还有那条蚯蚓似的洗牛河,心里的思绪却在缕缕牵延,如悠悠白云,如袅袅炊烟,如连绵不绝的洗牛河……田龙想起了父母,父母是否仍然身体康健;想起了家乡,那座两江环抱的山城是否依旧爬坡上坎路不平……顺着这条思绪之线,他与李小豹、熊逸拜师学艺的事却又浮上心头。 那是很早的时候了。 记得那时很饥饿还在读小学,他与李小豹、熊逸早晨上学在路边捡拾了一个钱包,打开瞧时一下子把他们几个惊呆了里面竟然有十多元钱与二十多斤粮票。诸位有所不知,在那个年代,十多元钱再加上那二十多斤粮票,其价值绝不输于今天一辆轿车或者一套房子的价值。 正当田龙等小伙伴们被这“巨大”的财富弄得不知所措时,迎面走来位神情焦急的中年人,这人是个瘸子,是个走街串巷的理发匠,田龙他们认识,他们的小脑袋瓜子经常被他修理。理发匠没留意田龙他们,只顾低头找寻什么从他们身边一瘸一拐匆匆走过。记不清当时是一种啥心态,总之田龙和他的小伙伴不约而同从后面追上去,问那人是不是丢了钱包?那人瞅见钱包眼睛一亮,连称是是……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隐姓埋名的姜教官。 天知道姜教官是怎样来到这西南山城的,又怎样成了这坡坡坎坎人家里的一名理发匠?世事难料,人哪!怎么就从一位叱咤战场令日寇胆寒的风云人物变成了市井小民。 眼下,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饥饿的时候,粮食才是最为宝贵的。田龙、李小豹等小伙伴竟然把这么宝贵的东西还给姜教官,这让姜教官姜老头无比感动。要知,找不回来那十多元钱尤其是那二十多斤粮票,在那饥馑岁月里可能真的会饿死人的。以后,三个小伙伴便与姜教官关系密切起来;再以后,姜教官便把自己一身的本事全部传给了田龙等小伙伴。这次不比长沙保卫战那般仓促,这次时间充裕,姜教官一教这三个小伙伴就教了十年。冒昧揣摩姜教官当时的心境,他定然是不甘将那一整套实战武术的精髓带进自己的棺材,遇到这三位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可说是老天爷的意愿,他姜教官的福气。 田龙坐在大青石下,心想,那时几个小伙伴若心贪不还钱包,就不可能找到师傅,没有师傅自己肯定不是湘寨阿德的对手,若然真的是那样,现今自己与馨姑又会是怎样一种关系……因果关联,善恶业报,这好像又是佛门禅言。 田龙正天马行空般地神思胡想,一眼瞟见山下来了两人,定睛看时却是瘦竹竿似的季福与胖冬瓜般的旺贵。这二人结伴而来,手中带着武器,想到因馨姑与季福结下的梁子,立刻引起田龙的警惕,他腾地站起身,谨慎地盯着他俩。 “你们来有什么事?”他问。 旺贵见田龙起疑,连忙解释:“没事,是季福他爹说这几天收阿芙蓉,外面政府军闹得厉害,不放心,让我们每天到山头转一转,看看有啥动静?” “我在这儿守了半天,鬼影也没见到一个放心!有事我会鸣qiāng报警的。”田龙听旺贵说得在理,心中遂感踏实,便也敷衍了几句。 “好,没事就好。我们先走了。”旺贵亦搭讪几句,说完回身准备离去。 忽然,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季福吃惊地叫道:“旺贵你看,老林子谷口那边好像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田龙乍闻,心头蓦地一惊,不由自主扭头往谷口方向察看。田龙上当了,他扭头察看时,季福猛地抬起qiāng把他带的是一把烧蓝乌青的德国制点38口径(0.38英寸即9毫米)手qiāng朝田龙头部恶狠狠击去。田龙才转身,只觉脑袋一声轰鸣,顿时眼前一黑,身子打个踉跄,然后软软地倒下地。 季福把手qiāngchā进腰间,用脚踢踢田龙,证实他确已昏迷不醒后,就笑着对旺贵说:“老子真想宰了他算了,走!咱们安安心心在树林里去等馨姑那漂亮妞,让咱哥俩今天好好乐乐。” “季福,这样干会不会出事?”旺贵瞧眼昏死的田龙,有些害怕。 “怕屁,巴寨的规矩只要没宰了这家伙就没事!玩馨姑就更没事了,女人都贱得狠,只要搞上了她,她就会乖乖受我们的摆布。听我的,没事!” 季福与旺贵说着,往大青石下的树林走去。 天近晌午,馨姑在家煮熟饭菜,让他爹老姚先吃着,自己挎个竹篮给田龙送吃喝。自从那日田龙打败阿德后,她就名正言顺成了田龙未过门的媳fù,虽然天天都守着田龙,但她心里在盼着阿芙蓉收获的日子,等到了那一天她就要与田龙哥正式结成夫妻。 秋姐曾偷偷告诉过她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没人的时候,两人就赤身luǒ体缠在一起,就会做一种羞死人的事田龙哥这傻瓜也是,没有成婚就不与她亲热,其实田龙哥要是想亲热她也不会拦着他,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就不知成婚那天晚上,田龙哥会怎样与自己做那种羞死人的事……想着,馨姑脸上不由泛起两朵艳红的桃花。 馨姑沿着那条蜿蜒小径,走进卧牛山坡的针叶松林,走出针叶松林后就能看见山顶的大青石,就能看见她的田龙哥。可馨姑没想到的是,就在此刻,就在此地,潜伏着季福与旺贵,这两个家伙正垂涎yù滴地盯着她,等她近前,然后…… 馨姑全然不晓,她口里哼着歌,轻快地走着,瞅见崖壁上有丛如火似的红杜鹃,女儿家爱花,就放下竹篮,伸手踮足去采摘倏地,季福与旺贵从藏身处一下蹿出,馨姑猝不及防,被这两个家伙掀翻扑倒。馨姑拼命反抗,脚踢手抓嘴咬,但到底是女儿家,体力怎及两个年轻男人,时间一长,她就被季福与旺贵牢牢按在地上,她yù去拔田龙送给她的阿昌刀,双手却早已被死死摁住。 “田龙哥”馨姑绝望地嘶喊一声,凄厉的叫声在山谷间强烈地颤栗,久久回震,竟惊起松针里几只嬉戏的大尾巴松鼠。 “别叫你田龙哥了,他来不了,他躺在山顶睡大觉哩。”季福yín笑着打趣道,“馨姑妹妹,你想嫁给你的田龙哥也行,不过在你嫁他前你得先陪陪我,还有我的旺贵兄弟……”说着,季福腾出一只手撩开馨姑的筒裙,伸进去乱摸。 …… 起风了。山风吹来,大青牛岩石开始发出阵阵呜鸣,很低沉,恰如雄牛咆吼。 田龙伏贴石上,头皮上渗出点点鲜血蓦然,他苏醒过来。他想翻身坐起,无奈头部zhà裂般地疼痛,他想等馨姑来帮他一把,可一当想到馨姑,心内骤然省悟,季福突袭他就是冲着送饭上山的馨姑呀!田龙不由心急如焚,他一咬牙,挣扎起身,用步qiāng拄拐,艰难地朝山下走去。走到针叶松林时,田龙听见了馨姑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立时,田龙血涌如喷,他猛横提步qiāng,忘了伤痛,朝着馨姑呼喊声方向狂奔而去…… “啊!” 季福乍闻旺贵恐惧地叫了一下,便疑惑地抬起头来瞧,一瞧,他摁住馨姑的手触电也似的迅速地缩了回去他前面几尺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洞洞冷森森的qiāng口,一个满头满面皆是血污的人横端着支步qiāng冲着他的脑袋。 “田、田龙……”季福望着一双喷火的眼睛和一个冰冷的qiāng口,身子发疟疾般地瑟瑟乱抖,口中早已惊骇得吐不出囫囵话来。 田龙的眼睑上还挂着尚未凝固的血挂,透过血挂,瞳眸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田龙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扣住qiāng机的手指在无意识的慢慢加力,慑于巴寨杀人就要偿命的规矩,他仍有几分犹豫开不开qiāng。 实在是季福这混蛋狗命当绝,恰在此时,一旁吓呆了的旺贵像看见了什么救星似的,忽然冲着田龙背后大声喊叫起来:“来人啦!救命……” 他妈的,故伎重演,还想骗人!想到刚才自己就是中了季福这孙子的这一损招,心头不由腾地升起团怒火,扣住qiāng机的手指一用力,只听“”地一声qiāng响,一料子弹霎时洞穿季福胸口,令他当场毙命。 季福死了,就像一条死狗样的躺在地上。这是田龙第一次用武器杀人,他有些迷茫,有些不敢相信食指轻轻一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杀死个活生生的人,简直比宰鸡屠狗还要容易许多。田龙调转qiāng口,指着旺贵正yù开口,旺贵顿时惊得魂飞胆裂,以为田龙要一不作二不休,一块将自己干掉。他“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嗑头求饶:“别、别杀我,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季福要我干的……” “你走吧,我不杀你虽然你这混蛋刚才也学季福来骗我……” 这时,馨姑已经起身来到田龙身边,她幽幽地对他说:“旺贵这次没有骗你,寨子来人了。” 36.-第三十四章、生死不渝 馨姑知道,田龙破坏了巴寨的规矩,杀了季福就闯下大祸,她的田龙哥将面临着巴寨那可怕的惩罚。田龙哥是为了她才杀的季福,她也深爱着田龙,她悲哀地暗下决心,她要永远陪伴着田龙。 是的,在巴寨子,任你打架斗殴,玩女人赌钱,绝没有半个人来过问,倘若你敢杀死巴寨人,那就惹了大麻烦,何况田龙杀的还是季忠首领的儿子。早先在青牛岩石,季福惹事不是惧怕巴寨这条杀人偿命的铁规,田龙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命丧黄泉。不过,此刻田龙的小命离黄泉也不甚遥远。 巴寨那块曾经用来比武招亲的坝子,这会在中央处立了根木桩,田龙现在就被反缚在这木桩上。按照惯例,杀死了巴寨的人就要被捆绑在木桩上示众三天,然后用柴火将其活活烧死。这种酷刑跟非洲原始部落那些野蛮土族用活人来祭天敬神的典祀颇为相似,实不知季忠何以在巴寨立下这般折磨人的处罚方式?转而细想也不足为奇,在金三角这块dú枭匪盗横行的地盘上,难道你能期望有什么法律大典,犯了事还要依程序审理结案,尔后验明正身执法?在丛林,在金三角,就只有一条法则,那就是弱ròu强食! 今日已是第三天了,日落天黑就是火焚田龙之时。馨姑捧着一碗饭菜,正一匙一口喂田龙,喂得极是认真细致,仿佛一位百般呵护千般溺爱娇儿的母亲。她脸上沉静安详,甚至还涂脂抹黛,身子居然也是穿红戴绿,装扮鲜艳,好像今晚不是与她的田龙哥生死绝别,而是要与他成婚结为夫妻。 相形之下,田龙倒不见了男人的气魄,他他表情绝望而木然,已没有了平时面对凶险尚能奋力一搏的勇气,只知机械地吞食着馨姑送到嘴边的饭菜照说田龙不该如此狼狈差劲,他也有好几次遭遇命悬一线的死亡劫难。可这一次不同,以前遇见的危险都是骤然而至顷刻消退,这一次的死劫大难却是那么漫长难熬,就像一条囚禁在铁锅里的游蛇,水温在慢慢增加且又四壁如峭无路可逃,若不是有馨姑时时陪伴着他,恐怕他田龙的心理状态似同黄泛危堤,早就崩溃得一塌糊涂。饶是这般,馨姑对他愈温柔体贴,愈平静如常,田龙愈是心里锥剌刀剜,眼神愈是无奈悲怆。 日落月升,天色渐暗。巴寨的人陆陆续续聚拢坝子,三三两两各自凑成团,窃窃私语,自然没了以往节日庆典的热闹气氛。其实,这些寨民对田龙没有一点怨恨之心,亦无同情之意,来这里仅仅是履行一下巴寨的规矩,瞅一瞅执行火刑的过场。在巴寨死个把人实在太稀松平常,寨子年年打仗,岁岁添冢,不是政府军、土匪以及误入者死于他们的qiāng口下,就是他们的人毙命于流弹中,他们的神经早麻痹僵化,何况眼下该死的家伙是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外来小子。几个男人无声地抱来许多枯枝干柴,一言不发地堆码在田龙脚下,又默默退去,只待首领季忠一声令下,就放一把火将田龙烧成焦炭完事。 时辰到了,人群微微骚动,闪开一条道,季忠铁青着一张瘦脸缓步走来。季忠新近丧子,模样也有些憔悴,人自是老了许多。田龙胆敢触犯寨规,况且杀的是他季忠的儿子,勿容置疑,于公于私季忠都不会饶恕田龙。 曾几何时,田龙在湄公河的洪峰里躲过一厄,在森林中又逃脱巨蟒致命的一缠,在卧牛山谷口也侥幸从虎口下余生。人的好运纵有再一再二再三,岂能还有再四。这一次,田龙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季忠扫视一遍四周,目光落到紧靠在田龙身边的馨姑,不由眉头一皱,想到儿子之死追根溯源皆是因她,心里顿时一阵恼怒,他对几个男人说:“时候到了,去给我把那丫头拖开!” 几个男人听命,上前yù将馨姑强行带走,不料尚未近身,平静而安详的馨姑愀然色变,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把锋利的阿昌刀。她背紧靠田龙胸膛,手中的阿昌刀在火把的映照下,刀锋铮亮闪烁,竟游移着一缕暗蓝的毫光。 “不准动我!你们放火烧吧,只要不动我,我不为难你们。” 初时,田龙也被馨姑的举动搞糊涂了,继而明白过来心里不禁百感jiāo织,亦惊亦喜亦悲。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平时心不藏事的单纯姑娘,对自己爱得如此之深如此之切,在他大难临头之际竟不离不弃,要陪伴着他一同蹈赴火刑。 “馨姑不要!我杀的人就由我来承担,听我的话,你好好活下去,照顾好你的父亲……”此时的田龙被馨姑的勇敢与真情激励,他从绝望与木然情绪中挣脱出来,昔日的果敢还有临危不惧的精神头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躯。 不过,却吓坏了一旁馨姑的老父亲。老姚爱女心切,见馨姑居然要陪田龙殉葬,直急得他跺足捶胸,哭嗓求道:“馨姑,孩子,爹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可千万别这样!千万别干傻事……” 季忠皱眉蹙首,坚硬的心肠深处隐隐浮出一丝怜悯来,他万万没料到在他的寨子里,竟然还有馨姑这样对田龙生死不渝的姑娘,竟然还有比生命看得更重的爱情。这好像有点荒唐,好像有点不可理喻。他瞟一眼周围,他的寨民们似乎也被这罕见的情形所感动,但他还是硬压下心里冒出的那丝怜悯,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们点火!”说完扭头便走,他不愿亦不敢再呆这儿了。 即将死了,馨姑转过身去依偎在田龙身上,她又变得温柔异常,一手轻轻抚着田龙的脸,冲他甜甜一笑,平静地说:“田龙哥,自从花节那天我就跟定你了,无论我的田龙哥是生是死,我不要离开你,永远都不要!田龙哥,你不要怕别难受,不会痛的,过一会我会帮你……” 田龙摇摇头,坚持劝馨姑:“你马上走开,还来得及,我不要你陪我一块去死,你”他还想说下去,却感到心口被一个尖利之物顶住,低头瞧见是那柄阿昌刀。他明白了,是馨姑怕他受火刑时折磨煎熬,要用这杷刀剌穿自己的心脏,以解脱痛苦。想到馨姑竟然这般痴情,这般真爱,田龙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馨姑的脸颊上,他闭住了眼睛。 “看着我田龙哥,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馨姑轻轻说着,话语开始如梦呓般地嗫嚅。 一个男人手执火炬,慢慢走近馨姑与田龙准备点火。一时,噪鸣消遁,鸦雀无声,大家齐待着惨嚎焦臭的残酷场景。这时刻,有个人从人缝间钻出来,拦住正yù离去的季忠,凑拢他耳边嘀咕几句。季忠闻言,脸上露出极其惊讶的神色,他随即转身对执火炬的男人摆摆手,说声“你等等!”尔后一个人急匆匆大步离开。 过一阵子,他折了回来,一脸不豫的样儿,似又无可奈何,对他的寨民们大声宣布:“诸位兄弟,诸位乡亲,你们大家都知道,在我们巴寨,不管是谁只要杀了我们的人,就必须偿命,不容宽恕!可是,适才有人带来坤沙司令的口信,要我季忠看在他的份上赦免田龙的死罪。想必诸位都清楚,我们的饭碗是端在坤沙司令的手中,所以坤沙司令的情面不给也得给来人,把田龙放了。” 季忠的几句话不啻于晴天bào出个霹雳,将巴寨人齐刷刷全震懵了。过了好一会,才“嗡营营”发出阵响声。说来倒也是,谁想得到金三角赫赫有名的dú霸坤沙竟在田龙生死攸关的时候,出面拯救一个极不起眼的小人物。端的是万难理喻,匪夷所思。看来人的好运气来了,还真有再三再四。 “不过,田龙免了死罪,但他也不能再在巴寨居住,明天天亮时,他必须离开,永远不准回来!”说毕,季忠撇下尚在惊疑不定的寨民,顾自悻悻离开。 人渐四散,空dàngdàng的坝子只剩下田龙与馨姑,连老姚也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田龙与馨姑一阵惊喜,一阵惶惑,他俩对瞧互看,恍若置身梦境。馨姑yù开口问田龙,见田龙亦是满脸疑云,不明真相。二人正暗自诧异揣测,黑暗中跫出个人来。见那人渐渐走近,田龙一下瞧清楚了,他瞬间恍然大悟,跟着胸口涌上股热流,忍不住喊一声:“玛泰!” 忽然出现在巴寨的救星,便是丛林里田龙救下的玛泰。玛泰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身上套件紫红花格衬衣,依旧是那副风流倜傥、纨绔子弟、公子哥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打扮。他来到田龙身边,歪着脑袋瞧瞧馨姑突兀地问:“她就是你老婆有眼光!不错,真的很漂亮,而且挺仗义,我佩服!” “玛泰……” “好兄弟,这近半年我有事去泰国清迈了,也没来找你,竟让你在巴寨受了这许多窝囊气,对不起哟!”玛泰虽然看起来是那种颇有权势的人物,他双手抱住田龙肩头,却没有半点我救你一命你得感恩戴德的傲气,反而很内疚很歉意地说,“前不久我才回来,就忙着到各个寨子收鸦片,一路打听你,估计你就在这一带。今天傍晚到巴寨,刚知道这事季忠这老家伙还吞吞吐吐不想买账,老子火了,告诉他你要敢放火烧我的兄弟,我他妈今天也一把火烧了巴寨!” 说放火烧巴寨,这话有些夸大但并非夸张,玛泰是带着坤沙特别联队到各寨去收集鸦片的,这特别联队是dú霸坤沙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像巴寨、湘寨的武装还真不是特别联队的对手。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玛泰真要带领特别联队与巴寨火并,他的胆儿也够大得没谱了。 闲话休说。此时,田龙对玛泰简直是感激涕零,听玛泰还很歉意的样儿,那里还有半分抱怨,口中连声谢道:“玛泰,谢谢你!这么久了还记得我。今天不是你来,换成任何人,我这条命都没有救了!” “好兄弟,不要谢我,真要谢应该我谢你才是。上次不是你救我,恐怕我早已变成一堆烂骨头了。还有,我当时该听你的,就在那伏击癞象我没听你的,撇下你自己跑了,让我难受了好久。好兄弟,你别怪我,我那时真他妈是吓傻了。”玛泰对田龙说,语气真挚诚恳,与他那身花里胡哨的衣着极不相称,“不说了,以后我们兄弟就在一起吃饭,有的是时间说话哦,嫂子,你真是好样的,田龙有你这样的老婆我都为他骄傲!田龙明天早晨要与我离开这里,等我们安顿好了,就叫他来接你。今晚,你们两口子好好亲热……” 说着,玛泰的腔调又变得有些花里胡哨了。 夜深了,巴寨重归于平静。 田龙与馨姑,这对生死不渝的情侣,这双劫后余生的恋人,在巴寨的一栋竹楼,在木榻上衾锦下,真正结成了夫妻。 那一夜,馨姑终于做了秋姐说的那种羞死人的男女之事.羞赧伴期待,敞怀迎赤诚,蕊破染芙蓉,莺啼闹林涛,柔云绕高峰,浓情融坚岩,树静且风止,泪水糅窃语……幸福之夜,不眠之夜啊,田龙搂抱着馨姑,馨姑的脸贴着田龙的胸膛,真希望这甜蜜的时光能够永远漫长下去。 37.-第三十五章、诡谲湘寨 第二天,田龙依依不舍告别了馨姑,随着玛泰的特别联队离开了巴寨。 田龙跟着玛泰在密林深处四处转悠。玛泰告诉他,现在他们是去各寨子收购鸦片,收购得差不多了,就送到鸦片工厂,最后才回去。跟着玛泰转悠了十多天,田龙算明白了当初玛泰说“在金三角这块地盘上癞象还翻不了天”的话当真所言非虚,他们所到之处,各寨头领无不视玛泰连同他这个“兄弟”为尊贵的上宾,好酒款待,女人伺候,竟将玛泰当着皇帝一般的贡着。啧啧,这些全都是武装到牙齿的种植鸦片的村寨部落呀!当初,他田龙若不是误打误撞走到巴寨,当机立断shè虎救了老姚馨姑,他任其走到一个这样的寨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没命了。可见玛泰他们的势力之大。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湘寨。 湘寨是金三角种植鸦片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部落之一。 湘寨坐落在一片古木参天的浓密丛林内,这儿的地形似乎没有巴寨那般险要,防守也不似巴寨那般严密。但当玛泰告诉田龙这丛林的的秘密后,田龙方知,这湘寨四周的诡谲凶险绝对不亚于巴寨半分,外人想闯进湘寨更是难于登天。 原来,在湘江寨外围的密林中,潜藏着几处密宫一样的“鬼打墙”,人甚至许多动物只要走进这“墙”里边,就休想再走出来。不管你用什么指南针指北针,通通没用,人在“墙”内一转转地绕圈子,直到累死渴死为止。更为诡异的是,有人侥幸逃出来,惊恐地述说,其实人困在“墙”内根本不是累死渴死的,是被惊破了胆吓死的。 据一支死里逃生的马帮的人描述,他们曾不小心误入了那片森林,被困在那无形的圈子里打转,找不到出路。人圈子内无望地走着,没过多久,马帮所有的人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心里发慌打怵,接着精神逐渐恍惚,脑子也不能思想,再接着,眼前亮堂起来,头顶的树枝上挂满了香甜可口的果实,脚下出现了一道宽敞的大路。他们一下兴奋起来,摘下果实充饥止渴,沿着大路往前而行。哪知那果实不顶饥不解渴,脚下的路也没有个尽头,时间长了,又渴又饿又乏,体薄力弱的就慢慢抗不住了,终于同行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的倒下死亡。剩下的人还是拼命的走呀走,妄图走出这要命的魔环。就这样,大家机械地一圈一圈地走路,却老也走不出这片森林。 到了夜晚,更恐怖的事发生了,白天死去的同伴,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加入了活人行走的行列。死人惨白的脸上露着吊诡的微笑,一双死鱼般眸珠的眼睛面对面定定盯看着你此时,纵你有天大的胆也会被惊骇得魂飞魄散。后来,不知是老天爷怜悯,还是魔鬼开恩,剩下的几人在一息尚存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就走出了那令人发指的魔鬼森林。 如此可怕的天然隔阻,还会有谁敢去闯湘寨?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湘人赶尸?听老人们讲,湘人中有那种御尸行路的邪门法术,甍死在千里外乡的富绅商贾,亲属希望将尸体送回故土,就花重金聘请赶尸湘人施术,让尸体自己走回家乡。据说,湘人赶尸都是成批的赶,而且是夜晚潜行,那情形甚为恐怖,一大串死尸前有一人执幡摇铃,尾随一人握符押后,影影幢幢在黑暗中蠕动,就像一条巨型蛆虫在起伏拱曲实在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景。 田龙小时候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但那毕竟是虚无飘渺的传说呀。“鬼打墙”的故事他也听老人们说过,《十万个为什么》的书中有过科学解释,好歹也明白内中的一些道理,可是让人精神恍惚,不能思维,这种神秘的现象却使田龙百思不得其解。玛泰也说不出这其中的道道来,但他知道应该怎么走进湘寨而不迷路因为有向导,这就足够了,他才不去考虑湘人赶尸、鬼打墙的事哩。 湘寨在金三角种植鸦片的部落中,应该说属于实力雄厚,规模较大的一股势力。我们知道,湘寨首领阿德的父亲曾经是位抗战的铁血军人,他的部下亦是qiāng林弹雨中滚爬出来的汉子。遥想当年,这支部队在原guó mín dǎng军队战斗序列里,在抗日战场上,那是怎样一支不惧生死赫赫有名的部队哟,不料想今日,竟沦落到在这荒山野岭靠种植鸦片为生。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找到了这片具有天然屏障的密林,这片密林中具有强大的天然磁场,无论是人抑或动物,一旦误入其中神经就会受到磁场干扰;更妙的是,阿德父亲的一位手下居然懂得奇门遁甲之术,排兵布阵之法,充分利用了这片磁场,在密林里辅以人为设置的机关圈套,必要时再装神弄鬼一番,湘寨的这道屏障便充满了神奇诡谲的力量。这种极唬人的八卦密宫阵,的确起到了阻挡来犯之敌,以逸待劳积极防御的有效作用。现在明白了,那死人行走的吊诡,亦不过是湘人赶尸的小打小闹玩意,障人眼目,骇人远避,方才是湘寨确保平安之目的。倒是密林中那极强的磁场干扰不容小觑,磁场是真的能使人精神恍惚,无法正常思维的。人陷入那种恍惚状态,时间一长,就会幻想出奇特的景况和许多狰狞恐怖的妖魔鬼怪来。 要想在这密林中保持清醒,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一种叫紫薄荷植物生长的青果实,放在口里咀嚼。难怪,田龙他们走进这片林子的时候,湘寨来接引领路的向导,给了他们每人一颗,田龙还以为是橄榄哩。 湘寨首领及头面人物隆重迎接玛泰一干人等自不待详说,不外乎是杀猪宰羊,瓜果菜蔬,醇酿水酒等等。阿德瞧见田龙也在玛泰特别联队之列,颇感意外,与他jiāo谈之后,方才知其原委。二人虽然有过比武招亲的争斗,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回想当时的情节,彼此皆清楚,争斗中都没有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手,而是心存点到为止见好便收的念头。把酒推盏之下,田龙阿德握手言欢,早已冰释前嫌。 当田龙解说自己因什么原委到了玛泰的队伍中时,湘寨青年领袖的阿德更是有心与田龙结jiāo;后来,阿德了解到田龙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姜教官传人时,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阿德连忙找来他的父亲,说父亲你知道吗,这位就是姜教官的弟子。 阿德父亲几十年走南闯北,老辣圆滑,阅人无数,凭据田龙与玛泰不一般的关系,凭据田龙不一般的功夫,深知此人在金三角的前程不可限量。寻思转念,既然与田龙有同出一师门的特殊渊源,何不就此拉拢关系,以图将来。于是,阿德父亲端着酒碗四周示意,当众认下了这位小师弟,并庄重宣布湘寨永远是他这位小师弟的家,小师弟无论有什么难处只要言语一声,湘寨男女老少将全力以赴,要人出人,要钱给钱,绝不食言!说毕将自己常年挂在手上的一串玛瑙念珠赠予田龙,以示他这位师兄对这位师弟一脉相传的师承情谊。 玛泰是到这里来收购鸦片的,没想到田龙竟在这儿遇到他的师兄,听他师兄夸赞,田龙的武功简直出神入化,似乎打遍金三角也难觅敌手。玛泰相信,他知道阿德是这一带顶尖的功夫高手,阿德的功夫秉承其父亲,他父亲夸赞那是不会错的。这是喜事,他与田龙也算生死之jiāo,也是好兄弟,兄弟有喜他当然为田龙高兴。当下,便与田龙、阿德等众人举碗祝贺,畅快喝酒,大块吃ròu,直到一醉方休。 38.-第三十六章、洞窟宝藏 第二日,玛泰的特别联队在湘寨呆了一天。这是应阿德和阿德的父亲相邀,他们想请田龙在这多盘桓一日。师兄师弟相认盛情挽留,也是人之常情。玛泰当然不会反对,有人供吃供喝,他的特别联队也乐得轻松享受。 阿德跟他的父亲一样聪明过人,但更比他父亲眼光邃远。他是真心想与田龙成为好朋友,他也清楚田龙极有可能在金三角坐大,他想有朝一日与田龙合作,做一桩比鸦片生意还大的买卖。年轻人相jiāo,只要彼此投缘,极易成为知已jiāo心的朋友,何况还有一份同出师门的缘分和一段不打不相识的“比武”jiāo情。自然,阿德与田龙的关系,在极短的时间有了质的跨跃。 吃罢中饭,阿德对田龙说他想带田龙去一个地方,那地方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阿德说的那个藏着天大秘密的地方就在那片神秘恐怖的森林里。其实,在田龙眼里,与其说那藏着秘密的地方让人好奇,还不如说阿德的行迹更令人窦疑阿德离开寨子时不携带武器,竟然肩扛着一只嗷嗷叫唤的半大猪崽,这是去祭神还是去给魔王供奉?湘人举动,简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从寨子去那地方并不太远,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那是密林里的一座小山丘,小山丘无甚特别之处,但左看右看,这小山丘横竖有种说不明道不出的古怪。田龙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还是阿德告诉了他,田龙方才瞧出点端倪。真的,那山丘就掩蔽在浓密茂盛的树丛间,四周绿绿葱葱,唯独这山岭上不见一棵树苗,依稀几丛杂草也是半死不活,萎靡枯黄。更令田龙不懈的是,他走近小山丘时头脑中忽起一阵昏眩,离得越近,昏眩更甚。好在他的口中一直在咀嚼阿德给他的几枚橄榄似的青果,一种酸涩苦辛的气味直冲头顶,清醒着他的大脑,方才不至于使其神经错乱。 在山丘脚下,有一个逼仄的洞口。洞口显然被人有意遮掩,若不经人指点极难发现。田龙探头瞅瞅黑糊糊的洞内,不明白阿德带他来这儿的意思。 阿德冲满脸狐疑的田龙笑笑,说:“走吧,进去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田龙跟着阿德钻进了山洞。山洞内很狭窄,曲里拐弯的隧道仅容一人能够通过,地面亦是高低不平,借着阿德的一支火把,田龙跌跌撞撞地在昏暗的洞穴前行。起初,受那神秘力量的支配,田龙还感觉头晕目眩,步履沉重,浑身不舒服;走一阵忽然觉得身子释去重负,七窍一下通明,顿时神清气爽起来。田龙大惑不解,弄不明白何以会有如此强烈反差的体验变化。 这时,阿德才告诉他,说其实人发生那种神经纹乱导致幻象,皆是因磁场干扰之故,现在我们来到磁场中心反而没了这种干扰,人就一下子感觉异常的轻松。这就好比大海上的飓风,在飓风外围浪涌风疾,黑云翻滚,可一旦进入飓风眼,却风静浪平,天高日丽,其道理乃是一样的。在金三角这块蛮荒野xìng之地,在如谜似雾的诡谲湘寨,竟有如此通晓天文地理的年轻人,联想到这年轻人精通各种武器,又能审时度势,遇事冷静果决,这阿德简直就是个天才。毫不夸张地说,倘若不是命运使然,假以时日,这阿德定是称雄于金三角的一代霸主。 走完那曲折的隧道,一个宽敞的洞穴呈现在面前。人在洞穴内说话,嗡营营的声音有些走样,给人不真实很压抑的感觉。 洞穴如同一间大厅,靠里的石壁上凹陷出几个窟窿,小的脸盆大,大的水缸粗,黑咕隆冬的,未知能够通向哪里。田龙好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四下瞧看,倏地瞧见水缸粗的那个窟窿有两朵幽幽的绿光,绿光间一条赤焰明灭闪烁天哪!这分明是一条藏身在洞窟的硕大巨蟒。 田龙在森林里的时候,就差点葬身蛇腹,那一晚的恐惧已经铭刻在他心里。他脑子“嗡营”一鸣,本能地横过斜挎在腰间的微型冲锋qiāng,“咔嚓”上膛。微型冲锋qiāng自然是玛泰给他的,他原来那支捷克步qiāng留给了馨姑。 一边的阿德连忙止住田龙,说:“别开qiāng!它不咬人的。” 须臾,那条巨蟒慢慢游出来,身躯比田龙遇见的那条还长还粗还可怕。它看看田龙没理他,径直游近阿德身边,扬起蛇颈,竟似一条听话的家犬将硕大的头在阿德身上拱触摩擦,十分地乖巧,哪有一丝一毫森林魔鬼的影子。阿德像是对待家犬一般,爱昵地拍拍它的脑袋,将那头半大肥豚扔给它,巨蟒张颚衔住,顾自囫囵吞咽起来。 田龙在旁边瞧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魂未定的田龙,却又疑惑满腹,他猜不透这阿德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他不会就是带自己来瞧蟒蛇吧?这洞子里还有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诡奇之事使人震惊? 阿德告诉田龙,这蟒蛇是他喂养的。十多年前,阿德还是小的时候,找到了这条困在密林里奄奄一息的蟒蛇,一是阿德年幼好奇顽皮,二是他那时就有心想将蟒蛇喂养在山洞里,阻吓什么人闯进洞内发现秘密。时至今日,这条蟒蛇已经长得十分惊人的粗壮,倘若真有人闯进洞来,恐怕也只有像那只猪崽一般的命运。足见这阿德从小就筹谋之长远,思虑之慎密。 这时,阿德便领着田龙钻进蟒蛇出没的那个窟窿。这洞窟泛出一股恶臭,脚踏踩上去,全是污秽不堪的蛇遗之物假设真有人进了这洞穴,恐怕也不会去钻这恶心呕吐的窟窿。 这龌龊窟窿里究竟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田龙想。 捂着鼻子在臭气熏天的洞子走一阵,又来到一处较前面穴厅小一些的洞室。地下路径至这里就到底了。 这洞室空dàngdàng的,一览无余,无甚宝贝,更无秘密,倒是有许多的蛇蜕,分明就是那巨蟒蛰伏的巢穴。田龙虽有些不解但心里明白,此处必有蹊跷,否则阿德带他来做堪?阿德冲田龙神秘地笑笑,径直走到洞室一隅,随手抓起一把蛇皮在石壁上使劲擦拭了几下,便招手要田龙凑近来瞧。这一瞧就瞧出了惊人的大发现石壁上显露出几重不同颜色的岩石纹理,每一道颜色的幅高在100毫米至1000多毫米不等。田龙再没地质方面的知识,但对金银之类的贵金属并不陌生,金耳环银戒指或多或少总是见过的。 “这,这是黄金,白银?”田龙大吃一惊,又有些疑惑地问。 阿德得意地点点头,说:“是的,是黄金!但那白色的不是银,它叫铂金,比白银黄金贵重多了。还有,你看铂金上面那层最厚的紫色,它叫稀土,也是一种价值极高的矿藏。” 阿德详细地给田龙介绍,这石壁上呈现的金、铂、稀土是矿藏的脉头,脉头的显示说明了这里这些矿藏极为丰富,而且他曾经悄悄将金、铂的样品拿去请人化验过,金矿的含量居然高达40(百分号)以上,而铂矿的含量也是令人不可思议。阿德还不厌其烦地解释,稀土也是国际上抢手的矿物哦,对了,这一带的磁现象主要就是它作的怪。 至此,田龙完全明白了,阿德带他来的地方原来却是一座巨大的宝藏;阿德之所以向他透露这天大的秘密,一定是想与他联合,一道来发掘这无穷的财富。问题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是凶是吉,是福是祸?但不管怎样,阿德对自己如此信任看重,阿德这样的朋友他jiāo定了。 田龙没有猜错,阿德确实是这样想的。阿德心里非常清楚,凭他湘寨的力量来开采这巨大的宝藏,几乎是不可能的。撇开如何开采、如何冶炼、如何运输、如何jiāo易等不说,单单是泄漏出这矿藏的消息,就会引来众多的势力掠抢,湘寨顷刻之间便会陷入兵燹之灾。可阿德又不甘心于这笔财富永远不见天日,他蕴藏在内心深处的冒险潜质,让他孤注一掷地将宝押在田龙身上。他同他父亲一样的眼光,看好田龙,希望田龙在不远的未来跃出龙门,一冲升天。 田龙自然不是傻瓜,亦知晓如此庞大的财富切不可法传二口,稳守秘密方是保阿德,保湘寨,也是保自己的第一要义。当下,田龙、阿德返回湘寨,与玛泰等众弟兄喝酒吃ròu寻欢不题。 到了第二日早上,田龙又随玛泰的特别联队上路,去其他寨子继续收购鸦片。当特别联队的所有的骡马都驮上涨鼓鼓装满鸦片的麻袋时,玛泰他们便浩浩dàngdàng来至到坤沙的hǎi luò yīn提纯工厂。在这里,田龙见识了hǎi luò yīn提炼的全过程,也初步知晓了hǎi luò yīn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藏匿于丛林的秘密工厂,几间简陋的草屋有一间正冒着青烟,里头一口大铁锅正烧煮着热水,几个男人正忙碌着。 屋子边里,一大堆生鸦片像排球般大小,用塑料袋裹着。有两人把生鸦片放入铁桶中,桶里放了四分之一的清水,按二比一的比例放好后,就把铁桶放进那口烧煮着热水的大铁锅中,利用锅中的热水加热铁桶。据说,水温一定要保持在80摄氏度左右,否则水温过高或过低,提炼出的hǎi luò yīn品质就会变得十分低劣。 另几个男人不停地用一根木棒搅动铁桶里黑乎乎的生鸦片,让生鸦片逐渐溶于水中。 待生鸦片溶化后,便倒一大瓢生石灰(即氢氧化钙)入铁桶里,拿木棒的人则继续搅拌着,过会生石灰把鸦片液分解成吗啡和少许可卡因。等到鸦片液里的其他生物碱、硫酸钙、及不溶解的胶质物都沉淀到桶底后,鸦片液变成了淡茶色。尔后有人提起铁桶,把鸦片液从一块绷着布的木框上倒入另一桶里,鸦片液经过过滤后,又重新如第一次一样的再稍加热,另放入两大瓢的氯化铵加以搅拌。最后,吗啡结晶沉淀,再经过滤,自溶液中分离出灰黄色的结晶物吗啡。 一般,10公斤重的生鸦片只能炼出1公斤左右的吗啡,这还并非100(百分号)的纯品,要得到俗称“bái fěn”的hǎi luò yīn,还要再加提纯炼制。 知道了吧,让人万劫不复的白色之魔就是这样从“潘多拉”工厂里泡制出来的。 鸦片炼制工厂是dú王坤沙的核心要地之一,除了地点隐秘外,自然还有武装人员严密守卫看护。玛泰毫无保留地将田龙带至这儿,也说明了他真的是将田龙当着自家兄弟,只是不知道过几日,玛泰将他领到dú王坤沙那儿,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结局在等待着他? 39.-第三十七章、dú巢蛛王 从巴寨往东大约走一百公里,有一个叫弯欣的地方。弯欣这地方山高林密,峻岭峨冠,甚是偏远僻静,人迹罕至。然而就在这崇山峻岭深处,却奇迹般地矗立着一栋蓝色的豪华宅邸。 宅邸里住着位非常特殊的人物,此人拥有十数座hǎi luò yīn提纯工厂,掌握着一支装备有先进武器的多达数千人众的私人军队,他还有自己的发电厂,粮食基地,医院等等;据称,他还有一座藏匿了数目骇人听闻的宝藏密窟,那密窟里黄金珠宝堆积如山(当然不可能是湘寨附近的那窟洞穴,那窟洞穴只有天知地知,阿德知田龙知),如果可以的话,用这些金银财物完全能够去购买一个足够大的国家;而且此人的势力范围有如通货膨胀般地还在迅速扩大,他的爪牙几乎控制了整个南亚的黑社会,dú品hǎi luò yīn更是无孔不入地流向全球……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威震金三角,恶名扬四海的dú霸巨头坤沙。 坤沙其人,早有众多资料介绍,这里不必细说。 但有件事还是得jiāo待清楚。就是在田龙、玛泰盘桓于密林村寨与深山工厂之际,远在日本的癞象正悠闲地躺在东京一家私立医院的高档病房里。 上次,玛泰从原始森林里脱逃后,癞象就明白自己不能再在金三角混了,劫持坤沙的人这事一旦败露,勾魂的死神就会像影子一样的俎附着他,随时随地都会摄去他的xìng命。坤沙可是个睚眦必报的狠角,更何况癞象绑架的是玛泰,坤沙的特别联队长,这简直是吃了豹子胆想要翻天了。所以,癞象当即怆惶潜逃,跑到日本去整形,割掉他曾经以“象鼻子”为象征而名噪热带雨林的柱状肌疣,妄图彻底摆脱坤沙那遍及海角天涯的威胁,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过自己的闲云野鹤的日子。 手术后的癞象确然判若两人,以前豪猪一样的乱发被剪成平头,公狮般的胡须也刮剃得干干净净,尤其是被整形成不高不低的鼻子,再加上穿了蓝色竖条的十分宽松的病员服装,早已没有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煞模样。 此刻,他斜靠在病床头,津津有味的瞧看日本的收费电视。这是一间高级病房,只有他一个住,电视里在放chéng rén节目,节目的内容十分露骨,什么二男对一女,二女伺一男,各种姿势花样,尖声嘶唤,低沉哼哧,这让癞象看得兴奋不已。这家伙寻思,等伤口好一点了就他妈出去找日本妞玩玩,这些日本妞个顶个的清纯,又个顶个的yíndàng,馋得他心猿意马不能自己。癞象想到自从玛泰逃跑后,他的日子就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天天东躲西藏,窝囊透顶,倒霉透顶,是得找个女人出出晦气了。 癞象正胡思乱想,门被轻轻推开,是鸠本大夫。鸠本大夫是癞象整形手术的主治医师,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助手。鸠本大夫神情今天显得比平时了严肃了许多,他例行检查了癞象整形后的伤口,就默默退至一边,让他的助手也来瞧瞧实习实习这应是题中之义。两位助手戴着严严实实的口罩,仅露出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只是这助手的身形比起鸠本大夫来要魁梧得多。其中一位助手认真端详了下癞象的脸,首肯地点点头,向旁边伸出手接过另一人递来的一叠纱布,眼瞳冲癞象闪出一缕笑意,尔后将纱布捂在他的口鼻上。 癞象立时感到鼻孔里吸进了一种强烈的yào味,这仿佛是手术时的麻醉剂乙醚,他疑惑地望着鸠本大夫的那位助手,看见助手瞳仁里的笑意竟然透放出一束狰狞的光来他昏迷之前一下子明白过来,坤沙派来的死神到了…… 再说田龙他们,来到工厂后,玛泰吩咐手下将生鸦片卸下,将装了hǎi luò yīn的塑料袋套上麻袋,让骡马驮起,稍事歇息,就领着田龙与一干人马,径往那栋蓝色宅邸而去。 密林里若隐若现的蓝色宅邸,是一栋典型的拜占庭式建筑,圆穹顶,大理石支柱,精致而艺术,活脱一个缩小了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宅邸门前,有两位穿蓝白纹海员衫的彪悍男人在守卫。 打眼瞧去,这两条大汉俨然把门的怒目金刚,二位各执一把小巧玲珑且又火力生猛的美国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这玩意一次能发shè近百发子弹,可这铁玩意在这两个家伙的手上显得就像儿童的玩具,与他们巨熊样的身躯极不谐调,饶是如此,这不谐调更让人不寒而栗,望而生畏。这二位把门金刚莫约早就知道玛泰的到来,对玛泰表现出极为恭敬。玛泰冲他们说了句啥,他俩居然也冲田龙摇晃下硕大的脑袋,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虽说这笑容比猩猩哭还丑陋,可毕竟是亲热友好的示意。 田龙随玛泰进得大门,迎面是片迷人的棕榈树,一条水泥车道呈S形在棕榈树林里穿行;出了树林,前边豁然开朗,现出一大块绿地毡似的茵翠草坪;草坪中辟有一汪喷水池,一个肩负水瓶的luǒ体少女塑像立于其间;草坪尽头便是那精致而艺术的蓝色宅邸。真还别说,这儿的景色确有几分欧洲贵族花园的遗风。 蓝色宅邸进门就是会客厅。坤沙的这间会客厅更是欧派风尚,韵味典雅:穹顶上悬挂盏巨大的枝形水晶吊灯,辉煌灿烂但光线却十分柔和;靠螺旋梯旁置放着个中国式树根盆架,上面撂盆一柱擎天状的仙人掌,造型别开生面;整个地面铺着足有英寸厚的波斯地毯,人踩在上边如猫行鼠步,悄无声息;壁炉墙边是雕花红木沙发,奢华宽大柔软,落坐上面似乎有一种舒适陷入的感觉。 可不知为什么,这会客厅里总好像有一种弥散开来的血腥氛围哦对了,是墙上那幅名叫《梅杜萨之筏》的油画散发出来的。 《梅杜萨之筏》油画描述的是一个十分惨烈的真实故事:1816年7月,法国政府派遣巡洋舰“梅杜萨号”,载着400多名官兵以及少数贵族前往圣?路易斯港,途中巡洋舰不慎搁浅,船上的贵族和军官们乘救生艇跑了,但有150多名士兵及乘客却被无情地抛在临时搭制成的一只木筏上,让他们在汪洋大海里听凭命运摆布。人在面临短暂的死亡瞬间,也许会有泰坦尼克号邮轮上那种高贵的绅士举止,但如果困在缓慢毙命的残酷过程中时,许多人更渐渐疯狂,成了野兽。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梅杜萨木筏上的食物与淡水所剩无几时,这150名乘客为争夺少量的食物与淡水大开杀戒,相互残戮,到后来木筏在仅存27人时水尽粮罄,一些人竟然开始啃噬死去的同伴……《梅杜萨之筏》上那残肢尸体横叠竖盖的惨状,那血淋淋的写实场景真的叫人惊心动魄,睹之震撼。 《梅杜萨之筏》是法国著名画家泰奥多尔?籍里柯1819年的作品,这幅作品本来应该珍藏在法国卢浮宫艺术馆,且七十年代它的价值大约在2000千万到5000千万美金之间,但此刻却出现在坤沙的会客厅,这就让人产生个疑问,究竟卢浮宫艺术馆里那幅是真迹,还是会客厅里的这幅是赝品?不过 ,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以坤沙的势力与财力来考虑,十之八九会客厅里的油画应该是货真价实。据西方新闻曝光,欧洲博物馆许多名画被盗走,而那些名画最终的归宿几乎皆是落在了黑帮首领的手上。 如果这里的《梅杜萨之筏》是真品,那么,卢浮宫里的那幅又如何解释呢? 玛泰在这欧味十足的会客厅里显得很随意,可田龙就有些局促不安。他四下打量这间奢华的会客厅,心里暗暗揣摩,在金三角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dú王坤沙是尊何神?见过他之后自己的命运又会发生怎样的变数?这时,玛泰悄悄告诉田龙,等会坤沙来了不能露出怯懦的模样,坤沙尤其厌恶没有胆量的人。 一会,一位掸族少女托着茶盘,踮着波斯地毯无声进来,给他们送来咖啡,又轻飘飘退了回去。 田龙听玛泰好心提醒,冲他笑笑,坐在那里默默等待,等待dú王坤沙的招见。 40.-第三十八章、睚眦必报 良久,一代dú枭,金三角最有势力的黑社会老大坤沙,终于从螺旋梯款款步到会客厅。原来dú王坤沙的模样与外界想象中的狰狞魔鬼一点不沾边,甚至他还有给人一些和蔼可亲的感觉,这与世间谣传该人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的凶残形像相距十万八千里,这不就是一位温良恭俭的富农绅士嘛。 坤沙大约四十多岁,中等偏高个儿,体态适中,头前额微秃,脸上的ròu很丰满。他很随意的穿件白色棉布衬衣,足下竟然是一双极普通的黑色布鞋。 据说,坤沙有三分之一的血统来自中国,所以他的外表模样也像极了生活在长江黄河流域的汉人,普通平常,毫无相书谓称枭雄豪杰必有天生异骨奇相的特征。是的,《麻衣神相》里就有十观之说,开宗明义第一观便曰“观威仪,如虎下山,百兽自惊;如鹰升腾,狐兔自战”,还说“取手足之厚薄,观须发之疏浊,量身材之长短,取五官之有成”, 什么“头方额方,狮眼虎鼻”等等,对照相书,遗憾的是怎么瞧坤沙都没有半分威仪之相,这实在与他雄踞东南亚独霸金三角的显赫身份极不相称。 然而事情偏又那么令人难以置信,就在坤沙那普通平常之内,却又明明白白含蕴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逼人无端窒息的萧杀之气,且这种普通平常里透露出的撼人力量,比之长鼻子癞象的凶残,比之巴寨首领季忠的威慑,如同星光之于萤火,滴水之于沧海,岂止超过百倍千倍。呵呵,是相书不怎么样抑或是我等俗辈不懂个中奥秘?但此时的田龙,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那强大的压得人难以喘息的气场。 田龙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但他却努力镇定着自己,加上事前玛泰的忠告,他表面上未露出半分怵怯。毕竟,田龙好歹也经历了几次生死劫难,心理素质远非景洪农场那个讲义气抱不平的哥们头儿境界相提并论了。 “坐吧坐吧,这样站着说话咱们彼此都费力别扭,对吧。”坤沙对玛泰、田龙笑着说道,完全是一种和蔼可亲的语气,有点像某国大首长接见乡下百姓的亲民模样,“玛泰,坐我身边。” “你就是田龙,大陆那边过来的?” “是的。”田龙恭敬地答。 “你知道吗,玛泰是我外甥,我大姐唯一的宝贝儿子!你救了他一命就等于救了我大姐一家人的xìng命。那话是怎么说的呢……哦,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我该怎样谢你?你说说,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满足美钞,黄金,或者是女人?”说到女人坤沙自己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现在,田龙才明白自己无意中救下的玛泰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背景,难怪在巴寨玛泰一句话就让首领季忠乖乖放人,难怪在深山密林里那些武装到牙齿的村寨部落将玛泰当神一样的贡奉。田龙瞅瞅坤沙,又看看玛泰,他没说话。偷渡以来这短短的一段日子,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田龙迅速成熟起来,至此他城府已深,才不会傻瓜似的张口去讨什么黄金美钞更不用说女人了,他要看玛泰怎么说。 玛泰真的很够朋友很够哥们,他曾许诺要与田龙同生共死有饭一块吃有难一起扛,就在一边替田龙说了:“舅舅,田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就是钱再多也没法花,再说他现在还没有落脚之处。舅舅,田龙的刀法拳术棒极了,你听说过湘寨的阿德吗,那家伙也不是田龙的对手我看还不如给他弄个职务,留他在这儿长期帮我们做事好啦。” “唔……好吧。”坤沙听了玛泰的提议,没有反对,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外甥的心思,玛泰请求留下田龙不是一件过分的事,再说有田龙帮玛泰玛泰以后做事也容易许多,故皱眉沉吟一阵便爽快答应了。 见坤沙答应得如此痛快,玛泰高兴极了,立即得寸进尺的要求道:“谢谢舅舅!我的联队副官已经死了,现在位置还空缺,干脆就让田龙来接替他。” 前面说过,玛泰麾下的特别联队是坤沙最精锐的部队,这支部队担当的责任亦是极其重要,则联队的副官权力仅仅次于联队长这可是一个非同小可的职务呀!这次,坤沙就显得不那么痛快了,他没答应也没否认,只是目光倏地变得冷峻锥人。他把目光定定地投在田龙身上,半天没出声,那目光似是利刃一般要把田龙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看个仔细。顿时,会客厅里仿佛又弥散开来血腥的氛围。 “来人!”沉默片刻,坤沙忽然向外喊声。 门外应声进来个管家模样的男人。 “有什么吩咐?司令。” “你叫参谋长立刻到我这来一趟。” 过一会,一个身材瘦长,脸戴金丝眼镜,颏下留撮山羊胡须的人来到会客厅。模样有些猥琐的这位就是坤沙的参谋长,该人有个典型的中国姓名叫张书泉,据有关资料介绍他的华人血统比坤沙的还要多。可千万别因张书泉那猥琐的模样而小瞧了他,他工于心计又极善洞悉人意,是深得坤沙信任的心腹和军师,在某种意义上考量他的权力甚至超过了坤沙。 坤沙绝对信任张书泉是有重要原因的。1969年,坤沙被缅国政府军诱捕投进了监狱,其时,坤沙内部大乱。坤沙内部一些头目以为,坤沙入狱不死也会终身监禁,纷纷蠢蠢yù动,暗中较劲,妄图取而代之。关键时刻,握有相当权力的张书泉非旦没因坤沙落难而投井下石,反而尽全力整肃内乱,并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劫持了前苏联使馆数名外jiāo人员,要挟政府军释放坤沙……如此忠心耿耿的朋友,坤沙岂有不信任之理。 “司令,叫我来有何事?” “书泉,癞象的事办妥了么?” 张书泉斜睨下田龙,又瞟瞟玛泰,脸上意义不明地微微一笑,方回答:“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办妥了把他带进来?” 坤沙显出很满意的样子,点点头。 于是,张书泉头也未回地朝身后招下手。 立时,两条黑衣缁裤大汉推搡着一个双手反缚的人从门外进来,并将他掀翻跪倒在坤沙面前。田龙定睛瞧时,惊讶地发现这人不正是他在森林里见到的癞象吗,虽然他的长鼻子从脸上消失了,但就算这家伙化成灰烬田龙也能认出他来,因为这家伙实在太残忍了,他那杀人不眨眼的手段真的让田龙刻骨铭心。当然,田龙的刻骨铭心那也是在于他第一次看见杀人,以后他看多了恐怕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坤沙低头瞥下癞象,脸上不愠不怒,依旧是平常普通,尔后不紧不慢地对黑衣缁裤大汉下令又像是对张书泉、田龙等人说道:“嗯哼,他倒是自己把鼻子割了很好嘛,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脸上挂着的那条骡子yīn茎,自己割掉了也省点事。嗯……现在我们来帮他剜掉剩下的两只眼睛,然后扔到老林了,他不是很喜欢老林子里那些黑雕吗,成全他……就这样了,去吧。” 癞象不知是吓傻了,或的确是条汉子,从被黑衣缁裤大汉推进来到又被拖出去,始终没吭一声,也不挣不挫。癞象被拖出去后不到一分钟,会客厅外的某处忽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嚎,接着又听见克铛一声金属碰撞,有点类似于手术时大夫们往铁盘子里丢摄子或刀子的声响,再接着便沉寂无声了。 田龙坐在雕花红木沙发上,两腿下意识地抵死足下的波斯地毯,双拳不知什么时候也攥紧了,耳闻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背心忽地窜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一种置身于危岩之下、履踏于薄冰之上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他脑际中幻映出癞象那瘪凹下去的两个血淋淋的眼窟窿,禁不住想闭紧自己的眼睛,但想到玛泰的忠告他又拼命地装出若无其事来。 这时,他又看见张书泉那不明意义的笑容田龙不是傻子,他立刻就明白了,刚才那一幕有很大的成分是在演给自己看的。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这他却不猜不透。 办完了癞象的事,坤沙那普通平常的脸上暗含的杀气也随风飘散,他搓搓手然后变成双掌合什,像是刚刚完成了一篇得意的文章抑或签订了一单利润丰厚的大买卖,笑着对张书泉说:“书泉,现在我们得喝点酒庆贺一下。” “喜事嘛,是该庆贺一下来人!把司令的那瓶好葡萄酒就是从意大利带回来的那瓶拿上来。” 盛上猩红液体的四只高脚酒杯哐当碰响后,dú王坤沙忽然大声宣布:“祝贺玛泰的好兄弟田龙,荣升特别联队副官来,干杯!” “祝贺你田龙,特别联队的副官不是谁都能当的,小兄弟好好干!”张书泉也笑模悠悠地说,这次他笑的内容明确无误了。 如同坐过山车般地忽起忽落,田龙惊魂甫定,那出剜眼惨剧刚落幕,即闻自己被委以特别联队要职,自己竟一时没回过神来。他转头看了眼玛泰,玛泰没事一般,冲他得意而顽皮地扮了个鬼脸。 41.-第三十九章、惨烈巴寨 那天凌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沉睡的巴寨被骤起的qiāng声pào轰惊得鸡飞犬叫,畜牲闹圈,童儿啼哭。 巴寨周围三面环山,一面通往外界,qiāngpào声响起的地方正是通往外界的那个方向。洗牛河就是沿这个方向流径远方的,一条骡马土路也伴随洗牛河联系着外面的世界。这里有一百多米宽的空旷之地,应该说是巴寨防卫最薄弱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强悍的环节。当年,季忠选择这个地方扎营筑寨,落草生根,就是看中了这儿易守难攻的地貌。除了这一百多米宽的开阔地,其余三面环山皆是悬崖峭壁,无路可通当然还有卧牛山峡谷可以通向外边,但峡谷通向外边的却是人迹罕见的原始森林,几十年来,从没有外人走过这条道路,除了田龙。 不过事物有好的一面就必有不利的一面,巴寨的地形虽利于防守,却没了撤退的便利,若是政府军两头一堵,巴寨就惟有严防死守,背水一战。其实这也无妨,季忠的思维本也烙铭在严防死守、背水一战的定式上,巴寨要是被捣毁,他季忠也就不必再在这世上厮混了,他的不变选择就是与巴寨同生死共存亡。所以,为了防备敌人进攻巴寨,早在多年前季忠就在这儿修筑了数座暗堡工事,两侧山坡亦挖有战壕掩体,并用数挺机qiāng、多门火箭筒、几十支步qiāng,在这百十来米宽的空旷地面构织了一张立体jiāo叉的强大火力网。 罂粟花开的时候,季忠就得知了政府军准备大规模清剿金三角的消息,虽说以往政府军所谓的清剿皆是做做样子,但这一次他本能地感到非同寻常,所以他不敢懈怠,近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戒这根弦。今天,政府军终于开始大规模清剿了。 最初与政府军接火,是巴寨山坡战壕掩体里的哨兵。那哨兵忠于职守,没有睡觉,而是瞪大眼睛一直在巡视山下那条骡马土路,黑暗中他虽然看不见路上有无情况,但骡马土路边的灌丛惊飞啼鸣的鸟禽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有些迟疑,故带有试探xìng的打草惊蛇式的高喝了一声:“谁?站住!”哪知,这打草惊蛇的试探竟然真的立时招来飞萤似的qiāng弹。 qiāng声也迅速惊醒了战壕掩体、暗堡工事内值守的巴寨武装,霎时,qiāng声、pào声混响一片,无情地撕碎了巴寨长久以来的宁静黎明。 季忠也被从睡梦中惊醒,他是老军人,战场经验非常丰富,听骡马土路那边传来的激烈qiāng声,他就明白自己以往的担心现在兑现了。听qiāng声pào击来判断,这次政府军不但是偷袭,所使用的武器全是非常先进的自动步qiāng,还有轻型榴弹pào,便携式火箭筒,而且人数众多,看来政府军是下了决心要扫平巴寨,巴寨眼下面临着从未有过的燹火劫难。季忠紧急招集了巴寨所有男丁带上武器,迅速赶赴过去,yù与政府军拼个你死我活! 季忠走时,命令老姚和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留下,镇守巴寨,以防不测。 季忠不知道,此次攻打巴寨的是莫虎的部队,莫虎的部队可是经过美军顾问数月的严酷训练,还更新了武器装备,远非过去的政府军那蹩脚战斗力与之相提并论。季忠更不知道,此时此刻,巴寨附近的湘寨以及其他种植鸦片的村落,亦遭到政府军猛烈的攻击季忠心里还盼着他们的驰援,这是他们寨子之间为了生存而达成的契约。以往,只要听见qiāngpào声,他们就会相互增援,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多次击溃前来清剿的政府军。 莫虎在威科斯少校等几位美军顾问的参谋下,指挥部队有条不紊地攻打拱卫巴寨的暗堡工事,两侧山上的战壕掩体。火箭筒发shè的火箭弹,85口径轻型火pàoshè出的尾翼pào弹,火焰喷shè器喷吐的熊熊火团,还有无数的qiāng弹,狂风暴雨般地倾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到季忠和他手下的头上,让巴寨的武装遭到了空前未有的重创。不知是因巴寨人殊死的抵抗,还是莫虎故意消耗敌方的力量再行强攻,总之战事一时打成了胶着状态,攻守双方似乎都在比试着谁有更大的耐受力。 季忠不知道这次他的对手是莫虎,也不知道附近的湘寨等亦遭到攻击,季忠不知道或许应该说是好事,不知道他抵抗的信心就不会衰减,他就会继续率领巴寨武装顽强守卫……可是有一件事季忠不知道就十分恐怖了,因为季忠与他的手下正殊死阻止莫虎的进攻时,另有一支更为凶狠的部队从季忠最没想到的地方卧牛山谷口,奔袭巴寨,直揭季忠的老巢。 当晚,在卧牛山顶值哨的是旺贵和寨子的另一名青年,他们的主要职责是警戒卧牛山谷口,一俟发现敌情就鸣qiāng报警。问题是在卧牛山顶观察谷口白天倒是个不错的望点,可晚上就成了问题,晚上在这里根本就无法瞧清楚谷口的情况。好在,巴寨有史以来政府军就没有过从这儿偷袭的记录,政府军那些老爷兵才不会千辛万苦地去穿越野兽出没密宫一样的老林子,他们几时有那样的能耐?但季忠依然没放松这儿,依然在这儿布哨值岗,只是百密一疏,没在谷口处修筑工事,派兵驻守。看来历史的经验也靠不住哇。 拂晓时分,旺贵和那位青年在困意中被山下激烈的qiāngpào声吵醒反正晚上也看不清情况,索xìng眯眼打盹他俩迷迷瞪瞪的朝qiāng响的方向望去,山下依旧是黑黢黢地瞧不清个所以然,不过曙光还是早一刻照耀到山顶,山顶的景物倒渐渐清晰明朗起来。这时,旺贵和那青年诧异地发现,谷口处突然涌动出许多人来他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再瞧,妈呀!那真的是一支执qiāng荷弹全副武装的政府军。 旺贵与那青年立刻放qiāng报警,可惜此时山下早已是qiāng声一片,他俩报警的qiāng声被淹没混杂在其间,根本无人知晓。 带领这支偷袭的部队长官是李小豹,还有那位叫迪恩的军士。此次扫dàng巴寨,莫虎出动了四个连的部队,正面进攻有三个连队,但那是佯攻,是为了吸引季忠的注意力,掩护李小豹带领的部队成功偷袭巴寨,然后双面夹击。不用说,制定“暗渡陈仓”这样的作战方案一定是那位要一雪前耻的威科斯少校。威科斯少校用李小豹的部队承担偷袭的重任,是他信得过这支部队,这支部队经他亲自训练战斗力远远超越了其他连队,而且该连队在莫虎与威科斯少校一致意见下全部装备了M16自动步qiāng,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眼下该连队的武器装备优于缅国所有的军队。 为了能达到偷袭巴寨的目的,威科斯少校可谓是绞尽脑汁,须知,要偷袭巴寨,首要条件就得找到那条世人不知的秘道既然是世人不知,他又从何去找?好在莫虎是本土人,他有搞到穿越卧牛山峡谷蹊径的办法。说来十分荒唐,莫虎的办法就是找来癞象的小头目刀疤脸,花钱向他购买卧牛山峡谷秘道的情报。幸好上次威科斯与癞象jiāo战的时间极为短暂,双方在丛林中激战却并未见面,若是威科斯知道真相,真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癞象的小头目其实也是偶尔知道卧牛山峡谷秘道的,有一次,癞象他们路过卧牛山后的老林子,巧遇了在那打猎的巴寨人,一时双方僵持对峙,都没有开qiāng,双方都清楚大家皆是丛林作战的行家,打起来谁也占不到便宜,各自心照不宣地缓缓后退,脱离了接触。当时,这刀疤脸小头目多了个心眼,瞅见巴寨人撤走的方向,便判断那边一定有条通往巴寨的小道。这小头目还真没想到,今天居然拿这毫无用处的情报换了一笔美钞。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威科斯少校此次作战方案的核心。 威科斯少校领教过金三角土匪的强悍,他不敢掉以轻心, 在详细了解了巴寨的地形与武装人员的情况后,他决定派出他认为是莫虎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不惜绕道穿越原始森林,进入卧牛山的那道峡谷,然后潜伏下来,等到约定的时间,突然发起攻击。威科斯少校要血洗巴寨,报那癞象给他的一箭之仇。威科斯少校为他的作战方案考虑得非常周全,遗憾的是他要报仇的对象却错得离谱,十多天前,他恨之入骨的癞象早就被坤沙剜掉双眼,扔进森林喂野兽去了,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懒以实施偷袭计划的关键情报,却是来至他恨之入骨的癞象手下。 按照既定计划,李小豹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顺利地带领部队逼近到巴寨,并立即切断分割季忠与巴寨的联系,形成夹击之势;唯一的战事就是在切断分割时,看见两个巴寨的武装人员在拼命往寨子里奔跑,结果被他们的M16自动步qiāng一顿扫shè下,击毙在洗牛河边。死去的是旺贵和那位青年,他们没有弃寨逃跑,而是想回寨子报信示警。尽管旺贵曾经有过为虎作伥的劣迹,毕竟此刻他和那位青年仍不失为是巴寨的好汉子。 李小豹的部队在逼近巴寨涉水过河时,还是被巴寨老姚他们发现了。 老姚发现突然出现在寨子边的政府军,大吃一惊,但旋即明白这股士兵定然是从卧牛山峡谷偷袭而来,不禁深悔自己没有提醒季忠在峡谷处布兵防守,扎住那口子,管你有多少人马也能抵阻击挡。然而此刻不是懊悔责怪的时候,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负隅顽抗,拖延一刻是一刻,期待奇迹的出现。 一时,寨子里的碉楼、竹屋的窗户探出许多qiāng口朝着李小豹的士兵开火。 寨子里指挥抵抗的是老姚。但寨子里十分空虚,老姚的手下仅有十多名男人,其余还有一些胆大的fù女也投入了战斗。尽管老姚他们作了殊死抗击,无奈敌人的火力实在太强大了,对手的每一支M16自动步qiāng就像一挺机关qiāng,又像一门火pào,面对几十挺机qiāng,几十门火pào的狂轰扫shè,巴寨的竹楼木舍很快就变成一片火海,老姚身边的人顶了没有多久也死伤得所乘无已。 巴寨快完了。 42.-第四十章、红颜魂断 季忠正当率领寨子里大部分男丁拼死抵抗时,也看见了身后巴寨的熊熊大火,可他此时也无能为力了。他阻击的是莫虎三个整编连队连番累续的猛烈进攻,加之背后又有几十支M16自动步qiāng织成的火网,切断了退路,到了这时候,他季忠也仅乘下离水的鱼儿,扑腾腾挣扎几下了的份了。 季忠与军阀打过仗,与日本人恶战过,与解放军也jiāo过手,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陷入既无增援又无退路的绝境。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他居然眼睁睁的瞧着自己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巴寨,在迅速化为灰烬,巴寨的fù孺老人在硝烟与烈火中涂炭,而自己却束手无策他禁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尔后抱起一挺机qiāng跃出战壕,立于旷野之下,将怀抱里的机qiāng满满一梭子弹朝着前方放得罄尽,一阵晨风拂来,颤动着他花白的须发,接着,随晨风而至的几粒子弹击穿了他的胸膛,他倒下了…… 遭遇如此惨烈的变故,大规模的杀戮,馨姑不免胆颤心惊,但瞧见身边倒在血泊的姐妹乡亲,瞧见寨子里的一片火海,愤怒便取代了胆怯。馨姑端着田龙留下的那支捷克步qiāng,跟着她父亲老姚参加了战斗。老姚是qiāng林弹雨滚出来的老兵,见多识广,与李小豹的部队一接火,他就明白了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厮杀。季忠腾出不手来增援,可见他们的处境更为险恶;附近湘寨也未有援兵,定然也是陷入重兵包围的困境。 罢罢罢!老姚他自己的生死无所谓,活了大半辈子了,何处黄土不埋人,临终在qiāng弹下倒也是马革裹尸不错的死法。可他怜惜自己唯一的女儿馨姑,正值如花似玉的年华,她不该这么早就香消玉殒,殉葬巴寨;如果馨姑躲进寨子里较为安全的碉楼,也许政府军会手下留情,不杀fù孺孩童,留得一条命来。老姚此想,便对馨姑谎说,他在这儿阻击,要她带着寨里的老弱fù孺撤到碉楼里去,自己过会再撤进来。 馨姑领着老弱fù孺等众撤进碉楼不久,火海里又踉踉跄跄退进来了几个男人。 “看见我父亲了吗?”在撤进碉楼的男人群里没看见老姚,馨姑便急急问其中一个男人。 那男人用绝望而呆滞的目光瞧瞧馨姑,缓缓摇摇头,一句话没说,然后拎qiāng上到碉楼高层,继续顽强抵抗。 那男人不说话,意思很明显。馨姑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战死,她咬咬牙,没掉眼泪,压抑着一腔悲愤怒火,索xìng敞开大门,倚靠在碉楼门边,用捷克步qiāng朝着进攻的政府军狠狠勾动板机。其实,此时的馨姑心里也清楚,巴寨人最后的时刻到了,虽说碉楼是用石块垒砌的,里面有较多的弹yào储备,但又如何能挡得住人数众多的政府军和那强大的火力!只是因了胸中复仇的火焰,巴寨在作困兽一斗罢了。 忽然,一发40毫米榴弹钻进碉楼门内,在馨姑身边bàozhà。馨姑被汽浪震得从门边摔到屋的角落,一条大腿亦被zhà得血ròu模糊。但馨姑意识仍然是清醒的,她忍着巨痛,也不管伤口汩汩流血,爬在地上想摸回自己的步qiāng,步qiāng没找到,手却碰触到一只木箱;馨姑胸口悠地热一下,跟着啃食着自己神经的强烈伤痛似乎就消散了,脑海竟然一下子洁净空明,她的身子仿佛腾升而起,飘浮在阿芙蓉花一样美丽的彩云里;她看见了死去多年的阿妈,看见了一向娇纵自己的慈祥父亲,看见了她最亲爱的田龙哥……那只木箱内盛着满满一屉菠萝形梯恩梯苏制手榴弹。 最先冲进碉楼的是迪恩军士。这家伙在拳脚上是把好手,打起仗来也是个狠命的角色。他带着十多名缅军士兵率先攻进巴寨,李小豹亦紧跟其后。李小豹是第一次经历真qiāng实弹的战场,任他平时胆大过人,可在这qiāng子横飞、鲜血四溅的硝烟里他仍然免不了紧张悸怵。要说,这战场也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记得有人就说过“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嘛,qiāng声一响,冲锋号一吹,人就忘了害怕,人就变成了杀人的机器。 这不,在巴寨打响没有多会的功夫,李小豹就像模像样的指挥起部队来,俨然一位身经百战的连队长官。 迪恩军士冲进碉楼,这混蛋只要看见还在动弹的活口,不管男女老少一律qiāng杀。他身后的士兵也跟样学样,大开杀戒。迪恩军士杀人杀得xìng起,在碉楼底层四处搜寻,忽然瞧见倚靠在墙角昏迷的馨姑,便上前察看那是死人或是活人。 这时,一束朝阳的光芒从门外投进,碉楼内即然亮堂起来,迪恩军士瞧清竟是位十分美丽的年轻姑娘,好像还没有死,但也离死不远了。他本想冲这姑娘再补两qiāng,也许是因这姑娘的美貌和她已经垂死阻止了他开qiāng的yù望,他没有勾动板机,而是伸手从她腰间抽出来一把漂亮的短刀在战场上,搜刮私吞缴获物也是迪恩军士这家伙一大劣习。这把短刀是馨姑心爱之物,被人猛地拔走,她竟然一下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怒目而视迪恩军士。 战场上容不得一丝犹豫,见这姑娘忽然睁眼,迪恩军士横转qiāng口,对准馨姑shè出了数发子弹奇怪的事发生了,子弹没有击中馨姑,而是将碉楼上层的木板打了几个窟窿。 当然不是迪恩军士的qiāng法有问题,而是他的M16自动步qiāng被连队长官李小豹的手托高了几寸。 李小豹跟着迪恩军士冲进碉楼时,他也看见了馨姑,起初尚不在意这姑娘的生死,但当他看见那把熟悉的阿昌刀时,心里不禁大吃一惊。他一把从迪恩军士手中夺过阿昌刀,那阿昌刀刀柄清清楚楚刻着一个汉字“龙”天哪!这位姑娘会是谁?她怎么佩带着田龙的阿昌刀?田龙莫非也在巴寨?顷刻间,巨大的恐惧与强烈的焦虑一起,涌进李小豹的胸膛。 迪恩军士哪里知道连队长官心里瞬间冒出的无数疑问,他有些诧异,有些惶恐地看着李小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自从上次他被李小豹摔了个狗啃屎后,他是真的服了这位格斗高手长官,真的对这位格斗高手长官产生了敬畏之感。 “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去给我搜查上边听着,上边的人一个不准打死,我要活口!”李小豹用泰语恶狠狠地对迪恩军士以及其他士兵命令道。 对李小豹的命令,迪恩军士虽然不全明白但大意还是懂。这简直是给他出难题,但他还得服从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不容置喙,只好悻悻领着士兵继续朝碉楼上层进攻,因李小豹命令的限制,进攻的速度显然慢了下来。 “你认识田龙?”李小豹握住那把阿昌刀,俯身问馨姑,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汉话。 “你是……”馨姑用的自然也是汉话。 李小豹倒没有对馨姑的汉话感到吃惊,此刻,他担心的是田龙的xìng命,如果田龙眼下在巴寨的话。 “快告诉我,田龙在哪?我得去找他,再晚了他就会没命了!” “哦我知道你,你是李小豹,豹子,还有熊三呢,他怎么没来?”馨姑并不着急,她知道她的田龙哥没有xìng命之忧。 “嗯,我就是豹子,你怎么认识我?”李小豹也惊讶不已。 “田龙哥告诉我的。你是他的兄弟,你该叫我嫂子……”馨姑说着话,声音渐渐微弱下来。 李小豹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姑娘不,他的嫂子身负重伤已是生命垂危,连忙大声疾呼:“卫生兵!卫生兵!” 卫生兵就在李小豹身后,他话音甫落便连忙应答。 “快快!立刻给她抱扎,给她打止血针,有什么yào都给我用上……” 其实,馨姑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她的血流得差不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除非此时李小豹的妻子莫英大夫在或许馨姑还有一线生机……是回光返照在促使馨姑作最后的吩咐。 “豹子,田龙哥就躲在寨子后面的柏林里,你快去救他!你放心,我没事豹子,把那把阿昌刀给我……” “你真的没事?好,我先去救田龙,马上就回来”李小豹也心系着田龙的安危,他命令卫生兵说:“你在这给我守着,谁要是敢动我嫂子,老子回来就剥了他的皮!听明白了!” 李小豹刚出门,馨姑就对卫生兵说,田龙也负伤了,你也跟着去帮他。卫生兵有些为难,馨姑告诉他别怕,我是你们长官的嫂子,你就说是我要你去的明眼人皆知,只因适才卫生兵包扎救助了馨姑,馨姑放了他一马,不然他的小命就该结束了,因为若不马上离开碉楼转瞬间他就会灰飞烟灭。 此时,铲除巴寨的战事已接近尾声,qiāng声pào轰也渐渐平息,唯有四下里竹木燃烧弱弱的呻吟。 李小豹穿过已成废墟的巴寨,正往寨子后面的柏树林奔走,一路寻找田龙,回头看见那位卫生兵竟也跑步跟来,不禁勃然大怒,yù骂卫生兵混账,却听见碉楼里传出一声让他混身颤栗的凄婉长呼: 田龙哥! 接着,又闻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巨响声中,那栋与其说是碉楼不如说是巴寨象征的建筑,那栋矗立了数十年之久的石块砌成的坚固堡垒,在烟尘与火光里化为粉齑…… 李小豹愣住了,良久,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43.-第四十一章、丛林行动 巴寨、湘寨等鸦片部落在被攻击的同时,坤沙的老巢弯欣也被老、缅、泰三国数达万众的联军铁桶般地包围起来。剿灭散落在金三角的各个鸦片部落,只是“丛林”行动的部分,彻底歼灭dú王坤沙和他的部队才是该行动的核心。 dú王坤沙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知道了这狗屁“丛林”行动,在三天前,他就命令玛泰和田龙将今年“生产”的数吨hǎi luò yīn运出弯欣老巢,自己纠集了近四千私人武装,在弯欣地区排兵布阵,准备在这儿迎头痛击政府那些只知受贿玩乐的老爷兵。看来,坤沙也犯了季忠轻敌的经验主义毛病。 不错,如果仅凭那前来包围的三国联军,还真有可能被以逸待劳的坤沙击溃。可问题不是这样的,这次“丛林”行动真正的幕后指挥是那位美军总参谋长的特别助理、五角大楼军情处的上校。这家伙跟威科斯上尉一样,也是越战老兵,不旦对金三角的热带丛林十分了解,而且老谋深算,他知道“丛林”行动瞒不过坤沙的耳目,所以“丛林”行动在开始实施的最后时刻,他才通知帮助训练三国部队的美军顾问,要他们在完成消灭各鸦片部落后,立即向坤沙老巢弯欣集结,形成重兵压境之势,以数倍的力量来铲除这颗最大的dú瘤。 这还不算,这位老jiān巨猾的上校还藏有一着秘密绝杀,他为坤沙准备了十数架美军最先进的“黑鹰” 武装直升机。 不知道弯欣的战事激烈到了何等程度,是后来莫虎的口述,才清楚弯欣那近十多平方公里的地盘,被qiāng弹、火pào,导弹、凝固汽油弹夷为一片焦土,那栋拜占庭式的蓝色宅邸亦被摧毁得无踪无影,别说暴露在地面上的人了,恐怕躲在土层下的蚂蚁也难逃厄运。如此想来,坤沙还有他忠心耿耿的心腹张书泉定然不在人世了。 莫虎参加了那场激战。 在参加围剿弯欣前,他就预感到这场战事的残酷,他是军人世家,深谙军队就是自己立身本钱的道理,他才没有那么傻气把所有的连队拉上去送死,借口外围堵截需要人手,就把自己最强战斗力的李小豹连队撇开出来。威科斯少校对李小豹及他的连队颇有好感,明知莫虎的私心竟也装聋作哑,任由莫虎支派。 且不说弯欣战事如何,应该庆幸的是,田龙在三天前离开了这块火炼地狱。 田龙荣升特别联队副官没两天,就奉坤沙之命,与玛泰押运了数吨hǎi luò yīn,浩浩dàngdàng前往南海的暹逻湾。乖乖,数吨海洛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价值概念?其时,一公斤hǎi luò yīn在南海暹逻湾的jiāo易价为两万美金,一吨就是两千万美金,那么数吨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了。可以想见,这支特别联队在坤沙的心目中占有何等重要的分量;而田龙平地擢升为该联队副官,实在有点一步登天鲤鱼过龙门的意思。 特别联队共计六个分队四百八十号人。现在,玛泰与田龙带着一分队,押运着约二吨hǎi luò yīn,在林间密道行进;其他分队也押运数量不等的hǎi luò yīn,分别从掸帮、克耶帮属地越境泰国,在清迈汇合,汇合后再经一条秘密通道抵南海暹逻湾。 玛泰、田龙还有分队的几十号武装押运,牵着十多头骡马,乔装成贩卖小商品的马帮,在密林里钻了几天,朝萨尔温江边的贡钦镇进发。尽管玛泰、田龙他们改了头换了面,但谁见了都不会相信这是一支正经的马帮商队,因为每匹骡马驮的麻袋边,皆chā有一把用布包裹着的一块不规则的长条玩意,有点武器常识的人一瞧就知道,是二指姆一动就要人命的那话儿。 一路上,玛泰大大咧咧的满不在乎,依旧是那副公子哥儿的朗当相。他骑匹又高又壮的黑马,摇头晃脑的哼着一首有些低俗yín秽的俚歌,很悠闲,很自得。走私dú品于玛泰是家常便饭,轻车熟路了,况且沿途的哨卡,缉dú警察,早已被重金贿赂收买,就算有个别没打点到的,也慑于坤沙无孔不入的势力和dú辣手段焉敢出头露面。因之,玛泰何惧之有? 田龙骑头温顺的牝马,呲牙咧嘴,哭丧着脸一颠一晃的跟着玛泰。今天早上,他的心情本来还不错,可不知道怎么的,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身背似有什么人给他猛击一掌,跟着,耳边仿佛传来馨姑锥心刺骨的一声呼唤,田龙的情绪赓即莫名沮丧低落到了极点,过了许久,低落的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 “天天钻山沟,屁股在马鞍子上磨不习惯吧。我告诉你没事,习惯了就好了”玛泰安慰田龙说,“田龙,你瞧,翻过前边那座山丘,就是贡钦镇。贡钦镇可是个好地方,热闹,有吃有喝还有女人……今晚我去弄几个妞来,咱哥俩玩个痛快他妈的,钻了几天山沟,连个女人毛都没瞧见。” 翻过山丘真的就是贡钦镇。贡钦镇坐落在萨尔温江,是毗邻泰国的一座小镇。镇子虽小,但却是这儿两国通衢歇息落脚的必经之地。这里与其他镇子的格局大同小异,一条大路穿街而过,一边通往缅国内地,一头直抵萨尔温江边。玛泰他们就是准备在贡钦镇住一晚,明晨一早就渡江到泰国,然后,取道去清迈。 时辰是下午光景,镇上尚有小贩商贾在做买卖。石板街上,有挑着山鸡、狐狸叫卖的猎人,有附近来卖粮食的农家,有出自本镇匠人之手的竹器、篾具,亦有远道来贩百货的商人。货色齐备,琳琅满目。 当然,这里最多的还数买卖鸦片的贩子。这些贩子大多是小本经营,成jiāo的鸦片数量极其有限。他们或拎竹篮,或背篾篓,里边可怜巴巴地藏着几砣用罂粟花瓣包裹起来的酱色鸦片烟球,探头探脑地从巷口冷丁冒出来兜售,而后又老鼠似的缩了回去。若老鼠小贩们知道,招摇过市的玛泰、田龙他们骡马队上驮的是成捆成袋的hǎi luò yīn,不惊得他们的乌眼珠从眶骨里滚出来。 田龙自从偷渡以来,还是第一次到这熙攘的集市。他东瞧一会,西瞅一阵,正看得热闹,街边小巷兀突伸出个脑袋在窥探。田龙起初以为又是个老鼠小贩,可那小贩却与众不同的戴架雷朋太阳镜,镜片下似乎遮盖着一道刀疤。这人有些面熟,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只得奇怪地将这事闷在心里,暗自揣测。 当晚,玛泰、田龙一干人榻宿在贡钦镇夜巢客栈。 夜巢客栈在贡钦镇算是奢华高档的客栈了。说夜巢客栈奢华高档倒不是它有什么星级房间,主要是因为夜巢客栈能给客商提供女人陪夜(取名夜巢大约也是有点让人往暧昧意思方面想吧),还有他这儿的厨子能烧一道产自萨尔温江的弓背鱼佳肴好菜。 夜巢客栈后面靠江边,窗下有一片蕉林,四周用木桩刺篱圈围,内里前后排列两栋条形木楼。楼分两层,楼上是客人卧室,楼下是喂牲口的厩房。前栋楼是普通客房,楼上一水通铺,多是小商小贩住宿;后栋楼则是单间隔室,僻静舒适,自然是供有钱人玩女人的温柔窝。 玛泰、田龙他们人多,包租了整个夜巢客栈。玛泰、田龙、分队的头儿还有小头目们住后面,其余的兄弟就只好委屈住前楼了。这一住下来,这伙乔装打扮的马帮就露出了放dàng不羁的匪xìng,搂女人调笑,捏鼻子灌酒,啃鸡吃ròu,大呼小叫,楞把夜巢客栈闹了个底朝天。好几天都在深山老林钻,跟野兽似的吃不好睡不好,到了这是该得轻松轻松,享受享受了。玛泰这家伙也好玩,非旦不管束制约,自己倒率先放纵起来,他手下这帮弟兄乐起来当然更加肆无忌惮了。 田龙没去与玛泰他们为伍,吃了饭就独自呆在一间房里睡觉。今天他心情极端不佳,加之屁股大腿根擦破了皮很不舒服,就早早躺床上休息。 睡许久却又不能入眠,索xìng翻身坐起抽烟。他懒得点亮,屋内黑灯瞎火的,唯有一星明灭的烟头在燃红。赶路时他什么也没想,现在静下来了,思绪倒如四月间洪水泛滥的澜沧江,湍急纷乱,一忽儿思念馨姑,一忽儿忆起故国亲人,一忽儿又想到豹子、熊三……乍地,白天在贡钦镇巷口瞧见的那戴太阳镜的男人又冒出在脑海。田龙不禁满腹狐疑,那人很面善,可在异国他乡又怎会有面善的熟人呢?这不活见鬼了!任他绞尽脑汁思了又想,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干脆不想了,揿灭烟蒂,重新放下身子。 “不对莫非是他!”田龙刚躺下,旋即又欠起身子,“难道是杀死玛泰原副官的那个刀疤脸,癞象的同伙?”一经回忆起森林里溪河畔那次凶杀,脑海中那戴太阳镜人的漠糊面目就清晰明朗起来。 “不好今晚恐怕要出事!”田龙立刻意识到危险即在眉睫。 田龙当机立断,摸起身边的一支微型冲锋qiāng,拉开门,径直奔到玛泰的房间,也未敲门就直闯进去。玛泰左拥右抱着两个娇艳的女人,见田龙不声不吭进来,一点不生气,反而笑嘻嘻说:“兄弟,想通了,一个人呆屋里不好玩吧,要不挑一个”可当他看见田龙手中拎着的冲锋qiāng,立刻刹住话头。 “你们出去!”田龙冲那两个女人说,然后从床角抓起玛泰的微型冲锋qiāng扔给他,“快起来,今晚要出事!” “田龙,怎么了?” 玛泰话音甫落,夜巢客栈猝然响起几下qiāng声。 44.-第四十二章、悲欢离合 一霎时,鸡飞狗叫,伙计的骂声,女人的哭喊,客栈里鼎沸如粥。玛泰的特别联队显见是训练有素,听见qiāng声,都悄悄聚集起来,拎着上膛的冲锋qiāng在木楼走廊分布开来。谁也没敢贸然开qiāng,都在等待玛泰的命令。眼下xìng命攸关,玛泰早收敛了平时满不在乎的神态,对手下的分队长吩咐:“问问,他们是谁?” 一分队的队长矮胖个儿,长得极其壮实,人也精明强干,绰号胖狼。他躲在一根木柱后,扯大嗓门吼道:“喂下面的朋友是哪条线的?有事好商量!缺钱花吭一声,咱们坤沙司令最讲jiāo情,何必动刀动qiāng伤了和气!” “什么这线那线,我们是政府军,已经包围了这里,少给我废话!听好,我从一数到二十,如果不把qiāng扔下来投降,就消灭你们。现在我开始数数1、2、3……”篱笆外有人在回答,口气强硬,毫无通融之处,与以往的政府军、警察根本就是两回事,完全没把坤沙放在眼里。 玛泰脸上不由暗中抽搐几下,他在金三角混迹多年,知道不把坤沙当回事的军队就他妈一定是要命的克星,今晚麻烦大了。他脑子飞快转动着,权衡利弊后,便命令胖狼和分队副队长骚马:“你,骚马,趁政府军还未开火,你们一人带部分弟兄,从左右两边冲出去,我与副官在后面跟着。” 胖狼面露难色,吞吞吐吐说:“我们冲出去了,哪货呢?要是坤沙司令知道……” “笨蛋!这种时候还顾得上那些货。回去由我挡着,没你的事。” 胖狼拧不过玛泰,只要有玛泰顶缸,他也就放心了。他端着冲锋qiāng,喊声:“弟兄们,跟我冲出去!”说着,冲锋qiāng向适才喊话的方向就是一梭子弹。 顷刻间,夜巢客栈qiāng声大作,无数子弹红头虫子似的在黑暗里飞来撞去,刺耳的啸声撕得人的耳膜发痛。分队长胖狼壮得像个大皮球,行动起来却惊人的利索。他率领一帮人跳下木楼,向着左面,企图杀开一条血路硬闯出去。分队副队长骚马也朝右方,拼命冲杀过去。 听了玛泰刚才要胖狼他们分左右两路突围的命令,田龙就明白他金蝉脱壳的鬼心思按照常识,既然分左右两路他与玛泰就应各领一路,而不是跟在后面。嘿嘿!果然,玛泰悄声对他说,我们别下去送死,我们从后面走。 夜巢客栈打得一塌糊涂,木楼后面倒挺安静。田龙与玛泰重新钻进屋,从窗口墙外的木柱滑下地。窗口外的蕉林黑森森,冷清清,似乎没有人。田龙心内颇为诧异,寻思政府军真的一点军事常识也不懂,竟大意到忘了在这儿派兵设下埋伏?管他妈的,到了这种地步听天由命吧,眼下的情形让田龙也顾不上去想许多了,跟着玛泰一撅屁股拱进蕉林。 田龙的怀疑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心在十多秒后就应验了。 “站住放下qiāng,举起手来!” 蕉林黑暗中,一下闪出几个人来,接着两道雪亮的手电光将田龙与玛泰牢牢照定。田龙与玛泰同时一惊,双手机械地慢慢举起,冲锋qiāng不觉顺身子滑掉地上。 一个矮小的人影灵活地首先窜近来,用手电在玛泰脸上乱晃,口中怪模怪样的“嘿”声,说:“玛泰,怎么样?咱们这辈子有缘分,转山转水的又转到一块了。” 凭借手电光亮,田龙、玛泰都瞧清了这位眉刻刀疤、昔日癞象手下的小头目,落在他的手掌心,后果不言而喻。此时,田龙、玛泰各自的脑袋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个词来完了! 其实,刀疤脸不但是癞象的手下,他还是癞象的堂弟,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神伺机报复。癞象被坤沙残酷处死后,复仇的种子就播在刀疤脸的心里。以前坤沙势力太过庞大,他没有机会寻仇,现在有了“丛林”行动这股东风,机会就来了。 在下午的时候,他发现了玛泰的特别联队,立刻去当地的警署告密,警署那些缉dú警察早就被坤沙喂饱了的,才不去理会刀疤脸哩。事也凑巧,刀疤脸灰头土面的走出警署时,正好撞上前来围截坤沙零星散乱的残兵败将的一支政府军。政府军听说贡钦镇藏匿着几十号坤沙的残兵,还携带有大量的dú品,自然很重视,在刀疤脸的引导下,当晚包围了夜巢客栈。这支政府军的长官似乎很有作战经验,他在夜巢客栈前面敲山震虎,却又悄悄在后边布网捕鱼。这不,就捕到了田龙与玛泰这两条大鱼。 十多个执qiāng荷弹的政府军从蕉林聚集过来。刀疤脸连忙对其中的长官请求:“玛泰这王八蛋杀了我的堂兄,我得亲手宰了他!看在我提供情报的份上,你把他jiāo给我,其他人还有那些hǎi luò yīn,全都由您处理。” 那位政府军长官官腔十足,他极不耐烦地哼声,说:“你提供情报政府自有嘉奖。至于玛泰,这是政府通缉的贩dú要犯,岂能徇私枉法,jiāo给你私人处理你放心,政府会严厉惩罚他的!” 那长官说的是傣语夹方言,田龙听不大明白,可心下也不禁连连称奇,他的话音竟是莫明其妙的耳熟。田龙朝那长官望望,黑暗中瞧不真切。 政府军长官好像瞧不起靠告密来复仇的刀疤脸,撇开他不再理睬,管自向部下命令道:“我们留下继续搜索,厍曲,你带两个人把他们押到警署暂时看管起来,等我回来处理。” 刀疤脸恨得牙根痒痒,但又将那长官无可奈何,只得忿忿退下,悄然消失在黑暗中。 厍曲是班长,他同两个士兵解押田龙、玛泰离开蕉林,溯萨尔温江行了一百多米,来到一片乱石滩,准备去警署。乱石滩路不好走,几人磕磕拌拌,深一脚浅一脚的摸,不小心厍曲跌了个狗啃屎。 “他nǎinǎi的,都是你们这些王八羔子dú品贩,害得老子半夜陪你们喝江风!”厍曲一路骂骂咧咧,不时用qiāng托击打田龙、玛泰。田龙、玛泰双手反缚,只有挨打任骂强忍憋气的份。 厍曲正打骂得兴起,迎面一块岩石后边闪出个人来。 “站住谁!” “别开qiāng!厍曲长官,是我。”来人走近,不是别人,正是念念不忘为癞象复仇的刀疤脸。 “厍曲长官,你知道,玛泰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将他jiāo给我当然不白jiāo,我付三百美金。怎么样,这桩jiāo易还算公平吧!” 厍曲听了,有些动心。三百美金可不是个小数,他在军队干一年也拿不到这么多薪饷。但厍曲还是有点犹豫,说:“三百美金倒是很公道,可我回去怎么向长官jiāo待喏,还有他们呢?”厍曲撬起姆指点点另外两个士兵。 “这容易,回去对长官讲,他们想跳江逃跑被打死了,不就完事。反正尸体在,押回去左右不过是qiāng毙,不如jiāo给我由我来结果他们,也省得你厍曲一路麻烦。” 刀疤脸说得的确有道理,没有私放dú品贩,明天又能在这河滩找到尸体,随便编个谎言就过去了,而且还能捞到一大笔外快,不干才是傻瓜。打定主意,厍曲遂与两位士兵商量。一位贪财没二话,一位胆小却说:“厍曲,我看还是算了,为了几个钱,万一让长官知道了……” 他的话未说完,惹恼了刀疤脸。刀疤脸猛地抽出匕首,对准那胆小士兵的肋下肝区,就是一家伙。 厍曲大惊,他身子一下蹦起老高,人跳到一边,将qiāng口冲向刀疤脸。 “你、你、你……这是干吗?” “这兔崽子胆小如鼠,留在世上也是白吃饭的废物没事了,回去就说是玛泰干的,更好jiāo差,你们还可以多分点钱不是。”刀疤脸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美钞,数也未数,一把塞进厍曲怀内,说“拿去,你可以走了!” 事已至此,厍曲不同意也得同意了。他火碳似的揣着那叠美钞,与另一士兵躲瘟神般地急急溜走。 目睹了刀疤脸与厍曲的肮脏jiāo易,田龙、玛泰料知今晚在劫难逃,心里不存一线希望,只盼早早结束生命少受折磨便是万幸。 刀疤脸一手拎支手qiāng,一手攥把匕首,对田龙、玛泰“嘿嘿”狞笑声,然后用刀尖在玛泰腮帮划拉道口子,猫玩老鼠似的嘲弄:“上次你溜得快,算你小子走运多活了几天怎么样,倒底还是落在老子手里了!我不妨告诉你,今晚准备一刀一刀将你身上的ròu割下来,当着你的面甩进萨尔温江喂鱼。如何?这么个死法比我的堂兄死得要有味道些吧!”刀疤脸又对田龙说,“还有你,老子与你无冤无仇,是你自己撞来的怨不得我干脆让你讨个便宜,自己投江了断吧。” 刀疤脸要田龙投江自杀,暗自把田龙喜得发狂。田龙心忖,只要自己纵身跃入江中,即使双手反缚他也有把握死里逃生。田龙脸上绝不敢露出丝毫高兴的样儿,他故意装出畏缩怕死的熊样,慢吞吞往江水里淌…… 刀疤脸在田龙身后尖刻地嘲讽:“没狗胆的家伙,跳吧!够便宜你小子了,还磨蹭什么?要不要赏给你一粒子弹……” 田龙反缚双手,一步步朝江水深处走。其实这会,田龙心里已经紧张到了弦崩yù裂的地步,祈愿自己在还没跃进江水前,刀疤脸不要改变主意顺手补他一qiāng…… 砰!qiāng声终于还是响了。 一声qiāng响崩断了心里那根紧弦,田龙脑袋内“嗡”地轰鸣,感到一粒热乎乎的子弹疾shè入自己的脑勺,身子旋即一僵,意识立刻漠糊了。 “田龙,是我我是豹子!” 仿佛是从遥远天际飘来的呼唤,又仿佛是迷蒙梦境传递的呓语,一个极为熟悉亲切,一个压抑不住兴奋喜悦的声音,赫然叩敲着田龙的耳膜,震得田龙浑身一抖田龙并没有死,死的是刀疤脸。他双膝浸泡江水,缓缓转过身子……岸上,一个身影疾步奔来,踏得水花四溅,未待田龙清醒过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将他紧紧搂住。 来人正是田龙日夜思念的李小豹,指挥围剿夜巢客栈的政府军长官。在蕉林李小豹就认出来田龙了,那时不敢公然相认,毕竟玛泰是政府通缉的贩dú要犯,所以他故意让很少几个部下押送田龙、玛泰去警署,他准备在半道上相机搭救。谁知半路杀出个刀疤脸,见刀疤脸用qiāng顶住田龙,他也与田龙同样的想法,怕这家伙忽然开qiāng,就顾不了那许多,举qiāng击毙了刀疤脸。 田龙与李小豹头碰头搂抱一团,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让这两个大老爷们泪流满面,不能自己。一边的玛泰也惊讶万分,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一个政府军长官来救了自己一命,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政府军长官竟是田龙的生死兄弟。但他们却没有多少时间来述说重逢的伤感喜悦。前面,远处有手电光在晃动,是警署那边听见qiāng响,警察过来察看;后边,也有人影在摇曳,是李小豹的部下赶了过来。 田龙、李小豹相互匆匆简单问询了几句,李小豹便催促田龙:“你们是通缉要犯,现在留下来有麻烦。你们赶快游过萨尔温江,过了江就安全了,那边没设防你把地址给我,过几天我去清迈找你。” 当田龙、玛泰消失在阔阔的江面,李小豹还久久伫立在岸边眺望。他的士兵赶来时,居然看见自己的长官神情悲哀,泪水满面,都十分疑惑,却不敢多嘴打探惹长官恼怒。 45.-第四十三章、月黑风高 趁着黑暗,田龙、玛泰泅渡过了萨尔温江。 萨尔温江南岸河边,是一大片鹅卵石滩,鹅卵石滩上面则是黑的山峦与丛林。这里已经属于泰国的地界了。鹅卵石滩上没有路,好在江水与星光的辉映不至于让人两眼一抹黑,两人便沿着石滩摸索着前行。走一会,依稀瞧见有条小路从河滩伸进山峦丛林。 有路就好办,跟着路走就能找到人家。南亚的气候是白天热,晚上凉,昼夜温差极大。现在,田龙与玛泰浑身湿漉漉冷嗖嗖,又疲惫又饥饿,他们急需找个人家屋檐休息。 小路进入山峦丛林后,没了江辉星光就很难辨识了。在丛林里,黑夜行路是犯大忌的。白天,丛林都是动物们的天下,何况夜晚。行了一程,他们就有些后悔,想退回河滩,那里虽然江风很烈,无甚遮挡,但总比在这荒山野岭处处遭遇dú蛇野兽的觑觎要好一些。因为泅渡的时候,身上什么武器也没带,倘使遇到什么凶狠的野物拿啥来应付? 正犹豫间,忽然身旁黑暗中“哗啦”一阵树枝乱摇,接着又是几下怪异的嗥叫……惊得田龙、玛泰肌肤紧皱,汗毛耸立。更糟糕的是,玛泰脸颊被刀疤脸深深划了一刀,很疼痛流了很多血,加之伤口在江水中浸泡过极易感染,得赶紧处置。玛泰因了刀伤和泅渡导致劳累脱力,体内失去热量,他开始有些哆嗦,行路也蹒跚艰难。田龙搀扶着玛泰,真的是进也不得,退也不是,倒让他好生为难。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当田龙徘徊于是退是进不知如何是好的两难境地时,他忽然看见,不远的黑帷中透出一星光亮,虽然微弱但也清朗明晰哦,那是一盏橘黄的灯火在闪烁!谢天谢地,灯火就是人家,灯火就是温暖,灯火就是安全之地!田龙精神一振,连忙扶起玛泰,朝着橘黄灯光的地方一步步捱去。 有亮光的地方是一座农家小院,结构如凹字形,面北的方向是正房,左右是东西厢房,小院房前是块不大的空地,房后是片芭蕉林。这农家小院茅草盖顶,木板做墙,青石为阶,与当地的竹楼迥然不同。不过,在东南亚的山野农村,这种样式的房屋也并不鲜见,特别是这儿地处缅泰jiāo界,多种民族杂居,各自依自己的习俗筑屋立户也是在情在理。亮光是从北屋透出来的,原是房当间一灶火塘干木柴燃烧的焰苗。田龙、玛泰来到房前空地时,招来一只大黑狗“汪汪”吠叫。大约是狗叫吵醒了房主咦!出门查看的竟是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属何种族不能辩详,她们的服饰打扮既非克钦亦非傣掸也不似苗瑶,倒颇有几分妖娆暧昧的模样。年纪大的不到四十,小的二十出头;大点的女人虽然妖娆,倒也衣冠整齐,小一点的竟然敞胸露怀,衣襟内蹦出大半个雪白的nǎi子。年纪大那女人起初笑容满面,口中还问道“回来了,今天答应我带回来的……”,见到造访的是两个陌生男人,立刻止住话音,但只愣了片刻,又堆起笑容招呼:“二位客人来了,快请屋里坐,瞧你们一身都是水,掉进江里了?” 这女人显然见过世面,夤夜来了两个陌生男人她不但没有畏惧的神色,反而落落大方地邀请田龙玛泰进屋歇息,这委实令人生疑。另一位女人的举止就更让人难以捉摸。她不说话,胸口露出大半截,一直笑嘻嘻地盯看着田龙他们,仿佛她看见的不是充满危险xìng的陌生男子,倒是像在迎接逛窑子的嫖客。问题是这儿不是乡镇集市,这儿是荒郊野岭,怎么可能会有野鸡娼妓在这里出卖色相皮ròu? 这极不合常理?好叫人疑窦丛生? 田龙没有意识到也根本就没去想,这并非他头脑愚钝,当一个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艰辛跋涉,突然看见一处温暖的人家,正常人的反应就是惊喜就是松了一口大气,何况他此刻心系玛泰脸上那道流了好多鲜血的伤口,他得赶紧帮他处理。田龙有些医学常识,知道伤口一旦感染恶化,就可能产生败血症,真到那时,在这僻静荒野玛泰只有死路一条。 田龙和玛泰来到火塘边,那年纪约长的女人很是殷勤,叫他们将外面的湿衣服脱下,架在火边烘烤,又吩咐年轻女子去拿几件干衣服来让他们替换。田龙他们在贡钦镇被捕时,身上的武器已经被收缴,倒是玛泰口袋里的许多美钞、缅币、泰铢鼓鼓囊囊的还在,脱衣服时,难免不被瞅见。这玛泰的江湖经验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出门在外,财不露白,这是最起码的常识,他倒好,不遮掩不收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兜里的钱多。 年长女人挺知趣,好像也知道男女有别,田龙他们替换衣服时便主动离开;那年轻女子却没心没肺,懒在一旁傻乎乎地盯着他俩看,可看的不是金钱,是人。玛泰换上干衣服,坐在暖烘烘的火塘边,精气神就回来了。他见那女子眼神迷离,胸露怀绽,极尽挑逗之态,就忍不住伸手去捉去捏,在她身上乱摸,她也不生气,只是“格格”嘻笑。感情这年轻女子是花痴。 在火塘边歇下,田龙就恢复了他惯常的冷静。他没有玛泰那种放dàng不羁的秉xìng,在夜巢客栈,他就不屑于与娼妓厮混,更何况在这丛林里忽然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出来的独家小院内寻风流。田龙脑海深处,那根警醒之弦自从偷渡以来就没有真正松懈过,一俟有什么风起云动,警醒之弦骤然绷紧。 眼下,他观瞧那年轻女子的举止神态,立时就明白了她是智障或者精神病患者,便用食指敲敲自己的脑袋,对玛泰小声说:“别闹了,这女人这里有病。我现在帮你清洗下伤口,时间拖久了感染就麻烦了大姐,能拿点盐给我们吗?”又转头向东侧屋的门大声说。 玛泰也明白了自己有些唐突,顽皮大孩子似的冲田龙吐吐舌头,笑一下,却牵动了面颊上的刀伤,痛得他直皱眉挤眼。 年纪约长的女人应声答道,想来她可能就躲在那门后边偷看。 那女人拿来了食盐,还用篾筐盛了些洗净的红薯,说:“我们这里是乡下农家, 没有什么招待你们,这几个红薯你们自己放在塘火烤,饿了好充饥。我男人出去跑买卖没回来,不方便住宿,今晚,就只好委屈你们在这堂屋休息傻妮还呆在这,跟我去睡觉!”她说完,呵斥着傻女子牵住她的手,径自去了侧屋。 起初,田龙对这深夜的小院只有女人不见男子,心里有点诧异,到后来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觉,渐渐这种不安的感觉如同缕缕细烟汇聚成一团浓稠的迷雾。 玛泰靠坐火塘边已经打起盹来,田龙用盐水帮他清洗了刀伤后,他觉得舒服了好多。屋外风高月黑,房内塘火温暖慵人,柴焰熠,炭透红,溢出的阵阵热浪很容易使人昏昏入眠。 漫漫长夜,田龙反而没了睡意,却越来越清醒。这荒郊野岭房间怎么瞧,都仿佛有点梁山泊孙二娘开那黑店的味道,总有什么地方令人生疑,令人惴惴不安,可他又一时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是因为这荒野中的孤家独院或者深夜里不见男人唯有女子?是缘于那花痴一样的傻女子抑或不同寻常农fù的妖冶女人?都有疑惑的理由,但又都不能解释他内心那愈来愈强烈的不安情绪。 田龙心里清楚,自己这迷雾一般的疑团是在进了这间房屋后才产生的,一定有其故……他低头思忖,倏地口里轻轻“哦”一声田龙瞧见了自己刚换上的衣衫,遽然醒悟。身上的衣衫并不簇新,质料却是高档的丝绸,玛泰穿的也是,一户农家岂能有如此富余的昂贵衣物?更没理由的是那昂贵的衣物显然好久没有浆洗,穿在身上发出一股霉臭味,特别是衣裳领角边襟处还透浸出一些暗色污渍,十分令人可疑。莫非这座独家小院是张网以待路人的贼窝,候客自投罗刹的匪巢? 田龙脑海那根弦立即绷紧起来。 田龙看看玛泰,玛泰已经熟睡。他没叫醒玛泰,甚至自己的身子也没有作太大的转动,只是眼睛的余光四下搜寻睃顾,他估计那妖冶的女人一定就在东侧屋的门缝窥视。“月黑风高杀人夜,山峻林深虎啸时”,田龙一下子忆起旧小说里描写强盗剪径截道常用的那句词,寻思今晚得有准备,以防不测。火塘边有一堆柴火,田龙从中挑选出一根酒杯粗细的木棒,假充拨火棍在火塘里搅撬几下,就再也不放手了。木棒虽不及刀qiāng管用,但也比赤手空拳强势许多。 偎着火塘,田龙闭上眼睑似乎也融入了梦乡。不用说,此刻的田龙已进入了高度的警戒状态,他的耳廓在收集周围一切微细的声响,神经末梢嗅触着空气中飘散的任何可疑脉动…… 46.-第四十四章、夺命黑店 田龙的敏感不是无中生有,更非草木皆兵,这是他数次用危及生命的代价换来的教训,在金三角这块以丛林法则主宰的土地上,任凭怎样的保持警惕都不会是多余。事实上,没过多久田龙的怀疑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小院外,忽然又响起了大黑狗的吠叫,旋即狗吠止息;接着,东侧屋的另一道门“吱呀”挤响田龙霍然睁开眼睛,手握木棒,起身轻移脚步,蹑足北屋门前,从门隙往外查看。 小院空坝里,有三个黑影聚在一块,听见那妖冶女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夜晚瞧不清人的模样,但可从那女人身高判断出另外二人必是粗壮的男子。田龙脑子里的思维迅速翻滚运转,很快就打定了主意。他悄然返回火塘边,摇醒玛泰,附耳对玛泰说我们进了贼窝,今晚恐怕又有麻烦了,拿着说罢,在柴火堆内抽出事先就看好的一条木棍,递给玛泰。 “记住玛泰,还装着睡觉,等他们走近了才动手!”田龙再叮嘱了玛泰一句,他怕贼人携带的是qiāng支,他们用木棒作武器,动手过早他们必死无疑。 火塘里干木柴在“噼啪”燃烧,摇曳的火苗将一间北屋映照得时明时昏,影影幢幢,很是静谧安宁。 良久,通往东侧屋的那扇门轻轻地缓缓开启,鬼鬼祟祟探出一张白脸,正是那妖冶女人“孙二娘”。她见田龙玛泰依然睡意正浓,浑然不觉的样儿,脑袋又缩回了门洞。 跟下,门扇内冒出个黑衣壮汉,他手中横出一道闪闪寒光,徐徐逼近火塘;紧接着,西侧屋的木门也在慢慢移开……起初,田龙心情大为紧张,但瞧清了东西侧屋进来的两个汉子手中的武器,悬挂的心就落地了。这两个汉子明显是经验丰富的老贼,分工安排十分精道,倘若田龙他们乍醒,肯定惊慌失措,注意力会吸引到一边侧屋的方向,而另一位贼汉趁机从他们背后下手偷袭。当然,这是贼汉子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田龙、玛泰霍地站起身子,手执柴棒,各自峙对一人。倒把进来的贼汉子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毕竟是黑道上的老手,见过吓得屎尿撒裤裆的懦夫,也遇到色厉内荏的假硬汉,但只要他们挥刀一阵凶砍恶杀,一般都如瓜菜似的任人屠戮,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两个匪贼手上拿的皆是把两尺有余的齐头砍刀,寸来宽的刀叶,明晃晃冷森森,是掸族伐荒砍草、捕猎防身的腰刀,钢刃锋利无比,确实是杀人越货的好利器。只可惜,这腰刀再锋利,在田龙眼中还不如他手上的拨火棍。 “喂,是道上的朋友!今晚我们在这里借宿一夜,房钱照付,还请行个方便……”田龙还存一丝侥幸,想息事宁人不动刀qiāng。 话音未落,西侧屋进来的男子按捺不住,挥刀恶狠狠朝玛泰劈头砍去。势已发动,迎面的贼汉狞笑一声,也不答话,双手握住刀柄狂舞着也向田龙冲来,锋刃划破空气“呜呜”发响,其势骇人。瞧那贼汉的蹩脚刀法,三角猫的功夫,田龙几乎忍不住哧笑喷声,当腰刀劈空砍落之际,他倏地闪避一步,手中的柴棒猝然挥出,准确无误地敲击在贼汉的手腕节骨。贼汉痛得身子一颤,腰刀“哐当”掉地。 田龙上前,用脚踢开腰刀,寻思再给不给那家伙一下,毕竟他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正犹豫,忽听身后玛泰在疾呼他的名字田龙一扭头,不禁勃然大怒。 田龙百密一疏,忘了玛泰本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吃喝玩乐在行,互搏格斗却极是差劲,他用木棍与执刀的男人对抗,木棍被钢刀削得碎屑乱飞,显现落了下风。幸好玛泰不差胆量亦不缺智慧,他瞅准空隙,猛扑上去,干脆缠搂对方贴身厮打起来,避免了木棍对钢刀的不利。 没想到的是,那男子体壮力强,紧靠身子的打斗玛泰依然吃亏,没一会,玛泰的颈项遭那男子肘弯箍抱,并被掀翻倒地。这样的搏斗方式有点像流氓混混打架斗殴的情形,看似热闹其实更具喜剧xìng可眼下非是混混斗殴,眼下是真的夺人xìng命。玛泰被对方掐住脖子,呼吸憋闷,血液涌顶,看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危急之下叫了一声田龙…… 救玛泰要紧,田龙撇下眼前的贼汉子,转身纵挪,跃近那体魄粗壮的男人,奔突之间他竟扔掉手中的木棍但见田龙,左手握托那人的下巴,右手掰住额头,膝盖狠抵背心,双手先是往左向较缓运劲,接着向右瞬间发力,只听得颈椎骨节“咯吱”一声扭曲断响,那体壮如牛的男人顿时如漏瘪的橡皮充气人,瘫软倒地。事始事毕,皆在须臾之间,一个活生生的壮汉就遽然毙命,那么干脆利落,那么畅快淋漓。这样凶狠的令人猝不及防的杀人手段,别说手腕被敲断骨头的贼人没见过,连杀人者田龙自己也没料到。 玛泰爬起来,揉揉脖子,看着倒地的男子,也猜不透田龙如何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徒手结果了这家伙,但心里对田龙的敬佩却是由衷之至。再瞧那手腕骨折的家伙,溜得比耗子还快,蹿进东侧屋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恐怕这一生,他都不愿再见到这如白无常一般凶刹可怖的白面书生。 田龙、玛泰也懒得去追赶,黑灯瞎火的,地形也不熟,追出去恐遭暗算反而不利,还是等到天明了再说。二人拾起掸族腰刀放在身下,围坐火塘边,等待天亮。 一夜再无动静。 渐渐,天色开始发白,屋外树梢上的雀鸟也叽叽喳喳吵闹起来。田龙想起塘坑火烬里还烘焙了一些红薯,正好肚子也饿了,就用木棍掏出来,拍拍红薯皮上的柴灰,与玛泰分食。煨烤熟的红薯甜份很重,也很热烫,吞咽裹腹后,人的精神就振作起来了。 田龙、玛泰拎着腰刀,逐一查看这座荒野小院的房屋,白天藏不住暗箭,不怕偷袭。小院拢共三间正屋,此外还有一间厨房,一间杂屋和一棚废弃的牲畜栏。那妖冶女人与被打断腕骨的汉子,包括那条黑狗,不见了踪影,倒是那位傻女子还在。傻女子赤身luǒ体躺在一架床上酣然大睡,嘴角流出一线唾涎液,让人瞧了又是好笑又有些怜悯。田龙将她唤醒,吩咐她穿好衣服,然后问她这小院的事。傻女子一问三不知,只是嘻嘻憨笑,当她看见北屋那具尸体时,傻女子像忽然有些清醒,对着田龙他们含糊说了句什么,就往那间杂屋跑。 杂屋间,傻女子飞快掀开一大堆衣物杂货,地上露出块木板。原来,这里有个地窖。翻开木板,黑瓮瓮的地窖内竟传出微弱的呻吟声。救出来瞧,是位奄奄一息的老者。经询问方知晓,这老者是萨尔温江对岸的村民,四天前领着闺女过江相亲,因贪图节省几个船钱,误上了贼船,被掳来这儿。闺女被糟蹋逼疯,自己几乎被活活困饿丧命。天佑傻闺女混沌的思绪中尚存一念父女之情,方才引来田龙找到他。 田龙玛泰将那具尸体扔进地窖,对那老者说,这里的财物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拿了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说不准逃跑的妖冶女人和那贼汉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田龙、玛泰本想一把火烧了这黑窝,又怕烟火招来什么人给自己添麻烦,也就着罢。二人带上那腰刀,扬长而去。 田龙、玛泰由原路返回江边河滩,沿上游走了一程,就看见萨尔温江的渡口。昨晚,他们是泅渡过江的,自然顺流落在渡口下面,才遇到强盗剪径这一档子事。 萨尔温江南岸渡口也是个小镇,比北岸贡钦镇小了许多。小镇虽小,镇里的商铺店肆倒也齐全。田龙找到家小yào房,买了点碘酒、纱布、消炎yào之类,为玛泰消dú包扎,而后向老板打听哪里有贩卖骡子马匹的。这小镇有条石板大道直通清迈,玛泰走过多次,认识路,只是以前他都是当老爷,百事不管,全由下属一路安排打点。但他知道,从这里去清迈路程遥远,没有骡马代步靠脚力行走,得耗不少时日。 老板好心告诉他们,看你们两个年轻人穿戴,定是没出过远门,这条道近段时间不太平,常有土匪强盗出没打劫,不如与过往的大队马帮讨个商量,付些资费,又安全又节省,一路上吃喝拉撒睡都解决了。这倒是个好主意,田龙当即请老板帮忙,去联系马帮,并说买yào找补的钱也不用给了,权当酬谢。 从贡钦镇渡江,再由这小镇去清迈的这条石板路,是条人来客往的大道,每天都有马帮或者结伴成伙的旅客途经。有店铺老板出面洽商就容易多了,这就如同铺保一般让人放心,很快就为田龙找到一支愿意捎带他们的马帮。谈好资费,田龙、玛泰便与马帮上路,同往清迈而行。 47.-第四十五章、清迈佛都 清迈,泰国古都,历史文化名城,更是佛教兴盛之地。史书称,清迈始建于公元1296年,是兰纳王朝的首府。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度统领泰国的强大兰纳王朝在光yīn的磨砺之下,竟也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兰纳王朝消失了,但清迈的繁荣却依旧昌盛,政治、文化、商务、手工业亦在光yīn之中连绵延伸,尤其是佛教香火更是缭绕不绝,寺庙佛塔林立如戟此言非虚,在清迈城,大大小小的庙宇就达300余座之众,故有“千佛古都”称誉。 清迈最有名气的佛家庙宇是双龙寺,双龙寺坐落在距清迈约十公里处的素贴山(素贴在泰语中即仙人的意思),熊逸和他的妻子月妹就住在素贴山下的一个小山村里。 在清迈一些地区,素有重女轻男的习俗。这种民风民俗在傣族、掸族、克钦族,苗族等流传极甚,所谓重女轻男就是女人当家持事说夸张点,就是女人承担家务农活,男人游手好闲。 在月妹家,月妹本就感激熊逸两次救命之恩,而且因为这事熊逸还丢掉了日进斗金的赌场大总管职务,并娶了自己这个默默无闻、相貌平平的荷官小姐,所以月妹对熊逸真是百依百顺,周到服侍,直把熊逸惯成四体不勤的皇帝,吃nǎi哺rǔ的幼童。熊逸不是铁石心肠的汉子,月妹的体贴入微,持家勤劳,克守fù道,促使他那不愿在山村终老一生总想干出一番大事的豪情渐渐淡泊,不安分的心也慢慢安分下来。 时光荏苒,一晃就是数月。 一天,月妹有些羞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的告诉熊逸她怀孕了。熊逸听了,也有那种初为人父的惊喜,他傻乎乎地问月妹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月妹说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怀孕了就得去寺庙烧香许愿,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要做父亲了,当然得为后代作想,这是人的天xìng,熊逸立刻答应月妹明天就去。 熊逸与月妹要去烧香祈福的寺庙自然是双龙寺,双龙寺就在素贴山,他们走路去不到一小时的路程。 素贴山海拔1000米左右,双龙寺就坐落在素贴山的半山腰。 双龙寺在泰国乃至东南亚都是最著名的寺庙之一。传说许多年前,有位锡兰高僧携带了几颗佛舍利到泰国,高僧为寻灵山福地,便将舍利放在一只有灵xìng的白象身上,希望藉由它来选择一处可建寺庙供奉舍利的风水宝地;那只白象果然极有灵xìng,四处游走后,就在素贴山水秀山清的半山腰停留下来;于是,高僧在此建了舍利塔筑了庙宇,落成那日,天上五彩吉云顿开,忽降两条披麟金龙,来此盘旋守护,双龙寺因此得名。 传说中天降的两条金龙,就在双龙寺大门石阶两旁。此龙与中国的彼龙不太一样,龙首顶的是类似犀牛的独角,则两个大龙头上各有 6 个小龙头昂首向天,身子有数十米长,组成登寺石级两旁的栏杆,造型奇特,雕工精细。拾石阶而上,是装饰华丽的佛殿中庭。中庭的回廊里有46尊佛像,东西两侧是精致的壁画,东边的壁画是舍利子的传说,西边的壁画是释迦牟尼转十世及释迦牟尼一生的故事。再往上走,便是供奉着佛陀舍利子的大佛塔。佛塔表面贴满金箔,矗立云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善男信女都到这里求佛赐福,据说相当灵验。 月妹去大佛塔虔诚焚香许愿,熊逸却饶有兴致的去看回廊壁画上那一幅幅彩绘的释迦牟尼故事。用画笔描述的佛教故事,熊逸以前没见过,故乡山城的罗汉寺倒是有,可惜毁于那场浩劫中,无缘瞻仰。 壁画上讲述的释迦牟尼的故事,简单说来就是:释迦牟尼系迦毗罗卫国王后摩耶夫人之子,迦毗罗卫国的太子,他出生时有各种殊胜妙相与瑞兆产生,则刚出世便能走路,每走一步就足生莲花;后来,太子见到生、老、病、死、等现象,深感人生之苦痛与无常,遂萌出家修道之志;再后来,太子在菩提树下番然悟道,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释迦牟尼。熊逸津津有味看到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被魔王发动魔军,放出dú蛇猛兽攻击时……偶尔回头,竟然瞥见一个男人在不远处偷窥自己。 那男人见熊逸回头,即转身没入香客信者的人群中。没瞧清那人的面容,但背影仿佛有些熟识,熊逸不免心生狐疑俄尔转念,异国他乡哪来朋友故jiāo,更不可能是田龙、李小豹他们,大约是月妹山村的乡亲近邻吧,也就不再去多思多想了。 烧香拜佛后时辰尚早,今日又恰逢星期天,满心欢喜的月妹遂与熊逸去清迈市区,逛街购物,游玩休闲。熊逸有的是钱,借此机会就狠狠花他一把,反正钱兜在腰包存在账上就是一叠纸一堆符号,没意思。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清迈市,自然没有今天竹笋拔节般的商厦高楼,但却有古城浓郁的韵味,朴素而又兴盛的商业氛围。清迈是泰国的手工艺制作中心,满大街的银器、木雕、漆器、泰丝、皮具、棉织品、竹编制品、青瓷、家具、刺绣布袋、手工绘伞等等,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这儿也是美食家的乐园,帝王餐、炭烧ròu、糯米烤鸡、咖喱菠萝饭、柠檬虾汤、脆米粉,还有卡奥?索易、冬荫功、宋丹等名称奇怪味道奇佳的菜肴小吃,端的让人大饱口福,大快朵颐。 月妹喜欢逛商店,试服装,戴饰物,这是女人的专利;熊逸天生一个馋嘴猫,闻到大街小巷食品飘溢的美味,早就按捺不住肚子里蠢蠢yù动的馋虫。刚巧在逛街时,月妹碰见同村的姐妹,就不用熊逸呲牙咧嘴陪她受罪了,遂与她们一道去了商场,留下熊逸,乐得他独自逍遥,沿街享用那无数知名与不知名的美味,浏览异域景致风光。 熊逸比较欣赏的美味是油酥虾饼和一种叫“卡奥?索易”的小吃。油酥虾饼是由河虾、肥ròu、鸭蛋白、面包糠、桔油等烹制而成,咬一口满嘴流油,十分香甜可口;叫“卡奥?索易”的小吃,是用普通的黄色煎饼浇以浓浓的咖哩酱,味道辣、酸、甜俱有,也是让人满口留香,余味无穷。熊逸在街上遛达,双手捧着油酥虾饼,正嚼吃得带劲,大街迎面过来一支热热闹闹的yóu xing队伍。 一头大象披红挂彩,背上驮着个七八岁的幼童,光光的小圆脑袋,穿一件白色布衣,却是个小小和尚。大象前有乐队吹吹打打,煞是热闹,后边簇拥男男女女一大家子人,兴高采烈。周围人群嘴里大声喊着“沙土,沙土”(泰语祝福的意思),象是娶媳fù上门迎亲又象是高中状元游街夸官当然这说的是中国式的风俗,在这儿,其实是一个泰国富家子弟出家修行的仪式。 在泰国,一个男子一生中若不出家当一回和尚是会被人瞧不起的,尤其是富家子弟其家人更是把剃度出家当着一件重大的喜事来办,每每在男子出家那一天都不惜耗费巨额金钱,大张旗鼓招摇过市,以示重视。泰国信奉小乘佛教,小乘佛教又称南传佛教,与大乘佛教有些不同。大乘佛教出家了就得一辈子做和尚,小乘佛教当和尚做个三五月一两年悉听尊便,但剃度出家的时间,清规戒律倒是极严,比如托钵祈食、朝钟暮磬、诵经颂佛,那是来不得半点懈怠的。 据说,大乘佛教度人度已,普度众生,颇具献身精神;小乘佛教仅能度已,但却不戒荤戒色,有点实用色彩孰优孰好,我等凡夫俗辈不敢妄言。 熊逸在人丛里翘首挑看,正瞧得有趣,月妹的一个小姐妹匆匆寻来,焦急地告诉他月妹出事了。那小姐妹说,她们刚从一家服装商店兴冲冲出来 ,几个不认识的男人不知何故,围拢月妹,强行将她挟持进了一条小巷。她们吓得不知所措,没了主意,就分头来寻找熊逸。 熊逸也被这猝生的变故惊吓一跳,没时间考虑,他握住腰间的阿昌刀,朝着小姐妹指的方向,快步追进那小巷。 48.-第四十六章、佛光黯然 熊逸追进小巷,小巷的尽头是一座已经颓废的寺庙,再外边就是清迈护城的宾河。待熊逸心急火燎的转过一堵残垣断壁,便在那座荒芜的小庙找到了月妹。 这小庙不知建于何代,兴盛多年,几时衰败?寺庙门扇早已不知去向,大门洞开,庭院杂草丛生,不过墙角的几株佛诞树却长得茂盛,枝叶间绽开的十数朵血红美丽的佛诞花,与荒芜的杂草相映,更是令人伤感唉叹,正所谓人心若不惮佛光也黯然。 这庙宇佛殿年久失修,屋脊琉璃残破漏光,竖栋横梁社鼠鼬狼乱蹿,透窗楣格蛛网密布张挂,倒是殿前的两根楹柱还屹立挺拔。柱上朱漆虽有剥落,上面题的两句楹联却依然清晰可辩,写的是泰文,中文的意思就是:月落乌啼课钟悟道存一颗菩提心,风静灯燃颂经诵佛断无数烦恼缘。 惊恐万状的月妹就倚靠在那“月落乌啼”的楹柱下。 反常的是,这庙里只有月妹一个人,并不见挟持的男人。面如土灰的月妹见到熊逸,一下扑进他怀里,她双手抓住熊逸的衣襟,浑身仍战栗不停。熊逸并没有丧失警惕,他搂住月妹,口中安慰着,眼睛却在四下搜寻察看,他知道眼下的情形实在吊诡。 熊逸的狐疑一点都不多余,他马上就发现庭院四周的佛诞树后闪出几个可疑的男人熊逸明白了,自己落进了一个陷阱,月妹仅仅是块“诱饵”,自己才是人家钓的“大鱼”。但更令熊逸大吃一惊的是,在那几个男人中间,竟然有一位是月妹的父亲,那个垃圾般的赌棍瘾君子父亲。不用说,在双龙寺的时候,熊逸看见的那个一晃就消失在人丛中的熟识背影,就是月妹的父亲。 原来,挟持月妹的几个男人是赌场老板宕哥的手下,其中有人熊逸认识。 赌场老板宕哥与dú王坤沙似乎是一个模子刻出的角色,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谁要是敢给他玩花头,他就必还以颜色,要你好看!身为游船总管的熊逸包庇月妹玩千术不说,还竟敢杀死他宕哥的贴身保镖圯仓,领着月妹出逃过起逍遥日子这简直如同当街扒光他宕哥衣裳一般的奇耻大辱,令他颜面扫地。手下人会怎样窃笑?同行们如何看他?如果不抓回熊逸,示众严惩,他宕哥就不用在东南亚赌场这个行道上混了。 于是,宕哥发动他所有的关系人脉,八方查找熊逸。先是派人去弄桫镇,将岩基掳走,拷问熊逸的下落。可怜的岩基哪里知道熊逸逃到何方,结果倍受冤枉的岩基挨尽dú打后,便被残忍杀害,尸首被大卸八块丢进湄公河填了鱼腹。 查找熊逸的事几个月没有着落,宕哥直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正怒火难平之时,月妹的父亲冒了出来,他告诉宕哥他知道熊逸的藏身之处,只要给钱,他可以带宕哥的人去找到熊逸。宕哥大喜过望,自然应允。就这样,在佛国古都的清迈,在一个佛光没照到的角落,熊逸掉进了陷阱。 那几个挟持月妹的男人并不想当场击毙熊逸,他们都带有短qiāng,倘若不是宕哥想将熊逸押回游船示众处死,出口恶气,熊逸肯定活不过今天。我们知道,熊逸一贯机灵赛猴,他也省悟到这些人不敢贸然开qiāng,他没料到是因为宕哥要活着押他回去,但他想这儿是清迈是城市,qiāng声一响就会引来警察,毕竟这里不是荒山野岭。 熊逸抽出那柄锋利的阿昌刀,拥着月妹退回楹柱边,他想,这样至少不会受到背后的攻击,这样就可以抵挡好一阵子。实在佩服熊逸空灵动转的心机,他想抵挡一阵子非是无的放矢,这鬼家伙心里清楚,他在跑进小巷寻找月妹的时候,来给他报信的那个小姐妹是跟着他的,她落在熊逸后面,她应该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她完全有可能去报警,只要能拖一段时间警察就一定会来。 那几个男人大约也知道拖久了对他们不利,相互递送了个眼色,就拎着手qiāng步步逼近过来其实,那几个男人愚不可及,明知宕哥要活口,拎着的手qiāng还不如根烧火棍。 看看这几个家伙要靠近的时候,熊逸脑袋内突闪灵光,他有了个极冒风险且又值得一试的大胆主意。熊逸右手执刀,未等别人围拢动手,自己身子猛地一跃,如猿dàng林般地敏捷,撇下月妹,离开柱子,眨眼间抢近其中一位身旁。这几个男人跟赌船上那位圮仓保镖一样,只知熊逸千术一流,皆不晓他功夫也甚是了得,以为擒拿这位个头瘦小的熊逸如同恶鹰抓小鸡般地容易。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熊逸已经扣住一人握qiāng的手腕,并猛地上托,那柄锋利的阿昌刀随即贴在那家伙的脖颈处事发电光火石的瞬间,熊逸竟然从包围的人丛中抢夺过来一位人质。 好个熊逸,把兵法三十六计里的“反客为主,顺手牵羊”的计谋演义得淋漓尽致,叹为观止……可惜,还是不够完美,当熊逸托起那家伙的手臂时,那家伙不知是紧张还是本能反应,他在挣扎中勾响了手qiāng。 “把qiāng丢了,不然老子割断你的喉咙!”熊逸恶狠狠地说。 刀在颈下,锋刃已经嵌入皮ròu,有热乎乎的液体顺着刀尖滴撒在那家伙的胸膛。那家伙只得乖乖听凭熊逸的摆布。熊逸的目的是抓个人质拖延时间,等警察到来解围,刀刃没有切断那人的颈动脉,只是用他的身体做掩护,拖带着“人质”往月妹处急退。 其他几人见熊逸兔起鹘落几步,在大家眼皮下,突然就挟持了自己的同伙,面对这尴尬局面,全楞傻了,想活捉熊逸这样的高手显然不可能,开qiāng击毙宕哥那又不能jiāo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人质”挣扎时开了qiāng是件好事,它无疑能很快引来清迈市的警察果然,小巷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但这一qiāng却又令熊逸痛切心扉,追悔终生。他退到楹柱时,偏头看见月妹斜靠柱子瘫坐地上,脸色苍白如雪,再细瞧,她胸脯衣襟被鲜血染红一片……熊逸颅内“嗡”地轰鸣一声,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冲头顶,什么人质不人质他全然不顾了,胸中只有“报仇”二字在燃烧。 他咬牙切齿,面颊肌ròu扭曲,右手的阿昌刀灌劲横切拉割,顿时刀过血水如箭,飞溅数尺,“人质”立时毙命。 听见小巷人声嘈杂,来抓获熊逸的宕哥几个手下知道是警察赶来了,不走定有麻烦,也不顾同伙的生死,惊蛙似的纷纷匆忙跳出断墙,往清迈的护城宾河方向逃走。 月妹的父亲是赌棍瘾君子,早被hǎi luò yīn淘虚空,身子成了风吹便倒的瘪壳皮囊,行动起来就迟缓了许多。闹出了人命,他也知道大事不妙,想跟着那些人跳出断墙,无奈力不从心,翻爬几次也难逾断墙。 斯时,熊逸已是怒火中烧,炝红了眼睛,恨不得将此人挫骨扬灰,撕成碎片,他抢前几步,抓起草丛里的手qiāng,口中大骂一声“畜生”!qiāng口对准还在蹿墙yù逃的月妹父亲 “阿逸,别、别打死他,求你……” 熊逸怔住了,他回头看月妹,月妹想挣扎起身又跌倒下去,可手依旧伸出想拦住熊逸不要开qiāng,脸上痛苦的表情中仍然露出哀求……熊逸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他扔掉手qiāng,返身将月妹抱紧,连声呼叫:“月妹,月妹,你没事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月妹,我不杀他!我不杀他……” 熊逸撕开月妹的衣衫,想为她止血,但那子弹刚好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胸口一块月芽形胎痕钻进去,击中了要害……月妹显然不行了,她躺在熊逸怀里,断断续续地说:“阿逸,谢、谢你……阿逸,我、我不能陪你了,我带着我们的孩子走、走了……” 被悲痛击垮的熊逸,此时已经不能思维了,他神智恍惚,脑袋内如冻粥一般浆成一团,只是紧紧将月妹抱住,好似一座凝固的让人不忍目睹的伤感雕塑。以前,在素贴山下的小村里,天天与月妹厮守生活,他觉得寡味平淡甚至感到枯燥,一旦月妹真的永远离开了他,他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椎心泣血的痛。人多是这样,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了方觉宝贵其实,月妹早就不知不觉融入了熊逸的生命之中而他不自知罢了。 警察很快赶到,是那位给熊逸报信的小姐妹带来的。熊逸与没逃跑掉的月妹父亲被带到当地警署,接受调查。这是发生在闹市的要案两条人命哪,影响很大,警署当然不会敷衍了事。 警署就在附近的宾河边,熊逸与月妹父亲被带到警署。吸dú尤其是吸hǎi luò yīn的瘾君子,大多数都会丧失人xìng堕落为畜生,月妹的父亲就是明证。他在警署不待警察询问,就竹筒倒豆子把事全抖落了出来,说人是熊逸杀的,月妹之死也懒熊逸,熊逸是赌船上的大总管……等等,只想撇脱自身干系,丝毫不念及适才熊逸手下留情没开qiāng打死他的情分。 好在警察也不全听他的,问过熊逸以及那些小姐妹后,了解了案件的大致起因过程。按理说,熊逸属于正当防卫,说清事由就应该释放,可这是两条人命大案,再加上知道熊逸是个被追杀的赌场大总管身份后,案情更是可疑,也不管熊逸呼冤抗议,将他与月妹父亲双双投进宾河警署的监狱,临时拘押起来。 在铁窗里,已经从大悲大恸中恢复心智的熊逸,开始考虑以后怎样应付警察盘问,赌场总管身份、被宕哥追杀等等怎么圆谎?最重要的是切不可暴露自己偷渡的身份;还有,眼下怎样对付同牢的犯人号子里的人犯都不是省油的灯,格老子的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哩!看来今晚不是那么好过的……思忖间,他忽地忆起了那座荒芜破败的庙宇那个该死的寺名。 当时,恍惚中的熊逸随警察去警署接受调查,他回过头看了眼那破庙,无门扇的门洞上边依稀有几个大字,镌刻的居然是:落月寺。 49.-第四十七章、浮生偷闲 那晚,田龙、玛泰在贡钦镇夜巢客栈忽然被政府军包围,先是被俘,后来差点丧命于癞象堂弟刀疤脸之手,接着又戏剧xìng的被李小豹相救,遂又趁着夜色泅渡过萨尔温江,进入泰国境内;哪知过了萨尔温江,在河滩上粗心大意走错了方向,误入黑窝,与江贼一夜斗智斗勇,方才安然脱险。第二天,在渡口小镇yào店老板的帮助下,他们搭伙一支马帮队伍,沿着一条青石板大道,逶迤而行,前往清迈。 yào铺老板到底是开店做生意的,每日与形形色色人众打jiāo道,消息灵通,见多识广,他建议田龙、玛泰与人多势众的马帮同行,果然一路平安,打尖住宿也不劳田龙、玛泰费神。这支马帮的头领是位精明的商人,五十来岁,塞芒族人,马帮上上下下都叫他阚头,叫惯了倒忘记了他的真名实姓。阚头长年累月南北奔走做生意,涉水渡江走村过寨,什么样人物没见过,一瞅田龙、玛泰便知不是等闲人物,所以一路上对他二人倒是颇多照顾。 辗转几日,田龙、玛泰他们就来到了泰国的二大城市清迈。 清迈是特别联队dú品运输线上重要的中转点,也是玛泰母亲隐居生活的地方。这几天,玛泰被刀疤脸在面颊上深达颌骨的划了一刀,又浸了污浊的江水,亏得田龙处理及时,才没有发生严重的炎症感染,即使如此,玛泰的脸颊也肿得走了形。好在玛泰的母亲就在清迈,在那里可,玛泰的伤口以得到较好的处理。所以到了清迈,他们告别了马帮阚头,就直接去了玛泰母亲家。 玛泰母亲家在清迈城郊,这地方进城方便但却十分僻静安全,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知道这儿的仅限于玛泰等极少人。要知道,玛泰的母亲是dú王坤沙的胞姐,若被仇家对手知晓底细,后果不堪设想;再则,坤沙胞姐笃信佛陀,不想与干贩dú打杀营生的弟弟为伍,宁愿静地颐养,每日烧香拜佛,为弟弟和儿子赎消深重罪孽自然,这个地方就不会被外人所知。玛泰把田龙带回家里,并非他是联队副官之故,皆因田龙是自己生死之jiāo的好兄弟,几次危难之际都是靠了好兄弟才化险为夷的,玛泰一点都没把他当外人。 玛泰的父亲过世多年,玛泰投奔坤沙后,母亲就与女儿芝雅在一起生活。玛泰母亲居住的是一栋独立的两层楼房,青砖灰瓦,很普通,一点都不招摇。楼房依傍着一洼清水荷塘,屋外边有一围竹子木桩编织的篱笆,里面垦一畦菜地,植三两株果树,养五七只鸡鸭,典型的城郊农家院落,与附近邻舍没有什么两样。 玛泰、田龙进屋的时候,他母亲盘膝佛龛前,在闭目捻珠,诵经念佛。他的妹妹芝雅一个清秀的女孩,在屋子收拾家务,见刚回家的哥哥一副狼狈模样,且半边脸肿得走形,忍不住惊呼出声。玛泰的母亲见了也是又痛又惊,口中责备唠叨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瞧得出这家子人都在为玛泰担惊受怕 “阿姆,这点小伤口,洗洗上点yào就没事,唔这是我的兄弟,田龙。”玛泰捂着脸连忙安慰母亲,又介绍田龙。 “阿姆放心,玛泰的伤不碍事的家里有消炎用的磺胺片、黄纱条吗?我马上给他清理上yào。”田龙也跟着玛泰称呼,只是他的泰语有些生硬。 玛泰母亲口中念叨“整天跟着他舅舅打打杀杀,不干正经事,早晚会遭报应的……阿弥陀佛!” 妹妹芝雅话语不多,却也是个玲珑剔透的聪明姑娘,早按田龙的吩咐转身准备去了。 处理一般的小伤小病田龙还真不外行,他的母亲就是外科护士,虽说没见过种庄稼未必还没吃过粮食以前不就帮李小豹处理过dú蛇咬叮,这几日若不是他天天用盐水处理创口,玛泰脸颊上的伤口恐怕不是有些肿胀而是早就化脓溃烂了。田龙在芝雅的帮助下,用加盐的冷开水清洗了玛泰的伤口,将磺胺片碾粉敷上,贴盖好纱布,又叫玛泰吃了几粒磺胺,这才处理停当。其实,玛泰没事,年轻人抵抗力强,伤口只要没有感染,天天吃yào敷yào清洗,过不了几日就会痊愈。 倒是田龙有问题,他从巴寨险被火刑,到弯欣谒见dú王坤沙,到贡欣镇夜巢客栈遭政府军围袭,到泅渡萨尔温江误入贼窝……神经几乎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每一次都是生死攸关的险境,每一次都耗去了他体内大量的精气元神;加上这多日来,一路风餐宿露,江水浸寒暑磨,照顾负伤的玛泰,惕防旅途中的不测……任是铁铸的汉子也打熬不住,何况田龙不是铁铸的汉子。 现在,玛泰没事了,来到了这宁静安全的港湾,田龙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之弦遽然懈怠松弛下来。人在高度紧张之际,体内会产生一种神奇的能量,这种能量能够在一段时间令人昂扬亢奋,并暂时抑制身心内脏诸多隐疾,一旦忽地卸除了精神上的负担,那人定会殚精竭虑如同油尽灯枯一般,顷刻萎靡瘫软。 田龙瘫倒了,他躺在柔软的床褥上,眼皮合瞌,便沉沉昏睡过去。起初,玛泰他们以为田龙累了困了,就没打扰他,让好好他休息。玛泰的妹妹芝雅心思细密,瞧见田龙在睡梦中大汗淋漓,口里不时迸出断断续续的呓语,听不清说的啥,用手探他的额头却滚烫发热,方悟田龙病倒了。 玛泰有些慌乱有点内疚,他知道都是因为自己一路拖累田龙才病倒的,妹妹芝雅虽说是个姑娘家,却有主张,不像她哥哥在旁边手足无措,于事无济的一味自责。她跑出去在附近诊所请来位大夫,大夫诊断后,说无碍的,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他这是疲劳过度,休息几天就恢复了,就是这几日要多照看病人,不能让病人受凉感冒什么的。大夫留下一些yào品,就告辞离去。家里,玛泰的母亲体弱多病年纪又大,玛泰负伤又是个男人,照料田龙的担子只好由芝雅来承当。 芝雅十七八岁的年纪,人长得清秀娟丽,高中才毕业没多久。她的成绩本来不错,原想考大学然后出国深造,家里经济倒是没问题,但想到母亲一个人,一直心脏不好,哥哥长年不在家,身边没人照顾,万一母亲忽然犯病,身边无人照顾那就危险了。为了自己的母亲,放弃考大学放弃出国的理想,留下来陪伴母亲,照料母亲,真的是一位善良孝道的好女儿。 长时间,家里就芝雅与母亲相伴,几乎没有外人来打扰,每天整理房间,收拾小院的菜园,去荷塘采菱掘藕,做饭炒菜,闲暇时便捧着琼瑶、琦君的小说阅读,虽说少女的心思缱绻如絮,常常随风飘dàng浮飞,日子倒也过得平淡安详。这两天,哥哥忽然回来,还带来一个文质彬彬的英俊男子,家里一下子就有了生气。听玛泰讲,这位叫田龙的年轻男子,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书生,实则身怀绝技,功夫简直胜过金庸先生笔下的侠客壮士,多次救了他的xìng命,芝雅不禁对田龙顿生好感。 田龙病中,每日芝雅拿毛巾为他冷敷,擦脸拭汗,喂水喂yào喂饭,细致如微的看护,体贴周到的照顾。时常,芝雅趁田龙熟睡之际仔细端详他,心思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有那么高强的本事,就能用一根柴棍打败那些牛高马大的贼人。看着想着,不觉心思漾动,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在读高中时,班上曾经有成绩特棒的男同学对她表示过爱慕,偷偷递过一张纸条给她,问她毕业了怎么打算,是否与他一同去考曼谷的朱拉隆功大学。朱拉隆功大学是泰国考生最为向往的学府,就如同中国学子心仪清华、北大一般,自然是芝雅心里的梦想,无奈母亲病患的羁绊,只好忍痛割爱,放弃了朱拉隆功大学还有那位递纸条的男同学。当时,她虽然红着脸拒绝了那位男同学的追求,将纸条悄悄递还了他,但从此少女平静的心海初次激起一波涟漪,dàng漾的涟漪在芝雅心海里许久许久都没有平息。 今日,田龙的到来,忽又如拂来的一阵清风,平静的心海不由再次皱起阵阵微澜。 有时,田龙在昏睡中喃喃梦呓,迸出“馨姑”这个词来,这好像说的是一个人的名字,因田龙说的是汉语,芝雅仔细聆听也不明究里。但芝雅冰雪聪慧,装着无意的样儿问她哥哥玛泰“馨姑”是啥意思,玛泰就对他妹妹讲了一个生死不舍、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说巴寨有个叫馨姑的姑娘,田龙为她免遭污辱开qiāng杀死了那施暴的恶棍,他因此要受到火刑的残酷惩罚,一往情深的馨姑见田龙即将被烧死,竟然舍身相伴,要与田龙一道化为灰烬……这是只有在书上才能读到的爱情故事,现在就在这田龙身上真实的发生了,令芝雅听了既惊且喜,又羡却哀,心情五味杂陈。 田龙躺在病榻上,每次醒来都看见芝雅那张清纯秀丽的脸庞,都是芝雅在给自己擦脸抹汗,喂水喂yào,悉心照料,让他恍惚间又回到了巴寨那令人刻骨铭心的竹楼,看见了情真意切的爱妻馨姑。有好几次,田龙张口都差点唤错芝雅的名字。 自然,田龙心里十分感激芝雅,口中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暗忖,此生一定将她当亲妹子一样看待。现在,还是安心调养身体,收敛想念馨姑的心思,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血雨腥风,云谲波诡哩。那句唐诗是怎么说的?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唉!趁眼下养病,在这与世无争的田园农村好好歇息,就别去胡思乱想了。 田龙日渐康复,可以下床走动了。 50.-第四十八章、清纯少女 一日早晨,田龙闲着没事,出门去那荷塘边散步。 荷塘就在附近,有百十亩宽阔,虽说时值深秋,但这儿属南亚热带气候,池塘水面依然荷叶如伞,花蕾绽放,菱角肥美。放眼望去,一片摇曳的浮绿托纣着星星点点浅红,一池清水时有鱼儿跃出,景色十分婉美怡人。盈盈水面,绿荷随风影动,一只白鹭在轻盈地飞翔,有几叶渔舟远远飘泊,更遥处却是一横青山黛峰。 荷塘边系条不知谁家的扁舟,田龙瞅见禁不住童心大发,cāo起木桨,将扁舟依依呀呀摇进荷塘深处。 早晨的阳光和煦明媚,小舟穿行在绿伞一样的荷叶间,惊起两只翠鸟,拨散几尾红鲤。田龙正兴味盎然地摇桨弄舟,忽闻荷塘深处传出一阵轻柔的歌声。是个女子在歌唱,歌词是泰语,曲调却有些熟悉。他想起来了,是馨姑曾经唱过的一首歌,歌曲很美,歌词更美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居水而居;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希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于是,船寻歌声而去,桨出密密挤挤的荷叶,前面是片空旷的水域,看见一位少女真的伫立在那水的中央。 这位少女竟是芝雅。芝雅坐在一叶小舟上,口中轻声曼歌,时而cāo浆弄舟,时而伏身采撷水下紫红的菱角。阳光里,碧水上,一位无比清纯娟美的少女伫立中央,就仿佛是菡萏仙娥嬉水,芙蓉神女凌波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瀑帘似的垂挂在她洁白的颈项边,半掩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熠熠阳光从盈绿的水面反shè,映纣着她美丽的面庞更显白里透红,青春健康;她穿件无袖浅蓝衣衫已被池水溅湿,苗条身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凸显出少女特有的一对玲珑rǔ峰;还有,她采撷菱角的那粉藕一样姣美的手臂,在缓缓划动清波…… 田龙手握木桨止住划船,一时看呆了,看痴了,看醉了。这芝雅简直同馨姑如出一辙般地美丽可爱,倘若不是有馨姑在前,田龙难保不会怦然心动,事实上,身临如画佳境,任随天下的男人皆可能会不顾一切地爱上这个如仙似娥的妮子…… “田龙哥,你也来了。”芝雅抬头瞅见田龙,嫣然一笑,甜甜地向他打招呼,“小心点,把船靠近来。” 田龙拙笨地将船并拢,问道:“芝雅,一大早你跑到这干吗?” 芝雅从船舱拎起一只竹筐,沉甸甸的,里面盛有好多肥硕个大的螃蟹,举着对田龙兴冲冲地说:“你看,这是我今早在打渔阿伯那买的,等会回家我蒸给你们吃。还有,我采了好多菱角,菱角又甜又脆,可以补身体防病,还可以祛dú,你跟玛泰都要吃,你生病,玛泰又有伤……” 芝雅娓娓述说,随心侃谈家常,田龙听了却是心绪难平,感念不已。这几天,玛泰家里一病一伤还有年迈体衰的老妈妈,缝补浆洗,油盐酱醋,皆由芝雅一个弱女子来cāo持,尤其是他卧病在床,吃喝拉撒全是芝雅日夜伺候,田龙再粗心也感受到了,无奈心里已有爱妻馨姑,实是衷肠难述,却一时又苦于找不出适当方式回报,不禁心里有些戚然。田龙正沉思感慨,忽闻芝雅在对面问 “田龙哥,瞧你苦脸皱眉的,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我没事。”田龙旋即敛收脑海里的感慨,叠声说,“我是在想,这段时间把你累苦了,家中里里外外你一个人劳碌,都怪我生病把你拖累了。” “嗯嗯,田龙哥你今天才知道我辛苦呀?”芝雅忽然破颜失笑,竟顽皮地向田龙撒娇起来,“那好,你把我的船系你船尾,劳你划回家去,我也要你辛苦一回!” 田龙也笑,恍惚间,娇笑的芝雅变幻成娇纵的馨姑,忙答应:“行,行,就让我们芝雅妹妹坐好,我来划。” 两条小船首尾相连,田龙在前拨桨摇棹,行一会便感觉轻松了许多,回头看,芝雅却也在推橹划船。瞅田龙望她,芝雅淘气地冲他笑笑。田龙心念一转,明白是芝雅怕他生病初愈,用劲太过伤身好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田龙哥,你能给我说说馨姑馨姑嫂子吗?好多次我都想问你,怕勾起你思念伤心。田龙哥,我听玛泰说馨姑嫂子很勇敢,很爱你,我想那馨姑嫂子一定也很美丽,希望哪天你们能早日相聚就好了,我也真想见见她。田龙哥……” 这真是一个人美心美人见人怜的好姑娘,将来是谁有福分把她娶回家?我是无缘无分了……田龙边摇浆边暗忖,思绪中竟然冒出一缕酸酸的味来。 船抵湖岸,却见一群白羽红冠的肥鹅在“哦哦”乱叫,伸颈振翅yù下池塘,一位老婆婆身在鹅群四下张望。原来,这位牧鹅的老婆婆在寻找她的小船,是田龙一时好玩将她的小船划走了。耽误人家放养生计,田龙甚不过意,歉疚地对老婆婆笑笑,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芝雅却不以为意,她冲老婆婆嘻嘻一笑,上岸来十分熟练地帮老婆婆赶拢鹅群,对老婆婆说:“阿婆,你好!放鹅呀是田龙哥用了您的船,他不知道这船是您的。” 这阿婆是芝雅的近邻,与她十分熟识。阿婆一生未嫁,仅有一个侄儿远在南洋,自己鳏寡居家,清贫凄苦。芝雅善良,常去她家陪阿婆说话,帮她写信读信,挑水劈柴,阿婆将她当孙女一样看待。今日,阿婆瞅见芝雅与一陌生年轻男子亲密上岸,还一口一个田龙哥,慈祥的脸庞不禁舒展绽笑。她虽不曾婚嫁,但古稀年岁,见多了儿女情长之事,却又对孙女般的芝雅倍为关心,自然要问询。 “芝雅,你这田龙哥生得好俊,哪个寨子的后生?你的未来夫婿告诉你年轻人,芝雅可是我们这里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你要能把她娶进门是你上辈子修来的功德,你得好好的待我们芝雅哟!” 阿婆喋喋不休的一席话把芝雅闹了个大红脸,她语无lún次地慌乱解释:“阿婆,田龙哥不是我夫婿,田龙哥是我阿哥,是我阿哥把田龙哥带回家的,田龙哥有阿嫂的……” 回家后,芝雅对田龙就显得有些生分了,虽然还是如过去那样悉心照料田龙。 在玛泰家休息了几天,田龙的病完全康复。玛泰的伤口也基本愈合,还好,他脸上的刀疤不甚明显。伤好了,玛泰在家就呆不住了,他手下的这个分队押运的hǎi luò yīn在贡钦镇夜巢客栈落到政府军手里,由其他渠道来清迈汇合的分队呢?他这个特别联队长得去看看,去履行职责,那是好几吨值钱的货哩。为了不使母亲担心,他谎称闷在家久了难受,说今天星期天想到清迈市区去玩玩,散心。 这几日,玛泰母亲与田龙接触,与他也十分熟悉了。她觉得与儿子年纪相仿的田龙成熟稳重,说话办事有条有理,自己的儿子对他也十分尊重,就嘱咐田龙看紧点玛泰,好好玩千万别出事,早点回家。 倒是聪明心细的芝雅有几分担忧。玛泰母亲从未对芝雅讲过玛泰的事,但天生就敏感的芝雅隐约知道,哥哥玛泰长年在外奔波与贩dú有关,而同哥哥一道来的田龙显然与贩dú脱不了干系;在泰国,贩dú虽说也猖獗,但毕竟非法且令人不齿,尤其贩dú更是极具风险充满尔虞我诈,她猜测他们此去必是与贩dú有关。 这两人中一是同胞兄长,一是芳心暗恋的田龙特别是田龙,这段时间照料他,与一个青年男子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少女的情窦悄然开启,知道了馨姑之后,她不免悲伤酸楚,但依然对田龙亲近好感,只是那情感之中的内容变得有些复杂芝雅内心暗自担忧,她倚靠门扇,默默不语,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睛,望着田龙与哥哥渐渐远去的背影。 51.-第四十九章、惺惺相惜 李小豹在萨尔温江放走田龙、玛泰后,率领他的部队继续在贡钦镇一带,执行了数日拦截巢灭坤沙残余的任务。那几日,李小豹的士兵明显感觉,他们的长官在执行任务时的决心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以前,对坤沙的逃窜之敌他毫不手软,不缴械投降,就一律用美式武器的猛烈火力说话;后来就不一样了,有人通风报信或者侦察到了敌情,长官不是敷衍了事就是拖拖拉拉,有意无意让残敌逃走。 长官如此,下面的士兵自然乐得轻闲,又有谁愿意主动去流血卖命。就这样,李小豹的连队在贡钦镇压不痛不痒的捱过一段时间,“丛林”计划的战事就结束了。 “丛林”行动一俟结束,李小豹就指令他的一个下级军官代替自己的职务,带领这支连队回弄桫镇,又特别叮嘱缴获玛泰他们的那两吨hǎi luò yīn要安全运回并妥善保管,倘有失误会军法从事。jiāo待清楚后,李小豹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将一支M16自动步qiāng拆卸开来塞进布包,然后就去贡钦镇渡口过江,他要去找清迈找田龙。 从贡钦镇渡口过江便是泰国,这渡口就成了缅泰两国的“海关”。只是两岸民众攀亲带故,天天乘船你往我来,多是农夫渔民商贩匠人,所以这“海关”徒有虚名。除了发生特殊情况,有几个警察偶尔盘查询问外,大家随便过河渡江。 摆渡过江的是一只机动大木船,舱里人畜混杂,货品繁乱,鸡屎马粪,儿啼人闹,很是不堪。李小豹抱着那只布口袋,默然无语,不想去瞧那些市井俗俚,眼睛朝着岸上不远处的乱石滩眺望就在那儿,七八天前,他与田龙短暂相聚,当时两人抱头痛哭,哭得像走失迷路的孩子忽然见到了娘亲,令人瞧了伤感不已……李小豹不由得摇摇头,感喟万般,将目光收回到船内。 渡船舱内,李小豹瞅见对面也坐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与他打扮穿戴差不多的,瞧似普通平常,却从平常普通里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英气咦?这就奇了!李小豹的眼光一向敏锐犀利,他扫一眼那年轻人装束行囊,一下就明白了个中缘由。呵呵!那年轻人腰间挎柄掸族人的砍刀这不足为奇,男人挎腰刀的人多了去,问题是他随身携带的包袱内也跟自己一样,里面藏着一支拆卸开来的qiāng械,从凸显出的形状判断,一定是支美国造的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 这时,那青年见李小豹瞧自己,也冲他点点头,随意挪动下包袱,然后双手合什以示善意。李小豹也挪挪自己的包袱,二人相视而笑,大家显见心领神会。李小豹想,这人可能是从坤沙基地逃出来的残余,说不准与田龙、玛泰有什么关联纠葛也不一定。 李小豹正猜测寻思,却听见船上忽起一阵暄闹,抬头看,是几个警察上船来巡察。平时,贡钦镇的警察很少上船来盘查询问的,大都是例行公事的到渡口瞅瞅,就打道回府。今日,不知是哪根神经断路,心血来潮的要登船逐个搜查。李小豹有些忿忿不平,心想老子带兵在贡钦镇执勤多日,没见你们积极主动,响起qiāng来一个个比兔子还溜得快,现在倒好,老子一走你们就神气活现了,莫不是想趁机敲诈勒索老百姓。 李小豹还真猜对了。这些警察在李小豹部队驻守的时候,一个个像缩头乌龟似的不敢胡作非为,憋气好久,等李小豹的士兵一开拔,便迫不及待地出门大捞油水起来,美其名曰抓捕漏网dú枭。警察们在船上挨个检查,凡是值钱的违禁的物品一律没收,携带的人却通通不管,明显是中饱私囊。搜到李小豹对座那位年轻人,那青年连忙掏出几张缅币悄悄塞给警察,警察似乎嫌钱少不买账,执意要检查,空气一下就紧张起来。要知,那青年包袱里藏的是武器,一旦翻开,这船上必然是刀qiāng乱舞血ròu横飞的惨状。 李小豹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冲那警察喝道:“他妈的,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老子还没离开贡钦镇全都给老子滚下船去!” 警察初闻有人忽然冲他们破口大骂,是谁他妈吃了豹子胆,敢与警察叫劲一回头,认出就是那位驻镇部队的最高长官,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个个全都蔫了瘪了,弄不明白这乔装打扮的长官在船上做什么,还是别去触他的霉头,便乖乖的一声不吭地退下渡船,一溜烟跑了。毕竟,这帮警察干的是损公肥私的勾当,见不得人的。 木船渡过萨尔温江便到了泰国境内,李小豹跳下船来,沿砾石河滩去江岸的那个小镇,准备打听一下走清迈的路径,扭头瞧见适才船上那位青年,顺便就近问问。那青年对李小豹心存感激,若非李小豹刚刚在船上叱退了那帮警察,帮了他一把,警察真要强行搜查他藏着qiāng支的包裹,今天非出事不可。不过,这青年虽然心存感激,但脑子里却疑云重重,这人是何许人物,三两句话一通臭骂就将警察赶走,身份令人琢磨不透。 但是,这年轻人却颇有城府,绝口不问警察何以惧怕李小豹之事,倒坦然说道自己也是去清迈,甚至相邀李小豹不妨结伴而行。年轻人城府深沉,思绪也是异常缜密,他想既然李小豹身份特殊,与他一同赶路可以省掉许多麻烦,反正与这人无冤无仇,凭自己的本事谅也无碍。 其实,这城府颇深的年轻人就是阿德,与田龙在湘江寨结识的好友。 阿德是在十多天前,湘寨受到政府军围剿逃离出来的。 那天,湘寨同巴寨一样,突然遭到袭击,天上两架“黑鹰”武装直升机航pào扫shè,地面两股部队夹击,很快阿德他们就抵挡不住了。虽说,湘寨外围有“鬼打墙”阵防御,可这“鬼打墙”阵对付游兵散勇还行,在大部队面前直如小儿科般的玩意,人家火pào开道,直升机引路,任你什么八卦密宫,装神弄鬼,通通践踏在滚滚铁蹄之下。万幸的是,湘寨不似巴寨那样没有退路,阿德与他父亲率众一番血战抵抗,实在力量悬殊,又不见周边寨子增援,情知大势不妙,赶紧带着残余人马掩护fù孺老人,撒进深山老林,暂避一时锋芒。 阿德心高志远,不愿在老林子里过那茹毛饮血的兽类日子,他记起田龙与他在洞窟里的盟约“以后有事大家相互帮衬”,便给父亲留下一封书信,就独自去弯欣坤沙基地寻田龙。到弯欣了方知,坤沙的基地亦被pào火轰成一片焦土。阿德辗转数日来到贡钦镇,准备渡江去清迈碰碰运气,他知道玛泰他们在那儿有秘密据点,结果与李小豹在船上不期而遇。 阿德自然不认识李小豹,更不知李小豹与田龙是生死患难的兄弟,凭他直观判断,这人虽然身份不明,但是条xìng情耿直心不藏jiān的汉子却不会认错,以他搭伙同行利大于弊。阿德没有看错,李小豹天xìng豁达,颇有江湖豪杰的侠义肝肠。他没有阿德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鬼心思,他的想法很简单,与人结伴去清迈路上不寂寞。当然,李小豹也不是村夫愚汉,谁要想算计暗中伤他,大约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二人就这么走到一起了。 同田龙、玛泰一样,两人来到江南岸的那个无名小镇,也想去买或雇两匹骡马当脚力。问题是这儿举目无亲,没有一个熟识之人,在这陌生的小镇一时半分又到那里去购买?还是阿德聪明,他在一家小饭馆给老板塞了点钱,讲明来意,老板便积极热情跑出去为他们张罗。当地老板出面,人熟地热,很快就为阿德、李小豹找到一支愿意捎带他们的马帮。说好价钱,二人坐上骡马,跟着马帮队伍,踏着那条长长的青石板路,摇摇晃晃,丁丁咚咚,向南而行。 行至晌午时分,不见那马帮队伍停下来生火造饭。李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豹今天忙着给部下jiāo待事情没吃早饭,肚子早就饿了,忍不住对阿德说:“不是上午讲好了的,雇骡子吃饭,价钱一块算,这都啥时候了?大家肚子装的石块我得去问问!”说着就跳下骡子,快步追上马帮的头问究竟。 马帮头连忙解释,说过了前面的榧树林就休息做饭,那榧树林不干净,趁现在赶路的人多,早点过去,不遭祸事。 马帮头说得在理,李小豹也就无话可讲了。他悻悻回来,也不骑骡子,随手取下他的布包捏捏,像是要找点什么吃的。那布包鼓鼓囊囊,里面装的是支M16自动步qiāng,还有几枚榴弹,榴弹倒是像地瓜,可惜啃不动。阿德看着李小豹的饿相,既沮丧又带点孩子气,在一边忍不住暗笑,就掏出自己的干粮递给他。李小豹也不客气,说声谢谢,将布包挎在肩头,接过来大口嚼吞,胃口出奇的好。 前面,遥遥望见那片长绿乔木榧树林。据说,那片榧树林内不干不净,不知是妖是匪? 52.-第五十章、二雄杀寇 榧树就是香榧树,在热带雨林地区能长到二三十米高,树围三五人方能合抱。