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花缘》


正文 第1章 (1)万物晴空盖雪眠，夫妻皓月把夜话

    大雪初晴，万里无云。在漫山遍野的杉树林中座落着两排l形砖瓦房。房子后面的边边角角搭建着低矮的茅草屋，有的茅草屋竖立着黑漆漆的烟筒，缕缕青烟从烟筒里升起。屋檐下挂满了长长短短的冰凌，嘀嘀嗒嗒滴着水珠子，象一个个音符奏响着冬眠曲。房子前面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叶子都掉光了，裸露的树枝被风吹的呜呜响，象熟睡的老人，打着鼾声。两排房子后面，是一片竹林，被大雪盖着，匍匐在地上，象一个个睡美人，盖着厚厚被子相拥而睡。几只小麻雀从竹林里钻了出来，叽叽喳喳地叫着飞到一个稻草垛上，其中一只小麻雀飞到一个谷筛下面啄着谷子。突然，谷筛盖了下来。“抓住了，抓住了“，随着声音，一个小男孩从后门跑了出来。小男孩大概九c十岁，长的虎头虎脑，牙齿微露，头上带着雷锋帽，身上穿着小军大衣，灰色棉裤，黑色棉鞋。小男孩走到谷筛旁，小心翼翼地把麻雀抓在手，他又兴奋地叫了起来:“俊秀，快来啊，我抓住小鸟了。“这时从后门又跑过来一个小男孩，大约六c七岁。头上带着毛线织遮耳小黄帽，素花袄，青色棉裤，灰色棉鞋。脸膀清秀，耳朵却长的大大的。一颗不大不小的眼睛，睫毛长长的，眼神飘浮不定，似看非看，目光中带着忧伤。″你，你能不能把小鸟给我，我。“小男孩结巴着慢慢说道。大男孩急道:″我才不给呢！好不容易抓到一只，我要把它关进笼子里″。小男孩还是慢慢地说:“我，我拿糖给你，你换″。大男孩惊讶道:“你还有糖？″小男孩点点头。大男孩道:“还有多少颗？“，小男孩把一支手申出来，大男孩道:“五颗!，不换，太少了“。小男孩不作声，眼泪从长长的睫毛中吧嗒吧嗒掉下来。大男孩急道:“好了，好了，我跟你换。又哭，妈妈看见你哭，又说我欺负你。“，说完又嘱咐道:“小心拿好了“。大男孩小心翼翼地把小麻雀放到小男孩手里，小男孩接过了小麻雀，慢慢把手松开，自言自语道:“飞吧“。小麻雀扑哧一声飞进了竹林。“唉！你怎么把它放了！″大男孩气得直跺脚。“俊杰，带弟弟过来吃饭了“，从旁边茅草屋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大男孩大声应道:“妈，来了“。小男孩还愣愣地看着那片竹林，自言自语道:“它，它能找到它，它爸爸妈妈吗“。大男孩拉着小男孩的手道:“俊秀，吃饭去了“，小男孩点点头。这茅屋在外面看上去不大，里面倒是又宽敞又暧和，靠边用砖砌着灶台，一口黑漆漆大锅嵌在里面，灶台旁边堆满了柴火。灶台右边过去点放一张小方桌，下面放三条长木橙。桌子再过去角落里放着些锄头等农用工具。屋子里一个中年妇女，齐耳短发，梳着刘海，穿着格子花袄，手脚麻利地盛着饭，摆着筷子。俊杰问道:″妈，爸爸呢″。妈妈道:“在外面抽烟呢，你去叫爸爸吃饭。“俊杰小跑着出去了，一会儿后面跟了个中年男子走了进了，中等身材，穿着中山装，嘴唇上长了一圈白斑，蓄着小胡子，所以看不出来。两只手上也长着白斑，比较明显，右手的两个手指头又烟被薰黄了。妈妈补充道:“和祥，吃饭了“，和祥道:“社英，炒什么好吃的，这么香。“社英道:“韭菜炒蛋。“俊杰看着菜道:“什么时候过年啊，好想吃肉啊。“社英道:“快了，还有七八天，你再忍忍。“。吃完饭，社英道:″俊杰，带着弟弟去前面玩，别让他一个人闷在家里看书，去晒晒太阳。”俊杰道:“小煤球他们都不和他玩，说俊秀身上有尿臊味。“社英责怪道:“你不会和弟弟一起玩啊。“俊杰争辩道:“我跟他玩，他又不跟我玩，整天嘟嘟囔囔，不知他说什么。″社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玩，不要让小煤球他们欺负弟弟。″俊杰自豪道:″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俊秀″。

    下午，和祥抱着一捆稻草，对俊杰，俊秀道:“你们去里面提半桶水跟我去喂牛。″他们来到家对面的牛棚，打开门。牛棚里是头壮实的黄牛，一只牛角没了，另一只牛角向上微微弯着。俊杰道:“这牛是我们家的吗？“和祥道:“不是，这是队里的，公家的牛。我们家管着，挣点工分。“俊杰道:“它一只牛角怎么断了？“和祥道:“这头牛可有些来历。″俊杰道:“怎么来的？″和祥道:“俊秀生的前几天，一大清早，我起床去挑水。打开后门，一头大黄牛站在我们家后面竹林那，当时吓了我一跳。走过去看，只见这牛没有牛绳，一只牛角断了，流着血。这牛没见过，不是林场的牛。我学过兽医，帮它处理了伤口，然后报告到场部。后来，镇公安局有人来林场做了备案，说暂时由林场养着，有人来认领再还回去，场部又把这牛分给了我们一队。“俊杰道:“后来有人来认领了吗？“和祥道:“没有人来，有人说是运输牛的候时，受到惊吓，从火车上跳下来的。但也怪，只是一只牛角没有了，其它地方都没受伤。“俊杰道:“这牛有多大了？″和祥道:“俊秀生的那年走来的，也快变老了。它来到林场耕山，耕地，受了不少苦。遇到脾气暴燥的主，还免不了一顿鞭子。近一年，它走路明显不如以前了。″俊秀摸了摸这牛的断角，独角牛望着他，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俊秀又把脸靠在牛的头上，眼泪从他长长睫毛里流了出来，滑落到牛的脸上，经过牛的长长睫毛，流进了牛的眼睛里，独角牛哞地叫了一声。俊杰看了道:“你真爱哭，这也哭。″

    冬日的白天总是很短，天空变成了魔术师的舞台，太阳刚一下山，天就变黑了，星星迫不及待地一个个钻了出来，一会儿布满整个天空。它们就象玩皮的孩子，眨着眼睛你推我挤的非常热闹。还没等她们玩够呢，一轮明月冉冉升起，她们又吓的躲了起来，几个胆子大的，依然调皮的眨着眼睛。前面广场上俊杰在和其它孩子在月光下躲迷藏，不时传来阵陈笑声。屋子里，煤油灯下，俊秀正在看书，他看的非常入迷，口中喃喃自语。

    皎月当空，煤油灯早已熄灭，月光从窗户洒在床上，像流着水的瀑布。″别踢了，急啥，俊秀刚睡着。″社英轻声说着。过了一会儿，社英裸露着上身悄悄爬到和祥这头，轻声地说:“和祥，你看看我上有没有新的指甲印。“和祥裸着身子坐了起来，说:″我看看“。说着就用胡子叉叉的嘴轻轻含着社英的来回摇摆着，社英咯咯地笑着道:“别闹了，等下把俊秀吵醒，我可是你儿子的。″和祥假装恶狠道:“臭小子，跟老子抢。“老式的木床象秋天里月光下求偶的蟋蟀，吱吱吱地叫作。木床的叫声停下了，一会儿，社英道:“我过去了“。和祥嗯了一声，社英裸着上身又移回到俊秀这边，自言自语道:“冷死了。“，过了一会儿，社英小声叫道:“哎呀！俊秀这孩子又尿床了。“和祥急忙道:“那赶快把他的湿衣服脱了，挪到你那边去，找一块破衣服垫着，你还是睡我这边来。“社英弄好后，又钻进和祥的被窝。社英小声责怪道:“这一晚就被你两父子折腾的，我都睡不着了“。和祥道:″那就说说话吧，反正都快过年了，也没啥事，明天睡晚点″。然后，他披上衣服坐了起来，点燃一根烟。社英也坐了起来，把头靠在和祥肩上。社女道:“俊秀这孩子该怎么办啊！你得想想办法。隔三叉五地尿床，睡觉还非得抓着人家睡，经常做恶梦，口里还说什么花仙子。一做恶梦就抓的我生疼，我还不能叫出声来，又怕吵醒他。″和祥抽着烟，社英接着道:“这些我做父母的都可以忍，俊秀说话也不利索，结结巴巴，胆小，多愁善感，爱哭，全身都是尿臊味，也没有小孩子愿意和他玩，他也不主动和别人玩，说话也从不盯着别人眼睛看，很少有眼神交流。今年我嫂子和文馨署假过来玩，她说俊秀得了抑郁症，也可能是自闭症早期。“和祥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怪咱父母没当好，你怀俊秀的时候，别人都说是个女孩，名字都取好了，生的却是个男孩，模样倒是眉清目秀，天资聪明，也爱干净。刚三岁那年，他老祖母带，掉到水沟里，差点淹死，肚子胀的像球似得，把膀胱都胀坏了。后面又给哑吧婆婆带，说话也没学好，好好一个娃被糟蹋了。″社英带着哭腔说:“还不是为了多挣几个工分，让孩子们多吃上几口肉吗!要不我就自己带了，我可怜的俊秀。“和祥叹着气道:″别哭了，长大了就没事了。”社英缓了会儿道:“你弟弟和瑞今年会回家过年吗？″和祥道:“不会。“社英道:“他都两年没回家探亲了。“和祥道:“他在西藏当兵，回家一趟不容易。“社英道:“他也不小了，该找对象了。″和祥道:“林场倒是有几个合适的，要等他探亲回来再谈。“社英道:“等他回来，黄花姑娘都变成别人妈了。“和祥吸了口烟道:“这个我们也急不来，看他的缘份呗。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是你的，说不定正在前面等着你。“社英笑道:“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面对手难牵。“和祥玩弄着社英的。社英又道:“叶风和韩萍也是一对奇缘，一个现在还在牢里，一个带女儿艰难度日，今年过年他们是不能团聚了。“和祥道:“过年时，叫上韩萍母女在我们家一块过年。“社英点点头道:“韩萍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和祥道:“叶风是个好人，重情重义，就是做事太冲动。″社英道:“不冲动，他就不会带着韩萍私奔到林场，还带着韩萍上吊殉情呢！“。和祥道:“不是我爸爸把他们救下来，他们早就化成土了。″社英道:“你爸爸又把别人害了，带着叶风去偷树，害的叶风坐牢，不是叶风把所有罪责都担下来了，你爸爸说不定也在牢里，他监守自盗。“和祥道:“也不能完全怪我爸，当时他们在一起喝酒，叶风说除了一张破床，什么家具都没有。″社英道:“那也不能带着他去偷树啊。“和祥道:“我爸带他偷的都是那些枯死了的树，这里砍一棵那里砍一棵，后来不知是谁告发了，又碰到一轮严打，抓典型。“社英叹了一口气，和祥抽了口烟道:“你哥嫂年后会过来吧？。“社英道:“应该会，他们年年都会来。“和祥道:“他们就文馨一个女儿，为什么不多生一个？“。社英道:“开始他们刚工作，忙的很。现在市里计划生育抓的严，他们一个当着官，一个又是市一级语文老师，不敢生，再说他们年纪也大了。“和祥道:“不过，有文馨这么好的女儿，一个也够了。“社英道:“是啊，文罄早慧。几个月就会说话，一岁多点就会读唐诗宋词。他们也教的好，也舍得花钱培养。她们家的书都堆满她的房间，都是厚厚的一本。″和祥道:“文馨现在读几年级了？“社英道:“明年读高中，她跳了几级。″和祥惊讶道:“我的娘，她十六岁就可以读大学了。“社英道:“我们俊秀也很聪明，文罄带过来的书，大部分字都认识，他还会画画。″和祥道:“俊秀是块读书的料，能静得下心。以后他书读好了，我也让他跳级，十六岁上大学。等金榜提名时，那去我们老宋家得有多威风。“社英道:“俊秀不比文馨，俊秀体弱多病，又这忧郁的性格，能好好地活着就不错了。我们家也比了我哥家，我们最多算不上文盲，他们都是知识分子。林场小学也比不上市里的小学，别人六岁开始读小学，我们这要到八岁才能读小学。“和祥叹了一口气道:“人一出生，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月光渐渐隐退，屋子里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和祥的烟头上闪着星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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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2)无由林场分年肉，悠闲父子一日游

    这几天都是大睛天，地上的积雪都融化了，泥土变的松软，暖和和太阳照着大地。

    社英在门口晒着被子道:“和祥，天气这么好，你也没啥事，今天你带两个孩子到四周转转。明年俊秀也该上学了，带他认认路。“和祥道:“好叻，我今天带他们林场一日游。“社英道:“今天四队分年肉，我去拿年肉。咱们在你爸妈家碰头。“和祥道:“今年能分多少年肉“。社英道:“一个林场职工一斤半，我们加起来三斤″。和祥道:“今年杀几头猪啊？“社英道:“五头吧，你妈妈他们都养一年了“。俊杰听到有肉吃，高兴的跳起来:“有肉吃啰，有肉吃啰“。俊杰又道:“我不去玩了，我要去看杀猪“。社英笑道:“猪早就杀完了，杀猪的时候你还在做梦呢！“俊杰道:″难怪早上我做梦吃肉呢！“和祥说:“嘿，你还梦想成真了，你小子就知道吃。“这时，和祥已经把自行车扶了出了。社英喊道:“俊秀，出来了，你爸爸带你出去玩。″见好久没人出来，和祥道:“你去屋里看看″。社英走进屋里，俊秀正爬在桌上对着小人书画画。社英道:″俊秀，别画了，爸爸骑自行车带你出去玩。“俊秀慢慢道:“我，我不想去，我，我还没有画完″。社英道:“下午再画，妈妈中午给你做肉汤吃“。俊秀点点头，跟着社英慢慢走出来。和祥道:“今天太阳好大，照着身上真暧和。你要多晒晒太阳，别老闷在家里，都闷出病来了。″。说着把俊秀抱起来坐在自行车前面，又道:″俊杰，坐好了“。和祥骑着自行车进了左边马路，经过竹林，马路左边是茶圆，右边是杉树林。自行车骑在松软的泥土上“卟卟“直响，好象它们正在晒着太阳被粗鲁的轮胎打扰，生气地骂着。俊杰看着杉树林道:“爸爸，这么多杉树都是你们种的吗？″和祥道:“不是，这么粗的杉树，快长了二十年，我来林场也就十来年。这片杉树林，是最早一批知青种的。“大概骑了一里左右路，前面出现了一排排砖瓦房。这时和祥开口说道:“这是林场场部，也是二队。是整个林场的政治c文化和经济中心。以前场部在一队，因那的地势不开阔，就搬到二队来了。左边过去一点，有三排房子，那是三队。我们也在三队住过，你就是在三队出生的。你妈怀了俊秀时，我去一队当队长，就搬到一队了。“俊杰插话道:“我同学吴天强就在三队。“爸爸道:“听老师说你跟吴天强经常打架，他爸是副场长，我们可惹不起。″俊杰道:“你不是队长吗？“和祥道:“队长算个屁啊，场长比队长大多了，队长又不是官。他大伯还是县林业局的局长，我们更惹不起，你在学校少惹他哈。″俊杰道:“舅舅，不也在市里当官吗。″和祥道:“他不是林业系统的，帮不到咱们。再说了，他那个人当官不行，太实称。

    吴天强一家都不好惹，听说，他那妹妹也是个女霸王，火辣的狠，吴天强都不敢惹她。“俊杰道:“我见过，吴老师经常带她到学校玩。″和祥道:“她姐姐吴老师道是个好人。″俊杰道:“吴老师和她妹妹怎么相差这么大呢。“和祥道:“吴天强前面有两个姐姐都夭折了，他妈生了吴天强后上了避孕环。不知怎么又怀了她妹妹，吴场长都三十来岁了，吴老师也有十岁。“俊杰道:“吴老师教过我数学，在黑板上写字总是用白纸包着半截粉笔。“和祥道:“他们家爱干净，房间里被天强他妈弄得一尘不染的，我在他家吃过饭，坐在那里好不自在。“俊杰大声道:“我们学校到了″。只见前面一排暂新的砖瓦房，大概七八间房子，长长的走廊被水泥粉刷平平的。房子前面是大的操场，操场前面一块大石头上刻几个大字“无由林场小学“。和祥道:″我们林场小学算是比较好的学校了，教室大大的。这里的老师都不错，很多都是师范中专学校毕业的，比起农村小学的赤脚老师强多了。所以啊，方圆四五里的农村孩子都会来这里读书“。俊杰道:“农村来的孩子要自己带桌子和凳子来读书。″和祥道:″他们学费还比我们还贵几块钱，虽然林场跟农村也没啥区别，也要下地劳动，还要植树造林。但毕竟是国营单位，还是比在农村要强点。“这时俊秀急道:“我，我要尿尿“。和祥忙把车停住，把俊秀抱下来，道:“快下来，别又尿到身上了。“俊秀在尿尿，和祥点了一根烟，道:“俊杰，知道这是哪了吗？“俊杰道:“这是学校后面的马路，可以去煤矿和也可以去四队。你们忙的时候，我就是走这条路去奶奶家吃饭“。和祥笑道:“还是你会找吃的，。“俊杰吐了吐舌头道:“爷爷奶奶家有好吃的，有时有野鸡c有时有野兔，有鱼，有甲鱼“。和祥道:“你爷爷是守林员，又爱喝口酒，整天寻思弄下酒菜。“俊杰道:“爷爷床低下还有一把猎枪。″和祥道:“有，我刚来林场的时候，林场还有好多狼，记得有一次，我和和瑞，就是你叔叔，在那个河岔口抓鱼玩水。玩得高兴忘了时间，天一黑，就被狼围住了，河岸边到处是绿幽幽的眼睛。后来你爷爷带着人拿着枪，放了一枪，就把狼吓跑了。″。和祥抽了口烟，又道:“等下我们从这条路去煤矿外面看看，再去四队，你们妈妈在那等着我们呢！″俊杰道:“有肉吃，有肉吃。“和祥道:“你想肉，想疯了吧“。俊杰道:“爸爸，你快点啊“。不一会儿，他们骑车来到一个水库的河堤上。和祥道:“你们看，路的左边离这一里地就是煤矿了，从这可以看到一排排的房子和煤垛子。小煤球的爸爸和隔壁的陈叔叔就在这个煤矿上班。“这时俊秀仰着天，小声道:“小鸟“。只见几只小鸟停在电线上。俊杰惊讶道:“咦，这是什么。“和祥道:“电线，煤矿已经通电了。听说明年我们林场也会通电，到时就不用点煤油灯了。“俊杰道:“太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四队吧。“

    现在是冬季，水库快干枯了，龟裂的泥土裸露着，象个巨大的海棉。只有河中央有一层薄簿的水。河床不是很深，面积却是很大。河床边松树林中有一弯弯曲曲的小道，和祥把车头一转，顺坡而下。俊杰兴奋道:“飞啰“。不一会儿，穿过了松树林又进了一片杉树林。前面出现了一个斗坡，和祥停下车，道:“我们到了。“只见坡上杉树林中，出现了前后首尾错落着两排砖瓦房，前一排房子要矮很多，和祥指着矮房子道:“这是猪场，一年养十来头猪，分两次肉。你们奶奶就在这养猪，挣工分。“社英正在前面等着他们，后面站着两个50左右的老人。俊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跑了过去叫道:“爷爷奶奶“。他又对社英道:“妈妈我要吃肉。“社英笑道:“这孩子被肉馋死了。“这时和祥推着自行车走到跟前，俊秀看着不远处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树上搭着一个硕大的鸟窝，两只喜鹊在鸟窝旁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俊秀口中也是喃喃自语，好象和喜鹊说着话。奶奶摸着俊杰的头道:″还是自己带过的亲，俊秀看都不看爷爷奶奶一眼，这孩子。″社英气急道:“俊秀让你帮我带你又不带，害得我娃可怜。他现在爸爸，妈妈都很少叫了。“奶奶急辩道:“怎么说是我害得，我也要做事“。爷爷打圆场笑道:“算了，算了。俊秀，来，让爷爷抱抱。″爷爷瞧了瞧道:“俊秀长大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不愁娶不到老婆。“大家又笑了起来。爷爷道:“中午就在这吃饭，我在杀猪师傅那里讨了些猪旺子。前两天，我在水库那抓了两只甲鱼，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杀了一只，另外一只留着过年吃。″社英不想留在这吃饭，道:“不了，俊秀吃甲鱼过敏，我也不怎么吃，我们回家做肉汤吃“。俊杰急道:“我要在奶奶家吃饭，我要吃甲鱼。“社英气道:”你这孩子，就知道吃。“和祥道:“就在这吃吧，妈都把饭做好了。我们都走累了，肚子也饿了。“社英没办法道:“你也是个好吃鬼，就想在这赖一口酒喝。“一家人走进了最边上的茅草屋，桌上放着三大盘菜，碗筷已摆好。旁边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猪头，爷爷道:“这猪头我是拿一斤半肉换的。“和祥道:“划得来。两个猪耳，加一个猪舌头差不多就有一斤半了。就是麻烦点，要除猪毛，洗干净，把猪头劈开。″爷爷道:“今年过年我们就吃这个猪头了，蒜苗炒猪耳，冬笋猪头肉，卤猪舌，猪头骨炖海带。″俊杰道:“我要吃猪脑。“和祥笑道:“你小子，还真会挑。″社英道:“我也把一斤半肉换了。“和祥惊讶道:“你换什么了？“社英道:“换了两个猪腰子，俊秀不是经常尿床吗，给他补补。“和祥气极道:“你这猪脑子，换两个猪腰子有什么用！俊秀是尿泡胀坏了，腰子又没问题。“社英反驳道:“你嚷嚷啥啊，给你补，行吧。″然后又自言自语道:“被贵兰忽悠了。“爷爷笑道:“换了就换了，爆炒腰花是个下酒好菜。“和祥笑道:“菜是好，可是一餐就吃完了。“爷爷道:“和祥，把我那份一斤半肉给韩萍母女带去。″和祥点点头。俊杰问道:“她没有肉分吗？“和祥道:“欣韩她爸妈都是临时工，没有肉分。″社英道:“听吴场长说，韩萍明年就可以转正了。“一家子老老少少你一句我一句边吃边聊。

    吃完中午饭，已是夕阳西斜，金色阳光洒满大地。秋天没飘完的芦絮随风飞着，芦杆上的蛛丝儿闪着光，招着手向她们告别。芦絮一直飞着，决心要随风去流浪，何必再回头。和祥一家出了门往家走，走了大既200米，小路旁有口井，井边有条没有了水的深沟。俊杰跑到水沟边道:“妈妈，俊秀是不是在这条水沟差点被淹死的。“社英道:“你怎么知道的。“俊杰道:“听爷爷讲过“。社英伤心的回忆道:“是啊！俊秀当时还不到三岁，开始是你奶奶带，你奶奶嫌俊秀太娇气不好带，她自己又要在猪场做事。就从你们老宋家叫你老祖母过来带俊秀，你老祖母是个老封建，小脚，你奶奶其实是童养媳。有一天，她带俊秀去井边洗衣服，当时正是涨水季节，水库的水已满到井边来了。俊秀一会儿就跑到水沟边，把你祖母远远落在后面。他来到水边，用手去抓蝌蚪，一不小心就滑进了水沟。你老祖母挪着小脚，心急想跑，这一跑就摔跤。眼看俊秀就要沉下去了，你祖母坐在地上就呼救啊。大白天的别人都去做事去了，你爷爷刚巡山回来，听到祖母呼救。气喘嘘嘘地从远处跑过来，一把把俊秀捞起。放到井边一看，俊秀眼睛都闭上了，没有了呼吸，肚子涨的圆圆的。这时，你爸爸也急匆匆跑过了，先把俊秀嘴里的泥沙扣掉，再做人工呼吸，这样俊秀慢慢醒了。你爸爸再让俊秀爬在他大腿上好让他把肚子水吐出来。“俊杰道:″爸爸你真厉害。“和祥道:″我在民兵团学过兽医和一些急救知识。“社英继续道:“俊秀落水那天晚上就发高烧，梦里说糊话。命是捡回来一条，但是落下很多病。经常尿床，有时白天也会尿身上，怕水c胆小爱哭c晚上做恶梦。最可怕的是还会发作癫痫，突然摔倒，全身抽搐。你祖母说是被水鬼缠身了，叫我们去请个道士做法。“和祥道:“这个封建思想哪能相信，你舅舅带俊秀去市医院看过。说是，膀胱肌肉和神经受损，受到严重惊吓，溺水时大脑缺氧，部分脑神经受损，完全恢复需要很长时间。“俊杰道:“我是奶奶带大的？“社英道:“是啊，你是长孙，又好带，奶奶从小喜欢你。小时侯，她无任是挑水，喂猪都把你背在身上。再大点，你还会跟小猪仔打架呢！。“他们走了一里来地就到家，归林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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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5)无由林场生巨变，自闭弱子愁报名

    大年初二早上，社英又在门口晒被子，一个胖胖矮矮妇女从马路上走过来。社英打招呼道:“贵兰，去三队给你妈拜年了。“贵兰道:“是啊，我在那吃个早饭就回来了，小煤球还在他外婆家玩。″贵兰笑道:“俊秀又尿床了？看你们家的被子世界地图都画满了。“社英摇摇头道:“被子被尿泡了，这尿印子怎么洗都洗不掉，我身上都是尿臊味。“贵兰大声道:“童子尿可厉害了。“社英叹道:“可怜我俊秀有这味，没人跟他玩。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书。″贵兰道:“他哪来这么多书整天看的？″社英道:“都是他表姐暑假过来玩的时候带过来。“贵兰好奇道:“俊秀能看董那些书吗“社英道:“我也不知道，应该能看懂了吧！看他入迷的样子。“贵兰道:“没人教他吗″。社英道:“我也不认识几个字，和祥也没耐心教。都是他舅妈和他表姐教的，我嫂子是市里的一级小学语文教师。″。贵兰点点头就走了，没走几步又返回来。贵兰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吴场长叫我给你们家捎个话，说今天上午十一点，你家有个电话，叫你们去场部办公室接。″社英道:“应该是我哥的电话，我叫和祥去接。“

    过了中午，和祥骑车从场部回来。社英责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还喝了酒。“和祥笑道:“在场部碰到大俠，他也在那等电话，接完你哥的电话就被他拉到他家吃饭去。“社英笑道:“皮大俠经常找人听他吹牛，管饭又管酒“。和祥道:“说正事，明天你哥一家子会过来。“社英道:“我就知道是他打的电话，他们每年下来，先去我妈那里过个年，初三再来我们家玩二三天，然后返回市里″。和祥道:“我们要准备些什么“社英反问道:“我们要去镇上接他们吗？“和祥道:“明天他们会搭顺风车过来。“社英道:“这就好，他们看我们这买菜不方便每次都会带些菜过来。那你下午把竹床子搬到井边洗干净了，再带俊杰c俊秀到后面竹林挖些冬笋，明天好用。“和祥道:“俊杰带弟弟出来跟爸爸干活去，明天你们舅舅会来。“俊杰兴奋地跑过来道:“舅舅会带烤鸭过了吗？“和祥道:“臭小子，就知道吃，明天你表姐会带很多书过来。“俊杰道:“我才不要呢！又不能吃。“爸爸擦了擦眼睛道:“肯定又是给俊秀的，怕他一个人孤独。这姑娘为了俊秀也算是呕心沥血，让我们做父母的都觉惭愧。“俊杰道:“表姐为什么对俊秀这么好呢？“和祥道:“我也不清楚，也许是缘分，也许他们心灵相通。你表姐从小就喜欢俊秀，每个暑假都吵着要下来玩。到了我们家里，她却天天呆在家里教俊秀读书。读累了，就拿着一本科普书去树林玩，这是什么植物，那是什么昆虫。俊秀生病后，你表姐非常伤心，非要把俊秀带走。“俊杰道:″爸爸，这里有棵冬笋，你看这大土包的土都裂开了。“和祥赞到:“俊杰，你好眼光，这棵冬笋一定很大。“不一会儿，和祥用锄头挖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冬笋，俊杰高兴地跳了起来。俊秀静静地看着，长长睫毛下眼睛泛着泪花，自言自语道:“它，它会疼吗？！“，说着用手把挖上来的土又填回去。和祥道:“回家了，挖了半蓝子，够炒几盘子了。″

    第二天半上午，突突地开过了一辆拖拉机，在门口的马路上停了下来，打了几声啦叭。和祥，社英快速走了过去，俊杰也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这时，从车上七八个人中下来二个中年人和一个十二c三岁的女孩。男中年人瘦高个，长脸，倒挂须，嘴里抽着烟。女中年人个子不高，圆脸，微胖。女孩长着小圆脸，高脑门，头上盘着丸子头，素花袄，青色裤，黑色皮鞋，眼睛非常像俊秀，不大不小眼睛上长着长长的睫毛，但眼神多了坚定和自信。社英叫道:“哥哥，嫂子，文謦“。俊杰也乖巧地叫到:“舅舅，舅妈，表姐。“女孩也上前一步叫道:“姑妈，姑父c俊杰。“车上有人叫到:“你们车上还有东西，我提下来你们接着″。和祥连忙走过去，把一个大袋子扛在身上。大家边走边说，问长问短。社英道:“你们每次来都带一大袋东西，这一路上够辛苦的了。“舅妈道:“也没什么，都是文罄看完的一些书和她穿不了的衣服。“社英道:“要是咱俊秀是个女孩就好了，衣服都不用买了“。舅妈道:“我买衣服，故意挑素一点的，最好女孩男孩都可以穿。她爸总讲，花花丽丽的衣服文罄穿小了没人接旧，扔了可惜，文罄也不喜欢穿大红大紫的衣服。“文罄急切问道:“俊秀呢？“社英叹道:“他还能去哪，不是在屋子里看书，就是在画画。″文罄一路小跑，边叫道:″俊秀，俊秀″冲进了屋子。俊秀端坐在桌子旁安安静静看着书。文罄半蹲在地上抱着俊秀温柔道:“俊秀，我是表姐啊。“俊秀慢慢道:“文罄。“文罄连连道:“我是文罄，我是文罄。“俊秀慢慢道:“你，你怎么才来。“文罄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时，其它人也走了进来，舅妈看到文罄和俊秀脸上都淌着泪，惊讶道:“嘿嘿！姐弟俩怎么抱头痛哭呢，也没分开多久啊，暑假还在这玩了两个月。″舅舅小声叹道:“我们就应该给她生个弟弟“。社英道:“和祥，你把袋子的东西拿出来，我去做饭。“又转头对俊杰说:“俊杰，帮妈妈烧火去。“和祥打开大袋，里又有三个袋。舅妈道:“书，衣服，还有一些吃的。“舅舅把吃的拿去厨房。舅妈把衣服放进旁边衣柜，道:“都是洗过，晒过的，回头叫社英再理理。“和祥道:“好，好。“和祥把书搬到桌上，一本一本读了起来:“《茶花女》，《战争与和平》，《老人与海》，文罄，你这次带的怎么都是外国人写的。“文罄道:“中国一些好书，我都看的差不多了，俊秀能看懂的上次我也都带过来了。这半年我都在看国外的一些书籍，这次来挑了些给俊秀看。“和祥道:“这么厚的书，俊秀能看懂吗？“文罄道:“这些书我都做了批注，一遍看不懂，多读几遍。今天看不懂，明天也许就看懂了。俊秀有时间，也能静的心来看，心无杂念。“舅母道:“文罄为了让俊秀能看懂，写了大量批注，用红色圆珠笔写的，字写的方方正正。圆珠笔芯都写了一大盒，右手写累了，又用左手写，两只手都磨出厚厚的茧子，象发了魔似的。″说到这，舅母用手擦了擦眼睛。和祥也叹道:“俊秀得这病，也没人跟他玩，还不是靠这些书打发时间。“说着又拿起一本书，道:“《钢铁是怎么炼成的》，还有这样的书，这本书俊秀就不用看，有时间我教他″。文罄惊讶道:″姑父，你看过这本书？“。和祥道:“书我没看过，但我知道钢铁是怎么练成的。“文罄好奇地问:“姑父，那你说说钢铁是怎么炼成的。“和祥道:“在我们县郊区有个钢铁厂，我叔叔在那上班。他是小工头，带我去钢铁厂玩过，也给我讲过炼钢的工序，先把铁矿石和焦煤放进高炉烧结成铁水，铁水再进入转炉连铸成钢，然后冷扎，热卷生成不同钢材“。文罄和舅母笑了起来，和祥一头雾水道:“我说错了吗？这外国人写的还不一样？″。文罄笑道:“姑父说的一点没错，这书里也是这样写的。要把钢铁炼成，需要很多道工序，要经过高温煅烧，冷水脆火，碾压成型。但这本书讲的是怎么把人磨练成钢铁，一个柔弱的小孩经过战争的洗礼，变成钢铁战士，保卫国家，创设家园。后来患了重病，眼睛瞎了，他在顽强意志下，进行文学创作“。和祥道:“那这书给俊秀看就对了。“俊秀静静地听他们讲着，突然慢慢地问道:“文罄，什么是战争。“文罄看着俊秀道:“战争是国家c集团之间，为了各自利益，使用暴力手段互相争斗。“俊秀道:“什么是国家“。文罄道:“一个民族为了生存占剧了一块地方，就形成了国家。而为了生存的更好，它就要侵犯另外一个国家。而其它被侵犯的国家，誓死保护家园，这样就会发生战争，这只一方面。还有国家内部之争，党派之争。争战很复杂，古今中外很多著作都有对战争描写。“俊秀又道:“是不是没有了国家，也就没有了战争？“文罄c舅母二个人惊讶地互相看了看，和祥道:“这怎么可能呢！有人就有家，就有更大的家。“俊秀道:“毛毛虫就没有家。″和祥笑道:“我们又不是毛毛虫。“俊秀道:“我，我们是穿着衣服的毛毛虫，家是我，我们织的茧“。文罄c舅母又互相看了看，舅母道:″傻孩子，茧是封闭，家是开放的。你可以去别人家，别人也可以来你家。“文馨叹道:“是啊，家就是我们织的茧，等破茧出去了，发现没有变成蝴蝶，又去织另外一个茧。“舅妈道:“文馨，你怎么也这么悲观了，你还不幸福吗？“和祥道:“肯定是书看多了，像我这种大老粗有饭吃，有烟抽就满足了。“文罄看着舅妈道:“幸福就是幸运加福气，我是很幸运，很有福气，成为您的女儿。但天下又有多少不幸的孩子，承受着痛苦，甚至恰好是家带给他的痛苦。″这时，俊杰从厨房里跑了过了，手里拿着一只卤鸭掌，嘴里还在吃着。嘟嘟囔囔道:“吃饭了。“

    下午，社英和舅母在屋子里整理衣服和铺床，俊秀和文罄在旁边书桌上看书，俊秀不时问文罄问题，文罄耐心回答着。社英道:“还是俊秀和文馨有话说，他都好久没这样说话了，问题也问个没完。“舅妈道:“会问问题的，都是聪明的孩子，证明他在探索这个世界。“文罄翻了翻俊秀画的画，赞叹道:“妈，你看俊秀画的画，和小人书里画的一模一样。“社英道:“他还会对着我们的像片画呢，他就是画几根线条，也不涂，你还别说，还真有几分象。“舅母道:“俊秀还有这天份。“社英道:“谈不上天份，他一个人无聊画着玩。″文罄道:“我和俊秀出去玩一会儿，去看看我们去年暑假栽的栀子草活了没有。“舅母道:“去吧，别走远了。″他们出了门，文罄看见她爸和和祥在坐在门口抽烟聊天，道:“爸，我们出玩一会儿。“她爸点点头。舅舅看着上面房子问道:“和祥，一队有几户人家？“和祥道:“前年有八户，去年有两家搬走，现在这只有六户，上面四户，下面两户。“舅舅道:“他们为什么搬走呢？″。和祥道:“搬场部去了，他们嫌这太清静，没场部热闹，我就喜欢呆在这安静的地方。林场的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各种人都有，为了多争点工分，也是闹的你死我活，勾心斗角。“和祥抽了口烟道:“就拿我们一队来说吧，上面斜对角最边上那家姓叶，坐牢去了，家里有个女儿，比俊秀小一岁。挨着他家的是在林场隔壁矿上挖煤的，有个和俊秀一样大的儿，顽皮的很。再过来这家是个上海知青，在这安了家，两个女儿，大女儿和俊秀一样大。再过来是个单身汉，会木匠，还有个哑巴娘，俊秀给她带过几年。“。和祥吸了口烟，继续道:“下面这排住着两家人，隔壁的也是在矿上上班，当个区长，有一儿一女都比俊秀小。″舅舅看着和祥的手道:“你的白癜风扩大了，记得你和社英结婚的时候就是两个手的中指指尖是白色的″。和祥道:″就十来年的时间，两个手差不多都变白了，现在嘴唇这也变白了。“舅舅道:“这东西会遗传吗？。“和祥道:“会遗传，俊杰没有，俊秀腹肌沟这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白斑。他生下来的时候也就豆子大小。“舅舅道:“还好没长在脸上。“和祥道:“谁知道长大了会不会跑到脸上去。“舅舅道:“白癜风我们单位也有人得，去上海也没治好。医生建议少喝酒，少抽烟。“和祥笑道:“我还指望把手上的白斑用烟熏黄呢。“舅舅道:“你的白癜风也是遗传的？″

