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与雄》 正文 写在文前 我自己本身是一个丝书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从以前上学起,就看过无数的,各色各样可谓来者不拒。然皆是好者兼容天下,坏者天下难容。后来,我就想着我能不能自己来写一写。就说说自己的想法,讲讲自己眼中的人物风云。 当然想法是好的,但是在自己真正动手的时候,自己才真正的感到累困难。首先就是打字,虽然我是一个八零后,但是很显然我是一个落伍了的懒蛋蛋。我打字的速度真的很慢,基本可以用“绣”来形容我的速度。我打字的方法是用的拼音,有时候为了一个字竟然会磨蹭半天打不出来。问问旁边的幼儿园小朋友,人家说“你的发音错了,不该这样读”,顿时满脸羞愧,无地难容。后来有朋友说,你用五笔打吧,那样快一点。于是我花了几天的时间背熟了字根表,结果发现我更大的问题是自己连键盘都不熟悉。忙活了半天,结果又回过头来打拼音,为了保险还诚心去买了一本新华字典。 再过了就是历史资料,人物史实。很多时候翻查很久,要么找不到,要么完全有不同的几个版本。很多时候,为了一个地名人名,自己就会纠结半天。自己也花钱去买了一些书籍,然而发现这完全不是自己能负担的起的一条路子。所以也希望自己的上传以后,能有意气相投的朋友提供一些与文本相关的资料历史。 时间久了,发现自己患有严重的强迫症。对于自己写过的东西总是今天写,下月改,改了再删。总之应了那句话,“自己动手万事难”。很多时候在想自己这样写了,到底会不会有人看的到,也许连发表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就在朋友的怂恿下冒昧的提前上架几章。 如有不成,望大家及时告知,希望大家体谅一位八零后的痛苦。一切如我妈所说,大龄剩男,赚钱养家,谈媳妇结婚生子才是王道。 一切为了 愿愉快 巴莫源 2018年初,一个冻的跳脚的夜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前引 “快滚,快滚”,一个光着脊梁的青年,被几个着蓝色衣物的家丁,从一座庄园的大门赶了出来,打倒在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那东西是我的”,那个青年不顾身体在地上摔出的血痕,重新扑向那大门。 然而,却被一个家丁踹了一脚,那青年又一次倒在地上。 “娘的,你的?就你这穷酸样,一身衣裳都没有,也配有着那样的宝贝”。踹他的那个家丁一脸耻笑的对着那青年说道。 “谁谁说我没衣裳,都被你们给抢了”那青年又爬了起来,看来那一脚踹的他不轻,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半天都直不起腰来。 “哟,挺能耐啊”,一伙家丁都笑嘻嘻的看着那青年。踹人的这家丁应该是个家丁头子。他用手排开所有人,一把狠狠的抓住那青年的头发,“娘的,我们这么大的一座庄子,会去抢你那身破烂,你说出去也不怕闪了舌头”。他拽着那青年的头发,拍拍那青年的脸露出一口黄牙,“再说了,就这地面上,我抢了你又能奈我如何”? 青年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这伙家丁,“难道你们就没有王法吗”? “哟,你们看这眼神还挺凶”,那家丁头子回头对一伙家丁笑嘻嘻的说道。话刚说完,反手对着那青年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这时周围已经被人围满了,却无一人出来制止,所有人都笑嘻嘻的看着那家丁的表演,都是如同看戏一般品头大笑, 青年又一次被打翻在地上,他脸上被打的立刻肿了起来,他吐了一口口水,却吐出的是一口血沫子。 “小子”,家丁头子上前一脚踩在了那青年的身上。那青年挣扎了几次,却是动弹不得。家丁头子蹲了下来,“你别他妈的不服气,爷打你就是在抬举你,在这地面上,爷们的拳头就是道理,我们家老爷就是王法”。 那家丁头子看那青年还有不服气的样子,这一次却没有再打他。而是笑嘻嘻的对着那青年接着说道,“如果你要去告状,就请赶早,我们老爷就是这衙门里的父母。如果你进不去,就报我们老爷的名号保准好使”。 听了这话,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青年不再说话了,好像认命了一般的躺在了地上,大口的湍着粗气。 那家丁又说道,“哎哟,瞧瞧这细皮嫩肉的。这放往日爷们还真想把你弄到府城去换点银子花花。不过了赶今个爷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了,只要你现在对我乖声叫声爷爷,爷们就放了你离去。而且呢,爷们还赏你一身衣服,你看如何?”听了这话,这周围的人一下都安静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那青年的反应。 那青年仍旧不说话,只是一脸愤怒的看着这家丁,以及这周围的人。 “嗯,是个有脾气的,爷喜欢”。那家丁头子不说话了,回头叫到,“二赖子,去找绳子”。 “爷爷”,家丁头子话还没说完,那青年却又叫了。这青年如此一叫,惹得周围的人是一阵大笑,好像得到了他们想象中的结果一般满意。 “他叫啥”?那家丁回头对人群问道。 “人家叫你爷爷了,大黄牙你还不赶快给你孙子找衣服去”,立刻就有人大声的笑回着说道。 那叫大黄牙的家丁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那青年。 “爷爷”,大黄牙还没开口,被他踩在脚下的那青年就立刻又叫了一声。 这次大黄牙听的真真的。他看看脚下这青年,满意的漏出了一嘴的黄牙。他用手羞辱性的揪揪那青年的脸,“哎,我的乖孙子,爷爷疼你啊”。边说边笑着从旁边一个家丁的手里接过一团破麻衣,丢在了那青年的脸上。麻衣盖住了青年的脸,一股激烈的酸臭味,充斥了那青年的鼻孔。 “滚吧”,大黄牙把一口黄痰吐在了那青年的身上,带着几个家丁一脸得瑟的进了庄子。围观的人群,也心满意足的散了去。只留下了那青年依旧躺在地上,以及几个仍旧围在周围打闹的孩童仍在,孙子c孙子的大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刘浩流浪在一片荒原上,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如果有一个知情人问他,刘浩会说他已经饿了三十二天又一个白天了。 刘浩走的累了,被迫在一棵枯木杆子下坐了下来,大口的踹气。其实他一天也没有走出多久,最多也就五里地。他感觉很疲倦,刘浩知道自己这是饿的。他期望的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那颗枯木杆子。枯木杆子以前应该是棵碗口粗细的大树,不过目前不算了。它的树叶没了,树皮没了,比较柔嫩的树枝也没了,单单剩下两个大木叉子了。 “光了,全被吃光了”,刘浩的眼睛一片木然,他知道在这片荒原上流浪的人有很多,饥寒是所有人共同的特点。失望仿佛抽调了他最后的力气,他把身体丢在树干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起这具皮囊了。 刘浩看着天空,天空很美,橘红色的夕阳像烙饼一样的挂在那,看着就知道香喷喷的好吃。低空中的乌鸦,像极了烧鸡带着刘浩的眼睛在那左右盘旋。 其实刘浩以前一点都不喜欢吃烙饼,他觉得它太硬了,吃起来硬渣渣的。而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没有吃过真正的粮食了。这些天他全靠吃草根,树皮,树叶,蚂蚁等等过活。刘浩躺在那努力的回想着粮食的味道,到底是哪天了,那天吃的又是啥了,想了很久他也没有想起来。 算了不想了,刘浩把目光重新落在天上的那张烙饼上。“额,对了,吃的就是烙饼”,刘浩突然记了起来。那天他和今天一样的流浪,从路边倒毙的一具女尸上搜索到的。女尸很瘦,瘦的已经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了。不过相对的她的肚子却硬挺的厉害。她躺在那里,眼睛像怒目又好像哀求的看着天空,永远的没有闭上。 刘浩在她身上收搜索了很久。结果刘浩就得到了一小包白泥,还有一块已经发霉了的烙饼。烙饼不大,只有小半个婴儿的拳头大小,白白的霉变,让刘浩觉得很是美味。(白泥又叫观音土,是穷人在青黄不接或者灾荒年代,以求活命食用的土。饥民把它做成假馍馍,看上去又软又白,跟真的很像,很多人以此果腹充饥。由于观音土不能消化,吃完涨腹,难以大便,又没有营养,大部分饥荒食用的人还是会死掉。大家都知道吃完观音土会死,为啥还要吃,应为大家都不想做饿死鬼)。 刘浩看着死去女人的肚子,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人宁愿吃白土而死,也不愿意吃掉这块剩下的饼。 不过刘浩也懒得去想,为了庆祝自己的好运气,在“吃饭”前,刘浩特意在一块小水坑里洗了个脸。出于礼貌,刘浩帮着女人掩埋了她的尸身。虽然只是在一块很浅的泥坑上,埋了薄薄的一点土,不过刘浩还是希望自己的这位恩主能够入土为安。那天刘浩吃的很美味,虽然带着一股酸味的烙饼顶的他的牙都出血了,不过他还是认为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的食物。 刘浩拌了拌嘴,回味着记忆中的味道。一阵冷风,带来的尘土和寒冷打断了这种感觉。他嘟囔着挣扎起来,拉了拉自己身上那块黑脏的破麻布,用腰上的草绳子在肚子上重新用力勒了一遍。 显然,效果一点都不好,刘浩扶着树站起来。他跺了跺脚,几个脚指头已经悄然的从安踏运动鞋里探了出来。 “哎”,刘浩无赖的叹了口气。天气越来越冷,他打算今天晚上给自己找一个相对暧和的地方过夜,不能像昨天那样露宿荒野。天气真的很冷,让他昨天一点都没有睡好,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刘浩继续向前迈步,步伐不稳,飘飘摇摇,让他有点留恋那个能让他靠着,去眼馋天上那个大烙饼的枯木杆子。 不过在走了一会以后,刘浩就为自己坚强的毅力感到欣慰了,他看到了一片废墟。“那里以前也许是一片村庄,运气好也许能找到一些食物”。在这样的意识下,刘浩加快了脚步。 在夕阳的余晖下,刘浩到达了那片废墟,这里不是村庄,而是一座庙宇。偏殿,前殿已经没有了,只是留下半棟倒了一半的建筑。刘浩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里到底是一座什么庙。借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刘浩知道这座庙应该有人来过。一堆没有彻底烧完的灰迹,半块被烧的只剩下一个“殿”字的木头,证明了刘浩的认知。神殿里的老爷,已经自身难保了。供奉早没了,也许被庙祝带着逃难去了。供桌也不见了,就剩下一个大号的香灰炉子。神像的脑袋也不见了,漏出草木的内腹。 刘浩没有求神的打算,现在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不过在搜索了一圈以后,他就黯淡的绝了这个打算。那就升点火吧,多少能暖和一下。没有火机,三十多天的流浪生活,已经让刘浩对转木取火熟练百倍。 在他正四面翻腾引火物品的时候,突然一个花瓶从神像下面滚了出来。瓶子的滚动声伴随着“叽叽吱吱”的叫声。 刘浩先是吓了一身冷汗,随身在地上捡起一个白色的棍杖紧紧的握在手里。不过在看到不断发出“叽叽”声音的花瓶后,他又迅速丢掉了棍杖,他几步跨到花瓶旁边,把花瓶竖了起来,从花瓶口向里面喵望了几眼,然后就兴奋的向里面伸手掏去,一只倒霉的老鼠,不知道怎么跑到瓶子里去了,光滑的瓶壁让它无处可逃。刘浩翻腾食物和找引火物的举动惊吓的它在瓶子里乱窜。 “吃c吃的,吃的”,刘浩兴奋的大叫。 刘浩认为自己个文明人,不过现实相对于文明食物则更加重要。他完全不在乎手被老鼠咬伤的疼痛,用嘴直接咬破老鼠的脖子,并开始拼命的吸食着带有腥臭的血液。而不是多此一举的去找工具杀死,或者直接用手摔死这只可怜的老鼠。这一刻任何可以吃的物品都是异常的宝贵,任何疏忽都是不可饶恕的犯罪。 