榧树连片成林,阳光不透,目力所及仅达数丈开外,确实有一种yīn森鬼气的人氛围。青石板路就从这yīn森鬼气的榧树林间洞穿直行。 马帮队伍一走进榧树林,大家都不说话了,没了人声,这林子里更显压抑沉闷,唯有那骡马脖子上的铃铛晃dàng着发出一串单调乏味的碰响。李小豹觉得好笑,大白天的哪来什么妖魔鬼怪?充其冒出来几个毛贼鼠盗还差不多。李小豹吃了阿德给的干粮,肚子一填饱精神头就上来了,也不骑骡子,拎着他的布口袋步行,一路东张西望,左瞅右瞟,好似在欣赏沿途风光这榧树林除了树还是树,有什么好瞧的? 还别说,仔细瞧还真能瞧出点好看的东西来。这榧树上结了许多的坚果,坚果叫香榧子,大小如枣,呈黄白色,富有油脂和特有的一种香气,是啮齿类、灵长目动物们最喜爱的食物。浓密树叶间,一群红面猴在跳来dàng去嬉戏,见树下有人经过,便安静下来,蹲在枝桠上咬嚼坚果,从绿叶缝隙探出一张张赤红的脸,警惕地注视着一溜长蛇的马帮队伍。 红面猴盯紧了地面的威胁,却忽略了来自树冠顶上的危险。一团乌云无声无息地从天空飘过,忽地如利箭直chā进榧树林,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对尖锐钢爪钳掳着一只重达20公斤的红面猴,复从树丛间冲天而起且是一只在热带丛林也罕见的巨大可怖的食猴鹰雕。一时,榧树林里的红面猴齐发出酷似人类的哀号群啼,令树下马帮的人众闻听无不心惊胆战。 这榧树林果真有些邪门,有些yīn风人。 现在不难理解,马帮头和他的伙计担心是有道理的,这地方不但有狰狞可怖的凶兽猛禽,可能还有比凶兽猛禽更现实更残忍的土匪出没。土匪不似毛贼鼠盗,他们是明火执仗用qiāng用刀拦路打劫,谁要敢说半个不字,那就刀刀见血,管杀不管埋。这支马帮星运不好或者出门没挑日子,他们越是担惊受怕那祸事殃患偏是要找上门来,刚刚才被那只巨鹰骇出一身冷汗,眼下说不得,那土匪真的就来了。 一干十多位凶神恶煞的汉子“呼啦”从榧树林中跳将出来,提刀拿qiāng,迎头挡住去路。这帮土匪不知是托大或是经验不足,只顾前面拦道忘了后边堵截,结果落在马帮尾巴的那位伙计惊恐之中,调过头,牵着骡子就不要命的逃,这一逃竟带动倒数几位同伴也依样学样照葫芦画瓢,稀里糊涂地跟着跑将起来。土匪自然不肯放过到嘴的肥ròu,拿qiāng的赶紧追赶,边撵边朝天放qiāng恐骇。这伙土匪不鸣qiāng还好点,一鸣qiāng反到把整队马帮惊得zhà营沸腾,四下乱窜…… 李小豹没逃,几个土匪他还没放在眼里。土匪刚显身时,他几步跳到一株粗大的榧树后边,身子靠着树躯杆,打开布包,手脚麻利地将那支M16自动步qiāng组装起来。这会儿,除开去追赶的土匪,剩下的就没有几位了,而且留下的这几位居然全都握刀,不见有执qiāng的家伙。李小豹瞧了心头不禁有些乐呵,竟生出一种猫戏老鼠的的快感他不忙着开qiāng,因为他看见阿德拎着那柄掸族砍刀,一人对众,全然不见丝毫畏惧之态。 这小子有胆量,是条嚼铜咬铁的硬汉子。瞅着盯着,李小豹霍地惊讶万分真就奇了,阿德握刀的身形与自己执刃的姿势一模一样,全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这阿德一定与田龙大有渊源,李小豹心想。 阿德亦是心高气傲之人,他见剩下来的土匪皆是拿刀,也就不屑于用他的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来对付,当然还有客观理由,他没像李小豹那样预先就作好了组装qiāng支的准备。 阿德身子微侧,砍刀朝前下方斜横,眼睛盯住对面几个土匪……正对峙,土匪身后邃然窜出一条粗壮的黑犬,紧跟着黑犬,一个壮汉挥刀扑了过来。阿德身形未动,刀尖却如蛇吐信般的迅疾,一挑一拉,眨眼给那跃起空中的黑狗来个剖肚开肠;接下,刀锋横沾斜划,挡开对方来势汹汹的劈头狂斩,瞬时割断那壮汉土匪暴凸的胫脉。须臾之间,连取一犬一汉的xìng命,阿德的功夫确是不可小觑。 阿德杀了那一犬一汉,引出树林躲藏的一个女人。这女人四十不到的年岁,打扮妖冶,正是萨尔温江开黑店的“孙二娘”。她冲出来,对一个头目模样的土匪气急败坏地说:“当家的,快开qiāng打死他!他杀了我的丈夫!” 那当家的土匪起初以为,四五个手下对付一个年轻人应该绰绰有余,也就没有想到用qiāng,待阿德手起刀落轻松宰了一狗一人,方才晓得对手是个棘手的硬碴,正暗自嘀咕用不用qiāng,人多势众的,自己还掏qiāng会不会让身边的几个兄弟笑话……那妖冶女人忽地跳出来,咋呼催促他开qiāng。有了这个借口,当家土匪就坡下驴,从怀中掏出手qiāng抬腕便放砰! qiāng响了,倒下的不是阿德,却是当家土匪自己。 李小豹拎着M16自动步qiāng从树后转出来,冲着几位惊愕的土匪正言道:“江湖上的规矩,刀对刀,qiāng对qiāng!你们当家的这规矩都不懂,还想来吃黑道上的饭?”说着又调过脸,一改严肃面孔,笑嘻嘻向阿德说,“兄弟,好刀法!这里还剩几位,让两个给我,我也来过个手瘾你们别想着溜,谁他妈脚底板抹油老子的子弹不长眼睛!” 阿德也乐了,跟自己结伴而行的李小豹不但有勇有谋,竟然还如此有趣,一时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遂用脚一挑,将那死汉子的腰刀踢给李小豹,口中说道:“好兄弟,认识你不枉此生!喏接着!” 李小豹左手提qiāng,右手接过腰刀,刀锋在空中轻盈灵巧蛇舞两下,然后凝滞不动,铸成一个与阿德纹丝不差的姿势。阿德瞧了,自然惊讶不已,再瞅李小豹,这家伙满脸得意似是在说,“怎么样?你的刀法我也会。” 阿德、李小豹二人惺惺相惜,你言我语说话,直把眼前的土匪当着刍狗木偶一般。面前那几位土匪还有那妖冶女人此时如坐针毡,逃也不敢,打也不是,大家左右盼顾,面面相觑。 “你,你,还有你,我一个人对仨,你们不吃亏。”李小豹指点着土匪中的三人,完全是以一副命令的口气说道,“只要你们赢了我,你们走路,我绝对不用qiāng兄弟,你不反对吧?” 阿德笑笑,满口答应,说:“兄弟,我没问题,行!” 那被点到的仨土匪心中再畏惧,却也无奈,只得壮着胆子出头与李小豹过招。其中的一位或许有点武功,寻思反正是死,不如鱼死网破搏一搏,三人一块冲上去拼杀,说不定就能将这托大的家伙乱刀戳毙,尔后趁机夺取他的自动步qiāng,就能反败为胜。他朝另外两位土匪使个眼色,口中忽地“哇哇”怪叫一声,挺刀率先冲向李小豹。实在是这土匪武功太次,砍刀舞得风声乱响,声势骇人,在李小豹眼中却好比小儿摆弄玩具剑棍一般好笑。等他砍刀劈来,李小豹将腰刀顺势迎上,轻轻一沾一绕一磕,便打掉了对手的砍刀,而他自己的身形与阿德一样寸步未离。这还不算,李小豹的刀尖此时还正抵着那土匪的颈窝,只要再用力剌进两分,当场就会血喷数尺。另外两位土匪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狗胆拼杀,当即弃刀跪倒,磕头如捣蒜,乞爷爷告nǎinǎi求好汉饶命。 李小豹呵呵一笑,一脚踢开面前的土匪,扔掉手中的腰刀,对阿德言道:“兄弟,杀人也不好玩,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看?让他们滚好了把身上的武器全都留下,滚吧!” 土匪们如蒙大赦,扔掉乱七八糟的武器,一窝蜂钻进草稞树丛,比兔子还跑得快。留下阿德、李小豹二人相视莞尔。 不消说,有了这次与土匪的遭遇,阿德、李小豹相互了解到彼此的底细,原来竟都是田龙的兄弟,都是冲着一个目标去清迈找田龙。二人大悦,心中的猜疑如冰遇火,顷刻消融。他们正高兴地说笑,收拾代步的骡马,准备起程,不远处的灌木一阵摇动,却是躲藏在附近灌木的马帮贩纷纷走了出来。 马帮的人目睹了刚才那一幕,方知今早捎带的客人乃是他们的救星,尤其是马帮头更是感激不尽,今天若非有他俩同路,钱财货物定会被土匪洗劫一空,闹不好还得丢掉几条人命。现在有这两尊门神做保镖,什么样的邪门鬼祟还敢来?马帮头也不惧土匪了,当即吩咐就地埋锅造饭,他知道李小豹早就嚷嚷肚子饿瘪了,再说还得在此等候先前跑散了的伙计和骡马。 一时,榧树林内炊烟氤氲,人语马嘶,一扫yīn霾森怖的气氛。 53.-第五十一章、帝王大餐 离开荷花池塘边那座温馨的农家小院,玛泰、田龙径直去了清迈市区。 玛泰急着赶去的地方是特别联队在清迈的一处秘密据点。这处秘密据点设在清迈市区城郊木犀树林里,是一家竹器藤编加工厂。竹器藤编加工厂占地十亩有余,工匠杂役却只有几十来号人,这与有十多亩土地的若大加工厂极不相称。自然,竹器藤编加工厂对外只是个幌子,加工车间仅占了十亩地的少量的面积,那也是迷糊人眼的假货,它真正的用途就是用围墙隔住严禁入内的“仓库”。 在“仓库”这块地盘里,外人难明就理,当然倘有人窥觑到这儿的内幕那厮也就距死不远了,因为这里的“仓库”根本没有竹器藤编,只有与黄金等价的大量hǎi luò yīn和运送hǎi luò yīn的特别联队。这个据点太重要了,所以只有特别联队的人才知道,而且特别联队的人住进来后是不许轻易外出的。 在竹器藤编加工厂的“仓库”里,仅有几个从贡钦镇逃来的特别联队的小喽罗,却不见带领他们来的副队长骚马。秘密据点的负责人竹器藤编加工厂老板七,告诉玛泰说副队长骚马去什么夜总会,好几天了没回来。玛泰听了不由得十分恼怒,骚马这个分队损失了全部hǎi luò yīn,他妈的还有心思去找女人玩。玛泰骂了几句,于是与田龙直奔一家名叫好莱坞的高档夜总会。玛泰知道,骚马这家伙去的一定是这家夜总会。 好莱坞夜总会也是坤沙设在清迈的秘密据点之一,表面上却是守法经营的娱乐场所。玛泰手下的分队从密林中押运hǎi luò yīn最终都会到这儿集中汇合当然是特别联队的头在这儿汇合,要是都来,几百号人挤在好莱坞夜总会,用不了一个时辰这地方就成了警察打击的目标。 好莱坞夜总会的选址是经过经心挑选的,闪烁耀眼的霓虹灯大门,对着繁华热闹的街道,后门却是人迹稀少的宾河,沿宾河一条几百米的小道连接着一座水泥桥,过桥便是四通八达的外界公路了。玛泰押运来的hǎi luò yīn贮藏密厍就设在水泥桥彼端一片木犀树林中,设在那家极不起眼的竹器藤编加工厂内。 田龙、玛泰来到好莱坞夜总会,夜总会的经理达孟赶紧上前迎接。达孟是泰国的姓名,但他却是地道的香港人,此人曾混迹于香港黑社会,是一个叫什么三和会的小头目,因触犯帮规,被逐出香港后,才投奔在坤沙氅下。 达孟在这里的任务,一般是接待过往的坤沙上层首领,收集传递各路情报,但最主要的还是为玛泰组织汽车运输dú品和打通清迈至暹逻湾的一路关卡。达孟30多岁,中等个头,人的长相不错,穿着蓝灰立领马褂、明黄丝绸束腰的泰国民族服装,发型却是光溜溜的大背头,留着点港人阔佬的味道。今日,见少主子玛泰来到好莱坞,当然是鞍前马后遛跑,殷勤伺候不在话下。 在达孟办公室,玛泰捧着茶杯,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问达孟,特别联队的几个分队还有那些货到了没有。 达孟愣一下连忙答道:“前几天骚马来玩过,货没到不过,联队长放心,我已经有他们的消息了,听说他们路上出了点小麻烦,耽误了几天,最迟明后天就到。” 路上出点小麻烦应该算是很顺当了,玛泰自己的人与货不是已经全丢光了。玛泰此时才略松口气,他在贡钦镇夜巢客栈对分队长胖狼说扔了货由他去顶,那是情急时说的,如果真的全部丢了这次押运的近十来吨hǎi luò yīn,他也是无法去给他舅舅坤沙jiāo待的。看来,这次损失还不算太大,所以玛泰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只是骚马这混蛋跑哪去鬼混去了?见到他得赏他一顿皮鞭,不然还真以为我玛泰是泥菩萨,没脾气。 情绪好兴趣自然就高,玛泰掩饰不住公子哥儿的本xìng,问:“达孟,今天你们夜总会有什么好节目让我们哥儿们乐一乐,哦”玛泰这才想起身边的田龙,“这位是我的好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田龙,也是我们联队新上任的副官。” 特别联队的副官,在坤沙的势力范围内亦属核心职务,权力远远大于达孟之流的角色,何况还是少主子玛泰的好兄弟。达孟深知权力的威严与残酷,亦谙察言观色之道,对田龙不用说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怠慢。 “联队长,田副官,你们来得还真巧,市商会会长今天60大寿,花重金请来台湾红歌星邓丽君到好莱坞献艺,邓丽君人长得漂亮,歌也唱得漂亮要不要把她弄来陪陪你们,在我们的地盘,没有办不成的事,不就是多花点钱……” 玛泰兴致倒蛮高,田龙却摇头。田龙并不知道邓丽君在东南亚有多红,但他清楚邓丽君是馨姑心中崇拜的偶像,他爱馨姑所以爱屋及乌,馨姑的偶像是断不能亵渎的,虽然他还不知道馨姑已经化为一缕青烟随风而去。 “不许为难邓丽君,以后也不准!”田龙摇头说,“不过,你可以帮我安排一下,请她为我签个名,好吗?” 玛泰见田龙反对,立即改变主意,好兄弟说不准他没有二话,转过来支持田龙。 至此,达孟更加清楚了这位副官的显赫地位。他忙不叠声地说:“是是,田副官吩咐不准为难邓丽君,谁也不敢的请她来签名小事一桩,由我来办,田副官放心。” 傍晚,达孟陪玛泰、田龙去当地最豪华奢侈的一家酒楼吃饭。 达孟讨好地给田龙介绍:“这家酒店最有名的大菜叫帝王餐,是清迈最有特色的晚宴,以前陪联队长来吃过……” 帝王餐源于兰纳皇宫王室的御用食膳,王公贵族们进餐时,钟鸣鼎食,歌舞陪侍,排场讲究宏大。后来帝王餐流出皇宫,一般老百姓也能享用了,只是褪去一些曾经富丽华贵的色彩,当然依旧保留了过去的许多奢侈节目。 吃帝王餐的时候,大家都要脱去鞋履,围坐在一个矮小的圆桌前,先喝一些泰式饮料开胃,然后一盘盘精美的菜肴轮流端上来供大家敞开肚子饕餮。老百姓的帝王餐共八道菜肴,包括咖哩条ròu、炭烧猪颈ròu、zhà鸡、酱汁鸡、zhà脆猪皮以及青菜、野菜等,用餐时佐以具有浓郁民族风格的指甲舞、蜡烛舞和音乐助兴。 需要说明的是,这是一般老百姓在大厅里享用的帝王餐,真正的富商大贾在豪华包间品尝的帝王餐,则是另一番气派。比如田龙、玛泰他们的帝王餐就比大厅里的高档多了,丰富多了,除开上述菜肴,他们还可享受到椰子炖燕窝,鱼翅煲鸡蛋,海蟹烩粉丝等海味山珍;饭后的果品更是花样多彩,南瓜nǎi油蛋羹、椰rǔ芋头球、椰nǎi香蕉片、糯米芒果、糯米榴莲……令人目不暇接。不用说,单独为他们表演民族舞蹈的少女们,歌喉才艺自比大厅的要高出许多。 在这样的氛围就餐,岂不心身愉悦,食yù倍增。只是在这里消费,你得有足够的钞票,一掷千金的气魄。 吃饭途中,田龙去洗手间方便。大凡高档酒楼的洗手间,都有较为曲折的过道回廊,揣度其意约莫是为了拉开“雅进”与“丑出”的距离,嘿嘿,这都是有钱人的讲究。 田龙出来时,在过道撞见一个年轻女子。这女子肩靠墙,手捂心口,脸色苍白,胸脯剧烈起伏,嘴像鱼儿离水似的大喘气,一个小巧精致的拎包掉落在她脚边。年轻女子显是猝发疾病,但尽管这女子一副痛苦模样,面容依然不失美丽清纯,让人一见徒生爱怜悯惜。回廊过道没有其他人,面对一个可怜无助的漂亮女子是男人都会帮一把的,田龙自然要停下来帮帮她。 怪哉,田龙瞧她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 “小姐,你怎么了?” “请帮帮我……”那女子困难地张歙着嘴向田龙求助。 田龙一头雾水,不清楚该怎么做,问:“我怎么帮你?我送你去医院……” “我的包,yào……” 田龙明白了,立刻从地上拾起拎包翻看,从眉笔口红中找到一瓶yào物。这是平息哮喘的喷雾剂,yào名叫什么β2激动剂,标签上注写的是英文或是希腊文田龙看不懂,但他有点医学常识,根据这女子的症状和喷雾yào瓶,判断她是哮喘病犯了。连忙扶稳她,将yào瓶喷口对她嘴内连喷几下。 很快,这女子的呼吸缓和过来,面颊也泛出红晕。见她没事了,田龙把yào瓶放回拎包,又将拎包挂在她肩头,说:“你是哮喘犯了,喷几下就没事这病没啥大问题,就是喷咽喉的yào一定要随身携带,要是哪天忘了带,再犯病就有大麻烦了。以后出门,一定记住带yào啊!” 田龙嘱咐那年轻女子几句,便转身离开,回到他的包间。回到包间的时候,田龙才想起来,刚才那年轻女子与自己的对话竟然是用的中国语言,难怪自己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女子是谁? 54.-第五十二章、邂逅歌后 晚上,酒饱饭足的田龙、玛泰在达孟的陪同下,回到好莱坞夜总会观看著名红歌星邓丽君演唱。 能请到大红大紫的台湾歌后来好莱坞夜总会献唱,说明这夜总会的档次规格非同一般。事实上,好莱坞夜总会在清迈绝对称得上是顶级夜场,豪华奢糜,歌舞升平,是权贵名流,富商巨贾时常光顾的地方。好莱坞夜总会有多项娱乐活动,酒吧、迪厅、咖啡厅、保龄球……这且不说,单单一个演艺大厅便能容纳近500余人,两边楼上还设有包厢。 好莱坞夜总会演艺大厅正面是高级软皮卡座。一般大型夜总会的卡座与普通剧院的座位不同,夜总会的卡座讲地位讲排场,一个卡座就是一架半圆形的沙发,能容三五人落坐,面前还有茶几摆满茶水果点供客人消费;更主要的是卡座靠近舞台,能与演员互动,所以卡座(当然是指前几排的卡座)比包厢的档次要高,坐这的客人一般不是权贵就是巨商,地位皆十分尊贵。尤其排前几号的卡座消费昂贵惊人,客人身份更是特殊。比如编号为一二三的钻石卡座、黄金卡座、白银卡座,除了腰缠万贯还得有足够雄厚的势力方才有资格落坐,否则将会招来一场无妄之灾。 真的不是吓唬你,许多大型夜总会都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些无知的阔佬显摆,硬要去那钻石、黄金卡座大把烧钱,结果好一点的下场是被修理得鼻青脸肿,倒霉透顶的枉送一条xìng命也是并不鲜见。 今夜,好莱坞夜总会是商会会长的包场,前几排卡座坐的当然是商会会长请来的客人。不过,第一排第一号的钻石卡座却不是商会会长的客人,这钻石卡座上坐的却是两个在商会圈内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年轻人。虽然陌生但大家都明白,这两位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别的不说,单凭夜总会的老板达孟那副殷勤恭敬的奴才模样就能猜出个大概来,要知道达孟在清迈这块地盘上、在黑白二道间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达孟如此,那二位可想而之。 几巡歌舞音乐,几番小丑chā科打诨,主角出场了主角自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红遍东南亚的歌后邓丽君。 舞台上的邓丽君端的是光彩照人,美艳如花,清纯无瑕;歌声一起,万籁俱寂,她的歌喉不说是余音绕梁,倾国倾城,那也是飘香美酒,溢甜蜂蜜。尤其是她演唱的那首《甜蜜蜜》更是倾倒全场男人,当她用纤纤柔指在观众中轻轻那么一划拉,口中唱到“……在梦里,梦里见过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时,台下的男人莫不如痴如醉,神魂颠倒,个个皆以为那台上的甜歌姐儿梦见的就一定是自己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不是自己的梦中情人还能是谁? 邓丽君出场时,田龙颇有些惊讶,那不就是在酒楼吃饭时撞见的犯病女子吗?这会在台上轻歌曼舞,靡音柔唱,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西施病态,憔悴面容。原来,这女子就是如日东升的红歌星邓丽君,就是馨姑倾心崇拜的偶像。田龙想,一会得请她帮馨姑签个名,了了馨姑这个丫头的心愿。想到自己的妻子馨姑,田龙的心里也是甜蜜蜜,只是这“甜蜜蜜”非那“甜蜜蜜”。 邓丽君在台上唱了三两首歌就退场了,过六十大寿的商会会长虽然富有,但还没有能让一代歌后开独唱音乐会的惊世财力,更没有能使邓丽君如此赏光的天大面子。见邓丽君退场,田龙也不告诉玛泰、达孟,自己起身去了后台,准备请她签名。田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贵”,请一个歌星签名别人代劳就是了,完全不必劳动他“贵体”。问题是田龙没有这样的意识,即使有他也不愿意,他是在替馨姑找邓丽君签名,馨姑是他钟爱的妻子,旁人岂可越俎代庖。 来到后台,没想到后台纷乱不堪,火yào味正浓。适才还在舞台上绽露如花笑靥的邓丽君,此刻粉面愠色,在怒斥好莱坞夜总会的大堂经理和一帮打手。她的经纪人两边劝解,急得满头大汗。 原来那大堂经理听命达孟指令,请邓丽君去卡座为田龙签名,大堂经理是达孟心腹,黑帮打手,十足无懒小人,邓丽君不去他就恶语相向,yù动粗硬“请”。邓丽君乃著名红歌星,走到哪都受人追捧,只有别人迁就于她哪有她俯就于人,她才不吃硬“请”那一套。经纪人知道好莱坞夜总会的黑势力背景,却又清楚邓丽君倔强xìng格,两边不能得罪,又怕事态弄大,一时头额沁汗,心急如焚。 “你们在干什么?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田龙对大堂经理喝道。 见是田龙田副官,大堂经理和一帮打手立刻噤声。田副官是老板的上级,万万不能得罪,而且要歌星去签名就是为讨好他田副官,这事还不能说出来。所以,闻听田龙喝叱,一个个都如鼠遇猫,三缄其口。 “是你”邓丽君也认出是在酒楼救了自己的那位男子。 田龙对邓丽君说:“走吧,别理他们,我送你出去。” 邓丽君处在又羞又恼的尴尬境地,没顾得去想田龙与这夜总会有什么纠葛,她只是觉得这位英俊的年轻人大义凛然,扶弱御强,仁爱助人,简直跟白马王子一般在危难时刻出现,几次帮助自己且无所企求,不禁对田龙心生好感,倍添信任。在她的圈内,她也不乏才貌双全的青年朋友,可眼前这个田龙似乎与他们有着不一样的气质,哪些不一样她也迷糊。但有一点她能肯定,与田龙在一起她感到安全有保障,田龙就是一棵华盖大树替她挡住了风雨,给了她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让她免去狂浪击打。 她随田龙走出好莱坞夜总会时,那些凶神恶煞的黑帮打手,一个个都如斗败的公鸡,敛羽垂首,僵立两边看着她与田龙离去皆不敢妄自阻拦。 走出好莱坞夜总会,来到接她的轿车边。她停下向田龙伸出纤手告别,真心诚意地对田龙谢道:“今天你一连帮了我两次,我真不知怎么谢你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田龙笑着点头道:“你人美丽,歌声又甜蜜,我当然愿意,就是你认了我这个朋友以后不许反悔哟呵呵,你知道吗,刚才你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台下的人全都听傻了,一个个好像梦见的就是他们自己……” 被田龙当面夸赞,邓丽君那秀丽的脸庞居然泛起桃红。按说,被无数鲜花与美誉簇拥的当红歌星是不会在意几句夸赞的说词,没想到今天她竟也心慌意乱,鹿撞胸脯。还是那句俗语说得妙:英雄救美女,美女爱英雄。英雄救美虽是老套童话,但也依旧怦然动人,怀春女子,萌情少年谁不意慕之,心倾之。 斯时,夜已深,市归静,人渐疏,浅浅羞赧的一代歌后伫立阑珊灯火中,竟比在旖旎舞台上更显绰约娇媚,清雅淡妆才是真实的邓丽君。 轿车缓缓驶离,邓丽君从窗口探出头来突兀问了句:“我住在眉萍宾馆,明天你能来看我吗?” “有时间,我一定来!”田龙答道,也忆起件事,用姆指做了个按喷雾剂的手势,“记住,平时身上别忘了带yào啊!” 载着邓丽君的轿车融入了那滚滚车流,在溢光流彩的公路上,渐行渐远……田龙目送着,心里总觉得搁置了件什么事?嗯!田龙忽然想起自己是来找邓丽君为馨姑签名的,出了刚才那挡子事就把这签名忘记了。田龙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瞧我这记xìng明天得找个空去趟眉萍宾馆,还得麻烦她签名……” 遗憾的是,第二天田龙没去眉萍宾馆,他爽约了。本来他打定主意是要去的,因为馨姑的心愿未了,他还没有请邓丽君签名哩。不巧的是当天晚上,田龙出事了。人生之路总是百折千挠,田龙这一出事,故事原本的脉络就大相径庭倘若田龙这晚没出事,倘若田龙知道他的馨姑已不在人世,他是不是有可能与这位漂亮的女歌星出双入对,在以后的日子合奏出一阕浪漫美丽的爱情旋律来?谁知道呢。 真的。后来听说,邓丽君在眉萍宾馆一连逗留了三天,才依依不舍黯然离开清迈……他们还有缘再相见吗? 55.-第五十三章、透明舞会 田龙送走邓丽君后返回好莱坞夜总会,来到贵宾席钻石卡座。 此时,演艺大厅的客人少了许多,500多的座位稀稀落落坐着看客。大约客人们都是冲着邓丽君来的,邓丽君一走,客人们对演出就索然无味了,台上一位无名女歌手扭妮作态,抛媚献乖,无论怎样卖力演唱,也挑不众人的兴趣,毕竟米粒之珠难与星月映辉。 见田龙回来,达孟讨好地告诉他与玛泰,说接下来的演出就没啥意思了,不如去他们的地下迪厅玩,现刻那儿正在举行一场十分刺激的透明舞会。 透明舞会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好莱坞夜总会最热门的娱乐项目之一,亦是最受男人追捧的狂欢节目,每星期在地下迪厅举办两次,届时美女如流云,娇娘似簇锦,任君采花扑蝶,一夜潇洒风流。其实,所谓透明舞会就是夜总会的职业舞女在暧昧的灯光下,皆着薄如蝉翼的透明裙衫陪客伴舞,劝酒诱翁,其意不言而喻。 来透明舞会玩的,三六九教各色人等,冲着的不外乎是醉生梦死,色yù糜靡,直把这儿当着逍遥天堂。只是这逍遥天堂却在地下,倒结结实实是座消磨人类灵魂的沉沦炼狱。 不错,好莱坞夜总会的迪厅就在深深的地下。 田龙、玛泰随着达孟从一扇暗门进去,下十几步台阶,走一条弯曲深长的廊巷,一位侍者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再拉开一道厚厚的绒帘,顿时里面迸出强烈的音响。迪厅里五彩shè灯的炫光如浪潮一般,从攒动的人头顶一波波扫过,人影乱舞,人脸模糊,嘶叫、狂呼、呻吟以及震耳yù聋的乐调,扑面而来,一时,竟有些群鬼聚地狱般的幻觉。 看来玛泰是这儿的常客,熟门熟路一头钻进迪厅,在舞池随便搂抱个“透明”妖艳的小姐如鱼得水地疯玩起来。初临如此公然放dàng纵yù的色情场合,田龙象一只迷途羔羊身陷群狼的包围,一脸的彷徨,一意的惊恐,一身的不自在。进退两难之际,一边的达孟善解人意地将他领进旁边的包厢。包厢是隔声的,阻断了外面的高音分贝。包厢内,沙发条几,美酒咖啡,骰盅果盘,一应俱全,更妙的是甚至还有一位跟luǒ体没啥区别的漂亮女郎。 达孟体贴而恭敬地对田龙说,田副官一定是高贵人家出生,不喜欢外边闹哄哄的玩法这是我们夜总会最红的舞女,吹箫弄琴伺候男人的功夫样样精道,有她陪你包你一宵神仙快活。说毕不待田龙应允便顾自离开包厢。 那位漂亮女郎显然是应付男人的老手,她一扭蛮腰,牛皮软糖似的一屁股坐上田龙大腿,端一杯红酒自己抿一小口,递拢田龙嘴边蛇样的纠缠着要陪她喝。这风尘女人知道,来风月场所寻欢的汉子再拘谨几杯酒下肚就变得男人了,何况今天这客人不是一般人物,得使出混身手段让他入彀。田龙不比玛泰,根本不是那女人的对手,经她唇贴rǔ挤,手勾脚搭,几番缠绕,露骨挑逗,勉强喝下半杯红酒,接着他就莫名其妙地迷糊了…… 田龙醒来的时候,眼前伫立着几位满脸狐疑的警察,而自己则稀里糊涂躺在清迈那条护城宾河的岸边。说不得,田龙还真的该感谢面前的几位警察,若不是他们,此刻田龙已经浸泡在宾河正喂鱼虾王八哩。 原来,这几天清迈警察局的头头脑脑们,被忽然多发暴涨的刑事案件弄得焦头烂额。不知是谁捅了马蜂窝,不到半个月,清迈那条护城宾河接二连三浮出多具死尸,有遭qiāng弹打死,有受刀剌丧命,有被溺毙而亡,全都是无头公案,没法侦破。尤其是今日,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紧挨清迈市区的落月寺,又发生了一件凶杀案。弄得沿河两岸居民人心惶惶,佛都古城血腥冲天。 警察局长被市长骂得狗血淋头,各警署长官又被警察局长得七窍生烟。警察局长一发狠,将清迈市所有的警察全部赶出去,挨道逐巷巡逻盘查,发现可疑之人通通带回警署勘辨详察,以期用雷霆般的高压手段,尽快恢复清迈的治安。 就在刚才,一队巡逻的警察来到宾河岸边,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拖着两只麻袋准备往河里扔,情形十分可疑。警察立刻qiāng弹上膛,围堵上前,一声猛喝:“站住,全都不准动!” 那几人见到警察忽然显身,慌忙丢弃麻袋,豕突狼奔地一溜烟跑散。黑夜中,警察也没法抓捕溜得比老鼠还麻利的可疑分子,就检查麻袋,看是什么违禁物品,结果发现麻袋里竟是两个活人。其中一只麻袋装的玛泰。玛泰在好莱坞夜总会也落进圈套,他在口干舌燥时喝了几口红酒,跟田龙一样被麻翻倒地。只是玛泰红酒喝得少一点,醒得也就快一些。 玛泰见到警察,明白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但对警察又不能说出事情真相,好在他本土泰语说得口顺娴熟,脑子一转,信口胡谄自己是清迈商会老板的公子哥儿,在夜总会争风吃醋开罪了黑帮,被人绑票勒索云云,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运气的是,这群警察中有位小头目与清迈商会老板的下属关系颇近,偶尔也与商会会长打个照面,既然玛泰是商会老板的公子哥儿,不免就得关照一点。其他警察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头都发话了,顺水人情谁不会做,干脆当场将玛泰释放了事。 那警察小头目还套近乎地对玛泰说:“以后小心一点,最好不要去那些环境复杂的地方,最近治安不好你回去吧,替我问候你父亲。” 另一只麻袋当然就是装的田龙了。可惜当时玛泰不知道里面是田龙,听说要当场释放,自然是溜得越快越好。警察打开另一只麻袋时,田龙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他那蹩脚的泰语让警察们疑窦丛生。田龙在麻袋里听见了玛泰的胡诌,自己本可顺着玛泰的瞎话编造下去,却苦于泰语生疏,结结巴巴解释一通反而引起警察的疑心,于是,他被押送到宾河警暑的监狱,审查待定。 到宾河来扔麻袋的几位是达孟的心腹,因突遇警察巡逻,没能即时将麻袋抛进河里,只得回去向达孟如实报告。这几个家伙不知未将麻袋扔进河中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但达孟却明白,玛泰、田龙未死必将大祸临头,而且会死得极其惨dú。 按常理,达孟没有吃雷的胆量,他应该清楚加害自己的上司尤其是玛泰、田龙这样显赫的人物,dú王坤沙会不惜一切手段不吝多少金钱来追踪反叛,势必达到残酷报复之目的,以儆效尤!问题是达孟这位在坤沙势力范围中的卑微角色,竟然就真的做下了这发疯犯癫的傻事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最近的“丛林行动”巢灭了坤沙,铲除了坤沙庞大的黑势力,达孟方才敢有此胆大包天的疯狂行为。 事实也确是如此,只是达孟的消息渠道传递的消息出了点偏差。达孟得知可靠情报,美军与三国政府联合实施“丛林行动”,一举摧毁了坤沙的弯欣基地,同时铲除金三角密林中大大小小种植鸦片的部落,坤沙以及他的众多手下皆在这次围剿中罹难。大王已死,猴子就想称霸,达孟的野心yù望顷刻之间膨胀发酵起来,妄图独占好莱坞夜总会这棵摇钱树为已有。先是有从政府军围剿中逃出来的残兵败将到他这里来,如胖狼、骚马之类,这些家伙都比他达孟官职高脾气大,坤沙势力一但崩溃,他们无路可走势必呆在这以此为家。达孟贪念既生,好莱坞夜总会岂容他人染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计一个个除掉,这才有了清迈宾河那让警察头痛的无名浮尸。 不过,当玛泰、田龙出现在他面前时,达孟着实出了一身冷汗。他的消息来源上说,坤沙以及坤沙的高级干将通通死光,怎么眼前又冒出个这两个人来,而且其中之一赫然就是坤沙的外甥,莫非情报有误?坤沙未死?但事以至此,自己已经踏上一条不归之路,再没有回头的可能。须知,这段时间他已杀了玛泰的多名手下,玛泰不死,要不了两天宾河里的浮尸之事就会大白于天下这还有他达孟几日命在?于是,达孟狠下决心,再施故伎yù将玛泰、田龙送给鱼虾做晚餐。 现在好了,玛泰、田龙未死,轮到达孟自己去喂鱼蟹王八。达孟惊恐万状,如热锅中的蚂蚁焦躁难耐,左思右想,实在别无他策,选了一个最笨的也是最无奈的办法脚底板揩油,溜之大吉。 问题是,达孟他真的能逃出这一劫吗?达孟比癞象的神通差远了,当初,癞象绞尽脑汁也没撞破坤沙的天罗地网,达孟他又能逃到哪去当然,这指的是在坤沙未死的前提下。 56.-第五十四章,蛟困囚笼 在宾河警暑的监狱(宾河警暑监狱相当于我国的看守所,非正规监狱)里,熊逸与号子里的几个犯人正热火朝天地玩卜克牌。熊逸的聪明机灵以赛过猢狲著称,他清楚,初来乍到的犯人一般都会被欺生,天下监狱通通一个样,除非你拳头特别硬像李小豹那般有本事,或者你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取悦牢头。 监狱是最能体现丛林法则的地方,这地方什么正义、公平、良知全都是扯淡,在监狱你只有选择做野兽,做食ròu的野兽或者被食ròu的野兽。熊逸的功夫比李小豹差远了,可他随机应变鼓唇摇舌却是顶尖一流,对付同号子那帮乌合之众的本事他绰绰有余,他当然要选择做食ròu的野兽。 这是一间因近期刑事案件莫名高发而临时设置的大牢房,yīn暗潮湿,蟑螂爬,老鼠窜,还弥漫着汗液屎尿的难闻臭味。关押这里的嫌疑犯不但人数众多,牛鬼蛇神各路货色亦是五花八门。这种牢房没有床,一色的篾席贴地通铺,人就沙丁鱼似的挤在一起。 瞧着一脸倨傲的牢头和几个不怀善意的老犯人,熊逸拿出一副卜克牌出来,笑嘻嘻地说:“各位大哥,老少爷们,别瞪着牛卵子眼睛瞧我,我又不是一朵花,再瞧也是一砣牛粪来来,大家围过来玩卜克,说话算话,赢了归你们输了算我的。” 牢头生得牛高马壮,手臂胸脯坟起的强健肌ròu,就说明这家伙一定是个靠武力打杀吃饭的角色。牢头的来历颇为可疑,这监狱负责的警官对他十分关照,牢头在监狱专横跋扈非但不管不问,他索要香烟、食物,日用品等居然也尽量满足,显见背景极是深厚。 “呵呵,这臭小子有点趣喂我说,在号子里面,你拿什么让我们赢?”牢头也被熊逸逗乐了,就问。 “我身上只有这身衣服,也不值钱,当然是出去了才给现在大家玩牌打发时间也不错嘛,不然都坐在这念经?念经也他妈成不了佛!” 牢头好像也佩服熊逸的三寸不烂之舌,笑道:“你小子耍滑头卖乖这样,你输了就用你的囚饭来顶,不把你小子输得饿成瘪臭虫,老子就不叫”说到这里,牢头硬生生咽下后半截话。 “行行,老大说输什么都成,我奉陪!”熊逸口中答道,心里却在嘀咕这家伙是干吗的,说话吞吞吐吐。 长夜难熬,能赌上一把权当娱乐。大约是因为临时监狱,人杂数众,警察们也不怎么过问。于是牢犯们凑成堆,兴高采烈地玩起卜克牌。与熊逸玩卜克牌输赢是没有悬念的,他是新犯人不能去抢监牢里老犯人的囚粮,这会给自己添麻烦,但他们也休想从熊逸手上赢走一顿半顿牢饭,他不过是让这些家伙陪他过过手瘾,打发时间罢了。 其实,嘻皮笑脸的熊逸此刻内心却盛着极度的悲愤,月妹的惨死让他有着虫蚁啃噬肝肺般的疼痛,他愤恨于心狠手辣的宕哥,亦牵怒于蜷缩在牢房角落正在犯瘾的月妹父亲。有朝一日要宕哥血债血还这没问题,但报复近在咫尺的这个吸dú赌徒却令他左右为难。 熊逸脑子里东想西忖,脸上依旧笑模悠悠,手里翻洗的卜克牌玩得行云流水,54张纸牌经他十指拨动便如虹桥过涧、高山泻瀑、龙探大海、叠云横空……魔术一般的牌技,花样百出,让牢友们看得眼花缭乱,大开眼界。大家伙正玩得兴起,牢门忽然敞开,警察又送来一个犯人。 熊逸抬头定睛看时,不由张嘴“啊”地一声,惊愕得眼睑都快睁裂,手里的卜克牌哗哗掉落满地进来的犯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勐腊犯案后偷渡澜沧江逃径缅国边境时离散的老大田龙! 苍天保佑,老天爷有眼!熊逸恍若置身梦境,如不是田龙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打死他他也猜不到能与田龙在异国的监狱中相聚。熊逸惊诧万分,田龙又何尝不是如此,要说惊诧只怕他田龙更甚于熊逸。就在不久前,田龙还刚刚与含情脉脉的美丽歌后握手道别于好莱坞夜总会,邓丽君那柔荑纤手的余温还没从他掌心逸散,他又莫明其妙地身陷铁窗,而且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在澜沧江上失散的熊逸。 适才,在警署田龙无论怎么解释,警察都不肯释放自己。都怪他自己泰语太臭,无法与询问他的警官沟通,反而让警官对他更加怀疑。实在是语言jiāo流太困难,警官也丧失了耐心,干脆将他送至监狱临时拘押起来。这倒歪打正着,没料到竟然在监狱里与熊逸相遇,坏事反而变成了好事。 熊逸在监狱见到田龙很诧异,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熊逸感到匪夷所思。那位在号子里飞扬跋扈充老大的牢头,此刻见到田龙,竟也同自己一般模样惊讶万分。熊逸本来想,如果这家伙敢欺生,他就和田龙联起手来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哥们弟伙不是吃斋念佛长大的,反正在这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爷。 田龙大约是被迷yào麻醉了还没完全恢复,这时人站着还有些摇晃。那牢头先是吃惊,尔后几步上前搀着田龙扶到自己的上八位(监狱里牢头睡的距马桶最远的地方)地铺,举止神态恭敬至极,而田龙却受之泰然,毫无半分理谢谦让,好像他就是这家伙的爹妈老汉抑或顶头上司一般。 牢头小心翼翼把田龙扶下坐好,旋即掏出一包骆驼牌香烟抽一支放在他嘴边,又为他点燃,比侍候亲大爷还来得周到。今天这事奇了,要知道在号子里无比珍贵的是食物,但比食物更稀罕的却是香烟,因此常常有瘾君子宁可饿肚皮省一顿囚饭来换支香烟的事,更有极端者,嫌疑犯为了吸烟过瘾甚至不惜吐露自己杀人越货的罪行。 田龙吸了口烟,精气神像是重新回到躯壳。他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了眼旁边的熊逸,顺手抓起那整盒骆驼牌香烟扔给他,根本不把香烟的珍贵当回事。对于田龙、熊逸来说有饭大家吃有烟一块抽,这是他们的习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想不明白的是那牛高马壮的牢头竟也没有一丝不满半点不快。 “你这儿有没有吃的?都大半夜了,肚子有点饿。”田龙抽完香烟又问牢头,口气淡然但却明白无误地显示出颐指气使的老大作派。 牢头欣然听命,转过脸冲那几位同样大惑不解的老犯人斥喝:“你们全都把存在老鼠洞的食物掏出来,谁要敢藏着不jiāo,小心老子拧断他的脖子!” 对待犯人这牢头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狱霸,谁敢稍有不从定是武力解决。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那混帐“法则”,因为牢头权力就是靠拳头打出来的,不服可以较劲过招试试,打赢了你也可以称王称霸。只是犯人们猜不透想不明,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白面小子是何方魔王,连如此凶狠的狱霸牢头也被他呼来唤去,在他面前变成了服服帖帖的小鬼。号子里的犯人弄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但还得乖乖听命于牢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贡献出藏匿的食物。 监狱里的犯人尤其是老犯人,都是号子里的人精,他们或买通看守、或勒索新犯人、或其他人不知鬼不晓的渠道,能弄来许多玩意包括食品,牢头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底细,所以才有刚才那番横行霸道的言语。于是,犯人们乖乖“孝敬”,饼干、面包、巧克力、水果等大堆食物码在田龙面前,丰富得让田龙出乎意料,没想到这清迈的临时监狱里竟藏着个超市。 这一幕忽然上演的闹剧,直把熊逸看得咋舌称奇。虽说,昔日田龙在云南景洪也算得上是出名的人物,那也仅仅局限于他们知青圈子,从澜沧江偷渡过来,这才多久时间,莫非他摇身一变就成了雨林国度的黑帮老大,手握一副至尊天九好牌,在监狱里边也一路通吃通杀?这还真的有点超出了熊逸的想像能力。 食物自然也是与熊逸一块分享,熊逸不客气,此刻他的肚子比田龙还饿,因为今天他根本就没吃晚饭。 田龙问熊逸怎么也到这地方来了?熊逸就讲了他与李小豹在澜沧江无名支河走失,自己认识了一位克钦族农夫,后与一个赌场老板去芭堤雅,在芭堤雅包庇月妹事发,又双双逃到清迈,哪知就在今天就在那断壁残垣的月落寺,他熊逸永远失去了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说到痛处,熊逸终于压抑不住满腹的悲伤,豆大的泪滴盈出眼眶,顺颊而流…… 佝偻在马桶旁边的月妹父亲,也在偷偷瞧那比牢头还威势十分的田龙,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熊逸居然也与这白面魔王沾亲带故蓦地,他打了个寒战,他眼睛触及到那白面魔王还有那牢头狱霸yīn鸷剜心的目光。 57.-第五十五章、脱蛟化龙 监狱里的囚犯不明白这位白面书生何以就能震慑那比才豺狼还凶残的狱霸,熊逸打破脑袋也无法想像田龙在牢房里竟然也有大爷一样的派头?说穿了一点也不奇怪,因为田龙却心知肚明,这牛高马大的牢头的确就是他的下属,就是在贡钦镇夜巢客栈分兵突围的那位头目,就是自己与玛泰统领的特别联队第一分队的副队长骚马。 说起来,骚马蹲牢房的起因同样与好莱坞夜总会有关。 那日在贡钦镇夜巢客栈,骚马领着一帮人奉命突围,被政府军冲散,他带着剩下的几个兄弟逃到密林,又辗转多时方来到清迈与玛泰、田龙汇合。在清迈的竹器藤编工厂,骚马等了几日不见队长与副官踪影,闲着没鸟事,就跑到好莱坞夜总会找他的红颜相好。 骚马也知道好莱坞夜总会是坤沙的据点,但他不能随便来此,除非玛泰允许或同往。实在憋闷发慌,也就顾不上许多。在好莱坞夜总会与相好亲热时,那女人恋旧,偷偷告诉他别喝这儿的酒,别久呆,这地方要出事。骚马悟到大事不妙,赶紧脱身离开好莱坞。 出门时,他就发现身后跟坠了几个夜总会的打手。骚马也是从血泊里滚出来的角色,一眼就瞅到尾巴全都带着家伙,猜测自己只要走到僻静处,身上难保不会被子弹打成筛子。好在是大白天,街上行人多,趁眼下还有活命的机会得赶快想办法。骚马边走边打主意,无奈尾巴跟得太紧,想掏出身上的微型冲锋qiāng干一仗,又明显寡不敌众。 正犹豫不决,一眼瞅见前面路边停辆警车,还有几位荷qiāng实弹的武装警察。骚马也是急中生智,情急之下走了步险棋。他装成醉汉去招惹警察,还故意在警察面前露出衣衫内藏着的qiāng支,弄得警察如临大敌,那尾随的几个打手见势也只得作罢。结果,骚马就来到这监狱优哉游哉当起牢头来。 在监狱里,那位负责的老警官查阅了骚马入狱卷宗,了解到此人并未犯课,而是故意冲撞警察自陷铁窗。 这老警官阅历丰富,见多识广,抓骚马进来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出一支微型冲锋qiāng,凭这一条就能断定是条大鱼矛盾呀,平白无故他怎会自投罗网?金三角这快地盘藏龙卧虎,最近清迈治安又极其糟糕,他一个拿薪水的小狱长是惹不起的,还是小心为妙,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留条后路总是没有错。 所以,这老警官对骚马在牢里的横行霸道就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只要骚马没有太过出格,绝不难为制止。 从骚马的遭遇,到自己被半杯红酒灌醉,田龙翻然醒悟好莱坞夜总会那个达孟已经叛变了坤沙。问题是达孟何以如此胆大妄为,这厮比之癞象无论势力魄力都差得悬远,他竟敢与坤沙叫板?难道就不怕步癞象后尘,那可是要剜眼剁肢饱受酷刑而毙呀!除非坤沙以及金三角黑势力的高级成员全部死于非命,否则,借给达孟一千个胆他也不敢做出黑吃特别联队的事来。 沿着这条思路用逻辑的方式剖析,联想到李小豹率领政府军在贡钦镇对特别联队的攻击,田龙归纳总结出坤沙以及整个金三角一定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大事;再演绎推理下去,倘若真是如此,金三角这块地盘上的势力结构将面临推倒重新洗牌,洗牌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混乱局面,玛泰、李小豹、骚马、特别联队还有刚找到的熊逸纠集一起凑成的力量能够做什么,接下来的路又该如何走下去…… 不知不觉中,田龙思考问题的层次与能力发生了质的飞跃,真正从云南景洪知青圈子的小打小闹喜剧头目蜕变成黑帮dú贩的大佬,过去读的那些领袖著作、哲学文选竟也被他活学活用起来。 莫非,田龙真的与那个关于蛟化为龙的传说有关蛟修千年终将化为金鳞银爪的巨龙,腾空上天。待到蛟龙功成圆满的大限时刻,天空便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降下倾盆大雨,蛟便跃入滔滔洪水之中作最后的蜕变羽化。斯时,雷电jiāo加,撕裂长空,滚滚浊流,横溢广袤,大地生物不免殃及祸患…… 唉!这于田龙、李小豹、熊逸以后的人生实不知是悲是喜。 在牢里,田龙从熊逸那了解到他偷渡后与李小豹分散,去芭堤雅任赌船上的总管,和月妹惨死直至关进监狱等等;熊逸也知道了田龙现如今已是dú王坤沙核心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权力熏灼的特别联队副官;而这位牢头真的就是田龙的手下,难怪他对田龙那么毕恭毕敬。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从监狱脱身,既然你田龙是老大又是上司,熊逸、骚马当然要指望他拿主意想办法,都用期待的眼光瞅着他。 田龙好像早已深思熟虑,胸有成竹,他安慰熊逸、骚马说:“你们不用着急,我们在这呆不了几天,放心,过几天就能放出去我们放出去,老林子的秃鹰就有东西吃了……”接着他又自言自语加了句,可惜这话的意思太深奥,熊逸、骚马没能领会。 老大就是老大,上司不愧是上司,再棘手的事在田龙面前似乎都是一碟小菜,轻而易举就能解决。呵呵,这次不是用的逻辑推理,熊逸与骚马不知道,田龙在宾河时就瞧见玛泰已经脱身了,以玛泰在清迈的势力财力从这所监狱要捞出他们几位,不是一件太费力的事,何况这几天李小豹也要来这座城市。如果用金钱打不通警察署的关系,他断定玛泰、李小豹这两位胆大包天的家伙,绝对敢使用武力来劫狱救人。 熊逸与骚马见田龙这般气笃神闲,诸事皆在掌控之中的镇定自若,对老大上司说的过些日子就能出去的承诺便深信不疑。呆几天就呆几天,在监狱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还可以过过牢头狱霸的快活时光,美中不足的是呆这儿囚饭有些难吃,空气中的味儿有些污浊。 …… 田龙的判断非常准确,第三天晚上,他的预言就应验了。 已经很晚了,牢门忽然一下打开,进来四个警察。为首的是那位见多识广心眼活络的老狱长,他进来叫起田龙说你没事了可以出狱了。田龙瞧他一眼,目光越过他身后,牢房灯光虽然有些昏暗,仍瞧清楚一顶警帽下罩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不禁乐了,这那是什么狗屁警察,这不就是沐猴而冠的玛泰被通缉的贩dú要犯嘛。 田龙一本正经地对玛泰说:“报告警官,应该是我们三个人一块出狱,是不是还有什么手续没办完?” 玛泰也瞧见了号子里还关押着骚马,至于熊逸他不认识,但田龙示意要一块捞肯定有他的道理,就凑近典狱长,往他口袋里又塞进点沉甸甸的玩意玛泰往典狱长身上装的是金条,本来用一块金条捞个田龙已经是足够分量了,再添一块捎带两人更不在话下,“有钱役使鬼推磨”放在全世界皆能畅通无阻。 熊逸对田龙“运筹于监狱之中,决胜在什么之外”的高明手段真是景仰得一塌糊涂,他正佩服着,耳边忽然听见了久违的正宗的家乡话。 “好你个熊三,啷个也在咧(这)里?龟儿子的害得老子在茅草棚里冤枉为你哭一场,结果你跑到铁茏茏来享福来了!” 说家乡话的除了李小豹还会有谁。李小豹也猪模狗样的穿着一身警服,还配备了冒充警察的全部值当玩意这家伙就不怕李鬼遇到李逵?李小豹与玛泰的天不怕地不怕,倒真的被田龙不幸而言中,这两个家伙只要凑到一堆,天底下还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何况身边还有一位绝对不是吃素长大的阿德。 此地毕竟不是说话之处,熊逸跟着大伙yù离开监狱,却出了点意外月妹的父亲忽然扑来抱住他脚髁,要熊逸也把他带走。这老东西在号子里犯了几天dú瘾,早已煎熬难捱,竟异想天开地央求熊逸帮他也弄出去。 一旁的骚马早听说了熊逸的故事,知道熊逸恨他入骨却又碍于月妹左右为难,哪里耐得住xìng子,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尔后不怀好意地对那位典狱长暗示,说这老东西早晚对你都是个麻烦,你得看紧点(没过多久,这个赌棍瘾君子就瘐毙于监狱,这与骚马对典狱长的暗示难说没有关系)。骚马替熊逸出了口恶气,熊逸心里自是十分感激。 一行人出了监狱,已是半夜时分。时值深秋,天高云薄,仿佛琼楼玉宇里的仙童顽皮地捧撒出无数飞萤,点缀了满空繁星。那晚,星光闪烁之中,星云拱卫之下,恍惚自丛林里腾跃出来的一颗金星,正冉冉升起,发出异样的光泽,极明亮耀眼。星辰占卜家们曾预言,长庚转太白,众星托启明,天相如斯,当有圣人出抑或魔王诞,此兆竟在亦凶亦吉模棱两可之间。 58.-第五十六章、魔星横空 “世人诸等,佛藏于心,魔藏于心,佛为魔,魔为佛,皆在转念间!”这是田龙多日后一位无名高僧点悟于他时的一段偈评。遗憾的是此时的田龙,内心魔孽甚嚣尘上,杀伐正烈。他从监狱里出来,李小豹就告知了馨姑的噩耗。李小豹不知道,馨姑的噩耗会给田龙带来有如天崩地裂般的内心撞击馨姑在则牵挂在,牵挂在则善意人xìng存;馨姑亡则万念亡,万念亡则邪yù魔障生。倾刻间,田龙胸膛无法化解的悲怒变为腾腾杀机。 此时,心无旁骛的田龙开始着手清理“丛林行动”涂炭金三角后的叛逆之徒了真的很悲哀,田龙本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其实往深里探究,与其说是他要用血来清洗敢于背叛坤沙的变节分子,毋宁说是借杀戮来宣泄自己心中的郁积之气。所以后来那位高僧要对他棒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清迈,这座佛xìng之城沦入了魔域血光之灾。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田龙、玛泰、李小豹等一行人,全副武装,忽然闯进了好莱坞夜总会,将夜总会所有的员工赶到地下室的迪厅。夜总会的人全都在,唯独缺少了达孟首犯和那位最红的舞女。田龙、玛泰也不以为意,此行的目的,是要清洗与达孟勾结的协从,让好莱坞夜总会重新回到坤沙不,应该说回到田龙、玛泰手中。至于达孟在不在无所谓,他逃不掉的,要知道坤沙死了他庞大的网络还在,一旦新的魔头产生,庞大网络的力量立刻就会发挥出来事实上,这个魔头就快产生了。 按田龙的计划,玛泰、骚马将大堂经理与夜总会打手头目弄进包厢分别拷问,一是要他俩说出达孟藏身之处,二是还有谁是达孟的心腹走狗。不知道这二位对他们使用了什么手段,虽没有问出达孟的去向,但很快就搞清楚了夜总会里谁是达孟的人,还了解到在一分队队长胖狼与几名弟兄就栽倒达孟手中,难怪那几天护城的宾河老有尸首浮出,搞得清迈的治安一团糟糕。 剔出七八个达孟的人后,田龙和颜悦色地向好莱坞夜总会战战兢兢的员工安抚道,大家只要闭紧自己的的嘴巴,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可以安安心心在这里继续工作,新的总经理马上就会来上任,上任后立马给大家加薪添饷云云,很有点美国佬的胡萝卜加大棒的味道。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可怜的是那七八个达孟的人,从此人间蒸发,许久以后护城宾河隔三差五有浮尸飘起,这大约便是人间蒸发的恐怖注脚。 时值深秋,城郊木犀树林对了,这木犀树也叫桂树,是泰国的国树正是桂花怒放的季节。桂树开花花香兼有清雅浓郁的特点,清可沁人心脾,浓则溢馨致远,故有“十里香”的美誉。大煞风景的是,在飘香十里的木犀树林里,在竹器加工厂内,田龙首次召开了有数十位大小头目聚集的黑帮大会。 清洗了好莱坞夜总会几天后,特别联队其他分队,在弯欣之战中侥幸脱逃的坤沙残兵败将,还有一些鸦片种植部落逃难来的酋长首领,陆陆续续来到清迈, 麇集在这竹器藤编加工厂秘密据点。在逃难来的酋长首领里,曾经与田龙在巴寨争夺馨姑的阿德也在其中。 阿德是与李小豹一块来到清迈的,二人在路途上无意相遇,结伴杀贼,后来方知竟同是田龙的兄弟;来到清迈,二人找到玛泰,又一道去监狱营救田龙。当田龙、阿德再次见面后,说起巴寨、湘寨已然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不免唏嘘长叹;想当初,他俩为馨姑的那一番争斗还历历在目,而今斯人已逝,音容宛在,岂能不悲伤哽咽。但今日已是时过境迁,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还得放眼未来,还得去收拾被三国政府军捣毁的金三角这个烂摊子。 阿德佩服田龙的好身手,田龙感念阿德亦是一条好汉子,相互大有惺惺相惜之意。在湘江寨的时候,阿德就领田龙去了那个蕴藏着巨大宝藏的秘窟,那时阿德就表明了跟定田龙的态度,而眼下正是金三角死灰复燃,重振贩dú大业之际,有阿德来入伙,田龙自是如虎添翼,当然满心欢喜。 田龙告诉阿德:“阿德,你来得正好!我现在这儿正缺人手,你不要回湘寨了,留下来我们一块打天下。” 反正湘寨也没了,自己千辛万苦跑来清迈本也是想跟着田龙混出点名堂。阿德便毫不犹豫点头表忠心:“只要龙哥瞧得起我,我跟定你了!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谁他妈敢起异心我就宰了谁!” “好!好兄弟,咱们以后生死与共,同甘共苦!”田龙摇了摇阿德肩头动情地说,“哦,还有,那个秘窟谁都不要告诉,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想办法去开发。” 现在,身边有李小豹、熊逸再加上阿德,玛泰看来也支持自己,将金三角残存的力量团结起来,控制金三角的混乱局面,重整旗鼓,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了。古人经验,“天时、地利、人和”占其一便可举大事,而今田龙似乎全占,他田龙怎能不雄心勃勃,信心百倍,他要把自己在监狱里构思了好几天的宏韬大计付诸实施了。 玛泰同李小豹、熊逸、阿德一样,甘愿团结在田龙身边,重树大旗,再打“江山”。玛泰一直铭记田龙的救命之恩,尤其是田龙的分析判断能力筹划处理的果断也令他心悦诚服。想起在他们相处的日子直到金三角被围剿后,在贡钦镇被俘是田龙的兄弟李小豹解厄,在萨尔温江南岸贼窝自己危急之际全靠田龙怒不可遏的一击,还有一路上是田龙悉心为他清洗脸颊上的伤口直到他累倒……虽然自己是特别联队队长,但实质公子哥儿一个,是不堪挑起大梁的,他有自知之明,以其自己费力不讨好的做老大,还不如躲在早已成了生死兄弟的田龙羽翼下落得轻松。 所以,黑帮大会一开始,玛泰就郑重其事地向大小黑帮头目宣布,坤沙司令、张书泉参谋长已经不幸罹难,但是我们众弟兄还得生存下去,金三角的地盘不能成为一盘散沙。当初,坤沙司令、张书泉参谋长在世时就特别看好田龙,赞扬田龙是后起之秀,是我们这一代担挑大梁的领袖所以,从今天开始,田龙就是我们的司令,我们的老大,谁要敢不服从田龙的命令,格杀勿论! 既然坤沙的嫡亲、特别联队队长玛泰亦是旗帜鲜明拥戴田龙,既然有李小豹、熊逸、阿德甚至骚马等之流的心腹撑腰呐喊,大小黑帮头目们焉有不从之理,何况接下来他们亲身感受到了这位新老大那雷霆般的手段,做金三角的司令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田龙全然不客气,清清嗓子,理理思路,面向大小黑帮头目们开始任职演说,大约意思是: 一、金三角目前的整体状况目前情况是坤沙司令、张书泉参谋长不悻蒙难,hǎi luò yīn工厂遭到重创,几大鸦片种植部落被摧毁殆尽,整个金三角陷入一片散沙; 二、追究弯欣基地毁灭的根源起因主要原因是我们内部不团结造成的,具体说就是癞象这个王八蛋对坤沙司令萌生二心,才惹出的大祸,引来美军联合三国部队的围剿; 三、今后形势的宏观分析微观剖视“丛林行动”已经结束,形势发生了变化,现在正朝着对我们有利的一面发展,现在美军撤走,三国联合部队回营,金三角又再度回到了我们的手中,被我们重新控制……接下来又强调当前的工作重心:肃清内患,恢复“军队”建制,任命新的大小头目;最后,勉励诸位兄弟下定决心不怕困难勇挑重担,返回到各自的领地招兵买马东山再起等等。 田龙口若悬河,一二三四五,过去现在将来,思维很清晰,讲话有逻辑,大有指点江山收拾金瓯一片的英武气度可怎么瞧,这位新上任的dú枭大佬,骨子里好像始终没脱离某种窠臼,是不是很容易让我们联想起点什么,令你我忍俊不禁。 “兄弟们都清楚了自己该做的事?要是不明白现在可以问,现在多问以后少错,不然到时谁他妈找借口,就别怪我田某翻脸不认人!”田龙忽然暴了句粗口,话锋赓即一转,“事都jiāo待了,接下来让兄弟们看一场好戏阿德、骚马,给我将七拿下!” 新任司令田龙刚刚把这群残兵败将的信心鼓燥起来,大伙儿瞧着他胸有成竹一派大将风度,邪劲火焰似的腾腾上窜,尤其是适才受到田龙封官许愿,个个弹冠相庆,摩拳擦掌,准备跟着新司令大干一番,捞个钵满盆满,哪知这田龙说话间邃然翻脸色变,将竹器藤编工厂老板七瞬间拿下,心里一下嘭嘭敲起鼓来。 59.-第五十七章、残忍帮规 被擒拿的七就是竹器藤编加工厂老板,特别联队在清迈的秘密据点负责人。七适才也在聆听田龙司令滔滔不绝的任职演讲,冷不丁这位新司令发话将自己拿下,一时大惊失色。没等七有机会挣扎,阿德、骚马迅速地轻而易举的就卸下他双臂关节,并把他扔到田龙脚下。 田龙瞧着七,冷冷说道:“说吧,你是怎么出卖弟兄们的?说了,你会死得利索点。” 七双臂关节脱臼,如同一只被折断双翅的公鸡,他强忍痛苦大声疾呼冤枉:“司令,我没有出卖弟兄,我冤枉呀!” “是吗,冤枉你了?你以为我与玛泰好欺骗对吧也好,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我来为你讲讲你是怎么出卖弟兄们的。” 田龙扫视了一遍大小头目,像是对他们说又似在回答七,“一分队队长胖狼是不是在骚马前一天来这里的?他和好几个兄弟就死在好莱坞夜总会。第二天骚马来了,你没告诉他胖狼去了夜总会,骚马也差点死在那里。后来,我和玛泰来了,你仍然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儿,想让我与玛泰也栽在好莱坞对不对!你听说坤沙司令不在了,就与达孟勾结一起,以为可以独占清迈这快地盘,所以弟兄们来到这里,你他妈就背后捅刀子我说得对不对?” 可能田龙说的都是事实,七垂下脑袋默认了。 “弟兄们,坤沙司令在世时就定下规矩,凡是出卖弟兄们的叛徒,斩手剁脚剜眼睛,扔老林子喂秃鹰一既然是坤沙司令定的规矩,我们就按坤沙司令的规矩办!”田龙最后说到怎样处理七时,语气轻描淡写,但内容却血淋淋的残酷。此时的田龙,白脸书生的面目透出可怖的狰狞,活脱脱成了坤沙第二。 接下来的过程不忍目睹,大约就是在桂树美丽的黄花簇下,刀光挥过,血迸数尺,一声惨嚎,尔后又是…… 熊逸这时方明白田龙在监狱说的那句“我们放出去,老林子的秃鹰就有东西吃了”的深奥含意。他瞧瞧田龙,田龙还是过去那副旧模样,可那旧模样里分明多了一种冰冷的杀戮。熊逸同田龙一样已不可救yào的堕入魔障,自他的月妹惨死在宕哥手下的qiāng口,极度的仇恨取代了他善良的天xìng,加之有了擢升黑帮老大的田龙庇护,那强烈刺激着神经的杀戮,居然令他的感官中枢产生出一种有如嗅到桂花般异样的快意。 然而,在座大小头目的感受则不一样,用如芒刺背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这种血淋淋的杀戮简直就是杀鸡给猴看,新司令上任伊始就使出霹雳手段,斩手剁脚剜眼睛,其残酷的程度绝不亚于坤沙。田龙满意地环扫一眼四周,他要的就是这样一种效果至此,金三角的新魔头产生了。 新任黑帮首脑田龙司令雷厉风行的手段和运筹帷幄的指挥,让玛泰、阿德、熊逸、骚马等一干人钦佩之至,个个皆被撩拨起蠢蠢yù动的雄心,要同田龙司令一道去拼杀出个黄金万俩的前程。现在,玛泰被委以田龙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副司令,李小豹、熊逸分别为正副参谋长,阿德则成了炙手可热的特别联队长官,就连骚马也连荣升两级做了特别联队副官。田龙的地下军团至此诞生。但唯独这排在第三位jiāo椅的参谋长李小豹,心里却冒出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照说,李小豹偷渡后,也杀过人,经历了许多风险,并且还亲自领兵剿灭了巴寨,心肠应该如铁坚硬。问题是他有个明辨是非的妻子莫英,莫英多年受欧洲文化熏陶,且本xìng善良正义,当然会强烈影响深爱她的丈夫李小豹。更重要的是,李小豹不似田龙、熊逸那般无羁无绊,他的妻子尚在而且恩爱之情如同无形丝线牢牢地拴系着他跳动的心,李小豹无论走到哪,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丝线那头妻子传递过来的牵挂。 但是,田龙是他从小到大的伙伴,是生死患难的兄弟,他李小豹无论如何也得帮帮他。所以,在贡钦镇那晚,送走田龙后,他就命令士兵将缴获来的两吨hǎi luò yīn运回莫虎的兵营存放,准备过段时间找机会还给田龙他们(如此看来,田龙、玛泰他们的特别联队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仅三分队在出缅国边境时遇敌丢掉了部分hǎi luò yīn,其他分队都毫发无损地来到清迈),自己义无反顾来到清迈找田龙,结果就遇到一连串的事,他李小豹当然得鼎力相助。 现在,田龙新任司令,正是缺乏人手的当口,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一走了之可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妻子莫英那儿怎么jiāo待?帮兄弟不能伴爱妻,要爱妻就无法讲义气,真是伤透了脑筋。算了,懒得去想,还是先帮兄弟要紧,走一步算一步管他妈的!义气总归占了上风。 黑帮大会后,各路人马按照田龙的指令,返回金三角腹地,招兵买马,收拾残部,重新干起了种植鸦片、提纯hǎi luò yīn的罪恶勾当。 正如田龙的分析判断,“丛林行动”完结后,金三角仍然还是那块天地,丝毫没有改变。那里的人们还得吃饭,还得生存下去,你消灭坤沙的势力可以,但总不能杀光这里的老百姓吧,除非你能改变他们的生存方式遗憾的是,三国政府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取代其已经过惯种植鸦片获取暴利的老百姓的“小康”生活,只好无可奈何地眼看着金三角又轮回到原点,唯一欣慰的是坤沙时代已经结束。 已经结束了吗? 好像未必,比如眼下清迈的杀戮清洗就还没结束。 在清迈的一座小院里,躲藏在这儿的达孟与他的情fù红舞女,还在庆幸他们逃过清迈大清洗这一劫。 实事求是的说,达孟没有背叛坤沙的胆量,他仅仅是个香港三合会来投奔坤沙的小角色,其财力、势力乃至藏身的本事,比起癞象差远了。这都要怪那该死的“丛林行动”挑起了他不安分的野心,促使他铤而走险。达孟得到坤沙、张书泉死于弯欣的消息,又听信了竹器藤编加工厂老板七挑唆,说特别联队在贡钦镇被消灭,要与他合作独占清迈这块地盘,才壮起胆量杀死胖狼和几名弟兄,又yù加害骚马;田龙、玛泰出现在好莱坞夜总会时,达孟着实吃了一惊,但人已上贼船身不由己,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索xìng连联队长、副官一块做掉;后来,当他得知田龙、玛泰并未扔进宾河喂鱼,达孟就明白大祸临头,遂急忙躲藏在那位红舞女家里,想等风声过后再作打算。 达孟藏身的小院坐落在一条小巷深处,小巷进口连着繁华闹市,另一端出处则通往密林深山,是个可隐可逃的好地方,再者这里甚少有陌生人出入,很是偏僻安全。达孟的如意算盘是,一般人东窗事发必定有多远逃多远,而他达孟却深知坤沙的势力范围遍及天涯海角,所以他要让田龙、玛泰做梦也想不到他哪也没去,就躲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躲藏在清迈偏僻的小巷里,白昼在小院野鹤闲云悠哉渡日,夜晚与那位精通吹箫弄琴的红舞女云雨巫山。 当然,达孟不可能真的就悠哉游哉在舞女的家里过太平日子,他也想方设法找人打听玛泰、田龙的动向,得到的消息一件比一件可怕,让人心惊ròu跳。好莱坞夜总会他的心腹全部失踪,这意味着他们已经丧命而且死得很惨,竹器藤编加工厂老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七被残忍地斩手剁脚剜眼睛,又活活地被扔进老林子里喂了黑雕万幸呀!自己选了个灯下黑的地方才逃过这一大劫,过这快乐逍遥的日子。田龙这位新司令还是太嫩了点,他做梦也没想到我达孟就躲藏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是这一辈子都得做缩头乌龟了。 达孟快乐逍遥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因为他过低估计了田龙分析判断的能力。为了抓住这个可恶的家伙,田龙再次运用了他一知半解的“辩证逻辑”、“形式逻辑”,这过去学来的玩意虽不大顶用,倒是起到了促使他膨胀自我、鼓足信心的意外功效。田龙毕竟聪明不傻,等绞尽脑汁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这女人自然就是那天在好莱坞夜总会,挑逗勾引,骗他喝下掺有迷yào红酒的舞女,她不是也跟着达孟一块消失了吗。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夜总会的员工总有一个知道这舞女的下落。经分别威胁利诱,有人供出了舞女的住址。 那天深夜,赤条条的达孟与红舞女躺在锦缎被窝里做了一个现实的“噩梦”,他们看见骚马、李小豹、熊逸、阿德等一干人带着yīn森森笑意的面孔,和黑洞洞的几支qiāng口。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丝毫挣扎,达孟与红舞女几乎在半昏迷状态下,被塞进麻袋,由一辆汽车拉到清迈数十公里外深山老林,再次重复上演了一遍桂树花丛中那恐怖的一幕。 肃清了清迈的叛乱,玛泰、阿德同二、三分队队长率领一支队伍,押送着两车数吨hǎi luò yīn,从公路驶往芭堤雅附近的暹逻湾。田龙、李小豹、熊逸、骚马等亦带着部分hǎi luò yīn则另路赶了过去。 分兵两路的目的一是为了在路上减小目标,再是如果到了暹逻湾发生意外也可以相互接应。暹逻湾是dú品jiāo易的地方,是运输的最后一站,是最为复杂也是最为危险的一站。那地方是否因坤沙的死亡也发生了叛乱?美军可以联合三国部队扫dàng金三角,是否还鼓动了国际刑警联合该国警方揭毁了暹逻湾的dú品jiāo易市场?有了清迈的前车之鉴,有了弯欣基地的被毁灭xìng打击在先,田龙他们不得不防。 据暹逻湾芭堤雅那边传来的情报证实,目前那里风平浪静,平安无事,但事情往往都有个例外,田龙想还是小心为妙。 60.-第五十八章、夕照死寨 田龙与玛泰各领一只队伍带着hǎi luò yīn赴暹逻湾芭堤雅。 玛泰他们走的是清迈南尘来兴府拉尧猜那一线,这条路线玛泰他们走过多次,一条公路虽然时为柏油路面时为土石铺路,但因养护较好,倒也平坦通畅。从清迈到暹逻湾芭堤雅近七百公里的路程,玛泰他们驱车前行,一路上竟出奇的平安。 田龙带领的这一路走的是清迈湄索甘加那这一线,这条线路靠近海岸,靠近缅国边境,里程较玛泰他们走的那条远一些,但这条路线偏僻,沿途少有政府军与警察的关口,为打通一条新的贩dú路线,为长远计田龙考虑自己去亲自走一趟,因他新任黑帮司令当然要做出表率。 这条线也是一条公路,只是这条公路长年失修,坑坑洼洼极为难走,好在田龙他们的两辆汽车是美国货,xìng能好马力大,一路上也跑得欢溜顺畅,只是颠簸得利害。 这条路对于熊逸来说,真的是感慨万千。当初,怕宕哥路上截杀,他与月妹逃出公爵号赌船,连夜逃亡去清迈就是走的这条较为荒芜的路。鬼使神差,命运捉弄,月妹撇他而去不久,自己竟又随偷渡时离散的难友童年的伙伴扬眉吐气地由这条路重返芭堤雅。一路上,熊逸内心恨恨难耐,暗自骂道“狗日的宕哥,老子定要把你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鲨鱼!” 田龙在监狱就知道了熊逸这段往事,既然此行是去芭堤雅,为熊逸兄弟报仇雪恨当是题中应有之义。这是大事,在完全陌生的芭堤雅复仇杀人,得靠玛泰的鼎力之助。还在清迈时,他就与玛泰商量,玛泰知道事情原委后,却告诉了田龙一件惊天的秘密。这秘密玛泰本也想告诉田龙的,实在是因为这是坤沙最为核心的机密,玛泰有些犹豫,但最后他还是将这秘密和盘托出。 玛泰告诉田龙,你还记得在原始森林癞象杀死原特别联队副官,威逼他说事的情形吗?当时,玛泰临死也没说出的事就是这件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人们广泛传说的坤沙的神秘宝藏。 其实这所谓的神秘宝藏,并非深山密林的藏金密窟,乃是坤沙在瑞士银行的一个账号,该账号流进了坤沙贩dú多年的大部分收入。说白了,坤沙就是通过这个账号洗钱,将黑钱漂白为正当收入。这洗钱的重要环节就牵涉到公爵号豪华游轮老板宕哥。宕哥开赌场的赌金在国际上不算黑钱,顶多算是灰色收入,坤沙的dú资随着宕哥的赌金一块进入账号,黑钱就漂白了。 原来,宕哥就是坤沙的账房先生呀,难怪他的势力那么大,暹逻湾外海游dàng的海盗不敢去碰公爵号赌船。宕哥虽是坤沙的账房先生,但他却无权提取瑞士银行里的一分一毫,在他那儿只有一个进钱的账号,提钱的密码只有坤沙、张书泉三个人知道也许你以为这第三人就是玛泰对吧,告诉你错了,这第三人是坤沙的胞姐玛泰的母亲,玛泰顶多只能算是知情人而已。 得到坤沙的核心机密后,田龙脑子里蓦地产生了一个疑问,当初癞象逼迫玛泰说出瑞士银行账号密码,这里面就暴露出极大的漏洞,因为即使癞象拿到密码也无法提取现金,除非他同时知道瑞士银行的账号,而这账号只有坤沙、张书泉和“账房先生”宕哥三人知道,连玛泰的母亲也不清楚,难道宕哥是癞象的同伙? 按照逻辑判断田龙又祭起了他那套法宝,这次运用得比较熟练就是坤沙,那就不用分析了;那么张书泉呢?他知道银行账号也清楚账号密码,用不着与谁勾结,显然不是癞象同伙;剩下来就只有宕哥了,对!就是宕哥。但细究起来这又有个问题,坤沙的参谋长张书泉是何等老jiān巨猾之人,田龙这初出茅庐的后生都看出了问题,难道身为军师的张书泉竟然没有瞧见破绽,或许坤沙未死之前另有特别的打算。 田龙把自己的分析告诉玛泰当然对张书泉的疑问这事没说,玛泰听罢大为佩服田龙的精辟推理,说如果不是龙哥层层剥笋般地分析,洞察了暹逻湾的暗涌潜浪,此行芭堤雅麻烦就大了。田龙对玛泰由衷的赞叹自是受用,但却还没有飘飘然失去冷静,他告诉玛泰此事重大,目前只有宕哥掌握银行帐号,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讲,去了芭堤雅再见机行事。 临行之前,田龙、玛泰要回家去取账号密码。取账号密码非常顺利。其实玛泰的母亲并不知道什么账号密码,早在几年前,坤沙来看胞姐,给她了一张纸片,上面记着一串阿拉伯数字,是坤沙和她的生日,要她收起放好。玛泰的母亲就把这纸片放在佛龛座下,每日烧香拜佛,无形之下倒也起到了时时看管的作用。现在儿子要,做母亲的自然不会不给,只是喋喋不休地千叮咛万嘱咐。 在清迈的日子,田龙随玛泰几次回过玛泰的家。田龙每次来时,芝雅都十分高兴,尤其是知道馨姑已不在人世,芝雅心情更是复杂纷乱。她不知怎样安慰田龙,总是默默为他做饭洗衣,尔后静静陪坐一边,用少女特有的脉脉矜持目光瞧看。她不清楚哥哥与田龙究竟在干什么,但凭着少女天生的敏感知道他们做的事充满危险。这次,田龙、玛泰要出远门,芝雅方鼓足勇气,拿出专为他俩去白象寺求来的一双红丝线护身挂佛,为他们挂在颈项。 低头看见面颊微赤眼含关切的芝雅,田龙非是草木,当然明白她的心意,胸膺死寂的幽潭忽地漾起几波微澜。这段时间,馨姑的死讯清迈的杀戮,已让他内心一片混沌麻木,充斥着暴戾恣睢,可当芝雅那少女清澈无邪的目光穿过他眼帘,透达心扉,竟有种神奇的涤dàng力量在缓缓漫延。田龙无语良久,取下阿德父亲送他的玛瑙佛珠递给芝雅…… 且不说芝雅那清泉般的目光能否洗濯掉田龙内心的魔障,那是后话当下,田龙、李小豹、熊逸、骚马等一干人马沿着新的贩dú路线,驾车驱轮,风尘仆仆向着暹逻湾海岸进发。 汽车从早上六点开到下午五点,虽然一路坎坷颠簸,也跑了四百多公里,差不多走了一大半里程。田龙当时还想,他们是否走得太快,明天应该让汽车跑慢点,按原定计划他们与另一支队伍要拉开一些时间。傍晚五点多钟的时候,打头的汽车忽然停了下来,田龙连忙从后面一辆汽车跳下来查看是怎么回事。骚马从头一辆车下来报告,说前面的公路塌方,汽车走不动了。田龙皱蹙眉头也无计可施,命令一个分队长带着二十多位兄弟看住汽车,就领着李小豹、熊逸、骚马沿路前去察探,看能否有其他路绕行。 公路往南延伸到这里是一道峡谷,峡谷一边绝壁峭崖,一边流淌着一条名叫纳凉的小河,而路面全堆满了乱石泥土,除非清理路面,否则汽车根本无法绕道过去。这时,骚马扰扰脑袋忽然想起什么来。说峡谷前面有个寨子,他们可以去寨子看看请人来帮忙啥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田龙听了点点头也只好如此,眼看天也快黑下来了,不管怎样今晚也总得找地方住宿过夜。 走出峡谷,在一大片槟榔树林里果然有一座村寨。骚马说这个寨子就叫槟榔寨,几年前他来过这里,里面居住的是塞芒族人,塞芒族人热情好客而且乐于助人,去请他们清理公路塌方相信会得到帮助。可是,当几人还没走进寨子时,就感觉到这寨子有点不对劲。 寨子的异样是熊逸最先发现的。这家伙一惯嘴馋,瞅见满树黄橙橙的槟榔就想到了吃,当然他也知道没有制揉过的槟榔味涩无比,但他脑袋却异常灵光,一转念,立时便联想到为什么挂满树的成熟槟榔没人采摘呢? 熊逸说出自己的疑惑,田龙他们也立刻意识到这寨子的确可疑,不但这树上的槟榔无人采摘,而现在已是黄昏时分,寨子竟然没有炊烟也不闻鸡鸣犬吠?于是,几人马上将随身携带的微型冲锋qiāng上膛,分散开来,仍然往寨子里走去。 这座叫槟榔的寨子果然有些诡异,几十栋竹楼呈圆形聚集建筑一块,却没有一丝一毫人烟气息,畜栏内不见猪羊牛马,竹楼里未闻人声童啼,静静的悄无声息,一片死寂。 夕照下,一座仿佛远古遗留下来的蛮荒野寨,竟然行走着四位提拎现代武器的人影,那情形格外诡谲,颇像科幻电影里穿越时空的某个镜头。寨子里的竹楼家家关门闭户,石板道上铺满了寸来厚的枯萎竹叶,四处都很安静,只有远处林梢“叽叽喳喳”栖息鸟儿的啁啾。 不对,这寨子内还有一种细微的声间并没有阵风拂过,那竹叶却似乎自己在缓缓滑移,发出沙沙的声响,令人难以置信定睛瞧时,才瞅见一条两米来长的铁曼巴蛇从枯萎的竹叶堆里钻出来慢悠悠游走。田龙等人拎着微型冲锋qiāng在寨子里四下转悠查看,已经历了太多的生死险境,倒也没有什么畏惧恐怖之感,只是觉得这寨子仿佛历经了一场神秘的浩劫,凡是有生命的玩意都被一阵怪风刮走了,仅留下空dàngdàng的竹楼和那条黑漆棍子似的铁曼巴蛇。 这是一座什么鬼寨子?如此凄凉萧瑟,坟场冢地一般的死寂,田龙边走边瞧边想。 61.-第五十九章、兵者诡道 田龙等四人中,以李小豹与骚马最为胆大妄为,他俩走在头里,根本不去理会这寨子为什么似水洗一般空空如野。两人提拎着qiāng挨过一栋栋竹楼搜查,毫不客气地踢开房门察探究竟,那付横蛮劲头颇有点当年日本鬼子进村扫dàng的凶狠模样。搜查了几乎整座寨子,每户竹屋皆是人去楼空,不见活物,但最后在寨子角落的地方,李小豹、骚马却在一栋竹楼底层的畜栏意外发现十多匹壮硕的骡马有情况!这两个家伙倒好,非但无所畏惧,反而来了精神,蹑手蹑脚走到竹楼楼上,猛地踹开房门,一下看见这栋小小的竹楼上竟然藏匿了七八个男人。 “全都不准动!” “用手抱住脑袋!” 李小豹与骚马反应十分敏捷,乍看见竹楼里的男人,他俩迅速闪躲两边,qiāng口冲向屋内,只要对方稍有异样便会立即开火。 屋里的男人没有一点反抗的迹象,倒是一个个脸露惊恐,吓得瑟瑟发抖,全都听话地乖乖用手抱住自己的头。在后边的田龙与熊逸闻听前面竹楼有事,匆匆赶过来查看究竟,但瞧清了屋里的那几个男人相貌时,田龙不禁破颜莞尔,他用手压压身边骚马的qiāng口,说大家不用紧张我认识这些人,他们不是坏人。 “阚头是我,还记得我吗,在萨尔温江?”田龙调过脸又对屋内的人说。 原来,躲藏在竹楼里的这几个人是一伙跑马帮的,为首的居然就是曾经将田龙、玛泰从萨尔温江捎带到清迈的那位阚头。 阚头他们也认出田龙,只是他们在萨尔温江时猜测田龙、玛泰不是一般角色,故对田龙、玛泰一路颇多关照,今日再见,更是无法看透这位白面书生何许人物。不过阚头思忖,既然认识而且念在当初帮助过他们想必这位白面书生定不会难为自己,于是便放下心来。其实,阚头他们不久前就遭受了一次差点要了命的恐怖打劫,刚才又被忽然冒出来的李小豹与骚马用冲锋qiāng指着,着实如惊弓之鸟般的惊惧,肝胆俱裂。 阚头告诉田龙,这地方叫双峡关,由南向北有两道峡谷,两道峡谷间就是槟榔寨。就在今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他们从南边路上进入南峡谷时,被一伙土匪拦道打劫,二十多匹骡马驮的货物全被洗劫一空。以前,双峡关这儿太平清静,很少有土匪强盗扰掠,只是在最近,听说政府军在暹逻湾一带水域打击海盗,这伙海盗为避其锋芒才跑到岸上,在南峡谷的山顶安营扎寨,由海盗摇身变做土匪,依旧干那不要本钱的剪径勾当。估摸着,北峡谷公路的塌方也与这股土匪有些牵连,要知道现在是旱季,一般情况下旱季里少见泥石流滑坡发生公路被截断,没有汽车政府军、警察就不会轻易到此,这不正是土匪所期待的情形。 不用说,双峡关出现土匪后,槟榔寨的人定是惧怕土匪劫掠,举寨逃离了这儿,留下一座空寨。阚头他们是塞芒族人,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因阚头的一些伙计就是这槟榔寨的人,所以惊魂未定的他们才来到这里来,想给骡马弄些草料虽说阚头他们的货物被土匪抢得一干二净,但驮货物的骡马土匪却没看上眼,骡马是活物土匪才没闲心去饲养照料也给自己找点吃的,然后住一夜,天亮后再远远离开这让人悬心吊胆的匪盗出没之地。 从阚头口中得知了这儿的状况,田龙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了解到阚头他们马帮骡马尚在,可以利用这些骡马来运输他们的hǎi luò yīn,解决了公路塌方汽车不能前行的问题;忧的是,前面路上出现了一股土匪,他们经过那道峡谷必然会与其遭遇,发生一场恶战。土匪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虽说田龙现在手下有二十多号弟兄,武器装备也优于土匪,但硬闯过去他们必吃大亏。如果打道回府,原路驾车回清迈再重走玛泰他们的路线,田龙无论如何也丢不起这个脸面,堂堂金三角黑帮司令岂有被一小撮毛贼吓退的道理! 至此,田龙有点进退两难了正犯愁时,他扫一眼身边的几位难兄难弟,熊逸、骚马眼巴巴地盯瞅着他等他拿主意,只有李小豹却在皱眉思忖。李小豹现在不还是缅军的连长吗,他参加过围剿金三角的好多次作战,应该有比较丰富的作战经验,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就问李小豹。 “我起初想,我们如果晚上牵着骡马队悄悄通过峡谷风险不会太大,不会像白天公开过峡谷两头被土匪一堵,跟掉进陷坑似的那样被动挨打,所以我们晚上走,即使被土匪发现了,黑夜里,双方打起来我们也吃不了多大的亏。不过,这也不是上策,不消灭这股土匪,这条线以后还是不能走,我考虑我们干脆一劳永逸,不如这样……” 李小豹不愧是那位美军威科斯少校的高徒,兵者诡道的战术已经玩得炉火纯青,一般的蹩脚军人与他对垒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下九流的毛贼土匪哩。土匪不是惯于伏击截道打劫吗,那就给他来个连环设伏反伏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于是,李小豹如此这般将他的反伏击计划给田龙讲解明白,田龙听了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精于军事的好兄弟。 主意已定,田龙便对阚头说,他愿用高价请他们马帮运送一批货物去芭堤雅,并保证他们过峡谷时的安全,如果怕危险不愿去也没关系,就把骡马卖给田龙,由他们自己运输。阚头权衡利弊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为田龙他们运送货物。阚头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他从田龙几人的对话中听出田龙的身份非同一般,倘若自己不识相真的就把骡马卖给他们,谁敢保证他们会不会立马翻脸不认人,不给钱不说反过来黑了自己也保不准,不如冒点风险做个顺水人情,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反正南峡谷的土匪不也是只要货物不要人命嘛,只要到时不反抗谁的话都听,保命要紧。 过一阵,阚头就庆幸自己做对了,因为他的担忧似乎得到了一些证实,骡马从汽车那转运来货物时,随同还来了二十多号携带着微型冲锋qiāng的强悍汉子,足见这伙人的背景势力,那真是万万不可得罪的。阚头暗暗擦了一把额头上泌出的汗水。 当晚,田龙等人就在槟榔寨宿了一夜。凌晨时分,李小豹与骚马各自带着十来位手下,悄声无息地融入凝重的暮色,径往南峡谷方向奔去。又过了两个时辰,太阳已经跃升半空,一溜十七八匹骡马的马帮队伍,方才慢条斯理地跫出槟榔寨,悠悠dàngdàng朝南峡谷进发。 南峡谷与北峡谷一般模样,一面是刀削似的崖壁,一边是潺潺流淌的纳凉河,还有纳凉河岸茂盛的蕨草灌丛,所不同的是,这儿的公路依旧坑坑洼洼但路面却没有泥石挡道,看来塌方还真有可能是土匪所为。田龙、熊逸和四五个弟兄混在马帮队伍里,一路走进南峡谷。刚进峡谷的时候,田龙、熊逸就察觉到纳凉河边的灌木丛里有轻微的响动,但他俩却视而不见,没事一般,不紧不慢地随着骡马亦步亦趋。 南峡谷不长,看看马帮快要走出谷口,前面杂草灌木忽然发出一声哨响,紧跟着跳出十几个头缠黑布条,手执各型武器的凶狠汉子不用说,是剪径截道的土匪打劫来了。 “通通不准动!把手抱住脑袋原地蹲下!”一个土匪头气势汹汹喝道。 好笑的是,这土匪头的喊话与昨晚李小豹、骚马的喊话如出一辙,让人忍不住直往“螳螂捕蝉”那啥去想。 田龙虽然早有准备,但心里仍不免紧缩一下,这不比得单打独斗,这可是真刀真qiāng规模作战呐。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一伸手从身边的骡子驮上抽出一支微型冲锋qiāng。还没等田龙子弹上膛,那十多位头缠黑布条的土匪身后不远的灌丛中,如影相随地鬼魅般的忽然冒出一伙人来,为首的正是李小豹。毫无军事经验的土匪果然入了他的圈套。 李小豹手中执握的是一支美式M16自动步qiāng,其余的人皆是能连续发shè76发子弹的德式微型冲锋qiāng。转瞬间,李小豹这伙人手中“嗒嗒嗒”地喷出雨点般密集的子弹,如镰刈麦似的将这十多号尚未反应过来的土匪割倒一片。斯时,从峡谷北边也窜出十多号人来,这是设伏打劫的另一股土匪,他们的任务是堵截马帮商贩逃跑的退路,听见峡谷南边忽起一阵密集的qiāng声,情知有异,不假思索地便一窝蜂赶过来增援。土匪毕竟是土匪,没有战场经验,若是他们能分辨出那密集qiāng声出自何种武器,恐怕就不会凑上前去送死。 这帮增援的土匪刚跑到峡谷中部,纳凉河岸的灌木杂草堆里又齐唰唰地探出十多支qiāng口,领头的自然是骚马,他们手中拿的依旧是能连续发shè76发子弹的德式微型冲锋qiāng但见十多条暗红的火焰如dú蛇吞吐的信子,贪婪地舔舐着迎面而来的土匪身躯上的血浆,顷刻便将这十来号人送进地狱。 峡谷里一场伏击与反伏击的战斗,在几分钟之内便嘎然结束。来得迅猛,去得更是干脆利落,如果不是峡谷内还弥漫着浓烈的硝烟,让人都不敢相信这里刚才就发生了一场近三十人毙命的残酷杀戮。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阚头好久都没反应过来,他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半天才站起身,惊惶甫定地瞅瞅那位文质彬彬的田龙,又望望若无其事的李小豹和凶神恶煞的骚马,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田龙他们一行马帮出了峡谷,沿着那条坎坷的公路逶迤而行,一路再也未遇到麻烦。翌日傍晚时分,在距芭堤雅还有百多公里的地方,田龙他们马帮队伍遇到了驱车前来接应的阿德。 62.-第六十章、后生可畏 玛泰、阿德他们一路就顺畅多了,沿途没有出现意外,两天时间不到汽车就抵达了芭堤雅。在芭堤雅二十多公里的海边,特别联队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秘密据点。田龙、玛泰他们之所以要兵分两路,就是怕这个据点也像清迈一样发生叛乱,先期到达的可以证实据点是否安然无恙,若万一出现异端,出现反叛,后面的这支队伍就要以策应变,在芭堤雅重开杀戒,整肃内乱。 现在,有阿德前来接应田龙,自然说明这个据点平安无事,据点的武装仍然忠诚于金三角黑帮司令。 芭堤雅的秘密据点其实是个小渔村。这个只有百十号人的小渔村,掩映在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红树林内,涨潮时渔村就成了被海水包围的孤岛,退潮后渔村三面则是宽阔的滩涂,仅有一条道路连接着渔村。小渔村的地形如此闭塞特殊,当然有它的蹊跷,原来这渔村是坤沙贩dú流径世界各地的秘密港口。 平时,村里的渔民也出海捕鱼捞虾,与正常的渔民一般无二,但揭开这个小渔村的画皮,就会发现它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军营。比如,在一年的某个时段,这些渔民驾驶的渔船摇身一变成了火力生猛的战船。这些“渔船”外表无奇,实际上它的动力速度数倍于普通渔船,且船上隐蔽安装着轻型鱼雷发shè器、短程激光导弹以及长qiāng短pào等等;船上的“渔民”自然不是真正的渔夫,他们是坤沙在南海jiāo易hǎi luò yīn时的海上护卫队。 现在知道暹逻湾的海盗不敢打劫公爵号赌船的原因了吧。常言道,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暹逻湾的海盗从他们的渠道了解到公爵号赌船的背景,清楚自己显然不是坤沙海上护卫队的对手。敢动念头去劫公爵号赌船可不仅仅是挨打遭揍,倘真去动了坤沙的“摇钱树”必将招来冷酷无比的赶尽杀绝,所以望着这只在海上漂来漂去的肥羊,海盗们无奈只有流口水的份。 曾经有过那么几股不知天高地厚的海盗来打过公爵号赌船的主意,结果无一例外,船被乱pào击沉,人被无情消灭,绝没有投降俘虏之说。倒是有侥幸逃生的个别海匪,只要谈起那魔鬼附体的夺命赌船,无不为之色变,如惊恐之鸟,遑论再生妄想。 玛泰、阿德先期到达渔村,一切正常。这大约是因小渔村太闭塞的缘故,海上护卫队的头目居然还不知道弯欣老巢被掀了个底朝天的大事,等到田龙、玛泰来了,方悟金三角已是沧桑巨变,物是人非,今天自己头上的司令非坤沙乃是田龙。 海上护卫队头目一脸的麻子,人称麻老大。这家伙原也是一名凶残的海盗,头脑简单xìng格火bào,以前在暹逻湾一带也算得上是一霸,后来被政府军抓住判了无期,被坤沙用重金从监狱倒腾出来,做了海上护卫队的头目,倒也对坤沙忠心耿耿,死心塌地。麻老大不认识田龙,但认识玛泰认识特别联队,玛泰、骚马等都臣服于田龙司令,自己当然也没二话可说。 倒是麻老大手下一个叫仓猜的小头目有点为自己的队长不服。这个仓猜不服也有他的道理,田龙司令的一帮心腹随从无论怎么瞧,除了骚马皆是rǔ臭未干的毛头小伙,而且个个都比他们的护卫队长级别高出一截。 骚马瞧见这小子一脸不豫,也是好笑,因与他是老熟人就拍拍他肩头告诫:“兄弟,有点瞧不起这几位年轻人吧?我告诉你你别生气,他们任中一位就可以随便对付像你这号本事的仨不信,你可以试试。”说着,面露一脸的坏笑。小头目知道骚马的功夫远远高于自己,骚马都这样说,那就一定是货真价实的高手,去试那不是给自己找一顿臭揍。这家伙不蠢,赶紧低头服软,不再有牢骚不满。 田龙司令到了,那也就是jiāo易的时间到了,他的海上护卫队轻闲了大半年也该办点“正事”了。 公爵号赌船上的宕哥也接到新任黑帮老大田龙司令的指示,命令他将来自各大洲的黑帮首脑、dú枭大佬接上赌船,尔后驶到公海,准备dú品jiāo易。 正如田龙的分析,宕哥早有谋逆之心。不过,田龙的分析并不透彻,宕哥有谋逆之心不假,但却没有癞象杀人越货的胆量。宕哥每日看见如水流般的金钱流进瑞士银行帐号,而自己却不能动取分毫,惹得他眼红心跳,随着银行帐号里的数字如红汞柱遇热般地不断攀升,他膨胀的贪婪念头也跟着与日俱增。特别是得知弯欣基地被剿灭,坤沙、张书泉的死讯,宕哥更有了独吞瑞士银行存款的念头。只可惜他宕哥仅知道瑞士银行帐号,却不知道账号密码,也只有望着金山银海干瞪眼流口水。好在,他手中还有几大赌场,那也是银子哗哗流的聚宝盆呀所以,宕哥对这位忽然冒出来的新司令大怀不满甚至窃想是否另起炉灶,重拉山头。 宕哥的信息渠道四通八达,就在前几天,他得到田龙新任司令和清迈杀戮清洗的情报,这无疑给他腾腾yù火浇上一盆凉水,接到田龙的指令,心里暗暗掂量了一番,虽有些不甘,却慑于清迈杀戮之威不敢公然违抗,就在心里盘算走一步是一步,总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晚上,公爵号赌船驶进公海,宕哥站在船舷边迎候司令田龙,他举目眺望大洋,看见十几艘“渔船”在四周游弋时,头皮一阵阵发麻,不禁以手加额,暗自庆幸没有违抗田龙司令的命令,那十几艘“渔船”是什么玩意他最是心知肚明。 公爵号赌船今天挂牌停业,船上没有一个赌徒博客,倒是有十多位来自全球的大腕dú枭,在恭候金三角的新dú霸莅临。每年这个时候,各国的黑帮首脑都会来公爵号赌船一聚,与坤沙来一番唇qiāng舌剑,斗智斗勇,讨一个便宜的价格来购买一本万利的hǎi luò yīn。 今年,金三角的新dú霸比之坤沙不知是个雏货还是更难缠的角色?大家各怀鬼胎,暗自猜想。这些远隔重洋万里的大腕dú枭,除了心狠手辣,贪婪无比,他们的消息同样灵通得很,他们的嗅觉比狗鼻子还敏感万分。此刻,他们最最关心的是,金三角遭到重创,今年的hǎi luò yīn产量必定大幅度减少,就不知这个新dú霸会不会借机猛抬价格,让大家的日子难过。 一会,骚马率领数十名执握微型冲锋qiāng的彪形大汉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上公爵号,接着,田龙在玛泰、李小豹、阿德等簇拥下沿舷梯缓缓登船。初见田龙,新任司令竟然是一个rǔ臭未干的年轻人。这位与权贵富豪打惯jiāo道的宕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醋瓶,十二分地不服气,可再瞧田龙司令的这帮手下,一登船就控制了整个公爵号的干脆利落,不由叹服金三角的新dú袅即便是rǔ臭未干的后生仔,那也是呼风唤雨、生杀予夺的混世魔王,真得小心伺候才行。 幸好宕哥没瞧见田龙司令手下人群中有熊逸,要是人群里冒出个熊逸,宕哥恐怕就不是叹服而是惊叹了。 宕哥收敛起内心的胡思乱想,急步上前,恭恭敬敬向田龙汇报,说按司令吩咐一切安排妥当,世界各地来的买家都在会客大厅等候。 田龙倨傲地扫了眼宕哥,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说:“嗯,很好。现在你带我去见这些买家。”田龙表面平静,内心却异常紧张,毕竟今晚面临的场合非同小可,他知道那些所谓的买家皆是世界各地的黑帮首脑,随便一位都雄踞着一方地盘,cāo控着某州某国甚至跨国疆域的地下社会,势力极其庞大,况且应付完了他们,还得解决宕哥的问题。 明知今晚是唇qiāng舌剑斗智斗勇的一晚,是一道布满荆棘的坎,虽然早已打下了腹稿,拟定了谈判策略,但要应付那些jiān如狐滑如鳅狠如狼的黑势力巨擘,田龙依然不免忐忑,他面对约带咸腥的海风暗暗吸口大气,尔后昂首挺胸,缓步走进公爵号赌船会客大厅。 63.-第六十一章、智斗群袅 公爵号游船的大厅灯火通明,一张长条桌边围坐着来自美洲、欧洲、非洲以及亚洲的dú枭巨头,正等待金三角新dú霸的到来,开盘一年一度的大宗hǎi luò yīnjiāo易。 根据以往的jiāo易规矩,全球来的dú枭巨头只能带上三到五名贴身心腹登船,即便如此,黑帮首脑的保镖们加在一起也达七八十之众,且个个怀揣利器,或面目狰狞,或虎视眈眈,或匪xìng凶悍,散布在各自的主子身后,公爵号游船大厅一时成了鬼影幢幢,群魔乱舞的洞窟山寨。看见田龙到来,众dú枭倒也没有小觑之心,大家都是从血泊中杀出来的狠角,心里明白得很,能够坐上金三角黑势力的第一把jiāo椅,没有点真本事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只是不知道这白面后生在dú品jiāo易方面是否老道。 田龙当仁不让坐上条桌首座,阿德则在田龙身边担当起他的临时翻译。 这是继清迈木犀树林黑帮大会后第二次充当首席的角色了,虽然这次面对的是dú枭巨头,但总归是在自己的地盘,一想到他身后的玛泰、李小豹、骚马等人,想到海面上游弋的十几艘“渔船”,田龙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扫视了大家一眼,开口道:“尊敬的先生们,晚上好!欢迎你们来到公爵号游船作客,今晚,公爵号游船上所有的美食、美酒还有美女,将免费为大家提供,若是诸位还不尽兴,等会,我们的生意成jiāo后,有小艇送先生们去芭堤雅,我在那里包租了一家最豪华的酒店,你们可以尽情享受,一切开销由兄弟我负责签单……”还别说,这家伙开场白的一番话居然颇有外jiāo家的风度。 田龙顿了顿,收敛起笑容,切入主题:“诸位都知道,前不久几个国家的政府军大规模围剿金三角,使金三角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发生这样的悲剧我们很痛心,想必诸位的心情也一样,我们是长久的亲密合作的贸易伙伴,金三角遭到损失肯定影响到你们的销量,所以你们一定在担心今年hǎi luò yīn的产量,担心hǎi luò yīn的渠道,担心hǎi luò yīn的价格告诉诸位,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今年hǎi luò yīn的产量是有损失,但那也是微不足道,我们有充足的货源储备。hǎi luò yīn的运输渠道也畅通无阻,而且我们还开辟了新的路线不瞒诸位,就在此刻,就在海面上,我们的货就足够供应诸位所需的份额。” 在座的dú枭大佬,起初听田龙说金三角被政府军清剿,货源损失,心中顿时如拔掉汽门芯的轮胎,全瘪了气,心想他妈的今年完了;接下来又听这位新dú王说,没事,今年hǎi luò yīn产量的损失微不足道,立马又转忧为喜。 田龙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我知道,对你们来讲只要货源充裕,金三角出事就是一件利好的消息。你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事,将hǎi luò yīn至少抬高三层的价码批发给下家,现在我在这里先恭喜诸位发财了不过,尊敬的先生们,你们发财却别让我小弟吃亏,我的弟兄们在这次大围剿中死伤多人,他们还盼着钱来疗养抚恤,养家糊口。兄弟我讲诚信更讲义气,既不愿失信于诸位,也不想亏待我那些死亡受伤的兄弟,所以我只在去年价格的基础上增加一层,这绝对不算过分吧。” 的确不算过分。既然说破了大家肯定要利用金三角出事的消息来涨价的心思,理应利益均沾,何况人家的钱是用来疗养抚恤弟兄们的,这位田龙司令增加一层天经地义,谁他妈还昧着“良心”反对就不是东西了。再说,货就在田龙手上,这是卖方市场,反对也无效。于是,此次一年一度的大宗dú品jiāo易买卖圆满结束,双赢双利,皆大欢喜。 接下来就是解决宕哥的问题。 解决宕哥的问题却出乎意料的棘手不是因为杀他棘手,而是为杀他的理由棘手。杀宕哥的理由有二,一是替熊逸报仇,二是宕哥勾结癞象。替熊逸报仇的理由拿不出台面,只能按勾结癞象之罪执行帮规,否则难以服众。 适才,在一边旁观的宕哥,心中大为震憾,大为惊讶,大为诚服,年纪轻轻的田龙竟然如此精深城府,一张嘴,一席话,轻而易举将一帮如狼似虎的黑帮老大收拾摆平,且这些利yù熏心的黑帮老大还反过来感谢他田龙,真正是海滩后浪压前浪,小子可怖,后生可畏……罢罢罢!以后小心伺候,再不敢僭逾妄想,不然哪天真的会被这位新魔头斩手剁脚剜眼睛的。 有了主意,宕哥内心态度霎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跟着,他行为举止立刻近乎于奴颜婢膝,不但主动向田龙汇报了瑞士银行帐号,并捧出几年来他向瑞士银行帐号打进去的款项明细账目,恭请司令过目审查。 田龙接过账目,扫了眼瑞士银行帐号下的数目,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数目之庞大超出了他的想像,这样说吧,这笔金钱庞大到足可买下东南亚一个中等规模的国家。田龙定定心神,将思想转到怎么处理宕哥的问题上。这时,宕哥又向田龙汇报了一件关于癞象的事。 宕哥揭发说,适才日本那位黑手党党魁与癞象有勾接,他是在赌桌上听来的消息,要司令小心提防癞象。原来,宕哥竟然不知癞象早已被坤沙扔进丛林喂了野兽,但这却反过来证实了田龙判断错误,瑞士银行帐号并非仅有三人知道其实,在dú品jiāo易时田龙就已经意识到,在座的每一位黑势力首脑都可能知道,他们除了用现金购买hǎi luò yīn,有时也是用账号的,他们也有自己洗钱的方式,也有“干净”的钱。 至此,弄明白了以前对张书泉的疑问不是张书泉看不出癞象的破绽,而是自己嫩了点,田龙自嘲地想。 田龙自嘲,往下想就该头痛了。他本想用“勾结癞象”的理由替熊逸报仇,现在这罪名却不成立,如何整?田龙正沉吟,熊逸出现了。熊逸这时候登船是既定安排,做完dú品jiāo易拿到瑞士银行帐号,就要最后解决宕哥。 看到忽然显身的熊逸,又瞅见身边左右一下多了阿德、李小豹二人,混迹江湖多年的宕哥马上就明白大祸临头了。事发俄倾,他瞥一眼田龙,田龙脸上yīn晴不定,杀机时沉时浮……宕哥不愧是老江湖,危急之时,他一闪心念,竟然想出个蜥蜴逃生的自保办法。 宕哥一下子跪倒在田龙面前,沉痛悔恨地陈说:“司令,我真的不知道阿逸是您的兄弟,我无意冒犯了阿逸兄弟阿逸兄弟”宕哥又转脸对熊逸说,“当初我叫人去清迈,只是想把你带回来,绝没有杀你的意思,月妹死也是个意外司令,我知道你爱兵如子,何况是您的兄弟,冒犯了阿逸兄弟就是冒犯了司令您,今天我甘愿受罚,是要我一条命还是几根指头,司令您发话,我听您的!” 宕哥说毕,慢慢拔出一柄匕首,放在田龙面前不再吭声,等待发落。 宕哥这番话绵里藏针,一下子把田龙抵到了墙壁。在众兄弟面前,田龙再袒护熊逸也不能无故杀人!熊逸是兄弟难道宕哥就不是兄弟?虽然宕哥一点都没说出熊逸的错处,但身为坤沙的“账房先生”去追拿赌船上的总管不会没有理由,只要不是傻瓜都明白这个道理。见田龙左右为难,玛泰便出面解围。 玛泰来到熊逸身边,对他说:“阿逸兄弟,我听说了你与月妹的事,你知道的,我本来也是准备为你出这口恶气,就是他妈的、他妈的……宕哥也确实没有多大的错,兄弟之间的恩仇我看就一笔勾销了,我玛泰保证重新帮你找个比月妹更好的女人,行不?” 熊逸还没表示与否,宕哥却抓起匕首,神色凝重地说:“阿逸兄弟,是宕哥的错,我不应该派人去清迈,不然月妹无论如何也不会丧命我用两根手指给你赔罪了!”说着,宕哥手起刀落,削断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与小手指,顿时血流如注。 宕哥自断其指,此举并不怎么悲壮,但在这帮刀刃上嗜血的众dú匪眼中,倒也不失一条好汉行径,熊逸也无话可说了。由是,一桩斩手剁脚剜眼的酷刑消弥于两根断指,宕哥保住了xìng命。 田龙也觉得如此了结这桩私人恩怨也算完满,可他头脑里仍然有一丝疑问挥之不去,他隐约感到,宕哥断指化解与熊逸的恩怨,内中总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64.-第六十二章、军火黑市 完成了一年一度的大宗国际dú品买卖,田龙方才心落实地。这桩jiāo易可说收获颇丰,不但售价比去年提高了一层,而且世界各地的dú枭大佬俱为满意;特别是顺利解决了宕哥这档子麻烦事虽说没要他的xìng命但结局也还不错,田龙不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有些飘飘然。该当田龙豪气溢怀,芭堤雅之旅稳稳奠定了他在金三角黑帮司令的地位不说,手下还聚集一大批为他马首是瞻的悍兵强将,尤其令人兴奋的是他成了瑞士银行帐号的新主人,须知,那瑞士银行帐号上的钱财就是一座金山一条银川哪! 手中掌握了这座金山银库,田龙便着手购买武器弹yào,装备他新组建的军队。据派遣回丛山密林招兵买马重筑“寨子”的几大头目反馈的情报,弯欣、湘寨、巴寨等已经重新修筑,溃散的人众也陆续返回,现在急需粮食和武器。粮食好办,只要有钱,通知清迈的弟兄就近购买送去就行,倒是武器要难办一点,尤其是重型武器。 从事黑市军火买卖的在这次dú品jiāo易的dú贩中就有一位,是意大利人,这家伙既做dú品买卖也做军火生意。听说田龙要大量购买军火,这家伙高兴极了,做军火jiāo易那利润也不比dú品低多少,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在芭堤雅田龙为dú枭包下的那座豪华宾馆里,意大利军火商给田龙摊开了一大堆武器样品照片。武器的种类倒也五花八门,品种繁多,从火箭筒、八五迫击pào、轻重机qiāng、自动步qiāng、冲锋qiāng、狙击qiāng到手qiāng、手榴弹、军用匕首、水雷地雷、TNTzhàyào等等,一应俱全,什么国家产的皆有。遗憾的是都是常规装备,轻型武器。田龙瞧了,不禁皱上眉头,这次三国政府军那么轻而易举就摧毁了坤沙的军队,说到底就是武器不如人哪! 常规武器还是要买的,重型军械、先进武器又到哪去购买?田龙正沉吟。 意大利军火商见这金三角这新上任的司令沉默不吭声,误为这笔生意因自己出价太高要泡汤,赶紧圆场兜售:“龙司令,我是贵军长期供货商,价格一直未变,坤沙司令在世时哦,我忘了,贵军最近遭受围剿,损失极大,我理当让利援助。” 田龙知道眼下黑市军火的价格,也清楚这意大利军火商的出价没有离谱,只是自己在愁重型武器在哪买的事,谁知歪打正着,倒让这家伙急得主动降了价。他笑笑说:“你也知道我最近损失极大好吧,你够朋友我也不叫你失望,你让利一层,我们成jiāo!” 让利一层依然有赚,何况这是一笔庞大的买卖,要知,这位金三角的新司令一次就要了一百五十枚火箭筒、一百门常规火pào、三百挺机qiāng、二千支步qiāng以及手榴弹等等,价值达数百万美金。这笔生意轻易成jiāo,并约定十五日后,就在这暹逻湾公海上验货jiāo割。 常规武器有了,可是那尖端先进的军备又在哪购买?田龙与玛泰、阿德等人商量,大家都一筹莫展,国际黑市军火市场一般的武器好买,但大规模杀伤、尖端技术武器,比如激光置导、红外线跟踪地对空、地对地导弹以及集束zhà弹、金属粉末燃烧弹等,却很难购置。如果没有这些武器,以后装备了部分美军先进武器的三国政府军,再行围剿金三角,田龙他们只有束手挨打的份。 正当大伙儿焦眉愁眼的时候,李小豹忽然想起那位美军威科斯少校来。这位威科斯少校现在已荣升南亚菲国美军基地司令,他与李小豹关系不错,找找他,看能否有点办法没有。 这确实是条门路,田龙便吩咐李小豹立即与威科斯少校联系。在芭堤雅,越洋电话方便,很快李小豹就与那位威科斯少校取得了联系。还别说,这大千世界只要路子走对了,再加上硬通货,什么样的事都能办成。得来还真不费功夫。 威科斯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的基地就存放着一批围剿金三角尚未用完的大规模杀伤、尖端技术武器,这批武器白送给三国政府他们要,不要是傻瓜,如果用高昂的价格购买那就没那么痛快了。威科斯少校正愁不知怎么处理这批武器,这批武器如果老存放在库房,时间久了就会失效,就会变成一堆废铁。正愁时,不料李小豹就打来电话说他们要购买,这就正中威科斯少校的下怀。当然,在李小豹这边,他们要这批武器绝对不能说是金三角的黑势力购买,而是政府军要,反正李小豹就是政府军军官,理由也冠冕堂皇,说好立刻起程去威科斯少校的基地洽谈购买事宜。 田龙、李小豹还有玛泰几人乘上麻老大的“渔船”,驶往威科斯少校的基地。 威科斯少校的基地设在太平洋的一个岛上,以麻老大“渔船”的速度,从芭堤雅驶往那儿大约要三天的时间。这一带海域海匪频出,一艘孤零零的“渔船”行驶在海面上极易招来他们的光顾。麻老大的“渔船”在暹逻湾一带,海盗皆是望风披靡,但在太平洋就跨越了势力范围。好在,这“渔船”上的乘客全是全副武装的缅军“军人”,海盗贼船远远瞧见倒也不敢造次,一路也就没什么麻烦可忧 麻老大“渔船”在海上风平浪静走了三日,便来到威科斯少校的基地。 不必说威科斯少校见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李小豹时的欣喜,亦不必说威科斯少校打心眼儿就没疑到李小豹领来的这帮缅军“军人”全是挂羊头卖狗ròu,倒是在美军基地的军火库,让田龙、玛泰大开了眼界。 美军基地的军火库这儿,存放着大批的肩扛式火箭、无后坐力火pào、M16自动步qiāng等这些较为先进的常规武器李小豹熟悉,他的连队就使用这些装备,问题是除此之外,这军火库里更多的武器让李小豹也跟田龙、玛泰一样,刘姥姥进大观园傻了眼! 除常规军械外,军火库的尖端武器更是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比如导弹,“陶”式导弹、“龙”式地对地导弹、“掠夺者”反坦克导弹、“响尾蛇”改制型地对空导弹……林林种种,不胜枚举;比如zhà弹,集束zhà弹、粉末燃烧弹、低融点穿甲弹、布雷弹、瞬间闪光致盲弹……分门别类,不一而足。不过,这里说得再热闹,懂军事的朋友一看就知道,这些武器全是短程防御xìng武器,真正大规模战争,实施海陆空立体作战,眼下这些武器只是刀qiāng剑戟中的匕首而已,威力有限。当然,倘若田龙拿到这些武器,去对付老、缅、泰三国政府军,那又另当别论了。 “亲爱的豹,这就是上次丛林行动余下的武器。”威科斯少校用手在军火库指划一圈,对李小豹说,“我已经得到上级授权处理这批武器,如果贵军需要通通都可以卖给你们,而且是用最低的价格。豹,不瞒你说,许多军火商都盯着这批武器,想接过去倒手发财我绝对不会卖给他们,让这些武器流入军火黑市,流进恐怖分子的手中!” 威科斯少校在军事上也许算得上是行家,可在阅人识相方面却是十足的白丁,明明恐怖分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还信誓旦旦的诅咒绝对不许武器流入军火黑市,真的是愚得可爱。 接下来就是价格、付款方式等简单的手续了。威科斯少校对李小豹不单单是信任,而且是当着朋友兄弟一样看待(就是后来威科斯少校知道真相了,也依然对李小豹情同手足,情谊深厚这是后话)。盛情款待李小豹、田龙、玛泰不说,还用一个低得惊人的价格售出了这批军械。这简直叫田龙、玛泰喜出望外,本想为了在金三角能够生存下去,无论说多少好话,出多高的价格也要想方设法拿到这批武器,结果得来毫不费功夫。 事不疑迟,迟则生变。吃罢饭,田龙就赶紧jiāo割事宜,吩咐手下上货装船。麻老大的这艘“渔船”马力强大,吨位十足,完全能够一次xìng运载这批武器。李小豹得田龙暗中示意,宛言谢绝了威科斯少校的挽留,说:“威科斯先生,船还得在海上走几天呢,得早点赶回去,莫虎长官还在等我们威科斯先生,如果你有机会再来缅国,一定请你到我家里来作客,请你喝米酒,请你尝尝我妻子下橱的手艺。” 当麻老大的“渔船”满载而归,行驶在波涛万顷的海洋上时,留在芭堤雅的骚马、熊逸他们出事了。 65.-第六十三章、赌命泰拳 田龙、玛泰、李小豹他们去威科斯少校的美军基地时,骚马这个鲁汉在芭堤雅的秘密据点闲得无聊,整日在这个“渔村”吃了睡,睡了吃,既无女人也没刺激好玩的事,就决定出去玩玩。骚马现在是特别联队副官,他的顶头上司阿德虽然是队长田龙走时也给他jiāo待不准弟兄们私自外出,但自己毕竟资历不如骚马,不好过分管束,再说骚马出去玩玩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错,骚马要出去也只得由他。 当然,这秘密据点还有更高的长官,那就是熊逸。可熊逸与骚马在清迈监狱时jiāo情就颇深,尤其出狱时骚马给了那瘾君子赌棍狠踹一脚,将他踢飞在角落,着实给熊逸出了口恶气,熊逸感谢还来不及岂会去约束他。 骚马叫上那位仓猜小头目,给他带路,溜出“渔村”外出逍遥玩乐。刺激快活的事不外乎就是女人、赌博对了,在芭堤雅与曼谷之间的一个地方,就有一种令人热血沸腾的娱乐活动,那就是泼命玩儿的泰拳赌斗。骚马就去了那个那里。 泰拳赌斗分公开与地下两种形式。公开的就不说了,骚马去玩那地方是地下赌斗。那地方距芭堤雅五十来公里远,对外打的招牌叫什么丛林休闲庄园。据仓猜给骚马讲,隔天就有死尸从这丛林休闲庄园里偷偷运送出来,全是在拳台上被揍死的冤鬼。看来取名丛林倒也贴切,丛林法则弱ròu强食,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不过,休闲就扯淡了。世上娱乐千百种,就看你好那一口,骚马这鲁莽之夫就喜欢血腥的玩意儿。 骚马原本也是从地下斗拳场混出来的角色,对泰拳并不陌生。泰拳的要诀是拳、肘、膝、腿全都来,可以向对方身上任何部位招呼,打死打残打倒地下爬不起来为止。所以泰拳赌斗极为残忍,同样,泰拳的实战xìng也非常强悍。 骚马与仓猜进得山庄,那拳台上的两位拳手如zhà毛的公鸡斗得正酣,四周数百人皆在拼命呐喊,挥手号呼,场面震耳yù聋,异常火bào。其实,众人哪里是为拳手助威,他们都分别在看好的拳手身上投下赌注,他们是在为自己下注的“筹码”疯狂。 台上比赛的拳手有位名叫班蚩,台下的观众几乎一边倾倒将胜卷押在他的身上。这班蚩的确威猛,在这台上已经连续胜了六十七场,被他揍死的有四人,致残的有七人,打伤的就更多了。班蚩身材并不魁梧,相对拳坛上的彪形大汉他应该属于“小个子”级别,长得极短的头发,没有表情的面部,整个人的形象给人的感觉如同河滩上一块冷冰冰的鹅卵石,结实坚硬,锤不烂砸不碎。 据说,班蚩曾与大名鼎鼎的泰拳拳王乃佛jiāo过手,虽然落败但也是输在一招半式之下。要知道乃佛可是被誉为上个世纪70年代泰拳技艺最高拳师。乃佛拳王的桂冠非凭空捏造,皆是有案可查。当时南亚《环球体育导报》对乃佛的评价是,此人拳风机智多变,目力及神经反应奇锐,是唯技术派的代表;他最利害的招式是连环飞腿,壮硕如牛的日本中量级踢拳王者猪狩,也被他在第一局仅两分三十秒的时间一腿踢晕败北;还有WBC职业拳击的世界轻量级拳王盛塞,绰号“左拳虎”的亦被打得满地找牙,最后在他腿下称臣。 不难想像,能与乃佛抗衡的班蚩绝非花拳绣腿。 斯时,同班蚩对阵的是位牛高马大的壮汉。表面上看起来班蚩处于下风,在不断躲闪壮汉的进攻,实际上那壮汉早已败象毕露,他在进攻的时候暴露了许多破绽,只要对手抓住机会,必然一击成功。奇怪的是,班蚩居然没有趁虚而入,还在一味退让。骚马是内行,瞧了也摸不着头脑,还是同行的仓猜道出谜底。原来,这一场角斗的幕后老板要的是非死既残的结果不用说,那壮汉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格斗间,只见班蚩连退数步,令那壮汉再一次暴露了他空档这是诱敌深入的老套路,但依然屡试不爽那班蚩双手护脸,身子如弹簧蹦起,右膝至下而上直击壮汉的下颌。据称,这一招在泰拳中叫“神象昂蹄”,神象那是何等庞大的力量,膝盖瞬间接触到下颌时,那壮汉当即仰飞跌地,昏厥还是死亡就不得而知了。一时,数百观者暴发出浪潮般的欢呼,不知是为投注押赢还是神经刺激获得极大满足? 丛林休闲庄园的管事站在拳台上,大声宣布:“还有谁上来与班蚩打擂?老规矩,上场比赛无论输赢二万泰铢,胜了班蚩就是擂主,擂主每场奖金五万泰铢有谁上台?” 看着刚才被抬走的那位壮汉,一时竟没有人敢去应战,虽然报出的奖金数目十分诱惑人。 “二万泰铢!二万泰铢!只要你上场就是二万泰铢你,你,不想来试试?” 管事用手指头四处点点戳戳,怂恿挑逗人上场赌斗。他指点别人倒也没有什么,但指着骚马,骚马就感觉这家伙的手指头已经戳到自己鼻子了,不由火冒三丈,撩拨起了他的火bàoxìng子,“这狗屁管事狗眼看人,我就不相信那班蚩老子揍他不死!”骚马以前就在拳场上混过,挨过打也揍过别人,总的说来也算是泰拳高手。他适才瞧那班蚩的打斗,壮汉好多次露出破绽也没见班蚩抓住机会,显见他的拳术也不怎么样。 骚马毕竟是莽汉,不会更深层次的考虑问题,班蚩不是单单打赢这场比赛了事,他是想寻找最佳时机一招要人命呀! 骚马跳上拳台,引起台下一阵骚动,赌拳庄家报出一赔十的押注,即押骚马胜一泰铢可获十泰铢。显然,在赌拳庄家眼里骚马肯定是只挨揍的菜鸟。骚马却不管一赔十、十赔一的玩意儿,他毕竟是打架的老手,斗殴的行家,上了场绝对不能心浮气躁,一心两用。他双拳合成一条直线,护住自己的前胸,眼睛却盯着班蚩那死人一样呆板的脸孔,寻思着怎样将他的鼻梁揍塌。 大约班蚩也明白骚马不是菜鸟,出拳几次也是试探xìng质,与骚马在台上跳跳跃跃,兜圈起子来。这样斗拳就索然无味了,根本无法激起观众的狂热,反到引一阵阵不满的嘘声。其实,这些外行观众哪里知道,这是强敌对诀,一旦二人身子相触,拳脚相碰,须臾便判高下。 骚马与班蚩心无旁鹜,根本不理睬台下的倒彩喝声,二人虎视眈眈对峙,情若隔着笼子的两只恶犬,yù斗却又无从下口。忽然,一只鞋子从台下人群中飞上来,是不满的看客扔来的,刚好击中班蚩的脑袋,班蚩下意识地扭头瞧时机会来了,骚马等的就是班蚩分散注意力,暴露出空隙。骚马也不含糊,揪准机会,一个直拳接着一个下勾拳,闪电般的照着班蚩的脑袋招呼。 奇了怪了,就像早前迪恩军士击打李小豹时,拳头奔向目标的时候目标一下不见了大事不妙,骚马紧收双肘,疾缩两拳,但还是被班蚩的“神象昂蹄”撞击到下颌。万幸的是骚马即时回拳,手腕挡住了那雷霆万钧的铁膝,即便如此,骚马仍然被巨大的力量撞翻倒地,只是没伤没残而已。那班蚩当真了得,面相如死人呆板,心思却敏捷灵动,居然抓住台下扔来的一只鞋子这件意外小事,故意露出马脚,诱使骚马出击,使其违背“高手过招,以静制动”的格斗原则,被他轻易一击击败。 骚马落败,心里虽有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恨恨离开丛林休闲庄园。本来,骚马离去也就万事皆休,哪知那不长眼的管事在付二万泰铢上场费时,竟敢克扣一半,还蛮不讲理的说,我们这儿的规矩是抬走的付二万,自己走的就一万。钱是小事,堂堂特别联队副官还在乎这点打发乞丐的小钱?问题是骚马被别人打翻在地,已经怒火中烧,怒不可遏,现在还要受那狗屁管事的盘剥,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抓过那叠泰铢,朝着管事的脸狠狠扔去,口里蹦出一句话来:“老子不要钱了!老子要这乌龟王八的破庄园!” 瞧着满脸怒气离去的骚马,管事不以为然,口中讥讽道“你不服气就再来,下次希望你拿两万泰铢”,被打败了的家伙多是这副德xìng,他见得多。再说这丛林休闲庄园的老板是谁?老板与当地军政警的头脑关系密切,更重要的是老板还有金三角最大的黑势力背景撑腰,谁有胆子来这儿老虎头上搔痒! 嘿嘿,这管事真的是瞎了眼,他要知道骚马的真实身份,他就会明白今天是他在给老虎搔痒,是这座丛林休闲庄园在给老虎搔痒! 66.-第六十四章、种下祸根 骚马盛着满肚皮的火气与仓猜回到海边的秘密据点。今天这份跌得大了,被人家一膝盖顶个四脚朝天不说,还被那势利管事盘剥奚落一番,当时身上没带qiāng,要是带了他说不定就掏qiāng“嘟嘟”一气,发泄一通再说。 晚上,胸中的郁闷不能散发,骚马也不同人说话,将自己关在房里,抱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灌,直到熊逸闯进门来。熊逸也是闲着没事,白天他跟着一艘“渔船”去附近海面捕鱼,倒也乐在其中。暹逻湾一带海域风平浪静,海水湛蓝耀眼,岛屿还有珊瑚礁星星点点散布,常有飞鱼溅出海面,引来海鸥逐食。熊逸倚靠船舷,举目眺望,十分惬意享受。 这艘“渔船”是奉熊逸的命令出来捕鱼的。照理说,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密据点的“渔船”是不能随意出海的,尤其是在白天,船上配置着诸多武器,一旦与政府军的巡逻艇撞上,麻烦就大了。问题是熊逸是副参谋长,他的话谁敢不听。这家伙为了好玩,更为了他那天下第一馋的嘴,“渔船”就不得不为他破例。当然,熊逸也不是那种傻到姥姥家的呆瓜,“渔船”仅在近海兜圈子也不会有太大危险,政府军的巡逻艇一般不来这巡逻。近海捕鱼显然收获有限,但种类却是很丰富,什么黑鲷、马鲛、石斑、斑、蝴蝶鱼、小角鲨以及海蜇、龙虾等等,熊逸要的就是品种多样,以便选择挑吃,大饱口福。 当晚,熊逸用一种只有两寸来长的银丝鱼,合上面粉花椒食盐用油zhà了香喷喷一大碗,兴冲冲跑来与骚马分享。熊逸与骚马有jiāo情,当初说要干掉宕哥为他出气时,骚马毫不考虑后果立即赞同支持,立场绝对站在熊逸这边。 “骚骡子,”熊逸平时这样称呼骚马,无形中也体现了他俩较为特别的关系,他玩笑地问,“你今天出去泡妞被老鸨坑了,宰了?抱着酒瓶子撒气!” “别提了,老哥我栽粪坑了,沾了一身臭!秽气哟……” 骚马就讲了他败走麦城还遭管事欺辱的糗事,他越说越生气,恨不得将那座狗屁丛林休闲庄园给拆了。骚马生气,熊逸更是火冒三丈,他现在是金三角黑势力的副参谋长,新当的官,气盛xìng旺,何况还是骚马被人欺,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要翻天了!这下好啦,两个有胆无谋的家伙凑到一起,无事都要搅出事来,更别说让人欺到自己头上来,这简直就是在老虎脑袋上拉屎撒尿嘛! 当二人将那瓶烈xìng的苏格兰威士忌全喝进肚里时,于是就产生了一个富含酒精的轻率决定:半夜时分带十多位兄弟去把那狗屁庄园端了,让这帮王八羔子长点记xìng,金三角究竟是谁的地盘,谁才是老大? 当熊逸、骚马决定要武力报复丛林休闲庄园时,他俩的命运甚至田龙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为这两个鲁莽的家伙给大家埋下一个祸根,一颗不久就会bàozhà的定时zhà弹。本来,事情极好解决,那丛林休闲庄园亦在田龙势力范围内,是自家人,如果丛林休闲庄园的老板还有那位管事知道骚马是特别联队副官,他们定会将骚马当皇帝一样贡奉起来。遗憾的是他们不认识骚马,骚马也不知道这庄园老板其实就是自己的下属。 了解内情的人有,是田龙,是玛泰,可惜他们现在还在太平洋上颠簸。不过,这掩映在红树林内的“渔村”还有一位人物可以制止骚马、熊逸的鲁莽行动,那就是阿德,特别联队队长。田龙走时指派阿德暂时替代自己的权力,负责管束这些无法无天的黑帮弟兄,不巧的是阿德这晚因为一件紧急之事离开了秘密据点,才让熊逸、骚马干了这桩不计后果的蠢事。 熊逸、骚马点了十多位弟兄,带上微型冲锋qiāng,开着一辆卡车,杀气腾腾扑向丛林休闲庄园。 丛林休闲庄园距芭堤雅五十多公里,距曼谷近百公里,坐落在一座名叫千雉山的丛林里。这地方靠着曼芭公路,jiāo通方便,又离城市较远,故僻静安全。似丛林休闲庄园这样赌博xìng质的大型地下拳击场,自然以此地为宜。没料到的是,今晚这个一向安全保险之地忽然刮起一场血雨腥风。 深夜,那位管事被房间外的嘈杂吵闹声惊醒,他睡眼惺忪出门瞧看,正好撞在凶神恶煞的骚马手上。屋外拳台大厅几个打手保镖已经被一帮不明武装人员制服了,全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些执qiāng的家伙还不放过,对被制服了的打手保镖拳打脚踢狠揍,弄得大厅内一片鬼哭狼嚎。还好,这帮恶煞凶神没有开qiāng,没闹出人命来。 管事早被吓懵了,骚马照他的腿窝弯一脚踢跪管事,用qiāng指着他脑袋恶狠狠地说:“怎么样,老子现在就来了,不是来拿两万泰铢,是来拿你这王八蛋的小命!” 骚马故意将qiāng栓拉得“哗哗”响,吓唬管事,他也没想随便杀人,只是来打砸一番,出出胸中的窝囊气罢了。骚马正解气爽快,大厅一角的通道忽地冲出一伙人来,这伙人亦端qiāng执火,人数也有十多位之众。那吓得魂飞魄散的管事本以为自己没命了,乍见救星来到,居然糊涂到了忘记顶在脑门上的qiāng口,连滚带爬朝那伙人跑去,更要命的是这管事边跑还边喊:“他们有武器,快开qiāng!”于是,一场火并不可避免。 骚马、熊逸几乎是同时开的qiāng,接着,双方的人马也全都扣动板机。顿时,qiāng声大作,子弹溅飞,“乒乒乓乓”如同年三十放鞭pào一般的热闹。热闹是热闹,那却一点都不好玩岂止是不好玩,这是如假包换的真刀实弹的血腥火并呀! 几分钟过后,熊逸的头皮被一粒子弹划了个血糟,脑袋差点开了瓢,手下的兄弟死了两位伤了数名,骚马倒屁事没有,这家伙作战经验丰富,一开打就翻滚到拳台下面。熊逸、骚马这边虽有伤亡,但他们的武器火力比对方强了许多,乱qiāng之下,对方几乎全军覆没,管事被当场击毙,通道冲出来的那一伙人的头亦被打死这就麻烦了,被打死的这个头正是丛林休闲庄园的老板。丛林休闲庄园的老板与当地政府军警关系密切,尤其是与金三角黑势力颇有渊源,他若死于非命,必然会在曼谷与芭堤雅掀起轩然大波,挑动出更为惨烈的内讧事件。 qiāng战结束,瞧着满大厅的死尸伤者,熊逸、骚马也从威士忌中清醒过来。今天这事闹大,对方的人就不说了,自己这边死伤七八位兄弟,田龙司令回来怎么jiāo待?熊逸还好点,仗着自己与田龙的特殊关系,想来也不会对他熊逸怎样;骚马就不同了,他知道犯了黑帮的家规,惩罚是极其严厉的。当下,骚马、熊逸忙张罗着给负伤的弟兄包扎,又将死了的两名手下抬上卡车,而后脚底抹油,开车溜之大吉。 丛林休闲庄园地处千雉山丛林,周围人烟稀少,一场qiāng战虽然惊飞了栖息树梢的无数雀鸟,却没有惊动官方和媒体。这是黑社会内部火并的规矩,亦是丛林法则的第一要义。不过,这一次内讧火并的强烈程度实在非同小可,官方媒体不知情,但黑社会内部却如同一潭死水里引bào了颗手雷,震dàng的波纹传达到很远很远。 发生在丛林休闲庄园这一火并事件,在第一时间,消息就传到了公爵号赌船宕哥耳中。宕哥勃然大怒,立刻调动他所有的情报渠道,收集这一火并事件的真相,找出此事件的始作俑者,他要为丛林休闲庄园的老板报仇雪恨。因为丛林休闲庄园的老板不是外人,正是他宕哥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宕哥的情报渠道十分高效,信息很快就反馈回来,原来又是那位让自己失去两根指头的熊逸,这该死的家伙老子与你不共戴天!不过,宕哥毕竟老jiān巨猾,他明白以他的实力绝对斗不过正如日中天的田龙,与其现在以卵击石,毋宁伺机而动宕哥举起那只少了两根指头的左手久久凝视着,慢慢残缺的手掌攥紧成拳头,一股森冷的杀机有胸中游走…… 67.-第六十五章、色网诱掳 熊逸、骚马在秘密据点“渔村”被烈xìng威士忌烧得头脑发昏,yù去报复丛林休闲庄园那天,阿德正在距芭堤雅150公里远的曼谷与摩根财团旗下的一家驻泰矿产公司洽谈。阿德是奉田龙之命去的曼谷,这事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去年阿德送秘窟矿石样品化验上去。 去年,阿德在那座盘踞巨蟒的洞穴敲了几块矿石样品,亲自去曼谷找人化验,当时找的就是这家矿产公司。这家矿产公司的工程师分析了标本的品相成分,告诉阿德说这是铂金、黄金矿石,含量非常高,阿德了解情况后心里很高兴,也没拿回标本就离开了。那时,阿德没有力量去开采这巨大的宝藏,回到湘寨后就再也没有与这家矿产公司联系了。阿德是聪明人,他知道必须钳受这个天大的秘密,否则会给湘寨招来无穷的祸患。然而,因送检标本之事,还是将这秘密泄露了出去。 这家矿产公司隶属摩根财团旗下的跨国公司,当财团高层人士知道样品的事后,立刻意识到在金三角的某个地区蕴藏着一个巨大的天然宝库,一旦挖掘开采,金钱将滚滚而来。财团总部指示驻泰矿产公司,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位叫阿德的年轻人,然后找到那能给财团带来无尽财富的矿藏。遗憾的是那位叫阿德的年轻人离开驻泰矿产公司,就仿佛空气似的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怎么找也不见踪影,很让财团的大股东们失望。 今年,在美军围剿金三角时,财团门阀不甘心就此罢休,也买通了一些军人帮助寻找那座金矿,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正当财团门阀们扼腕叹息,沮丧之极时,那位消失在空气中的阿德突然又自己找上门来。 原来,阿德随田龙到芭堤雅后,目睹田龙花巨资购买武器,就想到了湘寨的宝藏。阿德是真心想帮田龙,只有田龙坐大坐稳他阿德方能飞黄腾达,所谓“青蝇之飞不过数武,附着骥尾可达千里”。这样的道理阿德明白,只是阿德不明白的是田龙其实根本就不缺金钱,瑞士银行账号上那天文数字一般的款项,拔一根毫毛下来,就足够购买一支庞大军队的装备。当然,这是金三角黑势力最为关键的核心机密,只有田龙与玛泰知道,连李小豹、熊逸也不清楚哦,不对,应该说那位“账房”先生宕哥清楚。 不能拂了阿德一番心意,再说钱也总是多多益善,田龙答应阿德先期去与那家驻泰矿产公司联系合作开采宝藏事宜。 曼谷C大街,106号的临祥大厦十三层会客厅,阿德与驻泰矿产公司的总经理正“亲切”jiāo谈。摩根财团驻泰矿产公司的全称是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是泰国人,叫查树,他身边有一位刚刚从美国纽约飞来金发女郎,这是前天财团总部接到查树电话后,紧急派来的一位商业谈判专家,为要拿到宝藏的详细地点,务必要采取一切手段迫使那会叫阿德的年轻人就范。这次,绝对不能容忍那位叫阿德的年轻人再次凭空消失! “年轻人,你说说看,你发现的矿藏在什么地方?”查树总经理笑容可掬地问阿德,口气却轻描淡写,“那些埋在地下的玩意儿不好弄出来,再说我们没去实地勘探,也不清楚它值不值我们公司花费巨资开采呀。” 呵呵,这位叫查树的总经理还真以阿德是农村乡下来的傻佬,想用几句话就套出那座价值连城的天然宝藏。阿德听了也不觉暗自好笑,他的目的明确:一是借助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技术力量,由田龙他们自己私下开采,再以适当的价格将原矿卖给这家公司;退而求其次,或者通过摩根财团的正规渠道,公开大规模挖掘冶炼,然后平分财富。否则,一切免谈。 “查树经理,你也甭打听矿藏埋在哪?问也没用。”阿德也不计较查树的笑里藏jiān,直截了当的说,“我今天到贵公司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借助贵公司的机械设备和技术人员,由我们自己开采。当然,你们也不白提供挖掘设备和工程人员,你们获得的利益就是,开采出来的矿藏直接卖给贵公司,价格由我们双方协定。” 这样的条件,查树根本不敢答应,财团总部追求的是最大化的利益。什么是最大化利益?那就是随便花点小钱,将那座富矿的地点从阿德口中诱骗出来,然后由财团出面搞定那儿的政府,自主开采,不让一滴肥水流进别人家的田地。 在一边的金发女郎一直没说话,她在默默观察阿德,从阿德的服饰打扮,谈吐应对,还有他一口流利的英语,她断定这位自称来至清迈的阿德不是当地权势尊长的公子,便是政府高级官员的子弟,yù用一点小钱套出矿藏所在地想都别想。得换种方式,对付这样的年轻人软硬兼施方才可能奏效。 金发女郎是摩根财团首席谈判专家之一,更是足智多谋的商业女谍,她曾在美中情局任过职、英军情六处效过劳,实在是因双面间谍不再好混才转投摩根财团,改头换面做了谈判专家。金发女郎自称叫克里斯蒂,是否真名真姓无从考证,她看起来很漂亮年轻,但真实年纪也同样没法认定。 “查树经理,阿德先生今天长途跋涉从清迈赶来,他已经很疲惫了,你作为东道主,应该让客人先休息才是!关于矿藏的事放在明天来谈好吗?”克里斯蒂向查树总经理建议,又对阿德关怀备至地说,“查树经理在曼谷五星级的皇家酒店为你订了一间商务套房,先送你去那休息,晚上我陪你吃饭。先这样安排你看行吗?” 当然行,克里斯蒂才是主角,是上级,查树经理不过陪衬而已。 晚上,克里斯蒂陪阿德在皇家酒店二楼富丽豪华的餐厅用餐。克里斯蒂穿一袭十分xìng感的紫色长裙,略施胭脂黛粉,在灯光烛影下,在钢琴演奏《致爱丽丝》优美旋律的氛围中,显得分外美丽迷人。 阿德绅士地为克里斯蒂挪动座椅,恭维地赞美道:“克里斯蒂小姐,你今晚真漂亮!能与一位漂亮动人的小姐共进晚餐,是我阿德的荣幸!” “阿德先生,你今晚也十分英俊帅雅!如果我没看错,你穿的西服是英国皮尔金顿品牌吧。皮尔金顿西服笔挺体贴,很能衬托高雅男人的气质。” 二人互为夸赞,笑容相对,俨然情侣约会,实则内心却各怀鬼胎。从短暂的接触jiāo锋,克里斯蒂进一步明白了眼前这位青年男子绝非等闲之辈,那位查树经理给总部的报告说,阿德无非乡下农夫随便打发点好处便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搞定,这查树简直是白痴一个!看来要从这阿德身上挤出矿藏的出处,真得下大本钱。 克里斯蒂笑得更迷人了,她说:“阿德先生,我跟吧台要了瓶二十年成酿的法国红葡萄酒,怎么样,酒量如何?” 阿德不置可否,却举杯轻轻摇动放在鼻下嗅嗅,那二十年成酿的葡萄酒香气浓郁,液稠沾杯,透过烛光如红宝石般的晶莹剔透。这是品酒高手才有的举止,酒量不言而喻。尔后,阿德方笑模悠悠地说,“来,为这二十年的红葡萄酒,为我们合作成功干杯!” “为合作成功,为二十年的红葡萄酒干杯?难道一点都不为你面前的美丽女人干杯?”克里斯蒂小姐yù嗔似怨,不动声色地施展出她媚人勾魂之术。 “当然要!美酒佳人,今晚一定是个难忘的美丽之夜为美丽动人的克里斯蒂小姐干杯!” …… 当晚,克里斯蒂小姐主动上了那间商务套房柔软宽大的双人床,与阿德同枕同眠。克里斯蒂媚男的功夫绝对一流,曾经多少高官巨贾在她的美色诱惑下,成了她裙裾之臣,无不乖乖奉上克里斯蒂索要的东西。阿德虽然聪明过人,但毕竟脱不去男人本xìng,当他与美丽的克里斯蒂小姐缠绵悱恻云雨翻滚之时,就已经被克里斯蒂小姐的温柔丝网困住了如果阿德真的是当地权势尊长公子或者政府高级官员子弟的话。 遗憾的是阿德此刻的真实身份是黑势力中的要害人物,是田龙司令手下的特别联队队长,他的所作所为必须维护金三角黑势力的利益,维护田龙司令的利益,一旦违背后果不堪设想。当克里斯蒂用她那具令人消魂的温热luǒ体yù套出湘寨的天然宝藏时,有如一道闪电劈开重重雾障,邃然惊醒阿德。 “阿德亲爱的,我们俩合作去把那黄金铂金挖出来,我们就成了世界上最有钱的富豪,那时就有了我们自己的别墅、游艇……”克里斯蒂蛇样柔软的手臂在阿德身上游动,她深信阿德就要开口说出宝藏的秘密了,“亲爱的,告诉我,矿藏埋在什么地方” “克里斯蒂小姐,矿藏的事就不用在床上谈了,还是在你们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办公室谈吧。”阿德冷冷地说道,尔后坐起来靠在床头,悠然自得地点燃一支香烟。 克里斯蒂大吃一惊,蛇样柔软的手臂顷刻僵硬了,她盯看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男人,不敢相信他竟然撕破了这张牢不可破的金丝罗网,一瞬间就将胜卷在握的自己击得溃败如长堤崩坍。 “不行!任你是铁铸铜造的男人,我也要叫你化着铜汁铁水!”克里斯蒂暗咬银牙,盘算着再施计谋。 68.-第六十六章、软硬兼施 翌日,阿德被接到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办公室,与克里斯蒂小姐和查树经理继续商谈。昨日jiāo锋,克里斯蒂小姐和查树经理已经充分领教了阿德有恃无恐的强硬姿态,显然他们碰到了一位极有野心的软硬不吃的家伙。今早,总部来电指示,加大投入收买阿德的矿藏信息资源,但绝不同意其提出来由他自己开采的条件,必要时可以采取暴力威胁手段,强迫他说出矿藏的详细地点。 今天是克里斯蒂唱主角,查树经理当助手,同昨日出面谈判的主次调了个位置。 “阿德先生,今天早上总部通知我们,愿意用二百万美金还有佛罗里达海岸的一栋高档别墅,来换取那座矿藏的准确地点。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提前将二百万美金存入曼谷银行,同时也将别墅的法律文件放在这家银行的保险柜。前提是,你得带我们的地质工程师去勘探确认。”克里斯蒂一改昨晚床上的风流妩媚,完全是一副商业jiāo易的冷静面孔。 “阿德先生,我们可以按照商业法律程序签订协议,一旦勘探确定矿藏地点,曼谷银行的美金与别墅的法律文件立即归你。当然,你如果还有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我们还可以商量。” 以克里斯蒂小姐、查树经理的估计判断,如此优厚的条件能够满足阿德贪婪的yù望。须知,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拥有二百万美金在清迈甚至曼谷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了,何况还有一栋佛罗里达海边的高档别墅。 从常理上讲,这样诱人的条件能够打动任何一位凡夫俗子,你不就是持有矿藏信息这个资源,说得难听点,没有一个财力雄厚、势力庞大的集团去挖掘开采,那资源一文不值,一般的矿业公司谁敢去那?这倒是真的,清迈那地方亦在金三角范围之内,虽说前不久清剿了坤沙的军队,但现在清迈依然不清静。 幸好阿德没说矿藏是在缅国,在金三角的核心地带,倘若摩根财团的大股东们知道了矿藏的真实地点,知道了阿德的真实身份,真不知他们还有没有胆量去火中取栗,与虎谋皮。 阿德历经了昨夜那场美人计,早把这些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来面目看透,看来“无jiān不商”这句流行彦语的确不是空穴来风。什么二百万三百万美金,这对阿德毫无意义,阿德要的是自己开采,最次也是双方合作采矿。最次的方案要到最后才能抛出,阿德的宗旨是必须对黑帮老大对田龙司令负责。 “克里斯蒂小姐、查树经理,坦率的说,我不在乎那点美金还有什么海滨别墅。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的条件不会改变,矿藏由我们自己开采,挖掘设备、技术人员你们提供,开采出的原矿由你们独家收购。”阿德也是一口在商言商的腔调,不紧不慢地重申他的条件。 阿德的态度再一次让克里斯蒂、查树感到吃惊,眼前这位年轻人虽然外表俊雅斯文,到底也是二十开外的年纪,商业场上几乎不可能有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而不动心的年轻人呀?显然,阿德提出的条件是没法接受的,谈判一下子陷入僵局。 此时,查树出面来缓和气氛,充当和事佬。他笑着圆场道:“阿德先生,你是我在商界里见到的最优秀的年轻人,不过你提的条件确实太苛刻点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陪你去吃饭,下午到天堂山温泉泡泡,然后大家再考虑一下怎样合作对双方都有利,好吗?” 中午吃了饭,查树驱车陪阿德去天堂山泡温泉。天堂山在曼谷城郊,是曼谷附近的一处风景区。山上有许多珍贵的树种,如桫椤、蝶叶、檀香、楠树、红杉等等,长得葳蕤葱茏,绿荫枝叶间,常有一种漂亮的小鸟穿越飞翔,欢快歌唱。这小鸟黄冠彩羽,拖曳着两只长长的尾领,十分华丽。小鸟叫天堂鸟,名字也取得好听,大约天堂山之称也是由它而来。 天堂山风景秀丽,天堂山的温泉更是有名。温泉水温宜人,矿质丰富,具有解乏舒缓的神奇疗效故亦称天堂温泉。在一片楠树林内,有一栋泰王宫式的木结构建筑,天堂温泉就在里边。天堂温泉是高档休闲消费的地方,分大池、小池、豪华单间不等,服务范围当然也有所区别,价格不同那自然也是在所难免。阿德去的是豪华单间,享受的是最高档的服务。查树要从阿德口中掏出矿藏的地点,就得下大本钱去软化阿德,去收买阿德。 天堂温泉所谓的高档服务,除了温泉,不外乎就是房间豪华,提供各色美味水果,享受按摩师的精妙泰式按摩。泰式按摩是一种极其享受的按摩,按摩师从客人的头到脚趾逐一敲打捏拿,将人身上的二百零六块骨头通通修理一遍,一套按摩程序下来,人便浑身轻松,经脉通畅,有如三伏天喝下一大杯冰镇啤酒般的惬意,畅快淋漓。还有更妙的,在豪华单间服务的按摩师皆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美貌女郎,任客人提出什么非分要求,全都能令其遂愿满意。 你可以试想,在舒适豪华的房间内,听窗外婉转动人的鸟鸣声,还有美貌的按摩师,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阿德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阿德被什么东西弄醒后,他眼前不见了那温驯可人的女按摩师,而是几位拎着手qiāng的缁衣汉子。 阿德瞧着几位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脑海里充满了疑云是政府密探?是黑帮打手?是……阿德脑子飞快转动着,他的分析判断能力一点都不输于田龙,瞬间他就得出结论,这帮人不管是政府密探还是黑帮打手,他们肯定与查树有关,与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有关,都是冲着那天然宝藏而来。既然是冲着天然宝藏来的,一时半会也不会要了自己的xìng命,倒要看看他们能够使出什么花招来?阿德镇定着心绪。 一位精瘦但干练的中年男子,大约是这缁衣汉子中的头目,踱到阿德面前打量一番,说:“小子,到天堂温泉享福来了!你懂规矩吗,来这儿享福是要付出代价的。” “规矩”,一听这词阿德立刻断定眼前这帮人是黑帮打手或者流氓无懒无疑。如果真的是,这些家伙也就太不走运了,他们今天来讲“规矩”的对象是金三角黑势力权力显赫的特别联队队长,是一般黑帮打手以及无懒混混的祖宗,谁要敢动坤沙司令不,田龙司令的人,那他真的是活腻了。 先不管他们的“规矩”是什么时候,得让他们知道我阿德究竟是何许人物,才好问出这些家伙至此的来龙去脉。阿德脑子里这样思忖,随即做出一种奇怪的姿势双手抱肩,左手搭在右手之上。尔后,阿德两眼瞅着那精瘦头目,一声不吭。 戏剧xìng的事情发生了。 那精瘦头目初看阿德摆出奇怪的姿势,有些发懵,很快他的脸色由迷惑转为不安继而变成惊恐。他面颊竟然有些抽搐,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坤沙不不,田龙司令的人?” 阿德摆放的奇特姿势在圈外人眼中十分古怪,在东南亚黑社会里却是著名的如雷贯耳的帮派语言,那意思是说“我是田龙司令的人,我受到田龙司令的特别保护”,当然这句话中的“司令”以前指的是坤沙现在是田龙。在金三角,在东南亚,凡属黑势力范围内的三教九流,谁都不愿去招惹这股最大最强的黑势力,一旦招惹了,就会引来残酷无情的报复。 “我是阿德,田龙司令的下属。” “你就是阿德,特别联队那位阿德队长!”精瘦头目惊愕得眼珠子差点滚落出来。 其实,这帮家伙也是田龙势力范围的人,只是他们地位太低,仅局限于曼谷干点老鸨控莺、放债追债、敲诈勒索等之类的勾当,少有机会见到田龙等上层头目。虽然不认识,但全都得奉田龙的号令,绝对不敢对田龙指令有丝毫阳奉yīn违。 精瘦头目战战兢兢,今日无意得罪了田龙司令的核心人物,不知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帮规惩罚。阿德不似骚马、熊逸那般冲动,不计后果,他同田龙一样具有领袖群雄的气质,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田龙。阿德不想与这些不入流的喽罗无谓纠缠,问出他们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和幕后人才是要事。 “你别怕,我不会为难你们叫他们都出去,你留下我有事问你。” 同阿德最初的分析相吻合,这位叫奎西的精瘦头目等一干人就是查树花钱请来的,目的是利用这帮黑社会的打手来威胁甚至刑拷阿德,迫使其吐出矿藏的秘密。克里斯蒂、查树他们真的黔驴技穷了,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也使了出来。可以断定,此刻克里斯蒂、查树就在隔壁等着消息哩……阿德沉吟着,思忖要不要把他们叫进来摊牌。 见阿德一时不说话,叫奎西的精瘦头目就讨好地说:“联队长,你是从芭堤雅那边过来的吧?昨晚,听说芭堤雅那边出事了。” 昨晚,芭堤雅附近的丛林休闲庄园黑帮火并的事,根本不会被社会大众知晓,黑帮内部会在最短的时间清除痕迹,就仿佛啥都没发生过一样,第二天丛林休闲庄园照常开张营业。但在黑社会内部就不同了,因为整个黑社会就像一张庞大的蜘蛛网,无论蜘蛛网上的哪根线弹动一下,消息像过电一样将迅速传递到网上的每一个角落。 听了这个惊人的消息,阿德内心有如一枚zhà弹被引bào一般的强烈震撼,芭堤雅出事就极可能是熊逸、骚马出事,那熊逸可是田龙从小到在大的死硬兄弟呀,他要有个三长两短,谁都不好jiāo待,芭堤雅恐怕也会掀起滔天巨浪来。阿德脸上依然还是显得镇定自若,但心里已经决定立即赶回芭堤雅,一刻也不能耽误! “奎西,你去告诉隔壁那两个人,就说我阿德还是那个条件,同意最好,不同意他们以后就别在曼谷开公司了!” 阿德扔下这句话就心急火燎地赶回芭堤雅,就不知道克里斯蒂、查树他们听了,会是怎样的惊愕失措。 69.- 第六十七章、如日中天 田龙和一整船极为先进的美式武器与装备平安抵达在芭堤雅附近的秘密据点,不久,意大利军火商的常规武器也如期送到暹逻海湾。现在,田龙的这批武器足足可以武装一个整编师了。一个整编师的数量虽不及坤沙在世时的人马众多,但从武器质量的方面看,其战斗力远胜于坤沙时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田龙的“军队”掌握并学会使用这批先进武器,单凭金三角三国政府军的力量要想再次围剿,恐怕比当初围剿坤沙还要困难得多。 清迈那边传来的消息也令田龙信心倍增。田龙与玛泰在那间竹器藤编工厂策划的重振金三角计划得到了实施,他们派往深山密林的大小头目已经收容了在“丛林行动”中被打散的弟兄,并且还招募了大量人马。更可喜的是,那些被摧毁的武装部落多数已经重建。当然,万事俱备,只欠武器这一东风。现在好了,武器田龙有的是,抓紧运回去就行。 运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武器是件不能掉以轻心的大事,如此大批量的武器要安全送达密林深处,的确颇伤脑筋。好在田龙从清迈来芭堤雅的时候,新开辟了一条可靠的路线,从这条路线走应该相当安全。为防意外,田龙还是作了精心安排,运送武器的重任由阿德、李小豹全权负责,其次再派熊逸、骚马带领几十个弟兄开路,扫清沿线可能出现的障碍。 对了,说到熊逸、骚马,丛林休闲山庄的事田龙回来就作了处理。根据事情的起因发展,主要责任还在丛林休闲山庄的管事身上,如果不是他首先扣钱污辱骚马就不会有后来的火并下级欺负上司这是绝对不能容许的。当然,熊逸、骚马也有错误,他们不该擅自带人去砸场子,还弄出近十条人命来。田龙严厉训斥了熊逸、骚马一顿,还按帮规一人赏了十皮鞭。只是具体惩罚的人心里清楚,熊逸、骚马与田龙司令是什么关系,所以下手鞭笞时的轻重只有天才晓得。这事就以重金抚恤丧命冤死的弟兄了事。 关于阿德与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矿藏的洽谈,田龙安慰他不急,等眼下重要的事办完了再谈不迟。 田龙眼下要办的重要之事除了运送武器,还有就是他要与暹逻湾地区军警政界的首脑搭上关系。以前,坤沙就与这些人来往密切,现在他新任司令还得将这些关系重新建立起来。金三角的黑势力虽然不过问政治,但大家和睦相处,几方就得达成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默契,像不久前那样的“丛林行动”大规模武装冲突就不要重演了。“丛林行动”其实只是一个误会,事实它上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三国政府的军队以及黑帮兄弟死伤无数,结果大家谁也没捞到一星半点实惠。 田龙之所以有如此高度透彻的认识,并非他是天才。他在菲国美军基地时,从威科斯少校口中得知,“丛林行动”根本就是因那位癞象袭击美军的愚鲁行为而产生的,本来金三角完全不必遭受“丛林行动”这一天大的劫难。 幸亏有玛泰好兄弟的全力支持,他知道坤沙在暹逻湾地区军警政的特殊朋友,所以没费太多的周折,那些道貌岸然的首脑还有长官被请到公爵号游轮一聚。 在公爵号游轮大厅,十多号有头有脸的各界人士面对极其丰盛的菜肴,举起洋溢着中国名酒香味的玻璃杯,与田龙司令把酒言欢,笑逐颜开。 这些酒意微酡的先生们脸上的笑容出自内心,他们全都笑纳了田龙奉送的“车马费”,一个装有数目诱人的支票红包。以前,他们也收到过坤沙的红包,但眼前这位年轻的司令出手却更为大方,颇让他们喜出望外。要说,大家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伙计”,一根绳上的“蚂蚱”,真要翻兜出来见天,一个个都会死得很难看。“丛林行动”是更上级的决策,与已无关,他们只要自己管辖的地方太平无事,就算对公众对上级有了jiāo待。 “各位前辈,各位兄长,有句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众人帮。兄弟我少不更事,忝为司令,今后还得靠在座诸位大力扶持!”田龙手执酒杯,逐一敬酒。有了上次对dú枭的经验,此番应付这些白道人物更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他说:“自从坤沙司令蒙难,金三角的秩序陷入混乱,各地发生了许多械斗、抢劫、杀人的事件,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这样的事虽说责任不在我们,但维护治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我们的愿望,更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兄弟我在这里郑重向诸位承诺,我将严厉管束我的兄弟,械斗、抢劫、杀人之类的事件会很快减少,诸位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田龙的一番话真正说到这些地方父母官的心坎上,是呀,只要保住辖下一方平安,自己又能从田龙那儿获取好处,这实在是一桩双赢双惠的大好事。不过,从这些父母官管辖之地安然流出的dú品,去残害别处的无辜那又算是什么玩意儿呢?真是岂有此理! 这条船上的客人与主人皆大欢喜,谈笑风生,频频举杯尽兴。但有一个人却是满腹怨dú,胸藏怒火。不用说,这人定是公爵赌船上的老大宕哥。丛林休闲山庄归宕哥管辖,山庄死了几位兄弟田龙给予了重金抚恤,也表面上惩罚了熊逸、骚马,实质亦是安抚宕哥的意思。可宕哥在给田龙汇报死亡兄弟的名单里,却只字未提他胞弟的姓名,这摆明了宕哥复仇的决心。旧仇新恨,已经令宕哥失去理xìng,一场血腥杀戮,一次惊天内讧,再所难免。 黑社会本是依照丛林法则行事,你死我活的争斗屡见不鲜。田龙虽然贵为黑帮司令,其实那也是刀尖上嗜血的行当,一个不慎,什么角落就会飞来一粒子弹要了你的xìng命。君不见,这世上的黑帮老大有几位能寿终正寝,有几位不是死于残酷的争斗中? 尤惜的是,田龙此时的地位、权势如日中天,他正踌躇满志,yù将金三角建成铁桶一般的江山。佛语言:盈满则亏,事刚则溃,xìng魔则灭。意思是说,人的事业走到顶峰,脚下极有可能是万丈深渊。这时,人就得小心谨慎行路做事,切不可有丝毫松懈麻痹,如此或许能走得更远一些。然而,造物主似乎是个顽皮的孩子,他总是让人得意忘形,利令智昏,把人送到高处而又猛推一把,让你在不可一世的骄横中顷刻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凡事也有例外,田龙一向福星高照,每每身陷险境时,他总是逢凶化吉,难怪总有人说他前世是天龙,今生必将在凡尘大有一番作为。仿佛也真是如此,不到半月的时间,阿德、李小豹、熊逸顺利地将那武器押送过了萨尔温江,再由骚马和前来接应的人手运抵深山密林的据点。阿德、李小豹、熊逸又重新返回至芭堤雅,他们要同田龙一道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其实,应该是两件事。一是田龙要与李小豹专程去一趟弄桫镇,李小豹的大舅子莫虎是那一带缅军的最高长官,与莫虎联络好感情是关系到金三角核心据点生死攸关的大事;二是田龙想开辟一条金三角东面的地下走廊,一旦西边的通道受阻,这条线路就可以发挥作用。阿德是特别联队队长,自然要跟着田龙去走一遭。熊逸嘛这个惹祸的猢狲,得把他拴在自己身边,平时兄弟在一起开心也省心。 在芭堤雅诸事已毕,田龙带着玛泰、李小豹、熊逸、阿德等十来号人从东边一条道穿越泰国,再沿着缅老边境去弄桫镇。田龙他们走的这条路线是宕哥提供的,具体说,就是以前熊逸跟宕哥从弄桫镇到芭堤雅的路线,宕哥常走这条道,他熟。 问题是对田龙、熊逸心怀仇恨的宕哥,热心热肠提供这条路线的背后,是否包藏着凶险的杀机呢? 70.-第六十八章、高僧说禅 田龙一行,在曼谷郊外乘船,从湄南河上溯,一路途经猜纳,再过程逸,直到楠府弃船,改由陆路前行。楠府过后更是茂密丛林。一路上,大家边走边玩,甚是逍遥自在。听熊逸讲,在靠近老国边境的地方班科,有一座名叫化龙的庙宇,香火很盛,菩萨很灵,当初他同宕哥去烧香拜佛,他问寺里的一位老和尚,能不能再见到田龙、李小豹他们,老和尚说了一通深奥的禅语,他就听明白一句“心诚,他乡遇故jiāo”,看来这化龙寺真的很神,值得一顾。 化龙寺坐落在湄公河江边的伏嵇山北腰,藏匿于一片遮天蔽日的小叶榕树丛里,不走近瞧,根本就不会知道这葱绿树林内,还有一座金塔赤殿的佛家建筑。这儿距班科镇有几公里脚程,靠近老国边境,那边境便是湄公河。 化龙寺是一座千年古刹,皆因历经久远岁月,留下了许多神奇的传说。 据化龙寺方志记载,化龙寺以前叫龙潜寺,公元630年,大唐高僧玄奘法师骑着他的白龙马西天取经后,从印度返回中华长安时,曾到龙潜寺挂单礼佛。据说,玄奘礼佛之际,刹那间大雄宝殿瑞霭缤纷,龙潜寺祥光缭绕,寺外江面现出佛陀金身。顿时,驮乘玄奘法师的白龙马一旁恍然悟证得道,就此立地圆寂,修成正果,化为灵山大雷音寺的八部天龙。至此,龙潜寺便改名化龙寺。 化龙寺虽地处偏远,却是香火鼎盛。还是据说,大唐高僧本是释迦牟尼座下大弟子金禅子,当年就是这位真身菩萨金禅子莅临化龙寺,给该寺留下了诸多法门佛xìng,金禅子菩萨的座骑白龙马在此化为天龙,更是在此增添无数灵气若有人不信,他还可以去化龙寺后山的参佛台验证,只要足够心诚,果与佛家有缘,就能够瞧见湄公河上佛陀的现身,得到菩萨庇佑,消除无妄之灾。 白日里,化龙寺香客居士络绎不绝,甚是兴旺,更有数十只猕猴也来到庙院凑热闹。这些猴子长年累月在寺庙出入,耳濡目染僧侣香客诵经伏礼,似乎也沾露了点佛xìng灵气,不惧人也不扰客,规规矩矩在佛堂廊外守候,谁扔给了食物,它就人模人样地向谁作揖致谢,乖巧可爱,倒也给化龙寺平添了有趣的一景。到夜晚,化龙寺就为免有些清冷萧瑟,栖身在小叶榕树枝桠间的猕猴,偶尔发出一两声泣啼,将一座山野寺庙渲染得愈加幽深肃穆。 