    和祥回忆道:“不是，从我这开始的。我们这有个叫麻山的地方，以前是乱葬岗，李自成在那打过仗，死了很多人。我在民兵团的时候，有一次去那野练，不小心踩到人骨头，把脚扎穿了。后来得了一场大病，好了之后留下这白癜风。“

    晚上大家早早吃完饭，和祥带着舅舅去散步去。三个孩子在家打打闹闹，舅妈笑道:“文罄在家像淑女一样，在这变回了孩子。“社英也道:“俊秀也活泼多了。“舅妈看他们瞎玩便道:“要不你们玩古诗接龙吧。″文罄道:“好啊，好啊。″俊秀也开心点点头。俊杰摸着后脑勺道:“这个怎么玩啊？“舅妈道:“前一句古诗最后一个字是后一句古诗的最前一个字。比如，比如。“文罄道:“比如，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下一句应接成，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舅妈道:“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文罄道:“妈，这有点难度。还是稍改一下，后一句古诗包括前一句古诗最后一个字。“舅妈道:“好好，这个建议好，回答的时候要把手举起来，我给你们启个头，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俊秀把手举起来，慢慢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文罄和俊杰都把手举起来，文罄道:“俊杰，你说“。俊杰嘿嘿笑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去年刚学过。″舅妈赞道:“俊秀，俊杰你们好棒哦。“大家笑了起来，文罄举手道:“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大家默默喃喃道:“惊，惊“。俊秀举手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文罄和俊杰又都把手举，文罄道:“俊杰你为什么总跟我抢，好，你说。“俊杰又嘿嘿笑道:“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文罄道:“这不是我说过的吗!“。俊杰道:“你接的是鸟字，我接的是人字，舅妈又没说不能重复。“文罄道:“鸟人“。舅妈笑道:“俊杰接的没错，好，从现在开始不能重复。“俊杰道:“那我跟舅妈一边“。

    房子里充满欢声笑语，煤油灯光随风摇曳着，好像也是个快乐孩子。过了许久，舅妈道:“他们怎么还没回来。“社英道:“他们肯定是去了四队，他们爷爷家玩了。两个大男人，又没喝多少酒，不会有事的。“俊杰道:“爸爸说这里有狼。“社英道:“瞎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狼在这早就没有了。“社英又道:“今天晚上俊杰睡这里，把俊杰的床留给他们。“舅妈道:“好，好。孩子们，睡觉了。″文罄道:“我要和俊秀一起睡。“社英为难道:“俊秀晚上会做恶梦，手会抓人。晚上还有可能会尿床。“文罄道:“我不怕，我让他抓。“舅妈道:“小孩子没事，让他们一起睡，等他们睡着了，你在把俊秀抱过去。“半夜，社英起床，看俊杰床还是空的。“她回头去抱俊秀，轻轻揭开被子，俊秀把手放在文罄的小背心里。社英小声道:“臭小子，表姐的你也抓。“舅妈也醒了，小声问到:“他们还没有回来？“社英道:“肯定又去他们爷爷家喝酒去了，喝醉了就在那睡了。“舅妈道:“两个大男人也不叫人省心。″

    天刚蒙蒙亮，听见外面房门开了，社英起床过去看。和祥扶着舅舅，社英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喝醉了？“和祥道:“我没喝多少，你哥被我爸灌醉了。昨天晚上他们聊的开心，谈大跃进，谈红卫兵，谈到知青。又谈到你爸爸很早怎么去世的。″社英道:“都过去的事，谈那个干嘛。你扶我哥在俊杰床上再睡会儿，你去担些水，顺便把早饭做了，我晚点起床。″和祥道:“好，你睡吧。“大家吃过早饭，社英和舅妈带着三个孩子去水库边的池塘洗衣服，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又到了下午，社英在厨房洗碗，和祥在烧火。社英对和详说:“我哥明天就要走了。“和祥道:“他们通常都要在这住三天。″社英道:“我哥单位有事，急着要回去。“这时舅舅走了进来道:“和祥带我去挖冬笋去，你们这的冬笋又甜又脆，市里买不到这么好的冬笋，挖几棵带回去吃。“和祥道:“好，好，带上俊杰，他很会找冬笋。″。舅妈在屋子里收拾东西，俊秀在旁边书桌上看书。这时文罄哭着从厕所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张纸。社英纳闷:“这大冬天的，厕所里又没有苍蝇，又没有蛆，也没有蛇，不会被吓到。“文罄拿着纸道:“妈，你看俊秀写的一首诗。″舅妈惊讶地接过纸念道:“竹，一棵小草长成树，青青本色叶无秋。有谁知道我心愁，无花无香无蝶留。“文罄抱着俊秀擦着眼泪道:“我要把俊秀带走，在这没人了解他。“舅妈道:“你这孩子，怎么又提这茬了。“文罄大声道:“俊秀在这会死的。“舅妈道:“没这么严重吧。“文罄道:“我们班隔壁去年就有一个同学得了抑郁症，跳楼摔死了。“舅妈道:“这样吧，晚上我跟你姑姑，姑父商量商量。“

    到了晚，俊杰俊秀玩累了，早早地睡觉去了。舅舅对文罄道:“你怎么还不去睡，明天我们要起大早赶汽车呢！“文馨道:“我要跟姑姑，姑夫商量一件事。“社英惊讶道:“什么事呀？”舅妈忙把话接过来:“是这样的，今天文馨发现俊秀写了一首诗，知道他在这里过得很孤独，没有人了解他的内心世界。怕加重他的病情，甚至发展到自闭症。她建议给俊秀换个环境，看是否会有所改善。“舅舅道:“什么诗啊。“舅妈又读一遍道:“自古以来，诗人都是咏竹，颂竹的多，悲竹的诗我还真没见过。虽然俊秀写的诗比较稚嫩，但诗的意境表达的很好，想象力很丰富。他用竹来比喻自己，俊秀本来非常爱干净，却整日受尿臊味困扰。本来思维敏捷，却口齿笨拙，不能表达。因为这些，也没有小朋和他玩，他感到非常孤独“。和祥道:“这样的诗俊秀写了很多首，有写日，写月，写雪的，我一直认为他是在哪抄的。“文馨忙道:“那诗呢，我怎么没找到。″社英道:“都拿去擦屁股了。“文罄生气道:“你看你们，我要把俊秀带走。“舅母道:“如果，我们把俊秀带市里去，先让俊秀读一年幼儿园，适应一下环境，顺便把数学知识补上。然后，直接让他读三年级，应该没有问题。″。舅舅道:“我没问题，这样文馨也有个伴，还是看和祥和社英的意思。“和祥看舅舅一家人都表态了，考虑了许久，答道:“我同意你们把俊秀带走，这也是为他好。″社英惊讶道:“和祥，你？!我不同意，我舍不得。哥哥在这也不是外人。“说着站了起来，把袄子脱了，然后把右边露出来，只见社英白白的布满抓痕，有的结了壳，有的成了疤。社英哭泣道:“你们受不了他的，俊秀溺水的头二年天天做恶梦，哪次不是把我抓的出血。有一次他癫痫病发作，怕他咬了舌头，我一急就把手指塞他口里，差点把我手指头咬断了。是我做妈妈的对不起孩子，这些我应该承受。俊秀是我含辛茹苦带大的，我真舍不得他离开我。″文馨跑过来抱着社英哭着道:“姑妈，对不起″。社英擦着眼泪道:”俊秀这二年好多了，癫痫病再也没有发作过，一个月偶尔做一两次恶梦，只是尿床没有好转。″舅舅道:“俊秀今年也该读书了，要不先让他在这读两年看看情况。如果他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到时再给他换个生活学习环境，我们就把他带市里去读书。另外，俊秀抓睡觉的坏习惯要戒除掉，你们这是溺爱他，他完全可以和俊杰一起睡。俊秀这孩子聪明，学了不少字，听他舅妈说他的语文读写能力可能达到初中水平。这样文馨和俊秀可以书信来往，谈谈心，尽量去输导俊秀的情绪″。大家都点头同意了，和祥赞道:“还是当官想法好，一下就把问题解决了。“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临走前文馨走到房间，看俊秀还在睡着，就轻轻吻了一下俊秀，小声道:“俊秀，我走了。“和祥借来了一辆自行车，舅舅载着舅妈，和祥载着文罄勿勿去赶汽车。和祥回来时候，天已大亮，社英道:“他们赶上汽车了吧？“和祥道:“赶上了，刚好。“社英道:“他们来这一趟也真不容易。“和祥道:“你哥说明年春节叫我们去他那。“社英笑道:“可以啊，也带两个土八路见见世面。“这时俊秀穿着睡衣，打着赤脚跑了出来，问道:“文罄呢？“社英道:“你表姐他们回家了。″俊秀流着泪道:“你，你怎么又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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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6)九月秋寒去上学，幼儿三怪初相识

    春天来了，天气变暖。天上的太阳好象对湿露露大地施了魔法，山上路边各式各样的野花从泥土里钻了出来，(描景)。春天也是林场最繁忙的季节，植树造林。和祥带着一队林场职工来到水库边一片沙荒地，大家肩扛着锄头，铁钯，铁锹，俊秀和几个没有上学的小孩子都跟着大人后面。和祥对大家道:“这是5号植树点，一队和四队的职工要在这种上湿地松“。赵班道:“这不是上次刚砍划的杉树地吗，为什么不和以前一样，让杉树桩发株苗再筛选株苗呢？“和祥道:“这种湿地松长大一点就可以割松树油，杉树成材太慢了，这片荒山也不适合种杉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些纸团子，对大家道:“老规矩，大家过来抽签确定自己的植树位置。″大家讨论道:“山上面有些石砾子，抽到那就倒霉了″。又一个道:″山下面也不好挖，太湿了，土会很粘的。″赵班大声道:“请队长夫人先抽，上次我先抽，倒了霉了，抽了个最难挖的，挖那几个树洞子，手都差点废了。“大家哈哈笑着，贵兰笑道:“那是你运气太差了，这次我先抽″。贵兰抽了个纸团子，她不识字，赵班拿过来大声念道:“山底2区。“社英抽了两个纸团，和祥拿过来大声念道:“山腰3区，山腰6区″。贵兰疑惑道:“社英为什么总是这么好的运气。″和祥笑道:“你没看到她抽签的时候，我在她手上吐了一口吐沬，是我这口吐沬带来的好运。“社英也笑道:″谁要好运的，也让和祥吐一口给你，不过大家不要介意他抽烟的口臭哦。“没抽的人纷纷道:“谁要他的啊，我们自己也有。“大家都往手里吐着吐沬把剩下的纸团抽完了。社英看到韩萍拿着打开的纸团子一脸愁容，她走过去道:“萍萍，是不是抽到山上了，我给你换吧。“韩萍道:“社英姐，那多不好，我们来到这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社英责怪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还说这个。再说了，你一个女人怎么挖得了山上。″和祥走过来，指着正在抓蝴蝶的俊秀和欣韩道:“过不了多少年，我们真的会成为一家人。″社英笑道:“就是，就是“。韩萍也呵呵地笑道:“那就好“。和祥道:“韩萍，社英说你家床又坏了，回头，我叫赵班去你家修一修。“韩萍微微红着脸道:“欣韩喜欢在床上蹦来蹦去。″这时俊秀和欣韩跑了过来，欣韩问道:“宋伯伯，我和俊秀哥哥都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横着分植树区，而不是竖着分。如果是竖着分，每个人都有山上，山腰和山下，这不就公平了。″社英摸着欣韩的头道:“这孩子好聪明啊！″和祥蹲下来道:“开始我也是竖着分的。赵叔叔说要抽签横着分，中国人好赌，大家都同意了，我也就不反对。“社英道:“以前也没分过，大家一起种树，吃大锅饭，还是今年开始说要分的。″韩萍叹道:“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公平。“和祥道:“以前我这队长当的真幸苦，这些人总是偷奸躲懒，口都说干了也没人理我，我就差用鞭子抽他们了。“

    中午吃过饭，赵班提着木匠工具箱来到韩萍家修床。赵班看了看床，道:“这床该换了，很多笋头都断了。″韩萍道:“等叶风出来再说，你今天帮我随便修一下。″赵班点点头。韩萍拿了个碗，筛了茶道:“赵师傅，这有水。我去社英姐家坐坐。″赵班道:“你去吧，我半个小时修好。“韩萍带着欣韩走了出去。赵班看着韩萍的背影，水蛇腰，扭动着的屁股。赵班不知不觉地把手伸进了裤裆，手不停地晃动着。韩萍走远了，赵班像发情的公狗似的，在床上嗅来嗅去。他又走进了厨房，屋子里有一个篮子，装着换洗的衣服。他立马扑了过去，一件一件嗅了起来。他又找到一件女人，裤子内则处有些女人下体污浊物。他用鼻子深深嗅着，又用舌头舔着，最后把这件女人塞进了自己的裤档。韩萍和社英聊着天，社英一边洗着碗。韩萍道:″社英姐，赵班好象总是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看的我心理都有些害怕。″社英道:″他看年轻姑娘都是那眼神，也难怪，快30了没碰过女人。你别怕，有和祥和我在他不敢欺负你。″韩萍道:“他为什么不找个老婆呢？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有木匠的好手艺，找个一般的姑娘应该没问题。“社英小声道:“听和祥说，赵班下面那个东西没长好，需要去大城市动手术才能有用。再说，他又拖着个哑巴娘。“韩萍道:“哦“，她又起身道:“赵班现在应该修好了，我回去了，今天早上忙着分植树任务，我衣服都没去洗。“社英道:“我也没洗，等下我们一起去“。

    傍晚时分，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植树的人民碌碌续续回家了。韩萍挖了一天的树洞，一身泥土一身的汗。欣韩也跑了一天，也是一身汗。吃过晚饭，韩萍先给欣韩洗澡，欣韩边洗澡边问道:“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韩萍道:“快了，下个月。″欣韩高兴道:″我可想爸爸了!“韩萍亲了一下欣韩道:“你这话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欣韩撒娇道:“我就是想爸爸“。韩萍叹气道:″妈妈也非常非常想爸爸“。韩萍给欣韩洗完澡，道:“欣韩，你先去床上睡，等妈妈洗完澡再陪你睡觉。″。现在天已漆黑了，韩萍挪了挪木盆，装了热水，脱了衣服。她不知道，厨房外面正有一只眼睛从土墙缝正窥视着她，此人正是赵班。他看不到韩萍真的人，只能看到煤油灯印在墙上她的影子。只见墙上的影子，头发盘起，高挺，水蛇细腰，润圆丰臀，影子随着灯光摆动着。赵班看的热血沸腾，一只手在裤裆里快速摆动作。韩萍洗完澡，灭了灯就去床上睡觉去了。

    赵班回到自己床上昏昏地不知睡了多久又醒了，那个墙上的影子让他无法再入睡。他下了床轻轻地出了门，此时外面伸手不见五指。赵班深一脚浅一脚轻轻来到韩萍家窗外，再走近点发现里面有丝丝亮光，他把耳朵贴紧窗户听见里面有人在小声说话。韩萍道:“老吴，今天是你最后一次，下个月叶风就要回来了。“一个男的柔声细语道:“我知道，今天我要把全套都做了，让我们有个完满结局。“赵班听出来了，这人是吴场长吴超钢，赵班心里暗道:“这个钢棒子这么黑的天怎么跑这来了，这个老色鬼胆子真大，也不怕路上遇见鬼。“这时听见韩萍道:“啊！这样多少时间啊。“吴超钢道:“夜不迟工，我们慢慢来，我先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今天插个遍。″。韩萍道:“又要来啊？上次你都把我弄痛了。“吴超钢道:“萍儿，对不起。我今天带了好东西，你会喜欢的。″韩萍道:“把手电筒关了吧！我怕外面有人看见亮光。″吴超钢道:“你再在上面盖一层薄衣服，外面看不到的。再说了，你们一队的人都干了一天的活，早睡了，现在打雷都没人听的见。“屋子里又变暗了许多，赵班站在窗外免强只能看见两个裸露的人影。这时只见韩萍跪着，吴超钢弓着脚站着。吴超钢好象哄不吃饭的小孩似得道:“萍儿，乖，把嘴巴张开，哎，对了，再张大点。我萍儿真乖。“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扑哧，扑哧声。赵班心里道:“这就开始干上了!？先从嘴巴开始？钢棒子真粗啊。“，他也把手放进裤裆来回晃着。几分钟后，韩萍道:“快做我下面的。“吴超钢道:“萍儿，不急，还没玩呢？你躺下来。″几分钟后，韩萍又道:“快做我下面的。“吴超钢道:“好呦，穴等不急了，哥哥来了。萍儿，把毛巾咬上。″赵班听到这有些紧张，他也把自己的一个衣袖子脱下来塞在口里。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确实让他目瞪口呆，大开眼界。吴超钢的各种姿势让他眼花绕乱，还好他口塞了东西。韩萍瘫在床上，拿了毛巾道:“吴哥哥，我不行了，我这都麻了好几次了，床都弄湿了。“吴超钢道:“还有道菜，我还没做呢。“韩萍道:“什么菜？“吴超钢道:“龙窜香肠。″韩萍道:″你真坏，让我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后，吴超钢道:“萍儿，好了吗？“韩萍爬起来，厥着屁股道:“你来吧！你要轻点。“吴超钢道:“我有这个，润滑油。″韩萍道:“哪来的。“吴超钢道:“县长送我的，从医院弄来的。″韩萍又把毛巾咬上。吴超钢又开战了，十来分钟后只听到他重重哦了声，就摊在韩萍身上，喃喃道:“好爽啊！“韩萍道:“我也是，这次比上次舒服多了，我都尿出来了。“吴超钢道:“我好久没了。″韩萍道:“难怪一股暖暖的东西射到我肚子里，好舒服啊！“吴超钢从韩萍身上翻了下来，韩萍把头枕在他胸上，吴超钢抚弄着韩萍长头发道:“我也是和你插过，和其它寡妇们没玩过，玩这个要有耐心。“韩萍道:“你玩过多少女人。“吴超钢道:“也没多少，我有原则，不，不强奸，不玩黄花闺女，不碰有夫之妇。所以也就只有林场那几个寡妇了。″韩萍道:“那我是怎么回事。“吴超钢道:“那不是上次我巡山，看见你在树林里哭吗，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本想解决你实际问题，这样一来二去不就上了床吗。″韩萍道:“还真要谢谢你!″吴超钢道:“你让我办的三件事，我办了两件半，还有半件比较麻烦。第一件，托关系在牢里照顾叶风，叶风是个好人，但脾气太冲动，在牢里没关系非得被人打死。第二件，你说你女儿天天想爸爸，我托了多少关系，好不容易由一年半减到一年。第三件，你们转正的事，你好转，叶风难转，他坐过牢，林场不容易接收。“停了停，吴超钢叹道:“等下我出了这个门，咱们就形同路人了，以后你们两夫妻好好过日子，我希望你过的幸福快乐。你也别有心里负担，就当是自己了八次。你要把我从你心里抹去，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们。“韩萍道:“什么是？“吴超钢道:“自己搞自己，比如用手，用黄瓜，用香蕉。“韩萍道:“谁会自己搞自己啊！″吴超钢道:“我没去的时候，有些寡妇就是用黄瓜自己搞自己。她们都叫我是会走路的黄瓜，因为她们叫我去我就去，不叫我去我绝不会去打扰。就像你一样，让我一个月中晚上最黑的一夜过来，我就乖乖的过来了。″韩萍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要注意身体。″吴超钢道:“我得了这怪病也没办法，要干到五十岁，以后慢慢就不发作了。还好，这性病是男男传染，男女之间不传染。″韩萍道:“治不好吗？“吴超钢道:“治不好，一个老和尚给了我一个便方，可以控制排精和保护肾。“韩萍道:“你这病叫什么名字。“吴超钢道:“蓝丘，简称龟蓝。跟你上床之前，我把我的情况全部给你说过一遍，你怎么忘了。“韩萍道:“第一次和你上床，我紧张的要命，哪记得这些。“停了停，她又好奇问道:“你怎么得的这病。″吴超钢道:“很小的时候一个仇家传给我的，30到50岁是发作期。″韩萍道:“这人真坏。“吴超钢道:“这性病也有很多好处，和我做过的女人都知道。等我死了就要失传了，我还想找接班人呢。″韩萍道:“和你那东西做起来是不一样，我和叶风最多一个高潮，和你有三四个高潮，第二天都还有一点麻麻的。“吴超钢道:“这性病要八岁以下的小男孩才能接种的上，大了，人的抵抗力就强了。说实话，这么好的东西，一般人我不会传的，传错了人会害死好多人。我要找个合适的人传下去，宋队长的小儿子是个好苗子，以后是个天生的情种。“韩萍坐起来道:“老吴，我不允许你害俊秀，我还想把欣韩嫁给他呢！“吴超钢道:“我只是说说，不害人，只能随我入土为安了。不过，我奉劝你，不要把你女儿和那俊秀扯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他跟我一样。“韩萍道:“这个以后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这时，听到远处村庄鸡啼。吴超钢勿勿起床穿了衣服，道:“我要走了，那袋子里有一斤肉，还50块钱。明天你就不要上山干活了，别把身子累坏。“韩萍道:“肉可以留下，钱你拿回去。你自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吴超钢道:“我有办法弄得到。你拿这些钱买点家具，你丈夫出来后，别一冲动又去偷树。″吴超钢一只脚刚跨过后门，韩萍抱着他小声哭着道:“吴哥哥，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吴超钢没回头道:“我不希望有来世，有来世我也不希望变成人。萍儿，把我忘了吧！。“韩萍松开手道:“怎么能，说忘就能忘，我会把你埋藏在心里。“吴超钢快速走了出去，没有回头，也没开电灯，消失在茫茫黑夜里。韩萍回到床上小声哭了许久，欣韩突然醒来道:“妈妈，你怎么哭了。“韩萍道:″妈妈想你爸爸了，他太绝情了。“

    第二天，韩萍没有起床，困的很，她对欣韩道:“你今天去宋伯伯家吃点早饭，然后跟着俊秀去山上玩，妈妈生病了。“韩萍看着欣韩出了门，就接着睡着了。睡到大上午，她起了床，看到桌子上一碗粥，自言自语道:“社英姐真好，我还真饿了。“她吃了饭，又泡了一杯糖水坐在走廊上喝，这些糖也是吴超钢带过来的。她喝着糖水，想着昨天晚上和吴超钢云雨之欢，好像做了一场春梦。她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自己私处，还是麻麻的，她确认这是真实的，如同现在照在脸上的太阳。她去收拾床底下昨夜吴超钢带过来的袋子，一刀肉，一张钱，还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一首诗:

    夜莺

    多情夜鸟林中迷

    昨夜缠绵今夜啼

    人说我是无情物

    独自啼血诉相思

    身生自由健双翼

    飞不出俗锁家笼

    韩萍看了趴在床上哭道:“吴哥哥。“

    韩萍去厨房洗那只碗，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抱着她，只听后面道:“萍儿，想死我了。“韩萍猛一回头，是赵班。韩萍大声道:“放开我，你要干什么？″赵班道:“我也要玩全套的。″韩萍心里一愣。赵班道:“昨天晚上，你和钢棒子那些好事我全看见了，真是精彩啊！。“韩萍有气无力道:“你再不放开，我可喊人啦。“赵班道:“你喊啊，你敢喊，我就敢把你们的好事说出去。现在喊也没有人听的见，大家都上山干活了，一队现在就我们两个人。″韩萍身子彻底瘫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流着泪，嘴巴重复地小声喃喃道:“我命真苦啊。“

    赵班把她抱上了床，脱去了她的上衣服，流着口流水道:“。″又脱去韩萍的裤子，道:“毛毛穴。“赵班上下亲舔着，一只手放在自己裤裆里来回晃动着，另一只手抓住韩萍一只，韩萍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赵班的手满是茧子，因经常做木匠活，手指粗壮，而且长着小刺。这时赵班把右手的中指插进了韩萍的，韩萍啊的一声，痛的她直发抖，这下却把她痛醒了。她兔子蹬鹰般把赵班蹬的跌下床，重重摔在墙角下。韩萍裸着身子跑进了厨房，拿出菜刀，赵班一只手摸着头，一只手还放在裤裆，他追了过来，韩萍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跟你同归一尽。“赵班看着韩萍拿菜刀的两只手在不停地发抖。他笑道:“美人，你刀都拿错了，过来，哥哥教你怎么拿刀。“韩萍看到赵班的手一直放在裤裆里突然想起了社英说的话，大声道:“把你下面的东西给老娘瞧瞧，别老是藏着腋着。“赵班脸上的奸笑立马僵住了，脸也变的铁青。韩萍又道:“有那个色胆强奸，没这个狗胆掏家伙，拿个破手指来唬弄老娘，快滚。“赵班带着哭腔道:“你，你欺负人。“说着拿了自己的衣服从前门跑了出去。

    今天是叶风出狱的日子，韩萍带着欣韩早早地去了县城监狱。下午，和祥家为叶风接风洗尘，准备着一桌酒菜。俊秀的爷爷奶奶也来了，还带了酒和一些山肉c鱼。临近傍晚，社英是个急性子，她对俊杰道:“带着弟弟，去路坡那看看叶叔叔一家在路上来了没？“他们刚到路坡，看到前面远处，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手挽着手，男的肩上还骑着个小女孩。路边开满了野花，归林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金色的夕阳洒在大地上，路也变成了金黄色，他们好象是从天堂走来。快走近了，女孩从男的肩上下来，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喊道:“俊秀哥哥，我爸爸回来了。″只见这男的，身材魁梧，国字脸，超短发，背后背个大包。俊杰叫道:“叶叔叔。“叶风摸着俊杰头道:″俊杰。“韩萍递过糖给俊杰俊秀。叶风看着俊秀低着头，道:“俊秀这孩子还不怎么说话啊！“韩萍道:“是啊，社英姐都快急死了。“叶风笑道:“欣韩以后不会嫁个哑巴吧！“韩萍生气道:“你做事不过脑子，说话也不过脑子，伤到孩子了。“叶风道:“我只是玩笑，只要咱家宝贝女儿同意，我当然会依她。“欣韩突然回过头道:“谢谢爸爸!“韩萍和叶风互相看了看，叶风道:“这鬼丫头。“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和祥家，大家见了面问寒问暖，晚饭过后。社英又上了茶水，瓜子，糖果，大家聊着天。爷爷道:“叶风在牢里还长胖了许多。“叶风道:“我一进去就和牢霸打了一架，还好和老队长学了几招，我们打了个平手，后来架不住人多，我被打的半死，萍儿去探监时我脸还是肿的。后来不知怎的，又对我很好了，他说不打不相识。好像交了好运似得，狱警开始安排我扫厕所，后来又安排我和狱警买菜了。最后，说我表现好，又减了半年刑。我也没啥表现，每天早上买完菜，就是和牢霸他们几个吹吹牛。″。八仙桌，长木凳，三对夫妻各坐一边。叶风一手拿着杯，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下面韩萍裤裆上，韩萍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另只手也拿着杯，叶风边说边隔着裤子在扣韩萍的下体。这个动作被倒水的社英看到，社英笑道:“小别胜新婚，以后有的时间聊，让他们早点回家睡吧。“韩萍脸一红。大家散了，回家的路上，韩萍对叶风小声骂道:“扣什么扣，我裤子都被你扣湿了，回家看你有多厉害。“

    过了几天快活的日子，吃过早饭，叶风哼着小曲在井边打水。哑巴婆婆蹒跚着走了过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女，手舞足蹈，叽哩呱啦说着什么，然后，用食指在自己脸皮上划着。叶风听明白了大致，拿着气冲冲大步走回家。韩萍正在洗碗，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心地问道:“怎么了？“叶风把甩在她脸上，气极道:“怎么了!你这个骚货，哑巴婆婆说你勾引他儿子，还上了床。哑巴婆婆还说他儿子还是处男，被你这个骚货糟蹋了。你跟我说是不是真的？″韩萍听了又羞又脑，她把赵班欺负她的事说了一遍，省略了吴超钢，韩萍道:“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就是摸了摸，用手指插了一下。算了吧，别闹了。“叶风随手拿了桌上的菜刀道:“不行，我找赵班问清楚，如果是真的，我把他手指头剁了。“说着冲出了屋子，韩萍没拉住。叶风冲进了赵班的屋子，从里面把门拴上。韩萍跑过来瘫坐在地上，一队的人都跑了过来。社英问韩萍道:“萍萍，这是怎么了。“韩萍苍白着脸，一言不发。屋子里的声音好像两人在对质，一会儿，只听“啊“，大家心里一惊。贵兰大声道:“杀人了，杀人了。″。门开了，赵班捂着满是血的手跑了出来，哆哆嗦嗦道:“疼死我了，他把我的手指砍了。哎哟，哎哟！“大家这才注意到，他右手中指少了半截。这时，吴超钢从马路上跑了过来，大声问道:“宋队长，这是怎么了？“贵兰走过来绘声绘色讲了一遍。吴超钢道:“宋队长，你去安抚叶风，问清楚情况。我送赵班去医院。“和祥问疑惑道:“吴场长，你怎么这么巧到这。″吴超钢道:“带我小女儿去老丈人那抓点中药，″和祥朝马路上望去，马路上停着一辆自行车，后面坐着个小女孩。吴超钢道:“贵兰，你帮我把丽华送回三队，我送赵班去场部医院。“。吴超钢骑着自行车，赵班坐在后面，吴超钢道:“你胆子真大啊，敢强奸女人。如果，他们告你，你少说要坐四c五牢。你坐牢了，你哑巴娘可要怎么活啊。“赵班道:“我可没把你和韩萍的事说出来。″吴超钢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还算聪明，过段时间，我带你去上海，把你下面的东西整好，再找个女人，天天让你搞。″赵班在车上连说谢谢！吴赵钢道:“你搬场部来吧，我介绍个寡妇给你，丈夫刚去逝不久，无儿无女，我还没来得急去呢。如果你觉得合适，就跟她结了婚，就没人敢碰她了。“赵班狐疑道:“她老公怎么死的，病死的寡妇我可不要。″吴超钢又回头看了他一样道:″呵，你还挑上了。林场隔壁矿上的，下去挖煤没上来。“赵班道:“这个我知道，老煤球差点也回不来，把贵兰吓死了。″

    一队韩萍家，社英和韩萍坐在床沿，和祥和叶风坐在旁边。和祥道:“到底怎么回事？“叶风道:“你问她，和她说的一样。反正我是不好意思说。″韩萍知道赵班没有把吴超钢说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社英道:“不说我们也清楚一二，赵班那熊样，最多是摸一摸。″和祥道:“叶风，你应该去公安局告他强奸罪，让他坐四c五年牢，这下可好，说不定他告你故意伤害罪，你又要进牢房蹲二c三年。″韩萍和叶风吓得面面相惧，叶风直拍脑袋。社英道:“他不敢告，他还有个老娘在，虽然他人品不好，但还算得上是个孝子。我相信，吴场长也会劝住他的。″叶风听了笑道:″我当时差点抹了他脖子，想起来就后怕。“韩萍一小杯子水泼了过来，骂道:“你还笑？你这疯子!″大家都笑了。叶风道:“和祥哥，社英姐，我要把她娘俩带走，带离这是非之地。″和祥，社英都很惊讶，社英道:“你们又要去哪？″叶风道:“去县城，我一个狱友说可以给我找份工作。″和祥道:“这人可靠吗？“。叶风道:″为人很好，他原来在钢厂工作，母亲生了重病，偷了些钢材卖，被抓坐牢。牢霸要打他，被我保住了，后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社英道:“你们要走就走吧，各有各的前程。稳托点，明天让和祥陪你再去县城看看。“韩萍生气道:“要去他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我舍不得社英姐一家子。“社英道:“妹妹，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如果在县城不好，可以再回来。“

    过了几天，今天韩萍一家要离开这即伤心又快乐，即清净又混浊的地方，未来世界是怎么样，没人知道。现在是晚春，太阳无精打釆照着，东风无力地吹着，曾经洁白的梧桐花枯萎了，纷纷掉下来。一辆车子，装上韩萍家不多的东西。欣韩抱着俊秀不停地哭泣着，俊秀也默默地流着泪，他送给了欣韩一本绘画本，里面是他画的画，有山，有水，有天空，有大地，有植物，有动物，，就是没有人。人太复杂，他现在还画不出来。韩萍也哭成了泪人，不停地含糊地叫着:“哥哥，姐姐，吴哥哥。“

    社英一家挥着手，注视着他们走远，走进另外一个时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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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4）五湖四海客，孤母是非多（链）

    夏天悄悄来了，知了在树林里叫着。和祥一家人正在后院竹床上吃早饭。和祥道:“俊杰，暑假又到了，高兴吧！。“俊杰道:“今年暑假表姐什么时候会过来玩？“社英到:“今年你舅舅调到九江市了，你舅妈和文罄要去她爸那，不会过来玩。“俊杰道:“那就不好玩了，还是跟着爷爷巡山去。“社英叹道:“这半年变化可真大啊！赵木匠和韩萍两家都搬走了，一队现在只剩四户人家了。林场实行承包责任制，把田地都分了，一些植树造林和砍树的任务由工分直接变成了工钱，你奶奶做事的猪场也没了。林场现在也通电了，俊秀再也不用在煤油灯下看书了，俊秀现在也和俊杰在一起睡了。我也不知道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俊杰道:“俊秀睡觉会抓我。“

    和英笑道:“臭小子，你哪有，他抓不到。过段时间，你们分两头睡。“

    和祥笑道:“变好了，变好了。人少清静，我还巴不得就我们一家子住这呢。在我们这，种田种地不用交公粮，比农村强多了。虽然我们家就分得两亩田两亩地，但林场有得是荒地开垦，水库那靠我们这边的岔口可以改造成农田。多劳多得，又没有地主老财剥削你。下半年，我打算买一只小猪仔，养得好，过年就把它杀了，让俊杰吃肉吃个够。“俊杰惊叫到:“一整只猪啊，那要把我撑死。“社英笑道:“不会用盐腌起来，慢慢吃啊。“俊杰道:“那不是天天有肉吃啊！″社英道:“几个队里的牛怎么处理？以前可都是公家的。“和祥道:“定好价对外出售，林场职工优先购买。其它队的牛早被别人买走了，只有一队的独角牛没人要，虽然价格比其它队的牛低多了，只要一百元“。俊杰问道:“为什么？″

    和祥道:“这头牛来历不明，一来公案局还留有案底，二来，怕不吉利。另外，这头牛也有些年龄了，也用不了几年，是俊秀出生那年走过来的。再者，这是一头公牛，产不了仔。“社英也好奇问道:“那场部会怎么处理。“和祥道:“现在还不知道，有人建议把它杀了，把肉分了。“俊秀一惊，吃饭的筷子都掉了，眼泪瞬间流了出来，道:“不要杀，我，我们把它买了。“和祥和社英互相看了看，和祥道:“买这头牛，我也考虑过。为了挣饲养牛的两个工分，一直是我们家负责照料，对它有感情，所以我也不想看到它被杀。这头牛好养好用，而且接下来开肯荒地需要一头好牛。只是我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社英道:“既然需要一头牛，你买别的好用的牛，起码要200块，我们更买不起。要不我向我哥借点钱，你再向林场赊点。“和祥道:“好，好，多借点，顺便买一只小猪仔，早买早吃肉。“大家笑了起来。和祥笑道:“以后俊杰负责打猪草，俊秀负责放牛。想吃肉，不干活可不行。“俊杰和俊秀点点头。一个月后，和祥把独角牛和小猪仔都买了回来，俊杰在树林边开开心心割猪草，嘴里还唸唸有词:“有肉吃，有肉吃“。俊秀拿着小板凳坐在俊杰不远处一边放牛一边看书。

    一转眼署假过去了，社英今天要带俊杰，俊秀去学校报名。社英问道:“和祥，林场今年新办了一班幼儿园。俊秀是报名读幼儿园，还是小学一年级。″和祥问道:“幼儿园在哪“。社英道:“林场小学空了一间房子出来做幼儿园教室。″和祥道:“那叫什么幼儿园，还不是在里面玩，俊秀现在都能看那么厚厚一本书，我看直接报二年级，跟俊杰同班。“俊杰惊讶道:“什么，二年级。“和祥道:“你小子，还真要不服，俊秀认识的字比你多多了。“俊杰道:“这我服，那他数学行吗？他最多只能数一百个数，还是我教他的。“