感觉老鼠的血液已经被自己吸食干了,刘浩才揣着粗气的从自己嘴里拿开这只老鼠。他确认这家伙已经不能逃跑了,才把它放在地上。而刘浩自己却又开始在神台下面翻找。神台下面还有一个花瓶,和两个铁质的灯台,这应该是庙祝逃难前放在下面的。花瓶应该是以前在神像前插花用的,不过谁在意了,刘浩拿着那花瓶看了看,又掏了掏,然后又倒过来拿在手上晃了几下,确定啥都没有。 没了,今晚的食物只有这只老鼠了。刘浩晃晃琅琅的起来开始生火,在食物的诱惑下,今天的火生的异常顺利。不一会火光就在这座寺庙里闪现开来,最后完全替代了夕阳的余光。 刘浩把老鼠放在火下焖烤,也许是火光的温暖,又或许是食物的期待,刘浩脸上开始洋溢着幸福满足的表情。他开始有兴趣研究那对花瓶了,说实话,刘浩对瓷器一点都不懂,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玩意值钱,而且老值钱。刘浩对比了很久,觉得这应该是一对青花瓷瓶。他翻看了瓶底,下面赫然留记——皇明正德年制。 刘浩想了很久觉得这玩意应该值个几百万上千万吧。有人会说这玩意绝对是假的,刘浩说假的,假的也值老钱啊。原因是现在是大明崇祯六年(1633年),他现在正处于大明山东登州府境内。 刘浩觉得自己很不幸,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时代,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时代。 崇祯五年,即公元1632年,孔有德c耿仲明叛乱,兵祸山东,糜烂登州府。大明朝廷却为事拖延推诿,招抚不定。自崇祯五年起到崇祯六年,叛军连破城池十余座,村镇无数,四处劫掠烧杀,惨象不可笔书。史书载“自太守朱万年以下军民被屠三万余人”。然而,事实又何止三万,废墟遍地,白骨露野,登,莱二州为之一空。(详情见《崇祯长篇》卷64)。 面对灾荒,官府不思救济,以清查叛逆为由,严查路引,封城而据。各地富户更是结寨而守。千万难民,嗷嗷待哺却无人问及。到崇祯六年二月参将王之富,祖宽等攻克登州水城,叛军千人被俘,孔有德c耿精忠浮海而逃,城中自尽投海者无可胜数,山东兵乱随平。 然而灾荒并没结束,各平叛官军以搜查叛军余孽为名到处滋扰平民,破家无数。朝廷赋税,乡绅租税,官兵乡吏卡要,饥民以野草树皮果腹却仍不得食。 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天灾不断,富人权贵骄奢,平民百姓或卖儿卖女,或易子为食,一个馒头就能让一个贞洁妇人献身塌前,半斗高粱米就是一个十四五岁少女的全部代价,男子只要有一口食物便可为奴为马。尘土漫漫,万物凋零,满目一片末日的景象。 如果说刚开始刘浩对穿越还有一点小小的兴奋,那么现在也已经完全被饥饿完全替代。他认为自己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个意外。 开始刘浩觉得自己是个未来人,自己能够很轻易的活下去。而事实证明,活在后世做一位三餐无忧的丝,相对当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很多时候有人说古人道德是多么的淳朴,也有人说古人是多么的愚笨不堪。刘浩觉得对这种人应该先打的他满地找牙,然后扬长而去,不需要给任何理由。至少在见财起意这个问题上,古人一点不比现代人差。 刘浩刚到此地,觉得自己应该发挥作为一个穿越人的优点。多少干点啥,赚点钱来花花。他认为这对他是信手拈来的事。刘浩来到一座豪华气派的邬堡,他准备向邬堡主人推销一部viv一手机,要价五千两白银。刘浩宣称自己是蜀地cd府的商人,来山东经商,由于受叛乱所扰,决定出售自己从南洋得来的宝物“昆仑宝匣”,筹集资金备全货物以返回cd老家,并承诺回蜀后筹备银两双倍赎回。主人在看到“宝匣”的控制方法以后,却将他乱棍打来出来。那主人指着刘浩的鼻子硬说“昆仑宝匣”是他家祖传的宝贝,却被刘浩偷了去,看在物归原主的份上,本着好生之德的原则,主家自己不予计较,如果刘浩还缠绕不清,他就要拉刘浩去见官了。 手机没了,还被打了个鼻青脸肿,出门的时候,身上的羽绒服也被看门的奴才强拔换成了一块破麻布,而且还得到了好一通羞辱。 刘浩回忆着自己的往事,慢慢的撕咬着老鼠肉,没有任何的调味品,刘浩却吃的异常的香甜。他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开始刘浩还想着节省食物,后来干脆大口猛嚼,和着自己的眼泪一起吞了下去。 火光变的有点小,刘浩摸了一把眼泪,用自己丢在旁边的白色棍杖刨了刨火苗,加了一点柴禾。在火光的闪烁下,刘浩看清了自己手上的棍杖是一段骨头,应该是一段成人的腿骨,腿骨上面依稀还有着几个被吃咬过的痕迹。 世道啊,该死的世道。刘浩把骨头扔在火堆上,自己躺了下来。一会火堆上就发出了一股诡异的香味。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啊。 刘浩睡着了,就着火堆,带着眼泪。梦中他回到了未来,带着那对瓷瓶子,他身价千万,香车宝马,好不痛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杀官军吃肉 无论现实是多么的无奈,生活总还是要继续,它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幻想而发生那么一点点的改变。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刘浩在继续流浪。相对于昨天,他除了身上多了一对瓷瓶子以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身体仍然冷的僵硬,肚子依旧是饿的发酸。刘浩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他认为自己昨天吃过一次大餐,为何今天还要比昨天更饿。他感觉自己抱瓶子的手是那么的无力发软,瓶子的重量让他没走几步就感觉气嘘喘喘。不过他仍旧舍不得扔掉这对“宝贵”的瓶子,因为他总认为自己会突然回到未来,就像他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突然。当他第一天开始饿肚子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想法,不过现实总是让他屡屡落空。但是希望总是要有的,也许可能它突然就实现了。 越向前走,人烟也就默默的多了起来。刘浩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继续向前走。刚开始,他渴望接触到人群,接触到文明,可是在见识到人性的丑恶以后,他又选择了躲避,绕着人群走,因为他不想成为食物。 想了良久,刘浩还是没有拿定主意。这时远处突然传来的两声狗叫,让他决定还是继续向前走的好,意识告诉他同类而居总是好的。 狗这种畜生,在后世它们以各种卖萌,各种装可爱,来博得人类的开心以获取食物。刘浩也一直把它们当做乖宝宝看。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天,刘浩认为它们就是些能够自己四条腿到处跑动且供自己充饥的食物。不过在第十二天的时候,刘浩就彻底的绝了这个打算。他认为自己可以更理智一点,应该离这四条腿的畜生远一点。因为刘浩不止一次的看到这些畜生拖拉着一些脑袋胳膊在远处撕咬,同时用泛着绿光的眼睛望着自己嘶牙。 这里应该是个小镇子,不过现实是它比废墟强不了多少,都是些饥民用茅草树枝在路边搭建的草垛子。唯一的区别是四处“谋生”的人群多了一点而已。 “公子爷,买下他吧,丫头(小子)长的结实,又能干,也标志,就是瘦了些”。哭哭啼啼的女子c小孩的头上插着一根野草,被父母丈夫推在路口叫卖。也不断的有姑娘少女被妓院豪门挑走,看牙口c摸胸脯c裆部,整个过程如同挑选牲口一般。最后或捆或绑或强拖着装上骡车,留下半斗粮或几把铜钱就扬长而去。喝骂声,妻女父母悲悯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大爷来玩玩吧,很便宜的,给口吃的就行”。妻子在草棚前不断吆喝着路人,丈夫只能抱着头麻木的蹲在一旁,看着自己妻子干厥的裸露在破麻衣外面。 刘浩漠视着这一切,这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他全身的家当就是两个瓷瓶子。所以刘浩选择继续漠然的向前走去。 几个光着脊梁的汉子在一旁盯着刘浩看了很久,他们的眼睛泛着食肉者的红光。刘浩晃晃胳膊,表示自己有的是力气,意思他们“我不怕你”。让他们打消吃掉自己的打算。不过,仍然有个比较结实的老东西,不服气的继续多看了刘浩几眼,才放弃了更进一步的打算。 慢慢的除了路边倒毙的尸体,人烟渐渐又稀少起来,刘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有人说“贼是害民的东西,国养兵的目的就是杀贼安民”。然而生逢乱世末年 “伍长,这,这真不怨我,都怪这小娘皮太烈了,谁知道她会突然抽我的刀子了”。一个长得还算端正的男子正在不断的给一个黑脸的络腮胡子低头哈腰的解释着什么。旁边的不远处围着一群难民或坐或立的围观着他们,或是惊恐,或是漠视。 看打扮,低头哈腰这位和那络腮胡子应该是登州城里出来的营兵。他们身着红色的战袄,一行四个,除他两外还有两个正用刀压着一个不断哀嚎咒骂的青壮男子,旁边还躺着一具衣衫不整的女尸,一把鱼叉被扔在了路旁,在路旁不远处的树林边还拴着四匹战马,这四个应该是登州城里外出打探消息的探马。 情况一目了然,几个外出打探消息的官兵探马,打马途径此地,正好碰到了这群难民,应该是见地上躺着的那女子姿色不错就起了歹意,结果女子性格刚烈,誓死不从,寻了短见。被压着的那男子应该,应该和这女子有着亲情关系。 “一群除了不干人事,坏事做绝的畜生”,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它很快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直到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着刘浩,刘浩才知道这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妈的,后世的愤青病又犯了”,刘浩很是后悔,现在可不是管闲事的时候,刘浩立刻焦急着开始在心里思索着退路。 “哟呵,是哪个东西的裤裆没夹紧,蹦出这么个玩意。麻六,是你的”?那络腮胡子一下推开那点头哈腰的男子,一步一步向刘浩逼了过来。 “哎哟,伍长你可说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鸟,不然翠红院里那小桃红非累死我不可”。点头哈腰叫麻六的那位,在一旁接话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起大爷我来了”,那络腮胡子一脸凶相的攮了刘浩一下,刘浩一时没注意,猛的向后退去,整个人差点摔倒,他紧退几步才稳住自己,不过自己手上的一个花瓶却向后脱手而飞,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哈哈,就你这样的德行,还敢来教训大爷我”,那络腮胡子一脸讽刺的样子。 “山东大乱刚平,民众衣食无出,你们吃着民脂民膏,放着山西的乱事不平,辽东的鞑子不杀,在这欺负小老百姓,算什么本事,难道你们就不怕官逼民反吗”?刘浩说的义正严辞。 “哟,还是个读过书的穷酸啊”,那络腮胡子把自己腰上的刀一抽,“你他娘的书读傻了吧”? “伍长,我看这小子,多半就是个奸细,你看这发型就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干脆砍了去,回去也好交差,说不定上峰还有赏赐”。叫麻六的那位也抽出腰刀向刘浩走来,边走边向那伍长陈述着自己的高见。 听了麻六的话,那络腮胡子的伍长也开始一边仔细打量刘浩起来,一边不住的点头。 麻六见那伍长点头,不待对方发话,直接抄刀就向刘浩扑了过来。 刘浩暗道一声“不好,坏事了”。他一遍急忙后退,极力躲开麻六挥来的大刀片子。 那麻六见一刀落空,觉得很没面子“奶奶的,你还敢躲”。