由熊逸带路,田龙等人来到化龙寺已是向晚黄昏。他们没在班科镇歇脚,听镇上的人说,化龙寺慈悲,远道来的香客可以吃斋借宿,无论你捐不捐香火钱一概众生平等,当然你若随喜而且数目可观,庙里的老和尚就会专门为你讲法释惑,那皆因你与我佛有缘。 烧香拜佛,功德随喜,许愿或者还愿,观瞻庄严宝相……自是向佛之人例行公事。田龙一行人本无多少向善之心,大家干的都是刀尖上嗜血、百无禁忌的买卖,不惧鬼神,不畏生死,何来参禅拜佛心肠。大约佛祖也不待见这帮大小魔头。都是熊逸鼓吹化龙寺如何奇异,和尚如何神乎其神,大家才到这里走马观花,权当游山玩水看风景。 田龙是老大是司令,他不能同众手下一般见识,既然进来禅门佛地,岂能失敬丢掉礼节,还得做一做例行公事,只是在捐功德钱时,他出手异常大方。这就惊动了当值主持法僧,见来了位富贵檀越布施,连忙上前揖礼致谢,安排焚香添油,撞钟敲磬,为让富贵檀越叩拜祈祷等一应佛事。听说田龙他们今夜要留宿化龙寺,便立刻吩咐沙弥去收拾僧房,准备素斋。 尔后,这当值僧又殷勤引领田龙等去寺庙后山那神圣奇妙的参佛台,谒见佛陀金身。当然,如果他们与佛有缘的话当值和尚如是解释。 后山参佛台其实就是一块突兀的石柱孤峰,六七十来米高度,沿壁凿出一道石阶通顶。峰顶平缓,人立峰巅眺望,可见山下蜿蜒如蛇的湄公河。金乌西坠,湄公河上霞辉缭绕,若是机缘遇巧,须臾间,那霞辉之中毕现一轮七彩光环,佛陀金身便在其中若隐若现露出影像。 这事儿还真有些奇异蹊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难见有几日佛陀露脸示人,今会黄昏时,田龙等人方登临参佛台就法相偶展,莫非田龙真的与佛有缘?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十来号人都在峰顶参佛台,有的人能瞧见光环中的佛陀,有的人竟然就当面难觅,譬如田龙亲眼目睹到七彩霞光里的佛像,近在咫尺的玛泰却偏偏视而不见这简直神奇之至,匪夷所思。 陪同来的当值和尚口念阿弥陀佛,郑重其事地解说:“佛祖法驾期期至此,定然普渡众生,今日诸位莅临施主俱惠福泽。能否亲睹我佛尊严者,皆因缘分浅重,慧根枯荣,大可不必强求。” 当值和尚还以为,这伙香客中未能如愿见到佛光佛影者会心生不满,哪知玛泰、李小豹、熊逸等未见或见到佛影的一帮弟兄并不以为意,大家混迹于江湖社会,靠刀qiāng拼杀吃饭,才不在乎什么佛光佛像,仅仅是好奇瞧热闹罢了。倒是田龙却若有所思,未知是那法力无边的菩萨伸出的无形之手杵触到他哪根神经,还是因他触景生情,一时心事纷繁,脑子里竟浮出许多往事来…… 今夜,一行人留宿在化龙寺。 吃罢斋饭,洗脸濯足,玛泰、阿德等人早早在客房歇息下来,这里是佛门之地,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玩意儿,实在不好玩,干脆蒙头大睡做美梦。唯有田龙无法安眠,他独自一人在化龙寺闲走,漫无目的地游逛。 来至大雄宝殿,殿堂内冷冷清清,昏昏暗暗,几盏长明油灯的火焰随着彩色流苏一起飘摇,两厢尊者菩萨皆没于yīn影,独见释迦牟尼佛像那似笑非笑的大慈悲面容。田龙瞅见熊逸一人跪倒释迦牟尼佛像前,双手执香,似乎眼含泪花,口内喃喃祈祷着什么。田龙不忍心去打扰他,他理解熊逸内心失去妻子的痛苦,男儿有泪不轻弹唉!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田龙默默无言地退了出去。 天涂鸦色,微风轻拂,庙静径幽,有清扬钟磬声传来。田龙心动,寻着释音抬步而去。在一蓬暹逻竹林里,有一间烛光摇亮的禅房。一个披着缀满补丁袈裟的老和尚,闭目跌坐蒲团,手敲木鱼,心无旁鹜,口中念念有词,诵颂着佛陀的《大品盘若经》。灯影下,那禅房简陋到徒有四壁,未见佛陀圣像,没有菩萨塑身,真不知这老和尚在向谁祈祷念经。田龙的冒失造访打扰了那老和尚修行,老和尚睁眼观瞧,停下手中敲木鱼的木槌。 田龙甚不过意,连忙躬身揖手,向老和尚道歉说:“对不起,我是无意的!听着你敲木鱼的声音我就走来了。” “哦!无意的?随心、随意、随xìng,如此看来今晚一见,是我们的缘分施主请坐。”老和尚向田龙举手示意,指下对面的空蒲团,“施主,傍晚我见你功德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前慷慨随喜,知你非一般香客而今夤夜莅临,或有什么心结疑惑?” 田龙被老和尚一语挑破心思,他确实心存疑虑,记得在押送hǎi luò yīn途中,身后曾忽然被无形的力量击了一掌,接着就清清楚楚听见馨姑凄厉呼喊,事后听李小豹述说,那时刚巧是馨姑香消玉殒的一刻,每每脑海里浮想到那一刻,田龙胸间的杀戮便如火泼油,怒不可遏!却又不知向谁发泄?清迈大清洗后似乎好受一些,加上玛泰的妹妹芝雅无言的关切,那杀戮之火才没在芭堤雅继续燃烧,才留下宕哥的一条命在如果他真要杀宕哥,那“难以服众”的狗屁理由如何能拦得住他,“难以服众”不行就背后下dú手,既是dú枭黑老大还有什么事不可为? 黄昏时在孤峰石巅参佛台,田龙真的是触景生情,他一下子就忆起了在卧牛山大青石上馨姑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幕,令他一时心浮气躁,痛苦不堪。今晚,在这幽深禅房与一无名老和尚不期而遇,瞧这老和尚清癯简朴,慈悲安详,珠玑禅语娓娓而谈,似乎是位得道高僧,田龙忍不住对老和尚讲了馨姑之事,当然自己做了金三角dú王却是不能说的。 “施主眼藏戾气,却是为情所困,这皆源于孽障太重。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老和尚用手在屋内划了一圈,说,“施主刚进陋室,观这屋既没诸佛又无菩萨,我在这颂经敬佛岂不无物相空?” 田龙点头,承认自己的确奇怪。 “心中无佛,佛在眼前亦无佛;心中有佛,佛远万里佛其中。譬如施主胸挂我佛,佛在你心中否?有便是无,无便是有,冥冥之中,施主夫人传信于你,是警、是念、是实、是幻,全由已身参详,一切皆是虚像世界。你看屋外的竹林,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风在竹在,竹在风声不在,施主不必耿耿于怀我观施主行止颇含杀伐,倒是你此去更有凶兆!” 老和尚的禅语深机奥妙,田龙听得似懂非懂,但“施主行止颇含杀伐,倒是你此去更有凶兆”这句却是浅显易懂。他下意识地握着芝雅送给他的碧玉挂佛,迷惑地问:“师傅,你是说我最近有灾?有难?” 瞧着田龙手握玉佛问疑,老和尚轻轻摇摇头又缓缓点点头,面露一抹似嗔亦赞的微笑,令人愈感莫测高深。 “你没勘破红尘这不怪你,实因你与我佛有缘,送你几句偈言,你慢慢参详。”老和尚直视着田龙眼睛,内敛的目光忽地犀利迸shè,仿佛一下洞穿了他的内心,遂一字一顿说道:“世人诸等,佛藏于心,魔藏于心,佛为魔,魔为佛,皆在转念间!施主,天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 当送田龙离开禅房时,那老和尚忽地用他手中的木槌,不轻不重敲下田龙的脑袋,低声沉喝:“施主切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田龙摸摸脑袋,半晌没悟出老和尚木槌敲头的喻义,倒是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练武出错,师傅姜老头就用竹棍敲打的旧事。其实,这是佛家高僧指点凡夫俗子迷津的不二法门,佛家名谓:当头棒喝! 是夜,田龙睡得极为安详。 71.-第六十九章、凶兆毕现 翌日晨,田龙等人离开化龙寺,来至泰、老边境的湄公河。 这里是班科镇的水码头,过往船只都在此地停泊过夜,添置一些食粮菜蔬油盐,到得早的船,船上善男信女就去化龙寺烧香祈愿,祛灾求子等等。故班科镇水码头十分热闹。 岸边停靠着一艘贩运海盐的铁壳驳船,船大且又有轮机动力,方便溯水去弄桫镇。在湄公河上,带有动力的铁壳驳船并不多见,能拥有该船的老板显然十分富有而且具有一定的势力,因为这一水路有些不太平,在众多木船竹筏之间,铁壳驳船不免就显得有些招摇,就容易惹来肖小之徒的觊觎。 田龙等人与船老板商量搭乘事宜,没有遇到一点麻烦,那老板跟跑马帮的阚头一样,跑码头闯江湖多年,自然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一瞅这帮人就不是善碴断不可敷衍,干脆顺风扯帆痛痛快快答应下来,何况人家船钱照付。 从班科到弄桫镇走水路,铁壳驳船逆水上行不用两天时间便可抵达,就是这儿的情况比较复杂。湄公河在这一段是泰、老的边境线,往前又成了缅、老两国的分水岭,故在这一带形成三国jiāo界犬牙jiāo错的地势,各色人马、各种势力常出没活动于此,难免就时不时地在这里发生一些杀人越货、内讧火并的暴力事件。 这些血腥事,对普通船家舵工老大自是谈虎色变,唯恐避之不及。可对田龙他们就实在不屑一顾,田龙何许人也?金三角dú王,黑帮老大,何况身边还有十多位佩戴微型冲锋qiāng的弟兄,以及一位极有势力的缅边防军长官。由此可见,似这般招人惹眼的铁壳驳敢在这条河上贩运通航,想必船老板也一定有些门门道道。 田龙等人乘坐贩运海盐的铁壳驳船,沿湄公河一路上行,行至缅、老边境一段,水路就显得有些狭窄。这儿的河道呈之字形,两岸乔木藤蔓为争夺阳光空间,拼命往河面斜生挤占,一条河道几被蓬蔽成浓荫小路。船行其间,头顶枝绿叶茂,萝缠藤绞,时有几尾黑猿嬉戏打闹,几只鸟禽飞翔;脚下江水缓流,隐约鳄鱼弋游,水蛇乱窜。兽啼、鸟呜、驳船轰响,在金色的阳光里,在蜿蜒的河面上,在两岸的丛林中,一路跟随,令人看不够热带雨林湿地的自然风光,旖旎景致。 当晚,铁壳驳船泊在一片沙洲尾端的岸边。船老板解释说,前面弯多滩也多,夜晚行航铁壳驳船极易搁浅,得在这住一宿,明天驶大半日就能到弄桫镇。 船停靠下来,大家纷纷跳到岸上沙洲活动筋骨,坐一天的船也坐乏了。阿德自告奋勇去树林里打猎,为众弟兄弄点野物开荤,昨晚在化龙寺吃素斋,今天在船上也是米饭团沾咸鱼酱,口味都淡出清水来。说到打猎说到吃,熊逸就来劲,不用谁分派他主动跟着阿德去钻树丛。 这河两岸本就是原始森林,有无数的动物在这里生存繁衍。狩猎是讲究技巧的,外行在林子里看见的全是树,是灌木,别说动物连一根兽毛也难觅其踪。熊逸就是十足外行,如果凭他一人来打猎搞野味,大家恐怕只有喝西北风。好在阿德是狩猎高手,qiāng法又准,他带着熊逸钻进树丛,也不怎么四处瞧看,只是一味在地上仔细搜寻。阿德是在循着兽迹寻找野物。 寻一阵,阿德停止脚步低声对熊逸说:“有东西了!阿逸看见没有?前面有块岩石,你从旁边悄悄绕过去,然后对着岩石开qiāng把野兽赶出来。” 阿德采用的是布点狩猎的方法。布点狩猎一般是多人进行,发现野兽行踪,大家四散分开包围,守住野兽可能逃跑的多条路线,另几人就去野兽藏身的地方将其轰赶出来,尔后由守点的猎人开qiāng击杀。而眼下围点狩猎却仅有两个人,这就需要阿德有丰富的狩猎经验和精准的判断能力,否则便是徒劳。 熊逸依言绕到岩石后面,也没见着什么野兽鸟禽,他半信半疑冲着那块大石头放了几qiāng,却将石下灌丛里一只肥硕黄麂惊了出来那黄麂似乎着了阿德的魔魇,放着无数条生路不走,偏偏迎面去撞阿德的qiāng口……一声qiāng响,黄麂被阿德shè中。 从钻林子到猎获黄麂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这让熊逸大为佩服阿德。熊逸说要是当初偷渡时有阿德在身边就好了,天天都有野味吃,什么好吃就打什么阿德,你得好好教教我你这是怎么弄的?二人说笑着,兴冲冲扛着那只肥硕的黄麂回到江边沙滩。 大家都兴奋起来,分头拾柴火,搭烧烤架,向船老板讨酱索盐,给黄麂开膛剖腹,抽刀剥皮,不亦乐乎地在沙洲滩上忙活。 黄麂支在木架上炙烤,通身都涂酱抹盐,没多久,黄灿灿的麂ròu在火焰的舔舐下开始“滋滋”冒油,浓烈的香味也随着油滴溢散开来,馋得大家口水直吞。 田龙也请船老板来一同享用。船老板不敢白食,作为回报便带上两坛米酒。这船老板岂能不胆怯,田龙他们初登船时,随身都带着用布包裹的一把玩意,凭直觉他怀疑那是武器。现在倒好,这帮家伙毫无忌讳一点都不掩饰,亮出来的全是清一色冲锋qiāng。船老板弄不清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政府军不像政府军,土匪不似土匪,庆幸的是这伙人的头领蛮讲道理,对人还算客气,他们也没给自己找麻烦。 有酒有ròu,大家欢呼雀跃,情绪高涨,乱纷纷围拢篝火,割下大块油淋淋的麂ròu,用手抓起塞进嘴巴嚼咽,米酒也不用碗盏,索xìng轮番抱住酒坛往口里狂灌。远远瞧,黑夜燃亮的一团光影中,一个个放浪形骸,呼兄唤弟,活似地狱放出来的一群饿鬼。 第二日晨,运盐的铁壳驳船又溯水而行,朝湄公河上游的驶去。 湄公河上游两岸的丛林愈加浓密,仿佛江面也显得愈加窄促。这一带水路尤其拐弯曲折,岸边又有无数横树斜枝拦河挡道路,船行至此,航速也不得不放慢了下来,就好似汽车攀越盘山公路一般那么费劲。不过,这儿的景致却愈加迷人,览不尽岸上的珍稀植物,看不完树林中的飞禽走兽,瞧不够江河里的鱼鳖蛇鳄…… 铁壳驳船驶到这儿,贩盐的船老大神情紧张起来,他才没有心思去浏览风景秀色,他知道这里是最危险的一段水域,过了这一段差不多就算安全了,因为用不了几个时辰就到达弄桫镇,而弄桫镇这一带湄公河是有政府军的船巡逻的。 昨天早晨,这十多位来搭船他本不想捎带的,但瞧见他们随身用布包裹的玩意,立刻咽下了拒绝的话语,来的人显然不是可以随便打发的角色,虽然他们也照付船钱。船老板常跑这条水路,十分了解此地盗匪猖獗,为了消灾灭祸,托人年年给这儿的几股黑势力老大送钱贡礼,以求平安。虽然如此,船老板每每途经这里还是悬心吊胆。 今日,情况更是特殊,船上载着一帮执qiāng荷弹的不名人马,倘若有那不晓事的毛贼豸匪来发财,船上船下一起开火,难免不殃及池鱼船。老大一路忐忑不安,暗暗祈祷菩萨保佑,千万千万别出事,回家我给你烧高香。 船老大绷紧神经,李小豹却抑止不住内心的喜悦,与爱妻分别了好几个月,现在眼看就要回到弄桫镇,回到莫英身边。他一反常态变得饶舌起来,对田龙、玛泰讲起阿,讲起莫英,讲起莫英的医院,讲起弄桫镇的点点滴滴……田龙、玛泰十分理解他的心情,微笑不语听他讲述。玛泰这个多月来与李小豹接触,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皆胆大异常,想法干事常不谋而合,竟也成了焦孟不离的好朋友。 玛泰对李小豹半认真半玩笑地说,到了弄桫镇,你别忘了在莫英的医院,给兄弟我也找位护士老婆,有护士做老婆那是天下最幸福的事,这几年我他妈还真有点厌了……熊逸虽在一边,却没听清李小豹说的什么。 熊逸此刻的心思可以用酸甜苦辣四个字来形容,他也熟悉弄桫镇,就在离弄桫镇不远的村子里,有一个叫旎娥的女人曾经流着眼泪与他肌肤亲密,要他带她离开那伤心之地,而自己失信一走了之。对旎娥失信的愧疚,总是在不经意间倏忽地冒出来,蛆虫一般啮嚼着他体内最柔软的地方,让熊逸一阵阵痛楚此次回弄桫镇,去不去看她?岩基大哥还好吗,岩基阿妈还好吗? 熊逸心情纷缛杂乱,他坐在前舱的盐袋上,抬头眺望湄公河不息的江流,耳畔忽闻一阵久违的忧郁的俚歌: 哟喂呢…… 隔江望看细阿妹, 貌美好像芙蓉花 一场风雨打过来, 芙蓉花瓣落江飘 …… 细听有些不同,调子一样,歌词却不一样: 哟喂呢…… 都说林子野兽多, 野兽哪有歹人恶, 吃你身上血和ròu 抹嘴还嫌骨头多 …… 一条竹筏顺江直下,一个男子撑篙而歌。 熊逸心里明白,弄桫镇快要到了。 72.-第七十章、身陷埋伏 前面两岸,是一片高挺楹树与低短水柳混杂的林子,林间繁枝乱叶缠绕,茂厚匝地,密不透风。有几只水鸟从树枝间忽地飞向空中,在河面久久盘旋…… 两岸风景再好,看久了也会疲劳。田龙、玛泰等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昏昏yù睡,竟瞌上眼睛假寐起来。唯有熊逸心事重重,他漫无目的地遥看缓缓后逝的绿荫树丛,忽地看见前面江边一蓬水柳在摇晃摆动,附近楹树枝头栖息的几只黑鹳似被惊动,一下拍翅飞走。熊逸生xìng机警多疑,他有些迷惑地瞧那晃动的水柳,细看详辩之下,竟发现水柳灌木中埋伏的人影熊逸心跳赫然加剧,他大叫一声:“不好!快趴下,岸上有埋伏!” 熊逸话间甫落,楹树水柳枝叶里霍地冒立出二十多名武装人员,其中一位扛的竟是最新式的七二火箭筒。刹那间,qiāng声震dàng,弹雨如蝗,岸边的首波打击,铁壳驳船上的人就被扫倒一大半。最先毙命的是cāo舵驾驶的船老板,和几个站立走动的弟兄;熊逸机灵,李小豹敏捷,他俩倒是毫发无伤;田龙昏迷,玛泰胸部负伤,阿德好运,头额仅被弹片划破。活下来的弟兄们,立刻撕开qiāng支裹布,向树林里不名来历的武装分子反击。 幸好岸上伏击田龙他们的武器,除了那门火箭筒,大多是半自动步qiāng,火力不够猛烈,倘若他们使用的全是冲锋qiāng、自动步qiāng之类,田龙他们恐怕在第一轮狂扫乱shè下就全军覆灭。 船上最为镇定的当属李小豹与阿德。阿德同玛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田龙都是被火箭弹bàozhà的碎片zhà伤的,唯有阿德冷静而迅速地检查了下自己以及玛泰、田龙的伤势,他感到自己负伤并不严重时,就首先想到要让铁壳驳船远离伏击圈。敌人在岸上,他们的船暴露在河面,四周无遮无拦,简直就是一只挨打的活靶。他疾呼船老板打舵往对岸靠,但船行航向却依然如故,扭头去看时,见船工老板已经倒在血泊中。 这船老板命运不济,是菩萨不灵还是心诚不至,他再怎么祈祷菩萨保佑,终究一命乌呼。 好一个阿德,间不容发之际,头脑清醒的他果断速决地从盐袋上匍匐爬向船尾,去cāo舵控船,yù将铁壳驳船驶向对岸。只有驶向对岸,驳船才能逃出伏击圈,大家方才有可能脱离险境。 李小豹伏在一只盐袋后面,没像其他弟兄们那样用微型冲锋qiāng扫shè反击,却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耐心搜索着他心中的一个目标。这船上只有他的武器是一支M16自动步qiāng,他镇定地套上M203式40毫米榴弹发shè器,然后搜寻丛林里那支火箭筒,他得设法干掉它,这支火箭筒对铁壳驳船的威胁实在太大。 李小豹不愧是威科斯少校亲自调教出的“学生”, 威科斯少校在讲解战术时就特别指出,两军突然遭遇,上选之策就是首先找到敌方指挥官并迅速干掉他,若一时不能判断敌方指挥官位置,退而求其次,立即消灭对方重火力点。当那支火箭筒在丛林里发shè第二枚火箭弹时,李小豹的M203式40毫米榴弹便精确地将火箭筒连同cāopào手轰上了天。 接着,他又在M16自动步qiāng上装一枚榴弹,继续搜索敌方指挥官,视力随着qiāng口横移,冷丁瞧见藏在绿叶后的一张熟悉面孔,是在莫虎的临时监狱里认识的那位黧黑脸,没时间考虑这黧黑脸为什么会来伏击他们,他盯住目标毫不犹豫地勾动了板机…… 不明来历武装人员的火箭筒被打掉后,铁壳驳船遭受的压力立刻减少许多,加之阿德驾船驶离远岸边,负伤的弟兄们才有了喘息之气,田龙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与玛泰、阿德皆是被一枚火箭弹击中的,事发猝然,他被bàozhà的汽浪掀翻在盐袋上,这会他察看自己的伤势,发现右手腕被弹片击穿,挠骨破碎,动脉血管断裂,显见手掌已是残废,若不是自己右手被谁扎紧根布条,只怕此刻血已流尽。 田龙忍痛转头,瞅见玛泰一动不动仰卧旁边,衬衣胸膛浸透了鲜血,他不顾一切地连忙爬过去。玛泰是田龙偷渡以来,结识的最要好的朋友,他虽然救过玛泰几次同样玛泰于他也有数次救命之恩,尤其是在他田龙登上dú王宝座时,玛泰更是义无反顾的全力支持,这样过命的jiāo情天下少有,故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可说丝毫不逊于他与李小豹和熊逸,倘若玛泰有什么三长两短,田龙情感上遭到的打击亦不亚于馨姑之死的难受程度。 不幸的是,玛泰真的快要死了,一块狰狞的弹片深深地嵌刺在他的胸口。玛泰像是有什么心事未了,一息尚存却终不瞑目,见田龙爬过来,便倾尽最后的力量扯下自己胸前妹妹芝雅送的挂佛,伸向田龙,yù说却又无声,尔后手臂一软,那只沾满鲜血的挂佛耷落在盐袋上……田龙呆楞了。 岸上,埋伏在丛林里的敌人还在用半自动步qiāngshè击,无数子弹撞碰着驳船铁壳,“乒乒乓乓”看似热闹,实则已无对铁壳驳船构成较大威胁。敌方指挥官显然没有正规作战经验,伏击之初本该用火箭打沉至少重创铁壳驳船,使之不能动弹,然后迅即移动火箭筒,再次轰击并辅以数十支步qiāng齐shè,只待驳船沉没倘真如此,田龙他们恐怕今日全都得葬身鱼腹。 刚干掉敌指挥官黧黑脸,李小豹松了口大气,他明白对方一旦群龙无首,就没可能再组织力量迂回拦阻然而,战事发展急转直下,势态骤变。上游,一艘轮机快船拐过弯道,突兀出现在他视线范围。更可怕的是,那快船尚在遥遥之外,便冲他们方向猛烈开火,开火的武器竟是16.7毫米机关pào。李小豹、熊逸等船上众弟兄心里一悚,当即闪出一个念头完了! 前路被堵截,后面有伏击,田龙他们这回在湄公河上陷入了绝境。胆量过人的李小豹身上竟然也忽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掉进了对手精心设置的一个陷阱,一个险恶无比的陷阱!此时此刻,他居然一下忆起在无名支河被几条鳄鱼包围的情境唉!敌方指挥官并非无能之辈! 李小豹扭头去瞅瞅熊逸,心有灵犀似的,熊逸也调脸看看李小豹,那情形就像当初他们跃进澜沧江时的对视。不是鱼死便是网破!李小豹居然冲熊逸裂嘴笑笑,尔后掏出身上所有的榴弹并排放在盐袋上,那意思是说老子豁出去了,临死也得多捞几个赚足本钱。 独有靠坐在玛泰遗体边的田龙,已忘了伤痛,忘了危险,更忘了他身为首领老大的职责。面对强敌,他竟熟视无睹,捏握那块沾血的碧玉挂佛,抬头痴怔望天,茫惘中,脑海奇怪地忆起前晚化龙寺那位老和尚对他说“施主行止颇含杀伐,此去更有凶兆”的谶言。 这老和尚莫非真是神仙? 73.-第七十一章、峰回路转 瞧见湄公河上游弯道迎面疾驶的快船,大家都一时惊慌失措,尤其是那船上16.7毫米机关pào声震两岸的连响pào火,令人顿生末途绝望之感。万分危急之际,还是阿德镇定冷静,他将船舵一偏驳船直驶对岸。李小豹庚即反应过来,陷此险境,唯一的生路就是弃船上岸。 明白了阿德的意图,就有了应急的措施,李小豹迅速代田龙承担起指挥,他对船上活着的弟兄们吩咐:“大家不要慌,上了岸我们就安全了!记住,船一靠岸没负伤的弟兄带上负伤的弟兄赶紧往弄桫镇方向撤,要是打散了就在弄桫镇集合;阿德,我们在后边掩护;熊逸,你负责照看田龙,你瞧他还能不能走动……” 熊逸没动窝,他看看驶来的快船,又瞧瞧伏击他们的对岸,有些迷惑地说:“豹子,那船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你瞧,船上在帮我们打……” 熊逸没有看错,从湄公河上游弯道疾驶而来的快船是政府军新近添置的巡逻艇,是莫虎借机“丛林行动”扩充的一部分。巡逻艇上的指挥官本就是莫虎部下,他驾艇巡逻到拐弯处,见前边打得热闹,不想自己凑近讨挨打,便停下坐山观虎斗。 当他用望远镜瞅了一阵,发现铁壳驳船上有一个人竟是李小豹,李小豹可是莫虎团长(莫虎现在已经鸟qiāng换pào,由营发展成团了)的亲妹夫,也是自己十分佩服的长官,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得赶紧出手帮忙。由是,那巡逻艇隔老远就用上从美国佬那弄来的四管16.7毫米机关pào,将近千发16.7口径的硕大子弹泼水似的一股脑泼进楹树水柳林木间,倒叫李小豹他们饱受一顿惊吓。 有那艘巡逻艇强大火力的增援,局势立刻改观。伏击田龙他们的不明武装人员本也遭到重创,况且头目黧黑脸已死,巡逻艇的一通pào火打来,顿时如鸟兽散,跑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七八具残尸。 这一场伏击战来得莫明其妙,结束得也意外出奇,但田龙他们的伤亡却是十分的惨重要知道,除了死去的玛泰,另外死去的几个兄弟全是特别联队第一分队的人,他们可都是田龙的心腹干将呐。不知道这帮家伙为什么要来伏击他们?仅知道伏击他们的武装人员首领是黧黑脸,其余全都是谜,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说是无头公案也不尽然,其实他们只要上岸去检查一下尸体,或许就能找到线索,因为在尸体堆里面有一位就是弄桫镇赌场的管事,熊逸应该认识。问题是熊逸、李小豹他们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察看尸体,他们的老大田龙伤势严重,得赶快送医院救治。田龙看似手腕负伤没事,实因腕动脉被弹片割断,大量失血,已经陷入昏迷。 巡逻艇靠近驳船,李小豹也不及与巡逻艇上的指挥官叙话,直接命令缅军士兵将田龙和几位伤势比较严重的弟兄弄上巡逻艇,率先赶去弄桫镇莫英的医院抢救;又告诉阿德,他与剩下的弟兄驾驳船随后跟来,在弄桫镇汇合。 在弄桫镇那栋颇有现代气息的白色楼房,李小豹见到了他日夜思念的莫英,莫英更是惊讶万分地看见忽地冒出来的丈夫,和几位浑身血迹的伤员。更叫人想不到的是,熊逸也在莫英的医院看见迎上前的几位护士中,竟有一个熟悉的女人,那女人就是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旎娥。这时不是述旧说爱的时候,李小豹与熊逸帮着莫英、旎娥将田龙等伤员送进急救室,便退出来等候,治疗的事他俩chā不上手。 在巡逻艇上,李小豹了解到莫虎的团部已经迁移至弄桫镇,这也方便了他安置阿德和其他弟兄们。莫虎见到妹夫李小豹归来,当然也十分高兴,他才不管什么黑道白道人物,只要是李小豹的朋友就一定是他莫虎的朋友,就得周到照顾,盛情款待。当晚,莫虎在他的团部治酒举宴为李小豹、熊逸、阿德等人接风洗尘不在话下。还有一个好消息,田龙的伤势虽然比较严重,但有莫英这样高明的大夫精心治疗,也没有什么大碍,甚至经莫英对血管缝合,对腕骨再接,田龙的右手掌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完全残疾,仅仅丧失了部分功能罢了。 晚上,久别重逢的夫妻自是百般恩爱,千般缠绵。激情过后,李小豹给莫英讲述了他一路的曲折惊险,巴寨惨烈的馨姑,贡钦镇巧遇田龙,清迈警局救出熊逸,芭堤雅赌船上数量惊人的dú品买卖,以及才发生不久的湄公河埋伏。让莫英听了一会吃惊,一会感慨,一会紧张,一会落泪……她抓住丈夫的手紧紧不放,生怕一松手李小豹就没有了!李小豹也从妻子的口中得知,岩基被绑架失踪后,弄桫镇警所查了好久也没查到线索,岩基阿妈因此忧郁成疾,不幸逝世,留下孤苦伶仃的旎娥,想到丈夫的好兄弟熊逸,她就收留旎娥做了医院的护士。 夫妻二人一夜未眠,说不尽的思念,说不完的情话。 莫英依偎在李小豹怀里,牵着他的手柔柔抚着她软腹,口里轻轻地说:“阿豹,等田龙伤好点后,我得跟你们三兄弟好好谈谈,为了阿,为了我们肚里的孩子,也为了你们三兄弟,不能再走那条制dú贩dú邪恶路了……” 黑暗中,李小豹虽看不清莫英的表情,但他感受到了妻子柔弱中的坚毅,拥有一位爱憎分明、大义睿智、感情深重的好女人,真是老天爷对自己的眷顾,揽住妻子的手臂不由紧了紧。但李小豹内心却又忧心重重,他十分清楚,馨姑罹难再添上今天玛泰之死,田龙不会轻易罢休,他一定要将玛泰之死的原因查个水落石出,而且必定血债血还! 这几日,田龙躺在医院的时候,李小豹、熊逸、阿德他们已经将死难兄弟的遗体火化后埋葬,这是尊循老大田龙的意思处理的。田龙知道,玛泰的母亲信奉小乘佛教,按照小乘佛教教义,人死火化方能脱出苦海,超生轮回。玛泰的骨灰没有下葬,田龙伤愈他要亲自送他回家。 熊逸与旎娥重逢,再续旧情自然顺理成章。旎娥的公婆思儿成疾,已经逝世,岩基失踪近一年半载,亦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熊逸问起岩基是怎么失踪的,旎娥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几个陌生人将他掳走的,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口中还提到熊逸的名字。熊逸立刻警觉起来,问清了岩基失踪的时间后,他明白了,岩基是被宕哥的人抓走的,目的就是要从岩基嘴里掏出他熊逸的去处。 岩基实在是冤枉,他哪里知道熊逸藏身的地方,可以想象,岩基一定被宕哥的人折磨致死,而且死得很惨。 熊逸愤怒之极,恨不能将宕哥大卸八块,以报岩基大哥之仇,还有月妹之恨!这事不能告诉旎娥,甚至田龙也不要说,等我找到机会老子先宰了他,拼着身上再挨十皮鞭!熊逸心里暗暗想。 旎娥哪里了解熊逸心里这许多想法,她是个命苦的女人,虽约有姿色却不失善良淳朴本xìng。是熊逸把她从赌场的苦海救了出来,同样是因熊逸才让她在莫英大夫这儿安身,故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感激熊逸,不能忘怀。今日熊逸归来,旎娥喜出望外,一颗芳心早已把他当着了自己的丈夫,当着了自己稳实的靠山。她只有一个想法,愿与熊逸同甘共苦,厮守终身。 且不说李小豹内心的忧郁,熊逸掖藏的私仇,唯有阿德主动肩负起一件颇为棘手的重担调查湄公河伏击事件的真相。 弄桫镇,这个缅国边陲小镇会不会因湄公河伏击事件的真相大白,陷入杀戮的血海之中? 74.-第七十二章、抽丝剥茧 湄公河伏击事件对田龙几乎是一次致命的打击,他所有的核心力量依赖的中坚全都在那艘驳船上,如果伏击成功的话,金三角将立刻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即使这次伏击没有完全得逞,但司令身负重伤,副司令玛泰身亡,还有原特别联队第一分队的心腹兄弟也损失了好几位,对田龙势力的打击依然十分沉重。湄公河伏击事件的策划者一定是位与田龙不共戴天的死敌,而且一定是位颇有势力心dú手狠的角色,不尽快把他从隐避处找出来除掉,后患无穷。 眼下,司令田龙躺在病床上养伤,李小豹回到缅军也不方便大张旗鼓来干这帮派除jiān肃内的勾当,再说李小豹现在已经被莫虎擢升为营长,还得忙着去处理他那一摊子事哩。熊逸就不必说了。所以调查伏击事件真相的担子就义无反顾在由阿德担当起来。 阿德调查伏击事件的真相一开始就陷入僵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无头无绪,无从下手。 阿德首先给伏击事件策划者画了一个“圈”,该人与田龙有直接仇恨,有势力有财力,而且老谋深算。因为有莫虎的缅军支持,他们派人去搜查了伏击地点,虽然尸体已经被野兽虫豸啃啮得面目全非,从找到的武器上看,这伙人应该是附近一支亦匪亦邪的武装势力。这一点也得到了李小豹的证实,就是他亲手将这股武装势力的头目黧黑脸轰上了天。 这绝对不是一次偶然的遭遇,据莫虎提供的情报,那支亦匪亦邪的武装势力是不屑于一船价值几何的食盐。 田龙的宿敌会是谁? 从广义上讲,金三角所有的掌握一定黑势力的人物都是敌人,因为人人都觊觎着那把权力的宝座,人人都想取而代之。但不能因为野心而去怀疑所有人,这样的调查思路显然行不通。不能从外部从大范围方面调查,自然就应该在内部在周围寻找。阿德同田龙一样,具有分析判断的能力,而且还有超越的迹象,更重要的是阿德在某种意义上属“局外人”,他因此更有冷静慎密的判断思维。 周围的人会是谁呢?驳船上所有的人都不在怀疑范围内,yù夺取权利的宝座就不会搭上自己的xìng命,谁都不是傻子。那么再扩展开来寻找,会不会是莫虎?莫虎符合阿德设定的“圈”的部分条件阿德回忆,被伏击时就是莫虎的巡逻艇解了他们的危难,再说他的妹夫李小豹也在驳船上呀,就算莫虎当时不知道李小豹在驳船上,那他又怎么知道田龙在船上?显然策划者不是莫虎。 是特别联队副官骚马?他被田龙揍了十鞭子怀恨在心?这有些荒唐,骚马虽说老是惹祸生事,这洽洽从反面证实他就是一位鲁莽的汉子,他不具备湄公河伏击策划的智商。 是暹逻湾红树林里秘密据点的麻老大?这更加没道理。麻老大是海盗出生,被坤沙用重金从监狱解救出来就固守在据点,很少与外界往来,同样没有远及千里去伏击田龙的条件。 剩下就只有一个人的疑点最多了,此人就是那位自断二指的宕哥。宕哥完全符合“圈”内的条件,阿德本该早就怀疑到他头上,但皆因兹事体大,阿德必需一个个排查厘清,剔除所有不相干的对像,最后坐实锁定目标。宕哥的嫌疑确实够大,他与田龙包括熊逸因断指结下梁子,况且他有财力亦有势力,单凭他仿蜥蜴弃尾逃生的谋略就足证其老jiān巨猾,足证其为达目的不惜任何手段。 可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宕哥怎么会与那位非黑势力范畴的黧黑脸挂上勾的?要知道芭堤雅距弄桫镇隔着千里之遥,他的势力有可能延伸到这里来吗? 尚有许多问题没有澄清,万一幕后者不是宕哥却让真正的主逃过,他伺机再兴风作浪,下次恐怕大家就真的全军覆没了。这事难不倒阿德,他决定去找熊逸,熊逸应该最了解宕哥。 阿德真不愧是湘寨出来的青年领袖,他的刀法拳术虽不及田龙,但他的逻辑分析能力一点都不逊色于田龙。我们知道,阿德摈弃大海捞针的外围调查、改由从内部勘察鉴别的思路,用去伪存真、抽丝剥茧的智慧,已经让他直奔蛰伏在暗处yù置大家于死地的凶险仇敌。 “弄桫镇的赌场就是宕哥开的。当初,我就在这家赌场认识的宕哥还有,宕哥曾经派人到弄桫镇来找过我,岩基也是那时被抓走的,肯定早已被他们扔进湄公河了……这事千万别对旎娥说,说了她会很伤心!”阿德询问宕哥之事,调查湄公河伏击事件真相正遂了熊逸报仇雪恨的心愿,他源源本本将过去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现在,伏击事件的真相基本水落石出,只要抓住赌场那位管事,不怕他不吐出宕哥的yīn谋。 弄桫镇是莫虎的地盘,不似清迈、芭堤雅可以大开杀戒,令莫虎难做人。阿德找来李小豹商量。李小豹说没关系,咱们晚上行动,他先带领士兵悄悄将赌场团团围住,不许外边的人进去也不准里面的人出来,然后阿德、熊逸带上自己的兄弟去捉那位管事,谅他们也没有胆量反抗。 当天深夜,李小豹带兵突然包围了赌场,接着,阿德、熊逸与几名手下执qiāng闯了进去。跟李小豹说的那样,赌场未见丁点反抗,不多的赌客与场内职员全都乖乖手抱脑袋,原地蹲下,一丝大气也不敢出。这些人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赌场外是政府军队,进来的却是匪盗般凶恶的人物。庆幸的是这帮“匪盗”不是来劫财,也不是来杀人,倒有点像小偷进屋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的玩意,可也没见他们把钞票往兜里塞呀不明白? 阿德、熊逸他们自然是找那位管事,搜遍了整个赌场,未见管事踪影。莫非这家伙闻风逃了?阿德、熊逸从赌场职员中挑出几个领班小头目,分别询问,才知道那位管事已经有几天没在赌场露面了,大家都还在纳闷儿,要是管事月底都不回来,这个月的薪水该由谁来发放? 虽说阿德、熊逸他们没找到那位管事,但还是从一个保镖小头目那得到一个重要的情报。那保镖小头目说一个星期前,大老板宕哥从芭堤雅派来一个人,说是年末清理对账赌场的财务,住了两天就同管事一道外出,至今没有回来。 不必再查下去了,湄公河伏击的幕后主谋是断掉二指的宕哥确定无疑! 阿德在医院向躺在病床上的田龙汇报调查结果的时候,田龙脸上不见半分惊讶,亦没有愤怒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在听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田龙这种异样的反应,阿德理解,他知道人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反而显得波澜不惊。这就好比飓风一样,愈是靠近飓风中心愈是风平浪静。宕哥死定了! 田龙倚靠在床头,一言不发,左手轻轻抚着缠住绷带的手腕,脸色在病房如雪的墙壁映照下,显得苍白冷峻,更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杀机在缭绕凝聚,让人一下联想到蓝色宅邸的坤沙与坤沙身上释放出的森怖气场。 阿德、熊逸还有李小豹都默默看着田龙,等待他的决断。阳光从窗口投进病房,将屋里照得很亮堂,十分温暖。可阿德他们感到的却分明是寒意和yīn霾。 阿德、李小豹、熊逸他们没有等来田龙的什么决断。 良久,田龙忽然题不沾边的说:“玛泰的骨灰盒呢?我要亲自将他送回家!” 75.-第七十三章、巴寨魂归 田龙没等腕伤完全康复,就决定离开弄桫镇。田龙心里清楚,湄公河遭伏击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金三角,说不定沸沸传言中说他田龙司令以及心腹班底全都死光死绝,所以他得尽快返回初建不久的密林基地。 田龙新建的密林基地就在巴寨。这是当初田龙与玛泰商量的结果,令人悲哀的是田龙囫囵着身子回来而玛泰却睡在狭小的匣子里。 这次重返巴寨李小豹没有跟去。李小豹新任营长,不便与田龙同行。虽说新任长官事情一大堆,一时离不开,其实李小豹不能同行归根结底还是受莫英的牵袢。李小豹左右为难,就选择了个折衷办法,主动去了莫虎老早的营部。莫虎老早的营部就是当初关押李小豹、黧黑脸的那个地方,在巴寨与弄桫镇之间,从那回家探望妻儿莫英阿方便,更重要的是他在此驻防,实际上就是一支拱卫巴寨的中坚力量。 田龙同阿德、熊逸还有剩下的五位弟兄,从李小豹的营地进入密林深山。上次,李小豹在贡钦镇缴获的两吨hǎi luò yīn依然完好无损地存放在营部,李小豹找来十几匹骡马将hǎi luò yīn驮上,jiāo由田龙一并带回巴寨。 田龙、阿德一行和十多匹驮子,穿过密不透风的森林,找到那条曾经让田龙九死一生的峡谷,走了进去。 磕磕拌拌行了多半日,走到卧牛山下的谷口时,被十多名武装人员拦截下来。这些人自然是巴寨的警卫。有人眼尖,认出从谷口的来人是田龙司令,立刻恭敬让道,一小头目领着老大径往山下寨子走去。 早有人报告了寨子的首领。寨子的首领当然不是季忠,季忠和巴寨的人已经在那场惨烈的围剿下几乎灰飞烟灭,剩下寥寥无几的fù孺老残也投亲靠友四散离去。寨子的首领是原特别联队的一位分队长亢狼,亢狼也是一个精壮彪悍的汉子,在清迈时田龙就封他为黑势力军团第一团的长官,并负责招兵买马与筑建巴寨基地的重任。随亢狼一道来迎接田龙的还有骚马,骚马从萨尔温江将武器押送到巴寨后,就听命在此等候,不得擅自离开。 亢狼虽是生得如怒目金刚,却不似骚马那般鲁莽无谋。在“丛林行动”中,他带领的分队人与货毫发无损到了清迈就足以说明此人堪当重任。亢狼确实没有辜负田龙、玛泰的信任,短短两个月他就收容招募了六百多人马,修复巴寨损毁的工事,弥补季忠忽略的地方,在其基础上又加强了巴寨三面环山的守卫布防。同时,有了骚马押送回来的美式先进武器,现在的巴寨可说是铁桶般的牢固。当然,今天的巴寨也亦非过去季忠的巴寨能相提并论。现在,巴寨的东面是李小豹的部队驻扎,这简直就是一支不花本钱的强大警卫,替田龙防守着峡谷通道以及通道外围的广大区域。南面和西面,是湘寨与十窟寨,这两个寨子现在都直接归属田龙节制。 田龙对亢狼相当满意。将巴寨取代弯欣基地是他与玛泰的共识,巴寨三面环山,易受难攻,如果不是季忠大意让李小豹钻空子偷袭,莫虎的军队很难攻克巴寨。汲取血的教训,巴寨要成为以后的核心基地,田龙与玛泰对巴寨的防务作了精心安排,看来亢狼不辱使命,是位可造之材。美中不足的是玛泰没有看见这一切,想到玛泰之死,田龙心里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直冲脑门。 当晚酒席上,田龙表彰了亢狼的成绩,缅怀了好兄弟玛泰的在天英灵,并宣布阿德为田龙军团的副司令。说到阿德,田龙倍感欣慰,这一次湄公河突遭伏击托显出阿德的卓越才能,阿德临危不惧,绝境求生,尤其可贵的是他为田龙止血救命的事半字不提,这种居功谦藏的优秀品质令田龙感动不已;还有,对清查出隐藏在内部的jiān佞宕哥,阿德的逻辑思维也令田龙刮目相看。田龙要整肃军团的纪律和训练使用先进的美式装备,阿德熟悉各种武器,且又精通英语,肩挑此重担非阿德莫属。 第二天,田龙未叫任何人陪伴,独自一人去了巴寨的那片柏树林。柏树林内是一片坟茔,很僻静,柏树枝头有只硕大的乌鸦“呱呱”叫着,声音嘶哑,十分难听。乌鸦停在坟头上总有一种不祥之兆,有人说乌鸦是幽灵的化身,有人说乌鸦是通灵的使者,皆不是吉利的说法。田龙抬头瞧瞧那只黑羽贼亮的乌鸦,心里不快,又转身看巴寨。从这儿看巴寨,巴寨一览无遗,只是今日的巴寨已没了山村那份闲适安详,不见陶渊明诗句里“鸡犬相闻,叟嗽童嬉”的景致,碉楼消失,竹舍成灰,倒是一栋栋兵营鳞次栉比。 田龙找到一座坟冢,那是馨姑母亲的墓。记得有一次,馨姑带田龙来,就在这讲述她母亲的故事,还告诉他这里所有的坟墓皆朝着故乡的方向。就不知人死后,人的灵魂会不会真的飘回到故乡?田龙从身上掏出一张绣有馨姑闺名的黄丝巾,这是馨姑唯一的遗物,他捧在手里看了很久,尔后蹲下身子在泥土上刨个小坑,轻轻地将黄丝巾葬埋。田龙双手合什,闭住眼睛祈祷馨姑永远与她的母亲陪伴一块……头上那只乌鸦又在“呱呱”地发出一串怪声。 田龙忧伤地在这呆了一会,准备去卧牛山上看一看,馨姑第一次投进自己的怀抱就是在那块大青石的旁边。走到那条松林坡的小道时,忽然听见灌木丛内“哗哗”一阵乱响,田龙以为是什么动物,以前他就在卧牛山下的谷口撞上一头印支虎,连忙想横过qiāng来提防,哪知手却抓了个空,身边没带qiāng!田龙一时急得满头大汗灌木丛内的动物已经窜了出来,却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田龙认识他,是馨姑邻居的小孩莽儿,常到馨姑家玩耍。 “莽儿,怎么会是你?” 小孩莽儿对田龙说:“田龙大哥,我们就躲在这山里面,平时不敢出来,看见是你我才出来的。” 小孩莽儿告诉田龙,上次官兵来围剿,他就和他妈藏进山里的一个洞子,还有好多人都躲在里面。莽儿边说边带田龙去那山洞。从松林的小道拐了一个弯竟是另外一个天地,一条跌落奔涌的清泉,一溜沟的密密竹林,还有两边山崖火焰似的杜鹃花……田龙居然从未来过。走到竹林尽头,迎面是一墙数十丈高的石壁,那奔腾的泉水就从石壁脚下一个阔敞的洞口涌出。洞口内泉水边一条道直抵石壁深处。 田龙满腹狐疑,他在巴寨生活了数月之久,随馨姑跑遍四周,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自己竟然没来过? 进洞口便是一个大石厅,在这里果然见到巴寨许多故人,全都熟悉,其中一位更是令田龙大吃一惊,那人赫然竟是老姚,馨姑的父亲!看见惊愕得嘴裂的田龙,老姚笑着说没想到吧,我们还活着,在这儿生活还真不错,没有任何人打扰,也不用种鸦片,其实这里才是我们的老家既然你也来了,就跟我们一道过日子,不去当那什么鸟司令黑老大,天天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提心吊胆的有啥意思。告诉你一个秘密,馨姑还活着,就在这个山洞里…… 田龙闻听愣住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馨姑之死是李小豹亲眼所见,亲口相告,怎么会还活在这石洞内?正惊疑间,他瞧见石厅黑暗深处慢慢踱来一个倩影,揉揉眼睛细看,不是铭刻在心间那位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情且又刚烈的馨姑还能是谁田龙欣喜若狂,大呼一声馨姑,人就迎上前去拥抱,却扑一个空…… 哪里有什么时候山洞,老姚,更没有自己亲爱的妻子馨姑,田龙依然伫立在馨姑母亲的坟前。或许是那只栖落在柏树枝头的“通灵”乌鸦,巫师似的让田龙在须臾间与爱妻的亡灵短暂相聚一串豆大的眼泪涌出田龙的眼眶,滴撒在埋葬黄丝巾的泥土上。 76.-第七十四章、九洞十窟 田龙在巴寨呆了两日,留下副司令阿德坐镇巴寨基地,自己带着熊逸、骚马(骚马已经晋升为特别联队队长)等十多名弟兄,去巡视散布在丛林中的新建兵团,整肃军纪。巴寨西边的十窟寨是田龙司令视察的第一个地点。 十窟寨在田龙兵团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首先是地理位置很关键,它钳守着巴寨基地的西面,距巴寨仅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如果驰援巴寨两个多小时就能赶到。今天的联络手段也远非“丛林行动”时的闭塞不畅,从威科斯少校那儿弄来的无线电通讯器材,一分钟之内就能通报情况。其次是功能作用的重要,hǎi luò yīn提纯工厂已经迁移至此,可以说是田龙兵团得以维持生存的经济命脉。 十窟寨目前的兵力大约在一千人左右,是由原特别联队两个分队一百多人为核心发展起来的,在田龙兵团序列为第二团,属于主力部队之一。 其实,田龙的黑势力兵团的中坚力量差不多都是原特别联队的人马。在“丛林行动”大清剿时,坤沙的部队几乎全被歼灭或者打散,唯一保存下来的整支队伍只有特别联队的七百多号人;再说特别联队与田龙司令渊源深厚,新建兵团时联队的大小头目皆有提拔,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故这些人更忠于当初的联队副官。 田龙司令驾到十窟寨,第二团的上至团长团副下至营连长官,自然隆重欢迎。 田龙去年随玛泰收鸦片来过十窟寨,当时就觉得这寨子的地势地貌甚为奇特。一座海拔千米的主峰突兀在几座小山之间,山下四周皆是参天古木,山上遍野杂树乱藤。有好几条道路可以通到主峰半腰的十窟寨,应该说这地方比起易守难攻的巴寨差了太多,可恰恰就是这十窟寨在“丛林行动”大清剿中,让三国政府军吃了大亏。 去年十月,两个营八百多号经过美军训练的政府军,在美军顾问的指导下围剿十窟寨。当时的十窟寨仅有一百多武装人员,其余都是不能作战的老弱fù孺。八百多号政府军是突然包围的主峰,将十窟寨所有的人压缩在主峰的寨子内。照理说,政府军只需往寨子里放pào掷弹,再不济就扔凝固汽油燃烧,迫使其投降。政府军知道,十窟寨不可能有外援,外援跟十窟寨一样全都自身难保。反正有的是时间,看你十窟寨能熬到几时? 政府军和美军顾问们猫戏老鼠一般的慢慢攻打十窟寨,要将以强凌弱的游戏玩到尽兴。哪知,他们失算了。晚上,政府军士兵睡觉的时候,几股武装人员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袭击,一时将政府军打得鬼哭狼嚎,乱了阵脚。遗憾的是来袭击的武装人员数量太少,不然从背后黑暗里冒出的几个方向的突袭,真的会重创这两个营的实力。 来袭击的是十窟寨的人。 早晨,十窟寨忽然被政府军围剿,pào弹、火箭、燃烧弹雨点般地一起砸在寨子内,当即就死伤过半武装力量与居民。咬牙坚持到夜晚,剩余的武装从密道钻出来报复xìng的袭击了政府军后,就迅速撤离战场,潜逃进深山老林。即使是一次报复xìng的袭击,也让政府军损兵折将吃了大亏。第二天,政府军攻进十窟寨时,寨子已经没了一个活人,倒是发现两个黑瓮瓮的洞口。这洞口也不知通向哪里,政府军也懒得进去搜索,亦怕挨黑qiāng,干脆用TNT将洞口zhà塌了事。 现在,十窟寨的洞口已经重新掏通。第二团团长胖熊给田龙介绍,十窟寨的两个洞口实际是天然的地下通道,里面四通八达,可以直接通往周围几座小山;每座小山都有几十上百不等的部队驻守防卫,形成相互支援与夹击的态势,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偷袭或明攻,必将受到沉重的打击。还有,hǎi luò yīn提纯工厂被安置在地下洞穴,受到最严密的保护。 田龙听了甚为满意,立刻决定去亲自走一趟这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看看hǎi luò yīn提纯工厂。hǎi luò yīn提纯工厂在地下溶洞的一个大厅内,头顶上方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天窗,采光通气,非常适合鸦片熬制提纯的加工条件。田龙问那位胖熊团长,天窗外边是什么情况,如果有人从天窗偷袭怎么办?胖熊团长说司令放心,天窗外边是悬崖峭壁,而且在天窗处也有卫兵值哨,绝对万无一失……正说话间,忽然地下通道传来两响bàozhà声! 胖熊团长脸色愀变,刚才还在司令面前拍胸口称万无一失,转眼就传来隆隆“pào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嘿嘿!胖熊在清迈那缅桂花香里,是亲眼目睹过老大那残酷的帮规。田龙倒是很镇定,他比胖熊清楚,目前情形下金三角不会有大的战事,更何况是在戒备森严的十窟寨地区,若有战况他早就收到消息了。他命令胖熊带弟兄们过去瞧瞧,不必惊慌。 胖熊带着几位手下,提拎着刚装备不久的M16自动步qiāng,沿着地道往“pào声”方向冲去。田龙与骚马等随从也紧跟其后。 在地下溶洞的yīn河一处积潭边,透过硝烟,发现了情况是胖熊团长的名手下,他手中没有武器,倒是举着一支火把在照耀什么;水潭里,一个瘦小的家伙光溜着身体,用一只箩筐在水中捞取什么。这样的情形令人哭笑不得,胖熊团长定睛瞧看,认出那光溜身子的家伙竟然就是田龙司令身边的大红人,黑帮军团权力显赫的副参谋长熊逸。田龙瞅一眼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形十分熟悉,以前他本人就多次干过这样的荒唐事。 隆隆的“pào声”原来是一场误会。 误会是熊逸闹出来的。他跟着田龙随二团团长胖熊去钻地下溶洞,视察hǎi luò yīn提纯工厂,在一处暗河边,一位举火炬的兄弟无意说起这暗河有白鳗,就勾出了熊逸的馋虫。白鳗是金三角丛林里独有的珍稀动物,生活在暗泉yīn河里,比大鲵(娃娃鱼)还罕见,无论ròu质味道更是鲜美无比。熊逸早就听说过“宁舍千顿饭,去换一白鳗”的彦语,现在知道这儿有白鳗,岂能放过到嘴的妙食。 他也不去关心那提纯工厂了,拉上那位兄弟返回十窟寨寻找渔网钓具,准备弄几条白鳗过过嘴瘾。渔网钓具没找到,倒是搜出一只大箩筐,这玩意儿肯定不管用,听这位兄弟说白鳗滑溜得紧,他们曾经去捕捉过,根本抓不到。 这难不倒熊逸,只要那暗河里有白鳗就有办法抓住它。他的办法很简单,去十窟寨军火库拿两枚手榴弹就行,扔进暗河里还怕那白鳗滑溜。以前在景洪,他就与田龙、李小豹干过这号事,只是那时不是用的手榴弹,用的一种白色的zhàyào。将zhàyào灌装在一个玻璃瓶内,chā上雷管,寻一个溪流拐弯处的深潭,点燃甩进水中,一声pào响后,那深潭水面浮满了白花花的鱼。 在地下yīn河的一处积潭,熊逸往水里扔了两颗手榴弹,果然zhà翻了好几条白鳗,他连忙脱掉衣裤跳进水潭,也不怕暗河刺骨的凉水,用箩筐捞起鱼来。见胖熊他们火急火燎跑来察看究竟时,他竟举着一条一尺来长的白鳗,嘻皮笑脸地冲田龙说老大今晚我们有口福了。田龙还能说什么,这家伙可是自己赤条条一块长大的死硬兄弟呀。 一旁,没心没肺或是故意帮熊逸圆场的骚马兴奋地说:“胖熊,今晚不是要搞筵会吗?宁舍千顿饭,去换一白鳗有了这玩意,筵会上的菜就整齐全了!” 当天晚上,十窟寨举办盛大筵会,大锅里炖的猪ròu,篝火上烤的整只全羊,还有无数鸡鸭,满坛喷香的玉米酒,几百上千弟兄大碗喝酒,大块吃ròu,同贺田龙军团的发展壮大。不用说,在田龙的桌上,除了猪羊鸡鸭还有一份美味佳肴白鳗。 钟鸣鼎食,肥鸭油猪,觥筹jiāo错,十窟寨猜拳行令之声震天。酒酣耳热之际,田龙醉眼瞧去,脑海里忽起一个久违的场景,威虎山百鸡筵的场景…… 77.-第七十五章、击杀巨鹰 田龙带着熊逸、骚马一干十多人在金三角腹地各部落视察他的军队,大张旗鼓整顿纪律。 “丛林行动”过后,dú枭坤沙一死,金三角地区陷入一片混乱状态。游兵散勇,盗匪流寇,此起彼伏,闹得这块土地乌烟瘴气,民怨沸腾。 三国政府对这种糟糕局势始料不及,当初以为“丛林行动”清剿过后天下太平,哪知没了坤沙的金三角反而天下大乱,不可收拾。政府官员们不禁暗自心生悔意,扫平了坤沙的部队对已好处何在?无数老百姓不种鸦片又靠什么生存?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冒出一个叫田龙的人接替了坤沙的位置,组建起一个新军团在金三角重张秩序,再扶民生。于是,三国政府心照不宣,各自睁只眼闭只眼,任由田龙发展,结果金三角绕了个大圈又回到起点。 田龙的新军团刚刚组建,不免纪律松懈,常有扰民祸乱的事情发生。好在,田龙手中握有巨额金钱,除了购买武器外,还采购了大量粮食与生活用品,以至于他的军队用不着去打家劫舍来维持生计。但还是有许多麻烦事发生。所以在巴寨,他与阿德共同制定了十大军纪,并颁布于众;接着,他田龙司令不辞辛劳,亲自出马去各部落村寨检查军纪落实情况。 田龙一行人视察各据点,在一些地方呆二日,在一些部落住三天,转悠了差不多一月有余,渐渐行迹靠近了萨尔温江。 这天上午,十数人穿越一片野梨树林时,走在最前边的骚马被胯下的坐骑差点掀翻下来。田龙他们的坐骑皆是丛林里最好的马匹,善走识路,能从空气中嗅到周围的危险,甚至能领人在密林中寻找水源,是深山老林最佳的代步工具。骚马坐骑忽然受惊,扬蹄嘶呜,一定是前面有什么凶狠的猛兽。 骚马跳下马来,一手拔出腰刀,一手牵马,左右扫视,徒步前行。骚马一向以胆大著称,做了联队长也依然不改鲁汉冒险的本xìng。其实骚马的胆大也有仗恃的成分,他身后十多位弟兄全都携带着美式M16自动步qiāng,而且这些弟兄一个月来司令田龙向他们传授了一套实战拳法我一路精妙的刀术,莫说前边有什么猛兽,就是有数倍于他们的敌众也是小菜一碟当然是指斗拳玩刀。 骚马过去只知道老大武功了得,学到他的功夫后,方知自己以前的拳脚真他妈羞死祖先,早学了老大的武功那次去丛林休闲山庄,那狗屁班蚩哪是对手,定将他揍得乌龟王八地下爬! 前边的小道因久未人走,两旁的杂草便蓬了过来。骚马干脆将坐骑jiāo给后边的弟兄,自己挥刀砍草开路。正劈荆剖道,草丛里霍地竖起一条大蛇,一条蛇颈扬昂与人齐高的眼镜王蛇。眼镜王蛇是热带丛林最凶猛的动物之一,它有四五米长,茶盅粗,发起怒来颈项膨扁,管你是虎豹还是豺狼,也要与你一决雌雄。 骚马初见一条巨大眼镜王蛇突然显身凑近鼻尖,心里难免有点紧张,手中的腰刀下意识地摆成了姜教官典型的执握姿势,但他约一定下神来,便闪电般的由下斜上挥去,瞬间劈掉了眼镜王蛇的脑袋。 骚马拖着那条近五米长的无头王蛇,冲田龙、熊逸说道:“这玩意怕有二十斤,今天中午我们可以开荤了,蛇ròu又香又滋补,比那白鳗差不了多少。” 大家说说笑笑,继续走路,中午的时候走到一座小村庄。 小村庄有十来户人家,全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户,既种旱稻也种罂粟,似乎日子过得殷实安康。 田龙他们找了一家农户,说好在他家搭伙歇息,饭钱照给。农户男主人满口答应,说来者是客,饭钱不饭钱的没关系。事实上,农户也不敢不答应,来的这帮客全cāo着家伙,匪不匪兵不兵,唯恐招待不周惹下祸事。 农户忙着去煮饭烧菜,熊逸、骚马借了口锅在院坝炖那条滋yīn壮阳的眼镜王蛇。据说炖蛇ròu要在露天炖,而且不捂锅盖,理由有许多,最重要的一条是屋瓦灰尘不能落进锅里,若是吃了混着屋瓦灰尘的蛇ròu不吉利。一会,那敞口铁锅便溢出香喷喷的ròu味。 田龙无事,就四处走动闲逛,走一会便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这村庄不见一个小孩子,就去问主人家,还没开口他瞧见了屋内主人家的小孩子,那孩子的胳膊拴着一根细绳,细绳一头捆在桌腿上,小孩可在屋子玩,但却走不出门槛。这是什么规矩?啥样习俗?人当畜牲养。 田龙忍不住去请教主人家,听那农户说了根由,方才知道这既不是规矩,也不是习俗,全是因为村庄前面那片榧树林闹邪出祟。早几个月,村庄的小孩子都是在外边玩耍。有一天有位农夫打了条蛇,也是像今天这样在院坝炖,那时是傍晚,天色渐昏,农夫正搅拌锅里的蛇ròu,忽然听见在附近嬉戏的孩子一声惨呼,抬头瞧时,看见一团巨大的黑影带着孩子一起一伏消失在那片榧树林中。 村里的人打着火把壮着胆去榧树林寻找,哪里找得见孩子,直到第二天,才在一棵大树下寻到几根散落的白骨。这种恐怖事件后来还发生过一次,从此,村里的人再不敢放小孩出门玩耍了。 “哦?竟有这等事!”听农户主人解说,田龙也有些吃惊。 虽然以前也经历过被蟒蛇缠身、猛虎扑面的险境,但还没听说过热带丛林有食人的巨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他瞅瞅那位绳索拴住的孩童,又瞧瞧院坝忙乎的熊逸、骚马,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有这炖蛇ròu的飘溢香味,那食人巨禽会不会寻香而来?“唔!得作预防,要是那巨禽真的来了,就将它击毙,为这村庄除害。” 田龙主意一定,立即招来十多位弟兄,吩咐他们分散隐蔽在院坝四周,子弹上膛对准天空,准备击杀一只从天而降的食人大鸟。自己则与农户主人商量,能不能将他的小孩放到院坝去玩,引诱巨禽,他保证孩子的安全。农户主人面呈难色,他不愿拿自己的小孩去冒险,可也不想失去杀死猛禽的机会,情急之下竟让他憋出了个好主意。农户主人取来一抱稻草,三两下扎成一个人样,再套上小孩子的衣服,置放在院坝最外的石阶处。 一切准备停当,就等那只巨鸟自投罗网。 中午时分,村庄显得很安静,家家都在烧火做饭,少有人外出闲逛。这家院坝一口大锅炖着喷香的蛇ròu,熊逸、骚马早已躲藏在一边,只有那只裹着衣服的稻草孩童孤零零立在当间。田龙靠在农户门扇后,心里琢磨那食人巨禽究竟会不会上当?正寻思,榧树林那边忽起一团黑影,像一朵乌云在低空无声飘浮这家伙真来了! 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已经看得清楚它翼下一双锐利的弯钩钢爪其实,这就是一只热带丛林的食猴鹰。食猴鹰翼展可达四米,能够轻易擒拿三十公斤以下的动物,无论是猴、麂、山羊或是落单的豺狼、野犬,皆是它捕食的猎物,对毫无反抗又无防范的孩童自然是首选的目标。食猴鹰的确可称得上是丛林空中的霸王。 食猴鹰飞掠至院坝上空,尔后利箭般凌空俯冲下来,直扑稻草孩童哒哒哒……几乎是同时,十几支qiāng口喷出火焰,将那食猴鹰打成筛子。食猴鹰顿时如石块坠地,摔落在那炖蛇ròu的汤锅边。 起初,村庄的人骤闻密集qiāng响,以为是土匪打劫,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听接待田龙这家主人上门逐户解释,大家方转忧为喜。田龙为村庄除去一大害,人人感激不尽,都去观瞧那祸害村庄的怪鸟,纷纷将家中的鸡鸭蛋ròu送给田龙,诚心挽留他们多住几日等等。 在众人的一片感恩戴德声中,田龙此时的心境有如除害安良、英雄救苦救难一般的快意,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假如拿物质的满足与精神的满足相比较,往往后者更能令人兴奋愉悦,甚至能将人的思想抬升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世事如此。 吃罢午饭,田龙他们就毅然离开了小村庄,离开了一路相送的感激涕零的众农夫。呵呵,不是田龙有非凡的自制能力,只因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更重要,更迫切! 78.-第七十六章、军法从事 一支马帮商队渡过萨尔温江,沿江上朔,朝金三角腹地缓缓行进。 记得有位什么伟人说过,商人只要有一倍的收益就会像恶狼一样的贪婪,超过三倍的利润便不惜一切手段甚至泼上xìng命去争夺。那位伟人说得不错,眼前这支马帮商队的行径就是对他经济论述的最好的注脚。 这支马帮商队的头大家都熟悉,就是那位在清迈与芭堤雅之间的双峡关被海盗抢劫一空的阚头。当时在槟榔寨,垂头丧气的阚头巧遇田龙,应田龙的要求帮忙去运送一批货物,田龙倒是如约付了一笔不菲的资费。问题是,这一笔运费再怎么丰厚总不及他那失去的十几驮商品价值,想起这事来,阚头心里就有刀剜般的疼痛。 在那次帮田龙运输的过程中,阚头知道了田龙的姓名,后来又在一些与黑帮有联系的朋友那打听到,田龙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坤沙继任者,金三角黑势力的新司令。没料到自己无意中就认识了这么有权势的大人物,有了这张王牌,以后在金三角行商时完全可以拉虎皮做大旗,给自己添一层保险。 金三角刚被“丛林行动”清剿,这儿的商品物资奇缺,眼光独到的商人立刻就嗅出极大的商机。高利润必然伴随着高风险,就如同硬币的正反两面一样共生,但一些商人在利益的驱使下,还是冒险进入金三角腹地经商。阚头就是这些商人中的一位。 阚头这支马帮还是有所顾虑,他们没有深入金三角腹地,只是沿着萨尔温江一路销售百货,收购皮草yào材。这日,他们来到一个叫贡腊的村子,这村子好久没有马帮光顾了,老百姓对百货的需求简直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阚头在这里用同样数量的食盐布针头线脑,换取了过去几倍的珍稀皮草、名贵yào材,赚得阚头眉开眼笑,合不拢嘴。听贡腊的村民说,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村子,阚头决定去那再赚他个钵满盆溢。 贡腊村属贡钦镇管辖的地方,前面那个村子就超出了贡钦镇管辖的范围。四处经商的阚头没有行政区域的概念,哪里有钱赚那里就是目标。阚头和他的马帮队伍出了贡腊村,就直奔下一个目标,素不知被金钱迷糊了眼睛的阚头,正如同一只羔羊往虎口里钻。 沿着萨尔温江往前走,河道渐渐开始弯曲,两岸的丛林也取代了耕地农田。这儿超出了贡钦镇的地盘,政府军、警察甚至税员都不会涉足到此。倒是有一条荒芜的道路,寂寞地伸向远方…… 江面少见了木船竹筏,岸边的丛林不时有鸟呜兽啼传来。阚头和他的伙计牵着骡马走着,瞧见四周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心里不禁悄悄打起鼓来这地方会不有土匪打劫或者凶兽猛禽出没…… 又行了一程,前面有一些支流小溪汇入萨尔温江,在这里形成一片水泽之地。好在那条道路的痕迹尚在,骡队踏着道走没有陷入沼泽之虞。好不容易走出泥地,来到一片水柳林,大伙准备歇息一阵,祸事降临了 二十多个缁衣皂裤的汉子,执qiāng握刀,从水柳林内呼拉冒出来,一下子包围了阚头的马帮。阚头心里一凉,脑袋瓜子钻出个念头完了,撞上土匪了! 面对刀qiāng,反抗想都不要想,徒送一条小命而已。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不反抗,乖乖的听话,土匪一般是掠走财物了事。祈祷菩萨保佑,但愿这帮土匪劫财不要命!可这一次,阚头他们算倒了血霉,这帮土匪不但要财,似乎还要他们的命。原来,土匪不会伺弄牲口,竟要阚头替他们将骡马赶进土匪的巢穴。一旦踏进土匪巢穴,哪里还有命在?土匪岂能让被劫者窥探了自己的老巢再放生的道理! 扣押阚头他们的是水泽寨的土匪。水泽寨的老大叫黑头鱼,说起来黑头鱼这个土匪头子过去也是坤沙的手下,他的武功一般,但水xìng极好,对坤少司令虽没有二心,却总也不免干些偷鸡摸狗、截道抢女人的勾当。他这水泽寨靠着萨尔温江,最接近政府管辖的地方,不适宜大规模种植鸦片,却是护卫金三角腹地的桥头堡正因为没有大规模种植鸦片,“丛林行动”放过了它,让它毫发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坤沙时代,坤沙并不看重水泽寨,故对黑头鱼的所作所为也没太过管束。现在,是田龙的“时代”对了,水泽寨而今自然归属田龙麾下田龙还允许黑头鱼胡作非为? 阚头和他的伙计到了水泽寨,果然如他的猜想,土匪没有释放他们,而是不由分说将他们全都捆绑起来,扔在牲畜栏内,显见是等到晚上杀人灭口。天渐渐晚了,阚头他们又饥又怕,正在绝望之际,阚头从牲畜栏间隙突然看见了救星一大群土匪簇拥着一位白面书生,从牲畜栏前经过。 阚头也泼出命来,隔着木栏大声呼救:“田龙司令,我是阚头救救我!” 白面书生就是田龙。田龙闻听,停下脚步,凑近牲畜栏瞧,口中“咦”声,说道:“真的是阚头这是怎么回事?”扭头去问水泽寨首领黑头鱼。 田龙是中午从那个shè杀了食猴鹰的小村庄赶过来的,他今天要在这个寨子等候一些人,明日,他就要放手去干一件憋藏在心里许久的大事。其实,田龙大张旗鼓整顿纪律虽说也是一件大事,但整顿纪律的后面却蕴藏着一次血腥的强烈的复仇计划。 首领黑头鱼听田龙问起阚头的事,却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新司令前不久才颁布的“十大军纪”,其中就有“不准打家劫舍,不准惊扰民众”,违者军法从事!什么叫作军法从事?军法从事就是格杀勿论!黑头鱼顿时紧张起来,他支支唔唔,连自己都不知自己说了些啥。但黑头鱼尚未惧怕到这白面书生行军纪杀人的地步,毕竟这是自己的地盘,水泽寨有一百多位弟兄,你司令再狠总不至于因为一桩小事杀了我黑头鱼,逼迫大家造反吧。 田龙听了黑头鱼那不知所云的解释,一点都没有恼怒的模样,反而边听边走,根本不理睬阚头那帮子人的绝望哀求。 “我们在深山老林子钻了个多月,吃没吃好,玩没玩好,今天到了你的地盘不许小家子气,他妈的有啥好吃的好玩的,全给我拿出来!今晚,大家放开乐乐。” 听田龙的口气那十大军纪可有可无,完全是狗屁。好吃的不用说,好玩的那自然就是女人了。十大军纪还有条“不准jiānyínfù女”,司令要玩乐带头破坏自己订立的规矩,我那截道的小事自然不入司令的法眼。晚上喝酒时,悄悄问问司令,那帮马帮杀了还是放了凭他一句话。 “司令,我这里好吃的只有鸡鸭鱼ròu,倒是女人有十几个,有两个不错,您睡觉时给你送到房里来?” 田龙脸露笑意,赞许地对黑头鱼说:“好,今晚得好好玩玩!对了,别忘记也给我带来的弟兄们房间送去。” 司令如此吩咐,黑头鱼放下了负担,连声点头答应。一旁的熊逸、骚马却在暗自好笑,心说“黑头鱼,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天黑尽的时候,水泽寨又到了两拨人马,这两拨人马是奉了田龙的命令来此汇合的。其时,田龙的手下已经达到五六十之众了。 黑头鱼见今天水泽寨忽然到了这么多人,而且多是金三角黑势力的上层头面人物,一时忙得他鞍前马后,不亦乐乎。 这时,田龙对熊逸耳语几句,熊逸便消失在人群中。 今夜,水泽寨大办酒宴,除开几名值岗放哨的,全部都集中在寨子坝院里。黑头鱼看来也仅是块土匪的料,他端着酒碗陪司令喝酒吃ròu,却全然没注意到,今天来到寨子的人马忽然之间少了有大半。黑头鱼还蒙在鼓里,他端着酒碗来至田龙面前,yù向司令敬酒,却不料司令身后鸟掠似地扑出来两个人,抓住他的手腕一顶一拽令其胳臂脱臼,失去反抗能力。 院坝乌鸦鸦百多位水泽寨的人见状,一下都惊呆了,未知这新司令怎么就突然翻脸,拿下黑头鱼。有几个黑头鱼的心腹从酒席边站起身,想掏qiāng,却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全他妈别动,听司令训话!”扭头看时,才发现四周黑森森皆是人,全都握着M16自动步qiāng。早有几人冲进人群,卸掉黑头鱼几位心腹的手qiāng,推搡至田龙面前听候发落。 “弟兄们,你们不用怕,今日之事与你们全不相干,你们依然是我田龙的好兄弟!”田龙和蔼地安抚水泽寨的弟兄,接着神情一变,说道,“黑头鱼无视我颁布的十大军纪,抢劫民众,jiānyínfù女,连犯数条纪律,罪不可赦!现在,我再向弟兄们重申十大军纪,谁敢再犯格杀勿论!一、不准打家劫舍,二、不准惊扰民众,三、不准……” 菩萨显灵,关押在牲畜栏的阚头等人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甚至还保住了他们的骡马货物,只是得管住自己的舌头,千万不能泄漏水泽寨的一切,否则就是菩萨也帮不了他们。 79.-第七十七章、衣锦湘寨 阿德奉田龙之命留在巴寨练兵,培训一批使用美式先进武器的骨干力量,尔后再将这些骨干分派到几个重要的武装部落如十窟寨、弯欣、湘寨等。田龙的眼光没错,阿德确实胜任这项复杂繁琐的工作。一个月后,一批能熟练cāo作“陶”式、“龙”式、“掠夺者”、“响尾蛇”等地对地、地对空导弹的军事中坚,被如期派遣,随同的自然还有能叫武装直升机、坦克、火pào化成废铜烂铁的导弹。 训练工作告一段落,阿德就回湘寨了一趟。阔别湘寨好几个月了,他也思念自己的老父亲,思念寨子里一块玩大的朋友,还有那困在密窟里似猫咪一般与自己亲热的蟒蛇这么久的时间没人喂它,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活下来? 湘寨在“丛林行动”清剿中,亦被pào火夷为平地,但人员伤亡甚微,这靠了阿德和他父亲当机立断,率领全寨男女老少即时撤进老林子,才躲过这一劫。敌兵退走,阿德父亲与众人重建了湘寨。后来,他们得知了巴寨、十窟寨等全被政府军剿灭,想到季忠、老姚等许多过去的老战友不幸战死,不免兔死狐悲,哀伤不已。 天幸阿德投靠了田龙,田龙在清迈重建地下军团时,将湘寨列入了建制,那位骚马给他们送来了大量的武器弹yào,还有粮食,使得湘寨迅速恢复并壮大。更可慰的是,阿德火箭似的跃升为副司令,成为田龙军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人物。阿德父亲暗暗祈祷,真的拜那三十多年前那黄浦军校的姜教官授拳传刀之赐,方才与田龙攀上师门,方才有了阿德的飞黄腾达。 是夜,湘寨大摆酒席,为阿德接风洗尘。席间,阿德父亲有位老部下贾思邈喝酒喝兴奋了,说要为阿德的未来前程算上一卦。贾思邈是原国军91师179团的参谋长,即阿德父亲的参谋长。 此人在当兵前曾是江湖行走的野郎中,在湘西山区连蒙带哄行医讨食,偶遇一位装神弄鬼专替富贵人家赶尸的崂山道士,二人臭味相同,一拍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道士从贾思邈那学到了一些医道偏方,贾思邈便从道士身上淘来占卜打卦、排兵布阵的奇门异术。尤其神秘的是,那道士还送了本残缺不全的线装书给贾思邈,那本残书无名无作者,被道中之人秘称“上册”。 “上册”内记载有诸多法术口诀,其中有一种“隔空取物”的法术有点搞笑学了“隔空取物”法术的人对酒都情有独钟,说是该人请朋友三四到乡场小店喝酒,付个铜板向老板娘买碗酒大家豪饮,却老也饮不完碗里的酒,倒是酒坛子的酒渐渐见浅;不能一个铜板卖整坛酒呀,老板娘急了,一屁股坐在酒坛子上阻止酒浆飞到那碗里,这一招见效,酒碗的酒没有了;那施法术的人对朋友诡秘地笑笑,说没关系我有办法,端起空碗手指头在碗底挠挠,老板娘就感到底下搔痒,忍不住一松动屁股,那空碗便又盛满了酒浆。呵呵,这是小儿科的法术,只图一啄一饮的欢快,不足为道。 “上册”中最为诡谲神奇的是“赶尸术”,此法能驱赶死人行走千里,三伏天不腐不臭,端的是yīn阳纵横,高深莫测。据说湘人赶尸,就是从那本如同武林秘籍不可示人一般的“上册”里流传出来的。听贾思邈讲还有“下册”。“下册”里面的记载更是的仙家神机,什么变化遁形、腾云驾雾、移山倒海、长生不老诸等,人若怀壁其书必登仙羽云云。遗憾的是“下册”早已失传,绝了凡人修仙得道的蓬莱之路。 尽管如此,贾思邈身揣“上册”亦属半仙式的人物,仍然深受阿德父亲以及179团官兵的敬仰。 贾思邈要为阿德前程卜卦,阿德父亲自是满心欢喜,舔犊之情人皆有之,做父亲的谁不盼望自己的儿女成龙成凤。阿德倒是不信这些迷信玩意,人高兴,酒喝多了点,也就任那贾思邈胡吹海诩。当然,阿德也清楚像那“赶尸”、“迷魂”的邪术也还是有实际利用价值的。 贾思邈卜卦算命本该用蓍草,热带丛林没有那种植物,便因陋就简就地取材,摘了一根蕨草占卜。贾思邈手拿蕨草,口中念念有词,随手掐掉上边几瓣小叶,然后露出一脸惊讶状,说:“呀!阿德兄弟乃大富大贵之人,祖上积德行善留下福荫,应到你身上该当有一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你的官运亨通,日后定能做到大有作为!” 贾思邈的算卦本就是讨阿德高兴,阿德现在是黑帮军团的副司令,阿谀奉承的话一时说得顺口,刚想说阿德日后定能做到金三角的老大,话到嘴边,酒猛醒了大半截。要是真把这话说出来,别说田龙司令不饶他,就是阿德还有阿德的父亲也会立马与他翻脸。敢觊觎田龙司令的位子,这大逆不道的罪责谁担当得起? …… 阿德衣锦返回湘寨,与老父亲话阔别,与众儿时玩伴叙旧事,与全寨父老乡亲同醉同乐,以及重新规划湘寨防御,部署美式最新装备等等,不必一一赘述。 第二日,阿德扛着一腔半大猪崽,独自去那密窟探望他的巨蟒。过去,湘寨人对阿德的这种古怪行心存疑惑,因他是首领的儿子也就不去作过多的猜想;今日,阿德衣锦还乡做了副司令,仍然还去干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怪事,不免猜疑更重。但却更没有人敢去问他,敢去尾随偷窥。好在湘寨一贯以诡谲邪门之术防御外界入侵,阿德这一颇费猜详的蹊跷举止也能让人释怀。 在那座光秃秃小山的密窟里,阿德见到了那条比人的大腿还粗的巨蟒。两三个月的时间,巨蟒并没有饿死。这是蟒蛇的特xìng,只要它一次吃饱不动,处于半休眠状态,就可以长时间的存活。阿德这次来,蟒蛇仅仅是有些萎靡不振罢了。蟒蛇见到阿德如同弃儿见到母亲,蛇身轻轻缠绕阿德,硕大的脑袋碰触阿德的脸、颈,只差没哭喊出声叫妈妈。阿德也是感同身受,爱抚地轻拍蟒蛇脑袋,将猪崽喂过它后,他作出了一个决定。以后他将很少有时间再回到这里来,而且还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带人来开采矿藏,这条由他养大的蟒蛇不宜再藏身此地,还是放生为好。 阿德从身上掏出几枚橄榄似的青果,压裂挤破,强行灌入蟒蛇口内。蟒蛇虽不喜欢那苦涩难咽的玩意,却又扭不过这母亲一般的阿德,就玩起小孩吃yào的把戏,将青果噙在嘴里却不吞服,趁阿德不注意时就偷偷吐掉。从来都是小孩玩不过母亲的,阿德要的就是蟒蛇这种不咽不吐。他呼唤着蟒蛇跟在自己身后,走出洞穴,走出那片让人神智迷糊的丛林,在一条溪流边,一壁岩石下,将那条巨蟒放归回大自然。 阿德知道,在茂盛灌木掩蔽的石壁脚下,有许多洞窟石穴,蟒蛇在这里可以藏身觅食……阿德离开的时候,心里居然真的像母亲抛弃孩子一样,忽起一阵刀割锥刺般的疼痛难受。 阿德在湘寨盘桓了几日,就告辞父亲,说还要去其他寨子部署防御,考查他们对新式武器是否能熟练掌握。这是大事,阿德父亲欣然支持,反正阿德平时坐镇巴寨,与湘寨毗邻,有的是机会回家来看望他。其实,阿德父亲不知道,阿德离开湘寨后,就突然在金三角腹地消失了,谁也不知他去了何方,yù做何事? 与阿德同时消失的还有巴寨那位精壮彪悍的亢狼,以及他手下一帮得力的弟兄。 还有更离奇的事,在缅中边境值勤的李小豹营长居然也告假离开他的部队,但是却没回到弄桫镇他的妻子身边。 无独有偶的是,在金三角各部落大张旗鼓整肃军团纪律的田龙,有一天竟也泥牛入海不见了影踪。不消说,随时跟在他身边的熊逸、骚马和原特别联队一分队的十多位高手,同田龙一块凭空蒸发。 当然,田龙等人的消失金三角各部落的首领并不知晓,皆以为他们去了对方的寨子,还在猜想老大什么时候会到自己的地方来视察,对照新颁布的十大军纪自己有没有啥违背的地方。不然像水泽寨的黑头鱼,吃不了兜着走! 田龙司令此举定有深意,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80.-第七十八章、蛇蝎dú计 阿德在弄桫镇对湄公河伏击事件的调查分析十分准确,pào制这次伤亡惨重的伏击的幕后cāo纵者就是宕哥。宕哥从自断二指的那一刻就在心底埋下了仇恨,后来丛林休闲山庄他的胞弟被打死,就促使他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报复田龙、熊逸。当弄清田龙他们从芭堤雅去弄桫镇的路线后,他即刻派出自己最可靠的心腹,密授机宜,星夜赶赴弄桫镇。 宕哥的心腹叫波宏,其实他是宕哥的堂弟,所以宕哥才把这最秘密的伏击计划jiāo给他去实施。 波宏早于田龙他们数日来到弄桫镇,找到赌场管事,明面上的目的是对赌场对账查账,实际是与他密谋湄公河伏击田龙的计划。弄桫镇赌场倒是有十多位打手保镖,可惜这些人都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吓唬吓唬赌徒还行,要他们去打一场真正的伏击战门都没有;何况这些打手保镖根本不可能严守秘密,须知,这一次伏击的风险达到了极端的程度,一旦事情败露,必将招致最为疯狂最为残酷的复仇。故宕哥另劈蹊径,设计了一个万全之策,一个蛇蝎dú计。 宕哥以前来弄桫镇时,曾经就有意去结识了这一带的土匪强盗头目、反政府武装首领,这一次自然而然就想到要利用这些势力来完成他的计划。宕哥首选的就是黧黑脸。黧黑脸他们在缅、老两国边境的地界,是一股较大的武装势力,则政治倾向模糊,属于那种有nǎi便是娘的投机团伙。宕哥心里明镜似的,只要舍得投下大价钱不怕黧黑脸他们不卖命。 在缅、老边境的密林里,在一座简陋的营地中,波宏还有那位弄桫镇赌场管事找到了黧黑脸。前段时间,黧黑脸屡遭莫虎军队打击,日子很不好过,粮草军饷短缺,人心浮动思迁,弄得他狼狈不堪。今日,忽然天降财神爷,黧黑脸喜出望外但脸上却装着不屑一顾的样儿。 波宏也不着急,按照临行时宕哥的面授机宜对黧黑脸开出价码:“……我们付二十万的缅币。对方只有十几个人,你们在岸边向船上开火,将船打沉就算完事。对你们来说这不难,也没有什么时候风险。” “我不管船上是什么时候人,打仗就有风险!还有,一仗下来我得消耗大量的弹yào,这都要靠钱去购买补充三十万缅币,不能再少了!而且必须先付钱。”二十万缅币对黧黑脸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但能多要一点也何乐而不为呢,就开口再试探试探。 三十万缅币,这点钱在宕哥眼里简直就是一顿饭费。波宠以为黧黑脸要狮子大开口,要他个百万千万,哪知对方的还价如此低廉,乐得差点喷笑出来。波宏故作考虑一番,方说:“好吧,三十万就三十成不过得有个条件,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留活口!只要你能做到,我事后再添十万当给你们的奖励。” 双方皆大欢喜,一场伏击金三角最有权势的黑帮司令以及其他显赫首领的惊天yīn谋,竟在如此低廉的jiāo易中达成。宕哥没想到,田龙他们更是没想到。 伏击那天,黧黑脸领着五十多个喽罗,埋伏在湄公河岸边。为了证实这次伏击是否达到目的,波宏、管事也跟着一同前往。黧黑脸他们的武器太差劲了,大部分是半自动步qiāng,少量的冲锋qiāng,而火箭筒则仅有一支,火箭弹还为数不多。幸亏黧黑脸他们的武器差劲,不然,那天田龙他们不说全军覆没也得闹个七死八伤,留不了几个活人。没想到呀,宕哥费尽心思设下的dú计最终却败在武器对比的优劣悬殊上。 湄公河上的这场伏击仗,虽然玛泰和几名弟兄命丧黄泉,但黧黑脸的损失更大,甚至可以说黧黑脸的这支武装将一蹶不振,再难形成有力量的势力。我们知道,黧黑脸被李小豹的榴弹轰得尸骨无存,他唯一的火箭筒亦遭zhà成一堆废铁,还有那位赌场管事也一命呜呼。倒是宕哥的堂弟命大,在莫虎的巡逻艇增援之际,见事不妙,连忙溜进丛林逃之夭夭。 波宏得赶紧回到芭堤雅向宕哥报告伏击计划失败的消息,这事情太严重了,田龙司令一旦没死,那宕哥连同他的九族恐怕都要遭到血腥清洗。 波宏不敢回弄桫镇,他想直接穿过密林回芭堤雅。遗憾的是波宏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与当初的田龙一样,不了解原始森林的凶险。一个人而且不熟悉森林的处处陷阱,贸然闯入,他的命运多半都是动物们的口粮或者植物们的养料。 波宏在森林中,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在朝着泰国的方向赶路,走了一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明明自己是背对太阳朝着东南的方位走的,走了大半天,从一片密不透风的青树林里钻出来,迎面看见一轮血红的西下夕阳。波宏愣住了,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向着泰国在走或者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波宏原该沿着湄公河岸边顺流而下,找到船只搭乘,就很方便地进入泰国,回到芭堤雅。尤惜他逃跑时慌不择路,丧失了理xìng思考,步上了田龙偷渡时躲避追兵误闯原始森林的后尘。 不过,波宏还是比田龙的境遇好得多。波宏从湄公河伏击的地方逃跑时,身上带了一只步qiāng,而且湄公河就从这片原始森林穿过,有许多支流小溪纵横其间,就像网绳一样密布在森林里,很容易碰上。只要波宏有足够的分析判断能力,当他遇上小溪或者支流时,就应该顺水而行,这样便能重新返回湄公河岸边。 波宏还是有这种思维能力的,毕竟与宕哥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也多次到过弄桫镇,对这一带地形还是大致有所了解,一当迷路时他反而冷静下来。问题是现在天就要黑下来,必须要在丛林里过夜。丛林的夜晚潜藏着无数的危险,波宏倒有办法对付,他爬上一棵藤蔓缠绕的榕树,学鸟禽在树枝上栖息,平安渡过了一晚。 第二天,波宏真的在森林里碰见一条支流。支流清澈底浅,流速极缓,瞧得见水下有密集的小鱼在游弋。支流这边的岸上是浓密的杂草灌木,恐藏有dú蛇蚂蟥之类的玩意,对岸却是袒露的砾石滩,行走方便且又安全。波宏决定过浅河,走对岸砾石滩。 原始森林有人称它绿色陷阱不是凭空捏造的,它真的处处暗伏杀机,步步含藏凶险。看似平淡无奇的地方,无论是动物还是人一脚踏上,转眼就变成吞噬你的魔鬼!波宏扛着qiāng拎着鞋,涉入水中。 岸上看河水很浅,实际上没走几步水就漫至大腿根部,水有些凉,皮肤浸泡凉水中很惬意忽然,波宏腿肚子一阵钻心般的巨痛,似被谁用齿形铁钳生生撕裂去一块血ròu。波宏低头瞧看,啮咬他的竟是一尾毫不起眼的半尺来长浑身泛红的鱼儿。那鱼儿的牙齿好似刀片一般的锐利,一口咬住腿肚子就如同切豆腐轻易地就撕下一块肌ròu。更为恐怖的是那泛红鱼儿的身后,则是成上千尾的簇拥而来,在波宏周围溅起无数的浪花…… 这鱼儿便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食虎鱼。别说是人,就是一条凶狠残暴的鳄鱼落入食虎鱼群中,不出十分钟它的躯体就仅剩下一副骨架,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更别说反抗撕斗。 波宏凄厉地惨叫了两声,人就跌倒在这条浅河之中;接着,水面泛起一团鲜艳的红色…… 81.-第七十九章、惊弓之鸟 公爵号游轮宕哥的办公室,宕哥还在苦苦等候他的堂弟归来。湄公河伏击的情况怎样?田龙、熊逸等人是否已经喂了湄公河的鱼腹?十多天后,他的堂弟波宏依旧没有音信,倒是从其他情报来源渠道得到了一个令他胆战心惊的消息,田龙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手下几员大将也安然无恙,眼下正在金三角大肆整顿黑帮兵团的纪律,好像压根就没有遭遇湄公河伏击这回事。 于是,宕哥调动了他所有的力量,开启一切信息渠道,大量收集田龙的活动行踪。宕哥是坤沙圈子最早的成员之一,与坤沙颇有渊源,不然他也不会跻身于金三角黑势力的核心,做了坤沙的“管账先生”。说起来,宕哥当初还只是曼谷街头上的一个小混混,每天偷鸡摸狗,干点欺蒙拐骗、斗殴索债的糊口营生。不是有次在街头偶遇坤沙,恐怕至今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也说不一定。 有天晚上,正是八九月炎热难挡的季节,家里没冷气,宕哥和他胞弟还有堂弟波宏就去街边棚店吃炒粉下啤酒,一来是屋外凉爽,再则亦是喝酒浇愁,聊以解闷打发盛暑时光。那天,几兄弟帮人讨债发了点小财,几杯啤酒下肚,人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宕哥对他的两位兄弟吹嘘,在曼谷N区他就是老大,瞧着谁不顺眼咱们就去修理他,看看谁在这块地盘最横……几人顾自说得热闹,街头附近就发生了一场械斗。 说械斗不太准确,应该是十多位打手在追杀一个男人。 这街边棚店地势偏僻,路灯昏暗,在这一带执械群殴争地盘、行凶报复发生血案也并不新鲜。那男人手臂被刀砍得鲜血淋淋,手捂伤口,从棚店边跑过,钻进一条小胡同。宕哥刚才还在自诩是这块地盘的老大,眨眼就冒出一桩事来要他证明所言非虚,不然他宕哥立马就颜面扫地。 仗着酒xìng,更是被自己激将起来的面子,宕哥向他兄弟波宏说:“他妈的,我的地盘也敢随便乱来!我得去瞧瞧” 宕哥壮着胆,也跟着跑进胡同看究竟。这一片是贫民区,胡同内四通八达,且更是昏暗光弱,不熟悉的人晚上进了胡同就仿佛进了密宫一般,搞不清东南西北。宕哥是本地人,对这儿了如指掌。他在胡同的一角落发见了那负伤的男人,不远处,那十多位打手还在四下里寻找。不知是宕哥妒嫉那帮人闯进了他的“地盘”心理作祟,还是老天爷开眼给了宕哥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宕哥居然对一位素不相识的负伤男人说“大哥,到我家去躲一躲,我家就在这儿。” 宕哥显然没有勇气去阻拦那帮杀气腾腾的打手在他的“地盘”行凶,但他还是做了一件助人的区区小事这就足够了!有时候,一桩举手之劳的小事就能胜过几十年的努力,因为宕哥今晚无意救助的负伤男人,就是日后统帅金三角的大dú枭,就是威震东南亚的魔头坤沙。 打那以后,宕哥投靠了坤沙,并随着坤沙的势力日趋庞大,他也在曼谷、芭堤雅地区做了黑帮老大,最终成为坤沙核心圈子中炙手可热的“账房先生”。 宕哥在曼谷、芭堤雅地区苦心经营了十多年,培植了无数党羽打手,除了像麻老大那样的几个少数秘密据点他chā不进手外,赌博、卖yín、售dú以及丛林休闲山庄那样的地下斗拳场等,全在他掌控之下。宕哥的势力在曼谷、芭堤雅地区可以说无人堪比,绝对称得上是老大第一。坤沙在世时,宕哥当然不敢与他叫板,毕竟曼谷、芭堤雅地区的黑势力比起整个东南亚来仅仅算是蚁巢中的一只兵蚁,狼穴内的一头狼崽,只是这兵蚁这狼崽比较凶狠一些罢了。 坤沙死后田龙继任,宕哥一度萌生取而代之的非分之念,可那晚在公爵赌船上,看见田龙身后一大帮悍将和海面游弋的十多艘“渔船”,更有田龙应付世界各地dú枭的从容,迫使他打消了觊觎dú王宝座的野心。可是,当断指的事特别是胞弟之死,让宕哥怒火中烧,复仇之心点燃了贪婪之火,终于令他下决心破釜沉舟,yù与田龙一较雌雄。 由是,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那次湄公河伏击血战。 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可结果却稀里糊涂。 宕哥从收集到的情报看,田龙没死,他手下一帮人全都活得好好的,仅是不见了副司令玛泰。那该死的波宏至今未见踪影,是死是活情况不明,莫非他被田龙抓住了?好像也不是。波宏如果被田龙活捉,田龙一定清楚谁是幕后指挥,田龙早就应该对他下手报复了。可眼下的情形却让人摸不着头脑,田龙那年轻小子像根本就没发生湄公河伏击一般,不但没对宕哥有丝毫报复的迹象,反而在他的金三角腹地整肃各武装部落,还颁布什么十大军纪,忙得屁颠屁颠的。 根据宕哥的内线报告,看样子田龙整肃军纪的事尚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收场。这实在叫宕哥想不通,猜不透。 想不通归想不通,猜不透归猜不透,宕哥却不敢掉以轻心。他在江湖上yín浸多年,深知尔虞我诈,yīn谋诡计,是黑势力圈子惯常使用的手段,他自己yù干掉田龙不是也采用的这种方式吗。为寻求自保,宕哥首先做了一件事,转移他的家属。 宕哥在曼谷郊区有一栋别墅,里面住着他的老婆和一双四岁的儿女。宕哥平时对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对自己的老婆却是体贴温柔,待儿女更是慈父心肠,呵护有加。他回到别墅,立刻叫老婆收拾金银细软,打包衣物行装,乘机去西太平洋的澳大利亚,那儿有他早前购置的房产。 宕哥老婆对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每当宕哥遇到麻烦事,她都要带儿女去避一避,等事情过了再回来。当然,她从不问宕哥为什么,因为问了宕哥也不会说。只是这次宕哥的举止有点异样,他送她们去机场时,抱着一双儿女亲了又亲,好像这一走再也见不到她们似的。其实,再兽xìng的人对自己的骨ròu也是有温情脉脉一面的。 送走老婆儿女,宕哥悬着的心落下一半。现在,他要利用他的一切力量来抗衡田龙,只要田龙到芭堤雅这块地盘实施报复,他宕哥必将全力以赴同田龙拼个你死我活。毕竟宕哥在曼谷在芭堤雅豢养了众多的打手保镖。过了两个多月,宕哥的情报渠道传来的消息依然是田龙乐此不疲的整顿军纪,还有扶持那儿的民众种植鸦片。宕哥在这里一天神经高度紧张,处处提防,那田龙小子却在金三角腹地逍遥自在做他的dú枭帝王。 莫非田龙真的不清楚湄公河伏击的真相?宕哥侥幸的猜测。这也有可能,据弄桫镇那边传来的消息,他的管事与波宏俱都失踪,他俩也许在伏击时皆死于非命而且那位黧黑脸听说也丧了命,这事不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老子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只要我宕哥闭紧嘴巴不说,纵是他田龙有所怀疑又怎奈我何! 随着时间的流逝,依旧是平安无事,渐渐,宕哥防备的心也就有些怠了。 唉!宕哥本该随他老婆儿女一块逃亡澳大利亚的,或许能避过一劫,都是割舍不下他在这里的庞大财产与日进斗金的博彩业。我们知道,宕哥慢慢松懈防备的时候,正是死神一步步逼近他的关头…… 82.-第八十章、暗渡陈仓 处理湄公河伏击事件是由阿德负责的。如果是换着田龙,宕哥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煎熬了。田龙虽然考虑事情也比较细致长远,总归因身在其中,难免报仇心切,顾及不会那么周详,可能早就同宕哥血拼杀戮起来。幸亏听从了阿德的建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深谙“三竭而衰”战术的李小豹也全力支持阿德的复仇方案,故才有了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 暴风雨的前夕便是风平浪静,愈是水面静得出奇,那暴风雨来得愈是猛烈。 不错,整顿纪律是为了发展壮大黑帮军团,但在此时,田龙在金三角大张旗鼓肃制多半是做给宕哥看的,就是要麻痹他,令他以为年轻气盛的新司令就是位道行浅显的庸碌之辈。 在四月雨季刚到来的一天,阿德、亢狼如约在水泽寨与田龙汇合。汇合的时候正巧碰上黑头鱼的事。那晚,倘若没有阿德、亢狼带来的三十多号人,凭田龙十来位手下,要解决黑头鱼还真是有点棘手。按十大军纪,当晚处死了黑头鱼与他的几名心腹,尔后,田龙再一次祭起了他“胡萝卜加大棒”的法宝,恩威并重安抚水泽寨的弟兄们,从原水泽寨的人中挑出几位提升为连排长,不过寨子的老大即所谓营长则由阿德的手下担任。 关押在牲畜栏的阚头自然也放了出来。田龙告诉他,你可以在金三角任何地方做买卖,并保证他的安全,前提是不得泄露金三角半分秘密,否则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派人追踪灭口。 水泽寨掳来的良家fù女亦被田龙谴散,谴散时还送钱赔礼,似乎还真有点子弟兵秋毫无犯的味道。田龙对水泽寨的兄弟们说:以后,大家每月都有军饷,有了军饷要找女人可以,前面贡钦镇的窑子有的是,我不反对;如果哪位兄弟想成家,就明媒正娶,让你们老大告诉我,我田龙一定送上一份厚礼,绝不食言! 田龙不愧是司令,一席话就拢住了这帮土匪的心,平息了适才的惊惧、疑惑甚至怨愤。一场潜伏的隐患在田龙三寸不烂之舌的捣鼓下,须臾间消弭于无形。 第二天一早,田龙留下新任水泽寨的首领和十来个巴寨基地可靠的弟兄,带领阿德、熊逸、亢狼等三十多位手下,忽然终结整顿部落军纪的要务,悄悄渡过萨尔温江,马不停蹄,昼夜兼程,直扑暹逻湾的海滨城市芭堤雅。 不用说,田龙为了他的好兄弟玛泰之死,要大开杀戒了。 …… 田龙他们还在路上疾行的时候,李小豹同他的几个亲信从另一条路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芭堤雅。 李小豹等人是按照事先商量的计划潜入芭堤雅的。他的几名亲信乃是威科斯少校培训出来的下级军官,亦是李小豹拳术的“徒弟”,不但可靠而且个个身手不凡,在莫虎军中已属特种兵员的顶尖侦察中坚。 李小豹他们出发的时候,将M16自动步qiāng拆卸成零件,装在旅行口袋,并带上侦察所需的一切器材,换上便装,提前于田龙他们数日来到芭堤雅,住进了一间中不溜的宾馆。李小豹他们化装成来芭堤雅旅游的客人,好在这地方旅游者众多,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的各国游人充斥其间,掩没了这几位不速之客。更主要是,除了李小豹,他手下的这几位谁也不认识,宜于他们潜伏侦察。 李小豹他们挑选的宾馆肯定是有目的xìng的。这间宾馆靠近海边,从房间窗户就能眺望到港口,看见那艘公爵号赌船。 到底是正规部队的侦察兵,做事都是有条不紊,中规中矩,绝对不会手脚忙乱。他们在窗口架起高倍数望远镜,然后,一天二十四小时观察公爵号赌船。这就是正规部队侦察兵的风范,楔而不舍,始终如一。按常人理解,白天观察公爵号赌船不分神那是应该的,晚上公爵号赌船离开港湾驶入公海,码头上没了公爵号还观察个鬼呀! 这就是普通老百姓与特种兵的区别。事实上,夜晚的观察尤为重要。 李小豹他们在夜晚的观察中,发现了公爵号赌船的一个重大突破口。差不多每天晚上,公爵号赌船都有一艘小艇穿梭于码头与公爵号赌船之间,不是接赌徒上船便是送客人到岸。李小豹记下了这一重大发现。 期间,李小豹的手下还化装成客人,上船去赌博,侦察到宕哥每天都蜷缩船上,身边时刻有多名保镖护卫。公爵号赌船的守卫也十分严密,船舷每晚都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人员巡逻,驾驶舱、轮机舱、通讯室、制高点以及关键通道皆配有冲锋qiāng、机qiāng把守。在船上,他们还发现了一名泰拳高手,是宕哥重金聘请来做保镖头目,指挥船上的武装力量。现在的公爵号赌船,可以说已经成了一艘武装到牙齿的作战船只。 几天侦察下来,李小豹还了解到整个芭堤雅布满了宕哥的眼线,如果田龙他们一旦出现,不消多久,情报就会传到宕哥的耳朵。倘若宕哥真的知道田龙他们到来,可以判断,在芭堤雅附近一定还有众多宕哥的人马,宕哥一声号令,这些人会蜂拥而至,围住田龙乱qiāng齐发。那时,谁胜谁负,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 宕哥为了保命,他是不惜将芭堤雅变成二战中的华沙,太平洋上的硫璜岛。不消说得,真出现这样的混乱局面,就算田龙消灭了宕哥,恐怕他在金三角想再立住脚也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了。国际舆论铺天盖地,三国政府颜面扫尽,到那时“丛林行动”再来一次不是假想! 三天后,田龙他们到了芭堤雅不,应该说到了芭堤雅的郊外。 还是阿德考虑细致周到,在商定计划时就分析估计宕哥会动用一切力量反抗,毕竟这儿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盘,天时、地理、人合他占了上风。所以,田龙他们在芭堤雅外二十多公里的郊外就停了下来。为策万全,他们连麻老大据点也没去,实在难保宕哥有没有眼线在那观风望哨。 在芭堤雅郊外一户农家小院,李小豹见到了田龙一行人。 这户农家小院单门独户,掩映在一片芭蕉林内,很是僻静,且已被严密封锁起来。农家小院的主人被告知,田龙他们只在这里呆一两天,只需要主人家提供简单的食宿,并要求主人家在这两天不要外出。主人家非旦不愤懑,反而喜出望外,来了这么一伙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人,一点没有横行霸道的行为,却付给了一笔让他家下半辈子都不愁吃穿的钱财。怎能不叫这家人疑是祖上积德,凭空从天落下一坨金元宝来? 田龙听了李小豹详细讲述了几天来收集到的情况,和他提出攻打公爵号赌船的具体作战方案。当夜,田龙与阿德、亢狼等就李小豹的作战方案秉烛商讨,再行推敲补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最后决定趁宕哥还以为田龙在金三角整顿军纪,麻痹大意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速战速决,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们知道,田龙为玛泰及死难的弟兄复仇不遗余力,布置疑阵,缓兵怠敌,长途奔龚,暗渡陈仓……孙子兵法都用上了,可谓费尽心机。 李小豹的作战方案在第二天深夜实施的决心定下之后,田龙在摇曳的烛光下,凝视着一只白玉般的瓷坛,心里暗暗祈祷:“玛泰兄弟,明天就要为你报仇雪恨,定让宕哥的鲜血来祭奠你的亡灵保佑我,玛泰兄弟!” 83.-第八十一章、斗智斗勇 暹逻湾外海,风平浪静,星光映照在海面,闪闪烁烁跳跃出无数的点点粼光,似是大洋深处的众多小精灵被魔王一下释放出来,在水上欢快舞蹈。真的,长久注目那小精灵似的粼光,你就会生发一种奇特的幻觉,看见小精灵们迷人的身姿,听见它们动情的歌唱,人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跨出舷栏,去与它们亲密拥抱…… 宕哥今夜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烦燥在胸腔撞击流窜,甚至他都觉得呼吸有点不通畅,脑袋里老是像有事要做却又想不出应该做什么。实在在船舱呆不下了,就出来在船舷透气。 甲板上的空气清新湿润,宕哥一下子心情好了许多。他凭栏眺望,公爵号游轮在缓缓行驶,船后部拖着一条白花花的尾浪,蓝夜里,竟然还有几只海鸟追逐浪花。远处,十几艘“渔船”遥遥相随,宕哥知道那是麻老大在始终不渝地执行他的使命,保护公爵号的使命。一切都是那么安详,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依旧……忽然,听见前边船舷响起一阵嘈杂声,跟着,黑暗中闪出几位人影来,那是船上巡逻的守卫。 宕哥过去瞧看,才知道是一位赌客突然心脏病发作,需要用小艇载到码头送医院抢救。这样的事在赌船时有发生,赌博本就是一种强烈的刺激,跳海自杀的都有,犯心脏病更是不足为奇。瞧会,宕哥索然无味,便回到他那豪华且又戒备森严的客舱休息睡觉。 夜已深,公爵号赌船上依旧灯火通明,赌徒们仍然鏖战在骰子、牌张、筹码的变幻间。 远远的海面上,护卫公爵号赌船的十多艘“渔船”中的一艘,一个人正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他观察的不是附近水域有无海盗,他观察的恰恰正是公爵号赌船。此人就是田龙,今晚他要攻占公爵号赌船,擒拿宕哥,为玛泰兄弟报仇雪恨。 田龙是在傍晚的时候去的麻老大那个据点,弄得麻老大措手不及,搞不清楚这位司令突然驾到有何贵干?田龙也没对麻老大说他想做什么,只是吩咐将所有的重型武器全部装上船,而且不得离开据点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麻老大有些惴惴不安,但对田龙的命令却不敢有丝毫折扣。直到深夜,公爵号赌船上放下一艘小艇后,麻老大才得知,天啊!今晚司令居然是要击沉公爵号是的,田龙是这样下达的命令,今晚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渔船”将万pào齐轰公爵号,将它摧毁击沉到海底。 实际上,田龙作了两手准备,如果袭击公爵号赌船失败,他就豁出去了,宁愿失去这条给金三角带来滚滚财源的公爵号,也要将宕哥以及他的主要力量全部消灭在海上。这简直太疯狂了,公爵号赌船上除了宕哥和他的手下,尚有几百名无辜,倘若真的如此,田龙将坠入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的炼狱。 一个小时后,公爵号赌船上的那艘小艇驶到芭堤雅码头。 两名船上的保镖yù要把那位心脏病患者抬上岸,却见岸上黑影中闪出十来个人来。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岸上早有几支qiāng口对准了他们的脑袋。这时,那“心脏病患者”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从担架上一跃而起,手中亮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端直扑向小艇驾驶员,干净利落解决后,抢夺了驾驶轮盘。原来,这“患者”竟是巴寨基地的老大,田龙军团第一团的长官亢狼。 岸上的几位也不含糊,全是田龙倚重的人物,李小豹、阿德、骚马等。其实,早在黄昏前,就有十多名他们的手下混进了赌船,充着客人散布在赌徒间,亢狼就是其中一位。按照约定时间,他假装心脏病发着,骗得小艇送他上岸,然后夺取小艇,带上武器与人马登上公爵号赌船。李小豹等几位跳上小艇,又装上二十多支M16自动步qiāng,小艇更以时速七十公里的高速返回公爵号赌船。 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宕哥活在世上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流失。难怪他今晚心神不宁,总有一种反常的情绪在啮咬着他敏感的神经。 舷梯口边有两位守卫,当小艇泊靠公爵号赌船的时候,他们还用灯光为小艇照明。可在灯光照耀下,这俩守卫迷惑了,怎么小艇上忽然冒出十多个陌生面孔来,再定睛瞧时这些人竟全带着武器大事不好,俩守卫横qiāngyù防鸣qiāng报警,却一下感到背部一阵锥刺般的疼痛,跟着眼睛一黑啥事不知了。 守卫的背后不知何时窜出来两个人影,他们的手中跟亢狼一样,攥着一柄锋利的匕首,以十分娴熟的手法从背部的某处,一刀进去,刺穿心脏。 守卫一死,两边船舷魔术般地冒出十多位男子。小艇上的人飞快攀上甲板,将M16自动步qiāng迅速散发,接下,这二十多位便如受惊的鱼群,眨眼四散消失,只有阿德同一名手下还留在舷梯边。 阿德掏出一支手电,朝着远处海面晃了几下。 远处海面的“渔船”群内,立时有一艘驶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朝公爵号赌船开来。无需jiāo待,这“渔船”上载着的是田龙,还有熊逸。 亢狼、骚马各领着几人,分别去了驾驶舱、制高点,李小豹则带领几人直奔宕哥的卧室。 宕哥的卧室在公爵号赌船甲板上第三层,这一层只能是船上的人才可以入内,游客赌徒皆被挡在两头廊道门外。两头廊道口有武装守卫,里面的房间还有宕哥众多手下,只要一发生情况,众多手下便会从房间里冲出来保护宕哥。李小豹带领的人除了是田龙训练出的“高徒”,还有三位是正规部队的特种兵,他们身上携带的武器自然是M16自动步qiāng,但同时还拎着一支qiāng口套消音器的手qiāng。 都快凌晨了,廊道口两名守卫有些困倦。一位低头点烟,一位伸臂晃脑舒展筋骨。伸臂晃脑的那位张口打哈欠,口却不能闭下来他突然看见面前出现了一支奇怪的手qiāng,那手qiāngqiāng管特别长特别粗,里面似有团火星喷出,却没听见任何声响。低头点烟的守卫脑袋一下就低到了地上,自己也瞬间一头栽倒在同伴的身旁,张开的嘴巴至死没有合拢。 廊道另一头的卫兵亦被干掉。 李小豹快步冲向宕哥居住的卧舱。在宕哥卧舱边的一扇门忽然打开,里面出来个瘦小但显然十分精悍的男子。这男子乍见李小豹,脸上虽有惊讶却并不恐惧,竟以快如闪电般的速度伸手夺取李小豹手中的武器。换着任何人,手中的qiāng支猛然被别人攥握,本能的动作就是用劲挣脱。 李小豹当真是绝顶高手,其反应之迅捷更是令人不可思议他根本就没用力抢夺那支无声手qiāng,而是顺势撒手后退一步,同时横过肩头的M16自动步qiāng对准那人,低沉喝声:“别动!” 那人真的没动了,他想不通刚才夺qiāng的刹那,自己右腿的“神象昴蹄”一招竟然破天荒地扑了空,眼前这人是侥幸还是功夫已达化境他第一次像今天这般木偶呆怔了。 此时的李小豹未及细想这人的功夫,他夺下那支无声手qiāng,用qiāng口抵住此人的后背,迫使他去敲开宕哥的舱门。 “谁?”宕哥在里面瓮声瓮气问。 那人在李小豹的qiāng口紧抵下,无奈地答:“是我,班蚩。” 班蚩就是那位在丛林休闲山庄打败骚马的地下拳王,宕哥重金聘请的保镖头目,没想到今日莫名其妙就栽倒在这位貌不惊人的男人手中。 宕哥听是保镖头目敲门,知是定有要事,却又不成提防。打开舱门一瞧,他明白了,千防万防还是没挡住田龙的复仇之剑,自己的死期必然就在今夜…… 84.-第八十二章、快意恩仇 亢狼、骚马他们很快占领了公爵号赌船的要害地方,扫清了宕哥的残余。宕哥的这些保镖守卫实在没有多大的战斗力,头目一旦被擒获,余下的几乎未费一qiāng一弹,面对火力生猛的M16自动步qiāng,全都乖乖缴械投降。说起来好笑,发生在船上有近百人参与的一场战斗居然还没打扰赌徒们的赌兴,惊动他们废寝忘食的鏖战。可见这些赌徒沉湎赌局之深,完全到了不能自拔的田地。 麻老大的那艘“渔船”靠拢公爵号赌船,田龙、熊逸以及十多号人登上舷梯,来到宕哥的舱室。 宕哥的舱室在公爵号赌船上最为宽敞,最为豪华,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间。除了一间近六十坪米的客厅,还有大小卧室数间。平时,宕哥在此奢侈享受,今夜他却在这里做了田龙的俘虏。李小豹并没有捆绑他,让他坐在一只沙发上,由那两位“徒弟”侦察兵看守着。倒是那班蚩被捆成粽子一般,扔在角落,还被一位拿qiāng指着脑袋。 李小豹粗中有细,宕哥的反抗能力有限,班蚩却是一位不可小觑的角色,就凭他适才夺qiāng并用膝攻击的一招,足可认定他非二三流拳师所能比拟。 田龙进了这间豪华舱室,他的身后熊逸怀抱一只白玉瓷坛。 俗语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田龙苦心积虑用了许多时日才等到这一刻,他在心里无数次发誓,要用宕哥的血来祭奠玛泰的亡灵;熊逸亦是对宕哥咬牙切齿,就是他派人杀死了月妹还有月妹肚里的孩子。千仇万恨是该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熊逸将那只白玉瓷坛放在一张茶几上。 宕哥自知必死无疑,就不明白会死得有多惨,金三角黑帮的帮规有多残酷他心里清楚。瞧见茶几上置放一只白玉瓷坛,他琢磨不透这又会是一种怎样折磨人的帮规。正惊疑不定,耳边听见田龙冷冰冰的声音。 “宕哥,你好好看看这只瓷坛,里面是我的兄弟玛泰,他就是你的人在湄公河上用火箭筒打死的上次,就是在这条船上,是我的兄弟玛泰替你求情,饶了你一条xìng命,没想到你恩将仇报,他竟然死在你的手中,玛泰兄弟死不瞑目!” 宕哥这才知道白玉瓷坛不是什么新帮规,它是玛泰副司令的骨灰盒。 “我曾发誓,一定要用你的血来祭奠玛泰你现在死到临头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既然当初你用两根指头让玛泰为你求情,我也放过了你,你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你真的以为你有实力来坐金三角的头把jiāo椅?” 宕哥沉默半晌,心念左右是死,老子死也死得像条汉子,便说:“司令,既然你问我也不隐瞒。上天作证,我断指后没有想与你为敌,熊逸、骚马在丛林休闲山庄打死我的亲兄弟,我才开始有报复之心副司令……” 宕哥突然双膝跪地,冲着白玉瓷坛磕了几下头:“副司令,你的死是我宕哥的责任,我没什么时候好说的,以命还命就是了司令,来吧!剜眼还是大卸八块,我宕哥若是皱下眉头不是好汉!” 历史似乎是在重演,结局却没有上次那样完满。没有任何人再为宕哥求情说好话,反而倒是宕哥临死不惧的神情灭了田龙、熊逸残酷报复的怒火。 “好吧,念在你也是条汉子的份上,我破例不执行帮规阿德,你去处理宕哥,做得要干净,让他走得痛快点!” 熊逸在一边也再没节外生枝,大家缄默不语,听见船舷外的海面隐隐传来什么东西落水的声响,方才觉得完结了一桩大事。 这时,看押班蚩的那位将“粽子”提拎到李小豹面前,问:“长官,这里还有位怎么处理?” 适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宕哥身上,一时竟将角落的班蚩忘记了。还是李小豹忠于职守的下级提醒了大家。 瞧清是班蚩,骚马嘴里“咦”地一声,这不就是在拳台上,将自己一膝盖顶出老远的那家伙吗?想起那天被撞飞成乌龟四脚朝天的窘境,骚马一肚皮的妒意,堂堂特别联队队长,被人家揍得鼻青脸肿,那滋味实在难受不行,今天老子要揍回来! 骚马虽然想捞回脸面,但他却没有那副欺负别人不能还手的小鸡肚肠。就对田龙央求说道:“老大,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让我来解决这个家伙?”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骚马何以对这位被捆成粽子的家伙感兴趣,但他既然郑重其事的提出要求,田龙也不能拂了他的心意,点点头说随你便,反正这家伙是宕哥的首领保镖,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骚马倒老实,见大家都狐疑瞧着自己,也不怕丢丑,就解释:“这家伙叫班蚩,上次在丛林休闲山庄被他一脚踢翻老子不服气,今天要重新与他过招!你们不许帮手,打赢了他就一刀把他宰了;要是我骚马输了,就饶他一条命让他走。老大,这件事就算我兄弟求你了!” 哦,原来如此,田龙明白了。田龙也有些自信,这两个月来他教骚马及十多个弟兄拳术刀法,他们的功夫颇有长进,对付班蚩大约也不是难事。田龙不知道,但李小豹清楚,这班蚩是泰拳一流高手,骚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过过招也好,少带一条命债,如果班蚩真的不识相要对骚马下狠招,再出手帮他不迟。 田龙也不假思索,开口道:“骚马,我答应你,他赢了算他命大,放他走!绝不食言。” 班蚩以为自己今日死定了,被一位神秘的高手打败,又被捆缚双手,脑袋瓜子还有qiāng口抵着,显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没有一线生机。这会,骚马突兀提出要与自己过招,赢了就保住xìng命,而且对方的老大竟然也点头同意求生的机会来了! 其实班蚩早就忘记了骚马,败在他手下的人无计其数,哪有记xìng去记住一位手下败将。不过,这群人中藏有绝顶高手,千万不可轻敌。 宕哥卧室的客厅足够宽阔,不比拳台狭小。阿德、熊逸等人退至一边,瞧看这骚马能不能斗败班蚩,为自己捞回脸面。 班蚩身上的绳索已被割断,他略略伸展被绳索捆扎麻木的筋骨,尔后一把猛地撕开身上的体恤,赤膊luǒ胸yù为自己的生命与骚马生死一搏。班蚩个子虽小,但一身的肌ròu却是异常的健壮,尤其是发达的胸肌坟起,给人无比强悍的印象,那胸口上还有一块凸显的呈月芽状的红色胎痕,十分抢眼。 角斗将始,班蚩依然是面无表情,这是高手强大的心理素质可一边的熊逸却大吃一惊!他疑惑地瞧着班蚩,瞧着班蚩胸前那块月芽胎记,那胎记与月妹身上的一模一样天哪!熊逸知道,月妹生前有一位同胞兄长也叫班蚩,胸口与月妹一样长着月芽形的胎迹,刚才骚马说他叫班蚩他尚不在意,天下同名同姓的海了去,莫非他是? “等一等,骚马!”熊逸霍地大声疾呼,几步走到班蚩面前,问:“你叫班蚩?月妹是你什么人?” 见熊逸突然来到面前问自己,班蚩也是大惑不解,僵硬的面部居然呈现出惊疑不定的神情,迟疑地说:“月妹是我妹子,好多年都没见到她了你认识?” 岂止是认识,月妹是熊逸终生不能相忘的爱妻,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月妹,此时登上公爵号赌船不就是为月妹报仇雪恨吗! 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来。待大家知道了班蚩原来就是熊逸的大舅子,那还斗个鬼哟。骚马与熊逸一向要好,臭味相投,念在熊逸的份上,两人当下握手言欢,化敌为友。 是夜,田龙等人留在公爵号赌船上,处理善后。这若大一艘赌船可是财源滚滚的聚宝盆,得让它在暹逻湾继续游dàng下去,问题是宕哥已死,现在应该由谁来做这船上的老大……田龙、阿德正在为这事伤脑筋,外面船舷突然传来一声qiāng响。 有情况!这几位拎着M16自动步qiāng呼拉冲出船舱 85.-第八十三章、无缘歌后 田龙、阿德他们冲出船舱,早有手下来报告说没事,刚才宕哥有个心腹想跳海逃跑,被开qiāng击毙,剩下的现在都乖乖在那呆着,没人敢逃跑了。田龙去瞧了瞧关押在一个大舱里的保镖打手,见这些人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哪有一点战斗力的模样。他思索了下,脑子里冒出个主意,就回到宕哥的船舱,对班蚩说你以前不知道宕哥就是杀害你亲妹子的凶手,你帮他我不怪你,现在你清楚了事情真相,你怎么打算? 在田龙出去的时候,熊逸告诉了班蚩一切,班蚩自然对宕哥咬牙切齿,只是宕哥已死,人死恩仇两消。田龙司令询问他有作何打算,他也一时想不起自己能做什么?但有一点他明白,眼前这位就是金三角最有权势的黑帮老大,是个傻瓜都知道该怎样回答。 “田龙大哥,我也不知道以后要干啥?如果大哥肯收留我,我这条命就jiāo给大哥了!” “嗯,好!”田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田龙的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田龙自然想得到,班蚩是熊逸曾经的大舅子,熊逸要维护他也在情理之中,何况班蚩也是位有用的人物,不必等熊逸求情自己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班蚩,你现在就跟熊逸他们去大舱,看看哪些是宕哥的死党,把他们挑出来,其余的全部放了,告诉他们愿意留在船上的继续工作,月薪加两层唔,宕哥的人只要不是死心塌地的也放了吧,不过不准留在船上了。” 田龙在袭击公爵号赌船之前,阿德与李小豹就极力劝告尽量避免大开杀戒,这儿是芭堤雅,是繁华闹市,切不可呈一时之快给自己留下无穷隐患。田龙本不是杀人魔王,既然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他何不乐得顺水推舟。 荒唐的是,袭击公爵号赌船自始至终皆没有影响船上的赌博营业,赌徒们肯定是听见qiāng声的,却没有丝毫干扰他们的赌兴这样的镇定简直令人可怕! 事情了结,李小豹就和他的“侦察兵”返回了部队,他私自外出不能耽误时间太久。 阿德与亢狼亦在李小豹之后,也率众回到巴寨基地。 只有田龙、熊逸、骚马等在公爵号赌船上呆了几天。田龙要为公爵号赌船寻找新的首领,他考虑良久,决定暂时将熊逸留下,并将自己手下的几位“高徒”拨给熊逸使用。班蚩不消说,自然在熊逸手下继续做船上的保镖头目。 处理好公爵号赌船上的事,田龙与骚马还有几位弟兄便去了清迈。田龙要亲自将玛泰送回家。 …… 在清迈城郊荷花池畔的农家小院,田龙双膝跪在玛泰母亲面前,垂泪泣道:“阿姆,你别难受,玛泰兄弟不在了我就是您的儿子!从今以后,您老人家就是我的亲阿姆,芝雅就是我的亲妹子,只要我田龙活在世上一天,我就孝敬阿姆一天……” 玛泰母亲坐在佛龛前,口中喃喃念着“大慈悲咒”,颤抖的手不停拨动佛珠……一边的芝雅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田龙留住下来,陪伴玛泰母亲。这几日,他同芝雅在荷花池畔的一座小丘,亲手埋葬了盛着玛泰骨灰的那只白玉瓷坛。过了一旬,玛泰母亲与芝雅心绪稍平,田龙对玛泰母亲说:“阿姆,我要去市区办点事,用不了多久就回来。” “去吧孩子,别惹事!”玛泰口吻慈祥地对田龙吩咐,她似乎已经把田龙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田龙是得去市区一趟,来玛泰家时他把骚马还有几位弟兄留在缅桂树林的据点里,这近半月的时间,不知骚马他们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添。再说,自己与巴寨基地失去联系这么久,这若大的地盘有什么事发生?啥都不知道,这于他这位司令金三角黑势力的最高统治者来说,显然极为不利。 在清迈那间打着竹器藤编工厂幌子的据点,田龙找到骚马与几位手下。看来骚马也学乖了,近半个月来居然老老实实呆着,一步也没有挪窝,真是难得。巴寨基地那边有消息传来,一切平安无事,就是芭堤雅熊逸那儿,赌博生意照样火红兴旺田龙没在的日子,金三角乃至东南亚整个黑势力圈子内,依旧在按自己的轨迹运转,似乎没有田龙这个老大天也不会塌下来。 骚马等人见到田龙自是十分高兴,大老爷们的天天憋在屋里闷也得闷死。现在好了,老大来了,得出去散发散发,放松放松。放松的地方自然就是好莱坞夜总会,那儿有美酒女人,可以尽情享受而且不用“埋单”。 田龙却没有心思去享受,等骚马几人去好莱坞夜总会后,他独自一人在清迈市区闲逛。这几日,田龙心情一直不好。得知玛泰死讯,芝雅母亲表面上未见太大的悲痛,但以田龙细密的心思,他能感知芝雅母亲内心在流血,在撕心裂肺的疼……所以,田龙那几天几乎日夜都在陪伴阿姆,安慰她老人家。今日,田龙游逛清迈亦是想散发自己纠结多日的忧郁情绪。 清迈市区的街道其繁华程度仅次于曼谷。鳞次栉比的楼房,琳琅满目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流,人融其间,倒也其乐无穷。田龙没有熊逸那般嘴馋,他流连在花花绿绿的红尘俗世,眼光没有落到那林林种种的美味食品上,却是四下无目的的张望。闲逛一阵,田龙眼睛一亮,看见一张海报,一张台湾歌星邓丽君在清迈的演唱会。 他立刻忆起,早几个月前与邓丽君的两次邂逅,这位美丽的歌星那无助而又令人怜惜的病容,那一颦一笑光彩照人的舞美风姿,顷刻涌现脑海对了,自己曾经答应邓丽君去看望她,却因故爽约,这不是一个男子汉的作为!虽说当时事出有因,毕竟身为男人应该说话算话,那时在监狱里不能成行,现在不是有时间了吗,现在就去看她。 想想,她当时是说在什么宾馆来着哦,眉萍宾馆!那天晚上送邓丽君时她是这么说的。 说去就去。田龙向路人打听眉萍宾馆,倒也巧,就在这附近不远。 在眉萍宾馆,听服务台的小姐说邓丽君真的就住在楼上的房间。不知怎么的,田龙敲门时心里竟有一种奇特的感触,思想这位歌星还认不认识我,见到她说些什么呢?敲门良久,没人应答,倒是惊动了旁边房间的客人。那客人田龙认识,就是邓丽君的经纪人。 “你是……?”经纪人瞧着田龙迟疑地问。 田龙笑笑,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在好莱坞” “哦哦,我记起了,那天就是你帮了我们,不然好莱坞那帮家伙会干些什么名堂出来请请,到我房间坐坐。” 经纪人不错,沏茶点烟,待客热情周到。他对田龙说真是不巧,邓小姐还在曼谷不过没关系,她明天最迟后天就会到清迈,你一定能见到她。今天我陪你,晚上我请客,咱们去吃帝王大餐。大约这经纪人也知道邓丽君对田龙的好感,当然他更清楚,能够喝斥好莱坞的打手保镖,那人的背景也非同小可。 田龙婉言谢绝了经纪人,说没事我这几天都在清迈,过一两天再来。说罢告辞,离开了眉萍宾馆。田龙哪儿知道,他明天后天都没有机会来眉萍宾馆了,就在此时,至少有几十个人在满大街寻他…… 第二天,邓丽郡真的从曼谷来到清迈。她听经纪人说田龙来找了她,还说这两天会再来,她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因为美丽的歌星自从见到田龙后,在她内心深处就永远伫住了一个在她危难之际蹁跹踏来的白马王子,在她柔情心窝铭刻下了一句 “记住,平时身上别忘了带yào啊”的温暖嘱咐……惋惜的是老天爷却不给他们重逢的机会,让他俩擦肩而过。 至此,多情的邓丽郡每有机会都会来清迈流连消磨一段时光是期盼还是眷恋,是惆怅还是相思?直到多年以后,终身未嫁的她在这里不幸香消玉殒,把这个秘密带往了天国。 别不信!告诉你,在今天有缘者在眉萍宾馆的深夜,就听见过邓丽君那撩拨人心弦的幽幽歌声,据说唱的还是那首恒远流传的《甜蜜蜜》。 86.-第八十四章、代友行孝 下午三时,骚马从好莱坞夜总会的包房心满意足出来,在大厅的躺椅喝茶,等候其他几位弟兄。那几位弟兄也真他妈能干,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泡在包房,没见过女人?身子硬是铁打的骚马正暗自嘲笑,忽听大门外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反正闲着无事,他就过去瞧瞧。 大门处,一乡下农夫说要进来找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好莱坞夜总会!别说你乡下农夫了,就是衣冠不振也是不准入内的,故被把门的服务生拦住去路。 没什么好瞧的,骚马yù离开,却猛闻那乡下农夫口中吐出“田龙”大名这是怎么了?骚马立刻返身,推开服务生问乡下农夫。乡下农夫说出找田龙的原由,骚马闻听脸色愀变,马上吩咐服务生快去把经理找来,自己也不管弟兄们在包房完没完事,通通赶出来,对大家宣布,所有认识司令的人现在立刻全部上街去寻找,务必找到田龙骚马还悄悄吩咐一名弟兄去竹器藤编工厂,叫那儿的人也去找寻。竹器藤编工厂是极为隐秘的dú品中转据点,不能让无关之人知晓内情。呵呵!骚马这位特别联队队长现在称职了。 原来,是芝雅的母亲出事了。 骚马知道,芝雅的母亲就是副司令玛泰的母亲,也就如同田龙的母亲。这半个月来,田龙司令百事不管就是在芝雅母亲膝下尽孝道,她老人家要是出事了,田龙没在如何是好? 听那位乡下农夫说,上午田龙离家的时候,她老人家还好好的,中午突然心脏病发作,而且一犯病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猛烈。其实芝雅母亲犯病是早晚的事,当她知道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去,她就已经死去了多半。只是田龙在她身边安慰,还有女儿芝雅牵挂,她勉强撑持着……今日,她一发病便凶险异常。 芝雅见母亲犯病非常严重,吓得一时不知所措,强制镇定自己给母亲喂了几粒硝酸甘油片剂,匆匆忙忙去找来邻舍乡亲,将母亲抬至清迈医院抢救。尤惜母亲心血管大面积梗阻,医院大夫也无能无力,下午二时许芝雅母亲追随儿子玛泰而去……悲痛中,芝雅想起田龙对她说过,有紧急事就去竹器藤编工厂或者好莱坞找他。故有近邻前去好莱坞寻找田龙一事。 田龙赶回家时,芝雅母亲遗体已经运回小院。芝雅跪伏在母亲身边,早已哭得死去活来,接连不断的打击已经让她完全崩溃,失去了理事的能力。好在邻舍乡亲善良热情,帮芝雅打理了丧葬诸事,田龙回来对众乡邻一一感谢,说阿姆去世丧事一定要办得隆重风光,花再多的钱也不要紧。 按照当地习俗,田龙以儿子的身份举丧行孝,同芝雅双双跪在芝雅母亲遗体前,哭泣哀悼。不认识田龙的乡邻皆暗暗称奇,这白脸年轻人是谁?怎么如芝雅母亲的亲生儿子一般不惜重金大办丧事,不但纸烛香油一应俱全,献果贡斋无所不备,甚至还从素贴山双龙寺请来众多高僧为芝雅母亲做法事,念诵大智渡经,超渡亡灵。这般声势浩大的丧事,在此地可谓空前。 倒是那牧鹅的婆婆知根知底,对众人解说,这位后生是芝雅姑娘的夫婿,芝雅母亲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大事cāo办岳母丧事是该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的。 田龙此时,没再考虑这农家小院的隐匿了。阿姆一死仅留下芝雅一个女孩子在世,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他不能丢下她不管。他想把芝雅送到弄桫镇,让莫英、旎娥与她为伴,日后再为她的前程打算。所以,这次田龙决心要把阿姆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让阿姆转世再投好人家如果人死能够转世的话。 头七过后,田龙去了趟双龙寺。他要为阿姆还有玛泰兄弟在那焚香设堂,再请高僧诵经七七四十九天,超渡亡灵脱苦出难,不堕地狱之门。当晚,应寺庙主持相邀留宿在双龙寺。 是夜,田龙在双龙寺闲走。 双龙寺在素贴山山腰,周遭木古树密,庙内幽幽肃穆。一阵风过,竟有松涛呼啸,与钟磬敲声融会,令人心胸开阔,摒弃所有烦恼杂念。游走在曲径佛廊,仿佛又回到化龙寺的那一晚。前面僧舍有木鱼的敲声,声音细微却清晰,就好像敲在田龙的心口上一样。田龙不禁奇念顿生,循着慢雨点滴般的敲响,便走了过去…… 前面是几株枝叶繁茂的佛诞树。佛诞树四时开花,花红似火,纣在绿色之间,仿佛菩萨的祥光瑞焰。佛诞树下是一排禅房,这是双龙寺为挂单伴侣准备的寝室,游方和尚,传经高僧,就住在这里。田龙来到一间僧舍门前,木鱼声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他探头一瞧,口中忍不住“咦”地出声屋内跌坐一纳衣和尚,清癯简朴,慈悲安详,那纳衣和尚不正是化龙寺珠玑禅语棒喝自己的无名高僧。 无名高僧闻声睁眼观瞧,见是田龙,也不惊讶,微笑说道:“施主,我们有缘哪!请坐” 无名高僧虽无名,但在东南亚一带佛院庙宇却是佛门弟子皆知的得道高僧。此次,他被双龙寺方长邀请来讲经说道,不期与田龙再次相遇。看来田龙真的与佛有缘。 田龙对高僧说了在双龙寺替友行孝之事,颇受高僧赞誉,但俄顷高僧脸色一沉,话锋一转,说道:“施主,你身上的戾气太重!皆因你与我佛结缘深厚,上次对你棒喝实为敲醒你本xìng今日看来,你陷入孽障太深,非我之力能够脱你苦海你走吧,今日逢见已是你我缘尽之时,望你好自为之……” 田龙无意中在双龙寺见到这位能预知过去未来的高僧活佛,心内十分高兴,yù想向他求教诸多心结难事,哪知高僧厉色将他逐出禅房。田龙的一腔喜悦顷刻化为乌有。他步履沉重地出了禅房,沿着一条黑黝黝的小道蹒跚而行,走了一会,竟来到双龙寺山门,却与急匆匆赶来的骚马差点撞个满怀。 田龙立刻从忧郁忿懑的情绪里挣脱出来,询问骚马夜半来找他发生了什么紧急事?骚马满脸惊慌,说大事不好,刚才巴寨基地传来十万火急的消息,阿德在返回的路上突遭一伙不明土匪袭击,身负重伤,恐怕已经熬不过几日了。田龙闻讯大惊,阿德可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亦是最可靠的兄弟之一,他若出事无疑自己头上的天塌了一半!也不再多想他事,丢下清迈的一切事宜,旋即带上骚马和其他几位手下,星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回巴寨。 三五日昼夜长途跋涉,过江穿林,翻山越岭,田龙风风火火回到巴寨。可还是已经晚了。整个巴寨基地举寨哀伤,素花白帐,纸人纸马,一片愁云惨雾,萧瑟凄凉。在巴寨,依然按照故国丧事风俗,阿德遗体被安放在一具黑漆棺椁,头前香烛,脚下一盏长明灯,两边肃穆排列着神情黯然的众弟兄田龙抢上前去扶柩嚎啕痛哭,悲泣自己失去一支得力的左膀右臂。 痛哭良久,田龙方缓过神来,他要最后瞻仰一下阿德的遗容,尔后由他亲自盖棺,为阿德下葬奇了?阿德的遗容如生前一般鲜活,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撇微笑,哪里像一位过世多时的死尸!田龙不禁疑窦丛生,再认真端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胸腔的心脏忽地“波波”急跳似要从咽喉蹦了出来。 棺椁内哪是躺着的阿德,分明就是他田龙自己…… 87.-第八十五章、回头是岸 田龙冷汗如注,身子疾然一抖,再定睛看时,眼前纸人纸马素花白帐皆化为幻境消失,那幽幽长明灯乃是禅房烛照,对面清癯高僧正安详瞧着自己田龙方悟,适才不过南柯一梦。 “施主刚才梦游太虚,恐怕见到的不是喜事?”纳衣和尚神情依旧慈悲,缓缓说道,禅语如谜却又如雷灌耳,“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施主你该彻悟了!” 田龙从梦中惊醒,此时大汗淋漓,纳衣和尚一番玄机佛理虽不甚明白,身心却有如被净水涤dàng一遍,清明空灵,浑身无比轻松惬意。田龙双手合什,掌心无意将芝雅送他的白玉挂佛捧在其间,真诚对老和尚说道:“师傅,谢谢您了!” “施主不必谢我清净莲花,出淤泥不染,记住这句话就算你我再次相逢的不浅佛缘。天不早了,施主歇息。” 第二天,田龙想再去拜访那位活佛神僧,到得挂单禅房,方晓他清晨就离开了双龙寺,不知又云游何方去了。田龙只好作罢。在双龙寺安排好了超渡亡灵事宜,田龙回到农家小院。他说服芝雅与他一道去弄桫镇,留她一人在此田龙一百个不放心。 其实,芝雅早已把田龙当着了亲人,阿姆与兄长一死,这世上的唯一依靠便是田龙。田龙去哪她就去哪,只是一下要离开生养自己的小院,离开这美丽的荷花池塘,委实难以割舍。盘恒数日,芝雅还是一步三回头的与田龙踏上了去弄桫镇的路。 大约在田龙、芝雅、骚马等人渡过萨尔温江的时候,田龙得到李小豹传来的一个口信,说是那位美军驻菲国基地的威科斯少校要去弄桫镇;在此之前,熊逸因想念旎娥告知田龙后也回到弄桫镇。李小豹询问,田龙能不能也赶回去大家好好聚一聚。这还用李小豹询问,田龙一行人已经在回弄桫镇的路上了。 威科斯少校是应李小豹夫妻之邀去弄桫镇的。每年,威科斯少校都有一次年假,因妻子与他离异,新泽西州就不再那么吸引他了,再说儿子跟着祖父也不用他担心,有李小豹夫妻的邀请,正好可以再去看看热带雨林风光。听李小豹说,金三角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匪盗猖獗,但不是因为“丛林行动”的功劳,而是有了一位神秘人物才使那儿太平清静的。这臭小子现在做了营长,还对威科斯少校卖关子,说那神秘人物他也认识,来了就告诉他。 威科斯少校感到有趣,这臭小子真还吊起了他的胃口。他决定独自一人去走走热带丛林,倒要看看李小豹所言属不属实。威科斯少校乘机先到曼谷,再坐车去班科,走的竟是田龙他们遭伏击的那一次路线。汽车在距班科十来公里的地方抛锚,走不动了。师傅爬在引擎上折腾了半天,老是捣鼓不响。威科斯少校实在没有耐心等那蹩脚师傅修那破车,问清前面一条道直通班科,就背着行囊步行上路。 通往班科的公路由石块泥土铺垫,少有养护,尤其最近进入了雨季,路面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刚才在车上,他一路观望风景倒还没觉察,现在步行方知汽车走这路实在够呛,还说人家师傅技术蹩脚,真是有眼无珠。 威科斯少校一路走一路自嘲,走一程,发觉前面没路了,这怎么回事?这一定是刚才分神,走岔道了。威科斯少校是职业军人,分辨方向是他基础学识,他约思考了下,决定不原路退回,就近从一片树林穿过,依旧能走到班科镇,而且还节省了不少里程。 这是一片西栗乔木,树干高大,枝叶浓密,上面结满了如拳头大小的果实。这种果实的核有点像板栗,味道跟板栗差不多,但比板栗大了一倍,且没有板栗那么厚硬的壳。西栗树林内有许多猴子在嬉戏,威科斯少校见了觉得十分好玩,竟也孩子气的在地上拾起掉落的西栗果,朝树枝上的猴群扔去。他的手劲甚好,扔去的西栗果几乎命中目标,吓得猴子吱吱尖叫,四散乱逃。 威科斯少校呵呵大笑,开心极了,也不惧森林有无危险。威科斯少校的确有资格不惧危险,他本是热带丛林的作战专家,肩上行囊内还有一柄军用匕首。qiāng是没有了,乘机的时候不让携带。不过没关系,就凭一把匕首他也能对付森林里的野兽。 这位威科斯少校还是那么骄傲自大。 穿出西栗树林,再走了个多小时,班科镇没找到,那条公路亦不见踪影,倒是无意中走到湄公河边。威科斯少校依然不着急,在乘车前他查过地图,班科镇就在湄公河边不远,顺着湄公河往上游走,方向一定不会错。威科斯少校的分析大致没有错,就是错了那么一点点他此处的地方已经越过了班科镇,再往上游方向走那就离班科镇越来越远,永远到达不了目的地。 沿江又走了个多小时,那该死的班科镇居然不见了?莫非是地图标注有误这会,威科斯少校才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看看天色渐晚,威科斯少校决定不能再往前走,也不能返回,应该停下来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热带丛林的夜晚,一个人行路那简直是给野兽送口粮,别说有把匕首,就是有支M16自动步qiāng也无济于事。 安全的地方就是树上,这威科斯少校懂,毕竟他在热带丛林混了多年。他四下察看,看有啥树既方便睡觉又不受野兽干扰。这一看,竟让威科斯少校看见了一条道,一条人踩马踏的小路。既然有路,那就有人家。今晚就去那借宿一夜,问清去班科镇的路,免得明日再无头苍蝇似的瞎撞。 这条道是从湄公河边往树林里延伸的,从路的痕迹上判断,显然有人畜时常经过,也就是说这条路肯定连接着一座较大的村庄,说不准就是班科镇哩。威科斯少校信心大振,耸耸肩头的行囊,照着路道大步迈进。才走几分钟,威科斯少校忽然停住脚步,他像看见了什么凶猛的动物似的,脸上居然露出罕见的畏惧他的前后,有十多支黑洞洞的qiāng口对准着他。 行囊被人夺去,眼睛被一条黑布蒙住,还被推推攘攘去了一个什么地方。威科斯少校心想,这是去贼窝还是匪巢?李小豹呀李小豹,还说什么金三角已经太平清净,匪盗绝迹…… 威科斯少校被带到一个地方,摘去眼罩。他四下扫视,这是一间屋的大厅,里面有十来位执qiāng的男人。说是大厅真有点恭维了,本身这房间茅草盖顶,竹排为墙,简陋到了极点。正面一张破旧桌子,放着他的行囊,边上的椅子坐着位瘦削小个子年轻人,在翻看一本护照。威科斯少校的护照上尽是英文字母,那瘦削年轻人显然看不明白。不过护照上面贴的是威科斯少校的军人照,这他瞧得清爽。 “你是军人,怎么没穿军装?”瘦削年轻人问,说的是泰语。 威科斯少校懂一些泰语,听他问自己为什么不穿军装,这哪一时说得清楚。又不清楚这伙人究竟是干什么时候的,对他想要做啥?但还得回答,不然“好汉不吃眼前亏”威科斯少校脑子里忽然冒出李小豹对他常说的一句话。 威科斯少校用半生不熟的泰语解说,我是位美军军官,此次纯粹是私人旅游,yù去弄桫镇看望一位好朋友,不想在这儿迷了路 “你等等,你刚才说你去弄桫镇看朋友?你的朋友是谁?” 那瘦削年轻人费力地听威科斯少校一会英文一会泰语说话,听见说到弄桫镇,不禁脸露疑惑,继而恍然大悟的模样,笑呵呵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威科斯少校,你去看望的朋友叫李小豹” 这会,轮到威科斯少校犯迷糊了,他盯着这位瘦削年轻人显然他是这儿的头领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为何知道自己的姓名,而且还知道自己是去看望好朋友李小豹? 你们还楞着干吗?去!给我弄点好吃的,有啥弄啥,别他妈的小家子气。今晚,我要好好招待威科斯少校,他是李小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威科斯少校闻听瘦削年轻人如此说辞,真的傻了。 88.-第八十六章、重大决定 威科斯少校离开抛锚有汽车,在西栗树林迷路后,误打误撞走进了一个种植鸦片的部落,这部落恰好又归田龙管辖。而那位首领模样的瘦削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田龙的副参谋长熊逸。熊逸比威科斯少校早一天到了这部落,准备明天在这里乘船去弄桫镇,不想竟碰见自投“罗网”的威科斯少校。熊逸虽未与威科斯少校谋面,但早就听田龙、李小豹说过多次,听威科斯少校结结巴巴的言谈,以他机敏灵xìng的智商一下就猜出是谁了。 接下来的事就无须最赘述,不外乎热情招待,请吃请喝留宿,第二日一块乘船去弄桫镇等等。 …… 几天后,田龙与芝雅也到了弄桫镇。莫英、旎娥见到芝雅,自是亲热无比,妹妹长妹妹短,感情胜过亲姊妹。莫英、旎娥还悄悄问芝雅喜欢田龙不喜欢虽然田龙说芝雅就是他的亲妹妹,可他哪里了解女人那如海心思芝雅垂头不语,脸蛋窘红娇羞,这就表明了心意。 威科斯少校见到好朋友李小豹,自然也就知道了那位神秘人物。原来,李小豹这家伙上次来基地购买新式武器,带来的人居然就是金三角黑势力的老大,而李小豹自己则是黑势力高层首领之一。不过,当他完全了解了癞象伏击、惨烈巴寨、坤沙之死以及田龙、李小豹真实身份等等一切真相后,威科斯少校没有对李小豹生气,反而以能与这样的生死兄弟结识而感到荣耀。 在威科斯少校看来,黑社会的人物好像并不都同电影、小说中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的那样,个个都是凶残无比,杀人如麻,如李小豹、田龙他们反而却是义薄云天,视友谊胜过生命。 这日,莫英设家宴邀请田龙与芝雅、熊逸与旎娥和她的哥哥莫虎,当然还有那位威科斯少校。莫英一身克钦族打扮,言谈举止却是落落大方,气质不俗。田龙看了也不禁在心里暗暗喝彩,豹子兄弟真是好福气,娶了这样一位端庄美丽的好媳fù。 旁边的旎娥亦是霞飞颊靥,她目光脉脉频频瞧看熊逸,无意间流露出情爱亲密神态。事实上,熊逸知道岩基与岩基阿妈的不幸遭遇后,早就与旎娥重续前缘,这次回到弄桫镇,二人在前几日已经执手谋订了终身。 莫英起身举杯,微笑着对大家说:“早上,我看见一双绿孔雀从缅桂树林飞过,我就觉得今天是我们家的吉祥日,所以我同阿豹邀请了你们。今天是我们至亲一家团聚,是我们一家的大喜事!阿豹同我结婚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你们不在身边,就没有办什么仪式,这桌酒席就权当补办阿豹同我结婚的喜宴等等,我还有几件喜事要告诉大家,今天的喜宴不单单是为我与阿豹,今天也是阿逸兄弟与旎娥妹子大喜的日子,我们大家都是阿逸兄弟旎娥妹子的证婚人!” “还有一件喜事!”莫英瞧瞧一边低头不语的芝雅,笑着继续说道:“芝雅到了弄桫镇,她就是我和旎娥的亲妹子,她的婚姻大事自然应该由当姐姐的做主我问过芝雅妹妹,她愿意嫁给你这位田龙哥哥,你不会反对吧?” 芝雅面泛桃红,早已羞得双手捂住了脸颊。田龙乍听莫英说起他婚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对芝雅不但有一份关切呵护的责任,其实早在那荷花池塘就对这清纯少女产生了爱慕之心。他嘴里嘟咙着说了句什么没听清,那意思在坐的却全都明白。威科斯少校同莫虎在一边乐不可支,这两位皆是军队中的高官,此刻竟也童心大发,故意捉弄起田龙来,非要他明确表示是否愿娶他的芝雅妹妹。弄得田龙大老爷们的,也呈这小儿女忸怩之态。 莫英首先举杯敬威科斯少校,她的英语说得极为流畅:“威科斯少校,你是我们家的贵客,也是我们家最好的朋友,我真诚祝愿你与我们家的友谊,如同湄公河江水永远流长!” 接着,莫英又举杯敬田龙,敬她的哥哥莫虎,说:“田龙大哥,哥哥,你俩是我们家的兄长,是我们家庭的主心骨,我们一家的前程安危都系在你俩身上,妹妹我敬你们一杯!” 哥哥莫虎听了不免心里喜滋滋乐陶陶,田龙听了心里却若有所思,他对这个弟妹除了对她高明医术心存感激之情,对她的聪慧睿智更是钦佩之至。 “哥哥,你现在升任团长,看来以后还会荣升,但哥哥的事是政府的事,妹妹无权过问。弟妹现在最关心的是田龙大哥的事业。田龙大哥,因为你的事业关系到我们一家未来,所以弟妹有些话想给大哥说一说,说错了别怪你的弟妹。” 田龙含笑瞅着莫英,真诚地说:“弟妹你说,不管是对是错,我都会认真考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大家。” “田龙大哥,你是阿豹的亲人,也是弟妹的亲人,我听阿豹说你读过许多书,不知你读过本?佐治的《人xìng》这部书没有?佐治说人是具有多面xìng的,善良、爱心、助人、私念、邪恶、贪婪、残忍等等,但人xìng本身并不包括邪恶、贪婪和残忍。为什么人又有这非人xìng的东西呢?佐治说那是因为人从动物中演化而来,却没有完全脱离动物,动物的某些本xìng还在人的血管里流动,越是愚昧封闭的地方,人与动物的距离会更近一些。” “大哥,弟妹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弟妹反对邪恶、贪婪、残忍等兽行,弟妹更反对去做残害人类的一切事!我知道芝雅妹妹是个信奉佛教的善良姑娘,我想,她也一定不会支持那些血腥暴力的行为。为了我和阿豹的后代,旎娥妹子和阿逸的后代,还有大哥你的后代,弟妹恳请您好好想一想,你们三兄弟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好吗?” 莫英的一席话没有半个字说制dú贩dú的事,但却句句都扣在这上面,她话语轻缓,但意思却如重锤敲击着田龙心膜,其震撼的力量比之那位老和尚棒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要强烈。 怎么能不强烈啊!这次来弄桫镇前,他田龙脑子里根本没有莫英、旎娥、芝雅这注定要与他们三兄弟一同走完生命旅程的女人们,更没有意识到这些女人和他们还会繁衍后代,子孙相传,一旦这些摆在面前,田龙能不震撼?还有,自偷渡至今一年多的光yīn,他就从一个普通支边青年摇身变为金三角的dú霸魔王,其变化之迅速自己有时都觉得是不是尚在梦幻之中。回头再想,自己做了这金三角的dú霸魔王都干了些什么事哟,除了野兽般的相互杀戮,就是制dú贩dú戕残同类,还死了令他想起就痛的亲人、兄弟。莫英弟妹说得对,我们是人不是动物,再不“回头是岸”,这弱ròu强食的野xìng之路要走到何时? 一个月后,田龙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他将东南亚一带黑社会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力移jiāo给了阿德,阿德成为金三角黑势力的新老大。 权力移jiāo后,他与芝雅正式举办了婚礼。新婚之夜的晚上,田龙与芝雅收到一份奇怪的礼物,礼物是一幅油画,是一幅价值难以估量的油画。送来礼物的是一位陌生人,放下礼物后他就消失了。田龙展开画卷,竟是那幅由法国著名画家泰奥多尔?籍里柯所画的《梅杜萨之筏》田龙惊呆了,他知道这幅画曾经挂在坤沙的蓝色宅邸里。难道坤沙未死,他还活着…… (一卷完。请继续欣赏二卷,二卷故事更精彩,更扣人心弦) 89.-二卷开篇(一)、战场尸诈 公元1939年,9月。 长沙城外一五九七、一五九八,一五二七、一五零零高地,构成一个楔形,由国军九十一师驻守,阻击来势汹汹的日本军队。与九十一师jiāo战的是日军一个联队,联队长是龟雄板刍大佐。龟雄板刍大佐在侵华前其实是日本横滨一所中学的校长兼历史教师。这位狂热的校长不去教导他的学生好好学习历史,却动员那些十七八岁的青年充当pào灰,自己竟也身先士卒,到中国来烧杀抢掳,涂碳中华民族。 龟雄板刍指挥的联队,从东北一路踏践而来,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于是,这家伙的狂妄达到了顶点,他跟那位侵华日军司令岗村宁次一样的说词,叫嚣道三个月横扫中原,半年踏平整个中国。没想到,到了长沙外围,龟雄板刍的联队被阻击在这楔形的几处高地之下。 在龟雄板刍大佐的眼中,区区几处高地尤如螳臂当车,岂能挡住他大军的滚滚铁流。龟雄板刍查看了一下地图,在一五九七高地的位置用手点了点,口中自语“索嘎”。在几处高地之中,一五九七高地置身于楔形的尖端,攻下这块阵地就等于挫败了中国军队的锐气,拿下其他高地简直唾手可得,轻而易举。攻击一五九七高地,龟雄板刍用了一个大队七百多号日军,六门山pào,十多支掷弹筒,十多挺机qiāng,并亲自督阵,yù想一举消灭高地上的守军。 长沙战场打响了。不知道整个长沙战况怎样,但我们清楚的是在这一五九七高地,龟雄板刍遭到了中国军人的顽强抵抗,而且首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守卫一五九七高地是国军九十一师的一个整编营,营长就是我们熟知的阿德父亲魏稼湘。魏稼湘营长的士兵全来自本土家乡,同仇敌忾,保家卫国,抵御外敌的侵犯,官兵的情绪如火焰般地在胸膛燃烧,其战斗力自然非同凡响。尤其是在战斗打响前的一个多星期,部队来了位特勤教官,这教官我们也知道他姓姜,是位擅长格斗的武术高手。他在短短的时间,传授了士兵们刺杀要诀,极大的提高了部队拼杀刺刀的能力,特别是鼓舞了士兵们作战的勇气。 龟雄板刍大佐仗着自己火力强大的优势,先用山pào、掷弹筒、机qiāng朝着一五九七高地猛轰一通,然后一位少佐率领二三百日军,向高地发起冲锋。按照龟雄板刍大佐的如意算盘,只要对中国军队的阵地万pào齐轰,尔后发起冲锋,战斗就会很快结束。那位少佐率领的士兵冲上高地时,按照大日本皇军的一贯骄横作风,关掉保险扣下qiāng栓,企图以压倒一切的无畏气焰,一举摧毁对方的精神防线谁知龟雄板刍想错了,那位少佐同他的士兵与中国军人血拼一场,居然败下阵来,居然被中国军队杀得人仰马翻。 龟雄板刍大佐差点气得吐血,拼刺刀天下第一的大日本皇军,岂能败在一群东亚病夫的刀下!他当即qiāng毙了那位日军少佐。倘若不是要指挥攻击整个高地群,龟雄板刍大佐当真要亲自出马,去会会一五七九高地上的中国人。他选定了一位号称蕴藏有武士道精髓的日军中佐,由他重新组织一支日军敢死队,再次向高地发起攻击,务必要在拼刺中找回大日本皇军的崇高荣誉。 又是一轮狂轰滥zhà,接着,据说是深谙武士道精髓的中佐,带领日军敢死队“嗷嗷”杀向高地。 龟雄板刍用望远镜观察战场上的情况。结果,他看见了一幕令他永生难忘的情景,同时促使他下了一道让太阳旗蒙上yīn霾的可耻命令。 龟雄板刍用望远镜看到的是让他无比恐惧的场景:那些中国军人一改过去畏敌如虎的情形,英勇顽强,刺杀技术丝毫不逊色傲视天下的日军,倒是日军在他们面前露出怯色;尤其可怖的是,混战中,一位中国青年军人手执一柄日军战刀,以一对众,如同猛狮对群狼,转眼杀戮了多名日军,而与他对峙的所谓武士道高手中佐,早已面呈惊惧,倘不是退下来有qiāng毙的命运伺候,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八格!”一股沸血冲上龟雄板刍大佐的脑门,他一下失去了理智,口中骂一声,下令道,“给我向高地开火!通通地杀光!” 顿时,正在厮杀混战的中国军人与日本士兵,被倏起的qiāng林弹雨扫倒shè杀。那一刻,敌我双方都楞住了,临死也没明白,日军指挥官竟然下令开qiāng屠杀正白刃搏斗的士兵,其中包括日军的士兵。 …… 第二天晚上,日军终于占领了一五九七高地。 那夜,没有月亮,天空里只有少许惨淡的星光。一五九七高地静默了。偶尔,山坡上有几丛灌木杂草在燃烧,昏昏的火焰随着山风飘摇,照亮着满坡满地的尸体,分不清是中国军人或是日本士兵。占领山头的日军没有往日那般因胜利而欢呼雀跃的兴奋感,反而个个神情低沉,心中充满强烈的失落。 他们非常清楚,一五九七高地不是攻克下来的,上面的守军是在寡不敌众的情形下,顽强坚守了三十六小时后,主动撤退的。更令人沮丧的是,曾经引以为荣的拼刺刀不开qiāng的神话,在这里破灭了。还有更糟糕的,他们不但开了qiāng,甚至还杀了自己人。这是大日本皇军有史以来蒙受的奇耻大辱。这盖因他们的指挥官龟雄板刍大佐那不可理喻的疯狂命令。 龟雄板刍大佐登上山头的时候,天色早已黑尽。此时,龟雄板刍已经清醒恢复理智。他站在山脊上,被夹带着血腥味的劲风吹拂,胸腔有如塞满乱草一般,极难受极憋闷。瞧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龟雄板刍即懊恼又后悔,他不该在失去理智的情形下那道命令,这么多天皇的子民死在自己人的qiāng口下,这一生他都会因此背负着沉重的内疚。尤其是死在自己人qiāng口下的那位中佐,原是他们学校的体育教师,他的同窗好友。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回日本,传到横滨,他如何去面对同窗好友的妻子儿女?想到此,龟雄板刍仿佛真的看见中佐的妻子儿女在怒目而视…… 龟雄板刍不禁后退一步,似要离中佐妻子儿女远一点,不料却一脚踏空,跌倒在一具尸体上。这是一具日军尸体,因脸对脸的距离,在昏暗的夜色下还是能瞧清他的面容。太可怖了日军尸体的头颅被锋利的战刀削掉小半边,一只眼球从眼眶掉落出来,挂在腮帮上,另一只则恨恨地盯定他。龟雄板刍大惧,爬起身来想尽快离开,却不料被一只手紧紧抓住脚脖,一个踉跄,再次跌倒在另一具尸体上。 似是苍天对龟雄板刍的盛怒与惩罚,他这次伏压的尸体竟是那位中佐,他的同窗好友。中佐倒是没有怒目相对,可那面容比头颅被削掉的士兵尸体还要狰狞可怕。弱光里,中佐呲牙咧嘴地看着龟雄板刍,呈显的居然是一种怪异的微笑,那笑意好像是在说龟雄板刍,你用我们的生命并没有保住大日本皇军的荣誉,你还是失败了。中佐嘲笑着,眼睛似乎还眨了一下。 龟雄板刍恐怖至极,霍地挣起身,瞅见还抓住他脚髁上从黑暗中伸来的鬼手,拔出腰间的指挥刀,狼嚎似的叫一声,一刀狠狠劈下去 龟雄板刍大佐反常的喊叫,早已惊动周围的下级。大家迅速赶过来,发现他们长官面色铁青,目光呆滞,中了邪似的木在那儿。 90.-二卷开篇(二)、幽灵大夫 日军的野战医院设在长沙城原一家教会医院内,教会医院原有的病员早被日本人驱赶殆尽,病床上躺着的全是日军伤兵。日本兵也是人,受了伤照样痛得“哇哇”叫唤,掉胳膊卸腿的,也捂着被盖哭鼻子抹眼泪。可有一位伤号却与众不同,躺在病床上极安静,没有嚎叫也没有掉眼泪,只是眼睛定定的盯着天花板发楞。这伤号严格说来应该称为病人,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丁点流血创口,更没有缺耳朵少零件,这样的病人混杂在绷带缠绕的伤兵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间,的确不lún不类,甚为奇怪。要知道,一场战斗下来,一张病床是极其宝贵的。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这位病人虽未负伤,他却最有资格占据宝贵的病床,因为这病人就是龟雄板刍大佐。真正奇怪的是,龟雄板刍大佐不该住在这闹哄哄的大病房里,以他的身份,凭他的地位,他完全应该享有单独的、设施完备的高级病房才是。这不能怪野战医院的医生,并非他们考虑不周,对上级不恭,实是龟雄板刍大佐自己的要求。 龟雄板刍大佐从一五九七高地那场战斗下来,得了一种怪病,白天头痛yù裂,止痛针止痛片全不顶用;到了夜晚头痛减轻了,却又不能入睡,服用大剂量安眠yào物也仅是迷迷糊糊而已。野战医院的大夫精通外伤救治,对一般的内科也能应付一二,可面对龟雄板刍大佐的怪异病症却个个束手无策。无奈,只好留院观察。 照理说,像这种神经系统方面的毛病绝对应该住进单间病房静卧疗养,可这龟雄板刍打死也不愿呆在单人房间,甘愿挤在嘈杂吵闹的大病房。龟雄板刍是大佐,是日军中的高级将领,不得强迫,野战医院的大夫只能听其自便。 白天,野战医院还好,吵吵嚷嚷,哭爹骂娘,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病房里倒也显得热闹。到了夜晚,整个医院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长沙城刚被日军占领,电力供应还没恢复,医院里就靠随军柴油发电机点亮少量的电灯。因是柴油发电,不能保持电压稳定,灯泡燃亮时昏时暗,无端的透出一些恐怖的气氛来。 龟雄板刍住的这间大病房在二楼,有十多位伤号,他睡的是最靠里的病床。病房有两扇弹簧门,门外走廊口有十七阶紫红漆木梯,通楼下大厅。莫约是医院大夫照顾龟雄板刍休息,晚上都给同病室的伤号服了镇定之类的yào物,那十多位再没呼痛吵闹,一个个睡得如死人般的酣沉。唯独龟雄板刍没有一丝睡意,他眼睛长久盯住那两扇弹簧门,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而且越来越恐惧。 这种恐惧感是从前天晚上产生的。在此以前,他心里也有某种恐惧的心理。每晚,只要他一入睡就看见中佐那诡谲的微笑,他想与中佐解释为什么要下令开qiāng时,中佐诡谲的微笑突然幻变成张眼球挂在腮帮上的血淋淋的面孔。龟雄板刍骇得汗流浃背,拼命从梦魇里挣脱出来。所以他不愿住单独的病房,醒来后,他一人独处,依然恐惧缠身。住进大病房后,好了几天。但在前晚大病房发生的一件事,却让龟雄板刍心里的恐惧骤然上升到了让人崩溃的地步。 前天晚上,教会医院大厅那只自鸣钟敲了十二响后,龟雄板刍就听见有个人从十七阶紫红漆木梯一步步走上来,步履很沉重,还有点艰难,不像是医生护士,更不是腿伤的士兵,腿伤士兵一定伴随有拄拐的“笃笃”声紫红漆木梯有十七阶,白天他上下楼梯时,竟莫名其妙就记住了。 嗒,嗒,嗒……脚步声响了十七下后,约停顿会,朝着大病房走来。接着,两扇弹簧门“吱呀”推开,进来一位大夫。这大夫好陌生,穿着白大褂,头戴白布帽,脸上捂只大口罩,昏暗的灯光下瞧不清他是谁,仿佛那白布帽与口罩之间的yīn影中什么也没有。