    社英道:“就报一年级吧，一年级还不一定报得上，学校规定是八周岁才能读一年级，俊秀还差一年，乡下不比城市，读书都比较晚。而且负责一年级报名的万老师是校长的外甥女，刁难的很。“和祥道:“那听你的，你们快去吧，晚了人多。“和英拿了花露水洒了些到俊秀身上，又洒了些到自己身上，就勿勿带俊秀和俊杰往学校赶。这一路上可真热闹，象赶集似的，大大小小的小孩背着书包，老老少少的大人拉着小孩。有用板车拉桌子的，有用自行车载桌子的，有直接用肩扛桌子的。社英拉着俊秀的手，道:“俊杰，到了学校你自己先去玩，你是跟班上。我先给俊秀报了名，我再去找你。“来到学校，社英和俊秀径直向一年级走去，俊秀低着头拉着社英衣服。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皮肤白皙，微胖，穿着粉色连衣裙，白色凉皮鞋。社英打招呼道:“吴老师。“吴老师一定神道:“哦，社英姐啊，带小孩来报名啊！“然后朝下看着俊秀，道:“这是俊秀吧，都长这么大。“社英道:“跟你妹妹同年同月生的。“吴老师蹲下来笑道:“俊秀，让老师看看。“俊秀微微抬了抬头，吴老师仔细打量惊讶道:“俊秀好漂亮啊，象个小姑娘似的，跟你那调皮的哥哥长的一点都不象。“社英道:“俊秀比较内向，不爱说话。“吴老师起身道:“我有事先走了，我那淘气的妹妹生病了，今天报名都没来，我得回家看看。等下你去报名的时候，把户口本放到前面桌上，找个位置坐下，万老师会报名字，幼儿园和一年级都在那报名。“社英道:“好，谢谢！你快去吧。“社英带俊秀走进一年级报名室，里面坐满了人，社英在最后找了个空位置，按排俊秀坐好，再把户口簿按顺序放到前，回来再坐到俊秀身边。

    社英是个急性子，不时去前面打探情况。俊秀趴在桌上看一只蚂蚁爬来爬去。半上午都过去了，社英急得直冒汗，嘴里一直嘀咕:“怎么还没到啊！“。“宋俊秀，宋俊秀来前面报名″一个女老师大声叫到。社英拉着俊秀手道:“俊秀，快走，到我们了″。俊秀边走还不时回头看后面的桌。社英和俊秀走到前面在一条櫈子上坐下，他们的前面是一张桌子，桌子那边坐着个瘦瘦的二十来岁的女孩，带着眼睛，手里拿着户口本。社英主动打招呼道:“万老师。″万老师嗯了一声道:“是这孩子报名吧，站起来我看看“。俊秀站起来微微垫着脚，社英都惊呆了，心想:“俊秀这孩子真聪明。″万老师隔着桌子打量一下点点头道:“你这孩子是报幼儿园吧？“社英道:“我们是报一年级。“万老师道:″你小孩没到年龄，报不了。″社英道:“我小孩认识很多字，一到五年级的字都认识，拼音也都会。要不你考考他。“万老师哦了一声道:“那我考考他。“说着拿了一张纸，写了两行拼音，两行中文字，俊秀一一读来，万老师又写了一个“藏“字，俊秀读来，万老师道:“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俊秀在桌上找到一根短粉笔，然后放在一本书的后面。万老师点点头道:“是认识很多字，但口齿不清，结结巴巴。数学怎么样？“社英道:“可以数一百个数。″万老师道:“不会加减乘除。″社英摇了摇头。万老师拿了放在桌上一张纸道:“你看看，这是幼儿园的报名单，金来兮的儿子金康永，皮长胜的儿子皮小俠是不是都跟你儿子同年，金康永可比你儿子高，而且加减乘除都会，皮小俠也是能说会道，那张嘴可了得。主要今年一年级学位紧张，幼儿园又新开办。″社英看了看名单道:“怎么没有吴老师妹妹的名子，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吴老师从这出去呢！“万老师道:“她是报了一年级。“社英辩道:“那我孩子为什么不能读一年级。“万老师不赖烦道:“那你要问校长了，一乘一，你儿子不会吧，她就会。″“这″。社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又思量道:“也好，不跟这个女霸王同一班，免得俊秀被她欺负。而且金康永人挺老实，皮小俠人也不坏。“想到这，社英道:“那好吧，我们读幼儿园。″万老师笑道:“这就对了吗，你们就在这张纸上签名。“俊秀拿起笔把自己名字写上，万老师拿起签名纸看了看，小声赞叹道:“字也写得好，这孩子怎么学的，我还真没见过。″

    社英给俊秀报了名又勿勿给俊杰报了名，拉着他们赶回家，把情况跟和祥这一说。和祥失落道:“我还本想让俊秀直接读二年级，现在却读个幼儿园，这相差也太大了吧。“社英笑道:“你就别想了，叫你去你又不去，在这瞎想。″和祥道:“我还指望俊秀象文馨一样，十几岁就能考大学，这样回我们老宋家多有面子。“社英道:“一步一步来，别把孩子逼急了，事得其反。″和祥叹气道:“唉，只能这样了。″

    下午，俊秀在离家半里地，马路边茶园放牛。这时贵兰从远处走来，叫道:“俊秀，在这放牛呢！“见俊秀在看书，没有反应，小声嘟囔道:“这孩子就是一个傻子。““贵兰姐“，贵兰听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忙笑道:“哦，是吴老师啊，你们去哪？“吴老师忙从自行车上下来，道:“带我妹妹去看医生。″贵兰道:“丽华得什么病啊。″吴老师道:“发热，出汗，用温度计量体温，又没发烧，带她去我外公那个村的老中医看看。“贵兰道:“肯定是你家吃的太好了上火。“

    吴老师回头看了一下丽华，只见丽华扭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右边，吴老师顺着丽华的眼光看去。惊讶道:“这不是社英姐家的俊秀吗，光顾着跟贵兰姐说话，我都没注意。“丽华小声道:“我怎么在哪见过他。“贵兰听到了，道:“你怎么会见过他呢！没买这牛之前，这孩子天天被他妈锁在家里。“吴老师道:“为什么。“贵兰道:“你们不知道吧，这孩子其实是个傻子，而且有时会发疯，连她妈妈都打，把他妈妈的抓的到处是血，还留下好多疤，我看了都害怕。“吴老师停下了脚步道:“你怎么知道。″贵兰自豪道:“社英给我看过。“贵兰停了停道:“这孩子说话结结巴巴，不怎么会说话。还经常尿床，一身尿臊味。他们家，他们家的人都是一股尿臊味，在我们一队没有小孩跟他玩。″丽华气极道:“你瞎说，有傻子会安安静静坐在那看书吗？″。贵兰道:“所以啊，你叫一声他会理你不，跟傻子没什么区别，这两年还算好了点，前两年还会发羊角疯，全身抽搐，口吞白沫。″吴老师道:“为什么他会这样。“贵兰道:“三岁那年溺过一次水，差点被淹死了，肯定是被水鬼缠身了。“吴老师叹道:“可惜了，多么清秀的一个小男孩，难怪今天我看这小孩眼神不太对呢！太忧郁了。“贵兰道:“你没闻到他的尿臊味？。“吴老师道:“没有啊，倒是一股花露水味。“贵兰道:“那就对了，社英出门办个事，上个街都会洒点花露水来遮住尿臊味。“丽华崔促道:“好姐姐，你走不走，别听她胡说八道。″吴老师和丽华朝俊秀这个方向看了看，吴老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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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3)舅家三亲来作客，开心三子喜对诗(链)

    九月二号，秋已寒。马路上三三两两背着书包的学生，有的有拉着手，高高兴兴有说有笑，有的你追我赶，嘻嘻闹闹。今天是俊秀第一天上学，社英千嘱咐，万叮咛。社英蹲下来又说一遍道:“爸爸妈妈等下要出门做事，就不送你们去学校。“转头对俊杰说:“俊杰带好弟弟啊，别贪玩，别把弟弟弄丢了。上学的时候，把弟弟送到他们教室门口。放学的时候，到他们教室门口去接。听到了没有。“俊杰胸一挺道:“妈，你放心，把俊秀弄丢了，我一年不吃肉。“社英骂到:“就知道吃，把弟弟弄丢了，我把你的嘴缝上，你还想吃肉“。俊杰玩皮地用手捂着嘴。社英又转头对俊秀道:“妈妈最担心你了，你的书包里有你看的书，还有一条干净的裤子，上课前一定要记得去尿尿。万一尿了裤子，你自己要去厕所把尿湿的衣服换掉。有人欺负你，就去二年级找哥哥，回家再告诉妈妈，听到没有。“俊秀点点头。俊杰左右背着两个书包，两只手拿着社英煮饭时做的红薯片锅贴，一边吃，一边走。俊秀低着头跟在后面，一只手拉着俊杰背的书包带。社英看着他们慢慢走远，把头靠在和祥肩上哭了起来，用手捶着和祥另一只肩道:“我可怜的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俊秀这个样子肯定会被那些熊孩子欺负的。“和祥一只手擦着眼泪，另一只手拍着社英的背道:“别哭了，长大就好了。“

    俊杰把俊秀带进了学校最左边靠厕所的一个教室，道:“这就是你们的幼儿园教室了，我也要上课去了，中午我再来接你。“说着就跑了出去。俊秀环顾四周，只见三十来张单人桌把中间围了个三十几平米的场地，前面讲台放着一个长方形桌子，下面阶级上摆放几盆花草。俊秀找了个靠近厕所位置坐下，小声自言自道:“就这里吧。“说着从书包里拿出绘画本，对着讲台画了起来。一个穿黄衣服和一个穿红衣服的两个小女孩说笑着靠着俊秀坐了下来，过一会，黄衣服女孩道:“这怎么有尿臊味。“红衣服女孩道“肯定有人在这撒过尿了。″黄衣服女孩四周看了看道:“哦，这边靠厕所。“红衣服女孩道:“那我们赶快换个位置吧。″俊秀两边的坐位来来去去始终没人坐下来，上课铃响了，俊秀一个人孤单地坐在那个角落里。对面坐着的小煤球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周围的同学时不时发出笑声。

    吴老师从门外探进一个头，四周看了看，摇了摇头走了。过了一会儿从门外走进一老一少，一胖一瘦的两个老师，手上各提着两捆书，她们径直走向讲台。老者老师开口讲话道:“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何老师，我身边这位漂亮姐姐，是你们的许老师。我负责你们的文化课，教你们读书写字算术。许老师负责你们的文体课，教你们唱歌跳舞，玩游戏做体操。″。何老师转头对许老师说:“许老师把书发一下。“何老师继续说道:“说我们这是幼儿园，其实只是个学前班，你们大多是七周岁的小孩，明年这个时侯你们就在隔壁一年级班坐着。说我们是学前班，其实我们是一年级，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县城的小学都是六年制，我们这还是五年制，多加我们这个班也就是六年制了。小朋友们也许你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多说一句话，你们在这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下面我讲一下学习纪律。″何老师在上面慢慢讲着，俊秀在下面专心画着画，突然觉得下面热乎乎c湿漉漉的，知道自己又尿裤子了。俊秀从书包拿出备用裤子，轻轻地走到外面。许老师追了过来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了。“吴老师也从隔壁一年级班走了过来:“俊秀，是不是尿裤子了快去把裤子换了，别沤坏了。“俊秀拿着裤子去了厕所。许老师问吴老师道:“怎么回事，这么大了还会尿裤子。“吴老师道:“这个我有时间再跟你讲，我现在还在上课呢。以后你每二十分钟提醒俊秀尿尿一次″。许老师点点头。

    下课了，俊秀出去尿尿。听着天上轰轰响，抬头一看，一架飞机喷着烟雾，在蓝蓝天上画了一条白线。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单眼皮，两小酒锅，两片薄嘴唇不时颤动着，好似已发动的汽车，随时准备出发。他用手碰了碰俊秀道:“你有弹弓吗？。“俊秀仰着天摇摇头。小男孩道:“如果你给我一个弹弓，我可以把这架飞机打下来。“

    “皮小俠，我这有，玩一天一分钱。“俊秀和小俠都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后面站着一个高高胖胖看样子憨憨的小男孩，小俠道:“谁要你的，小地主。“说着就跑开了。胖男孩呵呵地笑着，转头对俊秀道:“你叫宋俊秀。“俊秀点点头。胖男孩道:“我叫金康永，听小煤球说，你家有很多小人书？“俊秀点点头。康永道:“你可以把小人书放我这，我把它借给其他小朋友看，一本一天两分钱，你得一分我得一分，好不好？“俊秀摇摇头。康永继续道:“我这有弹弓，有陀螺，玩一天都是一分钱，你玩不玩？″俊秀摇摇头。康永:“哦，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需要钱买糖吃，或是想玩的时候再来找我。“小俠在操场看见小煤球在吃糖，跑过去道:“小煤球还有糖吗？给我吃一个。“小煤球道:“有啊，叫我一声爸爸，我给你一颗″小俠道:“你猜我早上在上学路上看到什么。″小煤球好奇道:“你看到什么？“小俠道:“我看到一只黑色公鸡生了一个蛋。“有几个小朋友好奇地围过来道:“然后呢？““真的，还是假的？“

    小俠道:“我也好奇啊，用手拿起来一看″。“是什么“小朋友叽叽喳喳地问道。小俠故作惊讶道:“原来是一个大大的，白色的，鸡屎。″小朋友听了都纷纷呕了起来，小煤球把吃的糖都吞了，气极道:“你妈的，故意恶心我。“上课铃响了，俊秀又去尿尿，回座位的时候，看见康永坐在他右边，小俠坐在他左边。两个还在那争呢，康永道:“小俠，你为什么跟着我，我坐这，你也坐这。“小俠道:“谁跟着你，是我先来这的，我昨天就来“。康永道:“我不跟你争，我们各坐各的。″小俠道:“康永，你坐这是不是想占俊秀什么便宜。“康永道:“那你为什么又来坐这了。“小俠道:“这你不用管。“

    几个月后，俊秀依然是我行我素，孤独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只文馨知道，他们一周会通一次信。信里写着什么，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现在已是入冬，外面下着小雨，几个老师端着茶杯在办公室闲聊。吴老师问许老师道:“这第一期幼儿园开学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感觉如何？“许老师道:“甭提了，说出来都是泪，我总结一句话就是，三大怪人，加一群熊。“吴老师笑道:“你这比喻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说来听听。“许老师道:“听我详解。我先说三大怪人，这第一大怪人当属宋俊秀，上次听吴老师讲了他的悲惨命运，我理解了他的古怪行为。但当他把《老人与海》拿出来读时，我眼镜都掉了;当他把我们教室的桌桌椅椅都画出来时，我下巴都掉了;当我看到他在纸上写的一首诗时，我心都吓坏了，他既然会写诗。我只能说这个小孩深不可测，太怪了。“许老师喝了口茶道:“第二大怪人，就是金康永，他数学加减乘除都会，这不是很奇怪。他既然在幼儿园里做起了生意，还放高利贷。他的月收入可有我工资一半之多。还时不时拿个本子记着啥，他又不会写字，都是一些符号，你根本看不懂。说不定把我们这些老师都算计进去了。你说可不可怕。“许老师又喝了一口水道:“这第三大怪人，就是皮小俠，那嘴皮子可利害，你跟他说话，他总有下一句等着你。好似一个下棋的绝世高手，已分清棋面上的走势。还有一个更奇怪的是这三大怪人既然坐在了一起，坐在一个尿臊味冲天靠厕所的一个角落里，没人逼他们坐那。″吴老师道:“那一群熊是什么。“许老师道:“这一群熊由一只叫小煤球的黑熊领导。″吴老师笑道:“哦，你说的是熊孩子啊。这样的学生，哪个班都有几个。“许老师道:“我这可是一群。″万老师道:“许老师，没想到你刚毕业，你还挺会吹的哈，是不是跟皮小俠学的啊。″几个老师都笑了起来。许老师辩道:“这怎么是吹呢，这叫讲故事，会讲故事是我们做幼师的基本素养。“突然从中间站起来一个女老师，短发，女式西装，菱形脸，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干练。她对吴老师说道:“丽珍，我们明年就不跟班上了，再带一界一年级，我倒要看看这三大怪人加一群熊是何许人也!“吴老师道:“若男，我全力支持你。“万老师道:“呵！又多了两个不怕死的，明年一年级这班可热闹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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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7)火霸王舌战群熊，猛小子拳打猪霸

    又是一年夏天，还是那个后院c那片竹林，也许还是那群知了在树上叫着，还是那家人在竹床上吃着早饭。和祥道:“今年暑假俊杰c俊秀要跟我们下地干活，我们家现在有五亩田，四亩地，又养了两头猪。暑假正好是农忙时期，割豆子，收稻子c栽二季稻，拔花生，秧芝麻。爸爸妈妈忙不过，还需要你们帮忙。“俊杰，俊秀点点头。社英道:“俊秀就不用去了吧，他还小。“俊秀低着头慢慢道:“没关系。“社英摸摸俊秀的头道:“乘孩子。“和祥道:“俊秀读了一年幼儿园，还算顺利，早说了叫你别担心，孩子长大了就好了。″社英道:“一年级可不一样。幼儿园都是我们林场职工的子女，知根知底，也就二十来人。一年级可有四c五十多个人，桌子挨桌子的。而且将近一半是乡下村上来的，乱的很，两个老师根本管不过来。“和祥道:“你看，你又瞎操心。“社英道:“还好，去年俊秀读的是幼儿园，不是一年级。听说上届一年级有两个班霸王，一个是火霸王，一个是猪霸王。“和祥笑道:“哦？火霸王？猪霸王“社英道:“火霸王，就是吴老师的妹妹，霸道很。小学都是男女学生搭配坐的，没有一个男孩子和她搭的来，都被她骂跑了。没办法，方老师就让她自己的妹妹方秋云和火霸王一起坐。“俊杰好奇道:“那猪霸王呢？“社英道:“这猪霸王是夏家村杀猪的，他爸爸在街上卖肉。“和祥道:“他爸爸前几天还到我们家看猪呢！跟咱林场小学的黄校长家关系比较好，经常会拿些肉到黄校长家去。“社英道:“这小子有几斤蛮力，经常跟他爸一起杀猪。在班上没人敢惹他，经常欺负同学。“

    社英今天又要带俊杰，俊秀去学校报名。她看着自己两个孩子，经过一个夏天，俊杰，俊秀被烈日烤的黝黑，稚嫩的双手长满了茧子，手臂上被禾叶割的细小划痕，社英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社英带着俊秀来到一年级教室。教室里密密麻摆着四排双人桌，中间两排，左右边上靠墙各一排，前后桌子靠的比近，桌子旁都坐着人。社英突然有点头晕，随便找了个空位置，把自己挤了进去坐下，让俊秀把户口本交了上去，然后趴在桌子就睡着了。过了许久俊秀听到前有人在叫他，就把社英推醒。社英问道:“到我们了？“俊秀点点头，社英忙拉着俊秀到前面坐下，定睛一看，惊讶道:“咦！方老师。“

    只见前面坐着个短发女老师。方老师道:“社英，你好“。社英道:“你不是上届一年级班主任吗？你没跟班上啊？“方老师道:“我和吴老师都没有跟班上，今年这届一年级还是由我们带。“社英不解道:“你们两个老师的妹妹都在上届一年级，按情理你们应该跟班上才对啊。“方老师道:“我妹妹跟班上了，读二年级。吴老师的妹妹吴丽华留了一级，她比我妹妹小一岁。″社英好象被人用冷水浇头，刚才的睡意全无。社英急忙问道:“还有谁留级了？“方老师道:“夏世仁，他成绩实在太差，只能让他留了级。″社英忙问道:“就是那个夏家村杀猪的儿子“方老师道:“对啊。“这盆冷水直浇到社英心里，让她打了个寒战。她自言自语道:“怕什么来什么，俊秀难逃此劫了。″社英思考片刻道:“方老师，能不能安排俊秀和皮小俠或者金康永坐一桌他们在幼儿园就坐一起“。方老师道:“宋俊秀他们都是从幼儿园上来的，不属于新生。高矮，性格方面我心里有数，再根据许老师的建议，我都把他们的坐位排好了。″社英忙问道:“俊秀和谁坐。“方老师道:“我安排宋俊秀和吴丽华坐一桌，这也是吴老师的意思。““啊！“社英腾地站了起来，扶着前面桌子道:“她那妹妹是出了名的女霸王，这不是把我家孩子往火坑里推吗。不行，不行。“方老师被社英吓了一跳，也站了起来，忙道:“别激动，別激动，坐下来。“社英又坐下来。方老师道:“吴丽华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坏，她很会刨铅笔，刨出来的铅笔圆圆的锥子形，粗细刚好，写字不容易断。她经常帮身边同学刨铅笔，为人很热心。只是偶尔会发女孩子脾气，跟很多男孩子合不来。但我们都认为她跟宋俊秀应该会搭的来，性格互补，所以。““什么性格互补，又不是谈对象“。社英再也忍不住了，打断方老师话道:“把羊送给狼吃，让老实孩子任那些霸王欺负。亏你们老师想的出来，你们怎么不安排吴丽华和夏世仁两个霸王坐一起，他们性格刚好，也不用补了。你和吴老师平时我感觉人挺不错的，这个时候怎么合伙坑害我家俊秀来了。“社英都快要哭了，又站了起来，拉着俊秀手道:“走，我们不在这读了，妈妈把你送到舅妈家市里去读。“方老师忙起身拦住社英道:“社英姐!我们也是为俊秀好，要不先让他们坐一个星期，你们觉得不好，我再给俊秀调换位置，让他跟皮小俠坐一桌。好不好“社英立刻笑了起，擦着眼睛道:“好，好，谢谢方老师!″。

    这时学校办公室也挺热闹的，许老师叽叽喳喳道:“这届一年级可有好戏看了，三怪人加两霸王加一群熊加村上来的一伙野孩子，这个加法我可做不来。“吴老师笑道:“你别说的那么夸张，去年你的加法不是做的很好吗!教的幼儿园也没出什么事，黄校长还表扬你呢!“许老师道:“随着年龄增长，他们的魔法会增加，怪的越怪，熊的越熊，加法变成乘法。据某教育报说四，五，六岁是小孩最乘的时候，象小绵羊似得，你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七岁是个转折点。到了八岁这只乘乘羊瞬间变成一头倔驴，你叫他往西他偏要往东。“吴老师假装一怔道:“死y头，你不要吓姐姐了。“许老师笑道:“丽珍姐，我以姐妹的身份奉劝你，赶快带你的宝贝妹妹逃命去吧。““谁在这动摇军心啊，拉出去铡了。“话音刚落方老师从外面走了进来。吴老师道:“若男，报完名了。“方老师道:“哪有这么快，今年这届比去年那届人还多，一上午把我累的够呛。就那排座位，跟菜市场似的，讨价还价。″吴老师关心道:“若男，下午我来吧，别累坏了。“许老师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过了一会儿又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九月二号，秋老虎还在发威，那群知了也跟着起哄，吱吱吱地叫着，让人烦燥的很。俊秀来到一年级室教室，径直来到最后角落座位坐下。不一会儿，小俠一路小跑坐到俊秀桌上，小俠道:“俊秀这么早“。俊秀点点头。这时金康永也来到教室，在俊秀隔壁桌子坐下。小俠冲康永吞了吞舌头，康永呵呵笑道:“你们坐这没用，呆会儿，你们两个都要调到前面去。“

    上课铃响了，方老师和吴老师走了进来，手里各提着两捆，教室吨时安静了下来。方老师来到讲台最中间，大声讲道:“同学们好，欢迎你们。

    我是方老师，教你们语文，也是班主任。在下面给你们发书的是吴老师，教你们数学。接下来五年的小学时光里，我们要伴着书声一起度过。希望我们大家能愉快相处，努力学习，互相帮助。等吴老师把书发下去后，我把大家的坐位排一下。″，。书发完了，座位排好后，方老师道:“现在离下课还有十来分钟，同学们，你们就自己互相认识一下，下节课上语第一课。“说完方老师和吴老师走出教室。俊秀被按排在中间左排第一桌，前面就是讲台，后面坐的是小煤球。

    小俠坐在右边靠墙第三桌，康永坐在那排最后面。整个班大都是男生和女生搭配坐着，俊秀旁也坐着女孩，他没有去打量。俊秀靠着长櫈一头最边缘坐着，他拿起语文新书，斜立着靠在讲台，下面垫着铁皮文具合。他趴在桌上，下巴垫在左手上，右手翻着书。这些拼音和文字他都认识，他只看上面的图画，当他翻到第十页时侯，书上画着蓝蓝的天上一群大雁向南飞，下面是一个湖泊，岸边长着一片树林，叶子都黄。

    看一会儿，俊秀把身子坐直了，从军色单肩帆布书包里拿出绘画本，对着书画了起来。同桌女孩那边桌上放着语文新书，上面放着白色双层塑料皮文具盒，上面印着花仙子卡通画。女孩打开磁铁开关文具盒，从里拿出一个红色心型铅笔刨，再抽出一根的铅笔，放在刨子里小心转了一圈，刨子上面像变魔术似得长出一朵小花。女孩小心把小花倒在桌子，然后府下头，下巴贴着桌子，嘴巴轻轻吹着风，把小花送到俊秀这边来。随着这陈风，俊秀桌上打开的新书也跟着合上了。俊秀正画的入神呢，被这阵轻风打扰。他一定神，看见桌上那朵小花，慢慢自言自语道:“好漂亮啊“。头不由自主地转了过来，只见同桌的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辨子，用红头绳绑着，鹅蛋脸，大眼睛，高挺鼻，小嘴巴，两片红嫩的厚嘴唇，好象一个小太阳挂在鼻子低下。面若桃花，肌如玉，婴儿肥。穿一件白色连衣裙，后背搭着白色汗巾。“花，花仙子!“俊秀脱口叫道。“什么花仙子。“女孩答道，然后调皮地一字一句道:“我，叫，吴，丽，华。“俊秀把头转了回去，丽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俊秀小声道:“我，我叫宋俊秀。″丽华没听清，挪了一下位置，斜着身子，把脸贴了过来。俊宋顿时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还带着淡淡清香。“俊秀又脱口道:“栀子花。““什么，栀子花“丽华又怀疑的问了一遍，俊秀慢慢道:“宋俊秀。“丽华把身子坐正了道:“宋俊秀，这名字真好听，我怎么没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呢！什么丽华啊，丽婷啊，难听死了。“

    丽华又看到俊秀画的那幅画，惊讶道:“这是你画的啊？″俊秀点点头。丽华道:“真漂亮，我怎么不会画这么好看的画呢！“她又道:“把这个画送给我，好不好。“俊秀慢慢道:“我，我还没有画完。″丽华道:“没关系。“俊秀把那张纸撕了下来。丽华道:“你会写我名字吗？″俊秀点点头，丽华道:“你把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都写上好不好？“俊秀把名字写上，丽华把那张纸放到粉红色双肩书包里。然后又看了一下俊秀道:“宋俊秀，你坐中间来点，等下我不小心一起身，你会从橙子上摔下去的。“这时坐后面的小煤球笑道:“他身有尿骚味，不敢靠着你坐。″丽华道:″刚才我怎么没闻到。“小煤气道:“你只要把头再低点就能闻到了，那骚的不得了。“丽华又把身子挪了过来，把脸贴近俊秀轻声道:“俊秀你坐好。“俊秀不知她要干嘛，直接站了起来。丽华也站了起来，上下闻了闻俊秀道:“没有啊。“又转身走到小煤球身边，假装闻了闻惊讶道:“是你自己身上有尿骚味，还有屎味，好臭啊。“教室里哄堂大笑了起。“小俠起哄道:“鸡屎味，哈哈！“小煤气被臊的脸红脖子粗大叫道:“你再说，我可要打你了。“丽华把手一指小煤球道:“你敢!“小煤球吓得头一缩不再说话了。这时下课铃响了，俊秀被他们这么一闹，差点尿了裤子，急急忙忙去了厕所。小煤球对隔壁桌一个圆脸小男孩小声叫道:“熊二，过来，过来。“他们小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俊秀又低着头慢慢回到坐位上，一屁股坐下，但坐了一个空，刚才的凳子被谁突然挪动一下。俊秀重重摔倒在地上，头撞到下面桌子腿上。丽华正在给俊秀刨铅笔，被这吓一跳。忙府下身准备把俊秀扶起，她看到小煤球桌子底下有根绳子，绳子一头绑在俊秀这边的凳子腿上，另一头拽在熊二手里，听他们正在笑着呢。丽华腾地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语文新书就朝熊二飞了过，硬硬的书沿正砸中熊二的鼻子，鲜血流了出来，熊二嗷嗷地叫着。丽华也不去看熊二，手指着小煤球道:“小煤球，管好你那些熊仔子们，你们再敢欺负俊秀，我把你们这些熊的胆挖出来，看看有多大。“上课铃响了，方老师走了进，看教室气氛不对，熊二鼻子上塞着纸，手上还有血。方老师惊讶道:“这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晚上，吴老师和丽华睡一张床上。吴老师道:“丽华，听方老师说你跟别人打架了，怎么回事，以前你最多是动动嘴骂骂人，今天怎么动上手了呢！“丽华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道:“姐，不是你叫我不要欺负俊秀吗？″吴老师道:“对啊，我是叫“你“不要欺负俊秀“。丽华思考片刻道:“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别人欺负他就可以。“吴老师解释道:“欺负同学当然都是不对的，但学校这么多人，你管的过来吗？别整天跟天强一样到处惹事，很多林场职工的小孩不敢惹你们，是碍于爸爸是副场厂长的原因。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哥早就被俊秀的哥哥宋俊杰打的满地找牙了，还轮的他在班上称霸。“吴老师停了停又道:“你不要去惹夏世仁哈，他们村上来的孩子才不管什么场长，闹出了事最多转到其它学校去读，再说他家跟黄校长有交情“。丽华点点头，过了一会道:“俊秀哥哥这么厉害。″吴老师道:“对啊，有人在树林里看到俊秀的爷爷教他哥打拳呢。“丽华道:“俊秀爷爷会功夫？“吴老师道:“他爷爷可是个传奇人物，没有两下子，怎么护得了那么一大片树林。“丽华不解道:“俊秀为什么不学呢？“吴老师道:“俊秀积弱太深，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跟人很少有交流，根本学不了，他爷爷肯定也试过。″吴老师又道:“其实，俊秀情况非常严重，说话口齿不清，要认真听才能听清他说什么，而且说话也不盯着别人看，跟人没有眼神交流。他以前是哑巴婆婆带大得，俊秀也可能会变成哑巴。“

    丽华从床上爬了起来，从桌上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对吴老师说:“姐，你看，这是俊秀画的画，他还会写我名字呢。“吴老师接过那张纸道:“这我知道，听许老师说过俊秀认识很多字，还会画画，这也许是因祸得福吧。“吴老师看那纸上吴丽华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便读道:“质洁而丽，日月之华“。吴老师一怔道:“他怎么会知道？“丽华问道:“姐，怎么了。″吴老师道:“我们县城有个寺院，那有个老和尚，你的名字是爸爸在他那求得的，那个老和尚就是这样写的。″丽华道:“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帮帮俊秀，让他象正常小孩一样，奔奔跳跳，开开心心的。“吴老师道:“我和方老师讨论过，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丽华道:“什么计划。″吴老师道:“你和俊秀坐一桌是第一步，第二步是教他说话，虽然他认识很多字，但读的少，让他在早读时间大声读出来，少看多读。还有你和他说话时，一定要对着他眼睛说话，他说话时你要主动去触碰他的目光，进行眼神交流。第三步，第二步完成后，让他练习绕口令

    第四步，他胆小，怕与人交流，那就带他多认识一些人。″

    几天后，天阴沉沉的，落叶夹杂着尘沙被秋风吹的打旋。现在是早读时间，一年级其他同学都a 一 e地读着书。丽华正在练习俊秀说话，她要捕捉俊秀的目光，俊秀非常不配合，总是躲躲闪闪。偶尔四目相对，都会让他们内心起涟漪。俊秀一直在筑建自己的城堡世界，城堡外是冰筑长城，长城随着时间越筑越高，他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被外面打扰。但每次触碰到丽华似火的目光，都有一股暖流汇集于心，把他构筑的冰长城一点一点融化。让他感到温暖的同时又会让他产生恐惧。对丽华来说，总有一团火郁结于心，让她出汗不止。每次触碰俊秀忧郁的目光，总有一种拥抱他的冲动，让自己这团火去温暖他。她自己的内心也得到舒展，平静。早读课还没有下课呢，俊秀低着头，悄悄走出去尿尿，小俠也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小俠一只手捂着脸又跑了进来对丽华说:“不好了，不好了，俊秀在厕所那边不小心撞到了猪霸王，他在打俊秀呢，快去三年级找俊秀的哥哥。“丽华叫道:“啊！“手中刨的铅笔都掉了。她冲出了教室跑到三年级教室，看到吴天强气喘嘘嘘道:“哥，宋俊杰坐哪？“吴天强道:“你找他干嘛？“丽华叫道:“快说。“吴天强站起来，指着后面一张桌子道:“最后面，那个呆头呆脑家伙就是“。丽华跑过了过去道:“宋俊杰，快去，有人在厕所那边打俊秀。“俊杰腾的站了起道:“谁打俊秀，我打死他。“说着飞了出去。丽华也跟着他在后面跑，被吴天强拉住了，道:“你管他们家事干嘛，打死都好。″丽华一甩手跑了出去，吴天强和几个同学也跟了出去。俊杰来到厕所边定睛一看，厕所前面空地上，一个头发中分，皮肤黝黑，眼窝深陷，整个头长的棱棱角角，冷眼看去好似长着头发的骷髅头。俊杰再上下打量一下，此人比自矮一点，可身体比自己壮一圈。这人左手抓住俊秀衣领子，踢了两脚俊秀侧面屁股，又抬手打了俊秀两嘴巴，口里还一边骂着:“结巴崽，尿壶。″俊秀两只手垂着，口里喃喃自语:“战争，借口，和平。“俊杰看到这，热血直冲脑门，一个饿虎扑食，把夏世仁扑倒，朝着他脸上打了两拳。夏世仁一开始被打蒙了，等他回过神来，一个翻江倒海，把俊杰压在下面，又朝俊杰脸上打了过去。俊杰扭了扭身想翻过来，但被夏世仁死死地压着，这时只见俊杰双手抓住夏世仁腋下，两个膝盖顶住夏世仁屁股用力向前一推。夏世仁卟通一声，狗啃屎地趴在地下。以此同时，俊杰来了个金蝉脱壳，呲溜一声从夏世仁的跨下钻了出来，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还没等夏世仁翻身，就又扑到他身上。这回俊杰把夏世仁的两只手锁在自己的两个脚弯上，两只手抓住夏世仁头发，就往地下撞。夏世仁脸朝下，嗷嗷地叫着:“别打了，别打了，打死我了，哎哟哟。“俊杰停下来，吼道:“你还敢欺负俊秀不。″夏世仁求饶道:“不敢了，再也不敢。″这边在打呢，俊秀也直挺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裤子也湿了，他的癫痫病发作了。丽华吓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俊秀，俊秀。“小俠和康永也跪在地上喊着俊秀的名字。

    晚上，社英看着俊秀两个脸蛋上的巴掌印，又看看俊杰被打的鼻青脸肿，心疼不已。

    哭着道:“把我两个小孩打成这样，明天我去找那个杀猪的去。“和祥叹气道:“那个猪霸王也被俊杰打的不轻，两个门牙都被撞掉了，嘴唇也撞烂了，鼻子也撞出了血。说不定明天那杀猪的找到我们家来了。“社英气道:“他活该。“她又叹道:“咱俊秀真是多灾多难啊，算命先生说，俊秀是唐僧转世，一生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和祥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算命的你也信!。俊杰，俊秀明天不要去上学，我明天杀只鸡，剁点肉来，大餐一顿，再买点酒，给你们压压惊。“社英笑着骂道:“这是给你自己压压惊吧，真会找借口喝酒。“大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只听见俊秀捂着嘴哎哟，哎哟叫了起来，和祥笑道:“你小子还能吃肉吗？明天我多炖点汤，你喝汤，我们吃肉。“俊杰道:“爸，你明天把肉剁小点。“第二天，俊秀请了一天假。丽华看着俊秀的空位置，吧哒，吧哒掉着眼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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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8)拾柴偷食遇阴风，丽华随访初识英