也不待刘浩反应,提脚就向刘浩当胸踹来。 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刘浩见对方非要砍了自己去领功,自知今天没有了活路,也就恶向胆边生,举手就把自己手上的另一个花瓶砸向麻六。 那麻六很明显没有想到刘浩敢于反抗,脑袋被刘浩一下用花瓶砸了正着,动作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显然是被砸愣了。 刘浩也得理不饶人,伸脚就是一个扫腿把那麻六放翻倒地,其手里的腰刀也被他摔出老远。 也活该麻六倒霉,刚才那伍长推了刘浩一下,刘浩被摔碎了一个花瓶。刘浩刚才这一个扫腿出在麻六没有防备,要在平时麻六一点事没有,最多洗洗衣服的事。可这次,他却不好不坏的正好脸朝下的扎在那堆破瓷片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我的眼睛”,麻六在地上打着滚的翻起身来,用手捂着的一只眼睛不断的有血涌来出来。 那伍长开始还一脸笑意的看着麻六砍杀刘浩,可是事情的发展明显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的脸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然后也变的狰狞起来。 “大胆反贼,尔还敢反抗,弟兄们随我宰了这厮”。说完自己便拔刀向刘浩直挺挺的扑了过来。原本压着青壮男子的两个官军也放开了那男子,一起拔刀冲向刘浩。 “今天这事没的结了”,刘浩只能一边心中暗暗叫苦,一边紧退几步,向后快速的捡起麻六的钢刀,就和那伍长对持开来。 然而不待刘浩这边动手,那两个官军却首先传来一声惨叫。先前被那两官军压着的青壮男子,趁两官军松手支援这伍长的空档,捡起掉在地上的鱼叉率先动了手。只见他把鱼叉狠狠的插进了一个官军的后背心,那官军只是惨叫一声抽搐了两下就去找阎王爷报道去了。 剩下的另一个官军见状,只能放弃刘浩又重新奔着那青壮男子去了。原本四个官军一转眼就被费了两个,那络腮胡子的伍长被气的呀呀大叫,挥着钢刀就狠命的向刘浩猛劈。 只听“铛”的一声,刘浩手上的腰刀就被对方劈飞了出去。这厮好大的力气,刘浩感到自己的手不断传来一阵麻痛。对方钢刀大开大和,刘浩被逼的只能拼命躲闪,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 突然看到躲在一旁看热闹的那群难民,刘浩就大叫到,“大家一起上啊,杀了他我们杀马吃肉”。刘浩自己饿着肚子,他很能了解目前食物对难民的诱惑力。听到刘浩的话,难民们有了一丝的骚动。 然而也仅仅是骚动了一下,大明王朝三百年的正统延续早已深入人心。一切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走上那条不归路。 刘浩待继续喊话,然而不待他继续拉人下水,手臂的一阵剧痛不由让他发出“啊”的一声大叫。刚才一阵分心躲闪慢了几步,胳膊就被那胡子伍长的钢刀画出一道大口,血流不止。刘浩忍痛只能向一边的人群躲闪。难民们见状,却也只能纷纷绕开躲避刘浩他们的厮杀。 那伍长看到了骚动的人群,不由的一怒。他大声喝骂到,“汝等小民难道也想杀官造反,难道不怕被诛杀九族吗,你等若能自觉助我擒杀这两反贼,到时候少不了尔等的好处”。说罢,不待人群反应,就直接闯入人群捉砍刘浩。 “大家别听他的,灾害到现在,我们有多少亲人死难,我们没得到官府的半点怜悯,催捐催租一点不少,他们骄奢,我们却要卖儿卖女的被他们欺负,不反抗要死,反抗也要死。反正是个死,为啥我们不能拼着做一个饱死鬼。他说杀了我为大家分好处,然却是要砍我的脑袋去冒功。对他而言,诸位的脑袋不一样是他换功的赏钱吗”。刘浩见那伍长开口,自己也是一边躲一边喊。 很显然刘浩的话,更加能引起大家的共鸣,人群的骚动更大了一些。 那伍长见状,直接挥刀砍了身旁两个躲避慢了的难民,“敢有反叛朝庭,这就是下场,尔等刁民还不滚开”。 “杀官军吃肉啊,让我们做个饱死鬼啊”,刘浩加上了最后的一把火。 经历了片刻的犹豫,人群的暴动被彻底的点燃了。终于有人喊了一句,“老子也不活了,打死这些狗娘养的畜生”。难民们一群人或用木棍,或用石头土块蜂拥着加入了战团。 那胡子伍长双手难敌,很快的被打倒在地。青壮男子那边在难民们的帮助下,他一刀就结束了另一个官兵的性命。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都围着那伍长看着刘浩。经过了开头的热血冲头,留下的只有杀官的后怕。这时小民百姓对朝廷威严的惊恐,在他们的脸上一览无余。惹事的刘浩,现在却很显然的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刘浩看着倒在地上的胡子伍长说道,“你现在又该那样,还想杀我吗”。 “放了我,我们之间一笔购销,就当啥事也没发生过”。那胡子伍长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说的很是大方。 刘浩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然而也不待刘浩说出话来,伴随着一声“狗贼,还我娘子命来”,胡子伍长的脑袋便被一把钢刀劈飞了出去,一股腥血喷出老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杀人去 刘浩一阵错愕的看着那红着眼睛的青壮,目送着他拖着钢刀,一步一晃的抱着女尸向树林里走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大哥,杀马不”,一个小子在刘浩旁边问到。 “啊”刘浩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半天才缓过神来。 “杀马”小子怕刘浩又没听见,重复着对刘浩说“你说的,杀马吃肉”。 “杀,杀马,我们杀马吃肉”,刘浩看着一群望着他等待他发话的人群大声说道。 听到刘浩发话,人群便“嗷嗷”叫着一哄而散,牵马的牵马,找柴禾的找柴禾,准备杀马吃肉。刘浩则捡起那胡子伍长的钢刀慢慢的坐在一旁。 “大哥,这里还有一个”一个大胡子,提着一个全身发抖都家伙扔在刘浩面前。这家伙就是那个要杀刘浩领功的麻六。 这家伙一开始就被伤了眼睛躲在一边,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看同伙被杀,想着偷偷骑马溜走。 那大胡子叫李旺财,以前的行当是杀猪的,大家都叫他李屠夫,刚才他被大家推举着去杀马。结果麻六今天运气极差,刚想跑就被准备杀马的李屠夫给抓了回来。 那麻六被抓了回来,就直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叫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你不是要杀我去领功吗”,刘浩站起身了,看着那麻六,心中一阵厌恶,一阵气愤。 “好汉饶命,都是那伍长让我干的,不干我的事啊,求你饶了我吧,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两岁孩儿”。 “你丫能换句新鲜的词吗”,不待麻六回话,刘浩就狠命的一刀削去了麻六的头颅。没了脑袋的躯体,腥血喷出三尺高,狠狠的泼了刘浩一身。一眼看去此时握着钢刀的刘浩变的是异样的凶恶。 刘浩认为杀人不是一件好差使。即使在后世,当过兵的他也一样没杀过人。八零后出生的他,死亡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词语。 刘浩杀人了,杀的还是官兵。不管在那个朝代,杀官等同造反。刘浩不想造反,昨天晚上他还想着去济南找份事情做。可是他也不想死,所以他杀了麻六。 刘浩已经在这个水塘边洗脸洗了很久,那个问他杀不杀马的小子,坐在他的旁边用针在给他缝补伤口。 “你是医生”,刘浩问道。 “啥”,小子绝对听不懂刘浩的话。 “你是大夫”,刘浩又问。 “不是,我是个裁缝”,小子边忙活着边说道。 “那你咋会缝治伤口”,刘浩接着问道。 “以前登州城老爷们杀人砍别人的脑袋,有人请我师傅把脑袋缝上,我跟着学的”,这小子的话让刘浩没了再和他说话的兴趣。 不过,刘浩还是问了一句:“你叫啥名字”。 “没名,街上的人和我师傅都叫我毛头”。毛头一边在刘浩胳膊上穿针拉线,一遍说道。 老婆被杀的那青壮这时候也坐在刘浩旁边发呆,他的胸部也被划了一刀,已经被包裹了起来,看样子也是毛头的手艺。一道又黑又脏的布条横拉在胸前,像极了女人的抹胸布。 “你婆姨,埋了”? “我娘子,埋了”。 “准备去哪”。 “不知道”。 “我叫刘浩,你叫啥”? “杨定河” 刘浩认为这杨定河是个很有秘密的人,自己老婆被杀了,然后自己连杀三个官军,最后埋了死去的老婆还能坐在这和自己冷静的聊天,这哪是常人能做到的事情。不过刘浩也不愿问及他的心事,人生一世,谁还没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了。说到秘密,这年头还有谁的秘密比自己的秘密还要大。 刘浩看着水,想着以后的活路,杨定河看着天想着刘浩不知道的事。 “地上的那两位,咋样了?”刘浩突然看到,那两位先前被大胡子伍长给砍了两刀的难民躺在地上。 “一个已经没了,一个也进气不多了”。毛头继续在刘浩胳膊上忙活,没心没肺的说道。 李屠夫拿着两块烧的黑漆漆的马肉跑过来,递给了刘浩和杨定河一人一块。这时毛头已经给刘浩包扎好了。他看到刘浩手上的马肉眼睛瞪的圆圆的,“李叔,我的了”? “多着了,自己拿去”。肉的确很多,目前他们就二十几个人,杀了一匹马,肉绝对够了。 毛头把针线急急忙忙的收了跑着抢肉去了。 看着给自己送肉的大胡子,刘浩拿着肉问,“你的了”? “俺有”,李屠夫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来在嘴了啃了一口。 刘浩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他走到躺在地上的两个难民旁边。这两人都是男人,确如毛头说的那样。一个被刀子砍掉了半边脖子,半挂着脑袋已经死掉了。另一个的后背也被刀子开了很大一道血口,不过血口也已经被人处理过了。一道横七竖八的针脚拉和伤口,几把烧过的草木灰止血———一这应该也是毛头的医术。 刘浩看了看伤口,便把自己手上的那块肉压在一块石头上,用刀子切了起来。尽管工具不好用,但刘浩还是切的很认真。很久,那块马肉终于被刘浩切碎成了薄片细丝。 “找点热水来”,刘浩的话刚说完,一直都在注意刘浩的难民们就纷纷的四散开了。良久,一个缺了很大一块的黑陶碗才被屠夫捧给了刘浩。缺口很大,所以碗里的水不多。刘浩把切碎的马肉又继续用手撕的更小扔在碗里。 “吃点吧!”刘浩慢慢的把碗送到那受伤男子的嘴边。那难民低垂着眼睛,嘴角动了几次,却又嗬嗬的张不开嘴,也说不出话。 “吃点吧好汉子。”刘浩用手抓起一点食物慢慢的放在那汉子的嘴唇上,“我不说了吗,要死我们也做个饱死鬼,可不敢空着肚皮去见爹娘,到了阎王爷哪还让他们担心”。 地上那汉子听刘浩这样说,嘴角又动了动,挣扎着张开了嘴任由刘浩把食物,一点点的放进他的嘴里。 “你叫什么”?刘浩一边喂给地上那汉子食物,一边问到。 “王王二”,那汉子吃下一点东西,艰难的回答道。 “王二兄弟是吧?王二啊,你的伤不在要害,你还死不了的。你啊就是饿的,以后啊,你就跟着大哥我,只要有大哥一口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你。”刘浩如同一个女人一样,把食物一点点的喂给王二,细心至极。 说实话,马肉的味道一点都不好,粗硬的很,目前他们又没有任何调味品,又是烧烤的,吃在嘴里只有一股焦腥味。不过对于一直饿着肚子的人来说,这就是无上的美味佳肴。 刘浩伺候王二吃完东西。前天刘浩吃的是草根树叶,昨天刘浩对着神佛杀生,吃的是老鼠,不过哪样都没吃饱的可能。今天他杀了人,结果自己吃上了肉————管饱。现在的刘浩心事复杂,也许这就是乱世的生存法则。刘浩看着四处低头吃食的人们,“其实大家的要求很简单,为何就满足不了了”? 刘浩拖着刀,站了起来。他用刀砍了树枝,用树枝c石头把死去的那个难民埋在了一个小小的浅坑里。然后又用树枝做了一个简陋的拖床,把王二小心的放到上面。然后把一根藤绳套在自己肩上就要离开。 “大哥你要去那”?屠夫突然问到,旁边还在吃肉的人也都站了起来,都静静地看着刘浩的一举一动。 刘浩没有回答屠夫的话,只是说道,“大家也都赶快散了吧,别让官府发现了,那几匹马你们分分也一并带走”。然后看了看躺在拖床上的王二,“这位兄弟因我而伤,我就带走了”。说罢,刘浩就试了试藤绳的力道———一够结实。 “大哥我们想跟着你过活,你带着我们一起走吧”,李屠夫一下跪在刘浩旁边突然说到。其他的人听到李屠夫的话,互相观望着也跟着跪了下来。当然也有意外,杨定河就仍然坐在那里吃着马肉,头也没抬。 “跟着我”?刘浩拽着跪在地上的屠夫等人,“大家快起来,快起来,有话我们慢慢说!” “大哥,这周围,都是我以前的邻人。这大乱以来,街坊们是死的死逃的逃,妻儿老小也全都没了,以前百十号人现就剩下我们这十几口子了。今天我们还活着,或许明个我们就没了性命。刚才你对王二的好,大家伙都看到了。大哥你是个仁义人,也是个读书人,你们读书人懂得多,见识也大。我们就求着活条命,做啥我们都愿意,所以大哥求你带着我们一起走吧”。屠夫紧紧抓着刘浩的衣服苦苦说道。 “那可不容易?就像刚才那样,这世道要活命,很多时候是要杀人拿命来换的!”刘浩看了看屠夫一众人好半天才说道。 “这有什么怕的,刚才我们不就杀了吗,还是官军。逃了这么久,我屠夫也算活明白了,这个世道,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吃你。只要大哥敢,我等有什么不敢”。屠夫把手里的一小块马肉一丢,狠狠的说道,他的话引得旁边众人一片附和。“其实没碰到大哥前,我们也有了准备落草的打算”。 “那我现在去杀人,你们也去吗”?刘浩说道。 “你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李屠夫口气坚决,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答话。 “好,如果你们要和我混,那就要守我的规矩,如果做不到我们还是尽快散伙,趁着官府没有消息,大家逃命去吧”。刘浩想了一会,干脆的把一把刀往肩上一扛,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大声说道。 “那是当然,以后谁要是不听大哥的号令,我李屠夫第一个都不答应,保证乱刀活劈了他”。李屠夫第一个跳起了说到,旁边又是一群附和,“对,活劈了他,点天灯,下油锅”。 “好,既然如此,那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刘某人不敢保证每顿大家都吃的好,吃的饱,但是我敢保证的是,以后有我姓刘的一口吃食就绝对不会饿着各位兄弟,有我的就必然有大家的,如果我将来违背誓言,就让我乱箭穿心,五雷轰顶而死”。 古人重誓言,刘浩举刀立誓。 “拜谢大哥”,一群人跟着大胡子屠夫又是跪地磕头。 “大家都起来吧,大家既然以后和我混了,那么我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以后不许下跪”。很显然连杨定河都没想到刘浩的第一条规矩尽然是这么个要求,让他也不由的翻眼看了看刘浩。 “这是为何”,李屠夫等人很是不理解,从来都是别人逼着让自己跪下,却从没有不让下跪的道理。 “官老爷c财主们逼着我们下跪,就是为了体现他们的高高在上,就是为了打断我们的骨头,就是为了永远的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永远的欺压我们的妻儿子女,让我们像狗一样随他们杀,随他们抢。现在我们就是要说对他们说不。以后我们除了天地爹娘,不再给任何人下跪。我们要挺起骨头做人,要和他们平起平坐,绝不做狗。记着了以后我们不下跪,谁再让我们下跪,我们就杀了他,然后告诉他我们不可辱”。刘浩挥舞着钢刀说道。 刘浩一席话,听的大胡子屠夫一群人是热血膨胀,包括杨定河都站了起来看着刘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各有心事 刘浩决定去杀人,他挥舞着钢刀走在最前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大胡子问我们要杀谁,刘浩说谁有粮食,谁有吃的就杀谁。大胡子他们一群人觉得这是个很有理想的事情,所以他们誓死追随刘浩表示要赴汤蹈火。 杨定河也跟随着刘浩一起去。刘浩说:“你咋也来了”? 杨定河说:“你救了我的命,你给我报了仇,所以我决定追随你”。 刘浩说:“人是你自己杀掉的,我没有做任何事”。杨定河挥舞着钢刀走到刘浩前面说:“是你给我的机会”。 刘浩不再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他知道杨定河是个高傲的人,高傲的人做事都需要理由,报恩就是杨定河追随自己的理由。 刘浩带着一群人要去杀人。可是到底要杀谁,他一点目标都没有。 毛头说:“杀王老爷吧,那家伙天天吃白面膜膜”。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王老爷是个大善人,每天都在寨子门口给穷苦人施粥了”。 刘浩被有钱的财主欺压过一次。他偏执的认为,这年头还有能力施粥的人,绝对是一个为富不仁的主,就算是善人那也是个假善人。所以刘浩杀人的目标就是王老爷,王大善人。 “走,杀人去”,一群人浩浩的跟着刘浩,嚷嚷着要杀了王老爷吃白面膜膜。 生逢乱世,面对一群饿着肚子的反贼,为富不仁只是杀你的由头,真正的原因仅仅是你能填饱肚子而我不能,这不代表着替天行道,也和正义无关。 王老爷的寨子叫王家寨也可叫王家村,这是一座典型的宗族寨子。寨子中居住的全是王姓村民,坐落在一片丘陵之上,方圆大约一里开外。在寨子周围筑有近两丈来高的土围子,宽约两米,设有望口,在寨子四个角上及关键部位还设有碉楼,碉楼上明显的有人抱着鸟统弓箭巡视,在寨子外面还有一道两米来宽的壕沟。从外表看,这寨子本身的设计就是一个小号的堡垒,看的出这是出自行家之手,也体现了这堡垒主人的财力和豪气。 刘浩远远的围着寨子在远处打量观望,刚才那人说的是实话,这王家寨的确在施粥。不过粥并不是很好,尽是一些高粱米混着些大豆粗粮,不过份量倒是挺足,在刘浩看来也就是饿不死人而已。王家寨防守的很严实,寨门关闭,粥棚被放在了壕沟外面五十来米的距离,这正好是一把合格鸟统或弓箭的击杀距离。现在已经过了施粥的时间,在粥棚周围闲散着一些瘦弱的难民,或坐或躺的再等待“开饭”时间。 “他大爷的”,刘浩骂了一句。 “大哥,你看咋样,我说的没错吧,你看这么大的寨子,那王老爷家是跑南边做大买卖的,光登州海边都有好几条大船。家里还有当官的,是个将军,他家绝对天天都吃白面膜膜”。毛头两眼冒光的在刘浩耳朵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你大爷的”,刘浩气的在毛头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刘浩是个明白人,这寨子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可是要拿下这么结实的寨子,对于他手上的四把刀二十来号人来说这完全是做梦。这哪是来杀王老爷的,他娘的,这完全是来伸脖子让王老爷砍着看笑话的。 “你个大爷的”,刘浩气的又在毛头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气呼呼的往回走。大胡子一群人也都盲目的像一群野山羊一样的跟着刘浩屁股后面瞎跑。 毛头觉得很委屈,他揉着自己的屁股嘀咕着:“是你自己说的谁有吃的就杀谁的啊”。一边紧紧的跟着刘浩往回走,他也看出来了,大哥今天是不准备杀王老爷了。 刘浩认为王老爷是个在乱世施粥行善的假善人,毛头他们认为王老爷是个顿顿吃白面馍馍吃到腻歪的老财主,可是王老爷自己认为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王老爷姓王名叫王万和,其祖上也不过是一个靠海吃盐的行脚商人。而王家的兴起全是缘于一个字——盐。 明太祖朱元璋驱逐蒙元,重现了汉家天下。在大明帝国建立后,蒙元残部退回漠北,却时常侵犯明朝边界。为此大明帝国在前朝的基础上,重建了东起鸭绿江西至嘉峪关的万里长城,构建帝国的北部防线。在明永乐后逐步演变为辽东c宣府c蓟州c大同c山西c延绥c宁夏c固原c甘肃九个边防重镇,史称九边,共驻扎边军高达80余万。 帝国前期,朝廷为了解决边军的粮食供应,仿宋c元旧制行开中法,即鼓励商人输送粮食到边塞换取盐引,给予贩盐专利。 王家祖上数代人,就是靠着自己肩挑背扛,为边军输粮步步的求的家族的发展与兴盛。 到了国朝中期,由于统治阶层日益,皇室c宦官c贵族c官僚们见持有盐引有利可图,纷纷奏讨盐引转卖于盐商,从中牟利。这一现象被称为“占窝”。后来“占窝”现象愈演愈烈,极大的破坏了开中法,严重影响了国家财政。为了弥补国家财政收入,这时盐法改革已经势在必行了。到孝宗弘治时期,明户部尚书叶淇,改旧制为商人以银代米,交纳运司,解至太仓,再分各边,使得国家财政收入多至百万余两。 虽然在整个家族的发展期中,王家出过几代不孝的败家子,甚至一度出现了家道中落。但到王万和父亲这一代时,王家的家运重新得到了发展。王家从以前的行脚商人,终于变成了现在的登州大户。有钱了,王家也就慢慢的有了权势,在官场上搭建了自家的关系网。王家不但凭借关系用少量的钱获取更多的盐引,而且偷偷的做起了私盐的生意。盐铁官卖,那是对小户平民而言,对于有钱有权势的人家,谁都会去想着捞一勺子且不违法制。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有明一朝商人的地位极低。特别是前期,朝廷有令“商贾禁衣绢c布。农家有一人为商者,亦不得衣绸c纱”。人穷的时候,总想着有钱,有钱了就想得到与之相应的社会地位。王家也是如此。 王老爷有两兄弟,他还有个弟弟叫王万礼。他父亲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在王万和俩兄弟刚出生时就决定了他们的理想,老大学文,老二练武。 王家兄弟倒也争气,王万和自己是天启三年的举人,靠着这个身份,硬是把王家的商贾牌牌变成了诗书传家。王万礼为人木纳,但是好在其老父和王万和愿意花钱,老二自己胆子也大,在几次战阵上表现良好,目前也是一个游击将军,这王家又从诗书之家变成了忠义之家。 王老爷刚中举那会意气风发,就想着让王家彻底脱了商贾这层皮。然而连续几次的大考失利,让他彻底读懂了朝堂上的的污物狗狗。朝堂时局的变更,先是“九千岁”,再是东林党,让他彻底的绝了当官的打算,开始安心在家“诗书”传家了。 自家又有功名,兄弟也是个官身,所以官府也就彻底的睁着眼睛没看到王家私盐上的买卖。 从崇祯三年开始,王老爷开始学着别的商家向南边跑货,刚开始由于郑一官受抚,商路通顺,插着郑游击的小旗,倒也赚了些钱。可是现在红毛鬼(明朝称呼荷兰人,或叫红夷)又闹腾开了,自己连续丢了两条船,飘没了近十万两银子。这要放平日里其实也没啥,再多几个十万两银子王家也输的起。可关键是现在的山东刚闹过兵匪,啥都给抢光杀光了,王家的几座作坊和盐场都被烧成了白灰。就是王家的祖上传下的庄子,要不是老二派回的家丁带着武器防守,王家可就真的没了。 王老爷一边感到庆幸,一边又感到头痛。庆幸的是在这么大的乱子中王家还活了下来,头痛的是这日子该如何过下去。王老爷手里拿着一封书信,不住的在大厅里来回走动。 信是老二王万礼的,他刚在山西打了几仗,立下了一些功劳,准备疏通疏通,看能不能再给升一升。就算不升也就在关内待着,因为老二听说,朝廷有意派人带兵去辽东效力。王万礼“木”了点,但是也不傻,辽东就是个死人坑,可千万去不得。所以他就写信找老哥“求救”三万两,准备向朝中的周阁老(周延儒)疏通疏通。 “这个蠢货”,王老爷看看自己手上的信不由的骂了一句。别人当官是往自己家装钱,可自己这个弟弟却总是在不断的给别人送钱。 “哎”,王老爷在大厅的椅子上重重的坐了下来,可坐姿完全没有了一点平日的绅士风度,他不断的把信在茶几上敲打着。 “看来必须得尽快把盐场恢复起来啊”,想了良久王老爷才叹了口气缓缓的言语着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抚台宴请(1) 王万和是个举人,是登州府排的上名的士绅,可是他骨子里仍然更多的继承了王家世代的商人本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不然他王老爷也不会掉身价的亲自抄手跑船行商了。 