可以肯定的是,从这大夫身形瞧龟雄板刍从未没见过此人,他好歹也在野战医院住了近十天了。此人是谁? 陌生大夫挨着病床慢慢腾腾走过来,走到第十三张病床前停下了。他似乎是在用听诊器检查伤员的什么地方,一会就听见那伤员嘴里轻轻哼声,大夫便转身离去,也不检查其他伤号。最令人奇怪的是,那大夫出了弹簧门,走到紫红漆木梯边,就一直没听见他下楼梯的脚步声…… 第二天一早,医生护士查房的时候,发现十三床伤兵已经死得僵硬。野战医院死人,那是太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抬出去火化,然后装进骨灰盒送回日本本土。如果这伤员够级别的话,还可以在靖国神社留下他的姓名。 前天发生的这事,龟雄板刍还不是十分太在意。可昨晚,居然又重演了那一幕死神勾魂的鬼戏。那位无名大夫来到了第十四号病床,依旧是用听诊器检查病人,依旧听见病人哼一声,依旧听不见大夫下楼的脚步声……当然,最为恐怖的是第二天,十四号早已一命呜呼,死得硬翘翘。龟雄板刍的精神简直要崩溃了,这事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堂堂皇军的高级军官居然疑神疑鬼,这不是在污辱天皇陛下吗?天皇陛下的官兵神勇无比,岂能被一鬼大夫吓倒! 许多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都可以大义凛然,慷慨陈辞,倘若事情真的落到自己头上,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痛了。龟雄板刍虽然没将这件怪异之事告诉别人,他自己却高度警惕起来。要知道,昨天是十四号病床,今天就是十五号了,明晚该轮到十六号天哪!自己躺的病床不就是十六号吗?龟雄板刍住进医院时,没带手qiāng(野战医院不准许伤兵携带武器,他是军官更应遵循),倒是把天皇陛下赐予的指挥刀时刻留在身边,这不是为了防备,这是对天皇陛下效忠的表示。就不知这指挥刀能否抵御鬼大夫的勾魂摄魄。 教会医院大厅的自鸣钟当、当、当……敲到十二下的时候,那恐怖的脚步声又在紫红漆木梯上响起。一下,二下,三下,四下每一下的脚步声都像子弹一样,击中龟雄板刍的心脏,让他的心脏发出穿刺般的疼痛。龟雄板刍抽出指挥刀,放在床边,然后瞪努双眼瞧着那两扇弹簧门。大病房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时明时暗,久看一个地方很费眼睛,很容易出现幻动的错觉。然而听觉不会出错,分明听见弹簧门“吱呀”一声,又是那鬼大夫幽灵似的走了进来。 这回龟雄板刍瞧清楚了,因为距他太近,能看见在那白布帽子与口罩之间,大夫的面部不,应该说是整个头部皆是一团yīn影,没有眼睛,没有皮ròu,什么都没有这,这不就是那地狱来的勾魂鬼使吗!鬼大夫来到十五号病床,又举起了他的听诊器放在伤兵的胸口,熟睡的伤兵口中哼一声,再无响动。 龟雄板刍实在受不了啦,他猛然翻身而起,色厉内荏的大喝一声,朝鬼大夫劈砍过去 龟雄板刍的喊叫惊动了野战医院的值班医生护士,他们匆匆忙忙赶来,看见龟雄板刍双手紧握指挥刀,目光呆滞,面孔惊惧,僵硬地站立在十五号病床前,竟然将十五号病床上的伤兵砍得血ròu模糊…… 第二天,神智不清的龟雄板刍大佐,被专程送回天津,又从天津乘兵船转到日本国本土。 91.-第一章、转战丛林 大约是龟雄板刍大佐被送回日本国的时候,从一五九七高地撤退下来的魏稼湘营长带领他残存的二百多号士兵,一路退到四川境内。 自一五九七高地一仗,魏稼湘所部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志气,也狠狠刹了一下日本鬼子的威风。仅这一仗,日本军队就损失一名中佐,两名少佐,还扔下了一百多名士兵的尸体。据军统间谍密报,攻击长沙城外高地群的日军高级指挥官龟雄板刍大佐,在此战之后,被送进了野战医院,尔后又送回日本本土,显见也是负了重伤。总之,一五九七高地的全体官兵坚守有功,反击有力,是国军战斗序列中的翘楚,应该予以褒扬嘉奖。 魏稼湘所部退回四川境内,驻扎在剑阁一带休整屯兵。此时,魏稼湘已经晋升为上校团长,并在原有二百多士兵的基础上,补充了了大量兵源,使之由营建制扩充到团建制,战斗序列为一七九团。魏稼湘所部被派到剑阁练兵,上峰是有深谋远虑的战略考虑的。剑阁这地方,属秦岭山脉,山高林密,沟壑纵横,国军吃饱了饭就在这林子大山摸爬滚打,积累丛林作战的经验。 值得一提的是,魏稼湘所部原有的湘江子弟兵,得宜于姜教官的训习,刺杀技术甚是了得,个个皆是白刃搏斗强手。在这些强手的传帮下,新兵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其实,刺杀技术一点都不神秘,就那么几个动作,拨挑突刺,拨挑qiāng托挥击……但核心要领却是勇气,盯住对方的眼睛,不露怯意,你就胜了多半。原来,姜教官传授的精髓就是勇气。当然,这仅仅是指普通士兵拼刺刀而言。真正高明的武师,拳术刀术还是有许多讲究的,不然,姜教官一人焉能转眼击杀众敌,令日军胆寒战栗。 可惜的是姜教官被日军的机qiāng打成重伤,送到野战医院后就失去了联系,要是有姜教官在此练兵就好了。魏稼湘时常叹息,只有他深知姜教官的武功,简直可说是当今世上的绝顶高手,他自己虚心向姜教官学习了不到十天的功夫,其刀术拳术就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加上原有的底子,现在对付三五两人一般还真不在话下。 在剑阁驻扎了几个月,上峰来了指示,要魏稼湘所部远征缅国,去热带丛林与日本人作战。到了指定位置,魏稼湘才知道秦岭的森林与热带丛林根本就是两个范畴两重天。那热带丛林藤缠枝茂,人钻进去密不见天,除了dú蛇猛兽的侵袭,还有无数的蚊虫叮咬,沼泽障气更是让人头痛不已。还没与日军接触,部队就大幅度减员。 一天,魏稼湘所部奉命去缅国弄桫镇一带伏击日军的辎重队,反遭日军合围。魏稼湘带领部队左冲右杀,死了好多弟兄才突出重围。部队突围时分成两股,他与参谋长贾思邈带着弟兄们往弯欣方向打,别一股则由团副率领朝湄公河那边突围。这一仗真是打得惨呐,团副和他的人马在湄公河几乎被日军全歼。团副战死,弟兄们也不是懦夫,子弹打光了拼刺刀,刺刀扭曲了就用拳头用牙齿……在此心香一炷,虔诚默祝,中国抗日军人的英魂永垂不朽,与天地共存,伴日月同辉! 这一仗,魏稼湘虽然突出重围,但他们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此刻正落入了一个恐怖的绿色陷阱中。 为了摆脱日军追击,魏稼湘和一七九团一部边打边退,匆匆撤进一片原始森林。到好不容易安全了,部队却走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地方也是一片树林,却罕见雀鸟飞翔,猴猿蹿枝,与兽啼禽嘶的热带丛林判若yīn阳。部队刚进林子不久,怪事就发生了士兵们纷纷感觉头晕目眩,步履沉重,渐渐竟有人胡昏呒语,说看见灌木里藏着许多女人,在偷偷向他们招手,并敞胸露怀勾引他们去丛林隐蔽处。有士兵竟真的忍不住往灌丛跑,可那灌丛哪有什么女人,那女人却又在更远的灌丛后面招手…… 魏稼湘也感到脑子有些迷糊,似乎大脑缺血。起初还并不在意,以为是奔跑过度的一种生理反应,但听见一些士兵在胡说八道灌木丛里有女人时,就发觉情形有异。便掏出手qiāng冲天鸣qiāng,想制止这些犯邪的士兵。鸣qiāng根本不顶用,反而有更多的士兵加入了那疯狂的行列,更为可怖的是他的参谋长贾思邈竟也在其中。贾思邈不但是他的参谋长,在部队里更是属于半神半仙的人物,算命打卦,祛邪捉鬼,排兵布阵,跌打损伤……如同诸葛孔明一般,神秘得紧。今日,他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中邪入魔。 魏稼湘大惊,几步跑向前,扯住贾思邈的领口,狠狠掴了他几耳光,硬生生把他的参谋长给打醒了过来。贾思邈醒来也甚感悚然,只见他嘴里叽叽咕咕念一通咒语,也听不清楚那咒语的内容,仅听明白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接着,他将中指放进嘴内狠咬一口,咬得鲜血淋漓后,对魏稼湘说好了,他身上的鬼祟被驱走。然后,贾思邈马上命令神智清醒的士兵,去抓住那些发癫的照着刚才团长的样,通通扇几耳光,打醒了就要他们咬破中指将血洒在地上。 参谋长贾思邈破祟祛妖的法术果然奏效,发疯犯傻的士兵全都恢复了常态。魏稼湘深感这地方不祥,立即下令原路退出这片林子。好在,魏稼湘有二百多号人马,部队行军践踏了一条路来,加之进入这片林子还不算太深,没费什么功夫便平安走了出来。如果部队在林子里走得更远,如果魏稼湘也同那些犯癫的士兵一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走出林子,魏稼湘拿出军用指南针辨别方向,发现指针滴溜乱转,完全失去指南的功效。这他妈是什么鬼树林?指南针不起作用,人在里面胡思乱想,尽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莫非热带丛林里真的有妖精,有魔鬼?魏稼湘团长愤然想。 一边的参谋长贾思邈有些惭愧,在关键的时候,他非旦没帮上魏稼湘的帮,反而还要团长将他弄醒。这实在太丢人了,自已枉称半仙大师,枉自怀揣崂山道士亲授的道家天书“上册”,居然在这片名不见经传的里林子内栽了大跟头。他得好好想想,“上册”里的什么法术能制服林子内的鬼怪秽物。边思忖,边顺手从一棵不知名的树上摘下一只野果放进嘴里嚼,野果酸涩难当,却有种醒神清脑的妙用。贾思邈不觉突发奇想。 也算是捞回面子的心理作怪,贾思邈对团长说:“现在有个办法进林子不会被迷惑,我去试试,如果成,这地方说不定以后对我们有用处。” 魏稼湘一贯器重参谋长,不能因为这次偶尔失手抹刹了他长期以往的功劳,就点点头同意了,并嘱咐小心点,不行就赶紧撤。 贾思邈也不敢大意,叫了两位下级跟在他身后尾随,说一有情况就咬破中指,对他也不要客气,依旧照刚才他吩咐的法子大胆的做。这一次,贾思邈在林子内走了很远,一点事也没有,倒是跟在后面的下级出了状况。他明白了,口中咀嚼的酸涩野果就是这诡谲神秘林子的克星。 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用说,这片奇异的树林后来便成了防护湘寨的天然屏障。当然,建立湘寨的时候,贾思邈还在这儿设置了诸多机关。这是后话。 92.-第二章、小子阿德 阿德是在湘寨出生的,他出生的时候已经到了公元1953年。 1953年,魏稼湘的一七九团早已不复存在。说起来一言难尽,还是不说也罢。总之,魏稼湘的一七九团跟93师、91师的其他残部一样,自行拆分,散落在泰、缅、老三国jiāo界的热带丛林里,干起了种植鸦片的营生。 阿德的母亲原是云南昆明一户豪门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出过国留过洋,能说一口纯正的牛津英语。自从嫁给魏稼湘后,来到热带丛林的湘寨,似她这般高贵有素质的女人,也委屈地做起“压寨夫人”起来。阿德母亲为魏稼湘育了一儿一女,女儿魏紫雯,是姐姐,儿子魏德昭,自然就是阿德了。 魏德昭既是湘寨首领的公子,又有一位知识面广博的母亲,不难想象,阿德从小受到的教育非一般人能比。阿德也确实天资聪明,说话乖巧,在湘寨颇为得宠。 湘寨的二头目贾思邈就特别宠阿德。贾思邈时常给小阿德讲他当年跑江湖的奇闻趣事。阿德认为最精彩最向往的,就是贾思邈说的那位崂山道士。崂山道士是贾思邈的朋友,也是他的师傅,所谓亦友亦师这么位大仙。据说,崂山道士法术高强,捉鬼祛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最最令阿德心驰神往的是崂山道士的穿墙术,与呼风唤雨、捉鬼捉怪相比,那穿墙术更具现实功能。想想看,有了这本事他阿德想什么时候出来玩,就出来玩,就不用怕母亲每日逼自己读书识字,还要念ABCD那拗口的牛津英文。 穿墙术说来也简单,就是背一通不明意义的文字,然后再念一句最关键的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就搞定。有好几次小阿德试着去穿墙,口中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头往墙上撞,企图逃过母亲的管教,结果却碰得鼻青脸肿,身子依然还在墙的外边。好在他家的墙是竹排,不算太硬,不然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小阿德就去诘问贾思邈,说他的法术骗人。 贾思邈乐呵呵地说,你会背穿墙术的咒语没用,按照“上册”的规矩,你得磕头三十六下拜我为师,再学上三年五年,出师时吞下我的口水,包你穿墙过壁,来去自如。 小阿德方悟,自己是上了这个臭半仙的大当。阿德天资聪慧,打小古怪灵精,小脑袋瓜子常常冒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做下许多出乎意料的淘气事来。为这,小阿德挨了不少魏稼湘的臭揍。但也正因如此,他在小伙伴中俨然就是头领,众屁孩听他的话胜过听爹妈的话。那次小阿德“穿墙”穿得鼻青脸肿后,他就决心报复臭半仙,也让他尝尝捉弄别人的苦头。 贾思邈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每晚都要在家里喝酒,直到喝得晕糊糊为止。他喝酒时就靠在窗前,窗外不远是片坟地,那是湘寨人最后的归宿。贾思邈自诩半仙,且一生未娶,不在乎鬼魂幽灵,故他家在湘寨最偏僻的地方,靠近坟场。 有一天晚上,贾思邈照旧靠着窗口喝酒,喝到渐入佳境时,嘴里竟冒出一首唐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窗外,真的是皓月当空,银白的月光洒下,将大地辉照得有如白昼般的亮堂。贾思邈本是殷实人家出生,良田有百十亩,瓦房十数间,没料到军阀混战,土匪横行,家道很快中落。尤令人不堪回首的是,他年轻时被土匪绑票,某处遭土匪狠狠踢了一脚,当时身心受到极大惊骇,竟然从此失去了男人的功能。万念俱灰的贾思邈离开了家乡,凭着从旧书上学来的一点粗浅医术,浪迹江湖,混口饭吃。其实,那时的贾思邈就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ròu,一般无二了。直到有一天,他碰上魏稼湘。 记得那一天是冬季,纷纷扬扬的雪花绵絮似的从天穹飘逸落地,将山川野地染得白茫茫一片。贾思邈躲在一座山神庙烤火避雪,忽闻庙外传来几下qiāng声,跟着,慌慌张张跑进一个人来。这人见着贾思邈,哀求说道:“帮帮我,后面有土匪绑票在追我!” 又是土匪,又是绑票!贾思邈麻木的心肠针刺似的痛了一下。瞧来人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衣着打扮好像富农子弟,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就起了同情怜悯之心。他对那人说,这山神塑像后面可以藏身,他出去瞅瞅情况。这一瞅贾思邈就知道有麻烦,道路上的积雪清晰一条脚印拐进庙子,绑票的土匪追拢还不抓个正着。罢罢罢,救人救到底。贾思邈打量一下那串脚印就有了主意。他顺手抄起一把烤火用的树枝,飞快扫去来人的脚印,让道路上原有的杂乱脚印去误导土匪追赶空气吧。 贾思邈又折返庙子,熄灭火堆,躲在庙门查看动静。果不其然,一伙土匪瞧都没瞧山神庙,照着地上的脚印,顺着道路一窝蜂追了过去。土匪走远了,贾思邈才叫出山神塑像后面的人来。这人就是魏稼湘。 为报救命之恩,魏稼湘请贾思邈到他家长住,反正他家是豪门大户,不少一间房,不多一个人吃饭。时间不长,日本人打到中国,魏稼湘便变卖家产,拉起一股武装,一是为了抗日,同时也是为了对付土匪。反正中原大地硝烟四起,土匪山贼猖獗一时,有再多的田地,满屋的浮财,也是给日本人还有土匪准备的,不如拿起qiāng杆子以暴制暴,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就这样,魏稼湘与贾思邈一路走下去,就成了国军,最后到了湘寨种鸦片。 贾思邈自饮自酌,对月咏诗,历历往事又涌上心头咦!贾思邈无意瞟一眼窗外皓月,竟看见坟堆中间拱出一团黑影。黑影个子短短的,似是孩童不对,分明是只无头之鬼!那短短的黑影仅是身子,脑袋居然被无头鬼自己提拎在身边,还一摇一摆,后边还隐隐绰绰跟着一大群手舞足蹈的小鬼……无头鬼擒着脑袋,冲着贾思邈的窗口慢吞吞走来。 贾思邈顿时惊得酒醒,飞快在掌心画了个“五雷正法”的神符,对着无头鬼放去,口中还大喝一声“肽”! 无头鬼似是凶刹厉鬼,鬼中之王,根本不惧“五雷正法”,摇摇晃晃走得更近了。 就着月光,贾思邈辩认那黑影身形,好像明白了是什么鬼类,也不再祭“上册”的神奇法术,干脆抄起一把步qiāng将qiāng栓拉得哗哗乱响。那无头鬼也是另类,不怕道家仙法,却畏三尺铁qiāng只听“哗啦”一声瓷陶碎响,那无头鬼自己的脑袋也不要了,一改慢吞吞的步子,比麂子还要麻溜,眨眼就钻进黑暗不见了。见鬼王逃蹿,后边那群手舞足蹈的小鬼也如风吹浮云,秒时四散。 第二天,贾思邈与魏稼湘喝茶聊天,魏稼湘说昨晚真是奇了怪哉,半夜起来方便,老子在床下摸了半天,床下的尿壶楞是不翼而飞,自己长腿溜了莫非我们湘寨还有人偷哪玩意儿?贾思邈听了,忆起昨晚坟场那声陶瓷碎声,恍然大悟,不禁哈哈大笑,说:“没人稀罕你家的臭尿壶!你要想知道是谁偷的,回去揍一顿你的宝贝儿子就晓得了。” 贾思邈告诉了魏稼湘昨夜的事,说他知道定是阿德在装神弄鬼,但就没想到这小家伙能想出用尿壶充脑袋的妙计……说完,两人捧腹大笑。贾思邈说你家儿子了不得,这么小小年纪就能想出如此高明的办法来捉弄人,将来长大了,前程不可限量。只是,小阿德回家,屁股会不会又要挨父亲的蔑条一顿饱打。 93.-第三章、鹰蛇大战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顽皮的小阿德就长成了少年。阿德十二岁那年,他已经学会了使用多种武器,还从父亲那继承了姜教官传授的刀法拳术,尤其是他母亲教给他的广博知识,让他明事辨理,令本就聪明过人的阿德早熟起来。十二岁的少年阿德,其思想深邃不亚于二十岁的chéng rén,这让他的父母深为自豪。 湘寨地处深山密林,外围有一道奇异的天然屏障。我们知道,这天然屏障就是一片能令人发疯犯癫的魔鬼森林。阿德对这种现象十分好奇,他根本就不相信森林里有树妖精怪。不错,曾有马帮商贩在那片树林看见倒下又复出的死尸,但阿德知道,这诡谲森怖的情形不过是他伯伯贾思邈装神弄鬼的雕虫小技而已。问题是,这片林子让人思维纹乱,产生幻觉,却是不争的事实。阿德试过,只要口中不咀嚼那种橄榄样的果实,人在林子间呆一会,就会头晕目眩,继而失去意识。 这太奇怪了。阿德问过他母亲,母亲曾是留洋的大学生,知识丰富,但却也想不通那林子何以有这样的怪现象。这更激起了阿德的好奇好胜之心,他决意一定要把这种奇异的现象弄个水落石出。 阿德便偷偷带上父亲的一支冲锋qiāng,口袋里装上许多“橄榄”野果,独自一人去魔鬼森林探险,查明为什么人在树林会犯疯发癫。 阿德从小在森林长大,对丛林的了解自是十分熟悉。他人又聪明,考虑也周全,进入那片魔鬼森林后,就用小刀沿途留下记号,让自己万一迷路也能找到回家的道路。这森林的确怪异,除了使人产生幻象,林子内鲜见飞禽走兽。如此也好,倒省却了猛兽袭击的担忧。 阿德进入这片林子越深,越感到那种致人迷糊的神秘力量愈强。一般人早就心生畏惧,退避三舍了。可阿德不,愈是如此他愈是要一探究竟。走进林子的最深处,阿德看见了一座光秃秃的土山。四周都是树木,这土山却寸草不生,巨大的反差让人疑惑。阿德绕着土山继续勘查,没有多会,发现土山脚下有个水缸大的洞穴。 好一个胆大的阿德,发现洞穴竟然敢只身一人闯进去探险。他找来树枝绑成火把,朝洞内深处探险……后来,我们知道了,在那个洞穴阿德找到了一笔巨大的矿藏财富。在洞穴深处,阿德还有了新的发现,困扰人的神秘力量消失了这是什么原因当时阿德并不清楚,直到他后来查看了有关地质方面的书籍,才彻底弄明白这其中的科学道理。 阿德兴冲冲爬出洞口,用一些树枝杂草掩蔽住洞穴,这才拍拍手心满意足地离开。真如贾思邈所言,这阿德心机实在太过深沉,小小年纪,发现一桩天大的秘密,不但能藏匿于心间不告诉任何人,而且还想方设法将其掩盖遮隐。此人长大,若是误入歧途,不可避免成为一代魔王,涂碳一方。 少年阿德发现洞穴内的天然宝藏,一时兴奋,就忘记了沿来路的路标回家。毕竟年少,总有顾及不周的地方,回家时走错了方向,竟反其道而行之。行了个多小时,倒是走出那片林子,可离家就有点远了。 这儿有条清澈的小溪,傍靠一面石壁缓缓流淌。石壁前边,是片大青树林,各种飞鸟猴猿活跃其间,倒是显得生机勃勃,一点都不似他们湘寨附近的那片鬼气森森的林子。阿德走累了渴了,就伏在小溪边掬水喝,一抬眼,瞧见小溪下流的崖壁根盘着条青斑黄点大蛇。那条大蛇真的是大得少见,身子茶盅粗细,盘踞起来有箩筐那么一大堆。大约是吃饱了,它在那懒洋洋晒太阳,消化食物。 其实,盘踞在那儿的大蛇是条幼蟒,是热带丛林最为凶狠诡谲的网纹斑蟒蛇当然凶狠诡谲得是在它长大成熟后。阿德不知亦不惧那野物,抓蝎玩蛇那是他玩腻了的游戏,只是这蛇委实太长了点,太粗了点,不好玩。再说,此刻他也累了,上午就出来的,午饭也没吃,得躺下休息会。 阿德喝够了水,就躺在溪边眯盹。阳光斜斜地从大青树枝叶间隙钻过来,照在身上很懒人。阿德正迷糊时,看见一只巨鹰从大青树那边,乌云似的急坠落下。这鹰好大,寨子里喂养的猎鹰与它比起来,就像麻雀与山鸡。阿德翻身坐起,见那巨鹰扑楞双翼,伸出钩状利爪,猛地钳住大蛇中段身子,复往空中飞去。大蛇分量显然不轻,巨鹰飞行的高度很低,速度也慢了许多,差不多是从阿德的头顶上掠过。 阿德看得真切,那条大蛇不甘束手就擒,悬空的身子倏地卷曲挺立,张开大口,一嘴衔住巨鹰的翅膀顿时,巨鹰嘶鸣着在天空翻滚两下,竟急不择路,一头扎进那片死寂的林子。 巨鹰与大蛇在空中争斗,激起了阿德强烈的兴趣,他忘记了那片林子的古怪,跟着追了过去。追了一阵,阿德自然感到脑袋开始晕眩,便掏出一枚“橄榄”塞入口内,继续追撵。这次走的是直线,又是跑步,不到半小时居然又回到那座光秃秃的土山。巨鹰与大蛇双双掉落在洞穴不远的地方,皆是奄奄一息。阿德走近瞧时,那巨鹰拼尽最后的力量,忽地冲天而起,歪歪斜斜不知飞向何方。 巨鹰扔掉的那条大蛇还躺在地上,身子被鹰爪抓了几个窟窿,直挺挺横在那等死。阿德毕竟是十二岁的孩子,淘气归淘气,但心底依然善良。他找了一把止血生肌的黑橡树叶搓揉,敷在大蛇的伤口上,又寻思将它安置在哪合适。阿德搔着脑袋瓜子想,扭头瞅到他用树枝掩盖的洞口,不禁心里一乐对呀!就将它养在洞穴里岂不一举两得,既好玩又可以帮他看守秘密,这主意实在太妙了! 打定主意,阿德扛起那条二三十斤重的大蛇,钻进了洞内。出洞后,阿德很有成就感,自豪感。此时,阿德心里装着不为人知的双重秘密,洞穴天然宝藏的秘密,饲养大蛇的秘密。他得意的想,有一天要是将这事告诉别人,不把他们惊得嘴里能塞进一只活兔子。 阿德虽然很兴奋,但是这次学乖了,不象刚才发现了洞内宝藏就得意忘形忘记了回家的路,由着气在林子一通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窜。这次得找到来时留下的记号,免得回家太晚让母亲惦记,又要挨父亲一顿饱打。 当阿德衣衫褴褛,满脸满手被树枝划得伤痕累累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尽。母亲、姐姐满寨子找了他好多圈,父亲则在屋门立着满脸怒容。阿德不敢回家,躲藏黑暗中,直到瞧见母亲、姐姐回到家门外才敢显身。母亲瞧着儿子那副叫花子模样,心里又气又急,可儿子怯怯的神情又使得她母爱涌迸。她一把搂住阿德,说:“儿子,妈差不多一天都没见到你人影,你想急死妈呀!你跑什么地方疯去了?” 阿德说:“妈,我没去疯玩。真的,我是去查看那片林子为什么会让人产生幻觉妈,什么原因我没查出来,但我找到林子最里边有座土山,我想一定是那座土山在作怪……”阿德边与母亲说话,边偷眼瞅父亲。父亲好像对他今天的行为也颇为赞赏,心想今天这顿打算是躲过去了。 94.-第四章、赤蚁如潮 聪明而淘气的阿德有一个最好的伙伴阿琦。阿琦是阿德的堂弟,在胆量与智慧方面比起他的堂兄阿德来就差了许多,但他们是堂兄弟,所以关系很好,平时都在一块玩耍。可以说阿琦就是阿德的影子,玩伴,跟屁虫。 有一天,阿德与阿琦到湘寨附近的竹林去挖竹鼠。二人扛着把攫头,带着一张绳网,朝那片竹林走去。那片竹林生长的是高大粗壮的暹逻竹,竹林很阔,一面靠着“鬼”树林,一头连接原始森林。从竹林连接原始森林的这个特定方向走出去,亦是湘寨通向外界的一条秘密道路。 竹林中有许多竹鸡、竹鼠等小动物,还有竹笋、竹荪、竹虫等美味山珍,阿德、阿琦他们常到这里玩耍,顺便也为自己找些解馋的食物。 竹鸡太机警了,人还隔老远它就逃进竹兜深处,然后躲藏起来,它的斑点羽毛与枯萎的竹叶极相似,很难发现,更难逮住。比较起来还是竹鼠易于捕获些。 竹鼠也很狡猾,听见动静就飞快钻进地洞,任你用竹杆捅,烟火薰,也赶它不出来。但是,阿德他们早就摸清竹鼠的秉xìng,烟薰竹捣它不出来就一定是洞内有鼠崽,这时就用攫头挖其实这只是一种恐骇的办法,逼迫竹鼠出洞,那竹鼠洞又深又长哪能挖得到底。竹鼠当然不是从挖的那个洞口出来,它还有好几个洞口,但它一定是在距被破坏的洞口最近的地方逃出来。 这可不是竹鼠傻,竹鼠聪明得紧,它这是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就是要让你看见,尔后引着你去追它,放弃继续挖掘。等你去追赶它时,它早就溜进另一个洞穴了。竹鼠的这些小把戏自然瞒不过骞过猴精的阿德他们。阿德他们在挖鼠洞时,已经在附近的洞口设下机关,将绳网罩在洞口,一当将竹鼠驱赶出来,它就会自投罗网,成为阿德他们的盘中餐。所以,阿德、阿琦除了拿着攫头,还带着一绵绳网。 今天,阿德、阿琦运气不好,在竹林内找了半日也没看见一只竹鼠洞。二人在竹林转悠了许久,不知不觉沿着那条秘密通道走出了竹林,来到原始森林。 这一带地形,阿德他们比自己的手掌还熟悉。反正没有收获,不如在老林子转转玩,说不定能瞧见什么新鲜玩意儿。原始森林对陌生的闯入者那就是一只巨大的陷阱,时时处处都将闯入者置于死地;对自己的“居民”它却敞开母亲一样的胸怀,奉献出无数美味浆果菌莓,任你嬉戏打闹,自由往来。 阿德、阿琦两个小伙伴在林子游dàng疯玩一会,戏弄了一番挂在树上一动不动的三趾树懒,又爬上一株望天树,掏了几枚犀鸟蛋,在藤蔓间像黑猩猩dàng来dàng去追逐嬉闹……口渴了,就四处找水喝。在丛林里找水喝,并不一定要找小溪河流,有一种葛藤就是非常清洁丰沛的水源。 这种葛藤在原始森林四处可见,遗憾的是当初田龙误入森林时没有这样的知识,让他吃尽了苦头。阿德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将缠绕在榕树上的淡褐色的葛藤砍断两截,递一截给阿琦,自己用嘴接着葛藤断喳口,那里面居然流出许多清凉甘甜的液体,其味道比可口可乐还好喝。 两个小伙伴在林子尽情玩耍,看看天色渐晚,这才想起应该回家了。天黑了,要是还不到家,等着他们的肯定是父亲的一顿臭揍。 回去的路上,阿德与阿琦瞧见一只奇大无比的蚁垤。那蚁垤围着一段枯死的树杆用泥敷粘,高有丈余,粗要几人相围,活似一座庞大的粮仓。这二位大约是觉得今天没有收获,不甘心,忽然想到蚁后卵也是一种美味,再说随身还携带着攫头,不如刨开蚁垤找点蚁后卵回去,也算对今天是个jiāo待。 这两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东西都敢去碰,全不想想这粮仓一样巨大的蚁冢是否可以如惹?阿德虽然聪明异常,但也毕竟年纪太小,原始森林不为人知的邪门他并不全晓。人总是要吃了苦头方才能长大成熟,哪有人一辈子顺顺当当从不遭遇风险麻烦那号事。 二人说干就干,举起攫头对着蚁垤一阵猛掏,刚掏出个脸盆大的窟窿,就见里面倾泄出一股红色的水流,仔细瞧时,那红色流水竟是密密麻麻的兵蚁。兵蚁有半寸长,浑身赤色,头顶两根颤动的触须,嘴部支着两只月状的鳌钳,正气势汹汹朝阿德、阿琦奔来。 妈哟!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阵势。上百万上千万的的赤蚁从刚挖开的破洞涌出,像是水电站堤堰启闸,放出泉涌般的激流;接着,蚁垤底部又shè出好多股红色,眨眼汇成洪水,泛起波波浪潮,在森林的苔藓地上呈扇面铺展,席卷奔腾涌来…… 阿琦吓傻了,手握着攫头,呆立在那挪不动脚步。还是阿德反应快,见大事不妙,夺过攫头扔下,拉起阿琦撒腿开跑。后边,如滔滔洪水似的兵蚁却不依不饶,紧紧追赶…… 这就苦了林子里那些动物。 一只巨蜥卧在一段朽木上晒太阳。夕阳的温暖正适合,令巨蜥昏昏yù睡,却听见有“沙沙”的声音传来,可它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红色的潮水就将它淹没了。潮水过去,再看巨蜥,它已经变成一具森森白骨。 还有一只硕大的旱龟,刚从栖身处出来觅食,正慢吞吞在苔藓上爬行,瞅见远处一道洪水漫来,想拼命逃窜,可哪有洪水的速度快捷。可怜这只旱龟不识“水xìng”,洪水过后,仅剩下只空壳,尚在滴溜溜旋转。 这赤色蚂蚁简直像阿拉伯神话里面那只魔瓶放出的鬼怪一样,一股烟冒出来,接着无限膨胀,接着铺天盖地滚滚而来,所过之处所向披靡,任你什么豺狼虎豹,熊罴巨蟒,撞上了,通通皆是落荒而逃,不然就会变成一堆骨架。今天,阿德、阿琦这两小子倒好,见到这赤色怪兽不绕道回避,反去招惹掏人家的老窝。激怒了这些强大无比的兵蚁,看他俩怎么收场。 万幸的是这“洪水”没有山洪暴发那般迅猛,以他们的奔跑速度还不至于一下就被撵上。问题是他们若就这样直接逃回家,那无数的兵蚁不把湘寨吞了?阿德起初是带着阿琦往家里跑的,跑一阵就觉得不对,不能让这些东西跟着回湘寨呀!阿德边跑边想,快到那竹林时,他一下想到了那“鬼”树林。但愿那“鬼” 树林能治住这帮可恶的小精灵。 阿琦跟着阿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看要逃回湘寨了,却见阿德一拐弯朝“鬼”林子钻去。他迷惑不解,竟停止了脚步。阿德回头发现阿琦在那呆怔,瞅见兵蚁之“水”正朝他漫延,连忙返身将他拉起便跑。 傻乎乎的阿琦还问:“我们怎么不回家,往‘鬼’林子跑?” 阿德骂道:“你想把它们带寨子呀,傻瓜!” 阿琦这才恍然大悟。 阿德、阿琦终于跑进了那片“鬼”林子,这才停下来喘息。他俩回头看那尾随而来的滚滚“洪流”,心中祈祷这林子的“鬼”能镇住那赤色小精灵! 无数赤色的兵蚁如潮水般涌到林子边,就像遇到一道坚固的堤坝,一下子将它们迎面挡住。“水势”虽然在瞬间增高,却始终不能逾越那道无形的高墙。看来,这赤色小精灵再凶狠,还是惧怕林子里居住的更强大的“魔鬼”。 阿德、阿琦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许久都没力气撑爬起来。这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大约够他俩记上半辈子了。 95.-第五章、围捕黑熊 有那道令人望而生畏的绿色密宫的天然屏障,有魏稼湘和他手下二百多武装力量拱卫湘寨,尤其是有母亲的庇护,阿德在这片热带丛林里快活生长。然而,热带丛林里的其他村寨部落,并不都像湘寨一般祥和平安,时常会有比野兽还凶残的兵匪突袭,打破那里的宁静。 阿德十四岁那年,领着一帮与他年纪差不多的伙伴,带着步qiāng、冲锋qiāng穿绿色过密宫屏障,去森林狩猎。在金三角地区的武装部落生存的男人,狩猎除了能改善生活,更重要的是磨炼意志提高丛林作战的能力。生活在这地方,又是种植鸦片,你若是弱小就只有被别人吃掉的份。 阿德十四岁了,他的身份特殊,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继承父亲首领的地位,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学会生存的一切本事与各种技能。如果,湘寨下一代的男人失去了父辈们的彪悍凶猛,尤其是首领懦弱,那他们寨子距灭亡的日期也就不远了。 阿德他们一行二十多位伙伴,在丛林里撒开半月形的阵势,搜索猎物。一会,有同伴叫道发现大型动物的脚印。阿德是伙伴们的头头,他赶紧跑去查看,苔藓地上有一串深深的兽痕,五趾状,长形掌,比人的脚掌大出一倍还多。这是一头大公黑熊留下的掌迹,从陷入苔藓地上的深度判断,估计它体重至少在四百斤以上。 发现了大畜xìng,阿德与他的同伴都很兴奋,也很紧张。有经验的老猎人都知道,森林里的动物有三不打,一不打独猪,二不打虎崽,三不打孤熊。独猪就是长有獠牙的公野猪,它发起狂来,根本不怕人,猎人与它斗没有不受伤的。虎崽就不用说了,打它母老虎会同你拼命。但最危险的还是打独熊。 独熊就是黑公熊,也有人称它熊傻子。黑公熊皮厚膘壮,且一身裹满了厚厚一层松香树胶,就如同披着一件防弹衣一般,子弹很不容易穿透令它毙命。更麻烦的是一旦开qiāng猎杀公熊,公熊没打死,那负痛的公熊就成了个不要命的家伙。它会傻呼呼盯住最先惹它的目标死缠烂打,不管其他人在旁边怎么刀砍qiāng击阻拦,它全然不顾,往往最后的结果就是熊也死了,被它追上的那人也丢了xìng命。 以前,阿德他们听前辈讲过许多打公熊的故事。有一个故事最有趣,说的是他们打公熊不用qiāng,用计谋。讲这故事的人就是魏稼湘的义兄阿德的伯伯贾思邈。 贾思邈说有一年,他们发现一片林子常有一头公熊转悠,那公熊就像孩子一样十分淘气,独自一头熊没玩伴,没事干,就爬上一棵树故意从上边摔下来,一连反复几十次玩得有滋有味。玩够了,瞧见一根伐木剩下的树桩,树桩有脸盆粗,中间的平面顺树纹裂开道寸来宽的缝隙,缝隙里络绎不绝的进出着许多蚂蚁。公熊贪玩又好吃,就骑在树桩上,用它的钩爪趾掏蚂蚁吃。这就给寨子的猎人提供了一个捕杀公熊的绝好机会。他们先在那树桩用一个木楔将那缝隙胀开到三四宽,又往缝隙里灌了一些蜂蜜,再将那木楔摇晃松动仍然嵌在上边,就等黑熊上钩了。 过了一天,那黑熊又转到这里来,它嗅到蜂蜜的香味,看见缝隙里有密密麻麻的蚂蚁,高兴得不得了,就一屁股坐在树桩上,舔蜂蜜掏蚂蚁,吃得兴奋就双掌抱住那木楔乱摇呵呵,这回缝隙有三四寸宽,公熊的卵蛋全落在裂缝里,当它拨出木楔的时候,裂缝猛然合拢,一下子痛死了那傻黑熊。 小伙伴们都很神往那种捕熊的高明计谋,阿德却不太相信,他吃过伯伯贾思邈穿墙术的大亏,早学乖了。这一次发现黑熊的踪迹,当然不能采用那种近乎吹牛皮的计谋来猎熊。甭说这儿没有现存的树桩,就是有又那来时间设置机关陷阱?还是老办法,布点狩猎。阿德观察了黑熊行迹方向,并判断黑熊藏匿的地方,就分派大家四处各寻一棵树爬上去蹲点。阿德嘱咐同伴,等黑熊出来了,先冲它开一qiāng激怒它,这会一定要冷静,黑熊会爬树报复,等它爬在树杆上张口时瞅准机会往熊嘴开qiāng,一qiāng一个准。 阿德安排妥当,自己竟一个人径往黑熊藏匿处驱赶它出来。 黑熊藏身的地方是山坳间的一片竹林,竹林里生长有许多嫩笋,是黑熊喜爱的食物。好一个胆大心细的阿德,他拎着一支冲锋qiāng,绕到山坳后面,悄悄潜近黑熊的身后,猛地大喝一声,然后冲天一边放了十多qiāng。阿德知道,冲锋qiāng的子弹shè不透黑熊的皮毛,但这突如其来的骤响一定会吓得它狼狈逃窜。黑熊之所以叫熊傻子,就是它没挨qiāng子时,心中只有惧怕,等到身上中弹负痛了,它反而泼出命来与你较真。 果不其然,黑熊忽地受到惊吓,扔掉嫩竹笋子,撅起屁股一颠一摇地顺山坳往阿德他们设下的包围圈里逃。逃一会,就听见一声qiāng响,接着,便传来黑熊的咆哮。黑熊一定是被树上蹲点的哪位同伴打中了一qiāng,疼痛使它忘记了害怕,它恼怒地朝着开qiāng的那棵树爬上去,要报复回来。树上蹲点的那小伙伴却没有阿德的胆量,见黑熊怒吼着爬上树,一时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中开了几qiāng,却都没打中要害,眼看着黑熊越爬越近…… 跟着赶来的阿德一瞅大惊,树上的小伙伴已经吓怔了,瞧到渐渐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的黑熊竟然闭住眼睛等死。这小伙伴是阿德的堂弟阿琦(其实湘寨人多是沾亲带故,这皆因阿德父亲抗日拉武装拉的都是本土乡亲),平素胆就不大,今日黑熊从他树下跑过,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开qiāng阿德见堂弟阿琦情形危急,也不顾自己的安危,冲到树下,举起那支冲锋qiāng,仰着头瞄准黑熊的肛门,一梭子弹全放了出去。 其实,黑熊的致命弱点有三处,一是嘴,二是颈窝,三就是肛门。还很少有猎人从肛门处击毙黑熊的,要想从这方向开qiāng,其机率实在太少了,首先在后面追赶是打不中跑动的目标,其次黑熊在与人撕斗时极其敏捷,更不可能让人击中,也只有今天这样的情形同时还要有阿德非凡的勇敢,才可能发生。 黑熊终于从树上摔落下来,这次它可不是像以往摔着玩了,它重重的掉在地上,蹬挣几下腿,弱弱地哀嚎两声,就再也不能动弹了。 四周的伙伴围拢过来,大家都很高兴,今天居然打到一头黑熊,要知道湘寨的前辈们也是极少猎到这样的大家伙的,能不兴奋。自然,小伙伴们也对阿德佩服得五体投地,阿德本事的高强和他那无比勇敢的精神,在他们心目中,简直胜过了自己的曾经戎马生涯的父辈。 大家砍翻一株小树,用树藤将黑熊像捆猪似的缚着,七手八脚将它四脚朝天地抬起,兴高采烈往湘寨返回。 一路上说说笑笑,走出布点的林子,转过一道山坡,突然前边传来一阵qiāng响。qiāng声是从一座掸族寨子那边传来的,阿德他们知道那座寨子,有时他们打猎口渴了,还去那讨过水喝。那寨子的掸族人很热情,很友善,从未与什么人结怨,怎么今日那儿会有如此密集的qiāng声?听qiāng声也不是掸族人惯常用的双筒猎qiāng,而是与他们手中拿的连发武器shè出的连发qiāng声一模一样。 大家正惊疑,山坡下跑来一群fù孺老幼,他们的身后有十多掸族汉子端着双筒猎qiāng,边打边退,似是在掩护fù孺老幼逃跑…… 96.-第六章、癞象屠村 山坡下的掸族寨子是当地一个小部落,三四十户人家百来口人,以耕种旱稻为生,当然也兼种了部分鸦片,毕竟鸦片的经济效益高出旱稻许多。掸族人同傣族一样,都是淳厚纯朴、热情友善的民族,很少与外族发生纠纷。这寨子与湘寨毗邻,故有掸族姑娘嫁给湘寨的小伙子。在阿德的小伙伴堆里,就有一些人系这个寨子的外孙甥侄,湘寨与掸寨颇有血缘姻亲的骨ròu之情。 今日,一伙打着政府军旗号的人马,突然袭击了掸寨,公开的理由是收缴鸦片。但这伙人干的却是土匪的勾当,在寨子内不但收缴鸦片,其他值钱的山货如豹皮麝香金鸡纳珍珠蕈等,亦通通掠走。更令人难以容忍的是,这伙人见到约有姿色的女人,竟然调戏猥亵甚至出现了强jiān暴行。掸寨的男人再也无法忍受,愤然执qiāng反抗,结果遭到更加残忍的屠杀。这哪里是什么政府军,分明就是一群明火执仗的土匪。 这伙所谓的政府军的头目就是那位臭名昭著的癞象。癞象其实也是掸族人,他脸上长有一条象鼻子似的肌瘤,是他本xìng凶残还是因相貌丑陋而心理变态,他在政府军里干了一段时间,实在因屡犯军纪被驱逐,就自己拉一帮人做起没本钱的买卖。虽然,癞象还打着政府军的旗号,实则早已沦为土匪的行列。在掸寨他的士兵jiānyín女人,被掸寨汉子杀掉几个,这癞象干脆剥下画皮,公然下令大肆烧杀抢掠。这才有了掸寨fù孺老幼逃亡,掸寨男人抵抗掩护的事发生。 阿德一行二十多个少年,从掸族人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无不义愤填膺。阿德的堂弟阿琦,他的亲娘舅就在这个掸寨,听逃亡的人告诉他娘舅一家已经被癞象qiāng杀,不禁放声大哭。阿琦虽然胆小,但与他的娘舅甚为亲近,娘舅惨死,他竟一改胆小懦弱之态,提着步qiāng竟要去与癞象拼命。 还是阿德沉着冷静,他拦住了阿琦,将大伙招集拢来,匆匆布置一番,而后大家迅速分散埋伏起来。一会,掩护的掸族男人退上山来,阿琦便从躲藏的灌丛跑出来对掸寨的首领说了几句。那首领听了惊讶不已,瞧着阿琦那稚气的脸,不敢相信阿琦与他的小伙伴竟然要伏击癞象。一定是想到湘寨的少年都如此勇敢,自己身为五尺男儿还被撵得满山乱窜,岂不枉活人世!便按照阿琦的吩咐不逃了,返身不紧不慢的放qiāng诱敌。 来追赶掸寨人的是癞象一部,有二十多位,其余的还在寨子抢掠发财。这二十多位土匪由一个小头目率领,他们想追上掳走寨子的女人。这山坡生满灌木杂草,半人来高,视野极好。瞧见已经快要逃至山顶的掸族男人,还不时回头放qiāng,更激起小头目野xìng,督促着手下喽罗加快脚步冲上山顶。看看就要追上那些掸族人了,四周灌木突兀冒出一群少年和二十多支黑洞洞的qiāng口 土匪小头目大惊,没等他喊出卧倒的话来,那qiāng口齐喷火焰,一排密集的子弹如飓风般地狂扫而来。这可不是掸族人的双筒猎qiāng,这群少年手中端着的有一半皆是美国造的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顿时,冲上山来的土匪一多半被突如其来的猛烈火力扫翻,剩下的几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扭头就往山下狂跑。 激愤的阿琦端着一支半自动步qiāng,从灌木里冲出来,赶着那土匪小头目边shè击边追,恨不能一qiāng打死他。土匪小头目十分狡猾,他没与众匪一块逃,众匪团在一堆目标太大,极易招来山上qiāng弹的shè杀。土匪小头目躬腰斜刺着往山下溜,逃过了小伙伴们的目光,却唯独没有躲过阿琦的眼睛。阿琦追赶着开qiāng,很难击中对方,但对方逃跑的速度也显然慢了下来。看看迫近了土匪小头目,阿琦的子弹放光了。 俗语说穷寇勿追,要知这土匪小头目不但狡猾,其实更是一位极凶残的家伙。他见身后只有一个少年追来,而且感觉到他qiāng膛子弹已尽,干脆停止逃跑,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想趁机干掉阿琦。他手中的qiāng在奔逃时已经丢落。 至到此时,阿琦才发现自己落单了。他一个少年面对一位精壮的土匪,适才满腔愤怒激起的勇敢,这会却如沙漏在飞快的流失。照说,阿琦的半自动步qiāng上是有刺刀的,打开,鼓足勇气与土匪小头目拼杀,胜算占了一多半。然而我们知道,拼刺刀的要诀就是两个字勇气!阿琦失去了勇气,刺刀虽然已经打开,但与一位狡诈凶残的土匪对峙,他的结果可想而知。 当阿琦万分危急的时候,阿德及时赶到。阿德不愧是少年领袖,他不但成功指挥了这场伏击战,见土匪被击溃后就立即招呼大家往山后的森林撤,毕竟他们是出来狩猎的,弹yào不是很充分,一旦土匪的增援到了,他们就会吃大亏。撤退时,阿德还特别留意扫视了整个山坡的情况,发现阿琦一个人在追击土匪,马上悟道阿琦会出事。来不及叫上其他伙伴了,阿德拼命冲下山想阻止阿琦追击。 阿德的胆量在湘寨乃至这一带部落少年中,绝对出类拔萃属于顶尖人物。他的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虽然没了子弹,但阿德却是受了父亲刀术亲传,他也拔出匕首,yù与那位个子高出他一大截的土匪斗上一斗。那土匪并不惧阿德,倒是有点担心一旁的阿琦,他怕阿琦趁他不防时,一刺刀挑了自己土匪小头目约调脸瞧阿琦时,阿德抓住他分心这一难得机会,狸猫一般敏捷扑上,匕首照土匪小头目的肝区猛然刺去。 这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拼斗,以阿德小小的体形逼迫对方强壮的身躯,即便刺中他自己亦会遭到重创。土匪小头目惊跳一下,毕竟他实战经验丰富,不想两败俱伤,见匕首奔腰间而来,急侧身躲开。哪知,聪明的阿德刺他腰间是虚招,就是要对方闪身躲避。间不容发之际,阿德的匕首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土匪小头目的眼睛扎来。土匪小头目本能地偏了一下,匕首的尖刃还是在他面颊深深地划过一刀。 土匪痛得“哇”地一声怪叫,及骨的伤口迸出的鲜血糊住了他一只眼睛,他万没料到眼前这位少年的功夫竟是如此了得,如此老辣。这会,他已无心再战,再战下去倘那旁边的阿琦也加入进来,自己讨不到半点便宜。就捂着伤口,退了几步,尔后急转身往山下狂奔而逃。 阿德也没有追赶,叫上一边尚在怔忡的阿琦,迅速撤到山后,与同伴汇合,然后带着着掸族的老老少少一块回湘寨。回家的时候,居然还没忘记那头庞大的黑熊。 掸族寨子的癞象见到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残兵,再瞧他的心腹小头目,脸上赫然一道血伤口,气得他那条“象”鼻子通红。可是他没有组织人马去追击报复,癞象虽然残忍但更加狡诈,他估计一定是附近湘寨的人干的,湘江寨那帮人的确不好惹,以前有大批的政府军去清剿,皆被打得落荒而逃。自己这点人马更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暂时吞下这口恶气,等机会来了再报仇不迟。 癞象不知道,将他的手下揍得人仰马翻的竟然是一帮半大的孩子,小头目等没脸说出来,若是他了解到底细,未知他的“象”鼻子会不会喷血? 恼怒的癞象下令,给我放火烧了这狗日的寨子…… 97.-第七章、神秘来客 最近,湘寨来了两位客人。说是客人不太确切,应该是两位陌生外来者。这两位外来者是男人,一老一少,老的与湘寨首领魏稼湘年纪差不多,少的比阿德要大几岁。他俩是在那片鬼林子里被湘寨人发现的。 说来奇怪,一般不知情的外来者闯进湘寨那道天然屏障,如果没有湘寨人引领出来,十之八九都会在鬼林子癫狂发疯,最后困死在里面。这两位倒好,在鬼林子里转悠了两天,非但没迷糊,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让他们找到了进入湘寨的秘径。当然,他们还没走进湘寨时,就被守卫抓住了。 魏稼湘和贾思邈对这两人能够安全穿过那道屏障惊讶万分,更奇特的是来者居然也cāo的湖南乡音。贾思邈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一定是因为他们是自己人冥冥中的神灵才指引来到这湘寨的。首领魏稼湘没有贾思邈那般迷信,他将这二人当客人而没为难,是看重来者的身份这二人是父子,且是医术高明的外科大夫。湘寨不缺吃穿,不缺钱粮,唯独愁的是没有治病救人的医生。贾思邈倒是会点跌打损伤的浅显医术,但一遇到譬如手术、大出血、感染甚至肝炎、肺痨、疟疾等诸多病症,他就束手无策抓瞎了。湘寨每年因各种疾病而亡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湘寨将二人当客人一般留下,不去过问他们为什么流落到此。事实上,在金三角的所有部落,只要外来者对其部落有帮助而又不构成威胁,被收留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幸运,没落进豺狼虎豹的肚腹抑或没撞上癞象那样的土匪。 来的这两位客人被安置在阿德家不远的地方。每天晚上,那位名叫亓灏的年轻大夫都要拿出一种什么玩意放在脖子下,尔后用一张弓似的东西在上面拉锯,接着就会发出一种十分美妙的声音。母亲告诉阿德,那叫小提琴,是乐器中的皇后,能演奏出世界上最优美的旋律。能够拉小提琴的人一般都是音乐家,这年轻大夫医术高明还能拉小提琴,足见此人非同凡响。这是阿德母亲的评价。 每晚,当小提琴拉响的时候,常常会吸引湘寨许多人倾听,毕竟这音乐实在太好听了。这许多人中,算得上知音却是阿德的姐姐紫雯。 魏紫雯比阿德大几岁,正是情窦已开的年纪。她与阿德一样,在知识广博的母亲那学到母亲的一切,脱却深山村寨妹子的野xìng,xìng格宁静雅典,言谈举止俨然豪门大家闺秀。紫雯瞧不起寨子的年轻人,在她眼中这些小伙子一个个粗俗不堪,除了摆弄武器,争勇斗狠,毫无浪漫柔情、绅士高贵的内涵。紫雯常哀叹自己生在闭塞的丛林,找不到心仪郎君,去那遥远的繁华比翼双飞,共创诗意般的幸福生活。在这位年轻大夫来湘寨以前,她时常在夜晚对月吹萧,排遣心中的愁怅。紫雯的洞萧依然也是湘寨夜晚不变的风情。 寨子里倒是有小伙子向紫雯示意求爱,皆被她冷漠的神情距之千里。母亲理解女儿的心思却也无能无力,父亲魏稼湘更是为女儿婚事愁眉不展。要知道,这一带的规矩是上门求亲不成,就得比武招亲。幸好他魏稼湘是湘寨首领,寨子的“居民”在没有得到他的首肯,谁也不敢轻易去上门求亲。问题是这不是个办法呀,紫雯在一天天长大…… 亓灏大夫来到湘寨,他英俊文雅,学识渊博,不啻在紫雯古井一样的心潭激起阵阵涟漪。起初,亓灏拉小提琴时紫雯不好意思吹萧,况且亓灏拉的是一首名曲《梁祝》,紫雯从来就没听过。但以紫菱对旋律的理解,她马上就感悟到这首曲子明快渐亮的情怀,如泣如诉的缠绵,撕心裂肺的生死离别虽然她并不知道这首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就是表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千古传奇的爱情故事。 有一天,紫雯在聆听亓灏拉《梁祝》时,入了神,不觉拿起洞萧伴着小提琴的旋律合奏起来,两种乐器音韵一高一低,融会一起居然天衣无缝。亓灏乍闻,不禁大悚,万没想到这深山老林的黩武之寨竟有知音。后来打听,方知是首领那美丽婉温的女儿紫雯。 打那以后,二人就悄悄开始接触,很快彼此加深了了解。青年男女有了相互爱慕之意,心中是藏不住秘密的。亓灏告诉紫雯,他父子原是中国大陆一所医院的大夫,因大陆那时正在刮起一场红色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暴,父亲亓午洋有重大“历史问题”,被严厉审查,他也因此受到牵连,整个家庭一下子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父亲亓午洋的“历史问题”的确很严重,说起来还得追溯到1939年的那场长沙会战。长沙沦陷后,当地一所教会医院被日本人强占做了他们的野战医院,教会医院多数病人与医务人员都逃难了,犯下病情严重病员没法逃跑,生生被野蛮的日本人杀害。恪尽职守的亓午洋大夫当时就是因为照看那些重病患者没有逃离,留下来亲眼目睹了日军暴行。 亓午洋本是留学日本的医学博士,精通日语,日军进驻教会医院竟把他当自己人看待,留用他在医院继续工作。然而亓午洋是中国人,是一心学医报国的热血青年,瞧见自己的同胞一个个惨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胸中的怒火在腾腾燃烧,就故意装着卖力认真的工作,寻找机会杀死日军伤员,为死难的同胞报仇雪恨。这就有了龟雄板刍大佐在教会医院见“鬼”的奇异之事发生,同时让他精神分裂回到日本。 这事,亓午洋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把它深深埋在心里。然而,抗战胜利后,亓午洋却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旧政府那些接收大员将他当汉jiān论处,要不是他的同事教会医院其他国家的大夫强烈抗议,亓午洋差点被投进监狱qiāng毙。 这事还没有了,1968年,那些革命小将不知从哪又翻出这历史问题出来好嘛!在教会医院为外国人干事,还做了日本人的帮凶,亓午洋哪里还有活命的希望。别人才不会听你辩解,你说你杀死过日本军人,谁来为你作证?没有办法,亓午洋只得与他同样受到牵连的儿子亓灏展转跑到云南亲戚家躲避。随着形势的发展,云南亲戚家也不能再呆了,只好铤而走险越境到了缅国。 事也凑巧,他们父子逃进热带丛林,瞎走了几天,就走到那片“鬼”森林中。亓灏他们走进“鬼”森林也跟常人一般,马上出现晕眩幻觉,但他们是医生,有处理神经纹乱这方面的办法,立刻吞服随身携带的镇定yào物,症状就有了极大的缓解。人在清醒的状态下,贾思邈在林子里设置的机关就很容易识破。故此,他二人没费太大的劲,找到了通往湘寨的密道。这让湘寨人大惑不解,还真以为是老天爷在帮亓午洋父子哩。 亓午洋父子在湘寨受到尊重,尤其是首领魏稼湘对他们照顾有加,拨了竹楼让他们居住,柴米油盐按月供应,至此便安定了下来当然他们也不能白吃白喝,得担当起在湘寨救死扶伤的大夫职责。父亲亓午洋的老伴已经过世,加之他年近半百,住在湘寨倒也习惯,可却苦了儿子亓灏。 亓灏在家乡有位新婚不到两年的妻子,正是如胶似漆的恩爱日子,自己却逃亡异国,这一走恐怕永远难与她团聚。思念家乡,思念妻子,一腔牵挂恋情揉进哀怨的琴声,凄婉绵长飘dàng在热带丛林的静夜中…… 98.-第八章、外面世界 湘寨原本储存了一些常用yào品,亓家父子到来后,yào品很快僦使用得差不多了。倒不是湘寨病人一下猛增,因附近村寨听说他们这来了高明的大夫,患了急病大病就都把病人往这儿送,所以湘寨的yào品日不敷出,渐渐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不怪亓家父子医术高明,要怪也只能怪魏稼湘虚荣心太强,为了显示湘寨有能人,就对其他部落寨子有求必应,才闹到湘寨在一段时间耗光了yào品。魏稼湘决定,派亓灏去曼谷采购yào品与器械。亓灏是个拿手术刀不会使杀人剑的大夫,从金三角去曼谷一路充满危险,但购买yào品之类的又必须得他才行,所以,就叫阿德与阿琦陪同前去。 这年,阿德已满十七岁了,个子比他父亲还高。魏稼湘私心也想阿德出去见见世面,让儿子知道金三角虽大,与整个世界相比那也是芝麻比西瓜。阿琦经过那次猎熊与癞象jiāo战,渐渐磨出了胆量,终于长成了湘寨一位勇敢的小伙子。再说他与阿德是堂兄弟,一路可以相互照应。 紫雯知道亓灏要去曼谷,自然担心牵挂,虽然他们并没有表明心迹,但彼此心里明镜似的雪亮。紫雯对阿德叮嘱:“阿德,亓灏就一位大夫,什么都不懂,路上又不安全,千万别出事!你一定要多照顾他点,一定要让他平安回来……” “阿姐!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什么不说要我平安回家?”阿德早就明白姐姐紫雯的心思,瞧她如此关切亓灏,忍不住开姐的玩笑,见姐羞得一脸通红,连忙说,“知道了,阿姐放心!你的弟弟不是窝囊废。” 紫雯当然也关心自己的弟弟,但她最清楚阿德的底细,知道阿德有勇有谋非一般人能比。倘若阿德不是她亲弟弟的话,她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他,当然这只是假如而已。 于是,亓灏,阿德和阿琦三人便起程,去曼谷购买yào品器械。 去的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大约三人未携带显眼的行囊,不太引人瞩目,十来天的时间就抵达了泰国首都曼谷。阿德、阿琦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繁华都市,真是看不够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瞅不尽川流不息的人群,瞧不完花花绿绿的商场店铺。亓灏虽是从大城市出来的人,但也是第一次真正领略到资本世界的繁荣。 在曼谷,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遑论合法商品。三人去了几家大型医yào公司,比较了价格,阿德他们这次来是带的美金,硬通货,所以非常顺当地购齐了所需yào品器械。与他们jiāo易的那家公司服务十分周到,不尽仅提供包装运输,还代他们将货托运到指定地点当然不是金三角的湘寨,那地方没几个人敢去距湘寨相对较近的清迈。 三人在曼谷逗留了两天,有心的阿德还特意去寻找了几家地质矿藏公司咨询,记住了一家公司的地址与名称: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而亓灏则利用这时间跑了许多家医院,也是问东问西,特别热衷。对亓灏跑医院,阿琦尚能理解,却弄不明白阿德何以如此上心与湘寨毫无关联的地质矿藏公司。反正这曼谷好玩的地方多了去,阿琦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几天后,三人来到清迈提货的地点。从清迈到湘寨几乎没有公路,要想将几大箱货物运回去,只有靠骡子。阿德他们买了两匹,驮上yào品器械,沿着那条青石板道朝金三角腹地走去。 走到那片榧树林时他们碰上一大队马帮。其实是几支马帮,大家凑到一块,造chéng rén多势众的样儿,好通过榧树林。因为常跑这条路的人知道,这榧树林不但邪门,而且还有土匪出没。阿德他们碰上了,自然也与大家一块走。不知真的是人多势众,还是那天宜于出行,过榧树林时啥事都没发生,马帮贩子们捏着一把汗,居然就平安无事过去了。 倒是在渡萨尔温江时遇到一点麻烦。 这麻烦来自贡钦镇那帮警察。贡钦镇的警察不敢去打土匪,更不敢去招惹金三角的dú枭,却只知敲诈勒索老百姓。阿德心里那股怒火实在有些憋不住,真想掏出藏在身上的冲锋qiāng,将这些王八蛋一梭子扫进江里。想到这两驮子yào品器械,还是强装笑脸,塞给了警察几张钞票,才没惹出祸来。 出了贡钦镇不远,阿德他们走进了热带丛林。这时阿德才感到如释重负,他将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从行囊内取出,组装好挎在肩上,深深吸了口森林中那略带腐叶苔藓味的空气,心想自己不属于城市,甚至不属于人烟稠密的大镇,自己的根就在这崇山峻岭之间。 在丛林里,三人行走了两天。第三天上午,在一片樟树林里,走在头前的阿德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朝身后的阿琦打了个手势,阿琦一下明白前边一定有什么问题,赶紧将他的半自动步qiāng悄悄上膛。一边的亓灏看着他俩的举动,先是奇怪,跟着就紧张起来。 阿德静默听了好一会,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阿琦也是头次看见他如此肃然的神情,知道大事不好,不禁额头上沁出汗来。 阿德小声对阿琦说:“前面林子里埋伏有人,不知他们是哪路的?你现在带亓灏和驮子从旁边绕过去,再走两个小时就到湘寨了。” “哪你呢?”阿琦担心地问。 “别管我,听见qiāng声也别管!一定要保护好亓灏还有yào品走吧,快!” 阿琦几乎是含泪看了一眼阿德,尔后带着亓灏和驮子,悄悄地原路退回,从旁边绕道赶回湘寨。他要尽快回去报信,让湘寨的人来接应阿德。阿琦和亓灏走了一会,就听见林子里响起了qiāng声…… 热带丛林是一个飞禽走兽活跃的地方,灌木树丛发出一点响动亦属正常。不过,这是外行们的看法。长年在丛林生活的阿德,能从各种响动中分辨出是什么野兽,自然也能辨别出人与动物的特征。阿德凝神谛听前边的响动,知道是人,而且人众不在少数。尤其令他紧张的是,他还听见几下细微的拉动qiāng机的金属声,他忖度今天的麻烦大了! 为了让阿琦他们尽量走远一点,阿德也故意拉动qiāng机,使对方明白来人已经知道前方有埋伏,促使其一时半会不敢贸然采取行动。阿德在一棵树后停留了一会,就伏下身子悄悄从旁边绕过去,现在还不能溜,阿琦他们还走得不够远,再说对方是谁尚不清楚。潜伏到对方很近的地方,阿德看清想伏击他们的敌人,原来冤家路窄,又是癞象这群土匪。 癞象本不是来伏击阿德他们的,癞象他们又不知道阿德今日要回湘寨,就算知道,这若大的森林四通八达在哪埋伏?他们相遇纯粹偶然。只是癞象忽然遇到两匹驮子的货物,到嘴的肥ròu当然不肯放过。不幸的是癞象今天碰上的是阿德,要想吞下这块肥ròu还没那么容易。癞象见前边老没动静,忍不住了,一挥手领着几十个喽罗涌了出去不能让他们去追赶阿琦!阿德咬咬牙,霍地从一丛灌木后冒出来,朝着往前追赶的土匪就是一梭子弹…… 癞象万没想到身后突遭袭击,一时懵了,待反应过来,阿德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癞象简直气疯了,一个人单qiāng匹马竟敢来招惹几十号武装,你偷袭了后跑就跑了,居然还不时回头开qiāng挑衅。老子今天不把你打马成蜂窝我他妈别在丛林混了,癞象气急败坏地想。 阿德在丛林里周旋自是游刃有余,然而追击他的癞象却也是密林的行家。如果阿德打了了一梭子弹就赶紧溜,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但他为了吸引癞象让阿琦他们安全脱身,却故意暴露踪迹,这就使自己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癞象指挥他的几十名土匪,分成两路包抄夹击,自己则带领一路咬住阿德不松口。 阿德一边跑一边还得躲避追兵的子弹,速度显然慢了下来。阿德想,要摆脱癞象最好的办法就是钻进那片“鬼”森林,现在到那儿还有半小时候的距离,只要不被流弹击中,他有信心能坚持逃进密宫的。遗憾的是阿德低估了癞象的jiān诈,癞象拖住他就是为给其他两支人马时间迂回拦截。 当阿德就要抵达那片“鬼”森林的时候,前方树丛忽然冒出一些人来…… 99.-第九章、阿姐紫雯 树丛内冒出的正是癞象包抄的人马。阿德大惊,但反应也异常敏捷,他闪身靠在一株树杆后面,急忖怎么办?前边无路可逃,后面癞象紧紧追赶正无计可施时,前面拦截的方向刹时qiāng声大作。 阿德心内骤然一紧,脑海庚即旋起一个念头,今日无非就是鱼死网破而已,能多赚几个就是几个他横下了条心,迅速检查了下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弹匣,准备冲上前yù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等阿德冲出去的时候,他发现拦截的敌人没有朝他开qiāng,而是出乎意料的绕过他屁滚尿流地向癞象那边逃窜。阿德看见从“鬼”森林内冲出来的一支队伍,正以锐不可挡之势将拦截阿德的人马打得四散惊逃,且那支队伍的首领就是阿德的父亲魏稼湘。 “阿爸”阿德呼喊了一声,声音竟然哽咽住了。 阿德父亲的突然出现并不是偶然。阿德父亲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舔犊情深,第一次让阿德出远门采购yào品器械,他就掰着手指计算他们的日程,估计到今日应该回来了,就领着一些人来接应。刚巧就碰上阿琦、亓灏,得知阿德为了掩护他们只身将癞象引往“鬼”森林方向,当即就风风火火赶去增援。这是在湘寨附近,阿德父亲自然比癞象路头熟悉百倍,所以在阿德最危急的时候及时赶到。 有了这批医yào器械,再加上亓灏两父子的高明医术,湘寨的名气一下子在金三角扩散开来,这让魏稼湘心里很是得意受用。魏稼湘虚荣得到极大满足的时候,素不知家里一位成员的行为,不久就会令他的虚荣心一下子如肥皂泡似的被戳破。 紫雯见亓灏平安归来,心里很激动,亓灏从离开湘寨那天,她就替他担心牵挂着。亓灏回家的当天,紫雯就设法告诉他晚上想与他见面。姑娘只要真的爱上一位男人,往往比男人更大胆更敢于表露自己的心迹。 晚上,在湘寨外边的竹林里,紫雯第一次与亓灏偷偷相会。紫雯告诉亓灏,她好想他好担心他……在竹林yīn影中,亓灏听一位姑娘如此真切牵挂,一下被深深感动了,一时忍不住将紫雯紧紧拥抱,吻住她的双唇。那一晚,紫雯回家后,阿德见阿姐眼含秋水,桃腮唇红,还傻呼呼地问阿姐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找亓灏大夫瞧瞧。 但第二天,紫雯发现亓灏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她如同路人,说话虽是客客气气,但已没有了半点昨晚烈火般的情爱。紫雯感觉莫明其妙,心里也十分生气,瞅着无人之际就责问亓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问急了,亓灏才说我晚上告诉你原因。其实,亓灏是真的有难处,他在家乡有妻子,对湘寨这位才华出众的紫雯确实也有好感,昨晚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吻了紫雯,回家后想到再这样发展下去,别说对不起紫雯,就是他们父子在湘寨再呆下去也是个问题。 晚上,还是在那片竹林,亓灏与紫雯二次相见。亓灏将自己有妻子的事和般托出,歉疚地对紫雯说:“紫雯,对不起!我有妻子,我没有资格爱你虽然这辈子我可能都见不到她了,但我有妻子是事实,我不能昧着良心再隐瞒下去,这对你却不公平……” 紫雯xìng情温柔素质高雅,但却是位敢爱敢恨的姑娘,她认定了爱人就会不管不顾如飞蛾投火一般投进亓灏的怀抱。何况爱情的魔力总是会使人的理xìng让位于感xìng,当情爱之火熊熊燃烧的时候,相爱就主宰了一切。 紫雯沉默一会,突然问道:“亓灏我问你,老实回答我,你真心爱我吗?” “嗯,我是真心爱你的,从那天听见你的萧声我就爱上你了,可是我……”亓灏还想解释什么,紫雯竟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滚烫的双唇封住了亓灏的嘴舌。 月光下,依稀瞧见紫雯满脸泪痕,宛如梨花带雨,艳而不俗,亓灏禁不住一股怜香惜玉从心底涌出。他先是轻轻吻她的唇,她的脸,她雪白的颈项,接着激情如溃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紫雯闭上眼睛,竟任由亓灏狎昵,为了爱今夜她将自己的女儿之身奉献给了恋人。 事毕,亓灏将紫雯搂在怀里,对她说:“我这次去曼谷,与一家医院联系了,要是你同意与我一块走,我想先去那儿工作,然后再想办法我们去欧洲或者美国。紫雯,我真的不想在深山丛林终老一生……” 起初,亓灏还担心紫雯不愿离开这儿,待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却得到紫雯的大力支持。紫雯与亓灏一样,更是向往繁华都市,追求现代时尚的自由生活。在正常的社会中,能够感受到物质的丰富多彩,能够欣赏到高雅美妙的音乐,能够与日新月异的知识科技一道前行……紫雯与亓灏的想法竟如此合拍默契,让亓灏喜出望外,这位美丽温柔却又知书达理的姑娘不但不计较他有无妻子,而且愿意与自己一道去闯dàng天下。真是老天爷对我亓灏的眷顾,让自己在落难之时将她送到身边。 二人亲亲我我述说情话,抚摸亲吻温存时,亓灏忽然想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他们要去曼谷发展二人皆无疑义,可怎么去曼谷却是一道天大的难题!不说双方的父母反对不反对,亓灏知道单是走出这丛林就颇令人头痛。紫雯一个女儿家自然得靠他亓灏,他亓灏却只是个大夫,又哪有力量对付丛林的各种野兽,还有更为可怖的土匪?昨天回湘寨的时候,他可是亲身遭遇到土匪的呀!若不是阿德拼死引开土匪,恐怕这会他的身体还躺在林子喂虫蚁哩。 见自己的恋人刚才还憧憬向往繁华城市的美好生活,转眼脸上就密布愁云。紫雯从亓灏怀里抬起脸不解地问:“阿灏,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亓灏说了走出丛林的麻烦,还告诉紫雯昨天在森林中碰上土匪的事。紫雯思索了会,安慰亓灏,说亲爱的别担心,这事由我来想办法。 这次从曼谷回来,阿德就发现阿姐紫雯的神情举止与往日不同,一会兴高采烈,一会愁肠百结,有几次还想对他说点什么,却又yù言而止,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但有一天,阿姐紫雯悄悄叫住阿德,说有件事想要他帮忙,但他首先得发誓不得向任何人说出这件事来,就是父母也不能说。阿德一向与紫雯感情甚笃,既然阿姐要帮忙他一口答应,并保证不向任何人说出去。可真的听了紫雯的要求,阿德却犹豫了。非是阿德不想为紫雯做事,可紫雯是要离家出走私奔呀!她担心紫雯离开湘寨,与亓灏在外面漂流,出了事谁去帮她?阿姐可是自己最亲的人哪!但紫雯决心已下,阿德是没法阻拦的。 “阿姐,我可以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问题是以后呢?以后谁来帮阿姐?”阿德忧心忡忡对紫雯说。 “好弟弟,别为阿姐以后担心,阿姐有能力在城市生存,何况我身边还有亓灏阿姐答应你,如果阿姐真的有一天在外面呆不下了,我就回到湘寨子。”见阿德关切之心溢于言表,紫雯也是十分感动,庆幸自己有位信任可靠而且本事非凡的亲弟弟 “好吧!”阿德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同意“阿姐,你在外边要是有事不能回来,你只要带个信,我一定会立刻赶到你那!” 紫雯闻听阿德如此吩咐,今日方感姐弟的情深,内心一热,眼泪便滚落下来,抱住已高出她一头的阿德,踮足在他额上一吻,深情地说:“谢谢你,好弟弟!” 100.-第十章、谒见dú王 女儿紫雯与亓灏私奔去了曼谷,让魏稼湘十分恼火。魏稼湘倒不是瞧不起亓灏,主要是婚姻大事女儿紫雯不该自作主张,尤其不该偷偷离开湘寨一走了之,叫父母为她担惊受怕。最令人生气的是,儿子阿德也掺乎其间,帮助紫雯离开湘寨,儿子大了打也不能打,只好臭骂一通出出气。好在亓午洋仍然留在湘寨,仍然尽心尽职行使着大夫的责任。不管怎么说,亓午洋现在是自己的儿女亲家,大家还得和睦相处下去唉!女大不由娘,紫雯要走出湘寨谋求新的人生,今后是福是祸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其实说到底,做父亲的哪有不怜爱女儿的,生气只是一种怜惜,一种爱的方式罢了。为了女儿和亓灏能够名正言顺在曼谷生活,魏稼湘还去弯欣基地求坤沙帮忙,替他们办了在泰国居住的法律手续。 日子如沙漏,时间就像细沙一般从指缝慢慢的然而不可避免地流走。 有一天,弯欣基地传来坤沙的口信,要亓午洋大夫赶紧去一趟,他的参谋长张书泉患了大病。 护送亓午洋大夫去弯欣的重任自然落到阿德身上。阿德与阿琦还有几位同伴一起,将亓午洋大夫送到坤沙那座蓝色的宅邸。张书泉患的是疟疾,得用氯喹、奎宁、青蒿素等抗疟原虫yào物救治,而这些yào物却没有储备,只能暂用其他yào品控制病情。好在坤沙有办法,几天就能从城市的大型医院搞到,就是阿德他们得在这儿多逗留点时间。 在那座蓝色宅邸,阿德看见了那幅世界著名的油画《梅杜萨之筏》。当时,阿德并不知道这幅油画故事背景,只是对画面上尸首相叠的情形震撼。他正琢磨这油画是什么意思时,听见背后有人在对他说话。 “小伙子,你也欣赏我这幅油画?” 阿德转身,见是位四十来岁、体态适中、前额微秃的中年男人在对自己微笑。阿德起初并不在意,但依然有礼貌而且谦虚地说:“我不清楚这幅画的含意,它太深奥了,但我能感觉到它释放出的撼人的强大力量”阿德yù再说下去,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连忙止住话头。 “啊,坤沙司令,您好!” 此人的确就是大名鼎鼎的dú王坤沙。坤沙对面前这年青人来了兴趣,他笑着说:“咦?我们从没见过面,你怎么就肯定我是司令?我身上没挂招牌嘛。” 阿德以前仅是耳闻坤沙司令的威名,今日见面,没想到坤沙竟有如此幽默,与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dú枭形像相距甚远。也笑着说,但语气不失尊敬:“您刚才说这幅油画是您的,您自然就是这房子的主人,所以……” “呵呵,逻辑推理,我也会这玩意儿。那我也来猜猜你是谁?你别说,唔你是湘寨来的客人,你是魏稼湘的儿子,对吧。”阿德点点头,脸上露出疑惑,坤沙有些得意然后摊开底牌,哈哈笑道,“你别犯嘀咕,你的样儿同魏稼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用猜?魏稼湘是当年远征军的英豪,就不知你这年轻人比你老子如何?” “?”阿德有些不明白坤沙此话的意思,但转念一想,清楚了,就说,“我的qiāng法还有武功都不如父亲,但我一直都跟着父亲学习,从没间断过。” “很好!”坤沙赞许道,举手拍掌,庚即从门口进来位保镖,“把你手中的qiāng给这位年轻人用用小伙子,你看见那边角落的花瓶了吗?考考你,用点shè把它击碎。” 保镖用的是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阿德平时就是带的这玩意儿。今天进这蓝色宅邸不能带qiāng,就把自己的那支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jiāo给了留在外面的阿琦。角落的花瓶尺来高,三十多米远的距离,而且只能用点shè,的确有难度。 阿德接过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熟练上膛,随意举qiāngshè击,但听qiāng响瓶碎,也不过眨眼功夫。那保镖亦是玩qiāng的老手,听qiāng声他就知道仅发shè了两发子弹,这是真正的点shè,没有三五年玩qiāng的功夫,只怕一搂板机十数粒子弹就打了出去。不禁口中喝了一声好! “好样的!”坤沙也忍不住称赞道,“哦,对了,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司令,我叫魏德昭,湘寨的人都叫我阿德。” “阿德,我记住了。”坤沙今天显得特别高兴,对阿德说,“在我这儿好好玩几天,放开玩,有啥需要就对我的管家说,保证满足你的要求。还有,回去告诉你的父亲,就说我说的,他养育了一个好儿子!” 在坤沙这儿,阿德连同一起来的伙伴享受了一段好时光。坤沙司令没有失信,美酒佳肴,甚至女人,只要他们提出要求,那位管家一概照办满足。几天后,张书泉病愈,亓午洋大夫与阿德等人离开了那座蓝色宅邸。 从弯欣到湘寨要走两天。途中,阿德他们在一片林子露宿。 在森林露宿得小心提防动物骚扰,更怕有凶狠的野兽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袭击。以前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伙人围住篝火睡觉,睡到天明起来,就发现身边少了同伴,同伴被叨走了大伙居然还一点没察觉,也不知道是被什么野兽叨走的。所以,阿德安排大家轮流值哨,值哨的一是要为篝火添柴,更主要的是防止野兽来龚。 亓午洋年纪大,阿德没安排他轮值。一夜平安,没有发生意外。但轮到阿琦值勤时却出现状况。 阿琦轮班时已经是拂晓。阿琦人年轻瞌睡又大,黎明时分是最易昏昏yù睡的当口。他抱着那支半自动步qiāng,靠着一株野木瓜树,眼睛盯着面前“噼啪”燃烧的篝火,不时打着哈欠。富含油脂的树枝释放的火焰,红红的跳跃,有一种催眠的魔力。阿琦瞧着瞧着,竟看见巴寨那位美丽的姑娘茵香朝他走来…… 茵香的脸也是红红的,含羞yù笑地望着自己,让阿琦心里一阵燎动。茵香是阿琦的恋人,有一次他随亓午洋大夫去巴寨认识了她,两人一见钟情,阿琦发誓要在今年的花节公开向茵香示爱求婚,此生非茵香不娶。见茵香忽然姗姗走来,阿琦喜出望外,瞧周围的同伴都已睡熟,便搂抱着茵香狂吻猛亲,恨不能与她褪衣脱衫行那夫妻之事正兴奋时,阿琦忽然感觉情形不对,怎么有一种强烈的骚臭钻进鼻孔,睁眼一瞧,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眼前哪有什么茵香,却是一只丑陋的怪兽在他脸上乱嗅。 阿琦的叫声把大家惊醒。阿德翻身而起,抓过那把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咔嚓”上膛。此时天色已亮,阿德定睛瞧看,却是一只肥硕的天竺鼠。天竺鼠有十多斤重,模样丑陋,可ròu质却细嫩香甜。这家伙平时胆子贼小,躲在洞穴不敢出来,今日竟然主动撞到人群堆里,呵呵!那可是它自己给大家送来的早餐。阿德抬qiāng点shè,立毙这只送上门来的天竺鼠。 大伙儿一阵欢呼,剥皮断ròu,架在篝火上烧烤烟薰。一时,这林子里弥漫出一阵令人垂涎yù滴的ròu香。 阿德问阿琦,刚才他咋呼啥,就为一只天竺鼠?阿琦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他做了个梦以为是茵香在亲他,结果是这玩意儿,弄得他满嘴都是骚臭。阿德听堂弟这一说,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 101.-第十一章、宝藏价值 阿德在“鬼”树林秘窟饲养的那条蟒蛇渐渐长大。每次,阿德去喂养它时,阿德都要瞧瞧洞穴底部那熠熠闪耀的矿藏。前几年,阿德去曼谷时就有心打听了那儿的地质矿产公司,想有一天把矿石标本拿去化验测定,弄清楚它们的成分含量,价值几何?他倒没去想马上开采,二十多岁的阿德早已心智成熟,且谋事思虑更非一般年轻人能比。阿德清楚,这秘窟宝藏绝对不能法传二口,倘若消息一旦泄漏出去,湘寨立时就会陷入极大的风险漩涡金三角各派势力谁不觊觎这凭空而来的财富! 当然,紧守秘密自不用说,但弄清楚它的真实价值还是很有必要。所以,阿德在秘窟敲打了几块标本,决定找时间再去曼谷鉴定。刚好,曼谷那边传来消息,是阿姐紫雯带信说她与亓灏已经办好移民手续,要去日本发展。魏稼湘和阿德母亲自是爱女心切,想到紫雯越洋过海以后再见面恐怕就更难了,就派儿子阿德前去看望,以慰思念之情。其实,魏稼湘本人极想亲自去探望女儿,但最近风声不好,据有关渠道传来的情报,政府军似乎对金三角有大举清剿的动向,他身为首领必须镇守湘寨,以策应变。 阿德再次来到曼谷,带着从秘窟取来的矿石标本,直接去了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工程师对阿德的矿石样品作了技术分析,化验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阿德带去的矿石样品有三种,金矿、铂矿和稀土。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工程师们测出的铂含量是百分之七,这是迄今为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探矿界发现的铂矿中含量最高次级,仅在非洲极少的矿坑才有这样高含量的铂矿。对阿德送去的金矿,测出来的结果更是令工程师们目瞪口呆,其含量竟然高达百分之四十。这哪是什么矿石,分明就是一坨黄金呀! 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是美国摩根财团下属的一家跨国公司,当把这份检测报告连同矿石样品送回美国总部的时候,总部的那些大股东们都惊呆了。如此高含量的铂金、黄金矿,可谓世上罕见,找到那矿藏之地无疑就是找到一座金山银山,其财富之巨简直就是开动一部印钞机,源源不断吐出来的皆是大额美钞。当即指示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一定要找到矿藏地点。 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接到总部指示,才想起送矿石标本的小伙子,可这小伙子早已离开公司,融进曼谷那川流不息的人海之中。 阿德看了那份关于矿石样品的分析报告后,别说拿报告,他连样品都没收回,就消失了。他才不会傻乎乎等在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让这些人来追根究底,了解到矿石的真实含量对他来说就足够了,至于以什么方式?什么时候开采?那是以后的事,阿德现在还肩负着父母之命,去探望阿姐紫雯哩。 在曼谷城郊的一处公寓,阿德见到了分别几年的阿姐紫雯。看来紫雯还是生活得相当优裕,人比在湘寨的时候丰满了许多,而且还添了个咿呀学语的胖儿子。今日阿德来看望她,紫雯又是喜悦又是悲伤,这两天她就要与亓灏去日本,心里似打翻五味酱醋,她担心这一走恐怕就再难见到父母阿德了。紫雯虽然向往大都市的文明繁华生活,但血缘浓情的牵挂却是永远割不断,掰不开。 晚上,亓灏从医院回家,瞧见大舅子阿德来了,自是十分高兴。郎舅二人推杯把盏,谈笑风生,说湘寨的日子,聊曼谷的生活,憧憬去日本的发展……原来,亓灏在曼谷一家医院做外科大夫,因他医术出众,尤其是在颅外科手术方面更是颇有心得。在一次学术jiāo流会上,亓灏的颅外科双孔引导手术引起了日本医学界的重视,故日本一家大型医院重金邀请他加盟。这当然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好在亓灏夫fù在几年前受宜于坤沙帮助,加入了泰国国籍,现在再移民日本也就轻而易举了。 那一晚,亓灏高兴,喝得酩酊大醉。醉意中他对阿德说,谢谢当年阿德偷偷将他们夫妻护送出金三角那片恐怖的丛林,还说他这一生永远感激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阿德非常敏感,他瞧了瞧已经醉得不成样子的亓灏,又看看身边的阿姐紫雯,心里不禁升起一团疑云。阿姐紫雯什么时候也没说,但眼里划过的一道yīn影却瞒不过心细如发的阿德。 在曼谷呆的几天,紫雯倍阿德去游览泰国的大王宫,金佛寺。 金佛寺在曼谷非常有名,因为寺里供奉着一尊世界最大的金佛。这尊如来金佛真的是用纯金铸成,据说重达5.5吨,高近4米,金光灿烂,庄严肃穆。是泰国和佛教的无价之宝。紫雯在金佛像前,焚香褥告,默默祈祷父母阿德平安一生,祈祷她的儿子和亓灏一生平安。阿德对信佛可有可无,他抱着外甥在一边瞧虔诚拜佛的紫雯,心里感到阿姐的变化真是太大了,过去那位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的才女现今也有了fù人虑家的重重心事。 回家时,紫雯关心起阿德的婚事,阿德却嬉皮笑脸敷衍过去。 其实,阿德最近经受了一场沉重的打击。前不久,他在巴寨“比武招亲”的大会上狼狈败下阵来,输给了当时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白面书生。说心里话,阿德也不是十分喜爱馨姑,馨姑确实美丽,有众多的年轻人追求,架不住旁人的怂恿他也上场去比试了一下,哪知遇到一位绝顶高手田龙。亏了阿德心理素质极其优秀,才没酿成更为尴尬的景地。不过,这坏事后来倒变成好事,阿德因这件事促成了与田龙结jiāo成过命的好兄弟。不管怎样讲,输给别人总是一桩窝心的糗事,阿德怎好意思对紫雯说出来。 路上,紫雯去商店为阿德购置服装,说阿德还穿着湘寨那身土气衣裳,趁阿姐还在曼谷就为弟弟好好置办几套,以后想为弟弟置都难了。紫雯说这话时眼圈都有点红了,阿德当然不能拒绝。可紫雯在付钱时,被一个小偷盯上小偷的手刚伸进紫雯的提包,被阿德一手钳住。那小偷顿时痛得“哇哇”大叫,丢下钱包阿德才松手。 有阿姐紫雯和小外甥在一边,阿德也没过多追究,放了小偷了事。 那小偷居然还不服气,捧着被箍了道青紫痕迹的手腕,去找来几个混混复仇。阿德这段时间心里也不怎么痛快阿姐要远渡日本,还有自己输给田龙一直没找到气出今天送上门来的几个混混正好让自己解闷。就把小外甥jiāo给紫雯,让她站一边去。 几个混混皆是徒手,自恃人多势众,消遣一位土头土脑的乡下人小菜一碟,再说在繁华大街使用刀具也会很快招来警察。几个混混也不讲什么章法,一涌而上,拳打脚踢,劈头盖脸就往阿德身上招呼这群蠢家伙刚近阿德身边,却不知对方施了啥魔法,一个个转眼间就被打翻在地,捧脸捂腹抱腿,哎哟连天,引得四周围观的人群哈哈大笑。 紫雯知道阿德的脾气,拦是拦不住的,只得由他。待她与阿德离开时,忍不住责怪他还是那个湘寨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小子。 “阿姐,任何人欺负你都不行!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只要有人欺负阿姐,我知道了就一定会去讨公道!”阿德接过孩子,对紫雯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极其严肃。 紫雯心里“格登”一下,她最清楚自己的弟弟,阿德可不是一般的年轻人,他内心世界深不可测…… 102.-第十二章、夜宿鬼店 一大早,阿德告别伤心不已的紫雯,乘车前往清迈,然后再取道去萨尔温江,进入金三角腹地回湘寨。 从曼谷到清迈从坐客车要两天的时间,中途还得住宿一夜。阿德坐在客车上,眺望窗外渐次退逝的景色,过了好久,才挣脱脑海里阿姐紫雯那满脸泪水的影像,从yīn郁心情中走了出来。车窗外的景色不错,连片金灿灿的稻田,挂满累累果实的果园,池塘绿水悠闲自在的冠鹅白鸭,农家少女田间耕作的绰约身姿……渐渐,天至傍晚,客车慢吞吞摇到一个叫炅罗的小镇停了下来。 炅罗镇有百十来户人家,是往来汽车投宿的中转地。再往前走,路上就少有可共食宿的村寨。炅罗镇算是这儿较大的地方,背靠炅罗山,镇前有的条小河,河滩是大片翠绿的芭蕉林。白天,这儿倒山清水秀,风光旖旎,晚上却影影幢幢,仅有星星点点几盏油灯,给人一种莫名压抑。 坐了一天的车人就有些疲惫,阿德下车后,活动活动腿脚,又去找了点水喝,才去找地方住宿。炅罗镇有两家客栈,阿德去时皆已客满。不过,客栈的老板告诉阿德,说芭蕉林那边还有家旅店,就是偏僻一点,听说还有些不干净,就看他有没有胆去住。阿德笑笑,啥也没说,扶了扶肩头上的行囊,就去了那家旅店。 阿德肩上的行囊装着紫雯为他添置的衣衫,还有一支拆卸开来的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什么样的邪祟能够吓倒阿德。 芭蕉林内果然有家小客栈,一个老头扶在柜台前,守着一盏焰苗摇曳的油灯,在打瞌睡。阿德进屋,这老头也立刻醒来,问他有无房间?老头连声回答有有。当下,阿德付钱住了下来。这家旅店太小,不提供饮食,住店客人须自行去镇上饭馆解决。 阿德住的房间很窄,但还干净整洁。隔壁还有几间客房,不知住人没住人,听动静没有声响,大约没有客人。阿德要出去吃饭,总不能老扛着包裹,他想了想,从包裹里面抽出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的弹匣,放在身上,然后离开客栈。这就是阿德细心慎密的地方,qiāng没了弹匣还不如一条烧火棍管用。 在炅罗镇的一家小饭馆,阿德要了一份啡喱烧鸡,一碟油zhà鱼干,一竹筒糯米酒,慢饮慢吃。反正这炅罗镇也没啥可玩的地方,吃饭喝酒时间罢了。饭馆已过了客人高峰期,这店内除了阿德,旁边桌就还有两位吃客,整个店显得空落落的。看样子,这二位酒喝高了点,话语特别多,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唾液溅飞地在给另一位讲述,他去年在炅罗镇住宿发生的一桩奇事,经历甚是骇人。 中年男子说去年,他从清迈去曼谷,来到这炅罗镇没找到住宿,听别人介绍讲芭蕉林那边有家小客店,就去那儿住。那天晚上真是不凑巧,天下着大雨,小旅店又暴死了位客人,死尸就停放在柜台那间大房子里面。我当时真不想在这儿住,可天刮风下雨,实在没地走,只得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好在那天店里还有几位客人,大家都不敢睡觉,就凑到一间房子打牌熬夜,想等到天明雨住就赶紧离开。 中年男子说,加上他这小店共有四位客人,大家不约而同都聚在一间房壮胆。那间房的门刚好对着大屋停放的死尸,四人关上门,围着一张桌子打牌。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打牌,就是随便打打,挨时间。到了半夜,房间的门被风吹开,我恰巧对着门坐,一眼瞅见那死人脚下的长明灯忽闪忽闪的,好像死人的脚动了一下。我惊了一跳,怕是自己看花了眼,没有告诉大家。这时,我身边的一位客人说他尿急,要出去方便,说了他就匆匆离去。我们等他好久,这人老是不回来,身边加一侧的客人就说他去找找看,怕莫是出了什么时候事? 这人一走,也是一去不回。我望望门外,心想他们怎么啦?我这一望,真是吓得不轻,那死尸的脚又动了一下,我揉揉眼睛再看,没看错,那死尸不但脚在动,双手也开始慢慢腾腾举了起来。我这才明白,说出去方便的客人一定也是瞧见了zhà尸,扔下我们就跑了。我当时也是吓懵了,就照着前面客人说的话,向我对面的客人说我也要去方便,然后溜之大吉。剩下最后那位客人背对死尸,就惨了…… 第二天,听说那家小旅店又暴毙了一位客人,那客人的死样极其恐怖,就坐在桌前,手上还拿着一叠纸牌,双眼努睁,愕张嘴巴,颈项一道深深的嵌痕从那以后,客栈就常有人在那奇怪的死亡,那客栈收费再便宜,再没地方住客人都不敢去那了。 阿德在一旁听那中年男子说得眉飞色舞,活灵活现,心里一阵发笑。这世上怪兽怪事他见多了,就是还没见过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唬活人哦,好像有过,他阿德不就拎着尿壶充当脑袋去吓唬过贾思邈伯伯吗。忆起那童年的淘气事,阿德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酒足饭饱,阿德回到芭蕉林那家“闹鬼”的小客栈。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弹匣装上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这样做不是为了打鬼鬼应该是打不死的而是防不速之客的屑小之徒。但不管怎样讲,那个鬼故事或多或少总是让人心里有点异样,即使你不信鬼不信神。阿德摇摇头,也觉得自己一进这家客栈就忙着组装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心内还是有一点莫名的恐惧感。那个鬼故事还真他妈有点让人心悚,尤其是中年男子说打那以后,这儿常死人,怎能不叫人惊骇徒生。 客房只有一盏油灯,豆大的灯焰摇摇晃晃,放出昏昏暗暗的光来。这客房的墙壁是竹排,靠床头那面墙紧挨着一株百年榕树。这小旅店不通电源,当然也谈不上有什么热水款漱洗浴了,将就一晚了事。坐了一天的汽车,阿德也有些疲乏,懒得宽衣解带,索xìng合衣躺倒,感觉腰间有啥东西硌了一下,方想起是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翻身起来,拔出匕首,瞧瞧头顶那面靠榕树的竹墙,顺手从一道裂缝chā进去。匕首chā进裂缝时,他仿佛感到匕首刀尖刺穿了什么东西,“嚓嚓”作响,以为是破竹的声音,也不在意,再次倒头睡下。 半夜时分,阿德朦胧听见有一种声音,很低沉但又十分真切。起初,阿德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见阿姐紫雯送他上车时依依不舍的抽泣可不对呀,现在是在一家客栈,与曼谷相隔了好几百公里。阿德邃然惊醒。他翻身起来,抓起那支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一抬头又瞧见他的匕首,随手也将它拔了出来。声音是从隔壁那边传来的,隔着好几间房,但仍然十分清晰可辩,竟是一位女子低低的哽咽。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在一家经常死人“闹鬼”的凶宅客栈,突然有一阵女人的哭泣撕破夜空,而你又是独身一人,任你纵有天大的胆,一时也会惊出一身冷汗来…… 103.-第十三章、嗜血蜈蚣 偏偏阿德无所畏惧,他握刀执qiāng伫立屋内没有出门,而是凝神细听。听了一会,辩出那哭声是从隔壁第三间房内传出来的。的确是一位女子的哭声,夜半听来感觉很凄惨。阿德猜想,这女子是旅店的主人,还是与自己一样临时住宿?但肯定不是什么女鬼。听她压抑的哭泣yù去问个究竟,又忖萍水相逢,陌生路人,自己岂能深夜去敲一位女子的房门。就想还是躺下再睡。 阿德刚躺倒床上,那边又传来一阵恶狠狠的责骂,这回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他妈半夜哭丧啥!要死要活的,又不是要你去跳海,不就是陪男人睡觉到了芭堤雅你就能挣大钱了,吃喝玩乐,穿金戴银够你享受……” 那男人边骂边说,接着听见他推门进了那女子的房间。 “你他妈实在怕陪男人睡觉,老子今晚就先让你试试男人的滋味,你尝了就知道跟男人睡觉的乐趣……” 跟着,就听那边传来女子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惧的哭喊与撕破衣服的声响……阿德听不下去了,这他妈是什么禽兽男人,半夜三更去欺负一位弱女子,年轻人的血气一下子涌上他脑门。他将那支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顺手塞进被子里,只拿着匕首来到那女子的房间。房门并没关,油灯下,看见那男人压在女子身上,正胡乱撕开她的衣衫yù施兽行…… 这男子大约也耳闻身后有响动,扭头一瞧,见门扇处黑影里立着一个人,一时看不清面目,倒瞧见了黑暗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这男人大惊失色,放开那女子,对阿德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是人是鬼……” 也许这人也听说过客店闹鬼的事,故才有这“是人是鬼”的一问。 阿德暗暗好笑,却低沉着嗓门说道:“老子是鬼,是来要你小命的恶鬼!谁叫你今晚倒霉,撞到我这恶鬼了!” 阿德说着,几步上前,将那匕首抵住男人的咽喉,刀尖实在太锋利,竟刺破了他的皮ròu。阿德当然不想杀人,只是要吓唬吓唬他,警告他做人不要太坏,欺负一位弱女子这不是一个男人干的事。 “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芭堤雅?”阿德问那女子,“你不要怕,告诉我我帮你作主。” 这女子其实还是一个孩子,最多也就十五六岁,模样倒十分清秀乖巧。刚才,她差点被那男人污辱,愣了好一会方醒过神来。见一位英俊的年轻人在问她,知道是这人解救了自己,就断断续续述说出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 这女孩子叫湄莎,今年才十五岁,缅国人,住在距贡钦镇不远的一个村子。湄莎的母亲患了一场重病,急需钱医治。这时贡钦镇就来了个男人,“好心”说可以借钱给她母亲治病,但要她去芭堤雅打工挣钱来还。湄莎全家都十分感激他,就答应让湄莎去芭堤雅。湄莎也是个聪明女孩,走在半路上,她就知道这男人哪是要她去打工,是要她去芭堤雅卖身为娼。湄莎想逃跑,可那男人看得紧。所以,湄莎才在这半夜哭泣,才引来那男人yùjiān污她。 湄莎正哭述,却忽然止住说话,眼睛朝着阿德旁边直瞅,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态。阿德也觉湄莎的模样奇怪,顺着她的目光调头去瞧,身边的男人脸面居然浮现一层黑色,似是身中剧dú一般,跟着这人如醉酒样的软瘫地上,口吐白沫死翘翘。这就奇了,阿德的匕首虽然抵着那男人喉咙,去并未刺进去,仅仅划破点皮ròu而已,怎么这人就死了莫非这匕首上浸得有dú? 先不管这许多,死了人总会给自己添麻烦。阿德对湄莎说你信任我吗?信任我就马上离开这间房子,去我那,等明天我送你回家。湄莎毕竟也是位聪明的女孩,显然那男人之死不是阿德所为,留在这明天肯定要出事,再说她也怕与死人呆一间屋。就点点头,跟阿德去了他那间房。 阿德叫湄莎放心睡觉,没人会来欺负她。湄莎起先还有些忐忑不安,瞧着阿德大哥哥一样的安慰她,还冲她乐呵呵的笑,骤然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当她钻进被窝,触及到一支冰凉的冲锋qiāng时,湄莎在想,这位和蔼可亲的大哥哥刀qiāng都有,他究竟是干啥的? 房间也只有一张床,让给了湄莎睡,阿德就只有坐等天明。反正自己也没了睡意,就将匕首拿在油灯察看,他的匕首从未涂抹dúyào之类,怎么那人就死了呢?而且死状跟中dú完全一样。油灯下,阿德发现匕首刀尖一段真的有一层暗红的血渍,这血渍哪来的?想了一阵,阿德猛然忆起他这把匕首chā进竹墙时,曾听到里面有种类似破竹的声音,难道这竹墙里有什么古怪? 湄莎已经睡熟了,这丫头可能几天来没睡好觉,现在在阿德的房间倒放心大胆的睡得香。阿德摇摇头,举着那盏油灯,用匕首撬开竹排墙,赫然发现紧靠着竹排墙的老榕树杆上一道裂缝,搭拉着一条两尺来长巴掌宽的红头蜈蚣。这蜈蚣无意中被阿德的匕首刺死,方才有匕首刀尖沾浸蜈蚣dú液,方才有那男人划破一点皮ròu就中dú而亡。 至止,关于鬼店经常死人,诈尸闹鬼的传言,皆真相大白。这两尺来长的红头蜈蚣一定是夜晚爬进房间吮吸人血,凡被蜈蚣叮咬,无不中dú而亡。大家找不到人死的原因,就杜撰出诈尸闹鬼的故事来解释,结果以讹传讹,事情越传越离奇。可以断定,晚上吃饭时那家伙说得活灵活现的诈尸闹鬼,定然是他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罢了。这店死人的真正起因,就是这条巨大的蜈蚣。想到自己无意间刺死蜈蚣,阿德倒真正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将匕首chā进那裂缝,说不定自己睡熟了,第二天早上也会变成一具让人传言的僵尸。 好一个阿德,当他从后怕中镇定下来,马上就想出个移花接木的计策。这店不是闹鬼常死人吗?何不就让那男子再充当一回替死鬼,让别人以为他就是常常暴毙中的又一位。打定主意,阿德就挑起那条死蜈蚣,重新来到湄莎住房的那间房,将死蜈蚣放到那男人的颈项,伪装成被蜈蚣咬死的模样其实,说到底他还真是死于蜈蚣的dú液。 第二天早上,店老板发现了死在房间的男人和那条可怕的蜈蚣,顿时惊得说出不出话来。没多会,乡亲近邻都来瞧稀奇,七嘴八舌唠叨,说这么大的蜈蚣真是少见。那小店老板则在心里暗暗高兴,原来他这儿常常死人竟是这蜈蚣闹的,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小店的生意怕就会慢慢好起来。 这炅罗镇的许多人猜想各异,就没一人去想到那蜈蚣怎么也死在那儿。倒是湄莎在寻思,这阿德大哥哥真是聪明透顶,约施小计就撇清了他们的干系,让她顺顺当当,一点麻烦都没有,就跟着阿德离开了炅罗镇。湄莎对阿德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瞅着阿德那无事一样的脸,一颗少女的心竟然偷偷装下了这位英俊聪明的大哥哥要是今生与他为伴,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啊! 阿德哪知道湄莎暗起的情愫,他既然对湄莎承诺要送她回家,就一定要践言。好在湄莎的家就在他去湘寨的路上,自己不必绕道费时,带着她一路走就行。当下,替湄莎补了张车票,挎着他的行囊,与湄莎乘车往清迈往行。 104.-第十四章、坐怀不乱 阿德与湄莎乘车走了一天,来到清迈。 起先,湄莎坐在车上还少言寡语,随着汽车往家乡方向驶去,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往芭堤雅走的时候,那位男人一路对她骚扰,动手动脚在她身上乱摸,嘴里还不三不四说些下流话,让湄莎又羞又怕。现在回家,身边的阿德非但没有任何猥亵举止,反而如大哥哥一般,对晕车的湄莎无微不至的关照,令湄莎视阿德直如亲人样的信赖。 车坐久了,湄莎有些晕车,朦朦胧胧睡着,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像小猫似的,卷缩身子拱在阿德怀内,身上还被件阿德的衣衫。湄莎没有马上起来,她在阿德怀里偷偷看他,见阿德眼睛望着窗外,瞧那青山黛山,绿水沙洲,眉宇间时而皱蹙似有重重心事,时而舒展仿佛情绪释然。这样的感觉真好,就好像小时候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数着母亲脸上的细纹,心里无忧无虑,充满着快乐哦,不对!湄莎忽然醒悟过来,此刻她躺在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的怀里。便坐起身来离开阿德的胸怀,脸颊腾地泛一出一团红云。 阿德没留意湄莎的神情,对她笑说说:“湄莎,睡醒了?清迈快要到了。” 到了清迈,阿德领着湄莎去商店买了一身衣服,这丫头出来的这几天恐怕没洗澡没换衣,刚才在车上,她睡在自己怀里,都有股味了。今天得找家好点的宾馆住一宿,湄莎要好好清洁一下,自己坐了两天车也是一路风尘,一身臭汗。听说清迈的眉萍宾馆不错,今晚就住那儿。阿德随身携带着大把的缅币、泰铢、美钞,不在乎眉萍宾馆的价格昂贵,倒是宾馆的服务员颇为自豪地介绍,说他们这儿台湾的红歌星邓丽君就常住。 邓丽君听过,阿德的阿姐紫雯就特崇拜她,老用她那支洞萧吹邓丽君的歌,耳根都听起茧了。阿德没去多想邓丽君,反正不认识她,何况邓丽君此刻也没在眉萍宾馆,就是在也与阿德毫无关系。 在眉萍宾馆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上阿姐紫雯为他添置的西装,变了个人似的阿德去另一个房间叫湄莎出去吃饭。阿德、湄莎再见面时,二人都愣住了。在湄莎面前,是一位英武俊逸、雄姿英发的年轻男子;在阿德眼中,湄莎黑发披肩,秀脸桃色,穿上适才买的服装,身段玲珑凹凸,十足一位美妙绝lún的出浴少女。阿德愣一下,不由绽出笑容,说:“唔,不错!换了衣衫就不是那个臭丫头了哦,还没有为你换双新鞋,吃了饭我们再去买。” 说罢,二人走出眉萍宾馆,吃饭逛街。 夜晚的清迈,灯火辉煌。闹市街头,行人如过江之鲫,熙熙攘攘,接肩比踵。湄莎第一次感受到这都市的繁华夜景,眼睛四下瞧看,新鲜异常。她又怕跟丢了阿德,瞧着过往牵手的情侣,大着胆学样,也拉着阿德的胳膊一路浏览清迈的风光。阿德不以为意,在他眼中湄莎就如同自己的小妹子一般,事实上自阿德将湄莎解救出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想法,他要平安将湄莎送回家。 路过一家鞋子专卖店,阿德想起湄莎还没有新鞋,就告诉湄莎进去瞧瞧。 鞋店老板见有客人光顾,十分殷情周到,口中说道:“先生是为你的夫人买鞋吧?我们这儿什么样的鞋都有,你的夫人这么漂亮,就是差一双合适的鞋子……” 鞋店老板唠唠叨叨,极尽恭维,在他眼中这二人不是夫妻就是情侣,多说一些好听的话不外乎就是想卖掉一双鞋而已。阿德不想与鞋店老板罗嗦,也没去解释他与湄莎的关系。湄莎听了,虽然脸上显出羞色,但心里却十分愉悦。她已经十五岁了,今年就满十六,在她们家乡,十六岁就该谈婚论嫁,所以对男女之事即朦胧又向往,如果不是那位下作男人对她猥亵污辱,她对男女情爱亦是与所有少女一般的憧憬。庆幸的是,湄莎遇到了聪明勇敢、英俊潇洒的阿德,短短的时间,她就将一颗芳心暗许了身边这位年轻人。 湄莎毕竟是少女,家境又贫寒,不知阿德心里怎么想,只得将一腔情思藏在心间。可那大哥哥似的阿德,对湄莎真的是体贴入微,不但为她买鞋,还亲自替她穿上试脚,这让湄莎胸口的心跳好似鹿撞鼠蹿。 从鞋店出来后,阿德又陪湄莎在市区闲逛一多会,他知道湄莎来一次大城市不容易,直到她玩得尽兴,方才回眉萍宾馆,各自进房间休息睡觉。 翌日,阿德与湄莎从清迈去萨尔温江就没有客车代步了,只有一条青石板大道,要么骑马,要么步行,别无他法。这条道阿德走过多次,大概要走两天,路上可以碰到许多马帮,碰上马帮就能同他们商量,雇佣匹骡子让湄莎骑,湄莎一个女孩子不能走远路,自己倒无所谓。 在青石板大道走了一程,果真就遇到一支马帮。阿德与他们商量,马帮头有些为难,都驮着货物没有多余的牲口。但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忙总得帮一下,马帮头搔着头皮想了会,才想出匀出一匹驮货物少的骡子,让湄莎乘坐,湄莎人小体轻,健硕膘壮的骡子应该没问题。当然,阿德就只能步行了。 阿德、湄莎跟着马帮一路缓行,沿着青石板道,过农田,走山径,钻林子,马儿铃铛摇响一路。阿德常走这条道,知道这路上时有土匪截道打劫。今次奇怪了,不见土匪踪迹,倒看见政府军一队队擦肩而过。 政府军是去清剿土匪还是要打什么地方?阿德心里充满疑云。 晚上,马帮停在一条小河边,生火做饭,抱草露宿。天很快就黑尽。走了一天,大伙都疲乏,马帮的伙计三三两两各自找个干燥地头,铺一堆枯草,倒头便睡。马帮选的露宿地方不错,一边靠小河,一边是树林,夜风阵阵吹过,蚊虫很少。阿德与湄莎也拾了一抱干草当床垫,在挨近树林的河滩休息。 今夜,天空没有月亮,亦不见星光,河滩黑一片。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对面难辩口鼻。根据阿德的经验,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最是土匪盗贼出没的时机。他悄悄从行囊中取出那支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摸索着将它组装好,放在顺手的身边。阿德仰卧着没有一点睡意,湄莎却卷缩着身子靠着他进入了梦乡。 突然,树林中传出声怪叫是犀鸟的叫声,阿德清楚将湄莎一下惊醒。她本能地扑进阿德怀里,紧紧抱住阿德,一时吓得瑟瑟发抖。阿德坐了起来,轻轻拍拍湄莎的后背,小声说别怕,那是犀鸟的叫声。 湄莎这才转过身子,但后背仍紧靠在阿德的胸膛,楚楚可怜地问:“真的是鸟叫,不是吃人的怪物?” 阿德爱怜地搂抱着湄莎,继续轻轻拍她,似是安慰梦魇的孩子一般。可是,阿德现在拍的地方已经不是湄莎的后背,而是她的胸脯。黑暗中,阿德没有意识到,但湄莎却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刺激。一位心仪的男子搂抱着自己,与其说是在轻拍她的胸脯,还不如说是在抚摸亵揉。起初她还觉得有些羞怯,渐渐便意醉情迷,她不自禁地用自己的双手放在阿德的手上,口中喃喃说道:“阿德哥,我要嫁给你……” 阿德没听清,问:“你在说啥?没事的,你要是害怕就这样睡吧。” 说了那句“我要嫁给你”,湄莎早就羞得不敢再言声了。夜色下,她感到自己的脸烧得烫人…… 105.-第十五章、山雨yù来 一夜无事,阿德坐着眯盹到了天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早晨,阿德叫醒了伏在他膝头睡觉的湄莎,草草在小河边洗漱脸口,吃点干粮,与马帮继续赶路。 走了一天,渡过萨尔温江,在贡钦镇同马帮分手,将湄莎平安送回家。在贡钦镇,阿德又看见政府军的踪迹。在贡钦镇见到的是缅国政府军,在清迈出来时看到的是泰国政府军,两天之内就有各国军队频繁调动,这极不正常。阿德想,根据他渡过萨尔温江的情形看,这绝对不像两国jiāo战,倒像是步调一致的统一行动。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打土匪?用不着这般声势浩大,哪有几国军队联合围剿山匪毛贼的先例呀。唯一的可能就是针对金三角种植鸦片的各部落尤其是坤沙的武装势力想到此,阿德脑海的疑云立刻变成对湘寨的焦虑,金三角即将变成pào火连天的战场,得尽快赶回湘寨,告诉父亲早做准备。 湄莎的家就在距贡钦镇不远的一个寨子。阿德送湄莎回家时,她的家人非常感激,农户人家,不知如何报答,只是千恩万谢挽留阿德在她家住几天。可阿德心系湘寨安危,哪有心思留下,便婉言谢绝,说以后一定来她家看望湄莎。 湄莎对阿德已经芳心暗许,昨晚如果阿德要她的身子她也会毫不犹豫的jiāo给他。可阿德没有,他依然大哥哥一样的呵护着她,搂着她睡了一夜却丝毫未有狎昵的举动虽然阿德轻轻拍打她的胸脯,那是因为她害怕在安抚自己。湄莎送阿德出了寨子,还依依不舍。阿德对湄莎说别送了,可湄莎偏送。在寨子外一棵大青树下,阿德说:“湄莎,你看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连夜赶路,你别送了。” “阿德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湄莎看着,声音带着几许哭腔。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机会我一定来!”因焦虑湘寨,阿德一时没觉察出湄莎真实的情感。他拍拍湄莎的肩头,说毕转身,大步往湘寨方向走去。没走多远,耳听湄莎大声说道:“阿德哥,我会等着你来,来了我就嫁给你” 这一次,湄莎不是昨晚的喃喃细语,阿德听明白了。他回头看湄莎,湄莎伫立在夕阳的余辉下,其身影恍惚似一位悲伤的妻子在目送远去的丈夫。阿德本非木偶,他心内怦一动,但还是没停止脚步…… 离开了湄莎,阿德脑子里满是她那句“我要嫁给你”那句话,不由忆起这几日他与湄莎亲密无间的接触,心海竟也dàng漾漪涟。可想到一路撞上的政府军,忙收敛起对那位小阿妹的思绪,连夜往湘寨赶。走了二日,回到了湘寨。 阿德父亲见阿德归来,也才放下心上悬挂的石块。阿德父亲比阿德更早知道几国政府军的联合行动,生怕阿德在回家路上出事。不用说,金三角的武装部落也是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渠道的。 战事确实有点紧急,阿德还没回家好好与母亲说紫雯的事,阿德父亲就召集贾思邈还有寨子里几位头目,商量对付政府军的围剿,也听听阿德讲一讲他路上看见的情况。大家在一起商量的时候,皆犯了经验主义的老毛病,仍以为政府军跟过去一样,来时气势汹汹,结局还是早早收兵。大家商量的结果依旧是老一套的思路,联络附近的武装部落,届时相互驰援,几面夹击,迫使政府军撤退。 阿德在一边听了,皱起眉头。他给湘寨的这些头目讲,他在路上看见多支政府军的频繁调动,而且是几个国家军队的配合行动,可以肯定这次围剿超过过去任何一次的规模;并分析说,如果政府军同时向金三角的所有武装部落发起进攻,哪还有什么相互驰援?更谈不上几面夹击! 阿德的一番话不蒂给大家当头浇了一瓢冷水。都是军人出身,曾经身经百战,经阿德这一点破迷局,大家邃然醒悟,阿德的分析是正确的。既然如此,哪应该怎么办? 其实,阿德在回家路上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阿德说,敌强我弱就要避其锋芒,不能硬拼!贾思邈伯伯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我建议现在就开始向老林子转移粮食辎重,以及一切贵重的物品,作好全寨大转移的准备。一旦真的出现最坏的情况,我们不必恋战,立刻退进老林子。我认为,这次政府军围剿的规模再大,他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后勤补给就拖了他们的后腿,再说人数众多的军队也不可能长期呆在深山密林。 阿德的建议以其说是供大家参考,还不如称为是湘寨要政策略。大家都点头称是。此事紧迫,容不得半分迟疑。当下,整个湘寨就行动起来,开始了有史以来的“坚壁清野”的大挪移。 湘寨的军事会议结束,阿德才回家去见自己的母亲。他这次出远门可是奉了父母之命去看阿姐紫雯的,母亲在家还在盼着阿德给她带来女儿的消息哩。 晚上,阿德父亲忙着湘寨转移的大事,家里就只有母亲与亲家亓午洋在,听阿德讲紫雯、亓灏移民日本国的事。紫雯、亓灏离开湘寨好几年了,母亲牵挂紫雯,亓午洋又何尝不思念亓灏。阿德将曼谷带回来的礼物分送母亲、亓午洋,还拿出紫雯、亓灏的照片给二位老人家瞧。 当然,母亲最高兴的是阿德还带回来了她的胖外孙的照片,瞧着照片上胖胖的外孙,阿德母亲笑得合不拢嘴。阿德母亲捧着女儿和外孙的照片,喃喃自语:“去日本好,离金三角越远越好,只要紫雯平安就好……” 亓午洋大夫端详儿子的照片,是亓灏在亚洲颅外科学术研讨会上发言,看着照片上神采奕奕的儿子,他却默默无语。阿德给他讲述亓午洋在颅外科方面的成就,讲述亓灏在医学界如同升起一颗新星,引起他缕缕愁绪。阿德理解,似他这位毕业于日本医科大学的大夫,现如今却呆在深山密林不能一展胸中大志,如何不感慨万千。就安慰他:“午洋伯伯,亓灏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在医学上所有的成就其实就是你的成就,你应该为亓灏骄傲才对。” 是呀,儿子出息老子光荣!没有他亓午洋又哪有亓灏享誉医界就不知哪一天自己也能去日本瞧瞧,如果可能回到故乡就更好。唉!就不知故乡现在怎样了?这几天湘寨盛传政府军要大举围剿金三角,真不知令人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过到几时。 且不说亓午洋大夫思乡恋儿,眼下湘寨传来的政府军即将大举进攻的风声,更是日甚一日,如黑云一般沉甸甸压在湘寨人的心坎上。阿德回家后没有休息的时间,他帮着父亲,指挥乡亲转移生活用品和寨子的物资。这实在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谁家没有油盐酱醋,锅瓢碗盏,被盖衣物,坛坛罐罐……忙乎了好几日,举寨大挪移方才有了眉目。 阿德未雨绸缪的建议得到了应验,这一通忙乱没有白费工夫。有一天早上,从湘寨的东、西、北三面突然响起了激烈的qiāngpào轰鸣政府军终于向湘寨发起了空前的大围剿。(诸位朋友,拜托你阅读本小说后请收藏,收藏了你看起来方便,也是对作者的鼓励。谢你了!) 106.-第十六章、声东击西 围剿湘寨的qiāng声是在拂晓打响的。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政府军对巴寨、十窟寨以及坤沙的弯欣基地等发起了猛攻。那天的早晨,整个金三角地区狼烟四起,pào声隆隆,三国军队按照既定目标,大肆展开战争。 这一次,政府军的大规模清剿已然堵绝了金三角各武装部落的相互增援,各部落人马只能听凭天命,自求多福。须知,此次清剿便是美五角大楼军情处那位上校一手pào制的所谓“丛林行动”,目的是消灭这里所有制dú贩dú的私人武装。 湘寨人这几天早绷紧了神经,四周筑建的工事,二十小时有人严密值守。黎明时分,湘寨北面工事外的树林,哨兵发现里面有异动,一大群本不该离巢的鸟禽訇然升空,在暗夜“嘎嘎”鸣叫盘旋。哨兵还在疑惑的时候,那树林黑暗内喷出无数条火舌,和响起激烈的qiāng声。政府军开始了突袭进攻。 北面工事是湘寨防御能力最强的地方,因为这儿没有“鬼”林子屏障,故在这里魏稼湘设置了三道防线,有一百多号人守卫。武器也相当精锐,除了火箭筒、机qiāng,还有几门八五口径的山pào,这是当年国军序列时留下的装备,好久没有使用了,今天可能要派上用场。应该说湘寨的实力,在金三角所有的武装部落中算是最强的,能够参战的老少男人达到了三百之众,且这人众中有近三分之一的男人皆是身经百战的前国军官兵,要想肯这块硬骨头,政府军还真得有一副好钢牙。 战斗打响后,魏稼湘就发现这次政府军与以往清剿大不一样,火力是过去的数倍,作战亦中规中矩,有条不紊,步步压上来,令人感到对方的攻击有如泰山般的沉重,根本无法长时间抵挡。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东、西面那片“鬼”林子竟然也冒出两支军队来,想不明白他们在夜晚是怎样穿过那重重的机关,一下子打到湘寨外的竹林来。 好在竹林那也设有防御战壕,东、西面各有六十多名湘寨武装用火箭筒、机qiāng、步qiāng在那构置了一张火网。问题是这张火网比较政府军的火力还是差了一大截,对方不知哪来那么多自动步qiāng,而且还有无数的置弹筒发shè出蝗虫般的榴弹,如果不是工事修得坚固,第一次的攻击恐怕就会摧毁他们的防线。但即便有坚固的工整,想长久顶下去几乎不可能。情形真的是万分危急! 好在政府军的第一波攻击受到湘寨强烈抵抗后,暂时停止了。趁着战斗间隙,阿德跑到北面主阵地父亲那儿,对魏稼湘说,父亲不能再耗下去了,我们已经有多人伤亡,再硬拼湘寨只有灭亡!魏稼湘也清楚事态凶险,虽然湘寨已经提前作了物资转移,但事发仓猝,众多的fù女儿童还留在寨子,怎样才能全身而退他一时也没有好主意。 阿德告诉父亲:“现在我们三面受敌,只有南边还没发现情况,估计那边的一条秘密通道敌人还没发现,还在‘鬼’林子没能进来,趁还有机会我们马上带着寨子的女人孩子从那边突围。” 接着,阿德把他突围的想法简单讲了一遍。阿德的突围方案是,从北、西两面撤出大部分兵力,只留下少量守卫坚持。集中湘寨的的力量忽然猛攻东面,造成突围的假相,给寨子的女人孩子留出时间逃跑,因为早作了准备,有一个小时逃进老林子就足够了。尔后,大家掐准时间,打退进攻马上同时撤出阵地,不要恋战,往南面秘密通道汇合,再在那组织阻击,大家方可从容撤进老林子。 阿德不愧是抗战军人的后裔,湘寨青年中的领袖,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就策划了一个比较完善的突围计划,令肩负湘寨安危,心内极度焦虑的魏稼湘忽起一阵欣慰。这是兵家声东击西的打法,但要在瞬息万变的战场灵活采用,没有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心态,那也只能是纸上谈兵而已。 据说,古代军事家孙膑首创的声东击西的战术,曾在实践中取得了辉煌战绩。此战术对付重兵包围,常常能显示出它奥妙无穷的威力,但前提是指挥员要因地制宜因势利导,绝不可墨守成规。历来许多将军使用过声东击西的战术,却也有不少人未能深谙其中精髓,按图索骥挥兵施计,最后反遭落到个身陷重围饮恨沙场的悲凉结果。 魏稼湘是老军人,一听就明白阿德的方案切实可行。刻不容缓,他马上传令西北两面的湘寨守军依计执行,并亲自带领撤下来的人马,径往东边工事组织佯攻。 十多分钟后,东边的一支政府军突然遭到湘寨武装异乎寻常的反攻。这次来围剿湘寨的政府军是两个营的兵力,主攻方向放在北面,东边只有一个连百十来号人在佯攻,目的是堵截湘寨武装逃跑。阿德的分析没错,南面本也有一支军队围堵,可他们误入“鬼”林子,还在里面转悠,一时半会还转不出来。 西边的一支军队倒是从“鬼”林子转出来了,遗憾的是他们的任务跟东边的那个连一样,只守不攻,等到主攻的部队消灭湘寨的人马差不多时,再四面合击,一举拿下湘寨。这其实也是美军顾问的战术,四面合围,集中力量突破,尔后瓮中捉鳖。 可惜的是美军顾问也有失算的时候,他们按部就班的攻打,满心以为全歼或者俘虏湘寨武装人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然而,战事忽然发生了变化,东面部队报告,他们受到湘寨猛烈攻击,而且攻击的火力实在太强大,火箭筒、轻重机qiāng甚至山pào向他们狂扫滥轰,似要撕开一道血口子突围。这支连队是突袭xìng质来打湘寨的,没有工事掩护,眼看就要顶不住了,急呼指挥官调兵增援。 美军顾问深感吃惊,想不到湘寨武装竟然不惜代价,死打一点,yù突出重围。匆忙之下,赶紧调整兵力,堵住缺口。政府军这一调整兵力,就给了湘寨宝贵的时间,让湘寨的fù女孩子得以安全逃进密林。正当政府军派兵增援了东面部队时,东面的攻击甚至整个湘寨的守军突然停止了开火,防守的阵地一下安静起来。起初,政府军还以为这是战场上临时的寂静,但过一会他们就明白了过来。刚才湘寨猛打东面,那是他们的诡计,掩人耳目,实则是在作撤退的掩护。 于是,政府军马上乘胜追击,务必全歼湘寨武装力量。按军事常识判断,敌人在败退逃跑时一定溃不成军,以优势兵力穷追猛打,可以达到歼灭敌人事半功倍的效果。哪知他们又上当受骗了,政府军追到竹林与“鬼”树林jiāo界的地方,追到那条秘密通道的时候,湘寨的武装正埋伏在那。 以逸待劳的伏击,跟追击溃败的逃兵效果同样显著。湘寨武装撤退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反突袭,顿时将政府军打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爬在地上半天不敢起身。这依然是阿德的“杰作”,真不知这小子哪来的军事才能,将古代军事家孙膑的声东击西战术发挥到极致,而且在此基础上还有创新,他不去做将军简直委屈了他。 此役,湘寨人终于以较小伤亡的代价,让全寨子的男女老幼平安撤进莽莽大森林。 给读者的话: 读者诸君,你阅读了本小说后,拜托收藏。你收藏阅读方便,也给作者鼓励。举手之劳,谢你了! 107.-第十七章、森林狼嚎 湘寨人撤进原始森林后,政府军就失去了目标。这除了原始森林浩瀚无垠,即使人数较众也极易隐藏的原因外,更主要的是政府军在追击时,被埋伏的湘寨武装一时打得懵了头,等清醒过来再想追踪,哪还有半个湘寨人影。只得作罢,反正占领并摧毁湘寨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追进莽莽丛林让自己挨黑qiāng。 撤进原始森林的湘寨男女老少,临时在一道悬崖峭壁下安营扎寨。这地方是早就选好的,石壁这儿有条小溪,能解决生活用水,小溪对面是密不透风的树木,隐蔽了湘寨人的行踪。靠石壁,预先就搭建了一些草棚,寨子大部分的物品皆提早提运到了这里,所以湘寨人在这儿生活,三五两月一点都没问题。 在临时居所,魏稼湘与贾思邈等头目商量,还得派出力量在树林一带构筑一道临时防线,同时还要派出人手不间断侦察附近地区,以确保湘寨男女老少的安全。安顿好了这一切,他才松了口大气。 因为早作了准备,湘寨人在这简陋的“寨子”倒也能正常生活,没有惶恐不安的迹象。不过也有例外,有一个人却情绪浮躁,坐卧难捱,他就是阿德的堂弟阿琦。阿琦心绪不平是为了他的未婚妻茵香。茵香是巴寨人,湘寨遭此攻击想必巴寨也在劫难逃,那茵香的生死不就成了压在阿琦胸口上的一块大石。不行,他阿琦无论如何也得要去巴寨一探究竟! 非常时期私自离开部落,这是绝对不允许的,阿琦还没这个胆,他就去找堂兄阿德想办法。阿德一向是他的主心骨,亦是最知心的朋友,求阿德阿德不会袖手旁观。看着满脸焦虑的阿琦,阿德知道不帮他他可能真的做出傻事来。关键是现在湘寨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没了“鬼”林子的屏障,没了坚固工事的保护,故每一个湘寨男人都得自觉担负起警卫的责任,岂能擅离职守! 阿德沉吟半晌,决定还是冒险陪阿琦去一趟巴寨,好在巴寨距这儿并不太远,只要顺利,大半天就可以返回。要找个理由去巴寨,对阿德来讲轻而易举。他对父亲说他与阿琦去附近林子巡逻,同时到巴寨那去看看,想了解这次政府军大规模围剿的真实意图,好为湘寨以后打算。这样的理由实在太充分不过,阿德父亲还能反对? 这次,阿德不但带上了他的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还带上了一柄锋利的掸族腰刀。去巴寨肯定有很大的风险,昨天湘寨被突袭,巴寨也绝不例外,今天去那儿极有可能撞上政府军。阿琦亦带上一把砍刀和他的半自动步qiāng。 二人在路上花了三个小时,来到那三面环山的巴寨。 他俩隐蔽在一丛灌木后边,仔细观察巴寨里面的情况,看了好一会,却不见有一丝动静。阿德有些糊涂,他想不明白何以巴寨如此平静,平静得不闻鸡鸣狗吠之声,这不符合常理呀!为了谨慎,阿德想到用qiāng试试,看巴寨是否真的无事。他横过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朝着巴寨方向打了几发子弹,qiāng声震破巴寨寂静的上空还是不见巴寨有任何响动。 阿德心里忽起一阵彻骨的寒意,难道巴寨没有了一个活人? 阿德与阿琦小心翼翼接近巴寨,当能看到巴寨的竹楼时,阿德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巴寨真的被摧毁了,几乎所有的竹楼化成一片灰烬,连那栋象征巴寨标志的碉楼也仅剩下一截断壁残垣,景象十分凄惨。找不到一个活人,倒是发现一个大坑里许多死尸,这显然是政府军对巴寨的死难者草草的掩埋,尔后政府军又匆匆撤离。阿德不知道政府军为啥走得这样匆忙,但我们知道政府军剿灭了巴寨,又奉命火速赶到弯欣,去攻打坤沙的老巢。 阿琦哭哑着嗓音,边走边呼喊茵香的名字,在巴寨转了几圈,哪有半个人影出来应答。一旁的阿德早就明白,这巴寨已经被彻底铲除,根本不可能再有一个活人,即使有活下来的人,恐怕也不愿呆在这死寂巴寨。 让阿琦在巴寨找了许久,了却他的心愿后,阿德方拉着悲伤不已的阿琦,离开了墓冢一样的巴寨。 阿德一路劝慰着阿琦,一边返回湘寨的临时营地。走到一片柞木树林,阿德一把拉住还沉浸在哀伤中的阿琦,说:“树林里有动静?” 说着,阿德从肩上取下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朝着响动的柞木树林悄悄摸了过去。阿琦这时也止住伤心,跟在阿德后面,亦步亦趋。走一会,就听见似狗吠的叫声,细辩却又与狗叫不同原来是一群森林狼在围攻什么。 热带丛林的森林狼皆是成群结队,少则三五只,多则数十条,xìng情十分凶猛,敢与虎豹缠斗,常常是虎豹远远瞧见它们,倒要退避三舍。阿德也知森林狼的厉害,不想去招惹它们,就同阿琦慢慢原路退回,准备绕过柞树林。还没退几步,忽然那柞树林内传来呼救的声音天哪!竟然是茵香的喊声。 阿琦闻听是茵香,那还顾得上许多,提着他的半自动步qiāng拼命往茵香的声音方向跑过去。阿德刚说了一句“别慌”,可阿琦已经冲进林子,接着就听见qiāng响。阿德情知不妙,适才他听狼群的吠叫,知道这群狼的数量庞大,一般三五只还能应付,倘是几十头那就几乎没有胜算。可这阿琦救茵香心切,哪还管这许多,阿德无奈也只好跟着过去,见机行事了。 茵香还有她的孪生妹妹宛茹,与巴寨幸存的老人fù孺,想去其他寨子投亲靠友。昨天,政府军攻进巴寨倒是没有难为他们,毕竟政府军不是土匪,再说那政府军中还有一位李小豹长官,他因馨姑之死极其难受,馨姑是田龙的爱妻自己的嫂子,他自然要维护巴寨活下来的老人fù孺。今天,幸存的老人fù孺从巴寨出来,大家各自去亲戚故友栖身,茵香和她的妹妹宛茹就投奔湘寨而来。走到这片柞树林时,她俩不幸遇到了这群饥饿的森林狼。 好在金三角的女孩不是大家闺秀,爬山攀树,打小就会。在林子中遭遇群狼,最好的逃生方式就是上树。问题是这群森林狼也是好几天没找到吃的,瞅见这姊妹俩哪肯放过,就在树下团团围住,其中几只狼用它们的利齿去啃那树躯干,竟要将那直径一尺有余的柞树放倒。姊妹俩恐惧万分,却又别无他法,无奈之下,两人轮换呼救,本以为今日定将葬身狼腹,深山密林哪有什么人来救? 茵香、宛茹绝望之际,林子里面突然qiāng响来救她们的竟然是夫婿姐夫。 突然出现的阿琦,一阵shè击,倒把狼群冲散四逃。阿琦以为没事了,正yù叫茵香、宛茹下树,后面的阿德赶上来,却急呼:“阿琦,快爬树!” 阿琦先是愣一下,马上就听从阿德的吩咐,他虽然不知道为何要上树但阿德的吩咐必不是无的放矢。爬树是从小练就的玩意,阿琦挎着步qiāng,三把两下爬上身边的一棵柞树。再看林子四周,阿琦身上徒起一股寒意。 柞树林四周,几十上百只森林狼在灌丛中蹿动,来回游走,根本没被刚才的qiāng声吓跑,仅过了几分钟,就重新聚集将这儿包围起来。 阿德也攀附在一棵树上,他比阿琦更明白今天被森林狼围困的危险xìng。如果是三五只那没事,被阿琦的一顿乱qiāng就赶走了。但现在却是几十上百只,这就麻烦了。庞大数量的群狼必有一头凶残狡猾的狼王,狼王的智商非同一般野兽可比拟,曾经就有猎人败倒在它的狡诈之下。 阿德听湘寨的前辈讲过一个关于狼王的故事,说是有位猎人在林子里遇到几只森林狼,就想猎杀一只,用它的皮毛给自己的小孩做褥子。他举qiāng瞄准一只母狼时,近前却有头皮毛更为油光水滑的公狼在晃悠,傻乎乎的似是前来送死。这头公狼从猎人身边一瘸一拐慢吞吞跑过,竟还是只受伤的家伙。猎人立刻放弃那只母狼,追踪公狼。 公狼逃跑的速度很慢,但却总是往灌木里钻,不好瞄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放了一qiāng,竟然就打中了公狼。公狼哀嚎一声,一蹦老高,接着跌下地来长挺挺死掉。猎人高兴极了,将猎qiāng挎在肩上,拔出刀来想剥狼皮拿回家去,他走拢公狼尸体正yù动手那狼尸忽然睁开眼睛,身子一曲一躬,弹跳起来,一口咬住猎人的咽喉,当场撕开猎人致命的喉咙。 眼下,这上百只森林狼将他们包围在柞树林,要想脱困恐非易事。阿德骑在树上,观察群狼动向。群狼似有高人指挥,全都躲在浓密的灌丛内,不时有一两只跳出来骚扰一下树上的人,尔后不等被qiāng瞄准,又快捷地蹿进枝叶草棵间。 阿德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心忖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被困在树上三五日,不被饿死也会渴死得找到群狼中的狼王将它击毙,或者能用什么方法大量杀死狼只,惊散狼群…… 给读者的话: 朋友,你阅读本小说后拜托点击收藏,点击收藏举手之劳,你阅读方便,也给作者鼓励,谢你了! 108.-第十八章、智斗狼王 阿德在树上琢磨了会,很快就想出对付森林狼的招来。说起来好笑,办法竟然是从狼身上学来的。那狼王的故事中,不是狼王佯装瘸腿麻痹猎人吗?今天说不得也要用此花招来欺骗狼群了。 主意打定,阿德对阿琦说不管呆会发生什么事不许开qiāng,我开了qiāng你才能shè击。阿琦自然答应,他现在非常清楚,也只有靠阿德才能解脱眼下的困境。过一会,听见一声树枝“咔嚓”断裂,怀抱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阿德突然从几米高的树树上跌落下地,重重摔在厚厚的苔藓上。围绕在四周的狼群也瞧见了,见阿德仰卧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摔死抑或重伤昏迷,就慢慢凑近,又怕树上的阿琦开qiāng。几经犹豫试探,树上的阿琦也仿佛睡着一般,老不闻响动,狼群的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 围住阿德的狼群逐渐增多,有几只跃跃yù试,在阿德身上触及一下又退开,依然不见他有活动的迹象。这阿德真是胆大包天,却又镇定如常,他实施的苦ròu计就为吸引群狼,更主要的是吸引头狼。可惜的是头狼始终没显身,而几只饿极的狼眼看就要一拥而上,将他撕碎。阿德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他霍地鱼跃挺身,手中的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喷出一条短促的火舌,几十发子弹泼水似的扫向身边狼群。 阿琦在树上也跟着开qiāng顿时,狼群被突如其来的扫shè,打得血ròu横飞,哀嚎惨叫,未中弹的夹着尾巴四散惊逃。这一次,不同阿琦的那次shè击,这次阿德的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是真实的击毙击伤数十只森林狼。可以想见,那只躲在幕后的头狼也一定被眼前的屠杀吓破了胆。 这时,阿德才招呼阿琦还的茵香两姊妹赶快下树。虽然打死了许多狼只,冲散群狼,毕竟狼王还在,它可不会就此罢休,狼族跟人类一样,报复之心不可小觑。阿德、阿琦领着茵香两姊妹,迅速离开柞树林,一路紧赶快走,终于回到湘寨的临时营地。 魏稼湘、贾思邈等头目听了茵香、宛茹两姊妹的述说,方知巴寨已经灰飞烟灭,想到季忠、老姚还有诸多熟识的老朋友,在这次政府军的围剿下,竟然全都罹难,不禁悲从中来,叹呼苍天不公,为什么让他们殁于这场狗屁清剿!哀伤之余,又举手加额庆幸湘寨老少躲过了这场兵燹大劫难。真是好险呀! 过了几日,湘寨临时营地平安无事,没有任何政府军的迹象。派出去侦察的人回来报告,说湘寨已经被毁,但未见一个政府军,周围几十公里也没有。这就奇怪了,这些政府军就像潮水一样,来时汹涌,退去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片狼藉。这跟以往的战争太不相同了,消灭了对方并占领地盘,总得有军队驻扎留守,不然费尽力气去攻打目的何在? 魏稼湘、贾思邈等头目想不通,猜不透,也就不去想不去猜,只要政府军撤走,等风声过了,再慢慢迁回湘寨。当然,现在不行,谁知道政府军在耍什么花招。小心行得万年船,还是多等等多看看再说。 魏稼湘等如此想,阿德的脑子也没停下来。他的想法却与父亲他们不同,他在思考,这次政府军显然是统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从湘寨、巴寨还有他在回家路上看见的军队调动,就可以证实这点;那么这次政府军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后,金三角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窝在这深山密林,得不到一点外面的消息,阿德也无从判断。于是,阿德萌生了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的想法。 阿德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魏稼湘也没有过多的阻拦。这次政府军围剿湘寨,若不是阿德的深谋远虑和随机应变,湘寨必遭巴寨覆灭的悲惨命运。儿子大了,成熟了,他想出去闯闯就由得他去闯dàng,再说湘寨无虞留他也没事可做,过多干涉也不符合他这老军人的xìng格。由是,阿德告别父母,再次离开湘寨临时营地。本来,他想叫堂弟阿琦与他一道同行,路上多个人作伴,一是遇事有个照应,二来也解除了孤身一人的寂寞。可阿琦自茵香来了后,就天天与她泡在一块,形影不离,正热乎劲大着哩,哪还有心思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阿德出去闯天下,只得作罢。 阿德走出小溪对面那道防线,进入丛林后,阿德就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没有道理,是心灵感应?是命运的告知?是吉凶的前兆?阿德皆不清楚。但这种感觉却象人的身影,一直跟随着他,亦步亦趋,步步紧逼。起初,阿德尚不在意,还以为是自己多疑;过一阵他觉得是有哪儿不正常,脑海的弦一下就绷紧了。 阿德是在原始森林独行,身上的那支英格拉姆手提机qiāng就提拎在手上,而且打开了qiāng机。这样的防范不是多余的,在老林子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拱出一头凶兽怪物来。 天正是中午时分,阳光从密密的枝叶藤萝间透撒下来,将丛林深处也照得光明亮堂。远处有卷尾猴在嬉戏的闹声,附近灌丛则是“悉嗦”的沙响哦!阿德恍然大悟,一下明白了,那如影相随的怪异原来就是这灌丛中的“悉嗦”声响。他停下来侧耳谛听,那声音没有了;他一走动,声音即刻又起……这会是什么东西?是人?是兽?但可以肯定的不是鬼魅。别说阿德不相信鬼神,就即或真有那玩意它也不会大白天跑出来见阳光呀。 阿德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弄清楚跟在身后的是啥,不然一个不明怪物老是跟在你屁股后边,不被吓死也要骇成神经病。阿德瞧见前边有棵野生榴莲树,就去摘下一枚,拿在手上,等那灌丛里的声音近了,他倏地猛转身,冲近灌丛将榴莲砸了进去一条褐黄的兽影箭样的从灌丛蹿出来,逃进树林;跟着,附近的灌丛枝丫亦在摇动发响。阿德瞧清了,是一群森林狼。 阿德这才明白,是自己前几天击杀了十数头森林狼,剩下的残狼居然一路跟踪,yù施报复。只因当时没击毙头狼,它今天居然尾随自己跟了这么远的距离。不难想象,这只头狼领着剩下的狼群,早就在湘寨临时营地外守候,一定是湘寨人设置了防线,它们才不敢偷袭。它们报复的耐心令人恐惧,几天过去了,还在附近转悠等候,只到阿德的出现。 这帮畜生,不好好教训一下它们,看来是甩不掉了。 阿德四周打量一下,俄顷有了主意。前边不远有片低矮的荆木树林。荆木这植物长不大,最高的也就两三米,径围大的才小酒杯粗细。可荆木弹xìng韧xìng极强,听说唐朝少林棍僧使用的棍棒就是用的这荆条。阿德抽出腰刀,顺手砍了一把小指粗的藤条,径往那荆木林里走去。也不知他在里面搞了些啥子花样,忙活好一会,才拍拍手大功告成。 阿德也不走了,他干脆就在荆木林内生火,将一些干巴野味放在火上烧烤,烤得油滋喷香,尔后大快朵颐。吃饱了,倒头便睡。虽是正午,但树荫下依旧凉爽,不一会就听见阿德呼呼大睡的酣声。 四周的群狼慢慢围拢过来,为首的赫然是那头狼王。狼王比普通狼个头要大出许多,它额角上有撮白毛,这是老狼的特征。就是它带领狼群一路跟踪阿德而来,由于那天阿德眨眼功夫杀了十数只饿狼,它也非常忌惮阿德,若是对付平常人,狼王早就带头一拥而上,将猎物撕得粉碎。这狼王对阿德既恨又怕,咬着阿德身后紧追不放,想等机会咬断他的脖子。现在,好像机会来了 群狼在狼王的带领下,谨慎地偷偷靠近熟睡的阿德。狼王身边有只母狼,它是狼后,在狼群中最是胆大凶狠,发现猎物常常是它带头攻击,当然也是它首先享用。见阿德没有睡醒来的迹象,狼后率先冲进荆木林,一纵一跃,扑往地上躺着的阿德…… 给读者的话: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朋友你认为这小说还不错,就请点击收藏,谢你了! 109.-第十九章、疮痍满目 母狼冲进荆木林,只听“嗷”地一声惨叫,母狼从地上一下被悬在半空,秋千似的dàng来晃去。呵呵,那猴急的母狼中了阿德的圈套,它后腿踏在一个用藤条设置的活套扣。活套扣一端系在一根被弯曲的荆条上,只要猎物牵动活套,那荆条便会瞬间弹直,将猎物猛然吊挂在空中。 这是阿德从小玩到大的把戏,不知套了多少野兽,今天狼后自己闯来也活该它倒霉。其实,这荆木林内还不止这一个圈套,阿德身边全是。无论哪只狼闯进来,都必然会吊在半空dàng“秋千”。 狼群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四下奔逃,狼后被悬挂在空中有若斩首示众般的威慑效果。唯有那头狼王不舍狼后,低沉哀呼在附近游走。可它又不敢近前,它心里明白自己一旦靠拢必将遭到杀戮。只怪它运气不佳,碰上了一位实在太强的对手。 阿德起身,端着qiāng有些戏谑有些顽皮地看那焦急乱窜的狼王,只等它耐不住来拼命时,一qiāng结果了它。过一阵,那狼王真的耐不住了,它缓慢地钻进荆木林,朝着阿德一步步走来……来得正好,阿德举qiāng准备点shè,却看见狼王眼中没有一丝畏惧,更奇怪的是亦不见一点凶残,倒似有一种送上门来让你shè杀的悲怆。阿德的心一下软了,蓦然对狼王的悲壮行止产生出敬佩来,这甘愿与母狼同归于尽的畜生竟也有人类的至情至xìng,倒叫阿德不忍心下手shè杀。阿德苦笑了一下,一手握qiāng,一手拨刀,做了一件他从未做过的傻事挥刀砍断了母狼腿上的藤条。 母狼跌落地上,挣扎着,一时立不起身。狼王好像也忘了面前执刀握qiāng的阿德,小跑步来到母狼身边,用脑袋帮助它站立起来,那情形真如恩爱夫妻一般。母狼早已吓得肝胆俱裂,它虽有些腿瘸,还能行走,挣挫起来,便头也不回一拐一跛往林子里遁逃。狼王跟在它身后,不离不弃,但却几次转身来瞅阿德,那狼眼内没了狡诈残狠的凶光,竟似有亮晶晶的泪花。 望着狼王狼后远去,阿德将刀放回刀鞘,继续上路。 那狼王真的是有灵xìng,阿德放生母狼,它就再不跟踪了。更令人称奇的是,有一天,阿德在去弯欣的路上,偶然撞上了这群森林狼,那狼王非旦没有报复行为,竟然在阿德前去的路上丢下一只死灰兔,好像是报答阿德放生之恩。阿德不免感慨万千,心忖思想,野兽有时比人类还要感恩戴德,自己杀死了狼族的许多同伴,仅仅救下那只母狼,他们居然就抛弃前嫌,化敌为友,把自己当着了报恩的对象。真是惭愧呀!在这群森林狼面前。 阿德走了好几个寨子,这些寨子以前都熟悉,有好多人还与湘寨有亲戚血缘关系。可现在这些寨子大都跟巴寨一样被摧毁殆尽,长满罂粟的田野被烧成一片焦土,寨子的竹楼被焚成一堆灰烬,举眼望去,满目疮痍。当然,一些没有武装的小寨倒是平安无事,政府军没去光顾他们。 阿德寻思,这一次政府军可是真的下了大本钱来清剿了,这样做究竟于他们有什么好处?金三角以后会是一种什么局面?这些问题困扰着阿德,他必需要弄明白,不然湘寨以后怎么办?那可是牵涉到几百号人生存的大事呀!不能就此打道路回府,干脆去坤沙的老巢看看,看他那是什么情况。 阿德忆起有一次去弯欣蓝色宅邸,坤沙对他说欢迎他常去玩玩,对他颇有好感。如果在蓝色宅邸碰上田龙那就更好了,凭他的判断,田龙一定会飞黄腾达,进入坤沙的权力核心,毕竟田龙的武功实在太高,何况还有坤沙嫡亲玛泰这个强硬的后台作支撑。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弯欣。 弯欣在靠近萨尔温江的崇山峻岭之中,阿德走了两天,到达那栋蓝色宅邸的地方。到了地方,阿德傻眼了眼前哪还有什么蓝色宅邸,跟巴寨一样,这儿亦是一片断壁残垣,劫难后的凄凉景象。阿德的印象中,坤沙不是有几千人的武装吗,怎么也同巴寨、湘寨一般被政府军摧毁?看来,政府军这次军事行动非同小可,金三角的未来凶多吉少! 阿德失去了继续打探的目标,接下他不知道应该往哪去了。 离开弯欣,阿德漫无目的地来到一个小村寨。这小村寨不是政府军攻击的目标,故依然如旧,炊烟袅袅,鸡鸣狗吠。阿德向一家农户借宿,那农户是掸族人,热情好客,不费口舌就住在他家了。晚上吃饭时,与主人家聊天说话,自然就说到政府军清剿的事上来。这农户除了种庄稼,也种一些鸦片,所以不无担心以后的鸦片卖给谁? 农户对阿德说,以前他这来过坤沙司令手下的大官,还是年纪很轻的两位小伙子,其中一位对人特别客气,记不清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称他田副官。这田副官人不错,就是说本地话不顺溜,好像不是我们这儿的人……阿德听了,立刻来了精神,这不就是说的田龙吗? 阿德忙问:“哦,你还记得他们是几时到的这里?” 农户掐着指头算了半天,说是什么什么时候,但那次来不是收鸦片,他们驮着十多匹骡马说是要去贡钦镇。农户一说,阿德就明白了,那日子正是政府军统一行动后的第三天,如此看来,田龙、玛泰他们躲过了这一劫。他们去贡钦镇肯定要渡萨尔温江,也就是说他们是去清迈,因为在清迈那儿他们有落脚的地点。 以前,阿德听父亲说过坤沙在清迈有个秘密据点,是一家什么夜总会,专门用来接待过往的黑帮头目。阿德父亲虽说是湘寨的首领,但归根结底也属坤沙管辖,自然亦是黑帮头目之一。有一年,阿德父亲去清迈办事,曾到过那家夜总会。这是听父亲偶尔说起,阿德没去留意记,大致有这个印象。 我该不该去寻找他们?阿德有些犹豫,他这次来弯欣潜意识里就是为了找田龙,找到田龙究竟要干什么他也不清楚,但脑海深处却始终有一种暗示在支配着自己。可能是阿德内心隐约蠢动的yù望,亦或是年轻人不甘终老深山做一方湘寨首领…… 可真要去寻田龙,阿德又如何能找到他呢?那家夜总会叫什么,在清迈市哪唉!都怪自己当时没记下来。现在距湘寨又这么远,总不能返回去问父亲吧。但阿德实在不甘心就此回去,正犹豫不决时,他忽然想到一个人,想到一个少女湄莎。湄莎就在贡钦镇附近,去那打听田龙的消息,也可以顺便去看看妹子一样亲的湄莎呀。再说,他与湄莎分别时,那丫头对他表露心迹,一定要嫁给他,让他心里也是一阵情潮澎湃娶不娶总得要给她一个答复才是,阿德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对!先去贡钦镇打听,再去清迈寻找,我阿德就不信,若大一家夜总会会寻不到?即便找不到,去看看湄莎妹子也不枉走一趟。 第二天,阿德义无反顾地去了贡钦镇。 给读者的话: 朋友,看了请记住点击收藏,谢你了! 110.-第二十章、柔情似水 阿德到了贡钦镇,贡钦镇尚在军管之中。 一支政府军把守在这儿,盘查过往行人,看情形像是堵截金三角腹地往外流窜的dú枭黑帮。不过,阿德对这支政府军的盘查行为又颇感疑惑,看似那些士兵荷qiāng实弹戍卫在路隘渡口,却又一点都不尽心,任其人来人往,根本不搜身盘查,拦路卡口简直形同虚设。 阿德疑惑亦属正常,只因他不知这支政府军的指挥官就是李小豹。李小豹前两天在萨尔温江遇到田龙、玛泰后,他就完全放弃了堵截黑帮dú枭的职责,堵截黑帮dú枭不就意味着与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田龙难堪吗?过几日,他李小豹还得去清迈与田龙汇合,明摆着自己不久的将来也极有可能是黑帮dú枭一分子,岂有自己与自己过不去的道理! 阿德自然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内幕。他在贡钦镇转悠了半天,没打听到关于田龙的半点消息,就决定沿萨尔温江去附近的一个小寨子,看望湄莎妹子。 在江边浣洗衣衫的湄莎,正与寨子的几个姐妹在说笑,一位少女忽然说:“你们瞧,那边来了位男子,是哪家的亲戚?” 湄莎也抬头望,阳光下,一位掸族打扮的青年,挎着柄腰刀,背着行囊,仿佛自金色的天际而来。那熟悉的身影,还有那英武的脸庞,不是她的阿德哥是谁湄莎心儿“嘭嘭”狂跳起来,全然忘记了手中的浣衣…… “湄莎,不好了,你的衣衫被水冲走了!”一位姐妹在湄莎身边大声叫喊。 半晌,湄莎惊醒过来,她也不管被江水带走的衣衫,亦忘怯少女的羞涩,迎送着阿德奔了过去,口中呼叫一声:“阿德哥!” 寨子的姐妹并不认识阿德,见湄莎那不顾一切的劲头,早已瞧出他俩关系不一般的端倪,开心地学着湄莎,齐跟着喊阿德哥,把一个湄莎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当晚,湄莎全家杀鸡宰鸭,盛情款待阿德。上次,阿德送湄莎回家没能好好招待,这回无论如何也得多挽留他住房几天。湄莎家除了有父母,还有一位十来岁的弟弟,家境还算富裕。这一带土地肥沃,生产的粮食菜蔬完全能够自给自足,就是手中少有余钱,一旦遭遇灾祸病患,马上就陷入困境。上次,就是湄莎母亲患重病,才让那人贩子钻了空,差点把湄莎卖进窑子。幸亏遇到阿德,不但解救了湄莎,还把她安全无恙一路护送回家。 湄莎回家后,她的神态表情与过去大不相同,常常一个人在她房间发愣犯呆。起初父母还以为她是因为受了惊吓,就想为湄莎说门亲事,冲冲喜,洗洗她的晦气。哪知湄莎闻听给她说亲,突然xìng情大变,一改少女的羞涩含蓄,竟说出她此生非阿德不嫁的话来。这可难刹了湄莎父母,那阿德仪表堂堂,确是一位不错的好小伙子,问题是他家在何处,人在何方?问湄莎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反复强调说她的阿德哥一定会来找她,他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过她的。父母将信将疑,只好随着湄莎等待。 今日,阿德凭空而至,全家自是高兴,早把阿德当女婿一样看待了。湄莎家属掸族的一个分支,这一带少数民族的风俗是只要定下婚约,青年男女就可自行作主洞房之事,父辈绝不干涉。只是,湄莎家人作如此之想,阿德却毫不知情倘以阿德一贯的细密心思来猜度,恐也未必。 吃罢晚饭,暮色渐浓。阿德高兴喝了好几大碗米酒,人就有些微醉意,乘着酒xìng,他走出湄莎家去江边散步。本来,兴奋而羞赧的湄莎在家布置她的闺房,她今晚yù与阿德哥蒂接连理,又担心阿德哥像上次那样不与她亲热,胸脯里如有动物在蹦撞一般不安……许久不见阿德回来,她就出去寻找。 月色似银,婵娟圆润,萨尔温江闪烁粼粼波光。远山黛墨,近树浓郁,旷野河川蛙鸣虫啾。热带丛林的夜晚,有一种静谧安详的沉浸,一种情深意长的韵含如果当情爱即将与你相拥的时候。 湄莎在江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过去,轻轻叫道:“阿德哥!” “湄莎,你来了。”阿德回头瞧见湄莎。 湄莎靠边在阿德身旁,阿德很自然揽住她的肩头,依旧如大哥哥一般呵护。二人一时无语。 许久,阿德方开口:“湄莎,你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不了解我,我不愿意呆在你这或者我家,默默终生,我这一辈子很可能会四处漂泊,无法留在你身边照顾你,还有你的父母……” 阿德说着,湄莎早就落下眼泪。她转身望着阿德,一字一顿说道:“阿德哥,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什么时候能回家看我,我都要做你的妻子,在家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 阿德没想到湄莎爱他爱得如此动情,如此深彻。人非草木,阿德也是有血有ròu的男人。月光下,看见湄莎满脸泪珠如线,楚楚动人的俏丽模样,阿德终于忍不住搂紧她,在她梨花带雨的脸颊上狂吻起来。湄莎也不顾少女的羞涩,迎着阿德的嘴唇亲贴俯就。二人身子如胶似漆般地紧沾一起,藤树绞缠,水rǔjiāo融,再也无法分开。 情yù之火渐渐燃烧……忽然,湄莎推开阿德,说:“阿德哥,你等等我好吗,我要洗下身子,刚刚才干净我洗的时候,不许偷看我!” 姣洁的月色下,湄莎褪尽衣衫,慢慢浸泡在一江清水中,任由津凉的萨尔温江轻柔涤濯,一缕长发披在她洁白的胸脯上……良久,湄莎从江水出来,来到她的衣衫旁,衣衫整齐地铺在一片青草上,她默默躺下,身子迎着似水的月光,轻轻呼道:“阿德哥,你过来!” 阿德回转身,看见湄莎丝缕不挂的胴体,宛若一条银色的雪鱼。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令他身不由己地缓缓走近那银色的雪鱼…… 一团浮云飘来,遮掩了明媚的月亮,天色一下暗淡无光。四处的蛙虫仿佛远遁,鸣噪啁啾顷刻模糊不清,唯有湄莎如莺的呻吟清晰可辩…… 萨尔温江两岸流径着这样一个古老的凄美传说:在江边的一个寨子,有位美丽的少女深深爱上了位英俊的小伙子,她与小伙子山盟海誓,相爱到老,永不变心。就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少女把自己jiāo给了那英俊的小伙子。不久,小伙子出远门打工,发誓说要挣许多钱回来,让少女的一生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哪知小伙子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听人说他娶了国王的公主,做了乘龙快婿,享受着宫廷的豪华生活…… 可怜痴情的少女不知小伙子变心,还天天在江边守候盼望。天长日久,少女化作一棵相思树,那相思树的枝叶都朝着小伙子离家时的方向,永不更改。 说来也让人不可思议,萨尔温江岸边的相思树真的就是向着一个方向,似乎印证了那个古老传说的真实xìng。 湄莎躺在阿德的怀中,给他讲了这个凄美的故事。湄莎幽幽地说:“阿德哥,我把自己给了你我不后悔,真的,以后就是变成相思树也不后悔……” “相信阿德哥,我就是走得再远也会回来找我的湄莎!”阿德轻轻吻她一下,抱紧湄莎,语气平静但却坚毅地说,“你不会成为相思树,你要是成了相思树,我回来也守在树下永远陪伴湄莎!” 111.-第二十一章、踏上遥途 阿德在小寨呆了几日,天天与湄莎形影不离,千恩万爱,但是想到自己的未来,湘寨的未来,现在还有湄莎的未来,阿德还是决定去清迈寻找田龙。 湄莎送阿德去贡钦镇时,她在江边的阳光下,久久伫立不动,真如一棵令人心酸的相思树。祈祷美丽多情的湄莎不步那传说中的少女前尘。 阿德来到贡钦镇,乘渡船过江,遇见了对贡钦镇警察叱喝的李小豹。当时,阿德对李小豹的身份颇为生疑,那帮警察怎么会惧怕一位与自己一样打扮的老百姓。后来与他结伴去清迈,在路途的一片榧树林遭遇土匪时,二人握刀的姿势让他们认识了对方。原来,他俩皆是田龙的兄弟,皆是去清迈寻找田龙。关于贡钦镇政府军设关守卡缉拿dú枭黑帮的敷衍了事,阿德也弄明白了原委,那政府军的指挥官就是李小豹,李小豹自然不会卖力去抓捕田龙的同党。还有,贡钦镇的警察惧怕李小豹,也就不言而喻了。 来到清迈,到了那家竹器藤编工厂见玛泰,以后的事就顺理成章。监狱营救田龙,诛七,杀达孟,血洗清迈,尔后,阿德便一下子擢升为特别联队队长,进入田龙权利势力的核心。接着,阿德同田龙等人一道,去芭堤雅,在湄公河遭伏击……一晃就是几个月,血雨腥风,杀戮复仇,一连串的仓促突变,令阿德目不暇接,有如梦幻一般。只到有一天,田龙司令找到他说了一件惊天大事,阿德才恍从梦中醒来(详情参见《yù望丛林》一卷)。 那一天,阿德被田龙司令叫到弄桫镇。在田龙司令身边还有参谋长李小豹、副参谋长熊逸,三人的脸色皆十分严肃,似是要告诉阿德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阿德有些忐忑不安,瞧着他三人不说话,等待田龙司令吩咐。 田龙的模样有点疲惫,像是几天没睡好觉,他瞧看阿德许久,方说:“阿德,我作了一个重大决定,我还有阿豹、阿逸准备退出军团,离开金三角,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过一种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 阿德一听大惊,他本聪明过人,诸事皆能预料在先,却万万没有想到田龙司令会在如日中天的情形下,金盆洗手,抛弃人人梦寐以求的金三角乃至东南亚黑势力的最高权力宝座。那意味着无数金钱、荣华富贵、生杀予夺的权力之杖,有多少人不惜生命,不顾一切,穷尽流血杀戮、尔虞我诈的方式在争夺,可田龙他们竟然说放弃就放弃,如同放弃敝履那样的干脆。 但接下来田龙的话更是令阿德愕张嘴唇,有如遭到雷击电劈一般。 “我们退出金三角之后,就由你阿德接替我的位置,全权处理军团所有事务……” 阿德惊怔半晌,好不容易醒悟过来,急忙说:“司令,我没有能力担当这副重担!我不是谦虚,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不在,还有阿豹、阿逸也不在,谁来管束几千名弟兄,只恐怕你们走了金三角就会大乱!” 阿德此说,让田龙感到莫大的欣慰。毕竟,拱手将一份若大的“事业”jiāo给阿德,他的内心深处无论如何也有不甘情绪。听了阿德说金三角没了他田龙就不行的这番话,田龙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这是人之常情,不必苛求田龙有圣人心怀。凡尘俗世皆是芸芸众生往来,所谓圣人你在哪里见过? 不必去说那些圣人伟人。