    二年级下学期，春暖花开。早读时间，林场小学办公室，丽珍和若男面对面坐着备课。若男道:“经过一年半的时间，我们班终于熬过了危险期，最近磕磕碰碰的事终于少了很多。刚开始我都想放弃这个班，特别是俊秀的哥哥和夏世仁打架那次，这应该是建校以来最严重打架事件，我当时非常后悔接手这班。“丽珍笑道:“若男，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若男苦笑着摇摇头道:“唉呀！不容易啊！丽珍，你看，你妹妹丽华变的文静了，不象以前那么火辣。俊秀经过丽华的口语练习，说话变的清楚了。三大怪人变成三大才子。夏世仁也老实了很多，有些人还真服以暴制暴。两个霸王，从此也消失了。“丽珍道:“我们班的班干部是不是要调整一下。“若男道:“是啊，班长是皮小俠，数学课代表是金康永，语文课代表宋俊秀，生活卫生委员是吴丽华，体育委员是夏世仁，你看如何″吴老师道:“好，好，我同意。“丽珍又道:“我们班的黑板报是不是也要把它办起来“若男道:“对了，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停了停若男又道:“俊秀能写能画，非他莫属了，平时要上课，让他周末来学校花点时间完成，两星期办一期。“丽珍道:“只是俊秀要帮家里放牛，可能没时间来。“若男道:“哦，这样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丽珍思考片刻道:“可以让俊秀把他家的牛放在学校后面茶园吃草，我再叫丽华过来和俊秀一起办黑板报，这样会快点。″方老师道:“好办法，丽华还可以帮俊秀练习说话，反正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丽珍不解问:“为什么。″若男道:“俊秀他爸宋队长想让俊秀明年跳一级，三年级不读，直接读四年。我看他条件是符合的，语文课他要么是看课外书，要么趴着桌子上画画，要么做数学作业，我也没有去管他，任其发展。每次语文考试，都是满分，数学成绩也不错。我跟现在三年级的班主任赖老师说了，他非常乐意接收。校长那边我也说过了，她还在考虑，说我们学校没这先例。“丽珍道:“哦，这样啊，俊秀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若男道:“我也舍不得，有一次我生病了，我把班里作业交给俊秀改，比我改的都好。“丽珍道:“难怪三年级班主任会这么爽快答应呢，他这个人啊，懒得很，脾气也不好，俊秀去了肯定要帮他改班里的作业，这还不得把俊秀累坏了。“若男道:“最近我打算对俊秀家做一次家访，顺便了解一队其它学生家里情况。除俊秀外，其他学生的成绩都不是很好。但我一直没时间去，下了班要带孩子。“丽珍道:“我去吧。“

    “又在谈论你们班的怪人啊？“许老师哼着小曲进来了，她又惊讶道:“你们说怪不怪，刚才碰到俊秀，他抬起头，盯着我叫了一声许老师，这可是头一次。呵！俊秀被吴老师妹妹调教的，跟正常孩子没什么区别了。″方老师道:“在你眼里都是怪人，我们看来都是才子，一点都不怪。″吴老师道:“区别还是有的。俊秀说话是清淅了，但语速还是比其他同龄人慢一拍。特别是那忧郁的眼神，几乎没啥改变，可能这忧郁的性格要伴其一生了。“许老师道:“俊秀有悲世之心，他读幼儿园那年，我为了装点教室，弄了几盆栀子草放到讲台前面，俊秀经常抱着它们去晒太阳，栀子草被呵护的叶子绿绿的，还开了许多洁白的花朵。俊秀走后，栀子草没人照顾，渐渐变的枯黄，后来被我扔到后面杉树林去了。“丽珍道:“俊秀确实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许老师道:“刚才你们说要去哪？“丽珍道:“我明天晚上，去一队做家访。“许老师道:“我也要去。“若男道:“他们现在又不是你的学生，你去干嘛！“许老师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丽珍笑道:“她就是个孩子，爱凑这份热闹，我带你去。“这时黄校长走了进来，对大家说道:“明天县教育局殷局长一行来我校视查，今天下午各班的班主任安排全校大扫除，方老师明天上午安排二年级同学去后面杉树林去捡些柴火。“她安排后从办公室走了出去。许老师小声对吴老师说:“什检查，还不是来林场吃吃喝喝。“吴老师笑而不语。

    第二天，方老师组织二年级同学去后面杉树林拾柴火，二人一组一根绳一根扁担，绳子和扁担都是同学从家里带过的。杉树是针叶科，枯了的叶子会从高高树上掉下来，这种干枯了的叶子和树枝是非常好的柴火，火大没啥烟。很多没有山的村村民都会跑来林场捡柴火，有的会直接偷砍活的树枝担回家。捡杉树叶子柴火必须带劳保手套，要不会扎的手出血。俊秀拿着扁担走前面，丽华拿着绳子跟在后面。丽华道:“俊秀你等等，你看你手套都破了，你带我的吧，我的是新拿的。″俊秀慢慢道:“我们每人带一只新的和一只旧的，把新的都带在右手上。“丽华道:“俊秀你真聪明。“俊秀慢慢道:“我们去池塘边捡吧，那边树叶茂盛，风大，吹下的枯树叶会比较多。“丽华道:“好啊。“停了片刻，丽华又道:“俊秀，你给我讲的《白雪公主》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俊秀道:“丽华，讲到哪来了。“丽华道:“白雪公主进了七个小矮人房间。“俊秀慢慢地绘声绘色接着讲了起来。他们来到池塘边的杉树林，下面落着一层粗状枯树叶。丽华惊讶道:“好多柴火啊。″他们开始捡了起来，一会儿，俊秀看到丽华满头大汗道:“丽华，你坐下来休息，我来捡，你怕热。“丽华摘下手套，一屁股坐在扁担上，呆呆地看着俊秀麻利地捡着柴火道:“俊秀，你在家经常要干活吗？″俊秀点点头道:“我除了放牛，还要跟着妈妈去捡柴火。“丽华自问自答道:“我怎么不要捡柴火呢？我爸爸负责林场卖树和林场接待，每次林场卖树，都有一大车湿柴火放在我家后院，摆放的整整齐齐。“俊秀默默地听着，不作声。捡的差不多了，俊秀把柴火捆好，上面留了一个圈，然后把扁担穿了进去。丽华在前面，俊秀在后面抬着柴火就往学校走，临走时俊秀又把那个圈向后挪了挪。他们早早来到学校，那些拾柴火的同学都还没回来。俊秀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丽华笑道:“你肚子里的青蛙叫了。“俊秀摸着肚子道:“青蛙王子饿了。“丽华拉着俊秀的手道:“我带你去找好吃的。″丽华的手总是暖暖的，湿漉漉的。每次俊秀和丽华的手拉在一起，俊秀都会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他心里的冰筑长城早已被融化，换成了透风的篱笆。俊秀道:“去哪？″丽华道:“干部食堂，我爸爸在那，今天教育局来人，肯定会有好吃的。″俊秀甩开丽华的手道:“不去。″丽华又抓住俊秀的手，这回是十指扣，道:“我们从后门偷偷进去，用饭盒夹些菜去后面茶园吃，小俠的妈妈在食堂做饭，这会儿应该做完饭回家了，现在还没到开饭时间，我爸爸肯定还在陪客人打麻将。″俊秀跟在丽华后面，大约走了几百米，来到场部中心位置，来到一个大的四方砖瓦房的，前面是一排两层楼，俊秀从来没来过这里。丽华找来一根小树枝，通过门缝轻轻把门插梢顶开。丽华拉着俊秀的手，轻车熟路地通过厨房，来到里面小房间，中间一个长方形大桌子，上面摆满了菜，用三个大罩子罩着。丽华依依把罩子揭开，各式各样的菜展现在眼前，还在冒着热气。丽华找来一个饭盒用水洗了洗，小声对俊秀道:“这是我的饭盒，有时我会在这吃饭。″丽华围着桌子转了一圈道，指着一菜道:“红烧甲鱼？“俊秀摇摇头。“酱牛肉？“俊秀摇头小声道:“其它菜都可以“丽华围着桌子，这个菜夹一点，那个菜夹一点，不一会儿饭盒塞的满满的。她又找来一块报纸把饭盒包了起来，然后小声对俊秀:“桌子低下有汽水，你拿上两瓶。″俊秀府下身子一下，桌子低下都是瓶瓶罐罐。俊秀随手拿起两只“茅台″字样的瓷器瓶道:“是这个吗″丽华小声笑道:“傻瓜，那个会醉死人的。下面小玻璃瓶的就是。″他们走出小房间。丽华拉着俊秀的手小声道:“我们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出了食堂前门，串一个二米宽走廊，来办公室后面，趴在一处窗户朝里看，窗户帘子半掩着。只见里面摆着两张麻将桌，七八个人在打麻将，烟雾缭绕的，一个十二c三岁小男孩坐在旁边看电视，俊秀只认识黄校长。丽华小声介绍道:“那个高一点，瘦一点的，没抽烟的，是我爸爸。那个胖胖的是殷伯伯，旁边那个男孩是他儿子“。这时那个男孩道:“吴叔叔，今天丽华中午会来这吃饭吗？“吴超钢道:“不知道，现在丽华由她姐姐管着，丽珍这个做姐姐的跟做妈似得，总是叫丽华c天强低调点，别总是忍事生非。我老婆也不去管，就由得丽珍管他们。“殷局长道:“我这孩子，听说我要来无由林场，课都没上就跟了下来，他说好久没看到丽华了。“黄校长笑道:“不用十年，他们就可以谈婚论嫁了，那时不是天天可以在一起。“殷局长道:“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婚姻，哪能指腹为婚。“吴超钢道:“说是说自由婚姻″，阴阴的走廊一股寒风吹来，俊秀打了一哆嗦，小声对丽华道:“我们走吧!“他们出了后门，丽华两只手端着用报纸包着饭盒，俊秀低着头在后面跟着，两瓶汽水揣在裤兜里。丽华停下来想回头看俊秀，俊秀扑通撞了过来。丽华哈哈大笑道:“俊秀，你这个样子真可爱。“俊秀不解道:“怎么了？″。他们来到茶园，找了干净地方，你一口我一口吃了起来。丽华道:“唉呀！忘了把汽水瓶盖打开。″俊秀道:“我有办法。″俊秀找来一块有棱角大石头，一下子就把瓶子打开了。丽华笑道:“俊秀你真聪明，来，张开嘴，赏你一个鹌鹑蛋吃。“

    晚上，刚吃过饭，俊秀在书桌的椅子上看书，俊杰在书桌上拆着一个旧收音机。社英走进来道:“俊杰，你又在拆收音机，你爸爸看到了又要打你。“俊杰道:“这是那台坏的，我拆着玩，看能不能修好。“社英道:“就是被你拆坏的。“这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社英自言自语道:“谁啊，这么晚了“。打开门，看见吴老师c许老师和丽华站在门口。社英惊讶道:“吴老师c许老师你们怎么会过来玩了。″和详也从后面走了出来道:“贵客，贵客，快请里面坐。“丽华大声叫道:“叔叔，阿姨好。“社英摸着丽华的头哽咽道:“丽华，阿姨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以前我一直对你有误会。阿姨还要向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一直帮助俊秀，教他说话，让他走过最困难时期。“丽珍连忙道:“社英姐，你快别这么说。不了解丽华的人都会有你这样想法，她和俊秀也是互相帮助，丽华和俊秀在一起变文静，也爱看书了。“丽华道:“阿姨，俊秀呢？“社英道:“在里面看书，我这两个孩子都比较害羞，老师来了也不出来打声招呼。“丽珍道:“许老师c丽华你们去里面玩吧，我跟宋队长和社英姐说说话。“许老师和丽华走近里面屋子，屋子里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些书，还有个瓶子。桌子底下一个小箱子，用锁锁着。两把椅子，一个柜子，柜子里装满了书。俊秀，俊杰一前一后都站着。俊秀道:“许老师，好。“他又看着丽华道:“丽华，你怎么来了？“丽华一本正经道:“我是来家访的，看看我的学生有没有做好功课。″许老师笑道:“你这鬼丫头，比我都能装。“许老师看着俊杰笑道:“这就是那个传说的功夫小子吧，听说你那次拳打猪霸王比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还要精彩。“俊杰脸一红，许老师又笑道:“鲁提辖变成了林黛玉了。″大家笑了起来，俊杰也放松了，道:“许老师，丽华坐啊！“俊杰说着拉着俊秀坐在床沿上。丽华坐在椅子上笑道:“学校里还有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呢!″俊杰的脸又一红，许老师笑道:“害羞了。″丽华道:“俊杰，我们远道而来，给我耍几招吧。″许老师笑道:“好，好，露两手，上次打架我都没看到。″俊杰本来就比较外向，放得开。从床沿上跳下来，一抱拳头道:“各位客官，看好了。“俊杰行云流水般打了一套拳。许老师他们情不自禁鼓起掌来，丽华叫道:“好啊。“许老师翻着桌上的《红楼梦》道:“这些批注是谁写得啊，写得这么好。“俊秀道:“文馨写的。″许老师疑惑道:“文馨“俊杰道:“文馨就是我和俊秀的表姐，这些书和绘画本都是她给俊秀的。“俊杰说着从抽届里拿出张照片，站在俊秀左边就是她，许老师道:“丸子头，高脑门，我觉得你们表姐好象一个道士。″丽华道:“我也觉得。“许老师和丽华又重新打量着房间，丽华好奇地问道:“这小箱子里是什么，怎么还锁上了。“俊秀道:“文馨给我写的信。“丽华道:“能给我看看吗？″俊秀摇摇头。俊杰道:“爸爸妈妈和我都不让看。“许老师道:“这是个人隐私。″丽华不死心道:“我们看看多少封总可以吧？“俊秀点点头，打开了箱子。大家围着过来，许老师道:“这么多，总有一百多封吧。“俊秀道:“108封。″丽华想伸手去抽一封，被俊秀抓住手，俊秀道:“不准看。″丽华顽皮地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大家笑了起来。丽华看着桌子上的玻璃瓶装着黑黑的东西问道:“这里装着什么啊？“俊杰坐在床沿道:“你把灯关了就知道。“丽华把灯关了，屋子里顿时变的漆黑，大家又看着桌上的瓶子。只见透明瓶子里的黑黑东西发着荧光，好似里面装着许多只荧火虫。丽华和许老师齐声道:“哇，好美啊!“丽华道:“这是什么？“俊秀道:“这是荧光菌，竹子砍了之后，留下竹桩，竹桩腐烂了，春未初夏时间，温度和湿度合适，我们后面这片竹林就会生长这种荧光菌。“俊杰笑道:“也就是这两年才有，刚开始被俊秀发现，我爸爸说下面埋了金子，就拿着锂头去挖，下面除了竹根还是竹根。后来听表姐说是荧光菌，大家笑得不了。″许老师笑道:“没想到，宋队长还是个财迷，金子？哈哈！“丽华打开灯道:“俊秀，给我也弄一瓶，我带回家慢慢看。″许老师道:“也给我弄一瓶。″俊杰道:″我带你们去。“

    他们出了里屋门，和祥和社英还在商量啥事情，丽珍不在。丽华问道:″阿姨，我姐呢？“社英道:“吴老师去小煤球家了。“和祥道:“你们去哪？“俊杰道:“去挖荧光菌。“和祥道:“挖那个有什么用，又不是金子。″大家又笑了。社英道:“带上镰刀，手电筒，那个桌子底下有玻璃瓶子。“和祥叮嘱道:“小心有蛇“。俊杰拿着一根竹竿子走在前面，不时敲打着。他们来到竹林，俊杰把手电灯关了。天上繁星点点，竹林里也是荧光一片，好象满天星空倒映在竹林。丽华和许老师又连声叫道:“好美啊！“。丽华和许老师欣赏着美景，俊杰和俊秀挖着带荧光菌的烂竹桩子。俊杰道:“你们别乱动，晚上这里蛇多，它们会出来乘凉。“吓的她们连忙缩了回来，俊杰笑道:“好了，挖这么多了，我们回去吧。“他们边走边说，许老师道:“等一下，我教你们做荧光灯“。丽华道:“好啊，好啊。“许老师问道:“俊秀，这荧光茵能发光多少时间？“俊秀道:“把它们放在潮湿的地方，比如水缸旁边，一个星期都会有荧光。″

    在回家的路上，吴老师拿手电筒走在前面，丽华和许老师走在后面，每人手上提着个荧光灯笼。许老师道:“今天真没白来，看了武术表演，还弄了这么一个宝贝。“丽珍道:“宋队长真了不起，两个儿子一文一武，两夫妻也是很勤劳，很恩爱。“许老师道:“嫁给他们家一定会很幸福，我要是有丽华这样的妹妹就嫁给他们家。“说着用灯照着丽华，丽华脸一红笑道:“许老师，你要嫁你嫁。“吴老师道:“是哦，俊秀还有个当兵的叔叔和俊秀长的几分象，穿上军装，帅气的很。许老师很适合你的，要不要我当媒婆？″许老师道:“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县长家的公子怎么就没入你法眼呢？″丽珍生气道:“入了你法眼，我让给你。“许老师道:“我可高攀不上，别人喜欢的是你。“一路上静静的，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好象周围的一切都在听她们说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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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9)青梅竹马画板报，两小无猜戏花蝶

    周六，天蒙蒙亮。社英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穿衣服，和祥道:“你这么早起来干嘛。“社英道:“做早饭，再炒两个菜，今天俊秀要去学校画什么黑板报，让他吃饱点。″和祥道:“这事他倒是很积极啊，还不如在家做数学作业，下半年就要读四年级，就怕他数学跟不上。“社英道:“我可不同意他跳级，俊秀也不想。他现在在班里挺好的，别把孩子又逼坏了。“和祥一转身道:“妇人之见，只要校长同意了，可由不得你们。咱们可说好了，小事你做主，大事我做主。“社英生气道:“你!？″说着把被子一掀道:“你也别睡了，起来跟我一起做早饭，这是不是小事？“和祥无奈起床道:“这是小事，听你的。“社英又道:“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分头睡，你也别碰我，这是不是小事？。“和祥嬉皮赖脸道:“别，别，这是大事，好不容易把俊秀这小子支走，我们床上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

    俊秀早早吃过早饭，背着书包，牵着独角牛，迎着朝阳往学校走去。路边长着五彩斑蓝的各种各样的野花，上面洒满了露珠，被朝阳照的闪闪发光。贵兰迎面走来，问道:“俊秀，去放牛啊？。“俊秀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贵兰小声嘟囔道:“这傻子，既然会笑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哑巴。“俊秀牵着牛走进一片杉树林，一束束朝阳照下来，光影似水，成了光影的迷宫，又好似仙境，俊秀喃喃道:“(诗)″。穿过杉树林，前面就是学校后面茶园。俊秀停下来摸着独角牛的头说:“老牛，今天我不能给你捉蜱子了，你自己在茶园吃草，不要走远了。“独角牛哞了一声，又舔了舔俊秀的手。

    俊秀来到二年级门口，门是开着的，俊秀慢慢走了进去。丽华坐在靠窗的桌子上，脸朝着窗外，鞋子脱了，脚放在凳子上，头发披散着，正在那梳头。金色的朝阳透过窗户洒在丽华身上，她洁白的皮肤又反着光。俊秀看呆了，脱口道:“花仙子。″丽华转过头道:“俊秀，你来了，我从窗户这看，怎么没看到你。″俊秀道:“我是从树林穿过去的，把老牛放在那头。“丽华道:“今天早上吃过早饭，我就勿勿赶来，头发都没来得及梳。“俊秀脱了鞋子，坐在丽华对面桌子上。他们四目以对，俊秀道:“你洗脸了吗？“丽华道:“怎么了。“俊秀一本正经道:“有眼屎。“丽华轻轻踢着俊秀道:“你瞎说，来的时候，我妈妈就给我洗了脸。“丽华又看了看俊秀道:“还说我呢，你看你头发，乱乱蓬蓬的，象个野孩子似的。过来，我帮你梳梳。“俊秀把头伸了过去，丽华慢慢梳着，俊秀听着丽华轻轻喘气声，丽华身上的热浪袭来，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给俊秀梳完头，丽华又打量一下俊秀道:“变成了白马王子。“俊秀呆呆看着窗外道:“春天的早晨好美啊，象天堂一样。“

    丽华梳着头看着窗外道:“你见过天堂？“俊秀点点头道:“三岁的时候我见过，还有花仙子。“丽华道:“俊秀，帮我压两个辫子好不好？我自己压不到″。俊秀转头看着丽华道:“我不会。“丽华简单演示道:“就这样，再这样，俊秀你这么聪明，可以的。“俊秀道:“我试试。″丽华从桌子上下来坐在长凳上，把两只手放在俊秀的腿上。俊秀笨手笨脚地给丽华压着辫子，丽华不时说着:“压紧点“。好会儿工夫，俊秀道:“好了″。丽华用手摸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辫子道:“很好，我说你可以做到吧。“俊秀从桌上下来道:“丽华，我们开始画黑板报吧。“丽华看着俊秀道:“要怎么弄。老师说这次黑板报主题是春天。“俊秀从书包里拿出绘画本，翻开来道:“丽华，你看，我昨天晚上都画好了。“丽华惊讶道:“俊秀，你画的好漂亮啊。“

    俊秀道:“等下我在后面黑板上画，你来涂颜色。″

    丽华点点头。他们站在凳子上，认真地画了起来。丽华道:“俊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俊秀想了想道:“好，我给你讲《鲁宾逊漂流记》。“快到中午，他们终于画好了。丽华站远点看，道:“真漂亮。“又指着空白处问道:“这为什么不画呢？″俊秀道:“这要写些文字上去，象报纸一样，图文并貌。我下午来写。″丽华道:“那你下午还要来学校？。″俊秀道:“对啊，你来不来？″丽华道:“来啊，不过我要晚点来，中午好大太阳，我把钥匙给你。″

    中午俊秀吃完饭就来到学校，打开门，又从里面把门关上，在后面桌上休息一会儿。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码码写着字。他对着纸就开始在黑板上写了起来，他全神贯注地站着凳子上写着，不时又下来看了看，把写歪了的行擦了，又重新写，他又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享受这份孤独。他快写完了，丽华打开门道:“俊秀，你来了，怎么不把门打开，我还以为你没来呢！。″见俊秀没有反应，又大声道:“俊秀，俊秀，我跟你说话呢!你不理我，我可要回家了。“俊秀道:“等等，我快写完了。“这时丽华已走到了俊秀身边，丽华惊讶道:“哎呀！你裤子怎么湿了？“俊秀朝下面看了看道:“糟糕，我又尿裤子了，我忘记了尿尿。″丽华道:“你带了换的裤子没有？“俊秀摇摇头道:“今天没带。″丽华道:“这里没人，你快把裤子脱下来。“她自己也开始脱裤子，边脱边说:“我把我里面的裤子给你穿，你把你里面的换了，还好，你外面的裤子不是很湿。“俊秀呆呆站在那里道:“丽华!？“丽华道:“快脱啊，等下把外面的裤子会印得更湿，就穿不了了。“俊秀道“丽华，你把眼睛闭上“，丽华转过身道:“这样可以吧。″俊秀把裤子都脱了，把丽华的裤子穿上，顿时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丽华的裤子还带着她的体热，暖暖的。丽华道:“下次我书包也放一条，就怕你忘了带“。俊秀道:“丽华，你真好。“丽华站黑板前面道:“俊秀，你都写了这么多，你早就来了吧。“俊秀点点头。丽华道:“你都写了些什么。″俊秀道:“丽华你看，这边这段文字描述春天的美景，那边那段文字描述春天里人们在幸群劳动，春播秋收。还有这些小的空白处介绍春天里六个节气:立春c雨水c惊蛰c春分c清明c谷雨，我还配了相对应的古诗。“丽华读了起来道:“有些字我不认识。″俊秀道“哪些字你不认识，我把拼音注上。“他们把黑板报写完了，俊秀伸了伸懒腰道:“好累啊。“丽华道:“你坐这来，我帮你捶捶背。“丽华捶着俊秀背道:“俊秀，下午还有这么早，我们去哪玩吧。″俊秀站起来道:“我们去学校后面池塘边抓蝴蝶吧？“丽华看着俊秀道:“怎么抓？″俊秀道:“去外面捡一根竹枝，上面弯成p字形，再去屋檐下找蜘蛛网，在竹枝上粘上厚的蜘蛛网，就可以用它抓蝴蝶了。″丽华高兴地拉着俊秀的手道:“好啊，那我们快走吧。“俊秀道:“我带上绘画本，抓住了蝴蝶，我把它们画下来，然后再把它们放了。“俊秀背着书包，丽华拉着俊秀的手，他们手里各拿着自制的捕蝶网，向学校后面的池塘边走去。

    池塘的左边是杉树林，右边是茶园，后面是一片荒草地，岸边长着柳树。柳条随着春风摆动着，好似仙女在池塘边洗梳着头发，也许是春姑娘。池塘岸边开(描景)。丽华惊讶道:“好多花啊，好多蝴蝶啊，俊秀快来啊。″还没等她说完，俊秀就跑到她前面去了。丽华又叫到:“俊秀，等等我“。俊秀停下来，一回头，丽华又跑到他前面去了，丽华笑着叫到:“俊秀，来追我啊。“他们在花丛中奔跑着，丽华笑声带着花香在春天的天空中飞扬，引来一群小鸟在柳树上唱着歌。

    丽珍提着两瓶汽水来到教室，看到康永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呵呵地笑着，丽珍道:“康永，你怎么在这？“康永回头叫道:“吴老师“，他走近道:“我中午看见俊秀朝学校这边来了，就过来看看。“丽珍指着汽水道:“喝汽水吗？。″康永笑道:″不喝，你这汽水还是在我家买的呢？“丽珍道:“俊秀他们人呢？“康永指着后面窗子道:“你看，他们在后面玩呢。“丽珍走到后窗前，看着窗外，不远处，池塘边，俊秀和丽华还在笑笑闹闹你追我赶的抓蝴蝶。丽珍笑道:“这两个孩子玩的可真开心。″他们又回头看着黑板报，康永道:“他们俩做的黑板报真好，整个黑板都画满了。″丽珍双眼泛着泪花道:“是啊，让我想起我读师范学校的时候。″丽珍陷入深深的回忆。过了一会儿听到康永在叫她，她回过神道:“康永，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

    俊秀和丽华跑累了，俊秀看到丽华满头大汗道:“丽华，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丽华四处张望道:“俊秀，那有一片干净的空地。“俊秀顺着丽华手指望去，青青柳树中一颗枯柳独立其中，俊秀看了看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丽华道:“什么病树啊，都枯成这样了，树皮都掉了，还有好多虫洞洞，它怎么没倒呢!″俊秀把食指放口边道:“嘘，丽华，你听。″丽华停下来静静听着，枯树的虫洞被微风吹着，一会儿像口哨声，一会儿像是笛声。俊秀道:“留得枯柳听风声。″丽华惊讶道:“这声音真好听。″俊秀道:“丽华，你在这坐会儿，我去给你找好吃的。“丽华疑惑道:“你去哪？“俊秀道:“旁边茶园″说着就钻进了茶园。过了好一会儿，俊秀还没有出现，丽华大声叫到:“俊秀，俊秀，你在哪？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回去了“。话音刚落，俊秀就从茶园钻了出来，头上粘了些枯草和碎叶子。丽华拍了拍俊秀的头，嘟着嘴生气道:“你跑哪去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呆这么久，有时候这枯树叫起来象有人在哭似的，我都有点怕了“。俊秀打开书包，抓了一把叶子道:“丽华，你看，这是什么。“丽华看这叶子与众不同，白白胖胖的，好象叶子里藏了很多水。俊秀把叶子放在嘴里吃着道:“你吃吃看。″丽华拿了一片放嘴里，这叶子好多汁，脆脆的，甜甜的，丽华道:“真好吃，这是什么。“俊秀道:“书上说，这叫茶耳。“他们坐在枯柳树根上，互相靠着背，吃着茶耳，听着风声。远处一片乌云伴着雷声翻滚着涌了过来，风瞬间变大了，柳条乱舞着，像疯了似的，大风吹着枯柳的声音，像有人悲泣着诉说着一个伤心的故事。俊秀道:“要下大雨了。“丽华拉着俊秀的手道:“俊秀，我们回教室吧！。″

    他们刚到教室，倾盆大雨就倒了来。俊秀道:“这怎么有两瓶汽水？。“丽华道:“肯定是我姐姐来过了，她中午说要过来看看的。“他们又坐到桌上，看着外面下着大雨，俊秀喃喃道:“天公兴作画，乌云作砚台。研墨声如鼓，洒墨密如丝。″不会儿，这场急雨就过去了，一条彩虹挂在茶园上，眼前的景色更艳丽了，丽华突然道:“人间满色彩。“他们互相看了看，丽华拉着俊秀的手。他们就这样坐着，看着窗外。看着太阳慢慢变换着颜色，从天空中消失。俊秀道:“丽华，我们回家吧。“

    晚上，丽华和丽珍坐在床上准备睡觉。丽珍道:“丽华，你今天跟俊秀在一起都玩了些什么。“丽华把今天跟俊秀开心的一天说了一遍。丽珍道:“啊!？你们还互穿了里面的裤子？羞死人了。″丽华道:“没互穿，他穿了我的，我又没穿他的。回家的时候，他的裤子凉干了，我又穿回来了。“丽珍道:“难怪妈说你身上一股尿臊味，爸妈都叫我把你们调开位置。“丽华急道:“我就要和俊秀坐一桌，三年级我们还要坐一桌。″丽珍笑道:“你有三年级，俊秀可没有三年级。“丽华傻了道:“什么，他要走了么？“丽珍道:“不是要走，是跳级。三年级不读，直接读四年级了。″丽华惊讶道:“啊！“过了会嚷嚷道:“我也要跳级，我也要跳级。″丽珍道:“你跳不了，俊秀闭着眼睛，语文都能考满分，就看他今天出的黑板报，我都没有那么好的文采。″丽华站起道:“你不让我跳级，我就从床上跳下去。“丽珍笑道:“你跳吧，这又摔不坏你。“丽华急道:“我，我去跳井，我去跳水库，把自己淹死。“丽珍吓得坐直道:“我的傻妹妹，坐好，听姐姐跟你说。″丽华又盘腿坐下，丽珍道:“跳级是他爸爸的意思，他妈妈不同意，俊秀也不愿意，现在的三年级班主任又懒，脾气又不好。校长那也还在考虑。这事还不一定呢。“丽华喃喃道:“俊秀，你别跳“。丽珍盯着丽华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丽华道:“对啊，我喜欢跟他玩，我喜欢听他讲故事，我喜欢看他长长的睫毛和藏在里面的眼睛，我喜欢牵他的手。还有“。丽珍笑道:“你是不是还喜欢他身上的尿香味？哈哈！“丽珍正笑着呢，丽华把一片茶耳塞她嘴里，丽华笑道:“闭嘴。“

    丽珍吃着道:“这什么啊？挺好吃的。“丽华道:“这叫茶耳，俊秀在茶园摘给我吃的。″丽珍又笑道:“难怪吃到后面有一点尿臊味呢！″丽华扑到丽珍身上就去挠她，笑道:“你还说，我让你说“。丽珍笑着求扰道:“不说了，不说了，好妹妹，放过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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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10)俊秀勇救小叮当，丽华血葬花蝴蝶

    七夕，又是一年夏季农忙结束，过几天也要开学了。下午，俊秀背着书包牵着独角牛去学校后面茶园。来到池塘边，看见丽华一个人坐在枯柳旁的柳阴下发呆。俊秀道:“丽华，你怎么会在这“丽华看见俊秀，高兴地笑道:“等你一起听风声“。俊秀道:“你不怕枯柳哭泣的声音了。“丽华道:“不怕了，我觉得它是在给我讲故事。“俊秀靠着丽华坐下来，丽华拉着俊秀的手，打量着黝黑的俊秀，眼泪汪汪道:“你都快成小煤球了，手也跟枯木似的。“俊秀道:“这是钢铁的味道。″丽华从俊秀书包掏出一本书道:“《红楼梦》，俊秀今天开始给我讲这个故事，好不好？″俊秀道:“我也还没有看完。″丽华道:“你看了多少给我讲多少，后面的我跟你一起看好不好？″俊秀点点头，把书翻到第一页道:“这是一个刻在石头上的故事“。俊秀讲的入神，丽华听的入迷，她不时咬着手指头看着俊秀。俊秀讲到林黛玉进贾府站起来伸了伸腰道:“丽华，今天就讲到这吧！″丽华也站了起来道:“好，这故事写的真好。“俊秀看着远处学校方向，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去了池塘边，道:“丽华，你看，一个小孩从学校那去了池塘。“丽华看着道:“好象是方老师的儿子小叮当，秋云怎么没跟着来“俊秀道:“是不是一个人跑来玩水啊，你快去看看。“话还没等说完呢，丽华大声道:“不好了，小叮当掉水里了，这池塘很深的。“俊秀急忙道:“你快去前面叫人。“俊秀说着赶着老牛向小叮当方向跑去，等来到了小叮当位置，小叮当已在离岸两米处水中扑腾着，眼看就要沉下去了。俊秀拿着牵牛绳在独角上快速绕了几圈，另一头绑在自己身上。俊秀全身颤抖着，闭着眼睛跳下了水。丽华已跑去了远处，回头看见俊秀跳下了水，大声喊道:“俊秀。“，犹豫了片刻，她又往前跑去，边跑边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水里了。“俊秀在水里扑腾着，终于抓住了小叮当，他绝尽全力喊到:″老牛，快拉。“说着他就和小叮当一起沉了下去。岸上的独角牛，双眼睁园，卯足了劲向后拉，牛鼻子也出了血，嘴里还哞哞地叫着。俊秀抱着小叮当在水里己失去了意失，他又来到了开满鲜花的天堂，看见了花仙子。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他躺在池塘岸边，四周围着几个人。一个人道:“他醒了。″俊秀看见丽华叫道:“花仙子。″说完一口水吞了出来。丽华哭道:“我是丽华，俊秀。″俊秀道:“丽华，我又尿裤子了。“丽华摸着俊秀的脸深情道:“没关系，我把我的裤子都给你穿。″不一会儿若男和丽珍跑了过来，俊秀看着她们道:“小叮当呢？″若男摸着俊秀的脸道:“他没事，谢谢！谢谢你救他!″。

    开学前一天，无由林场小学办公室，老师们正在布置明天的报名任务，若男和丽珍对着面坐着。丽珍问道:“俊秀今年是报四年级还是三年级。“若男道:″三年级，他没跳级，校长没同意，他们家也都反对，所以宋队长也没去争。″丽珍道:“那就好。“若男道:“秋云，今年我也让她读三年级，她成绩不是很好，迟早要留级，晚留级还不如早留级。“丽珍道:“哦，小叮当今年谁带啊。″若男道:“他爷爷奶奶和我爸爸妈妈前几年都过逝了，我只能把他带在身边，我上课时就让他跟秋云坐一起。我跟校长申请过，她同意了。“丽珍道:“放在自己身边放心，前不久差点出事。″若男道叹道:“要是没有俊秀，我这孩子就没了。这个救命之恩我该如何报啊。“许老师道:“你不是有个妹妹吗!长大了把她嫁给俊秀不就可以了。“丽珍看着她不说话。若男道:“你说的对，我们父母都不在了，我做姐姐的可以做这个主。不过现在谈这个还早着呢，他们目前还是把书读好。“许老师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像俊秀这么好的姻缘别让他跑了。″丽珍道:“你这丫头，整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在这乱点鸳鸯谱。他们才多大啊!以后事谁知道。“若男道:“今年三年级，我打算秋云和俊秀坐一桌，就靠墙第一桌，带着小叮当以免打扰其他同学。俊秀脾气好，又会讲故事，小叮当一定会喜欢他。“丽珍急忙问道:“那丽华呢？“若男道:“丽华和皮小俠坐一桌，丽华和俊秀都同桌两年了，我们学校有不成文的规矩，男女同学同桌不能超过一年。你家吃的又好，女孩成熟的快。″丽珍道:″也好，我爸妈那边也让我今年一定要把他们调开，说他们走的太近了。″若男道:“这样啊，那今年黑板报就让俊秀和秋云一起办吧！“丽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许老师若所有思地摇了摇头。

    晚上，丽珍和丽华坐在床上准备睡觉。丽珍对丽华笑道:“丽华，我跟你说三件好事。″丽华无精打采道:“姐，什么好事？“丽珍道:“第一件，秋云留级了，你们又可以在一起玩了。″丽华问道:“她怎留级了？第二件呢？“丽珍道:“第二件，俊秀不跳级了，也是三年级。“丽华大笑道，躺在床上手舞足蹈:“这是好事，这是好事。“说完又去亲丽珍。丽珍道:“第三件，你终于不用闻俊秀的尿骚味了，也不用教他说话了。这坚巨的任务现在由方秋云完成。“丽华不解道:“姐，你说的什么意思啊？“丽珍道:“三年级，方老师安排俊秀和秋云坐一桌，你和皮小俠坐一桌。办黑板报也是安排他们做。“丽华愣愣道:“你们为什么总是想着法子把我们分开，不是跳级，就是这个啥的。“丽珍道:“这可是方老师c校长和咱爸妈的意思。“丽华道:“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丽珍道:“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你不努力读书，说不定就留级了，到时候姐可帮不了你。俊秀上课听讲比你专心多了，他能静的下心。你上课不是偷偷看俊秀，就是给他刨铅笔，你以为我不知道。“丽华生气道:“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我会自己想办法和俊秀坐一起。″丽珍看着丽华摇摇头。