平日里王家虽然不像别的家族那样霸占良田,强买强卖的欺男霸女。但也说不上为富一方,造福乡梓,顶多就是做好一个本分而已。 有明一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自己就开了一个坏头。经济上,他一面认为农为根本,对从商之人严酷打压其社会地位,杀了自愿帮他建城的沈万三,却又在经营上对商业薄税甚至不收税。一面又厚待皇族大赐分封,为了拉拢官僚,如以前各朝一样,许愿读书有功名之人免税免役,导致本就不厚的国家财税大量流失。到了明朝中期,在下层国家平民人口滋长,上层耕地又被更甚的皇族官僚霸占,致使流民遍地,国家财政亏空。在政治上苛待官员,继承蒙元旧制,体罚官吏(常在午门外拔光衣服打屁股,这在元以前是没有的。我个人认为元朝的这个制度,原本一开始就是从精神和上羞辱汉族官员,打压儒家思想)。朝臣工薪极低衣食难保,和其所属的政治地位完全不匹配,致使官吏经商,加重了贪污腐化。 在大明王朝前期皇帝个人勇猛,靠着厂卫监控严刑大杀,从表面上控制了官场败坏速度。到了中后期,法律失去监管,吏制迅速败坏。如后期当万历想收取商税,则被官吏和史书骂到后世,“违法祖制,与民争利”,且官商乡绅互相勾结直接驱赶皇帝的税官。然而这里的民早已变成了官了,万历收取商税一点没错,错就错在他是找变成了“民”的官员乡绅要银子了。 朱元璋从一个乞丐出身,到一位重建汉家江山的帝王,堪称雄才大略。但这样的帝王,他的出生就决定了他眼光的局限性。说到底朱元璋是贫民出身,所以他也就有着普通小农老百姓根深蒂固的思想。 对农民而言,土地最重要,所以他看重土地。他又是一个大家长,子孙后代很重呀,所以他厚养皇族。官员百姓对他来说,不过变相的一个是奴才,一个是佃夫。他对官员可以说是苛刻极致,且又严刑律杀。对百姓,他继承了元制,分匠,农,兵户等,家家户户代代世袭,做工的永远做工,种田的代代种田,当兵的祖辈都要是厮杀汉(且军中官位也是世袭制,为中后期明军战斗力极端低下种下了恶果),世世代代永无出头之日,严重阻碍了社会发展。 在后世,大家都说是满清让华夏落后三百年,被西方奴役近百年。其实这并不全然是满清无能,只能说是清承明制。历朝历代都这样,当朝都是在前朝的错误上改造自己。汉随秦制,再有唐借隋鉴,后唐为宋镜等等。满清的统治只是在明朝败亡的基础上总结原因。明有宦官乱政,清的宦官只能在皇宫里当乖宝宝;明皇族臃肿,把皇族当猪养,满清就极力控制培养皇族(整个满清帝国皇室,确切无几个酒囊饭袋);明朝和士大夫离心离德,而满清却在太平天国后出现了“同治中兴”之治;明朝的言论自由造就了东林党及一堆的不利于皇权以及国家统治的言论,满清就大兴文字狱对言论国事正统者杀;有明一朝对外刚毅不折导致后期两线开战,所以满清在对外战争不利时就迅速求和;明朝士兵待遇极低,所以满清就厚养八旗。 这里也有人会说,满清讲究骑射不重火器。其实人家并没错,原因就是人家就是靠骑马射箭打赢了火枪大炮的大明王朝。又有人说满清闭关锁国,关键明朝也是这样做的,这哥两个都撤销了市舶司,开了一个口岸意思一下,人家实行的都是朝贡商贸。那时候锁国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坏处,到了后来吃亏想改,已经来不及了。一方面是它闭关锁国养肥了一群即得利者和老学究,阻力太大;一方面洋人用炮逼着让开门,傻子也知道你让我开门绝对不是送钱来的。它们唯一错的就是,不知道任何事物的发展就是一直向前的,凡事不进则退。更重要的是儒家讲究“华夏入狄夷则狄夷之,狄夷入华夏则华夏之”。对于大汉华夏的江山而言,前面的匈奴,契丹,女真,蒙古等少数名族的入侵,一群儒酸用这句话掩盖掩盖都过去了,毕竟都是黄皮肤黑眼睛,事情过个几十年,就谁也分不清是谁了,如同现在岳飞,文天祥等不再是民族英雄一样的道理。可谁让满清的时候,华夏的江山又让一群蓝眼睛c黄头发的怪物敲了闷棍了,最后还的加一个给华夏当了奴才几千年的倭奴。更过分的是这些家伙本事不到位,后面又被我们给干趴下了。这时候就得有个混蛋来被黑锅,这时候满清就不错,,愚昧,自大,活该被骂了近百年。 我们今天用后来人的角度看问题,其实是两个朝代都走了两个极端。哲学一点的讲就是“我们要用辩证的方法来看待问题”。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观点,扯的有点远了。 王老爷的本分就是安心赚钱,什么修桥铺路,捐钱纳税,这都是官府朝廷的事。国家有事,自己在公开场合说句“民生艰苦”,然后假装掉滴眼泪就行了。再最多就是在背后偷偷在肚子里骂句“奸臣当道,朝纲难靖啊”。 其实刘浩一点都没有冤枉王老爷,说他是假善人一点都不为过。王老爷开粥棚并不是怜惜民生,而是为了重开盐场。开场煮盐毕竟是王家的大进项,又是体力活,需要的青壮劳力,耽误不得了。对王老爷来说,眼下兵灾刚平,凡事都要提前准备着不可以坐吃山空。 “老二的事必须要马上办了。哎,世道艰难呃”王万和又叹了口气嘀咕着站了起来。 “老王老王管家”,王万和冲着院子里叫喊道。 “老爷,你叫我”。老王是王万和的管家,世代都是王家的家生子,所以也姓王,名叫王贵。王万和叫他的时候,王贵穿着一件青布的长衫匆匆忙忙的从外院急步走了进来。 “王三了”,王万和背着手问道。王三是王管家的第三个儿子,也是王府的仆人,所以取名直接就叫王三了。 “小三带人去海边盐场了”,王管家低着头认真的回答到。 “盐场怎么样了”,王万和低头喝了口茶水。 “一切都在努力搭建,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开工了”,王管家低着头仍然认真的回答王万和的问话。 “嗯,很好”,王万和很喜欢王贵的态度。他站起来背着手继续吩咐道:“待会你去帐房支取五万两银子的票据给我签押,明天一早就让王三带人给老二送到山西那边去。 “是的,老爷”,王管家得到王万和的允许就匆匆忙忙的去准备去了。王万和很喜欢他这一点,本分做好自己的事又从不多问。 王万和看着走出去的管家,呆了一会。正准备去书房给自己的游击弟弟写信嘱咐一些事的时候,只见管家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好了”?王老爷面有不喜的问道。 “还没了,庄子口来了几个当兵的说要见你”,王管家永远一副不会变动的姿态慢声说到。 “当兵的,见我?谁的兵?老二的”?王老爷也是一脸不懂,心到难到是老二派回来的,难道他真的会被派到辽东去。王万和暗道不好,话都没问完,就急着要管家把人叫进来问话。 “他们不像是山东本地的营兵。说是什么游击将军刘良佐的部下,是奉了朱大典朱抚台的命令来请老爷去城里赴宴的”。管家连忙劝住王万和回答到。 “朱大典,朱巡抚,他请我干嘛”?王万和听到不是自己弟弟的兵,顿时安心不少,慢慢重新坐好。 “算了,叫进来问问吧”,王老爷吩咐着把人叫了进来,自己在心里一边琢磨着这当兵的来由是什么,一边向外院走去。 当他到了前院时,早有一个穿着红布鸳鸯战袄官兵候在那了,那当兵的一脸的胡子,感觉应该平日吃的不错,气色比本地的军户强多了,站在那腰挺的挺直,看架势就应该是上过战阵的。 “是你要见我”,王万和自己是个举人弟弟也是个游击将军,地位比当兵的高太多了,所以他也不客气,自己在前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就随口问道。 那当兵的也无不服气的表现,只是低头抱拳:“见过王员外”。 王万和见他表现不卑不亢,不由的高看了他一眼,问到,“是谁派你来的”。 “回王员外的话,小的是辽东游击刘良佐将军帐下的亲兵,奉了抚台老爷的钧令,来请员外进城赴宴的”,那当兵的抱拳低头说到。 “进城赴宴?都请谁了?所为何事”?王万和盯着那当兵的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们都是听令行事,不过听说今天抚台老爷准备在府衙宴请登州各名望之士”,当兵的继续说到。 “可有请贴,为何是你等,不是府衙的差人”。王万和继续盯着当兵的问道。 那当兵的也不紧张,低头回答到,“不曾给过请贴,府衙的差人不来则是叛乱刚平不久,路面仍有不靖,怕歹人伤了各位老爷,叫我等前来主要是护为员外你的周全”。 王万和听这当兵的口气,感觉不像是说谎的人。不过自己却又感觉那有点不对劲。他不由的又看了看当兵的几眼,又询问一样的看了看背后的管家。 管家王贵在背后小声偷偷说到:“老爷,小的听说这朱大典为人有能,却也极是贪婪,这大乱刚平他就急着请客,依小的看他宴请是假,恐怕这要钱才是根本”。 管家这么一分析,王万和就想通了事情是这么个理,至于为啥是当兵的来请,不外乎是玩的先礼后兵的把戏。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那姓朱的要是得不到满足,非给自己加一个通匪的名头,这虽说自己也不用怕他,但终究是个麻烦事。他娘的,看来今天是非得出点血了。 是这个理,王万和越想越觉得管家说的有理。事情想通了过后,王万和的心情大坏,瞬间看当兵的都不顺眼了。 “门外候着,我准备准备”。说完也不待当兵的答话,就朝后院走去。只是吩咐管家赏了当兵的一吊吃茶钱,顺便准备三百两银子待会自己一起带着去城里赴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张:抚台宴请(2) 一辆马车吱吱嘎嘎的在官道上行驶着,这是王万和王老爷去登州城赴宴的马车。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马车旁边前前后后的护卫着三个官军,和六个身着一身黑色短打衫子拿着长枪的汉子。 坐在马车里的王老爷一点都不舒服。这路自崇祯年开始就没再修理过,路况一点都不好,路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人坐在车里颠的难受。对于路况的糟糕王老爷早都习惯了,每年要在车上颠多久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毕竟王家的生意还要打理。目前最让他难受的却是那拉碴胡子的官军伍长,一路上问东问西,毫无上下尊卑。其一会向自己打听南边郑之龙的消息,一会又问自己山东可有西洋夷人。有的问题问的不知所云,有的问题问的又极其幼稚。 开始听到这个兵头子的话,王老爷很想大声训斥于他,让他知道一点上下尊卑,文贵武贱。可是在王老爷看到这个所谓的将军亲兵连马都不悔骑的时候,王老爷就断了这个打算,慢慢随口应付着这个兵痞。王老爷决定在没有探清这伍长的底细前先不要轻易得罪于他,这是作为一个商人的本能直觉。 “王员外,你常跑南边,不怕碰到海盗吗”? “凡事小心躲着点就行”。 “躲不过了”? “就算自己倒霉吧”? “在南边你就没认识几个西洋夷人啥的,问他们买点大炮防身不挺好吗”。 “那是国之重器”。 后来王万和被当兵的伍长问烦了,就在车里打盹不在理睬这个没有尊卑的兵痞。 当兵的倒也知趣,骑在马上一摇一晃的想着自己的问题,不再烦扰王万和老爷。王万和倒也落得轻松自在,也开始盘算着自己的事情。这个共十来人的队伍就这样吱吱嘎嘎的向着登州府城走去。 王家庄到府城不算远,但是也不算近,有近二十里路的样子。当车队拐过几道大弯,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子。随后队伍再次拐进了一道弯路,伴随着一道缓缓的小山坡出现,那带队的伍长忽然大叫一声:“哈哈,这真是一个好地方”,队伍也随着他这声叫声被他停了下来。 “什么好的方”,王万和不知所以的从车里探出头来。 “当然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当兵的伍长一伸手就拔刀顶在了王万和的脖子上,随同他来的几个官军,也拔刀骑马把马车给围了起来,在树林里也喊打喊杀的冲出一群衣衫破烂的劫匪,手里拿着一堆用树木杆子削出来的木枪把整个队伍都给围了起来。在队伍中有反应快的,一个黑衣的家仆想救出被困的王老爷,结果就直接被旁边的一个骑在马上的官军,居高临下的来了一刀,那家仆从颈部向下被砍出老大一个口子,鲜血四喷的倒在地上眼见的活不成了。 “官官爷,这c这c这,我们不是要去登州赴宴的吗,这到底是那一出啊”?