反过来,田龙还安慰阿德,说他田龙为阿德执掌权力已经作了考虑,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时间,他会将金三角的所有网络关系,权利财产,逐一移jiāo清楚,让阿德顺利登上权力的巅峰。 为鼓励阿德,田龙还讲了一件神奇的事:他在清迈为玛泰和玛泰母亲做佛事超渡的时候,又看见了班科镇化龙寺的那位高僧。蒙那位高僧点化,他须臾之间就回到了巴寨,让他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替代者,那替代者不是别人,正是副司令阿德。他田龙虽然不迷信,但对高深莫测的佛门奥秘却是十二分的敬仰,既然佛门明确无误指示,金三角的未来司令是阿德,所以阿德大可不必存顾虑,放开手脚大胆去做云云。 阿德确实有些担心自己不能胜任,但内心对权力的渴望与普通人一般无二。他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断定了田龙移jiāo权力已成现实,自己不日登上金三角黑帮司令的宝座亦木已成舟,就向田龙诚恳进言,希望他能答应自己几件事。 阿德要求田龙不要立刻宣布辞去司令的位置,就说他因什么原故暂时不能履行司令的职责,期间由阿德负责所有事务,这是其一;其二,如果阿德遇到什么大事难事,田龙司令还需重新出马,收拾残局;其三……阿德果然是深谋远虑的王者,肩负千钧的帅才。他如此请求田龙,既能达到使田龙满意的目的,又能让自己风平浪静地接管众人觊觎的权力高位。 阿德的请求合情合理,田龙自是满口答应。接下来,就是权力jiāo移,金三角大小头目的详情,散布在东南亚的各秘密据点,瑞士银行的账号密码,政府要员的联络名单,以及在政府部门安chā的间谍密探等等……这些,有的阿德知道,有的却是第一次才清楚。 终于,有一天田龙向金三角、东南亚乃至全球黑势力宣布,他田龙因身体的原因暂时退居二线,由阿德副司令全权代替他行使职责,谁敢不服从阿德副司令的指挥,按照“十大军纪”严惩不贷。 那一天,阿德有些精神恍惚,更是亢奋不已,现在他虽然名义上还是副司令,但实际上田龙的指令一旦宣布,他就是一权在握的金三角黑势力老大,货真价实的一把手。此时的阿德,忽然有一种立巅峰俯瞰旷野的自豪感,同时却又亟然产生出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他眼前似乎有一条通天大道,那大道延伸于烟雾弥漫之中,是那样的不可预测而又遥远无垠…… 阿德寞地忆起在萨尔温江的夜晚,湄莎给他讲的那凄美的古老传说,自己离开湄莎才几个月,就做了金三角的老大,跃升的地位比那忘恩负义的小伙子不知要高出好多莫非真会是冥冥之中苍天给自己的谶言? 112.-第二十二章、事发惊变 阿德登上权力的宝座后,首先想到的是开发“鬼”树林的宝藏,那是他多年的梦想。阿德之所以有今天,其实很大因素也是为“鬼”树林矿藏之故,这笔巨大的财富发掘出来干什么没去想,只是不愿让它深埋地下而已。 要说现在,阿德手中可支配的金钱亦是天文数字一般庞大,田龙移jiāo给他的瑞士银行帐号上的资金令他瞠目结舌(田龙告诉阿德他转走了一部分,说是要去做一件慈善事业),同时,那艘公爵号赌船的每天进项也是非常可观,当然更不消说,每年年底与世界各大dú枭巨头的dú品买卖了。 坐上金三角黑司令jiāo椅后,阿德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曼谷,到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找那位叫做查树的经理。找查树经理,自然得叫上当地的黑社会小头目奎西,上次查树不是花钱请奎西来威胁阿德吗?这回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那查树拿什么话来解释。 阿德、骚马还有新提升的副参谋长阿琦等人,由奎西领着,一路说说笑笑,去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说到上次冲撞阿德老大,奎西还有些不好意思。阿德却大量,亲昵地骂道:“你他妈还惦记着这屁事呀!” 见老大如此笑骂,知道阿德没有计较,奎西也就释然,遂高高兴兴去见那查树,让这家伙也受点惊吓。 提起那位查树经理用黑帮小头目奎西来威胁身为特别联队队长的阿德,阿德心里也直是好笑,就不知道今天去了,他会如何惊愕?阿德忽然想起,当时他匆匆离开天堂山温泉,要奎西对查树转告“不答应条件,他们就别在曼谷开公司了”的话,未知他们是怎样答复的?就问奎西,奎西刚要向老大汇报时,却见阿德停住脚步,眼睛朝着街边的什么瞅看 还有一个街区就到了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路边一位垢面男人带着个小男孩,在向过路众人乞讨要钱。这样的情形在繁华都市常见,没有多少人在意。可阿德偏偏无意瞧了那小男孩一眼,小男孩大约两三岁,衣衫褴褛,眼角挂着泪痕,面目却十分清秀。阿德不由放慢了脚步,眼光朝小男孩处停留了几秒钟忽然,小男孩用英语说了句什么没听清,阿德心“格登”跳一下,那小男孩接着再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有如一柄匕首刺穿了肝脏,又仿佛一颗子弹击透了头颅,阿德顿时感到天塌地陷一般,浑身颤栗起来! 那乞丐小男孩嘴里吐出的英文竟是“舅舅”一词。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这乞讨的小男孩居然是阿德的外甥亓魏,阿姐紫雯的儿子,难怪阿德瞧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阿德愣了半分钟,霍地几步冲上前,一把抱起小男孩,厉声对骚马喝道,将这垢面男人控制起来! 骚马、阿琦等人极为诧异,不明白阿德何以瞬间色变,一把抱起那小乞丐,并用从未听见过的严厉口气命令他们。不敢怠慢,骚马等人迅速将那毫无反抗之力的乞丐男人擒拿,然后听阿德发落。路上行人,见几位彪形大汉忽然扭着一位垢面乞丐推搡疾走,不知发生何事,还以为是政府密探抓捕案犯哩。乞丐男人yù喊出声,却被骚马锁定咽喉,仅有喘气的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 阿德此时也不去那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了,抱着小孩子,立刻回到曼谷的黑帮据点一家拍卖经营古董文物的公司。 在这家公司的地下室,那个乞丐男人经受了世上最残酷的刑询。因为在回据点的路上,骚马他们知道了阿德司令怀中抱着的孩子竟然就是老大的亲外甥,既然是老大的外甥,那他怎么会沦落到乞丐手中成为乞讨的道具,这就得从那乞丐男人身上找线索了。金三角黑势力的残酷众所周知,何况这牵涉到阿德司令的至亲,可以想像那乞丐男人所吃的苦头有多甚。很快,那乞丐男人就吐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从那乞丐男人口中了解到的情况,更是让阿德心惊ròu跳,发指肺裂。原来,在几天前,曼谷的丐帮团伙看见,街头流落着一位带着位小孩子的年轻少fù,就将她们欺骗到曼谷著名的贫民窟。一般来讲,金三角的乞丐帮与黑势力没有什么联系,这是因为黑势力不屑于乞丐那点蝇头小利,反之乞丐帮也不敢去招惹凶残的黑社会人物。 其实,揭开乞丐王国幕布,那里面也是极其邪恶残忍,事实上,比之黑社会的暴行也不差到哪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P区乞丐王国,丐帮头看见弄来位漂亮的少fù,当即就yù施暴,哪知那少fù异常刚烈,拼死反抗,一时若怒了丐帮头,竟拔刀将少fù乱刀捅死。留下的那孩子,丐帮头指命先拿去做几天乞讨工具,过段时间就送“加工厂”回炉,做一个令人可怜的残疾木偶。乞丐王国的所谓残疾木偶“加工厂”实在是丧尽天良,诸位看见的那些瞎眼、断肢、畸形乞儿,不敢说全是那些畜生残忍施与的,但很多“杰作”出自他们的暴戾却是不争的事实。 愿苍天惩罚这些畜生! 那小孩就是阿德的外甥亓魏,照理他在一年前见过阿德,本不会有多少记忆,好在他常看见阿德抱他玩耍的照片,对阿德舅舅印象深刻。这孩子跟阿德一样,极其聪明,瞧见阿德从旁边路过的,一眼就认了出来,并用英语向舅舅呼救。一边的乞丐男人哪知小孩口里“嘀咕”的啥,如果那家伙知道小孩在呼救,他很有可能当即捂死他的嘴,让阿德擦肩而过。好险呀! 当阿德从那乞丐男人口中掏出事情真相后,他胸中的怒火已经不可形容。现在,阿德才真正懂得,当初田龙司令失去馨姑,失去玛泰,是那般的没有理智,那般的不顾一切疯狂复仇,疯狂杀戮!想到自己早先还劝田龙冷静处理宕哥一事,自己真他妈混账透顶!以阿德的智商,根本不用分析,那惨死的少fù就是与阿德耳鬓厮磨、青梅竹马的同胞阿姐紫雯呐!阿姐紫雯为什么携带着孩子会突然流落街头? 此时,阿德已没有时间去多想,因为此时,阿德的杀心已如决堤之水,冲走了理智、冷静、人xìng……任谁皆不能阻挡! 事实上,这时阿德身边也没有如田龙、李小豹等有力量的人物来劝阻,现在,他身边的一帮心腹,杀戮之心恐怕丁点都不输于他们的老大阿德。 狗日的丐帮,敢对阿德老大的亲人下手,敢在老虎头上拉屎撒尿,这不是活腻了!骚马、阿琦还有那位奎西,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挤出了乞丐男人的所有口供,也不等阿德吩咐,抽刀零碎,剜眼断肢,将那倒霉的乞丐男人割得鲜血淋淋,惨不忍睹。阿琦、奎西亦是第一次实施黑帮最严酷的惩处,心内尚有一些忐忑不安,可那骚马却是驾轻就熟,毫不手软,让那乞丐男人受尽许多折磨。 不过,阿琦、奎西很快就会适应这样的残酷杀戮,因为,阿德司令已经让仇恨烧红了眼,憋zhà了肺,他要血洗P区乞丐王国。 “世人诸等,佛藏于心,魔藏于心,佛为魔,魔为佛,皆在转念间!”还是那位无名高僧透彻人心,点破迷障,田龙有两次机缘得遇,终于脱却苦海,就不知沦入魔道的阿德与佛有缘无缘? 113.-第二十三章、大开杀戒 当阿德从乞丐手中解救下外甥的那一刻起,P区乞丐王国毁灭的劫数已是由天注定,再无更改。 第二天,奎西与骚马潜入P区乞丐王国刺探情报的时候,阿德从芭堤雅麻老大那紧急调来十多位人马,来到曼谷古董拍卖公司待命,此时,加上阿德原有的亲随人数已达三十之众。曼谷也有人数众多的黑帮,同样归属阿德统领,但阿德却不想动用他们,防的是他们中有警察密探,容易泄露消息。不是怕泄露消息给P区乞丐王国,而是不想让警察知道P区乞丐王国毁灭的真正原因。 不难想象,阿德毁灭P区乞丐王国会达到何种残酷的程度。 深夜,两辆二十多座的旅行车载着三十多号全副武装的黑帮杀手,杀气腾腾驶进了界于城效结合部的那片贫民窟,包围了一栋如同鹤立鸡群的花园洋房。 这栋花园洋房占地面积有两百多个平米,三层楼,四周有道围墙包裹。这就是乞丐王国的“国王”,一位四十来岁的独腿男人的“宫殿”。追溯起来,这独腿男人小时候也是乞丐王国的受害者,只因他长大后学会了心狠dú辣的手段,加之他聪明伶俐,渐渐爬到乞丐王国的顶峰,做了丐帮首领。 丐帮首领是不必去沿街乞讨的,何止是不必去沿街乞讨,他的享受可说堪比百万富翁。世界上有些事简直令人不可理喻,照说他丐帮首领小时候被残忍断腿充作“乞丐道具”,长大后的他应该对这丧尽天良之事深恶痛绝,可他非旦不制止,反而变本加厉,玩出更多的惨绝人寰的勾当,制造出各种畸形残疾的乞丐来,以博取人们的同情怜悯,讨来更多的金钱共他挥霍享受。 人呀!一旦兽xìng占了上风,干出来的事来比禽兽不如。 这时,丐帮首领躺在一张大床上,身边有好几个年轻女人一丝不挂,围住他,在供他玩乐施yín。有一位女人满脸是泪,似是新弄来的不愿任他污辱,丐帮首领正恶狠狠威吓,说若不老老实实过来伺候他,就扔进地下室去喂老鼠。其他几位女人在一边劝说,说那地下室真的很恐怖。有一位就进去过,她现身说法,自己还没在里面呆一分钟,就有无数的硕大老鼠围拢过来……她就马上同意丐帮首领的任何要求了。 丐帮首领yín笑着瞧那哭泣女人,yù吩咐其他几位女人把她强拉过来门却“怦”一声被踢开。丐帮首领脸上的yín笑顷刻僵凝了,他看见一位年轻男子领着几位荷qiāng实弹的凶刹神闯了进来。 年轻男子自然是阿德,他对几位女人说:“你们把衣服穿起到隔壁房间去。”尔后调脸盯着那丐帮首领,半晌方才开口,语气之寒彻足以能结冰凝霜,“你大约还记得前几天,你用乱刀杀死了一位女人吧,就在这儿。说吧,你杀了她多少刀?” 丐帮首领当然记得,这事还没过多久。其实,他是不想杀那女人的,那女人与以前他玩的女人不一样,姿色不错还不说,地下室的老鼠竟吓不倒她。越是难降的女人,他越是有兴趣,实在不行干脆用强。哪知那女人xìng子刚强,宁折不弯,在他强暴她时,竟差点咬掉他的耳朵。一时怒起,丐帮首领才数刀捅死了她。 现在,眼前来的这帮人是谁?与那女人是什么关系?丐帮首领心存侥幸地还想问一问,说不定大家都是一条道路的。 阿德似乎早就看穿他的心思,依然平静地说:“你想知道我是谁?与那女人是啥关系?对吧。告诉你,我就是金三角的老大阿德,那女人就是我的同胞阿姐。” 金三角的黑老大阿德,谁人不知,无人不晓!丐帮首领当即眼前一黑,几yù昏死过去。接下来的事,就不必细述了,太过血腥,清朝的剐刑大家知道吧,就那样。 事毕,阿德从那血流满地的房间出来,听见隔壁房间有个女人在喊叫:“放我出去,我要我的孩子!” 阿德皱眉,去了那房间,哭叫的正是刚才被威胁送地下室的女人。阿德问她什么事,她说她的孩子被送到一间医疗室,要把他变成残疾人做乞丐,快放她出去,她要去救他的孩子再不去就晚了。骚马说我知道那地方,还真不清楚那是个这么邪门的地方。 随即,阿德等连同那女人一块去了那所谓的“医疗室”。 到了这,阿德才真正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那儿,有几个身披白大褂的畜生正对一些孩子实施世上最残忍的“手术”……幸好,阿德他们来得及时,否则那女人的儿子就变成一具“乞丐工具”了。 那女人一把抱住她的幼儿,失声痛哭起来。几位貌似医生的家伙也被骚马他们控制,阿德正yù发落,有位手下匆匆进来报告,说有辆警车到了。大约是刚才对丐帮首领施酷刑时,动静太大,这乞丐王国有人向警察报警。本来,阿德想既然惊动了警察,就马上撤走,把这几个白衣畜生带回去处理,反正已经杀死丐帮首领,就不必将事态闹得惊动警局,可那抱着儿子的女人一句话,却让阿德临时改变了主意。 那女人说,她就是被警察送到这里来的。 原来,也有警察参与到这丧尽天良的勾当中。阿德对骚马吩咐了几句,骚马乐呵呵点点脑袋,就跑出“医疗室”。剩下阿琦、奎西等依旧在屋内,看管那几位披白大褂的畜生。 不一会,进来了三个警察。其中一位大约是警长,生得肥头大耳,吃得红光满面,约莫是熟门熟路,他们竟然毫无戒备地走进屋内。当瞅见阿德等一干陌生人,才想起掏qiāng 阿德平静地说:“别掏qiāng了,你们回头看看,只要你的手再动一下,你就会变成马蜂窝。” 其实,也用不着胖警长回头看了,他的腰间已经被一支硬梆梆的玩意顶住,那玩意不是手qiāng,而是真的能将他浑身穿无数窟窿的M16自动步qiāng。 阿琦、奎西上前将几位警察缴械,然后看老大怎么发落。几位警察做梦也没想到,在他们的辖区,竟有人敢卸他们的qiāng,将他们当俘虏玩,这在曼谷是极其罕见的。不错,曼谷也是黑社会猖獗的地方,但一般黑社会的人物尽量避免与警察发生摩擦,更是不易出现冲突事件。像今天这样公然缴械卸qiāng,简直是闻所未闻。 警长还壮着胆,色厉内荏地问:“你们是谁?胆敢扣押警察……” 话还没说完,就差点被身后的骚马用qiāng管狠狠捅断肋骨,痛得他立马说不出话来。另两位警察,早已吓得屁滚尿流,闭紧嘴巴,不敢吭声。 阿德对抱小孩子的女人和蔼悦色地说:“你别怕,我们是政府稽查,专门管他们这号人的你看看,把你送到这儿来的是不是他们几位?” 抱小孩子的女人扫了眼几位警察,畏畏缩缩地说就是他们。阿德点点头,告诉那女人你可以走了,现在没有人敢拦你。 阿德踱到几位警察面前,认真打量一番,问:“你们真是警察?” 几位没吭声,那就是默认了。 “你们真是警察!很好睁开你们的狗眼瞧瞧,”阿德突然脸色一沉,冷冰冰地说,“这屋里的小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知道吧,宛瞎孩子的眼睛,剁断他们的手脚,去当乞讨的工具就为了几个臭钱,身为警察你们不但不尽职责,反而丧尽天良同这些畜生勾结,一道残害无辜儿童,苍天不会饶恕你们!” 阿德说着,话语中渐露杀机:“想知道我是谁吗?不妨告诉你们,我叫阿德,金三角的老大。知道了我的名字,就是你们的死期到了骚马、阿琦,将这几位先生捆起来!” 当几位警察被捆成粽子模样时,阿德恶狠狠地命令:“屋里的小孩子带走,这儿浇上汽油、酒精还有,连这一片房屋全部烧光!” P区贫民窟有上千房屋,那天晚上被一把大火通通烧光。死了多少人没法统计,皆是无名无姓的乞丐,火起之时这些乞丐四下逃散了,不可能详查。但有一点政府当局是清楚的,那次大火中,有一辆警车还有三名警察葬身火海,以身殉职了。 兹事体大,政府当局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调查起火原因。查来查去,却查不出究竟。有人怀疑是黑势力所为,可从黑社会内部,却也找不到半点线索,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政府当局肯定查不到线索,须知,阿德这次屠戮乞丐王国,用的人手除了自己的亲信和圈在麻老大秘密据点极少外出的杀手,曼谷黑势力中,就只有一位奎西参与。奎西此时已成了阿德的心腹,攀附之心正甚,岂会吐露一星半点消息。 给读者的话: 朋友,阅读了本小说认为还不错,就请点击收藏,点击收藏举手之劳,谢你了! 114.-第二十四章、东渡日本 摧毁了乞丐王国,阿德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瞧着阿姐紫雯的儿子,阿德的脑海开始盘旋出一团疑云。 阿姐紫雯在日本生活得好好的,怎会忽然流落到曼谷街头,就算到了曼谷,她也可以去清迈(阿德在任副司令的时候还不知曼谷的秘密据点,但他去信告诉过紫雯清迈的据点呀),让那儿的兄弟送她回湘寨。所以,阿姐紫雯只有一种可能,她受到强烈的刺激,丧失了提防的能力,才在曼谷遭到暗算。 那么,阿姐紫雯又是受到谁的强烈刺激?不用分析,最大的嫌疑就是阿德的姐夫亓灏。亓灏,他怎么会对阿姐如此狠dú?何况,还有他亲生儿子呀!阿德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但阿姐紫雯是他世上最亲的亲人,不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为阿姐报仇雪恨,他阿德这个黑帮司令也就不必再做下去了。阿德考虑了两天,叫来骚马、阿琦还有奎西。 “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事,先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一放,我得去日本办件事。” 去日本办事,自然是为老大的阿姐紫雯伸冤,那日本的仇家显然是司令的姐夫,这是他家私事,大家不便参言。 “奎西,你还是留在曼谷,有事我会通知你。骚马,你与阿琦带着那几个孩子回基地,我外甥送到我父母那去,先不要告诉他们阿姐的事你们放心,我去日本很快就会回来。”阿德作了安排,便在曼谷搭乘日航飞往东京。 阿德乘坐的飞机是当时最先进的波音737。他此时西装革履,俨然一位富家公子。不过,阿德这次却没带任何武器,不是他不想带,实是飞机上不允许。但这难不到阿德,要知,金三角的黑势力网络遍布全世界,日本的什么山口组、古鸠株式会社等等黑帮组织,他全清楚。在他们那搞几支武器,简直轻而易举。只是,这次要杀的人是阿德的的姐夫,他外甥的亲生父亲,他能痛下杀手吗? 阿德坐在飞机的舷窗边,望着海浪一样的白云,心事重重,满脸忧郁。阿德人本就十分英俊,蒙上yīn霾的面颊更显一种冷峻山岩之美。此次乘坐的是商务舱,座位宽大阔绰,且又较为安静。不一会,阿德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梦中,阿德看见紫雯笑容可掬地向他走来,走近了,却见她笑容变成了哭泣,而流出的眼泪却是滴滴血珠阿德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竟是满头大汗。 身边坐着位年轻美丽的小姐,用满是关切的目光瞅着他,用英语问到:“先生,做恶梦了喏,你满脸的汗。”说着,递给阿德一叠纸巾。 这年轻小姐的语气真像阿姐紫雯,温柔关切,似乎还带着些许焦虑。阿德立刻对她产生出一种好感。长时间飞行,旅途寂寞,二人自然攀谈起来。那小姐告诉阿德她叫稻穗芳子,家住日本横滨,这次是到泰国考察旅游景点,她是做旅游方面工作的。稻穗芳子还告诉阿德,她父亲也是有梦魇的毛病,所以阿德做恶梦,她就想起父亲,就与阿德有一种亲近感。 日本女孩一般比较开朗大方,尤其是做旅游职业的,更是容易与人熟识。再说,阿德一位富家公子打扮,且人又英俊潇洒,稻穗芳子更乐意与他结识。没多久,稻穗芳子就阿德阿德地称呼起来,与他倒成了多年好朋友似的。 阿德当然不能告诉稻穗芳子自己是金三角的黑帮司令,更不能说出他此次是去取人xìng命的秘密。就信口胡诌自己是热带雨林的科研者,毕业于泰国朱拉隆功大学植物系云云。哪知,听阿德说他研究热带雨林,稻穗芳子就来了兴趣,说非常愿意与阿德jiāo个朋友,下次再来泰国,希望阿德带她去看看雨林风光。又问阿德下飞机后,准备住哪儿? 阿德是首次去日本,到了东京他还真不知道应该住哪。就请教稻穗芳子,到了东京哪方便舒适? 稻穗芳子热心热肠地说:“没关系,我也要在东京住几日,到了东京你跟着我走就行了如果你不嫌弃,我还可以做你的免费导游” 稻穗芳子又笑着补充。 一路上,稻穗芳子与阿德说说笑笑,二人越来越熟悉,旅途颇不寂寞。 到了东京,阿德与稻穗芳子住进了一家三星级酒店。或许稻穗芳子并不太富有,没带阿德去入住四星五星级的高档酒店,不过,在日本东京住三星级酒店也够奢华的了。这家三星级酒店坐落在东京一处相对偏僻的街道,距银座、新宿有一段路程。住下后,天色已晚。阿德告诉稻穗芳子,他要出去办点事,大家自便,明天再联系。 阿德要办的事其实是去找古鸠株式会社的黑帮据点。古鸠株式会社在日本黑社会中的地位大约排在七八位置上,实力算不上顶尖就是。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之类,阿德当然有联系,而且求对方办事,他们绝对乐意,毕竟阿德是他们最重要的dú品上家。但他却不想在陌生的国度张扬,他只需要一支手qiāng,一把匕首,就够了,这种小事古鸠株式会社一点都不难办。 离开酒店的时候,阿德就打听到了古鸠株式会社的秘密据点就在不太远的地方,走路去至多半小时。古鸠株式会社的秘密据点对外是一家酒吧,这家酒吧地处的街道有点冷清,沿街还可看到一些涂脂抹粉的站街女,在不停地向过往男人招手,揽生意。阿德没去理睬那些站街女的纠缠,端直走进古鸠株式会社的那家酒吧。 酒吧内,不外乎就是暧昧的灯光,轻柔的音乐,穿着暴露的陪酒女郎,与夜总会、KTV等一般无二。阿德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一瓶日本的清酒,慢慢啜吮,眼睛却在酒吧里扫视。根据情报,这家酒吧的老板娘与古鸠株式会社的首领有联系,实际上老板娘就是古鸠株式会社的一位头目。 阿德坐了会,叫过一服务生,塞给他几百日元,说想请他们老板娘喝一杯。酒吧老板娘确实长得有点漂亮,也不乏客人请老板娘喝上一杯,但这得看老板娘那天心情是否高兴,或者客人的身份。服务生收了阿德的小费,自然要去传话,行不行那就看阿德的运气了。服务生有话在先。 阿德的运气似乎不错,服务生去了吧台,很快老板娘就过来了。老板娘三十出头,打扮时尚风骚,衣服领口开得很低,雪白的沟壑令人遐思。她注意阿德许久了,阿德是陌生人,年轻帅气,又是位富家子弟的模样,一来就坐在角落,也不理陪酒女郎,不像是买欢求艳的客人,倒似是爱情路上遇到坎坷。 老板娘笑模悠悠,大大方方紧挨着阿德,一屁股坐下,舒臂搭在他肩头,开口问:“小帅哥心情不好,要我陪你喝几杯?你是第一次来我这儿,今天我请你”说着打个响指,招来服务生,要了瓶价格昂贵的XO。 这是酒吧老板娘的惯伎,说是她请客,客人又岂能在一位漂亮的女人面前,输掉自己的脸面。阿德也不在意,等喝了一杯后,才微笑着说:“早就听说醉樱花漂亮风流,今天见了果不其然!” 老板娘举着酒杯的手在空中,一下僵硬不动了,笑容也在脸上凝固。醉樱花是她的绰号,但外人极少知道,除非他是黑帮内部的成员。 “你是”老板娘愣了会,问。 阿德敛收笑意,做了一个双手抱肩,左手搭在右手之上的古怪姿势,而后认真地对叫醉樱花的老板娘说:“我想见你们的颉田君。” 颉田君就是古鸠株式会社的首领,老大,阿德刚才那古怪的动作则是全世界黑社会知晓的特别暗示我是受金三角阿德司令特别保护的人。醉樱花老板娘亦颉田君手下的重要头目,自然也知道那姿势的含意。不敢怠慢,醉樱花很快就帮阿德联系了颉田君。 颉田君其实也并不认识阿德,实因他的势力够不上级别,平时都是与阿德手下联系购买hǎi luò yīn。阿德也不说出自己是谁,只称是特别联队的副官,姓魏。仅这一点就足够了,阿德司令手下的联队副官,皆比与颉田君直接联系的金三角那头目要显赫得多。 阿德也不废话,直接说出要求,要颉田君帮忙搞支手qiāng和一把匕首。这是小事一桩,颉田身上就有,二话不说,立刻掏出来jiāo给阿德,并说:“还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开口!”别的绝不多问,这是黑帮规矩。 阿德接过手qiāng与匕首,道声谢,便离开酒吧。颉田望着离去的阿德,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他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年轻人身上无形中透出的气场竟是那般令人压抑,喘不过气来,他还是阿德司令的联队副官,足见那阿德是何等权势迫人的角色。 可惜颉田不知道,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金三角黑帮司令,他若知晓,又会是怎样的惊愕不已呢? 给读者的话: 朋友,你认为本小说还不错,请点击收藏,举手之劳,不费你的时间,先谢你了! 115.-第二十五章、夜半护花 阿德回到酒店,已经夜晚是十点多钟了。宾馆的电视内容很丰富,除了电视剧,文娱节目,搞笑脱口秀,还有绝对露骨的chéng rén影像。阿德没有心思去看,他在想,明天先找到亓灏的家,晚上再去,看他如何解释阿姐的离家出走。倘若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说辞,休怪我阿德心狠手辣,阿姐不能白死,她的命得要有人用命来填! 阿德思着想着,就睡过去了……可能是半夜,床头柜上的电话忽然急促响起,将阿德吵醒。抓过来接听,却是稻穗芳子从隔壁房间打来的。原来,稻穗芳子晚上一个人出去玩,不知在哪吃了什么不洁的食物,半夜又吐又拉,痛苦不堪,无奈只好向阿德求助。阿德当然义不容辞,马上背着稻穗芳子上医院。 宾馆附近就有家诊所,诊所医生说稻穗芳子是急xìng肠炎,拉得有些脱水,除了打针吃yào,还得输水补充体液。医生说你是她丈夫,得陪着病人,喝茶倒水,上厕所什么的,要有人照顾。医生说的英语夹着日语,阿德也没听太懂,总之就明白病人要有人照看。深更半夜的,在哪去找稻穗芳子的亲属,自己只好留了下来。 经过诊治,稻穗芳子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她躺在病床上,一会就睡熟了。阿德一个人守候在一边,实在长夜难熬,就踱到病房外走廊,抽烟混时间。这是小诊所,晚上很少有病人,医生向阿德作了jiāo待,也去值班室睡觉去了。 走廊上寂静无声,诊所的观察室也仅有稻穗芳子一个病人。诊所门外,是一片绿树花台,一只猫蹑足走过,平白无故发出一声尖利叫声,让人骤起一阵惊悚。医院的夜晚,如果没有医生护士,再加上没有病人,总是让人联想到死人、停尸房之类使其产生恐惧的心理。 阿德虽然不惧鬼神,但被这样的氛围浸泡,心里还是有些戚然。他抽着烟,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故事。那故事还是阿姐紫雯讲给他听的,说的是抗日战争时期,一家医院半夜十二点,老是有一种奇怪的脚步声,脚步声过后,医院就会死去一个病人。阿德听了,不以为然,那时阿德已经十七岁,早就不信鬼怪狐精,倒是阿姐自己憋不住,说出了故事的迷底。 想到那故事的迷底,阿德禁不住露出笑意,俄尔又想到讲故事的阿姐,胸口内又难忍怒火中烧……正胡思乱想,猛听稻穗芳子一声惊叫。 阿德迅速冲进病房,却什么也没瞧见。稻穗芳子指着窗口,战战兢兢说那窗外有个人影!阿德去窗口瞧看,窗外黑一片,什么也瞅不见,更莫说能看见人影了。稻穗芳子可怜巴巴地对阿德说:“阿德,你别走,就坐在我身边好吗?我怕!” 阿德拉来一只椅子,坐在稻穗芳子床边,安慰她:“没事,我在这儿。医院里有啥好怕的?” “我怕鬼魂!尤其是医院经常死人,到了晚上,鬼魂就会在医院游dàng。我有个同学,在医院就看见过。白天,同病房一个病人死亡,被抬走。可到了夜晚,我那同学她看见那抬走的病人又回来了,脸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独自站在病床前,手脚僵硬的样儿在收拾整理她的遗物,喊她她也不应……”稻穗芳子说得郑重其事,满脸真诚,就像她亲眼所见一般。 阿德听了呵呵一笑,说:“我们那儿的人信奉佛教,相信人死了能够投生。没想到你们日本,比我们那儿的人还相信迷信”说着,阿德忽然闭口,似是想起什么来。 其实,阿德不是在想事,因为阿德的听觉极其敏感,他听见诊所门外那片绿树花台,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三更半夜,会有什么人来诊所? 果然,诊所来了一伙人,竟是提刀弄棒的流氓混混,其中有几人流血负伤,显然是在哪斗殴了来,也不知胜负如何。这伙人来到诊所,大呼小叫,吵翻了诊所,将值班室的医生护士闹醒。医生护士倒蛮有责任心,二话不说,就为那帮混混止血缝合,忙得不亦乐乎。未负伤的几位就在诊所瞎转悠,似有使不完的精力。 有两个混混闲着没事,走到观察室,见到阿德与稻穗芳子,便大大咧咧地向阿德要烟抽。阿德不懂日语,将眼看住那流里流气的两混混,可心里清楚这二人来者不善。只要不是鬼魂,稻穗芳子就不怕,她冲着那两混混大声说:“这里是诊所,是医院,请你们别在这吵闹!要抽烟,外面自动货柜投币去,再胡闹,我就要报警了!” 稻穗芳子说着,抓起病床边的一部电话,作意要报警的样儿。她本意是警告,并未真要报警。一混混急了,抢上几步yù夺电话,却被一边的阿德闪电般地一把钳住手腕,那混混“哎哟”一声,蹲下腰。另一位想帮忙,不知怎么搞的,竟同样被阿德扼住了腕弯。两人如同小鸡似的被拎着,样子颇为滑稽,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稻穗芳子在床上一时看呆了,她没想到,这泰国来的植物专家英俊倜傥,古道热肠,而且竟有如此神奇的身手,一颗芳心不禁怦然悸动。 阿德问稻穗芳子:“他们刚才说什么?” 稻穗芳子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阿德立刻嘱咐别报警。尔后,放开二人,从身上掏出香烟,递给他们。二混混糊涂了,明明这人要揍他们的一顿太容易了,凭这人那铁钳的手力,恐怕再一用劲,骨头都会碎。他怎么会前倨而后恭呢? 阿德对稻穗芳子说:“你帮我翻译,告诉他们,大家jiāo个朋友就没事了,不然,报了警对他们没有好处。” 稻穗芳子也疑惑,遇到这事报警,让警察去消停他们不是更好,这泰国人的思维方式真是与我们日本人不同。但她还是照着阿德的话做了,毕竟是他要她这样做的,其实阿德要她去做任何事她都乐意,此时的稻穗芳子已经爱上了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位英俊而又身手不凡的年轻人了。可稻穗芳子又哪里知道,阿德不要她报警,是因为他身上就藏有一支手qiāng和一把匕首,到了警察局,他如何说得清。 那两混混再混,也知道报警了他们麻烦就大了,再说眼前这外国男子是啥背景也不清楚,见阿德把一包烟递过来,居然也客客气气没全要,一人抽一支香烟,悻悻退出观察室,再没来骚扰。大约也没告诉他们的的同伙。 一场虚惊,风平浪静过去了。 已是凌晨,稻穗芳子看着身边不知疲倦陪伴的阿德,怜惜与爱意如潮水般地涌上她心头。她抬手轻轻抚着阿德的脸颊,柔声说:“阿德,你困了就在我身边睡会好吗?不睡觉你明天怎么去办事,你不是说你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办。” 阿德将稻穗芳子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放进被子,又掖掖被角,安慰她说:“别想那么多,你自己睡,我一晚上不睡没关系,明天晚上再补上不就行了。” “明天我能帮上你的忙吗?要不我陪你去” “别说话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你身体还没康复!” 稻穗芳子听话地闭住眼睛,可她那长长的睫毛下却忍不住滚出一串热泪来…… 给读者的话: 你点击收藏,给作者鼓励,让作者有信心写出更精彩的故事真诚望你不吝举手之劳,点击收藏,谢你了! 116.-第二十六章、错当湄莎 第二天,阿德在东京找到亓灏供职的那家医院。那家医院在日本及至亚洲皆属手屈一指的大型综合医院,颅外科的亓灏大夫也极易打听。阿德不费吹灰之力,就了解到亓灏住家的公寓。到了晚上,阿德按响了亓灏的门铃。 亓灏开门,见是从金三角来的大舅子阿德,不禁大吃一惊。阿德也不说话,挤进门内,将门反锁,尔后推着亓灏跌坐在沙发上。亓灏似是意识到自己对不起阿德的阿姐紫雯,虽然吃惊阿德的不期而至,但也未有任何的反抗表现,只是默默看着阿德。 亓灏没有想像中的那样意气风发,倒是眉宇间现出疲惫憔悴的神色。此刻正是吃饭的时候,亓灏的桌上却什么菜肴也没有,仅是一大瓶威士忌烈xìng酒。屋里亦是乱糟糟一团,显现出主人家潦倒颓废情景,实在与一位享誉医界的颅外科大夫的形像相距甚远。 阿德迅速打量了下屋内,确定只有亓灏一个人在家。拖了张椅子放在亓灏面前,对他而坐,接着从身上掏出手qiāng与匕首磕放茶几上,开口说道:“亓灏,你大约知道我到日本来找你的目的吧!” 见阿德进屋,二话不说就掏qiāng,亓灏还真有些吃惊。他惶恐不安地瞅看阿德,一时弄不明白舅子何以刀qiāng相向?亓灏知道自己有些对不起紫雯,紫雯带孩子离家出走,他是有错,但也不至于要人xìng命呀,就疑惑地问:“阿德,你这是干吗?我是你姐夫,你怎么拿qiāng来对付我?” 阿德冷冷一笑,脸上撇过一丝狰狞,说道:“对不起了,亓灏!你现在不是我姐夫,我也不是你舅子,你现在只是我清除的对象说吧,念在你父亲亓午洋的份上,我让你选择是用刀或是用qiāng了断!” 这时,亓灏才真正的恐惧起来。舅子阿德刀qiāng相向不是恐骇,而是实实在在要来取自己的xìng命。亓灏知道,阿德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金三角的丛林他是亲眼目睹过的。亓灏急问:“阿德,你这是怎么了?紫雯呢?是紫雯要你来杀我” “紫雯,阿姐”阿德苍凉地说声,旋即厉声喝,“畜生!我就是替阿姐来索你命的,阿姐不能白死,她的命要你来还!” 亓灏大骇,实际上在阿德来前,他也不知紫雯已经惨死,忽闻噩耗,亦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他惊跳而起,却又轰然跌倒下来,脸色苍白无血,似是被切断主动脉血流殆尽,半晌方问:“阿德,你刚才说紫雯她、她怎么了?!” 亓灏雷击的惊惧情形,对紫雯无比的关切神态,任谁也装不出来。阿德也不禁开始犹豫,莫非亓灏没有错,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阿姐在曼谷被一帮乞丐乱刀刺死,她死前受尽了凌辱;还有我那可怜的小外甥,差一点就被剜去眼睛,宰割手脚,做他们的乞讨工具亓灏你说,你对阿姐怎样了,让她离家出走,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听阿德说紫雯惨状,还有儿子的遭遇,亓灏起先还能听下去,到后来他凄然低嚎一声,竟一头栽倒沙发上,昏厥过去。 阿德没想到紫雯的噩耗对亓灏的打击如此之甚,显然他对紫雯的爱亦是如此之深。一个男人有这样的爱,是不可能对自己的女人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来,其中定有隐情。阿德毕竟历经风浪,且又是心细如发的聪明人,见姐夫亓灏昏倒沙发上,决定先将他弄醒问明白事情的原委再说。便收起匕首、手qiāng,弄来张冷水毛巾敷在亓灏脸上。 一会,亓灏醒来,向阿德述说了前不久发生的事。至此,阿德才真正清楚了紫雯离家出走的真相。 前不久,亓灏颅外科专家的身份,随日本国医疗访问团去了趟中国。皆因旧情难忘,他设法回到长沙,与离别多年的妻子见了一面。回到日本后,亓灏心情一直不好,经不住紫雯再三追问,他才说出原因。这本是人之常情,紫雯也能理解,可亓灏却始终对中国的妻子深怀内疚,此次回国,他了解到中国妻子因他逃亡受尽磨难,就萌生了把中国妻子接到日本,以赎心债。 其实,这也是亓灏一时情绪激动的说辞,不必当真,要知日本国也是不许一夫多妻的。却把紫雯惹恼,她一怒之下,带着孩子离开日本回到曼谷,哪知就发生了天大的惨祸。公平地讲,责任不全在亓灏,紫雯也有不是之处但事已至此,还能去怪罪谁呢?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阿德放弃复仇计划,但也不再呆亓灏家,带着满腹苍凉心绪,步履蹒跚地融入花花绿绿的霓虹灯的光影中。 东京是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东京的夜晚如同白昼一般敞亮。街头行人匆匆,如过江之鲫;路边橱窗,各色商品琳琅满目。阿德没有目的,没有对繁华都市欣赏的心思,随着人潮下意识地挪动脚步。不知怎么的,他又走到古鸠株式会社那家酒吧。想也未想,阿德抬腿迈了进去。 那位漂亮的老板娘见阿德又来了,自然十分殷勤接待。她知道阿德的身份特殊,瞧他又满腹心事的样儿,就向酒吧的陪酒女郎、服务生打招呼,除非他要什么服务,谁也不准去打扰他。阿德还是坐在角落,一言不发,一杯一杯往肚子灌酒,直到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为止。善解人意的老板娘,也不多话,招来辆出租,从阿德口中问出他住的宾馆,吩咐两服务生送他,并警告服务生路上不许多问半句话,送拢更回。 阿德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宾馆的。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稻穗芳子两眼泪光,正为他清洗身子,大约他醉酒醉得一塌糊涂,吐了自己一身。 醉眼朦胧中,阿德瞅见稻穗芳子那忧郁关切的俏脸,竟把她当成以身相许的多情湄莎,还以为自己在那萨尔温江岸边的青草上,嘴里“嘀嘀咕咕”说着泰语,要“湄莎”来陪他。“湄莎”不主动,却也不拒绝,阿德将她拉进怀抱,剥去她的衣衫时,她还挣扎几下,而后就不动了,任由阿德亲昵轻佻…… 天明的时候,阿德清醒了。他还在想昨夜恍惚梦见了湄莎,与她云雨行事一扭头,看见旁边赤身luǒ体的稻穗芳子,吓了一跳。稻穗芳子大约是昨晚伺候他累了,这时还在熟睡。可稻穗芳子又怎么会不穿一件衣服躺在他身边,再瞧白布床单上竟有斑斑血迹,阿德一下明白过来,自己在醉态中,将稻穗芳子当成了湄莎,与她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阿德愣住了,一时急得满头大汗,。自己实在太混,怎么能就要了稻穗芳子的清白之身?正懊恼不已,稻穗芳子睁开眼睛,见阿德一脸是汗,欠起身子,用手替他轻轻拭去,关心地问:“阿德,你怎么了,一脸都是汗?有哪不舒服吗?” 稻穗芳子柔声询问,语气里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倒似一位体贴温软的妻子对丈夫的深切关怀。见阿德不说话,以为阿德后悔昨晚不该强迫她的事,竟将自己的脸贴靠在他胸膛上,喃喃说:“阿德,别乱想,昨晚是我愿意给你的,真的我愿意!我爱你阿德,你要是现在还还想要,你就要吧……” 阿德是真的无言以对,他不知以后如何面对稻穗芳子和那还在萨尔温江盼归的湄莎。 给读者的话: 点击收藏,感激不尽! 117.-第二十七章、横滨之恋 早晨,稻穗芳子起床,她先穿好衣服,就为阿德准备洗脸漱口的用具,完全是一副贤良勤劳的家庭主fù一般模样,伺候阿德无微不至。日本女人就是这样,只要她把你当着了丈夫,她就会对你百依百顺,如皇帝般地伺候你。也不知这样的习俗是文明还是落后。倒叫阿德十分过意不去。 稻穗芳子将衣服递给阿德的时候,同时又默默把一支手qiāng和一柄匕首jiāo给了他。她没有问,只是眼睛里充满疑惑。的确让稻穗芳子想不明白,一位研究热带植物的又怎会身带武器,而且,阿德是同她一起登机的,乘坐飞机尤其是国际航班是不可能携带武器,哪这又是从何而来? 看见稻穗芳子疑惑的眼神,阿德知道倘不给她解释,她会一直不安下去,虽然她不闻不问。就如实讲述了他阿姐悲惨的故事和他来日本的真实原因。昨天,他了解到姐夫并不是罪魁祸首,就放弃了复仇,因心情不畅,才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至于那qiāng支是他找日本一个朋友帮忙买的,看来现在也用不上。可武器不能扔在宾馆,暂时带在身边,适当的时候再把它处理了。当然,阿德是金三角黑帮老大的身份,却只字未露,说出来只怕吓坏了稻穗芳子。 稻穗芳子是位善良的姑娘,现在又热恋上了阿德,听他讲述阿姐紫雯的故事,跟着陪了不少眼泪。既然阿德是这样的心境,稻穗芳子就要阿德同她一块去横滨,去她家,她要好好陪他爱他,让他受伤的心灵得到抚慰。 阿德寻思,以自己现在的心态现在回去,回金三角统领那几千号黑军团人马,这是十分危险的,他很难让自己保持高度的冷静,也就极易做出一失足便千古恨的悔事来。再说,昨晚在酒醉中,强行与稻穗芳子发生肌肤之亲,就马上要离开日本,这也太不近人情,会令稻穗芳子这位善良的姑娘一生都蒙在痛苦的yīn影中。不如就与稻穗芳子去横滨玩几天,释放自己压抑难耐的悲愤,适当的时候也好真诚地对稻穗芳子作个jiāo待。 横滨距东京不远,坐客车一个多小时就拢。稻穗芳子的旅游公司就在横滨,这是她们一家人开的,父母还有一位妹妹皆是股东,她则是公司的经理。稻穗芳子的家人见她带回来一位青年男子,有些诧异。大家都知道稻穗芳子是位眼光高傲的女子,她毕业于神奈川大学旅游系,人生得漂亮,且又具有敏锐的商业眼光,追求的求亲的,通通都被她拒之门外。今年二十四岁了,仍然独身,家人都为她的婚事担忧。今日,没有任何征兆,就领一男子回家,自然感到意外。 稻穗芳子倒是落落大方,给家人介绍,说阿德是泰国人,朱拉隆功大学的高材生,热带植物学专家,言谈之下,荣耀与爱意溢于言表。不过,阿德的英俊外表,优雅得体的举止,一口纯正的牛津英语,却也很快征服了稻穗芳子全家。这确是一位令人满意让街坊四邻羡慕的好夫婿,如果他们真的能够结婚的话。 稻穗芳子的妹妹美川子是最早认同阿德的,她实际上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却如小鸟似的投进阿德怀里,又亲又抱,姐夫姐夫叫开了。阿德此时的心态用骑虎难下来形容最为恰当,稻穗芳子全家对他越是欢迎认可,他越是左右为难。萨尔温江边的湄莎含蓄单纯,却对阿德一往情深;稻穗芳子明朗大方,亦对他情有独钟,让阿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本来,阿德是想在横滨玩几天,对稻穗芳子作个解释,然后一走了之。可眼下的情形,他能一走了之吗? 一边的稻穗芳子见阿德脸露局促不安,以为是他不适应妹妹美川子的亲昵,就说:“美川子,阿德是客人,别那么没礼貌吊在他脖子上。” 美川子却调皮地说:“阿德不是客人,如果是客人你就不会领他来家了阿德你说,你是倒底是客人还是我的姐夫?” 弄得阿德一下大红脸。好在稻穗芳子没有说出他们之间的床第之事,留住她家时,他们依然分房而睡,才让阿德稍有心安。 在横滨的日子,稻穗芳子每天陪阿德去风景名胜浏览。稻穗芳子本身就是旅游专职,既为阿德导游,又做他的贴身服务,让阿德忧郁的心情弥散在精致如画的景色之中。可阿德每想找机会对稻穗芳子解释自己已经有了湄莎,可见她那初恋时的幸福模样,实在难以开口。 玩了两日,稻穗芳子的父母对阿德说,他应该去海边他们的老家七景岛看看,稻穗芳子的爷爷就住在那,那儿空气好,人又纯朴,每天还可以吃到刚打捞上来的海鲜。阿德在日本已经逗留多日,本想启程回金三角,扭头见稻穗芳子无限期待的目光,怎忍心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七景岛距日本本岛有七八海里,折合起来就是近二十公里。从横滨坐车到港口,再乘船到七景岛,走了大半天。七景岛只有几公里面积,岛上长满绿郁葱葱的榉树、棕榈和樱花树,是个风景秀丽的岛屿。岛上的居民多以渔业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生,辅以旅游,人们的生活显得比较悠闲,不似日本都市那样快节奏,时光在这儿的脚步仿佛要慢许多。 稻穗芳子的爷爷就住在岛上。听稻穗芳子说,她爷爷近七十的人了,恋故土,怎么也不肯去横滨与她们同住,所以家人三五个月都要来看望他老人家。稻穗芳子悄悄对阿德说,其实呀,爷爷恋故土是假,恋一位女人才是真。那女人也住在这岛上,年岁不比爷爷小多少。可爷爷恋她,却始终没娶她,只是对她若即若离,关心她帮助她,就如同兄长对待妹妹一般。真搞不明白,爷爷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感情是这样的复杂。 爷爷见到孙女稻穗芳子,自是很高兴,对阿德亦是爱屋及乌。忙为孙女阿德收拾房屋,且慈祥而开明地问,他们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看来,稻穗芳子的爷爷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愚顽封建的老人呀。他怎么会有那种既恋却又不越雷池一步的举动呢? 在七景岛,稻穗芳子尤如脱笼的小鸟,一点不怕她的爷爷,搂着他的脖子,调皮地说:“爷爷,你说我与阿德是住一间好还是两间好?” 惹得她爷爷呵呵大笑,那笑声里面有对孙女的爱怜,却又透出一种军人的爽朗。 当晚,阿德与稻穗芳子再次住进一间房里,睡在一张榻榻米上。海岛的夜晚很宁静,听得见风吹过林稍的哨响,还闻阵阵舒卷拍击的浪潮。 这一晚,稻穗芳子才真正与阿德如夫妻一般的疯狂。起初,稻穗芳子还有些羞赧,捂着脸不敢看阿德。上一次她是在阿德的醉意中让他狎昵的,虽然阿德有些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身子,但她知道那是他处于精神恍惚的醉态。可今日,阿德像丈夫一样柔情,亲她吻她抚摸她,让她既兴奋又害怕,等阿德与她结合后,激情终于点燃了她身体的火焰,令她忘记一切,搂紧阿德,只愿与阿德一同燃烧…… 给读者的话: 点击收藏,给作者鼓励,写出更精彩的故事…… 118.-第二十八章、疯婆阿芋 早晨的七景岛,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宛若一颗镶嵌在太平洋上的绿宝石,在蓝色的大海纣托下,玲珑葱翠,美艳惊人。 稻穗芳子昨夜被爱情滋养,一张俏脸红润白晰,樱花似的绽放。她领着阿德来到海滩,赤足逐浪嬉水,拾贝捉蟹,心情如蓝天似的明朗辽阔。阿德跟在她身后,亦为大海的旖旎风光倾倒,暂时忘却了萨尔温江的情与横滨的爱jiāo错纠缠的烦恼,在白银沙滩上追寻儿时的欢乐。 七景岛的渔民大都已经出海劳作,若大的海滩上仅有寥寥数人,只有几只海鸥在海面飞翔,发出快活的鸣叫。海滩上,许多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赤蟹在忙碌,人一走近,就飞快钻进沙子下面躲藏。常常一些赤蟹来不及钻沙子,便可笑地将半截身子暴露在海滩,让兴奋不已的稻穗芳子抓了不少。 稻穗芳子告诉阿德,小时候她与妹妹美川子常在海滩捉赤蟹,赤蟹虽小,没有多少ròu,可用面粉将它包裹,放进油里zhà酥,那是很好吃的美味。她爷爷就常用它来下酒。二人说笑,沿海滩一路闲逛,走到尽头,却是一片黑黝黝的礁石。这里更是空无一人,宁静安详,只有海浪拍击礁石的声响。 稻穗芳子今天穿了件男孩子才穿的海魂衫,可她穿在身上却别有一番女人的韵味。适才,她捉赤蟹不小心被海水浸湿,海魂衫便高高地凸出她的rǔ峰。阿德见了就笑,稻穗芳子问他笑啥,一低头瞅到自己的胸口,脸一下腾起一团红云,抬手握拳捶擂阿德。阿德却捉住她双手,深情地看着她稻穗芳子“嘤”地一声,突然抱紧阿德,踮足抬头,用唇在他脸上滚动狂吻…… 蓦地,阿德眼睛从稻穗芳子的发际边瞥出去,瞟见那礁石上端坐位褐衣人,默默地如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不认真瞧,还真难发现黑黝黝的礁石坐着位褐衣人。阿德轻轻推开稻穗芳子,小声说:“那边有人,你看她是谁?” 稻穗芳子扭脸看,也看见了。就对阿德说那褐衣人是位老婆婆,叫阿芋,就是她爷爷暗恋数十年的女人。听岛上的人讲,阿芋老婆婆年轻时很漂亮,新婚不到一年,她男人应征入伍出国打仗,没有再回来。从此,她每天都要在海边眺望,一定是在等候她丈夫归来。阿芋老婆婆真可怜,几十年了天天这样,不管刮风下雨,七景岛的人皆能在海边见到她的身影。而且,只要见到人,她就会向你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稻穗芳子正给阿德解说,老婆婆颤颤巍巍慢吞吞走了过来。 “你看见枢野君吗?昨晚他回来说去榉树林,也不等我你看见枢野君……”老婆婆就这么翻来覆去问道,也不管你在听没听,让人心悸。 稻穗芳子急忙拉着阿德离开。那老妪也不跟着追来,依旧在那喃喃自语。 “阿德,我怕!阿芋婆问的枢野君恐怕已经死去几十年了,她还老说昨晚他回来了,还说去榉树林!”,说到枢野君,说到榉树林,稻穗芳子就像遇见鬼魅一样,花容失色。 阿德搂住稻穗芳子的肩头,笑说:“大白天的,哪来鬼怪!不是还有我阿德在嘛。” 阿德安慰着稻穗芳子,二人原路折回。来到港口的时候,赶早海的渔民回来了。 几十条渔船一下聚集港口,就显得十分热闹。稻穗芳子是在岛上长大的,渔民都认识她。而且,岛上的居民沾亲带故,不是姨就是表,彼此之间友爱相帮,某种程度上皆是一家人。昨天阿德上岛时,许多人没见到他。此时,瞧稻穗芳子与阿德亲密走在一起,都开他们的玩笑。 “稻穗芳子,他是你的夫君?” “稻穗芳子,你没有请大家吃喜酒,在七景岛是不能算夫君的!” …… 阿德虽听不懂渔民们善意的戏谑,但从稻穗芳子晕红的脸庞上,他还是能猜出几分。可此时的阿德对渔民捕捞的海产品更感兴趣。在这儿,能看见龙虾,海胆,鲍鱼、鱿鱼、石斑,海蜇……等等。他瞅见鱼堆内有一条大家伙,就抱起来掂量,却是一条十多公斤重的海鳗。那捕捞海鳗的主人是稻穗芳子的表亲,当即宣布,说这条海鳗不卖了,自己吃,今晚就请稻穗芳子和她的姑爷阿德来他家喝酒,同时还邀请了其他亲朋好友一道前来助兴。 夜晚,稻穗芳子和阿德如约去了表亲家。表亲家来客很多,十多位渔民加上十多位fù女,大家热热闹闹围坐,喝那种日本清酒。海鳗生吃,ròu片沾酱,味道鲜美,阿德却有些不太适应。好在有清蒸对虾,筷子长的对虾握在手中,咬一口满嘴流油,倒是十分肥甜爽口。日本清酒喝多了,也是会醉人的。渔民汉子被酒精烧兴奋了,就一个个站起,围绕矮桌转圈,拍手跷腿又唱又跳。唱的竟是那首耳熟能详的《北国之春》。 大家正吃得痛快,喝得高兴,屋外却走来那位疯婆阿芋。疯婆阿芋的到来虽有些倒兴,但大家对她却不驱不赶,任由她顾自在一旁罗嗦,毕竟她与大家沾亲带故呀。疯婆阿芋在门口自言自语说了一通“你看见枢野君吗?昨晚他回来说去榉树林,也不等我你看见枢野君……”后,便一步一颤地消失在黑暗中。 有疯婆阿芋这一搅合,话题自然就扯到她身上。趁着酒兴,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疯婆阿芋的故事,有的故事很离奇,有的则十分凄婉,分辨不清是真是假。但关于疯婆阿芋的最为诡谲的故事,莫过于发生在七景岛东面的榉树林内。因为榉树林内是墓地,岛上的人死了都葬在那儿。 那疯婆阿芋也是奇怪,白天在海边眺望,那是她盼夫归来,大家还能理解。可到了夜晚,她去那榉树林就令人费解。榉树林里什么都没有,全是一堆堆坟茔,她去那干吗?有位渔夫神秘兮兮地说,他知道疯婆阿芋去那干什么!大家都好奇,催他快讲。 那渔夫说有一天深夜,他在鹿旯君家喝醉了,鹿旯君家就在榉树林边,他出门走错方向,拐进树林。树林内起先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过会月亮出来了,照到一个人咦!我想这榉树林怎么会有人?瞧一阵才认出是疯婆阿芋。 在树林,疯婆阿芋立在一堆坟前唠唠叨叨述说些啥;接着,就听见一阵风响,那风好yīn好凉,吹得我脊梁沟当时就流出一串冷汗来;跟着,那坟头中央就冒出一只鬼来,站在疯婆阿芋面前。那晚月光亮堂,我瞅那只鬼好像就是死了多年的枢野君,枢野君原来是教师,挺讲究,回家来探阿芋就穿睡袍。那鬼也是穿的一件白衣睡袍,白衣睡袍在yīn风里飘散呀飘,将疯婆阿芋全身罩住……我不敢再看,拔腿就跑,跑回家蒙着被子睡了一觉,早晨起来人的脑袋还是晕沉沉的,几天身上都不舒服。 稻穗芳子跟小孩似的,又喜欢听人讲鬼,却又怕得要命,听渔夫说到那坟头冒出只鬼来,直把身子往阿德怀里拱。阿德轻拍她后背,安抚说到,:“别怕,有阿德在你身边,什么时候鬼都不敢来找你!” 阿德口中在安慰稻穗芳子,那双瞳目里却忽闪一下精光,脸上不易觉察地掠过一抹古怪的表情。 119.-第二十九章、榉林之迷 大家尽兴,阿德与稻穗芳子回到爷爷家。 晚上,稻穗芳子同阿德自然要亲热一番,已经与阿德有几次夫妻之实了,她就褪了许多姑娘的本色,迎合主动,大胆激情,直到她累得香汗淋漓,畅快而至,方才枕在阿德肘弯甜甜进入梦乡。 稻穗芳子睡了,阿德却依然无眠。今晚,他在稻穗芳子的表亲家无意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再听了关于榉树林的鬼故事,他便将此事联系起来。我们知道,阿德的分析能力出类拔萃,不亚于金三角的前司令田龙,甚至还远远超过田龙。黑暗中,阿德经过一番思考,决定去做一件令七景岛人匪夷所思的事。 等稻穗芳子睡熟了,阿德轻轻从她脖子下抽出手臂,蹑手蹑脚穿上衣服,带上手qiāng和匕首,出了卧室。他站在卧室外静静地听了一会,脸上竟然露出一丝不明意义笑容,似是对屋里睡觉的稻穗芳子很满意,又好像是认为自己的判断很正确。不得而知。接着,阿德离开了稻穗芳子爷爷的这栋房子。 黑暗中,阿德径直往七景岛的东面走去这就奇怪了,七景岛的东面就是榉树林,就是那片坟地呀!阿德究竟想干什么? 今夜是个月黑头,七景岛被笼上一层厚厚的夜幕,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但也眼前暗淡无光。这难不倒阿德,听声辨识,摸黑行走,是他打下练就的本事,在莽莽大森林内他皆能找出正确的方向,小小的七景岛又岂能令他不辨东西南北。 凭着白天的记忆,阿德很快来到那片榉树林。他在树林外仔细听了阵,确定里面没的动静,才钻进林子。林子内果然是一片坟头,阿德也不忌讳,就在坟地悄悄潜行,似在寻找什么。当他来到一处孤零零的坟堆旁,忽闻那坟堆后面传出一点细微的响动阿德疾然就地一滚,同时拔出手qiāng,对准发声的方向。 “小子,别开qiāng!”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像从坟墓里冒出来,是人皆会吓得魂飞魄散,可阿德听了却半分也不惊奇。但阿德也没有开qiāng。 说话的竟然是比较标准的英语,只是带着浓重苍劲的日本口音。 坟墓后的声音继续说道:“小子,你手里的qiāng支是东京警视厅的点三八配qiāng,你怎么会有?你是警视厅的探员?” “我不是警视厅的探员,我只是位来日本探亲的泰国人。稻穗芳子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龟雄板刍先生!” 龟雄板刍,奇了!这不就是1939年在长沙指挥攻击一五九七高地那位日军联队大佐吗,今夜竟与高地守军营长的儿子阿德,在过去近四十年,在这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在这榉树林内一片坟地相遇。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其实,龟雄板刍不是别人,他正是稻穗芳子的爷爷。龟雄板刍从容从坟堆后边转了出来,来到阿德面前。此时,天空的浮云似被风吹散,竟有了一些星光,贴近端倪,勉强能辨出人的五官。 “来吧,阿德。这儿有块石头,咱们坐下好好谈谈。”龟雄板刍口气和缓下来,阿德没吭声,依龟雄板刍的话坐在他身边。 “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一支手qiāng,还有一把军用匕首?我是稻穗芳子的爷爷,我得为我的孙女负责。” 于是,阿德一五一十将他阿姐紫雯的故事再讲了一遍,并着重解释是他泰国的一位朋友介绍他去酒吧向一位日本人买来的。阿德还说他是搞植物研究的,在泰国常年出没原始森林,当然得配戴武器,故对使用武器不陌生。 阿德的解释还算合理,龟雄板刍“哦”一声,又问:“你怎么会半夜找到这里来,你真以为这世上没有鬼神?我告诉你,这世上鬼神存在是真实的,因为我就亲身遇到过……” 龟雄板刍便给阿德讲述了1939年,他在长沙野战医院的亲身经历。每晚,医院都会出现一位幽灵大夫,尔后夺取一位士兵的xìng命。都是上苍的惩罚呀!为什么我们要发动那一场侵华战争,让无数的中国人死于qiāngpào之下。还有我国的民众,也因那场战争蒙受了太多的苦难。山本五十六、东条英机、岗村宁次,都是有罪之人,被联军审判也是其罪当诛。还有我,苟且活在世上赎罪你白天看见的阿芋,大约稻穗芳子已经给你讲了她的故事。 你一定很好奇吧,我坚决不去横滨留在七景岛,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是的,是为了她,但绝对不是为了想娶她。我不想对你隐瞒,我天天照顾阿芋甚至晚上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陪她,真正的原因是赎罪啊!就是身边这座坟墓,里面埋着的是枢野君骨灰,他原是我们学校的同事,后来是我的下级,可就在一五九七高地上,我却亲自下令开qiāng将他shè杀……龟雄板刍的情绪有些激动。过一会缓和下来,又接着对阿德讲。我从那次战斗过后,就得了一种怪病,白天头痛,晚上不能入睡,再遇到医院那幽灵大夫,病情愈加严重,被送回国治疗多年,才康复。我知道,这是上天对我犯下的罪孽在惩罚 龟雄板刍正说着,疯婆阿芋又来了。她也不瞧龟雄板刍和阿德,就同眼前无人一般,顾自对着坟头喃喃低语:“你看见枢野君吗?昨晚他回来说去榉树林,也不等我你看见枢野君……”夜深天凉,龟雄板刍拿出一件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披在她肩上。尔后,连哄带拉,将她扶回她家。 阿德跟在龟雄板刍身后,默默无语。他不知应该怎样来评价那场侵华战争,毕竟他没有亲身经历,更何况龟雄板刍是稻穗芳子亲爷爷,仇恨那场战争,这没有错!仇恨执行那场战争的日军,比如龟雄板刍这真让阿德有些迷茫了。但不管怎样,今晚他总算解开了榉树林之迷。 阿德在稻穗芳子的表亲家吃饭时,听说他们说起龟雄板刍这名字,他当时颇感意外。父亲曾多次给他讲过一五九七高地那场血战,其中就提到攻击他们阵地的日军指挥官龟雄板刍大佐。难道天下竟有这样凑巧的事,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稻穗芳子,她的亲爷爷就是父亲的宿敌?而且更令阿德生疑的是,他与稻穗芳子回家后,发现自己藏匿在被子下的手qiāng与匕首被人翻动过。两件事情结合起来分析,阿德不得不防,所以决心要去榉树林一探究竟,看那龟雄板刍yù作何打算。 现在真相大白,龟雄板刍查看他的qiāng支无非就是爱他孙女心切,人之常情而已。说来,阿德今晚还有个意外收获,长沙教会医院那个幽灵大夫的故事,在过去了数十年之久,在远隔重洋的七景岛得到了证实。亓午洋大夫真的是位抗日杀敌的英雄,国民政府污他是汉jiān卖国贼,当局说他历时不清白,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但,关于幽灵大夫故事的迷底,阿德决定不对龟雄板刍讲,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这幽灵大夫故事的迷就让它永远是个迷吧。 120.-第三十章、平分秋色 那天,阿德他们一把火烧了曼谷P区那那块邪恶之地,骚马、阿琦等人奉阿德之命,带着一帮从乞丐王国解救出来的孩子,乘车离开曼谷。 骚马等人先来到芭堤雅,叫麻老大的人回到红树林据点,他们则登上了公爵号赌船。 去公爵号赌船,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事,主要是阿德的外甥亓魏闹着要去的。阿德的外甥亓魏才三岁多点,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骚马一路上对他十分偏爱这当然有他是阿德司令外甥的原因甘愿做亓魏的“马”,让他骑在脖子上在芭堤雅逛街游玩。但也确因这孩子聪明伶俐,马伯伯长马伯伯短,喊得异乎亲热,倒叫骚马真的打心眼喜欢上这孩子了。 在芭堤雅,亓魏骑在骚马肩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要他张口,骚马一律满足要求。亓魏东张西望玩得高兴,一抬眼瞅见港口那艘游轮。就对骚马说:“马伯伯,那只船好漂亮!我们可不可以上去玩玩?” 骚马得意地说什么可不可以,那船就是我们的,就是你阿德舅舅的,想去就去。 应该说阿琦才是亓魏的亲人,阿琦是紫雯的堂弟,自然就是亓魏的阿舅。这次在曼谷遇见堂姐惨死,他同阿德一样怒火中烧,在逼供那乞丐男子时,竟然也跟着骚马对乞丐男子施尽酷刑,而不觉得暴虐没有人xìng。事情过后,阿琦方才冷静下来,毕竟他同阿德与紫雯姐的感情还是有区别。他现在是阿德司令的副手,有些事阿德顾虑不周他得主动担当起来。 阿德赴日本时吩咐,把亓魏送到魏稼湘那儿,现在想来就是一桩败作。这亓魏实在太聪明了,凭他用英语呼救的这一举动,就足证他回到魏稼湘那儿,不消半日就会向他的外公说出事情的全部真相,那时,魏稼湘会不会牵怒于亓午洋?阿德的母亲会不会因女儿的惨死而发生意外?所以,当亓魏闹着要上公爵号赌船玩时,他觉得多在路上呆几天也行,让他好好想一想,回到金三角腹地怎么来处理亓魏的事妥当一些。 公爵号赌船现在的主管就是那位泰拳高手班蚩。班蚩是月妹的哥哥,熊逸的妹夫,因了这层关系他才得到了这肥得流油的职务。骚马、阿琦等黑帮权重人物登船,班蚩自然要认真接待。只是班蚩有些奇怪,骚马还有原田龙手下十多位亲信他认识,可这次他们来竟还带着一帮孩子,其中还有两位残疾。更令班蚩惊讶的是,那曾经想与自己比武的骚马田龙司令(现在是阿德司令)的大将,居然屈尊大驾,甘当一名小孩子的“坐乘”,还乐此不疲。 不过,班蚩很快就明白了。这干人中地位最高的是阿琦,阿琦是金三角黑军团的副参谋长,班蚩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阿琦的显赫身份是不容有一丝怠慢的。阿琦告诉班蚩,亓魏是阿德司令的外甥,他们上船来没啥事,就是因为亓魏要上来瞧瞧,所以就来了。船上的事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别因我们登船耽误。 阿琦吩咐,班蚩连连点头称是。不过说归说,这帮人物的权势个个皆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倍,再说他班蚩的后台熊逸也已经隐退,故仍然周到伺候不减半分。 亓魏与其他孩子在船上玩累了,就被安排在一间房间休息。 白天,公爵号赌船不开赌,也就无事可做。班蚩就在船上设宴款待阿琦、骚马他们。大家喝酒吃ròu,尽情享乐,一会就有了醉意。这时,骚马就旧话重提,说佩服班蚩的拳术,但他也不服输,想与班蚩再重新比试一番。一边的阿琦本想制止比试,怕比试伤了谁都不好,可又哪能制止得了。他虽是这群人中的最高长官,可唯独没法管束骚马,要知论骚马的资历与人脉,即便阿德司令也会对他礼让三分,遑论阿琦。 人喝了酒,对自己情绪的控制能力就丧失了许多。听骚马说要与班蚩比试拳脚,大家皆兴奋不已。同骚马一道来的十多位家伙,全是田龙亲自调教的高手,也曾与骚马切磋过技艺,可是切磋下来,彼此不分伯仲。这班蚩在泰拳界是成名人物,能与拳王乃佛抗衡,骚马打败了他不就等于大伙皆胜。就都起哄,怂恿打斗一场, 阿琦无奈,只好任他们打斗,但有言再先,比试归比试,皆是弟兄谁要下狠手伤对方他会翻脸不认人。有副参谋长丑话在前,班蚩放下包袱,也想在大家面前挣个脸,用真本事告诉大家,他并不全是仗熊逸才做到这公爵号赌船大总管的。 还是在过去宕哥那阔敝的房间,骚马与班蚩二次斗拳。 此时的骚马,经田龙亲授拳术刀法,其武功远非昔日能比。我们知道,田龙的拳术刀法源自黄浦军校姜教官的嫡传,则姜教官的高明功夫是其首创还是师承何方高人,不得而知,但那拳术刀法在实践中,已屡次证明它无比精妙深奥的实战xìng。尤惜的是,骚马学的时间太短,未能习得几分。不过仅以此限,骚马也已经跻身于武林高手之中了。 反过来讲,班蚩亦非庸手,应该说他的实战经验更超过骚马一些。班蚩以前在泰拳擂台上,每天与无数的拳手过招,次次皆是拿命来搏,用血与伤换来的玩意那也绝对不是花拳绣腿。 骚马与班蚩在房间对峙,二人如斗鸡一般转着圈子,谁都没抢先发起进攻。还是骚马xìng格火bào,耐不住磨蹭,他同班蚩僵持了一会,忽地欺身近前 骚马大喝一声,左拳在班蚩脸面虚晃一招,右拳至下而上,一个钩拳真奔班蚩下巴。来得正好,班蚩等的就是骚马扑近身边。当骚马下钩拳挥近的瞬间,他双手护喉,依旧是那一招屡战屡胜的“神象昂蹄”。当然,这一次“神象昂蹄”的力量减弱了几分,大家只是比试,而非夺取xìng命抑或伤人。 咦!这次怪了,他的膝盖非但没有触及到骚马的下颌,双手也未能挡住骚马的下钩拳骚马根本就没使尽招术,下钩拳还在半路的时候,他身子疾然侧倒在地,跟着发出一记“兔子蹬鹰”,击向班蚩小腿, 班蚩被击小腿,一个踉跄倒地,显见胜败已定只是那班蚩倒地的方向却有些怪哉,竟然顺势倒在骚马的身上,一只肘锤不偏不倚击中骚马的胸口,竟然将败象掰了回来。当然,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故此双方皆没有负伤。实事求是的说,如果是泼命拼斗,班蚩的小腿骨肯定折断,而骚马被肘锤撞击胸口不死亦是重伤考虑到被击的次序先后,二人打成了平手。 骚马、班蚩翻身起来,彼此心中明白今日平分秋色,谁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不禁相视一笑,握手言欢。一边观战的十多位阿德亲信,对班蚩败中求胜的招术亦是佩服甚至惊异,大家都是行家,倘非绝对高手班蚩没有这样敏捷的应变能力。阿琦见是这样的结果,遂放下心来。于是,大家重新入席,把酒畅饮。 其实要说惊异,班蚩才是真正感到吃惊。他除了败倒在拳王乃佛手下,还没有过敌手。不错,班蚩惊异于李小豹那次轻易避开了他的膝盖,他还一直侥幸认为那是偶然,今天与骚马jiāo手骚马仍然轻松躲过他的“神象昂蹄”,所以上次李小豹就肯定不是偶然了。 听熊逸说,他们三兄弟李小豹拳术最棒,再联想到骚马这些人全是田龙仅教了个多月的徒弟由此推论,那李小豹的功夫当真是深不可测。可笑自己还以为拳术天下第二,现在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班蚩这点功夫真不算个啥。 121.-第三十一章、海上疑雾 晚上,阿琦、骚马等人就宿在船上。 在公爵号赌船上,自己人是严禁参赌的,骚马也不能例外。但公爵号赌船上什么都不缺,除了不能赌博,船上美酒佳肴还有女人,任他们享受,骚马与其他十多位弟兄乐得在船上逍遥快活。不过,阿琦命令大家在玩时,把门关紧,不许让亓魏这些孩子瞧见那污七八糟的玩意。这提醒了骚马,那亓魏怪机巧鬼灵精,让他知道了马伯伯这些糗事,脸上不好看。呵呵,这骚马是真的喜爱亓魏这孩子了。 每晚,公爵号赌船照例驶往外海,进入政府不能管辖的海域。公爵号赌船在公海的时候,船舱的赌博已经如火如荼,大小赌徒放开手脚,yù在这夜拼出个百万富翁当然这是赌徒们一厢情愿的痴想。 海面风平浪静,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渔火,那是渔船在掌灯捕鱼捞虾。那些渔船捕鱼捞虾是表面文章,监视保护公爵号赌船才是它们的真实目的,因为那些渔船全归麻老大节制。现今,麻老大渔船上的武器已非坤沙时代那样落后,现今每艘渔船上除了配备八五口径的火pào,还皆装备有鱼雷甚至导弹,其火力之强甚至超过了一些国家的海军。 骚马等人不能参赌,在公爵号上也就索然无味,毕竟公爵号再大也有限,没地可玩。好在船上有许多卖笑的女人,就各自找了位,弄回船舱寻欢作乐去了。 夜晚,赌船的甲板船舷上除了偶尔巡逻的保镖,极少有人出来眺望风景,赌徒上船是来博采的,哪有功夫去瞧大海,瞧大海又瞧不出好牌来,更瞧不出金钱。但公爵号前甲板上,还是有两人在不合时宜地观赏风景。这两人一位是阿琦,一位却是阿德的外甥亓魏。 平时,亓魏都与骚马黏在一起玩,今晚骚马“不便”,责任自然落到阿琦头上。亓魏知道阿琦也是自己的阿舅,也会百般坦护自己,与他在一起照样可以随心所yù。晚上,亓魏忽然想起他的妈妈紫雯,他平时再聪明伶俐,但总归是小孩子,一想到妈妈他就哭闹不堪,阿琦怎么哄劝,也止不住他的眼泪。实在无奈,就带他上甲板看大海,寻思能帮他忘记闹着找妈妈这喳。 已是深夜,天有些凉,海风吹来给人一点寒意,阿琦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亓魏穿上。亓魏伏在船栏上,看远处的渔火,看水天渐成一色的相连……就真的忘记哭闹了。这时,阿琦才松口气,带孩子尤其是带失去母亲的孩子的确不是男人的长项,这时他才真有些佩服骚马,这家伙五大三粗的,他怎么这样有耐心来照顾亓魏,而且让亓魏玩得那么开心? 阿琦背靠船舷,点燃支香烟,边抽边在想,阿德去日本会不会杀了亓魏的父亲?要是杀了亓魏的父亲,亓魏以后长大了怎么jiāo待……正满脑子胡思乱想,却听耳边亓魏在说:“阿琦舅舅,那边雾里有位阿姨在唱歌” 起初,阿琦没在意亓魏说话,船上有女人唱歌那是极平常的事,仍抽自己的烟,可刚把烟卷放在嘴边,却忽然看见从他身后如浓云般地涌来一团雾;这时,阿琦反应过来,“雾里有位阿姨在唱歌”哪不就是说海里面有人在唱歌?他一转身,愣住了 公爵号船头已经没有了大海的风景,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火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唯能看见的是一团浓得散不开的迷雾。雾气滚滚而来,一下子包围了亓魏和阿琦。阿琦怕亓魏在雾中跌落海去,一把将他抱在自己怀内。 那雾实在浓得惊人,就仿佛米浆一样稠密化不开,阿琦抱着亓魏面对面,竟也瞧不十分真切。这他妈是什么雾哟?让人莫名的徒生恐惧! 亓魏却感到非常好玩,就对阿琦说:“阿琦舅舅,我刚才看见有位阿姨就在船头那里唱歌,唱得真好听,跟妈妈唱的一样好听她对我说,是妈妈叫她来唱给亓魏听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 听亓魏如此说,阿琦身上一阵毛骨悚然,头皮发zhà。船头那岂能站得住人,焉有人唱歌?紫雯姐已经死去多日,她又怎么可以托人传言儿子?难道这浓雾藏匿着妖邪海怪?以前听贾思邈伯伯说,小孩子火眼高,能看见成年人看不见东西,那看不见的东西就是灵魂,就是鬼怪!所以小孩子说他看见了啥,千万别不信,十这八九那玩意儿就在身边,得小心提防。 阿琦没有阿德那般有胆量,更没有阿德那样知识渊博,一旦瞧见未知的事物,往往就向鬼神方面靠。其实,这也是许多人的一个通病,对未知世界除了敬畏,却不晓得用科学的方法去探求,去破解。当然也不能全怪这些人迷信,我们这个地球上,确实有一些事即使用科学的方法,同样不能解释,令人信服。 譬如在西太平洋,就有一个著名的魔鬼三角区,那儿就常常平白无故在海面升起一团浓雾,船行此中,就会莫名其妙消失,当船再出现的时候,船可能在千里之外,亦可能是多年之前或者之后……据亲历者描述,在浓雾里感觉时间过了没有多久,大多数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好像有那么昏糊糊一会,就是有的水手称,说他们看见雾里有女人跳舞,还能听见有女人唱歌……迄今为止,科学家们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阿琦心下惊异,他抱着亓魏凭记忆摸进船舱。船舱里就好点,雾没有那么浓,可以辨清走廊路径。他来到骚马的住房,将骚马从“好事”中敲了起来。 深夜阿琦来敲门,骚马肯定明白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他草草穿好衣服,拎着M16出来,问阿琦出什么事了?这骚马是个不畏死的家伙,他问了阿琦还不忘安慰亓魏,说别怕有马伯伯在没事!哪知亓魏才没怕哩,他觉得雾中那阿姨真漂亮,唱歌真好听,还是妈妈叫来,怎么会害怕。 阿琦匆匆忙忙解释了几句,却也一时难以说清,干脆下令把其他弟兄都叫起来,带上武器,防止意外。 很快,十多位弟兄都齐聚拢来,包括公爵号的总管班蚩和他的几位手下,皆疑惑地望着副参谋长阿琦,听他指示。 阿琦叫一名弟兄先把亓魏带进房间,尔后脸色凝重地对大家说:“刚才,我发现了个奇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啥事情,也说不清楚这样,大家随我一道去看,看了大家说是啥?” 阿琦这番话说得不明不白,众人听了点更是摸不着头脑。倒是班蚩想起什么,急忙掏出一只对讲机,对着话筒呼叫麻老大……对讲机里不见麻老大回话,只有一阵嘈杂的怪音刺痛耳膜。 班蚩神色愀变,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对讲机一呼,麻老大必定回答,看来真是出了大事! 众弟兄起先还多少有点责怪阿琦小题大作,搅了大家床上的好事,障于他是副参谋长,又不敢公开表示不满。这会,见班蚩对着大声话机呼叫,联系不上麻老大,脸色都有点变了,方感公爵号赌船今夜恐怕硬是出了大麻烦。纷纷将M16自动步qiāng的子弹上膛,神经高度紧张起来…… 122.-第三十二章、迷雾怪眼 红树林据点的麻老大,并不是每晚都要亲自出海护卫公爵号赌船。这不是他不尽职责,实在是附近海域的海盗不敢去招惹公爵号。谁不知道这赌船是受金三角黑军团的严密保护,是在十多艘武装船只的监控之下。去打它的主意,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今夜,麻老大却一反常态,亲自出马上船,去护卫公爵号赌船。今夜不比寻常,今天船上多了金三角基地来的大头目,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今晚公爵号真出了点事,他麻老大在阿德司令那怎么jiāo差?恐怕饭碗都要砸了! 麻老大呆在一艘“渔船”上,一直不远不近跟着赌船,只要那班蚩不呼叫就说明一切正常。到了天明,尾随着赌船进入暹逻湾内海,就算完成任务。 到了快凌晨的时候,麻老大发现公爵号赌船前方,忽起一团浓雾,几分钟后,就将赌船吞没。麻老大并不以为意,海上起雾不罕见,再说那公爵号行驶的速度极缓,他们的“渔船”始终保持与它等速,等浓雾过了,赌船自会出现。 过一阵,麻老大觉得还是问问班蚩,以示自己尽职尽责。当麻老大拿起对讲机呼叫时,他也同班蚩一样大吃一惊。对讲机里根本听不见班蚩的声音,却是一通刺耳的怪声。麻老大满脑袋疑惑,这他妈是怎么回事,难道船上出事了?这不可能呀!船上这么多保镖,总管班蚩那也是泰拳一流高手,更何况昨天登船的那帮人,个顶个都是qiāng林弹雨中杀出来的狠角人物…… 不管怎样,先靠近赌船再说。麻老大立刻下令,所有“渔船”进入紧急戒备状态,向公爵号靠拢。 当“渔船”快速向赌船方向驶去,就要接近那团浓雾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浓雾瞬间消逝,就仿佛它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更让麻老大不敢相信眼睛的是,公爵号赌船竟也不翼而飞。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公爵号赌船没生翅膀,就算它生了翅膀飞走也得留下个影子呀!麻老大一屁股跌坐在“渔船”上,半晌醒不过神来…… 再说公爵号上,阿琦、骚马带领十多位手下,执握着M16自动步qiāng,穿过长长的走廊,将通往甲板的门打开,一股白rǔ似的雾气鱼贯而入,很快充满船舱里面的过道。如此浓稠的雾气实为罕见,班蚩连忙拿起在廊道口边的船用内部电话,通知驾驶舱的舵手,打开船上所有探照灯,照shè前后甲板和左右船舷。 浓雾好像对公爵号构不成什么威胁,怕的就是浓雾中藏匿着未知的怪异。以防万一,阿琦对骚马说,他们分兵两路,各带几个人沿左右船舷查看搜索一圈,要真没什么事,大家就回舱里休息。 骚马这伙人有七八弟兄,他们从廊道口出来,往船头方向查看搜索。这些家伙在几乎对面不见人的浓雾里摸索前行,心里不免抱怨阿琦少见多怪,不就一片雾嘛,雾再浓再大肯信它能把船吞下吃?可只走了一会,他们就改变了初衷。 那雾虽然没有吞吃公爵号,但大家却都明显感觉到浓雾似乎是一种有生命的怪兽,浓雾深处总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走到哪,那都有眼睛在盯看。可大家却又看不见那迷雾中的眼睛藏在何处,唯其如此,更让人心内生疑窦,脑子冒惶恐! 尤其令人不安的是,骚马在金三角黑军团算是最有胆量的角色,此刻他心里居然也产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然而又是强烈的恐惧感。要知道,骚马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神不信鬼不惧,今晚在一片浓雾中却栽了跟头。他走在这几人的最前面,虽然看不见去前甲板的路,毕竟靠着船舷摸索,总可以走到前甲板那去的。然而,骚马越走脚步越缓,到后来他干脆不走 “我看我们还是回船舱,老子今天怎么心跳得更打鼓似的” 这一点都不像骚马说的话,这简直就是一个胆小鬼懦夫的行为。奇特的是,跟在他身后的七八位弟兄竟也皆有此意,甭说他们手中拿着M16自动步qiāng,可他们个个都是田龙司令的高徒,原特别联队一分队的中坚核心呀! 骚马这边的人被一团迷雾吓破了胆,那阿琦带领的一帮弟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 阿琦他们跟骚马一样,走进浓雾就觉得被什么盯上了,接着大家心内便产生出一种没有理由的强烈恐怖阿琦是副参谋长,是头,在危急时刻他必须拿出办法,众弟兄都眼巴巴等着听他发话。 阿琦心里的想法其实跟大家一样:立刻回船舱。管不了那许多了,当他准备下令返回船舱时,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人,想到湘寨那位半神半仙的贾思邈伯伯。阿琦脑子闪亮一下,眼前的情形不是跟湘寨的“鬼”树林有某种些相似的地方吗?贾思邈伯伯说,如果遇到这种情形应该赶紧吃那黑橄榄果,如果身边没有黑橄榄果应该怎么办?贾思邈伯伯说过有办法的…… 会是啥办法……哦,想起了!掴耳光,咬中指 阿琦马上将中指放进嘴内,狠狠一咬,咬得鲜血淋淋。贾思邈伯伯的办法真灵,疼痛一下子就解除了他内心的无名恐惧。阿琦立刻命令后面的弟兄照猫画虎,全都把中指给我咬破。不用说,弟兄们的恐惧感也迅速消失。 这时,大家再看迷雾,感觉中的迷雾怪眼不见了,倒瞧见几盏探照灯在浓雾里划来划去。探照灯划到前边不远处的舷梯,竟照到十多位鬼鬼祟祟的家伙,正偷偷爬上公爵赌船,他们身上还带着武器有情况! 阿琦横过M16自动步qiāng,朝着那不明武装人员就是一梭子弹。紧跟着,阿琦身后的弟兄也开了火。 几位刚攀上船的家伙,还没在甲板上站稳,就被一顿如雨点般的子弹扫翻下海。 qiāng声止住了骚马他们撤回船舱的脚步。此时,骚马再惧怕那迷雾中的怪眼,他也得壮起胆量去增援阿琦。说来也不可思议,qiāng声一响,再一给自己壮胆,恐惧心理竟也从骚马他们身上溜走了。 现在,借着探照灯的照shè,骚马他们这边的舷梯同样发现可疑武装人员登船。不消说,那些可疑分子在M16的攻击下,不死也唯有跳海逃命的份。骚马他们追至舷梯旁,发见一艘快艇正解缆yù溜,却被七八支M16自动步qiāng上发shè的qiāng榴弹,一阵狂轰滥zhà,几分钟不到,那快艇就起火bàozhà,沉入大海。 刚才,大家攻击不明武装人员的时候,注意力全放到战斗上去了,待将那只快艇击沉后,大家才发现咦?浓雾没有了,大海一望无垠,水天相连。更令人费解的是,眼下时辰不是凌晨,太阳差不多快要升至当空……这他妈是咋的了?骚马等人大惑不解! 大惑不解的还有班蚩,他手上的对讲机一直不能与麻老大联系,这会倒好,里面传来“渔船”那边的呼叫,声音虽说有些微弱但却十分清晰。“渔船”那边告诉班蚩,要他们赶紧报出方位地点,好前来接应。待询问过驾驶舱的舵手后,方知,公爵号昨晚竟走了二百多公里的里程,远远超越了麻老大他们控制的海域,难怪有不明武装人员敢登上公爵号来打动劫他们显然是这一带的海盗。 问题是,公爵号的时速始终保持在十公里以内呀,怎么会几个小时跑了二百多公里?班蚩迷惑地望着大海,这个迷团恐怕他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给读者的话: 点击收藏,感谢读者 123.-第三十三章、蒙娜丽莎 这几天,法国巴黎暴出一桩天大的新闻,说是卢浮宫博物馆那副举世瞩目的名画《蒙娜丽莎》失窃。这震惊了举国上下的权贵政要,平头百姓,《蒙娜丽莎》可不是一幅油画那么简单,它是卢浮宫的镇馆之珍,是巴黎民众引以为荣的艺术奇葩,是法兰西的国宝!消息说,法国警方已经动用一切警力在全国范围搜查寻找,并已向国际刑警组织发出请求,请国际刑警组织,将搜查寻找的范围扩至世界各个角落。 法国警察以及国际刑警们在紧锣密鼓地查找《蒙娜丽莎》名画的时候,一个十分猥琐的干瘪男人,夹着一卷用破布裹着的玩意儿,鬼鬼祟祟来到曼谷一家叫金石的古董文物公司。猥琐男人对公司职员讲,他要见公司经理,有笔大买卖要做。 按字面看,金石古董文物公司就是专门从事古董文物买卖的公司,实事上也是如此,只不过这家公司除了合法古董文物买卖,它还干着收购赃物、走私禁品的黑市jiāo易。公司的经理叫尹秋,泰国人,四十来岁。据古董文物圈子内的评价,此人对历代书画颇有研究,尤以辨识西方油画见长。 尹秋听说有一桩大买卖送上门来,立刻从他办公室出来,瞧是什么买卖。见到那猥琐男子,尹秋也不小觑,但也不热情,瞟一眼那人腋窝夹的东西,完全一副商人面孔的样儿问他有什么玩意要卖。猥琐男人左右瞅瞅,说这里不是瞧货的地方,是不是应该去他办公室。 这样的要求倒不过分,他带来的货色显然是贼赃,在公司大庭广众之下,去鉴别去讨价还价于理不通。 在尹秋办公室,那猥琐男子小心谨慎将门扇反扣好,方小心翼翼打开破布包。是一幅画,一幅油画,才展开小半截,尹秋的眼睛就像喷出火来。他接过来继续打开,赫然,那幅举世闻名的《蒙娜丽莎》出现在他面前。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头看看那猥琐男人,又从抽屉取出一柄放大镜,低下脑袋几乎凑着了画布,认真详瞧好久。最后,尹秋的脸离开油画,吁了口大气,将画重新卷好,放在一边。 “不错,是幅好画!”贼赃是不问出处的,这是规矩,故尹秋开门见山对猥琐男子说,“你准备用什么方式来卖这玩意代卖还是让我们收购?” 猥琐男子毫不迟疑地说:“你们收购,我等着用钱!” “好!我们出十万,是美金。不过按道上的规矩,东西留在这儿,钱得过一星期再付,我们还得要再对它核实!买不买一个星期给你答复。” 猥琐男子一定也是此中老手,熟悉圈子的买卖行规,没有多余的话,点点头,一桩惊天的赃物买卖几分钟就敲定。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要知道,坐商收购赃物尤其是收购受到世界刑警组织通缉的名画,那是要冒极大的风险。可以这样说,如果这幅《蒙娜丽莎》是法国卢浮宫的真迹,十有八九,警察最终都会找上门来,届时就是鸡飞蛋打,还会吃尽恼人的官司。 那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经理,真的是有点胆大包天,利令智昏了。 其实。诸位一点都不必替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秋担心。尹秋之所以有恃无恐,自有他应付的办法。说破了,就因为他是金三角黑势力的一位头目,阿德的手下;而这所谓的金石古董文物公司,那也是阿德的一处秘密据点。以金三角黑势力的力量去对付警察哪怕是国际刑警,鹿死谁手那还不一定哩! 收购赃物,谁来证明,就那猥琐男人吗?他如果被关在监狱,不出三天就会庾毙。没有充分的证据,管你什么警察,又岂奈我何。就是真的闹到法庭上,又有多少检查官辩过了黑手党门下那些口若悬河的狗头律师。前几年,卢浮宫那幅同样名扬四海的《梅杜萨之筏》不是照样收购,照样挂在坤沙的房间。事实上,世界各国被盗的珍稀文物,绝大多数最后都流到黑势力党魁手里,其他有钱人还真没几位有胆量收藏。 问题是坤沙喜欢收藏,这家公司也是因他喜欢而专门设置的,不以赚钱为目的,就是大肆收购世界各大盗偷窃来的稀世珍宝,供坤沙赏玩可眼下,阿德司令是否还如坤沙那样,一如既往支持尹秋收购赃物呢?前不久,阿德司令呆在他这儿几天,倒是与他谈起过公司以后的业务,大意是可以继续做收购赃物的买卖,但怎么做还没待明确指示,阿德司令就莫名其妙地在这儿宰了个乞丐,就匆匆离去。 看来,这幅《蒙娜丽莎》的钱还得拖那猥琐男人几天,等阿德司令来了再定夺。尹秋通过他们的特殊渠道,请示巴寨基地,得到的消息是阿德司令去国外办事,估计也就是这几天到曼谷。耐心等几天吧,反正总找得出理由打发那猥琐男人的,尹秋想。 过了几天,阿德司令真的来到曼谷。阿德在日本横滨还有七景岛盘桓二月之久,与稻穗芳子极尽缠绵,但毕竟不能在那长呆,在稻穗芳子泪眼汪汪的不舍目光下,阿德还是搭上了返回曼谷的国际航班。 在尹秋的办公室,阿德端详那幅《蒙娜丽莎》半天,却是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一个并不漂亮的女人在微笑,可笑得一点都不迷人,说是苦笑恐怕更确切一些。阿德这样想却没说出来,他虽然瞧不出《蒙娜丽莎》的稀世价值,可却知道这是幅价值连城的宝贝。瞧不出来不要紧,是真迹还是赝品这才是关键干脆就听尹秋解释,他是专家,看他怎么说。 尹秋便细细对阿德点评《蒙娜丽莎》。行家就是不一样,从画中人物坐姿优雅,笑容微妙,以及背景山水幽深茫茫,奇特的烟雾状“无界渐变着色”笔法,刻画出人物的丰富内心感情和美丽的外形达到巧妙的结合等等,从而使蒙娜丽莎的微笑具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千古奇韵……尹秋侃侃而谈,论证出这幅《蒙娜丽莎》就是货真价实的真品,用十万美金买下来,千值万值。 尹秋还翻出一张前两天的报纸,指着一则消息给阿德看。这则消息转载至法新社的报道,说的就是卢浮宫《蒙娜丽莎》名画失窃的事。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实摊在桌上的油画的真实xìng。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将它买下来。”只要坐实它是真品,十万美金当然是便宜到了极点,阿德岂有不知,就指示,“买下后,你就去找下家,再卖出去。” 尹秋听阿德痛快答应收购,兴奋异常;但接着司令又吩咐,要他去找下家卖出,不禁愣了一下仅是愣了那么几秒钟,尹秋马上就点头遵命。但尹秋的这一细微神态却没有逃过阿德的眼睛,他脑子顷刻闪出一丝疑云,这尹秋初喜后虑是何道理,莫非他心中的“鬼”? 阿德不比田龙,甚至同坤沙相较,更是心细如发。不过,阿德也不愿过分去管束属下,管得太细,自己累不说也捆绑了他们的手脚。谅他尹秋也不敢胡弄我阿德,便抛弃心中的疑团,他还得用心思去干一件更重要的事哩。 处理了《蒙娜丽莎》这件事,阿德招来奎西,叫他准备与自己第二天去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会会那位查树经理。阿德念念不忘他那“鬼”树林里埋着的宝藏,那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124.-第三十四章、初遇高僧 阿德依然住在曼谷那家五星级的皇家酒店。 上一次,阿德也是住在这儿,那位叫克里斯蒂小姐代表摩根财团与自己谈判,为了获取“鬼”树林的天然宝藏地点,不惜用身子来引诱自己入彀……想到那克里斯蒂小姐妖媚的神态,不禁又联想起横滨热情似火的稻穗芳子,再思绪到萨尔温江边一往情深的湄莎,心里一时如一团乱麻,纠结缠绕,斩不断理还乱…… 见天色还早,吃晚饭还得有几个小时,就出酒店去街上逛逛。不知不觉中,阿德逛到一家商店。这不是上次阿姐紫雯为自己添置衣物的商店吗?一想到阿姐紫雯,他本来就心烦的情绪更是如翻江倒海,心浮气躁,不能自己。 明天,不能用这样的状态去与那查树经理谈判,阿德告诫自己。他左右瞧瞧,忆起不远处那座金佛寺来。记忆中,阿姐本来不拜佛求神的,可一嫁了人就对佛陀恭敬之至;还有田龙司令,好像也对佛家心悦诚服。那佛门的力量真有那么神奇?此处距金佛寺不远,不如去那瞧瞧,说不定在世外清静禅院,能暂时抛弃烦恼,获得一份内心的安宁。 来到金佛寺,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这个时候游客极少,阿德茫无目的地在寺内走了一圈,看看文殊,瞧瞧普贤,瞅瞅弥勒,也不知他们管梵界是否兼管人间。总之,阿德这一圈走下来,心里纷乱的情绪仿佛厘清了许多。寺里比较清静,只有那尊纯金打造的金佛像前,尚有信众在跪拜磕首,焚香祈祷。 阿德伫足金佛像前,想起那日阿姐紫雯也在这佛像前虔诚求福,谁知佛陀还是没有庇佑于她,让她被恶乞用刀活活捅死。唉!纯金佛像也不过一堆金子而已,何来神力大庇天下?阿德摇摇头,满脸戚然,步出金佛寺。 在金佛寺门外,有两位僧人在举钵化缘。两位僧人一老一瘦,皆披百纳破衣,是那种常见的诚心修道的苦行僧。阿德从边上路过,也没多想,随手从口袋掏出两张纸币依次放进二僧人的衣钵。 泰国和尚街头化缘,一般施舍者给予的都是米饭饮食,投钱的极少。可那天,这僧人碰见的是阿德。阿德不可能随身携带熟食之类的东西,他投钱给和尚也是一种本能,刚从金佛寺出来,满脑袋还想着阿姐紫雯的事。 “阿弥陀佛,谢谢施主布施!”老僧揖手称谢。 瘦僧却不言语,甚至头也未抬。这和尚怎么不知礼节?阿德不免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看,阿德如遭雷殛,顿时愣在那儿! 半晌,阿德醒悟过来,对那瘦僧有些结巴地问:“你,你是张书泉?参谋长?” 各位如果没忘记的话,应该知道张书泉就是坤沙司令的参谋长。坤沙时代,他的权力一点都不比坤沙弱小半分,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讲,张书泉的话比坤沙司令还管用。去年,三国政府军联合围剿金三角,在那次“丛林行动”中,坤沙的弯欣基地被pào火夷为平地,坤沙同他死党全在那场战争中死于非命,怎么唯独参谋长张书泉还活在人世,而且出家做了和尚。 从道理上讲,张书泉如果没死,无论从资历势力还有能力,他都应该来做金三角的老大退一万步讲,他就算认为田龙年轻有为,让田龙任司令他也应该出现呀!这是一个谜,阿德今天既然撞上张书泉了,看能不能解开谜团。 瘦僧人沉默不语,仿佛阿德问话的内容与他毫不相干。可阿德是何等细心之人,他说出张书泉姓名的时候,瘦僧人脸上分明抽搐一下,以阿德的判断,瘦僧人的惊异意外的情绪绝对不亚于自己的感受。 阿德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要问个明白,又说:“我认识您!有一年你患疟疾,是我护送湘寨的大夫去为你治病的,那一次你病得太重,在坤沙司令的蓝色宅邸你不会忘记吧?” 过了好久,瘦僧人方才开口:“救人之恩岂能相忘!不过,张书泉已死,我法名渡难,替他谢谢施主你了。” 这是出家人对俗士的答辞,事实上他已经承认自己是张书泉了。阿德思忖,还有没有必要再问昔日坤沙的参谋长张书泉怎么当和尚的事,一旁的老僧却开腔说了话。 “这位施主,方才我见你从寺庙出来,满脸戚色,却有些一不明白?”老僧忽然说话,一改蓬头垢面神色,浑浊的瞳眸竟然shè出一瞥精光,“你既与渡难有缘,那就是与老僧有缘不妨说来听听,或许老僧能为你解说一二?” 这老和尚端的是好眼力,这么些人从金佛寺出来,他就一眼瞧出我内心的悲伤;更有甚者,他一开口,话里话外无不透出博大精深、奥妙无穷的韵味禅意来。倒要好好领教这老僧的高论,阿德心道。 “大约在一年以前,我的阿姐去那金佛像前虔诚祈祷;一年后,阿姐又回到这个地方……可是金佛并没有庇佑阿姐,就在距那金佛不远,她受尽凌辱后,被乱刀杀死!我刚才去看了那尊金佛,我就想,那佛陀是否真的有灵验没有?” 老僧闻听,半晌不语,似是被阿德问住了一时哏噎。 良久,老僧开口言道:“施主原是为你阿姐之死耿耿于怀我若说你阿姐皆因前世欠下果报,方才遭次劫难,谅也难说服你……这样吧,我就说说你眼下难解的心结。你本是丛林里一位善良聪明的孩子,只因有一天你偶有奇遇,心里便一下充填满yù望,在yù望的支配下,魔障助你一飞冲天,做下渡难曾经做过的事……” 阿德起初听老僧他阿姐前世因果报应,心里暗暗不屑,待他话锋一转,后来说的句句扣住实情,不禁令阿德有些毛骨悚然。看来,这老和尚真有些邪门。接下来,老僧说的事更是让阿德目瞪口呆。 “……施主命犯多情,脸上的戚然恐怕也多是为了女色而生,增添无数烦恼,挣不脱甩不掉那三千烦恼丝的纠缠,便是施主牵怒我佛之故。施主,我说得对也是不对?” 不必阿德回答,其实那老僧已从他眼睛的惊诧瞧出了端倪。 “施主你还年轻,脚下之路迷茫光明,全在你心念魔佛之间,好自为之渡难,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望着老僧与那叫渡难的张书泉蹒跚离去,阿德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紧追几步赶上,再问那张书泉不,问那渡难:“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渡难师傅。田龙、芝雅结婚那天,是你派人送来的那幅《梅杜萨之筏》吗?” 还是那位老僧代渡难作了回答:“不错,是我要渡难将那画送给田龙小友的。田龙小友与老僧缘分太重,为让他早日脱却苦海,让他在新婚之夜多看看木筏上那重重叠叠的臭皮囊,于田龙小友不无裨益……” 老僧与渡难走远了,阿德却还在那思绪万千。今日无意得知,田龙说的那位高僧原来就是适才老僧。这老僧的确非同常人,简直赛过神仙,能洞悉凡间俗子的过去未来,说服如日中天的田龙隐退蜗居,将大权拱手jiāo给自己;还有,那曾经显赫一时的张书泉,竟然也心甘情愿与他一道去做那苦行僧,可见这老僧已是入化至境的得道高人。 夜幕垂临,曼谷又是灯红酒绿,繁华似锦。阿德不再去寻思那烦恼忧伤,迈步前行,一头走进那花花绿绿的红尘俗世。 125.-第三十五章、亦幻亦真 阿德从金佛寺回到酒店,就在酒店二楼餐厅吃晚饭。 皇家酒店的二楼餐厅,是曼谷最高档的用餐地点,环境优美,服务上乘,菜肴质佳,更有钢琴轻曼旋律伴佐,令人品尝美味佳肴的同时,还享受那心灵鸡汤的精神抚慰。阿德照旧要了瓶法国红葡萄,一客浓汁鲍鱼,一份木瓜鱼翅,慢慢享用。 上一次,也是在这个座位,阿德与那位美丽的克里斯蒂小姐共进晚餐。说心里话,当时阿德并没有想太多矿藏之事,与一位漂亮女人在如此高雅舒适的环境吃饭,言语间充满调情互悦的气氛,实在是一种难得的惬意享受。今晚,阿德有意无意还坐这儿,潜意识中定然留恋那一夜的销魂美丽。 没了佳人陪伴,心绪当然不可能愉悦畅快,不一会,阿德独自将那瓶红葡萄酒喝得罄尽。多年陈酿的葡萄酒,初喝满口留香,再饮暖流温胃,到后来那酒劲就悄悄上头,使人一身活络通泰,精神状态亢奋昂扬。 酒足饭饱,阿德回到房间,随手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放着一部恐怖科幻影片,也不知片名叫啥,就一架客机遇难失事,迫降在茫茫大海的一座荒岛上。飞机里的乘客一个都没死,可没死的情形却更糟糕……阿德一时酒xìng涌头,就去漱洗间洗澡。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绝对不同普通旅店,用时髦的话讲,就是更周到,更体贴,更人xìng化。那酒店的服务员似乎早就料到阿德的心思,宽大的浴缸已经盛满一盆绿盈盈的温水,只等阿德宽衣解带,浸泡放松。 水温恰到好处,人在水中十分舒适。阿德脑袋靠着浴盆,半泡半睡……恍惚间,他好像自己置身在一架飞机的客舱中,躺在商务舱那柔软的皮革座椅上。 是从日本归来?似乎不像。空中小姐的模样皆是西方金发碧眼女郎,跟克里斯蒂小姐一样的人种。阿德迷惑地询问空中小姐,这飞机是去哪?空中小姐说,是飞法国巴黎呀,你的机票上不是打印清楚了的吗。阿德更加不解,我去法国巴黎干啥?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阿德这会觉得头脑有些晕眩,不能想事,干脆闭上眼睛休息。才一会,飞机就出事了。机长在广播里严肃地说飞机引擎熄火,必须马上迫降,请大家赶紧系上安全带。顿时,机上的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客尖声乱叫,哭喊骂娘,乱纷纷一团……瞬间,阿德就感到飞机像块石头一样,从空中坠落,失重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接着轰然一声,飞机终于触到地上。 奇怪,飞机安然无恙,一点事也没有。乘客争先恐后逃离失事的飞机,连空中小姐也跑得无影无踪。这时,阿德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不慌张,等飞机上的人走尽了,他才解开安全扣,从机舱门钻了出去。 阿德从飞机出来,一下感到白亮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等适应了后,他眺看四周,刚才逃离的乘客还有那金发碧眼的空中小姐,一个个都不见了,就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这是怎么回事?飞机迫降的地方是座孤岛,四周水天相连,大海茫茫,这些人能跑到哪? 阿德颇为困惑,他犹豫是否在岛上巡游一圈,察看那些人到底去了哪却又发现,眼前突兀冒出一团浓雾。浓雾渐近,很快包围了阿德。这是什么雾哟,浓稠如白粥,人在其间连脚下的地皮也不能瞧见。 更奇怪的是,那浓雾仿佛是有生命的异物,阿德被包裹在里面,总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看着他,盯得阿德心里阵阵寒意。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浓雾中走来一个人,一个女人。阿德定睛瞧,那女人竟是他的阿姐紫雯!阿姐紫雯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出现在这儿?但不管怎样,阿姐紫雯是自己的亲人,亲人是不会伤害他的,她的出现一定是来给弟弟阿德指明去路的。 “阿姐,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 阿姐紫雯深情地瞧看阿德,却一句话也不说。 “阿姐,你说话呀!这是哪?我应该怎么回去?”阿德见紫雯不吭声,急了,就伸手拉她,一拉却抓了个空。 阿姐紫雯凭空不见了,但还能在那浓雾中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声音不对,是好几个人的声音。阿德循声追了过去,一下撞上好多人。一瞧,呵!全都认识,为首的是那位把金三角大权jiāo给自己的田龙。田龙身边是他的兄弟李小豹、熊逸,还有他们美丽的夫人。 在这荒岛上遇见田龙他们,阿德十分兴奋。算起日子,与田龙他们分别快半年了,没想到今日突然相遇,得好好述述。 “田龙,阿豹,熊逸,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田龙笑着说,我们就住在这里呀。上次,我在弄桫镇没给你讲?威科斯少校帮我们在菲国买了一座小岛,就是这里,我们几兄弟就隐居在小岛上。你现在怎么样?湘寨“鬼”树林的宝藏开采出来没有? 阿德正想告诉田龙,说他准备要挖掘“鬼”树林的宝藏,却发现田龙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再一瞧,那哪是田龙,分明就是那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查树经理。阿德大怒,查树这家伙竟敢冒充田龙来骗取宝藏秘密,真是活腻了!忍不住yù掏qiāngshè杀他。但身上却没有手qiāng,哦,记得上飞机是不能携带手qiāng的,干脆用用什么还没想出来,面前的查树早已没了踪影。 又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阿德心间一片迷惘。现在,该往哪走?四周白茫茫一片,仿佛皆可行却又皆行不通茫然不知所措时,雾中传来一阵笑声。笑声由远至近,竟是那一老一瘦二僧人从雾里走来。 渡难和尚来到阿德面前,神情诚挚地说:“只因不忘救命之恩,特央求师傅帮你指一条明路,渡你过去眼前厄难。有朝一日,你要是再见到那幅《梅杜萨之筏》,望你认真感悟,画真画假不必在意,倒是那层层叠叠的臭皮囊方能解你心中之魔……” 渡难还yù再说,却听一边老僧喝道:“施主,别东张西望了,路就在你身后,回头便是!” 阿德悚然一惊,睁开眼睛一瞧,哪有什么荒岛迷雾,漱洗衣室内灯光明亮,热水蒸汽烟雾腾腾适才不过南柯一梦而已。此刻,他身子仍浸泡在浴缸内,外间屋传来电视的音响,好像电视放的还是刚才那部恐怖科幻电影。 阿德醒来,方知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之事亦幻亦真,倒让他受一顿惊吓。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他阿德何时怕鬼信神,生死危亡不知历经多次,也从没有退缩畏惧,居然在一个怪梦中自己变成了惊慌失措的懦夫。真是笑话!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普通不过的浅显道理,知识渊博的阿德比谁都懂。 然而,这怪梦真的没有某种暗示吗? 126.-第三十六章、西行法国 第二天,阿德与奎西一道来到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 查树经理见了阿德如同见到鬼魅一般,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自从上次在天堂温泉,查树经理知道了阿德是金三角黑帮赫赫有名的特别联队队长,当时他就感到天塌地陷,他一个生意人无意之中去威胁黑帮大头目,这不是小鬼去与阎王叫板吗? 那克里斯蒂小姐倒好,一听说了阿德的真实身份,一拍屁股就溜走,留下他来顶缸。也不知她回去怎么给那些大股东解释的,反正大家都不再提起这事,好像不提这事就过去了。他妈的全都成了鸵鸟,脑袋埋进沙堆尾巴还翘外边,这事它躲得过去吗? 侥幸的是,阿德那天一走大半年都没登门问罪,似乎这事还真的就过去了。想是这样想,查树却一天都没有安生过,未知哪一天这“阎王”心血来潮,忽然又来了,哪该如何对付?查树忐忑不安地熬着日子,今天终于熬到头了。 阿德见查树瑟瑟发抖的样儿,倒有几分同情他。不管怎样说,做生意都是为了利,天下熙熙皆为利嘛,他那天的方法损是损了点,实际也没有伤害到谁。再说以后还要与查树长期合作,太过分了对自己也没好处。 阿德就笑着说:“查树经理,你也别怕,我今天来不是找你算旧账,但事情还是那事情真诚与你们合作,共同开发矿藏。” 听阿德说不是找他麻烦,查树一颗心落进肚里。回过神来,赶紧给阿德、奎西让坐,敬烟倒茶,然后听阿德下文。 “这次来也不难为你查树,开门见山,给你jiāo个底,我的条件就是你们提供技术设备,我们出工人,合作开采;开采出的原矿运到日本明屋冶金公司提炼日本明屋冶金公司也是你们财团属下的企业吧。资金大家出,利润平均分,这样的条件不苛刻吧!” 阿德此次提的条件不但不苛刻,应该说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还占了大便宜,平空捡到一桩肥得流油的大项目,只要不是傻瓜谁都愿做。查树当然明白,没想到这位黑帮大头目这次来,非但没让他难堪,反而提了个如此优惠的开采条件,只要促成合作,自己在财团那定然能分到极大的好处。 查树满脸堆笑,连声说:“好好,我马上就把阿德先生的意见转给总部,很快就给你答复,我想这样的条件总部一定会同意今天,阿德先生来了,还有奎西兄弟,都不准走!我得好好招待你们……” 阿德其实也是真想开采那天然宝藏,他内心深处一直酝酿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想法。瞧着查树兴奋的模样,他微笑不语,随手从查树办公桌拿起一份报纸,顺便扫了眼咦!这份报纸是法国的《环球时报》,英文版,报角有个不显眼的标题,说法国失窃著名油画《蒙娜丽莎》失而复得。再看内容,《蒙娜丽莎》是在一条偏僻街道的垃圾筒里发现的,据犯罪学心理专家推测,可能是警方搜查太紧,窃贼扛不住强大的压力,干脆扔掉了事云云。 阿德脸上没露惊诧,可心里却立刻对金石古董文物公司他的属下尹秋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在尹秋那儿,不是就有一幅《蒙娜丽莎》吗,他诅咒发誓说这幅《蒙娜丽莎》是真迹,那《环球时报》的报道又如何解释?《环球时报》同尹秋,他们之中必有一人在说慌!《环球时报》说慌没关系,尹秋说慌问题就大了。要知道,尹秋曾经为坤沙购买了许多古董名画,除了现在的《蒙娜丽莎》,比如《梅杜萨之筏》等等。 一幅《蒙娜丽莎》就是十万美金,那《梅杜萨之筏》大约也不会便宜到那去。假如尹秋购买的全是假货,那这么多年来,他不知黑吃了多少钱。尹秋有这个胆量敢糊弄坤沙?糊弄我阿德? 阿德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必须查一查这个尹秋,是他被别人欺骗或是他在欺骗我阿德;退一步讲,就算尹秋真是被别人欺骗,那他也得承担渎职之罪。 查树请吃饭后,阿德吩咐奎西找几个可靠的弟兄,秘密调查尹秋的财产,房产、地产、银行帐号全都查,但一定不能打草惊蛇。阿德调查的思路十分清晰准确,尹秋的财产如果远远超过他的收入,那就坐实了尹秋是个埋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角色,就要毫不手软地将他铲除。 几天过去了,奎西到皇家酒店来给阿德汇报,说他的几个弟兄调查过了,尹秋仅有一处房产,银行帐号上也是不多的一点存款。这就奇了,难道尹秋真是被别人欺骗?阿德陷入了深思…… 其实,阿德从在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那看见《环球时报》登载的《蒙娜丽莎》油画失而复得的消息后,就认定尹秋手中的这幅是赝品。他的依据很简单,像《蒙娜丽莎》这样著名的油画如果用赝品来冒充,并悬挂在卢浮宫公开展出,是没有可能欺骗全世界艺术爱好者其中包括无数的专家内行的。 当然,事情往往也有意外。问题是阿德身处金三角黑势力的巅峰,他的地位容不得有半点侥幸之心,心存侥幸对阿德来讲那无疑就是愚蠢的自杀。黑社会的世界里,无不充斥着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刀光剑影,一个不慎,就会掉落陷阱死于非命,即使你是金三角的黑帮老大。 为了完全证实他的这一推断,同时也顺便调查出过去购买的那幅《梅杜萨之筏》的真假,阿德临时决定,去一趟法国巴黎。反正,现在也有时间,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总部,还没有对他的合作意向作确切的答复。 主意已决,阿德通知了已经回到巴寨的骚马、阿琦,要他们安顿好了那些孩子后,立刻赶回芭堤雅待命。自己则订了张赴法国巴黎的机票,去卢浮宫求证油画的真伪。 历史上的黑势力老大,黑手党头目,一般都是深居简出,身边簇拥着众多打手保镖,防的就是明qiāng暗箭。可阿德倒好,常常一个人单qiāng匹马,走南闯北,同过去的坤沙前辈前呼后拥的护卫方式完全背道而驰。阿德虽然身怀高超武艺,思维反应敏捷,但毕竟还是太嫩了一点,哪天真的尝到苦头了,他就知道武侠小说中的独行大侠,仗剑千里,行走江湖,那只是个神话。 阿德搭上法国协和超音速客机,又一次飞进蓝天,身临那白茫茫的云海之上。就不知,阿德那晚做的奇怪的梦是不是一个征兆?是不是就会灵验在他这次法国巴黎之行的旅途中?难说。 127.-第三十七章、名画真伪 在巴黎卢浮宫,阿德见到了那幅誉为天下第一艺术瑰宝,被称之为神秘微笑的著名油画《蒙娜丽莎》。 《蒙娜丽莎》油画的保护措施可说是达到举世无双的地步,外层有防弹玻璃罩着,还有十几道ròu眼难辩的红外线jiāo织投shè其上,一旦外物触动油画,报警装置立刻启动。这还不算,展览大厅内,明显散布着许多便衣警卫,监视着大厅内游客的一举一动。别说窃贼了,就是一只苍蝇飞进来,也逃不过那无数双警惕的眼睛。只是,那防弹玻璃罩后面真的是《蒙娜丽莎》原著吗? 在卢浮宫,阿德除了看见《蒙娜丽莎》油画,果不出所料,他也找到那幅《梅杜萨之筏》。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断定这两幅画作是真品。 这难不倒阿德,他在浏览卢浮宫的艺术珍品时,瞧见有一些慕名前来的画师在临摩《蒙娜丽莎》,思忖也许在他们身上能找到解开真假谜团的钥匙。 一位三十多岁满脸胡须的男人引起了阿德的注意。这胡须男人身作打扮潦倒窝囊,却十分痴迷于《蒙娜丽莎》,从阿德走进卢浮宫到他四处转了多时,他依然正经危坐在《蒙娜丽莎》画前,一丝不苟地笔笔勾画临摩,其入神绘制的精神完全达到了忘我的境界。阿德端详了一会,暗自点点头便离开了卢浮宫。 阿德并没有走远,出得卢浮宫他就在大门外一排座椅上坐下,守候那位穷困潦倒的胡须男人。 阿德也真是有耐心,他在那儿呆到太阳西斜,直到卢浮宫关门闭馆,胡须男子夹着画板,才最后一个人慢吞吞踱了出来。此人愈是晚出,阿德愈是心里高兴,这证明了他对此人的判断无误。 阿德也不找他说话,只是悄悄尾随,相机行事。 胡须男人在大街上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来到一家露天咖啡馆。这地方不错,旁边是美丽的塞纳河,十多张rǔ白色的小圆桌置放在浓荫的阔叶梧桐树下。人坐在圆圈靠背椅上,一边喝香喷喷的咖啡,享受暖洋洋的太阳,一边眺望塞纳河上川流不息的各式轮船,听悠长短促的汽笛声,很是富有古典怀旧的诗意。只现在是夕阳西下,喝下午茶的人不多了,露天咖啡馆显得有些冷清。 虽然露天咖啡馆冷清,但胡须男子还是选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大约是囊中羞涩,胡须男人想了一阵才掏出一枚硬币,要了杯最便宜的黑咖啡,小口慢嘬,细细品尝。其实,人不在富贵,只要心境明快,一杯低廉的黑咖啡照样能喝出无限的惬意来。那胡须男子便是如此。 一直尾随胡须男子的阿德,见接触他的时机到了。阿德从他身边走过,装着无意之中碰撞了下圆桌,将他的咖啡杯撞翻。 阿德脸上露出非常不过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的样儿,口中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服务员,你来给这位先生重新换一杯,要卡布奇隆!也给我来一杯同样的,由我付钱。” 阿德要的卡布奇隆咖啡,是这家咖啡店的招牌,价格比刚才泼撒的那杯昂贵了许多,而且,喝卡布奇隆咖啡店里还配送一碟浓香nǎi酪蛋糕。起初,胡须男人心里很是不爽,一杯黑咖啡还没喝两口,就被这年轻人撞翻,正yù生气,却见阿德立即赔偿带nǎi酪蛋糕的卡布奇隆,立刻转嗔为喜。 有了这一“意外”事件,二人自然攀谈起来。 现在,阿德不费力气就将胡须男子的根底了解个透彻。胡须男人是斯洛法克人,一生追求绘画艺术,尤其是对《蒙娜丽莎》名画的倾慕,简直达到如痴如狂的境界。为了体现他的人生价值,献身崇高艺术,他从斯洛法克画到巴黎,至此就再也没挪窝。大凡天才艺术家都要经受一段苦难历程,方能破萤化蝶,成就一代大师。这家伙也不例外,没有其他技艺谋生,就靠临摩《蒙娜丽莎》,去外国游人成堆的地方换几个钱维持生计。 难怪喝一杯咖啡他也要琢磨半天。唉!艺术家。 阿德笑着说,我也非常欣赏《蒙娜丽莎》这幅名画,家里还有好几幅《蒙娜丽莎》的仿制品。有一幅简直模仿得太像了,我们那的名家大师看了也分辨不出真假来。胡须男人不屑地说,那是你们那的名家大师全是窝囊废,不是真正的艺术家你不信?我便宜卖一幅我临摩的《蒙娜丽莎》给你,保险他们会说卢浮宫里面挂的赝品,这幅才是原作。真正的艺术家一眼就能看出来真假的。 “呵呵,你说得有点夸张了吧!你能一眼分辨真假?”阿德故意激将胡须男子,“我听说前不久,卢浮宫的那幅《蒙娜丽莎》被盗走,后来又在垃圾筒里找回来你能判断垃圾筒里找回来的那幅是真是假?” 胡须男子不无得意地说:“我当然能分辨真假《蒙娜丽莎》,告诉你吧,我在卢浮宫临摩了七八年,那幅《蒙娜丽莎》油画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刻在我的脑子内,谁也蒙不了我喏!” 胡须男子说着,干脆打开他临摩的油画,指着一处地方,“就在右下角第六英寸这儿,有一点很小的灰斑,不认真瞧不专门找这个灰斑,你绝对看不到!你别找,我这幅上面没有,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是绝对不愿亵渎达芬奇大师的精品。不是我夸口,我要是也在这儿留个灰斑,恐怕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真品’《蒙娜丽莎》流传这幅就送给你好了,拿去给你们那的名家大师瞧瞧。” 阿德岂能白收胡须男子换饭吃的画作,从他这儿了解到《蒙娜丽莎》名画的真相,已经让他达到此行目的了。也算是一种谢意的表示,阿德接过胡须男子的油画,毫不犹豫从口袋掏出一叠法郎,放在圆桌上,没等胡须男子反应过来,顾自扬长而去。倒把那位穷困潦倒的斯洛法克来的画家,惊得目瞪口呆,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年轻人何以对他如此慷慨。 胡须男子对临摩《蒙娜丽莎》的超高画艺的自我褒扬,在巴黎国际机场的海关口得到证实。这家伙一点都没有夸口,他临摩的油画被海关人员翻来覆去地瞅半天,还打电话去什么部门求证,才将那幅临摩《蒙娜丽莎》放行。当时,阿德身后有位中年绅士也对海关吹毛求疵的检查看不过眼,仗义执言说《蒙娜丽莎》还安安稳稳挂在卢浮宫的墙上,对一位外国游客这么刁难太过分了! 不管怎样讲,海关的认真检查从另一角度上看,足见胡须男子以假乱真的高明画技。祈祷这家伙早日脱却贫困,与达芬奇等大师齐名。 然而,海关人员愈是如此,阿德的心情愈是沉重不是为眼前的检查,而是为曼谷那位尹秋。尹秋,是你的贪婪害死你自己的,这怪不得我!阿德不无遗憾地想。 128.-第三十八章、厄运难逃 了解到油画真相后,阿德也没心思再呆巴黎,重新登上协和超音速客机,返回曼谷。 协和超音速客机是最快的一种客机,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2000公里以上。这次,阿德依然坐的是商务舱。商务舱在客机上属于上等舱,位置在机身前半部,这儿座位宽大,距飞机引擎相对较远,噪声也就小了许多。阿德长时间乘坐飞机,在巴黎又没怎么逗留,时差还未倒过来,所以他一上飞机便开始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阿德又开始做起梦来。这梦实在蹊跷,竟然接着前几天前的那个怪梦:浓雾中,渡难和尚又来到阿德面前,神情诚挚地说:“只因不忘救命之恩,特央求师傅帮你指一条明路,渡你过去眼前厄难。有朝一日,你要是再见到那幅《梅杜萨之筏》,望你认真感悟,画真画假不必在意,倒是那层层叠叠的臭皮囊方能解你心中之魔……” 渡难还yù再说,却听一边老僧喝道:“施主,别东张西望了,路就在你身后,回头便是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若是一味杀生,不积德行结善,渡难与你再有厚缘,也难解你重重孽障!阿弥陀佛,你大难就迫在眼前……” 阿德正做着这怪梦,耳边突然响起机长的广播:“女士们,先生们,因飞机出现故障,准备在印尼沙璜岛机场临时停降,请大家马上系好安全带!摘下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放进你前面的袋子,弯下身子抱紧双膝!我再重复一遍,女士们,先生们……” 顿时,机上的乘客“嗡”响一声,紧接着就异常安静下来阿德还没从梦中完全清醒,他支头左右看看,见身边的乘客个个脸色苍白,神情紧张至极,一时还弄不明白是怎么了。 几位漂亮的空中小姐脸上露着僵硬的笑容,也不回答乘客的提问,匆匆忙忙检查了一遍乘客的安全带后,几乎是小跑回她们的座位。 好像也没有啥,阿德只感觉耳膜有些刺痛,客舱里似乎有种尖利的啸声,过一阵,又感到飞机起落架在地上连续弹跳几下,飞机不动了。 乘客在空小姐的指挥下,迅速离开飞机,被带到候机室休息。只到这时,阿德才从七嘴八舌的乘客那听清楚,原来是飞机一个引擎起火,大家仍还心有余悸,皆谓刚才大家都从鬼门关那走了一遭。 既然是飞机引擎起火,显然飞机一时半会也修不好。阿德就去问询处那打听,是否还有航班飞曼谷。问询处的小姐说沙璜岛机场很少有国际航班,恐怕近一两个星期也没有去曼谷的飞机。不过问询处小姐好心介绍说,今天沙璜港倒是有艘客轮去也泰国普吉岛,到了普吉岛再去曼谷就方便了。如果他愿意乘坐,现在去还来得及。 阿德想,以其坐等飞机维修,还不如去乘坐客轮。飞机什么时候能修好不知道,客轮虽慢但总是走一程少一程,自己也不急那点时间。于是,阿德弃机登船,坐上一艘名叫“信天翁”的客轮。 信天翁客轮是一艘中型船只,满员能搭载千来号乘客。这样的客轮在印度洋上仅能算是小不点,抗击风浪的级别也不是很高。不过,只要没遇上台风什么的,应该没事,毕竟它在这条线上已经跑了好多年,船长舵手皆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再说,从沙璜港到普吉岛也没有几百公里,船速若是够快的话,十几个小时就到。一般来讲,有台风早就被海事气象单位预测到了,这么一段行程,要碰上没被预测到的台风,那机率委实太小了。 阿德是最后才登船,船上早没有一等舱位,二等舱位也没有。已经上船不能后悔,只好去与普通乘客挤乱糟糟的大通舱。 这也无所谓,阿德不是娇贵公子哥儿,在大通舱里热闹,还能见到形形色色各类人等,一路颇不寂寞。大通舱里,有位印度男人,嘴角翘着两撮滑稽的胡子,头顶缠一条彩色毛巾,不时挤眉弄眼,逗笑身边旅客的孩子。 船行不久,印度男人拿出一管木笛,又玩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条眼镜蛇来。就在大通舱的空地,吹响木笛,指挥那眼镜蛇扭动身子跳起舞来,招来大通舱许多小孩子围观,吸引了大人们的目光。眼镜蛇很听话,随着木笛的音乐节奏,昂扬的身子一伸一缩,偏偏的脑袋一摇一晃,真是如跳舞一般。博得大通舱的乘客阵阵喝彩。 舞蛇耍了一会,接下来就是例行公事讨钱。 印度男人手托一只瓷碗,向大通舱的旅客依次索讨酬金。嘿!这家伙卖艺挣钱倒会见缝chā针,旅途中也不浪费时间。 阿德对玩眼镜蛇不感兴趣,他小时候还玩过比碗口粗的蟒蛇,这跟酒杯细的小蛇有啥稀罕,瞟两眼,顾自躺在大通舱角落的竹席上闭目养神。那印度男子倒不讨厌,索到阿德面前,见他在睡觉,没来打扰他。 船在下午离开沙璜港,在印度洋行驶了半天,到第二天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阿德被一阵qiāng声惊醒。 阿德马上警觉起来,这客轮上怎么会有qiāng声?他睁眼一瞧,大通舱的几个出口被一些执qiāng的男人把守,为首的正是那耍蛇的印度男子。印度男子手所握那条口吐舌信的眼镜蛇,身边跟着两名手执武器的随从,逐一威逼乘客掏出身上的钱财,扔进他们拎着的一只布口袋,谁要是动作稍慢了点,他便用眼镜蛇在乘客脸上晃动恐骇。 阿德在想,这些人是海盗无疑,他们应该知道大通舱的旅客皆是普通百姓,身上财物有限,他们在这里抢劫捞不到多少油水呀?头等、二等舱的乘客才是他们劫掠的主要目标,未知这些海盗对有钱人怎么了?阿德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印度男子来到他面前。 阿德身上没有武器,海盗也人数众多,赤手空拳与他们对抗,占不了多大便宜。将身上的钱掏出来给他们,算买个平安好了。阿德也不言语,不等印度男子胁迫,主动将钱币扔进布口袋,然后拍拍身上,示意已经全给他们了。 谁知那印度男子竟不放过他,用眼镜蛇在阿德脸上晃晃,用生硬的英语说:“你,跟我们走!” 阿德被海盗押至船舷边,方恍然大悟,他们才没放过头等、二等舱的乘客哩,这些有钱人已经被赶到海盗的小船上,当着了换钱的绑票。他们随身携带的财物不用说早已被洗劫一空,自身也成了海盗眼中大叠的钞票家属不拿出一大笔赎金想活着回家,绝对没门! 自己肯定也是因为刚才掏出的钱太多,再加上穿的服装明显与贫穷百姓不同,所以亦遭劫持。阿德苦笑了下,想不到自己这位金三角的黑司令,今日也成了海盗们的阶下囚。 海盗的小船是艘渔船改装的,中间一个敞口大舱就关押着刚从信天翁号劫来的几十位“ròu票”。阿德被推下大舱时,一个同难者伸手扶了他一下,他转脸yù谢,却发现他认识。原来,扶他的人就是在巴黎机场海关仗义执言中年绅士。中年绅士与阿德同样的想法,早点去曼谷,也是从沙璜岛登上信天翁号客轮的,结果命运与阿德一样,做了海盗的俘虏。 129.-第三十九章、绝地反击 海盗船载着一舱“ròu票”在印度洋上航行,不知他们要驶向哪里。 阿德靠舱壁坐着,身边是那位中年绅士。二人小声说话,相互问询了些你怎么也乘信天翁号客轮之类的简单话题。他们头上船舷边,有执qiāng海盗来回巡逻,见谁说话就用qiāng指着威胁,不准jiāo头接耳。但海盗怎么制止,也压不住船舱的哭闹声,因为在这些人质中,还有一些是fù女小孩。 起初,阿德没在意那中年绅士,嘴里与他说着话,脑袋里却在思考如何脱出困境。所以,阿德时不时会扭头,去看头上船舷巡逻的海盗。过一会,阿德发现那中年绅士也在四处观察,瞧情形似乎也在寻找机会。 阿德便试探问他:“先生,看样子,你是想找机会逃走?” 中年绅士转脸盯了阿德一阵,可能脑子内权衡了利弊,然后才说:“是的,我以前是英国海军陆战队的军官。一位陆战队的军人岂能做海盗的人质?我绝不能在这帮海盗面前丢掉我们英国军人的荣誉,即使不能逃掉,也要干掉他几个!” 阿德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说道:“巧了,我是缅国军队特种部队的连长,我叫阿德。” 一向考虑周全的阿德,没说自己是金三角的黑帮司令,编了个缅国军队特种部队连长的谎言,其目的也是想找个帮手,一同行动,胜算就大了许多。 中年绅士听阿德说他是现役特种部队军人,不禁喜出望外,与他一起联手对付海盗,又多了一张获胜的筹码。他握住阿德的手道:“我是原英国海军陆战队中尉,我叫格林治。” 经过阿德他们观察,海盗船上估计有二十多名匪徒,为首的是那位印度男子。上船的时候,阿德就看清楚了这艘船的结构,船大约有三十米长,大部分是阿德他们呆的船舱,船头有块甲板,上面堆码着缆绳空桶之类的杂物,船尾是驾驶室。印度男子和大部分匪徒现都在驾驶室睡觉,只有四个海盗守看大舱的人质。 格林治问阿德:“这四个海盗一边船舷两个,我对付右边你对付左边,就看你能不能一次将左边的都干掉?” “试试吧,我想没有太大的问题你只管去对付右边,我就不用担心了。”阿德笑笑,对有些不放心的格林治说。 已经是凌晨三点,船舱里黑一团,反倒是站在船舷上巡逻看守的海盗身影很清晰。格林治与阿德约定,他一声咳嗽,阿德就要立即动手,否则还没干掉这四个海盗,惊动了驾驶室的众匪就麻烦了。其实,用不着格林治特别jiāo待,阿德比他更清楚那样的后果是什么。这简直是一次接近疯狂的行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一旦失败,阿德想老子就只有跳海逃生了。问题是,跳进这茫茫大海,还逃得了生吗? 眼下也管不了那许多,阿德从黑暗中摸到左面。船舷边两个海盗看守久了无趣,凑在一堆抽烟聊天。他们的心目中,下面大舱的人质全都是网中之鱼,别说反抗,就是逃的胆谅他们也没有。遗憾的是这两海盗倒霉透顶,撞上阿德,他们的海盗生涯就该结束了。 阿德蹲伏在那两海盗脚下,当他听见格林治一声咳嗽,突兀地从黑暗中冒出来,一把钳住海盗的脚脖颈,瞬间拖进黑的大舱,尔后将二人的脑袋猛地互碰只闻一下闷沉的头骨碎裂声响,那海盗便真的结束了他们的海盗生涯。 阿德捡拾起海盗的两支步qiāng,迅速在尸体上翻搜一遍,找到两枚瓜形手榴弹,yù去找格林治汇合……这时,格林治那儿出了点麻烦。 格林治也同阿德一般,忽地从舱内跃起,抓住右面二匪徒脚弯,猛拽舱里,接着对其中一位锁喉,对另一位一拳挥击他的太阳穴。被锁喉那位到是失去反抗,可在黑暗中那一拳却没命中太阳穴,让那海盗有了还击的余地。干过特种兵的都知道,一般人在被袭击的两三秒内,暂时处于束手待毙的状态,两三秒后,那人就会清醒,就会反抗。 这下麻烦了,格林治虽然在接下来很短的时间干掉了他,但搏斗的动静不比突袭,必然会惊醒驾驶室的众海盗。 果然,那印度男子领着十多位海盗,拿着武器,从驾驶室里冲了出来。可是,这帮匪众刚冲到驾驶室门外,但听“轰轰”两声巨响,印度男子与三四个海盗被zhà飞了天。跟下,又是一阵qiāng声,撂翻了反应迟钝的几名匪徒,剩下的七八位赶紧退回驾驶室,朝着外面乱七八糟shè击…… 袭击印度男子等匪众的当然是阿德。阿德一听见格林治与一位海盗搏斗,就知道大事不好,这船上根本没有可掩护的物体,海盗只需从驾驶室向外shè击,就像打活靶一样的方便。要么,就干脆呆在大舱内等死危急之中,他忆起船头那有盘缆绳可当掩体,便迅速跑到缆绳那伏倒。 有了缆绳作掩体,阿德就无后顾之忧了。印度男子一涌出门的时候,阿德的两枚瓜形手榴弹就发挥了作用。接下来就不用说了,用步qiāng打三十米远的活人,一qiāng一个准。可惜的是,剩下的七八个海盗溜进驾驶室,龟缩不出,倒叫阿德一时无法可想。 格林治倒也不是庸材,趁阿德偷袭时,干掉那海盗后,亦撤到船头。现在,这位英国海军陆战队军官对阿德真是佩服之至。他没想到,东南亚一个小国家的特种兵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前以为只有他们英国海军陆战队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部队这样的信念,今天被阿德动摇了。 阿德却没有格林治那荣誉优秀的虚浮想法,他对格林治分析说:“现在暂时与对方处于势均力敌的情形。海盗被我们一时打瞢了,不敢出来,但他们控制了驾驶室,可以驾驶船往他们的老窝开更麻烦的是,天一亮,船头这儿的地形对我们太不利以。必须要想办法,在天亮前消灭驾驶室里的海盗。” 阿德的分析一下惊醒格林治。是呀,不能这样耗下去,耗下去死路一条。 阿德问:“你刚才干掉的人,你有没有搜他们身上?” 格林治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惭愧地说:“听见你扔手榴弹,我一时忘记了我这就去搜,看他们身上有没有手榴弹?” “还是我去,我年轻眼力好点,适应夜战你掩护我,听见手榴弹响你就冲到驾驶室,在天亮前把里面的残余海盗消灭。” 阿德在格林治的掩护下,跳进大舱。大舱里的人质被突如其来的qiāng声,吓得瑟瑟发抖,噤若寒蝉,连小孩子的哭闹也很小声,大约是被大人捂住了嘴巴。阿德贴着右面船壁,寻找刚才被格林治干掉的海盗尸首,希望能在他们身上搜出手榴弹。有了手榴弹,阿德对付驾驶室的海盗就容易多了。 大舱内本来很黑暗,但阿德从小练就了一双犀利的眼睛,黑暗中照样能分辨物体。他在搜索海盗尸首时,先尚能瞧见舱内隐约人影,渐渐却发现那些隐约人影看不见了?好像这会儿有人朝大舱内扔了个烟雾弹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阿德抬头察看,才知是团浓雾飘来罩住了这艘海盗船。阿德心想,有浓雾隐蔽才好,一会偷袭驾驶室更方便。他继续寻找海盗尸首,舱里只那么大的地方,没费啥工夫就找到了。不出所料,海盗身上果然搜出几枚瓜形手榴弹。 带上瓜形手榴弹,阿德接着沿船壁朝前潜行。大舱靠尾尽头距驾驶室只有三四米远近,翻身上甲板,突然用瓜形手榴弹攻击驾驶室,定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打击效果。只是,在跃出大舱的刹那,风险极大,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旷之下,很容易遭到对方的qiāng击。但不管怎样也得试试,一旦天亮,情况就会变得更糟! 阿德如鹞冲天,忽地从大舱跃上甲板,然后就地连翻几转,手中的瓜形手榴弹yù往驾驶室里扔,手臂却在空中一下僵滞眼前,出现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景象! 130.-第四十章、怪雾再起 阿德突然跳出大舱,手握瓜形手榴弹,准备往那驾驶室里扔可眼前哪还有什么驾驶室!眼前,只有一团如浆似糊的白雾,其他啥都没有。更糟糕的是,刚才阿德跃上甲板就地翻几个转,现在连方向都搞不清楚。 这他妈的是什么大雾?浓得脚下的甲板也瞧不见!阿德有些迷惘地原地转身四看,一下子忘记自己是要攻击驾驶室的海盗,也不惧站在空旷中被海盗shè杀。此时,听不见格林治掩护的qiāng声,也不闻驾驶室里海盗的shè击,船上安静极了,就仿佛……就仿佛荒迹墓地一般,没一点活人的生息。 阿德恍若置身梦境,机械地左看右瞧,分不清东南西北,天上地下,是在云天或是雾海,他感觉只要挪动脚步便会跌落到一个无底深渊……看不见一个人影,却又好像有无数双睛在盯住自己,让阿德心里一阵阵发悚。过一会,那迷雾中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渐渐歌声清晰明朗,是一位女人在歌唱,很迷人很诱惑,让阿德禁不住想去那迷雾中一睹女人的芳颜。 阿德神智恍恍惚惚,似被雾中无形之手牵引,踌躇着往那雾中的女妖歌手慢慢走去才走几步,脚下被什么东西拌阻,身子一踉跄,手上的瓜形手榴弹“咚”地一声掉在甲板上,把阿德从恍惚中惊醒。 阿德有点如梦方醒的样子,困惑地自问,我刚才想干什么哦,我要去寻那迷雾中唱歌的女人!迷雾中哪来唱歌的女人?唱歌女人阿德有些神智不清的脑子里蓦地闪亮一下,湘寨旁那“鬼”树林不是经常有女人唱歌勾引入内者吗! 湘寨还有“鬼”树林的记忆,让阿德顷刻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幻觉。湘寨贾思邈伯伯曾说过,遇到邪门鬼魅的危急关头,咬破中指用鲜血洒去,便可破解。此刻也顾不上有没有科学道理,阿德真的将中指咬出鲜血,洒在甲板上这办法还真是灵验,阿德邃然神清意明。 再瞧那白雾,虽说还是浓密稠胶,却再不能迷惑阿德。阿德这时忆起,我还没消灭驾驶室里的海盗,迷雾先不管它,眼前的事要紧!手中瓜形手榴弹掉落甲板上,不知滚哪去了;再摸身上,还有两枚,取出一枚,弹开保险,就往驾驶室里扔刚才碰到甲板上海盗的尸体,阿德马上就辩清楚驾驶室的方位,清楚方位再找到它的门就不难了。 轰!一声巨响,接着一股汽浪从驾驶室门内喷涌出来,瞬间将那团奇怪的白雾驱散。阿德掏出另一枚瓜形手榴弹,准备再来一家伙,可伸出的手臂又一次在空中僵滞了。 阿德这次看见的情形与上次瞧到的刚好相反。几秒钟前,周围包裹的白雾还如胶状般的浓稠,刹那间竟然无影无踪,船上,景物清晰可见;大海,一望无垠水天相连。头顶上,更是红日当空,蓝天白云,视野万里。 阿德正莫名其妙,却听驾驶室里的海盗在呼:“别扔手榴弹了,我们投降!” 驾驶室里还剩两三个活口,其余的都被那威力巨大的瓜形手榴弹zhà死。这时,格林治执qiāng跑到阿德身边,将俘虏用绳子绑缚,扔到大舱里面,并告诉人质他们全获救了。又叫了人质中的几个男人,吩咐他们看管海盗,才回到驾驶室与阿德汇合。 阿德稍清理了下驾驶室,将海盗的武器收集起来,还在这儿找出一些粮食与清水。要说,海盗的武器也真不含糊,一支火箭筒,一挺机qiāng,还有好几支步qiāng和十几枚瓜形手榴弹。这些家伙大约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皆是qiāng一指,人家就乖乖做了他们的人质。哪想到,今日他们撞上了两位身经百战的高手,高手与庸材一较量,武器再好也只是送死的货。 海盗船还在行驶,阿德手把轮舵却犯了难。眼下,这是什么地方,应该往哪行驶?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格林治走进来。格林治是海军,他对海上的情况肯定熟悉。但是,格林治此时,却比阿德更是糊涂摸不着头脑。 格林治在刚才的雾团中,同样受到奇怪的迷惑。阿德跳进大舱时不久,就飘来一片浓雾,将船团团笼罩。 刚开始,格林治还庆幸有浓雾掩护,他与阿德攻击驾驶室更为有利,可接着,他渐渐脑子不清爽起来。好在格林治一直高度绷紧神经,伏在那盘缆绳上,qiāng口始终没离开驾驶室的方向,即使看不见也没移动半分,等待阿德的手榴弹bàozhà。其间,格林治也感到心里恐怖,也听见雾中有女人歌唱,但他是军人出生,又是真正的英国绅士,承诺了阿德zhà响手榴弹后,就要迅速冲上前去增援。就是这样的信念,让格林治撑到阿德手榴弹bàozhà。 手榴弹bàozhà后,迷雾瞬间即逝。格林治当时没有多思,忙着增援阿德,待他让大舱的男人看管俘虏后,他才回忆起那迷雾的蹊跷。 格林治想不明白,与海盗激战的时候好像还是凌晨,怎么雾团一散就变成了旭日东升的上午;还有,那白雾甚是怪异,人在其间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耳朵还听见一个令人心猿意马的女人歌声……格林治困惑想着,来到驾驶室。 “格林治,你来瞧瞧,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航行?” 格林治收敛起心中的疑问,将精力集中到驾驶上来。他不愧是海军军官,凭据太阳的位置,就确定了航行的方位。又凭经验估计,以海盗船只目前的航速,格林治判断,现在驶向普吉岛或者泰国海岸,往多的时间算也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船上的柴油充足,别说走二十四小时,就是四十八小时也不在话下。 太阳越升越高,甲板上的温度骤然变得异乎寻常的灼热,大舱里的人质开始受不了啦。驾驶室里还好点,阿德就去大舱,把fù女与儿童叫到驾驶室和前面遮yīn处,还分一些食物与清水给人质。至于那些被捆绑的海盗却没份,他们只有听天由命了。 格林治把握舵盘,边驾驶边与阿德聊天。在关键时刻,阿德甘冒生命危险去攻击驾驶室,出于感激亦是对他的信任,他讲了此次去泰国的目的。 原来,格林治从军队退伍后,就在法国与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珠宝钻石公司。前不久,格林治发现,从南非进的一批钻石在保险柜里居然被人掉包,变成了几十粒玻璃。随着钻石的不翼而飞,他那位合伙的朋友也失踪了,显然他的朋友与这批钻石失窃有重大干系。 格林治告诉阿德,这批钻石价值几十万英镑,几乎是公司所有的财产,所以他一定要找到那位合伙人,追回钻石。他通过巴黎警方,查出他的合伙人最后一次出现在法国,是巴黎国际机场,而机场方面的记录,合伙人已经飞往曼谷。所以,格林治才有这次曼谷之行,才有这次与海盗的一场激战。 “哦,是这样!”阿德听了格林治的述说,也不便说出自己的身份,便安慰他,“我在曼谷也有些朋友,到时我帮你去找这个混蛋!对了,你有这个混蛋的照片没有?如果有,把它多翻印几张。” 格林治说有有,他原本就想通过曼谷警方去查找合伙人的,当然带了他的照片。听阿德讲在曼谷他有朋友可以帮忙,心里自然宽慰了许多。像阿德这样高素质的军人,想必他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定能帮上自己的忙。 二人一路说话,驾驶船只朝着普吉岛方向开去。 到了下午四时的时候,海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座岛屿。那会是普吉岛吗? 131.-第四十一章、食人土著 在船上被灼热的太阳晒了一天,几十个人质看见岛屿,全都禁不住欢呼起来。大家全都以为,那座岛屿一定就是普吉岛,因为在一天的航行中,他们了解到格林治曾经是英国皇家海军,皆对他寄予极大的希望。皇家海军果然不同凡响,这不,普吉岛就在眼前,苦难马上就要结束了。 大家都沉浸在兴奋喜悦中,唯独阿德却脸露疑惑。他用海盗的望远镜观察岛屿,看见岛屿上满是葱茏的绿树,倒像是一片原始森林。普吉岛阿德虽未去过,但大约知道那是一座充满现代化的岛屿呀,起码也能瞧见往来船只和港口码头才对。 阿德将望远镜jiāo给格林治,对他说:“格林治,前面这座岛屿肯定不是普吉岛。不过我们可以上去打听一下,到普吉岛还有多远?” 格林治用望远镜看了下,同意阿德的判断。但他还是比较自信,认为这岛不是普吉岛,那普吉岛离这也不会太远了。上岛问问渔民,如果普吉岛不远的话,补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点食物与淡水,就抓紧时间驶到普吉岛。 船只很快就开至岛岸。岛岸是一片沙滩,船不能直接靠拢,就停泊在离沙滩十几米远的水中。 沙滩边是一大片高高的椰子树,再往内则是浓密的杂树林,能闻听树林里的鸟叫兽啼,还有一道瀑布的潺潺流水声,就不见有人迹。 岛上有椰子,还有淡水,这就足够引诱船上的人质了。几十号人仅分了一点点淡水,早已口渴冒烟,纷纷跳下船,涉水上岸,寻找水源,捡拾落在地上的椰子。大舱里那受格林治之命的几个男xìng人质,倒是没跟着上岸,虽然他们更是渴得嘴唇裂口流血,还是眼巴巴瞅着格林治,等待吩咐。 格林治瞟眼已经近乎干渴昏迷的海盗,就对那几个男xìng人质说:“这里jiāo给我了,你上岸去找水喝吧阿德,你也上岸去瞧瞧,看能不能找到当地居民,打听一下普吉岛。” 阿德点点头,完全是习惯xìng的扛上一支自动步qiāng,还顺手带了几枚瓜形手榴弹,涉水上岸。他没去找那瀑布,而是径直沿着沙滩朝一个方向走去。一般来讲,沿着岛屿的外缘,就能方便寻地找到岛上的渔民。岛上的渔民总要出海打渔,他们应该在海边有渔船,而且一定不会离海住得太远。这就是阿德细心慎密之处。 直到天快黑尽,阿德仍然没发现有人烟痕迹。看来,这岛屿方圆怕有几十多公里,绕着它走一圈,走到天亮也走不完。算了还是回去,格林治还等他消息哩。 回去的路上,阿德偶然瞧见一棵猴面包树,就去摘了两只果实,沉甸甸的,两只加起来怕有十来斤重。这玩意里面的粉末掺水就像小麦面团一样,放进火里烧烤,能烤出象模象样的面包来。 当阿德转身离开猴面包树时,他听见树丛里有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很细微,很谨慎,却瞒不过阿德的耳朵。阿德停住脚步侧耳凝听一阵,估计是什么动物,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走回泊船的地方。 那些人质喝足了水,又吃了格林治分发的食物,全都躺在沙滩上休息。见阿德回来,纷纷来打听,问找到当地渔民没有,普吉岛还有好远?阿德告诉他们,这边方向没有人家,只有等明天再从另一方向去找,估计这么大的岛屿一定有人居住,大家放心云云。 船上的淡水已经补充,那几位渴得要死的海盗,格林治也给他们喝了水。格林治这人确实绅士,大约也是基督教天主教的信徒,一味大发善心,对这些十恶不赦的匪徒也讲博爱。依阿德主张,扔海里喂鱼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阿德只是心里这样想想罢了,对格林治的人格,其实他还真有些敬重。 晚上,阿德用猴面包里面的粉末,烤了好多香喷喷的“面包”,叫格林治吃得赞不绝口。 格林治衷心赞道:“阿德,你简直是热带丛林专家,用野果都能烤出美味的面包来,真让我不敢相信!还有,你单兵搏斗和随机应变的突袭战术,也令我自愧弗如。实不相瞒,在我们海军陆战队里,你也绝对算是顶尖高手!由此可以推断,你们缅国军队战斗力的强大……” 格林治对阿德佩服之至,却万万没想到,他面前这位年轻人就是金三角赫赫有名的黑帮司令。倘若,有一天他知道真相后,格林治恐怕会惊得目瞪口呆。 睡觉前,格林治安排了几位身强力壮的男人,轮流值哨。在一个陌生的岛上过夜,他知道应该保持警惕,这是军人的天xìng,何况格林治还是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军官。遗憾的是,格林治虽然考虑周密,但却也百密一疏,他没考虑到的是轮流值勤的男子,他们不是军人是百姓,困倦了就忘记职责,一歪倒就呼呼酣睡起来。 深夜时分,乱七八糟躺在沙滩上睡觉的男女,突然听见几声恐怖的尖叫,顿时将大家吓得毫毛倒立,心脏怦怦狂跳。 船上的阿德闻声,拎起那支自动步qiāng一跃而起,身边的格林治亦已执qiāng蓄势yù发。阿德对格林治说,你赶紧去查看大舱的海盗,我上岸看是怎么回事。说着,跳下船,往人群中跑去。 海盗们一个个被捆绑得扎扎实实,全在大舱那睡觉,倒是沙滩上的男女吓得缩住一团,尚在瑟瑟发抖。阿德问他们,刚才是谁在尖叫?大家却都不吭声。不吭声就是没有人叫,那叫的人哪去了呢? 阿德在周围察看了一圈,马上发现了端倪,一串挣扎的痕迹,从沙滩上一直延伸进黑压压的树丛内。从一些乱糟糟的脚印判断,来劫走人的不是动物,是人。阿德一下意识到,傍晚他在猴面包树那儿听见的响声,肯定也不是动物。他们一上岛可能就被岛上什么人盯稍监视。 清点人数后,发现少了四五个人质,都是fù女与儿童。而且,据阿德判断,这四五个人不是一次就被掳走的,前几位被掳走熟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直到最后一位发出尖叫才惊醒了大家。那位值哨的男人真应该挨板子! 事已此至,埋怨责备也于事无补。阿德与格林治商量,还是等天亮,再设法去寻找被掳走的人。 天亮后,阿德与格林治带上武器,准备深入岛屿中央,去寻找失踪的人质。他俩出发时,格林治将海盗的qiāng支分发给那几位身强力壮的男人,再次嘱咐要认真履行职责,发现情况就开qiāng。阿德却没格林治那么好的心肠去劝告叮嘱,他冷冰冰地对这些男人说,你们两人一班,轮流值哨,一是看好船上的海盗,二是观察岛上情况,这次是谁没尽职,老子就把他扔在这岛上! 阿德说毕,与格林治循着沙滩上那串痕迹,一头钻进密密的树林中。 在树林内追踪猎物,是阿德擅长的本事,别说追踪人了,就是野兽的细微脚印,也难逃他的法眼。只是,在树林追踪别人时,更要小心提防对方布下的埋伏陷阱。呵呵!在丛林里追踪与埋伏,玩这一套把戏,恐怕世上还没有几人能玩过阿德。 格林治跟着阿德,在树木杂草里潜行。也不知阿德是凭借啥参照物,完全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儿,拨开枝叶蓬草,径直往前面走就是。走一会,还停下来嘀嘀咕咕骂两声,拔出从海盗那缴来的一把军用匕首,砍断一些树枝葛藤;有时,明明前面一块空旷的草地不走,阿德偏偏绕开,费事地去拱旁边的灌木。 格林治实在忍不住,就问:“阿德,我们为什么绕道,前面的路不能走?” 阿德这才回头对格林治解释,说这岛上肯定有人居住,是啥人我也不清楚?那树枝葛藤与空地是他们设置的索套和陷阱。说着,还刨开空地上一层树叶给格林治瞧。那树叶下原来竟是一深坑,里面chā着几根锋利的竹签,人与动物踏空掉下,肚腹肠肝都会被刺透。格林治一阵心惊,寻思今天要是没阿德前边开路,我格林治命再大恐怕也难逃一死。 问题是,设置陷阱的究竟是什么人? 走了一个多小时,阿德忽然停下脚步,挥手示意格林治发现情况。 从灌丛里冒出脑袋探察,阿德与格林治看见,前面是一块盆地,大约有十多个足球场那么阔,这儿搭着几十间简易的草棚,草棚外的空地上,立有好多木桩,木桩顶端悬挂着许多骷髅头颅,像是在炫耀他们猎获的战利品。再认真看那骷髅头颅,里面大部分赫然是人类的脑袋! 妈的!这岛上住的竟是食人土著。 132.-第四十二章、苦海无边 昨夜,那掳走的几个fù女儿童,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木桩下的那块空地。她们手臂被一根绳子串拴着,惊恐地瞧着周围那一群赤luǒ的土著人。土著人不管男女,全皆不穿衣服,唯有大腿间吊挂一块兽皮。倒是女人除了挂着的那块兽皮外,脖子上多了一串项链,那项链不美观却恐怖,竟是野兽的好像还有人类的牙齿穿在一起,走动起来,“哗哗”发响,一点都不好听。 几十个土著男人,脸上绘画一些奇怪条状纹彩,手执长矛弓箭,围着那几位fù女儿童,口中“呵呵”发喊,跺脚挥矛,绕着圈子乱转,似是在庆祝他们猎物大获丰收。一名头chā羽毛的男人,看模样是他们的首领,则坐在一块平板石的旁边,石块上放有一根粗陋的木棒,不知是拿来干啥用的。就是那平板石块上的一大滩黑色,以及石块边缘悬挂的条条黑渍,让人可疑。 chā羽毛男人坐在那,闭上眼睛,嘴里叽哩咕噜念着啥咒语。过会,头chā羽毛男人睁开眼睛,说了句听不懂的土语,那些跳舞的土著人便停止跳舞。其中几个土著人像挑笼子里的鸡一样,从人质中选出一位较胖的fù女,剥光她的衣服,然后一人抓一只手脚,抬到石块上面。也不管她怎么挣扎,厉声尖叫,将其强按在石块上天哪!那片黑色和那条条黑渍,原来是人凝固了的鲜血和脑浆。 chā羽毛的首领,双手握着粗陋的木棒,挥举空中,对准fù女的脑袋比划着,口里还“喔喔”地兴奋大叫,与挣扎待死的fù女,合奏出一部恐怖的二重唱。旁边男男女女的土著人,则各执木刀竹片,垂涎yù滴地盯着石板上的“白羊”,期待着一顿肥美的大餐。 chā羽毛的首领越来越兴奋,忽地他口中不“喔”了,挥舞的木棒猛地用力砸下的“”,一声qiāng响,石板上fù女的头没碎,chā羽毛首领的脑袋倒是开了瓢。 接下来,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qiāng声,间或还夹着手榴弹的轰zhà,将那些土著人吓得如鸟兽散,乱纷纷逃进树林中。阿德与格林治不想屠杀这些土著人,他们虽然野蛮,但毕竟没有还手的力量。去杀没有对抗能力的土著人,阿德不屑,格林治不忍。结果,还是放一通qiāng,驱散了事。 救出被掳走的fù女儿童,阿德他们回到海边船上。看来,在这岛上是问不出普吉岛在哪还有多远这些问题了。阿德、格林治指挥船上的男女,在无名岛上收集了一些水果,将能够盛水的容器全部装满淡水,拔锚启航,离开这个食人土著的小岛。 按照白昼的太阳与夜晚的星辰,格林治确定了方位,继续朝预期中的普吉岛驶去。船在海上又走了两天,前面依然是茫茫大海,哪来什么普吉岛,更不用说陆地了。格林治非常困惑,他们始终朝着泰国的方向在行驶,就算约有偏差,也早该到了泰国。这不对呀!莫非哪儿出了差错? 海盗船上没有六分仪,估计海盗们也不会使用那玩意,格林治无法测算出此刻船的经纬度,按太阳星辰的方位走又老看不到普吉岛或者泰国海岸,这位前海军军官也束手无策了。还有更糟糕的事,船行了几天,柴油烧得罄尽,轮机被迫停止工作,船没法航行了。 船在大海迷航,又失去动力,这就意味着让你渴死或者饿死,意味着让你生命慢慢逝去饱尝那可怕的残酷。淡水和水果以及粮食,早已严格控制起来,由阿德和格林治亲自看管。格林治这人是真正的英国绅士,在危难关头,他身上流淌的贵族血液显示出人xìng的光辉。他不因自己保管淡水粮食而多吃多占,对船上所有人分发食品一律平等,包括海盗在内。 阿德这时才算彻底认识格林治的人品,自己身上虽然不乏善良本xìng,但与他比起来实在渺小太多。可以肯定,如果没有格林治在,他阿德早就把海盗扔进大海了,才不会让他们浪费宝贵的淡水和食物。阿德虽然从心里佩服格林治,但眼下的难关将如何渡过?他眺望大海,大海风平浪静,没有尽头,但头脑内却在急速地旋转,他yù想出脱出困境的办法…… 脱出困境的办法没想出来,倒忆起一幅画来是坤沙挂在蓝色宅第的《梅杜萨之筏》。《梅杜萨之筏》那幅画上的场面与今日何其相似,困在海上,无人知晓,没人援救,任船舶顺水漂流,最后大家一个个慢慢渴死饿死。有他与格林治在,不会发生抢夺淡水食物的事,当然更不会出现人吃人的惨状,但被死亡之神折磨至一点点逝去生命,那也是惨不忍睹,残酷无比啊! 阿德正感慨命运的捉弄,人生的不可预测,忽然瞧见平静的海面跃起一条鱼来。他脑子灵光一闪,即刻想出暂时脱困的办法来。鱼不是可以充饥还能补充身体的水分吗,只要有了这玩意儿,还愁渴死饿死? 这海盗船以前是渔船改装的,驾驶室下面就有个装杂物的小货舱,去那里找找看,或者能找到过去遗留下来的渔具。就算找不到,我阿德也定能想出办法,利用其他东西来替代。有了思路,阿德脑子豁然开朗cāo!这船上有火箭筒,手榴弹,还有机qiāng步qiāng,这些都是捞鱼的家伙嘛!先去那货舱看看再说。 在那小货舱,阿德果然找到了尼龙线和鱼钩,鱼钩有些锈渍斑斑,不障事,照样能使用。格林治瞅阿德想出钓鱼的方法,也很高兴,能在海上钓出鱼来,起码大家一时半会不会饿死渴死,只要命在,总会能遇到过往的船只。 阿德拿了一小块咸ròu,挂在钩上,而后抛下水里,静候鱼儿咬食。这时,阿德从尼龙线的颤抖,发觉海水在流动,感情船只是在一股洋流上漂浮。没有那挂着鱼饵的尼龙线往船身边后移,还真瞧不出船虽然熄火却仍在运动。 风平浪静的海里,常有大群鲱鱼游动。阿德的运气不错,没多久就碰上了鲱鱼群,只一会功夫就钓起十多条,可惜的是鲱鱼太小,每条也就斤多重,这点鱼不够船上几十号人分。而且,过一会鱼群游远了,再没鱼儿上钩。 一边的格林治却想出更妙的主意,他将钓上来的鲱鱼用刀断成两截,拿一截挂在钩上,另一截将它剁成血淋淋的小块,隔会就往水里扔一块。格林治说,这样极易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来远处的鲨鱼,一条鲨鱼就够我们一天的口粮。只是尼龙线不能直接用握,鲨鱼太大,钓它的时候会将手掌裂破。 阿德、格林治二人说说笑笑之间,尼龙线忽地弹出水面,一条硕大的鲨鱼真的咬钩了。两人赶紧拉住尼龙线往回收,却一时半会拽不动它,估计这鲨鱼少说也有百多斤。阿德、格林治与鲨鱼拔河似的较量了好久,却互不买账,僵持在那儿。 阿德想,不能老这样拖来拖去耗时间,万一那家伙突然掐脱了鱼钩,前功尽弃就划不算了,得想办法他回头看有什么标qiāng之类的玩意能制服鲨鱼,却瞅见了那支自动步qiāng,顿时来了主意。就对格林治说我先放手,你用点劲撑一会就好。说毕,放掉手中的尼龙线,抓起qiāng对瞄准鲨鱼就是打。阿德的qiāng法极准,几qiāng就将鲨鱼打翻白肚,不动弹了。 将鱼拎上船来,是一只凶狠的双髻鲨,长约三米,重达一百多公斤。这么大的鲨鱼足够船上几十号人吃两天了,美中不足的是,船上没有柴火,大家只能生吃。 就这样,靠着从海里钓起来的鲨鱼,和不多的淡水食物,阿德他们在船上又熬了几天。 这天下午,阿德用望远镜寻找过往船只,忽然看见远处海面有几只海鸥在飞翔,再调转方向,竟然发现一只小船,小船后面还有一座环状珊瑚岛。阿德兴奋不已,对格林治说:“我看见一座岛屿,还有一只船我们马上发信号求救!” 133.-第四十三章、疑惑难解 格林治立刻在船头生起一堆烟火,霎时,一股浓烟徐徐上升。这是遇难船只求救的一种方式,海上航行的船只看见,一般都会伸出援手。果然,那只小船朝阿德他们驶来。 随着小船驶近,瞧清楚是一艘游艇,虽不大却挺豪华。