    第二天三年级开学第一天，丽华和小俠坐在中间一排第二桌，和俊秀隔着一排桌子和一条过道。丽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糖对小俠道:“小俠，吃糖吗？″小俠笑道:“奶糖，我最喜欢吃了。“丽华从书包抓了一把糖道:“我这还有好多，都给你。“小俠惊讶道:“啊，这么多，我开始担心我的牙了。“丽华笑道:“上次你还说你的牙硬如金刚，可以把洒瓶子咬碎。这几个糖就把你吓到了。“小俠道:“我有上文，你不能断章取义，我是说做梦呢。“小俠吃着奶糖道:″这糖真好吃，上面有一层糖膜，里面还有花生。″丽华道:“我们这买不到这种糖，这是来林场买树的一个叔叔送给我吃的。“小俠道:“有个当场长爸爸真好。″丽华拿着小俠的铅笔道:“你的铅笔都快写完了，我帮你刨吧!“小俠受宠若惊道:“阿迷托佛，谢谢！你跟俊秀坐在一起两年，红孩儿变成观世音了。″丽华道:“那你就是那孙猴子，又泼皮又贫嘴。“小俠两手捂着头道:“你可别骗我带金箍咒。“丽华指着正在看书的俊秀道:“那是你师傅，唐僧。“小俠笑道:″他还真像唐僧，耳朵大大的。你不知道，以前我和俊秀在幼儿园坐一起，他很少说话，不是摇头，就是点头，嘴巴嘟嘟囔囔，象念经似的。″丽华又指着康永道:“那是沙和尚。“小俠道:“他可不是沙和尚，你别看他憨憨的样子，精明的很，他就是个小地主，唐僧师徒四人加起都没有他精明。“小俠看着丽华刨铅笔又道:“为什么你给俊秀刨铅笔都是用那个红色心型铅笔刨，给别人刨都是用这个小兔子铅笔刨。″丽华看了一眼小俠生气道:“我随手拿的，你这死猴子，帮你刨铅笔，还谦我刨子了。刨好了，拿去。“小俠又拿出一根断了的铅笔哀求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再给我刨一根吧！″丽华接过来铅笔，笑道:“今天我这个观世音还可以成全你一件美事。″小俠好奇道:“什美事？″丽华道:“你看我们副班长怎么样？“小俠疑惑道:“你说方秋云吗？场部的小能人，洗衣做饭，带娃样样都会，我妈整天夸她懂事，叫我要跟他学习。“丽华道:“对啊，你是正班长，她是副班长，又是你的学习榜样。一个能说，一个能做，如果你们坐在一起，共商班级大事，企不是一件美事。“小俠又疑惑道:“怎么坐一起“。丽华指着俊秀道:“你跟那个唐僧换个位置，来个乾昆大挪移。“小俠道:“啊！我不换，和秋云坐一起，要跟方老师带孩子，还是靠墙第一桌，四周没人说话，那可会把我憋死。“丽华立刻变脸道:“你换不换？你这铅笔还想不想要了？。“小俠不屑道:“我不换，去那坐和孙猴子压在五行山下没什么区别。“丽华把刨好的铅笔往桌上一戳道:“还给你。″说着又拿出圆珠笔在桌子中间划了一条线，道:“不准过界，要不能把你的猴肉割下来。″小俠哈哈笑道:“你这观世音是红孩儿变的，现在才是你的原形，久违了火霸王。“丽华道:“知道我是火霸王，还不把唐僧交出来。你若不换位置，我吐一口火把你猴毛都烧了。″小俠笑道:“你为什么不和俊秀换位置，让我们师徒坐一桌。“丽华道:“你不换算了，我找秋云跟我换。″小俠笑道:″你是铁定了要吃唐僧肉了。秋云，她肯定不会和你换了，唐僧肉哪个妖精不想吃。″丽华气急道:“滚，谁是妖精啊！你才是妖精呢！。″

    俊秀在看书，同桌的女孩轻轻拍着桌子，俊秀朝她看去。女孩长着小棱形脸，学生头。女孩说道:“我叫方秋云。“俊秀道:″我叫宋俊秀。″说着他又回头去看书了，秋云又轻轻拍了拍桌子，俊秀又转过头去。秋云道:“谢谢你!“俊秀道:“为什么。“秋云道:“谢谢你救小叮当。“俊秀道:“方老师说过了。“秋云道:“这是我的谢谢，那天是我带小叮当，我做完事，就带小叮当到学校那去玩，和同学跳皮筋，玩着，玩着，就把小叮当忘了。如果小叮当被淹死，我真不该怎么办。我爸爸妈妈都死了，我就只有一个姐姐。“俊秀安慰道:“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自责和担忧，除了你姐姐，还有我们这么多同学呢！″秋云笑道:“谢谢你安慰我，其实我每天都挺开心的，我姐姐对我很好，就是没有多少时间玩。姐姐和姐夫都是老师，他们比较忙，我尽量帮他们多做点事情。″俊秀又重新打量眼前这女孩，(介绍女孩)

    俊秀说道:“你真是一个好女孩，我在家也要帮爸爸妈妈做事。″秋云道:“你为什么好象天天不开心呢？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多好啊。″俊秀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去过天堂，知道人世间有太多的苦难。“秋云道:“你肯定是看书看多了。″停了停，秋云又道:“人死了都会去天堂吗？“俊秀道:“应该会吧。“秋云道:“那就好。“这时候，小叮当跑了过来，秋云起身，小叮当坐在她和俊秀中间。小叮当指着俊秀奶声奶气地问道:“姨，他是谁啊？″秋云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妈妈还带你去过他家，你怎么就忘记了。快叫哥哥。“小叮当对着俊秀叫哥哥。后面桌子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说道:“叫哥哥不对。″秋云和俊秀回过头来，女孩继续道:“小叮当叫秋云作阿姨，又叫俊秀作哥哥，那俊秀叫秋云，也要作阿姨了。″俊秀转过脸继续看书。秋云笑道:″是哦，那小叮当应该叫俊秀作什么。″女孩笑道:“叫作姨父。″周围同学都笑了起来，秋云听了脸一红，道:“美霞，看我怎么打你，叫你乱说。都是小俠把你教坏了，跟他同桌一年，就学的油嘴滑舌了。″她们打闹着，一个橡皮擦扔了过来，正打中紫霞的头，又弹到俊秀的桌上。美霞四周望了望，俊秀拿着橡皮擦朝丽华方向看去，丽华嘟着嘴，侧着头看着他。

    周六，一场秋风秋雨过后，今天天晴。俊秀赶着牛去学校，今天是三年级第一期黑板报。一路上，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描景)，树叶间有几只蝴蝶，有的已经死了，有的有气无力地拍打着翅膀，俊秀蹲下来，把死了的夾在绘画本里。俊秀把牛放好，来到学校，三年级门是关上的，俊秀想起来了，钥匙在自己书包里。他打开门又随手把门关上，一个人坐在后面窗口桌子上对外看着。不一会儿门开了，俊秀没回头，仍然出神看着窗外随口道:“丽华，你来了，今天我比你早。″“哥哥，哥哥。″随着声音小叮当已跑到了俊秀跟前，然后爬上了桌子。秋云跟在后面道:“小叮当，你慢点，别摔下来了。″俊秀看着不是丽华，心里有点失落。小叮当嚷道:“哥哥，哥哥，给我讲个故事。“俊秀给小叮当讲了一个故事，然后从桌上下来，从书包里拿出绘画本道:“秋云，我们开始画黑板报吧，我来画你来涂颜色。“秋云点点头。小叮当道:“我也要画。″俊秀道:“后面我教你画，你先跟着你姐姐涂颜色。“秋云更正道:“是叫姨，不是姐姐。“俊秀一愣，然后笑了笑。俊秀画完了，又教小叮当画画，小叮当很聪明，一教就会。俊秀和小叮当一起画的很高兴，他们你一笔我一笔画着，又不时笑着。秋云看着小叮当脸上沾了些粉笔道:″小叮当，过来，姨帮你擦擦脸。“小叮当擦完脸，指着俊秀道:“哥哥，脸上也有。“秋云笑道:“俊秀，过来，姨帮你擦擦脸!“还没等俊秀反应过来，秋云就左手托着俊秀的下巴，右手用手帕轻轻擦着俊秀的脸。秋云比俊秀高一点，她看着俊秀却把自己的脸看红了。俊秀突然把目光看着她，她一哆嗦，忙道:“擦完了。“俊秀道:“你们回去吧，我再写几个字。“小叮当道:“我不回去，我还要在这玩。″说着他就爬去后面桌子，玩了一会儿，他指着后面叫道:“池塘那有个人。″俊秀和秋云走到窗前朝后面看着，俊秀小声道:“是丽华。“说着就拿着书包跑了出去。他快到枯柳边，看见丽华蹲在那。俊秀慢慢走了过去，走近到丽华，只见她用树枝挖着坑，旁边放着她的手帕，手帕上放着几只死了的蝴蝶。挖好了坑，她小心把手帕放在坑里，这时白色手帕红了一片。俊秀走过去握着丽华的手道:“丽华，你的手流血了。“丽华看着俊秀生气道:″不用你管，你认了个姨，就把我忘了。″俊秀道:“你等等，我给你弄点药。″一会儿，俊秀找来一些苔藓，在石头上打烂，边做边说道:“这种苔藓富含碘，印第安人常用它来处理伤口。″俊秀用拿那块手帕把丽华受伤的手指擦干净，再用打烂苔藓的紫色酱液涂了涂，丽华抿着嘴。俊秀道:“你是不是去学校了？为什么不进教室？“丽华还生气道:“你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一个外人进去干嘛！“俊秀道:“秋云没有爸爸妈妈，我想给她些快乐和温暖。″丽华拉着俊秀的手道:“秋云和方老师一样，性格好强，不像你多愁善感，自己都是个忧郁坯子。另外，我怕她说话会伤害到你，又除增伤感。“丽华又看着俊秀道:“其他人我不管，我只要你开心，快乐。″俊秀看着地下蝴蝶道:“丽华，你坐下来休息，我把这些美丽的可怜虫儿都葬了。″说着从书包里拿出绘画本，取出早上捡的几只蝴蝶。丽华道:“你把坑再挖大的，我要做个纸盒子。“俊秀点点头。丽华用白色绘画纸做着盒子，偶尔看着俊秀挖着坑道:“俊秀，小心点，别象我一样把手弄伤了。″俊秀道:″不会，我手皮厚着呢！“。丽华笑道:“脸皮子也变厚了。″白色的纸盒子做好了，丽华把染红的手帕先放进去，再把蝴蝶放在手帕上，俊秀小心把纸盒子放在土坑里，丽华找些落花洒在纸盒子上。俊秀和丽华跪在地上，默默看着纸盒子，丽华道:“我们会变成蝴蝶吗？″俊秀道:“你会，我不会“。丽华道:“为什么。“俊秀道:“因为你是花仙子，我是个躲在树叶下变不了蝴蝶的毛毛虫。“丽华握住俊秀的手道:“你又在说梦话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如果我们是毛毛虫，就躲在树叶下看日起日落，如果我们是蝴蝶，就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翩翩起舞。″俊秀和丽华把土洒在纸盒子上，俊秀看着丽华洒着土，小声喃喃道:“侬今葬蝶蝶未知，他日葬侬知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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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11)放牛娃缘来缘去，苦痴青魂归故城（改）

    三年级下学期，春忙中的一天结束，晚上，和祥家晚饭过后。俊杰和俊秀在饭桌旁听收音机播的《三国演义》评书，社英给和祥打洗脚水。和祥道:“水弄热点，我这脚上的老伤有些酸痛，我要用热水泡一泡。″社英道:“现在田里的水还是很凉，你要穿水鞋。“和祥道:“穿水鞋做事不方便。“社英道:“晚上我给你按摸一下。″和祥笑道:“有劳夫人了。″社英看了桌子闹钟连忙道:“俊杰，让妈妈听广播连续剧好不好，今天是大结局？″俊杰道:“我的评书还没有听完呢？″社英道:“你的这段，明天让俊秀给你补上，他讲的也挺好的。″俊杰不情愿道:“好吧！″和祥笑道:“你妈妈，还像个姑娘似得，喜欢听那些爱情故事。像知青那些事，我都知道不少，有些比这广播里讲的还精彩。″俊杰好奇道:“爸爸，什么精彩故事，给我们讲讲。“和祥笑道:“谁给我倒洗脚水，我就给你们讲一个。“俊秀起身道:“我去倒。″和祥道:“还是俊秀孝顺。“俊杰嘿嘿地笑着。社英收着收音机惊讶道:″什么呀!今天直播体育赛事，连续剧不播了!″俊杰笑道:“妈妈，转到爸爸这个频道来，f88。“社英没听到广播剧，还在生气，道:“我洗碗去，你爸爸能讲出什么好故事。″和祥没去理她，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道:“我讲的也是个知青爱情故事，而且故事主人公你们都认识。″俊秀问道:“什么是知青？″和祥道:“你看的那些书里没有介绍过？“俊秀摇摇头。和祥道:“知青就是60年代中到70年代未那十来年中，大中城市有文化青年响应号召: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可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就从自己熟释的城市，离开父母，上山下乡。″俊秀道:“舅舅，是不是知青？″社英插嘴道:“你舅舅是红卫兵。″和祥道:“其实也就是你舅舅那帮学生闹的，闹的城市不得安宁，中央怕出事，就决定把城市中那些有知识的学生青年下放到农村去劳动。不过，你舅舅非常幸运，他刚好分配了工作，逃过此劫。″俊杰道:“那爷爷呢？″和祥道:“傻孩子，你爷爷多大啊，他比红卫兵还早，叫什么运动，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时候的政治运动一波接一波的。“俊秀道:“这故事主人公是谁？″和祥道:″就是美霞他爸爸，支叔叔。“俊杰道:“哦，就是那个上海佬。″社英骂道:“俊杰，你怎么说话的。″俊杰吐了吐舌头，和祥道:“我们可不叫他上海佬，那时上海来这的知青多了去了。因为他姓支，又是知青，所以我们都叫他上海知。“俊秀道:“他一只眼睛怎么瞎的？″和祥道:“要讲这个故事，先要从你爷爷带着我来无由林场说起。“和祥抽了一口烟，接着道:“你爷爷开始在红垦农场当副场长，那里的知青也很多。有一次发生了安全事故，农耕拖拉机把一个知青压死了。你爷爷爱喝酒，那天他正喝了些酒，还在屋子呼呼大睡呢。这事闹的很大，你爷爷被处分了，就调到无由林场当大队长。唉！不是这事，你爷爷有可能当县农业局局长了。″俊杰道:“那时你还没和我妈结婚吧？“和祥道:“没有，我当时也就十三c四岁。“俊杰笑道:“没出事，你就不会来林场，就不会娶我妈，也就没有我和俊秀。″社英道:“这不就是缘分吗!我也是鬼使神差地来到这林场。″和祥继续道:″很早以前林场这都是荒山，长着權木丛，各种杂树，一人多高的野草。因大跃进，權木和杂树都被砍去炼钢了，只剩下高高的野草。经常有狼群出末。“和祥又点了一根烟继续道:“我们来林场时候，这已经开垦出很多荒山，种上了杉树。当时，这差不多有好几千人，有知青，还有像我们这样的贫下中农，还有部队转业过来的军人，五湖四海，鱼龙混杂。没有结婚的一间这样的房子住四个人，结了婚的分一间房子。这样也住不下，去场部路上那片茶圆和你们学校后面那片茶圆，以前都是搭了很多茅草房。“俊秀给和祥倒了一杯水。和祥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爷爷带我来时候，吴天强的大伯，也就是现在的县林业局局长当场长兼支书，你爷爷当大队长，管十个队。吴天强他爸也是个大队长，那时他爸还很年轻，刚从部队转业，虽是军人，却长的风度翩翩，还有些腼腆。″和祥抽了一口烟道:“我初中毕业，报名参军没选上，眼睛不行。后来参加县的民兵团，顺便学了点兽医。回来后，正式成为林场职工。上海知，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比我少一岁，他们是最后一批知青下放到无由林场。跟他那批来的有个女知青，因为名字中正好有个青字，我们都叫她:上海青。这样上海知和上海青巧合地配上对了，他们也是一见钟情。″和祥深深吸着烟，沉默了，陷入深深的回忆。社英洗完碗，去了里屋。俊杰摇着和祥的手臂道:“爸爸，后来呢？。″和祥回过神道:“后来半年，我跟你妈结了婚，你妈怀了你。林场这时进入最乱时期，很多知青开始嚷嚷着要回城。有的知青呆这已有十年，也没结婚，他们不甘心一辈子在。有的父母生了生重病，也不能回家照顾。他们开始想家了，特别是那些女知青。他们原以为“再教育“也就三四年就可以回去，没想到这有来无回，他们开始罢工，绝食。其实，全国其它地方的知青早就闹开了。后来上面陆陆续续有些回城的指标下来，僧多粥少。审批权在吴天强的大伯老吴场长手里，这些知青绞尽脑汁从他手里弄到回城指标。男知青送礼，什么皮鞋，手表，自行车。女知青，唉，林场成了他的皮肉场“，社英从里屋进来责怪道:“你跟孩子们讲这些干嘛，俊杰，俊秀回屋睡觉去，明天不用上课呀!″俊杰也好奇问道:“支叔叔，一只眼睛是怎么瞎的。“社英叹气道:“他太痴，把自己一只眼睛戳瞎了。″俊秀，俊杰同时惊讶道:“啊！“和祥道:“这之后，大家都叫他:上海痴，别人能放的下，他为什么放不下，既然历史选择了你，你就应该认命。“社英又骂道:“你还讲，都睡觉去。“

    第二天早上，林场小学办公室，老师们在准备今天的上课，校长道:“县里要举办小学生作文比赛，方老师，你安排你们班的宋俊秀随便写一点交个差。“方老师道:“好的。″校长走了出去，许老师不解道:“为什么要随便写一点，作文范围也不说？俊秀认真写肯定能拿第一。“方老师道:“这比赛名次都是内定的，像我们这种乡下小学的参赛作文，评审老师看都不会看。“许老师气愤道:“这么黑!″。

    三年级教室，俊秀看美霞没来，问秋云道:“美霞今天怎么没来。“秋云看着他道:“你这书呆子，怎么会关心人了？“俊秀道:“随便问问。″秋云道:“今天早上，我还没起床，美霞和她妈来到我家，跟我姐姐说，她爸爸住院了，要请几天假。“俊秀问道:“她爸得的什么病。“秋云道:“你们不是一个队的吗？怎么会不知道。″俊秀自嘲道:“我是个书呆子，书上又没写。“秋云笑道:“叫我一声姨，我告诉你。″俊秀道:“小叮当他姨。“秋云笑道:“一个姨字，被你叫的这么长，不过也算是叫了，我把源尾都告诉你。“俊秀转身听着，秋云道:“美霞爸是知青，开始在我们林场工作，后来转到镇上的供销社做售货员，分了单身房，一个星期回林场两天。在供销社，上完班的其余时间，他就躲在那小屋子里喝酒，把肝喝坏了，得了肝硬化，这次又喝醉了摔了一跤。“俊秀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秋云道:“我又不是书呆子。“丽华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俊秀和秋云有说有笑，心里闷闷不乐，无精打彩地趴在桌子上。小俠看着她道:“丽华，还有奶糖吗？“丽华摇摇头，小俠又道:“帮我刨一根铅笔吧？“丽华有气无力道:″你好烦哦。“小俠道:“本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看样子你也是懒得听了。“丽华坐直了身子，疑惑地看着小俠道:“什么好消息？“小俠道:“美霞她爸住院了，她请了长假。“丽华道:“这是什么好消息啊！这是个坏消息。“小俠道:“你可以暂时坐到美霞位置上，不就在俊秀后面了吗。“丽华眼睛一亮，道:“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说着收拾了书本，对小俠道:“奶糖我明天给你。“小俠笑道:“奶糖就算了，你们两个妖精可要对我师傅手下留情，别真把他吃了。″丽华道:“去你的，你可以回花果山，安心做你的美猴王了。″俊秀看着丽华拎着书包走过来，问道:“丽华，你去哪？“丽华笑道:“坐在你后面踢你的屁股。“和美霞同桌的是熊二，他坐在外面，丽华道:“熊二，你让开，让我进去。″熊二道:“不让，一年级，你打我的鼻子怎么算，我可记着呢！向我说对不起，我就让你进去。″丽华道:“你先向俊秀说对不起，我再向你说对不起。″

    丽华被熊二僵在外面，俊秀连忙道:“都是因我而起，我向两位说对不起。“熊二一愣，忙道:“俊秀，对不起，我不该害你摔倒。“。丽华道:“熊二，对不起，我不该用书扔你，打的你鼻子流血″。熊二起身，笑道:“火霸王，请进。“丽华坐了进来。熊二看着丽华又摸着鼻子道:“我还是去小俠那坐几天吧，我可不想我的鼻子再流血。“丽华听了忙帮他收拾书本，道:“那真不好意思，你快走吧，马上要上课了！“熊二走了。丽华道:“俊秀坐我这来。″俊秀刚起身。秋云笑道:“俊秀，不准走，私自调换坐位，违反课堂纪律。“俊秀看了丽华道:“丽华，我上自习课去你那。“丽华点点头，道:“我听你的。“她又笑着对秋云道:“副班长，如果你上课说话，我可要踢你的屁股哦“。秋云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上课铃响了。第一节是数学课，丽珍用眼睛扫描着教室，小俠旁边是熊二，她又把目光放转移到熊二位置，丽华坐在那朝她做鬼脸。丽珍在黑板上出了两道算式题，道:“吴丽华，熊二军，来前面把黑板上的算式做了。其他同学，在下面做。“丽华和熊二上到讲台，丽珍小声道:“这是对你们私自换位置的惩罚，如果做不来，在门口罚站。“说着她走下讲台，去看其他同学做题。丽华做着题，熊二在讲台小声对丽华道:“火霸王，我被你害死了，这题我不会做。″丽华道:“活该，谁叫你不好好读书。“第二节，是语文课，小叮当拿了个绘画本跑了进来，坐在秋云和俊秀中间。若男来到讲台上，眼睛扫描着教室，道:“吴丽华，熊二军来上面默写生字，其他同学在下面默写。″丽华和熊二上到讲台，若男小声道:“这是对你们私自换位置的惩罚，如果默写不来，抄写五十遍。“说着她走下讲台，在下面报读生字。丽华默写着，熊二双脚发抖，在讲台小声对丽华道:“火霸王，这回我完蛋了。″丽华道:“活该，谁叫你不好好读书。“第三节是自习课，俊秀和丽华终坐在一起，他们趴在桌子上，头侧枕在桌子的书上，互相望着。丽华道:“熊二成绩太差，你们坐的这么近，可以帮帮他，帮助别人也会让自己变的快乐。″俊秀道:“美霞落下的课，方老师肯定又要让我给她补上，到时给他们一起补。“丽华道:“叫上我，我给他们补数学。“俊秀道:“嗯。“丽华道:“你的《红楼梦》看哪来了？“俊秀道:“还是给你讲的地方一林黛玉病亡′。最近没时间看，我在写一个比较长的作文。″丽华道:“拿去比赛的？“俊秀点点头。丽华道:“写的什么内容？″俊秀道:“我写的是一个童话故事。“小叮当从外面跑了过来，秋云起身打算让他进自己的桌位，小叮当道:“我要和哥哥坐在一起。″，俊秀起身，他坐在俊秀和丽华中间。小叮当指着丽华道:“哥哥，她是谁啊。″秋云回头道:“她比姨小一岁，你也叫她姨好了。″丽华道:“不，我跟哥哥一样大，叫我作姐姐吧。“俊秀喃喃道:“真麻烦，直接叫名字多好。“

    周六上午，俊秀一个人在家写作文。哀鸣的喇叭伴随着鞭炮声，由远致近传来，最后好象到了他家门口位置停了下来。俊秀走出门，一辆拖拉机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两个人穿着白色孝服，还在哭着。俊秀仔细看了，正是美霞和她妈妈。一个人捧着一个盒子，一个人捧着上海痴年青时的肖像，肖像中两个眼睛都是亮的，凝视着这个世界。拖拉机载着几个人走了，留下悲伤的母女。第二天中午，俊秀看见美霞门口有个陌生人支起煤油炉在炖着什么。吃中饭的时候，饭桌上，俊杰问道:“那在外面做饭是谁啊？“社英道:“美霞的伯伯，他要带上海痴的骨灰回上海。“俊杰又问道:“他为什么要自己另外做饭呢？“社英道:“大城市来的肯定嫌我们这里脏，他把碗啊，筷子都带来了。“和祥道:“人到哪，命到哪。他自己也当过知青，是上海痴把回城的指标让给了他。“俊秀道:“为什么？“和祥道:“那时国家规定，一个家庭只有一个回城的指标。“

    一个月后，周六，县一小办公室，无由县小学作文比赛在这阅评。今天，俊秀的舅妈作为第三方评委，从市里到了无由县。这是最后一轮评阅，要从20篇作文中评出三篇一c二c三名。舅妈道:“无由林场小学的作文在哪？“一个戴眼镜，留着小胡子老师道:“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舅妈道:“你们看过了？“小胡子老师摇摇头道:“无由县有几十个乡，一个乡下面又有几十个小学。还有什么林场小学，什么矿小学，什么厂小学，多的很。我们这几个老师哪阅的过来，再说乡下的小学也出不了什么好作文，不是写个鸭，就是写个鹅。所以，我们这有个潜规则:把乡下小学的都略掉，只评镇级以上小学的作文。″舅妈道:“那些作文现在放哪？“小胡子老师道:“在隔壁小房间里。″舅妈推开小房间，各种作文本，笔记本散落在地上，叠落厚厚一层。舅妈寻找着，一个绘画本映入眼帘，她打开道:“这是俊秀写的。″舅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作文就被你们埋没了。“这时小胡子老师走了进来，舅妈把作文给他看道:“这是你说的乡下孩子就会写鸡鸭鹅吗？写鸡鸭鹅又有什么不好!我看了你们那20篇评选作文多是老师代写的，语气不对，多了老成死板，少了孩子般的想象力。″小胡子老师接过绘画本，搬了个凳子看了起来，他看的入迷。舅妈拿过绘画本道:“怎么样？“小胡子老师惊讶道:“这是谁写的啊想象力太丰富了，文笔也好，不过看得出是个小孩子写的。″舅妈道:“能得第一不？″小胡子老师道:“好是好，不过和主题根本不搭架，文字也太多，都快成小说了。“舅妈道:“那算了，我拿到市里去发表，在县里得个奖还真屈了他。″小胡子老师嘻笑道:“借我看完呗。“舅妈又把本子给了他，道:“你快看，我下午要带走。″

    无由林场小学办公室，老师们正在备课。许老师问道:“方老师，俊秀的作文得奖了吗？怎么没消息了？“若男道:“没得，不可能会得。“许老师道:“他写的不好吗？。“丽珍道:“上次若男给你说过了，这里有潜规则。″许老师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才问问。“若男道:“俊秀写的非常好，我这样性格的人都看哭了。“许老师道:“俊秀写的什么啊？“若男道:“他写了一个童话故事。“丽珍也好奇道:“若男，给我们讲讲。“若男道:“马上要上课了，我只讲个大概，里面优美的修饰我略掉。“许老师道:“你讲吧。″若男放下笔，喝了口水慢慢道:“山花灿烂的春天，阳光明媚。一个小牧童，眉宇间长着一圆圆白斑，如皓月当空。他读着古诗，在树林边放牛。这时他听见老牛，吽地叫一声，就跑过去看。只见一片树阴下长着一株栀子草，叶黄径瘦。牧童喃喃道:这栀子草真可怜啊，长在寒冷的树阴下，不能沐浴阳光。牧童走到阳光下，用小手勺了一手阳光，但还没走到栀子草边，阳光就从他小手的逢隙中漏光了，他开始跑，越跑越快，但总达不到目的。小牧童累瘫在栀子草旁，呜呜地哭起来。这时，老牛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娃娃，用我的牛角吧，牛角是黑色的，不会漏光。说话间，老牛变成驼背老人，额头流着血，手里拿着一黑色杯子。小牧童爬在地上:谢谢牛牛爷爷。驼背老人，挥了挥手:快去吧。又变回一头牛，只是少了一个角。小牧童又走到阳光下，用牛角杯勺了一杯阳光，这下终于走到栀子草旁。他小心意意地，把阳光洒在栀子草上，叶子变绿了。这样光阴几载，栀子草开出了洁白的花朵″，上课铃响了，若男道:“我要上课去了，有时间再给你们讲。“丽珍和许老师听的入神，许老师道:“真扫兴“。若男道:“俊秀在文章最后面附了一首诗:

    戴月牛娃怀悲情

    牛角勺阳泽弱草

    日月之华成仙灵

    转世凡胎报惠恩

    不知栀草花几枝

    缘来缘去有几何

    “。若男说完走出办公室，许老师喃喃道:“不知栀草花几枝，缘来缘去有几何。唉！真是一个伤心的故事，我听到这都想哭。″丽珍也喃喃道:“妹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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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12）许元芳为爱漂远，老煤球为家燃尽

    三年级下学期，春忙中的一天结束，晚上，和祥家晚饭过后。俊杰和俊秀在饭桌旁听收音机播的《三国演义》评书，社英给和祥打洗脚水。和祥道:“水弄热点，我这脚上的老伤有些酸痛，我要用热水泡一泡。″社英道:“现在田里的水还是很凉，你要穿水鞋。“和祥道:“穿水鞋做事不方便。“社英道:“晚上我给你按摸一下。″和祥笑道:“有劳夫人了。″社英看了桌子闹钟连忙道:“俊杰，让妈妈听广播连续剧好不好，今天是大结局？″俊杰道:“我的评书还没有听完呢？″社英道:“你的这段，明天让俊秀给你补上，他讲的也挺好的。″俊杰不情愿道:“好吧！″和祥笑道:“你妈妈，还像个姑娘似得，喜欢听那些爱情故事。像知qig那些事，我都知道不少，有些比这广播里讲的还精彩。″俊杰好奇道:“爸爸，什么精彩故事，给我们讲讲。“和祥笑道:“谁给我倒洗脚水，我就给你们讲一个。“俊秀起身道:“我去倒。″和祥道:“还是俊秀孝顺。“俊杰嘿嘿地笑着。社英收着收音机惊讶道:″什么呀!今天直播体育赛事，连续剧不播了!″俊杰笑道:“妈妈，转到爸爸这个频道来，f88。“社英没听到广播剧，还在生气，道:“我洗碗去，你爸爸能讲出什么好故事。″和祥没去理她，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道:“我讲的也是个知qig爱情故事，而且故事主人公你们都认识。″俊秀问道:“什么是知qig？″和祥道:“你看的那些书里没有介绍过？“俊秀摇摇头。和祥道:“知qig就是60年代中到70年代未那十来年中，大中城市有文化青年响应aa一主xxi号召: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可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就从自己熟释的城市，离开父母，上山下乡。″俊秀道:“舅舅，是不是知qig？″社英插嘴道:“你舅舅是红eei兵。″和祥道:“其实也就是你舅舅那帮学生闹的，闹的城市不得安宁，就决定把城市中那些有知识的学生青年下放到农村去劳动。不过，你舅舅非常幸运，他刚好分配了工作，逃过此劫。″俊杰道:“那爷爷呢？″和祥道:“傻孩子，你爷爷多大啊，他比红eei兵还早，叫什么运动，我也不知道。“俊秀道:“这故事主人公是谁？″和祥道:″就是美霞他爸爸，支叔叔。“俊杰道:“哦，就是那个上海佬。″社英骂道:“俊杰，你怎么说话的。″俊杰吐了吐舌头，和祥道:“我们可不叫他上海佬，那时上海来这的知qig多了去了。因为他姓支，又是知qig，所以我们都叫他上海知。“俊秀道:“他一只眼睛怎么瞎的？″和祥道:“要讲这个故事，先要从你爷爷带着我来无由林场说起。“和祥抽了一口烟，接着道:“你爷爷开始在红垦农场当副场长，那里的知qig也很多。有一次发生了安全事故，农耕拖拉机把一个知qig压死了。你爷爷爱喝酒，那天他正喝了些酒，还在屋子呼呼大睡呢。这事闹的很大，你爷爷被处分了，就调到无由林场当大队长。唉！不是这事，你爷爷有可能当县农业局局长了。″俊杰道:“那时你还没和我妈结婚吧？“和祥道:“没有，我当时也就十三c四岁。“俊杰笑道:“没出事，你就不会来林场，就不会娶我妈，也就没有我和俊秀。″社英道:“这不就是缘分吗!我也是鬼使神差地来到这林场。″和祥继续道:″很早以前林场这都是荒山，长着權木丛，各种杂树，一人多高的野草。因大跃进，權木和杂树都被砍去炼钢了，只剩下高高的野草，经常有狼群出末。“和祥又点了一根烟继续道:“我们来林场时候，这已经开垦出很多荒山，种上了杉树。当时，这差不多有好几千人，有知qig，还有像我们这样的贫下中农，还有部队转业过来的军人，五湖四海，鱼龙混杂。没有结婚的一间这样的房子住四个人，结了婚的分一间房子。这样也住不下，去场部路上那片茶圆和你们学校后面那片茶圆，以前都是搭了很多茅草房。“俊秀给和祥倒了一杯水。和祥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爷爷带我来时候，吴天强的大伯，也就是现在的县林业局局长当场长兼支书，你爷爷当大队长，管十个队。吴天强他爸也是个大队长，那时他爸还很年轻，刚从部队转业，虽是军人，却长的风度翩翩，还有些腼腆。″和祥抽了一口烟道:“我初中毕业，报名参军没选上，眼睛不行。后来参加县的民兵团，顺便学了点兽医。回来后，正式成为林场职工。上海知，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比我少一岁，他们是最后一批知qig下放到无由林场。跟他那批来的有个女知qig，因为名字中正好有个青字，我们都叫她:上海青。这样上海知和上海青巧合地配上对了，他们也是一见钟情。″和祥深深吸着烟，沉默了，陷入深深的回忆。社英洗完碗，去了里屋。俊杰摇着和祥的手臂道:“爸爸，后来呢？。″和祥回过神道:“后来半年，我跟你妈结了婚，你妈怀了你。林场这时进入最乱时期，很多知qig开始嚷嚷着要回城。有的知qig呆这已有十年，也没结婚，他们不甘心一辈子在。有的父母生了生重病，也不能回家照顾。他们开始想家了，特别是那些女知qig。他们原以为“再教育“也就三四年就可以回去，没想到这有来无回，他们开始罢工，绝食。其实，全国其它地方的知qig早就闹开了。后来上面陆陆续续有些回城的指标下来，僧多粥少。审批权在吴天强的大伯老吴场长手里，这些知qig绞尽脑汁从他手里弄到回城指标。男知qig送礼，什么皮鞋，手表，自行车。女知qig，唉，林场成了他的皮肉场“，社英从里屋进来责怪道:“你跟孩子们讲这些干嘛，俊杰，俊秀回屋睡觉去，明天不用上课呀!″俊杰也好奇问道:“支叔叔，一只眼睛是怎么瞎的。“社英叹气道:“他太痴，把自己一只眼睛戳瞎了。″俊秀，俊杰同时惊讶道:“啊！“和祥道:“这之后，大家都叫他:上海痴，别人能放的下，他为什么放不下，既然历史选择了你，你就应该认命。“社英又骂道:“你还讲，都睡觉去。“

    第二天早上，林场小学办公室，老师们在准备今天的上课，校长道:“县里要举办小学生作文比赛，方老师，你安排你们班的宋俊秀随便写一点交个差。“方老师道:“好的。″校长走了出去，许老师不解道:“为什么要随便写一点，作文范围也不说？俊秀认真写肯定能拿第一。“方老师道:“这比赛名次都是内定的，像我们这种乡下小学的参赛作文，评审老师看都不会看。“许老师气愤道:“这么黑!″。

    三年级教室，俊秀看美霞没来，问秋云道:“美霞今天怎么没来。“秋云看着他道:“你这书呆子，怎么会关心人了？“俊秀道:“随便问问。″秋云道:“今天早上，我还没起床，美霞和她妈来到我家，跟我姐姐说，她爸爸住院了，要请几天假。“俊秀问道:“她爸得的什么病。“秋云道:“你们不是一个队的吗？怎么会不知道。″俊秀自嘲道:“我是个书呆子，书上又没写。“秋云笑道:“叫我一声姨，我告诉你。″俊秀道:“小叮当他姨。“秋云笑道:“一个姨字，被你叫的这么长，不过也算是叫了，我把源尾都告诉你。“俊秀转身听着，秋云道:“美霞爸是知qig，开始在我们林场工作，后来转到镇上的供销社做售货员，分了单身房，一个星期回林场两天。在供销社，上完班的其余时间，他就躲在那小屋子里喝酒，把肝喝坏了，得了肝硬化，这次又喝醉了摔了一跤。“俊秀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秋云道:“我又不是书呆子。“丽华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俊秀和秋云有说有笑，心里闷闷不乐，无精打彩地趴在桌子上。小俠看着她道:“丽华，还有奶糖吗？“丽华摇摇头，小俠又道:“帮我刨一根铅笔吧？“丽华有气无力道:″你好烦哦。“小俠道:“本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看样子你也是懒得听了。“丽华坐直了身子，疑惑地看着小俠道:“什么好消息？“小俠道:“美霞她爸住院了，她请了长假。“丽华道:“这是什么好消息啊！这是个坏消息。“小俠道:“你可以暂时坐到美霞位置上，不就在俊秀后面了吗。“丽华眼睛一亮，道:“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说着收拾了书本，对小俠道:“奶糖我明天给你。“小俠笑道:“奶糖就算了，你们两个妖精可要对我师傅手下留情，别真把他吃了。″丽华道:“去你的，你可以回花果山，安心做你的美猴王了。″俊秀看着丽华拎着书包走过来，问道:“丽华，你去哪？“丽华笑道:“坐在你后面踢你的屁股。“和美霞同桌的是熊二，他坐在外面，丽华道:“熊二，你让开，让我进去。″熊二道:“不让，一年级，你打我的鼻子怎么算，我可记着呢！向我说对不起，我就让你进去。″丽华道:“你先向俊秀说对不起，我再向你说对不起。″