王万和已经紧张的不该如何是好,但是其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反应还是很快的。 “赴宴?那是当然,不过赴的不是巡抚老爷的大宴,而是我刘某人的刀削宴”。那伍长的一句话说完旁边的一群人也就连带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官军伍长就是刘浩,就是哪个说着谁有吃的就杀谁的刘浩。 原来前面刘浩带着人从王家庄回来,就一肚子的不舒坦加之天热,让他火气极大连带着毛头又多被他踹了几脚。随后他们就在现在他们埋伏王万和的这树林子里躲起日头来。 “大哥你说咋办,要不我们想想别的办法”。一个叫二狗子的家伙突然说道。 “啥办法”?刘浩翻看着一堆先前从被杀官军身上拔下来的物件头也没抬的问道。 “比如说我们去张家铺瞧瞧”,张家铺就是刘浩先前路过的那个卖儿卖女的野市。 其实按二狗子的想法也不算错,二狗子认为王老爷是善人刘浩要杀他,原因只是他有供人吃喝的粮食。张家铺是一群卖儿卖女的可怜人,挤一挤也应该还有点油水。刘浩先前说谁有吃的就杀谁,既然有钱人可杀,可怜人为啥就不能杀了。如果真给一点区别,那就是谁让他们比有钱人好下手了。 “嗯,说的也是”,刘浩赞同的点点头,他不去看旁边一群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小弟。而是慢慢起身,他一个转身就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到了二狗子的肚子上,然后就理也不理的继续研究那堆物件。 二狗子被踹了个跟头,惹得一旁交头接耳的汉子哈哈大笑。二狗子怯怯的被毛头从地上扶了起来,不在说话。 “二愣子,就你能耐,想着去打一群的苦哈哈的主意,他们有啥好东西,不和我们一样都只剩一张裹尸布了嘛,难道你鸟大要两张裹尸布方好”,屠夫在一旁笑话到。二狗以前是个泼皮,以前在坊间打架斗殴下黑手,所以屠夫对他有这一叫法。但到底其本性不坏,所以他在这灾乱季节选择了和坊亲饿肚子逃荒,而大家也接受了他陪同着一起上路。 “我没能耐,你行你到是说说吧,难道你赶天还啃马肉,就算啃也就三匹马给吃了,别怪我没告诉你啊,前提是在官府知晓前啃干净”。二狗子也不服气的说到着。 “不还有大哥嘛,你急个啥。咋了,一顿马肉撑着你了”。李屠夫倒也光棍,不说自己也没办法,一转身就把球踢给了刘浩。他的话说完,一群人就啥也不说的眨巴眨巴眼的盯着刘浩,看着刘浩摆弄那堆战袄,毡帽什么的。都等待着刘浩给拿出个主意。 “你们谁会骑马”?良久,刘浩站了起来,没来头的就是这么句话。不过一群人很不给面子的一片茫然。 “你们谁会骑马”,刘浩又问了一遍。“这很重要”,刘浩跟着又强调了一下。 结果杨定河一个人站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第二个人了。过了一会,一个叫李进宝的后生慢慢站了起来,“我会骑骡子算不算”。 刘浩气的直接拍脑袋,“你们都会干啥”? “毛头你先说”刘浩指着毛头问道。 “我会缝伤口”,毛头倒也实诚张口就来的回答到。 “屠夫你了”?刘浩又指着李屠夫问道。 “我会杀猪啊”,李屠夫的回答更实在,直气的刘浩想用刀子砍人。 “我问的是别的c别的”,刘浩大声的喊道,“你是屠夫,我当然知道你会杀猪,我现在问的是你除了杀猪以外还会做什么”? 李屠夫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不过他后面却突然有人说自己会操舟打鱼。 登州靠海,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和海打过交到,就连只会杀猪的李屠夫以前也在亲戚家帮着晒过几天网。刘浩这二十几号人的队伍里,多半都会水会玩船。很多以前干的就是打鱼操船的行当,登州叛乱他们的船或被乱军抢了,或被官府征用,这才断了活命的生计外出逃难。 刘浩让杨定河和骑过骡子的李进宝都骑马跑了一圈,杨定河的马上功夫看不出好坏,不过刘浩觉得他骑的的确很好。李进宝那家伙起码架子很足,跑的还算稳当。刘浩自己也找了匹马骑了上去,马的速度快一点点,刘浩都骑的晃头晃脑,看的旁边一群人直接摇头。后来在杨定河的指点下才相对好一点,当然也仅仅是比摇头晃脑好一点点。 刘浩让杨定河和李进宝一人套了一身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战袄。然后让一群人砍树杆削木枪拿着,从树林到路边来来回回的冲杀好几遍。自己则站在路中间一会抬手一会放手的发号施令。再然后就有了他们算计包围王万和他们这一出。唯一不同的是,杨定河抬手间又砍了一个人的脑袋。 事情比刘浩想象的还要顺利,原本想着王老爷可能不会轻易上当,或者上当被围后有一出惨烈的拼杀,结果事情却出奇的顺利,除了杨万和这个暴力分子,一切显得是那么和谐。 王老爷被“请”下了马车,家仆们被收缴了武器抱头蹲在了小树林里。毛头还把他们从里到外的打扫了一遍,王老爷的银子,马车里的点心茶壶,某个家仆贴身藏的女性绢帕,几把铜钱。在刘浩的指点下,家仆们身上的黑色短打衫子也被毛头们拔了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 刘浩觉得自己是文明人,所以他对王老爷很是礼遇。王万和除了随身的几百两银子外,刘浩别的啥也没让动,包括几件看着很值钱的吊坠挂件。 王万和是个举人,但他的职业确实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很有觉悟,他知道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作出什么样的决定。王万和就是如此,他静静地坐在树林里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刘浩他们的一句一动。毛头在吃他的点心,他不说话;二狗子在咬他的银子,他毫无表情;家仆们在哀嚎中被屠夫们拔得精光,王万和也仅仅皱皱眉头。 王万和把手放在膝盖上坐直了不动,却不看刘浩,他的山羊胡子在他的呼吸中翘动的一上一下。 刘浩饶有兴趣的看着王万和,忽然他把刀就架在了王万和的脖子上,王万和的身体明显的抖动了起来。刘浩看出来了这家伙怕死,但是却没有一句向刘浩求饶的话语,也许这就是当代士大夫的尊严。不过刘浩不在乎,只要知道对方怕死就行 “好,王员外威武”,刘浩收起了刀,自己也在王万和对面坐了下来。 王万和也明显的呼了口气说到:“不知道是那条路的朋友,王某先前是否有所得罪,使得将军如此邀我来此做客”。 毕竟是文化人,见过世面,说话的口气就是不一样。 “哈哈,员外说笑了,你看我们兄弟如此打扮可像将军人物。其实员外先前并未得罪我等,相反我等还对员外在乱世的仁义之举深感钦佩”。刘浩在王万和面前拱手言道。 “那将军这是何意,为何如此折腾老夫”,王万和也拱手言道。毕竟凡事有得谈才好说别的。 “乱世嘛,大家活得都不容易,王员外要保全家小,我等兄弟也想混个肚中有食”,刘浩很有礼貌的低头说到。 “听语气将军也是个斯文人,乱世虽说活之不易,但是当今圣天子在朝,王某相信早晚都会天下大治的,将军何必落草做这杀头的买卖”。王万和又说到。 “哈哈”,刘浩大笑了起来,他是后来人,知道崇祯皇帝在1644年被李自成逼的在煤山殉国了,接着满清入关全天下都做了满人的奴才。圣天子在朝,天下大治,他才不会相信这些屁话,刘浩虽然不知道1644年是崇祯多少年,但他知道大明的江山已经到头了。 刘浩的反常表现,让王万和显得很是迷茫,他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 “不落草不行啊,先前有几个官军想着拿我的脑袋去冒功,结果我就把他们给那个了”,刘浩诡异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么不知将军要如何方可放归我等”。刘浩的动作,让王万和记起对面的家伙是个要杀人劫掠的强人,所以也就不在多想老老实实的和刘浩谈起条件。 “我要粮食”,刘浩也不客气直接说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落脚地(1) “我要粮食”,刘浩也不客气直接回答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二十石如何”王万和很上道的说到。 “一百石,一粒都不能少”,刘浩的话不容对方讨价还价的说到。 “一百石,老朽的确给的起,可是将军能运的走吗”,王万和看着刘浩笑着说到。过去一石顶现在一百二十斤,一百石就是一万两千斤粮食,所以刘浩知道对方的笑是在嘲讽自己。 “所以还请员外再送我等一条好船”,刘浩也笑着回答到。他的话让王万和的笑容一下就僵定了下来。 “可以”,王万和的表情停顿了一下回答着刘浩的话,等待着刘浩的下一个条件。 “我还要兵器,火枪也就是火统,长枪各20把,还有你堡墙上那门大炮”刘浩继续说到。 王万和的庄墙上有一门弗朗机炮,那是他弟弟王万礼偷偷从军伍中拉回来得,一共三门。这回王家庄子能在兵乱中活下来,这玩意功不可没。刘浩假扮伍长进庄诓骗王万和的时候正好猫上眼了。刘浩看见了一门,他不知道有三门不然他绝对一门都不会给王万和留下。后来人都知道大炮这绝对是个好玩意。 王万和的脸明显的开始抽抽了起来,不过不待他回话,旁边的杨定河却嚷嚷开了。 “火统?要那玩意干嘛,一点就炸的东西”刘浩饶有兴趣的看着杨定河在那表示不满。杨定河看着刘浩的表情一下闭上了嘴巴不再说活,也不看刘浩自顾自的坐地上用一块破布擦起刀子来。 “王员外是聪明人,相信会懂我的意思”,刘浩不对杨定河解释自己的用意,只是自顾自的看着王万和。 王万和当然懂刘浩的意思。刘浩的意思就是,第一个意思是我知道火统能用,火统为何会炸我知道原因,你王员外自己都在用火统,所以别用那种破烂来忽悠我。第二就是我的条件你必须答应,不容许讨价还价。 “可以,我答应你”,王万和想了想答应了刘浩的条件,他知道当前的条件不由的他不答应。 “很好,王员外是个痛快人。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你给东西我就放人,绝无二话”,刘浩说着站了起来。 “不过我们先把规矩讲清楚了,你给东西我就放员外回去,毕竟我图的是财货不是人命。当然,这要看员外自己的选择了”,刘浩退了两步说到。 “屠夫,带个人过来伺候员外修书写信。李屠夫先前得到了刘浩的指示,见刘浩一挥手,李屠夫就押着一个被拔掉衣服的家仆走了过来。把一块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白色单布放在王万和面前,接着当着王万和就在那家仆的手上划了一刀。完全不顾那家仆的惨叫,只是催着王万和写信。 王万和是商人,车上常备有笔墨纸砚,可刘浩放着不用,指示屠夫用刀逼着王万和写血书。 王万和是有见识,可他完全没有见过这架势。先前兵乱,他自己都带着家人躲到济南府城去了。庄子是管家和自己弟弟派回来的家丁带人守的。李屠夫是个杀猪的,在他看来杀人和杀猪没啥区别,血淋淋的场面见的多了。可是王万和养尊处优惯了,那里见过这个直吓得差点晕过去。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晕,只能强压着惊恐写完信,在信上他一再强调按信中的要求准备不可节外生枝。然后附上自己的贴身信物一起交给了那家仆,在刘浩的默许下跑着回去送信求救去了。同去的还有毛头,刘浩需要一个人去监督对方交换赎金,毛头自高奋勇的接下了这活计。刘浩看毛头人不大,但是却胆大心细,加上个人认为这事也有惊无险,就同意了毛头的请求。 王万和写完信已经全身是汗,身体虚脱的厉害。刘浩便让人重新把他安置在了马车上歇息,把几样点心也还放了回去,还在茶壶里给他补充里热水一起放了回去。同时,又释放了一个家仆来照料于他。杨定河c屠夫一群人不懂的刘浩的用意,直看的在一旁撅嘴。 忙完这一切,刘浩见天也放晚,看来时候也不早了,也就带着人押着马车匆匆的向海边而去。至于剩下的几个家丁,刘浩没打算带他们走也没想杀他们,只是把他们堵上嘴绑在了树林里,让那个照料王万和的家伙看仔细了位置。到底能不能活命,也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王万和给刘浩的船是一条载重600石的小型沙船。