阿德举着望远镜一直在观察,他先是发现了游艇前甲板上探出的一支M16自动步qiāng,正惊异;接着,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不,应该是几张熟悉的面孔。阿德握住望远镜的手,禁不住颤栗起来 格林治在一边也是大吃一惊,他知道凭阿德的胆量,很少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惧怕。便迟疑地问阿德:“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阿德回头瞅格林治,见他满脸惊异,知道他误解了自己,兴奋异常地说:“格林治,我们得救了!我是在高兴呀。你想不到吧,那船上的人居然是我的朋友,我的好兄弟!” 真的,游艇上的人确实是阿德的朋友兄弟,而且曾是本小说的主人公。他们是消失了半年有余的田龙和李小豹,当然还有那牌技高手熊逸。其实,田龙他们也用望远镜瞧见了阿德,他们也同阿德一样吃惊,阿德这位金三角的新司令,怎么会出现在一艘破破烂烂的渔船上。 游艇靠拢,李小豹率先跳上海盗船来。阿德扔掉望远镜,几步冲上前,一把紧紧抱住李小豹,口中仅叫了声“阿豹”,一时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阿德与李小豹的感情最深,他们曾经在贡钦镇与清迈之间的榧树林,联手杀败了一帮土匪山贼,后又与李小豹在湄公河遭伏击那最危险的当口,配合默契将众兄弟从死亡中拯救出来……阿德这次法国之行,一路颇多风险,且在最绝望的时候,见到了李小豹他们。此时,阿德堂堂五尽男儿竟也忍不住落下几滴英雄泪来。 别笑话阿德,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会超过世间一切情感。尤其是阿德自登上金三角黑势力的权力巅峰,时常回忆,田龙任司令的时候,那时他们的力量何其强大,自己虽然受田龙节制,但却没有肩上沉重的压力呀。今日见到田龙、李小豹、熊逸他们阿德岂能不激动万分。 田龙、李小豹他们见阿德潸然流泪,坦露真情,也是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不过,田龙他们处境毕竟不同,很快田龙就恢复了情绪,问阿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阿德简约地说了原因,又向田龙他们介绍了格林治。 “没事了,来到这儿你就算到家了,我会安排你回泰国的。”田龙笑着说,“阿德,欢迎你来我们家作客!” 格林治见游艇上的几位年轻人执qiāng握刀的,不知是啥人,而且与阿德见面异乎寻常的亲热,说话也听不懂,只是傻乎乎在一边看。为首的年轻人笑模悠悠,与他握手,看样子也十分有礼貌,讲礼节。或许,他们也是缅军特种部队的军人吧,怎么也来这茫茫无际的大海?实在想不明白。 格林治想不明白,到了珊瑚岛上他更是惊讶万分。在珊瑚岛上,他看见一栋浓荫中的漂亮楼房,一块茵绿如毡的草地,一方蓝盈盈的淡水游泳池,一座具有东方韵味的花园,还有四周密密似墙的婆娑椰林。这儿简直是个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生活其间,令人心旷神怡。 格林治正感叹这里的美丽,那楼房内又出来三位比风景更迷人的女人。我们知道,这三位女人就是莫英、芝雅和旎娥,不用说,那莫英身后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男孩阿。 在楼房的客厅,阿德与格林治受到盛情款待,各色水果,佳肴菜蔬,美酒饮汁,让他们痛痛快快饱餐一顿。 田龙告诉阿德,他已经通知菲国政府,派船将那艘海盗船和船上的人质以及几名海盗,带到有关部门去处理了,他与他的朋友格林治就在这好好休息,大家兄弟好不容易见面,一定要在这多呆几天。田龙还说,威科斯少校也要来看望老朋友阿德,他们的基地距这并不太远。并给阿德解释,这座珊瑚岛就是通过威科斯少校,向菲国政府购买的,他们将永远在这儿居住下去。 阿德听田龙说菲国政府,又说威科斯少校他们基地离这里很近,心里不禁糊涂起来。阿德琢磨,自己被海盗掳走的时候,是在沙璜港与普吉岛之间的印度洋上,怎么现在就莫名其妙地来到田龙他们的珊瑚岛,还说与威科斯少校的美军基地不远。这就奇怪了,威科斯少校的美军基地不是在太平洋上吗,莫非那海盗船生了翅膀? 阿德想不明白,格林治更是大惑不解。他听不懂阿德田龙之间的对话,却意外发现这珊瑚岛上的一位女主人,英语出奇的纯熟。与之jiāo谈,才知道这女主人以前在英国留学多年,自然与她有种亲切感。可从她口中,格林治了解到这地方是菲国的海域,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格林治对海洋非常熟悉,他清楚,从做了海盗的俘虏那一刻算起,凭那海盗船的航速无论如何也驶不到这儿。而且必须经过马立甲海峡,在船只多如牛毛的马六甲海峡,海盗船不可能不碰上三五船只的。这匪夷所思的事,格林治想破脑袋也找不出答案。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格林治心里释然,倘若海盗船当时在太平洋上,他却以印度洋为依据,从太阳星辰的位置来判断普吉岛方位,肯定错得离谱,错得理所当然。 晚上,威科斯少校来到珊瑚岛,一见到阿德,立刻热情洋溢地与他拥抱。威科斯少校在弄桫镇见过阿德,有过接触,同时也知道阿德接替了田龙黑帮军团司令的职务,所以一见面,就乐呵呵地说:“亲爱的阿德司令,我们又见面了!是上帝把你送到珊瑚岛来的,你一定要在这里多逗留几天,然后去我们基地作客唔,还有这位先生,你是阿德司令的朋友吧,也欢迎你。” 格林治脑海里的疑云更浓。莫名其妙从印度洋“跳”到太平洋,又偶然在珊瑚岛遇到阿德的好兄弟,这群年轻人显然极其富有,绝对不像缅国特种兵军人,现在则冒出个驻菲国美军基地的少校来。一连串重重疑点还没解开,那美军少校却又直呼自称连长的阿德叫司令……这比格林治困在那白雾中,还要扑朔迷离。 见威科斯少校伸手向自己,格林治连忙收敛头脑内的诸多问题,自我介绍说:“格林治,原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中尉,向威科斯少校致敬!” 格林治始终保持绅士风度,不失军人气质,与威科斯少校握手后,又恭恭敬敬向少校敬礼。 “好了好了,这里是田龙的家,我们皆是他的客人,不必那么多礼节。要讲官职,这里的所有男人都比你我二人高出许多,呵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威科斯少校的玩笑,又勾起格林治困惑。好在他血液里面流动的都是礼节尊重,别人不说,他也绝不主动去打听人家的隐私,虽然心里疑窦丛生。 夜晚,珊瑚岛上田龙大办酒宴,款待阿德、格林治还有那位威科斯少校…… 134.-第四十四章、天罗地网 阿德与格林治在珊瑚岛上盘桓了数日。期间,阿德给田龙讲了,他曾经在曼谷金佛寺遇到了张书泉,没想到过去赫赫有名的坤沙参谋长,到最后竟然出家做了和尚。还说,张书泉现在法名渡难,田龙结婚那天晚上,就是这位渡难托人给田龙送来了那幅《梅杜萨之筏》的油画。对了,渡难还称,油画是奉他师傅即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高僧之命,送给田龙的。说是让你参详画中的内容,领悟其中的禅意。 田龙嘱咐阿德,不可小觑那位高僧,那高僧真的是得道之人,能预测过去未来,而且最神奇的是,有一次那高僧居然让他在须臾之间回到巴寨,使其得见了自己的接班人就是阿德。田龙告诉阿德,其实他过去也不信那些虚无飘渺之事,可经历的许多事情又令他难以解释。比如。就拿你阿德这次海上的事来说吧,你说你明明就在印度洋上,一团白雾飘来散去,尔后不知为啥就到了我这太平洋上的珊瑚岛了,这如何理解? 世上之事,确有许多我们难以用科学的道理去解释,解释不了我也就不去想它。现在,我与豹子,熊逸在这儿生活得很好,莫英、芝雅她们还准备在岛上建一所慈善养育院,去收留一些孤儿和鳏寡老人。你现在也许不理解,但我理解张书泉参谋长为什么要出家,所以我支持莫英、芝雅她们这样做……《梅杜萨之筏》我认真看了,我悟xìng不高,也没有看出啥深意来。你走时我送给你,你也好好瞧瞧,也许对你将来有用。 田龙崇敬的那高僧,阿德也见过,可阿德却不似田龙那般迷信。阿德承认,世上的许多事一时无法解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会弄明白真相的。当然,田龙说的话阿德没有反驳,他尊敬田龙比尊敬那高僧更甚。在阿德的眼中,高僧的法术不比他的贾思邈伯伯高明更多,而田龙的拳术刀法那却是货真价实,同时田龙把司令之职拱手相让,焉能不对田龙打心眼内尊敬。 过了几天,田龙不失诺言,请威科斯少校用他们基地的黑鹰直升机,将阿德与格林治送到暹逻湾外海。田龙告诉阿德,他已经通知麻老大了,那儿有他的船只接应。阿德上直升机前,田龙还一在叮嘱,珊瑚岛只有阿德才知道,就是麻老大也不清楚,千万不要对金三角那帮老部下说起这里,他已经退出江湖,不想再染指血腥的拼斗。当然,欢迎阿德本人随时来珊瑚岛作客。 这段时间,格林治慢慢了解到阿德的真实身分,还有岛上这群奇怪的年轻人。格林治虽然有些绅士呆板,但内心与威科斯少校一样,对同生共死的兄弟却也肝胆相照,不去计较好朋友的黑社会身份。毕竟,黑社会中的人也有真正的好朋友,普通人群里也不乏jiān诈邪恶之徒,例如盗窃了公司钻石的那位就是明证。 阿德与格林治乘坐威科斯少校的黑鹰直升机,很快就到了暹逻湾外海。那儿,麻老大和他的“渔船”早就守候着阿德司令的到来。 在红柳树林的秘密据点,格林治这才真正见识了阿德司令的八面威风。金三角黑帮势力之强大,可不是闹着玩的,单凭停泊在秘密据点的十几艘“渔船”上,那先进的武器装备,就令这位前英国皇家海军中尉目瞪口呆;还有那百十来个彪悍男人,无不对阿德恭敬有加,惟命是从。这些人对阿德尊敬,对格林治同样奉若上宾,倒叫格林治心里产生出飘飘然的愉悦快感来。 没有多久,在芭堤雅的骚马、阿琦同十多名亲随,被招到红柳树林秘密据点。他们见到阿德司令归来,都显得很高兴。阿德告诉骚马、阿琦他们,说格林治原是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军官,现在是自己生死之jiāo的朋友;又对格林治介绍,这十多位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随便点。今晚,我们就在麻老大这里与众弟兄痛快喝一台酒,谁也不准装熊! 席间,阿德问了骚马、阿琦他们,他没在金三角期间,有没有啥重大事情发生,得到否定回答后,他很满意。趁高兴的劲,他又对格林治说:“格林治,我在海上曾答应你,只要那位盗窃你钻石的家伙在泰国,我就一定帮你找到他,哪怕他钻进了老鼠洞,掏也要把他掏出来!” 又问格林治,你不是带有那家伙的照片吗,这会它能派上用场了。接下来,阿德吩咐一位手下,将那张照片翻拍数十张,当晚就分发给泰国黑社会的大小头目,要他们去妓院赌场、温泉浴室、宾馆娱乐场所,去兜网查找,不准漏过一个地方。 阿德的地下网络如同一张巨大无比的渔网,笼罩着整个泰国乃至东南亚一带,只要格林治说的那人真在泰国,他是绝对撞不出这张网的。事实上也是如此,阿德在酒席上发出查找命令的第二天,消息就反馈回来了,格林治要找的那人已经查到,而且就在芭堤雅。 这完全出乎格林治意料之外,他想不到自己在海上结识的这位阿德,神通之大,效率之高,超出了自己的思维想像。本以为,要在泰国这块复杂的土地上,找到那位钻石盗窃者,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的艰难,孰料不出二十四小时,就将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从茫茫人海中捞了出来。 格林治不知道,其实这里的警察在找不到重要罪犯的时候,也时常求助这张地下网络的力量,并且往往会收到特别的效果。当然,这事也有凑巧的成分在里面,因为那人刚好就在芭堤雅,倘在其他地方,还是要多花一点时间的。 钻石盗窃者就在公爵号赌船上,看来此人也是嗜赌之徒。阿德对格林治说:“走吧,你要找的人在一条赌船上,他绝对跑不掉!” 此时是晚上,公爵号赌船已经驶出海港。这自然难不倒阿德,他们登上一艘麻老大的“渔船”,径直朝那豪华游轮开去。 公爵号上的大总管班蚩,见阿德司令驾到,不用说自是十分用心伺候。他将阿德、格林治一干人,迎进那间大客舱,亲自斟茶倒水,递烟点火。阿德、骚马等人觉得心安理得,格林治却感到很不过意。 格林治以为,拥有这样豪华型游船的老板,应该是泰国顶尖富翁了,还下人一样的来服侍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妥当。可一旦听班蚩恭敬称阿德司令时,方明白,原来这豪华游轮亦属阿德的财产,那所谓的老板不过是阿德的一名手下而已。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服,这阿德真的是人中龙凤,庆幸自己居然结识这么一位国王似的人物。这一次在海上所受的风险与艰辛,一个字:值! 班蚩已经知道阿德上船来是为了照片上“通缉”的事,早将那人控制。就请示阿德司令,是否将那人带到大舱里来?阿德点点头。 钻石盗窃者忽然在赌船被“请”一间密闭的小舱时,还一直摸不着头脑,自己上船来赌博,怎么就得罪谁,被严密看管关押起来?当此刻,他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推搡进阿德这里来时,看见以前在巴黎的合伙人格林治,方悟盗窃钻石之事今日要作个了断了。 135.-第四十五章、钻石真相 格林治的这位合伙人叫彼得罗,以前与格林治在一个部队服役,他们是战友。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他们曾去过南非执行任务,了解到南非的钻石情况。退伍后,他与格林治一商量,南非钻石在欧洲很有销路,而且利润极丰,就合伙做起钻石生意来。 本来,他们的钻石生意做得好好的,也赚了不少钱,可彼得罗却染上赌博恶习,分到的钱输得精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他被债权人追急了,就不顾与格林治多年的战友情,趁公司进了一大批南非钻石的机会,用一把玻璃偷偷调换,尔后跑到远在万里外的泰国,将钻石以低于市场三层的价格抛售给曼谷一家拍卖公司。 这家伙有了钱,就露出赌博的本xìng,来到芭堤雅花天酒地不说,夜夜上公爵号狂赌滥输,将一笔几十万美金的巨款,挥霍得所剩无几。赌徒真的是无可救yào,他就不想想,一旦钱输尽以后日子又怎么过? 今晚,彼得罗在公爵号赌博大厅的21点台子试手气,好像手气还不错,连拿了几次21点,赢了一把筹码。正得意忘形之际,却有服务生来请他去贵宾室。能去公爵号的贵宾室,那是赌徒们的无尚荣耀。彼得罗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他梦想去贵宾室说不定能在那咸鱼大翻身,贵宾室的赌客个个皆是腰缠万贯的大富翁,随便从他们那挖点钱来都够我用上好久。就不知这船上的老板怎么就叫上他了?莫非豪华赌船上有随机请一位赌客,去贵宾室玩玩的规矩? 彼得罗随那服务生来到一间封闭的船舱,就见到了一位个子并不怎么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问他:“你叫彼得罗?” 彼得罗颇感意外,怎么在这赌船上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立即感到这里有问题。他本是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军官,虽然嗜赌,但军人的警惕还在,就问:“我只是到船上来娱乐,你问姓名是什么意思?这里不会是贵宾室吧?” 二人语言有些障碍,但口气中充满明显的敌意。彼得罗说毕,转身就yù离开这儿,被一位身强力壮的保镖堵在门口。彼得罗大怒,伸手想推开那保镖,手腕却遭那保镖一把握住。彼得罗是海军陆战队出身,亦属特种兵序列,对擒拿格斗一点都不陌生。 彼得罗手腕被擒,便迅速作出反应,一只手搭在保镖的手上,被擒住的手翻掌倒抓对方手腕这是擒拿格斗的招术,接下来的动作应该是,借力将对方带近身边,自己的肘拐收缩,猛击对方直挺的前手臂。这一招如果成功,对方的手臂必然折断。遗憾的是,彼得罗没有成功,对方的手臂非但没折断,自己反倒莫名其妙的被摔了个狗啃屎,一身的骨头架子差点被跌散。 彼得罗不走运,他今天遇到的保镖是前黑帮司令田龙留下的亲随,须知,田龙的亲随个个皆是功夫高手,一般二三流的拳师在他们面前,都是挨揍的货。应该说彼得罗还算不幸中的万幸了,他要是与问他话的小个子过招,那结果就难说了。那小个子就是班蚩,班蚩的“神象昂蹄”不是将人撞死就是致人重伤。 眼下,彼得罗的运气降到了最低点。在大舱里,他看见了自己过去的合伙者,现在的仇人格林治。彼得罗被推到格林治面前,遭身后的保镖踢跪倒地。 “彼得罗,钻石呢?”格林治头一句便问他的钻石,这是格林治最关心的事,因为那批钻石是他全部家当嘛。 彼得罗不吭声,他没法回答格林治的问题。钻石已经被他低价卖掉,钱也被输得差不多了,彼得罗怎么回答。阿德在一边观看,他早就知道钻石或者卖掉钻石的钱,落在一个赌徒身上,不用多久就会挥霍一空,不剩一文。这是世上所有赌徒的宿命,慨莫例外。 面对死不开口的彼得罗,阿德想了想,就对骚马说:“你把他带到其他舱里,问他钻石的下落。记住,不要伤了他xìng命。” 阿德了解格林治这人,他是名门贵族出身,与之jiāo道的皆是正经生意人,不同于黑社会的血腥暴力,在他面前使用那些残酷手段来迫使彼得罗吐出实情,会令格林治难堪。毕竟,阿德还是比较尊重格林治这位刻板而又正直的英国绅士,他不想失去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好朋友。 不知骚马使用了什么手段,彼得罗很快就说出了那批钻石的下落。当阿德闻知钻石在什么人手里时,他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来。 半晌,阿德对格林治说:“格林治,你放心,那批钻石我会一颗不少的替你拿回来。至于这位彼得罗,你想怎么处置?我按你的意思办就是了。” 格林治也清楚,钻石落到彼得罗这样的赌徒手里,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哪还有寻找回来的可能?他心里残存的希望早已经冰浇沸水,化得无影无踪了。也是呀,彼得罗将钻石卖给了别人,就算他手中卖钻石的钱还在,又怎么能去找别人赎回?做生意的都知道商场规矩,卖贵卖贱各安天命,哪有反悔之说。更何况彼得罗的钱恐怕早已花光,自己也没那财力去赎回呀。 现在,忽然听阿德说,会帮他如数拿回来钻石,简直喜出望外。但他又有些怀疑,就算这么大一笔资金,阿德肯帮自己垫付,那买家未必肯同意吐出到嘴的肥ròu呀。除非阿德出更多的钱去买家那赎回,或者他用武力骇对方。 格林治正忐忑不安,阿德已经猜到他的心思,就解释:“格林治,你不用多想,我敬重你的为人。在海上最艰难的时候,你没有利用掌握淡水食品的权力,公平公正分给每一位遇难者,就是对我你也没有徇私。我真心将你当成自己的朋友,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位黑帮司令的话。” “实话告诉你,我们刚刚已经查明了,那钻石买家就是我手下的公司。是我阿德诚心诚意将这批钻石物归原主,送还给你格林治,因为我们这儿的所有兄弟都奉行一个信念,为了朋友别说几个臭钱,就是拿命去帮也在所不辞!” “还有,我刚才说把彼得罗jiāo给你处理,也是真心的。我也不想瞒你,如果是我们内部的人向弟兄们背后捅刀子,我阿德肯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但彼得罗是你的人,我把他jiāo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阿德一席话,也让格林治更加深了对阿德的了解。他不赞同用私刑处置仇人罪犯,他还是想将彼得罗带回法国,由警方去处理。但格林治对阿德爱憎分明、仗义慷慨,亦是十分赞赏钦佩。大家处在不同的世界,各自用各自的方法去对待事物,这一点,刻板而正直的格林治倒也没有疑义。求同存异,与阿德jiāo个坦诚真挚的朋友,格林治如是想。 其实,阿德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恼怒,吃惊,意外……他不是为格林治,他是为格林治那批钻石因为那批钻石的买家竟然又是尹秋,《蒙娜丽莎》的事还没了结,这家伙背着自己又在大捞其财,他的胃口委实不小。看来,尹秋这人以前还真小瞧了他! 136.-第四十六章、油滑泥鳅 阿德与格林治,同骚马、阿琦等十多人,来到曼谷秘密据点金石古董文物公司。 金石古董文物公司,在一栋四层高的陈旧楼房里,平街是门面。一般来讲,古董文物的商店生意非常清淡,故有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之说。正因为这里人客稀少,所以,当初坤沙才把秘密据点设在这儿。其实,开一家古董文物公司,也有洗钱的考虑在里面。单凭公爵号赌船洗钱路子太窄,狡兔都有三窟,何况大dú枭坤沙。 事实上,尹秋也是金三角黑势力的一位管账先生,只是比以前的宕哥地位低民许多工作,重要xìng小了许多。 见阿德司令驾到,公司经理尹秋连忙跑出来迎接。尹秋三十多岁,白白胖胖的,见人就是一个笑,永远一副与人为善的和蔼面孔。尹秋将一行人迎到三楼他的办公室,亲自端茶倒水,忙得个不亦乐乎。忙完了,才规规矩矩立在阿德司令身边,听司令发话。 阿德从走进金石古董文物公司,就一直在观察尹秋。不知是尹秋心理素质太好,或是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事,言谈举止,神色表情,皆是平静如常,不露一丝一毫破绽。倘若没有法国之行,没有格林治那批钻石,阿德还真不敢相信尹秋会是一个贪婪无比的黑心家伙。阿德不禁暗暗咂舌,为尹秋的高明演技称奇。 “尹秋,这位是法国来的朋友,他有批钻石被盗,就卖到我们公司来了。这事你知道吗?”阿德也不露声色,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来,他要看这尹秋接下来怎么表演。 这是阿德的敲山震虎,任谁一位吃了这笔黑钱的人,在黑帮老大的突兀发难下,内心的颤栗会在外表或多或少泄露出来。咦?这次奇了!尹秋居然平淡依旧,不见一分惊慌。听阿德司令说起那批钻石的事,连忙点头说:“这事我知道,这事我知道……”语气里非旦没有惊慌,反而还带几分得意之色。 尹秋告诉阿德,十多天前,经一位朋友介绍,说有位法国的朋友想低价出售一批钻石,以前公司没做过钻石买卖,但想到这批钻石能为司令大赚一笔,当时司令无法联系,就自作主张,盘下了这笔生意。说着还捧出一本秘账jiāo阿德审阅。有账可查,那就洗去尹秋贪污之嫌,难怪尹秋面有喜色,甚至大有向阿德邀功请赏的意思。 阿德扫了眼账本,就将它扔在一边。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可能又让尹秋这条滑泥鳅蒙混过关。只是尹秋忒不走运,他碰上的是阿德,心细如发的阿德,更何况阿德在法国已经查清楚尹秋的底细。尹秋愈是演戏,阿德对他的了解愈是深刻。 账本上,那批钻石是最近一笔生意,就凭这一点,阿德就可以轻易戳破尹秋的这套鬼把戏。从阿德去法国到今天,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这批钻石的账临时加在账本上,这种把戏也想来蒙骗阿德,实在是把阿德当小孩子玩呐。显然,尹秋是在收到那张通缉彼得罗照片的时候,知道阿德司令在追查这批钻石,才做下的这笔账。 坐实了尹秋之罪,阿德也不慌着收拾他,他还要拿到更为确切的证据。再说,也不便当着格林治来肃清内鬼。也跟尹秋一样,不露丝毫怀疑,吩咐尹秋:“格林治是我的好朋友,他被盗的钻石既然卖到我这儿来,理当如数退还你去把这批钻石拿来,让我的朋友过目,看有没有短缺。去吧。” 尹秋当然不敢有半点意见,倒是一边的格林治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毕竟,这是格林治一生的积攒呀。格林治捧着那一小袋失而复得的钻石,嘴里激动得不知说啥才好,只是喃喃重复一句许:“阿德,谢谢你!谢谢你,阿德!” 阿德微笑着,拍拍格林治的肩膀,说:“别谢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见识一下泰国的按摩,你过去绝对没有过这种令人骨酥筋松的享受!” 阿德带格林治去的好地方,就是天堂山温泉。在天堂山温泉,格林治第一次领教了泰国女郎,那令人销魂的按摩术,一套点、压、揉、敲、拍的手法,让他享受了曾经只有帝王内庭才配有的享受,见识了东方古老技艺的神奇,真的是令格林治记忆深刻,终身不忘。 格林治如痴如醉的享受按摩时,阿德已经招来曼谷的黑帮头目奎西,吩咐他与骚马、阿琦一起去办一件事,晚上,他在那家五星级的皇家酒店等他们。 陪着格林治按摩、泡温泉、吃饭喝酒后,就已经是很晚了。格林治去了他住的房间,阿德才回到自己早就预定好的一套高档商务房。这套高档商务房有主卧次卧客厅三间,还不算卧室内的洗漱间,十分宽大阔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奎西同骚马、阿琦领着二个陌生的男人,来到阿德的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其实,今天阿德要奎西去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把上次去调查尹秋财产的弟兄找来,阿德要亲自询问他们。之所以要骚马、阿琦一同去,一是怕走漏风声,二是阿德也并不绝对放心奎西。阿德心里非常清楚,上次的调查极可能被尹秋知道了,不然以尹秋的身份怎么才有一点点财产。 有些时候,人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让阿德知道只有这么一点财产,非旦洗不清尹秋的嫌疑,反而暴露了自己。 阿德考虑的事还不止这些,是谁泄露的消息,他更得查个水落石出。尤其是奎西,阿德准备重用之人,当然要撇脱他身上的疑点。带来的两位弟兄,被分别叫到一间卧室,由阿德亲自问话。 阿德开门见山,不怒不笑,缓声问那调查的弟兄:“找你来,是向你澄清一件事。我以司令的身份承诺,只要如实回答,你什么事也没有,仍然是我的弟兄。如果你敢在我面前撒谎,你知道帮里的规矩!” 阿德的不怒不威,更是令人压抑不堪,别说一般的黑帮喽罗,就是拿命拼杀过的大小头目,在这样的精神高压下,也是胆战心惊。谁不畏惧黑帮那斩手剁脚剜眼睛的酷刑!那被问话的小喽罗,此时早就骇得魂飞魄散了。 “说吧,你去调查尹秋的时候,有没有预先通知他我最后再说一遍,如实回答恕你无罪,你想好了告诉我。” 果然,两位喽罗都被尹秋收买,尹秋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财后,他们根本就没去调查,只是按照尹秋提供的财产向奎西作了汇报。现在,经不住阿德那如山一般的重压,不得不吐出了他向尹秋泄密的事实。为了保住自己的xìng命,他们将知道的事通通抖落出来。 阿德依然没对这二位发怒,反而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其实,这两人通风报信的事他早在心里肯定,他担心的是奎西也陷了进去。知道与奎西无关,阿德松了口气,就对那喽罗说:“这就很好嘛,说出来一点事也没事。不过,你们要将功赎罪……” 抓住了尹秋这条滑泥鳅的要害,剩下的事就是怎么来处理他明天 ,格林治要回法国先送他走了再说,至于尹秋不忙着要他的命,阿德心想。 137.-第四十七章、是释是杀 翌日,阿德送格林治还有那位彼得罗登上去法国的航班。格林治已经通知了巴黎警方,飞机一到机场,警察就会立刻逮捕彼得罗。这边,阿德也派出两名高手亲随,一路帮格林治看管彼得罗,谅他在飞机也翻不起浪。 上飞机前,格林治似有话对阿德讲,可话在嘴边却yù言又止。 阿德笑着说:“怎么了?格林治!有话就说,有事就讲,婆婆妈妈的,没把我阿德当朋友呀。” 格林治犹豫一会,还是决定说出他心中的怀疑。昨天,在阿德的金石古董文物公司,格林治也瞧见了尹秋的秘密账本。阿德没把格林治当外人,查账本的时候,他也让格林治在一边瞧。格林治在一边瞧,就瞧出了问题。他人虽然有些刻板,但做生意并不外行。那批钻石的账目列在最后,这显然是临时加上去的。 当时,格林治还未意识到这其中的蹊跷。晚上睡觉时,他才悟到那叫尹秋的经理这样做,很可能是在敷衍阿德,如果他没有这次海上的遭遇,他根本不会认识阿德,阿德也就不会去追查这批钻石……明摆着,尹秋是想自己吃掉这批低价进来的钻石。 将此事告诉阿德,尹秋就会掉脑袋;不讲出来,自己对不住真心待自己的生死朋友。犹豫再三,最后决定还是说出来那尹秋不啻就是埋在阿德身边的定时zhà弹,,万一有一天他对毫不知情的阿德下dú手,自己将永远背上忘恩负义这沉重的十字架! “阿德,我本来真不想告诉你,我知道说出来就等于杀了那人!我不愿你去杀人,我更不愿我的好朋友被别人杀……上帝啊,宽恕我吧!”为了解除好朋友阿德潜在的危险,格林治终于还是和盘托出尹秋做假账的事来。 听了格林治揭露尹秋的事,阿德甚为感动他不是感动格林治帮他找出身边的敌人,他阿德早就知道了,他是感动格林治为了朋友的安危,不惜违背他的信仰,将一位只是可能涉嫌贪污的古董商贩送进地狱。 “格林治,我的好朋友,你不必为尹秋耿耿于怀!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的事,实话告诉你,我去法国就是为了调查他好了,你放心回去,我答应你,只要他尹秋有一条不杀的理由,我都饶恕他!” …… 阿德同骚马、阿琦、奎西等人再次出现在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时候,尹秋看见一幅以假乱真的油画《梦娜丽莎》。这幅《梦娜丽莎》不是他花十万美金买来的那幅,他买的那幅还在公司的保险箱里面。 尹秋看见这幅油画,一下子惊得腭撕嘴裂他当然不是因为这幅《梦娜丽莎》的造假技术高明而惊异,他是明白自己东窗事发了。 接着,阿德又扔出一幅油画来,是田龙送给他的《梅杜萨之筏》,口中不无讥笑地说:“这幅画你大约也不陌生吧?还记得吗,这幅《梅杜萨之筏》你也是花了十万美金购进来的。当初,你对坤沙司令说,这幅画价值连城,好让他老人家高兴了一阵子。尹秋呀尹秋……”阿德忽然叹口气,话语中充满惋惜。 “你知道这幅《梦娜丽莎》,还有这幅《梅杜萨之筏》,在巴黎能卖多钱?我估计你也不会相信,它们一幅仅仅只卖十法郎!你保险柜里面那幅也是这个价。还有,你真的以为你很聪明,给我看了账本,我就相信添在后边那笔钻石账是公司的业务了?” 阿德坐在尹秋平时坐的椅子上,随手将办公桌上的一帖照片框拿过来瞧。照片是尹秋一家三口的合影,一位与亓魏差不多大小的男孩,一位是尹秋的老婆。阿德瞥一眼,瞳睛里不易察觉地掠过一撇光焰。 尹秋是玲珑剔透的聪明人,阿德司令扔出那幅《梦娜丽莎》的画来,就知晓大祸临头了。他历经三任司令的更替,尤其在坤沙手下干了多年,以他精湛的古董文物鉴别技术,颇得坤沙宠爱。坤沙不懂古董文物,却又醉心收藏欣赏古画旧器,这就给尹秋留下一个巨大的空隙可钻,让他贪婪的私yù恶xìng膨胀。 在黑帮圈子里,只有他尹秋是收藏方面的行家,反过来他又利用黑社会势力,以明买暗抢的方式,大肆收集或真或假的古董文物,着实将自己的腰包赚得鼓鼓囊囊。尹秋仗恃只有自己才董收藏的门道,胆大包天,竟敢连坤沙司令也去糊弄。算他运气好,直到坤沙死亡也没露出馅来。 尹秋本以为,阿德司令年轻少不更事,在收藏方面他更可以放开手脚,狠捞一把。初用十分低廉的价格购买了一幅假《梦娜丽莎》,诳称十万美金,不料在哪出了什么漏子,让阿德怀疑上他。幸好尹秋在曼谷人脉好,关系广,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让他逃脱一难。按说,阿德司令产生怀疑,尹秋就应该马上收手,可他实在经受不住那熠熠生辉的钻石诱惑,利令智昏地又干了一次…… 现在东窗事发,尹秋脸色如腊黄如金,胆汁似乎全都涌上头来。尹秋平时老jiān巨滑,八面玲珑,可面临残酷无情的黑帮帮规,他一样屁滚尿流,吓得瘫软倒地。骚马、奎西早来到尹秋身边,等阿德下令怎样结果他的xìng命。 阿德手中拿着那帖照片,一时没吭声,好像是在想如何处置尹秋方才解恨。阿德也确实是在想,不过他脑子里转的是格林治临上飞机时说的几句话任何人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不要轻易杀人!你给别人留条后路,别人也会给你留条后路…… 沉吟良久,阿德方才开口,语言里少了几分杀气:“骚马、奎西,你们把尹秋扶在沙发上,我有话问他。” 阿德问尹秋,家里真的很缺钱花?据我所知,你在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正常收入,充足够你开销了,为啥还要赔上命来挣这些黑钱!阿德其实这也是多此一问,人心不足,yù壑难填,哪有嫌钱多烫手的事。 “尹秋,你也不用害怕,你应该是老前辈了好吧告诉你,我答应了一位朋友不杀你,但你得说出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来。” 尹秋慢慢从极度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听阿德的话语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就像人溺水中抓住了一根稻草,岂会轻易放掉。情急之下,他也找不出不杀的理由,就把自己为什么拼命捞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真的是歪打正着,尹秋这番话倒救了他一条小命。 尹秋说他在黑社会混,也知道没有几人能够全身而退,黑社会不是正常人呆的地,终有一天,不是死于非命,就是沦为警方的阶下囚。尹秋说,他想多挣点钱,然后找个机会离开泰国,带着老婆儿子远走高飞…… 尹秋的这番话与阿德在脑海里盘旋许久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阿德早就萌生了要改变金三角几千号弟兄以及丛林部落靠hǎi luò yīn吃饭的方式,他多次与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洽谈联合开采,说到底就是在朝着合法化方面探索。阿德叹了口气,心中最后的一点杀戮如冰化水,说道:“尹秋,你完全可以把你心中的担忧坦诚告诉我,我们可以商量嘛好吧,这也算一个理由!不过,你得将功补过,你好好想一想,古董文物的生意怎样才能做大做强?” 阿德说完,顺手把那帖照片轻轻放回办公桌。那帖照片无意给尹秋能活命添了筹码,照片上尹秋的老婆,容貌竟然有几分神似阿德的阿姐紫雯。 138.-第四十八章、羊皮残卷 知道阿德饶恕了自己,尹秋脸上的腊黄才慢慢退去。他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地狱那些剜眼、刀剐、油zhà、磨碎十八般酷刑,几乎就在他身上实施的最后一刻,阎罗王阿德竟然放过了自己。“地狱”那十八般酷刑尹秋可是亲眼目睹过的,就在他这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一间密室里,一位乞丐就经历了那生不如死的恐怖之途。 为了感谢阿德司令的不杀之恩,尹秋献出了一幅羊皮残卷,诚皇诚恐地对阿德说,这是他一位朋友送给他的。这位朋友因赌博欠下高利贷,无力偿还,被放债的主追杀,万般无奈躲藏他这里来。念在朋友一场,尹秋帮那人偿还了债务,于是那人就用这幅羊皮残卷来酬谢尹秋。 尹秋解释说,这幅羊皮残卷上面画的一些地形和符号,看起来十分怪涩难懂,其实是标注亚洲分布的宝藏地点。遗憾的是,羊皮卷只有一小块大部分残缺,再是那送他羊皮卷的朋友后来也不知去向,他尹秋也无法去证实羊皮卷上记录的宝藏是否真实。刚才阿德司令指示,要将古董文物的事做大做强,他就想这羊皮卷也许能够起到一点作用。尹秋为将功赎罪,还自告奋勇愿去寻宝,为金三角的黑军团发掘新的财源。 阿德瞧瞧那羊皮残卷,也没同意亦未反对尹秋去寻宝藏,他将羊皮卷随手递给奎西,只是淡淡地说:“尹秋,这寻宝的事我会考虑,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好自己的生意。不过,我还是丑话在前,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唔,没有以后了!” 接下来,阿德同奎西又去了那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从查树经理那得知,他们总部高度重视与阿德合作的意向,原则上已经同意合作开采矿藏,就是大股东们还有一些小分歧一时不能形成统一意见。查树经理特别说明,那些分歧与阿德无关,是他们内部的勾心斗角,阿德千万不要误会。美国的大财团都是这样,做成一件事尤其是大事,需要时间。请阿德一定理解。 对西方大财团内部的办事低下效率,阿德也有所耳闻,反正他此刻也不忙着开采“鬼”树林,等那些华尔街的肥头大脑们慢慢去扯皮吧,哪天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伙伴,一脚将他们踢开就是。我阿德才不靠那些财团吃饭况且眼下,有一桩更重要更吸引人的事要办理哩。 阿德回到皇家酒店,将那幅羊皮残卷小心翼翼在桌上展开,这才非常认真研究起上面绘制的地形标注。阿德在刚瞧到这幅羊皮残卷时,他就明白这是一张货真价实的宝藏图,其价值不可估量。当时他没露半点声色,随手就将羊皮卷jiāo给了奎西。 小时候,阿德读过《天方夜覃》、《镜花缘》、《拍案惊奇》之类有关寻宝探藏的书籍,更听过母亲讲的海盗藏宝的故事,所以他从小就有冒险探奇的精神。现在,手中有了这记载宝藏的羊皮卷,怎能不激活他心中埋种多年的yù望。当然,今天的阿德不单纯是为了追求冒险好玩,他yù找到更多的钱财,再用这些钱财来实现他的一个理想,一个在脑海内盘旋了许久的理想。 阿德的理想是,他要在自己这一任司令的时间里,以已之力,结束金三角以贩dú为生计的邪恶产业,将几千号弟兄乃至十数万种植鸦片的民丛,从那dú魔桎梏里拯救出来。阿德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尽快改变制dú贩dú的生存方式,下一次“丛林行动”说不定又会在什么时候再来一次。真要再来次“丛林行动”,以目前金三角的武器装备与政府军较量,恐怕双方都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开采“鬼”树林里的天然矿藏就是阿德实现理想的第一步但现在看来,还有一条比开采“鬼”树林矿藏更为便捷的道路,只要从羊皮卷上找出几处宝藏,就可以直接实施改变制dú贩dú的生存方式。阿德断定这羊皮卷上的藏宝图是真实的,而且标注的地点是可靠的,因为他在第一眼瞥羊皮卷的时候,就看见“鬼”树林的宝藏赫然绘制在上面。 不知这羊皮卷是谁人绘制的,他又怎么对亚洲各地的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藏如此了解,这是个天大的谜。尤惜的是羊皮残卷缺失了许多画面,让阿德少了更多的机会。但阿德也不沮丧,就是手中这点残片,上边记载的几处宝藏能挖掘出来,其财力已经足够实现他的宏伟理想了。 羊皮残卷上,除了“鬼”树林的记载,还有另外两个地方,其中之一在印度木坦城边的塔尔大沙漠。 据羊皮卷标注的藏宝地点边上的一串文字说明,这儿埋藏的宝物主人,是历史上一位著名的强盗拉卜克曼。拉卜克曼生前暴虐凶残,带领一支数百人的强盗队伍,出没于印度西部广袤地域,一生抢掳无数金银珠宝。他死前将这些金银财宝藏匿于印度塔尔大沙漠的古迪城,已历经数百年光yīn。 端详着那破旧的羊皮卷,看那印度沙漠隐埋宝藏的地点,阿德自然联想起在信天翁号轮船上玩蛇的印度男人。那个海盗头目已经被一枚瓜形手榴弹送下地狱,就不知他抢掠的财富藏匿在何处?真应该将他抢掠的财富取来,为活着的人们做点善事,也好让他在地狱里少受点十八般酷刑煎熬之苦。 金银珠宝比天然矿藏更易变现换钱,而且从缅国去木尔坦城边的塔尔大沙漠,可以由陆路直抵目的地。从哪越境,怎样寻找,如何偷运?脑子里思谋了个大约方案,阿德美美地在那绿盈盈的大浴盆泡洗了个热水澡。尔后,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阿德又看见了那位高僧和渡难和尚。渡难和尚在梦中对阿德说:“阿德,你此行将是九死一生,难以全身而退,不要为了一点金钱身置险地,我劝你还是放弃这贪念为好!” 阿德不以为然,反驳渡难道:“渡难师傅,你出家修行只是为了你一人不堕地狱,而我去那大漠绝地寻找财富,却是为了金三角几千弟兄和十数万民众不堕地狱,就算我阿德葬身戈壁沙漠也值得一试!” 奇怪的是,一边的衲衣高僧面露微笑,指着渡难摇头不语,似是认为渡难和尚对阿德的点悟太过肤浅,不得要领…… 那一夜,阿德虽然梦见二僧,却没有以往噩梦缠身的魇惊,一觉安然睡到天明。早晨,当阳光投进房间的时候,阿德起床倍感精力充沛,神清气爽。他招来骚马、阿琦与奎西,告诉大家昨晚自己做的重大决定。 139.-第四十九章、寻宝漫途 阿德对骚马、阿琦、奎西宣布,说他要去印度塔尔大沙漠一趟,在那浩瀚的沙漠中埋藏着一笔庞大的财富,准备近期就动身。只是,这一路充满凶险,能不能留着脑袋回来,他也没有把握。大家都是兄弟,有话说在明处,愿意随同他阿德前往心里非常高兴,不想去的他也决不勉强。 骚马、奎西以及十多名亲信,异口同声表示愿意与老大去探险寻宝。这些人本就是从qiāng林弹雨中冲杀出来的家伙,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何况探险寻宝是件十分刺激的新鲜事,对这伙亡命之徒来讲,感受刺激那真是再爽不过了。当然,没有身临其境的时候人总是如此,玩命的心跳刺激就像美丽的诱饵,吸引着你去尝试,一旦陷进去了就没有那么好玩…… 这些人中间,阿琦却没吱声,更没有像骚马等人那样欢呼雀跃。阿琦是最了解阿德的,以前就不说了,尤其是近几个月来,他经历了多次qiāng战杀戮,还有奇异怪事,心智有了一个突飞猛进的成熟。他奇怪阿德何以如此醉心于金钱,不辞千里之遥,去那印度塔尔大沙漠寻觅道听途说的宝藏。莫非阿德中了什么邪? 当着大伙的面,阿琦没吱声,只剩他俩的时候,阿琦忍不住责问阿德,金三角的hǎi luò yīn换来的金钱还不够他花吗?还要拿自己的命同时捎带众弟兄,去捞取那身外之物!阿琦是阿德的堂弟,也只有他才敢向阿德发难。 听阿琦诘问,阿德这才认真打量从小像跟屁虫跟在自己身后的阿琦,一双眼睛如锥子似的,仿佛要看穿阿琦的五脏六腑。阿琦却并不畏惧,迎向阿德的如炬目光,挑战似地反盯着他。四目相对,虎视眈眈,好像真的碰撞出即刻yùbào的火花盯一阵,还是阿德先忍不住笑了。 “好你个阿琦,今天我才知道你长大了,再不是过去那胆小如鼠的小屁孩子!我一直在观察你,见你不吭声,以为你一是害怕,二是舍不得你的茵香。看来是我错了……” 阿德这才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给阿琦讲了他对金三角前途的担忧,讲了他yù改变制dú贩dú的生存方式,讲了尹秋昨天给他的羊皮残卷的真实xìng。阿琦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堂哥阿德确实比自己站得高,看得远,他比前几任的金三角司令更有深谋远虑。 释去心中的疑虑,阿琦自然义无反顾追随阿德,去那木尔坦城边的塔尔大沙漠,寻觅拉卜克曼大盗留下的无数珍宝。一路纵有千难万险,为了实现阿德同时也是他阿琦的理想,他豁出去了。 经过几天准备,阿德、阿琦一行十数人从曼谷出发,沿泰缅边境一路西行,穿越孟加拉国,来到印度的边境城市加尔格答。 加尔格答是印度第三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信奉印度神教,七十年代的时候这个城市显得有些陈旧脏乱。不过,这座城市的绿化却是非常漂亮,远远望去,有一种森林中的都市感觉。进得城里,狭窄的街道行走着穿大格子衬衣的男人和穿丽莎的女人,街两边的公厕居然大开敞,让外来者羞于入厕。 阿德等人是第一次来到印度,不免对这儿的风俗习惯新奇开眼。绕过城市中心,他们来到乔林基广场附近。 就在这乔林基广场附近,有一家黄麻织品加工厂。阿德他们今日行程的终点就是这家黄麻织品加工厂。说起来,这地方是阿德势力范围里最远的一处秘密据点,再往西走,阿德他们就得全靠自己了。 黄麻织品加工厂的老板兹罗多在田龙任司令的时候,曾经去芭堤雅晋见过田龙,阿德认识他。照理说,阿德任司令兹罗多作为属下也应该前往参拜,只因阿德上任时情况特殊,他仅是掌握大权而非正式宣称做老大。虽然如此,兹罗多见到阿德还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怠慢。 兹罗多不知道阿德此行的目的,阿德仅说他要去塔尔大沙漠办件事,他也不多问,这是黑帮规矩。就按照阿德司令的吩咐,去找了辆汽车,提供所需物品,并派出一位亲信作为向导等诸多准备。 当晚,兹罗多设宴为阿德司令及骚马、阿琦等帮中头目接风洗尘,安排住宿以及娱乐消遣不题。 兹罗多安排的娱乐消遣,不外乎就是女人。骚马与那十多位亲随自是乐此不疲,与兹罗多去潇洒快活。阿德与阿琦却没去凑热闹,阿德是因为要考虑路途突发事件如何应对,从明天始,他们就脱离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出现任何事情都得靠当机立断来处理;而阿琦却是对他的茵香忠贞不二,不屑于与红尘女子厮混。 夜晚无事,阿琦一个人走出秘密据点,沿街道散步消磨时间。他走了一阵,瞧见路边有座庙宇。那庙宇比起泰国、缅国寺庙的规模,简直差得无法相比。路边那庙宇就一间房,里面供奉着印度神教的三大主神之一毁灭和重建之神湿婆。这湿婆主神非是女xìng,而是一位能歌善舞的男神,故又被称为舞神。好笑的是,据说他还喜欢抽大麻不过,他在印度老百姓心中,倒是颇有有求必应的灵验。 这么晚了,庙宇还有人跪拜湿婆,求神保佑。庙宇黑糊糊的,瞧不清那神祉,亦辩不明求神的善民,仅能看见几点萤火似的香烛燃红。阿琦路过,并未进去观瞻,里面黑灯瞎火的也实在无法观瞻,只是放慢脚步经旁散步…… 这时,一群男人从黑暗中冒出来,冲进那庙宇将里面的人揪出来阿琦细看,被揪出来的人却是一男一女。女的最多十四五岁的样儿,男的顶破天也就十来岁。不知他俩犯了何事?那群男人异常凶狠,抓住那少女的头发从地上拖将出来。而那男孩子起初还显得惊恐无措,当他瞧见少女被那群男人又踢又打,忽然从抓他的男人手中挣脱,竟从怀内抽出一把匕首,狼崽似地猛冲向踢打的人群,yù去拼个你死我活。 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阿琦想这少年男女一定不是苟且私奔的情人,他们的年纪实在不相称。正猜想,阿琦瞧见那群男人中也有人拔出刀来,对付执匕首的小男孩。这他妈也太过分了,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少女也就罢了,还用刀来欺负一个孩子阿琦一时路见不平,忍不住横身挡在男孩子前面。 几位男人忽见一人护住男孩,愣了片刻。接着口中“尹尹呀呀”一阵乱叫,将挥刀向阿琦砍来。对付三角猫功夫阿琦不太费力,何况对付伙根本不懂武术的普通人。三拳两脚,阿琦就将那伙人揍得鼻青脸肿,四下落荒而逃。 赶走那群男人,这一男一女皆望着阿琦,嘴里“叽叽咕咕”不知说些啥,但还是可以从他们焦急的眼神里可以瞧出,希望阿琦赶紧离开这儿,恐怕那群人去搬救兵过会就要来这。这真是一对善良的少男少女。阿琦约一思忖,决定先将他俩带回住处,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帮人帮到底嘛。 阿德见阿琦半夜带回来俩少男少女,有些诧异,用怀疑的目光瞅阿琦。阿琦便将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阿德听了点点头,对阿琦的所作所为没有责备。阿德知道,倘若自己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也同阿琦一样,以前遇见湄莎的时候,他不也是如此吗。但事情必须得搞清楚,这儿不比得在金三角,出了事就很麻烦。 阿德立刻找来他们的向导,要他翻译这少年男女究竟出了啥事。经向导翻译,阿德、阿琦他们了解到,这地方居然还有如此令人发指的恶俗,在热带丛林他们比武招亲的方式已经够丑陋了,可与这里恶俗比来,那又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140.-第五十章、渡难谶言 兹罗多给阿德司令找的向导叫曼得桑,二十多岁,是兹罗多的内侄。 曼得桑告诉阿德、阿琦,这男女少年,是一对姐弟。姐姐几年前就与他们邻村的一位年轻人订婚,当时说好了姐姐出嫁时会陪上许多嫁妆,可临到快要出嫁时,这姐弟的父母染上重病,送到医院医治,家中的钱花光一不说,还欠了不少外债。更糟糕的是,钱花了,父母却双双逝世。 没了陪嫁,女方嫁到男方那景况就非常悲惨,好一点的男方家仅是虐待女人,狠dú的男方竟然会对女人施加火刑,将没有任何过错的女人投进火堆活活烧死。这样残忍的火刑还有个荒唐的理由,烧死了穷妻子夫家以后的日子就会兴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已经订婚就不充许女方以任何理由反悔,比如这眼前这少女,她家因遭遇突然变故,仍然要拿出当初承诺的陪嫁,拿不出来就等着受罪吧。从刚才那男方家的举动,可以判断,这少女真嫁过去了,等待她的肯定是火刑。 今晚,是这相依为命的姐弟来祈祷,男方家以为他们要逃婚,会坏了他家烧死穷妻迎来兴旺的好事,追到这庙宇来捉拿,结果就遇上阿琦。 阿德、阿琦闻所未闻这样残忍的风俗习惯,却又无奈,只得唉声长叹。但这少年男女已经遇上,总得对他们有个解决的办法。这会,兹罗多回来了,听说后就主动将这事揽了下来,告诉阿德司令不必为此事发愁,让那少女在他工厂上班,并且吃住在工厂,谅她夫家也不敢来这捣蛋使坏。 这倒是个好办法,兹罗多在当地黑白两道皆有关系,一般百姓躲他还来不及,谁还敢来招惹他。可一边的男孩子却忽然说,他要跟着阿琦,跟他学本领,学会了他就可以保护他的姐姐,就不会再受人欺负。 这事,兹罗多不敢作主,他瞅瞅阿琦,等他拿主意。阿德也瞧阿琦,看他如何处理。阿琦皱眉想了下,忆起适才这少年手执一柄匕首,如狼崽一般勇敢,心里倒有几分喜爱他。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格比,姐姐叫达莎丽。” “格比,你要想明白,跟着我会吃许多苦头的。我们明天就要去塔尔大沙漠,沙漠里风暴豺狼,缺水少粮,你受了?” 格比盯着阿琦,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他脸上坚定的神情与十来岁的孩子极不相称。这样的少年倘若在阿德的阵营长大,一定会是位出色的人物。阿琦此想,阿德亦是这样判断。不用多说。这事就定了下来。 第二天,阿德他们离开最后一个秘密据点,驾驶着一辆带蓬的苏制卡车,在一条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向塔尔大沙漠进发。 汽车走了一天,来到一个叫浦托尔的小镇。听向导说,再往前边走就没有食宿的地方,这小镇虽然条件差,但总比露宿野外要好些。阿德听了有理,就点头答应今晚住在这儿。 在临公路边,他们找了个旅社,大家洗澡吃饭,然后休息。坐了一天的汽车,又是一路颠簸,都没有四处去走走的闲心。唯独格比人小,不知疲倦,吃了饭洗了澡,就溜出旅社去那浦托尔小镇逛dàng。 在小镇上,格比发现这儿怎么那样冷清,天刚黑尽,一条街面竟不见一个人影。让格比很是扫兴。他感到无趣,返身准备回旅社,却见街边一户人家门洞大开,从里面抬出一个死人来,后边跟着家属哭哭啼啼,大约是送什么地方火化。格比起初并不在意,死人的事哪都有发生。待他回头走了一段路,又瞧见一户人家抬出一具尸体来。格比心想,这小镇今天怎么了,老死人? 回到旅社,格比爬上床蒙头就睡。他毕竟年纪太小,对刚才死人的事不会深想。睡到半夜,格比听见旁边床上的阿琦在呻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琦是他的救命恩人,阿琦有事格比当然会为他焦急。就急忙去查看,灯光下,阿琦满脸通红,口中说着胡话,摇他他也不醒,把格比吓了一跳。这孩子人小,却聪明,今天一路上他就明白这些人中阿德是头,有事就应该找他。所以连忙去敲阿德的门。 阿德听格比连比带划,后来干脆拉着阿德去瞧阿琦。 瞧见阿琦如此模样,阿德也大吃一惊。显然阿琦在发高烧,而且已经陷入昏迷状态。阿德不懂医,但一般的常识还是知道,阿琦这样高热,一定是身体内部有严重的炎症。好在这次为去沙漠寻宝,他作了充分的准备,抗生素、杀菌剂等yào物皆有携带。但阿琦的病症却不像疟疾、肠炎之类的病,就是一种无名高热。 阿德这会也管不了那许多,先给阿琦喂下抗生杀菌的yào物再说。灌了yào,他再看格比想问他几句话,格比居然这会不见了。深更半夜的,这孩子跑哪去了? 阿琦病得如此严重,阿德想了想就去叫醒骚马。在骚马房间,阿德发现他那儿也有位弟兄与阿琦一样在发高热,可那骚马睡得太死竟一点都不知晓。阿德立刻紧张起来,吩咐骚马,他们分头去每一间房子查看。这一查不要紧,一道来的十多位弟兄竟有半数包括向导曼得桑,患上这无名恶症,而且皆陷于昏迷之中。惊得阿德、骚马和剩下的弟兄徒起一阵彻骨的寒意。 此时,阿德哪还顾得去想格比失踪的事,与骚马等人,为每一位生病的弟兄,皆按喂阿琦的yào方,给他们一一灌了下。现在只能死马当着活马医,就看这胡乱服下的yào物是否有效了。老天爷保佑! 这时,许久不见的格比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不过他手中多了一抱草yào,急切地向阿德解说什么。向导病倒,大家都听不懂他说啥,急得格比泪水在眼眶内打转。这孩子脸上流露出来的真情,是不可能假扮的。 阿德一转念,就明白了格比手里拿的一定是医治阿琦他们的草yào。就拍拍格比的肩膀,将他带至阿琦床边,自己退到一边,意思是说随他怎么做。那格比聪明,一下就领悟了阿德的示意,将那草yào先放进口内嚼烂,强塞进阿琦嘴巴。尔后,又取了些许递给阿德,意思是也要阿德也吃一点。 阿德半信半疑,将草yào放在嘴里慢嚼这时,骚马又急急跑来,向阿德报告又有位弟兄倒下了。危急时分不可再犹豫,阿德当即决定,还没发病的弟兄全都吃格比拿来的草yào,同时也给病倒的弟兄照刚才格比的方法,强塞口中。未知是阿德带来的抗生素起了作用,还是格比的草yào发挥了疗效,第二天,病倒的弟兄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更神奇的是,嚼了格比的草yào,就再没一位弟兄犯病了。由此可见,格比的草yào起了作用是铁定无疑的了。 天亮后,阿德他们这才发现,叫浦托尔的这个小镇已经被魔鬼吞噬,最近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于一种奇怪的高热。就是昨晚接待他们的老板,睡前明明还鲜活生生的,今晨却死硬在自己的床上。真是太可怖了,若非格比昨夜不敲醒阿德,说不定他们将全死在这去塔尔大沙漠的途中。 向导曼得桑苏醒后,才将格比的话翻译给大家听。原来,格比的父母就是死于这种无名热病。他昨晚采来的草yào,预防无名热病极其有效,治疗就听天由命了,有的能痊愈,有的却毫无作用。凑巧的是,这草yào与阿德的抗生素合用,竟起到了意料之外的奇效,在危急时刻拯救大家。 阿德看着守候在阿琦床边的格比,心中忽起一种奇异的念头,莫非这冥冥之中真有鬼神主宰人的命运?阿琦的善举救下格比俩姐弟,反过来格比又救了我们大家记得临行前他做的一个梦,梦中渡难师傅警告说他此行九死一生,难道渡难师傅的话真成了谶言。 141.-第五十一章、算命女郎 第二天,当阿琦诸人病稍好一点后,大家赶紧驱车,离开浦托尔这个被魔鬼吞噬了的小镇。 又走了几天,阿德他们来到大漠边的木坦小城。这几日,格比天天与阿琦形影相随,跟他学泰语,学那位姜教官流传下来的刀法拳术。格比救了大家,大家自然而然对他心存好感,加上他聪明勤快,骚马以及其他弟兄闲时也毫不保留教教格比。 木坦小城是个只有几千人口的城市,或许根本就算不上是个城市,就是房屋比一般小镇多几间,街道上走动的行人稠密一点。但木坦小城与其他城镇不同的是,这儿到处可见高大的骆驼,和听见悦耳的驼铃声,还有空气中扬起的细细沙粒。这意味着木坦小城再往西行,就是浩瀚的大漠。 要进塔尔大沙漠了,得在木坦城好好休整一下,购置所需物品。沙漠不比得丛林,对阿德他们来讲,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与他们同来的向导曼得桑,对沙漠亦是一知半解,一旦走进沙漠,曼得桑的向导功能将失去作用。但曼得桑受叔叔兹罗多之命,一定要听从阿德司令吩咐,尽心办事,切不可半途而废。 再说这几天,曼得桑与阿德等人接触,感觉他们皆是xìng情中人,一路吃喝玩乐,绝不因他地位低微而忽视他。阿德征求他意见进不进沙漠时,曼得桑毫不犹豫表示,愿与阿德司令一块去冒风险。当然,曼得桑还说了个过得硬的理由,那就是他还可以充当翻译,在木坦城要想找个即熟悉沙漠又会英语的向导,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木坦城坐落在塔尔大沙漠边缘,越过塔尔大沙漠就是巴基斯坦,事实上这木坦城就成了印度边境的某种象征。大凡边境城市,都充满异国情调,各色人等鱼龙混杂,商品多样应有尽有。商铺地摊,饭店小吃,酒吧咖啡厅,比新德里还热闹。 阿德他们找了个条件较好的旅店住下,尔后,上街开始购置进入沙漠的必备物品,同时也让众弟兄放松放松。十多人一块在街上逛dàng,容易引人注目,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阿德吩咐大家分散,各自去采买合适的东西。反正阿德他们非常富有,不比一般商人旅客,采买沙漠中所需的装备物质多多益善,要玩要吃悉凭尊便,但有一条不可惹是生非。 阿德与阿琦还有那位小格比三人一路,来到木坦城一条繁华商街。格比是第一次有了瞧见什么喜欢,就能随心所yù的购买,将所受之物变为自己拥有的权力。这让格比无比兴奋,他身边的阿琦大哥,对格比高涨的购买yù一点不制止,反而笑咪咪地替他付钱就是。这几日,格比与阿琦除了在感情上的加深,在语言方面也慢慢能够沟通,他们连比带划竟然能够大致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阿德与他们逛了会,见街边有个酒吧,就对阿琦、格比说他去那坐会,等他们购物。 阿德进酒店吧是有目的的。他是老大,此行是要在沙漠里寻觅拉卜克曼大盗的宝藏,而且又是在自己势力范围之外,不用多想也明白这次行程充满变数,未知会在沙漠腹地遇到多少风险艰难。所以他进酒吧不是去享乐,因为他知道在酒店吧能够听到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沙漠边城的酒店吧就如同一张报纸,将众多的消息在这里聚集,又在这发散开去。 在酒店吧,阿德要了杯杜松子酒,慢饮细酌,耳朵却在听旁边桌子的客人聊天。事也凑巧,一位大胡子印度人正在给同伴讲拉卜克曼大盗的故事。大胡子印度人说,当年拉卜克曼大盗在这一带大肆抢掠,杀人越货,聚集了无数奇珍异宝。财富多了,他就担心其他强盗来分一杯羹,就将金银财宝运到塔尔沙漠里的古迪城埋藏起来。拉卜克曼大盗怕藏宝地点被人知晓,干脆杀光古迪城的居民。拉卜克曼大盗这一屠城罪孽震怒了天神毗湿奴,毗湿奴施法术,招来大风暴,将那座空城和拉卜克曼大盗一块埋在厚厚的沙漠下面。 地魔撒旦知道了这事,有一天趁天神毗湿奴睡觉的时候,他来到沙漠,用魔法唤醒拉卜克曼大盗的灵魂,许诺只要拉卜克曼大盗引诱一万个人来供撒旦吸血,他就让拉卜克曼大盗获得重生。至那以后,拉卜克曼大盗的灵魂就时常将一些珠宝抛弃在沙漠上,诱惑贪财的冒险进入古迪城。结果,去了的人皆被魔鬼吸尽鲜血,全变成干尸。 阿德在一边听闻,不禁暗暗啧舌。那大胡子印度人讲的故事跟羊皮残卷极其吻合,拉卜克曼大盗,古迪城……由相可见,羊皮残卷上记载的故事早就流传于印度民间。撒旦本是西方的魔鬼,在木坦城这儿却成了吸血的地魔荒诞! 阿德自我安慰到,荒诞传说不必挂怀,都是普通老百姓自己吓自己的。世上哪来什么神仙和魔鬼!正顾自思忖,却听耳边一阵叮当金属碰撞的悦耳声响。 “先生,你好!不介意我在你这坐会吧?” 阿德抬头瞧,是位丰满迷人的印度女人。大约三十来岁,披条红色莎丽,一边耳朵挂着两只银环,走动起来碰得叮当直响。除了耳朵上的银环,她鼻子上还戴一只金环,别有风味。这印度女人说的是英语,而且很流畅。 “瞧你就不是我们印度人,脸上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相貌英俊潇洒,让我来猜猜你是哪的人?怎么样你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阿德微笑着点点头,他以前去过酒吧,知道酒吧里主动来搭讪的女人不是陪酒女郎,就是卖笑的娼妓。自己来酒店吧,不就是想多打听关于沙漠宝藏的事吗,听听这印度女人能胡谄些啥,说不定还能从她口中挖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你想喝什么,随便点。”阿德慷慨地说。 印度女人似乎有点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说:“我就要杯与你同样的杜松子酒行吗?” 阿德微笑不语,表情自是没关系随你便。 “……你是东方来的客人,但你不是商人,你来到木坦城一定与拉卜克曼大盗的宝藏传说有关。”印度女人端详着阿德的面孔,一句一句说道,颇有点中国街头看相算命先生的味道。“如果你有兴趣,我用扑克牌替你算一算,你在木坦城会有哪些收获只需要十个卢比,怎么样?” 阿德“哦”一声,没有反对,那印度女人就理解成为他同意了。将手中的扑克熟练翻洗一遍,随手抽两张出来,一张是红桃Q,一张是鬼王。印度女人脸上即刻显出兴奋的模样,倒好像不是替阿德翻到二张好牌,而是为自己。 “哎呀!先生你这次到木坦城,一定有桃花运。就在今明两天,木城有一位姑娘会疯狂爱上你,缠上你,与你如胶似漆。而且你的运气真好,还有鬼王护体,你在木城的一切愿望,皆有可能实现你好像有点不相信?这样,你再加十个卢比,我为你施个小法术,今晚你就能与那位木城女人要梦中相会。” 这印度女人巧舌如簧,说了一通好听的话。但这些话对阿德却无甚作用,他也就失去了与印度女人jiāo谈下去的兴趣。于是,阿德从身上掏出一张钱币,看也未看递给她。这是张大额卢比,远远超过二十。那女人喜出望外,将钱塞进胸口,也不失言,当即就为阿德施起法术来。 印度女人在阿德旁开始扭动身子,似是在跳蛇舞,极艳丽极诱惑。她好几次都将胸脯贴在阿德的脸上,又用叮当响的耳环在阿德眼前摇晃,由于与靠得太拢,这女人身上的一股怪怪的香味气息直往他鼻孔里钻。不知这是什么香,竟能挑起人的情yù,让阿德一时冲动不已,差点忍不住用手去捉那女人波动的大rǔ…… 142.-第五十二章、魔女缠身 晚上,大家陆续回到旅店。 骚马与那十多位亲信,这一天恣意放纵,跑到木城的情色场所,与女人鬼混半日,一点都没买进沙漠的所需物品。阿德也不以无意,就要走进那生死难料的大漠,让弟兄们痛痛快快乐一乐吧,谁知道这一进去会不会有人就出不来了呢?倒是阿琦与格比买了一大堆无用的东西回来,全是格比喜欢的玩意儿。 当然,弟兄们玩归玩,东西还得买,不然一旦走进沙漠,物资不足那就麻烦了。于是,阿德理了个清单,jiāo给阿琦由他安排人手明天逐一购买,并要阿琦斟酌还缺什么就补上。宁可充分浪费一点,绝对不能在沙漠中因缺少什么而使自己陷入困境。 阿琦看了这份购物清单,上边写道:骆驼二十峰,淡水三十羊皮袋,小麦干饼三百斤,面包二百斤,干巴牛ròu二百斤,水果八筐,黄豆与草料六百斤,绳索两大圈,铁锹四把,十字镐四把,防风镜每人一只,以及指南针、望远镜和他们随身携带的yào品、武器等等。但阿琦还是想了很久,又叫来向导曼得桑商量,添加了一些物品。 为让弟兄们在进沙漠前好好享受一番,阿德与骚马他们在木城选了一家最好的饭店,敞开肚子山吃海喝。回到房间睡觉时,他有些醉意了,胡乱洗个脸,倒在床上休息。这儿的旅店不像大城市的酒店,一应设施齐全,没有电视,没有电话,同时也没有诸如桑拿按摩的服务项目,当然更没有女人打电话来主动陪睡的好事。 阿德双手抱着后脑勺在想,明天购齐物品,后天就出发进塔尔沙漠哦,对了,还得去找个向导,曼得桑不能胜任沙漠之旅……正考虑自己还哪些遗漏,却听见有人在轻轻敲门。 “请进?”阿德以为是他的手下,躺在床上也未起身,随口说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自己的下属,却是一位女人,一位印度女人。阿德吃了一惊,那女人他认识,就是下午在酒吧替他算命的那位,一边耳朵戴着两只银环叮当着响,贴着他身子跳舞,让他冲动的丰腴女人。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阿德狐疑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问她。 “我是塔尔沙漠中的魔女,当然会占卜算计,一算就知道你住这里,而且还知道你一个人孤枕难眠。”那印度女人媚眼一勾,脸上粲然绽笑,“我没忘记白天对你许下的诺言,我说木城有位女人会疯狂地爱上你,她晚上会来这里与你相见,与你缠绵那位女人其实就是我!” 这女人说着,凑近阿德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风情万种地投他一眼,即又退开,暧昧地说:“你喜欢我跳舞给你看,更喜欢我跳舞时的身子对吧!下午在酒吧未能使你尽兴,现在我就为你一个人舞蹈,让你尽情欣赏我的蛇舞身姿。” 说完,在阿德面前开始了她那极俱诱惑的蛇舞。她的一双手臂柔软无骨,随着挂在耳朵上银环碰响,以及赤足跺地的节拍翻伏弯曲,将粉藕一般的柔荑反扭至不可能的地步;身子更是如蛇一样的扭转活动,前躬后折像皮筋般地弹xìng柔韧。她额前点颗红痣,一对大眼睛shè出勾魂摄魄的精光,浑身散发出一种奇香…… 这女人在阿德面前翩翩起舞,极尽媚态挑逗。阿德看她,竟一时如痴如醉,忘记自我。她舞至高潮,开始一件件褪去衣衫,从丽莎到胸衣到小裤……脱到最后,竟是一具丝缕不挂的丰腴胴体。 不知何时,房间灯光忽然黯淡下来,那女人一扭蛇身来到床边,紧贴住阿德。阿德只闻到一股醉人的气息钻进鼻孔,接下来就什么也不清醒了,只听见满屋皆是悦耳的银环碰撞声…… 阿德像是在做梦,他梦见自己在与“鬼”树林那洞穴的蟒蛇玩耍,蟒蛇同他纠缠亲昵;一会,他又觉得自己是与稻穗芳子躺在柔软的榻榻米上,稻穗芳子搂住他的脖子快活地大喊大叫;过一阵,阿德又发现身子下面的不是稻穗芳子,而是轻吟浅呻的湄莎,湄莎就像一条白色的银鱼,躺在绿茵草毡上……此时,阿德感到无比的快乐。 这时,门又被“笃笃”敲响。 阿德骤然一惊,睁开眼睛瞧时,身下那蛇样的女人却如烟消散,不见踪影。阿德懵怔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呀,刚才明明白白那女人就在眼前跳舞,就在床上与自己疯狂作爱空气里还分明残留着她奇异的体香,怎么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翻身坐起来,手按在床单上被啥玩意儿咯一下,移开瞅,赫然就是那印度女人鼻孔上戴的小金环。 进门来的是阿琦。阿琦是向阿德提醒,清单上少了样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向导。曼得桑没有沙漠经验,如果不尽快找到一位经验丰富的沙漠向导,就会误了行程。阿琦对阿德说话,说着发现阿德眼光迷离,神智有些恍惚,与平时冷静慎细的精神状态判若两人。 阿琦奇怪地问:“阿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房间怎么有一种怪怪的香味?” 到这时,阿德才像完全从睡梦中惊醒一样,回答说:“唔哦,我身体没啥,可能白天没休息好。对了,你刚才说啥?” 阿琦将向导的事复述了一遍,阿德点点头,说:“这事我刚才也想到了,明天我们都去找一找,在木坦城一定有沙漠经验丰富的向导不过,你告诉大家,出发前一定不要将我们去古迪废城寻宝的事泄露出去,对向导就说我们只是经过古迪,等到了地方就不用忌讳他了。” 阿琦离开房间,阿德忽然忆起一件事,顿时他神经高度紧张起来。他抓起平时不离身的背包,打开寻找那羊皮残卷。他此刻还真恐惧,那羊皮残卷会不会与刚才的女人,一块消失在空气中。万悻,羊皮残卷安然无恙,还在背包里面。阿德松了口大气,一下子颓然跌倒在床上…… 第二天,阿琦同几位弟兄去照单采购物品,阿德却一个人去了那家酒吧。 昨晚的事,让阿德想了一夜。他从不信鬼信神,鬼神之事那是虚无飘渺的传说,不能当真。但昨晚,那印度女人却是活生生与自己在床上翻滚作爱,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她的气息,她那隐秘深处的温暖可阿琦一敲门,她就如缕烟飘散在空中,留下她的体香,还有最不可思议的金鼻环。这事就摆在面前,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否认,没法解释清楚。 阿德满心狐疑,凭记忆来到昨天那条街面,径直去那酒吧。他要再找到那女人,向她问个明白,他阿德就不信,那女人真如她自己所说,她是塔尔沙漠的魔女。可待他走到那家酒吧门前,阿德这次真的惊呆了! 那家酒吧昨天还好好地开在这儿,今天酒吧不翼而飞,变戏法似的换成一间出售殡葬冥物的yīn森店铺。阿德伫足在喧嚣熙攘的人群里,半天没回过神来。阿德松开手掌心,一枚金灿灿的鼻环就在手心里这绝对不可能,这世上本应没有鬼神的,一定是哪弄错了?阿德对自己这样打气壮胆。 143.-第五十三章、大漠异相 阿德在莫名其妙就消失的酒吧前发愣的时候,阿琦他们购齐了清单上的物品中。还在骆驼市场那,找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向导。当地人都说,这位老向导是塔尔沙漠的活地图,有他带路万无一失,就是带路的要价比其他向导高两层。 老向导会说英语,据那位他介绍,从木坦城这儿穿越塔尔大沙漠到巴基斯坦,直线距离有六百多公里,路途要经过几座已经废弃的古城,其中就包括阿德他们的目的地古迪城。那老向导按平时的经验,以为这伙人不外乎就是走私之类的商贩,反正他带路收钱,也不去多打听,这就免了阿琦编造谎言的口舌。 这老向导要大家叫他老菲氓。老菲氓查看了阿琦购买的物品,遗憾地说太浪费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早知道他们采买他去帮忙会省下一大笔钱的。阿琦问老菲氓哪些东西多余了?老菲氓说像淡水、粮食还有喂骆驼的草料,全都多余,古迪还有其他废城旁边就有绿洲,在那可以补充淡水和草料,而且穿过塔尔沙漠,最多需要二十天时间,你们带的粮食怕一个月也吃不完。 阿德回来,刚好听见老菲氓在解说塔尔大沙漠的事,就chā嘴说:“物品多点就多点,多了总比到时缺乏好。” 阿琦连忙给老菲氓解释,这是我们的老板,老板说怎样就听老板的。这话也对,老菲氓想反正不是我出钱,乐得在路途上可以。 第二天,阿德一行十多位弟兄,跟着老菲氓踏上了绵延起伏的黄沙大地,向那浩瀚无垠的大沙漠深处走去。在踏进沙漠的那一刻,阿德下了个出乎老菲氓意外的命令,非旦每个人不能敞开肚子吃喝,而且每人皆发一只水壶,灌满水后就必须要维持到天黑宿营,他阿德也是一样,没有人能例外。 阿德多此一举的命令,倒让老菲氓一肚子的不满。可他瞅瞅身前身后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个都唯唯诺诺,没有疑义,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是心想,这年轻人看起来不咋样,白白净净的脸,nǎi油小生模样,怎么说话办事却带着一股迫人的杀气。 其实,阿德听了老菲氓介绍塔尔沙漠的情况,心里也放松了许多。但鉴于发生了印度女人的奇事后,他不能不百倍提高警惕,联想到前不久他梦见渡难的警示,虽说是无稽之谈,但无形中对阿德心理产生了潜移默化的作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阿德寻思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阿德的小心谨慎一点不多余,当天下午似乎就验证了他的担忧。 下午,驼队走到一座大沙丘的时候,一阵微风突起,接着大家全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那声响起初杂乱无章,慢慢就开始清晰起来先是一阵马蹄疾驰,似有几十上百的马队在冲锋陷阵;尔后便是刀qiāng金属的撞击,伴以惊心动魄的砍杀呐喊;再次就是凄厉的惨叫……大家举目眺望,这里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哪有半个人影? 可大家又明明白白听见那厮杀搏斗声音,不禁心生窦疑。相互面面相觑,dú日头下,一股寒意徒然而生。 阿德皱眉思索一番,对众弟兄说::“大家不必在意!这是风沙摩擦发出的声音,自然界的事千奇百怪,样样都往鬼怪身上靠,我们就不用再去做事了!” 阿德的话虽然未能解释清楚这一自然现象,但司令都不怕就这精神,便鼓舞了大家。尤其这弟兄中间,有骚马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亦不在少数,大家立时恢复了正常状态。更何况,这是在大白天,就算真有什么妖魔鬼怪冒出来,大家那布包里面还有M16哩。 风沙过后,声音也随之消散。可走在前边与老向导同行的骚马,又惊呼起来。 “这这,这他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大家走近瞧时,才看清楚哪是什么死人,是一堆死人的白骨。老向导老菲氓对这事不陌生,他长年在沙漠里带路,常看见死人白骨。老菲氓说,这些人至少死了上百年了,一般没有上百年,死人都是干尸不会变成白骨的。但大家问老菲氓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他跟阿德一样,也说出不道理来。事实上,他听见过沙漠中产生的奇怪音响,不过像刚才那种清晰完整的厮杀搏斗声音,他与大家一样疑惑,也是第一次听到。 阿德却没去听老菲氓的解说,他走近那堆白骨仔细察。从骷髅头颅的多寡,就能判断出这堆骨架,恐怕有数十人之多,一些头颅显然被利刃劈开,向世人述说着一百年前,那一场残酷的拼杀。 快到天黑的时候,向导老菲氓说前边是座废城,叫瓦楼,今晚大家可以在那宿营过夜。 瓦楼废城大部分被黄沙掩埋,仅露出些断壁残垣在外。老菲氓有经验,带领大伙找了个避风的位置,阿德、阿琦一行方才卸下骆驼负重,大家皆躺倒厚厚的细沙上。在一脚一陷的黄沙中,走了近三十公里,的确够呛,躺下了都不想起来。阿琦对大家说“起来起来,给大家分粮食分水了”,大伙仍然懒洋洋不情愿。 那向导老菲氓却对阿琦说:“你给大家分食物可以,水就不用了,离这不到半里远的地方有口水井,派两个人把水壶带上,我带他们去盛水。” 看来这老菲氓说不用驮带过多的粮食淡水,还真是有他的道理。阿琦便叫上两弟兄,跟老菲氓去井边取水。果然,没多会他们就带着盛满水的水壶回来了。老菲氓所言不虚,那边真有口水井。 在沙漠饮水充足就是最幸福的事,小麦面饼拌牛ròu干巴,吃起来也是满嘴留香。那骚马倒好,淡水食粮管够,他还嫌美中不足,说就是忘记带几瓶酒上路。惹得其他弟兄也连日连连称是。其实,这是阿德有意为之,他故意不带酒就是怕在沙漠中喝醉了,容易出事。 吃饱喝足后,大家在一堵断墙后面躺倒睡觉。只一会,大家皆进入梦乡,毕竟在沙漠里赶路太费劲,三十公里要当平时一倍路程还耗精力时间。但阿德在沙漠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xìng,他依然按规矩,轮流放出哨兵值勤,一点都不带含糊。 莫约大家刚刚入睡没多久,这瓦楼废城夜空突然响起一串qiāng声。阿德十多位手下闻声而起,不用他下令,大家在黑暗中迅速散布成一个圆阵。只听见金属咔嚓乱响,几十秒内便嘎然而止。阿德知道,这是弟兄们在黑暗中摸索组装M16自动步qiāng,没有了声响那就是组装完毕,可以立刻投入战斗。 阿德也拎着一支M16摸到哨兵身边,问哨兵发生何事?哨兵告诉阿德,刚才不远处刮起一股旋风,风不大,但旋风向宿营地刮近时,他却看见风沙内有个黑影。沙漠的黑夜相对来讲,视线要比山林田野好一点,哨兵看见黑影近前,便毫不犹豫开了qiāng。这会旋风已经从旁边刮走,哨兵也不知那黑影是什么东西。 这哨兵是阿德的亲信,田龙培训出来的高手,绝非胆小鼠辈,他发见有情况就一定事出有因。阿德观察了会哨兵指出向黑影出现的位置,再没有啥动静,就决定亲自去踏勘一遍,不找出哨兵看见的黑影是究竟玩意,今夜大家都不会睡安生。 阿德带着骚马和另外几人,拿着手电朝黑影出现的方向搜索。走出几十米远就发现异常,干燥的沙粒上有一滩血渍,还有些湿润,显然是被哨兵开qiāng击中。但除了血迹却不见尸体,沙地上倒是留下一串脚印。 大家没发现脚印还好点,发现脚印不禁皆倒吸一口冷气。那脚印与人脚掌有些相似,可足足比人脚印大了一倍有余。阿德瞧了直皱眉头,骚马却忍不住开口呼骂道:“妈的,这哪是人脚印哟,这不就是老林子里面的人熊!” 不过,众弟兄也没有怕到恐惧的程度,只要M16的子弹能钻进那怪兽的皮ròu,就没啥了不起。倒是向导老菲氓吃惊不小,他也弄不清楚哪是啥怪兽,可他更吃惊的是这帮走私商贩。今晚只听一阵咔嚓乱响,转眼间这些人手中就全握着一支自动步qiāng。这哪是什么走私商贩,瞧他们一个个杀气腾腾,分明就是传说中拉卜克曼大盗转世再现! 144.-第五十四章、黑魔旋风 那旋风与黑影出现一次后,就再没踪影。为防万一,阿德临时决定加派双岗,大家这才放心睡觉。 第二天,阿德再次去察看那滩血迹与脚印,可早已被风沙吹走或者掩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点线索。找不到就找不到,阿德不想为这事多费无谓的脑筋,干脆下令大家都带着qiāng走,在大漠里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 这一走就是几天,白天顶着dú日头,夜晚宿在寒冷的荒漠上,枯燥乏味。不过也有值得欣慰的,自那怪兽在瓦楼废城出现后就再没来骚扰大家,所以大家渐渐淡忘了这事。 大约是在进入沙漠的第十天,驼队在老菲氓的向导下,一步一步机械地向大漠腹地丈量。大家早没了刚进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漠的新鲜感,也忘记了怪兽出现的刺激,皆默默无言在灼热的阳光下煎熬听那枯燥乏味的驼铃声。 今天时辰才到中午,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捱到傍晚宿营。水壶里的水已经喝了一大半,可阿德依然故我,坚持每人每天一壶,没有多余。如果晚上宿营时老菲氓找到水源,大家可以尽情,在路途上对不起,就这样。 骚马走在驼队前边,他实在口太渴,便拿出水壶想喝两口,可摇摇水壶里面不多了,只得咂咂干裂的嘴皮子,yù将水壶放回去就在就时,他突然望到远处有一根黑线,从地下一直连到空中,就对身边的老菲氓说:“喂,老菲氓,你瞧哪是啥玩意,是天上的神仙在撒尿?他妈的,这会就是神仙尿我也能灌饱一肚子!” 老菲氓听骚马嘀咕发牢骚,也听不太懂他的话,不过意思还是明白他想喝水。这老菲氓淡水比骚马多多了,他每天能分到一壶水不说,自己身上还带只羊皮水袋,只要找到水源他就会将羊皮袋灌满。这十来天,他与骚马一道并肩赶路,两人有事无事总要扯些话来说,虽然语言不太通,但比比划划大概意思还是明白。 老菲氓将自己的那壶水取下,准备递给骚马,可手中空中一下僵滞不动。他愣了几秒钟,突然转身大声喊:“大事不好,我们遇到风魔了!大家赶紧聚集拢,将骆驼圈成一圈,人躲在圈子内,快快!” 大家听老菲氓厉言疾声呼喊,意识到可能要发生大事。听曼得桑一翻译,说是遇到什么风魔,皆不明究理,有些不太相信,行动不免慢吞吞。还是阿德考虑周全,先不管他什么风魔不风魔,照老菲氓的话做就是,也跟着老菲氓招呼大家赶快动起来。等将骆驼赶成一圈的时候,大家这时方晓,老菲氓口中的风魔不是说来吓唬人玩的。 骚马刚才看见的那根与天地相连的黑线,几分钟过后,就变成一条几十米粗的漏斗黑龙,飞速旋转,向驼队方向刮来。漏斗黑龙渐行渐近,天空立刻昏暗无光,只闻那震耳yù聋的巨声。阿德等人瞧那黑龙一头接天,遮天蔽日;一头接地,如蟒汲水吸起一股漫漫黄沙。 跟着,风沙扑来,再又瞧不清景物。大家伏卧地上,将脑袋埋进沙里,却听见金属刮削般的尖锐呼啸,似要将耳膜刺穿,让人感到脑袋内刀绞一样的疼痛。人在这时,已经没有清醒的意识,闭紧自己的眼睛,只感到天塌地陷,世界即将毁灭……时间缓慢得仿佛停止,过好久,那恐怖的黑龙才慢慢走远。 其实,这旋风从大家身边经过,也才一两分钟的时间,却令人感到那一两分钟有如一两小时一样的漫长。万幸的是,黑龙旋风在距大家几十米远的地方扫过,并未直接触及众人身体,即便如此也够令人魂飞魄散。 阿德吐吐嘴里沙粒,最先从沙堆里拱出来。他抖落一身的沙尘,四下察看有没有弟兄被风卷跑。一会,大家都钻出沙堆,经清点人数一个未少,只是一个个脸上露出少见的怯色。唯有格比他人小,风沙来临时阿琦将他按在自己身下,他钻出沙堆却惬意地说,刚才那会他竟打了个盹,梦见自己捧着个大西瓜在啃,那瓜瓤鲜红,汁液又多,好甜好爽。 骚马在一边笑骂道:“小兔崽子,你倒睡得舒服!老子吓得差点尿裤裆,你却在啃西瓜咦,那边是啥?” 骚马忽然止住说笑,眼光越过格比,落到不远处的一个啥物件上。大伙也瞧,眼睛不由一亮,在刚刚旋风经过的地方,绿盈盈的青皮西瓜撒落一路。一时,大家欢呼雀跃,沿风扫过的痕迹,纷纷跑去捡拾,居然找回几十只来。啃食西瓜时,骚马夸赞说,格比这小家伙通神灵,做梦都有预兆,以后多做点好吃的梦来。 向导老菲氓更高兴,他说这西瓜是神灵赐予的不错,但西瓜让我想起离这儿不远有块绿洲。有绿洲就意味着有水源,有食物,有让生命存活的条件。驼队今晚宿营绿洲,大伙儿可以痛快喝水用水,甚至可以奢侈地洗个澡。 又走了两个小时,果然如老菲氓所说,前面黄沙中出现了一块翡翠样得可爱的绿洲。 绿洲不大,方圆几平方公里。一湖清澈碧水在绿洲中央,滋润着周围茂盛的胡杨和青青的牧草。湖面有几只水鸟在飞翔,草地有几头野驴在奔跑把骚马等人喜得抓耳挠腮,皆说待住下来了,就去猎只野驴来,放在火上烤,再抹点盐,烤到流油的时候就……只说得大家直流口水。进沙漠十多天了,没吃一口热乎乎的食物,更莫说吃香喷喷的烤ròu,其心情自然可以理解。 驼队在湖边的胡杨林伫停,卸下骆驼负重,放它们自由去饮水吃草。这地方不大,骆驼也走不远。大家也跟骆驼一般似的释放了自己,迫不及待地去那湖边,将身子脱得精光,浸泡在凉津津的水里,褪去一身的暑热。这时,却急刹了那向导老菲氓。 老菲氓冲大家高声嚷嚷,说道:“大家别在湖中洗澡,赶快上来!这湖里住着魔鬼,惊醒了它是要丢命的!” 可惜大家都听不懂老菲氓说的什么,就算听懂了此刻也不愿从凉爽的湖水中起来。这一汪碧水清澈见底,哪来什么吃人魔鬼? 但阿德是老大,他本也想在凉水里泡一泡,听老菲氓在喊叫,就问曼得桑他在说啥? 曼得桑转述了老菲氓的意思,阿德就控制了自己也想下湖去的yù望。他在想,在沙漠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忌讳,还是不要太过随意为好。这十来天遇见的怪事不少,听老菲氓的劝告也不是坏事。虽说这湖水近处清澈见底,可湖心却蓝得深邃,下面真藏有啥玩意也难说。就对湖里的弟兄说,大家洗一洗就行了,别老在水里泡,水泡臭了你们还喝不喝? 老大阿德说得有道理,大家十多天了没洗澡,一身都是臭汗,将这一池清水搅浑,待会还喝不喝。反正也洗过了,褪了暑热,就纷纷爬上湖岸。尔后,骚马同几位弟兄就去猎杀野驴。这绿洲方圆就几公里,野驴也跑不远,没一会就听见胡杨林外响起qiāng声,同时传来骚马他们的欢呼。 当骚马他们拖着一头肥硕的野驴回来的时候,老菲氓瞧见脸色像看到魔鬼一样惊得苍白。他一屁股跌坐地上,双手合什,嘴里嘀嘀咕咕许是在祈祷,连曼得桑也听不明白他在念叨什么,只是辩听出其中有印度三大主神的名字梵天、毗湿奴、湿婆。 这又犯了什么忌讳?阿德也糊涂,问老菲氓他却不吭声,老是翻来覆去诵颂“梵天、毗湿奴、湿婆……”。说来也怪,老菲氓祈祷一阵,那湖面真就有了神明显灵。 绿盈盈的水面在夕阳的余辉映照下,腾蒸出五色光芒。那五色光芒在空中飘浮缭绕,幻化成彩色霞蔚真是奇了怪了,彩色霞蔚里渐渐映衬出几个模糊人影,有点像佛陀,又有点像头戴彩巾印度男人。老菲氓见了,“嗷”地一声,爬着去湖岸,冲那影像磕头如捣蒜,神情恭敬之至。 等骚马他们将那野驴ròu烤得油滋喷香,请老菲氓来尝尝,他却视那野驴ròu为粪土一般,远远避开。未知又犯了老菲氓那条大忌,抑或冲撞这绿洲什么鬼神? 145.-第五十五章、绿洲湖怪 夜幕垂落,东边升起一轮皓月。 沙漠中的月亮特别圆,分外明,银辉将大漠照得如白昼一般的亮堂。人在绿洲,躺在胡杨树下,伴着一池静寂的湖水,早忘了沙漠的干渴,还有那遮天蔽日的风沙。 难得有今日的轻松惬意,洗了澡,吃了烤ròu,众弟兄们选个舒适的地方放倒身子,歇息睡觉。是该好好享受眼下的舒坦,明天又得走进dú日头,去丈量那可恶的漫漫黄沙。 跟以往一样,阿德依然派了哨兵值勤。阿德从来不心存侥悻,身为黑帮老大如果凭借运气做事,就算他有九个脑袋恐怕也不够他掉到今天。阿德一个人躺在靠近湖岸不远的地方,今晚他没有睡意,他脑子在盘算,过了明天目的地就要到达,羊皮残卷上的文字记载上说,到了一块绿洲后,废城古迪就不远了。 根据羊皮残卷的标注,在废城古迪的一座城堡地下,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就埋藏在那儿;还说进入埋藏财宝的地方,设置了许多机关陷阱。就不知道那些机关陷阱比起贾思邈伯伯设置的是高明还是低劣?应该怎样破解?阿德一直在思考,夜很深了他却越来越清醒…… 此时,阿琦跟阿德一样也无法入眠。这十多位人中,只有他知道古迪明天就可以到达。近一年来,阿琦经历了许多凶险奇闻以及突发事件,尤其是他了解到阿德此行是为彻底改变金三角的生存方式,一下让他迅速成熟起来。他明白,像骚马和同行的其他弟兄忠诚勇猛有余,但谋事动脑筋却差得太远,自己无论于公于私都得帮阿德一臂之力。 阿琦瞅瞅身边酣睡的格比,这格比还是孩子,睡觉都不老实,脚将一床毛毯蹬开。沙漠的气候异常,白天热得可以将人烤熟,黑夜却又冻得人心慌。就替他掖掖毛毯,恐他着凉生病。半个月来,格比天天与阿德形影不离,就像他亲弟弟一般,每到危急关头阿琦都情不自禁地护着他。阿琦在为格比掖毛毯的当口,他忽然看见那位老菲氓从地上爬起来,鬼鬼祟祟朝一匹骆驼走去。 其实,哨兵也看见老菲氓的。哨兵的职责是防止入侵之敌,对老菲氓的行动不以为意,也没去管他做什么事实上,老菲氓也确没干啥有损于大家的事,他仅是牵了一匹骆驼到湖边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可阿琦却不这样想。傍晚,老菲氓的情绪极为反常,阻止大家下湖洗澡,拒绝吃野驴ròu,还一脸怒容,冲那湖面的光影磕头跪拜那光影不过是海市蜃楼现象罢了,有什么好拜的?种种情形结合起来想,就是反常。反常就有鬼,堂哥阿德小时候就告诫过他。不能在关键时刻出纰漏。他顺手摸起那支M16自动步qiāng,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老菲氓牵着一匹骆驼,离开宿营地,沿湖岸走了段路就停了下来。好像是给骆驼喂水,他将骆驼赶进水中,并把牵骆驼的绳子固定在湖岸,让它始终不能离开。这举动委实诡谲,骆驼晚上是散放的,它要喝水早就喝足,用得着老菲氓半夜来强迫?不行,得去制止老菲氓的古怪行为! 阿琦yù现身向老菲氓问个明白,突然一只手从背后的黑暗中伸来,轻轻拍拍阿琦肩头。阿琦邃然一惊,却听耳边有人小声说道:“别出声阿琦,是我。” 这声音太熟悉,不是自己的堂哥阿德还会是谁。阿德今晚没有睡意,所以他也发现了老菲氓的怪异行止,见阿琦想去惊动老菲氓,就及时伸手阻拦。阿德轻声告诉阿琦,不必现身,就藏这看老菲氓究竟想干什么。 夜空那轮皓月升至中天,明亮的月光把那一池湖水照得平镜一样的清爽。骆驼被老菲氓拴固在湖岸水边,它几次yù挣脱缰绳却都徒劳,只急得它将湖水踏溅搅乱,激破了平镜似的湖面。老菲氓不管骆驼在水里打转挣挫,顾自双膝跪在湖岸,口中喃喃念着什么经文…… 良久,湖心“泼剌”一声响,静夜里显得清晰明朗;跟着,平镜水面凹起一个簸箕大的漩涡,滴溜溜车着旋;接下,湖水两分,似有一支利箭破开水面,直朝骆驼呆处奔来。阿德、阿琦对视一眼,心内皆不禁怦然一跳,同想湖里有什么怪物? 利箭似的尖浪快速向岸边移近,十多秒就从湖心来至岸边骆驼附近。月光下,阿德、阿琦终于瞧清一只扁圆的脑袋冒出水面,黝黑发亮,竟如脚盆大小,头前两根触须酒盅粗细,四尺长短妈呀!这是什么怪兽?别说浸泡水下未见的身子,单是它露出的脑袋估其重量,恐怕不下百斤。那么连头带尾算上它全身,只怕千斤有余。 一时,把阿德、阿琦看得目瞪口呆。暗自庆幸,傍晚时弟兄们下湖洗澡没有撞上它,撞上它不被告它一口一个,囫囵吞进肚腹? 二人正惊异,却见那湖怪已经游拢骆驼。骆驼惊恐万状,调头拼命往岸上挣扎,湖怪猛张血盆大口,一下就将骆驼的半截身子衔吞进嘴里。尔后,一晃它的巨型脑袋,将足有几百斤重的骆驼从空中抛离岸边,轰然一声,甩落到二十米开外的水中。这家伙亦翻卷庞大的身躯,青白的肚腹把湖水压挤出两排大浪,一头摇游至在水里挣扎的骆驼。骆驼仅在湖面戳露下它厚厚的嘴唇,便永远消失在深不可测的湖心底下。 前后只有数分钟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湖面依然平如镜面,月光映在水上,粼粼闪闪,静谧安详,一派谐和美丽的夜色湖景。唯有那木偶似的老菲氓还跪在那,一动不动。 遗憾的是这是假象,阿德、阿琦被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出一身冷汗,绷紧的神经许久不能松懈下来。他俩没去惊动老菲氓,悄悄地退回胡杨树林宿营的地方。回来后,阿德对哨兵下了个死命令,他除了要担负起放哨的任务,还要阻止任何人靠近湖水。 哨兵对老大的命令感到不可理喻,他刚才也远远听见湖水有些响动,至多是有大鱼在水里折腾,何至于怕得让弟兄们水边都不能去,那大鱼还能将人囫囵吞了? 被老菲氓和湖怪闹了大半夜,阿德、阿琦方才躺下休息睡觉。 天亮醒来的时候,格比对阿琦说,他黎明那会起来撒尿,哨兵不准他去湖边,他就跑到胡杨树林那面去撒。那会天黑得紧,撒完尿准备回来接着睡觉,却无意中看见胡杨树林好像闪过一条黑影。格比怕自己眼花,就叫来哨兵一块去查看,结果啥也没有。哨兵直埋怨他没事找事,要他乖乖回去睡觉。可格比人小,心眼却不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到了早晨还是将这事一五一十对亲如兄长的阿琦讲了。 阿琦暗自揣摩,这黑影的事不一定可靠,也难断真假唉!这沙漠真的充满凶险诡异,一点都不亚于热带丛林。看来自己以后得多费点神,留意这沙漠的黑夜。这事也就不对堂哥阿德讲了,他要cāo心的事已经够难为他。 146.-第五十六章、废城古迪 早晨出发的时候,大家清点骆驼发现少了一匹,yù四下去寻找。阿德却说不必了,十多天用了许多物品,已经腾空一些骆驼,也不缺这匹,就让它留在绿洲。这理由有点勉强,一边的阿琦帮腔道,趁天早,太阳还不太热多赶点路,大家别耽误时间磨蹭。 阿德、阿琦心照不宣,老菲氓却心怀鬼胎。听阿德说不必寻找丢失的骆驼,老菲氓方才放下心来。他知道,这失去的骆驼是永远找不回的,可又不敢说出真相。 老菲氓长年累月在这沙漠上带路当向导,对塔尔沙漠不说了如指掌,那也是当自家庭院一般熟悉。他同所有的塔尔沙漠向导一样,对塔尔沙漠敬若神明,未敢亵渎半分。在老菲氓心中,塔尔沙漠每一个地方都居住着大大小小的神妖鬼魔,所以在沙漠里行走住宿,行为举止,皆有多如牛毛的忌讳。以往他为别人向导,别人无不为他命是从,大家也就相安无事。 可这一次,为其带路的人却是一帮佩戴武装的奇特队伍,兵不像兵,匪不像匪,老菲氓的威信在这群人中自然丧失殆尽。如此一来,问题就麻烦了。譬如在这块绿洲,塔尔沙漠的向导都知道,湖里藏伏着水怪,行商旅客在绿洲过夜没事,但绝对不能下湖游泳洗澡,更不能shè杀绿洲里的一切动物。那些动物是水怪的食物,谁要去动了,水怪就会报复,让你永远走不出它的魔法辖区,只到困死方才罢休。 可恼的是,这帮家伙不听他老菲氓的劝阻,不但下湖洗澡,还猎获野驴,肯定激怒了湖中的水怪。老菲氓惹不起这群“兵匪”,无奈之下出此下策,将一匹骆驼献给水怪,乞求它饶恕。然而,骆驼是“兵匪”们的财产,他私自处置又恐强迫他赔偿,扣他工钱。好在这群人中的头,没有执意去寻找骆驼,总算让这事过去了。 唉!早点将这群人带出沙漠,就万事大吉了。老菲氓心中暗想,可惜他不清楚这群人的真正目的在废城古迪,要是他知道,付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带路。废城古迪,那是能去寻觅财宝的地方吗?那地方是恶魔撒旦的地盘,除非你想去给恶魔撒旦当点心! 废城古迪,在二千多年前不是废城,而是一座十分繁华的都市。二千年前,这儿也不是漫漫黄沙,这儿绿树成荫田地肥沃,大河小溪纵横jiāo错,物产丰富。当时的古迪国王,也还算开明,他虔诚信仰守护之神毗湿奴,在守护之神毗湿奴的庇佑下,古迪城的平民渔读耕织,辛勤劳作,大家皆过着不愁温饱的幸福生活。 过了许多年,守护之神毗湿奴在天上喝了一大杯美味葡萄酒,这美味葡萄酒是凡间进贡来的,被恶魔撒旦在酒中偷偷施了魔法,结果守护之神毗湿奴醉倒,一睡就是上千年。趁这时,恶魔撒旦派来一位绝世美貌魔女,主动投身到古迪城国王怀抱。当天晚上,国王在魔女的迷惑下,xìng情一改过去,由开明变为愚昧,温和变为凶残,成了十足的暴君。 国王每天都与魔女笙歌艳舞,夜夜宣yín,还大肆敛财,强迫平民百姓,为他修筑豪华城堡宫殿。发展到后来,国王竟下令平民百姓,每天要送一七八岁的小儿进城堡宫殿,供魔女开膛取心摘肝,拿去贡奉恶魔撒旦。古迪城的一位正直大臣上表谏言,国王非旦不听,居然丧心病狂,砍去了谏言大臣全家的脑袋。 这事如同点燃了导火绳,终于激怒了古迪城的平民百姓。在一天夜晚,古迪城内城外峰火四起,杀声震天,平民百姓和一些士兵起来造反,yù推翻暴君重立新王。一时,平民百姓同国王卫队在城里厮杀拼命,古迪城的街道血流成河…… 快到天亮的时候,平民百姓和支持他们的士兵眼看就要胜利这时,天空上出现了恶魔撒旦的黑影。恶魔撒旦是应魔女呼救,来帮助失道的国王。恶魔撒旦念咒作法,唤来狂风黄沙,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一座古迪城生生掩埋。城里,不但造反的平民士兵通通被活埋,连同那残暴昏君亦做了黄沙下的鬼魂。从此,古迪变成了一死寂之城,再也不见一点生命的痕迹,就是周围肥沃的土地,也成了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沙漠。 这是塔尔地区一个古老的传说。这传说,居住在塔尔沙漠周边的人们,尤其是经常穿越塔尔沙漠的向导,对此深信不疑。皆说古迪城里游dàng着数千上万的幽魂,一些幽灵被恶魔撒旦驱使,专门诱惑过路商旅进城,谁要是被迷惑走进古迪城,只需一夜就必定变成干瘪尸体,身上的血液遭恶魔撒旦吮吸殆尽。 据说,当年拉卜克曼大盗生xìng残虐贪婪且胆大妄为,不惧恶魔撒旦。他抢劫了大金银珠宝,就想把它们藏匿在古迪废城,哪知他进了古迪城,同样成为恶魔撒旦的奴仆(这与阿德在木坦城酒吧听到的传说版本有所不同,不过这地方神奇,那酒店吧第二天不翼而飞,传说不同就更没啥了)。不过,拉卜克曼大盗与恶魔撒旦同属一类,他这奴仆就成了恶魔撒旦的爪牙头目,死后也仍然干着伤天害理之事。 被赋予如此恐怖色彩的古迪废城,还有谁敢冒险进去送死?但这古迪废城却又是木坦城通往巴基斯坦的必经之道,所以过往商贾贩客,在经过古迪废城时,皆远远避开,绕路而行,绝不在这儿停留一时片刻。 今天,向导老菲氓领着阿德他们,在远远看见古迪废城时,就准备从旁边绕过去。这是惯例,在老菲氓几十年的向导生涯中,没任何人对此有过岐义,顶多会有不明究里的人问问为什么不能进古迪城,等知晓了原因后,无一例外都如芒在背,生怕后边有鬼魂追赶一般,唯恐走慢了被攫进那恐怖之城。 然而这一次,向导老菲氓遇到生平第一次无法理喻之事。老菲氓刚准备绕道走过古迪废城,一边那位“兵匪”头目却对他说,他们今晚就宿营古迪城。起初,老菲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向翻译曼得桑求证。当曼得桑告诉他说是的,他们今晚就是要宿营在古迪废城,老菲氓一下惊呆了。 愣了好久,老菲氓清醒过来,央求曼得桑转告那年轻头目,求求他千万不能进古迪,进去必定一死,古迪城里除了魔鬼啥都没有,我们这什么还要进去? 遗憾的是,那年轻头目竟铁了心,迷了眼,根本不睬老菲氓的警告。非旦不理睬,反而还派来两位凶悍汉子,用qiāng逼迫他跟大伙一块进城去送死。这帮家伙是疯了还是活腻了,放着阳关大道不走,一定要去死城送命? 驼队不顾老菲氓的反复警告,朝着古迪一意孤行。渐渐,那座废城的轮廓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阿德以手搭蓬,眺望那黑石筑成的断垣城墙,竟看见城里突兀冒出一缕黄烟。黄烟越来越粗,越升越高,在半空中形成一团蘑菇状的黄雾。瞧看久了,那团黄雾竟有点似那什么神话片中的黄沙鬼怪。其实,阿德此时心内亦有一阵忐忑不安的情绪涌出,不知是为就要找到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而兴奋,还是为那恐怖的传说而憷悸?或者二者皆有。 已经能清楚古迪废城的拱形城门。夕阳从身后投shè过来,将城门照得黑洞洞一团,瞧那城门洞仿佛就是一只怪兽的大口,人若进去,今生休想囫囵着身子出来……阿德定定神,忽然开口大声言道:“弟兄们,进城!今晚我们就去逛逛dàng传说中的古迪城。” 147.-第五十七章、城堡干尸 大家在阿德的率领下,鱼贯走进那黑洞洞的城门。 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真的气候异常,大家穿过城门洞的时刻,刚才还暑气逼人,这会马上觉得一股凉意浸入身体。在炎热的沙漠中,能感受到凉爽本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可大伙儿却产生出一种莫名的烦燥不安情绪。 骚马牵着骆驼走在头里,口中嘀咕骂道:“他妈的,这古迪城真有点邪门,老子刚才还汗流浃背,这会倒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莫非硬是让那老菲氓说准”他忽然瞅见老大阿德瞪了他一眼,连忙将后面的牢骚话咽进肚子。 阿德跟大家一样,也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只是他不像骚马,心里存不住话,有点不对劲的事只知开口骂娘。阿德走进城门,就四下观察,很快他就发现异样的感觉来自何处。这里是沙漠腹地,风沙应该是古迪城的常客,可他脚下见不到黄沙,倒是一条干干净净的黑青石驿道。似乎,这废城古迪根本就没有荒芜上千年,城中依然住着国王和他的大臣,还有众多的平民百姓,故每天都有城里的清道路夫按时来打扫 这传说中的古迪城,人还未进去,就将它的诡谲怪异呈现在眼前。难怪过往客商对古迪废城畏之如虎,向导老菲氓怕得要命,皆不敢踏进城门半步。别说是这些普通老百姓了,就是阿德这伙拎着M16自动步qiāng,个个杀人不眨眼的黑帮人物,到了这儿竟也萌生几分畏惧,几分胆怯。关于古迪城的魔鬼传说,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走出城门,那种怪异的凉意顷刻消散,大家随之松了口气。 可悬着的心刚放下,又被眼前的奇特景致惊骇古迪城满是断垣残壁的房屋,不下千万间,全都半掩半埋在厚厚的黄沙里;可对着城门口,一条黑石大道笔直通向一座雄伟高大的王宫城堡,同城门洞一样,这条黑石大道上没有黄沙,干净整洁,就像在迎接阿德等一干贵客似的;可怖之处在于,这黑石大道与旁边房屋和那厚厚的黄沙,形成强烈的反差。 无论怎么不去想它,不去理会,但眼前的真切却实实在把你拉回来,让你感受这又不可理喻的恐怖氛围。大家不约而同噤若寒蝉,不再言语,有弟兄们禁不住拉开了qiāng栓壮胆。关键时刻,老大阿德的镇定起了作用,他咳声嗽,大声向弟兄们解释这现象不足为奇,更用不着惧怕。 “弟兄们,在城外的时候,大家看见那股黄沙没有?这道路就是风把它清扫干净的。大家应该知道穿堂风吧,刚才我们进城门洞时,你们没有感到吹过的穿堂风?这就是一种自然现象嘛。” 阿德在紧急时候镇定自若一直令众弟兄佩服,他渊博的知识大家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老大说这是自然现象,那就一定是自然现象,大家都是在尖刀上舔血玩命,还惧怕这无人的古迪城。就算真有什么妖魔鬼怪,给它一梭子子弹,打死了它瞧瞧稀奇,打不死赔上这颗脑袋一条命!大家立刻胆壮气豪起来。 骚马这会也忆起以前,他同田龙、李小豹等在那座死寂的槟榔寨的事。当时,他们只有四个人,他与李小豹打头阵,在空无一人的槟榔寨一脚踢开一扇房门,查看里面是否有情况。那时的情形不比今天吊诡,可心里却没有一点恐慌。现在是怎么了?身边有十多弟兄还熊成草鸡,这不是闹笑话吗! 堂堂特别联队长怕了一座无人空城,骚马感到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就自高奋勇率先朝那城堡走去。骚马的无畏之举更带动弟兄们勇气,大伙这才有说有笑,踏上那条透着古怪的黑石大道,跟着骚马亦步亦趋。 从古迪城门到国王城堡,仅有半里之遥,片刻大家就到了国王城堡脚下。这城堡历经上千年岁月,外墙虽被风沙浸蚀,有些坑洼残破,但整体依然完好,呈露出它昔日的雄伟与光辉。时至今日,这城堡仍矗立于古迪废城中央,傲视着脚下千万间被黄沙半掩或全埋的民房,不失一派国王气势。 阿德下令,大家就在城堡外边暂时休息,他与阿琦、骚马先进城堡内瞧瞧再说。格比是阿琦的跟屁虫,就像当初阿琦是阿德的尾巴一样 ,他不用阿德吩咐,照例跟着阿琦走进城堡内。阿德理解这小家伙好奇心思,也没反对他跟来。 四人走进城堡。城堡进门就是一间奇大的殿堂,十多米高的穹拱圆顶,四周环立几十根云纹石柱,石柱外则是一圈回廊。人在城堡殿堂说话,声音嗡声回响,有些变形不真实的感觉。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城堡大殿内视线较差,看见的景物就有些模糊不清,总给人一种什么时候在某一角落就会有人出来的错觉。 阿德等人先在大厅内搜查了一遍,大殿里空dàngdàng的啥也没有,这在阿德预料之中。像古迪这样历史遗留下来的废城,一定被觊觎者们光顾过多次,国王城堡能够盗取的物品早就被洗劫一空。虽说有那恐怖的传说和古迪城内许多吊诡现象,这却挡不住胆大妄为者贪婪的脚步。 搜查了城堡大厅,阿德他们又沿着回廊察勘。渐渐光线更暗,只有阿德和阿琦的目力方才能勉强辩别昏暗回廊的景物,骚马在这儿成了半盲半瞎。出乎意料的是,格比这孩子却十分眼尖,在昏暗中,他比阿德、阿琦还能辨别周围。在他们绕过大殿回廊后部时,格比一下发现前方一根云纹石柱边,露出一个人的脚背。 格比本就勇敢,跟着阿德、阿琦他们一路走来,更是练就了胆量。他手握一柄军用匕首,发现石柱后埋伏有人,口中疾呼一声“是谁”,就yù冲上前去。却被身边的阿琦一把将他拉住。 有情况!阿德迅速提qiāng从大殿内侧绕过去。不用吩咐,阿琦靠住就近一根石柱,朝有人藏身的柱子开qiāng,掩护阿德迂回包抄。骚马瞧不清目标,但他也不含糊,就地卧倒翻滚在另一角度,按阿琦shè击的方向勾动了qiāng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清脆的qiāng声震碎僵滞凝固的空气,打破了城堡内千年的沉寂,在古迪荒城的上空传出老远。这时,在城堡外等候命的众弟兄,骤然听闻里面qiāng响,纷纷惊跳起来,冲进城堡增援他们的老大阿德司令。等弟兄们冲进大殿,阿德却已经从那有人埋伏的石柱后边转了出来。 “大家别慌!没事了,这儿没有人只有一具死尸。” 阿琦、骚马等凑近瞧看,在弟兄们的手电照shè下,一具尸体躺在柱石脚下,不知已经死了多年。原来一场虚惊。看那尸体,如一段干枯的木柴,身上的肌ròu皮肤紧贴骨架,缩成比孩童大不了多少的躯干,与木乃伊没有两样,唯有两只眼眶深陷瘪凹,用两只黑洞望着大家,似在惊愕自己隔了许多岁月,还有活人来打量他,将化从死亡的沉睡中惊醒。 这具干尸是何许人,在这来干什么?他干瘪的面颊凸挺出恐怖的齿腔,能否向大家述说此人的不解迷团…… 148.-第五十八章、大漠伏击 死尸口中自然说不出他的身世迷团,检查一下他身上,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阿德查看了干尸身上,不见有什么伤痕,将他翻转过去,才发现一支利箭穿透背心。感情这人是死于被暗算。他是何许人,到这来干什么,被谁暗算?这些通通不知道。不过有一点阿德知道,这人已经死了至少近百年凭这一点,再去探究他的迷团没有任何意义。就下令将干尸拖到外边的黄沙埋了,然后大家就住在这大殿,升火造饭。 阿德下令众弟兄在大殿宿营休息时,阿琦却发现了异常情况。异常就有鬼,这是阿德的座右铭阿琦出城堡检查驼队时,一只骆驼驮的羊皮水袋少了一只。羊皮水袋能装二十公斤的淡水,此时此刻,这些淡水比黄金还宝贵,它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阿琦现时警觉起来,马上开始清点人数。自己弟兄绝对信得过,用不着查果然,向导老菲氓不见了。老菲氓逃走尚在意料之中。这可以理解,他怕古迪城的撒旦恶魔,不是用qiāng逼着他,他是绝对不会走进古迪废城的。 但阿琦仍然觉得还有些啥反常?他在脑子里过虑一遍能想到的事,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对呀,还有那位信誓旦旦要跟阿德司令同甘共苦的曼得桑呢!人就十多位,地方就这么大,再找了一遍,仍然不见他的踪影。他在哪里? 阿德知道了这件事后,也陷入沉思。向导老菲氓逃跑了无伤大雅,没有他在眼皮子底下,干寻宝的事还方便点,省得他罗嗦;可那位曼得桑却跟着失踪,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 这时,阿琦又告诉了阿德发生在绿洲夜晚的一件事。 阿琦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不是要替阿德分担肩上的分量,而是要让他了解更多的信息,供他参考判断。阿琦说,在绿洲的时候,格比凌晨看见胡杨树林内出现个黑影,当时格比还叫了哨兵一同去查看,没有什么情况。考虑到你身上的担子太重,我没把这未经证实的事告诉你。事后我想,格比这孩子眼力比我们还好,他那晚看见的黑影肯定没错,绝对不是眼花。 阿德听了,一时没有作出决定,只是对阿琦说驼队仍然还留在城堡外边,但要派出弟兄放哨;另外,再加派暗哨潜伏在城堡大门……至于后面的事,他得好好想一想。还有,此事也不忙告诉弟兄们,免得大家休息不好,耽误明天的大事。 阿德说完就躺在大殿一侧闭目养神,这段时间他确实太累,倒不是体力方面,而是精神疲惫不堪。阿琦不再打扰阿德,他也清楚堂哥身上的重担压人,就默默离开,去安排值哨,指挥众弟兄埋锅造饭不题。 天,渐渐黑暗,同时沙漠的热气也随黑暗消退。夜晚的沙漠,如果无风,再加上明月当空,那景致十分美丽迷人。倘从远处望,无数的沙丘,一重一重绵延远方,像大海起伏的波涛,又似弯弯的层叠稻田……就在那波涛中,抑或是稻田里,托出一座沉睡的古迪城。 事实上,在荒凉的大漠上,有一个人就正在眺望那座沉睡的古迪城。他看了许久,看见古迪废城的上空仿佛有许多幽灵在飞掠,像是一种不祥之兆在警告他。他揉搓下眼睛,空中的黑影不见了,许是自己眼花犹豫再三,好像才下决心往古迪城进发。明月的银辉能照见此人坐在一匹骆驼上,而他的身后还有不少于三十人的大队人马。 这是何人?他夜晚去古迪废城想干什么?而且更可疑的是还带着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走近那蹊跷的城门洞时,全都摘下骆驼项上的铜铃铛。夜色下,能隐隐看见这些人手中皆带有武器。莫非他们也是去古迪废城寻觅宝藏?或者更坏的可能是去袭击阿德他们?一切无从知晓。 好像也不能说一切无从知晓。今天黄昏的时候,老菲氓和曼得桑同时失踪,以逻辑的思维推理,他们的失踪与夜晚就来了支队伍,绝非巧合,其中定有必然联系。只可惜此时,阿德太劳累,已经在城堡大厅睡熟了。倘若这支队伍真的是来袭击阿德他们的话,阿德在此时熟睡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这支队伍刚走进城门洞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古迪城的黑石大道窜出来,与门洞里的人马汇合。那黑影正对领头的人说着什么突然,门洞两边残败的民房间冒出十多位人,堵着城门,突兀开火。 刹那间,十多条dú蛇红信似的火焰伴着密集的qiāng声,向那拥挤在门洞的队伍狂扫过去。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将那夜半进城的队伍打得鬼哭狼嚎,一分钟之内就被消灭了大半。剩下的残兵早没了斗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反身就朝城外沙漠奔逃,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伏击这支队伍的自然是阿德和他的弟兄们。阿德躺在城堡大厅时,他并没有睡觉,一边串的反常事件让他脑子内飞速地旋转思考。我们知道,阿德的思维分析能力异于常人,他一会就从纷乱的头绪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在刚进沙漠的第一晚,一个黑影就被哨兵开qiāng击中。虽然对方故施疑计,留下一串比人还大一倍的脚印,但地下那滩鲜血还是让阿德识破,那并非什么妖魔鬼怪。过了几天,在绿洲的胡杨树林又发见了黑影,这就意味着阿德他们身后一定有人在跟踪。联想到沙漠龙卷风过后,沙土上遗落的许多西瓜,大约也是跟踪之人被龙卷风横扫带来的,而这一重要信息说明跟踪的人数不在少数。 今天,老菲氓和曼得桑同时失踪,显然最可疑的是曼得桑……如此种种,阿德得出一个结论,跟踪之人必定与加尔格答的兹罗多有关。以前,阿德一直认为关于拉卜克曼大盗藏宝之事极其隐秘,到了木坦城后方知晓,那完全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不用说,阿德告诉加尔格答的兹罗多他要去塔尔沙漠办事,兹罗多早就明镜似的知道他们的目的。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分析了。既然兹罗多紧紧尾随在后面,不就是想等阿德他们寻找到财宝后,伏击他们而后夺取。甭说兹罗多对阿德的叛变,单是有这么一支虎视眈眈的队伍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那也是令人不可容忍。故阿德一旦做出判断,他就下决心要消灭身后这支觊觎自己的的队伍。只有绝了后患,阿德他们才能安心寻觅拉卜克曼大盗的宝藏。 阿琦、骚马他们打扫战场,发现被击毙的人中,赫然就有兹罗多和他的侄子曼得桑。可怜兹罗多一时贪念心起,自己丢了一条老命不说,还连带了曼得桑以及十多位枉死者。记得一位什么名人说过:人呀!贪婪之心一起,灾难便接踵而至。 这一次伏击战,收获颇丰。除了死掉的骆驼,还有了七八匹活的,更令人高兴的是,死骆驼活骆驼身上驮有大量淡水、粮食还有许多青皮大西瓜。骚马这家伙更是兴奋不已,想当初他与天下第一馋嘴熊逸臭味相投,每去一个地方就四处寻找美食解馋,而眼下在沙漠,他居然又可以吃到新鲜烤ròu了,而且管饱管够,喏,地上随便一头死骆驼都大家吃上十天半月。遗憾的是,臭味相投的熊逸不在身边。 骚马拔出匕首,朝靠在城门边的一匹死骆驼,他想趁新鲜割一大块ròu下来。等他翻动那死骆驼瞅哪块ròu好时,蓦吓了一跳他瞧见死骆驼下面还压着一个活人。 149.-第五十九章、地下密宫 骚马翻动一匹死骆驼时,一眼瞅见下边压个活人。他嘴里“咦”声,举刀便刺,yù宰了那家伙匕首还没递到那人身上,那人却大声“哇哇”呼叫起来。声音真他娘的熟悉,定睛瞧时,原是那逃跑的向导老菲氓。 老菲氓明显不是与兹罗多他们一伙的,因为老菲氓被一条绳索捆处扎扎实实,骚马都明白这道理,自己人是不会捆绑自己人的。老菲氓确实不是兹罗多他们的同伙,只因运气不佳,他趁城堡响起qiāng声那乱劲时,偷了只羊皮袋淡水,扛在肩上就往城外溜。老菲氓是真的惧怕撒旦魔鬼,逃出城门后,就照着原路返回,孰料就撞上了跟踪而至的队伍,做了他们的俘虏。 本来,老菲氓当时就会被宰的,心狠手辣的兹罗多不会心软,但想到这老家伙对沙漠的路熟,尤其是他熟知哪儿有水源,回去时还用得上他,就暂时留下他的一条xìng命。不过,老菲氓也活不到走出沙漠,在快要出沙漠的时候,兹罗多肯定会杀他灭口。 阿德没有为难老菲氓,对他说:“老菲氓,你是我们请来的向导,你要不想干了可以向我提出来,我绝不强留,用不着偷偷摸摸唔,这样吧,那只装淡水的羊皮袋就送给你,再加上一匹骆驼。阿琦,你给他算算工钱,马上付给他,剩下的路不用他做向导了,我们自己走。” 已经到达目的地,阿德不想老菲氓在这儿多嘴多舌碍事,给弟兄们增加心理负担。干脆顺水推舟,打发老菲氓了事。 消灭了兹罗多大部分力量,剩下的几人相信也翻不了大浪。但他们匆忙逃离,没有淡水食物,面对酷热无垠的大沙漠,极有可能冒险回来搏一搏。万事不可大意!这是阿德的一贯主张,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打扫了战场,大家回到城堡大殿睡觉,依旧放一明一暗双哨,以策万一。 一场血腥战斗,倒把大伙的惧怕心理一扫而空。这一夜,再未发生任何怪异之事,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大家精神百倍,静候老大阿德发话,去寻那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 按阿德吩咐,他们一行十七位弟兄,留下十位在城堡大殿驻守,看管好骆驼辎重,每天二十四小时双岗轮值,防备兹罗多的残兵冒死回来抢夺淡水食物,并且作好接应阿德等人的准备。作了万无一失的安排,阿德、阿琦、骚马、奎西和格比以及另外两位弟兄,带上绳索、铁锹、照明等工具,下城堡地宫寻宝。 按照羊皮残卷注明的文字,拉卜克曼大盗埋藏的财宝地点就在这座城堡的地宫,入口处在城堡后院一间储藏室内。白天,阳光强烈,城堡里事物清晰可辩。阿德他们在去后院的路径上,还陆续发现了几具干尸,经检查,这些人皆是死于一种短小的弩箭,与大殿那干尸背部的箭头一模一样。 令人想不通的是,这些干尸有的是臂膀中箭,有的是大腿负伤,并不致命,却一个个拉开距离,散落死于城堡内。阿德拔下一支弩箭,这弩箭几有三寸长,箭头是生铁铸造的,经过上百年的岁月磨蚀,尖顶处依然十分锐利。阿德边走边瞧,一会恍然大悟,这跟他小时候在热带丛林打猎一样的,箭镞涂抹了剧dú,shè中了野兽,野兽跑一阵才会倒下的道理是一样的。 几人穿过大殿,绕过回廊,又走过几间殿堂,在城堡侧楼的后壁石墙,找到一扇通后院的小门。 后院是块空地,有足球场大小,四周环绕着高大堡楼,以及堡楼之间连接的石墙,将这块空地团团围裹。这儿空旷的地面倒是铺有一层薄薄的黄沙,这与城堡外古迪城那些被黄沙掩埋的民房相比,实在相差得太悬殊,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一忽儿,这空地上无端扯起一股旋风,旋风越旋越大,渐渐似一条水缸粗的黄龙,将龙头伸向天际。它的端尾却依然留在城堡空地上,并四处游走,所经之处沙粒皆被黄龙吸吮一般。真如同有许多国王的奴仆在这儿打扫,将地上清洁得干干净净。 骚马瞧了,好像终于明白了一个天大的科学道理,口中自嘲道:“他娘的,昨天看见古迪城那条黑石大道,还以为是鬼魂来扫的,吓得老子腿肚子转筋!老大说是风吹走的我还不信,原来真是风把沙子吹走的。” 奎西在一边笑着讥讽骚马,同时也自嘲:“所以,你和我都不是当老大的料,一点小事就吓得腿肚子转筋你吓得腿肚子转筋,我他娘的不怕你笑话,还差点尿裤子!” 大家说笑着,按阿德吩咐的方位,在西北方向的石墙根找到那间储藏室。 储藏室的门扇早已腐烂,暴露出一个黑嗡嗡的洞口,那洞口像极了干尸面部豁裂的大嘴,给人许多悸想。这种悸想其实也不是无中生有,阿德他们刚进储藏室时,就有一具干尸头朝外爬着,身上照例栽着一根锐利的箭镞。 储藏室不大,几丈方圆,里面空空如也,与储藏室之名极不相称。不过,这与阿德他们毫无关系,就算储藏室里堆满物品也引不起他们的兴趣。阿德是来寻拉卜克曼大盗财宝的,不是来收储藏室的破铜烂铁。当然,阿德毕竟不是那位尹秋,倘是那位尹秋在,那些破铜烂铁在他眼里就成了极有价值的古董文物了,那可是两千多年前的宝贝玩意呀。 储藏室内墙边又是一个黑洞,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就是进入城堡地宫的一个入口。用手电照shè,一条石梯笔直往地下延伸,仿佛能通往地狱。骚马此时胆儿忒大,他拿着手电就想往下走,却被阿德一把拦住。 阿德神情严肃地对大家说:“我走前面,你们跟着我千万记住,看见有多条路的时候,大家一定走右边的道,绝对不要走错了!告诉你们,走错了就是死!” 阿德从城堡大厅走到后院储藏室,一路看见的干尸体,已经明白以前有人来寻过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显然他们皆死于非命,但瞧他们的两手空空,又证实了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还安然无恙。羊皮残卷上说,地宫里四通八达,但只有一条路可达财宝的贮藏地点,走其他道不是中机关就会陷入撒旦的魔掌。故阿德要郑重其事地告诫大家。 阿德领头,率先钻进地宫。地宫通道十分狭窄,人在其间得躬身前行,很是累人。且里面又不通风,走一会大家全都气喘吁吁。终于,大家在累得不行的时候,前边出现一个地下殿堂。国王的殿堂修筑在地下也宽敞高大,而且气派,四周石墙花花绿绿绘着一些古怪的图画,一时半会瞧那图画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 不过,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在这儿不必再弯腰驼背。然而,那殿堂平展展的地面中央却莫名其妙陷出一个大坑。陷坑边缘显得很规则,阿德立在坑边,往下探望,里面黑漆漆未知有多深。 阿德皱眉想了一想,俄顷明白了什么猛一抬头,瞅见阿琦照着手电在瞧石壁上的画。画上绘着朝左的图霰,是一条河川向左奔流,河面一位半luǒ魔女翘首弄姿,回目盼顾,顺水飞翔,自然牵引人的目光往左边投注。他瞧得入神,身子不知不觉朝左边移去一大截,那边有一条宽阔的通道。阿德急忙大喊:“阿琦!别往前走” 可是已经迟了,半luǒ魔女画前,一个面目狰狞的千手鬼妖,放出无数飞蚊一样的箭镞,向几个猥琐者shè去…… 150.-第六十章、杀机四伏 地下殿堂,平整的石板地面,中央忽然陷落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坑,阿德正在一边详看究竟。他偶一抬头,瞧见阿琦在壁画前观赏入迷,脚下随那画上的内容走势,一步步移往左边。他的身旁,不用说跟着格比。 阿德在较远处也瞧那壁画,视线亦被半luǒ魔女吸引,再往前睇,赫然出现一个千手鬼妖掷投飞镞的画面阿德霍地一惊,忆起羊皮残卷上只能往右行的警示,急忙大呼:“阿琦!别往前走” 阿琦像是被壁画迷惑,对阿德的大声疾呼充耳不闻,依旧迈腿朝左幸好他身边的格比拉了阿琦一把,才止住了他继续行走的脚步。恰在此时,绘有千手鬼妖的壁画訇然翻转,石墙上顷刻露出个三尺见方的窟窿,里面突然放出几十支短箭,“嗖嗖”地破空而出。 如果没有格比拉了阿琦一把,他身上必定被shè成刺猬。但是,阿琦虽然躲过了大量的箭镞,可左小臂还是冲了一箭。就这一箭就已经足够要了阿琦的xìng命,因为阿德知道,那短箭上涂有剧dú。 见阿琦中箭,阿德大惊。他几步冲近阿琦,撕下自己的衬衣布条扎紧他的手肘,叫骚马和一位弟兄按住阿琦,一把拔出箭镞,用匕首剜掉箭镞伤口周围正在发黑的皮ròu,再用嘴巴狠狠吮吸乌血,接着用随身携带的酒精冲洗……当时,阿琦就痛昏过去。 这事从发生到处理完伤口,不到二分钟,大家只是机械地听凭阿德吩咐做事,头脑内糊涂懵懂,直到此时,才听阿德说阿琦的命可能保住了,但这只手已经半残疾。 见大家还是疑惑不解的样儿,阿德便举起刚拔出的箭镞让大家瞧,口中解释道:“这种箭头涂有dúyào,只要shè中身上任何地方,dúyào都会进入人的血管,dúyào一旦进入血管流动,那就必死无疑。” 阿德还告诉大家,人要是冲了dú箭,拼命往地宫出口跑,那他死得更快。我们在来的路上见到的干尸,他们全都是被这dú箭shè死的。只不过,他们带箭逃命有的跑得远些,有的咽气早点而已。而今,阿琦身受dú伤,处理时又大量失血,显然不能再去探宝了。就派了一位弟兄将他背出地宫,在城堡大厅养伤休息。 格比关心阿琦伤势,加上他人小没有多大用处,反而还是累赘,阿德也让他陪着阿琦一同回到地面。 现在,地宫里仅剩下四个人了。阿德再次告诫大家,一定跟在他的身后走,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要擅作主张。阿德说着,还叫大家瞅瞅那黑底深坑,解释说这也是一个杀人的机关,以前肯定这儿表面上平整安全,可人一踏上去就会掉落陷阱,不被摔死也是困毙。 这时,大家再用手电照那千手鬼妖的壁画,不知在何时它又恢复了原样,放箭的窟窿被千手鬼妖壁画重新遮挡,一点看不出窟窿的痕迹。这般精巧的机关,竟是由二千多年前的工匠修筑,真不知那时的人类哪来这样的聪明才智。阿德想,他的贾思邈伯伯恐怕也设计不出如此高明的暗器装置先用图画来引诱你前行,而后图画顷刻翻转,shè出杀人凶器,再后来,又恢复原貌将杀机重新隐藏。 阿德想,看来,再往前面走更得万分小心才是。 前面有三条路:地下殿堂左边的路是死路,正面的道被陷阱隔断,唯一的途径只有右边了,这也刚好暗合了羊皮残卷上的指示。别无选择,就走右边这道路道。 右边的道路依然狭窄低矮,弯弯曲曲,似乎没有尽头。阿德在前面边走着边观察,速度极其缓慢。走了有一个时辰,前边终于宽敞起来,又是一座宏伟的大厅。 阿德起初也以为这又是一座地下殿堂,仔细瞧不像是人工掘凿建造,倒像是天然生成的溶洞。不过,地下铺垫的石板道路可以确定是人为的。这里同样有三条道路,左、中、右朝三个不同方向延伸。左、中两条路的前方,是宽阔的人工廊道,平整光滑,给人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右边的通道进入一个自然形成的窄小洞穴,通往哪里明显是个未知数,传递出的信息就是听天由命。 有了前面的经验,骚马、奎西三人站在进“大厅“的口子,没敢乱走动,瞅着老大阿德等他拿主意。 阿德在这停留一会,很快作出决定,继续向右前行。他的想法是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在杀机四伏的地宫里,越是看来安全的地方,越是充满凶险。更何况,羊皮残卷明确标注,往右行才是抵达拉卜克曼大盗藏宝的路径。 但那狭小洞穴好像也不是什么康庄大道,窄逼不说,里面还充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秽气恶臭。实在是右边再没了通道,除了一大堆塌方的石块泥土。别无选择,还是硬着头皮往里钻吧。 四人便沿右边道路走过那宽敞的溶洞大殿,往那臭气熏天的窄小洞穴钻。还没进去,就发现洞穴有可疑情况晃动的手电在洞穴内摇曳,黑暗中竟星星点点反shè出许多怪异的光斑,似乎是无数只眼睛,可那眼睛又实在太大了一些忽然,一团巨大的黑影风样的速疾,无声从洞穴扑面而来。 阿德大惊,口中喊一声:“快躲开!”便一下侧身靠贴石壁。 阿德和身后的奎西倒是即时躲开了迎面扑来的黑影,可再后边的骚马却没来得及闪避,竟遭那黑影从头皮擦过,在他额头上划拉出几道深深的血痕。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魔鬼?一团黑影中,藏匿着锋锐的利爪,yù取人的xìng命! 还好,骚马命还在,只是痛得他“哎哟”一声,手中的M16自动步qiāng跟着shè出一串子弹。骚马毕竟身经百战,在最危险的时刻,潜意识发挥了他的本能开qiāng自保! 最后那名弟兄听闻老大阿德示警,又见骚马开qiāng,他迅速就地卧倒,亦本能地在地上连翻几滚。这是最基本的战术,遭遇袭击,马上卧倒翻滚几圈,然后开qiāng反击。尤惜的是,那位弟兄做了基本战术的前面几个动作,开qiāng反击却没了时间再做因为他翻滚的时候,脱离了右边通道,一下翻到溶洞大殿那看似平整的地面。 地面忽然塌陷,呈露一个狰狞坑口,瞬间将那弟兄吞噬其间。那弟兄掉落进去,只听见他从坑口内传出的凄厉惨呼,而那惨呼在一两秒时间就变得异常的遥远天哪!这坑口有多深,它真的通往地狱? 一时,如有一只无形之手,揪住阿德的心脏猛拽,让他感到剧烈的疼痛。掉进坑口的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兄弟,就这样不明不白在地宫丧命,阿德岂能不悲伤心痛。此时,又听骚马呻吟,阿德便强制忍住内心悲伤,来察看骚马伤势。 骚马是头前额负伤,有几道血口子,鲜血由伤口流淌出来,弄得他满脸血污甚是可怕。阿德用酒精清洗后,才发觉伤势并不严重,仅是浅表创伤,无甚大碍。为他缠上绷带后,遂才约为心安。 阿德安慰骚马,说道:“你的伤没事,就是划破了点皮ròu,几天……” 这时,身边担任警戒的奎西忽然截断阿德的话,语气充满惊异地说:“老大,你看那边是什么东西?” 阿德闻言,内心也是一紧,拎起M16自动步qiāng,朝他说的方向看去。就在他们出来的那条通道口前,一团黑影蜇伏在地上,努着两只核桃大的眼睛瞪着他们,黑暗中,那眼睛与传说中的精灵妖怪一般无二,闪烁着吊诡的光芒…… 151.-第六十一章、地宫怪物 在那条来的通道口前,一团黑影蜇伏在地上,努着两只核桃大的眼睛瞪着他们,黑暗中,那眼睛与传说中的精灵妖怪一般无二,闪烁着吊诡的光芒。它的头形更是面目可憎,嘴脸似猴如鼠,一双三角尖耳却在微微颤动,仿佛在思考再次发动攻击。 刚刚才包扎好伤口的骚马,一眼看见那怪物,心跳“咯噔”一下,条件反shè地横过手中的自动步qiāng。骚马正yù开qiāng,身边的阿德却开了口阻止道:“骚马,别开qiāng!” 其实,阿德初初也同骚马一样吓了一跳,但他定睛瞧时,辩出伏在地上的是一只蝙蝠,一只巨大的蝙蝠。蝙蝠以前在丛林里也常见,但像如此庞大的蝙蝠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只蝙蝠已经受伤,是被骚马本能开qiāng时击中的。它爬在地上,两翼垂展宽达一米有余,样子倒是挺吓人,只是这家伙失去飞行能力,在垂死挣扎而已。 我们知道,兹罗多那晚在古迪废城外眺望时,曾经也看见古迪废城顶上的天空有无数的幽灵在飞舞,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兹罗多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现在想来他没有眼花,一定就是这地宫内飞出的巨大蝙蝠。既然有无数的蝙蝠在古迪废城上空盘旋,那么眼下洞穴中的许多星火闪烁,无疑它们全藏身于阿德、骚马此刻必经之路的通道上。 事实上也是如此,阿德再次用手电光照亮前边的洞穴时,瞧清了壁顶上倒挂的蝙蝠。究竟有多少只,根本无法数清,洞穴口子仅是稀稀拉拉几只,瞧洞穴深处,却是密密麻麻,铺满了壁顶,见不到露出一点石壁穹顶。 蝙蝠再多也没关系,只要不去招惹它,它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刚才,骚马负伤纯属偶然。只是可惜了一位好弟兄丢掉xìng命。 溶洞殿堂平整的地面,那突露的深坑还豁张口子,并未复原。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还没有觊觎者到过这里,也就是说达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还安然无恙,静静地躺在地宫的某处。阿德在坑洞边默默站了会,而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显然,这深不可测的坑洞,人若掉落下去,没有丝毫生还的余地。 三人因一位弟兄死于非命,心里皆非常难受,最后看一眼那坑洞,便跟着阿德钻进满是蝙蝠的穴道。 三人在蝙蝠下面行走十分小心,怕招惹了它们引来灭顶之灾。刚才一只蝙蝠就够呛,要是这无数的蝙蝠朝他们扑来,谁能抵挡得住。还好,蝙蝠没有主动攻击,仅是在他们经过时嘴里发出“吱吱”尖叫声。 这一段路因蝙蝠粪,空气里充满污秽不堪的恶臭。阿德、骚马、奎西三人用手捂鼻,只盼着早早走出这段路程。走着走着,几人慢慢感觉臭味居然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种扑鼻喷香。奇了怪,那喷香有如百花蜜甜,又似陈酿美酒,竟让人心旷神怡,甘甜若饴…… 骚马一手拎qiāng。一手握着手电筒,走在最后。为小心碰到头顶的蝙蝠,他不时扭转脑袋左看右瞧,看着瞧着,那丑陋不堪的蝙蝠凭空消失,穹顶变成了一幅长长的美丽画廊。画中,无数的飞天女魔坦胸露脐,缠一条飘逸的彩色绸带,一个个媚态弄姿,妖娆无比,yù从画里剥离而出咦!一位飞天女魔竟然真的活动起来,冲着骚马粲然妩莞,招手挑逗。骚马禁不住那魔女勾引,竟停止脚步,向她走去…… 骚马刚走两步,却听耳边有人疾喝:“骚马,你想干吗?” 是阿德回头,见骚马行为异常,故大声对他叱喊。阿德在恶臭变成香气的时候,心里就开始警惕了。他经历过数次幻觉迷惑,而这一次的迷惑之力远逊于以前,所以他很容易地就把握住了自己。还是贾思邈伯伯那屡试不爽的老办法,用嘴咬手指头,一咬臭味原形毕露。阿德又吩咐身后的奎西,照猫画虎咬指头。这才发见骚马怪异举止。 骚马惊抖一下,恍是梦中醒来,再看洞穴穹顶,哪来什么美丽壁画,更谈不上妖娆女魔,全是密密麻麻令人恶心呕吐的丑陋蝙蝠。骚马顿时惊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要是真去与那“魔女”调情戏弄,不把这满洞的蝙蝠招惹来真他妈好险呀! 阿德对骚马和奎西解释,说这洞里的蝙蝠发出的“吱吱”声是种超声波,聚集起来的超声波达到一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的强大力量,就会让人产生出幻觉,激活大脑储存的思维碎片,让你眼前出现最近看到的记忆深刻的景象。说的也是,在阿琦负伤的那会,那壁画上绘的不就是刚才眼中看见的幻象吗。 这洞子真他娘的古怪!骚马悻悻自骂一声。奎西更是惊讶,这世上怪事层出不穷,令人匪夷所思,以前泡在曼谷根本不知,这一次跟着老大阿德出来,算是见了世面,开了眼界。 好笑的是,奎西以前对老大阿德多少还存点妒嫉之心,以为阿德能登上金三角黑帮的权力顶峰,是他运气好福气大。接触之后,方知自己与老大相比实在似土之于高山,滴水之于大海,差得太远了。甭说老大一身的精湛武功以及身先士卒担当风险,就是老大丰富的知识自己这辈子也永远只能望其向背。至此,奎西与骚马等弟兄一样,对阿德心服口服,死心塌地。 再往前走,通道明显朝地下延伸,并且越走越有一种人往地心钻的感觉。在黑暗里,人几乎丧失了时间概念,累了就歇一会,饿了吃一口干粮。不知走了有多久,阿德他们三人觉得干燥的空气渐渐湿润起来,再行一程,便听见前方有流水冲刷石壁的响声。 不一会,阿德三人来到一处巨大的溶洞。这溶洞高有十数米,阔有数十丈,堪比国王城堡的宏伟大殿。溶洞空中漂浮着潮润的水雾,令人一下脱却干燥气闷的感觉,浑身有说不出的清爽舒适。 水声,是一股急流冲撞石壁发出的。这股急流从溶洞靠里的顶端倾泻而下,形成一道瀑布,瀑布底下却是一池深潭。深潭黝黑不见池底,且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意,总给人一种这潭水间会忽然冒出什么怪物来的联想。 阿德举着手电四处探照,寻找前行的路径。初看这儿,只有一条向左的通道。左走肯定是错误的,那么右道又在哪儿经仔细查勘,向右的道路竟藏在瀑布后面,是一个隐隐约约的洞口。但是,要走右道必须游过深潭……阿德正思索怎样去瀑布后面的洞口,猛然看见深潭水面扯出一个水缸大的漩涡不好!他脑子飞快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时,骚马与奎西早已口干舌燥,将手电放置身边,跪蹲潭边掬水止渴。正喝得痛快,一抬头,蓦地看见近前水中支起两根马鞭状的胡须,紧跟着拱出一个扁圆的脑袋。那是怎样可怖的脑袋哟,黑青光滑,幅宽超过三尺,两侧眼瞳如同海碗般大小这二位反应还算敏捷,见事不妙侧身往后连翻几滚,躲开水怪的偷袭。幸好这儿地面是天然石块,没有机关,不然他俩避开水怪,也难逃坠落陷阱的厄运。 这时,溶洞响起qiāng声,是阿德在用M16自动步qiāng朝深潭水怪shè击。 这怪物阿德在绿洲湖里曾看见过,当时它一张口,将一匹几百近重的骆驼吞下半截。阿德怀疑,这可能是一条巨大的鲶鱼,在湖中生活了不下百年,才长成如此恐怖的庞大身躯。不知为什么,这怪物这会竟又出现在地宫水潭内。莫非这水潭下有条暗河连接到绿洲的湖水?这完全有可能,绿洲到古迪废城仅二三十公里距离,凭这水怪的游速,两三个小时它就轻松能到达。 阿德的M16自动步qiāngshè出的子弹,虽然全部击中水怪的脑袋,却未能击毙或者重创它。水怪仅仅是摇晃下脑袋,尔后便沉没深潭不见了。 骚马与奎西也恢复了镇定,拎qiāng搜寻水潭,yù找出水怪击杀。可黝黑的水潭,哪有半点它的身影。 找不到水怪,着急的却是阿德。他皱紧双眉,盯住水面发愁不消灭水怪如何能渡过深潭,去那瀑布后面的洞口? 152.-第六十二章、生死抉择 的确,水怪就潜伏在深潭内,人一下水正好当了它的点心。要知道,那晚在绿洲湖池看见的水怪身子,至少有十米来长,装一个人就跟一只布袋装一只兔子一样的容易轻松。然而,这深潭却又是必经之路,绕不过,躲不开,应该怎么办才好? 阿德设想了许多泅渡的方案,皆不理想,皆要冒极大的风险。权衡再三,无奈选择了数弊之下选其轻的方案。这个方案其实仍然要冒很大的风险,但值得一试。 按阿德的设想,此方案的具体实施步骤是,先往水中投掷瓜形手榴弹,无论zhà不zhà得死水怪,起码可以惊吓它一时顾不上吃人。这时,他首先快速游过深潭,如果没事,他就可以在深潭对岸用qiāng掩护余下渡水的弟兄;这时,再往水中扔枚瓜形手榴弹,又可使一人过潭……如此反复而已。 老大阿德身先士卒,骚马同奎西更没二话可说,只是如此一来,他们带的东西便要留下部分在这儿。因为负重泅渡,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事实证明,阿德的这一泅渡方案是正确的。三人依次游过深潭,并未被那水怪吞食。看来,瓜形手榴弹在水中bàozhà的威力,一定让水怪惊吓逃遁,不敢再来觅食吃人。 阿德三人留下部分物品在深潭岸边,少了负重,再加上这一段路比较好走,所以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没走多会,眼前出现一扇石门。 这石门是双开门扇,门扇左右上边绘画彩色图案。左边画的是一尊狰狞可怖的天神,好像是印度神教中的守护之神毗湿奴。天神怒目而视,一手中攥把锋利的宰妖剑,一手钳握条双头怪蛇。让人瞧了浑身发颤。右边画的与威猛天神刚好相反,是位婀娜多姿的luǒ身仙女。仙女盈盈绽笑,一只纤手托着闪耀的红宝石,另一只手在抛撒五彩缤纷的鲜花。鲜花纷纷扬扬在她luǒ身前飘落,以其说是半遮了她身上的羞处,还不如认为是引人注目她半露的地方。令人浮想联翩。 阿德伫足石门前,观看许久,却迟迟未去推那门扇。根据羊皮残卷上的文字说明,凡有两条道的地方,必须往右行走,但地下通道来至这儿,再没有左右之路可选择,倒是有左右两扇门可供考虑。 阿德寻思,这两道门一定代表着左右,那么按羊皮残卷的提示,应该推右边的门扇才是。最初,阿德是这样想的。然而,在阿德看了石门上的图画,他犹豫了。并非阿德不相信羊皮残卷的提示,因为从进地宫始,那提示皆是正确的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羊皮残卷的提示与阿德脑子内的知识发生了严重的矛盾冲突。 阿德在经历的多次危急情形中,遇到类似状况,皆是看起来安全实则暗藏杀机,反而看似凶险的地方却安然无恙。远的不去说它,就是今日在地宫内遇到的,不也是如此吗。比如那差点夺去阿琦xìng命的dú箭,就是始于一位美丽的魔女;还有,明明看来是最恐怖的蝙蝠洞,它却是正确的通道;当然,刚才过那凶险万分的深潭,更是诠释了阿德的经验教训。 可眼下的情况,刚好与过去的经验教训相悖,应该怎样做出判断?但不管怎样的相违背,有一条是确凿肯定的,一旦推错门扇,不是里面发出无数的箭矢,便是地面突然塌陷,或者更有其他意想不到的险恶机关。 现在的选择就两种,推左门或者右门这实在是面临生死抉择,难下决心。阿德在石门前徘徊不定,绞尽脑汁思考。 骚马与奎西在旁边,虽不知面前这两扇门有啥秘诀,见老大阿德脸上yīn晴变幻,和想起一路所遭遇的危险,明白此刻已到了寻宝的关键。而那关键大约就是门上这两幅该死的图画。凭他俩的智商不能为阿德出主意,想办法,但总不能在一边干瞪眼,就自作聪明,一人对一幅图画研究起来。 或许瞎猫撞上死老鼠,瞧出点啥为老大助一臂之力当然,没有老大阿德的命令,他俩绝对不会自作主张去推那门扇。 常常有这样的情形,鲁莽的人在不经意之间的举动,会揭示出复杂问题的核心。聪明人反而因自己多虑,不能透达事情的本质。 其实眼下就是这种情况,既然问题出在门上的图画,就应该着手从图画中寻找答案。对图画逐一观察分析,说不定就从中发现端倪。可阿德没这样做,他凭的是头脑中的逻辑思维。他这样做好像也没有错,只是反复推理出的结论都是模棱两可,这样的结论显然不能让他下定决心。 正在阿德焦头烂额,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瞅见瞧仙女图画的奎西有些反常。 奎西初瞧仙女图画好没瞧出点名堂来,瞧久了,就觉得散落的鲜花中有一朵慢慢地,逐渐地,在画中飘动起来。那朵鲜花先在仙女头顶飘浮,而后缓缓降落,从她脸庞前掉下,落至她赤luǒ的胸脯。那奎西似有鬼使神差,竟伸手去接那朵鲜花,手掌自然便去推动门扇。 门扇在他轻轻推动下,好像微微在敞开…… 阿德见状,徒然一惊,一把抓住奎西的手猛地拽开。奎西视线脱离图画,眼前的幻象顷刻消失。还好,这石门没有启动什么暗器机关。 阿德询问奎西,没他允许刚才为什么要去推那门? 奎西茫然答道,说他没去推门呀,他就是看见有朵鲜花从空中落下,他去接住而已。不过 ,奎西也莫名其妙,刚才还在飘落的鲜花,他抓握在手中怎么就没了呢?那鲜花的质感,手心分明有真切感受,眨眼功夫竟化为乌有。 奎西还在想不通,阿德却因他之事下定了决心。既然右扇门可以诱惑人去推移,那就说明它是在诱人走向陷阱因为,设置陷阱的人不可能诱惑你去他不愿意你去的地方。现在正确的通道,应该就是左扇门了。 只是,那羊皮残卷的提示怎么会在这儿标注错误呢?这事,阿德依然没有想明白。 为防万一,阿德叫骚马和奎西退远一点,由他亲自推动左边的门扇。骚马觉得让老大去冒险,自己也忒不是玩意儿,犟劲一上来,就不听阿德的命令了。 他口中还蛮有道理,说:“我说老大,不就是两扇门嘛。我与他轮流去推一扇,推开了没事,万事大吉!要是死翘翘,他就接着推,我肯信这事还把老子憋死了!” “好吧,骚马你去推记住,推移的时候尽量慢点,一有动静马上卧倒!”阿德扭不过骚马,对他再嘱咐几句,就同奎西退至远处。 实在是虚惊一场,骚马费劲地顶开左边那道石门,啥事也没发生。骚马得意地站在石门内,冲阿德喊:“老大,没事了!你们可以过来。” 阿德来到石门内里,认真察看右边门扇有何异样。表面看,两扇门里边并无二致,观察一阵,阿德还是看出端倪。右边的石门顶部,嵌入一只石球,石球半截露在右门上端。倘若是推开右门,石球必然会去挤压头上的拱顶,至于挤压拱顶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如果发生那绝对不是好事。 阿德暗自摇摇头,庆幸他们这次没按照羊皮残卷的提示去做。他脑海里再一次对那羊皮残卷产生出疑问,而这个疑问比刚才想的来得更为强烈。 153.-第六十三章、国王陵寝 走进石门,一条黑石板通道弯弯曲曲,却也宽畅顺溜,再无机关障碍。没行多远,一拐弯,阿德他们眼睛骤然一亮,前面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宏伟地下殿堂。 这地下殿堂如同城堡大厅的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在于一个是在地上,一个是在地下。同样一方宽阔的大厅,大厅四周立着几十根云纹石柱,石柱外仍然是一圈回廊。阿德他们在石柱上,找到几十处悬挂的蜡油灯盏,逐一点亮,顿时大殿灯火通明。 这座地下殿堂虽然与地上的大厅修筑得一样,实际上还是有许多不同。最明显的不同就是,地上城堡大厅所有的物品被洗劫一空,而在地下,国王的所用之物一件不少,全都规规矩矩罢放在殿堂各处。这些物品在灯火的照耀下,件件金闪闪,银灿灿,耀花人眼。 阿德随便取了一只盛水的细颈大肚壶,拿在手中端详,竟是由纯银锻造而成。时隔二千多年,外表还泛着银光,而且上面还精雕细刻着美丽的孔雀纹路,极是精美。阿德寻思,像这样的古董文物在世面上能值几何?他不知道当今国际古玩市场的行情,但仅凭直觉,手中如此精美的银质器皿,一定价格不菲。这样的银器如水壶、碗碟、酒杯、果盘、烛座等,这儿到处都是,将它们收集起来,用二十峰骆驼也载不完。 除了金银器皿,这大殿的每一根石柱边,还站立着一位身披铜甲铁盔,手执长矛短剑的武士。阿德他们刚刚进殿的时候,还被这些武士吓了一跳。后经察看,这些铜甲铁盔原是空心,里面没有尸体。 记得尹秋说过,他有位朋友曾经用五万美金,从香港买来一柄来自中国大陆的青铜古剑,倒手卖给欧洲一家古董商,价格连翻几翻,卖出三十多万美金来。就是那次听尹秋说的事,他才萌生出要将古董生意做大做强。 可阿德在大殿内一路慢慢察看,脑子里对那个羊皮残卷的疑问,又冒了出来。不错,这大殿里全都是宝,地宫里确实藏有无数值钱的玩意,但它显然不是拉卜克曼大盗的藏宝之处。要嘛是羊皮残卷记载错误,要嘛就是我们在地宫里什么地方走叉了道?二者必居其一。 其实,阿德内心深处还是更钟情于可以立刻变现的,玛瑙钻石,翡翠珠宝之类,毕竟在一个外行眼中,古董文物的真正价值一时半会还不是那么清晰。他正想着那个疑团,忽听骚马在大殿最里面兴奋地大叫:“老大!你们快来看,这里有间房子,里面好多宝贝……” 大殿最里面石壁,开凿出一间宽十米,长四丈的小屋。屋正中央摆放一副褐色的巨大楠木灵柩,两旁还有较小的两具红色棺椁。地上堆满金沙金币以及各种珍珠、玛瑙、翡翠等珠宝。难怪骚马要兴奋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大喊大叫。阿德过来瞧见,亦是眼睛发亮,心跳加速,早将那羊皮残卷上记载的拉卜克曼大盗宝藏疑团,抛到九霄云外。这儿的宝藏是一国之君收刮囊括来的,远非一位沙漠大盗的财富所能相提并论。 阿德心想,阿琦负伤,还失去一位好弟兄,但换来这无数的金银财宝就可以改变金三角的命运,这一趟的辛苦无疑是值得的。便当即决定原路返回地面,带领弟兄们将这些财宝运出去。 阿德瞧那三具棺材,据他推断,中间的巨大楠木灵柩必是国王,两侧红色棺椁不用说肯定就是国王的王妃了。儿时听贾思邈伯伯讲过,盗墓者打开棺材,如果看见的是一副骷髅万事大吉,尽管取物,没有忌讳;倘若死者面容如生,那麻烦就大了,不说死尸当场起身要吸你魂魄,三日之内,那盗墓者必然死于非命。阿德chéng rén后也思考过这事,他的结论是,贾思邈伯伯说的故事,迷信与科学各掺一半……就不知埋葬数千年的国王与王妃,而今是何面貌?是栩栩如生容颜依旧,还是一副骷髅吓煞骇人? 一边的骚马还兴冲冲地说:“老大,这一趟我们大发了!金三角一年的hǎi luò yīn买卖恐怕也没有这堆宝贝值钱对了,我们设法把十字镐、铁锨带进来,撬开棺材看看,说不定里面还有不少值钱的玩意儿!” 奎西也是兴奋异常,在旁边连连点头称是,说:“对对,十字镐、铁锨在深潭那边,我去把它拿来,将这几个玩意撬开,瞧瞧里面是些啥宝贝?” 阿德初初也动了打开棺材的念头,转而一想,人还是不要太贪,太贪往往会让自己陷入永无止境的yù望,而不能自拔。他没去打开棺椁,而是立在前面双手合什,为里面躺着的国王与他的两位王妃,默默祈祷一番。 其实,正是阿德这一不贪的念头救了他一命何止是救了他阿德一命!他如果真的如骚马、奎西所说,撬开这三具棺椁任何一具,阿德将会与骚马、奎西甚至地面城堡大殿的所有弟兄,全都会陷入灭顶之灾。 许多年后,某国一支寻宝队伍也找到这座地宫,他们在密宫般的通道死去多人xìng命后,来到国王的陵寝。这些人没像阿德那样即时制止自己的贪念,撬开了一具灵柩。 结果,一件无可挽回的灾难发生了这座庞大的地宫连同地面上的城堡,转瞬间沉入地下,被厚厚的黄沙深深掩埋。从此,古迪城的国王城堡甚至包括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全部在世间消失,永远不会再重现。 原来,这座地宫最后的机关就设在那三具棺椁里面。按常人思维,看见满屋的财宝,就一定会想到那棺椁里边定然有更为珍奇宝贵之物。可悲的是,一当那人动了那贪yù,接踵而至的便是死亡。所谓乐极生悲即是如此。 老大阿德说不动棺材,骚马与奎西自然听命。除了武器,他们三人将身上的所有物品扔在地下大殿,每人用口袋装了一些珍珠、玛瑙之类的东西,原路返回地面。 返回的路程比较顺利,就是过那深潭时麻烦一点。这难不倒阿德,骚马与奎西为要多带些珠宝出去,扔掉了所有物品,可阿德却始终携带着一圈绳索,这圈绳索就是为渡过深潭时准备的。 到了那深潭,免不了又得往里扔下几枚瓜形手榴弹,惊走想像中的水下怪物。接下来,阿德牵着绳头游过水潭,再等骚马将另一端拴住布袋子,从岸上将其拖过来便成。 过蝙蝠洞穴时,没有发生意外。倒是出了那蝙蝠洞口,阿德在溶洞大厅里伫立了好一阵。骚马和奎西以为,老大还在悲伤陷落深坑的弟兄他们的猜想没有错,阿德确实对死去的弟兄悲哀,但也不全是。 阿德默看了会溶洞平地上的深坑,目光又转向一边的那堆石块泥土。那堆石块泥土不知是什么年代坍塌的,瞧着这堆石块泥土,阿德豁然解开了心里的迷团。羊皮残卷上记载的没有错,有一条向右的通道一定是在这儿,只是它被石块泥土填堵了。也亏得这塌方绝了右边的道路,才使他误打误撞找到国王的宝藏。 事实上,阿德他们这次能找到国王的宝藏,并非主要依靠羊皮残卷上的指示。从进入地宫开始,能够最终抵达国王的陵殿,寻找到大量的财宝,凭借的是阿德过人的智慧与丰富的知识,当然还有非凡的胆量。 那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就让它永远埋藏在这里,如果有幸运者看见这羊皮残卷,且又有足够运气的话,那就由他他去发掘吧。阿德想。 154.-第六十四章、困陷流沙 阿德、骚马、奎西三人平安返回地面,在城堡大殿等候的十来位弟兄一下欢腾起来。老大阿德进地宫过去了足足二十四小时,期间,身负重伤的阿琦被格比和一名弟兄搀扶出来,大家全为老大他们捏了一把汗。 听陪阿琦出来的弟兄讲,那地宫古怪之极,机关亦隐蔽dú辣,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xìng命。像阿琦这样细心如发的大头目,都中了暗箭,可想那里面之凶险。现在,老大阿德终于回来,他们每人还带回一袋熠熠闪耀的金银珠宝,无不欢呼雀跃。 阿德先去看了阿琦的伤势,阿琦还在昏睡中,但从他平稳的呼吸和脸色瞧,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他又询问了其他弟兄,这二十小时内有无情况发生。得到的答复令阿德欣慰。阿德在地下宫殿就一直担心,兹罗多剩下的十多个残兵没粮没水,当时他们被赶进沙漠,过后绝望了,就极有可能冒死回来偷袭。所以他进地宫时,严令弟兄们二十小时双岗,不得松懈。其实,就是在此刻,那帮残兵偷袭也大有存在的可能。 阿德约作休息,就开始布置搬运地宫国王的财宝。他将十多名弟兄分成两班,由骚马、奎西各带一班,轮换去地宫运出财物。弟兄们早已听骚马、奎西说了里边的忌讳,再加上老大阿德严令听从骚马、奎西的指挥,搬运国王财宝的事进展得十分顺利。只是,他们每次过深潭时,都得耗费几枚瓜形手榴弹,钻蝙蝠洞时,要忍受那难闻的恶臭。 在城堡大殿耽误了两天,运出来的金银珠宝已经堆积在大厅里如座小山。阿德命令停止搬运,再多就无法带回木坦城了。阿德他们自己本有二十峰骆驼,再加上缴获的骆驼,总共二十七峰。他用二十峰骆驼来驮珠宝,剩下的七峰携带粮食与淡水,还有身体极度虚弱的阿琦。其他可有可无的东西一律扔掉。 第三天,阿德一行人便踏上回程之路。 在沙漠中走了几日,大家情绪饱满,皆兴高采烈。一路说笑,并不感到劳累。回程路上,没了向导老菲氓,便由阿德亲自领队。阿德在来时,就认真观察了老菲氓导向的依据,他除了依照路途上某些参照物,最主要的是靠太阳和时段来确定方位。当然,老菲氓熟悉沿途水源及绿洲,这亦是他能够自由出入塔尔沙漠的看家本事。 回程路上,阿德学着老菲氓样利用太阳来确定木坦城方向,不过,他还再加上一个更为科学的方法用指南针定位。显然,指南针的科学方法,应该更胜于老菲氓的经验。只是…… 那日中午,阿德登上一座沙丘,他停下脚步用指南针确定方向。中午时分,太阳当顶,也就无法利用太阳来测定方位了。阿德捧着指南针,正查找木坦城位置,寂静的沙漠上空忽然响起一下qiāng声。 qiāng声就是敌情,众弟兄立刻执qiāng作好战斗准备。 阿德听见qiāng声有些惊讶,但并不慌张。听qiāng声在空中的传播,又高又远,且只有一发弹响,这肯定不是在对他们shè击。应该是有人在向他们求救才对。阿德从骆驼上取来望远镜,观察qiāng响的地方,很快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几乎快要渴死的汉子。 那人伏卧在左前边几百米远的地方,奄奄一息,快要被灼dú的太阳烤焦。在沙漠或是在大海,碰上遇难者,只要不是海盗匪寇一般都会伸出援助之手。这是惯例,亦是善举,你今天救别人,别人明天就会救你。阿德想也未想,就吩咐奎西和一名弟兄去把那人背过来。 格比眼尖,奎西将那人弄来时,他认出此人原是早前在古迪城被赶跑的兹罗多的残兵。给他喂下几口水后,那人缓过气来。他也认出眼前就是在古迪城门伏击他们的那支队伍。经阿德询问,他哆哆嗦嗦叙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天他们被伏击后,吓得魂飞魄散,十多位剩下的残兵败将不要命的逃进沙漠。这些人是兹罗多临时雇佣的地痞流氓,人数虽然众多,可在阿德十多位训练有素的弟兄们面前,在十多支强大火力的M16自动步qiāng的火舌舔噬下,根本不堪一击,他们哪还有回头去“死神”那抢夺淡水食物的胆量。宁可逃进沙漠,说不定还有回家的一线生机。谁敢回古迪城,去挨那急风暴雨的子弹? 阿德听了也好笑,觉自己有些过虑,太高看了兹罗多同他的那帮乌合之众。他接着听那人讲后来发生的事情,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消失,眉梢紧紧皱蹩一堆。 那人说,来的时候是,他们远远尾随阿德他们这支队伍,一路跟踪,虽然路上还遇到龙卷风,损失了一些西瓜,但跟着阿德他们总能找到水源。往回逃的时候没了带路的“目标”,幸好古迪城离绿洲不太远,大家找到绿洲并在那补充了淡水和食物。可接下来的几天就全靠指南针了。 前天,他们走进一个洼地。凭感觉这儿应该有水源,大家还挺高兴。可一走进洼地,脚下的沙子好像比其他地方要软一些,还没等大家醒过神来惨了!前边就有几人陷入沙层,只一会功夫,脑袋就没落进沙子看不见了。 剩下的人起初还发愣,过阵子发觉自己脚下的沙子在流动,在开始塌陷。大家惊慌失措,返身回跑,没跑几步也陷入沙层。他说,自己当时落在最后一位,才捡了条命回来。就是逃命的时候,身上的淡水与食物掉了,也不敢回头去拾…… 听了那人的述说,阿德陷入沉思。既然那帮人也是按指南针回木坦城,他们走的路径亦就是我们走的路径,这就是说我们走下去同样会有他们的遭遇,碰上那可怕的流沙。阿德此时有点感谢刚才救的那家伙,没有他的警告难说大家不重蹈覆辙;由是便怀念起那位迷信的老菲氓,这沙漠没有他还真叫玩不转哩! 