    丽华被熊二僵在外面，俊秀连忙道:“都是因我而起，我向两位说对不起。“熊二一愣，忙道:“俊秀，对不起，我不该害你摔倒。“。丽华道:“熊二，对不起，我不该用书扔你，打的你鼻子流血″。熊二起身，笑道:“火霸王，请进。“丽华坐了进来。熊二看着丽华又摸着鼻子道:“我还是去小俠那坐几天吧，我可不想我的鼻子再流血。“丽华听了忙帮他收拾书本，道:“那真不好意思，你快走吧，马上要上课了！“熊二走了。丽华道:“俊秀坐我这来。″俊秀刚起身。秋云笑道:“俊秀，不准走，私自调换坐位，违反课堂纪律。“俊秀看了丽华道:“丽华，我上自习课去你那。“丽华点点头，道:“我听你的。“她又笑着对秋云道:“副班长，如果你上课说话，我可要踢你的屁股哦“。秋云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上课铃响了。第一节是数学课，丽珍用眼睛扫描着教室，小俠旁边是熊二，她又把目光放转移到熊二位置，丽华坐在那朝她做鬼脸。丽珍在黑板上出了两道算式题，道:“吴丽华，熊二军，来前面把黑板上的算式做了。其他同学，在下面做。“丽华和熊二上到讲台，丽珍小声道:“这是对你们私自换位置的惩罚，如果做不来，在门口罚站。“说着她走下讲台，去看其他同学做题。丽华做着题，熊二在讲台小声对丽华道:“火霸王，我被你害死了，这题我不会做。″丽华道:“活该，谁叫你不好好读书。“第二节，是语文课，小叮当拿了个绘画本跑了进来，坐在秋云和俊秀中间。若男来到讲台上，眼睛扫描着教室，道:“吴丽华，熊二军来上面默写生字，其他同学在下面默写。″丽华和熊二上到讲台，若男小声道:“这是对你们私自换位置的惩罚，如果默写不来，抄写五十遍。“说着她走下讲台，在下面报读生字。丽华默写着，熊二双脚发抖，在讲台小声对丽华道:“火霸王，这回我完蛋了。″丽华道:“活该，谁叫你不好好读书。“第三节是自习课，俊秀和丽华终坐在一起，他们趴在桌子上，头侧枕在桌子的书上，互相望着。丽华道:“熊二成绩太差，你们坐的这么近，可以帮帮他，帮助别人也会让自己变的快乐。″俊秀道:“美霞落下的课，方老师肯定又要让我给她补上，到时给他们一起补。“丽华道:“叫上我，我给他们补数学。“俊秀道:“嗯。“丽华道:“你的《红楼梦》看哪来了？“俊秀道:“还是给你讲的地方一林黛玉病亡′。最近没时间看，我在写一个比较长的作文。″丽华道:“拿去比赛的？“俊秀点点头。丽华道:“写的什么内容？″俊秀道:“我写的是一个童话故事。“小叮当从外面跑了过来，秋云起身打算让他进自己的桌位，小叮当道:“我要和哥哥坐在一起。″，俊秀起身，他坐在俊秀和丽华中间。小叮当指着丽华道:“哥哥，她是谁啊。″秋云回头道:“她比姨小一岁，你也叫她姨好了。″丽华道:“不，我跟哥哥一样大，叫我作姐姐吧。“俊秀喃喃道:“真麻烦，直接叫名字多好。“

    周六上午，俊秀一个人在家写作文。哀鸣的喇叭伴随着鞭炮声，由远致近传来，最后好象到了他家门口位置停了下来。俊秀走出门，一辆拖拉机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两个人穿着白色孝服，还在哭着。俊秀仔细看了，正是美霞和她妈妈。一个人捧着一个盒子，一个人捧着上海痴年青时的肖像，肖像中两个眼睛都是亮的，凝视着这个世界。拖拉机载着几个人走了，留下悲伤的母女。第二天中午，俊秀看见美霞门口有个陌生人支起煤油炉在炖着什么。吃中饭的时候，饭桌上，俊杰问道:“那在外面做饭是谁啊？“社英道:“美霞的伯伯，他要带上海痴的骨灰回上海。“俊杰又问道:“他为什么要自己另外做饭呢？“社英道:“大城市来的肯定嫌我们这里脏，他把碗啊，筷子都带来了。“和祥道:“人到哪，命到哪。他自己也当过知qig，是上海痴把回城的指标让给了他。“俊秀道:“为什么？“和祥道:“那时国家规定，一个家庭只有一个回城的指标。“

    一个月后，周六，县一小办公室，无由县小学作文比赛在这阅评。今天，俊秀的舅妈作为第三方评委，从市里到了无由县。这是最后一轮评阅，要从20篇作文中评出三篇一c二c三名。舅妈道:“无由林场小学的作文在哪？“一个戴眼镜，留着小胡子老师道:“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舅妈道:“你们看过了？“小胡子老师摇摇头道:“无由县有几十个乡，一个乡下面又有几十个小学。还有什么林场小学，什么矿小学，什么厂小学，多的很。我们这几个老师哪阅的过来，再说乡下的小学也出不了什么好作文，不是写个鸭，就是写个鹅。所以，我们这有个潜规则:把乡下小学的都略掉，只评镇级以上小学的作文。″舅妈道:“那些作文现在放哪？“小胡子老师道:“在隔壁小房间里。″舅妈推开小房间，各种作文本，笔记本散落在地上，叠落厚厚一层。舅妈寻找着，一个绘画本映入眼帘，她打开道:“这是俊秀写的。″舅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作文就被你们埋没了。“这时小胡子老师走了进来，舅妈把作文给他看道:“这是你说的乡下孩子就会写鸡鸭鹅吗？写鸡鸭鹅又有什么不好!我看了你们那20篇评选作文多是老师代写的，语气不对，多了老成死板，少了孩子般的想象力。″小胡子老师接过绘画本，搬了个凳子看了起来，他看的入迷。舅妈拿过绘画本道:“怎么样？“小胡子老师惊讶道:“这是谁写的啊想象力太丰富了，文笔也好，不过看得出是个小孩子写的。″舅妈道:“能得第一不？″小胡子老师道:“好是好，不过和主题根本不搭架，文字也太多，都快成小说了。“舅妈道:“那算了，我拿到市里去发表，在县里得个奖还真屈了他。″小胡子老师嘻笑道:“借我看完呗。“舅妈又把本子给了他，道:“你快看，我下午要带走。″

    无由林场小学办公室，老师们正在备课。许老师问道:“方老师，俊秀的作文得奖了吗？怎么没消息了？“若男道:“没得，不可能会得。“许老师道:“他写的不好吗？。“丽珍道:“上次若男给你说过了，这里有潜规则。″许老师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才问问。“若男道:“俊秀写的非常好，我这样性格的人都看哭了。“许老师道:“俊秀写的什么啊？“若男道:“他写了一个童话故事。“丽珍也好奇道:“若男，给我们讲讲。“若男道:“马上要上课了，我只讲个大概，里面优美的修饰我略掉。“许老师道:“你讲吧。″若男放下笔，喝了口水慢慢道:“山花灿烂的春天，阳光明媚。一个小牧童，眉宇间长着一圆圆白斑，如皓月当空。他读着古诗，在树林边放牛。这时他听见老牛，吽地叫一声，就跑过去看。只见一片树阴下长着一株栀子草，叶黄径瘦。牧童喃喃道:这栀子草真可怜啊，长在寒冷的树阴下，不能沐浴阳光。牧童走到阳光下，用小手勺了一手阳光，但还没走到栀子草边，阳光就从他小手的逢隙中漏光了，他开始跑，越跑越快，但总达不到目的。小牧童累瘫在栀子草旁，呜呜地哭起来。这时，老牛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娃娃，用我的牛角吧，牛角是黑色的，不会漏光。说话间，老牛变成驼背老人，额头流着血，手里拿着一黑色杯子。小牧童爬在地上:谢谢牛牛爷爷。驼背老人，挥了挥手:快去吧。又变回一头牛，只是少了一个角。小牧童又走到阳光下，用牛角杯勺了一杯阳光，这下终于走到栀子草旁。他小心意意地，把阳光洒在栀子草上，叶子变绿了。这样光阴几载，栀子草开出了洁白的花朵″，上课铃响了，若男道:“我要上课去了，有时间再给你们讲。“丽珍和许老师听的入神，许老师道:“真扫兴“。若男道:“俊秀在文章最后面附了一首诗:

    戴月牛娃怀悲情

    牛角勺阳泽弱草

    日月之华成仙灵

    追转十世报惠恩

    不知栀草花几枝

    缘来缘去有几何

    “。若男讲完走出办公室，许老师喃喃道:“不知栀草花几枝，缘来缘去有几何。十世追恩，估计多早逝。唉！真是一个伤心的故事，我听到这都想哭。″丽珍也喃喃道:“妹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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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13) 黑板报比赛知黑，美故乡回望知美(上)

    四年级下学期，阳春三月。无由林场小学的办公室，老师们正在备课。丽珍道:“也不知道元芳在西藏怎么样了，怪想她的。″若男道:“前不久，元芳从西藏邮寄一包藏药给我，还有些虫草，说是对我的胃病有好处。她还真有心，那么老远寄过来。“万老师道:“那傻姑娘怎么样了“若男道:“他们现在在西藏一个叫林芝的地方，她在那的一个小学当老师，教汉语。俊秀的叔叔和瑞在那当公安。“万老师道:“真是个傻姑娘，何苦呢，跑那么远。当初我介绍一个对象给她，是我的一个亲戚，在县城当老师。她说人家太虚伪，什么虚不虚伪，都不是带着面俱过活嘛。“丽珍道:“元芳敢爱敢恨，我欣赏她，我就做不到。“若男道:“元芳可不傻，她是找到了真幸福。她说林芝是个好地方，宛若天堂，她找到了天堂里的爱情。″。这时黄校长走进来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县里要举办黑板报比赛。“黄校长见老师们都没反应，继续道:“这次比赛绝对会保证公平，殷局长向我打了保票，杜绝一切潜规则。我看过俊秀画的黑板报，很有可能拿第一名，这下可以给我们学校争光了。“万老师道:“怎么保证比赛的公平。“黄校长道:“比赛规则是这样的，有十个主题，编上号写在乒乓球上，然后放到暗箱盒子里，抽到哪个就写哪个，临场发挥。而且作品都是匿名的，评判老师也是从市里请来的高中老师。“办公室顿时热闹了起来，丽珍道:“这看起来是很公平。“若男道:“只是俊秀很久没画了，宋队长不让他画，逼着俊秀学习初中课本。″黄校长道:“这个宋队长，望子成龙太急切了。他不是想让俊秀跳级吗，拿到第一名，我准许俊秀跳级，下半年直接读初一。″万老师道:“要公平竞争，应该从我们自己这开始。现在就定好了俊秀参赛，你们自己就在玩潜规则，说不定还有比俊秀更好的人材被你们埋没了。“若男道:“对，对，万老师说的极是，我们就按这次县里的比赛方法选拔两个人去参赛。“黄校长道:“方老师，这次比赛你全权负责。“若男点点道:“好的“。黄校道:“你们班现在是谁画黑板报啊？″若男道:“皮小俠和方秋云。″黄校长道:“他们做的怎么样。″若男道:“和俊秀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象看相声似的，做的也还可以，就是没有俊秀做的大气。“丽珍道:“你打算让谁和俊秀组合。″若男道:“丽华吧，她颜色感很强。秋云涂的颜色总感觉缺了什么，说不出来。丽华涂的颜色和俊秀画的画看上去很自然。“黄校长道:“虽然是助手，这个也很重要，你可要选好。县里所有小学对这次黑板报比赛都非常重视，黑板报考核了绘画c写作和其它综合能力，而且要临场发挥，难度很大。这也间接反映了学校的教学质量，也是对老师们辛群劳动成果的一次肯定。象以前的作文比赛，里面的猫腻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已经失去了比赛的意义，所以教育局举办了这次比赛，重整大家对教育公平的信心。“若男道:“比赛主题公布了没有。“黄校长道:“五十个题库里选十个，再从十个里选一个，都是随机选的。五十个题库公布了，等一下我给你，十个选择题比赛当天才公布。我们小学不属于乡镇上管，所以会遭到整个乡镇小学的围剿。我担心，搞不好，我们在乡镇这一级就被淘汰了。“若男道:“只要保证比赛的公平，我有信心进级到县里的决赛。“黄校长道:“另外，方老师你老公是镇上小学的明星老师，可能他也会负责他们学校的这次黑板报比赛，听说他这个人比较好面子，所以你们之间是有冲突的。如果你有难处，我让吴老师负责我们学校的比赛。″若男道:“校长，你放心。公是公，私是私，我会维护我们学校的集体荣誉。“吴老师道:“我会协助方老师的，她不好出面的，我来做。“黄校长道:“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周六，俊秀去茶园放牛，丽华在茶园的枯柳下等他。丽华拿着一本书道:“俊秀，《红楼梦》我看完了，还给你。″俊秀道:“你看懂了吗？“丽华道:“我听你讲了一遍，还有书上你表姐写的注释，我可能看懂了大部分。“俊秀道:“《红楼梦》我有些不知道的，现在还在写信问文馨。“丽华道:″俊秀，今天帮我带书了吗？“俊秀道:“哦，我忘了。“丽华道:“那你就拿你的绘画本给我看。“俊秀从书包里拿出绘画本给丽华，丽华翻着绘画本道:“你这是画的什么？″俊秀道:“哦，这是我照着初中生物书上画的动植物剖面图，这剖面图里藏着秘密。″丽华道:“怎么看出来藏着秘密。“俊秀拿过绘画本翻到一页道:“丽华，你看，这是一棵树的横切面。一圈一圈的图案叫作年轮，有多少圈就知道这棵树有多少岁。圈与圈的距离可以看出树的生长情况，间距大的说明那年生长比较快，是个风调雨顺的一年。相反，间距窄说明就是一个不祥之年。还有，从圈的不规则形状可以判别那边朝南那边朝北″俊秀又翻了一张纸道:“这是人体剖面图，我们人体外面是对称的，里面却不是。心脏在人体的左边，肝脏在人体右边。“俊秀又翻了页，丽华问道:“这是什么？“俊秀道:″这是苹果横竖不同切面，这是我切的，然后把它画了下来。你看，横着切下来会有一个五角形。“丽华道:“真神奇，我都是整个苹果削了皮吃，从来没切过。“俊秀道:“我和俊杰都是切了分着连皮一起吃。“这时一只翠鸟飞到枯柳的树枝上，丽华惊道:“是翠寒，它颈上有一圈红色羽毛。“俊秀道:“是它，都快一年了，它还认识我们。“丽华道:“你为什么给它取名叫翠寒。“俊秀道:“这是《长恨歌》的一句: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俊秀吹了一声口哨，翠鸟也跟着叫了起来，这时又飞过来一只翠鸟，它们在树枝上卿卿我我，不一会儿又飞来一只，丽华道:“它真是一只多情鸟。“它们在枝头闹了一会儿，就飞走了。“俊秀和丽华看着若有所思。丽华道:“学校里的黑板报比赛好多人报名啊，我们班就有小俠和秋云，康永和熊二，夏世仁也参加了，还有三年级和五年级的十来组。“俊秀道:“你想参加吗？“丽华叹气道:“我很矛盾，想参加，也不想参加。如果，我们参加了，万一拿了第一名，你一跳级，我们就要分开了。“俊秀道:“那我们就不参加了，我是不想参加，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学校里比完了，要去镇里，还要去县里，想想都可怕。“丽华道:“俊秀，你要去适应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我们将来还要去北京上大学呢。我们还是去参加比赛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俊秀点点头。

    半个月后，周日，林场小学办公室，老师们正在讨论这次林场小学黑板报比赛。若男道:“怎么样，万老师，这次比赛办的公平吧，评委都是镇上中学请来的初中老师。″万老师道:“公平，绝对公平。“五年级的班主任赖老师叹道:“还是你们四年级人才多啊。金康永组作的《怎么积累财富》，和皮小俠组作的《我们需要幽默》，都写的非常不错。还有宋俊秀组作的《神奇的自然》，简直就是彩色科学画报。“若男道:“赖老师，你过讲了，他们正好抽到了他们擅長写的内容。″黄校长道:“俊秀擅长写科学类？″若男道:“以前没见他写过，俊秀课外书读的多，综合知识比较丰富。″黄校长道:“还是俊秀组去参赛吧，虽然其他同学作的都不错，跟俊秀组还是有不小差距。大家的意见呢？″老师们都道:“没意见。“万老师道:“通过这次比赛，同学们的学习热情高涨，同学们强烈要求学校开设美术课。″黄校长道:“这个以后再说。方老师，吴老师后面镇上的比赛你们就带俊秀和丽华去了，勿必要取得成功，进级到县里参加比赛。“若男道:“校长你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黄校长道:“下周末是淘汰赛，下下周末是去县城的资格赛。我会安排你们去镇政府的招待所，保证你们住好，吃好。另外淘汰赛，吴老师下周五先带队去，熟释一下比赛环境，做一些准备。″若男，丽珍点点头道:“听校长安排。“

    下周五一大早，吴老师带着俊秀和丽华住进了招待所，一间大房子两张床。丽珍道:“招待所房间不多，黄校长只订了一间。俊秀，你别拘束啊，就当我们是一家人，我就是你姐姐。“丽华笑道:“我也是你姐姐，我比你大几天。“俊秀道:“大姐好，小姐好，我的衣服是不是两位姐姐帮我洗？″丽华笑道:“俊秀，你还真不见外，我帮你洗″。丽珍笑道:“你会洗衣服，我怎么不知道。″丽华道:“姐，你教我洗，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丽珍道:“这可是你说啊。″丽华道:“明天方老师来住哪啊？″丽珍道:“她肯定是住小叮当他爸爸那。″丽华道:“我们上午是不是要去镇上的小学？″丽珍道:“对，我带你们去熟释下比赛环境。″。周末的淘汰赛很顺利，他们进入下周末的资格赛。

    下周五，吴老师又带着俊秀和丽华住进了招待所，吴老师道:“这次黄校长订到了两间房，俊秀，你一个人睡不会怕吧？。“俊秀摇摇头道:“不会。“丽华道:“不是有两张床吗，我和俊秀睡一个房间，我们要讨论明天的比赛。“丽珍想了想道:“好吧，我一个人睡还清静了，免得你吵的我睡不着。“第二天早上，丽珍叫他们起床，打开俊秀的房门，见俊秀和丽华睡在一张床上。丽珍道:“起床了，起床了。″丽华从床上爬起来，丽珍道:“你们怎么睡一起了。“丽华道:“我昨天晚上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打在床上了。″俊秀坐起来低着头道:“是我昨天尿床了，想到今天要比赛，心里紧张，总是觉得口渴，晚上多喝了些水“。丽珍道:“换了衣服没？“俊秀道:“换了。“丽珍道:“真难为你了，衣服我中午洗。“丽华道:“我现在就去把俊秀的衣服洗了。″这时，若男带着秋云c康永和小俠也来到招待所，丽华高兴道:“你们怎么也来了？″康永道:“周末没事过来玩玩。″小俠道:“我是来保护我师傅比赛成功的。″丽珍道:“晚上你们不要回去了，都住在这吧。“

    他们一行前往比赛点镇小学，镇小学是围墙围起来的，围墙里座落着七八排老旧的房子，前面是一排枫树，学校里还算干净。小俠嘟囔道:“镇小学还没有我们林场小学好，破破旧旧的。″丽珍道:“镇小学建校时间比较长，有二三十年了，我在这读过书。″他们正说着，小叮当高兴地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带眼镜的瘦个男子，只见这男子板着脸，表情严肃。小叮当看到俊秀连忙道:“哥哥，哥哥，教我画画。″男子大声道:“小叮当，过来。″若男气道:“你吼什么啊，你是个男人吗!这么小心眼。″男子道:“我不是男人，你是男人。“秋云道:“姐夫，你怎么这样说我姐呢！″男子留下小叮当，一个人匆匆走了，大家面面相觑。小俠道:“严老师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若男道:“别管他，有病。″。丽珍道:“若男，要不你回避一下，免得你们伤了感情。“若男叹道:“没事，伤了就伤。“这时前面远处走来两个女孩，小俠眼尖，道:“是美霞和她妹妹美玲“。秋云跑过去道:“你们怎么也来了？是参加比赛的吗？“美玲比较害羞，躲在美霞后面，只见她长发，瓜子脸，长的比较瘦弱。美霞道:“我们就在这个小学读书，来凑热闹的。你们是不是俊秀和丽华参加比赛？“秋云点点头道:“是他们。“美霞道:“我告诉你们，镇小学的两个比赛选手可厉害了，也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男生会写，女生会画，而且那女生是我们学校校长的女儿。俊秀和丽华可能比不过他们。″秋云道:“啊！这样啊。″

    他们来到比赛点，前面一根长红绳子拦着，一个白胡子老师守着那。若男报了身份，白胡子老师确认后道:“比赛选手进去。″丽华走在前面，俊秀低着头跟在丽华后面，若男摇摇头道:“俊秀还是这性格。“丽珍道:“改变不了。“前面枫树下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两个大纸箱子，一个中年女老师站在旁边。俊秀和丽华走了过去，陸陸續續也有其他一些同学来到桌子旁，他们排好队，正好十二个人。女老师道:“红箱抽比赛的教室，黑箱子抽比赛的主题，抽完在我这做登记。比赛时间是90分钟“。俊秀道:“丽华，你带表了？″丽华道:“带了，我姐姐的。″俊秀道:“丽华，二个你都抽。“丽华点点道:“好，我来抽。“丽华抽了一个1和一个7，女老师道:“你们在第一个教室，第7个主题。″女老师指了指桌上的主题单道:“你们看，主题是:我们的家。“丽华重复道:“我们的家。“俊秀道:“我们去教室坐着慢慢想。″他们来到第一间教室坐下来，面对着前面黑漆漆錚亮的黑板。俊秀道:“我的家里有爸爸，妈妈，哥哥。我爸爸家里有他爸爸，他妈妈，他弟弟。“丽华道:“我的家里有爸爸，妈妈，姐姐，哥哥。还有两个不曾见面夭折的姐姐。“俊秀道:“贾宝玉家里有″丽华疑惑地看着他。俊秀站起来道:“对了，我要把我们的家切开。″丽华道:“怎么切？“俊秀道:“我要横着切一刀，竖着切一刀，看看家到底长什么样子。“俊秀拿出绘画纸一边画一边给丽华讲，他讲的入神，好象自言自语。突然，听到丽华道:“俊秀，我肚子疼。“俊秀这时注意到丽华面通红，满头大汗。丽华道:“我要去上厕所。“俊秀道:“我背你去。“丽华道:“不用了，我能走，你快点画，没时间了。″俊秀道:“那你快去，我等你回来。″丽华捂着肚慢慢走出教室，又走出警界线，丽珍看着丽华痛苦的样子道:“丽华，哪里不舒服？“丽华道:“姐，我肚子下面痛，我要去上厕所。“秋云道:“我扶你去。″秋云扶着丽华去厕所，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叫道:“吴老师，过来一下。“吴老师跑过去道:“丽华怎么了？″秋云道:“丽华下面流血了，好象是来了月经。“丽珍道:“怎么这么巧，这是她第一次，难怪痛的这么厉害。“秋云道:“我第一次也痛的满头大汗，不知所措。“丽珍道:“你也来过了“。秋云点点头道:“是啊。“丽珍感叹道:“你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女孩了。″秋云道:“吴老师，你快进去看看吧，血都弄到身上了，丽华在里面哭呢。“丽珍从厕所把丽华扶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内裤。若男看着丽华苍白的脸道:“丽珍，你扶着丽华坐一会儿，我去弄杯热茶。″丽华喝了热茶，休息了一会儿道:“姐，我没事了，我进去了。″丽珍点点头道:“去吧！“。丽华越过警界线，却被白胡子老师拦了出来，白胡子老师道:“出来了就不能进去，这是比赛的规矩。“丽华道:“我只是去上个厕所。“白胡子道:“上厕所也不行，反正出来就不能进去。“丽华道:“姐，这怎么办啊，手表还在我这呢！″丽珍对白胡子道:“能帮我把手表递过去吗？“白胡子道:“不行，严主任说了要看紧你们无由林场小学来的比赛人员。“若男气愤道:“他人在哪，我找他去。“丽珍忙道:“若男，算了，我们尽力了。″。在焦急的等待中，比赛结束的铃声响了。比赛选手们陆续走出警界线，俊秀低着头走出来，他看到丽华道:“你好些了吗？上厕所上这么久，是不是尿裤子了。我也要去厕所，我也要尿裤子了。″丽华含泪笑道:“傻瓜。″等俊秀从厕所出来，若男道:“俊秀，你画了没？“俊秀道:“画完了，没写完。铃声响了，后面我写了六个点省略号。“若男道:“幸苦你了。″这时秋云道:“评分老师来了。″远处，从办公室走出五六个老师，每个人手里拿着个本子，一个女老师脖子还挂着一个相机。他们先进了第六个教室，不一会就摇摇头出来了。最后来到俊秀比赛的教室，评分的老师站了很久，又坐了下来，有些老师点头，有些老师摇头。丽华道:“方老师，什么时候有结果？“若男道:“明天吧。“俊秀问道:“小俠他们呢？“这时美玲走过来，娇声娇语地道:“我姐他们三个人去逛街了。“若男看着美玲道:“看着美玲让我想起一个人，但又不知道是谁，真奇怪。“丽珍道:“是啊，好象在记忆深处，一个很模糊的地方。“秋云道:“今天当集，街上可热闹了，我们也去逛街吧。“大家都道:“走啊，走啊！“。

    晚上的时候，小俠从他二舅家拿了一副跳棋，俊秀c丽华c秋云c小俠c康永和丽珍在招待所下跳棋。他们正玩得高兴的时候，有人敲门，丽华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子，丽华认出来了，正是评分老师中挂相机的女老师。女老师道:“你们是无由林场小学的吗？“丽华点点头，女老师道:“我是镇小学黑报比赛的评分员，我姓卓。“丽华连忙道:“卓老师请进。“丽华又道:“卓老师，你怎么知道我们住着？“卓老师道:“我也住在招待所，告诉你们好消息，你们进级到县里的比赛了。“大家听了非常高兴。卓老师道:“宋俊秀画的太好了，好有创意啊。只是写的内容有两个老师不认同，不过我是非常喜欢。″。这时，若男带着小叮当走了进来，丽珍道:“这么晚你们还过来了。“小叮当道:“我爸爸妈妈吵架了。“若男道:“今天我也睡招待所。“卓老师道:“你们这么多人，我那还有一张空床。″

    下周六，若男c丽珍带着俊秀和丽华去县城比赛，他们搭着康永家的进货车。这是一辆小货车，用帆布搭着车棚子，里面放着两条长凳子。他们来到车上时，凳子上已坐了好些人。吴超钢c黄校长和皮长胜，还有小俠c康永和秋云c小叮当，金来兮开着车。无由林场到县城路途遥远，这一路上颠颠簸簸，车上说话彼此都听不见，他们只有大眼瞪小眼。接近中午时，他们才到县城。吴超钢道:“我们找个餐馆吃饭，吃完饭，各办各的事情。“饭后，小俠c康永跟着他们的爸爸办事情去了，吴超钢和黄校长也不知去了哪。若男他们来到县比赛点一一县第一小学，学校被铁柵欄围着，里面有三四栋三层的教学楼，旁边是个大操场。学校的边边角角种着花草，还有几棵樟树。在门卫的指引下，他们来休息室。秋云道:“时间还早，我们去操场上玩吧！“丽珍道:“你们几个小孩子去，我坐车都坐累了。″丽华他们来到操场，在单杠双杠那玩。俊秀坐在双杠上，环视着学校，自言自语道:“树上一只鸟都没有“。丽华道:“这个学校真无趣，没有树林，没有池塘，没有茶园。闻不到花香，听不到鸟声“。秋云道:“他们可以跳皮筋，逛街，外面还有好多好玩的。“这时从大门那向操场这走来两个女孩。一个女孩胖瓜子脸，齐眉留海，两个马尾辫搭在肩前。另一个女孩椭圆脸，戴着眼镜，空气留海，后面绑着一条马尾辫。她们也来到双杠着，双马尾辫女孩盯着俊秀看了许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这学校的吗？“俊秀摇摇头。秋云道:“城里的女孩胆子真大，不认识的人也随便问别人的名字。″双马尾辫女孩道:“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他，所以才问的。″丽华道:“你瞎说，俊秀又没来过县城，你怎么会认识他。“双马尾辫女孩惊叫道:“宋俊秀，我就知道是你。“大家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俊秀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双马尾辫女孩道:“你猜猜我是谁？″丽华笑道:“腰小屁股大，走路一扭一扭的，你是蛇妖。“双马尾辫女孩生气道:“你闭嘴，又没叫你猜。“俊秀道:“看着眼熟，想不起来。“双马尾辫女孩道:“你真笨，眼熟了，心没熟。″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双马尾辫女孩道:“我很小的时候住你家斜对面。“俊秀想了想喃喃道:“欣韩？“双马尾辫女孩上前一下抱着俊秀道:“俊秀哥哥，我好想你啊！″俊秀垂着手，不知所措。小叮当钻进他们中间，把欣韩推开，道:“他不是你哥哥，是我哥哥。“欣韩一愣道:“俊秀，你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丽华挽着秋云的手道:“他妈还生了两个女儿。“俊秀道:“这是我老师的儿子，那是我老师的妹妹，也是我同学。“丽华道:“你们好，我叫吴丽华。“秋云道:“我叫方秋云“。欣韩道:“我叫叶欣韩，以前在无由林场一队住过，六岁的时候搬到县城了。″戴眼镜女孩道:“我叫郭月，是欣韩的同班同学。“秋云道:“你们是这个学校的吗？“郭月道:“不是，我们是三小的，今天也是来参加比赛的。“这时比赛的预备铃响了，大家匆忙跑去比赛点。欣韩边跑边道:“俊秀，比完赛你别走，我带你去我家，我爸妈都很想你。“

    又经过90分钟紧张的画画写写，结束铃声响了。俊秀和慢慢走了出去，俊秀道:“好累哦!“丽华看着俊秀道:“晚上我带你出去玩。“俊秀道:“去哪玩？“丽华道:“我们去看电影。“他们走出了警界线，俊秀道:“我去上厕所。“俊秀走进厕所，站在便池上。一个大男孩也走了进来靠着他站着，他比俊秀高一头多，国字脸。大男孩道:“你叫宋俊秀？“俊秀点点头。大男孩道:“我爸爸说了，你们得不到任何名次。“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厕所，大男孩跑向丽华。丽华看见他道:“殷峰，你怎么在这。“殷峰道:“好久没见你，过来看看你。“这时俊秀也慢慢走了过来。殷峰拉着丽华的手道:“我们去看电影吧！“丽华把他的手甩开拉着俊秀的手道:“我答应了俊秀，带他去看电影。“欣韩也走过来道:“丽华去跟着大哥哥去看电影吧，俊秀晚上去我家。“丽珍看着他们在争执，忙走过来摇摇头道:“你们别争了，大家难得一聚，我请你们吃饭。“若男笑道:“我请你们看电影。“殷峰道:“今天的电影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他们快走的时候，小俠和康永来了，秋云道:“你们的爸爸呢？“小俠道:“半路上，被一个叫叶风的叔叔叫去他家吃饭了。“康永道:“他以前在我们林场一队住过，俊秀你认识他吗？“还没等俊秀说话，欣韩道:“叶风是我爸爸，我和俊秀从小就认识。“小俠打量着她，小声自言自语道:“又多了一个妖精。“

    第二天早上，丽华来到俊秀的单人间，看见他还躺在床上，就把手伸到被窝里去挠他，笑道:“俊秀是个小懒鬼。“俊秀无精打彩道:“丽华，我好象生病了，全身发冷。“丽华摸了摸他身上道:“唉呀！你发烧了，我叫我姐带你去医院。“丽珍带着俊秀去了医院，丽华一个人呆在医院等若男的消息。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自言自语道:“他们在忙什么？我又为什么会来这？“。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若男开门进来，高兴道:“我们进决赛了，丽华，你们真厉害。“若男看丽华闷闷不乐，问道:“你姐和俊秀呢？“丽华道:“俊秀生病了，我姐带她去了医院。“若男道:“啊！病的严不严重啊？走，我们去医院看看。″他们刚到医院，见丽珍带着俊秀出来。若男道:“俊秀怎么样？″丽珍道:“急性扁桃体炎，打了针，吃了药。“若男道:“我们进决赛了，十点钟比赛。“丽珍道:“俊秀生病了，要不让丽华一个人去。″若男道:“好吧，我们能进决赛，心愿也完成，也尽力了。″丽华看着俊秀道:“俊秀？!“俊秀道:“打了针，吃了药，我现在好多了，我能参加比赛。“

    俊秀和丽华来到抽签桌，俊秀觉得冷穿了件外套。丽华道:“俊秀，最后一个主题你来抽吧！“俊秀点点头，抽了个10号球。监考老师道:“10号球的主题是《战争》“丽华惊讶道:“啊！还有这样的主题。“俊秀却高兴道:“抽的好，昨天正好看了一部战争电影，我正想写这个主题“。丽华道:“要怎么画。“俊秀道:“去比赛教室我跟你说。“他们来到比赛教室坐下来，俊秀拿出绘画本，边画边讲道:“我们要作一个《战争与天堂》的黑板报，一边是战争的痛苦与无奈，一边是天堂的幸福与自由，两边形成鲜明的对比。所要表达是对争的反思和对天堂社会的渴望。“丽华道:“那我们要写怎么实现天堂社会吗？“俊秀道:“要写，当然要写，要不然天堂社会永远只是一个幻想。“丽华道:“好，那我们开始吧！“。比赛时间快到了的时候，他们终于作完了。丽华站在远处看了道:“真漂亮，如果有相机就好了。“俊秀点点头道:“嗯，这是我们作得最好的一次。“他们坐下来看着着，不想离开。结束铃声响了，他们走出教室，一阵风吹过来，俊秀直打哆嗦。丽华摸摸俊秀的头道:“怎么这么烫!“俊秀道:“我喉咙好痛，好想睡觉啊！“丽华道:“俊秀，我带你去宾馆。“

    中午两点多的时候，若男一个人来到县一小学查看比赛结果。她来到各比赛教室的外面，教室是锁上的，若男隔着窗户，欣赏黑板报比赛的作品。若男来到5号教室，若男自言自语道:“这一定是俊秀和丽华作的，写的真好。″她正看着，一个小胡子老师把比赛结果贴了出来。只见上面依次写着:县一小，县三小，县二小，后面是其它两所小学，没有无由林场小学的名次。若男问道:“怎么没有我们无由林场小学的名次？“小胡子老师道:“你是无由林场小学的老师？″若男点点头。小胡子老师道:“宋俊秀我熟释，前年的作文比赛时候，我看过他的文章，当时他舅母是评审老师，宋俊秀的那篇作文真是写的好。″若男道:“这次黑板报他又作差了？连个名次都没有。“小胡子老师道:“作的非常好，写的，画的，都远远超出了一个学生水平，得分也是最高的。所以，他们都认为你们作弊了，是预先准备好了主题。″若男大惊道:“作弊？!“小胡子老师道:“具体原因，你去办公室问问，几个学校的校长和殷局长都在那。“若男气冲冲地走进县一学办公室，殷局长和黄校长都在那，他们有说有笑。若男直接了当地问道:“为什么没有我们无由林场小学的名次？“一个胖大个中年人道:“你们作弊了。″若男不瞧他道:“你是谁啊？“黄校长道:“他是县一小的高校长。″若男道:“我们怎么作弊了？″高校长道:“你们的比赛选手抽的是10号球，比赛完后我们清点抽签箱的时候发现两个10号球。今天天气这热，宋俊秀还穿了一件外套。你们肯定是预先准备好了主题，然后偷偷地把另一个10号球放在袖子里。″若男听了气愤道:“你这是在侮辱俊秀，侮辱我们老师。俊秀因为生病了发冷，才会穿外套，你们可以去医院查。你们的10个主题不是在题库里随机选的吗？我们怎么知道10号球是对应哪个主题。“高校长道:“决赛和半决赛的10个主题和顺序是一样的。“若男道:“欲加罪，何患无辞。如果我们有作弊的心，也会选最容易写的《我的祖国》，对一个小学生来说，这10个主题中最难写的就是《战争》了。我看，这多的10号球就是你们自己偷偷放进去的，为了增加后面队的比赛难度。你们玩不起就别玩，搞什么作文比赛，什么黑板报比赛，谈什么公平c公开c公正，拿你们的无聊消遣别人的痛苦“。办公室，沉默了一会儿，高校长道:“即使你们没有作弊，也没有名次。宋俊秀三观不正，他的作品没有宣揚正确的人生观c价值观和世界观。“若男道:“地球是不是宇宙的中心？“高校长摇摇头。若男道:“地心说，是罗马教皇时代正确的世界观，后来又是日心说，现在看来以前所谓正确的世界观都错误的。女子三从四德，是封建社会所提倡的正确价值观。我不知道高校长所认为正确的人生观c价值观和世界观是什么。看你们今天的所做所为，无非还不是封建社会那一套，拿所谓正确的人生观c价值观和世界观绑架孩子，禁锢他们思想，长大了成为木偶，任你们摆布。“办公室又寂静了，殷局长道:“方老师，说话严重了。这样吧，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的学生再画一次，再写一次。“若男道:“不必了，结果还不是一样，输赢大家心里有数。我们的孩子现在还生病躺在床上，经不起你们折騰。“若男说完了，含泪走出办公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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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14) 黑板报比赛知黑，美故乡回望知美(下)