目前,要想回到木坦城仍然得靠指南针,别无选择。阿德考虑了一阵,决定先走到那片洼地,再横着洼地走,绕过流沙层。主意一定,便立刻启程,在灼热的太阳底下可不能优柔寡断。 走了一个来小时,果然看见那片洼地。可那片洼地却让阿德傻了眼,洼地倒是没有多宽,最多三五百米,但那长度就没法估计了。这样说吧,这洼地就像一条河流,无论“上游”抑或“下游”皆望不到头,要绕多远才能找到这“上游”的源头?面对这条“流沙河”毫无办法,还是老老实实沿着洼地一边走吧,或许走一阵就有“渡河”的转机。 现在的问题是,朝“上游”方向走,或者“下游”方向行?二者只能选其一。阿德这次真的拿不定主意了,他知道,只要一选错方向就有可能多绕好多路程,更令人沮丧的是,这多绕的路程还得翻上一番,因为你还得按指南针回到对面的原点。 这可是在赤日炎炎的大漠上呐!多走一个小时都是极大的痛苦,如果多走几天呢?简直难以想像…… 155.-第六十五章、魔女示警 大家见阿德站在洼地边冥思苦想,知道又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不然老大阿德不会在dú日头下一动不动烤烙饼。但大家都是鲁夫莽汉,帮不上他的帮,皆在一边干着急。 这两天,阿琦的伤势基本痊愈,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整支队伍就只有他剩坐在一匹骆驼上。见堂哥阿德在洼地边拿不定主意,就叫格比把骆驼牵过去,他想与阿德商量。来到阿德身边,阿琦慢慢爬下骆驼,阿德见状连忙扶住他, “阿德,是不是为难走哪边,走错了怕会多绕大圈子?”阿琦问阿德。 阿德点点头说:“是呀!平时多绕点路没啥,可这是在沙漠里。要是走错了方向,几天都走不出去,那就麻烦了。你知道,我们为了多装财宝,带的淡水和食物就不多……” 阿琦安慰他说:“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耗费精力去想了,随便选择一个方向走就是,我就不信我们这十多号人,二十多匹骆驼” “你等等,你刚才说骆驼?”阿德突然打断阿琦说话,眼睛盯着阿琦乘坐的骆驼目不转睛,半晌他一拍前额,大声说道,“有了!就是骆驼。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阿德说有办法了,而且办法就是骆驼。阿琦也骤然醒悟,不禁大为佩服堂哥阿德的聪明智慧。骆驼长年在沙漠生存,早已适应这儿的气候和熟悉地形,故人们将它誉称沙漠之舟。它应该知道路该怎样走,跟着它走就一定不会走错。 阿德立刻在驼队里挑选出一匹最老的骆驼,放在驼队前面,不去吆喝它,让它自由行进。大伙跟着它就行了。 这一招妙极,那匹老骆驼沿洼地边缘走一会,就下到洼地,那有一道凸出的沙埂,它便踏着沙埂安全走过了这条“流沙河”。为保险起见,大家过洼地时,阿德还是吩咐拉开距离,并用一梆子根长绳系在腰间。这样做可保万无一失。 事实上,阿德的这一措施一点都不多余。大家在过洼地时,仍然有弟兄陷入流沙中,好在有根救命的保险绳,再加上这沙埂土质不是非常柔软,前边的弟兄一用力就将陷进流沙的人拽拖出来。事后想来,为什么骆驼这样重的躯体轻易走过洼地,而轻于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几倍的人反倒容易陷落流沙,这道理只要想一想它是沙漠之舟就明白了。 总算是有惊无险,过了那条“流沙河”。 有了老骆驼当向导,阿德只要看看大体方向没错,就由它带路。这一路走下去,差不多一到天黑,那匹老骆驼都能找到有水源的宿营地。把大家乐得喜逐颜开,再不愁在dú日头下口干耐渴了。 走了几日,有天下午,大家终于看见遥遥在望的木坦城了。 到了木坦城,众弟兄皆松了口大气,寻思着洗一个热水澡,再美美吃一顿,然后睡个安稳觉。如果睡觉时再找位女人来陪,那就赛过活神仙了。弟兄们心情舒畅放松,阿德与阿琦却比在沙漠更为紧张,只有他兄弟俩清楚,带着这一笔巨大的财富,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印度政府,军队警察,还有各路英雄豪杰,定会如蝇逐臭,蜂拥而至。凭他们眼下这十多号人,是根本无法招架的。 当务之急要控制住在沙漠里救的那位兹罗多残兵,绝不能让他有单独的机会。阿德找来奎西,命令他同一位弟兄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紧他,不得有误。接着,又叫来骚马,要他告诉弟兄们今晚大家住在旅社,一个也不准外出,并且仍然轮流放哨,注意任何可疑事情发生。 骚马、奎西起先还觉得老大的命令不可理喻,等一边的阿琦说明情况后,才感到从今晚起,一直回到金三角的这段日子,可能比沙漠里的情形更为凶险。 回到木坦城,阿德他们依旧住在来时的那家旅社。一是他对这儿的情况相对了解,旅社的条件在木坦城算是不错的了,吃喝拉撒睡都可以在这里一股脑解决;再就是他们的汽车还寄停在这家旅社,穿越印度的广袤大地得靠这辆汽车。 晚上,阿德一个人离开旅社,再次去了那不翼而飞的酒吧那地方。他不相信这世上真会有鬼神之说,奇异怪诞的事情尚可理解,可以用科学的方法去破解,即使一时半会无法弄清楚真相,哪也不至于像那天发生的怪事,让人感到鬼神就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这关乎到他的信仰,得在离开木坦城前的最后一天,去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一次,阿德去酒吧他特别留意了路上的情形。当他走过几条街区,瞧见几乎一模一样的街道,忽地恍然大悟原来,上次他因心绪不安,无意中少走了一个路口,结果在那条街酒吧的位置看见的是一间出售冥物的商店。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 阿德不由得苦笑了下。但还是有一些事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比如那突然消失的女郎,比如那有真实分量的金环?一路琢磨,阿德来到了酒吧。 这次,阿德还坐在老位置,还是要了一杯杜松子酒。他才坐了一小会,握在手中的酒杯骤然停在嘴边他鼻子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一股熟悉的女人香味。阿德一调脸,竟然真的看见了那位丰腴妖娆的算命女郎。 算命女郎笑容可掬,四只银质耳环在她脸颊两边,发出叮当悦耳的声响,且她的鼻子上照旧挂着一只金光灿灿的鼻环。 看见阿德,算命女郎也是一脸惊讶,主动搭讪说:“你好!这位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一定是幸运之神安排的!我明天就要离开木坦城,想最后一天到这儿坐坐,不料就遇到你我可以坐这儿吗?” 阿德报以微笑,说道:“请坐还是照上次给你来杯杜松子酒?” 算命女郎与阿德寒暄几句,就问他上次给他算命说他在木坦城有艳遇,结果怎样?她还自我夸耀,说她的算命术是极准的。阿德笑着说不错,你的算命术真是太准了,但你能否猜到我与哪位女人有艳遇,我就送你一千卢比。说完就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算命女郎脸上不像阿德预期那样的表情,她露出惊喜又有点不敢相信的模样,竟又拿出她那副卜克牌,要算出阿德那晚与哪位女人有过一夜之情。这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阿德有些奇怪。他干脆伸手给她瞧那枚金鼻环,看她如何解释?结果,那女人更是糊涂,瞪着那枚金鼻环瞅半天,又抬头瞟阿德,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阿德此刻有点相信,这女人可能真的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但他还是要最后试探一下,就对她说:“你不记得了,那天晚上就是你来到我住的房间,我们在一起好亲密……后来,你走时还留下这枚金鼻环,” 算命女郎听了,脸腾地绯红,垂头羞了一阵,方扬起脸说:“我真不知道,那天为你施了点小法术,让你去相会木坦城爱你的女人,结果那女人却是我我们虽然没有真的在一起渡过那一夜,但我们前世一定有缘,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算命女郎对阿德讲,这木坦城近期来了好多陌生人,而且还带着武器,听说都是与传说中拉卜克曼大盗的财宝有关。还劝告阿德说,你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不要再呆木坦城了,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赶紧早点离开。阿德收敛起笑容,真诚地对她说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早点离开木坦城的。说了,把一叠卢比塞进她的怀里。 那女人起身走时,在阿德脸上吻了下,并伏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喜欢我,谢谢你!我真想今晚好好陪陪你,可惜今晚就在这儿让你亲热一会吧,也算了却我们的一段缘分。”说着,她一扭身坐在阿德的怀内,并将阿德的手拿起来,chā进她衣衫的领口内,贴放在她温暖的胸脯上…… 156.-第六十六章、一路血腥 凌晨三点的时候,阿德突然命令连夜开车,离开木坦城。 昨晚,阿德在酒吧听了算命女郎的警示,知道他们进大漠寻宝的事已经泄露出去,这就意味着木坦城一分钟都不能多呆下去。那女人是啥身份已经不重要了,那晚与她在房间作爱疯狂的疑团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此刻始,众弟兄全都要绷紧神经,作好拼杀的准备。 他回到旅社,紧急招集弟兄们开了个短会,公布了眼下的危急情况。大家说应该马上就走,越快越好。阿德吩咐众弟兄稍安勿燥,现在大家还是回房间休息,凌晨三点再走不迟。等弟兄们散去休息,阿德留下骚马,又面授机宜一番。 到了凌晨三点,阿德一行人,迅速将二十布袋的金银财宝装上汽车,扔下十多峰骆驼,发动汽车,一溜烟钻进漆黑的暮色中。 走的时候,奎西本想宰了那位兹罗多残兵,被阿德制止了。阿德告诉那家伙,你用高度酒灌醉自己,让自己在房间睡上一天就行了,醒来时你若没在向人透露我们的事情,留在旅社的十多峰骆驼就是你的。那汉子千恩万谢,抱着一瓶高度酒“咕嘟”喝下肚,硬生生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汽车是由奎西驾驶,阿琦和格比坐在一边,按一张地图找路。此次为防不测,从木坦城回到加尔格答不能原路返程,宁可多走一段,少给自己添点麻烦。 但从木坦城出去却只有一条路,所以在这条路上风险最大。这条路路面是由石子铺垫,路上自然坑坑洼洼,车速提不起来。汽车跑了二个多小时,突然停下,前灯光照着路面搁置着乱七八糟一堆树枝麻烦来了! 奎西立刻熄灭灯光,与阿琦、格比跳出驾驶室。后面,阿德等弟兄也纷纷跳下车厢。大家迅速散布开来,将汽车团团围住。路面出现拦路的树枝,那就是说有人埋伏在这儿,其目的就是拦截他们这辆汽车。这地方一边是树林,一边是木坦河,埋伏的敌人肯定就藏匿在林子内。可奇怪是,汽车停在这儿,埋伏的敌人怎么没有开火? 阿德伏在木坦河一边的公路下面,心里思谋应该如何对付眼前的情况?他想一阵,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就小声叫来两位弟兄,跟着他从一旁绕进树林。阿德三人从背后迂回到树林内,猛然打亮手电,果不出他所料,林子内仅有两三个潜伏的武装人员。在强烈的光柱下,那几位武装人员随着一阵qiāng响,顷刻毙命。 阿德回到汽车边,立刻命令用最快的速度清除障碍,而后汽车继续前行。天很就要快亮,公路前方忽起一阵密集的qiāng声,其中还夹杂着火pào的闷响。奎西转头望阿琦,意思是要否继续开?阿琦却对他命令,别犹豫加大马力开过去。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视野能够看到公路上比较远的地方。当前面qiāng声很近了,阿琦却忽然说,停车! 车未停稳,阿德已经带着几位弟兄跳出汽车,冲进一边山坡的树丛。这会,汽车这里就仅剩下阿里琦、奎西、格比和一名弟兄了。四人皆端着M16自动步qiāng,伏卧在木坦河岸,守卫那一车的金银财宝。奎西迷惑地瞧瞧阿琦,弄不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 这时,阿琦才告诉奎西,前面qiāng声是骚马他们在攻击埋伏我们的敌人。昨晚,骚马奉阿德的命令,带着几名弟兄骑骆驼,提前沿路搜索。他们一定是在前边叉路口发现有情况,才开始发动攻击的,你听qiāng声中还夹杂qiāng榴弹的bàozhà平时,骚马他们是不轻易发shèqiāng榴弹的所以叉路口那儿敌情重大,阿德才急忙赶去增援。 其实,刚才公路上汽车被几根树枝阻塞,也是同一伙人干的。只是在这儿,他们设下的伏兵太少,不敢贸然开qiāng,他们的目的是尽量拖时间,将时间拖到天亮。这样,他们埋伏在叉路口的大量兵力,才好有效摧毁汽车,劫持财宝。但从另一角度看,这伙人惧怕夜战,也就是说他们并非正规军,估计也是一帮土匪而已。 qiāng声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停了。过一会,一位弟兄跑来传令,说老大吩咐快将汽车开过去。汽车到了叉路口,阿德同骚马他们已经等候在那。伏击他们的的确是一股土匪,人数达到几十之多,只可惜土匪毕竟是乌合之众,数量上虽超过阿德他们几倍,可在火力生猛的M16自动步qiāng的狂扫滥轰下,在两面夹击下,很快就丧失了斗志,似堤崩溃,如鸟兽散。 阿德跳上汽车,命令火速离开这儿。这儿虽说人烟稀少,但适才的激烈qiāngpào声很可能招来警察或者军队,好在前边就是三叉路口,警察或者军队赶来,也难以判断他们去了哪条路。同样的道理,土匪在这设伏劫掠汽车后,也是为了方便摆脱警察或者军队,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摆脱其他各路英雄豪杰。 这时就显出了阿德超非的分析能力,既然大家都有此如意盘算,那这三叉路口就是最合适的设伏地点。故阿德昨晚就派出骚马提前赶到这里,相机行事。骚马他们肯定发现了这儿埋伏的土匪,等到来路方向响起了阿德他们的qiāng声,骚马立即对这帮土匪发动了攻击。真是配合默契,恰到好处,一举击溃这帮数量众多的截道土匪。 终于,在阿德的精心策划下,汽车在黎明时刻,从木坦城那条唯一的公路上,驶入了纵横jiāo错的公路网。现在,除非是政府出面,大规模搜查这辆汽车,否则按一般眼红觊觎的山匪毛贼的能量,是不可能找到的。 汽车平安无事地在印度大地上行驶了几天,来到了与孟加拉国接壤的加尔格答城市。阿德之所以要重返加尔格答,只因那里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从加尔格答穿越孟加拉国的山岭丛林,最后回到金三角大本营。 到了加尔格答,自然不能再去兹罗多的黄麻织品加工厂。但汽车却不能直接开过国境,若要将这二十多袋财宝卉进那条秘密通道,还得换骡马。所以,必须要在加尔格答停留。这时,格比对阿德说,他在城郊有位亲戚,是他的亲叔父,以前格比的爹妈逝世后,他经常关照姐弟俩。叔父家在农村,地处僻静,又连接公路,应该是个不错的中转好地方。 当即,就由格比带路,将汽车驶到他叔父家。格比叔父是位老实巴jiāo的农民,他老婆孩子有一大家子人口,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当初,格比姐弟落难时,他也想帮,无奈力不从心。今日,忽见侄儿领着一大帮人来到他家,着实吓了一跳。 这帮人开来一辆卡车,且全都是清一色的彪悍男人,不禁心里嘀咕,侄儿在他们中间莫非遭他们绑架了?还有怎么不见达莎丽呢?他们姐弟俩一向在一起的。这儿离边境很近,常有土匪山贼出没,他偷偷对自己的老婆说,得想办法去报告警察…… 倘若格比叔父真的去警察局告密的话,阿德他们的处境就极其危险了。就算警察不能逮捕他们,但要想将大批的金银财宝平安带走,那简直是妄想! 157.-第六十七章、秘密通道 格比叔父脸上忐忑不安的表情,让格比觉得好笑。他连忙告诉他叔父,说他们都是好人,是从孟加拉国来的商人,今天来这里只是住一宿,明天就走,房钱饭钱照付。还说,他格比就是靠了他们收留,才能够活到今天。前面的话自然是阿琦教的,后边说出来的却是他的真情流露。 听格比一番解说,他叔父方把悬起的心放下来。幸好他老婆在一边也听了格比的解释,才放弃去警察局告密的想法。不然,今晚可真的要出大事。 现在,格比叔父对这些“商人”由恐惧转变成感激。本来他就对自己未能照顾好这对姐弟,心存愧疚,有了这些好心商人的帮助,格比从此能吃饱饭,穿暖衣,他做叔父的也就对死去的哥哥嫂嫂有了个jiāo待。连忙对大家说,住一天,饭钱房钱就别提了,你们替我多关照格比我就谢谢你们了!格比叔父说本土话印地语大伙也听不懂,但可以看出来他脸上农家汉子的那种真诚。 吃了晚饭,格比央求阿琦,带他去看看姐姐。这格比人小心眼儿不小,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从阿琦还有其他大哥那学到不少本事,见识也大有增长,尤其是阿琦他们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语言,差不多结结巴巴可以与大家对话了。格林知道,明天一走出国境,回来的机会就很少,所以他想去看望与自己相依为命的阿姐达莎丽。 格比的心情可以理解,阿琦更清楚的是,在沙漠打死兹罗多的事,很有可能给格比的姐姐埋下潜在的危险。他与阿德打个招呼,就同格比去了那家黄麻织品加工厂。 在黄麻织品加工厂大门外,达莎丽忽然见到从天而降的格比,高兴得搂住弟弟喜极而泣。倒是格比有了这两个月的经历,似乎一下子长大chéng rén,竟还有些不习惯姐姐对他的这种亲密举止。他挣脱达莎丽的怀抱,对她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阿琦大哥也来看你来了。 站一边的阿琦瞧他们姐弟团聚,也为他们感到由衷高兴。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瞧达莎丽换了个人似的。她披一条粉红的丽莎,穿件紧身圆领浅紫色衬衣,下边套条渐变蓝色长裙。在街边昏暗的灯光下,一位婀娜多姿、风情美丽的印度少女凸显眼前。 早前,她那如惊鹿般的惶恐眼神,此刻dàng然无存,一双大眼睛在黑夜中发出闪闪的光泽,有如泉水般的清澈明亮。 阿琦为她光彩照人的美丽也暗暗称奇,想到人一旦摆脱了那致命的婚姻,精神从桎梏中释放出来,少女身上所有的柔美特质便如花绽放,捧出绚丽夺目的色彩。他正感慨,却听达莎丽在对他说话,可惜他一句也未听懂,只是一味地机械点头。 格比却在一边对姐姐叽叽喳喳说着阿琦大哥的许多好处,他的口气完全把阿琦当着与姐姐一样亲的亲人。他人小,说话没有忌讳,可他姐姐已经是春情萌动的少女,对弟弟格比的话却听出别样一层意思,越听越是红云上脸,心动怦然。 这时,阿琦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打断格比的唠叨,问起黄麻织品加工厂的事来。这是正事,格比临时充当起翻译。 从达莎丽口中了解到,兹罗多失踪有两个月了,工厂现在是兹罗多的老婆在负责。昨天,工厂有位与兹罗多一块消失的亲戚,突然回来,不知他对兹罗多的老婆说了些什么,一向对她挺照顾的兹罗多老婆,今天莫名其妙就改变态度,将她视为仇人一般。达莎丽也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达莎丽不明白,阿琦却心里明镜一般。他知道昨天逃回来的,一定是他们在木坦城奎西yù要他xìng命的那家伙,这家伙腿长溜得快,竟比我们还早到一天。显然,兹罗多老婆已经知道她男人死了的消息,如此一来,达莎丽不能再呆这家工厂了。达莎丽应该怎么安排,现在阿琦也没有主意,还是将她先带回她叔父家再说。 阿琦匆匆对这姐弟说了大致情况,要达莎丽不要再回工厂,现在就跟他去格比叔父家。格比绝对信任阿琦大哥,达莎丽亦相信阿琦,她除了因为格比的信任,自己还始终记忆着那晚阿琦对她出手相救的恩情。于是,达莎丽毅然随同阿琦、格比离开工厂,一块回到他姐弟俩的叔父家。 阿琦同格比、达莎丽回到这姐弟俩的叔父家,将那残兵逃到工厂和兹罗多老婆反常的情况,对阿德说了。阿德考虑,这加尔格答不能久呆,时间愈长呆这里风险更大。至于对达莎丽的今后没有更多的关注,阿德想反正她在亲叔父家,给她留点钱就行了。他连夜与格比叔父商量,能不能在附近购买一些骡马,价钱可以比市场高点。既然价钱划算,格比叔父自家就有几匹,左右乡邻也多有饲养的牲口,购买应该不成问题。 大伙在格比叔父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晚上,将汽车上的几十袋财宝驮在买来的骡马上,阿德一行便重新上路,摸黑踏进一条只有阿德他们才清楚的秘密通道 临行前,阿琦依约付给格比叔父房钱饭钱,还将那辆汽车送给他家。让格比的叔父好一阵千恩万谢。 阿琦本还想给达莎丽一大笔钱,让她今后出嫁时能有丰厚的嫁妆,便可免遭婆家虐待。可阿琦四处都没见到达莎丽,不知她跑哪了,问格比他说也不知道。阿琦就同格比商量,是否把这笔钱放他叔父家,等达莎丽回来转jiāo给她。格比却摇头摆手说不用不用,态度居然十分坚决,不知这格比小心眼里藏的啥玩意。 阿德他们走的其实就是来时的秘密通道。在印孟边境的一片森林内,有一条只有马帮和走私贩才熟知的羊肠小道,羊肠小道在崇山峻岭蜿蜒延伸,一直可以抵达缅泰的金三角腹地。只要在越过印孟边境时不出麻烦,一旦进入密林中,基本上就算是平安无事了。 根据阿德的经验,越是在快要进入安全地带的时候,越是容易出事,特别要更加提防。 阿德将这支骡马队分成三部分,前面开路的是六位弟兄,后头押尾的是四名,其余的人与骡马走中间,且三部分保持一定距离。这样的部署,可以避免遭受攻击时最多损失一部分人马,剩下的弟兄就有了时间反击与增援。 因为是黑夜赶路,阿德走在最前边。阿德从小在丛林内长大,练就了一双黑暗中也能辨清事物的眼睛,和听闻四周细微的声响事实上,只要走进丛林,阿德就如鱼得水,如鸟投林。 阿德的堂弟阿琦则走在最后。阿琦跟阿德一样,在丛林里亦是熟门熟路,耳聪目明。就在跨过印孟边境时,阿琦忽然停下脚步,示意前边几位弟兄作好战斗准备。他蹲下身子,侧耳聆听,后面灌木里有细微的沙沙声。 凭他判断这绝对不是动物,动物晚间出来觅食,警惕xìng极高,似他们一行十多位弟兄加上二十多匹骡马,再怎么小心谨慎,弄出的动静也难逃过野兽敏感的耳朵,恐怕早早就逃之夭夭了。岂有胆大到跟踪这么一大队人马的野兽? 不是野兽,那就一定是人。在印孟边境遇到人那就意味着是警察或者边防军突如其来的危险,象一只无形之手,一把攥紧阿琦的心脏! 158.-第六十八章、格比姐弟 阿琦慢慢将M16自动步qiāng横过来,轻轻拉开qiāng栓。他身边的几位弟兄皆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手,不用阿琦命令,迅速而小心地往两边散开。阿琦没有忙着开qiāng,跟踪的敌人不现身就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目的何在在未知的条件下与敌作战,这是兵家的忌讳。 阿琦想,不如就这样僵持下去,僵持下去对阿德他们有好处,他可以带着骡马队走得更远。尤其是阿德他们一旦越过边境线,就有如龙归大海,他们用xìng命寻到的金银财宝才获得安全。 两军对垒且又蓄势待发的时刻,是最考验指挥官的军事能力。阿琦从小就有阿德这个榜样学习,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到今日已是金三角黑帮里屈指可数的优秀指挥员。虽说,阿琦在地宫中dú箭,左手半残,在格斗搏击上输了很大一截;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指挥作战能力。 阿琦耐心等待着,另外几个弟兄同样蛰伏在黝黑的丛林里,像极一群凶残狡诈的森林狼设下的一个圈套。奇怪的是,阿琦身边的格比却惴惴不安,不时扭动身体,想要说啥又yù言又止。阿琦以为他紧张,还轻声安慰他,说:“别怕,等阿德他们走远了,我们也走没事,打夜仗政府军不是我们的对手……” 格比似是下了决心,忽然打断阿琦的话,说:“阿琦大哥,后面跟着的不是政府军,是我的阿姐达莎丽。” “唔!你说啥你阿姐也跟来了?” “达莎丽怕你不答应她跟我们走,就一直偷偷跟在我们后面。我本想等再走远点,再告诉你阿姐,你出来吧!阿琦大哥已经发现你了。” 随着格比的一声呼叫,后面树林“哗啦”响下,一个黑影走了过来,真的是格比的姐姐,那位美丽的印度少女达莎丽。 昨天晚上,达莎丽同阿琦、格比回到格比叔父家,格比就将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姐姐达莎丽。 格比说,这些人都是好人,特别是他们的头目阿德不但武艺高强,知识渊博,而且为人真诚善良,对兹罗多的那位亲戚,明知他会出卖大家,阿德也阻止其他大哥不要杀他。当然,这群人中最好的还是阿琦大哥。阿琦大哥一路照顾,一路还教他本事,学他们的语言后来,我们进了地宫,地宫里很危险,阿琦大哥总是让我走他身后,怕我受到伤害,结果他在地宫被dú箭shè中,手也残废了…… 达莎丽本也是阿琦从未过门的凶狠婆家手中救出来的,对阿琦一直心存感激,加之阿琦对弟弟的关爱,更激起了她对阿琦的好感,尤其是她听格比说阿琦要给自己一大笔钱财作嫁妆,她心里的感恩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达莎丽的心目中,只有自己的父母才为女儿出嫁cāo心,就是她的亲叔父也不会为此出太多,而阿琦这位素不相识的年轻男子,竟然肯为她慷慨解囊,可以想见,阿琦定是一位终身都能依靠的好男人。 一位并未有多少世事见识的少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虽然单纯却是十二分地顽固。达莎丽在叔父家想了一整天,竟作出了一个大胆而又荒唐的决定:这一辈子就认定阿琦了!她要同格比一样,跟着阿琦,嫁给他也好,做他的奴婢也罢,总比嫁给一位陌生的男人做生儿育女的工具,当繁重家务的奴隶要强,至少没有被火刑焚烧之虞。 这就有了今夜阿琦以为政府军跟踪的这场误会。 看着面前低垂脑袋的达莎丽,听格比简约讲述了事情这,阿琦啼笑皆非。这儿是在印孟边境不能久留,但也不可能叫一个女孩半夜单独从森林返回,无奈之下,只得让达莎丽跟在自己身后继续往有走。其实,阿琦没想到的是,他真要赶达莎丽回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且不说格比会强烈反对,他更不可能说服一位铁了心要跟他一辈子的少女。 几位弟兄见尾随的是格比的姐姐达莎丽,大家会心地发笑,虽没说出口却皆明白那达莎丽是看上了他们的副参谋长了,都认为阿琦这家伙艳福不浅。几人也不管阿琦和达莎丽,叫上格比,对阿琦说我们先走了,老大如果久了没看见我们会着急的,你就同达莎丽姑娘在后边慢慢聊。 几位弟兄是好心,也带有玩笑的成分,但阿琦却是真的不得不落在最后面。达莎丽一个女孩子在后边跟了阿琦几个小时,早已走得筋疲力尽,实在是再也走不动了。阿琦当然不能扔下她不管,他挎上qiāng,无奈只好牵着达莎丽的手,慢慢在骡马队伍后面赶路…… 达莎丽的手第一次被一位男人紧紧攥握,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幸好是黑夜看不清。达莎丽与阿琦语言不通,他俩沉默无言在黑暗中走着,不时达莎丽被树根草稞拌一下,就不由自主撞在阿琦的身上。阿琦自然用另一只手扶住她,可黑暗里又常常扶错地方,不是搂抱着达莎丽,就是触到她柔软的胸脯,弄得阿琦尴尬无比。 最初,达莎丽也同阿琦一样的羞怯万分,但听到阿琦口中急切说话,虽听不懂却明白是道歉,也就释然。到后来,达莎丽想反正我这一生都要跟着阿琦大哥,身子早晚是他的,今夜无论他怎么搂抱触摸,别说他是无心,就是有意自己也心甘情愿。想通了,达莎丽再无羞涩之心,反倒将阿琦的手抓得更紧,她要牢牢地抓住不放,抓住阿琦的一生…… 天快亮时候,阿琦拉着疲惫不堪的达莎丽,终于追上阿德他们。 阿德他们实际上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在这里休息并等候阿琦。这里离印孟边境已经有三十多公里,是一片无人地区,四处皆是荒僻的山丘与沟壑,树木稀少,也见不到河流溪水。理论上,阿德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孟国边防军一般是不会巡逻到这穷山僻壤来的。 弟兄们走了一夜,走得够呛,乱七八糟躺在地上睡觉。除了哨兵立在一堆土丘上值岗,只有阿德在来路等候堂弟阿琦。远远瞧见阿琦与达莎丽,阿德便迎了上去。 阿琦搀扶着达莎丽,几乎是将达莎丽整个身子拖着在走,将他累得脸色都变了,却还咬牙坚持。瞅着阿琦这副狼狈相,阿德在心里暗暗叹气阿琦呀阿琦,湘寨还有茵香在等你,现在又冒出个达莎丽,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俄尔转思,自己不是有了湄莎又与稻穗芳子恋情,哥俩一个模子,我还有凭啥去责备阿琦。唉!以后如何去面对她们? 阿德脑子里想着,脚步却没停留,他走上前接过达莎丽,松了阿琦的包袱。阿琦感激地冲堂兄苦笑下,没说话实在是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而后他跟着阿德蹒跚来到骡马队,颓然躺倒。 快到中午时分,阿德才把弟兄们叫醒,吩咐大家抓紧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下午还要走几十公里路,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一个叫孟柯的部落。阿德不说,大家也都明白,那个部落就是他们的一处据点,到了那儿才算回到他们的势力范围,才算真正的平安。 鉴于达莎丽实在不能再行走,阿德下令将一匹骡马上的食物分发给众弟兄携带,腾出来骡马驮着她赶路。众弟兄都笑阿琦,这一趟寻宝手臂弄残了却换来一个印度美人,千值万值,不过我们为阿琦的美人负重,回去后得好好犒劳大家……一路拿阿琦说笑,几十公里路程的劳累似乎也减少了许多。 然而,快到孟柯部落据点时,阿德他们却与一支不明武装突然遭遇。 159.-第六十九章、舍身救美 在荒无人烟的崇山峻岭,阿德一行走了四五个小时,还有几公里就到孟柯据点了。 夕阳如同一枚鲜红的柿子,挂在一座山峰的尖上,透亮yù滴,就像等人来摘一样。过一阵,那诱人垂涎的柿子落到山峰背后,天,渐渐昏暗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阿德走在最前面,骡马队还是按照早先的队形,分三部分拉开距离。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阿德记忆中,穿过这片树林,再走二十来分钟就应该到达孟国的第一个据点孟柯部落。到了这那,就可以通知这道路道沿途的所有据点派出兵力,依次护送接应,直到进入金三角腹地。 越是快接近安全的地方,阿德越是小心谨慎,这是他养成的一个习惯。看见那片树林,阿德下意识地拿出望远镜,去观察。这一观察,阿德不禁皱起了眉头。 前方树林,有一群鸟禽在林梢上空盘旋。向晚黄昏,飞鸟投林,这本是自然现象,阿德瞧了却不知他为何神情凝重。身边的骚马见老大阿德伫足,不停用望远镜看那树林,心知那树林里必有蹊跷,要过望远镜也去观察。 可骚马通过望远镜瞧了好一会,只见有几十只鸟在树顶飞翔,没看到有什么不妥的状况。就困惑地问阿德:“老大,树林内没有什么动静呀,你究竟在担心啥?” 阿德瞥一眼骚马,接过望远镜又看,则边看边说:“骚马,你没发现树林上空的飞鸟数量越来越多吗?这个时候应该是越来越少,鸟都该归巢了,你不觉得反常?” 经阿德一提醒,骚马好像明白了个中道理,他恍然大悟地说:“老大,你是说林子里面有人?” “是的,不但有人,而且数量不少,不然也不会惊起众多的飞鸟。” “哪我们该怎么办,就要到我们的据点了干脆冲过去,qiāng打响后我们据点的人肯定会出来接应。” “不行,不能蛮干”阿德打断骚马的话,对一位手下命令道,“你去通知后边的阿琦,改后队为前队,快速从旁边绕过树林。通知后你不用回我这儿,就留在阿琦的前队。” 阿琦同四位弟兄,加上格比、达莎丽,共七位走在队伍末尾。大家还在一路说说笑笑,眼看过了那片树林就到安全之地,就可以放心大胆吃喝睡觉……却见传令的弟兄,匆匆忙忙赶来将老大的指令告诉阿琦。 一听说有情况,大家松懈的神经立刻绷紧,纷纷将qiāng从肩上卸下,执握在手。一副大敌当前的紧张模样。 但此时的阿琦如同翻版的阿德,镇定自若。他并未盲目执行命令,先从传令弟兄那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又察看一番周围地理环境,便吩咐格比去叫骡马队伍与他缩短距离,不要拉得太远。而后,率领队伍登上树林旁边的一座山丘…… 阿琦的随机处置应该说十分妥当。从山丘绕过树林,一是可以躲开林子内的可疑人马,避免正面接触;二是万一被树林的可疑人马发现,他们可以借用有利地形,展开攻击,掩护骡马队安全通过。遗憾的是,阿琦处置再妥当,事情总会出乎意料。 阿琦带着弟兄刚登上山丘顶,却迎面撞上十多位不明武装人员。 这山顶是块狭窄的地方,但却是致命的要地。双方谁先占领山顶,谁就掌握了主动先机,就能将对方压得抬不起头来。 关键时刻,阿琦不负堂哥阿德的托付,他毫不迟疑勾响那支M16自动步qiāng,并不畏生死,迎着那十多位不明武装人员扑了过去。在阿琦的榜样作用下,身后五名弟兄亦是勇冲猛打,完全是一副泼出命来的打法。 短兵相接,胜负就在一瞬间,那一瞬间就看谁的反应敏捷和胆量勇气。对方十多位人马,数倍于阿琦他们,但却输在敏捷与勇气上面。他们突然遭遇阿琦这群不要命家伙,一时斗志丧尽,早忘了还击,扔下几具尸体,调头就往山下溃逃。 阿琦他们占领山顶后,再朝前边山下探望,一瞧惊骇一大跳。在对方那片山坡上,一路竟有上百人的队伍,刚才他们击退的仅仅是对方的前哨而已。假如被打退的是阿琦他们,就是神仙也挽救不了他们今日可怕的结果。 阿琦正暗自咂舌几分钟前的侥幸,耳边却听一位弟兄大声呼道:“不好,那印度美女要出事!” 阿琦转身回望,是达莎丽骑着那匹马在自己这边半山腰,正朝对方的山坡上绕。刚才,阿琦他们快速往山顶冲锋,把她落在了后边。此刻,不知为什么达莎丽竟往敌方那去。 阿琦心急如焚,命令弟兄们坚守山头,死也不准后退!自己便朝达莎丽飞奔而去。从山上往山下奔跑,速度可以非常迅速,阿琦很快就跑到达莎丽身边,当他一把将达莎丽从马上拽了下来就在此时,对方朝他们这开火了。 随着qiāng响,驮达莎丽的马匹应声倒下。阿琦连忙将达莎丽按在地上,用身子压住她,举qiāngyù还击这才发觉,他们卧倒时是安全的,这儿刚好是山丘的脊梁,阻挡了对方的视线,但马匹目标高大,成了暴露给对方的靶子。不过,也实在是够危险的了。要是阿琦晚到一步,达莎丽肯定会随马匹一块被击毙。 原来,达莎丽骑的马匹是从农家那买来的,听见qiāng声受了惊吓,也不管马背上的达莎丽怎样驾驭,一通乱跑,差点丢了达莎丽的xìng命。 达莎丽在惊慌失措中,阿琦从天而降,将她拉下马背,又用身子护住。达莎丽一下感到自己置身于一种牢不可摧的安全之中。她没有了恐惧,反到想能够永远像这样躲藏在阿琦羽翼下才好。 达莎丽扬脸注视着阿琦的面庞,见他端着qiāng向山脊梁那边警戒。瞧着这位冒死来相救的年轻男子,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腮颊阿琦察觉,扭头瞧达莎丽,正瞅见她那双闪忽睫毛下的大眼睛,流露出极明白的爱意与眷恋。阿琦内心禁不住涌上一股热流…… 山头上骤发激烈的qiāng声,阿德带领弟兄们火速赶上增援。 在黄昏的光线里,阿琦看见山下人头攒动的不明武装人员,一直延续到树林内,心中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气。刚才没进入树林的决定是正确的,同时,阿琦如果没即时抢占山顶,后果亦是不堪设想。 阿德迅速判断了下敌我两方目前的优劣条件,明白硬拼下去他们会吃大亏。好在,他们现在占据了地形优势,对方也不清楚他们的力量,如果没有这批金银财宝的拖累,阿德他们可以很方便的撤退……他正思量在不损失一点财宝的前提下,如何以最安全的方式撤离战场,却听见山下有人在呼喊。 “山上的弟兄,你们是哪部分的?” 山下喊话用的是印地语言,格比能听懂。阿德要格比对他们说我们是孟柯部落的人,看看对方有啥反应,试探出他们是干啥的? 对方听说是孟柯部落的人,敌意顿减。又喊话说大家别打了,他们不是政府军,他们与孟柯部落是盟友。 没多久,孟柯部落的人真的赶了过来。大约他们听见qiāng声就在自己的家门口,就派人来察看。山下的人马的确与孟柯部落有往来,平时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偶尔还互通情报之类。 山下这支队伍,乃是一股政治派系的武装。刚巧今天经过此地,在山顶与阿琦突然遭遇,就不明不白地误打了一场战。 要说,山下的人马比阿德他们更为惶恐。他们在山顶一接火,就感到对方是支火力强悍不惧生死的队伍,还以为他们撞上的是政府的特种部队。他们大为惊讶甚至极其沮丧,孟国政府什么时候冒出来了支这般神通了得的队伍?以后他们还怎么在这儿混! 既然是误会,大家各自鸣锣收兵。 这支政治派系武装卸掉沮丧的包袱,原来政府没有什么神通的特种部队;阿德他们亦平安到达孟柯部落,可以放心大胆睡上一个囫囵觉。彼此皆大欢喜。 彼此皆大欢喜?好像不对因为,就在孟柯部落有一个惊天的消息正等待着阿德司令,眼下正在或者即将发生又一次残酷血腥的“丛林行动”。 160.-第七十章、战云密布 早在几个月前,泰国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经理查树,将阿德开采“鬼”树林的合作意向报告了摩根财团总部后,财团的大股东便开始打起如意算盘。 以前,这些唯利是图的大佬们想以蝇头小利,骗取矿藏的地点,由自己去开采;当知道那矿藏是由金三角的黑势力控制,就泄了气;后来,得知阿德愿意以一个十分优惠的条件与他们合作,反而又促使这些家伙利令智昏。 摩根财团在美国的势力亦是庞大无比,尤其他们的金钱更是能买活一些政客和议员。故通过曲折关系在美中情局那获的消息,了解到阿德就是目前金三角的黑司令,并且是从一个叫作湘寨的地方起家坐大的。 财团这帮家伙倒也不蠢,这金三角的黑老大坐上头把jiāo椅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而他第一次来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化验矿石样本,则在一年以前,由此便推断出那矿藏一定就在湘寨、巴寨或者弄桫镇这一带。 接下来,财团又通过美国某政客去缅国东部,与当地的一位军阀谈判,要他派出军队清理湘寨、巴寨、弄桫镇那片区域,保护他们的地质人员去勘探开采,只要事情办成,财团愿出一大笔钱酬谢。那位军阀磋将军正好是莫虎团长的顶头上司,弄桫镇、湘寨、巴寨那片区域恰好归莫虎管辖。 除了湘寨还有巴寨等皆是富得流油的地方,且莫虎与那那些黑势力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知莫虎在里面捞了多少好处。磋将军想。趁有现在这个机会,何不干脆找个理由将莫虎换防,派自己的嫡系部队去进驻那块地盘。 磋将军如意算盘打得山响,换防的理由也编得冠冕堂皇,可独独忘了当时缅国军队长官大都是子承父业的世家军人。世家军人统帅的军队,军费开消特别是兵源,很大程度皆是依赖本土政府和地盘,一旦离开那就好比鱼儿脱水,只有等死的份。 更重要的是,这块地盘的黑势力头目是莫虎他妹夫李小豹子和他的几位生死弟兄。虽说李小豹同田龙他们现在隐居在一个岛上,可他们的继任者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 何况这些继任者与自己包括自己的下属,现在也成了好朋友兄弟。只要他莫虎有事,湘寨、巴寨的这帮朋友会毫不犹豫地帮他,要钱出钱,要人出人,有时比他妈自己的部队还管用。岂能将这块地盘和自己的老巢拱手让给那位狗屁军阀上司,老子不尿他,看他能把老子怎样? 莫虎团长的强硬态度,使那位磋将军恼羞成怒,他决定动用武力迫使莫虎就范。那位磋将军有一个师的兵力,战斗力比莫虎的部队虽约逊一筹,但毕竟莫虎以一个团对一个师还是凶多吉少。 顿时,弄桫镇一带战云密布,硝烟yù升。 要说,最先知道摩根财团的黑手伸到缅国的湘寨,还是南亚矿业勘探科技有限公司的经理查树。查树经理这次学乖了,他不敢象美国纽约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股东们,为了追逐利益,可以使出狠招dú计来。他得首先要保护自己,将这事与自己撇清。 查树是泰国人,妻儿老小家财全在曼谷,他可不敢得罪金三角的黑势力。就算你财团有能力挑起美国政府再来一次“丛林行动”,那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黑帮人物全部消灭,只要哪怕剩下一位亡命之徒,他查树和他全家老少恐怕都别想再留住颈项上吃饭的家伙。 基于此,查树想方设法将财团这一重要情报,泄漏给了曼谷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尹秋。尹秋这儿,是阿德去塔尔沙漠寻宝时给查树留下的地址,阿德要查树将有关于开采矿藏的什么重要消息,可以告诉尹秋,故查树才找到这里的。 尹秋得知后,亦深感此事重大。上次阿德饶恕了他,这在金三角黑势力范围,犯下欺骗黑帮老大的行为而不被残酷处死,是史无前例的;而且还让他继续担当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经理,更让尹秋感恩戴德,对阿德不敢再有丝毫怠懈和隐瞒。他迅速将这一重要情报通过秘密渠道送到了巴寨基地亢狼手中。 在巴寨基地坐镇的亢狼得知情报后,十分焦急,他知道如果磋将军强行要接管莫虎的地盘,必然会发生火并。要说,磋将军与他们黑帮势力也有来往,金三角的一些种植鸦片的武装部落与磋将军的辖区接壤,平时互不侵犯,有了好处反倒利益均沾。说白了,彼此皆是狼狈为jiān。 磋将军要去找什么矿藏,与我亢狼没有关系,只要不到我巴寨、湘寨里面来找就行。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磋将军要强占莫虎的地盘。莫虎可是与金三角黑势力最有渊源,最为值得信赖的人物,如果莫虎和他军队被消灭,就等于金三角黑势力折断一只有力的臂膀。 问题是,假如站在莫虎一边,帮助莫虎抵抗磋将军的一个师,即使保住了莫虎的地盘,那以后与磋将军接壤的部落麻烦就大了。不难想象,以后鸦片hǎi luò yīn等dú品,那就再也别想轻松从磋将军的地盘通过。那样损失就太大。 这样重大的决策,亢狼没有魄力决断,可老大阿德又失去消息,虽然老大阿德曾经向他通告过,说要去印度办件大事。亢狼无奈,只得向所有的据点发出紧急命令,看见老大阿德就向他报告,让他火速赶回基地总部。 不过,最为火烧上房忧心如焚的当属莫虎。莫虎将他的几个营长召集到弄桫镇团部,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研究如何击退磋将军的进攻部署。 莫虎这人英勇豪爽,为人仗义,一般攻防战术也娴熟于心,但这仅限于一般小规模战争。大型的比如一个整编团与一个师的作战,涉及到战略方面的防御反攻,他却有些困惑,不知应该怎样对付。而他手下的几位营长,在有关战略方面则更是一窍不通,一蟹不如一蟹,根本谈不上出谋划策,帮上一点忙。 面对会议桌上的作战沙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莫虎团长一筹莫展。此时此刻,禁不住想起他的妹夫李小豹,和李小豹的老大田龙来。要是有他俩位在,底气就足了,李小豹当先锋,田龙做军师,那狗屁磋将军就不会像今日这般耀武扬威,敢来抢夺莫虎的地盘。 战事迫在眼前,容不得莫虎优柔寡断。据亢狼那边传来的情报,磋将军的三个团已经准备开拔,正yù向弄桫镇一带压过来。 莫虎本来也指望,阿德他们黑帮势力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协助抗击磋将军。可令人惋惜的是,金三角的黑帮司令阿德不知去向,二当家的亢狼却又不敢公开支持莫虎,他将几百号弟兄派给莫虎,临时充着莫虎的士兵。这已经算是尽了最大的力量。 毕竟,亢狼他们的地盘与磋将军接壤,公开与磋将军为敌,以后他们的日子就会很难过。 再有,亢狼不是金三角的老大,他没有资格作出决定金三角命运的重大决定。就算亢狼有这种胆量,那几千号弟兄也未必会听从他的命令。 对战略决策之类莫虎不是太懂,但对亢狼不敢僭越权限却是心知肚明。就在莫虎准备孤注一掷,迎战磋将军,拼个你死我活的紧急当口,消失了几个月的金三角老大阿德,突然出现在弄桫镇莫虎的团部。 161.-第七十一章、合兵御敌 在弄桫镇莫虎团部客厅,风尘仆仆面露倦容的阿德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亢狼、骚马等一干随从。 莫虎见金三角的黑帮司令阿德不期而至,喜出望外。大当家黑老大阿德突然出现,意味着亢狼先前承诺的有限支援会发生重大改变。事情明摆着的,阿德是金三角黑帮司令,他说话一言九鼎,再者阿德与他的妹夫李小豹是生死之jiāo,看在李小豹的份上,无论如何阿德都会帮他莫虎一把的。 莫虎的想法没有错,可就是没想到更深层次的原因。话又说回来,莫虎真有阿德一样的智商,他也不会如此焦急,早想出对付磋将军的办法来。 阿德在孟柯部落一收到亢狼的紧急通知,就明白金三角出了大事,虽然通知里没有具体内容,但以阿德的聪明才智早料到事情非同小可。 他当即指令孟柯部落首领通知沿途据点,准备大量骡马,他们一到便换乘赶路,马不停蹄往泰国边境疾行。在孟柯部落,大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全部骑上马匹,带着二十驮骡马,昼夜行军,一连走了六七天,进入孟泰边境。 进入孟泰边境,阿德就分兵两路。叫阿琦带着几位弟兄与格比姐弟,将四十多袋金银财宝运到清迈,如果在清迈一旦得到金三角的坏消息,他可以决定去曼谷处理这些金银财宝,将他们变换成货币。自己则同骚马十来号手下,赶去巴寨基地。 在巴寨,阿德见到了困兽一样焦躁的亢狼。老大回来了,亢狼才将一颗心落下地。连忙源源本本把磋将军进攻莫虎迫在眼前,自己如何应付等作了汇报,还复述了查树经理通过尹秋转来的情报……剩下的事,就看老大阿德怎样决断。 说起来,亢狼也并不完全清楚事情的真相(事实上莫虎也不清楚),比如他就不知道“鬼”树林值万金的矿藏,是老大阿德也可以说是所有金三角弟兄们的财富,并且就在湘寨附近。岂能让磋将军染指。 假如莫虎被赶走,磋将军抢占了这块地盘,一是巴寨失去了基地老巢的作用,因为没了莫虎军队的庇护,它就完全暴露在磋将军的qiāngpào之下;二是磋将军这个军阀野心极大,与他为邻如同伴虎而眠,哪天说不定就会火并起来;还有,那摩根财团的肥佬们竟想利用缅国军阀来强压我阿德,真是瞎了狗眼! 综上所述,这就决定了阿德yù倾金三角之力,帮助莫虎去抵抗磋将军不,应该是消灭磋将军,同时让莫虎的势力坐大,绝断以后还有哪位军阀对弄桫镇区域的妄想。这样一层深奥的考虑,显然莫虎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 “阿德,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莫虎脸上密布的愁云顿时撕开一片晴空,他笑着说,“我他妈正准备与磋将军决一死战,可是我手中只有五个营,这还得算上亢狼派来的几百号弟兄,要去对付磋将军的一个师,恐怕顶不了几天哟!” 阿德没接莫虎的话喳,而是顾自跌坐到一张靠椅上,方才开口:“我说莫虎团长,麻烦叫人给我倒杯茶来好不好?天大的事先放一放,我是从二千公里外赶了十多天,到现在还没喘口气。” 莫虎这时也瞧出阿德疲惫不堪的倦容,也不用叫勤务兵,亲自为阿德沏杯浓茶放在他身边。阿德也不客气,慢慢啜几口,缓过精气神来。他问:“莫虎团长,刚才你说啥,顶磋将军几天?” “是呀,以我们五个营去顶一个师,我看最多一个星期,就得他娘的全军覆没!”莫虎重复说道,口气里有自嘲更有无奈。 阿德放下茶盅,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眼里霍地shè出光来,接着便顷刻熄灭。 他冲莫虎笑笑,说:“还没与那位磋将军打呢,你就丧失了锐气要是我的豹子兄弟知道了他大舅子装熊,还不晓得他会臊成啥模样?你别瞪我,就在前不久我还与豹子兄弟呆了好几天你也别问我豹子兄弟还有你莫英妹子在哪?问了也白搭,是他们不准我说出来的。” 阿德这番带点讥讽的话,明白无误地表明他与李小豹的特殊关系,当然归根到底也是与莫虎的特殊关系,但似乎对解决当前重兵压境的问题不着边际, 莫虎搞不清阿德葫芦内卖的什么yào,也不想去搞清楚,现在已经火烧眉毛,干脆说:“阿德,我听阿豹和田龙说过,如果我这发生大事就找你商量现在你来了,我就听你的!你说,这一仗我们应该怎么打?” “怎么打?”阿德像是在自问又似在对莫虎说:“我们为什么要去顶那位磋将军几天?他不就一个师三个团嘛,加起来拢共才三千兵力不到。我们有多少军队……莫虎,你刚才说你手中有五个营对吧。五个营就有一千三四百号人,我那有四千弟兄,足足多了磋将军一倍有余” 听阿德忽然说他要倾全力与自己一道,去对抗磋将军,莫虎眼睛顿时放亮。这样巨大的援助他做梦都没想到,阿德会不惜得罪磋将军,公开与他为敌,不免心存疑惑,犹豫地问:“你是说我们不仅仅是防御,而是……?” 为打消莫虎的怀疑,阿德索xìng摆开底牌。他对莫虎讲,这次对磋将军一仗要一劳永逸解决问题,那就是彻底摧毁他的部队,同时将他的地盘一并夺过来,让莫虎去占领。所以,这一仗不是防御,是围歼。作战的最终目的,就是以莫虎取代磋将军,全面控制金三角的半壁江山。 阿德来到沙盘前,对莫虎详细讲解了这一仗作战方案: 莫虎的四个营在弄桫镇以西十公里的地方,构筑防御工事,迎击磋将军的的两个团。只要莫虎在防御工事阻截一个白天这应该不成问题。到了晚上,他阿德就会组织二千人以上的军队,突然在磋将军的背后发动攻击,而后两面夹击,一举全歼磋将军的两个团。 莫虎剩下的那个营不是作后备,这个营更有用处。这个营现在就要出发,直捣磋将军的师部。在磋将军的地盘那,阿德已经埋伏下六百多名弟兄,只等这个营一到,他们就会与莫虎的士兵并肩作战,掀了磋将军老巢。 形势一下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阿德还没来时,莫虎愁着能顶磋将军几天,自己没了地盘以后在哪混?眼下,却变成了吃掉磋将军的一个师,抢夺他的地盘,同时将取磋将军而代之。 他妈的,亏得妹夫李小豹有这样的生死弟兄,关键时刻拔刀相助,以后真得要好好报答这位肝胆侠义的黑帮大当家阿德。莫虎自作聪明地想。 莫虎精神抖擞,嗓门宏亮地喊一声:“传令兵,跑步通知各营营长,立刻到团部紧急开会,准备战斗!” 其实,各营营长就在团部。阿德来之前,他们正垂头丧气地讨论,在顶不住磋将军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往哪撤退如何东山再起哩。莫虎团长此刻一高兴,居然忘记了这一茬事。 162.-第七十二章、缅桂花开 莫虎、阿德他们紧锣密鼓修筑工事,调兵遣将,准备吃掉磋将军的时候,阿琦与七名弟兄,还有格比、达莎丽姐弟,带着那二十多驮金银财宝,来到清迈。 在清迈,最安全隐秘的地方,自然是那家藤编竹器加工厂。藤编竹器加工厂掩蔽在缅桂树林中,本就是原金三角特别联队的据点,除了黑帮高层少数头目和特别联队的人,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这处据点原头目七,被田龙严厉处死,继任的是特别联队一位可靠的弟兄。故阿琦挑选这个据点,来暂时存放保管这批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 阿琦准备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他要等候阿德的消息,因为亢狼向黑帮势力范围发出了异乎寻常的紧急通知,显见金三角腹地出了严重事件。实因阿琦看管的这批财富太过巨大,不然他肯定会与堂兄阿德一道,共同去对付哪怕是天大的危机。 金银珠宝贮存在这儿很安全,但阿琦却一点不敢掉以轻心。他嘱咐同来的七名弟兄,白天可以轮流外出玩耍,但夜晚必须回来,并严令不得向任何人泄露金银珠宝的消息。 一连过了好几次天,诸事平安,没发生任何状况。倒是这加工厂周围的缅桂花,悄悄地绽开,释放出沁人心脾的浓郁芳香。 傍晚,阿琦无事,一个人出了加工厂,在附近缅桂树下散步。缅桂花一团团,一簇簇,一堆堆,将树林染成一片金黄。身在其间,花香浸透肌肤内府,令人宛若醉酒一般,心旷神怡,遐想无限。 阿琦漫步闲走,一眼瞧见桂花丛下有位少女,在捧拾散落的花瓣。少女正是达莎丽,她用那条粉红色的丽莎(丽莎其实就是纱巾)盛了好多桂花,也不知她拿这些花朵干吗? 一位美丽的少女置身于芬芳袭人的花海里,很容易让人忆起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来。阿琦跟阿德一样,学问知识也算不错,瞧见这样一幅美女拾花图,自是浮想联翩,柔情生发,忘却了世事烦恼。 阿琦心里明白,达莎丽对自己一往情深,那一日在孟国的一座半山腰上,她眼睛放出的光泽明白无误地向他表示了爱意,还有她柔手轻抚自己的脸颊,已经冲破了少女的羞赧可碍于他早有了茵香,却不知怎样去对达莎丽解说。 见阿琦走来,达莎丽冲他甜甜一笑,说:“阿琦大哥,你也来看桂花。”他们相处半月有余,达莎丽也会简单说一些泰语。 阿琦答说是的,又问她拿这些桂花干吗?达莎丽说她知道用桂花来泡酒,让阿琦大哥喝,就会使他手上的伤痕缩小,在yīn雨天时旧伤不会发痛……可毕竟达莎丽的词汇有限,她连说带比也不能表达完整意思,急得她脸颊泛红。 阿琦虽然不明白达莎丽捡拾桂花的用途,但他清楚一定与自己有关,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全都是关切之意。于是,阿琦柔声安慰达莎丽。同样,达莎丽也听不完全明白,但阿琦的意思亦是心领神会。便向阿琦绽露出理解的笑靥。 二人虽费劲地说着话,可彼此却心里都十分高兴。闲聊时,阿琦偶尔注意到达莎丽身上衣衫有些破旧,平时她皆用纱巾遮掩,今日纱巾用来盛桂花,这才将破旧显露出来。 阿琦立时怨恨自己对达莎丽关心太少,她当初出走时,根本没带替换的衣物,这半个多月真不知她是怎样过来的。阿琦越想越不能原谅自己,一位少女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将自己的命运系在他的身上,自己却无视女孩子的所需。来到清迈好几天了,竟还让她处于窘境之中,实在太过分! 达莎丽见阿琦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不知他为了什么,只用一双大眼睛怯怯瞅他。阿琦也不解释,将达莎丽的捡拾的桂花倾倒地上,用那条粉红纱巾仔细围住她身上破旧的地方,而后拉着她的手,朝清迈市区走去。 达莎丽不知阿琦要干啥,但她却非常信任地跟着他走,因为在达莎丽的心目中,阿琦就是她的一切。 加工厂的桂花树林到热闹市区工不太远,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一会,阿琦、达莎丽就到了繁华商业街。 这阿琦像是赎罪一般,领着达莎丽出入衣裙鞋帽的商店,瞧着合适的,全都买下。不到一个小时,阿琦与达莎丽手中拎满了大大小小的提袋,里面的衣物恐怕够她穿上三年五载。这还不算,阿琦还将达莎丽一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部换上漂亮的新妆,打扮得令她如同新娘一般美丽。 那是一套泰族姑娘节日的盛装,上身嫩绿的紧身衣衫,下边是鹅黄狭窄长筒裙,腰间还束条缕花宽彩带。穿在达莎丽身上,把一位美丽的少女装扮得婀娜多姿,仿佛仙女投进尘世一样的惊艳迷人。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阿琦陪着新娘般美丽的达莎丽,流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阿琦此时方才如卸重负,觉得终于为达莎丽做了一件事,洗去了自己的内疚。 阿琦如是想,可达莎丽却是另外一种心思。爱美是女孩子的天xìng,花花绿绿的服饰是女孩子的梦想。以前看见富贵人家的女儿,穿上云彩霞一样的衣衫,常令达莎丽羡慕眼馋。她从小到大,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裳,她只知道穷人家的姑娘出嫁时才能奢侈一次。 现在,达莎丽突然拥有这么多这么漂亮的衣裳,让她由然产生出一种就要出嫁的兴奋与喜悦。自从跟着阿琦大哥走的那一天起,她就时常幻想与他成为夫妻,天天陪伴着着他……今日,阿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突然为自己大肆购置,莫非是想要她今晚做他的新娘可是,阿琦他真的会同意娶自己吗?还有那令人向往的新房在哪…… 达莎丽复杂变化的心情,阿琦一点不知晓。他甚至还为自己今晚的举动得意,在街上,他不时对达莎丽说,以后有什么难事别闷在心里,早点告诉他。要不是今天他发觉达莎丽的衣裳破旧,没有换洗,他还一直蒙在鼓里。 可达莎丽一句都没听进去,更没听明白,她满脑子想的是今晚要做阿琦的新娘。 两人心思各异,在大街上闲逛,迎面撞上一队外国游客。 一年轻女子手拿一把导游用的小旗帜,领着一帮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沿街前行。这年轻女导游边走边回头对身后的人讲解,嘀嘀咕咕说的外国话,大约是在介绍清迈这座城市的风俗景致。她因回头说话不小心,撞落了阿琦怀中一大抱物品。 那女导游连声陪不是,嘴里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她说着, 那女导游连声陪不是,嘴里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撞了您,我帮您捡拾起来咦?你好像是阿德!”导游为阿琦拾起纸袋,递给他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阿琦与阿德的相貌的确有点像,身形也差不多,乍一看还真的容易引起误会。那女导游顺口一说,并没放在心上,毕竟阿琦与阿德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但阿琦听了,却如耳闻惊雷一般,震得身子都抖了一下。因为阿琦也会英语,只是没有阿德那般娴熟罢了。 这外国年轻女人怎么会认识阿德,可能是误会,同名同姓的人世上多的上不对,在泰国用阿德这样的称呼极少?阿琦脑子里顷刻闪过一连串念头,不如干脆问她个明白。 “小姐,你认识阿德?”阿琦对正yù离开的女导游说道。 这时,轮到女导游吃惊了。她立刻止住脚步,望着阿琦疑惑地说:“嗯,阿德是我的夫君,他是泰国研究热带雨林的科学家” 阿琦笑了,这与阿德根本就是两个人,他的堂兄是大名鼎鼎的金三角黑帮司令,可不是搞什么科研的学者。可那女导游走前抛下的一句话,着实又把阿琦差点震翻一筋斗。那女导游说:“你跟我夫君真有点像,跟他的姐姐紫雯更像!” 163.-第七十三章、芳香洞房 阿琦与达莎丽刚准备离开,乍闻那女导游口中说出紫雯的名字来,马上坐实了她嘴里的阿德必定是他的堂兄。他将手上的购物袋一股脑堆放在达莎丽面前,说声你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 阿琦紧追几步,赶上那女导游。女导游见阿琦撵上她,不明白是啥意思。 阿琦却问:“你就是稻穗芳子,从日本横滨来的?”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叫稻穗芳子?”稻穗芳子大惑不解,“你是” 阿琦连忙解释,我是阿德的堂弟阿琦,我听阿德说起过你。在清迈偶然见到阿德的亲人,稻穗芳子自是兴奋异常,她对阿琦说现在她没时间陪堂弟,她要带团,要他明天晚上一定去眉萍宾馆,她就住在那。 阿琦回到达莎丽身边,对她说刚才那年轻女人是他的嫂子,从未见过面,没有想到竟在这茫茫人海中,就一下碰到她。达莎丽半明白半糊涂,只知那女人与阿德大哥有什么关系,因为阿琦口中老提到阿德。但阿琦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二人一路说着话,拎着一大堆给达莎丽买的衣物,返回到来时的那片桂树林。 今宵是个月圆夜,一轮皓月当空,桂树林内被银霜似的光辉照得透亮。月夜下的桂花,隐约绽放枝头,比白昼更有诗情画意。一大片影影幢幛的林子内,四溢芳香,吸一口,沁人心脾,令人陶醉痴迷。 有秋虫在暗处呢喃,有月光斑驳陆离,有黄花铺满褐泥,更有一种氛围弥散天际……达莎丽今夜情浓如芬芳吐蕊的桂花,她在穿上阿琦为她购置的那身,凸显少女婀娜身姿的美丽套裙时,就把自己当成了阿琦的新娘。只是她还不清楚,今夜她的洞房在哪? 来到桂树林时,达莎丽知道了,她的洞房就在这铺满花蕊,暗香盈林的地方。这姑娘充满了对爱情的浪漫,对出嫁的渴望,竟别出心裁地要将桂树林当着她的新房她忽然作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今夜就在这儿做阿琦的新娘! 主意已定,在早前她为阿琦捡拾的那堆桂花前,达莎丽不走了。 糊涂的阿琦还以为达莎丽真累了,就说在这里歇息一会,这儿的夜色不错,看看月亮,闻闻花香他还想说点什么时候,达莎丽忽然扔掉手中的物品,转身投进他的怀抱,踮足扬脸,大胆地用嘴唇一下贴住他的面颊,无所顾忌地狂吻起来…… 冷丁,阿琦被达莎丽这般超乎寻常的亲昵举止吓了一跳,他脑子里顷刻被搅乱成一锅糊涂米粥;过一会,内心的情焰被达莎丽的烫唇点燃,朦胧中,禁不住双手搂紧她的细腰,用嘴接住她的香吻,严实贴封了她的嘴巴达莎丽喘息着,几乎透不过气来,她贴住阿琦的胸膛,起伏的胸峰更令阿琦疯狂。 良久,达莎丽扭开阿琦的封吻,伏在他耳边说:“阿琦哥,今夜我要做你的新娘,这儿就是我们的洞房……” 接下来,在黄花铺地的桂树下,达莎丽躺在芬芳的花瓣朵蕊间,闭住眼睛任由阿琦轻解罗衫,恣意狎昵。 起初,卸除腰间那条缕花宽彩带时,她还有些微的恐惧,后来身体寸寸肌肤与轻拂的晚风接触,就感到自己流动的血液开始沸腾,到关键时候,达莎丽紧闭的双唇忍不住张开“嘤咛”一声她终于如愿以偿,将自己由清纯的少女变成了美丽的女人。 事毕,阿琦欠起身子,看看花簇瓣堆中月儿样洁净的达莎丽。她不易觉察地轻动下腰身,眉睫随之微微蹩皱,似乎腰身下还不堪刚才新婚时给她的微妙痛楚。一当她看见阿琦在注视自己,那双大眼睛闪忽几下,竟透放出心满意足的爱恋光泽。 阿琦不禁动情地伏下抚吻她的睫毛,而后爱怜地重新将她纳拥入怀,抬头望天墨蓝的天穹,那轮皎洁的月亮在云中穿行,竟将浮云染上层层浓淡的色彩。一队人字形大雁从彩云里钻出来,在月光下掠过,好像是往那湘寨方向飞翔,渐渐与墨蓝的夜空融为一体…… 阿琦收回目光,蓦地心头一惊,忆起了湘寨还在苦苦守候自己的茵香阿琦似乎从睡梦中醒来,他不由自主摇晃脑袋,在心里问自己,我是怎么了?今晚与达莎丽产生了肌肤之亲,那湘寨的茵香又该如何去面对? 记得在巴寨附近的柞木树林,他同阿德从群狼中把茵香救了出来。当天晚上,茵香就将身子jiāo给了自己。那一夜的情形,与今晚一模一样,也是茵香主动投进他的怀抱,让他第一次体验到男欢女爱的秘事。事后茵香幽幽地对他说,这世上就只有阿琦是她的亲人了,她要阿琦永远都要爱她…… “……永远都要爱她!”茵香喃喃的低述,仿佛尤言在耳,阿琦搂抱达莎丽的手臂下意识地惊悸一下。 “阿琦哥,你冷吗?快点把衣服穿上!”达莎丽感到阿琦身体的变化,关切地问。 低头瞅瞅达莎丽关切信任的神色,阿琦连忙收敛起对往事的浮想,说好的,夜深了天有些凉,我们回去。 当他俩收拾一地的购物袋准备回去时,达莎丽突然扑进阿琦的胸膛,嘴里惊怕地说:“阿琦哥,那边有人!” 阿琦回头瞧,见远远几个人影说说笑笑往桂树林这边走来。 这地方距市区很近,又在工厂周围,应该比较安全。更重要的是,市区里的的流氓混混不敢来这捣蛋,他们虽然不知道这工厂是黑帮据点,但却领教过工厂里“工人”的厉害。 以前,桂花开放的时候,常有情侣恋人来观花赏月,也引来一些流氓混混。为了据点的安全,据点头目与几名弟兄找茬教训了那些流氓混混,目的是把他们赶走。起初,这些家伙还不服气,提刀拿棒来报仇,结果却斗不赢人家一个赤手空拳的“工人”。 达莎丽不了解,阿琦却是心知肚明。他安慰达莎丽说:“没事,这些人可能也是来散步游玩的。” 等那几人走近,却是阿琦的几名手下。他们晚上无事,去好莱坞夜总会玩了回来,因为阿琦严令不准在外过夜,所以再晚也得赶回据点。 这几名弟兄其实早已看见阿琦他们,因为达莎丽身上的彩色套裙太过显眼,今夜月光又好,故意弄出响动来告诉他俩。走近了,自然免不了“打扰啦、不好意思”的玩笑几句。 弟兄们谁不知道这位印度美人爱阿琦,阿琦也喜欢她。这是明摆的事,一位少女千里迢迢,不辞辛苦跟着阿琦离乡背井,没有泼上命的爱几乎是不可能的;而阿琦那日在达莎丽身陷险境时,不顾一切地去救她,不用说肯定爱她爱到了骨髓。今晚,这二人在林子里恐怕已经啧啧! 弟兄们你一言我一语,含沙shè影地道歉,阿琦也不生气,笑骂道:“都他妈别贫嘴,去了好莱坞还没使完劲喏,有劲就帮我把地上的东西带回去!” 164.-第七十四章、辗转寻夫 与阿德依依不舍分别在东京机场后,稻穗芳子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好像阿德这个人随着那架波音737钻进云端,便在波涛一般的云海里溶化,变成大海中的一滴水。 稻穗芳子思念阿德,天天端详他留下的一张照片。照片是阿德与他阿姐还有他外甥亓魏的合影,难怪那天与阿琦街头邂逅,稻穗芳子脱口说出他像阿德更像堂姐紫雯的话来。瞧照片自然不解相思之苦,过了二月,稻穗芳子熬不过,父母心痛她妹妹怂恿她,便乘机来到曼谷寻夫。 阿德曾经告诉她,以后到曼谷来可以去一家金什么石公司找他。可稻穗芳子却没记住这家公司的全称,倒是记牢了阿德毕业于泰国朱拉隆功大学植物系,在国家林业部门供职,从事热带雨林研究工作。 实在遗憾,该记住的稻穗芳子没记住,不该记住的她倒记得清清楚楚。问题是朱拉隆功大学植物系,在国家林业部门供职等等,全是阿德在飞机上临时胡诌的,稻穗芳子如何能够按照这些子虚乌有的单位去寻找得到? 稻穗芳子满怀信心来到曼谷,以为找到阿德是件十分容易的事。她本是搞旅游职业,走南闯北,寻人觅境,这是驾轻就熟的行事。她先去了朱拉隆功大学,一查问根本没有什么植物系;再去政府部门咨询,更找不到魏德昭这个人。待她在曼谷几天跑下来,才知她的夫君在泰国原本就是个谜。 毕竟稻穗芳子不是乡村女孩,她曾是日本神奈川大学的高材生,知识丰富,见多识广,且人又聪明伶俐,没在曼谷寻到阿德,她虽然十分沮丧,但却并不灰心,只是埋怨自己为会么没记牢那啥金啥石公司。 她努力回想,yù从记忆中把这个公司名从脑子里挖出来结果,那公司的名称没想出来,反到把阿德在东京医院有个姐夫的事,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到。 有了这条线索,再找阿德就不是难事。 稻穗芳子决定不用在曼谷浪费时间,她返回东京,去了那家著名的医院。跟当初阿德寻亓灏一样顺利,稻穗芳子没费劲,就打听到颅外科大夫亓灏的公寓。 亓灏失去妻子紫雯后,一直鳏居于此。他挣不脱妻子紫雯受尽凌辱后惨死的yīn影,更摆不掉儿子亓魏险遭恶乞dú手的惊骇,每天除了上班,回家就用酒精麻醉自己,不再参与社jiāo活动,割断了朋友同事的联络。现在的亓灏颓废潦倒,与过去在医学界神采奕奕指点江山的颅外科大夫,完全判若两人。 一天晚上,亓灏正独自一人在屋,借酒浇愁,却听见了久违的敲门声。他开门瞧时,却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不禁有些发愣。 “你是你找谁?” 年轻姑娘自然是稻穗芳子,她笑着说:“我就是来找你亓灏你好,姐夫!” 亓灏听这女子说就是找他,还称呼自己叫姐夫,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狐疑地盯住稻穗芳子,一时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脑子里产生了幻觉。 待稻穗芳子述说了原委,亓灏才好像有些明白。不过,这女人介绍说她是阿德的妻子,而且还拿出她与阿德的合影,亓灏仍然对她心存怀疑。 亓灏虽然喝了不少酒,但酒醉心明白。亓灏知道,他的舅子阿德是金三角黑势力人物,社会关系十分复杂,难保这女人不是为啥目的来找他的?可再听稻穗芳子讲了紫雯与亓魏的事后,他方相信这姑娘可能真是舅子阿德的女人。只是阿德怎么会去找一位日本女人做妻子呢?他脑子已经被酒精烧得有些麻木,就不去想那么多,就问她找他有什么事? 稻穗芳子说,他来这是想要姐夫给她阿德的地址,因为她把阿德的地址弄丢了。可亓灏的回答让稻穗芳子更是一头雾水,亓灏说他舅子在缅国一个叫湘寨的地方,那地方在热带丛林中,土匪野兽出没,她这样的年轻女子千万去不得! 阿德不是明明说他在曼谷工作,怎么一忽儿就变成缅国的丛林了呢?联想到那次阿德来日本,身上居然带刀拿qiāng,自己的这位夫君其身份的谜团越来越难猜。 稻穗芳子本还想问亓灏,阿德究竟在缅国丛林干什么工作?这位姐夫倒好,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借酒精盖脸,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敷衍。这更让稻穗芳子疑窦重重。 然而,稻穗芳子却割舍不下阿德。每当无人的时候,她都会想起在夜深人静的小诊所阿德无微不至的呵护,在那家宾馆他同自己的第一次肌肤相亲,在七景岛海滩二人忘情地热吻相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是的,一个女人只要真心爱上一个男人,就不会轻易放弃她的爱,就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去找回那份爱! 于是,稻穗芳子借她旅游职业的便利,组织了去泰国的旅游团队,再次寻找她的夫君阿德。在泰国,她想尽了各种办法打听缅国的湘寨,得到的信息却令她大失所望。姐夫亓灏说得没错,湘寨那地方确实在热带丛林,而且就在臭名昭著的金三角腹地。 痴情的稻穗芳子本还想组团去缅国,去金三角,去寻她的阿德。但她这一想法被泰国同行毅然劝阻,说你不怕死,游客还有地陪他们可不敢陪你去玩命。最后,稻穗芳子搞了折中方案,将旅游团的路线延伸到清迈,那儿风景人文的旅游资源丰富,治安也不错,当然那儿距金三角也是最近。 曼谷、芭堤雅、清迈旅游线路在日本很吃香,稻穗芳子为寻阿德无意中倒开辟了一条旅游热线,让她的横滨的旅游公司狠是赚了一把。更奇的是,工夫不负有心人,昨晚在清迈街头竟然邂逅阿德的堂弟,这让稻穗芳子喜出望外。 今日晚,稻穗芳子将导游之事jiāo给地陪,自己早早地就在眉萍宾馆等阿琦。 晚上,阿琦如约而至。 见到阿琦,稻穗芳子就如同见到夫君阿德一般高兴。她带着阿琦来到宾馆楼下咖啡厅,二人坐下,稻穗芳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阿德现在在哪? 经历了风风雨雨诸多险恶之事后,阿琦已经变得同阿德一样沉稳,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说她是堂哥的妻子,他总得要问问清楚。其实阿琦不知道,他的堂哥在萨尔温江岸边的一个小寨子,还有位湄莎在守望。如果他知道可能今天就不会来见稻穗芳子了,这不是给他堂哥添麻烦吗。 阿琦微笑着对稻穗芳子说:“我听阿德说起过你的事,但我怎么才能证明你就是稻穗芳子呢?” 稻穗芳子是日本姑娘,又是素质较高的女人,没有那么多的扭妮,就对阿琦原原本本讲述了他们的爱情经历。稻穗芳子讲的许多,阿琦不太清楚,但说到阿德去日本问罪姐夫亓灏却是确凿无疑的事。当然,最能证明他们关系的,是阿德与稻穗芳子亲密无间的照片。 “稻穗芳子哦不,嫂子,你刚才说阿德给了你地址的,你把它弄丢了?”阿琦问,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说明堂哥是真的不想失去稻穗芳子。 “是的,他说过好像是什么金石公司,我来了泰国好几次找他,都怪我没有记牢!我四处打听,只知道阿德在湘寨,在神秘的金三角……”稻穗芳子苦笑地说,俄尔又转悲为喜,“幸好遇见了你,不然我这一生恐怕都要寻找下去!阿琦弟弟,你快告诉阿德现在在哪?他究竟在干什么?” 阿琦沉吟半晌,决定对她说出部分实情,他理解一个女人三番五次飞越重洋寻找夫君,那是要下多大的决心。就说:“嫂子,阿德现在就在缅国的丛林中……” 阿琦正yù告知阿德的真实身份,突然她的泰国地陪匆匆找到咖啡厅,对稻穗芳子焦急地说出事了,她的那个旅游团在清迈被人扣留 165.-第七十五章、黑帮大嫂 稻穗芳子的泰国地陪是曼谷一家旅行社的男xìng导游,这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英语说得十分流畅,口才也不错,常常能把游客逗乐呵呵大笑,自然也不时哄得游客晕头转向,格外掏了许多次腰包。 照道理,像稻穗芳子这样的日本大经理,不用跟着旅游团东跑西颠,问题是她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就显得她处处事必躬亲,给人以为日本人做事就是认真的印象。这样一来,无形中堵了地陪的财路,因为在泰国地陪挣钱的方法,主要是带客人去色情场所消费,他们便从中渔利。 此次,稻穗芳子一路跟团,那男导游也没太大的怨气。这倒不是他不想挣钱,他是因为瞧见稻穗芳子年轻漂亮,又是日本旅行社的经理,不免就有些想入非非。他瞧稻穗芳子忧郁寡欢,便想方设法献殷勤,说笑话引她开心,竟把利用客人赚钱的事给忘记了。 这晚,稻穗芳子忽然说她不去导游,让他来负责。这家伙才忆起,自己这一趟跟团还荷包空瘪,没捞到一文半分银子。今天稻穗芳子不在,正好领着这帮日本阔佬出去狠狠消费,趁机宰他们一笔。 这导游先是将团队带到清迈大酒店,去吃那昂贵的帝王大餐,接着又把男xìng客人说服去色情场所“娱乐”。地陪都是地里鬼,哪儿的夜生活色情场皆门儿清。在清迈,不用说肯定是好莱坞夜总会了。 好莱坞夜总会每星期的几场透明舞会,是清迈的招牌“娱乐”,只要透明舞会一开场,必是暴棚满座。 这次来的日本旅游团,大都是男人。这些男人在清迈几天,游玩了许多寺庙,烧香拜佛,清心寡yù了好久,听说今晚要去“参观”透明舞会,无不欢呼雀跃。导游打发了少数几位女xìng客人,便领上一帮兴致勃勃的男人,去了好莱坞夜总会。 在好莱坞的地下迪厅,那帮日本人算是长了见识,饱了眼福。几十上百的泰国妞几乎丝缕不挂,在舞池扭动身姿,做出各种露骨的挑逗动作,就如同无数香喷喷鲜活活的鱼饵,在诱惑着饥饿鱼儿上钩。 未等导游吩咐注意事项,这群饿鬼似的日本人早已扑进舞池,不顾一切地去吞食那美妙的“鱼饵”。弄得那导游哭笑不得,只好作罢。反正他已经从门票内赚了一大笔,呆会还可以根据这些阔佬的消费额度,再狠捞一把。 导游没去玩,他坐在一边要了杯红酒,踌躇满志地望着舞池内丑态百出的日本人,那模样就像牧羊人放牧着他的羊群,期待羊儿肥壮后的收获。 地下迪厅中间是舞池,四周是许多小隔间。小隔间自然是供发泄的地方,门开着表示里面无人,关闭那就意味着有人在里边“快乐”。是人都明白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可偏偏有位日本客人愣是弱智到了极点,他从一间小隔间快乐了出来,跌跌撞撞推开了隔壁的小间。 如果他马上退出来将门扇关上,也就啥事没有。大约他实在是被舞女灌糊涂了,瞧也不瞧,竟将里面当厕所结果被人家一顿暴打。恰好旁边有另外几位日本客人瞧见,大家都是一块出来玩的,又被酒精烧昏了脑袋,就一拥而上帮拳助腿,大打起来。 唉!这些日本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好莱坞夜总会是个什么地方,凭借拳脚想在这儿打出威风,恐怕这样的人还没生出来。 日本人不知道,导游却再清楚不过。事实上,任何一家大型的夜总会,皆有它的特殊背景,不是警察撑腰,就是黑势力把持,倘若没有,那它一天也别想做下去。导游一见是自己的团队客人在闹事,就知大事不好,今天要闯祸!果然,顷刻之间就钻出十多位彪悍保镖,动作利索地将这几位冒失鬼抓走。 导游去向好莱坞夜总会的老板求情放人,求爹爹告nǎinǎi说一大通好话,人家硬梆梆甩出一句话放人可以,拿钱来! 搅了人家的场子,当然得赔钱。可要他赔的钱却是一大笔骇人的数目,他一位区区小导游哪出得起。无奈,只好回宾馆向稻穗芳子告急。 导游说那家夜总会有黑社会背景,而且与警方也有勾接,还不能报案,只能花钱私了。稻穗芳子听了,也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怎么办才好。对方出的是个天价,她在清迈一时半会哪能凑足。 一边的阿琦听了,心里暗暗好笑。他瞅瞅那导游,心里在盘算,好莱坞的那些王八蛋会不会与这家伙联手,抛出个敲诈人的赎金,他有没有从中渔利?可瞟一眼脸色惶恐的稻穗芳子,他只好先不去管那导游,得帮嫂子把这事处理了。 这事在阿琦眼里小事一桩,但不能让那导游了解内幕。他对那导游说,去把其他的客人安抚好就行,这事你不用管了。打发走了那导游,稻穗芳子却惴惴不安,她怯怯地问:“阿琦,我们去能行吗?” 阿琦笑而不语,领着稻穗芳子招了辆出租车,立刻赶往好莱坞夜总会。 时值中夜,好莱坞夜总会生意正兴旺火红。大厅门内,迎宾小姐、服务生排列两行,恭敬媚笑招徕猎艳的客人。 阿琦与稻穗芳子踱进大厅,在一卡座坐下,很快就有服务生来伺候,询问需要什么水酒果盘之类。阿琦也不睬服务生递来的茶单,对他说去把你们经理黑毛熊给我找来。服务生听阿琦口气横蛮托大,还不付小费,一肚子不高兴,可这一男一女开口就叫出他们老板的绰号,心想恐怕来者真的有些来头。 绰号叫黑毛熊的经理,本是骚马的手下,田龙除掉原好莱坞夜总会经理达孟,这儿的位置就由他来坐了。此刻,黑毛熊在一个房间,睃巡前不久关押的几位闹事日本人,正琢磨怎样教训一下这些狂妄自大的家伙。 黑毛熊对那位导游狮子大开口,并不真想要敲诈这些外国游客,实在是他们在好莱坞夜总会闹事,让他这位堂堂大经理没有面子。其实,只要这会导游再来说好话,陪礼道歉,说不定他黑毛熊就大量一点,放人了事。毕竟,当初他走马上任时,田龙司令有jiāo待,开这家夜总会不是为赚钱,目的是接待过往的头目弟兄,收集各种渠道来的情报。 瞧着几个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日本客人,黑毛熊心里好笑,没有人揍他们,只是看管的弟兄生得凶神恶煞,普通老百姓见了那模样莫不发憷生怵。服务生匆匆走来,告诉老板说有人想见他。那服务生瞅一眼屋角卷缩一堆的日本客人,自作聪明地猜测,说好像就是为这些人来的,口气还小。 黑毛熊同骚马一样,是个吃软不服硬的家伙,听说有这样的人,就带着几名打手,奔去大厅看看是哪路够胆的豪杰。来到那卡座,黑毛熊乍见一面熟的年轻男子冲他,似笑非笑的样儿极不恭敬,正yù发作,却猛地意识到这人是阿琦,是金三角排行第三的大头目。 黑毛熊有些尴尬,自拍下额头,说道:“我说是谁敢到这儿来撒野,原来是阿琦。放心,你手下的弟兄刚才都回去了,没有你的命令他们不会在这过夜去去!”他扭头冲那呆傻的服务生,“别在这发愣,有什么好的玩意都给端上来。你们也过来见见,这是阿琦大哥!” 黑毛熊又对身边的几位打手保镖介绍,语气一改平时的粗野。 打手保镖们对阿琦规规矩矩弯腰掬躬,齐呼:“阿琦大哥好!” 旁边的稻穗芳子,起初瞅来了一帮气势汹汹的汉子,心想麻烦了;可转眼,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在阿琦面前立刻变成温顺的羊羔。真弄不懂,阿德的堂弟在这帮人面前,何以有如此大的威慑力量。 她正惊异,又闻阿琦在介绍自己。当这些人听说了她是阿德的夫人,这好莱坞夜总会顷刻之间安静了下来…… 166.-第七十六章、痴情守望 好莱坞夜总会那位绰号叫黑毛熊的经理,瞟了眼阿琦身边的稻穗芳子,不知是他什么人。他与阿琦手下的弟兄十分熟识,大家原本都在特别联队共事,弟兄们来玩时,不免也说起这位副参谋长的风流艳事,说起那位美丽多情的印度姑娘莫非,眼前这漂亮的女人就是? “阿琦,这位就是嫂子,印度来的?”黑毛熊半开玩笑半讨好地问。 阿琦狠狠瞪了黑毛熊一眼,神情严肃地说:“别胡说八道!她叫稻穗芳子,是老大阿德的夫人。” 听说是阿德司令的夫人,黑毛熊脸上的嘻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身后的几名打手保镖,更是噤若寒蝉,绝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恭。 阿德司令的威名不亚于田龙,他与李小豹在榧树林单刀对众山贼,在湄公河上的当机立断杀出一条血路,在曼谷P区零剁乞丐首领,并下令放火活活烧死那几位恶警……无不令金三角众弟兄敬仰佩服。阿德的夫人就是大嫂,大嫂就是金三角至高无上的天,对大嫂不敬就是对天不敬,对阿德司令的不敬! 差点闯了大祸,黑毛熊愣了片刻,面容换上异样的庄重肃穆。他望着稻穗芳子后退一步,双臂垂立,尔后与几位手下双膝跃跪倒,竟对稻穗芳子施行黑帮大礼。 好莱坞夜总会大厅,客人倒是很少,但迎宾小姐、服务生以及散布在各处的打手保镖也不下数十人,忽然见他们的老板向一位年轻女人跪拜磕首,莫不诧讶万分。一座大厅,霎时鸦雀无声。 拜毕,黑毛熊起身对稻穗芳子恭恭敬敬叫一声:“大嫂好!” 接跟着,大厅内雷鸣般地齐响:“大嫂好!” 这奇迹般地猝然之变,令稻穗芳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怔好久,才醒过神来,转头瞅着阿琦露出满脸狐疑。 阿琦微笑着解释:“他们在向你致敬!因为你是阿德的夫人,所以你就是他们的大嫂。在金三角,数千上万的弟兄只尊敬一位女人,她就是你……” 阿德夫人?金三角的大嫂?稻穗芳子慢慢开始明白,她的谜一样的夫君阿德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了…… …… 很晚,阿琦才回到藤编竹器加工厂。 在阿琦的房间,达莎丽还在等待。自从昨天晚上在桂树林,她把自己jiāo给了阿琦,她就认为自己是他的妻子,再晚都应该守候丈夫归来。 见到阿琦,达莎丽很高兴,忙着为他端茶倒水,张罗洗脸漱口。像极一位新婚燕尔的贤惠小女人。 阿琦为今晚替稻穗芳子挣足了面子,也很兴奋。心想,等阿德哪天来了将这事告诉他,让他知道有我这位堂弟在,嫂子没受半点委屈不说,还扬眉吐气地把扣留的日本客人领走。 阿琦这事倒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得漂亮素不知,他的堂哥同他一样,烦恼的事还在后头。今天让稻穗芳子得到极大的虚荣满足,明天萨尔温江边那多情的湄莎可就要阿德头痛不已。 阿琦这会正兴奋,暂时忘记湘寨的茵香。他瞧着为自己殷勤忙碌的达莎丽,心里甜滋滋美丝丝的。灯下瞧她,见她穿着玫瑰色的衣衫,将脸映得鲜艳红润,宛若海棠绽放。 她的身段更是丰腴玲珑,凹凸有致,十足美人身胚昨晚,他们在桂树林里,阿琦只见到朦朦胧胧的少女今夜,达莎丽惊人的美艳,在他面前毫发毕显。 达莎丽见阿琦目不转睛瞅她,有些害羞,就垂下泛红的脸颊。见她含羞笑靥,胸脯起伏,让阿琦忍不住冲动起来。 阿琦一把将达莎丽揽在怀内,仔细端详着她的俏脸。这会,达莎丽也不挣扎,小猫样温柔依偎在阿琦胸膛,用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看着他,清澈的瞳眸向他述说新婚妻子的yù望阿琦怦然心动,猛地抱起她,走至床边…… 第二天,阿琦带着达莎丽去眉萍宾馆看望稻穗芳子。昨晚,送稻穗芳子,听她说这个旅游团后天就要离开清迈,启程回日本,她想在走的时候与阿琦好好聊一下。阿琦也觉得,稻穗芳子三番两次来泰国寻阿德,没看见堂哥,他这位做堂弟的应该代尽地主之谊,陪嫂子吃顿饭才是。 看见达莎丽,稻穗芳子十分开心。她与达莎丽又是亲又是搂,盛赞达莎丽的美丽,尤惜的是她们妯娌俩话语不通,只能凭姿体语言来表示相互间的情感。 这次来泰国,虽然没有找到夫君,但总算找到了阿德的亲人,这就相当不错了,所以稻穗芳子不像前几次离开泰国时那般沮丧惆怅。不过,稻穗芳子没了沮丧惆怅,却添了复杂担忧的心境。 昨晚在好莱坞夜总会,那位看起来像门神一样狰狞的黑毛熊,竟然同几位彪形大汉,向她跪拜行大礼,还有几十号人忽然尊她大嫂,令稻穗芳子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她如坠云雾似地被阿琦送回宾馆,才慢慢恢复思维能力。 稻穗芳子万万没想到,她的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夫君哪是什么热带植物的科研者,分明就是一位权势显赫的黑帮大哥,并且还统治着令世人闻之胆寒的魔鬼金三角。 她内心的思绪搅成一堆乱麻。明明是一位喻理晓情的儒雅男子,怎么又成了大权在握的黑势力枭雄;既是黑势力枭雄,可他却又是自己割舍不掉的深爱夫君……一夜难眠,她得向阿琦认真打听她的阿德究竟是怎么回事? 吃饭时,稻穗芳子将她所有的疑问通通抖落出来,要阿琦老实告诉她这位嫂子,不许隐瞒。昨晚,身边有许多日本客人,她不好过细询问阿琦。 阿琦当然知道,昨晚的事今日稻穗芳子必定会要问自己。他早拿定主意,阿德不便告诉稻穗芳子 ,就由他这位堂弟来说好了,反正早迟她都会了解堂哥的底细。早点说出来,让稻穗芳子心中有数,免得以后他们见面阿德难堪。 “……阿德就是这样一位男人。嫂子,在我们金三角,只有阿德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英雄,因为只有他在尽全力去做一件改变金三角命运的大事!这个世界所的人都对金三角深恶痛绝,都口诛笔伐大骂dú品害人!可又有谁想到那儿几十万民众离开制dú贩dú又怎么生存?又有谁会用实际行动来让他们罢脱这残害人的行当只有阿德在做,因为这是他一生的追求!” “阿德的前任其实也是不错的好人,可惜他们没有担当彻底改变金三角面貌的魄力与勇气,他们选择了知难而退。说实话,我不知道阿德的理想能否实现,做起来真的太难了但我会坚定不移地支持阿德!这个时候,我本该在他身边去帮他,但我不能离开清迈一步,我必须在这等他……” 阿琦向稻穗芳子和盘托出阿德的全部真相,言语之中,无不对堂哥阿德充满敬仰钦佩之情。 听阿琦解开阿德的谜底,稻穗芳子膺胸涌出万顷波涛,重重地在她心海里翻卷拍击。她终于明白,自己深爱的阿德虽然是号令千军的金三角大dú枭,但却更是位拥有博大胸怀的奇男儿倏地,稻穗芳子那波涛汹涌的心海一下风息浪止,竟化作一池柔情绵意的清水。 她稻穗芳子爱阿德没有爱错! 稻穗芳子脸色逐渐凝重肃穆,她盯着阿琦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阿琦我不走了!我也在这守望,守望我的夫君!” 167.-第七十七章、运筹帷幄 稻穗芳子决定在清迈,同阿琦一道等待阿德的时候,阿德正在弄桫镇莫虎的团部调兵遣将,迎战磋将军。 阿德的到来,卸下莫虎肩上沉重的负担。莫虎虽然身为团长,实在没有指挥大规模作战的能力,何况还是以寡敌众的战役。莫虎对阿德非常信任,干脆把指挥大权jiāo给他,自己反到当起了副手。 现在的情况比最初了解到的更为严重。磋将军的两个团从缅国西部往东压过来,携带的武器装备也比较先进,除了自动步qiāng、火箭筒、火pào等常规武器,打头阵的竟是七八辆苏制T型坦克。磋将军没有倾巢出动他的军队,他的老巢还留着一个团的兵力看护。 可这并不意味莫虎、阿德他们能轻易吃掉磋将军的两个团。事态严重的是,磋将军这只老狐狸联络了另外一个军阀,与他共谋攻占莫虎的地盘,然后瓜分。那位军阀同磋将军一样,很早就觊觎弄桫镇区域这块肥ròu,磋将军一提议,二人一拍即合。 根据协议,与磋将军结盟的军阀派出两个团的兵力,从东南方向往这边压。这样一来,战事就变成莫虎两面受敌,而且还是几乎四倍于他的重兵。 说实话,如果没有阿德在这里坐镇指挥,莫虎完全有可能不战而降。莫虎实在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来应付四个团近五千人马的大部队。情况显然非常危急! 磋将军的两个团已经到达弄桫镇以西七十公里的地方。据侦察,莫虎的四个营在前方六十公里处修筑了工事,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决心顽强抵抗。 磋将军瞧着自己开路的坦克,心里暗自得意,区区四个营竟敢与四个团叫板,简直太自不量力了。你莫虎骨头再硬,再英勇善战,我这五千之众的大军铁蹄踏过来,就是人堆也能把你碾成一块ròu泥! 磋将军是位年近五十的胖子,平时养尊处优的生活,令他长了一身肥膘。这一路公路时断时续,汽车无法通行。他骑着一匹战马,在闷湿的丛林里颠簸,热得一身臭汗。身边的勤务兵跑上跑下,给他递水送毛巾,才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忽然,磋将军像想起什么来,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并吩咐他的参谋长立刻来见他。 磋将军问参谋长,东南方向的两个团到了什么位置?其实,参谋长跟他一样,在丛林里行军,通讯不畅,鬼才知道与他们合作参战的那两个团的准确地点。但磋将军问他,他又不得不答,就敷衍搪塞。说东南方向的两个团与我们同时出发,大约应该与莫虎的军队快接上火了。 这磋将军内心打着如意算盘,他如此缓慢行军,为的就是让同盟先去消耗兵力。这磋将军实在是十足的笨蛋,他也不想想,自己算计着让别人打头阵,别人就真的傻到佬佬家? 磋将军沉思一阵,尔后对参谋长下令:“部队照现在的速度行军三十公里宿营,明天中午到达弄桫镇,增援东南的两个团。” 且不说磋将军的大军压境,面对敌众我寡的形势,阿德卓越的军事才能便充分凸显出来。他十分冷静地研究分析了敌我力量后,仍然不变作战方案不,应该说变化还是有的,那就是在不变的作战方案基础上,阿德提前了实施战斗的时间。 我们知道,阿德的计划是以莫虎四个营在弄桫镇以西,构筑防御工事,阻击磋将军,尔后阿德的二千人马突然从磋将军背后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还有,莫虎的一个营远程去奔袭磋将军老巢对了,阿德要提前实施战斗,就是从奔袭磋将军老巢这儿开始! 莫虎审视了阿德的作战方案,一眼就瞧出,这方案有着极大的甚至可说是致命的漏洞。他问阿德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东南方向还有敌方两个团的兵力?要是我们只顾着去打磋将军,那两个团压过来,我们拿啥去顶? “是呀,我们拿啥去顶?”阿德笑着说,好像是万般无奈,但又不见他丝毫担忧。 莫虎更为困惑,他搞不清楚这阿德肚皮里藏有什么春秋。见莫虎满脸疑云,阿德还是为他道破了其中的奥秘。 “莫虎,你来看”阿德将莫虎领到作战沙盘边,说,“磋将军的两个团现在距弄桫镇还有六十公里,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我分析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我们的阵地。你再看东南这边的两个团,距弄桫镇一百一十公里。他们差不多是同时出发的,出发时的距离一样,为什么会相差近一半的路程?你想想这是什么道理。” 莫虎听阿德解说一番,似乎明白了一点,但依然觉得还是没有解决“我们拿啥顶”这个严重的问题。 阿德不厌其烦地继续为莫虎解释,告诉他我们用不着分兵去顶,因为磋将军同另外那位军阀根本就是各怀鬼胎,自打自的算盘。 你想一下,磋将军从他老巢出发,也就四百公里不到,他的军队就走了三天,到现在还剩六十多公里。你见过打仗有这样的行军速度吗?简直就跟蜗牛在爬!他这是在拖延时间,让东南方向的两个团先来送死,然后他再以最小的代价占领弄桫镇。 可惜的是,对方也不是傻瓜,才不会蠢到急着跑来同我们拼血本。这两个团跟磋将军一样的想法,以更慢的速度行军,就是要让磋将军打头阵,等磋将军同我们打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会装着气喘吁吁地赶拢,从背后夹击,最后不费吹灰之力消灭了我们,理直气壮地与磋将军平分胜利果实。 “既要吃ròu又不想出力,一个个都算计得很精呀!”阿德无不嘲讽地说道,“就不想想我们这块ròu是那么容易吃掉的?” 这阿德就像一位高明的心理大师,完全琢磨透了军阀们的隐晦心思。事实上,盘踞一方的军阀为了切身利益,皆是各自为政,谁也不尿谁。有时,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一些军阀会联合行动,但那联合行动的背后却充满尔虞我诈,患得患失。所以,这样的联合行动常常漏洞百出,极易暴露出致命的弱点。 经过阿德这么一深入剖析,莫虎总算明白了“我们拿啥顶”根本就不成其为问题。自己只管放心大胆,集中力量去消灭磋将军,不必顾忌东南方向来的两个团。当然,对磋将军一战,前提是必须速战速决,在东南方向的增援“赶来”之前,吃掉磋将军的两个团。 莫虎弄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阿德说:“阿德,我算服了你!像你这样的军事天才仅仅做个黑帮老大,实在屈了你要不,等我们消灭了磋将军你来做坐他的位置,也弄个师长军长当当。” “什么军长师长,我不感兴趣。”阿德却没笑,而是极其郑重认真地说,“莫虎,我这次尽全力帮你是有私心的。我不妨明说,这次帮你就是想让你取代磋将军,因为我要逐步改变金三角靠种植鸦片生存的现状。你大约还记得莫英说过的话吧,她对dú品深恶痛绝!其实,我也同她的想法一样。所以今天我帮你,就是要你他日也来帮我实现这个目的。” 听罢阿德此言,莫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露出惊讶且又钦佩的神色。他真诚地对阿德说:“阿德,我莫虎见过金三角历任老大,让我从心眼里佩服的只有你阿德!是的,我没有忘记莫英说过的话,因为莫英是我唯一的亲妹子,也是我唯一佩服的女人我答应你,你需要我莫虎的时候,我一定像今天你帮我一样,全力以赴,绝不食言!”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到了黑夜,热带丛林的各种野兽又开始外出觅食,上演出一幕幕弱ròu强食的悲剧然而,黑夜来临,白昼也就不会太遥远。 阿德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时候,磋将军的老巢那边,骚马他们应该快要发动突袭……” 168.-第七十八章、夜捣老巢 磋将军的老巢在距弯欣六十多公里的沛楠镇。 沛楠镇是一个拥有近万人的大镇,它南面八十公里处是贡钦镇,西边一百三十公里是东枝市。以沛楠镇为点,直径一百公里画圆,这片广袤的土地皆归磋将军管辖。这片土地肥沃,物产丰富,鸦片以及其他农作物的收成,全得按比例要纳捐给磋将军。 本来,磋将军的日子过得丰裕优厚,可他野心不小,一直企图扩充地盘,壮大他的军队,梦想有朝一日,问鼎缅国最高军事统帅的位置。上次,“丛林行动”,磋将军同莫虎一样,也捞到不少好处,由原来的两个团,一下子充实为货真价实的整编师。 既然这次有美国大财团暗中支持,他便胆壮气豪,将手伸向势力相对较弱的莫虎地盘。磋将军很有把握地认为,以四个团的兵力,吃掉莫虎是件轻而易举之事。至于同另外一位军阀合作,到时随便分点残羹打发了事。倘若对方不服,再想办法应付,反正大家都是在勾心斗角中过日子嘛。 遗憾的是世事难料,当磋将军出动大部分兵力去占领莫虎地盘时,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古训。此刻,黑暗中蛰伏的一只恶袅,正虎视眈眈盯住了他的老巢。 沛楠镇外的一片树林里,不知何时,密密麻麻聚集了一支上千人的部队。人数虽然众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却极少弄出响动,显见这支部队被严令噤声。 不用说,这支部队就是奉阿德之命,来突袭磋将军老巢的莫虎那个营和阿德手下的五百多弟兄,具体指挥这次突袭任务的长官便是骚马。骚马在三天前带领一个营急行军赶到这儿,与先期到达的弟兄们汇合。 骚马是首次率领近千人马作战,他再大胆也难免心里打憷,生恐没打好此仗丢了脸不说,更没法回去向老大阿德jiāo差。好在这千来号人马非常听招呼,一道来的那位营长更是对骚马言听计从其实,那营长本就是骚马的部下,这个营所有的人原来都是亢狼派给莫虎临时充当士兵的弟兄。骚马使用起来当然得心应手。 骚马这样的鲁夫自然没有如何攻打沛楠镇的妙计,他的所有行动全是阿德预先部署妥当了的。按照阿德的计划,凌晨时分,骚马带领数百人去端掉磋将军师部老巢,另一半人就埋伏在沛楠镇外,伏击增援之敌。阿德还面授机宜,叮嘱骚马一定要活捉那位留守的团长,强迫他向负隅顽抗的守敌喊话,尽量收编磋将军的军队。 磋将军的师部就设在沛楠镇。磋将军带领大部分军队攻打莫虎,师部留守的实际只有不到一个营的兵力,还有两个营则驻扎在距师部数公里外的地方。 这天晚上,留守的团长心情十分畅快,好不容易磋将军外出,他就成了为所yù为的山大王。平时,这团长在磋将军面前唯唯诺诺,有好吃的不能偷尝,好玩的不敢先享,找到漂亮女人就得乖乖贡献。而今磋将军不在,他得痛痛快快乐上一乐。 沛楠镇是个大镇,街上开了好几家妓院窑子。这家伙趁大权在握,吩咐手下去窑子把姑娘通通叫来,供他挑选,满意的就留下几位,陪吃陪玩陪睡。这几天,那团长真是快活得骞过神仙。 夜深了,留守的团长还与几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喝酒调笑。这家伙一手搂抱位女人,左亲右吻,还张口去接另外女人喂他的酒菜,快活得昏天黑地,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 一位妖娆女人端着杯酒,故意酸溜溜说:“团长大人,你抱着翠翠、香香这俩小妮子,分明是不喜欢我们几位姐妹,不扰你好事了” 团长醉眼朦胧,却难捺心头兴奋,口中说道:“喜欢喜欢,我全都喜欢!来来,让我也抱抱你,还有你,今晚全都不许走,陪我” 那团长yù火正盛,刚说到全都不许走,通通留下陪他,后半截话忽然咔在咽喉吐不出来了。 就在此时,师部外边骤然响起密集的qiāng声。他愣了一会,推开粘在身上的女人,呼地站起来,yù呼喊勤务兵,张开的嘴却不见发出一点声音来他看见门外突兀冲进来十多名执握M16自动步qiāng的士兵,为首的却是位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几个窑姐娼妓早吓得卷缩一团,堆在一起瑟瑟发抖。 那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手中也是拎的支M16,他踱到木鸡儿似的团长面前,用qiāng口指着他说:“我们是莫虎的部队,那位想抢弄桫镇地盘的狗屁磋将军,已经被我们击毙现在给你两条路,投降还是吃qiāng子?痛快一点,老子没有耐心!” 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个人,杀气腾腾,冷冷森森,活似地狱钻出来的个恶鬼。那团长一肚子的酒精随着冷汗迸发出来,只觉得自己像落进冰窖雪地,浑身彻骨透寒。他恐惧地盯着黑洞洞的qiāng口,明白只要说错一句话,qiāng口shè出的子弹立刻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我我,我投降,只要你们别杀我!” “很好,算你这王八蛋还识时务!我不杀你,跟我出去向你的手下喊话,叫他们举qiāng出来投降……”骚马押着那失魂落魄的团长出了师部,往还在抵抗的驻军营地走去,半道上,他对那团长说,“你听,外边也打起来了,打得热闹,是你的两个营吧。” 沛楠镇打响后,埋伏在树林里的几百号弟兄,等到了数公里外增援来的敌军。黑夜中也瞧不清有多少人,但这些援兵一俟进入树林,几百号弟兄突然一起开火,一时将援兵打得晕头转向。 阿德的这帮弟兄其实也没啥作战经验,但他们的武器全是美国货,且又以逸待劳,骤然突袭,对方虽有两个营的兵力,却也被打得鬼哭狼嚎,溃不成军。不过,两个营的兵力毕竟不是豆腐渣,更重要的是这两个营的营长必须得去增援师部,不然等事情过了,他们会被磋将军以贻误战机之罪qiāng毙。 待那两位营长狼狈地溃退一阵后,发现树林里的伏兵没有追击,便清醒过来。威慑于被qiāng毙的严重后果,这二位营长万般无奈,将已没有多少斗志的兵士重新集结起来,赶着兵士们再向那片树林磨磨蹭蹭进攻。 这片树林是通往师部的必经之路,要想绕过去也行,那就得去淌一条河,再翻一座山丘。不说那边有没有伏兵,就是绕那么一个大圈子,恐怕也会落得一个临阵脱逃的死罪。二位营长心眼儿不傻,干脆带兵继续往林子里冲,只是那冲的速度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林子内有几百弟兄,几百弟兄就意味着几百支M16自动步qiāng,几百支如同火pào一般的榴弹发shè器。进攻的磋将军士兵,除了人数约占优势,其他方面皆处于下风。况且,没有了斗志的士兵,谁还敢冲进那黑黝黝的树林,让自己往密集的火网里撞,去白白送死! 不过,那二位营长有他们的主意,只要是与林子内的敌人在接火,就证明他们没有贻误战机,更不是临阵脱逃先熬到天亮再说。至于不能及时增援师部嘛,那也是事出有因,敌人火力太猛,怪不得大家了。呵呵,瞧瞧二位营长打的好主意。 然而,战事绝非如二位蠢驴营长所愿,他们不用熬到天亮,一个小时后,他们背后突然响起了暴风骤雨般的qiāng声。二位蠢驴营长正惊慌失措,魂飞魄散时,背后的qiāng声忽又顷刻息止黑夜中,一个声音在向他们喊话。声音很熟悉,再听时,居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团长大人在命令他们:缴械投降。 骚马一直用qiāng抵着早已如木偶一般听话的团长,心里在嘀咕,老大就是老大,不服还真不行,他这一套还真他妈的管用,老子怎么就想不到用这办法呢? 169.-第七十九章、双面夹击 中午时辰,磋将军的先头部队抵达弄桫镇以西十公里的地方。这儿,是一片丘陵地貌,穿过一片森林,翻越一座小山,便是莫虎的团部弄桫镇。 从那片茂密的森林钻出来,横亘在面前的是一座海拔只有几百米的小山,登临其顶,可以俯瞰那滔滔不绝的湄公河,与择水而居的弄桫镇。实际上,那座居高临下的小山,就是莫虎唯一的一道防线。 磋将军的七八辆坦克开到小山脚下,停止了前进。不是因为这座小山头挡住去路,山头并不险峻,较为平缓的坡度阻止不了T型坦克滚滚向前的履带。坦克停下来,是在等待磋将军发动进攻的命令。 磋将军的侦察兵早就侦察到,莫虎在山头上构筑了工事,而且把他的老底子四个营全部押上,固守顽抗。 大腹便便的磋将军来到山下,举着望远镜朝山上望了半天,又回头看看自己的部队,都在浓荫森林内整装待发。他脸上露出满意的样儿,以一副不慌不忙的大将风度口吻对传令兵说,通知所有部队原地休息待命。 磋将军对攻打这座小小的山头颇为自信,他认为只要他的T型坦克沿山坡往上一开,后面的部队紧跟着,轻易就能攻占山顶。但他现在却不忙着进攻,这位肥头大耳的将军心里还拨弄算盘,想等到东南方向的两个团赶拢,一道两面夹击当然,由他们率先进攻那就更好。 “参谋长,与那两个团联系上没有?他们什么时候能到达?” “已经联系上了。据报,那两个团在今天上午距弄桫镇已经不到六十公里了,下午五时前就能抵达弄桫镇,并且一到,马上可以投入战斗。” “很好!”磋将军点点头,依旧不失大仗将至然镇定自若的统帅气概,“我们进攻山头的时间,就定在下午五时现在,让士兵们吃好休息好,打起仗来全得给我卖命往山上冲!哪个连最先攻上山顶,这个月的军饷双倍发俸!” 磋将军等待的那两个团,确实如参谋长所说,早晨就已经抵达距弄桫镇不到六十公里的地方。按时间算,一天行军十个小时,每小时行军不到六公里,就算是乌龟爬也该爬拢了。 好笑的是,这两个团真还比乌龟爬得慢,一上午磨磨蹭蹭走了十来公里,干脆停下来不走了。就像此刻的磋将军,按住兵马不动,他们就在四十公里处安营扎寨,看样子今天根本就不打算再走。 山头上,莫虎也在观察山下的磋将军。见磋将军按兵不动,显见是在等候他们身后的两个团,待那两个团一到,形成双面夹击之势。今早,莫虎的侦察兵已经探听到,身后的敌军距弄桫镇不到六十公里。生死存亡之际,莫虎自然非常焦虑,倘若双面夹击一旦成为现实,他这四个营便没了退路,处境那就太危险了! 可阿德倒好,一点不着急不上火,带着他刚从巴寨调来的几十位弟兄,在山头的工事左挑右选寻找位置,捣鼓着几杆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快到中午了,他才拍拍手上的泥土,满意地回到莫虎的临时指挥部。 莫虎连忙告诉阿德,说磋将军的部队已经到了山下,东南的敌军正在向我们后面扑过来!你还有心思去捣腾哪啥玩意? 阿德却笑着说:“磋将军的部队就在山下,大家都看见了。东南的敌军向我们后面扑来?你是听侦察班那帮弟兄探听的消息吧你把他们的头叫来,我问问,东南的敌军是怎么样的在扑来?” “我已经命令他们,又去侦察去了你想问他们啥情况?”莫虎问。 “你完全不必让你的侦察兵劳碌奔波,他们一个上午就跑了一百多里路,应该叫他们休息一会才是。”阿德见莫虎忧心如焚的样子,不忍心让他煎熬折磨,安慰他说,“我也派了我的弟兄在侦察,他们人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了,你再听听他们是怎样说的。” “至于你刚才问我,捣腾的是啥玩意?那东西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好玩意告诉你,那叫导弹,学名叫‘掠夺者’,专门用来对付山下的坦克。一枚就可以将磋将军的宝贝坦克打成一堆破铜烂铁,我给他准备了十多枚,他那七八辆还不够我打哩。” 下午三时左右,阿德派出侦察的弟兄回来了。据他们的侦察,果不出阿德所料,东南方向的两个团,行军的速度慢得惊人,照他们的走法,明天早上也走不到弄桫镇来。有了这个时间差,莫虎这才将悬着的心放落到实处。 下午五时正,磋将军开始向山头发起进攻。 七八辆T型坦克一字排开,对准山上放了一通pào弹,将一座小山头zhà得硝烟弥漫,树枝儿横飞。在缅国,还很少有坦克参战的战争,尤其是在地广人稀的丛林,更是难得见到有七八辆坦克大举进攻的规模。坦克pào轰一阵后,便杀气腾腾加大马力朝山顶驶来,每辆坦克的后边,跟着乱哄哄一大群士兵。 磋将军拿着望远镜,看他的坦克在山坡上如无人之境般地横冲直撞,山上却仅有零星的还击,心里得意之极,骄傲之极。心忖,以我这钢铁巨兽领头冲锋,你莫虎一帮血ròu之躯,凭着几支破qiāng,焉能挡住我大军的浩dàng铁蹄! “参谋长,我看用不着什么双面夹击了,等那帮没用的东西赶拢,我们已经攻下这座山头早知莫虎抵抗如此不堪,哪还用得着与那帮废物联合!”磋将军嘴上这样说,心里更是深悔不该合兵联手,让别人白捡一个大便宜。 七八辆T型坦克像巨大而又坚不可摧的甲壳虫,缓慢但步步朝山顶拱爬,都爬了一大半山坡,仍不见山顶有什么像样的抵抗。 看来,莫虎的士兵在这傲慢凶狠的甲壳虫面前,已经吓破了,骇掉了魂。 磋将军握举望远镜享受着挥师山顶的兴奋,即将胜利的愉悦快感突然,镜头内有几只黑鸟从山顶扑愣愣飞掠落下,直端端径往他的宝贝疙瘩T型坦克撞击。磋将军一时目瞪口呆…… 从山顶工事飞出的当然不是什么鸟禽雀鸦,那是从“掠夺者”发shè架击发的导弹。似T型坦克那样缓慢的速度和无遮无拦的暴露,“掠夺者”导弹打它易如反掌,实在有些杀鸡用上牛刀的味道。 但听几声bàozhà轰鸣,磋将军的刚才还是耀武扬威的坦克,转眼变成一堆废铁,一滩烂泥,一堆狗屎。 刹那间,山顶工事里千qiāng齐发,无数子弹、pào弹、手榴弹如蝗虫般地,铺天盖地倾泻山下,将进攻的士兵打得鬼哭狼嚎,调过头来不要命的逃,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一双腿。 变化太过仓猝,磋将军瞧着冒烟的坦克和溃不成军的士兵,令他脸上好一阵困惑,待他醒悟到莫虎这块硬骨头不是那么好啃的时候,他才想起东南方向的两个团。是个傻瓜知道,没有那两个团从背后攻击,要想吃掉莫虎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像吃了败仗全是参谋长的错,磋将军气急败坏地冲他咆哮:“你他妈的还愣住干吗?没看见老子的坦克全部完蛋了!你去,赶快通知友军,要他们的两个团,火速增援,从背后夹击莫虎!” 170.-第八十章、决战拂晓 磋将军头一仗就碰了个鼻青脸肿,满面流血。首轮冲锋的两个营连对方的啥模样都不知道,就损失了近三分之一;更要命的,他一向自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引以为傲的宝贝坦克,不知被莫虎用啥玩意一辆辆揍冒了烟,击穿个大窟窿。他心里那个痛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一阵阵像刀子在割。 痛定思痛,磋将军不敢再自高自大,命令部队在山下紧急挖出一条战壕,严防莫虎夜晚偷袭。他现在得耐心等候友军到来,明天再双面攻击莫虎,让莫虎这个王八蛋用他的命来赔偿我的宝贝坦克。 磋将军还在做梦,明天同友军一道再战莫虎,雪今日损兵折将之仇。可他哪里知道,他死期不会推延到明天日出,谁叫他贪图摩根财团的金钱自投陷阱,为了“鬼”树林的矿藏,为了金三角的未来,明日拂晓,无论如何阿德都会要了他的命! 与磋将军垂头丧气的精神相反,莫虎因首仗告捷,情绪高涨,信心倍增。按照阿德的作战方案,第一步顺利完成,第二步今夜即将实施。从打掉磋将军的坦克这件事看,这自诩在缅国号称实力雄厚第一的军阀,不过一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一干掉他的坦克,再一顿qiāngpào,他的士兵就跟撵鸭子一般,通通被赶到山下。 阿德说得好,待夜晚他们双面发起攻击时,只要大声疾呼缴qiāng不杀,磋将军的军队立刻就会土崩瓦解。这阿德的确是位了不起的军事天才,他不加入军队实在是缅国一大损失。莫虎遗憾地想。 金乌坠地,星斗跃空。暮帷徐徐垂落,遮盖了山川大地,丛林灌木,一切归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不过,认真观察隐没在黑暗里的森林,还是依稀可辩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磋将军部队宿营地透出的灯火。 在山下森林的一座帐蓬里,坐立不安的磋将军犹如困兽一般,来回转动不停,肥胖的身子也不嫌累。他的参谋长被打发去催促友军赶快增援,身边没人可以说话商量,缓解高度紧张的神经。每当外边有点什么响动,磋将军就疑神疑鬼地命令部下,去查看是不是莫虎下山偷袭来了?弄得他的部下没法休息,暗暗叫苦不迭。 磋将军怀疑莫虎借着夜色随时来偷袭,还是有道理的。因为,至天黑以后,那可恶的莫虎隔三差五就朝他的宿营地放上几pào,打他几qiāng,虽说对山下磋将军部队没有实质xìng的杀伤力,但却扰得大家休息不好,睡眠不安。尤其是对磋将军,那刺激更是让人难以忍受,却又无可奈何。 真不知这磋将军是靠什么本事爬上高位的?莫虎这种小儿科似的骚扰战术,他根本不必理会,布置好防线,安排下哨兵,只管养精蓄锐,等待援兵一到,来日再战莫虎。 可惜磋将军首战就被吓破了胆,打掉了他的斗志,活活被莫虎其实是阿德的骚扰战术搅得心神不宁,寝食难安。这正应了那句“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的虽古老却极具现实意义的心理战术。 后半夜了,磋将军亦被那时有时无的qiāngpào声搞得疲惫不堪,但却老不见莫虎有半点偷袭的迹象,实在打熬不过瞌睡,再说他肥胖的身子也经不住一整宵的折腾,便将自己放倒在一张行军床上,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 伺候他的部下也松口气,赶紧找地方去躺会,不然明天一整天,还不知会被他呼来唤去跑断腿忙到啥时候。 山上的莫虎好像挺善解人意,过了后半夜,竟再也不放一qiāng一弹,让磋将军安安稳稳放心宽睡。 拂晓时分,正是天色最黑暗最寂静的时候突然,那黑暗寂静的夜空,被一阵暴风骤雨般的qiāngpào声打破。 突如其来的qiāng声惊醒了磋将军,他慌得从行军床上重重地摔落下来。此时也顾不得身子跌痛没有,以罕见的灵活翻爬起来,急赤白脸,冲部下疾呼:“快快!莫虎偷袭来了命令弟兄们顶住,顶到天亮我全部有赏!” 一位还算比较清醒的部下,向磋将军报告说,不是山上的莫虎偷袭,是我们背后丛林来的敌人。磋将军不相信,他惊疑不定地跑出帐蓬察看,果然是后面森林qiāngpào轰鸣,渐渐逼近。他想不通莫虎怎么会从身后出现恰在此时,前边山上骤起杀声,震耳yù聋。 这才是莫虎冲杀下山,丛林后边发动袭击的,是亢狼与金三角黑帮近两千名弟兄。 莫虎的军队没有偷袭,而是以锐不可当的强攻,向磋将军的防线扑来。磋将军的防线本就很脆弱,防守的士兵刚刚还在惊疑身后哪来的qiāngpào声,转瞬间,山上似乎有千军万马,洪水般地倾泻而下,一时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半分意志来抵抗。 黑暗中,看不清莫虎的军队,只听见漫山遍野雷鸣般的呼喊:缴qiāng不杀! 无须说,这是阿德的心理战术,跟先前的骚扰遥相呼应,效果却是出奇的显著。磋将军的士兵从未有过今夜这样的经历,前后遭夹击,敌方又是如此凶狠猛攻,纷纷爬在地上,双手横握qiāng支伸过头顶,以示投降。 这一仗,打得之顺利简直难以置信。莫虎带兵从山上冲下来,磋将军的两千多人马几乎没有抵抗,不是四下逃窜,便是爬在地上投降,让莫虎都不敢相信,磋将军的军队比一堆豆腐渣还不经打。倒是在磋将军的帐蓬前,遇到了一点抵抗。 磋将军虽说是位熊包将军,但在最后关头,他还是表现出一个真正军人的本色战死沙场,绝不投降! 磋将军身边,有一个忠于他的警卫连。一百来号人,武器也不错,跟阿德的亲信拿一样的qiāng支M16。莫虎领兵打到磋将军帐蓬的时候,这支警卫连异乎寻常的顽强,在重兵包围之下,在“缴qiāng不杀”的呐喊声中,依然奋力抵抗。 面对一百来号执握M16自动步qiāng的警卫连,莫虎一时还无法将其消灭。 天渐渐亮了,东边的群山后面,一轮太阳yù将喷薄而出。 阿德与亢狼汇合后,带着一帮弟兄来到磋将军的帐蓬外。莫虎告诉阿德,说磋将军与他警卫连不肯投降,还在拼命抵抗,他已经调来一个营的兵力将他们团团围住。 “天快亮了,必须迅速结束战斗!如果我们不尽快消灭眼前这股残敌,东南边的两个团就会赶来增援,他们现在距弄桫镇不到二十公里……”阿德约一思忖,对亢狼吩咐,“你把我们的迫击pào还有火箭筒调几十门过来,不要吝啬弹yào,往里面狠狠轰莫虎,pào击过后你下令冲锋,争取在十分钟之内解决战斗!” 几分钟后,森林内又响起一通狂轰滥zhà的巨响,接着是一阵密集的qiāng声,再后便归于一片静寂。 太阳终于跃升天际,用它滴血的光耀染红大地。那位胖胖的磋将军还是没能熬到天明,在拂晓时分,他连同他的警卫连,全部葬身在一片血色的丛林中。 增援的两个团在弄桫镇东南方向十五公里处,停止了前进。侦察兵匆匆跑来报告,说前边的战斗已经结束,磋将军的部队全部被消灭,而且莫虎的军队正在向这边迂回包抄。带领这两个团的军阀头目听闻,神色愀变。 他狠狠瞪了眼在身旁那位磋将军的参谋长,这家伙像催命鬼似的不断催促自己快去增援。心说还增援个屁呀!这莫虎的实力真不可小觑,当初就不该听磋将军来淌这浑水,他两个团二千多号人,还有吹嘘的什么神勇无故的坦克,说完就完老子不是傻瓜,不快点撤等着莫虎来打? 到了这时候,磋将军的参谋长乃知大势已去。他无言叹惜一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敦促来的援兵,像潮水般地退走,心头涌上一股yù哭无泪的醉楚…… 171.-第八十一章、举步维艰 发生在金三角腹地的这一场兵变,并没有在缅国引起多大的震动。 这一是因为缅国各地军阀,常常相互摩擦,相互并吞,故此类事件太多不足为奇;再则,那磋将军因仗着他实力雄厚,不把缅国军方的高层首脑放在眼里,此次被莫虎吃掉暗合了他们的心意;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莫虎虽然坐大却不张扬(不用说,这必定是阿德的主意),仍然保持对军方高层的卑微恭敬。 有了以上几条,莫虎顺利接管了磋将军的地盘,一下子由一个团扩张到一个师。至此,莫虎加上阿德的力量,在缅国几乎没有那个军阀能够与之抗衡匹敌。现在,轮到阿德去实现他那宏伟的目标了。 要想改变金三角依赖种植鸦片为生的生存方式,这比吃掉磋将军难上百倍千倍。阿德在巴寨首次召开各武装部落首领的大会,就深刻体会到这是件无比艰难的事。 不说那些外围首领,就是自己的部下,比如他的副手亢狼、十窟寨的胖熊等,就不支持变革。种鸦片种得好好的,既不费力又收获颇丰,何乐不为!干吗要淘神费力去种橡胶、种茶叶、种稻谷? 听这些人为种鸦片振振有词,根本没有因为dú品害人而产生丝毫廉耻之心。当然,这些人不敢公然顶撞阿德司令,但个个却是据“理”而争,对阿德提出来凡是改种非鸦片作物给予优厚补贴竟充耳不闻。 阿德听了沮丧到极点,这帮人皆是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利益,看不到金三角的潜在危机。唉……! 还是湘寨首领魏稼湘理解自己的儿子,替他圆场,说:“大家种鸦片种了几十年,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改种其他植物困难太多。当然,司令比我们考虑得更远,他的话大家不妨也多想想我看不如这样,按照司令的计划,可以先少量种一些其他作物,适应了再逐渐增加……” 魏稼湘此言给在座所有人一个台阶。 大家看见阿德司令脸上微露不豫,特别是他身后忠心耿耿的骚马更是怒目圆睁,心知惹恼老大哪天可能就祸在不测,连忙顺着台阶就坡下驴,纷纷表示赞同魏稼湘的建议,逐步改种经济作物,最终实现阿德司令的宏伟目标。 这次黑帮大会不欢而散。 忧郁寡欢的阿德带着十多名亲信来到湘寨,他想看看自己的母亲和阿姐紫雯的儿子亓魏,以及其他几位从乞丐手中解救的孩子。 阿德自做了金三角黑势力老大后,这是第一次回到湘寨。湘寨也因了阿德地位猛增,寨里的一些弟子亦依靠阿德青云直上,最显著的例子便是阿琦,他由一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赫然擢升为排行第三的黑帮大头目,让湘寨的父老乡亲无不扬眉吐气。 回到湘寨,阿德受到众乡亲的热烈欢迎,理当如此,不必赘述。但最为高兴的是阿德母亲,不过还有一位女xìng也极其关心阿德的归来,那就是阿琦的妻子茵香。 茵香关心阿德其意在阿琦。阿琦一走,大半年没有音信,让茵香为他日夜牵挂担心。今日阿德归来却不见阿琦,她心里自然惴惴不安。 阿德理解茵香的心思,告诉她阿琦一切平安,他现在清迈做一件非常重要的,暂时不能回家云云。至于那位印度美女的事阿德没说,那得等阿琦回来自己处理,虽说在金三角这地方,一个男人娶几位老婆并不是罕见的事。 见到母亲,阿德仿佛又回到童年。母亲虽然渐渐衰老,两鬓斑白,但她慈祥的面容,温暖的胸怀,娓娓的细语,汇集成一种强大的母xìng力量,一下子融化了这位权势熏天的黑帮老大。 阿德护住母亲肩头,似一位顽皮而又乖巧的孩子,仰脸聆听她述说湘寨琐事。说到开怀时,与母亲一块笑;听到忧伤处,同她一道悲。阿德母亲听说了儿子要做的一番大事业,告诉阿德她很欣慰,为自己有这样一位好儿子感到骄傲自豪。 还有,阿姐紫雯的噩耗没有击夸母亲,她现在哺育着亓魏和那几位可怜的小孩子,继续将她的善良与知识播撒给这些懵懂幼儿。应该感谢这位伟大的母亲,是她的言传身教,使得阿德没有堕入不可自拔的魔障,使得阿德决心实施改变丛林法则的博大善举。 当天晚上,阿德来到他的伯父贾思邈家求教。 贾思邈家还在湘寨最偏僻的地方,窗口能够看见坟场。 贾思邈已是年近七十的老人,却精神抖擞,白髯清癯,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模样。阿德却是青春活力,雄姿英发,眉宇间豪气冲斗。二人一老一少,向着窗外座座馒头土堆,星星飞莹磷火,把盏对酌。其情其境,甚有谈笑天地,忘却生死的彻悟大道之概。 “呵呵,你小子好记xìng!当年拎着尿壶楞充小鬼的脑袋,来哄骗你伯父不是我拦着你父亲,恐怕屁股又得遭竹篾一顿臭揍……” 遥想多年前的往事,叔侄俩莞尔破颜,极是开心。 阿德又说起他在海上、地宫以及那印度神秘女郎诸多奇事,贾思邈却没用道家仙术之类来解释。他只是说以天下之大,奇异怪状事物不胜枚举,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用耗费心思猜度。 贾思邈自然明白,现而今的阿德早已不是从前不谙世事的小儿,乃是金三角一言九鼎的霸主。今夜,阿德来他家定不仅仅是喝酒忆旧,他那脑袋内恐怕还装着个困惑难题。也不点破,继续与这位侄子谈笑风生。 毕竟,贾思邈这位当年远征抗战的团参谋长,不是凭侥幸换来的。 闲聊良久,阿德方将自己胸中压抑多日的苦恼说了出来。阿德yù改变金三角种植鸦片的生存,贾思邈当然知道。那次失败的黑帮大会一结束,魏稼湘就回来告诉了他。 这是一件天大的善举,身为抗战军人的他,焉能不明白种植鸦片贩卖dú品是丧尽天良的勾当。只是以前要吃饭,要生存,丧尽天良也装着不知,自己欺骗自己而已。得知阿德决心改弦易辙,洗去金三角的恶名,贾思邈这几日亦在认真思考,看看能有什么办法促成阿德的这一宏大心愿。 今晚,贾思邈与阿德推杯过盏,等的就是他说出此事来。 “阿德,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今日来找伯父的目的为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好久,你聪明过人,才智超群,这次消灭磋将军就显示出你的雄才大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你肯定想不通,为什么以你堂堂司令的身份,去推行一件利人利已的善事,却得不到大家的支持?其实,你一点都没有做错,你只是犯了个cāo之过急的毛病而已……” cāo之过急!贾思邈伯父一语点破阿德失败的症结。阿德望着他这位颇有诸葛孔明风范的伯父,内心深处那傲视一切的自大冰块受到一次沉重的撞击。他悚然一惊,瞬间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不是永远正确,并意识到一意孤行的强势思维,在脑子中已经慢慢根深蒂固。 好在今日贾思邈伯父提醒了他,不然顺这条道走下去,必定铸成大错!铸成大错,那就意味着内乱,流血成河……阿德深感不安,那天不是父亲圆场,黑帮大会会开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现在想来,不寒而栗呀! 心忖,不管是父亲还是伯父,姜还是老的辣他便定下心来,静听伯父教诲,以真情实意的虚心。 172.-第八十二章、凄婉相思 按伯父贾思邈、父亲魏稼湘的建议,阿德改变策略,以逐步推进的方式佐以优厚的补偿条件,实施着他的宏图大业。然而,今年暹逻湾海上的hǎi luò yīnjiāo易还得照常进行,那可是一笔庞大的买卖,牵涉到世界各地的dú枭巨头。 骚马奉阿德之命,领着特别联队去了十窟寨,将近十吨dú品分成几批,从密林的几条秘道,押运至泰国清迈。 阿德没在湘寨久留,他心里惦念着清迈那批价值连城的珠宝,便跟着骚马的第一分队,穿越丛林,来到距贡钦镇不远的水泽寨。 现而今,水泽寨一带已经非常安全了。以前,这个寨子因与贡钦镇挨靠太近,得时常保持警惕。因为贡钦镇属磋将军的地盘,虽说平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阿德他们的dú品要想平安过境,总得不断贿赂磋将军。 前不久,磋将军在弄桫镇被消灭,地盘易手莫虎,这一带的驻军与水泽寨就成了自家人。值得一提的是,莫虎此次扩军,有相当部分就是阿德的弟兄,具体说,驻守贡钦镇的这个团至少有一半兵源来自阿德手下,且新任的团长大人却赫然是巴寨黑军团的一位头目。 这是阿德的深谋远虑:让自己的人渗透到莫虎军队中,从短时期考虑,可以防范于未然;以长久打算,逐步削弱金三角黑军团的兵力,可以省出许多军饷来资助并促进变革大计。只是这样一来,兵与匪就没了界线兵匪一家,总是件令人感到滑稽可笑的荒唐事情,无论持有什么理由。 在水泽寨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阿德告诉骚马,让他率队去清迈,他要在贡钦镇办点事,办完后就去与他汇合。 阿德所谓去贡钦镇办事,自然是为了去看望湄莎。他与湄莎的恋情谁都不知道,包括他的堂弟阿琦。自从上次与湄莎分别至今,已经一年有余,好不容易有机会到了贡钦镇,无论如何都得去看看她。 沿着萨尔温江岸边去湄莎她们寨子的时候,阿德心内的感情极其复杂,其中最为强烈的是他对湄莎的愧疚。一年又几个月,说没时间去看望湄莎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记得那晚,月色似银,婵娟珠圆,湄莎将自己的女儿身jiāo给他后,依偎在他怀中,幽幽讲了个相思树的凄婉传说。当时,阿德十分动情地说,他爱湄莎永不变心,还要她相信自己,他走得再远也要回来看她可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那晚将稻穗芳子错当湄莎…… 前面河边,阿德瞧见了一群姑娘在浣纱洗衫,欢声笑语从她们中间传来,与那次同湄莎相见的场景一模一样。这回,想来湄莎也在她们中间,她若看见阿德,一定会呼喊“阿德哥”,不顾姑娘们的哄笑,跑着迎上前 可是,事情有些蹊跷。阿德渐渐走近姑娘们的身边,却没见湄莎从人群中跑出来,倒是那群姑娘纷纷立起身,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瞧着阿德,仿佛在瞧一只稀罕的怪物似的。 笑容在阿德脸上僵硬凝固,他马上意识到湄莎出了什么事。有一位姑娘是湄莎的闺密好朋友,阿德认识她,就问她湄莎怎么没在这儿呢?那闺密脸色yīn晴不定,口中吱吱唔唔说了半天,也没说清啥事。还是旁边一位姑娘代她答道,说你别问了,赶快去湄莎家,去了你就知道怎么回事。 在湄莎家,等待阿德的却是一个天大的恶耗湄莎竟然在几个月前就香消玉殒,撒手人寰。 失去湄莎有多痛,只有阿德自己最清楚。别人看见的只是当时阿德惊呆了,好似遭到雷殛一般,怔傻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豆大的泪珠才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颊滴摔在地。 阿德是黑帮老大,金三角的黑司令,心肠比常人硬了许多,更何况男儿有泪不轻弹。今日,以他失魂落魄的神情,足证阿德内心遭受到何等痛苦的噬啃!不错,阿德曾经与稻穗芳子出轨,但那也是酒后错将她当湄莎才发生的事。事实上,在阿德心目中,湄莎才是他唯一的爱妻。 湄莎的父母本对阿德心怀一腔怨气,见阿德如此痛苦悲伤,那怨气便化作了一声长叹。他们告诉阿德,上次他来后,湄莎就怀了孕,到孩子出世时却不能顺利生产,挣扎了二天二夜,孩子终于生出来,可湄莎却因大量失血离开了人世…… 湄莎生的是个女儿,已经六个多月,那稚嫩的小脸蛋像极了母亲。阿德抱着她,她也不怯生,冲着阿德一个劲的靥笑,用小指头捉他的鼻子嘴巴,还尹尹呀呀学舌令阿德心里一阵爱怜,一阵酸憷,一阵刀绞般的撕心裂肺的痛。 湄莎就葬在萨尔温江的岸边,这是她生前最后的遗愿。萨尔温江的岸边,是她与阿德初次定情的见证,她要在那儿等着她的阿德哥,她不能失言。 而今,痴情的湄莎长眠于斯,坟头已长满萋萋青草,坟后一棵相思树亦绿茵婆娑。然而,那相思树的枝头,奇迹般地朝着当初阿德离去时的方向,好像是冥冥中的湄莎在履行着自己的诺言。 阿德抱着女儿,久久伫立在湄莎坟前,眼帘种种情形历历在目,心内思绪纷乱缠绕他仿佛看见湄莎洁白无瑕的躺在草坪上,似乎听到她在细语“阿德哥,我把自己给了你我不后悔,真的,以后就是变成相思树也不后悔……” 阿德忽然忆起了在萨尔温江那个凄婉而美丽的传说: 在江边的一个寨子,有位美丽的少女深深爱上了位英俊的小伙子,她与小伙子山盟海誓,相爱到老,永不变心。就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少女把自己jiāo给了那英俊的小伙子。不久,小伙子出远门打工,发誓说要挣许多钱回来,让少女的一生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谁知小伙子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听人说他娶了国王的公主,做了乘龙快婿,享受着宫廷的豪华生活……可怜痴情的少女不知小伙子变心,还天天在江边守候盼望。 天长日久,少女化作一棵相思树,那相思树的枝叶都朝着小伙子离家时的方向,永不更改。 湄莎月光下说的那句“变成相思树”,今日竟一语成谶, 阿德不禁悲从中来,两行热泪潸然而下,久久不能止住悲泣突然,阿德听见耳边一个十分清晰的声音响起:“湄莎” 阿德转脸去看,却是他怀抱的女儿在张嘴说话。女儿红扑扑的脸蛋,显出两个小酒窝,同她妈妈一样的美丽可爱。女儿幼小无知,不晓失去母爱的哀伤,可她说出的第一句清晰话语,竟是自己妈妈的名字! 阿德将面轻轻贴住女儿的脸颊,闭上眼睑,他感到女儿稚嫩的小手在抚摸自己,温柔轻拍……恍惚间,阿德觉得爱妻湄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就在自己的怀抱。 萨尔温江在默默奔流,带走了痴情的湄莎,却给阿德留下无尽的凄婉相思。 173.-第八十三章、母爱无疆 阿德的十多位亲信一直在贡钦镇,老大去了萨尔温江的一个寨子,也没说他要去干什么,只吩咐他们在此等候。等了一天,见老大来了,怀中却抱着位幼儿,且脸色黯然神伤,大家皆诧讶万分。 老大阿德极少见有如此落寞悲哀的情绪,大家记忆中,好像只有在一年前,在曼谷火烧P区时才出现过。莫非老大有什么亲人出了意外? 众弟兄胡乱猜测,阿德却强露笑脸说:“好兄弟,都来瞧瞧我的女儿魏湄。你们看,她像不像我女儿,这些都是你的叔叔,叫叔叔!” 女儿魏湄?老大阿德的一席话弄得大家更是一头雾水。阿德没有下文,众弟兄自然不便多问。不过,那魏湄倒确实乖巧可爱,才六个多月,听阿德嘴里说叔叔,她竟也跟着鹦鹉学舌,叔叔、叔叔叫开了。 乐得这一帮男人笑逐颜开,将魏湄当公主一样的宠爱。 一行十多位男人中间,有了魏湄这位小公主,一路平添了许多快乐。喂牛nǎi,换尿布,轮番搂抱,大家不觉累赘,倒感到新鲜有趣好玩。 行了数日,阿德他们来到清迈。 在清迈藤编竹器加工厂,魏湄小公主的到来,引起不小的轰动。此前,谁都不知道老大阿德有没有老婆,更不知道他还有位可人的女儿。今日见到,不免既感意外又觉好奇,纷纷抢着来抱。 那小魏湄天xìng率真,绝不怯生。几天来,叔叔早已叫顺了口,逮住谁都管叫叔叔。骚马自恃年长,要小魏湄喊他伯伯。魏湄偏不买账,捏着他鼻子叔叔叫不绝口,逗得骚马没了脾气,却更加喜爱这位小侄女。 奎西、黑毛熊以及守护珠宝的弟兄,心里却暗自担心。他们早已拜见了大嫂,可现在老大阿德又带来了他的女儿,这显然不是那大嫂的孩子那么,那大嫂还是大嫂吗? 然而,深感不安的却是阿琦。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堂哥早已有了妻子,而且还已经有了女儿问题是现在,稻穗芳子就在眉萍宾馆苦苦等待着阿德,她若是知道此事,又该如何面对? 阿琦将阿德拉至一边,将稻穗芳子寻夫之事一一告诉了他,而后忧心忡忡问堂哥,这事可能麻烦,究竟应该怎么处理? 阿德听说稻穗芳子已经在清迈,并且决心等到他为止,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皱眉想了一会,便打定了主意,反过来安慰阿琦,说:“阿琦,这件事你不用为我cāo心,我今天就去眉萍宾馆哦,对了!那批东西没出什么事吧?” “东西都在,一件未少!” “好!我知道有你阿琦在,就不会出问题!”阿德信任地看着他的堂弟,拍着他肩膀说,“还有,魏湄jiāo给达莎丽,请她帮我带一带,那帮弟兄跟我一样,笨手笨脚的,不是带孩子的料。” 当天晚上,阿德独自一人来到眉萍宾馆。 这似乎是老天爷的安排。上次,阿德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湄莎,就是住的这家宾馆;现在,湄莎走了,远隔重洋的稻穗芳子却来到这儿,义无反顾地守望阿德实让人难料命运的诡谲,人生之叵测。 稻穗芳子在清迈已经快一个月了。那天,阿琦揭开阿德的真实身份后,又听说阿德不惧艰难险阻,yù将改变金三角的邪恶面目,还热带丛林的天然本xìng。这激发了稻穗芳子要助夫阿德一臂之力的决心。 阿德此举是大善大爱之业,是拯救无数人的博大功德,她身为阿德的妻子,岂能袖手旁观。稻穗芳子打发走了那个旅游团队,又给家里联系,说自己有重要之事留在清迈,公司的事情就拜托妹妹美川子打理。 痴情的稻穗芳子在眉萍宾馆耐心等候她的夫君。其间,堂弟阿琦与弟妹达莎丽倒是时常来看望她。偶尔,阿德的那些凶刹神一般的弟兄也会送点什么礼物来,说是替老大阿德向大嫂赔不是,冷落了大嫂。令稻穗芳子又是气来又是好笑,但心里却隐隐涌上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自豪与骄傲。 今夜,天刚黑尽,门外又有人在“笃笃”敲响。 稻穗芳子心想,是阿琦夫fù来了,还是阿德那帮面恶心善的弟兄?她打开门瞧,却瞧见一张她日夜思念的面孔稻穗芳子惊呼一声“阿德”,身子一下扑了上去。 抱紧阿德,稻穗芳子就不愿再松手,她怕一放开,阿德又会消失在神秘的金三角丛林。 见怀中的稻穗芳子亦哭似笑,拼命用手槌打自己胸膛,至情至xìng毫无掩饰显现出来。阿德不由情动yù生,一把抱起稻穗芳子,来到床上。二人久别重逢,自然干柴烈火,宽衣解带,嘴亲唇啄,一番翻云覆雨的狂乱之后,方始倾诉想念之情,相思之苦。 “阿德,你干吗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一直瞒着我……”稻穗芳子捧着阿德的脸,哀嗔怨责地说,“阿德,你知道吗?为了找到你我跑遍了泰国,我好怕这一生再也找不到你,可我不甘心……” 阿德轻吻稻穗芳子泪光闪闪的眼睛,亦是柔肠绵绵,侠骨情软。他注视了稻穗芳子一会,倏地喟叹一声,说:“稻穗芳子,我不值得你这样爱我,你不了解我的事太多了,其实阿琦也不知道好吧,今天我全告诉你……” 于是,阿德将湄莎,将他的女儿魏湄,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通通说了出来。 稻穗芳子静静地听阿德说话,当她听到阿德说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现在,你如果生我的气我不会怪你;你如果想要离开,我也绝对不会阻拦”,她忽然脸色一下涨得赤红,霍地撑起身子,恨恨地瞪着阿德。 良久,稻穗芳子方逐字逐句对阿德说:“阿德,不许你这样对我!我爱你,我不管你的过去,我只要你明白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是我夫君从今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替你分担所有的喜怒哀乐!” 没想到稻穗芳子对自己爱得如此深切,阿德反倒自愧弗如,一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2 章 揽过她腰身,在她耳边轻轻说:“稻穗芳子,是我错看你了,对不起!” 稻穗芳子这才转嗔为喜,在阿德怀里撒娇道:“夫君,我也要为你生儿唷女,生一大堆,让魏湄做他们的姐姐,不然魏湄一个人好可怜……” 第二天一早,阿德带着稻穗芳子来到藤编竹器加工厂。阿德向众弟兄宣布,稻穗芳子就是自己的夫人,以后她将跟我一道同甘共苦,去完成改变金三角面貌的大业。不用说,老大阿德一宣布,立时再现了那晚好莱坞夜总会的场景,大家齐呼“大嫂好!” 只有阿琦一直在替堂哥担着心,见阿德如此处置,方明白湄莎之事已然化解消霁。可他这时又看见,稻穗芳子姗姗来至达莎丽面前,不禁将心即刻悬提起来。因为,达莎丽正怀抱着阿德的宝贝女儿魏湄。 魏湄睁着一双墨黑的大眼睛,目不转瞳地盯着稻穗芳子,不知她是认为这女人陌生,还是瞧着哪儿好奇?她的小脸上竟然没了往日天真烂漫的笑容忽然,魏湄向稻穗芳子伸出粉嘟嘟的双手,小嘴里冒出一个全世界通行的单词:妈妈! 稻穗芳子像被子弹击中了心窝,身子摇晃一下,眼眶骤然一热,一把接过小魏湄搂在怀内,将泪水敷抹在小魏湄稚嫩的脸蛋上…… 174.-第八十四章、金山银海 阿德他们在清迈呆了一天,就找来几辆卡车,装上hǎi luò yīn和那批从地宫寻觅到的财宝,从靠近海岸那条由清迈湄索甘加的线路,浩浩dàngdàng驶往芭堤雅。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在这条公路上,骚马同田龙、李小豹他们毫不留情地消灭了双峡关的土匪,至此这条路就太平了。不过,就算不太平也没有谁能挡住这支车队前行。须知,这七八辆卡车上有近百人手执M16的弟兄,他们可以说是金三角最精锐最凶悍的一支武装。 稻穗芳子抱着小魏湄,坐在一辆卡车的驾驶室。稻穗芳子好像天生就同小魏湄有缘,自那一声妈妈叫得她眼泪汪汪后,她就再也没与小魏湄分开过。二人在驾驶室逗笑开怀,尹呀学语,亲密如同亲生母女一般,令起初尚有担心的阿德颇为欣慰。 一路无事,没有警察盘查,亦不见毛贼来鸡蛋碰石头,双峡关也不见塌方,除了公路稍有颠簸,车队两天后顺利抵达芭堤雅红树林据点。 接下来的事与去年大同小异。公爵号赌船在麻老大率领的十几艘“渔船”护卫下,在暹逻湾外海进行大宗dú品jiāo易。 赌船上,不外乎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黑帮dú枭,与金三角的老大唇qiāng舌剑一番较量,尔后握手成jiāo,皆大欢喜。有点不一样的是,今年与黑帮dú枭们讨价还价斗口舌的主角,由田龙换为阿德罢了。 dú品jiāo易结束,阿德便带着阿琦、骚马、奎西等十多位亲信,将金银财宝分两车运送到曼谷金石古董文物公司。 这批金银财宝数量庞大,要想将它们脱手变现,还得借助尹秋的古董文物网络。上次,阿德破例饶恕了尹秋,尹秋感恩不尽,所以这次他得尽心尽力办好这件差事。 稻穗芳子当然一同前往,而达莎丽自然跟着阿琦一步不离。倒是格比被留在公爵号赌船上,阿琦要他跟着公爵号大总管班蚩学点本事。格比实在年纪太小,有个相对安稳的环境利于格比长成。 看见了曼谷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招牌,稻穗芳子方才忆起阿德曾经告诉她的这个地址。现在稻穗芳子知道了,这家公司其实就是阿德的一处秘密据点,说明阿德并没有想隐瞒她的动机,阿德是真的在爱她,不然不会告诉她这家公司的地址与名称。 快乐立时充满了稻穗芳子的胸怀,幸福似一股暖流陶醉了她的全身。女人的心思有时非常简单,只要她把心jiāo给了所爱的男人,那男人的一点点诚意都会令她感动无比,令她心甘情愿去为他赴汤蹈火。 事实上,稻穗芳子抛弃日本的旅游公司,不顾一切跟随阿德,就充分说明她将自己的一生都jiāo付了出去。以后,是苦是甜,是坎坷还是平坦,是充满荆棘还是遍地鲜花,只要有心爱的人陪伴身边,就不惧命运的安排! 当有一位女人对你付出真爱,男人呐,请你千万不要负她!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在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密室内,四十多只装满金银财宝的布袋被全部打开,无数的琥珀玛瑙,宝石翡翠,珍珠玳瑁,黄金白银,堆码地上像一座小山。 自诩对古董文物见多识广的尹秋,见到这一屋光芒耀眼的珠宝,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顿时傻了眼。 不过,尹秋的眼光还是与阿德他们有所不同。他根本就没去关心那些红宝石、绿宝石之类,而是如蛭见血般地盯看着珠宝黄金堆里的银质器皿,以及数十柄锈迹斑斑的古剑铜矛。毕竟,尹秋干古董文物这行年长日久,经验丰富老道,值钱不值钱的玩意一过眼,就立马能挑剔出来。 银质器皿,古剑铜矛,当时在地宫骚马、奎西他们视如敞履,都不用正眼去瞅一下。这些玩意还是阿德坚持要带回来的。阿德其实也不知这些东西的价值,可他凭直觉认为,二千多年前古迪国王使用的器皿应该是古董文物,古董文物就一定值钱。 何止是值钱,简直是价抵万金!幸好阿德坚持,他这一坚持,那趟寻宝之旅的收获不知翻了多少番。 尹秋不去青睐那些黄金珠宝,他的目光完全被那些银质器皿、锈剑旧矛牢牢吸引。 尹秋随便拿起一只银器,激动万分地对阿德说:“司令,你知道这只镂花银盘它值多少钱吗?” 这只镂花银盘二尺直径,边缘呈花瓣形,底部有个喇叭状盘托,不知是用来盛鲜果还是装菜肴的器皿。混在一大堆金银财宝中,这只镂花银盘一点不起眼,但单独将它拿出来认真端详,就显出它的不同凡响之处来。 镂花银盘边缘的花瓣,显然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每一枚都是按玫瑰花瓣精细打造制作。更奇妙的是,玫瑰花瓣尖,皆镶嵌有一颗珍珠大的蓝宝石,就如同一滴露珠凝聚其上,历经二千多年依然浸润津凉,晶莹yù滴。 阿德不傻,心忖如此精美的银质器皿,一定价值不菲。可当尹秋说出这只银盘究竟价值几何时,还是令他内心大为震撼。 “司令,与这只同样年代的镂花银盘,去年在英国蒂莫斯洛拍卖会上,拍出了四百八十万英镑的高价;还有这种浮雕双层净水瓶,价值更高,蒂莫斯洛拍卖会上就有一只,它被十多位藏家竞价抬高到了将近一千的天价……” “还有这些古剑古矛,它们的价值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它们的拍卖价绝对不会低于这些银质器皿司令,你们今天带来的简直就是一座金山,一片银海!” 阿德也没想到,这批从古迪城地宫寻觅到的财富竟如此之巨;更没想到,那些银质器皿,古剑古矛的价值,还远在金银财宝之上。阿德表面上依旧平静如常,内心却被这意外的惊喜重重激dàng。的确,就像任何一位正常之人,忽然得知自己中了大彩,焉能不欣喜若狂。 然而,阿德虽是正常之人,但又超然于常人之上。他很快就平息了内心的狂喜,笑着对身边的稻穗芳子说:“夫人,我们有了这笔额外收入,就可以加快步子改变金三角?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应该先利用这笔收入去惩罚一个敌人!” 稻穗芳子瞧见这满屋光耀夺目的珠宝,跟尹秋一样,惊得目瞪口呆。前几天,她听阿德说过,他们在一个沙漠的一座地宫找到一批财宝,却没想到是无计其数的金银;再听尹秋说,混在那堆金银里的不少瓶瓶罐罐、刀刀qiāngqiāng更是价值连城,禁不住仰望着自己的夫君,油然升起一种无比的自豪。 当这种自豪感占据了稻穗芳子的内心时,满屋的金银珠宝即刻敛收光彩,不再吸引她的目光,现在直到永远,她的眼中只有阿德才是无价的永不褪色的珍宝。 听夫君阿德说,他要用这笔财富去加快步子改变金三角,稻穗芳子满心欢喜支持;可阿德接着说他还要去惩罚一个敌人,这让她一下子又陷入担心受怕的漩涡…… 175.-第八十五章、密室失窃 贮藏这批财宝的密室,就在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地下室。 自从这批价过万金的财宝运抵后,阿德就将公司的整栋大楼控制起来。表面上,公司还在运作,做一些不痛不痒的买卖,实际公司的一切皆被严密监视看管。特别是通往地下密室的那间写字间,则干脆做了阿琦与达莎丽的卧室,差不多一天二十四小时,阿琦都坚守着进入密室的铁门。 那天,在密室清点珠宝时,阿德听尹秋说那些银质器皿和古剑铜矛价值万金,一时高兴,又想到这些弟兄在沙漠出生入死,就宣布参加了这次寻宝的弟兄,包括献出羊皮残卷的尹秋,都可以在这堆宝贝里选择自己喜爱的两件,留做纪念。当然,银质器皿和古剑铜矛之类不得挑选,那些东西是拍卖品可不是纪念品。 跟着阿德的这十多位弟兄,可说是阿德最为信任的亲随,他们清楚老大处心积虑寻宝觅财,并不是为满足他自身的贪婪,而是要去彻底改造金三角,为那片地区几十万民众的前途作想。 或许他们并不理解改造金三角的重大意义,但只要不是老大贪婪自私,再加上他们对阿德的忠心耿耿,也就无条件地拥护老大的决定。不过,老大忽然宣布让弟兄们挑选几件宝贝做纪念,那也是件令人兴奋的好事,尽管他们并不缺钱花。毕竟这堆玩意里面随便挑一样,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 这些弟兄也好玩,挑一件就拿来问尹秋值不值钱,值多少钱惹得阿德在一边笑骂道,他妈的,一个个跟娘们选女婿似的,挑肥拣瘦还嫌骨头多! 倒是稻穗芳子袒护弟兄们,说大家跟着你阿德在沙漠吃苦受罪,没向你多要就不错了,你还不准别人挑我说弟兄们,别听你们老大的,只管挑!每人再多挑两件,你们老大敢不同意? 众弟兄轰然欢呼起来,戏谑地说我们以后就听大嫂的,让大嫂做老大的主……阿德哭笑不得,只好让步说:“好好好,大嫂说添两件就两件都他妈利索一点,别婆婆妈妈像……像乌龟!”阿德本想说像娘们,可瞟一眼稻穗芳子,话到嘴边又改成了乌龟。 其实,阿德非常清楚,稻穗芳子是在为他收买人心,以他的聪明才智当然不能揭破这其中的玄机。他不露痕迹地配合着稻穗芳子,就连一边的阿琦都没看出破绽来。这时的阿德表面有些尴尬,实则感到肩膀的重负减轻了许多。 “阿琦,叫达莎丽也去选几样吧”阿德又转脸向着稻穗芳子,眼睛里流露出只有他们彼此才能读懂的目光,轻声说,“芳子,谢谢你……” 晚上,阿德一家子三口去了曼谷皇家酒店。 这家酒店阿德常住,虽说奢侈了点,但以阿德的身份住这样的档次并不为过。小魏湄已经熟睡了,稻穗芳子掖好她的被子,来到阿德身边,将头轻轻靠在他身上。 阿德舒臂揽住稻穗芳子的肩头,爱怜地瞧看她约显疲惫的俏脸,说道:“芳子,你又要替我照顾魏湄,还要为我cāo心弟兄们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阿德,我是你的妻子,小魏湄也就是我的女儿,照顾她是应该的。还有,你手下的那些弟兄跟着你出生入死,我们也得要考虑他们的以后,不能让他们漂泊不定,得给他们一个家,有了家就肩起了责任,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稻穗芳子以一个女人的细心娓娓而谈,道理似乎浅显,但却弥补了阿德从未思考到的空白死角。是的,时常有这样的情形,一个女人简单的道理就能揭开深奥的难题。 以前,阿德凭着他非凡的才智做成功了许多事,可在试图改变金三角这件事上,他却首次栽了个大筋斗。事实证明,凭他一已之力难以实现摒弃金三角制dú贩dú的顽症,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众弟兄齐心合力才行。 今晚,听稻穗芳子一番低声细语,阿德一下子解开了胸口里这段时间纠缠的心结。从担起一个家的责任上思考,再由此推及到所有弟兄,让他们成家立业,繁衍后代,就能够促使其为了子孙幸福而自觉改变金三角的现状,相信届时已为父为长的弟兄们,是不愿再来一次“丛林行动”的…… 阿德扳过稻穗芳子的肩头,以一种异样的眼光凝视着她,半晌方说:“芳子,你是上天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你不但是我的妻子,还是我得力的助手你知道吗,刚才你帮我解开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我应该怎样来报答你?” 稻穗芳子见阿德一脸真诚对她,心里也是柔情似水俄尔,她破颜一笑,调皮地问道:“阿德,你真想报答我吗?” 阿德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吧,现在你就把我抱到床上,帮我脱鞋子,脱衣服,还要让我满意……” 稻穗芳子话没说完,阿德早将她横抱怀中,往床边走去。稻穗芳子双手搂紧他脖子,将脸凑近阿德耳根,吐气如兰,轻轻说声:“夫君,等会小心点,别吵醒小湄莎……” 二人情投意合,身子早已融成一体;接下来,自然是唇吻舌舔,仰迎俯就,缠绵jiāo媾……事毕,脸颊绯红的稻穗芳子依然搂紧阿德不放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 深夜来电话,必是有紧急事情发生。 的确是有紧急事情发生。就在不久前,阿琦与达莎丽睡在密室外的卧房,同阿德夫妻一样,他俩也免不了一番浓情蜜意,亲亲我我。过后,便双双入睡。到了深夜,阿琦从梦中醒来,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3 章 尔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 声音是从密室的铁门里面传出来的。悉悉索索,咔咔嚓嚓,有点像小动物蹿动,又似老鼠打洞。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这声音很轻微,即使在夜深人静,不聆耳听,亦不易察觉。但是,阿琦在丛林里出生长大,听音辩声却是他看家本领,只要周围有细小的响动,都难逃他灵敏的耳膜。 听了一会,阿琦立即判断出密室内有问题,顿时,他高度警觉起来。便马上抓起一支M16自动步qiāng,几步奔至密室门口,一把推开铁门,猛地拉上电闸密室内,竟然有两个男子,正用一只口袋在装盛地上的珠宝。突然见到密室内灯光大亮,眼前一位杀气腾腾的执qiāng者,那二人一时愣怔住。 真是奇了,这密室他与阿德都认真检查过,地上墙壁天花板,全是水泥浇铸,唯一能进出的通道,只有自己的卧室内这扇铁门。莫非这二人会穿墙术? 此时,阿琦也顾不得想这许多,他冲那二人厉声喝道:“举起手,脸对着墙”他话还未说完,一眼瞅见密室墙根,像老鼠似的又钻出只脑袋。 阿琦毫不迟疑,对着那“老鼠”脑袋就是一梭子弹。 倏忽的qiāng声惊醒了骚马、奎西等人,他们提着qiāng迅速冲进密室。在密室角落,很快就发现一个地洞,洞口有一人,脑袋已经被阿琦打得稀烂。骚马将这死尸拖出洞口,带领几名弟兄跳进去,一路搜查过去。 贴爬在墙壁上的两位男子,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浑身哆嗦,大小便都差点失禁,在那快要站立不住了。阿琦喝令他们转身,蹲在地上,然后问:“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已经偷了几袋东西出去想好了说!奎西你带个人到另一边去问。” “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就说,只要你说错一句话,你看看你的同伙,你的脑袋马上就会跟他一样。” 那盗贼扭脸,偷偷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死尸,那死尸实在恐怖,他的一颗脑袋就像一只西瓜被石头狠狠砸了一下。这盗贼不经吓,一瞅见那“烂西瓜”,大小便真的失禁了,一下子弄得密室污秽不堪,臭不可闻。 176.-第八十六章、掘地盗鼠 到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地下室行窃的鼠贼,是曼谷一伙惯盗,这伙盗贼首领的绰号就叫钻地鼠。 这位叫钻地鼠的首领四十来岁,长得獐头鼠目,身子猥琐,相貌倒与他的绰号十分匹配。不过,这家伙人形外表不乍样,可掘地钻洞,入室行窃绝对是把好手。只要他探听到什么地方油水肥厚,不管你措施有多严密,防范有多森严,他都能以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破壁垒,盗取财物。 钻地鼠和他的一伙鼠辈同党,在曼谷没有一点名气,就跟他的绰号一样,属于见不得阳光一类的啮齿动物,偷偷生活在黑暗yīn冷的另一个世界中。不过,钻地鼠他们虽说少与世人打jiāo道,但有时干出的事却是惊天动地,令人难以置信。 半年前,香港渣打银行在曼谷开设的一家分行,就发生过一次不可思议的盗窃大案。而这案子,就是这伙名不见经传的鼠盗所为。 那是一个夏天,香港渣打银行的银库存进一批钻石,其价值在三百万美金以上。这批钻石存放的银库,应该说算得上是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银库在渣打银行大楼的地下室,地下室四周皆是一米厚的水泥墙,进入地下室仅有一条通道,通道则有三道铁门把关。每道铁门的门锁,需要分行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两位各执的一把钥匙,同时开启,否则整座大楼就会响起警报。 如此戒备森严的银库,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老鼠也休想溜进去。然而,却就有这么一只神通广大的老鼠,硬是钻了进去,盗走了那批价值三百万美金的钻石。后来,泰国警方甚至香港警方来勘查,也想不通这些盗贼是何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精确地偷走了这批钻石?其他任何财物则根本不屑一顾。 盗贼的行窃方式一目了然,银行地下室被人掘了个仅能让人出入的小洞,显然窃贼就是从洞口钻进来作案的。 这不是问题,警方困惑的是盗贼的目标明确,就是冲钻石来的,而钻石存入银库才两三天时间,盗贼怎么可能就挖掘了一条长达几十米的地下坑道,并且打穿了一米厚的坚硬水泥墙?这没有三五个月甚至半年以上的时间,完成这么大的地下工程,几乎不可想象。 遇上如此高明的大盗,钻石是不用想找回来了,渣打银行只有自认倒霉;而警方则垂头丧气,永远困惑于他们无法想像的盗窃方式的难题之中。 这案子就是钻地鼠他们干的。 警方无法想像为什么盗贼在几天之内,就完成了宏大的地下作业;可于钻地鼠他们来说,这是他们出奇制胜的法宝,法不二传的秘笈。 其实,说破了也简单,钻地鼠他们就是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挖掘出的这条地道。这是钻地鼠比一般盗贼高明的地方,先找到有盗窃价值的地方,就开始作前期的工作,等挖掘到差不多了,就停下来等待时机。 这就好比有战略眼光的商人,开始用大量广告宣传造势,把前期工作做好做足,最后商品才高调入市,捞取满满一桶金钱钻地鼠差不多就是这样做的,只是他们做这样的“前期工作”做了好多项罢了。 金石古董文物公司就是钻地鼠他们“前期工作”中的其中之一项。不过,仅仅靠做“前期工作”是不够的,还得有一样极重要的事得配套做,那就是收买其内部人员,探听有价值的消息。如此一来,后面的事就十分顺当了。 钻地鼠这伙盗贼很少与外界联系,但因他们偷盗的并非全是现金,大量的反而是实物器件,固而需要一条畅通的销赃渠道。最好最方便的销赃渠道,自然是典当行、古董文物商家,拍卖公司之类。 说来,金石古董文物公司也是钻地鼠他们的销赃窝点,和尚不亲帽儿亲,算起来应该是自家人。遗憾的是,自古邪恶肖小之徒,却是不管江湖道义的,只要有利可图,别说一般朋友就是生父亲妈,照样下手,一点不带惭愧疚意。 这金石古董文物公司,有位员工几年前就被钻地鼠他们买活,做了内线。这人曾经也给钻地鼠通风报信了几次,皆被钻地鼠认为意义不大,油水不厚,给放弃了。 前不久,阿德他们运来几十袋东西送进密室,那内线瞧见,却不能判定口袋里是啥玩意儿。他是尹秋招聘来的一般工作人员,不是黑帮内部的弟兄,所以无法了解到实情。但凑巧的是第二天,他无意中看见一样东西,并由此猜到了口袋中的秘密。 那天阿德开恩,允许弟兄们一人选几件黄金宝石留着纪念,大家嘻嘻哈哈挑了几样,各自离开密室。这帮弟兄也不忌讳,拿着玛瑙翡翠等,在金石古董文物公司公开相互比较逗乐,正好被这内线撞见。 事情明摆着的,既然这帮人手中有如此珍贵的玩意儿,那密室的几十口袋里不就全都是宝贝。这内线是普通老百姓,不晓黑社会的内幕有多残酷,他以为自己仅是向钻地鼠报个口信,得到一笔赏金就万事大吉。素不知,这一笔赏金却是要他xìng命的催命符。 钻地鼠得到内线的报告,立即启动了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前期工作”,挖掘开了通向密室的最后一段通道。当钻地鼠进入密室后,他看见那一大堆金银财宝,也惊呆了。他想不明白,这尹秋一位区区古董文物的老板,何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这密室的财富据他初初估算,即使换成美金,恐怕也要用亿为单位才能统计。 在这一堆如山的耀眼珠宝面前,钻地鼠和他的同伙已经不能正常思维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尽量多的将它们搬回家,然后洗手上岸,坐吃他三五辈子。于是,亢奋的盗鼠们不辞劳苦,开始装袋搬运,忙得不亦乐乎…… 事情总是不能令人称心如意,更有甚者,乐极便会生悲! 钻地鼠他们运气实在不佳,睡在密室外的人是阿琦,而阿琦则又是位极敏感极惊醒的人物,更麻烦的是阿琦的耳朵就他妈像雷达一样管用。如果阿琦换着骚马或者奎西,钻地鼠他们就得手了,最起码今晚不会被发现当钻天鼠他们在装第三口袋珠宝时,阿琦出现了。 其实,钻地鼠他们在打通最后那一层水泥时,阿琦就已经听见了响动。只是阿琦醒来在辨别声音来自何方时,耽误了点时间,让钻地鼠他们从地道带走了两口袋珠宝。阿琦先制服了两位盗贼,又开qiāng击毙一位从洞口冒出来搬运的同伙。接着,qiāng声引来了骚马、奎西等人。 是什么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老虎嘴里拔牙?骚马怒不可遏,带着几名弟兄跳进地道狂追了出去。在地道中骚马他们发现丢弃的一只口袋,显见是盗贼听到传来的qiāng声,扔下沉重的包袱逃跑了。 骚马追出另一端出口,却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地下水道,钻地鼠和失窃的那一袋珠宝不见了踪影。 在最后时刻,钻地鼠好像时来运转。因为追来的是骚马不是阿琦,倘若是阿琦,哪怕钻地鼠在熟悉的密宫一般的地下水道逃窜,但他扛着一袋沉甸甸的金银,就注定了逃不脱阿琦觅踪寻迹的本事。 不过,钻地鼠今晚倒是逃掉了,明天他还逃得掉吗?要知道那阿琦就已经够难缠了,可他背后还有一位比魔鬼还要可怖的黑帮老大阿德。 177.-第八十七章、偷鸡蚀米 黑帮老大阿德半夜接到电话,阿琦向他报告密室失窃,他颇为震惊。吩咐稻穗芳子在宾馆照看魏湄,自己匆匆赶到金石古董文物公司。 在密室,阿德打量了下俘虏的两位盗贼,他们已被奎西捆扎成一个粽子,此时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扔在密室的角落。大约这两盗贼已经把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吐了出来,在黑帮的酷刑下,还没有人能坚强到底的,何况两个毛贼。相信,此刻让他们承认自己是乌龟,他们都不敢说自己是王八。 阿琦报告,说丢失了两袋珠宝,骚马他们追回来一袋。现在,已经查清了,他们一伙有十多位,头目叫钻地鼠,住在曼谷C区;还有,金石古董文物公司有他们的内线,是尹秋招聘来的员工,目前还不能肯定尹秋牵涉进去没有。 丢失了一袋珠宝,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财产,必须要尽快追回。时间一长,那袋珠宝被分散后,再追缴就有难度了。阿德约一思忖,命令带一位俘虏过来,他要亲自审问。 一位盗贼被提拎到面前,阿德吩咐解开绳索。那盗贼悄悄活动了下麻痹的四肢,恐惧地望着阿德,他刚才听见这些人在叫司令,便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捏在这貌似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的手上。 “你们两个人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运气好,是我先问你,所以你活命的机率比他大多了……” 起初,这盗贼搞不清楚这帮人是什么身份,带着先进的武器而且杀人不眨眼,肯定不是警察,也不会是政府军“司令”,他好像一下子明白过来,我的妈!自己撞上的莫非是金三角黑帮大首领阿德? 钻地鼠一伙,虽然不与外界联系,但金三角大名鼎鼎的阿德司令还是耳有所闻。 这盗贼悟出眼前这人,可能就是金三角的黑帮老大,差点没把魂魄吓出躯壳。剜眼剁手,抽筋剥皮,真真假假的黑帮十八般酷刑,早在江湖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睛,今天只要一句话没让这司令满意,自己能速死恐怕都算是前世烧了高香。 且不说这盗贼吓得半死,他的头目钻地鼠腿快,侥幸逃脱了骚马的追逐。这都靠了他对地下水道熟悉,不然扛着那袋沉重的珠宝,是很难甩掉尾巴的。 当时,钻地鼠带着一袋珠宝快要走到下水通道,突然脑后坑洞传来qiāng声,以为是碰上警察,拖拽口袋拼命钻出坑道;而另一位盗贼听见身后急匆匆追赶的脚步,慌得扔下口袋就逃。算他聪明,若是贪图口袋里的珠宝,他肯定会被追上来的骚马打成筛子。 钻地鼠回到他老窝,与他同去的六个人只回来了一半。那三位不知是被抓住还是跑散了,可就没想想是不是已经被打死了钻地鼠错误的认为,今晚撞破他们行藏的是警察,对警察办案的效率,他们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回到老窝,钻地鼠将一口袋的珠宝倾到在床上,顿时满床金耀闪闪,珠光宝气,映得人眼睛眩晕。这一口袋的珠宝,单从重量上讲少说也有百十来斤,数量一时半会哪算得清。盗贼们瞧了个个笑逐颜开,这比那次盗窃银行钻石值钱多了。 美中不足的是,金石古董文物公司那间密室的珠宝,堆积如山,他们才取这么一小袋,实在是让人心有不甘呐! 几位盗贼啧啧叹惜之时,还是他们的头目钻地鼠显得冷静一些。他对手下说,现在不忙着清点,先将它们装回口袋,等还有三位弟兄回来再说。要是等到天亮,他们仍然没有回来,就说明出事了,我们就马上挪地方。还有,把那批钻石和其他贵重的东西都收拾出来,走的时候一块带走。 跟老鼠一样机灵警觉的钻地鼠,虽然感觉到了危险,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拍,而就因为慢了这一拍,便会葬送他和手下们的xìng命。这不能完全怪钻地鼠,他是以对付警察的经验来行事的,因为再厉害的警察,也不可能当天晚上追踪而至。遗憾的是,现在他面对的不是警察,而是黑帮老大阿德,是比警察凶狠且难缠千倍万倍的魔鬼! 说不得,既然是魔鬼,钻地鼠和他的同伙就只有倒霉的份了。他们回到贼窝喘息未定,阿德同骚马等人就如影相随,包围了钻地鼠巢穴。 门似被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4 章 头猛兽“砰”地撞开,门口显出一群狰狞可怖的恶鬼不,应该说比恶鬼更凶残,要知这群恶鬼手中,个个执握着一支催魂夺命的自动步qiāng。 率领这群恶鬼的,当然就是魔王阿德。 一个小时前,阿德来到金石古董文物公司密室,迅速审问了其中一个盗贼,并告诉他想活命就立刻带他们去钻地鼠的老窝,不愿说也行,那就割掉舌头。那盗贼知道眼前这人是金三角的黑帮老大,他说出的话绝非儿戏,哪还有胆敢说半个不字。 屋里,毫无心理准备的钻地鼠与其他几位,瞧着破门而入的一群恶鬼顿时吓呆了。那只刚装进珠宝的口袋还未封口,一歪又斜倒,将里面金灿灿亮闪闪的玩意儿倾泻出来。 阿德慢条斯理踱进屋内,对身后那位被强押带路的盗贼说:“说吧,哪位是钻地鼠?指出来,你颈项上的脑袋就算保住了。” 带路的盗贼早已吓破苦胆,他畏畏缩缩指点一下,阿德便命令骚马,将他连同屋里另几位押到其他房间。 阿德来至床边,抓了一把珠宝瞅瞅,又巡睨了遍整个房屋,竟看见桌子上还有一捧闪耀的钻石和一些名贵的耳环、手饰、玉镯之类的东西,地上也有几只打捆了包袱。看样子是在收拾细软,准备逃之夭夭。 阿德脸上,不易觉察地掠过一撇笑意。他坐在床边,对钻地鼠讥讽道:“你这老鼠洞里东西还真不少,桌上那些钻石是从渣打银行偷来的?” 钻地鼠立在那儿,如同被夹子夹住了尾巴,沮丧、恐怖、不甘、诧异,脸上什么表情都有。他不清楚来的是群什么人,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据他所知,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保镖有几位,但公然带着自动步qiāng穿过曼谷市区来搜查,这不是保镖干得出的事! “钻地鼠,你是在想我们究竟是什么人对吧告诉你也行,不过你也知道,告诉你我们的身份,后边的事就难办了……” 钻地鼠不是傻瓜,清楚了对方的底细,那就意味着人家要杀人灭口。毕竟钻地鼠做了几十年大盗,经历过许多风险,胆量非一般毛贼可比。他镇定了下情绪,对阿德说:“大哥,你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认栽!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屋内所的东西都归你,只求你放兄弟一马!” “你这些破铜烂铁我没瞧上眼,不值几个钱。”阿德淡淡一笑,在那袋珠宝面前说钻地鼠的东西不值钱,倒也不算托大。 “问题是我今天不杀你,日后我一想起这事心里就添堵,就很没面子这样吧,除了那堆钻石,你们带上自己的东西,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永远消失。你可别怪我丑话没说在前面,过了二十四小时,在金三角这几个国家发现了你们,就是神仙来求情也没用!” 阿德“金三角”一词出口,钻地鼠跟那盗贼一样,马上悟出面前这人肯定与金三角黑势力关系密切。自己真他妈浑,怎么瞎了眼去偷黑帮的财产!钻地鼠还不知道,今天放他一马的就是阿德司令本人。 不过,钻地鼠很快就能知道,那位带路的盗贼一定会告诉他。当他知道了今晚撞上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帮老大,相信他一生都不会再返回金三角这几个国家。 178.-第八十八章、陆战老兵 第二天早上,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经理尹秋,听说密室遭窃,一下子懵了;还有更撇不开干系的事,排行第三的头目阿琦,冷冰冰告诉他,引来盗贼的内鬼是他招聘的员工,已经被处理了。处理了,那就是结果了他的xìng命天哪!人一死这事如何说得清? 尹秋赶紧去宾馆见阿德,想向司令解释然后受罚。可阿德却无事一样,见尹秋来了,依然如往常招呼请坐,这让尹秋更是忐忑不安。这阿德司令心思如海深沉,谁也猜不透他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上次侥幸得到饶恕,这次会怎么惩罚? 尹秋心里敲着鼓,神经被惶恐一点点啮啃。直到大嫂稻穗芳子笑盈盈给他送来茶水香烟,将他当客人一样对待,他情绪才约为平静。 阿德自然看出了尹秋的不安,就说:“尹秋,你来得正好,正想找你商量卖掉密室那些东西。这些东西放久了招贼,昨晚就招来那么一伙你也听说了吧。” 尹秋连忙点点头说知道了,那个内鬼就是公司内部员工,所以他在这事上负有责任,请司令处罚。 “处罚你有什么时候责任?内鬼是公司的员工,你还是我弟兄,你有责任哪我的责任更大。咱们就不处罚自己了,好不好?”阿德呵呵笑说,“尹秋,别胡思乱想了。我告诉你,那伙盗贼其实是冲你来的,他们的地下坑道早在一年前就挖好了,就等着你这经理哪天进了值钱的宝贝,放进密室让他们去偷。” 听阿德这样一解说,尹秋松了口大气。这老大真是令人又敬又怕,明明自己多少都要承担一些责任,他却一下全揽在自己的头上,而且几句话就澄清了事情真相,让你想不佩服都不行。 “还是说正事,我们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处理密室的东西?你是内行,是专家,我得听你的建议!“ …… 十多天后,西方国家收藏界被一股飓风刮得人仰马翻,藏家阔佬们一个个像注shè了兴奋剂,摩拳擦掌,铆足了劲,皆yù收购具有无限升值空间的藏品。这其实都是几十张照片闹的 事情的起因是前不久,英国那家著名的蒂莫斯洛拍卖公司,收到了泰国金石古董文物公司寄来的彩色照片,而引发的。据这泰国金石古董文物公司宣称,彩照上的藏品是一位神秘人物委托他们来拍卖的,因为这批藏品实在太过珍贵,它现存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只有到拍卖那一天,才会出现在现场。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也一反往常,竟公开担保这批藏品绝对出自二千年前的器物,并保证若是赝品他们愿双倍赔偿。 神秘的人物,珍稀的藏品,拍卖公司的承诺,这就足够吊起了藏家阔佬们的胃口。 那天,阿德同尹秋商量,怎样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又能将它们卖出一个合理的价钱。尹秋说以他的经验,只有用拍卖的方式才能尽快脱手,缺点是,这样的方式得付出百分之十的收入给拍卖公司。虽说是百分之十,可那也是一大笔钱呐。 阿德却不这样认为,他对尹秋说我虽然不懂商业之道,但我明白一个最基本的道理:yù取之则必先予之。钱要大家一块赚,才能达到双赢嘛,倘若想一家尽赚,天下哪有这号好事?说不定给自己引来麻烦,蚀去老本也不一定嘛。 所以,蒂莫斯洛拍卖公司在巨大利润诱惑面前,他们除了想尽一切办法招徕藏家阔佬,并史无前例的公开作出假一赔二的担保。反过来,这就达成了在最短时间阿德要卖掉珠宝的初衷。 不过,蒂莫斯洛拍卖公司大张旗鼓宣传这批无价之宝,虽说能起到既快又能卖出好价位的目的,但同时也给这批珠宝增加了被抢劫、偷盗之类的诸多风险,尤其是在运往英国路途中的风险。这就好比一只野兔突然出现在田间,嘴馋的人肯定会追逐一样。 这没有难倒阿德。阿德将用于拍卖的器皿、剑矛之类古董,从珠宝堆里挑选出来,装上几只大木箱,包租了一架贷运飞机运到lún敦,自己与骚马等几名弟兄亲自随机押运。虽说飞机上不能公然携带qiāng械之类的武器,但毕竟是租用的包机,骚马他们还是设法偷偷把一些手qiāng、匕首弄了上起。 靠手qiāng、匕首显然不够力量护卫这批昂贵的古董,尤其是蒂莫斯洛拍卖公司在英国海港城市利物浦,距lún敦机场有三百多公里,陆路上谁也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家伙来劫持。 这是在西方国家,又是在古董已经暴露的情况下,西方的黑手党,还有什么恐怖组织,灰色政治派系,难说他们不趁此机会捞上一票。这样的事,在西方国家里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告诉先期到达的尹秋,他们已经作了安全防范措施,,请利物浦市警局派员来lún敦护送拍卖品。阿德听了尹秋的汇报,在电话上也没反对,没反对那意思就是可以。不过,尹秋总觉得阿德司令说话的口气是在敷衍,完全是持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 阿德当然不会对这批古董敷衍了事。据蒂莫斯洛拍卖公司对它们最保守的估价,全部拍卖后的金额,那将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天文数字。这样说吧,这个数字是全金三角dú品三年的销售总额还要多。阿德岂能掉以轻心! 不是阿德不相信利物浦的警察,实在是金三角的警察形像让阿德对他们丧失了信心。金三角的警察与匪盗沆瀣一气,相互勾结,早已同金三角的黑帮一样臭名昭著。举一反三,金三角如此,利物浦也难说。还是谨慎一点,做到万无一失,这才是阿德行事的作风。 实事上,阿德早已与他的好朋友格林治联络好了。格林治原是英国皇家海军的中尉,陆战队的老兵,他听到好朋友阿德需要帮助,自是义不容辞,立刻从法国回到lún敦。 格林治首先去找了他从前的几位退役老友,这几位皆是当年在南非、以色列等国拼杀出来的家伙,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徒手格斗本领,利物浦那些警察在他们面前,就如同乌鸦与猎鹰,家狗与斗犬,不在一个档次上。 格林治和他的战友虽然雄风犹在,可没有武器就跟狮子没有利齿一般,有再大的劲也使不出来。格林治他们是良民,不像阿德拥有各种qiāng支武器,好在他们还有个现役的老上级,海军陆战队的一位指挥官。 去求求老上级,说不定就能解决问题。于是,大家一块去陆战队拜访他们的老上级。 这老上级现任英国皇家海军第一陆战队指挥官,军衔少校,是位握有实权的军界人物。 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友,那是过命的jiāo情,即使不合规矩,老战友的人情也是要买的。听格林治要借几支李-恩菲尔德自动步qiāng,和一个排的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去护送两辆去利物浦的汽车,没有半点犹豫,少校痛快答应下来。当然,李-恩菲尔德自动步qiāng用过后,格林治必须立即归还入库,不然老上级也不好向上边jiāo待。 有了格林治和他的几位老战友,以及一支陆战队的护卫,阿德才真正放下心来。要阿德指望几个警察来负责珠宝的安全,这实在是低估了他的智商,因为阿德若是去指望警察,他就不是黑帮老大,而是愚钝蠢笨的村夫。 事实证明,阿德的想法是正确的。 179.-第八十九章、雄狮羔羊 阿德他们包租的飞机到达lún敦后,格林治和那支海军陆战队已经到了。尹秋也早已按阿德的吩咐,找了两辆带蓬汽车在机场等候。 早先,尹秋在机场看见有一支英国军队,颇感奇怪,还以为这机场是不是有位元帅将军莅临,他的部下来迎接恭候。待阿德司令他们带着那几只大木箱下机,那支英国军队的头居然抢先跑去见他的老大。 这就奇了再定睛瞧,那军队的头自己认识,却是几个月前来曼谷寻找钻石的那位先生。难怪老大在电话中的口气有些不置可否,原来阿德司令早就作了周密部署,安排了一支全副武装的英国军队护卫拍卖品,这实在比那几名警察和一辆警车的护卫力量,不知高出多少倍。 由一辆警车开道,两辆汽车一辆载着阿德等人和木箱,一辆装着那支海军陆战队,沿州际公路向海港城市利物浦驶去。 lún敦至利物浦大约320公里,以阿德他们汽车的速度要走五个多小时。这一路车水马龙,汽车不断,从表面看,在如此繁忙的公路上应该不会有劫匪一类的胆大妄为之徒,毕竟英国的治安不是金三角。 开道的警车,那上边的三位警察就是如此想。 他们在机场来接蒂莫斯洛拍卖公司的拍卖品时,看见那支皇家海军,心里大不以为然。这条州际大道跑了不知多少次,抢劫盗车案件确实不少,但公然伏击警车的qiāng匪却罕见。通常都是警察一开火,劫犯盗贼狼狈逃窜,哪还有顶着警察的手qiāng对抗不跑的歹徒? 然而,这几位警察想错了,就在此时,就在这条州际大道180公里处,正有一伙不要命的qiāng匪在那恭候他们哩。 阿德他们的汽车一驶出机场,外面就有一辆小轿车紧跟尾随。小轿车上有四名劫匪,是望风跟踪的家伙。他们只看见一辆警车,和两辆被蓬布罩得严严实实的汽车,误为护卫蒂莫斯洛拍卖公司拍卖品的仅是几名警察,便十分兴奋地向埋伏在180公里处的劫匪头目报告情况。 在180公里处的劫匪头目听了,也很高兴,认定此次伏击拦劫必然手到擒拿,不费吹灰之力。 按这伙劫匪的计划:他们先用火箭轰掉警车,接着开出两辆重载卡车,一前一后堵截运送拍卖品的汽车;运送拍卖品汽车上的司机与保安,不反抗则罢,只要反抗立刻击毙;尔后,迅速将拍卖品转移到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汽车,逃之夭夭。 这伙劫匪的头目是个法国人,此人在西欧可谓臭名昭著,他既贩dú又走私军火,还cāo纵着庞大的地下卖yín集团,是位十恶不赦的恶棍。不知他从什么渠道探听到,曼谷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拍卖品今天要从这条道路上经过,就策划了这次在繁忙州际公路上的骇人大案。 说起来,有点大水冲倒龙王庙的味道。这法国恶棍与金三角黑帮颇有渊源,他在阿德那里购买dú品,反过来阿德他们又从他手中购买武器。大家或许还记得,去年田龙司令在他这儿就购买了一大批常规武器,他还让利一层,以示友好哩。 估计,这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5 章 国人可能确实不知道此次要劫持的物品,是金三角黑势力的财产,如果知道,他就不会显得那么笃定,感觉不费吹灰之力。他清楚,金三角黑帮的东西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抢劫到手的姑且就算一时得手,但接下来的报复恐怕就会令他日子难过。 这法国人不知道泰国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底细,另外,还有好几伙觊觎这批拍卖品的黑手党、江洋大盗,同样不清楚。这几伙贼人如蝗嗅血,如蚁附膻,从四方八面潜入利物浦,暗地里憋足了劲,准备各施神通,企图将这笔巨大的财富窃为己有。 下午四时,州际公路最是繁忙的时候,一位巡警驾车看见180公里处的左右路口,各停了一辆重型卡车不走了。 巡警将警车靠近左边那辆卡车,下来向卡车司机示意,要他立即离开路口,不得阻塞jiāo通。 “喂,你!马上离开路口这儿不准停车,再不走我就开罚单!” 卡车司机从窗口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警官,车坏了没法离开要不,你就开罚单好了。” 卡车司机这样说,倒弄得巡警有点莫名其妙。一般司机都怕警察开罚单,他倒好,主动催着开罚单,好像罚单不是要罚款而是发奖金。这人脑袋瓜子有病? 不听劝告,巡警真的生气了。他二话不说,伏在警车车头填起罚单来,决心让这混蛋司机长点记xìng。当他撕下罚单转身时,罚单一下飘落地上他瞧见那司机从车窗内伸出一支黑洞洞的qiāng口,qiāng口里似乎冒出一团烟火,往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紧接着,卡车上跳出几条大汉,迅速将巡警的尸体塞进警车后备箱,然后几人钻进警车。恰在此时,阿德他们的车远远开了过来。 依然是利物浦那辆警车开道。警车驶到180公里路口二十来米的地方,从要罚单的那辆卡车窗口,突然飞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一只老鼠在空中疾窜,眨眼就窜到警车的挡风玻璃上。 轰然一声巨响,警车在一团火焰中腾空而起,翻滚数圈,重重跌落在公路中央,连人带车摔成一堆破烂,一堆熊熊燃烧的破烂。 左边路口停靠的重型卡车,也不惧路面上一溜燃火,赫然冲进州际公路,猛地一打横,将阿德他们的汽车堵个正着。与此同时,右边路口的卡车也发疯似的开上公路,在阿德他们汽车后边,猛甩方向盘,拦断了退路。 两辆重型卡车上,迅速跳出来二十多名劫匪,个个端着最新式的德制冲锋qiāng,将阿德他们的汽车包围起来。 那位法国佬头目,就坐在刚缴获的巡警车上,瞧着两辆陷入困境的汽车,心里十分得意自己的这次杰作。正如他所料,一辆破警车,几个臭警察,根本不用费劲就打发了。眼前这批价值连城的拍卖品,就这么轻而易举捞进自己的囊中。 法国佬头目知道还有好几拨江湖好汉,眼盯着这批横财。可笑他们还在利物浦市做发财的美梦,不想老子已经捷足先登,在别人不敢想像的地方,劫下这够吃够花几辈子的宝贝。 他踌躇满志地坐在巡警车上,指挥着手下抢劫。现在想都不用想,在二十多支德制冲锋qiāng的威慑下,那两辆汽车上的司机和几名保安,肯定是吓得瑟瑟发抖,乖乖举着手从车上滚下来可是,他瞧着瞧着,脑子内真的没法想事了。 那两辆汽车许是沉默的兽类,而沉默的兽类一旦发声,便是惊天动地的咆哮是的,两辆汽车的蓬布突然掀开,几十支李-恩菲尔德自动步qiāng突兀开火,将法国佬二十多个手下,打得血ròu横飞,哭爹喊娘。 反差太大,本以为汽车内的人都是绵羊,哪知出现的却是一群猛狮。这些根本没有作战经验的乌合之众,在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打击下,早没了还手反抗的意识。聪明点溜得快的,捡了一条xìng命;迟疑反应慢的,那就只有怨自己没有诚心祷告上帝,让魔鬼攫进了地狱。 幸好法国佬头目坐在巡警车上,阿德他们没有对他攻击。这并非阿德忽略了巡警车的存在,阿德是怕里面真有警察,他是投鼠忌器,在英国打死警察那是件很麻烦的事。法国佬头目见事不妙,立刻叫手下开车快跑。 在逃跑的当口,法国佬头目回头看看那汽车上跳下来的海军陆战队,一下瞅见,海军陆战队员中,金三角的黑军团司令阿德赫然就在里面,并且在狠狠盯着他乘坐的这辆警车他似被谁抽取了支撑身体的骨架,颓然瘫软在坐椅上,心忖,我真他妈瞎了眼!竟去劫持金三角黑帮的财产…… 180.-第九十章、贼胆巨骗 当天傍晚,阿德他们的拍卖品,完好无损运送到蒂莫斯洛拍卖公司拍卖现场。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拍卖现场在利物浦市一家高档酒店,酒店十七层的一间三百坪米的大厅就是竞拍的地方。十七层被蒂莫斯洛拍卖公司预先包租了下来,他们公司的保安以及酒店的保安,全都绷紧了神经,把守着十七层楼的各个出口,严禁无关人员和陌生人入内。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和这家酒店,已经知道了两个小时前,发生在州际公路上的骇人劫案。尤其是蒂莫斯洛拍卖公司的老板,听闻之后,惊得目瞪口呆,方悟单靠几名警察,别说保这次天价拍卖会的平安,就是护送这样的事都办不到。 幸好金石古董文物公司负责押运的“保安头目”人脉jiāo际广,不知他通过什么关系,请来了皇家海军陆战队当保镖,才让拍卖品顺顺当当运抵现场。作为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也不能无所事事,毕竟此次拍卖会顺利结束后,他才能拿到那笔高额的利润,故把公司所有的保安全都派到现场,供尹秋的“保安头目”指挥安排。 尹秋所谓的“保安头目”其实就是阿德。阿德以一位保安头目的身份,来监控整个拍卖过程,再合适不过。拍卖品是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财产,身为金石古董文物公司的保安头目,当然有权cāo控所有的防范措施。 八大箱拍卖品,送到十七层展示大厅后,那支皇家海军陆战就算完成任务,离开酒店回到他们的军营。 不过,格林治同他的几位老战友却没离开,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持有火力强大的李-恩菲尔德自动步qiāng,这些自动步qiāng拿在阿德、骚马他们手上,极易让警察找麻烦;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因素,阿德是格林治最好的朋友,如果阿德他们在英国出了事,他格林治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叫利物浦的警察对付法国佬那样的武装劫匪,后果实在让人不敢想像,然而他们办案的效率还是不容置疑的。这不,皇家海军陆战队刚离开酒店没多久,就来了好几辆警车,下来五六个警察,到十七层楼向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了解案情。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哪知什么案情,就把警察带到阿德处,让阿德去对警察jiāo谈。 为首的是利物浦市警局的一位警长,自称亨利。亨利警长不苟言笑,具有典型的英国人那种公事公办的刻板。他详细了解了在州际公路上遭劫的经过,又认真询问阿德关于此次拍卖的保安措施,并向阿德通报了他们刚得到的情报,说有好几股劫匪盯上了这批拍卖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酒店,要阿德他们务必小心。 一边的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听说,着了急,那支护送的海军陆战队刚走,若是又有劫匪来酒店打劫,如何是好?甭说劫匪抢不走拍卖品,就是在酒店开火,古董也难保不被损坏。他未等阿德开口,就急忙央求亨利警长,可不可以派出警力来酒店加强保护,所需费用他愿意承担。 警察保护公民的财产,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是不能向纳税人收取任何费用的。身为英国公民的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仍然提出费用问题,那就有点行贿的意思。可是,在商人的眼中,无论什么人都是能够通融的,只要为了利。 “要警察来酒店保护你们的拍卖品,得向局长提出申请,我没有这个权限答应你的要求!”亨利警长油盐不进,仍然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 阿德冷眼瞧看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向亨利警长求助,没有吭声。亨利警长说有多股劫匪觊觎这批宝贝,他信;要是亨利警长愿意派出警察,守在酒店大门,他也不反对。 不过,阿德对英国警察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办事刻板,公事公办,恐怕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甘做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的看门狗。他的朋友格林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好处就放弃原则。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却不这样看,他是商人,商人信奉没有金钱办不了的事,警察也不例外。为了能够平安渡过这几天的拍卖会,顺利拿到那一大笔佣金,他努力说服亨利警长,话里话外多有暗示,要他一定帮这个忙。 大约是架不住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的花言巧语,亨利警长的态度终于有了松动。 亨利警长显得很无奈的样儿,对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说:“我真的无权派出警力来负责保护商业xìng质的拍卖会这样好不好,为了你们拍卖品的安全,可以作一些妥当的防范措施,将不需要当天拍卖的物品,暂时寄存在警局保险库,这样就可保万无一失了。”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听了亨利警长的建议,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办法。利物浦警局距酒店只有两个街区,每天仅从警局保险库取出部分拍卖品拍卖,余下的就不用提心吊胆的去守护,尤其是晚上的守护。他马上叫来尹秋,同他商量这事。 尹秋哪里做得了这样的主,阿德司令就在面前。不过,尹秋还是要装出他是老板的模样,说这事他认为是好事,但还是应该尊重他的“保安头目”,毕竟他是这次拍卖会的保安负责人,得向他打个招呼。 当阿德听亨利警长对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提出,将拍卖品寄存警局保险库的建议,他脑子内立刻闪过一连串疑问:“姑且不评价每天将拍卖品运来运去保不保险,单凭那亨利警长的话中,就有无法解释的矛盾让几个警察每天来蹲守酒店他都没有权力,把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物品放进警局,他一位区区警长就作得了主?” 趁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去找尹秋的时候,阿德马上叫来骚马,用泰语对骚马说:“去告诉格林治,要他们的人盯紧这几位警察,但不要露出声色;还有,要他马上打电话到警局查证,是不是有位叫亨利的警长在我们这儿办公务我们的人,全部守住那几只木箱,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准离开半步!” 打发走了骚马,阿德依然对亨利警长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就是刚才吩咐骚马时,他脸上依旧在微笑,让听不懂泰语的亨利警长以为,他们谈的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阿德就有这样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明明可能就要发生一场血战,可在他表面你却找不到一丝半点紧张慌乱的神色。 尹秋对阿德说:“司令,你看这事怎么办?”当然也是用的泰语。 阿德却用英语回答:“我看这办法行!就是不知道亨利警长,我们的人可不可以一道去警局保险库?我得对这几箱拍卖品的安全负责。” 这会,亨利警长显得就不那么刻板了,他通情达理地对阿德说:“这没问题,就是你们的人不能太多,我看就派四名保安就行了木箱就用我们的警车运送,用警车更安全。” “那就这样了!”阿德点头同意,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儿,“什么时候将木箱送到警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吃饭,这酒店的饭菜听说很不错。” 此时,亨利警长一改公事公办的态度,老朋友似的对阿德说:“今天就不必了。先把木箱运到警局,明天晚上找个好地方,咱们痛快喝一杯!当警察没有你们做保安自由呀,我现在还得回去向局长jiāo差。” 亨利警长说话的当口,格林治在不远处朝阿德递了个眼色。阿德一扫那帮警察的身边,皆有格林治的人在暗暗靠拢…… 181.-第九十一章、飞天大盗 格林治在不远处递了个眼色过来,阿德即刻明白这是一伙假冒的警察。他一扫那五六个假警察,格林治的那些老陆战队员,已经不动声色,各自盯住了目标。 阿德冲那亨利警长笑笑,十分理解的样儿对他说:“做警察是没有我们自由,还挣不了几个钱。这样吧,明晚我做东请你们哦,木箱我马上叫人从电梯送下来……” 阿德口中说着,很随意地与亨利警长握手道别。 倏地,阿德手腕猛然一抖一拽,另只手闪电般地重击亨利警长外肘,“咔嚓”一下骨断筋裂声响,那所谓的亨利警长的右手顷刻报废;紧跟着,阿德提膝上顶,正中对方腿根要害部位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时间不过眨眼功夫,所谓的亨利警长便如死狗一般,横躺地板,没了丝毫反抗之力。 另几位假冒警察,也同样不是陆战老兵的对手,不必使用武器,凭他们手上的功夫,三下两下就摆平了这些家伙。 事起俄顷,尹秋尤其是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他俩惊异地扫看大厅内横七竖八躺倒的警察,又瞧阿德和那帮陆战老兵,一时不知所措。 阿德从所谓的亨利警长身上搜出一支手qiāng,塞进口袋,才对他俩解释说,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警察,不过一伙冒名顶替的贼人而已。至于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等一会警察来了由警察去审问,阿德才没心思去刨根问底。 格林治已经通知了警方。没多久,利物浦警局真正的警察到了,将这几位假冒警察的嫌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6 章 带了回去。不过,那冒充警长的亨利暂时还不能去蹲监狱,他必须马上去住医院,否则下半辈子他不但右手残废,而且还得做太监。 晚上,吃饭的时候,格林治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阿德:“阿德,在机场接你时人多,我不好问你。这次带了什么东西来拍卖,引出这么多野狗饿狼利物浦警局我有朋友,刚才的领队就是。他告诉我,那假警长是被国际刑警通缉的意大利诈骗要犯……” 阿德神情轻松,笑对格林治说,要是没人来打主意,我这次带来拍卖的东西那就不值钱了。他也不瞒老朋友,就对格林治讲了那次沙漠之旅,羊皮残卷,废城古迪的地下王宫;并且对老朋友道出,他之所以去冒那次风险,是想用这笔钱来改变金三角,让它重新成为自然安详的热带丛林…… 格林治听了,不觉热血沸腾,改变金三角这要何等的雄心壮志,没想到他的这位好朋友竟有如此宏伟理想。以前,格林治虽认为阿德讲兄弟义气,够朋友jiāo情,但内心深处对他制dú贩dú的行为,却是不敢苟同,他们之间的友谊,始终有一道或明或暗的沟壑。而今,他胸中的积郁云消霁散。 格林治真诚地对阿德说:“阿德,需要我这位朋友做什么你尽管开口,我格林治就是倾家dàng产,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阿德亦为格林治的友谊感动,但他确实不需要格林治破费,就说,“好朋友,哪用得上你倾家dàng产。你对钻石生意熟悉,过段时间,我有批钻石帮我卖掉就算你尽力了,怎么样?” 二位挚友好久没在一起吃饭聊天,趁着兴头,格林治问阿德有了夫人没有,要不要嫂子帮他在英国物色一位淑女?阿德呵呵笑说,用不着嫂子帮忙了,过几天,等拍卖会结束,他的妻子就会来这儿,与她一道来的还有他的女儿…… 酒店十七层中央,是举办新闻发布或者时装表演之类的商务区。商务区四周除了几间小型会议厅,咖啡屋、酒吧以及款洗间等,还有十数套贵宾休息室。阿德他们带来的八箱拍卖品,就存放在其中一套贵宾休息室。 这次,阿琦没来英国,他还在曼谷守着那间密室里的金银珠宝。现在,守护休息室古董文物的担子,自然落在阿德身上。让骚马这些没心没肺的莽夫值更,阿德他还不放心,不能在最后关头大意失荆州。 贵宾休息室是套间,一大一小卧室还带客厅,按五星级商务间标准配置。那八箱物品就放在阿德睡的大卧室,小卧室则归格林治歇息。十七层休息的房间有限,阿德不能一个人占一大套间,再则有格林治与他一块守护,保险系数会更高。 这套十七楼的贵宾休息室临窗,从隔着的厚厚玻璃望外瞧,能看见利物浦市车水马龙的夜景,以及远处灯火辉煌的港口。入住时,阿德就仔细勘查了一遍贵宾休息室,能够进入其内只有一道门,而左右隔壁是骚马同其他弟兄居住的房间。就即或有像曼谷钻地鼠那般高明的盗贼,也没有机会从侧面破墙而入。 可阿德依然没有掉以轻心,他连头顶的中央空调出风口,外墙的玻璃窗户,也察看了一番。玻璃窗户是全封闭的,中央空调出风口亦没有什么暗道机关直到确认找不出半点可疑之处,阿德这才作罢。 应该没有问题了吧,阿德睡觉前脑子还在想着防范措施,是否有哪没考虑周全的地方。这是阿德的习惯,越是临近最后关头,越是要小心谨慎。 凌晨三点,阿德从迷迷糊糊中惊醒。他听见玻璃窗发出一阵“吱吱”的声响,是那种金属划在玻璃上的刺耳刮声,令人听了极不舒服,心里难受。阿德条件反shè地yù从床上翻身跃起可奇了怪,他这一挺身竟没跃起,人像是喝醉酒一般,浑身乏力且不听使唤。 阿德大惊,骤然明白着了人家暗算,若非那“吱吱”怪声将他刺激醒来,恐怕被别人扔出十七层楼的窗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危急之中,还是贾思邈伯伯的老法子救了自己。阿德努力将中指塞进嘴里,拼尽全力狠咬……好一阵,他才感到手指的疼痛传导至大脑中枢。有了痛感,阿德的意志方才开始能指挥自己的身躯。他以顽强的意志驱使自己慢慢爬下床,尔后艰难地挨到款洗间,拎开冷水冲刷自己的脑袋。 渐渐,阿德恢复了身体机能,但以现在迟缓的身手状态,是不可能应付如此yīn险狡诈的对手。好在,他的大脑思维已经没有问题,他马上想到格林治那儿有支李-恩菲尔德自动步qiāng,就从款洗室跌跌撞撞来到小卧室,取出那支自动步qiāng。 格林治跟死人般地睡在床上,没有任何知觉。想来,骚马等其他弟兄肯定也是如此,大家皆着了这伙贼人的道。 从宾馆房间往窗外瞧,玻璃上贴着两个像蜘蛛一样的人影,十分清晰;但在窗外看房间内,里边却黑黝黝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可那两个人影似乎早就明白,房间的人已经没了意识,肆无忌惮地用金刚钻划那厚厚的玻璃。 阿德拖了把椅子对着窗口坐下,尔后怀抱那支李-恩菲尔德自动步qiāng,静静地看那二盗怎样割开玻璃。室内还有股淡淡的乙醚味,不过已经不起作用了,大约是被中央空调的循环空气稀释。 显然,这伙盗贼是利用中央空调施放的乙醚,而且可以肯定,这十七楼整整一层的人,皆被麻醉昏迷。这是什么样的贼人?竟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几乎让他们得了手阿德胸口此刻憋着一腔怒火,杀心如火焰般地腾腾燃烧! 伴随着那“喀吱”声响,窗外厚厚的玻璃终于被割了个大洞,两名贼盗钻了进来。可他们身子刚钻进来,脚跟还未站定,房间灯光突兀大亮。二贼霎时呆傻了,他们看到明晃晃的光亮中,有一只乌黑的qiāng口正对着自己的胸膛…… 182.-第九十二章、惊世拍卖 二位飞天大盗钻进房间,灯光骤然通明,又见一支黑洞洞的qiāng口冲着自己,顿时傻了眼。 还没待二贼有所反应,qiāng声响起。随着qiāng声,他俩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膝盖骨在粉碎zhà飞;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由下而上传导至大脑神经二位飞天大盗便由傻眼变成黑眼,失去了知觉。 本来,阿德是想将这二贼当场击毙,顾忌到是在英国,临开qiāng时才把qiāng口往下移动了一寸。不过,虽然没有要了这二贼的xìng命,但膝盖被一梭子弹打碎,从此也就结束了他们飞檐走壁的盗窃生涯。 后来,阿德才知道,昨晚一共来了六名盗贼。除了从窗口进来的两位,有两位已经潜入酒店,从十六层的通风口爬到十七层,并在十七层的中央空调管道,施放高浓度乙醚,将这层所有人员全部麻翻。另外,楼下还有两位望风接应的同伙。 估计,听见qiāng声,楼底这二位明白事情败露,赶紧溜之大吉;施放乙醚的家伙也不知从哪条通风道逃跑了。这几位算是运气好,当时阿德孤掌难鸣,他既要守护木箱,又得把格林治弄醒,这就给了他们逃掉的时间。 这事窝囊啊!所有弟兄被别人放倒,差点一个个死狗样的等着人家来宰记忆中,他阿德还没吃过这样大的亏。罢罢罢!为了明天的拍卖会,还是让格林治通知警方,将这两个混蛋jiāo给警察处理。 第二天,蒂莫斯洛拍卖公司如期开拍。 骚马的弟兄、格林治的老战友等人,虎视眈眈地把守住十七楼的各个通道,严厉盘查进入商务大厅的可疑之人。他们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昨晚被一伙飞天大盗麻yào迷醉,亏了老大阿德即时醒来,不然被别人在睡梦中当小鸡儿拎断脖子,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 于是,众弟兄还有那帮陆战老兵,个个更加警惕,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今天来的客人中间,是否混迹有居心叵测之徒,谁也说不清。 世界各地的巨富藏家,云集在利物浦这家酒店十七楼的商务大厅,熙熙攘攘,不下百人之众,等待着拍卖师开拍那二千多年前的珍稀古董。 主持这次拍卖大会的是蒂莫斯洛拍卖公司首席拍卖师。此人从事拍卖职业二十年有余,精通拍卖行当的流程,能够掌握火候,并不失时机挑起藏家竞争yù望,将拍卖品的价格推上高价。这拍卖师还是古董文物专家,什么玩意经过他的手,他便能一眼辨出真品赝货来,从不走眼。 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让他来主持此次拍卖大会,许了他重金,为的就是能在这千载难逢的一大批稀世珍品拍卖中,狠狠捞上一笔佣金。 这首席拍卖师水准果然属大师级别,极能制造悬念,还没揭开拍卖台上用红绒布遮盖的物品,就对众买家讲了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故事绘声绘色讲述了此次拍卖物品的来历,说是在东方的一个沙漠,一支探险队历经千辛万苦,碰到许多怪兽邪物,遭遇无数强盗劫匪,方才找到这批稀世珍宝。 他巧舌如簧地讲述这个充满曲折的寻宝故事,并添枝加叶,亦真亦假,大肆渲染拍卖物品的神秘感。这家伙为了证实今日拍卖物品的珍贵,甚至还把昨天发生的一连串抢劫、诈骗、盗窃案件,也拿来说事。把到场的客人藏家的胃口,一下子提到老高。 噱头做足,前戏演够,拍卖方始粉墨登场。 今日,开拍的第一件物品是纯银净水瓶。这纯银净水瓶一亮相,顿时引来台前众人一片哗然惊呼。 净水瓶是镂空双层纯银打造,高约四百厘米,细颈圆身束底,给人一种少女轻盈体态的造型感觉。净水瓶内层壁胆光滑如镜,泛起一抹闪闪银光;外层则是手工精细刻琢,浮雕出一位裙裾飘逸的半luǒ宫女,正翩翩起舞。那宫女形态容貌栩栩如生,难怪这银瓶造型总让人往少女方面去联想。 说实在的,首席拍卖大师也为这精妙绝lún的净水瓶倾倒。他曾经拍卖过类似的净水瓶,虽说那只瓶子的年代与今天的差不了多少,但在制作方面却显然差了一个档次。 拍卖大师不由眼睛一亮,精神为之一振,开始了第一件物品的拍卖:“众所周知,去年我们拍卖过一只来自撒哈拉大沙漠的净水瓶,那只瓶子的最后成jiāo价是一千万英镑。今年,据我所知,有人向藏家出到一千二百万,要求转让,但被藏家断然拒绝!” “这只净水瓶跟去年的起拍价一样,三百万起拍,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英镑。现在你们可以竞价了”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只瓶子也是来自东方某处大沙漠,是古代一位著名的国王御用器物。受委托人嘱咐,我们不能说出那位古代国王的名字,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当最后得到这只珍贵的净水瓶那位藏家,你一定会知道国王究竟是谁” 首席拍卖师口若悬河,趁大家在考虑的间隙,不失时机地chā上几句,在竞拍之yù上火上浇油。 “九百万,九百二十万了还有没有人加价?”拍卖师进入了亢奋状态,这只净水瓶才竞拍十几分钟,价格便一路镖升,迅速追上去年那只天价银器,“一千三百万了,一千三百万英镑了!还有没有人加价?一,二,三好!这只镂空双层银质净水瓶,归78号这位先生了。” 阿德在一边瞧这拍卖师滔滔不绝的鼓吹宣扬,一是好笑,二是高兴。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拍卖会,商务大厅里一百多位客人买家,为了一只白银制造的古代瓶子,竟然出到不可想向的价格,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要知道,他这次带来的拍卖品有八大箱,一百六十多件呐,如果都像这样卖出去,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 这一趟没有白来,昨晚被那乙醚熏一下也值得;以前只是听尹秋说,这批古董可以拍出好价钱,今日亲见,那感受绝非听说可比拟;难怪有那么多人铤而走险,随便偷一件都可以让人吃一辈子,岂不令人疯狂。阿德思忖。 现在,八只木箱才打开一只,其余的还在那间贵宾休息室。现刻,是格林治在房间守护,阿德与他约好,他俩必须有一人留在那儿,直到拍卖结束。 格林治这人的确值得信任,可以做自己一生的朋友。阿德想,等眼下的事完了,就通知阿琦将曼谷密室的珠宝和缴获的钻石,带到英国来,请他帮忙出售,应该也要让他像这家拍卖公司一样,获得百分之十的报酬。 阿德正考虑下一步出售珠宝的事时,耳边又听见那首席拍卖大师极具煽动的语言。 “第二号拍卖品,是一柄二千三百前的古剑。这是东方古国国王卫队的佩剑,过了二千三百年,它的刀刃依然锋利无比,可见东方古代高超的金属冶炼技术。最主要的是,这古剑剑柄嵌着九颗蓝宝石,它象征着东方国王九五至尊的地位,只有国王的卫队亲随才有资格佩戴。事实上,它就是代表了东方国王……” 183.-第九十三章、宁静农庄 这批从古迪城地宫搜寻到的银器铁物,共计一百六十件,被整整拍卖了三天。 奇怪的是,利物浦这次惊世大拍卖,已被西方众多媒体当着重大新闻,大肆刊载播放,炒得沸沸扬扬。三天来,慨不见江洋大盗、黑帮枭雄露迹显影当然,除了拍卖会前一天发生的事。 这就很不正常。要知道,西方社会尤其是在七十年代,各种黑色、灰色势力还是比较猖獗的,明知在利物浦有这么一大块流油的肥ròu,不来打主意试试运气,反而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阿德也感到这事蹊跷,不可能刚来那一天他们有企图野心,第二天大家的贪婪yù望就烟消云散了吧。其实,这都要感谢那位法国dú品贩子军火商。那天他被皇家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7 章 军陆战队打得屁滚屎流,逃跑的时候发现在陆战队员中间的阿德,顿时明白这批珍宝是金三角黑帮的财产。 金三角黑帮的财产,不是那么好吞并的,即使你今天侥幸得手,明天你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西方黑社会自有他们的信息渠道,从法国佬那儿传出的情报,使得各路豪杰好汉都暗自掂量了下利弊。最后大家得出结论,就算不惧金三角黑帮的报复,那一支精锐的陆战队也是惹不起的。 江洋大盗、好汉豪杰没来光顾,但还是有不少毛贼小盗想混入酒店商务大厅,企图趁浑水摸鱼,捞点不义之财。小泥鳅毕竟翻不起大浪,在骚马一班弟兄和格林治老陆战队员的严密盘查下,这些毛贼小盗,不是在进入拍卖会前露了馅,就是当场被抓获。 算他们运气好,是在英国领土上栽的筋斗,若是在金三角斩手剁脚都是最轻的处罚。骚马一班弟兄很是憋气,只好用拳头臭揍了一顿这些倒霉蛋,聊以解闷。 不过,骚马他们几位弟兄还是有收获,他们在拍卖会上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当初,在古迪废城的地宫,大家眼睛都盯着金灿灿耀闪闪的黄金珠宝,根本视银器铜矛为一堆锈铜烂铁,哪知在这儿,它们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们实在是搞颠倒了,闪耀夺目的黄金珠宝,在这些器皿剑矛面前才是一堆“锈铜烂铁”啊! 三天时间,一百六十件古董文物全部拍卖罄尽。 莫斯洛拍卖公司依约获得一笔高达八位数字的佣金,这是该公司自创办至今总收入的数倍,老板乐得自己姓啥都忘了。那位首席拍卖师的报酬亦是丰厚可观,三天的鼓吹海侃,虽是口舌冒烟,劳神费力,比起收益来倒也千值万值。当然,最大的赢家是阿德,这批古董文物拍卖所得的天文数字财富,差不多够他去改变金三角的面貌了。 同时,阿德重金酬谢了格林治那一帮老陆战队员,就是格林治本人却坚决谢绝了他应该得到的那一份。阿德也不勉强,格林治是可jiāo一生的真心朋友,他更愿意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感谢。 骚马等几位弟兄奉阿德之命,返回去曼谷,替换守卫密室的阿琦;阿琦则带着钻石和部分珠宝来到英国。 这次,不似拍卖品那样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而是阿琦他们极其低调地包机来英国,所以未掀起一点风浪。与阿琦同来的,除了护送的奎西几名弟兄,还有稻穗芳子、小魏湄和达莎丽。 一辆汽车,载着钻石、珠宝,悄然离开机场,驶向lún敦郊外一座宁静的农庄。汽车后面还跟着两辆轿车,上边坐着阿德、格林治和稻穗芳子等女眷。 lún敦郊外的农庄,是格林治的家。格林治身上流淌着皇家贵族的血液,他的曾祖父曾经是威廉皇室的骑士卫队军官。据说,格林治的曾祖父不但英俊潇洒,而且勇敢善战,被一位公爵的美丽女儿爱上,大喜之日,威廉皇帝开恩,赐予了他夫妻俩lún敦郊外这片农庄。 在农庄,有一栋占地面积约二英亩的建筑。这建筑是座典型的欧式城堡,古朴气派,厚重刻板,俨然承载了皇家一脉风范。阿德、阿琦他们初初望到这城堡时,竟有一种又来到古迪废城那座王宫的感觉。当然,那座王宫的周围是漫漫黄沙,格林治他家的四面却是绿葱树林,青悠牧草,风车流水。 格林治早就通知了他的父母和妻子,今天家里有贵客到来。 格林治的父亲以前也是位军人,在二战若曼第海滩上失去了一只胳膊,但依然不失军人的英武气质。母亲却是位慈祥的老nǎinǎi,针头线脑与老花镜,膝下一双幼儿稚女那是格林治的儿女,构成一幅其乐融融的温馨图画。倒是格林治的妻子美丽优雅,大方得体,以一位女主人的热情,候在城堡门前,欢迎阿德一行十来位客人。 为了盛情款待阿德他们,格林治的妻子还请来自己的妹妹,以及格林治的姐姐,到城堡来帮忙,毕竟这些客人有近十位之众,且还要住上好一阵子哩。 晚宴,自然是烤鹅、熏鸡、蜗牛、肝酱、煎牛排、炙鹿脯等西式美味,再加上红酒、沙拉菜蔬、时鲜水果,令客人大饱口福,赞不绝口。客人吃得高兴满意,便是对主人的嘉许,这让格林治的妻子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自从格林治去法国做钻石生意后,这若大的城堡就没有举办过什么像样的盛宴。记忆中,还是她新婚时的城堡,才有过这样热闹喜庆的气氛。今日,众多客人莅临,让沉寂的城堡恢复生机,女主人自是欢悦欣喜。 还有更大的惊喜阿德夫人稻穗芳子,在席间向主人的盛情款待表示谢意,并有些愧疚地说:“因一时走得匆忙,未能给二位老人和孩子准备礼物,我就把一些小玩意当着礼品送给大家格林治大哥,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不许掺合!” 稻穗芳子口中说的小玩意实在太贵重了,难怪格林治想制止。她送给格林治一家每个人的礼物,竟是一颗蓝光闪烁的宝石。一颗蓝宝石的价值不下三万英镑,这哪是什么小玩意,分明是一大笔让普通人挣上十年也未必能挣到的财产。 格林治的妻子没想到阿德夫人会送她们如此珍贵的礼物,她的妹妹还有格林治的姐姐,更是喜出望外,来帮一下姐夫,帮一下弟弟,就得到丰厚的馈赠,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一般令人难以置信,喜不自禁。 格林治妻子偷偷瞥了一眼丈夫,丈夫微笑不语,自然是对她们接受礼物没有疑义。这时方明白,丈夫格林治郑重对她说有东方贵客造访,的确所言不虚,这些人真真是堪比帝王贵胄,皇家后裔。 只有格林治的父亲不为所动。他虽然也为阿德夫人出手之慷慨,感到惊讶,但一位从qiāng林弹雨中滚爬出来的老军人,早把金钱视为粪土。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这几日报纸、电视连篇累牍在说利物浦天价拍卖会的事,这事会不会与他们有关? 饭后,老格林治与儿子、阿德聊天时,他的猜想得到证实。利物浦天价拍卖会上的珍稀古董,和拥有它们的神秘主人,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问题是,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哪来这一大批惊世骇俗的古董文物? 184.-第九十四章、夜半歌声 时值深秋,到了夜晚气候就开始寒冷下来。 阿德与格林治、格林治父亲在客厅壁炉前,喝咖啡闲聊。靠近温暖的壁炉,啜饮滚烫的咖啡,天南海北随意侃谈,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享受。 格林治父亲这人与格林治一样,外表严厉,内心热忱,其实是位很好jiāo道的老者。他抚着脚下伏卧的两只牧羊犬,对阿德说:“你夫人送那样珍贵的礼物,令我们一家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呀!” “伯父,您这样说阿德我感到惶恐不安!”阿德在沙发上欠欠身子,以示对他尊重,“其实,我们这次来英国,格林治帮了我一个大忙,而且还来您家打扰” “阿德,什么打扰不打扰!我们是生死之jiāo,我的家就是你阿德的家父亲,我没对你说起过,怕您担心。上次我在印度洋被海盗劫持,就是靠了与阿德联手才脱险的;后来在曼谷,又是靠他追回了那批钻石。不然,我们家真的会因那批钻石破产的!” 钻石被格林治的合伙人彼得罗窃取,彼得罗与他家也有亲戚关系,这事格林治父亲知道,却没想到是这位年轻人帮忙找回来的,而且还与儿子有联手对付海盗的经历。儿子格林治曾是海军陆战队中尉,擒拿格斗、各种武器无不精通,所以xìng情高傲,很少夸赞别人。可听口气,他对这阿德倒是十分敬佩,“生死之jiāo”这样的话他儿子断不会轻易出口的。 这就令格林治父亲好奇了,对座的年轻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不像是行伍出生,他同来的几位倒有那么一点军武气质,便说:“格林治说得对,到了这就跟到了家一样,不可客套拘泥。哦,对了刚才你说要格林治帮啥忙,我没听他讲起过?” 阿德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以格林治父亲一位老军人的敏感,他一定会从蓝宝石上猜到利物浦拍卖的事。于是,阿德就讲了格林治求他的老上级派出一支陆战队护送拍卖品,还请他的老战友在拍卖大会上充当保安等等。 讲了利物浦惊世大拍卖的事,自然就得向老爷子jiāo待那些天价古董的来龙去脉。阿德从羊皮残卷说起,叙述了木坦城,塔尔大沙漠,古迪废城,地下密宫……的曲折故事,就仿佛是一现实版的《天方夜谭》,让老爷子听得入迷似醉。 有关寻宝探险的小说,老格林治看过不少,但听一位身临其境的人讲述他真实的经历,那感觉又是大不相同,惊心动魄,绝望死地,怪兽幻觉,峰回路转……格林治这是第二次听到阿德讲寻宝的传奇故事,不过,这次阿德讲得更详细一些。格林治明白,阿德那样讲,是为了让老爷子开心,更是为让他放心。 …… 似乎是上天注定,阿德一生中总是要遇到离奇古怪之事。在这宁静安详的英国城堡,他居然又碰上了一件不可理喻的怪事半夜,他听见城堡某处传来一阵美妙动听的歌声。 晚上,这座牢固的城堡没入在一片暮色之中,几只硕大的英国牧羊犬,开始担负起巡逻的责任来。黑夜中,狗的视力与嗅觉比人强是百倍,有它们警戒,可保万无一失。 在格林治家中,阿德也是难得的放松。稻穗芳子、小魏湄已经睡熟,瞧着她俩的睡相,一个将小魏湄搂在怀中,一个贴靠在稻穗芳子胸膛,比亲生母女还要亲。阿德也不惊动她娘俩,自己在一边歪倒身子放心安睡。 阿德睡得很香,睡梦中他听见一个女人在歌唱,声音很美,很动听,是一首流传久远的古老情歌: 那天在牧场看见你的身影, 骑着白马从我家门前匆匆走过, 带走了天空的云彩, 还有我的思念; 我用歌声向你呼唤, 你为什么就不停一停…… 歌声在耳畔回响,十分清晰,甚至能感觉到歌声里的忧伤。歌声的内容梦中也很真切,青青的牧场,有位骑着白马的英俊王子,从高高的风车下驰来,打姑娘的家门经过,又随着悠悠的白云远去…… 阿德也有些迷糊,奇怪自己在梦里,怎么会听见如此美妙且又真实的歌唱?阿德忽然梦破人醒,他翻身坐起,马上意识到梦中的歌声,其实更是现实的翻版。现在,那歌声依然在城堡内飘dàng,像传说中的精灵投入人们的梦怀,悄悄与你分享爱情的美丽与忧伤。 虽说那歌声一点不沾恐怖色彩,只是深夜时分,一位蛰伏城堡深处的女人,在纵情放歌,那也是件让人不可理喻的怪事呀! 阿德非常好奇,照理说这是在格林治家,他不该去探听别人的隐私。可是,女儿魏湄、爱妻稻穗芳子,还有达莎丽,这些女人住在城堡要住好几天,她们的安全比阿德自身还重要,为了她们,无论如何都得去瞧个究竟。当然,自己行事尽量隐蔽点,别叫格林治他家的人知道。 打定主意,阿德轻轻溜出房间,顺着歌声往城堡最高处的阁楼攀登。 城堡内的楼梯铺着松软的地毯,脚踏上去不会发出声响。楼道曲折向上,墙壁安了几盏路灯,但光线昏暗,仅仅能使人辨路行走而已。上了两层楼,拐了几个弯,阿德突然看见,前面楼梯拐弯处,闪过一个人影哪人是谁?阿德立刻警惕起来! 年代久远的城堡,总是伴随着荒唐奇特的传说幽灵,吸血鬼,变态的女巫;而借着黑夜的暮色,那些潜藏的幽灵、吸血鬼、变态女巫就纷纷出笼,游dàng在庞大城堡的各个角落,做一些与人类相佐的怪异之事。 只是,再恐怖的故事也吓不倒阿德,何况他刚才亲眼见到拐弯处墙壁上映现的黑影,一掠而过。阿德才不相信什么精灵、鬼怪,那黑影必定是人,而且是可疑之人,这更让他要查明究竟。他身上有支手qiāng,是在利物浦酒店从飞天大盗那缴获来的。便抽出来上膛,尔后继续跟踪上楼。 楼顶是阁楼,歌声就从那阁楼里传出来。但是,阿德此刻对那阁楼的歌声已经不感兴趣,他的心思完全放在那黑影身上。歌声再怪异也构不成对稻穗芳子、小魏湄等威胁,至少现在构不成威胁,倒是那神秘的黑影不得不防! 阁楼地处城堡露天顶层,孤零零矗立在垛墙边上,称它是阁楼还不如说是遮蔽风雨的了望塔。事实上,它以前就是用来了望御敌的楼台,现在没有敌人可了望,亦无敌可御,就改成了一间“阁楼”。这阁楼亮着灯光,缝隙间泄露出几缕光亮,刚好映照出那朝内窥视的黑影阿德则隐蔽在进入天台口的yīn暗处,他一点都不着急,倒要瞧瞧这家伙想干什么? 阿德探出脑袋辨认那可疑的黑影,倏地,身后传来一点极细微的脚步声。阿德身后的楼梯虽然铺着地毯,但他高度灵敏的耳朵,照旧能捕捉到哪怕是猫鼠蹑足的声音。阿德举qiāng,猛然转身 185.-第九十五章、情心永恒 阿德猛一回头,看见身后果真尾随着一人,再仔细瞧,却是格林治的独臂父亲。 “哦,是伯父!”阿德急忙收起手qiāng,对格林治父亲解释,“我刚才听见上边有歌声,出来瞧瞧,结果看见楼道里有个黑影,就跟了上来……” 老格林治乍见阿德,也吓一跳,再听阿德说楼道有个黑影,更是吃惊。不过,阿德很快就打消了他疑虑。 “伯父,其实我也误会了,那黑影是我的堂弟阿琦,大概他跟我一样,好奇这半夜歌声,找到这城堡的顶层来阿琦,过来吧,是我与伯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8 章 那黑影的确是阿琦。阿琦同阿德一样,听觉与视觉异于常人,他半夜听到奇怪的歌声,自然要去一探究竟。阿琦的责任心极强,是他在主要负责守护珠宝,所以,他就不能放过身边任何可疑之事。 阿德、阿琦同格林治父亲回到客厅壁炉前,老爷子就对他兄弟俩道出了事情真相。 原来,那阁楼内住着老格林治的亲妹妹珍妮,这夜半歌声就来自他妹子的口中。 说起来,这是个凄婉的爱情故事。 三十年前,老格林治最小的妹妹正是豆蔻年华的少女。那时,珍妮活泼浪漫,能歌善舞,才十四、五岁年纪便是这农庄远近闻名的才女美娘,在家中更是受到亲人的宠爱。 那一年,老格林治从上校的官衔解甲归田,回到故土家乡,不时有许多战友和下级来农庄,看望曾经的上司,对轴心国作战的英雄。其中,有位年轻的中尉,不但人的相貌英俊,而且亦是歌喉磁xìng宽广,一曲《我的太阳》竟然打动了深居城堡的少女之心。 在农庄举办的篝火晚会上,年轻的中尉先唱了意大利民歌《我的太阳》,接着唱起了英国那首古老的情歌:那天在牧场看见你的身影,骑着白马从我家门前匆匆走过…… 美丽的珍妮姑娘被那悠扬的歌声深深迷住,情不自禁为中尉的歌声翩跹伴舞,歌美舞艳,可谓珠联璧合,顿时获得众人齐声喝彩。 自篝火晚会后,珍妮偷偷爱上了她哥哥的下级,一位比她大十多岁的军官。爱情就像农庄田野那架高高的风车,一转动起来就别想停住,随着风势越旋越急,没完没了疯转…… 昔日的老战友、老下级在农庄呆的那几日天,老格林治请他们猎狐骑shè。猎狐是英国贵族的一种时尚娱乐,非常奢侈,如用现在的眼光看还显得有些残酷。十多位骑手浩浩dàngdàng,带上毛瑟qiāng,领着牧羊犬,甚至还有仆人随行吹奏风笛助兴,将树林草丛里的狐狸赶出来,然后欢呼呐喊,追逐shè杀。 猎狐本是男人们的游戏,可珍妮也闹着要去,当兄长的扭不过小妹的犟执,只得由她。珍妮骑的是匹三岁口的牝马,父母怕她年幼摔伤,不准挑烈xìng坐骑,所以速度慢,渐渐被骑队拉在后面。在一片合欢树林中,珍妮为了追赶大家,却不料被头顶的树枝横扫马下,当即昏厥过去…… 珍妮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一位英俊男子的脸庞正是那位唱情歌的白马王子,她心仪的中尉。 昨晚,珍妮为中尉伴舞,中尉亦被这如花美貌的少女吸引,二人禁不住在篝火晚会上遥看对视,眉目传情,却又苦于人多没有机会独处。今天,中尉见珍妮也跟着来猎狐,心里暗自高兴,自然放慢速度等候落在后边的珍妮。等一阵,不见珍妮从合欢树林出来,他便策马返回,就看见她昏厥在林地。 醒来的珍妮,发现自己是在中尉的怀内,而且趁她昏迷时正偷偷在亲吻。珍妮忽然睁开眼睛,倒把中尉吓了一跳。中尉涨红张脸,口中嗫嚅不知如何解释。珍妮起初也有些少女的矜持,女儿家的羞赧,可看见中尉一个大男人也是一副腼腆模样,忍不住绽颜哧笑。 珍妮的笑容鼓舞了中尉,他瞧见这儿只有他二人,忽地鼓起勇气,一低头,用滚烫的嘴唇狂乱地在她脸上亲吻不停……合欢树林静悄悄,不知何时,飞来只黄莺停留在枝梢,婉转动情地歌唱,不清楚是为它自己还是为树下的恋人。 五十年代的英国人,在爱情上一般比较保守,热恋中的情侣,亲吻就已经算是到了底线。唯其如此,更令人魂不守舍,情绪乖张。坠入情网的珍妮,自然挣不掉这爱情的罗网,她举止神色与以往大不相同,只要看见那英俊的中尉,她的眼睛就闪闪发亮,腮颐泛红,一颗芳心早已落在他的身上。 珍妮的反常被她母亲与嫂子窥破,追问再三,她道出了心中的秘密。格林治家族都为这年幼少女担忧,珍妮毕竟年纪还小,未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更麻烦的是,那中尉马上就要随部队出国,去执行一项极端危险的任务,是死是残,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大家都极力劝阻珍妮,放弃这段不现实的恋爱。 然而,爱情的力量非但神奇,且更是冥顽固执。格林治家庭所有人的劝告,根本动摇不了一位少女的情感,反倒是在她坚如磐石的执拗面前,败下阵来。家人万般无奈,只好由着珍妮xìng情,不再干涉。 虽说珍妮可以坚持自己的爱情,但中尉出国执行任务却是恋爱不能改变的。中尉离开农庄那天,珍妮难舍难分,哭得眼泪汪汪,还把自己的一绺头发用布包上,装进情人怀中。 临别时,珍妮对年轻的中尉庄严承诺:无论你是残是伤,你回来我就嫁给你;我会天天都去城堡天台望你等你,直到你回来那一天…… 至此,珍妮每天在城堡天台守望中尉,风雨无阻。有一天,中尉终于回来了不!是中尉的遗物被送了回来。唉!轰轰烈烈的爱情,为什么却是以悲剧告终,实在令人悲哀伤感。 据军队派来送遗物的人讲,中尉作战非常勇敢,他是在一次掩护战友撤退时战死的。临死前,中尉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我爱珍妮! 珍妮的哥哥老格林治,嘱咐全家隐瞒噩耗,不得把中尉的死讯告诉珍妮。然而,事情终归还是传进珍妮的耳朵。闻知这一噩耗,珍妮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依旧每天上到城堡天台,对着牧场,风车,还有那合欢树林的方向,长久眺望。 初初,格林治家人以为珍妮过段时间,心内的伤痛就会平复,重新恢复天真烂漫的少女本xìng。哪知天长日久,珍妮却更加少言寡语,渐渐竟不再下城堡天台。家人非常着急,找来医生替她看诊,方知珍妮已经患上严重的自闭症。 医生告诉格林治家人,珍妮是受到强烈的精神打击而自闭的,无可救yào,除非她自己解开束缚心灵的枷锁,外人无能无力…… 听罢珍妮凄婉的爱情故事,阿德、阿琦皆陷入一种似曾相识的悲怆氛围中。阿德痛苦地忆起萨尔温江岸边的那株相思树,忆起相思树下长眠的湄莎;阿琦的思绪则飞回那遥远的湘寨,飞回到苦苦等候他的茵香身旁…… 世事难料,命运未卜,将来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 城堡天台上,珍妮忧郁的歌声再起:我用歌声向你呼唤,你为什么就不停一停…… 186.-第九十六章、商场战场 这次,从曼谷密室运来的珠宝虽然只是部分,但那数量也是惊人,想在短时间抛售出去,恐怕不是易事。 销售这些珠宝有三种方式,一是批发,二是零售,还有一种就是不管批发零卖,大幅度削价抛售。 大幅度削价抛售,可以尽快回收现金,但却是一种愚蠢的自杀行为,只有那些资金短缺到了破产边缘的商家,才会出此下策。不错,阿德是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改变金三角,却并不急需,刚刚才汇进银行帐户的巨额拍卖款项,就足够几年支付全金三角由鸦片改种农业作物的补贴,何况现今还没有多少部落村寨改种哩。 大幅度削价抛售不可取,批发的方式呢?据格林治介绍,珠宝的批发相对零售,可能会卖得快一点,但囿于珠宝商品的特殊xìng质,也存在着诸多困难。尤其是批发与零售的价格差距,实在太过悬殊。 “这样说吧,批发与零售的价格就如同地狱与天堂”格林治详细地给阿德解释,“比如一批好品相的天然宝石,它由最初的淘宝者以每颗一千英镑的价格卖给收购商,收购商接着加价趸售批发商,批发商再次加价转手给零售商。零售商呢就会请工匠重新打磨宝石,并镶嵌在黄金、铂金之类的饰物上,价格就会翻上数十番,卖出三万五万都难说。” 向格林治虚心请教了西方珠宝钻石市场的情况,阿德方知,商业之道非外行人所想向的那么简单,里面的奥妙无穷。倘没有内行人指点,你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透那价格的变化幅度有多大。 幸好有格林治参谋,不然还真不知怎样出手这些珠宝。回过头去想,如果没有尹秋提议来英国拍卖,那古迪废城寻来的宝贝,不知要卖到猴年马月?尹秋虽立了大功,但归根到底,还是格林治的功劳,当初不是格林治善意劝告阿德刀下留人……道理是这个道理,阿德自然要谢,问题是眼下这批珠宝怎么处理? 沉吟良久,阿德看着面前的格林治,忽然有了主意,不禁忍不住失笑一声。格林治亦是稀里糊涂,他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啥让阿德好笑的,莫非今天洗脸不认真留下痕迹,有些不雅? 阿德笑对格林治说:“既然零售那么赚钱,我们何不就开他十家八家零售店,既卖珠宝又卖钻石我们手头的珠宝钻石,就够卖上三年五年。慢慢卖,反正我又不急着等钱用。” 自己开零售店,那是再好不过了,格林治早就有此意,只是以前他实力不够,不能遂愿。做珠宝零售商,是需要雄厚资金支撑的,昂贵的门面租费,豪华内外装修,更要有大量现货。开一家珠宝零售店,没有上百万的资金,想都别想。今天,听阿德主动提起,并且一开口就是连锁企业,这让格林治大为兴奋。 “做生意就非你莫属!唔”阿德按着刚才冒出的思路,对格林治侃侃而谈,“我们先在英国各大城市开设零售店,以后有了人手再扩展到法国、意大利去……我看这家珠宝公司就以你们的家族姓氏命名,并且由你担任总经理,这样就名符其实了。” 阿德本就聪明异常,拓展思维更是敏捷宽广,只要有一线机会,他就会迅速抓住,尽其发挥。过去,每在危急之中,阿德皆能从死地里找出缝隙,看到出路,而后便大胆出击,化险为夷。虽说过去他经历的是血ròu横飞的战场,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讲,商场亦是战场,同样需要大胆与魄力。 当然,商场毕竟有别于战场,他不仅需要大胆魄力,还得有一位熟知商场游戏规则的行家。阿德看见面前的格林治,这不就是现存的行家嘛,让他来做这件事既是知人善任,亦可以名正言顺的感谢,一举两得,所以他忍不住笑了。 在什么地方布点门市,如何布置摆设橱柜,怎样广告宣传?具体cāo作阿德没去费那心思,他知道只需要将责权利给格林治讲清楚,余下的就不是他的事了。 以阿德雄厚的资金支持,不到一个月,格林治就首先在lún敦开张了两家“格林治”大型珠宝商行。 开业那天,生意兴隆,吸引了英国许多豪绅名媛,权贵富婆。这除了得宜于“格林治”这个响亮的贵族招牌,橱柜里面展示的珠宝更是令人耳目一新,托架上的红宝石、蓝宝石、玛瑙翡翠,皆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大凡名贵奢侈商品店开业,多多少少总会招来一些肖小之徒,看看能否浑水摸鱼,捞点油水。这一点,格林治早就想到,他请来两名陆战队的老战友做头目,率领一帮年轻保安来回巡察,镇慑店面。 奎西和几位弟兄闲在城堡无聊,也被阿德叫来凑热闹,一是给开张添点人气,二来也可以帮着看管一下场面。 阿德混迹在客人中,绕有兴致地四下瞧看。说实话,在这以前,他还没有认真欣赏过这些熠熠生辉的玩意。经格林治他们精心一摆设,再打上灯光,玻璃柜里面的珠宝顿时光彩照人,耀眼夺目,身价倍增。 阿德心想,隔行真的如隔山,倘若不是格林治来做这事,凭我的这些鲁莽弟兄去卖,恐怕卖出的价比石头贵不了多少。正感慨,格林治匆匆走来,告诉阿德,说有位贵宾值得他去见一见。 是什么样的人让格林治这么感兴趣?阿德也纳闷,跟着格林治来到贵宾室。 贵宾室的客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气宇不凡;女的不到三十,钻戒珠坠,打扮时髦,漂亮且透出一种艳丽的妖娆,阿德怎么瞧都感觉这女人活似摩根财团那位克里斯蒂小姐。 格林治给阿德介绍:“这位客人是英国金融界的领袖,索罗斯先生,这是他的夫人玛瑞女士他是阿德,我们格林治珠宝公司董事长。” 格林治如此看重这位索罗斯先生,自然有他的道理。按珠宝商店的常规,具有潜在购买力的重要客人,老板皆会亲自出面接待。这是精明商人的一个花招,给足脸面,让贵客感到自己被尊重,目的却是使其慷慨解囊消费。这花招有个称谓,美其名曰“感情销售”。 以总经理的身份来接待索罗斯夫fù,应该说够抬举了,可格林治还嫌不够尊重,竟把阿德也拉来增加“分量”。如果仅仅是为了所谓的“感情销售”,这样看格林治那忒小瞧了他,其实他是醉翁之意啊! 格林治知道,阿德才获得一笔巨大的款项,这款项不能让它呆放在银行,应该让它变活生息,以钱赚钱。阿德不是想让这笔钱去改变金三角吗?那他格林治就有义务助一臂之力。遗憾的是金融方面格林治不太懂,今日来了位金融专家,正好促成阿德与他结识,讨教资本运作的诀窍。 索罗斯先生见到格林治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居然是位如此年轻的东方人,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能够在lún敦繁华闹市,同一天开业两家大型珠宝钻石商店,足证他的身价一定达到几百上千万英镑。可接下来的事,更让索罗斯先生没想到。 索罗斯先生长年混迹于商界,对“感情销售”之类的手段了然于胸。总经理格林治的殷勤接待也好,董事长出面客套也罢,不外乎就是让他掏腰包买珠宝而已。 索罗斯先生虚以委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9 章 ,说几句阿德年轻有为,前程不可限量等等一些赞扬之词敷衍。阿德微笑着等他说完,作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 “玛瑞女士,索罗斯先生,欢迎你们夫妻光顾本店!在开业大喜之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也真心想结jiāo索罗斯这样高贵的朋友,所以想请你们在店内,任意挑选一件喜欢的饰品这是以我个人的名誉,送给尊夫人的一点小礼物。” 小礼物?而且还随便挑要知店里最昂贵的珠宝,价高达到七位数呐!“感情销售”中没有这一条的,这阿德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 索罗斯不禁对这年轻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有如此气魄胆量的年轻人,他是第一见到。他打量着阿德,脑子里冒出了许多念头…… 187.-第九十七章、金融大鳄 金三角黑帮老大,手中握有几千人马的统帅,当然不会随便送贵重礼物去讨好别人的。阿德此举,定有深意。 英国金融界的巨头索罗斯,阿德早有所闻,而且正是他yù接近的目标。只是,在英国的这段时间被其他事缠身,同时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与机会,去拜访索罗斯先生。今天,珠宝店开张,不期这位索罗斯自己登上门来,而格林治想到为阿德运作资金赚钱,有意地引见二人相识,倒省了阿德动心思怎样去见这位金融巨头。 阿德yù认识一位金融界的高手蓄谋已久,记得他曾经对稻穗芳子说过,他要惩罚一个敌人,这话让稻穗芳子担心了好久。想来,阿德的那位敌人必定势力非常强大,要借助金融高手的力量才能惩罚。 是的,阿德确实有一位强大的敌人。那敌人不是一位,是一群,是一个集团摩根财团。摩根财团为了得到湘寨附近“鬼”树林中的矿藏,差点让弄桫镇的莫虎被磋将军吃掉。虽然磋将军命短,葬身于丛林,但这并不意味着摩根财团就此放手,不再觊觎。 不能坐等摩根财团再次打上门来,应该主动出击,不说消灭最起码也要让他受到重创,让他至少在短期内,没有精力也没有实力来打“鬼”树林的主意。 阿德忿忿地想,是得好好教训一下华尔街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别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就可以飞扬跋扈,为所yù为。想归想,忿归忿,真正要挫败摩根财团的锐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说摩根财团远在纽约,就凭其雄厚的实力,等闲之辈,休想从这只经济巨兽口中敲断几枚牙齿,或者拔掉它脚掌上的几只利爪。 天下无难事,只要下定决心,总会找到摩根财团死穴的阿德给自己鼓劲打气。 索罗斯,这位在英国金融行业堪称领袖的人物,对融资、期货、证券、股票、基金之类的cāo盘,绝对算得上是位顶尖高手。他有两次最为辉煌的战绩,一次是做期货,一次是炒股。 那次做期货,是被动做成功的。前几年,欧洲期货市场上,有一种叫做钼的贵金属,价格一直处于攀升趋势。索罗斯看准机会,吃进了一大单生意,满心以为等涨到预期的价位,便抛售出去,狠狠赚上一笔。 孰料一脚踏空,钼价在他进市后,价格一落再落,牢牢将索罗斯套紧。幸好索罗斯资金雄厚,且心理素质极佳,没像其他人那样忍痛割ròu,而是另辟蹊径,大胆买进,创造了一个期货市场上的神话。 索罗斯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利用自己雄厚的资金,再加上向他几位生意上的朋友游说,期货钼价已经跌落到底,现在买进正是大赚其钱的好时机。而他自己则起表率作用,大把大把向期货钼金属投钱索罗斯的这种行为,跟疯狂赌博没有二样,输就输到跳楼,赢就赢得钵满盆满。 这一把豪赌实际上就是打心理战。他的几位生意朋友,见索罗斯投进期货钼金属大量的资金,眼都不眨下,便信了他,跟着下注。有较大的游资砸在一个期货品种上,那钼价必然“噌噌”上窜,很快拉升到一个令人咋舌的高位。不用说,索罗斯最后非但没有蚀本,反而大捞了一笔。 有了这一次火中取栗的险胜经验,索罗斯悟出了一个道理,无论是期货或者股票,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再佐以造势,针对某支期货或者个股,大肆炒作,就一定能从中渔利,赚取不菲的金钱。 后来的那一次cāo纵股市,索罗斯用了同样的方法,再一次狠赚了一把。从此,索罗斯声名大振,在英国金融界的地位扶摇直上,被业内的人送了个不太雅的绰号:金融大鳄。 这家伙发了财,自然就免不了陷入“男人有钱就变坏”的窠臼,休掉年老色衰的发妻,再找了位可以做他女儿的风流模特儿。那天,听说lún敦新开张了家大型珠宝商店,索罗斯自然要带他年轻漂亮的玛瑞光顾,用华丽的珠宝钻石来打扮他妖娆时尚的女人,讨她喜欢。 阿德与索罗斯寒暄几句,忽然说要送他夫人一件小礼物,而这所谓的小礼物,竟是让玛瑞在这店内随便挑选一样,让贵宾室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索罗斯本是以一种商场上的客套与阿德唐塞敷衍,满足了玛瑞的愿望,就离开珠宝店完事。哪知这年轻的董事长竟如此大方,如此给他脸面,让索罗斯骤然对阿德刮目相看。此人出牌非同凡响,送件礼物都是惊人的大手笔,做生意定是位天才倒有必要与他结识,索罗斯心想。 索罗斯对阿德做生意定是位天才的评价,是有道理的。因他本人的社jiāo圈子内皆是英国上流人物,夫人玛瑞今日得到贵重赠品,以她模特儿的虚荣秉xìng,是不可能藏住话的,不消多久,这事肯定会在社jiāo圈里传得沸沸扬扬……显然,这样的广告效果不引来那些贵fù富婆,那才是咄咄怪事。 漂亮风流的玛瑞,想的与索罗斯截然不同。她以一位女人的逻辑得出结论,眼前的阿德年轻英武,俊雅大方,谈吐得体,且豪贵富有,这样的男人可谓人中龙凤,少之又少,谁拥有他谁就是最幸福的女人。不觉,玛瑞多瞧了阿德好几眼。 索罗斯、玛瑞心思各异,但都与阿德的本意相去甚远。阿德没去猜测他们的想法,只按着自己的思路一步步实施。 接着,阿德又亲自陪着玛瑞,去柜台挑了一件心形红宝石项链。那心形红宝石项链挂在玛瑞雪白颀长的脖子上,给她平添了许多妩媚,许多高贵玛瑞偷看了眼心形红宝石项链的价格标签,却是七位数的价码。 那玛瑞平白无故得到一份极贵重的礼物,喜不自禁。而她的丈夫索罗斯,以他堂堂金融界领袖的身份,则不愿在阿德、格林治面前输了脸面,掏出与那份礼物同样多的金钱,叫玛瑞再去购买其他饰品,让虚荣心极强的模特儿着实兴奋得一塌糊涂。 喜悦万分的玛瑞,当即邀请阿德一定去她家做客,并用一种内容复杂的目光看着英俊的阿德,嗲声嗲气地说:“阿德先生,我家有好几瓶四十多年的葡萄酒,等你大驾光临的时候,我同索罗斯陪你一道品尝,好不好?” 夫人已经正式邀请了阿德,索罗斯当然也顺着玛瑞的口气,请阿德去他家作客。这正中阿德下怀,他的目的就是结识索罗斯,去他家作客显然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谢谢夫人的邀请!我也正想品尝,四十年的陈年葡萄酒,那一定是酒中极品,我还真没品尝过。”阿德早读懂了那风流模特儿眼里的意思,却不说破,笑吟吟点头答应,又对索罗斯诚恳言道,“我也正好有点关于金融方面的事,想登门求教索罗斯先生,不知索罗斯先生肯是否赐教?” “嗯,阿德先生也有意涉足金融领域?”索罗斯颇感意外,这跟他刚才想的宣传珠宝完全是南辕北辙两回事。 现今,索罗斯cāo控金融的野心正盛,但真要想在金融界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毕竟他的资本还差得太远。别说cāo控世界金融,就是在英国他亦是力不从心。如果有人愿意加盟,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正愁自己势单力薄,就来了这么位对金融一窍不通的年轻人。 阿德笑笑,语气躬卑谦逊:“哪里哪里,我只是想在前辈那儿讨教点金融方面知识,给索罗斯先生当个学生改日,我一定登门拜师求教!” 188.-第九十八章、风流代价 索罗斯的夫人玛瑞,原是法国一家时尚杂志的服装模特儿。人生得挑高颀长,标准的三围,脸蛋更是漂亮迷人,在T形台上一走步媚态万千,一亮相光彩照人,常常引起观众bào发阵阵惊呼。 这样的尤物,显然是众多富绅豪男猎艳追逐的目标。 有自身美貌的本钱,玛瑞挑剔的眼光过滤掉了不知多少痴情男儿。在玛瑞的眼中,她要找的男人一是富可敌国,可以供她挥金如土,奢侈享受;再是人要年轻有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句话,她就是要找一位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遗憾的是,能供玛瑞挥霍无度的且不年轻,更不英俊,皆是秃头大腹的中年成功人士;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却又个个是穷光蛋。上帝总是不愿让人称心如意,你想十全十美,对不起!好处还是要留给别人一点那才公平。 无奈的玛瑞挑了几年后,终于明白了上帝的安排,只好委屈下嫁给了富有却不年轻的索罗斯。不过,虽然玛瑞嫁做他人fù,可心中的白马王子之梦却始终没有破灭,那个难捺的yù望像囚笼里的困兽,总想着挣脱束缚,去圆那个梦。 嫁到英国,玛瑞随同丈夫时常出入于社jiāo场合,认识了一帮贵fù富婆。在富人圈子,多数贵fù富婆都有寂寞的背景。男人说他们要出去打拼干事业,将老婆夫人扔在家中守空房,可又谁知道,他们在外边有没有拈花惹草,找女人?反正大家都不缺钱,男人在外边找年轻女人乐,那对不起,她们就在附近找英俊男子玩。 刚进入圈子不久,玛瑞还不太适应这种糜烂腐败的生活方式,女人们在一起除了奢侈,就是相互提供男色信息,让彼此玩乐开心。人就那么几十年,尤其是女人,色艳风韵的时光短促,不抓紧享受更待何时。 其实,她们的男人对这些事心知肚明,因自己在外花天酒地,不能满足妻子的要求,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表面维系好家庭,大家就相安无事。 过一阵子,玛瑞耳濡目染,再加上言传身教,也去试了试婚外的刺激。有人给她介绍了位油头粉面的小生,那年轻人对她曲意奉承,床上之事下足了功夫,一时倒也新鲜有趣。时间一长,渐渐她就有些厌倦,尤其反感那粉面小子对金钱贪得无厌,只要一次没满足他的要求,这小子就跟女人一样,使xìng子掰脸,让人好讨厌。 玛瑞人年轻漂亮,心xìng又高,一想到自己用金钱去养小男人,总觉得除了能满足一时的ròuyù,过后却使人精神更加空虚,令人感到人生索然无味。毕竟,赤luǒluǒ的用钱买xìng,与玛瑞心中的那个梦相去甚远。 故此,曾经在T形台上风光的当红模特儿玛瑞,竟在红灯绿酒、美味佳肴中,时常陷入惆怅与寂寥。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 好在索罗斯年纪虽大了一点,只要人在家,对玛瑞是百依百顺,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玛瑞想的他都尽量满足。那天,lún敦开张珠宝商店,玛瑞就来光顾,索罗斯掏腰包当然就义不容辞了。没想到,在珠宝商店,玛瑞瞧见了阿德。 阿德才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无论人才口才,气质相貌,那油头粉面的家伙比起阿德来,简直就是乌鸦比凤凰,癞皮狗比雄狮。真的有阿德做她的情人,以后带着他去见圈子内那些女友,保险叫她们一个个眼馋心痒,醋劲大发。玛瑞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邀请阿德去她家做客,没想到那位年轻的董事长竟真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过了几日,阿德与格林治如约去索罗斯家拜访。 之前,格林治对阿德馈赠重礼给索罗斯夫人,亦感不解,要结识索罗斯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告诉他请帮忙理财,就解决问题。相信任何一位金融界人物,只要听说有人委托投资,那还不屁颠屁颠跟着委托人转,比伺候爹妈大爷还殷勤周到。 阿德给格林治解释,送礼物给索罗斯夫人有拉拢客人联络感情的意思,但这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向索罗斯请教,他是如何cāo纵一支股票,在自己获利的同时,却令庄家败得吐血跳楼。 阿德要了解这些知识究竟为了什么?他没有说,只是笑而不语。格林治想,他这位生死之jiāo的好朋友,大约有啥难言之隐不好说,也就罢了。毕竟,阿德是金三角的黑帮老大,总有不可告人的事不能公开。 在索罗斯的宅第,阿德与格林治受到玛瑞热情款待,除了美味佳肴,更品尝了四十年陈酿美酒。 玛瑞穿一袭黑色薄莎露背晚装,将她曲线优美的躯体衬托得愈加xìng感迷人。名模的魔鬼身段的确惹火,高rǔ、翘臀、长腿,是男人皆会注目心动;假如她主动投怀送抱,相信没有几位男人能够抵御如此撩人的美色。 玛瑞浅敷粉黛,笑靥如花,举杯莺声致辞:“阿德先生,格林治先生,我与索罗斯真诚欢迎你们,经常来我家作客!尤其是阿德先生,上次你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如果你瞧得起索罗斯,瞧得起我玛瑞,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 “夫人言重了,一点小意思再说起我都脸红。这次来,就是拜索罗斯先生为师,与夫人为友在这里,我向夫人郑重承诺,以后只要是你的好友到我们店,格林治,我们一律给予最优惠的待遇。” 席间,阿德对索罗斯的美酒赞不绝口,对玛瑞的殷勤频频致谢。 屋外,下起了今冬第一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0 章 白雪;屋内,洋溢着融融暖意,弥撒着欢声笑语的氛围。 推杯换盏之际,阿德虚心向索罗斯讨教金融方面的知识。趁着酒兴,索罗斯亦向阿德、格林治卖弄他的赚钱学问,说了许多cāo盘炒股的诀窍奥秘。 阿德静静地听,用心地记,默默地想……忽然,感到桌子底下有人在轻轻勾他的脚,立即明白是那风流漂亮的玛瑞,在向他挑逗示爱。 这女人真是鬼迷心窍,色胆包天,竟在宴席上公然勾引男人,也不怕他老公发觉。阿德却不动声色,瞥一眼玛瑞,冲她一笑,似是赞同默许。可惜的是,这仅仅是风流玛瑞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天下男人皆好色,人之本xìng使然但总有例外,阿德便是一例。 这让玛瑞心花怒放,误为阿德已经迷恋上了自己的美色,心忖,等丈夫索罗斯哪天出门,就偷约阿德去酒店一夜销魂,了却冤孽情债。 真是个傻女人,她一门心思想找位如意情郎,哪知对方却是虚以委蛇。别说阿德现在有位识大体,明事理,尚且花容月貌的稻穗芳子,即便没有,他也不会因偷情而放弃打击摩根财团的决心。记得有一年,摩托根财团为了从阿德口中套取“鬼”树林的矿藏,派了个比玛瑞更能迷惑男人的克里斯蒂小姐,结果克里斯蒂小姐使尽花招,还是铩羽而归。 在大事面前,在原则问题上,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动摇阿德的决心与信念!为了实现改变金三角的理想,阿德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玛瑞哪知阿德登门拜访的真正用意,可怜她还在一厢情愿向阿德暗送秋波,追寻一个虚幻的梦。 当风流漂亮的玛瑞夫人,憧憬着与心中的白马王子阿德双宿双栖共享快乐甜蜜时,一个现实的噩梦正步步向她走来,很快她就会尝到纵yù滥情的苦果。风流是要付出代价的。 189.-第九十九章、项链之祸 玛瑞情系阿德后,很快对那位粉面小生失去了兴趣。每次粉面小生约玛瑞出去幽会,她就找出各种借口推诿,拒绝与他见面。 粉面小生自然明白玛瑞yù将他抛弃,但他不甘心失掉一棵摇钱树,甜言蜜语,哀告求情,想方设法终于把玛瑞约到了宾馆。玛瑞的意思这次来见面,干脆把话挑明,大不了付他一笔分手费,免得以后给自己添麻烦,坏了她与阿德的好事。 在宾馆房间,粉面小生不等玛瑞说起分手的事,一改以前少爷脾气,主动殷勤,一会捏拿搓柔,一时吮吸舔勾,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工夫,竟把玛瑞伺候得如堕云朵,神仙样的舒服。事毕,粉面小生不顾自己汗流浃背,还体贴入微倒茶喂水,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今天,玛瑞体验到了一次从未有过的畅快惬意,人就如同坐上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左转右旋,亢奋激dàng,尖叫呻吟,身体内的yù火被最大限度燃烧……待到yù火平熄,她已经浑身无力,瘫软在床上。 此时的玛瑞,脑袋内跟身体上一个样,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早忘了要对粉面小生摊牌的事。她筋疲力尽,口干舌燥,让粉面小生喂了几口茶水,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玛瑞醒了过来。来的时候还是下午,现在却是华灯亮丽,天色暗沉。粉面小生已不见踪影,地板上散乱抛撒着她的衣物。玛瑞头还有些晕眩,身体亦无力,不明白自己是纵yù过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玛瑞慢慢从床上撑起身子,捡拾起衣物,一件件穿戴。等她涂唇画眉,戴上耳环,想挂上那串红宝石心形项链时,她头脑突然一下清醒红宝石心形项链不见了! 红宝石心形项链当然不会自己长翅膀飞走,只有一种可能,被粉面小生顺手牵羊偷走了。那可是阿德送给她的礼物,她十分珍爱;而且,这礼物价值不菲,戴在颈项是她身份高贵的象征;再说,丈夫发现了红宝石心形项链不在了,她也无法在他面前自圆其说。 玛瑞一时又急又气,对粉面小生恨得咬牙切齿。这时,房间电话响了。 竟是粉面小生打来的。不用玛瑞追问,粉面小生主动承认,红宝石心形项链就是他拿走的,要想赎回去,请付十万英镑。这小子十足无耻无赖之徒,在电话中洋洋得意地说,他去珠宝店打听过,这红宝石心形项链还不止他要的这个价,十万英镑算便宜了玛瑞。 这粉面小生无耻无赖倒还罢,更令人不安的是他还十分yīndú。 他慢条斯理地在电话中说:“千万别报警!你要是报警,我就直接把红宝石心形项链送给你的先生,我会告诉他,你身上的那两颗黑痣长在什么地方哦,亲爱的!我给你三天时间,把钱送到你现在这个房间,过了时间我就不等你了。” 粉面小生后边的话让玛瑞一下陷入恐惧。本来要瞒着索罗斯凑足十万英镑,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这混蛋竟威胁三天之内必须拿钱,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不是明摆着要毁了她。如果索罗斯一旦知道了,真不敢想象他会怎样的恼怒? 三天时间,还是尽量想办法吧,谁叫她遇上这么一位王八羔子。可眼下还有一个紧迫的问题要解决,她现在一回到家,脖子上的红宝石心形项链不在了,立刻就会引起索罗斯的注意,偷情的事马上就会露馅。焦虑之下,玛瑞想起了阿德。 阿德不是珠宝店的董事长吗,凭她的直觉阿德对自己应该不错的,找他先借一条相同的项链回去敷衍索罗斯,赎金的事再想办法。头脑简单的女人想事同样往简单方面考虑,她也不想想,要是三天赎金凑不齐,又当如何应对。 事情有时总是富有戏剧xìng,玛瑞简单的头脑居然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以阿德金三角黑帮老大的身份,要处理一个小流氓,哪怕在英国,也实在是小菜一碟。更妙的是,玛瑞当晚来找阿德时,阿德竟然还呆在珠宝店没走。 见玛瑞满脸焦虑独自一人来找他,说话也吞吞吐吐,阿德自然明白她一定出事了。阿德递眼色,叫格林治出去,尔后对玛瑞说:“现在就我们两人,说吧,什么事让你为难?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这实在是件难以启齿的丑事,犹豫半天,玛瑞才颠三倒四把事情说清楚。 “哦,是这样索罗斯夫人,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再给你一条红宝石心形项链,至于三天以后的事,你也不必管了,jiāo给我来替你办好啦。” 阿德没有对这位模特儿有半点嘲笑责备之意,他大抱大揽将事接了过来,这倒让玛瑞一时不敢相信是真的,万难的事情就这么轻松化解了。 “格林治,你去替索罗斯夫人拿条红宝石心形项链,然后叫司机送她回家夫人,先就这样,后边的事你就不用再想了。” 玛瑞千恩万谢离开后,阿德对格林治讲了原委,而后自言自语说,我这样做不知道对索罗斯是好事或是坏事? 格林治反到笑着安慰阿德,说道:“好事坏事我不想评价,但我却看到了你这黑帮老大有一颗善良的心你先别高兴,助人为乐是上帝的旨意,但那漂亮女人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亲爱的阿德。” 阿德也笑了,他明白这位挚友的一番好意,也不辩解,却说:“你们西方信奉上帝,我们那边诚心向佛,可我阿德更讲真诚友谊还有江湖道义!格林治,你知道江湖道义吗?江湖道义中就有一条,朋友妻不可欺……” 三天后,阿德同奎西来到那家宾馆。 粉面小生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那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心形项链。他的如意算盘是,先敲诈玛瑞一笔,然后再迫使她写下一张欠条,以后慢慢挤榨油水……听到敲门声,他高兴极了,开门瞧,却看见眼前不是玛瑞,而是两位陌生的东方男人。 “你,你们是谁?想要干吗……”粉面小生结结巴巴问。 奎西不等到他问完,顺手将他猛推进房间,手中像变戏法似的,亮出一支乌黑的手qiāng。粉面小生嘴里的话立刻卡在了喉咙,眼睛充满了恐惧。 阿德踱到他面前,拿过那条红宝石心形项链,冷冷说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它不应该在你手上。你们这儿有句彦语你不知道?强占别人的财产要下地狱别猜我们是谁了,没有吓唬你,猜到了就是你的死期。这样告诉你吧,你们那个鸭子团伙的桑纳克此刻正在等着你,你自己剁一根手指jiāo给他,这事就了啦滚吧!” 阿德口中的桑纳克就是这伙吃软饭的头目,lún敦黑社会的一位老大。在lún敦,凡是做这行的必须向他缴纳月例,而且做这行还有个规矩,可以让女人尽量多的甘愿掏腰包,却不得向女人敲诈这是黑社会的“道义”。 其实所谓的“道义”,它真正的迷底,是因为他们服务的对象大多有钱有势,背景难测,倘若因敲诈翻船,那会连累牵涉到众多头面人物。试想,真的到了那种局面,这个行当还想不想再做下去? 粉面小生不知厉害,一时因为失去一棵“摇钱树”而忿忿不平,鬼迷心窍干出了违背规矩的事。他此番回去,向桑纳克请罪相信桑纳克亦不会轻饶了他。桑纳克并不知道阿德他们,但他会想,阿德他们了解这行当的根根底底,显然也是一伙不能得罪的江湖好汉。 190.-第一百章、偶露真容 在lún敦的日子,阿德经常去索罗斯讨教金融方面的知识。正好,索罗斯伙同他的几位生意伙伴,这段时间在cāo纵证券市场的一支个股,投进了十多个亿英镑,将那支个股拉高,然后抛售,赚了一笔。 阿德了解到索罗斯全程的cāo作手法,就是所谓的控盘炒股凑足一大笔资金,即以那支股市值的十分之一资金,分批择时进市,买进这支个股,逐步拉升它的股价,待到预期的涨幅便脱手,从而达到赚钱的目的。 阿德观察,这种手段跟钓鱼十分近似,先一把一把抛撒饵料,吸引众多鱼儿聚集,接着再放出带有鱼饵的钓钩,趁鱼儿吃得正欢时,猛地钓起一条肥鱼来。钓出鱼来,以后的局面大约有两种,一是鱼儿们还蒙在鼓里继续扎堆抢食,再是受到惊吓,四散而逃。假如是阿德去钓鱼,他期待的一定是后一种效果。 赚了一大笔,索罗斯兴致高涨,请阿德还有那几位生意伙伴去他家吃饭,一来大家聚聚,二来也有犒赏自己的意思。 见阿德来了,玛瑞特别高兴,上次阿德帮她渡过一大劫难,以后只字未提起这事,这让她对阿德既是倾心更是敬佩。阿德上门,她便用尽心思,精心烹制了一桌好菜款待客人。倒令那几位生意伙伴大有受宠若惊之感,还以为这漂亮的索罗斯夫人,真的是贤淑良惠。 索罗斯给大家介绍,这位年轻人就是格林治珠宝连锁公司的董事长,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已经在英国开了五家大型珠宝商店,是英国商界难得的一位奇才。 “阿德先生一直在关注我们英国金融界,他有心加盟到我们这个圈子,我也愿意在我们的圈子注入新鲜血液,增加我们的力量。所以今天,我郑重把他介绍给大家,以期来日同我们合作携手。” 是索罗斯介绍的人,那就意味着可靠值得信任,而且意味着这年轻人有雄厚的资金。多一个投资者加入,力量更大,cāo作的空间更大,这是好事。大家鼓掌欢迎,频频举杯,气氛热烈融洽。 大家喝得耳红脸热,情绪高涨的时候,阿德不经意地谦虚恭维一番:“索罗斯先生,诸位先生,我是晚生后辈,在金融方面没有一点经验,以后还望大家多多指点这段时间,看了各位前辈在股市上叱咤风云,将股指玩弄于掌心,令晚生大开眼界,钦佩之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恭维赞扬之辞谁都爱听,商人也绝不会例外。索罗斯与几位听阿德推崇溢美,心里好不舒坦陶醉,却听阿德话锋一转,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但又近乎于荒唐的想法。 “晚生在想,既然各位怀壁其玉,又掌握屠龙之技,一个区区英国股市再玩下去,实在没有太大意义。我们何不跳出小打小闹的圈子,去纽约华尔街博弈一把,登临全球金融巅峰,岂不是一件快意豪迈的壮举?” 大凡行商之人,皆有将生意做到极致的野心。生意做到一定的规模程度,赚钱的目的可能就退居后位,取代的是刺激与成就感的精神享受。阿德的这个有些荒唐但极具诱惑的提议,搔到大家的痒处,尤其是在酒酣浅醉之时。 索罗斯的那几位生意伙伴听了,竟真的有些摩拳擦掌,蠢蠢yù动样儿。倒是索罗斯比较冷静,虽然他有去华尔街一试身手的野心,但毕竟他是这群人中的核心,最为熟悉资本运行的规律,了解世界金融中心的水深水浅。 美国纽约的证券市场,不是那么好cāo控的,道琼斯随便一支股盘,动辄就是几百亿上千亿美金的市值,凭他们几位几十亿的总资本,要想去撬动某一个股的升降,无疑是蚍蜉撼树,蚂蚁抬象,有点不自量力。 索罗斯语气有些自嘲也带点揶揄,说:“阿德呀,你了解纽约股市吗?那里面的每一支股都是我们这儿的十倍百倍要想去华尔街博弈一把,你得问问自己有多少本钱才行!若想cāo控一支股,至少得有它的市值十分之一,而且还得看当时的行情是涨是跌。” “你说十分之一,是吧?”阿德好像一只初生牛犊,根本没把纽约证券市场当回事,反而笑着说:“你们不是有几十亿吗,再加上我的就超过一百亿了,应该有你说的十分之一了吧。” 听阿德说自己有他们总数那样多的资金,索罗斯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中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1 章 有如此惊人的巨资,尽管以前知道他非常富有,但还是令索罗斯愕然。这东方来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背景? “索罗斯先生,我们是朋友,还有在座的诸位,既然成了生意上的伙伴,我也就不瞒大家曼谷金石古董文物公司是我的产业,前不久利物浦那场拍卖,便是为我举办的。” 利物浦那场惊世拍卖,索罗斯当然知道。那一次拍卖的总额,差不多就能抵值他们的全部家当。所以,阿德说去纽约博弈一把,还真不是说大话吹牛皮。 阿德依然语气谦卑,态度诚恳,说:“索罗斯先生,诸位先生,过几天我就要回曼谷了。今天,我是诚心诚意想与你们合作,尤其是想凭借索罗斯先生的丰富经验,带领大家在纽约去打拼一场,不为别的,就为证明索罗斯先生同我们才是全球金融界的领头羊!” 有了阿德这笔庞大资金的加入,索罗斯的心动了,其他几位更是跃跃yù试。 “好!我现在就开始观察纽约证券市场,一旦盯准目标,我们就干他一票!”索罗斯一兴奋,竟口不择言,把土匪绑票的黑词也说了出来。 一边的女主人玛瑞,对阿德说的那些纽约证券还有拍卖之类的事不感兴趣,但她眼中的阿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心里的那根情丝。这女人已经坠入了自己编织的情网中。 听阿德说过几天就要回曼谷,玛瑞心里忽起一阵牵肝揪肺的难受。阿德这一走,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了玛瑞自忖,得找个时间向阿德表明自己的心意。 二天后,玛瑞将阿德约到lún敦一家咖啡馆见面。 玛瑞神情黯然,瞧着阿德哀伤地说:“阿德,你要离开英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阿德知道她的意思,心想与其含糊其辞,还不如把话向她挑明,让她明白并非只有爱恋才是唯一情感,这世上还有真诚的朋友。 “玛瑞,其实我了解你的内心,谢谢你瞧得起我!真的,你那么美丽漂亮。”阿德想到自己利用她去接近索罗斯,让她产生误会,多少有些内疚地玛瑞说。 “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讲我的感受我有一个非常爱我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所以,我们只能做朋友,做那种真诚的朋友。但是,我答应你玛瑞,只要你需要我阿德,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来帮你,绝不食言!” 话已至此,玛瑞头脑再简单也该明白,自己今生与阿德没有情人缘分,以前的憧憬只是个美丽的梦幻。但是,阿德是自己迄今为止唯一真正爱上的男人,却不能慰藉生平,不由盯瞧着对座的阿德,海蓝一样的大眼睛渐渐闪烁起晶莹的泪光。 这时,咖啡馆来了位拉小提琴的流浪艺术家。他似乎能洞察到阿德、玛瑞此刻的心境,竟在旁边拉起了一首加拿大民歌,淡淡忧伤的曲调,缠绵相思的旋律,记得歌词中有这么两几句:想一想你走后我的痛苦,还有那留给我的悲伤…… 191.-第一零一章、渡难谶言 阿德与索罗斯联盟并达成共识,大家商定,在适当的时间,在纽约股市挑选一个倒霉鬼,作为他们首次cāo控全球金融的平台。他又将英国的几家珠宝商店jiāo给全权格林治打理,便与阿琦、奎西、稻穗芳子、达莎丽等飞回曼谷。 此次英国之行,诸事顺利,收获颇丰。回到曼谷,金三角的情况也有了令人欣喜的开端。一些部落尤其是普通老百姓的村寨,在阿德给予优惠补贴的鼓励下,由鸦片改种稻谷以及经济作物,也渐有起色。唯一令人添堵的是,那摩根财团贼心不死,竟又在对“鬼”树林的矿藏打起主意来。 情报是莫虎手下一个团长送出来的。摩根财团上次把宝押在磋将军身上,没能如愿,这回又通过缅国军方,向莫虎伸出橄榄枝,要与他共同开发莫虎地盘的天然矿藏。虽说被莫虎拒绝了,但谁又能保证摩根财团下次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这摩根财团的核心成员不知是愚蠢透顶,还是消息闭塞,上次磋将军的教训还没把他们敲醒,楞不把阿德放在眼里。使得阿德加快步子,要狠狠惩罚一下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 回到曼谷,阿德白天处理手中一大摊子的事务,忙得不亦乐乎,晚上在宾馆便少言寡语,专注电视里的证券节目。只有在小魏湄爬在他的膝上时,脸上才露出笑容。 稻穗芳子见状,心痛夫君,却又不知如何帮他。但稻穗芳子毕竟不是村姑乡下妹子,只会干着急,她皱眉思虑,认定只有分散阿德的注意力,才是让他精神放松得到休息的最佳方式。 翌日,稻穗芳子对阿德说,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一位僧人向她化缘,并颂经佑她一家消灾灭祸,所以要阿德今天放下一切,陪她去金佛寺烧香,捐赠功德。旁边的小魏湄听说要出去玩,搂住阿德的脖子缠着非要去不可拗不过这母女俩,阿德只好答应去去去。 去了金佛寺,稻穗芳子也像普通fù女一样虔诚,烧香祈祷,磕头拜佛,哪有半点当年日本神奈川大学才女的影子。 已经一岁多的小魏湄早已把稻穗芳子当做了自己亲生母亲,以稻穗芳子作榜样,跪在她身旁,也有模有样的礼佛求神,只是掩饰不住孩子的天xìng,看见一边敲磬诵经的小沙弥,就忍不住去摸人家光溜溜的脑袋,让阿德在一边见了啼笑皆非。 小沙弥讨厌魏湄将他的秃瓢当玩具耍,扭动身体摇脑袋,吐舌头做鬼脸,吓唬她离开。哪知,那小沙弥越是活动,魏湄越是好玩,气得他差点犯了口戒。主持和尚却对小魏湄的调皮捣蛋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顾念着自己的《金刚经》。 这一老一少两和尚是专门为稻穗芳子诵经的,稻穗芳子是捐了大功德的檀越,适才阿德在功德簿上写下的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看在那个数字的份上,只要不是放火拆庙,主持和尚都由得小魏湄胡闹。呵呵,钱真是个好东西。 阿德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见小魏湄玩得过火了点,就一把将她抱起来,在阿德怀里小魏湄安静了。他父女俩立在稻穗芳子身后,听见她口中在不停念叨,听不清祈祷的是啥,可阿德、魏湄的词儿却是再清楚不过。阿德虽不信佛,但对稻穗芳子心系他父女的一往深情,岂能不感念心动。 两年前,阿姐紫雯也是这样跪拜在佛前,他抱着外甥亓魏也站在阿姐后边,听紫雯轻声祈祷。那日的情形与今天完全一样,仿佛是历史在重现。阿德一时感慨万端,悲喜jiāo集…… 陪着稻穗芳子做完了一应佛事功课,一家三口方高高兴兴打道回府。yù出金佛寺大门,阿德又忆起去年,他从这佛门出来,不期与高僧和渡难邂逅,偶尔聆听了一番佛家禅语,当时觉得高深奥妙,却对现实没有丝毫意义;倒是后来,有一晚上噩梦,高僧与渡难居然在梦中帮了他一把然而,这毕竟不是现实。 阿德突然脑子里冒出个恶作剧的想法:佛佗不是法力无边吗?若是我出了这山门,见到高僧与渡难,我就真的服了你的大法;见不到,嘿嘿!别责怪我阿德是在亵渎佛家。阿德为自己这个刁钻的想法有些得意,可待他走出金佛寺庙门,阿德愣住了 在金佛寺庙门外不远处,一个瘦瘦的和尚手捧衣钵,盘膝地上,双眼睑瞌,默默念咒佛经。阳光中,金色的光辉照耀在他破旧的袈裟上,照耀在他脱却世间烦恼的肃穆脸颊,显出一副苦行僧庄严大度的圣相他不是渡难是谁? 阿德大惊,连忙收起有些亵渎佛家的念头,将小魏湄jiāo给稻穗芳子,来到渡难身边,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对渡难躬身施礼。 似乎真有意念天眼,闭目化缘的渡难对过往施者皆不睬不看,唯独向一位没有施舍的人睁开眼睛。见是阿德,也不惊讶,缓缓开口道:“阿德檀越,今日有缘再见,这一向安好?” “谢渡难师傅惦记!阿德还算过得平安。”阿德对渡难打心里尊敬,这其中原因只有他们彼此明白,“渡难师傅,刚才我还在想,我出这庙门是否能见到您没想到,就真的与您见面了!” “向佛感念,一念通灵,于我佛门见解,这事不稀罕。”一年不见,渡难说话竟跟那位高僧一样,禅浓意深,韵味无穷,“今日我观檀越,倒是见你欢喜之中隐含忧愁,莫非近日有不能解开的心结?何不说来听听。” 阿德一向自恃观物析事不输别人,孰料这昔日金三角大名鼎鼎的参谋长,现今的渡难和尚,眼光更是犀利如刀,一眼洞穿他胸藏隐事。不禁赫然,更是佩服。 “不瞒渡难师傅,是有件困惑之事难下决断,故而犹豫再三渡难师傅,您能解我心结?” 渡难和尚看着阿德,良久,瘦削的脸孔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俄顷笑意消散,神情庄重地说:“行大善之事,不必优柔寡断,当做则做,成则利民,虽败犹荣!我佛必怜之当年,我师傅与田龙居士颇有渊源,师傅却独断阿德檀越功德无量,更与我佛缘深。” 这时,阿德才发现渡难师傅身边不见那位得道高僧,就问:“渡难师傅,怎么不见那位高僧?” “善哉善哉,师傅已经褪脱ròu身,飞升极乐。只是师傅遗有一心事未了,还得我来替他了结。”渡难述说高僧圆寂,语气平静安详,然而他接着说的话却让阿德怦然心动。 “阿德檀越,不日,贫僧亦要追随师傅而去,剩下的光yīn,就是了结师傅留下的这桩俗务阿弥陀佛!”渡难忽然诵句佛号,眼睛却盯瞧阿德,浑浊的瞳仁倏地shè出一道精光,他一字一顿地说,“师傅的遗嘱就是一句话天佑阿德!” 瞧着渡难踽踽而去,渐渐融化在金色的阳光中,阿德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听了渡难师傅最后说的那句话,阿德恍然大悟。今日并非不期而遇,则是渡难在此等候了他多日。适才,他与渡难师傅的对话,外人听了云山雾海,摸不着头脑,可他们却彼此明白指的是什么。 只是“天佑阿德”这句谶言,似乎言简意赅,但细思量却又含涵太深,阿德一时难以勘破。 192.-第一零二章、孤狼攻象 回到宾馆,阿德给稻穗芳子讲了那位高僧的故事,讲了渡难的过去,讲了这二僧对自己的看重与期许,还有那捉摸不透的“天佑阿德”这句谶言…… 这天,阿德少见的把藏在心底的许多事情抖落了出来,稻穗芳子静静听,没发表任何意见。 聪明的稻穗芳子知道,阿德反常的言谈举止,意味着他心里一定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压力,这可以从他近段时间的沉默寡言,今天近乎饶舌的倾述,以及那渡难和尚说他心里有个什么结……就能判断出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压力?竟然能让一向意志坚定,毅力刚强的阿德显得犹豫不决,似乎对某种事情难下决心。突然,稻穗芳子想起阿德说过他要惩罚一个敌人,而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他刚知道能获取一笔巨大财富的背景下说的,再联系到最近他老对纽约证券上心,莫非那个敌人就在纽约,就在证券市场里? 是的,稻穗芳子的猜测没错,阿德的敌人就在纽约,就在纽约证券市场里只因那敌人太过强大,而且与它对弈的方式又极为陌生,所以,阿德在准备攻击它时,才感到没有一点把握,甚至产生出从未有过的忡忡忧心。 我们知道,阿德的敌人就是摩根财团。摩根财团一直觊觎“鬼”树林里的天然矿藏,且数次付诸行动,给阿德造成了极大的威胁。面对摩根财团挑衅,阿德不得不奋起应战。可是,这一次应战却不是刀qiāng对诀,这一次搏杀靠的是经济实力,甚至靠的是运气。 然而,这两条皆不是阿德的强项,反倒是他的弱势。 最近以来,阿德一直在了解观察摩根财团。从收集到的材料看,摩根财团在纽约证券市场上的市值,已经达到一千三百亿美金,可谓一头十足的经济巨兽。这样的经济巨兽,其能量庞大无比,其势力渗透到各个领域,难怪它那么藐视金三角的黑帮,不把阿德放在眼里。 而阿德的实力不到摩根财团的二十分之一,他靠了金三角多年销售hǎi luò yīn的dú资,尤其是前不久拍卖古迪废城地下找到的宝贝,所有的资金加起来总共才六十个亿。以六十个亿去应战一千三百亿,胜算的可能微乎其微。 按照索罗斯的理论或者经验,yù撬动一支个股需要个股市值的十分之一资金,如此方才有必胜的把握。现在,凭阿德手中的六十亿去挑战摩根,怎么算成功的可能xìng都只是个未知数。假如索罗斯他们能够加入进来,打败摩根可以增加关键xìng的筹码,问题是索罗斯他们肯冒这个风险吗? 这几天,阿德与索罗斯联系过,得到的答复模棱两可,不得要领。阿德不是傻瓜,他能看清索罗斯的五脏六腑,像他这样的投机家,只有在利益的驱使下才会与自己结盟,同甘可以,共苦免谈。 现在的情形是摩根财团咄咄逼人,阿德不得不应战,但应战却又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阿德苦恼不已。 女人,特别是聪慧细心的女人,往往在男人游移不定,难下决心的时候,会助他一臂之力,促使其鼓足勇气,直面荆棘坎坷。 “阿德,我知道你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但我要告诉你,再大的困难只有去克服,才有可能化解,畏缩不前那是懦夫行为,而且问题依然存在!”稻穗芳子捧住阿德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 “你记住,无论你富贵或是贫穷,我都是你的妻子,都会跟着你荣辱与共阿德,我不清楚你遇到的是什么难事,可我听明白了渡难师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2 章 的告诫,‘行大善之事,不必优柔寡断,当做则做,成则利民,虽败犹荣!’如果这次你真的失败,最多我们一家三口回横滨,再去重cāo旧业……” 稻穗芳子一番肺腑之言,似扬鞭驰马,如擂鼓催兵,极大的激励了阿德。他抓住芳子的双手,紧紧攥握,强烈感受到妻子柔弱的身躯,有种坚韧的力量传导给他。阿德胸膺顿生一股豪迈之气。 “行大善之事,不必优柔寡断好,芳子我决定了!” 在妻子稻穗芳子的鼓舞下,阿德下定决心,开始攻击纽约那只庞然经济巨兽。他调集了分散在各个银行的六十亿资金,按预先设置的步骤,向摩根财团发起进攻。 这种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的进攻,有点像一匹孤狼在攻击一头大象,孤狼再勇敢再狡黠,亦不可能置大象于死地。但有一种情况是可能的,当一匹孤狼撕下大象身上一块ròu时,那血淋淋的腥气便会招来无数的恶狼。阿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事实上,阿德在攻击摩根财团前,就已经通知了索罗斯他们。阿德非常清楚,索罗斯不会像他这样去冒风险,没有七层以上的把握,他绝对不会加入到撕咬“大象”的搏斗中来。先不用考虑他们,就凭自己的力量去打这一场头阵,赢了趁胜追击,败了就赶紧撤。 阿德一旦下了决心,反而思路清晰,谋略周密。他分析此战不外乎上、中、下三种可能:上,引来“群狼”分尸“大象”,彻底达到惩罚摩根财团的目的;中,处于胶着状态,一时半会难分高低,且看谁的运气如何;下,一败涂地,狼狈撤出股市,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翻身。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损失或多或少部分资金,阿德自忖。商场即战场,既然是战场还惧什么流血牺牲,负伤死人!多次从qiāng林弹雨中滚爬出来的阿德,此时已经不再作他想,真的如一匹勇敢无畏的孤狼,冲向了那头庞然大象。 细节就不必详述,总之老天爷这次没有帮阿德。起初,运气的天秤好像在慢慢向阿德倾斜;后来,天秤却又倒向摩根财团。这是因为,阿德进股市的时候,道琼斯指数尚在强劲攀升,可不久,那上走的数字箭头如强弩之末,疲软跌落。 须知,逆市控股乃是大忌。谁要真撞上,就活该他倒大霉。遗憾的是,却偏偏不悻让阿德撞上了。 在纽约证券市场,阿德的经纪人往摩根财团那支股投下近五十个亿时,没能撬动它的涨幅上扬,陷入了盘旋起伏的胶着状态。而且,瞧那趋势,胶着状态也不能保持多久。 是撤还是继续投?现在撤,大约损失几个亿,承认自己失败;继续投,明显是个未知数,假如运气糟糕的话,可能会输掉一半以上的财产。二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阿德陷入了深思……沉思中,他忆起了古迪废城的地宫。在地宫最后那道关口时,他也遇上了一道难解的题:一左一右两扇石门,一边是手持鲜花宝石的天女,一边是执握利剑攥条怪蛇的凶神。 是左还是右?生死就在一瞬间! 推开哪扇门凭谁看,都是倾向美丽的天女,然而阿德却选择了凶神。 阿德猛地抬起头,眼睛内shè出狼一样的凶光。他决心孤注一掷,继续投资,一定要从那头大象身上撕下一块血淋淋的ròu来…… 193.-第一零三章、天佑阿德 电视荧屏正播放着一档动物世界的精彩节目。 一群饥饿的非洲鬣狗,尾随着一头年迈体衰的公象,穷追不舍。因这头公象实在庞大,虽然行动迟缓,但鬣狗们却依然不敢扑近撕咬。眼看那头公象就要涉过一条河流,逃出鬣狗的围堵,一只勇敢的鬣狗突然从伙伴群内冲出,扑向身躯伟岸的公象…… 看电视的就是那位号称英国金融大鳄的索罗斯先生。索罗斯非常喜欢血腥暴力的电视节目,尤其偏好非洲草原、热带丛林里,动物们弱ròu强食的残酷画面。他躺在松软的沙发上,瞧那鬣狗驱象瞧得津津有味。 忽然,索罗斯好像一下子联想起什么那公象不就活脱脱是摩根财团,那率先冲向前的鬣狗不就是阿德!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联想,但也正是索罗斯内心真实的感受。他瞧着那只勇敢的鬣狗,脑袋里突兀冒出一个疑问:那我呢,我是哪只鬣狗? 其实,自阿德向摩根财团发起攻击时,索罗斯就密切关注起那支股票的走势。当时,阿德邀请他和那几位生意伙伴,一同进入纽约股市,cāo控摩根的股指。他耍了个心眼,口头答应会相机跟进,实际却是按兵不动,他要看看阿德首波攻击后的效果再说。 这样的行事方式就很不地道了,甚至可以说有些卑鄙下流,怂恿朋友去冒险打头阵,自己坐山观虎斗,不是君子所为。当然,索罗斯这样做也有他的理由,毕竟,纽约股市是全球顶尖超级的大盘,有没有那个能量去cāo盘,他的底气不足呀! 刚开始的时候,阿德似乎已经撬动了上千亿的摩根投指,索罗斯信心大增。他马上招集了他的几位同伙,准备一同出击,大干一场。可还没等把资金投进去,纽约证券风云突变,全线亮起了绿灯。索罗斯赶紧刹车,作壁上观,静待事态发展。 看见阿德以一已之力,与摩根巨兽苦苦鏖战,索罗斯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有时在自责,自己是不是太浑蛋了一些,倘若自己都没有把握,当初就不应该对阿德许下跟进攻击的诺言。做生意当然以赚钱为第一要义,做人嘛可以不做君子,但无论如何却不能做出尔反尔的小人…… 索罗斯躺在沙发上纠结,他的夫人玛瑞给他端了杯滚烫的咖啡来。自从出了粉面小生敲诈事件后,玛瑞的行为举止收敛了许多,对索罗斯关心体贴倒多了起来。不管怎样,外边的世界再精彩,家中的丈夫才是女人真正的依靠,何况心中的情人已经远隔重洋。 家中这位美人一改过去的高傲,变为殷勤伺候,索罗斯大有受宠若惊之感。他这年过不惑的老男人,能有年轻貌美的妻子关心,敢不投桃报李。 “谢谢夫人的咖啡来,亲爱的,坐下看电视。”索罗斯接过咖啡杯,讨好地对玛瑞说。 玛瑞扫了眼电视中鬣狗斗象的血腥画面,不屑地说:“一条丑狗去斗一头大象,不是在给自己找死?” “不是的,这不是一条丑狗,这是阿德在玩命攻击摩根财团。”索罗斯的思维还没从联想中跳出来,顺口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见索罗斯口中忽然说起阿德,而且还将这电视上动物之间的杀戮联系上,玛瑞即刻上心。阿德可是她玛瑞唯一倾心的男人,更是生平最敬重的朋友。上次粉面小生的事情,不是阿德鼎力相助,真不知如何收场。特别令玛瑞心存感激的是,阿德帮她没有丝毫嘲笑讥讽,对付出也不索取任何回报这样的男人,当真是天下少有,这样的朋友更应该百倍珍惜。 所以,索罗斯无意中说起阿德,一下触动了玛瑞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她马上停住yù离开的脚步,在索罗斯旁边坐下,极力掩饰着自己对阿德的关切,问道:“亲爱的,你刚才说阿德在与一头大象玩命,听起来怪吓人的,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玛瑞从不关心索罗斯那些狐朋狗友以及证券股票的事,今日难得玛瑞问起,他便一五一十,尽量用玛瑞能够听懂的语言,详细讲述了阿德与摩根财团如何博弈斗法,以及阿德目前所面临的困境。索罗斯言谈腔调中,无不透出自己高瞻远瞩,先见之明,没有跟进阿德,陷入纽约股市的泥潭。 但玛瑞越听却越为阿德担忧,越听越对索罗斯生气。自己的丈夫怎么会是如此卑劣之人,既然答应同阿德一起去挑战摩根财团,岂能临阵退缩,当了可耻的逃兵。阿德是玛瑞心中的情人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必须得帮他,为他说话,就像当初阿德帮自己那样。 “亲爱的,我觉得这事你做得一点都不高明,甚至让人瞧不起!阿德是我们夫妻共同的朋友,朋友有难,就应该伸手拉他一把你帮朋友,朋友才会帮你!不然,有一天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又会有谁来帮你?” 你帮朋友,朋友才会帮你!玛瑞为心中情人仗义执言的这句话,竟起到超乎寻常的作用。索罗斯听了这话,骤然悟出其中的道理:我要是今天帮了阿德,明天他必定帮我;我要是袖手旁观,就会失去阿德这位朋友,也就意味着失去一位生意上难觅的盟友。 还有,我索罗斯若是不伸手帮阿德,那几位生意伙伴会不会对我心存戒备,以后真有麻烦之处时,也学我明哲保身?尤其是夫人玛瑞,她一定会视我为无情无义之人,好不容易她才燃起夫妻那种亲近的情感,不能因阿德这件事而令她再度对我不冷不热罢罢罢!钱要赚,好人也得做。 得!让我好好想想,再盘算盘算,将资金投进纽约股市怎样才不会受到损失,最起码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索罗斯这位以赢利为目的的金融大鳄,居然开天辟地首次以不赔钱考虑去投资这不能不说是玛瑞起了关键xìng的作用。 天佑阿德!这真应了渡难和尚那句颇为灵验的谶言。 细思默想,当初阿德帮助玛瑞让她感恩图报,主动投怀送抱,阿德委婉拒绝,才使她后来对索罗斯的态度有了转变,再令索罗斯看重玛瑞的爱憎情感……来龙去脉,环环相扣,非是偶然。 索罗斯终于向纽约股市投下了资金,在他的带动下,其他几位生意盟友也跟着下注。事实上,摩根投指在阿德六十个亿的撬动下已经接近拉升的临界点,只要再有外力的一点推动,这头“大象”便会奔跑起来。很快,命运的天秤开始向阿德倾斜,摩根那支股票竟然在一片飘绿中,逆市上扬,在纽约股市中创造了一个奇迹。 接下来,阿德预期的群狼攻象的情形出现了无数饿狼从四面八方,纷纷扑向膘肥体壮的庞然巨兽,你争我夺,撕下一块血淋淋的ròu便走……没有多久,巨兽轰然倒下。 在全球金融界各色人物愕然的目光下,疯狂的摩根股指,一忽儿像遇热的水银柱,“噌噌”直线上升,一忽儿又似悬崖上跌泻的瀑布,一落千丈。混迹纽约证券市场多年的许多投机客,也看不懂摩根股指究竟中了什么邪。 194.-第一零四章、奇梦奇僧 击败了摩根财团这个庞然大物,阿德长长出了口大气,颓然瘫倒在床,沉沉睡去。 近半个月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松懈,人就像完全虚脱了。他躺在床上,瞌合双眼,嘴巴微张喘息,面色还有些苍白怎么瞧,都像一匹奔跑撕咬、生死搏斗后的受伤野狼。 稻穗芳子坐在阿德身边,无限爱怜地凝视着他,心里一阵痛楚一阵宽慰。 在阿德与摩根财团角力的时候,稻穗芳子从中也悟出了电视荧屏上,那些数字变化所代表的内容。真是惊心动魄呐,六十亿美金像河水一样流进纽约证券市场,去抬高那支摩根股指,而摩根股指的数字却时红时绿…… 那几天,稻穗芳子同样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甚至都超过了阿德的承载。她是阿德的妻子,不能在丈夫最艰难的时候,流露出丝毫害怕、沮丧、忧虑的神情,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儿,打起精神去照顾小魏湄和阿德,变着方法转移阿德的注意力,让他哪怕是休息一时片刻。 女人,优秀的女人,在紧要关头常常比男人更勇敢,更具有沉着镇静的定力。可是,当事情一挨过去,女人又恢复了她多愁善感的脆弱本xìng。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魏湄不知何时醒来,看见稻穗芳子在用手轻抚阿德的脸,腮面挂着两行泪珠。 稻穗芳子连忙抹掉眼泪,笑对小魏湄说:“宝贝,妈妈没哭,是妈妈眼睛里的水花不小心跑出来了来,我们睡觉,妈妈搂着乖女儿睡。” 天,已经大亮。阿德神清气爽,浑身轻松,一个人去了曼谷郊外那座名唤天堂山的风景区。天堂山植被繁茂,各种珍禽异兽在浓密树丛飞翔出没,轻鸣低啼,境致入胜迷人,境色优美如画。阿德漫无目的闲dàng林间,很是悠闲自在。 阿德无意中,走进一片美丽的鸽子树林(即珙桐)。那鸽子树是一种珍稀名贵树种,此时正开着满树的白花。真是树如其名,那花朵酷似鸽子展翅,头、喙、翅膀皆有,可谓栩栩如生,当花朵怒放时,恰似满树白鸽展翅yù飞。阿德信步到此,莫非冥冥中另有天意? 鸽子树林深处,一株歪脖树前,忽现一座红墙碧瓦恢弘庙宇。阿德见了,心内一阵欢喜,正感到有些走累了,何不进去讨杯茶水,歇歇脚。 这庙宇跟天下所有佛堂相似仿佛,不必赘述,正殿当然供奉着佛法无边的释迦牟尼。阿德踱步进殿,却发觉这儿竟不见一位香客居士,仅有一个和尚寂寞跌坐佛前,在敲磬念经。阿德近前瞧他,没料想,那念经的和尚是渡难师傅。渡难师傅原来在这里修行。 渡难依旧在念他的佛经: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 阿德也不打扰渡难,自己在一边找个蒲团坐下,听他念经。尤惜佛经太深奥,阿德一句没听懂。 良久,渡难睁眼见是阿德在旁边,亦不惊讶,淡淡问一句:“阿德来了。” “渡难师傅,我真不知道您在这儿修行,要知道早就来拜访您了。”阿德瞧这寺庙,打扫得干干净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3 章 ,但却是冷冷清清,若大一间佛堂就他与渡难师傅二人,忍不住问,“渡难师傅,我不明白,一座宏大的庙宇,怎么没有一个进香添油的居士?怎么就您一个人在这儿念经?” 渡难瞧看阿德一会,满是沧桑的瘦颊绽出笑意,说道:“你还是没勘破红尘,不知世间诸物皆是幻象,凡尘喧嚣亦是过眼烟云。你扪心自问,今日你来至我处是否心静空灵,摒弃了一切烦恼?也罢,你累了渴了,尝尝我这儿的佛家禅茶竹空,给我这位好友上茶!” 渡难师傅的话音刚落,名唤竹空的小沙弥即从佛陀塑像转了出来,手捧一杯香茗,来至阿德身边。 阿德接过茶盅,低头瞧那碧绿的汤茶,觉得有些异样吹开茶盅浮绿,水里竟赫然盘膝打坐着一寸高赤婴。赤婴有手有脚,眉目清晰,俨若母腹胎儿阿德大惊,烫手似地一把扔掉那茶盅。茶盅落在水磨青砖上,摔得粉碎,赤婴胎儿从碎片中滚落出来,竟在地上“哇哇”啼哭,爬动挣扎…… “渡难师傅,这,这是什么”阿德扭头去问渡难,渡难已经消失,只剩下他打坐的一个空蒲团;他再转脸去瞧空竹,空竹亦不知去向。 唯有那赤婴胎儿尚在,正努力蠕动,朝阿德身边爬来……尽管阿德不惧鬼不信神,可一个活生生的寸长胎儿在眼前扭曲作动,如此怪异可怖的情形,倒把这位胆大包天的黑帮老大悚出一身冷汗 “阿德,阿德你醒醒” 阿德睁开眼睛,看见稻穗芳子注视着自己,在轻轻拍打他的脸。原来是南柯一梦。 稻穗芳子眼里流露出忧郁的神情,她以为纽约证券的事已经过去了,夫君安稳入睡,日子又可恢复到平静如常怎么今晚阿德又陷入梦魇之中,难道他又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 这段时间,坚强的稻穗芳子承受着不亚于阿德肩上分量的担子,只是她以一种母xìng的力量在坚持。但人的承受力总归有度,到了极限,一根稻草都会压垮稻穗芳子。阿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稻穗芳子与自己一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又拼命压抑不安情绪现在,她眼内深深的担忧在告诉阿德,她单薄的身躯已经快负重不起了…… 阿德连忙解释,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刚才做了个怪梦。为了让稻穗芳子放心,他索xìng把这个梦讲给了她听。 稻穗芳子听了却认真起来,说道:“阿德,我不管你信不信佛,明天你得陪我去趟天堂山。渡难师傅是得道高僧,他托梦给你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德自然尊重稻穗芳子意愿,同甘共苦的夫妻就应该相互理解,哪怕不信神不拜佛。 第二天,稻穗芳子将小魏湄jiāo给达莎丽,便与阿德去了曼谷郊区的天堂山。说来也怪,按着昨晚的梦境觅迹,阿德与稻穗芳子真的找到了那片鸽子树林。走进树林深处,没看见那座庙宇,倒是找到一间简陋的茅屋。 阿德努力回忆梦中的境致,现在确实就在那株歪脖鸽子树下,前方的庙宇怎么就变成了一间茅屋?他想,这怪梦当然不可能与现实完全吻合,假如与现实一模一样那才是撞到鬼了!干脆去那间茅屋瞧瞧,领着稻穗芳子径直走过去。 茅屋无窗口亦无门扇掩挡,阿德夫妻站在门洞瞧,一眼看见一位乞丐模样的僧人跌坐当间那不是渡难是谁! 阿德与稻穗芳子赶紧进去,却见渡难师傅双目闭合,面色如蜡,纹丝不动,好像高僧入定一般。阿德用手去探他的鼻息,早已没了呼吸,渡难已经圆寂了。 阿德不信鬼神,但却并不怀疑世间怪异之事。以阿德的经验判断,渡难师傅死于昨晚,而恰在昨晚渡难托梦给他,联想到他在金佛寺等候多日,告知他的师傅那位高僧“天佑阿德”的谶言,足证渡难师傅弥留之际,仍在为阿德向佛诵经。 想到渡难师傅,这位曾经声名显赫的坤沙参谋长,抛弃世间繁华,竟在一间透风漏雨的茅屋苦修,在黑暗里孤独离开人世,而且在他最后时刻,尚不忘为仅有数面之缘的年轻后生诚挚祈祷……阿德思念至此,不禁悲从中来。 一边的稻穗芳子,见丈夫面对渡难遗骸潸然泪下,心里即悲且慰。她伸手贴握阿德的掌心,用一种妻子特有的柔情去与他心灵沟通…… 195.-第一零五章、巨兽低头 摩根财团的股指,在遭遇了莫名其妙的上扬后,紧跟着又蹊跷异常地跌至谷底。 这给摩根财团的投资者们信心上以极大的打击,可以毫无悬念的说,没有两年三年的时间,摩根股指休想恢复到正常的股值。 更让人难过的是,握有摩根股票的大股东们,他们蒙受的损失更是惊人。他们是摩根真正的老板,不能像散户那样,股票下跌就赶紧丢出,最不济割ròu抛售,顶多也就损失部分钱财。他们是老板,摩根股指跌得再低,还得咬牙硬扛,不然摩根财团真的会倒闭。 这还不算头痛的事。让摩根老板们头痛的是,究竟是谁在恶意攻击摩根股指?如果不找出敌人,查清真正的幕后cāo纵者,这鬼魅似的混蛋再来这么一家伙,甚至三番五次没完没了地与摩根铆上劲的玩,那就有大麻烦了。 在危急关头,摩根财团一反平时拖沓内耗的作风,内部高层人物难得地达成共识,一致认为,当务之急找到那影子似的敌人,再作下一步的打算。毕竟,摩根财团在美国势力庞大,与中情局、联邦调查局等等,皆有关系;再者,在纽约证券市场上攻击摩根股指,亦是近乎公开的秘密,不会不留下蛛丝马迹。 调查了一圈后,有几位特别人物浮出水面。其中最有名气的一位叫索罗斯,号称金融大鳄,是英国金融界大名鼎鼎的投机者。得派人与他好好谈谈,化敌为友,当即摩根财团作出决定。 这一次进军纽约华尔街,索罗斯并没有赚到多少钱,因为拉高了股指后就得赶紧撤出来,不然便会深陷泥潭。不过,索罗斯不后悔这次华尔街的金融赌博,他生平第一次冒着风险帮助阿德,得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本来还以为自己多少都会吃点亏,受点损失,结果相反,小有收获,这就心满意足了。 不久,摩根财团的一位高管飞抵英国,亲自登门拜访索罗斯。这时,索罗斯才意识到,自己哪里是有点赚,简直是赚大发了。要知,像摩根这样的财阀巨头,派高管屈尊来与自己握手言和,这无疑表明了他的身份一下子由地区金融人物,擢升至全球顶尖的投资家,连华尔街的大佬亦不敢小觑事实上,在以后的岁月,索罗斯的确成为了名符其实的叱咤世界的金融大鳄。这是题外之话。 不知道摩根财团与索罗斯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清楚索罗斯给登门拜访的摩根高管说了些什么,总之没过多久,那位曾经在曼谷铩羽而归的克里斯蒂小姐,再次从纽约飞抵泰国。 还是在那家五星级的皇家酒店,在二楼餐厅靠窗的座位,克里斯蒂小姐与阿德又见面了。二人有过一夜之情,且彼此知道对方的底细,再见面难免有些尴尬,神情显得不太自然。 “克里斯蒂小姐,你还是那么漂亮迷人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阿德的问候打破了沉闷,气氛随之和谐了起来。 “还行,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一个人自由自在习惯了,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你呢,也跟我一样享受单身贵族生活?” 阿德与克里斯蒂小姐搅动手中的咖啡,一问一答,随心遂意,仿佛是分手的情人再度相逢,各有一份微妙的情感在其中。 “我没有克里斯蒂小姐那么自由,现在一家三口都得靠我挣钱吃饭我可真羡慕你呐!” 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说,阿德瞥见克里斯蒂小姐眼里掠过一撇失望的光泽。他暗暗叹了口气唉!还是不必费那份无谓的脑筋,猜不透克里斯蒂小姐真实的内心,这女人阅历丰富,心机实在太深。 寒暄一阵,阿德微笑着问:“克里斯蒂小姐,这次从纽约飞曼谷,一定不是来找我喝杯咖啡吧说吧,有什么事?能帮忙的一定帮,有什么建议,只要公平合理有诚意,我也会接纳。” 其实,二人皆知道这次见面的真正目的,克里斯蒂小姐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嘛。但克里斯蒂小姐的处境不同,摩根财团数次背信弃义,却又被阿德的反击搞得狼狈不堪,她来是求和来了。 谈判是讲究条件的,谁的牌大筹码多,谁就掌握谈判桌上的主动权。克里斯蒂小姐代表摩根财团来求和,可大牌都在阿德手上,她迫于无奈或者是真心佩服金三角的这位黑帮老大,竟再次想将自己当成一个筹码,来完成这次非常困难的谈判。 可克里斯蒂小姐有意无意说起自己还是单身时,阿德却用一家三口拒绝了她的“筹码”。可见,克里斯蒂小姐眼里那一刻掠过的失望,真的是对她一记重重打击的显露。幸好阿德不记前嫌,伸出“公平合理”的橄榄枝,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份上,也就不必再兜圈子。克里斯蒂小姐干脆和盘托出摩托根财团的条件,愿意接受阿德最初提出的合作开矿建议。 阿德最初提出的建议是:摩根财团出机械设备和技术人员,由阿德他们自己开采,开采出来的矿藏直接卖给摩根财团,价格由双方协定。这本是阿德的一个谈判策略,提出较为苛刻的条件,不外乎是讨价还价的一种手段,没想到摩托根财团今天竟然屈尊俯就,愿意接受这个不太公平的“建议”。 “好哇!既然同意我最先提出的这个建议,那我们就成jiāo了。来!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哦,这不是酒。”阿德端起咖啡,笑着说,“对了,我想你应该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没说,说吧,丑话说在前面以后就没顾虑了。” 当然有一个“附加条件”,这才是摩根财团这头巨兽低头服软的根本原因那就是阿德必须承诺,以后不得再对摩根财团发起攻击。 真不知道索罗斯对那位摩根高管透露过啥,但我们可以大致猜测到,索罗斯为显示自己的力量,一定提起过他有阿德这样强大的同盟。故此,方有克里斯蒂小姐不辞辛劳飞越重洋来与阿德谈判,方有摩根财团低头接受那不太公平的“建议”。 摩根财团绕了一大圈,终于明白那个鬼魅般的混蛋,那个影子似的敌人,就是金三角黑帮老大。可笑自己曾经还想用欺骗小儿一样的手段,来套取阿德的矿藏地址,还想利用磋将军去强夺湘寨“鬼”树林那片地盘那帮华尔街的大佬,真的是瞎了狗眼! 晚上,还是在这家酒店二楼,阿德一家设宴替克里斯蒂小姐洗尘。 克里斯蒂小姐打扮得异常妖娆美丽。她穿一条绛紫无袖长裙,轻薄飘逸,低胸领口反衬如雪肌肤,一头金发曲卷,一串珍珠项链,两粒滴水耳坠,将一位西方女郎的华丽毫无掩饰地展现出来。这女人今晚的刻意打扮,不是为了阿德,她是想要比比阿德夫人,那是位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俘虏了金三角黑帮老大的心。 稻穗芳子带着小魏湄来了。瞧见稻穗芳子,克里斯蒂小姐大为失望。 这个东方女人模样倒是俊俏,身材也说得过去,可她的穿着打扮却着实不敢恭维。稻穗芳子穿件普通的白衬衣,下边是条蓝白相间的短裙,不施粉黛,不戴珠饰,还牵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分明一位风情皆无的居家少fù。 见到漂亮迷人的克里斯蒂小姐,这居家少fù竟然不惊讶,不自卑,只是淡淡地对阿德说:“阿德,她就是你的朋友克里斯蒂小姐。唔,真漂亮,欢迎你克里斯蒂小姐魏湄,叫阿姨好!” 小魏湄乖巧聪明,却也听话懂事。她脆生生用英语叫道:“阿姨好,我也欢迎你克里斯蒂小姐!” 稻穗芳子素面淡装,小魏湄却被打扮得如同一位天使,一位公主。她一声甜甜的问候,喜得克里斯蒂小姐眉开眼笑,想送件什么礼物给小魏湄,又没有准备,一低头瞧见自己胸口的珍珠项链,便取下来戴在小魏湄的脖子上。 晚宴间,稻穗芳子从拎包内取出一条项链,很随意地对克里斯蒂小姐说:“晚礼服没有项链搭配,你的美丽就减色不少。刚好我带了条,送给你别客气,你是阿德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戴上看合不合适?” 这是一条心形红宝石项链,它的价值在十万英镑以上,接近二十万美金。克里斯蒂小姐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拿在手上一瞧就知道它的分量。 克里斯蒂小姐一下愣住了 196.-大结局 湘寨附近“鬼”树林的矿藏如阿德所愿,终于开采起来。 经过摩根派来的专业地质技术人员实地勘探,这个贵金属矿藏的蕴含量并不像预期的估计那样,是座大型金铂矿山,充其量也就属于中小型的矿床。然而,虽说是中小型的矿床,但它属昂贵的稀有金属,开采的价值依然不容忽视。据地质工程师测算,这座贵金属矿产一旦开采出来,其收益可当金三角几年的鸦片收获。 摩根财团多少有些失望,阿德却非常满意。中小型矿藏,缅国政府不会重视,开采时也没有太大的动静,几十百来号人员就足够开工挖掘。在金三角腹地,又有莫虎军队庇护,不动声色地将这地下的宝藏,换成可以流通的货币,这给促进金三角的改变增加了更大的法码。 开采前不久,阿德带着稻穗芳子、小魏湄回到湘寨。阿德的父母见到儿媳还有孙女,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搂着小魏湄叫乖乖叫宝贝不松手。他们的年纪渐老,心里的想法更趋于安稳平定,儿孙绕堂,享受天lún之乐。 阿德的外甥亓魏添了两岁,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4 章 到了顽皮捣蛋的年纪。他跟阿德小时候一个模样,聪明伶俐,胆大妄为,领着当初从乞丐村解救出来的小孩和寨里的一帮孩童,整天打打杀杀,闹得湘寨鸡飞狗叫,活脱阿德第二。亓魏的爷爷亓午洋因病去世,儿子亓灏虽没回来送终,但有孙子亓魏披麻戴孝,也算临终瞑目。 亓魏的大爷贾思邈,日子依然过得逍遥自在。每晚对着窗外的坟头,小酒抿着,小菜品着,乐此不疲地给亓魏及一帮小屁孩,讲述那神秘叨叨的“上册、下册”,湘人赶尸之类的神鬼故事,嘘得孩子们一惊一zhà。他却捋着胡须开怀呵笑,乐不可支…… 唯有茵香闷闷不乐。阿琦离开湘寨两年有余,却老不回家,令她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堂兄阿德又含糊其辞,这让她以为阿琦是不是已经不幸?直到这次稻穗芳子来了,才将事情真相告诉了茵香。 茵香亦喜亦哀,又恨且念。稻穗芳子费了好多口舌,才平抚了茵香纠结的情绪。她答应茵香,她与阿德回曼谷时,一定带她一块走,到了曼谷,看那忘情负恩的阿琦拿什么话来说? 其实,稻穗芳子在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阿琦曾经帮过她,如果不是那天在清迈街头,偶然与阿琦邂逅,恐怕至今都还在满世界寻找夫君。所以,稻穗芳子要帮帮阿琦,她要尽力撮合茵香与达莎丽和睦共处,只是便宜了阿琦那小子…… 摩根财团派来的工程技术人员,还有挖掘设备,以及百多个充当采矿工人的可靠弟兄,就要进入“鬼”树林作业了。一旦开采“鬼”树林的矿藏,“鬼”树林必然失去披在它身上的神秘面纱。阿德想最后去瞧瞧湘寨外围那片天然屏障,那座由贾思邈伯父设计的迷魂大阵。 阿德带着稻穗芳子、小魏湄和亓魏,走进了那座神奇的迷宫。在那儿,阿德告诉他们,这“鬼”树林其实根本没有鬼,就是因为树林中央的小土山在作怪,用科学的道理解释,就是强大的磁场扰乱了人的神经系统。 稻穗芳子对这些陷阱圈套不感兴趣,说到底,它就是御敌杀人的阵式,充满了暴力血腥。她陪阿德来,只有一个目的,满足夫君的心愿。而小魏湄来,则是因她片刻都离不开稻穗芳子。 倒是亓魏对“鬼”树林好奇心极浓。以前,听大爷贾思邈吓唬他们,这林子里恐怖得很紧,到处是妖魔横行,时常有鬼怪出没,凡人百姓进得去,出不来,皆做了它们盘中的食物。亓魏纵然胆大,好奇心重,毕竟年纪才五六岁光景,虽做梦都想去一探究竟,却始终不敢闯进“鬼”树林。 今日阿舅领他来玩,又听了一番科学道理,不但实现了他“探险”的梦想,还番然醒悟,大爷贾思邈讲的许多故事,不过就是一派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就像当年,小阿德学“穿墙术”碰得鼻青脸肿,方才觉悟上了伯父贾思邈的大当一般模样。 转出“鬼”树林,阿德,贾思邈等几人来到一条小溪旁,一道石壁下。 这儿风景不错,一边是高高的石壁悬崖,一边是郁郁葱葱的热带丛林,中间隔条绿茵清澈的溪水。景致再美,可在这金三角腹地风光处处亦然,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阿德来这干吗? 大家都有些累了,稻穗芳子领着小魏湄去那溪边喝水,洗脸,歇息。 亓魏却精力充沛,童心正盛,他好奇地观瞧那石壁根下一些黑乎乎的洞窟,猜想里面是不是有啥稀奇古怪的野兽?瞧着看着,突然发现一个石窟伸出只硕大的脑袋妈呀!那是一条罕见粗壮的巨蟒,还没见到它的身子,仅是它脑袋就够吓死人的。 亓魏一时吓傻了,惊得站那张嘴喊不出声来奇怪的是,他的阿舅却一点不害怕,竟朝着那巨蟒一步步走去…… 这时,稻穗芳子也瞧见阿德和那条恐怖的巨蟒,她跟亓魏一样惊呆了。 接下来,她看到的情形更是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条蟒蛇慢悠悠从洞穴内钻出来,来至阿德身边,用它骇人的大脑袋,轻轻拱动阿德的腮邦,竟像一只听话的家犬在向久别归来的主人讨娇。 阿德拍拍它的脑袋,抚摸它的颈项,亦是亲昵异常。 倏地,那巨蟒从阿德腋下蹿出去,向着溪流对岸发出“嘘嘘”的嘶声,口中吐出一条火红的蛇信,似是有什么动物激怒了它。 溪流对岸,浓密树丛,冒出一群凶残的森林野狼。 头前领路的,显然是兽群中的狼王。它额角一撮雪白的毫毛,脊背黑鬃竖立,呲牙咧嘴,似是愤怒已极。它身后群狼呈扇形排开,只要狼王跃过小溪,群狼便会一拥而上。 一场血腥残酷的搏斗即刻在丛林开演。 稻穗芳子刚刚才落下的心,一下又悬空嗓眼,突然出现这样险境,她是束手无策,只是紧紧将小魏湄抱在怀中。现在,稻穗芳子才真正见识到,热带丛林虽然风光旖旎,可也是处处潜伏血腥。 危急关头,亓魏身上迸发出了惊人的胆魄。小小年纪的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疾然挺身挡在稻穗芳子和小魏湄的前面,竟不畏那群凶残的森林野狼。阿德无意扫了眼亓魏,见他孺子孩童如此英豪,不禁心中大慰!紫雯有子,足可告慰在天阿姐魂灵。 “亓魏,你们别怕!它们都是我的朋友,不会伤人。” 阿德说着,拍开巨蟒,顾自迎上群狼。果如阿德所说,那狼王跟巨蟒一样,扑向阿德身子,舌添头拱,围着他兜圈子撒欢。 这是怎样一幅诡谲怪异的图画:一条巨蟒,一群森林野狼,与一位人类和谐相处,融融亲密恢复了平静的稻穗芳子,瞧着眼前景象,心忖,她的夫君阿德虽说现在是金三角的黑帮老大,但他的真实自我,他的原色本质,应该是这热带丛林之子啊!(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 ☆☆ ☆☆ ☆☆ ★★ ★ ★★ ☆☆ ☆☆ ★★ 梅妃 ★★ ☆☆ ☆☆ ★★ 整理 ★★ ☆☆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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