    端午节快到，晚上，和祥一家在屋子里看电视，俊秀在里面屋子看书。社英道:“唉，俊秀去参黑板报比赛生病了，现在还没好利索“。和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这么快好。“社英道:“听说，方老师也病了，还住了院。″和祥道:“啊，这么严重啊！她得什么病？“社英道:“不清楚。“俊杰道:“我知道，是胃病，许老师还寄了药给她。“社英笑道:“你还叫许老师，她是你叔叔的老婆，应该叫婶婶。″和祥喃喃道:“还不知他们在西藏怎么样？真叫人挂念。“社英道:“前不久不是来信了吗!都说了很好的。“和祥道:“在西藏，天灾人祸时有发生，和瑞又是公安，直对着危险。元芳在小学教汉语，也会惹来祸端″。大家沉默许久，社英道:“听说林场幼儿园今年要停办了。“和祥道:“林场近几年走了许多人，都没了生源。“俊杰道:“他们都去哪了？“和祥道:“都去了县城，叶风这小子还是很有眼光，早早地去了县城，现在混的也不错。韩萍在县一中开了个书店，比叶风挣的钱都多。″社英道:“韩萍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心细得很。″和祥道:“她和叶风真是性格互补了，一个大大咧咧，一个心细如针“。俊杰道:“隔壁的陈叔叔也是搬去县城了吗？“和祥道:“是啊，煤矿倒了，他们家在县城郊区养猪。“社英道:“现在贵兰母子住一排房子，我们家住一排房子，阔绰的像个地主似得。“和祥道:“过段时间我们也搬到上面去住，上面座北朝南住着舒服些。″社英道:“上面哪？“和祥道:“我们家斜对面，就叶风以前住的那块位置，贵兰住一边，我们家住一边。″社英点点头，社英道:“俊杰和俊秀以后是不能呆在这林场了，老婆都娶不到，现在的姑娘都想嫁到县城。″和祥道:“俊杰初中毕了业，送到他舅舅那去，找份工作。俊秀，只能盼着他能考上大学。″社英道:“俊秀房间里，怎么没声音了。“和瑞道:“你进去看看。″社英走进里屋，看见俊秀趴在桌上睡着了，社英把他摇醒，道:“俊秀快去床上睡，别又着凉了。″俊秀迷迷糊糊爬上床，社英给他盖好被子，从里屋出来，道:“俊秀生病后，整天没精打采的。“和祥道:“端午节我们去梦溪吧，带他出去散散心，我也想回老宋家看看。″社英道:“好啊，好啊，我也回去看看我老娘。“俊杰高兴道:“去外婆家，去老家，又有好多各种各样的鱼吃。“

    俊杰和俊秀今天放假了，明天就是端午节，和祥一家在吃晚饭。俊杰道:“妈，我们明天要怎么去梦溪镇？“社英道:“天蒙蒙亮就要走七八里路，去镇上赶班车，一天只有一趟，如果错过了就去不成了。“和祥道:“我们骑自行车去吧，我再去借一辆自行车。我带你，俊杰带俊秀。″社英道:“我们这到我们镇有七八里路，我们镇到梦溪镇还有三四十里的路，这一路上，上坡下坡的，俊杰能行吗？“和祥道:“你也会骑啊，你和俊秀换着骑。“社英道:“可是可以，只是那屏风岭的路太陡了，我不敢骑下去。“俊杰道:“妈，我敢，我不怕。“和祥笑道:“俊杰虽然好吃，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喜欢。“俊杰道:“俊秀胆子比我大，这荒山野岭地一个人到处去放牛，我就不敢。“社英道:“他不就是在附近放牛吗？“俊杰刚要说话，俊秀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俊杰道:“对，对，在附近放牛。“

    第二天一早，他们骑着自行车出发了。他们经过林场小学，已经骑去了很远，俊秀坐在车子后面，猛一回头，看见丽华站在学校的马路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远远地看着他。他们渐行渐远，丽华消失在俊秀的视野，跑进了他的脑海，他仿佛听到丽华在喊他的名字:“俊秀，俊秀，我在茶园等你“。他们骑了七八里路，经过镇上的集市。今天不当集，街上冷冷清清，几个恶狗在街上打架。他们又骑了十多里路，前面远处横着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脚下的路像一利剑把山脉劈了一道口子，留下陡峭的路坡。和祥道:“屏风岭到，都下来吧，骑不上去了。“俊杰抬头望道:“好高啊，俊秀帮我推车子。″俊秀下了车，环顾四周。只见山岗上多是松树，绿意葱葱，树杆挺拔，好象一个个士兵站在山野中，守卫着后方一片净土。松树林中，不时传来黄莺清脆歌声。大家终于把自行车推上了路坡，俊杰气喘吁吁道:“好累啊。“和祥道:“这里有块大石头，我们坐在这里休息会儿。“社英道:“大家饿了没，袋子里有粽子。“俊杰道:“还有多少路到梦溪镇？“和祥道:“还有二十来里“。俊杰道:“啊，还有这么多路啊″和祥道:“过了屏风岭，就是梦溪乡了。前面的路也会好骑些了，都是平路。“俊杰道:“妈，你为什么叫我外公叫作叔叔啊？“社英道:“你们现在的外公不是我亲爹，我亲爹在我很小的时候病死了。“和祥道:“你妈妈他们是逃难来到梦溪镇的，听你外婆的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社英道:“对啊，我家本来是住在市郊区。当年，日本鬼子攻战到市里，烧杀抢侵，我爹就带着一家人逃难。你舅舅还是二三岁，我爹用箩筐子一头挑他，一头挑着东西。我还有一个姐，有六七岁，在逃难中走失了，也不知道生死。“。俊杰道:“我还有个大姨？后来去找了吗？″。社英道:“找了，没找到。我们家逃到梦溪镇，后来我出生了。没几年，我爹思念我姐姐加上心里内疚就病死了。再后来，我娘改嫁到你现在的外公，又生了你小姨。“俊杰道:“小姨在家吗？“和祥道:“你小姨过完年，被你舅舅带到市里去了，在纺织厂上班。“社英道:“出去也好，到时在城里找个对象，嫁到城里去“。俊杰道:“我小姨多大了？“社英道:“她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们小时候还打过架呢！“俊杰道:“为什么外公不怎么说话，总是板着个脸。″社英道:“你们现在的外公也是苦命人，父母早亡，有个哥哥。年青的时候，两兄弟参加了国民军，抗日结束内战时，他一个人逃了回来。他哥哥跟着老蔣去了台湾，现在也不知道生死。回来后娶了老婆，有了个女儿。后来，因为参加过国民军，受到批斗，老婆又带着女儿跟别人跑了“。和祥抽着烟，深吸一口道:“我们出发吧，要不然赶不上你们外婆家的中午饭了。“他们起了身，社英道:“俊杰，这坡非常陡，你要带好刹。“和祥道:“俊杰，你带俊秀先下坡。我带着你妈妈，跟在你们的后面。“俊杰点点头，对后面的俊秀道:“俊秀，坐好了，我们要下去了。“他们一阵风似地冲下了坡，后面社英一直在喊:“俊杰，你慢点″。这陡坡溜下去总有二三里路，和祥骑着车追了过来。社英骂道:“俊杰，你这个疯子，叫你慢点。你下来，我来骑，不让你骑了，别让你把俊秀摔到了。″和祥笑道:“你妈真会想，前面不好骑的路都被俊杰骑了。后面却是平坦的路，好骑得很。“俊杰无奈道:“好吧！我正想休息一下。“和祥和社英骑着自行车，俊杰坐在和祥的后面，俊秀坐在社英的后面。马路两旁都是田地，五彩缤纷，他们好像走进了调色板。和祥道:“豆杆都变黄了，端午节过后，你们一放暑假就可以割豆子。那黄绿色的是稻子，也快成熟了。那墨绿色开着小黄花的是花生。“俊秀坐在后面，仰望着蓝蓝的天空，几只白鹭飞过，自言自语道:“两骑黑马入彩田，一行白鹭上青天。“俊杰道:“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水鸟飞来飞去呢？。“和祥道:“梦溪乡是个鱼米之乡，长江的一条支流环绕，三面环水，北面横着一座长长的山脉，中间是肥沃的平原。所以梦溪乡比其它地方温暖湿润，风和日丽，是这些水鸟最好的栖息地。“和祥喘了一口气道:“梦溪乡也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交通非常不发达。这里的百姓基本上是自给自足，对外面没有什么物质交流，比较落后。“

    他们骑着自行车，快到中午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座古镇。千屋错落，如蛇蜿蜒。飞檐青瓦，木梁白墙。和祥高兴道:“梦溪镇到了。″他们进了梦溪镇，一条小溪河蜿蜒其中。河岸上青色岩板石铺展着街道，河水清澈见底，一缕缕阳光钻入水中，在溪河底的鹅卵石上跳舞，一群群小鱼在水里游戏追逐着，河两边的街上人来人往，面带微笑，神情自得。社英道:“我娘不知道我们会来，今天梦溪镇当集，我们就在街上买些菜过去。″和祥道:“这里的刀鱼又好吃又便宜，我们买两斤，再买两斤桂花鱼，再买一刀肉。″他们逛着街，买着菜。俊杰道:“这里的石板街和拱桥是什么时候建的？觉得很古老了。“和祥道:“梦溪镇大部分房子是明代的建筑，这条街也是明代时建造的。听说，明朝时，梦溪镇出了个状元，当了大官，这些都是这个状元安排建造的。后来，不知哪来一个道士，在街的东面建了一座道觀，在梦溪镇讲学传道。“俊秀道:“道士？道觀？“。和祥道:“梦溪人深受道家影响，崇尚自然，与世无争，随逸而安。″俊杰道:“我怎么没见到过有道觀？“和祥道:“文化大e命的时候被拆了。″他们买好菜后沿着街走了半里路，再左拐，再左拐进入一个巷子，出了巷子，前面是四栋老房子围了个大院子，正前面是两栋房子连着的。院子右下角有口水井，一个青发老妇人在水井旁洗衣服。社女叫道:“娘。″老妇人抬起头，连忙起身道:“社英，你们怎么来了，难怪我最近眼皮跳的厉害。“俊杰道:“外婆“。外婆应答:“俊杰，俊秀，乖孩子。走，去屋里坐″。他们走进正对面左侧那栋房子，只见房子大门是两扇木门，高高的门槛是块大红石。进了门是大堂，木柱木梁，木板隔墙，阴阳八卦图正悬其中。左右两边各有一间房子，木板隔楼。大堂后面是厨房，一个老人默默在烧火。老人微胖，光头，脸上一道深深长长疤痕从下巴到眉角，右手食指断了半截。俊杰叫了外公，外公面带喜色道:“你们来了!″。和祥递过一根烟道:“叔叔。“外公接过烟道:“祥子，中午咱俩好好喝上几杯。″两个男人坐在大堂抽烟聊天。社英道:“娘，你烧火，我来炒菜。“外婆道:“好，我来梦溪镇这么多年都不太会烧鱼″。社英笑道:“娘，你是个急性子，又怕腥。炒菜是要火候的，烧鱼不能急，要烧得入味。“外婆道:“我酿了一缸米酒，刚好熟了，甜的很。″。社英道:“梦溪的米酒是最好喝的，我们那酿不出这么好的米酒，虽然手法都是一样。“外婆道:“糯米，酒曲和水都很重要“。俊秀和俊杰在屋子后面玩，后面墙上粘满了牛粪。俊杰道:“这么多牛粪搭在墙上干嘛？″俊秀道:“晒干了用来烧的，这里山少地多，柴火应该比较缺。″，房子后面有条马路，再过去是沙砾小山丘，歪歪斜斜地长着几棵松树，几只鸡在山丘上悠闲地找食，一只华丽的公鸡打着鸣。

    他们在外婆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他们骑车去老宋家。在路上，俊杰道:“老宋家到梦溪镇多远？″和祥道:“三四里，骑车十来分钟。“俊杰道:“老宋家是不是只有二叔公在老家？″和祥道:“对啊，你爷爷和三叔公很早就出去了。其实老宋家屋前屋后都是亲戚，一个老祖宗。按祖谱来说，你爷爷那一分支辈分算高的，你们算是叔叔辈了″。这一路上，路两边都是田地，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渐渐地池塘多了起来，池塘是满塘的荷叶荷花，阵阵荷花香飘来，沁入心脾。他们骑了三四里路，右边出现一片杂树林，树林中一条小路，他们上了小路，穿过杂树林，前面出现一处村庄，村庄前面是一片农田。村庄不大，四五十户人家分成两排错落有致，村庄中种着枣树，柚子树，硕果累累，鸡鸣狗吠，鸭叫鹅舞。一个戴着草帽，肩上扛着锄头的老者在田间走着。和祥对他们道:“是我二叔。″和祥对着老者大声叫道:“二叔，二叔。″老者站住，定了定神看着他们，一会儿高兴道:“是祥子啊，你们一家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老家了？!″他们走近了，俊杰叫道:“二叔公。″二叔公摸着俊杰俊秀的头道:“两个小鬼，走累了吧，快回家坐去。“和祥道:“和丰c和吉在家吗？“二叔公道:“他们没啥事，出去打鱼去了。“和祥道:“和丰不是去学木匠去了吗？。“二叔公道:“学三年了，出师了。“和祥道:“那就好，过些时候帮我打套家具。“社英道:“和欢端午节没回娘家？″二叔公道:“回来了，去湖里洗衣服了。“社英道:“二叔，你又当爹又当娘真不容易，现在三个孩子都长大了，享福的日子也不远了。“二叔公道:“唉，他们娘死的早，没办法。还好我们这风水好，有田有地，又靠湖边，只要勤快，养一家子人是没问题的。″和祥道:“和丰找了对象吗？″二叔公道:“前不久谈了一个，感觉还好，明年可能会结婚。“社英道:“还好梦溪乡不像其它地方要什么彩礼钱，结婚也花不了多少钱。“二叔公道:“是啊，欢子结婚，我也没收男方一分钱，只要他们日子过的好，我也就满足了“。他们来到第一排房子的中间一栋房子，一个体态丰盈的年轻女人在门口晒衣服。二叔公道:“欢子，你看谁来了!″年轻女人把脸侧过来，丰盈的鸭蛋脸，大眼睛，爱笑的嘴巴，她笑着大叫道:“祥子哥，社英姐，你们怎么来了“。俊杰上前叫道:“姑姑。“和祥道:“欢子，结了婚还习惯吗？″和欢道:“还好，就是比较想娘家。“社英看着她肚子道:“你是不是怀孕了？“和欢害羞道:“有三个来月了。“和祥道:“妹夫怎么没来？“和欢道:“昨天走了，出去做工了。“他们正说着话，右侧路上走来两个一高一矮的小青年，他们光着膀子，金铜色的皮肤，高的结实一些，背上背着个鱼网，矮一点的背着鱼篓。和祥道:“丰子，吉子。“他们定了定神，大叫道:“祥子哥，社英姐，是你们啊，你们都好久没回老家了。“社英道:“可不嘛！去年欢子结婚的时候回来了一次。“和祥道:“丰子，打到鱼了没有？有没有今天的下酒？“和丰把鱼网挂在墙上，道:“吉子，拿鱼篓子给祥子哥看看我们半天的收获。″和吉把鱼篓子放在地上，大家围了过来。俊杰叫道:“好大的鱼啊，还有螃蟹。″和吉道:“鱼不多，还有好几只小的我都放了。“二叔公道:“嗯，吉子做的对，虽然这湖里的鱼多，但我们不能太贪心。除了我们要吃鱼，那些鸟儿也要吃鱼，天地滋养我们这些生灵不容易，也要时间休养生息。来日方长，我们要把这大好河山一代一代传下。“大家看着眼前的一片稻田和天空中飞来飞去的白鹭若有所思。和欢道:“祥子哥，你们这次回来多住几天。“社英道:“我们后天走，俊杰俊秀还要读书呢！“和欢道:“哦，这样啊。你们饿了吧，我去做饭吃。“社英道:“我跟你一起去。“和吉道:“俊杰c俊秀，下午我带你们去摘菱角c鸡头莲。“外面空地上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幼。和丰把家里的凳子都搬了出来，没有坐的，就坐在石头上，草帽上。大家谈天论地，谈古论今，谈渔论稻，好不热闹。

    吃过午饭，和吉带着俊杰和俊秀到湖边，岸上还有个亭子，湖边停着几只小木船。这个湖非常大，一眼望不到边，湖面却很平静，烟波浩淼，湖光闪闪。天空中，成群的白鹭飞来飞去。俊秀道:“这叫什么湖？“和吉道:“这个湖叫一镜天′湖，直连长江。我们村叫一渡口宋家村一，在古代，我们这个可是个繁忙的渡口。“他们上了小船，和吉道:“你们会游泳吗？″俊杰道:“我会游泳，我们那也有水库，俊秀怕水“。和吉道:“我教你们划船，你们看，像我这样拿浆，像我这样划。“和吉示范后，把船浆给了俊杰c俊秀，道:“你们拿着浆，每人划一边。我叫一，俊杰划，我叫二，俊秀划。″和吉道:“一二一一，一二二一二″。俊杰俊秀跟着和吉叫的节拍划着船向前面行驶着，俊杰道:“真好玩。“和吉道:“向右转弯俊杰多划几下，向左转弯俊秀多划几下，向前直行，每人划一下。下面你们自己划，我就不叫口号了。″俊杰俊秀点点头。和吉指引着他们前行，船慢了下来，和吉道:“俊秀你休息，我来划。″俊秀把浆给了和吉，自己躺在小船上，双手枕在后面，望着天空。湖天一色，光影虚幻，他感觉他们是在天上划着小船在游行。小船拐了个大弯，来到一个岔口。这岔口非常特别的，湖面上一片绿色，各种颜色大大小小的花朵如星星般镶嵌其中，再远处水草茂盛，再远处，湖岸边是高高的芦苇。和吉道:“这个大岔口是镜天湖的一处湿地，水里面和水面长着各种水草，浮萍c菱角c鸡头莲等等，水岸边还有芦苇c水芹c藜蒿等。这是水鸟的理想栖息地，你们看，湖岸边点点白色，一群群的是白鹭，你们听，这高昂的叫声，应该是白鹤。“俊秀道:“有丹顶鹤吗？“和吉道:“现在没有，冬天它们会来这过冬。“俊杰指向不远处道:“鹅!“和吉看了看道:“那不是普通的家鹅，那是天鹅。″俊秀惊叫道:“天鹅!″俊杰道:“天鹅的肉是不是很好吃啊！癩蛤蟆都想吃。“和吉笑道:“我也没吃过，我想应该和家鹅的味道是一样的。″和吉随手抓起一水草道:“我们开始摘菱角吧。“。他们摘了半袋子菱角c鸡头莲，和吉又划船到岸边摘了些嫩嫩的水芹c藜蒿，就划着小船回家了。

    回到家里，其他人正准备要去湖里洗澡，和欢和社英脖子上也挂着毛巾。俊杰道:“妈，你们女的也去吗？“社英道:“对啊。“和欢笑道:“我们洗澡的地方不是和男的在一起，隔着一道弯。″这时来了一群老妇女c妇女c姑娘c小姑娘，大家笑道:“欢子，洗澡去。“和欢道:“好啊，社英姐，我们走。“男人们跟在女人们的后面，在一棵大树下分开了。俊秀跟着男人们来到一湖湾处，这里铺着细小的鹅卵石，湖水清澈见底。大家纷纷跳入水中，和吉道:“俊秀，快下来啊。″俊杰大声道:“这里洗澡好舒服啊，比我们家的烂泥塘水库舒服多了。“大家哈哈大笑。隔壁的湖湾也传来女人们阵阵笑声，不一会儿，又传来一个女孩的歌声。俊杰对俊秀道:“这声音好像吴丽华的声音。“俊秀喃喃道:“是的，我听出来了，是她的声音，她也喜欢唱这首歌。“通红的夕阳滑落到地平线的湖面上，久久不舍离去。金波荡漾，微波彼此传播着阳光c温暖c快乐和自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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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15)老牛毙父兄投舅，小学毕少年望路

    夏季农忙忙完了，暑假也快结束了。俊秀搬了个椅子，在屋子外面看书，对面高高梧桐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俊秀合上书，看着喜鹊在树上跳跃，喃喃道:“树上的喜鹊叫的真欢。“，社英走过道:“明天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它们明天要飞上天，在天河上搭着桥。“俊秀喃喃道:“七夕!我明天去学校茶园放牛。“社英笑了笑没说话。

    第二天，七夕节，一大早，俊秀和独角老牛向学校茶园慢慢走去。到了茶园，在枯柳那有人在吹口琴，等俊秀走近了，正是丽华。只见她穿着白裙子，长头发披着后面，她坐在光秃秃树根上，背靠着枯柳，旁边放着一本诗集。俊秀俏俏走过来，静静地听着，丽华吹完了，入神地看着池塘的水面。俊秀捡了一个小石头扔进池塘里，“咚“的一声，丽华猛一回头，看到是俊秀。丽华生气道:“俊秀，你真坏，吓到我了。“俊秀靠着丽华坐下来，道:“你会吹口琴？我以前怎么没听你吹过？“丽华歪着头看着他道:“好听吗？比这棵枯柳的风声如何？“俊秀道:“好听，都好听。“丽华道:“是你婶婶教我吹的，这口琴也是她送给我的。“俊秀道:“我婶婶？“丽华道:“你婶婶是你叔叔的老婆，你叔叔是你爸爸的弟弟。“俊秀道:“你知道我对家里人的这些称谓转不过弯来，你直接说是许老师教你不就很清楚了吗？“丽华道:“以后你见到许老师也不叫婶婶了？“俊秀点点道:“对啊，有几次我叫爸爸时候，叫成了和祥。″丽华笑道:“你上次黑报比赛不是把《红楼梦》里的家切开了吗，把人物关系都理的清清楚楚，怎么平时就转不过弯来呢？“俊秀道:“也许我脑袋缺氧受过伤，也许我很小时候哑巴婆婆没有教过我，长大了对人的称谓不知所措。“丽华道:“对不起“。俊秀道:“中国的家庭关系太复杂了，象蚕茧似得，里三层，外三层，丝丝相绕。有时会让我感到窒息，像小时候溺水一样。“丽华道:“你一定是看书看多了，你们家是个小家庭，哪有复杂的亲戚关系。而且你爸爸妈妈，都很疼爱你。“俊秀道:“《红楼梦》的贾宝玉集整个贾府疼爱于一身，为什么还是悲剧结局，并且悟出了: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丽华道:“那是封建社会发生的爱情悲剧。“

    他们看着老牛吃草，独角牛每吃几口草，就要抬起头，嚼着草，望着天空。俊秀叹道:“老牛吃老草，它嚼不动了。要在外面吃很长时间，才能吃饱。“丽华道:“它为什么总望着天空？因为今天是七夕吗？“一只翠鸟落在老牛的背上，俊秀道:“是翠寒!“丽华道:“它早来了，我来的时候它就站在这棵枯柳上唱歌，后来又飞走了。″俊秀道:“这池塘的水是很清澈，就是单调了些。“丽华道:“池塘里有荷花就好了！“俊秀道:“对了，那我们明年春天在这池塘里种些荷花。“丽华道:“你会种荷花吗？“俊秀道:“荷花的根就是莲藕，荷花的籽就是莲子。我想，把一些藕节或莲子扔进池塘里应该会长出荷花。“。丽华高兴道:“好啊，好啊，干部食堂有时会有莲藕，明年春天，我偷些扔进去。“俊秀道:“我老家有好多莲子，明年春天，我也弄些扔进去。“。丽华笑道:“那看看是你的莲子能长出荷花，还是我的莲藕能长出荷花″。他们默默地看着池塘，好象看到了满塘荷花，闻到了扑面的荷花香。丽华回过神来道:“俊秀，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俊秀想了想道:“面朝黄土，春播秋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用双手，播种自由“。丽华点点头道:“我觉得你应该能成为文学家或是画家“。俊秀摇了摇头，许久道:“丽华，你能吹个口琴给我们听吗？“丽华道:“我们？“。俊秀道:“我，翠寒，独角牛，枯柳，这山，这水，都是你的听众。“丽华道:“你想听什么？“俊秀道:“以前我听过许老师吹的李商隐《无题》很好听。“丽华道:“李商隐的《无题》有很多首。″俊秀道:“那首一相见时难别亦难一。″丽华道:“好，我来吹，你来唱。“俊秀站了起来，丽华吹响了口琴，俊秀唱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

    青鸟殷勤为探看。

    “。

    下午，俊秀吃过中午饭，睡了一会儿，起床坐在桌前看书，俊杰在旁边拆着一台老式电风扇玩。和祥走进来道:“俊秀，你把老牛系哪了？下午我去放。“俊秀回头道:“后面的竹林啊。“和祥道:“不在那。“俊杰道:“中午吃饭前我还看到老牛在竹林那。″和祥道:“可能俊秀没系好，我去水库找找。“俊秀道:“我去学校茶园看看。“俊杰道:“我也去。“俊秀俊杰一路向学校茶园走去，俊杰道:“看牛的脚印应该是去了茶园。“他们来到茶园，枯柳下，老牛前脚跪着，后脚屈着趴在地下，头弯在身旁，眼睛闭着，好象睡着了一样。丽华双腿跪着，趴在老牛身上。俊秀道:“丽华。“丽华看着他们默默道:“老牛死了。“俊杰惊讶道:“啊！“俊秀跪下来摸了摸老牛的鼻子，老牛已经没了呼吸，俊秀道:“真死了。“俊杰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和祥和社英也来到茶园，俊杰看到他们道:“妈，老牛死了。“和祥忙走到老牛旁，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然后失望地摇了摇头。社英道:“死了？怎么死的？″和祥道:“看它死的很安祥，应该是自然老死了。“社英道:“那怎么办啊？这么大一头牛!“和祥道:“要不把它埋了，要不把它剖了，可以卖些肉。″丽华道:“死了的牛有谁会吃啊，何况这牛这么老，肉肯定咬不动。″俊杰道:“反正我不吃。“和祥道:“那把它埋了吧，我去前面叫几个人。″社英道:“那你快去吧！多叫些人，要挖好大一个坑，赶在天黑把它埋了。“和祥急急忙忙从前面叫来四五个人，有皮长胜c赵班等，大家手里拿着锄头c铁锹c铁钯等工具。后面还跟着一群人，若男c丽珍c秋云c小俠c康永等等。大家围在老牛旁，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个红衣服妇女道:“这是不是那头来厉不名的独角牛啊？“社英道:“就是那头牛“。一个黄衣服妇女道:“怎么就死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吃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知贵兰什么时候也来了，她道:“什么叫就死了啊，这头牛最起码快二十岁了，我家小煤球都十一岁了。“赵班道:“看这牛的死像应该是老死了，死前没有挣扎，口里也没有白沫。″社英着急道:“大家别说了，天不早了，大家帮我把它埋了吧。“赵班道:“等等，既然是老死的，吃应该是没问题，看这牛虽然是瘦了点，老了点，还是有些肉，可以割个百来斤牛肉，大家有没有想吃牛肉的？“贵兰道:“这牛这么，老怕吃不动。“皮长胜道:“肯定不能炒着吃，要用小火慢慢炖，炖烂了，我们林场不缺柴火。你们看，这里有棵枯干了的柳树，砍回家，烧的好几天“。黄衣服妇女道:“吃狗要吃老狗，牛肉老点有嚼劲，说不定更好吃。“赵班道:“大家别光说吃啊，我把老牛剖出来，一块钱一斤有没有人想买的？大家举个手表态一下。“红衣服妇女道:“街上，猪肉一块五，牛肉两块。“黄衣服妇女道:“牛肉涨价了，两块五了，前几天我家来客，在街上买了一斤。“大家哗啦啦举了手，皮长胜道:“我要三斤。“大家纷纷道“我要二斤。““明天我家来客，我要五斤。“赵班笑道:“宋队长，把你家这头死牛卖给我吧，我知道，你家对这头牛有感情，我来剖。“和祥道:“多少钱？“赵班道:“五十块。“和祥和社英互相看了看，默不作声。赵班道:“六十块好吧，我也就是挣些肉吃。“和祥刚想说话，俊秀跪在老牛身边，背对着大家，眼泪哗哗直流，丽华大声道:“不准你们吃老牛。“若男道:“你们没吃过牛肉啊，这头牛来林场十多年，任劳任怨，耕荒耙地，你们一点感恩之情都没有。这头牛救过我儿子的命，我也不准你们吃。″赵班道:“你们说了不算，不是你们家的牛。“他又对和祥道:“宋队长，这老牛死了，你家是不是又要买一头牛？现在不和以前，物价飞涨。一头大牛六七百，小牛也要二三百。这头老牛多多少少能换点钱，埋了企不是可惜了。“和祥犹豫不决，大家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吴超钢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他上前一步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大家静了下来，吴超钢道:“这牛怎么处理，宋队长说了也不算，大家都知道，他当时从林场集体买走这头牛是一百块钱，赊欠了五十元，到现在也没还。也就是说，这头牛一半还是属于集体的，属于无由林场的。今天，我以厂长的身份决定把老牛好好埋了，感谢老牛对我们林场所做的贡献。“掌声响起来，丽华走到吴超钢身边，抬起头望着吴超钢微笑道:“谢谢爸爸。“吴超钢温柔地道:“你高兴就好。“和祥笑道:“吴场长，既然你代表林场决定把老牛埋了，那我赊的五十元也就不用还了吧？“吴超钢道:“对，不用还了。“和祥和社英相对笑了笑，社英道:“谢谢吴场长。“赵班不高兴地小声自言自语道:“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是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大鱼大肉地吃，我们老百姓吃头死牛都吃不上。″贵兰道:“既然是跟林场干活，那要给我们工钱。“吴超钢道:“好，好，干活的，每个人三块钱。“七八个人开始在茶园地头挖坑，妇女小孩也帮着干活，和祥在金来兮的小店买了一挂爆竹一条烟，若男也在小店买了一箱汽水分给大家。

    老牛埋完了，和祥放了一挂爆竹，大家纷纷离去。俊秀他们在老牛坟前站了一会儿，和祥道:“很晚了，星星都出来了，我们回家吧。“俊杰道:“走，走，饿死了。“回到家，社英随便炒了两个菜，苦瓜炒蛋，秋豆角。一家人吃着饭，俊杰吃了一口苦瓜，眨了眨眼睛道:“妈，明天当集，你明天去街上买点牛肉吃好不好？今天听他们说怎么做牛肉，我口水都出来了。“和祥道:“对，对，说的我也想吃牛肉了，明天买两斤牛肉，好好吃一顿。吃自己家的牛不忍心吃，吃买的牛肉还是很好吃的。“社英摇摇头道:“你们两个就是好吃鬼。“俊杰道:“我们家的老牛，会不会晚上被别人从土里刨出来，又被吃掉了。“俊秀吓得筷子都掉，道:“啊！“社英道:“俊杰，你说的挺吓人的。″和祥道:“现在又不是饥荒时期，应该不会吧。俊秀，你明天去看看。″俊杰道:“饥荒时期人吃什么？″和祥道:“你爷爷说，他经历过几次饥荒，有些地方出现过人吃人，自己家孩子不舍得吃，跟邻居家换着吃。“俊杰俊秀眼睛睁的大大的，互相看了看，社英骂道:“你又跟孩子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还是想想怎么买头牛吧!“和祥道:“买牛不急，下半年没啥农活，用不着牛。“社英道:“是啊，下半年闲得很，去城里找点活干就好。眼前要钱买牛，这老房子也是国家的，再过几年，这老房子跟老牛似得，说不定哪天就倒了。再远一点看，俊秀还要上大学，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和祥点点头，点燃一根烟，想了想道:“明天我打个电话给你哥哥，看他那里有没有活干。“吃完晚饭后，俊秀出去看星星，俊杰也跟了出去。俊杰道:“牛郎织女星在哪啊？“俊秀道:“你看银河中间上面一点左边那颗亮星星是牵牛星，银河右边那颗亮亮星星是织女星。“俊杰道:“哦，我看到了。″这时，对面的梧桐树上，传来一声喜鹊的叫声。俊秀纳闷道:“今天七夕，喜鹊没上天搭桥啊！？“俊杰道:“哎，七夕只是一个神化故事，这你也信啊！“俊秀喃喃道:“肯定是天上出事了，喜鹊上不了天，老牛只好上天去了。“俊杰笑道:“你真会想。“

    第二天，俊秀来到茶园，看见丽华一个人站在老牛坟前。俊秀道:“丽华你也在这。“丽华道:“俊秀，我们是不是死了。″俊秀一惊，他们坐在坟前的草坪上，丽华道:“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我们坐在池塘边的枯柳下，枯柳突然倒了，我们掉进池塘里，你爬了上来。你用救小叮当方式救我，老牛老了，拉不上来我们。我们被淹死了，老牛累死了，他们把我们埋在这坟墓里。“俊秀道:“丽华，你害怕死亡吗？″丽华道:“当然怕了，你不怕吗？“。俊秀摇摇头道:“我不怕，我都死了两次，又再你梦里死了一次。“丽华道:“我希望我们都能快快乐乐c开开心心地活着，将来去北京上大学，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俊秀点点头道:“我们在老牛的坟上栽一些栀子草吧？“丽华道:“好啊，我们去池塘那边的杉树林，把那片树阴下的栀子草移栽过来。“中午的时候，社英赶集回来。俊杰道:“妈，买了牛肉吗？″社英道:“买了，买了两斤，中午炒一斤吃。″和祥道:“多少钱一斤？″社英道:“两块钱。也有卖两块五的“。吃中午饭的时候，社英道:“俊秀，吃牛肉啊!？″俊秀摇摇头。俊杰道:“这牛肉有点老，吃不动。“和祥道:“还有一斤牛肉，下次我们炖着吃。“社英道:“和祥，上午打电话给我哥了没？怎么样？“和祥道:“你哥说，庐山有个老干部疗养院，食堂正缺一个釆购员。“社英道:“可以啊，这是一个好活，那你过几天就去吧，别让别人给抢了。″和祥道:“你哥调到瑞昌市了，分管庐山的旅游，你嫂子也去了瑞昌市教书。″社英道:“唉，我哥咋当官的，从南昌市调到九江市，又从九江市调到瑞昌市，这官越当越偏了，不往上爬往下爬。“和祥道:“是啊，我早就说了他不会当官，如果是我，这么多年，我早爬去了上海c北京。“俊杰道:“爸去庐山做事，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庐山玩啊。″社英道:“等你爸爸稳定了，我也去瑞昌市找份工作，说不定我们全家都搬到瑞昌市。“和祥道:“你妈妈说的对，无由林场树卖完，土地都承包给了私人，林场也就倒闭了，我们要早做打算。“社英道:“俊杰下半年刚好读初中，要不俊杰也跟着你去吧，转学去瑞昌市读。如果一切顺利，明年我和俊秀再去。“和祥道:“好，好，明天我再打个电话过去。“晚上睡觉的时候，俊杰对俊秀道:“俊秀，庐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俊秀道:“有很多诗里都描绘了庐山，比如: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俊杰道:“我也知道一首，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俊秀道:“听上去很美，你就马上可以看到了。“俊杰道:“唉，山上应该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石头。“

    离开学还有几天，离和祥和俊杰走的日子也还有几天。和祥一家正在修整家斜对面上面的房子，以前是叶风一家住的地方，比以前多了两间，有四间房子，和祥走之前要把家搬过来。他们正忙着，和祥看到吴超钢骑着自行车过来。和祥问道:“吴场长，你这是去哪啊？“吴超钢道:“场部来客了，来你家买两只鸡，买些蛋。“和祥道:“什么客？“吴超钢道:“一个搞城市绿化的公司，来林场承包山地培种绿化树。“和祥惊讶道:“林场就开始承包山地出去了？“吴超钢道:“是啊，十五到二十年之内，林场这些山都会被承包了。“他们沉默一会，和祥叫道:“社英，你去下面抓两只鸡，再拿些蛋给吴场长。“社英在屋里大扫除，头上扎了个旧毛巾，她出来把毛巾摘下来，拍了拍衣服，道:“这大白天的，我一个人怎么抓的到鸡，你跟我一起去。“和祥道:“好，那吴场长你在这坐一会儿。“俊杰俊秀在外面搬砖头，吴超钢道:“俊杰，我自行车前胎没气了，你帮我打下气。“俊杰道:“打气筒在下面，我去拿。“俊杰也下去了。吴超钢看着俊秀道:“知道我是谁吗？“俊秀头低着摇摇头。吴超钢道:“我是丽华的爸爸，你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俊秀没有作声。吴超钢道:“大伯求你一件事，不要和我家丽华再在一起了，你们现在都长大了，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心思多。以前丽华是个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最近我看到丽华躲在房间里哭。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会害死她的。她姐姐我是管不住了，丽华我是一定要管好，我绝不会让丽华和你在一起。“俊秀淡淡道:“有因之缘随她去，无因之缘莫强求。“吴超钢道:“你别给我谈什么因缘，你们是有因无果。丽华如果出了事，我可饶不了你。“吴超钢说完起身扶着自行车去了下面，一边走一边说:“你跟我一样，是个多情种。″俊秀抬头注视着他离去，又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太阳。

    今天开学了，和祥和俊杰都走了，俊秀一个人去学校报名。他和小俠坐一桌，靠窗靠墙那一排。丽华和秋云坐一桌，是另外一排靠墙，和他们隔着很远。秋云笑道:“丽华你不想换位置了？你可以和小俠换，我也可以和俊秀换。“丽华看着远处俊秀道:“想是想，还是算了，方老师身体不好，我不想惹她生气。小学还有最后一年，我不想留下女霸王的坏名声“。秋云叹气道:“是啊，我姐姐的病好一阵子坏一阵子，最近我姐夫又跟她闹离婚，我真替我姐担心。“丽华道:“她们为什么闹离婚啊？“秋云道:“还不是因为上次黑板比赛被我们汰淘了，挡了他的官路，他本来可以升副校长的。他说我姐不讲夫妻情面，让他在他们学校难堪。“丽华道:“就为这事啊，那你姐夫心胸也太狹隘了。″秋云道:“也许他在他们学校另有相好的，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丽华叹道:“男的为什么都这么花心呢？方老师多好的一个人“。秋云道:“你姐为什么搬到我家隔壁了？那以前是许老师住的地方。“丽华道:“她跟我爸爸吵架了。“秋云道:“他们为什么吵架？“丽华道:“我姐二十六七了，我爸妈催她结婚，我姐不想结婚。″秋云道:“不过，吴老师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她为什么不想结婚呢？“丽华道:“我姐读师专的时候，有个相好的男同学，是个独臂俠，另一只手被野猪咬掉了。听我姐讲，独臂俠，小时跟同伴去山上砍柴，在山上遇到一头大野猪，为了救同伴，与野猪搏斗，一只手抓住野猪舌头，另一只手拼命用镰刀砍，杀死了野猪。“秋云道:“后来呢？″丽华道:“他们在学校一起画黑板报，后来，各自分了工作。这时，县长公子纠缠我姐。独臂俠知道后主动退出了，和他们村里一个姑娘结婚了。“秋云道:“这是什么独臂俠啊，就是个有残疾的孬种。“丽华道:“这里面应该隐藏了许多秘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时间就像飞驰的列车，你上的来下不去。时间就是太阳，日出日落。时间就是树，叶绿叶黄。时间就是你我，生老病死。时间他妈的就是抢盗c杀人犯c劫匪c强奸犯。时间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没有时间。

    五年级下学期，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俊秀他们就要小学毕业了。这天，俊秀c小俠c康永c丽华和秋云被黄校长叫去了办公室，黄校长一脸严肃道:“方老师病的厉害，又刚离了婚。吴场长和吴老师带她去上海治病了，你们还差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考完试就小学毕业了。方老师临走时嘱咐我说，课都上完了，接下来是复习，还有几套摸拟试卷要考c要讲。方老师交待，数学由金康永，语文由宋俊秀负责讲解。“俊秀康永点点头，黄校长道:“两位班老师都不在，其他老师也抽不出时间。皮小俠c方秋云你们两个负责把班集体管好，管好班纪律，不能出现打架斗殴的现象。“小俠和秋云点点头。黄校长又道:“方老师还交待，不能因为她，搞的班里死气沉沉。吴丽华，你负责把班里活跃气氛搞上来，多组织一些有益的文体活动。最后，还要组织毕业文艺会。“丽华点点头道:“知道了。“黄校长道:“好了，就这些，方秋云再留一下。“大家出了办公室的门，就听见方秋云的哭声。丽华道:“秋云真可怜，从小没有父母，最亲的姐姐又病成这样。″俊秀道:“她现在最怕孤单了，丽华，你有时间要多和她在一起。“丽华道:“我会的，明天是周六，你们明天都过来玩吧。“小俠道:“我们明天都带些菜过来，中午一起吃饭，大家一起玩一天。“康永看了小俠一眼道:“你会做饭吗？″小俠道:“秋云会做饭啊，她可是场部的小能人。″丽华高兴道:“好啊，好啊，小俠主意不错。″

    第二天，俊秀用篮子提了一只光鸡，毛拔了，剖了，洗干净了，还有一些鸡蛋。他来到方老师家，门是虚掩的。俊秀敲了敲门，听到丽华的声音:“进来。″俊秀用力推开门，突然前面有红色东西向他飞来，俊秀本能地弯了一下腰，红色东西从他头上飞过，俊秀一起身，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热热的，有一点疼。这时，丽华和秋云从桌子后面跳了出来，她们大笑道:“哈哈，俊秀，你还想躲，躲的了前面，躲不了后面。″俊秀定睛一看，是一个塑料暖水葫，用绳子绑着，绳子另一头绑在房梁上。俊秀看明白，这是她们设的一个机关，他摸着后脑勺笑道:“你们真调皮。“这时丽华道:“秋云快点摆好，小俠来了，俊秀，把门关上。″他们弄好后，躲在桌子后面，听到敲门，秋云道:“进来。″小俠推开门，暖水葫荡了过去，小俠也弯了一下腰，他起身比较慢，暖水葫荡回去了，又荡了过，正打在小俠的脸，小俠惊叫道:“哎哟，妈呀！什么东西。″他们从桌子后面出来大笑，等小俠明白过来，小俠道:“你们太坏了，俊秀？“俊秀道:“我也中了埋伏。“丽华道:“不怪俊秀，我出的主意。″小俠笑道:“没事，不是很疼。大家快摆好，把暖水葫放高一点，小地主快来了。″俊秀道:“弄的太高了，打着很疼的“。小俠道:“没关系，小地主皮糙肉厚。“他们摆好后，把门关上，过了一会，门被直接推开，暖水葫荡了过去，直接打在那人的脸上，那人惨叫道:“哎呦呦，哎呦呦“。大家听了声音不是康永，他们出来一看，正是熊二。只见他用手捂着鼻子，眼泪都出来了。丽华走过去道:“熊二，你还好吧？“熊二把手拿开，道:“我鼻子流血了。“丽华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秋云道:“都怪小俠，说了别搞的太高。″小俠道:“谁想到威力这么大，熊二，你的鼻子太容易出血，我也被打了，一点事都没有。″丽华道:“本来想是康永，偏偏打着你，你为什么来了。“熊二道:“我是来给秋云挑水的。“大家互相看了看，丽华道:“真对不起“。这时候康永从外面进来，提了个大袋子，康永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熊二，笑道:“熊二，你鼻子又流血，又被丽华打了？“。小俠道:“康永，少说费话，去挑水去。“康永道:“为什么是我啊？“小俠道:“这里就数你和熊二个子大，熊二受伤了，你不挑谁挑。“康永道:“好，好，我去挑。“丽华道:“看看你们都带了些什么好菜。“俊秀道:“我带了一只鸡和一些蛋。″小俠道:“我带了一瓶酒和一些肉。“秋云道:“谁还喝酒啊？″小俠道:“这不是普通的酒，是红酒，你们没喝过。“丽华道:“是不是在干部食堂拿的？″小俠道:“不是我拿的，是我妈拿。我又从家里偷偷拿了过来。″熊二道:“你们要搞大锅饭啊，我可什么都没带，只带了嘴。″小侠道:“看看小地主拿了什么过来，油，盐，酱，汽水，瓜子，真小气。″秋云道:“我来做饭“。丽华道:“我帮你。“俊秀道:“我洗碗。“小俠道:“我烧火。″熊二笑道:“我鼻子出血了，做不了事。“

    中午，六个少年一边吃饭一聊天，小俠道:“秋云炒的菜真好吃，场部小能人名不虚传。“熊二道:“嗯，比我妈炒的好吃。″秋云道:“如果大家觉得好吃，可以经常来。“大家连连点头。康永道:“秋云长大了是不是想当厨师？″秋云道:“我可不想，我要和美霞一起去上海。“小俠道:“那你们去上海做什么呢？“秋云摇摇头道:“还没想好。“康永道:“丽华长大想做什么？“丽华道:“我想和我姐一样当老师。“熊二摸着鼻子笑道:“哈哈，火霸王当老师，那孩子们要戴着头盔上学了。″康永道:“熊二长大想做什么？“熊二道:“我可没什么理想，哪里好玩我去哪。″丽华道:“康永，说说你自己，长大了想做什。“小俠道:“小地主，肯定是，挣钱，挣钱，挣大钱。“康永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小俠道:“哦，另一半是，剥削，剥削，再剥削。“康永道:“剥削你个头。″丽华道:“小俠，你呢？“小俠道:“哪里人多我去哪。“熊二笑道:“人多好吹牛。“康永看着默默吃菜的俊秀，道:“俊秀长大想做什么？“小俠道:“俊秀适合做消防员，火霸王的三味真火被他灭的差不多了。“丽华生气道:“你这只死猴子，小心我打你。“大家笑了起来。俊秀慢慢道:“我什么都想做，消防员，地质勘探员，科学家。又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种一亩三分地，自给自足。嗯，对了，我想当医生。″小俠站起来道:“为我们的理想干杯。″大家都站了起来道:“干杯，干杯。“丽华喝了一口酒，坐下来道:“我想在班里组织一个节目，就是让每一个同学谈自己的理想。“康永点点头道:“如果以作文的形式，在讲台上谈理想太正式了，不好玩。″俊秀道:“可以是我们这种聊天的形式，大家不会拘束，人不能太多，三个人刚好。一个主持人，一个嘉宾，一个访谈者。其它同学作为观众，可以举手参与谈话。″康永高兴道:“俊秀的想法好，再重新布置教室，摆成半圆形。“丽华拍手道:“好，好。″秋云道:“那这个节目叫什么名字呢？“熊二道:“那当然叫着《谈我的理想》啦。“康永道:“不好，太正式了。“俊秀道:“《三人行，少年望路》如何？″康永道:“这个名字好，还是俊秀读书多，起的名字有诗意。″小俠道:“吃完饭，我们去镇中学如何，下半年我们要读初中了，看看路怎么走。“熊二道:“去镇中学的路，有七八里。″康永道:“我们骑自行车去，很快的。″秋云道:“好啊，我去看看美霞。“丽华站起来道:“为小学毕业干杯，为初中干杯。“大家站起来道:“干杯，干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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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16）初中初终青梅蒂落，若男若兰白花凋谢

    又是一年夏末，这个夏天不是很忙。和祥走后社英只种了一点点庄稼，田地都是请人耕种的。再过几天俊秀就要报名读初中了，这天下午俊秀坐在屋檐下看书，远处传来响亮的鸟鸣声。俊秀抬头望去，一群大雁从头顶飞过。俊秀喃喃道:“秋天来了，美丽的镜天湖应该来了许多远方的客人。″。这时小俠从马路上骑着自行车过来，他对仰着头的俊秀道:“俊秀，看什么呢？″俊秀回过头道:“小俠啊，我在看一群大雁从天空中飞过。″小俠道:“再过几天，我们也要离家飞走啰。“俊秀纳闷道:“去哪？“小俠道:“去镇上读初中啊，这一去七八里，晚上还要上晚自习，以后周末才能回家。“俊秀听了若有所思，小俠道:“你家今年又没啥农活了，暑假也不去场部找我们玩。″俊秀道:“本来想去的，总是看书忘了时间，再说了，我家里还是有些活要做的。“小俠道:“前天七夕节你都没去茶园，丽华在那等你一天了。″俊秀道:“前天？唉呀，我忘了。前天，我帮我爷爷搬家呢！。″小俠道:“你爷爷奶奶不是在四队吗？他们搬哪去了？“俊秀道:“五队还要过去，深山里面，离煤矿不远。他老了，来回走来走去巡山太累了，所以干脆住在山里面。″小俠道:“煤矿和五队都没人住了，那地方方圆四五里都没人住了，除了树还是树，他们二老也不怕。“俊秀道:“有什么怕的，我一个人都去那地方放过牛，那里生长着许多栀子草和野山楂。″小俠道:“你家里的人真胆大，像你叔叔带着许老师在西藏。“俊秀思量片刻道:“方老师还好吗？″小俠叹气道:“上个月，从上海回来后几乎都躺在床上。听我妈讲，方老师得的是胃癌晚期，可能活不过今年。“俊秀心里一惊道:“啊！“俊秀和小俠沉默了许久。社英挑着一担猪草从房子后面走了过来，她看见了小俠，道:“小俠你来了。″小俠道:“是啊，康永的爸爸明天开车去县城进货，可以顺便帮我们读初中的学生带些东西去镇上，康永让我过来和你们说一下。“贵兰也干农活回到家，她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社英道:“贵兰，你家小煤球要带东西去镇上中学吗？明天有顺风车。“贵兰道:“要带什么东西啊？″社英道:“先带一张被子和一个木箱子过去。″贵兰道:“你家俊秀是住学校宿舍，还是在校外住啊？″社英叹道:“唉！我正为这事范愁呢，听说学校的宿舍乱的很，脏的很。我家在镇上又没有一个亲戚，如果在梦溪镇就好了，还可以住他外婆家。“贵兰高兴道:“那跟小煤球有个伴，我家也没有亲戚在镇上，只能住学校宿舍了。″社英道:“小俠，你是住你舅舅家吧？“小俠点点头。贵兰道:“林场其他孩子呢？。“小俠道:“丽华和她哥哥都住她表哥家。康永大伯是中学老师，快退休了，在学校有教工宿舍，也就是中午睡个觉，晚上回家，所以康永会住他大伯的教工宿舍。熊二住学校宿舍，秋芸住学校女生宿舍。“社英点点头道:“哦。“小俠道:“俊秀，要不你跟我住我舅舅家吧？“社英连忙道:“好啊，好啊″。俊秀道:“小俠，没事，我住学校宿舍。“贵兰道:“我觉得住学校宿舍也挺好的，方便。听说，中学到镇上也有一两里路，每天走来走去地也挺累的，遇上括风下雨更是遭罪″。

    第二天，社英和贵兰每人肩上挑着棉被和木箱子，俊秀背着书包跟在后面。社英道:“贵兰，你家小煤球呢？“贵兰道:“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肯定是昨天在场部玩得太晚，就在三队他外婆家睡了。“社英道:“我们两个孩子怎么相差这么大呢，你家小煤球整天在场部玩的不着家，而我家俊秀要么躲在家里，要么去外面山里玩。″贵兰道:“儿大不由娘，我是管不了我家那孩子。″社英道:“贵兰，你还年轻，你不想再找个男人吗？“贵兰道:“算了，别人知道我有这么个儿子，谁会想娶啊。“社英叹道:“唉，两个孩子走后，一队就剩我们两个女人了。“贵兰笑道:“你是不是害怕了。″社英道:“有什么怕的，都在这住习惯了。“贵兰道:“你们家是不是也会搬走？“社英道:“不知道和祥在外面混的怎么样。″贵兰道:“如果你们家搬走了，我就搬到三队去住。″

    两个女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来到康永家。小货车旁围着一圈人，丽华走到俊秀边，上下打量着他，轻声责怪道:“俊秀，你怎么不来茶园了，池塘里我们种的藕和莲子都长出来了，还开了许多荷花，老牛坟上的栀子草也开了许多洁白的花朵。我和翠寒都在枯柳下等你，总不见你人来。“俊秀看着她无言以对，他想起了吴超钢的话。丽华想去牵俊秀的手，手指刚刚碰上，被身旁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拉住了，女人道:“丽华，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不是小女孩了，不要跟男孩子太亲近，免得别人说闲话。“丽华道:“妈，我才十三岁，怎么不是小女孩了。″这时金来兮大声道:“大家把要带的东西都放上车，要去的人在车上坐好，车子马上就要走了。“大家把箱子c被子都放好，俊秀和熊二也帮秋云把东西放上车。俊秀问道:“秋云，方老师呢？“秋云指着不远处道:“在那。“俊秀站直了身子，手搭在眉毛上。在康永家的屋檐下，若男正坐在那里，丽珍站在她后面，她们向这边微笑着挥了挥手，互相在说着什么。熊二道:“这两天，方老师好象好了许多，都能下地走走了“。秋云道:“是啊，也能吃些东西了。″。车子开动了，俊秀他们向着若男和丽珍也挥了挥手，俊秀笑不出来，眼泪夺框而出，差点哭出声来，他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擦着眼泪。去学校的路上，车子吐吐地开着，大家一路无话。车子开了十多分钟，前面是一个岔口，右边向山里的路是去镇中学的，左边向下的路是去镇上街上的。俊秀他们前几个月骑自行车去过一趟中学，车子上了右边那条路直奔学校驶去。没过二三分钟，前面出现了一排排的房子，车子开了进去停了下来。金来兮从驾驶室出来打开后面的的挡板，道:“中学到了，在学校住宿的把东西搬下来。″俊秀c秋云c康永c熊二c小煤球纷纷把自己的木箱子搬了下来，他们的妈妈也从车上下来。贵兰道:“这就是镇中学啊，我都没来过。“社英道:“我来过一次，还是帮美霞家搬家时候来的。″贵兰道:“她们家住哪啊？″秋云指了指学校左边道:“学校旁边，那片松树林后面的一个村子，离这不到一里路。她们家是栋老房子，她们外婆留给她们的″。贵兰道:“听说她舅舅是这中学的副校长。“小俠的妈妈道:“那我们有什么事是不是可以找他帮帮忙？“秋云道:“她舅舅虽然是副校长，但快退休了，在学校没啥权力，管管后勤，打打铃。″社英道:“学校宿舍是不是他管？“秋云道:“好像是。“这时两个女孩从外面走来，小俠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美霞两姐妹来了。″美霞走过来道:“你们来了，我们又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了，真好。″秋云道:“美霞，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美玲道:“我们经常来这玩，今天是偶尔碰上了″。美霞道:“我舅舅把宿舍钥匙给了我，说有学生要在学校住宿的，帮忙开一下宿舍的门。“贵兰道:“我们就是来住宿的，带我们去宿舍，占个好床位。“金来兮道:“康永，我们也赶快把你的东西搬到你大伯宿舍去，我们还要去县城进货呢！“康永点点头道:“好。″金来兮又回头道:“小俠，丽华，你们在这等一下，待会儿我送你们到街上去。“美霞道:“丽华，小俠，你们不住学校宿舍吗？“丽华妈妈拉着丽华的手道:“学校宿舍太脏了，我们住镇上亲戚家。“美霞牵着秋云的手道:“我们走吧，我带你们去学校宿舍。“他们带着东西向学校后面走去。

    学校最后面是左两排，右两排房子，两两相对，左右两排之间相隔四五十米。美霞道:“男左女右，左边两排房子是男生宿舍，右边两排房子是女生宿舍，中间还有一排是厕所。今年你们运气比较好，初一的宿舍没靠厕所，靠教师宿舍这边，是上界初三学生空出来的。“贵兰道:“初一有几间宿舍啊？″美霞道:“男生女生各三间。“社英道:“初一一个班有多少人？″美霞道:“六七个学生。“小煤球道:“我的天啊，比我们小学班上的人都多。“社英道:“这么多学生，三间宿舍哪里夠啊？“美霞道:“有些是镇上的学生，有些是附近村上，他们都住在家里。还有些像小俠和丽华一样是住亲戚家。还有些是在附近街上租房子住。″熊二道:“初一有几个班啊？“美霞道:“四个班。“熊二道:“宿舍没按班级分吧？“小煤球道:“四个班三间宿舍怎么分，肯定是混着住的。“熊二道:“那就好，俊秀，我们三个住一个宿舍吧。“俊秀点点头，他又看了看秋云道:“秋云，你不和我们住一起吗？″大家大笑了起来，秋云轻轻捶了他一下道:“书呆子，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和男孩子住一起，我住女生宿舍。″俊秀脸一红道:“可是你一个人？“秋云道:“没关系，后面会有很多认识的同学。“美霞道:“秋云，如果你觉得宿舍不好可以去住我家。“秋云摇摇头道:“算了，你家那老房子也不大。“美霞道:“明年我家会在学校前面盖一栋新房子，到时你们都住进了。“货车的吐吐声响起来，贵兰道:“他们走了。“社英道:“我们也快点找好床位，帮孩子门打扫打扫。“美霞道:“我帮你们去找几个水桶。秋云，等下我和美玲帮你去打扫床铺。“他们正说着，丽华跑了过来。秋云道:“丽华，你没走啊。“丽华道:“我妈拉着我不让我下车，我说要去上厕所，就跑过来了。“大家笑了起来。丽华道:“美霞，我们初一分班了没有？“美霞道:“分了，昨天下午刚贴出来了，我也没来得及看。“丽华急忙道:“贴哪了？″美霞道:“初一四个班的教室门口，是哪个班的就写哪些人的名字。″丽华道:“我去看看。“美玲道:“丽华姐，我带你去。“

    秋云和美霞在女生宿舍的擦洗着秋云的床铺，熊二负责从宿舍外的井里打水。宿舍左边摆放的是通天铺，七八张笨重的木制高低床横着并排拼在一起。宿舍的右边水泥地下放了一排砖头，秋云把箱子放在砖头上面。门对面有两扇窗户，窗户上的玻璃残破不堪。秋云选的是靠窗户床的下铺。美霞一边擦着床一边道:“让我选，我会选中间位置，靠窗冬天会有风吹进来，冷得很″。秋云道:“破的窗户不会用纸糊起来啊，睡中间要被挤死了，如果旁边有睡觉打呼更受不了。″熊二提来一桶水来道:“还有两边会放屁的，你躲都没地方躲，睡靠窗好“。美霞笑道:“熊二，你还不去你们宿舍挑个好床位。″熊二道:“我早就挑好了，靠着俊秀睡就行，他睡哪我就睡哪。“美霞道:“俊秀身上怎么没有了尿臊味了，反尔有一股淡淡香味，挺好闻的。″秋云道:“我也闻出来了，只是没敢说出来，怕是我的错觉，听了别人笑话。“美霞道:“是不是他身上洒了花露水啊，我以前在一队住的时候，他们家就一股花露水的味道。“秋云摇摇头道:“不像。″美霞道:“那可能是别的香水味道，听我爸爸说，在上海可以买到法国香水。″秋云道:“俊秀家又没有亲戚在上海，他也买不起。″美霞道:“丽华的爸爸有时会去上海，可能她爸爸买了，丽华又偷了点给俊秀。“秋云道:“有可能，丽华的爸爸身上也有这种味道。″熊二纳闷道:“什么味道，我怎么从来没闻到过。“美霞笑道:“也可能是男孩子味道，女孩子才能闻出来。“熊二笑道:“那你们闻闻，我身上是什么味道？“秋云用抹布抹在熊二的脸上笑道:“一身的汗味。“美霞道:“我还是非常好奇，俊秀身上的香味是从哪来的。熊二，你帮我盯着一下俊秀，看看他有没有偷偷往身上洒香水，再翻翻他箱子里c书包里有没有带香水。“熊二道:“啊~！让我做你们的间谍啊！“秋云道:“俊秀还会尿床吗？“熊二道:“听小煤球说，俊秀偶尔还会尿床。″美霞道:“那可怎么办啊！在这尿湿了被子可没得换。“秋云道:“熊二，万一俊秀尿床了，让他去你床上睡一下，第二天早上跟我说，我帮他晒被子。“熊二点点头道:“好的。“秋云道:“谢谢你。“熊二道:“这有啥好谢的。″秋云道:“俊秀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他救了小叮当，也算是救了我。在我心里，早于把他看作是我的亲弟弟。“熊二点点头道:“哦。“美霞道:“熊二，你再去打桶水来。″熊二出去一会儿，美玲走了进来。美霞问道:“妹妹，丽华呢？″美玲道:“丽华姐哭着走了，她把初一班门口贴的名单全部撕掉了。″秋云道:“为什么？″美玲道:“不知道，我没敢问。″美霞道:“初一是怎么分班的，看到我们几个人的名字吗？“美玲点点头道:“看到了，初一一班，宋俊秀，方秋云。初一二班，皮小俠，。初一三班，金康永，支美霞。初一四班，吴丽华，熊二军。″秋云若有所思道:“那我知道什么原因了，这火霸王，脾气还真大。″美霞道:“丽华是不是想和俊秀一个班啊？″秋云道:“是啊，你舅舅能不能帮我们调换班啊，我和丽华换，或者俊秀和熊二换。“美霞道:“估计难，我可以试试，问问我舅舅。″秋云道:“初一的四个班是不是靠着的？″美霞道:“初一，二，三班是靠着的，同一排教室，在学校的最后面，离学生宿舍不远。初一四班和初二四班c初三四班在同一栋教室，在学校的最前面，是两年前做好的新教室，课桌都是新的，离学校食堂不远。“熊二又提了一桶水过来，道:“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啊，你们打扫完了没有？那边都打扫好了，准备上街吃些东西，然后回家了。唉，我都饿死了。“秋云道:“好了，好了，这一桶水够了。″

    九月一号，他们都顺利地报了名。俊秀在初一一班，他坐在中间一排最前面一桌，秋云坐在靠窗一排中间位置。俊秀的同桌是个瘦高个男孩，模样长的却不错，后来俊秀知道他是镇上派出所所长的小儿子。初中的生活单调乏味，两点一线。早上六点半起床，在宿舍附近的井边打水洗脸刷牙，然后去食堂里打早餐，天天都是粥。七点早读，上午上课到十一点半，然后去食堂打饭(只有饭)回到宿舍吃。下午二点上课上到四点半，然后是吃晚饭。傍晚六点半上晚自习上到晚上八点半，然后回到宿舍，晚上十点熄灯睡觉。学校食堂非常简漏，早上只提供粥，中午和下午只提供米饭，也没有座位。菜都是学生从家里带过来的，要吃一星期。所以菜都是不容易变质的咸菜，用些肥肉炒的干干的，用大大的玻璃瓶子装着，压的实实的。学校没有围墙，附近有来学校卖吃的，早上有卖馒头包子的，中午下午多是卖粉条。美霞的妈妈，就是他们其中一位。学校里有一两个商店，都是师母开的，卖些笔，本子和一些零食。初中都是少男少女了，有些女孩读书晚的，留了几个级才读初中的，身体发育早的，长得有些丰满了，少女之春开始萌芽。但是，农村中学非常保守，这个阶段的学生，男女学生是不会混在一起玩的。学校后面就是山，应该是附近村上的，山上都是杂树權木，但并不茂密，间隙中有些草坪。就这么一座小山，却成了学生的游乐场，下午吃过晚饭离晚自习还有一个多小时，有的在山上散步，有的在山上躲迷藏，斗鸡玩游戏的。学校后山也是个邪恶之地，随地大小便，打架斗殴，打牌赌博，敲诈勒索，学校暴力等等。学校前面都是地，一直延申到街上。俊秀下午一般和康永c小俠在地头下象棋，或是在康永的老师宿舍，听小俠和熊二吹牛，康永的伯父下午都会回家。俊秀就这样昏昏沉沉在中学过了一个多月，他直没适应这样的学习生活。十月已深秋，秋风瑟瑟，霜重叶黄。

    周二的晚上，晚自习之后，俊秀回到宿舍，熊二的肚子咕咕地响，他道:“天天吃咸菜，吃饭也吃不饱，我都快瘦成猴子了，好想吃肉啊。“小媒球道:“今天才星期二，吃肉还早着呢。“熊二道:“唉，初中三年要怎么熬啊，我现在是度日如年啊，周一就开始盼周末了。“小煤球道:“唉，是啊，这书我都不想读了。“熊二道:“俊秀，给我一点精神食粮吧，给我们讲个故事。″小煤球笑道:“你还是三岁小孩啊，要别人讲故事哄你睡觉。“俊秀道:“好，我给你们讲《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俊秀讲到十点钟，宿舍熄灯了，俊秀道:“接下来明天再讲，睡觉吧！“过了许久，俊秀快睡着的时候，熊二道:“俊秀，知道嘛！方老师又住院了，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可能不行了。“俊秀好像被人泼了盆冷水，道:“啊！真的吗!？“熊二道:“嗯。“俊秀久久不能睡去。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下课铃响了，教室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学生们都往食堂跑，拿碗排队打饭。秋云坐在座位上没动，一直看着窗外。俊秀走过去，看到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俊秀道:“秋云，你碗呢？我帮你去打饭。“秋云站起来一下子抱住俊秀哭着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俊秀把秋云抱得紧紧的，他只能做这些了。这时丽华正在窗外看着他们，隔得太远，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也看不清他们在流泪，丽华哭着转身默默地走了。秋云停止了哭声，俊秀道:“方老师在哪住院？“秋云道:“县人民医院。“俊秀道:“明天我陪你去县城看方老师，陪她最后一段时间。″秋云道:“可是我没钱，我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俊秀道:“我想办法。“秋云又抱住俊秀道:“俊秀。“俊秀道:“小叮当在哪？“秋云道:“镇小学，他爸爸那。″俊秀道:“明天，我们把他也带去。″秋云气愤道:“他爸爸肯定不同意的，这个男人太狠心，我姐姐这样了，他都没有去看过一次，更别谈照顾了。夫妻一场，他就这样恨我姐嘛！“俊秀道:“让美玲把小叮当叫出来，直接把他带走。“秋云道:“好。“俊秀道:“现在是不是吴老师在医院照顾方老师。“秋云道:“嗯。″

    下午吃过晚饭，俊秀他们在康永的老师宿舍玩。晚自习时间到，等小俠c熊二出去后。俊秀对康永道:“你，你有钱借吗？“康永一愣，道:“你要借多少？“俊秀道:“五十。″康永又一愣道:“你也听说，我家是做生意的，从我家借钱都要算利息的，而且是利滚利。“俊秀知道康永说的是意思，他读过的书里面有这方面描写。俊秀道:“我借五十，五年后还，连本带利我要还多少？“康永道:“大概七十左右。“俊秀道:“一百呢？“康永又一愣道:“一百四左右。“俊秀道:“那借我二百，五年后还。“康永惊讶道:“啊！那到时可要还三百五十多哦。“俊秀道:“好，我给你写个借条。“康永笑道:“等等，俊秀，一斤猪肉多少钱？“俊秀道:“一块五，一斤牛肉二块五，一斤米一毛五，一个鸡蛋五分钱。″康永笑道:“你知道这些就好，三百五不是个小钱，可以买头猪了，你心里要清楚。″俊秀道:“知道。″康永道:“好，那你给我写个借条吧，你什么时候要？“俊秀道:“今晚。“康永道:“啊！我现在没这么多钱。″康永想了片刻，又道:“街上有几户人家借了我家的钱，有些也到期了。要不我们现在去街上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要到二百元。“俊秀道:“现在？不上晚自习了？″康永道:“不上了，太晚了别人家要关门睡觉了。″俊秀道:“好，那我们走。″康永带着俊秀来到街上，走访了八家债主，才讨得二百元。俊秀道:“有这么多人借你家的钱啊？“康永点点头道:“嗯。“俊秀道:“秋云家欠你家的钱吗？“康永道:“这是商业秘密，客户信息，不能告诉你。″俊秀笑道:“那我多嘴了。″康永也笑道:“你现在是比以前话多了，也会笑了，挺好的。我记得，读幼儿园我们见面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你应该感谢丽华，她对你的帮助，是没有欠条的，更没有利息。″俊秀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熊二道:“俊秀，你到哪去？你是不是没上晚自习？秋云在找你。″俊秀道:“哦，我在康永宿舍睡着了，他把我关在里面了。″熊二笑道:“谁信啊！你是不是和丽华约会去了？″俊秀道:“丽华也没有来上晚自习吗？“熊二道:“没有，你真没有和丽华在一起？″俊秀道:“没有″。熊二道:“那可能是生病了。″俊秀默默地看着窗外，他仿佛看到了，阳光下，他和丽华正在池塘边追逐着抓蝴蝶。

    第二天，俊秀和秋云都请了假，带着小叮当坐车去县城。在车上，俊秀把二百块钱都给了秋云，秋云惊讶道:“俊秀，你哪来到这么多钱？“俊秀道:“文馨，哦，我表姐以前给我的，还有些是我的压岁钱。“他们曾经来过县城，凭着一些记忆和问路，快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县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在走廊处碰到丽珍拿着热水瓶，只见她散着发，一脸憔悴。小叮当跑过去道:“阿姨。“丽珍看见了他们，秋云道:“吴老师，我姐怎么样了？“丽珍把秋云拉到一边道:“你姐快不行了，昏迷了几天，今天早上刚醒来，刚才还在唤你和小叮当的名字呢！“。秋云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丽珍点点头，流着泪道:“去吧，带着小叮当，见你姐最后一面。″丽珍带着他们进了一间病房，俊秀一个人站门口。房间里传来哭声，一会儿丽珍走了出来，她把俊秀揽在怀里，痛哭道:“人间容不下我们的爱情，活生生地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丽珍的泪水哗啦啦地落在俊秀的脸上，有些又滑落到俊秀的嘴里，咸咸的，苦苦的。许久，秋云和小叮当走了出来，秋云带着轻微的哭声道:“俊秀，我姐想见你。″丽华把俊秀放开，道:“去吧！″俊秀轻轻走到若男床边，若男躺在病床上，枯瘦如柴，光头，闭着眼睛，鼻子上插着氧气管。俊秀看到这瞬间眼泪禁不住流下来，若男睁开了眼睛，俊秀轻声叫道:“方老师。″若男张了张嘴好像在说话，俊秀没听清，俊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俯下了身子，听见若男轻微的声音道:“俊秀，孩子，别哭。老师没事，我只是要去另外一个世界，也许那是天堂。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我过的非常快乐，我和丽珍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教你们班，是我从未过的满足感。俊秀，你非常聪，是我认为的非常优秀男孩。″若男喘了几口气继续道:“只是你的想向力过于非富超前，在现今的这个世上难于被人接受。小学升初中的作文题你只得了一分，我去县里查分的时候，细细读了你的作文，你使用的是倒叙手法，串插叙述，后面的格子还不够你写。其实像这种考试，跟古代写八股一样，有固定格式，当时我在生病也没来的及跟你交待。后面还有初中升高中，高中升大学，这些关键考试的时候，你不能由着性子写，应该向主流思想靠近。“俊秀听了，点点头。若男又喘了喘气，继续道:“我走后，最放不下得就是我那可怜的妹妹，小叮当还有个爸爸，虽然他爸爸又给他娶了个后妈，好呆是亲生的。俊秀，我能把秋云托付给你吗!？我走后，她除了小叮当，就没有其它亲人啦。我希望你们能成为夫妻，女人嫁个好男人太难了。如果不能成为夫妻，希望你们也能成为姐弟，让她精神有所寄托。″俊秀连连点头道:“方老师，你放心。除了我，还有丽华c美霞c小俠c康永和熊二。我们都是秋云的兄弟姐妹，都会尽力帮助她。″若男微微的声音道:“谢谢！“说完若男慢慢闭上了眼睛，握着俊秀的手也松驰了下来。俊秀呼唤几声，丽珍c秋云和小叮当跑了进来，大家呼唤着她“若男““姐““妈妈″。医生也跑了进来，摸了摸，摇了摇头，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若男的脸。病房里哭声一片，丽珍昏倒在地上，医生叫来几个护士，一个护士道:“哎呀，这个姑娘几天没看见她吃饭，多好的妹妹啊！″

    按照若男的遗愿，俊秀和秋云带着小叮当把若男火化了。然后，他们又抱着若男的骨灰和丽珍坐车回到无由林场，把若男的骨灰撒在学校后面的杉树林里c池塘里c茶园里，她要伴着孩子们的书声长眠在这片土地上。白雾蒙蒙，残荷败柳，天地苍凉，秋风吹着池塘边的枯柳发出呜呜叫声。若男七日祭，俊秀用白纸写了一编祭文，然后糊制了一个孔明灯。傍晚时分，俊秀提着孔明灯来到茶园，秋云和丽华在茶园里烧纸。他们放飞了孔明灯，送若男去了天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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