沙船,是一种平底c方头c方艄的海船,是中国最古老的一种船型。其成型于唐宋时期,是我国北方海域的主要海船。因为其适用于在水浅多沙滩的航道上行走,所以命名为“沙船”,又叫防沙平底船。史书记载其载重量为300石到8000石不等,换算成现在也就是十五吨到四百吨的样子。沙船在我国的使用面积很广,建造量也很大。史书记载,清道光年间,全国沙船总数在万艘以上,光上海一处就有五千之多。 王万和的船是自己向南边跑船贩卖货物用的,所以从建造方面这条船用料很足,不是朝廷里建的那种跑一趟就漂没一半的东西。 刘浩这个时候就躺在船的甲板上面,他郁闷的厉害。他之所以要一条船,那是因为他有多方面的考虑。一是刘浩他已经杀官造反了,可是毕竟自己的实力在那,凭着几把破刀加一堆木棍子是成不了气候的,所以他要保命聚集实力;这二嘛,就是山东这地太招眼了又卡着漕运,说的直白点就在阎王的眼皮下晃悠,自己放个屁朝堂那帮大爷都能听到风声,所以得躲;第三,就是当下山东大乱刚平,一群杀红了眼的兵大爷都还窝在这地面上了,所以这还是得躲;当然还有四,刘浩前世是当过兵的还是海军,虽说只是每月几百块的义务兵,可毕竟那也是上过船的,本着凡事要从自己熟悉的方面下手,所以他还是选择下海。 他们已经在海上漂了三天了,一直就在这登州附近的海面上打转,因为目前刘浩他们都没想好前往何处。刘浩懒散的躺在甲板上。他是大哥是这个小队伍的头领,他的为自己这个团体的前路着想,他需要一块根据地,一块让他落脚的地方。可是,这事情关键是永远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后世的海军和这当下的情况却是完全不搭嘎呀。 后世那可是全自动的电子信息化舰队,可目前这玩意凡事都的靠人力来伺候。没有卫星定位,没有电子导航,也没有gps,靠罗盘天象来判定方位这就是高科技了。几张海图那也是朝庭那帮家伙,或者干了几十年海盗海商才有的黑科技。对于一般人就只能全靠记忆经验做事。大明王朝又封海闭国几十年,只在福建开了一道口子对外贸易,行的和后世满清一样的国策,当下的大明海事早就不复宋元明初时的辉煌了。 老杨,杨老弟”,刘浩叫着杨定河,直觉告诉刘浩对方有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杨定河带着几个人再摆弄那门弗朗机炮。弗朗机炮是一种早起的后装滑膛加农炮。由母统和子统构成,母统身管细长,口径小,配有准星,照门,炮耳。母统后部较粗大,开长方形孔槽,用来填放子统。子统类似小火统,一般一母统配五到九个子统。在战斗前填放好火药弹丸,战斗时轮流发射,因而提高射击速度。 刘浩手上的这玩意很小,铜制,也就一米来长200来斤的样子,配有3个子统。这家伙是王万礼从军伍里倒腾出来看家的,所以后面的铭文被处理掉了,所以刘浩也看不出这炮的岁数。以前刘浩是个军事迷,看过很多军事文章和各种穿越,比如关注什么军伍次位面的军伍小视频。所以他对这东西早有耳闻,不过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到。看过后世的高科技尖端武器,刘浩觉得这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这玩意咋样”,刘浩摆弄着自己手上的子统问杨定河道。 “太小”,杨定河惜字如金的继续指挥一群人操作着弗朗机。 他不说刘浩也知道,这玩意的确太小,这时代的炮威力射程和炮的大小是成正比例的。 “能打多远”,刘浩继续问道。 “开一炮不就的了”,杨定河头都不抬的踢了一脚正在装填子统的喽啰,“偏了,开炮时崩死你”。 刘浩翻着白眼不去看杨定河,这不是杨定河第一次提这个要求了。刘浩来自后世,他当然知道实弹射击的重要性。可是他现在总共就100来斤火药,这还是从王大善人那里“借”来的。不是刘浩不想多借点,实在是王大善人顶着刀片子说自己家不是火药铺子,就这么多了。 “我要一个海岛”,刘浩不搭理杨定河说着自己的要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落脚地(2) 事实证明,有些事,杨定河还真知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辽东是大明王朝北方防御体系中的重要地区,其治乱形式直接关系到大明王朝的兴衰。由于其地处东北偏角,大明辽东与内地的交往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过山海关和辽西走廊的陆路,一条就是经过渤海,从山东半岛北部登州c莱州到达辽东的海路。明太祖洪武年间,明军就是从海路登莱渡海北上,击败残元势力,将辽东重归汉家天下。在治理上朝廷也把辽东的民政和司法都划给了山东布政司,可以说登州到辽东的海路对维护大明王朝在辽东的统治异常重要。 而登莱海道的使用是建立在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的交流之上。两个半岛之间的长山群岛和庙岛列岛组成了一道天然的岛链。从登州府出发到旅顺口,之间的各个海岛皆可供过往船只停泊避风。这些船只源源不断的把军粮,布匹棉花,军士运往辽东。如《辽东志》言:初,大军奉粮之资仰给于朝廷,衣裳则令山东州县岁运布纱棉花量给,太祖洪武七年,命工部令太仓海运船负载战袄及裤各二万五千事,赐辽东军士。洪武九年,山东行省言,辽东军士冬衣每岁于秋冬运送,时多逆风,艰于渡海,动计数千艘,供费浩繁,冒涉险阻。 刘浩他们只是想要一个海岛,供自己落脚补充淡水休息的海岛。可是杨定河这孙子却像一个歪婆婆一样唠叨个没完,一会辽东志,一会太祖言,听的刘浩是两眼皮直打架。 “停,停,停,杨兄弟,杨大哥,我们说点实际的行不”。行船本就是一件苦差事,如果再在耳朵边加一个唐僧一样的姥姥嘴,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你就告诉我那个地方可以供我等落脚即可”。刘浩不承认自己是个没有耐性的人,可是这杨定河明明就一个粗皮汉子,说起话来却唠叨个不停,一会白话一会文言,刘浩听的是头疼不已。 杨定河却不看刘浩继续着自己的长篇大论,刘浩只能无奈何的瘪瘪嘴继续听他唠叨下去。 然而,自成组迁都京师(北京)以来,登辽海道的地位就不为重视了。京都自山海关到辽东成为了主要干道,登辽海道被排除在通往辽东的主要干道以外,成为一条僻处海外的局部交通线仅民间通行。 成组初年,我山东沿海设有登州c文登c即墨三大水军营,并于各岛沿海建有关c城c堡c台在内的各军事设施。然而到万历年间,水师败坏,辽东逃人逃亡山东时有祸乱沿海加之倭寇作乱侵占岛屿,朝廷着加强管控,严格海禁,在海上各岛军建也全数放弃军士撤出,于沿海派出军士巡逻管制,“山c辽扶按将商贩船禁止,寸板不可下海”。后各岛就皆为逃人海匪乱贼索取。 到天启年间,辽东女真叛乱,朝廷为平乱计重复登辽海道,先帝委派右俭都御史袁可立巡抚山东登莱一线,招募水师,驻节沙门岛“备兵防海”筹建海防。到崇祯年间巡抚孙元化在登州筹建炮作,铸造红夷大炮支援辽东。到去年崇祯四年起,辽将孔有德祸乱山东杀戮不绝,后为朝廷所剿,孔军则浮海北去投靠金主,山东军船两千有余,兵员数万,马匹三千,各式火炮及西洋新炮计300于位,其余各类火器甲杖金银不绝皆被夺之一空。(详见,明《国槯》卷92) 杨定河的话,慢慢的被刘浩听出名堂来。大概意思就是山东到辽东这一片的海岛多之又多,而且被朝廷荒废很多年了。朝廷现在把力气都花在了辽东女真人身上,没时间看顾这些地方。山东这边了原来是有军力防守的,可是由于孔有德叛乱,所有物质都或被烧被抢,人员也损失极大,地方的老爷们都没时间和物力来搭理你。所以你选着在海上落脚选对了,活该你发财,碰上了一个好时候。 刘浩回味着杨定河的话,思考着自己的前路,他也感觉自己的前路是一片光明,可是他却总是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刘浩努力的定了定神想了一会:“他娘的杨定河,自己问他的问题是那里有岛可以给自己落脚,可他不着调的给自己扯了一大堆的历史闲话”。刘浩心中不免有了些怒气,不过他不认为杨定河会无缘由的对自己说这么多的废话。于是刘浩便沉住气问道:“那你认为何处可落脚”。 “沙门岛”,杨定河用低沉的声音回答到。 “岛上情况如何”,刘浩追问的。 “不知”,杨定河静静地回答到。 刘浩用眼睛瞟了瞟杨定河,杨定河对刘浩来说是一个绝对复杂的人物,他感觉杨定河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至少刘浩认为他没有毛头屠夫他们那么简单。在认识杨定河的那一刻起,刘浩就把杨定河划为不安定因素,而现在刘浩把杨定河升级成了威胁,对自己的威胁。来自后世的刘浩见多了尔欺尔诈,所以他不敢小看任何人。特别是生逢乱世,连续两个月的饥饿漂流,让他学会了小心翼翼的生活,让自己的情绪深藏不漏。 “沙门岛”,刘浩默默的念叨着这个地名。 凡事不怕做,就怕没目标,既然有了目标,那么 “我们就去沙门岛,生逢乱世人不如狗,老天爷不要我们,我们就的自己过活,能不能求活,就看我们自己的了”。刘浩的一席话让穿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或站或蹲的看着刘浩。 刘浩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大声喊道,“所有人准备,我们去沙门岛,杨定河你来带路”。 人群一顿短暂的茫然就开始乱哄哄的跑开来,或摇橹或操帆,有几个反应慢的被刘浩踢了一脚屁股后连忙慌溜溜的跑开。杨定河也在刘浩的目光下站了起来,走向船头。 沙门岛又叫沙门群岛,如果刘浩有一张后世的地图他会看到,在沙门岛的位置上明晃晃的写着——长岛。长岛古为莱夷之地,宋时因为岛上有一座沙门寺,又叫沙门岛或者庙岛。位于胶东河辽东半岛之间,在黄海渤海交汇处,南临烟台,北依大连,西靠京津,东与韩国c日本隔海相望。有32个岛屿66个明礁,距辽东四十余公里,蓬莱七公里。如后人还不知道是那。在水浒传中,卢俊义等梁山好汉被流放的地方就是了,北宋时期此地设有牢城。 刘浩他们在海上又晃荡了快三天,在第三天傍晚时分才到达这片海域。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恐惧。沙门群岛很大,靠海岸很近,岛上是有官军还是海匪,刘浩他们对此的了解是一片空白。 对未知的一切刘浩充满了警惕。在很远的地方刚看到海面的岛顶时,刘浩就落下了船帆不再靠近向前。夕阳落下半月初升时分,刘浩才叫人慢慢升起半帆慢慢的向一座小一点的海岛靠近。 刘浩本能的认为,越大的岛越不安全,虽然现在他也只能看到一座海岛。 船上很安静,也很漆黑。刘浩怕暴漏目标给潜在未知的敌人,他禁止在船上点灯。为了避免防止发出一些不必要的声音,他还让每人口里都含着一块木节。在杨定河看来这完全没必要,海风带起的海浪声很大,发出巨大的哗哗声完全能掩盖自己一群人发出的任何声响。 在月光下,他们围绕海岛转了半夜才决定放下船上唯一的一只的小艇,派出几个人向一处平坦的海滩划去上岸侦查。 刘浩对杨定河抱有不信任态度,所以他不敢让杨定河出去侦查。但是他更不敢让杨定河带人呆在船上,因为目前这条船是刘浩他们一群人活下去的根本。 上岸的是毛头,二狗和另外一个叫李朝的年轻人。刘浩对毛头没来由的有着一阵亲和,他帮毛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拍了拍李朝和二狗的肩膀,嘱咐一番。不外乎是注意安全,万事小心,然后仔细打探岛上的消息。如果岛上有人,则不可贸然行动,必要时一定要抓一个舌头回来问话。最后刘浩说,如果岛上是一般百姓则不可随意欺辱,只要带人回来问话就行。刘浩又把自己和杨定河的钢刀交给了他们,他们又带了两把长枪这才划船向岸边靠去。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刘浩让杨定河带人把那门弗朗机炮装填好对着海滩预防不测。黑暗中的一群人都保持着沉默,除了呼吸喘气的声音,就是海浪拍打岸边的哗哗声,一切压抑到了极点。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刘浩表现的有一点焦急,不断的在船头张望。杨定河慢慢的走了过来在刘浩身边站住。 “你不信任我”,杨定河背着手突然说道。 “没有”,杨定河的话很突然,让刘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那么两口气的时间刘浩才回答到。 “其实你自己很想上去看看,就是对我不放心才没有去”,杨定河看着海继续说道。杨定河说的是实情,但是刘浩是不会承认的,也不可能承认。 “君子不立危墙,岸上一切不明我不会急着上去的”,刘浩稳了稳神说道。 “我没有恶意,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杨定河说完这句话就慢慢退了回去,留下刘浩一个人继续在那望着海岸。 刘浩慢慢陷入了思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防备杨定河,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杨定河。刘浩认为自己对杨定河的事有点反应过激了,可是潜意识中总有声音说要防备杨定河,至少现在的情况下要防备着。 黑暗中的等待在继续延长,屠夫他们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恐惧,也许两者都有。杨定河站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刘浩觉得他也许正在得意,因为他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刘浩自己一直在分析着杨定河的话,想明白他说话的用意,到最后刘浩的结论是:“小心无大错”。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杨定河说了一句“来了”。伴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就着月光岸边影影约约出现了几个晃动的人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兴业岛 刘浩感觉这几天自己的身份变化极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死掉的大胡子伍长叫他穷酸,给自己“送钱送粮”的王员外叫他将军,屠夫毛头他们敬他为大哥。而现在有人称呼刘浩叫——大王。 刘浩很纳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面前这老头一见自己就拼命的给自己磕头,嘴里还一边嚷嚷着什么大王饶命,放过他的女儿吧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语。很显然这大王代表的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刘浩仔细看了看那老头,确定自己是真的没见过对方。刘浩又看看毛头一群人,而屠夫他们却也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刘浩咳了咳道“毛头,咋回事”? 毛头挠了挠头:“大哥我也不清楚,刚碰到着老家伙时,他反抗的可凶了,话都没说一句对我们就是一鱼叉,差了要了我的命,亏了二狗哥踹了我一脚,不信你瞧”。毛头说完话就撩开自己的衣服,那件从王家家仆身上拔下来的黑衫子被划了一个大洞,毛头的肋下也连带着被划掉了一块皮,影影有血迹冒了出来。 “老人家起来说话”,刘浩看看老头,准备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那老头。可是那老头却是连连后退躲闪,仍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看的刘浩眉头都皱了起来。 “大哥,这老东西我觉得就是装的,刚才在岸上时他表现的可不是这样的,那可是蛮狠的紧”。二狗这时在旁边说到,“我看如果不下点劲他是不会老实的,不如让我来问问”。二狗说着就要出刀子,在那老头身上比划比划。 二狗是地皮流氓出来的,他所说的问问,不外乎就是插刀子割肉,甩鞭子打人。刘浩看了看,就挥挥手制止了二狗的动作。二狗看了刘浩的手势也只能狠狠的瞪了那老头一眼靠边站了去。 “你起来说话”,刘浩再次对那老头说道。可是那老头仍然是一边嗑头一边求饶,他的额头已经被他一下一下的嗑出血迹了。 “站起来”,刘浩突然来的一声大喝,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那个老头也被吓的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能傻怯怯的跪在那里。 “老人家,起来说话”,刘浩再一次用手扶了一把跪在地上的老头。这一次老头没有再躲闪,而是战战兢兢的顺着刘浩的手势站了起来。 “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也不是什么大王,我们只是一群流落到此的路人而已”。刘浩细声说道,并让旁边的屠夫递了一杯水给那老头。 老头用抖动的手喂了自己一口水小声说到:“你们真的不是沙海王派来抓我们的”?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流落到这的过路人”,刘浩看看四周的一群人慢慢的解释着说到。 凡事只要开始交流,就是一个好的开头。 这老头姓杨,不确切的该说是这汉子姓杨,现年也就四十不到,生活的磨难让他显得异常的苍老。其原来是山东登州府下莱州卫海边的一家渔户。虽说乱世世道艰难,但好在其家中有一条自己的渔船,加之其本人能干是个打鱼的好手,平日虽说过的苦了点,但日子多少还是过活的下去。这杨老头了有个媳妇,给他生了个女儿叫秀儿。杨老头本人和她媳妇都长得不咋样。不过他女儿,听杨老头自己吹这秀儿长得是闭月羞花,像个小仙女一样,刚到十五岁就已经是出落的是婷婷玉立了。眼瞧着就到了可以许亲事的年纪了,这让村里十里八乡的后生们都眼馋的紧。 杨老头自己也高兴,期望着闺女以后能嫁一个好好的人家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像自己一样吃苦受累。可是啊天不遂人愿,三年前她媳妇生病了,为了给媳妇看病,杨老头咬着牙去找旁村同姓的杨员外杨贵才借了五两银子。这杨贵才很大方的直接借给了他十两银子,说不够还可以借点。杨老头是千恩万谢,直道自己是遇到大善人了。 后来,杨老头媳妇在床上挺了半年到底还是走了。当他给老婆办丧事那天,杨贵才就派人来收帐来了。可是这时候的杨老头哪拿的出来啊,这来收帐的杨府管家倒也客气。说杨员外说了,如果杨老头没钱也没关系,只要把秀儿许给员外做太太(小妾),这钱就不用还了,员外还另给杨老头十两银子,并保证老杨以后是吃香喝辣,不用再干这出海打渔的苦营生了。 到这个时候,杨老头才知道别人是打上了秀儿的主意了,自己是着了别个的道了。 “那老乌龟c老棺材瓢子的都快七十多岁的人了啊,土都埋到棺材盖上来了,我家秀儿可才十五岁啊”,杨老头在刘浩的船上是大声的咒骂。 不过,杨老头面相老实可他心却灵活着。当着杨府管家的面说:“秀儿就是穷苦人家出来的野丫头,能嫁进杨府就是她的福气”。杨老头一边同意秀儿给杨员外做小,表现的自己贪图富贵,还希望杨府再多给点银钱。一边又说自己媳妇刚死,秀儿还得守孝现在就急着嫁人不合适,希望杨府等秀儿她妈过了头七再来抬秀儿进门。 杨贵才同意了杨老头的要求,还派人送来了三两银子的丧葬费用。杨老头表现的也是相当的果断,在他媳妇下葬的当天晚上,就带着自己的闺女秀儿划着自家的渔船出海给跑了,衣服器具原来家中一切全都不要了。 杨老头说到这,脸上不由的泛出一丝的得意。船上的人也被杨老头的作为逗得乐呵了起来,并没有人去指责杨老头的不是。 刘浩问道:“那你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了”? 刘浩的话问完,杨老头的脸又迅速的变得暗淡起来。杨老头叹了口气:“哎,说来这还是秀儿招来的祸事”。 原来那日,杨老头带着秀儿从家里逃出来以后。怕杨贵才派人来追拿自己,就东躲西藏的在海上飘荡,最后才在这海面上的长山岛上落了脚,日子过的是心惊胆战。先前,这长山岛上有驻军c海面上也有往来巡逻防备辽东的军船舰队。除此外,这岛上活得就是一些无地没粮的苦哈哈了。他们平日里靠着打点鱼,私下偷偷熬点私盐带到岸上贩卖换点粮食日用。每过一段时间,岛上也会有一个姓张的百户带人来岛上收取一些租税。岛上的人们合计合计凑一凑,这日子也还能应付过去。 没等这杨老头的气缓过来,这地面上却又祸事了。孔有德带兵叛乱杀人无数,整个登州地面上就全乱了。原来岛上的驻军有的投降了叛军,有的被叛军杀死了,军船舰队什么的都毁了。岛上的居民也是逃的逃c死的死。杨老头只得又一次带着女儿在海上四处躲藏。 等乱子平了下来,杨老头和一些人重新回到了岛上。那姓张的百户再没有来收过税,使得岛上人的日子过的反而比以前要宽舒一些。后来还听说这杨贵才的庄子被叛军给毁了,杨老头的心这才彻底的安定下来。逃了两c三年了,秀儿的年岁也大了,杨老头就想着啥时候重新回村子去,找户本份的人家把秀儿的事给定了,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可是谁想这麻烦却又找上来了。 全因为,这岛上来了个狠毒的“沙海王”。 这沙海王平日很难见到真人,山东兵乱的时候他就带着几十号人霸占了整个长山岛。朝廷平叛后,他收拢了一群溃兵流民在岛上。其手上有数百来喽罗,七八条海船。平日里他们欺压渔民,规定岛上渔民每日所得渔获必须上交七成给他们。这海沙王手上有一个师爷姓赖,极度受海沙王信任,平日都是他带着一帮喽罗帮着做事。这赖师爷长的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然其做事却极度毒辣,在岛上是坏事做尽。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法子,在岛上开盐田,逼迫岛民晒盐供其贩卖让海沙王大获其利。岛上居民有人稍有反抗或想着逃离海岛,被他抓住全家就会被分尸弃海。而且这赖师爷非常好色,渔家的姑娘媳妇没有不被他祸害的。 杨老头是精明人,平日把秀儿藏到船上,根本不让她在外面露面,就是在船上秀儿也是用锅灰黑着脸不露本色。 秀儿天天在船上呆的很是烦闷无聊。前几日,她偷偷跑到岸上玩耍,被赖师爷的一个跟班发现抓住准备去向赖师爷邀赏,正好碰见回家的杨老头。一股怒气之下,杨老头就杀了那个跟班,带着秀儿又一次开船跑了。 他们已经在这座岛上藏了三天了,平日白天连火都不敢生,吃的都是杨老头在海边自捕的鱼虾。今天毛头她们一上岛,杨老头以为是海沙王的人发现自己了,这才动了刀子。 “大哥,别被这老东西骗了,这岛上就没有女人,就他和一个小子”。一旁的毛头这时开口说到。 “小子”? “是,我们刚上岛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啥事没有,我们就以为岛上没人。二狗哥说既然我们上来了就多探探,保险些。我和二狗哥正说着话,谁知道突然就从旁边窜出个家伙,嗷的一嗓子人都差点吓晕过去,接着就是这老头对我上来就是一鱼叉”。毛头看看刘浩又瞪了杨老头一眼说到。 “那小子人了”?刘浩问道。 “跑了”,毛头小声的回答道。“二狗哥他们抓这老头时,我去抓那小子,手被他咬了一口,长的个罗煞鬼一样,我被吓了一跳就让他给跑了”。 刘浩看看杨老头,杨老头连忙说那是自己的闺女秀儿,不是什么小子罗煞鬼。 对这些刘浩倒也不去计较。在确定岛上没有别人以后,又问了杨老头一些别的问题,如岛上有无水源,树木,岛名等等。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送了杨老头一袋米放他回去了,杨老头走的时候是千恩万谢。 竹山岛,就是刘浩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长山岛的东面,更在沙门岛的东面,因岛上长满竹子而出名。杨老头说这里已经是属于外海,到沙门岛行船还有大概一天的行程。很显然,杨定河的路线出错了,如果他们没有碰到竹山岛,刘浩认为自己一伙人绝对会飘到太平洋上去浪荡。 刘浩哈哈大笑的宣布他们就在此岛落脚,在刘浩看来这个岛也许不是最好的地方,但是绝对是他们目前最合适的地方。这时候的刘浩很高兴,因为他看出来了,他们登上的这座岛出乎了杨定河的预料。刘浩瞟眼看了看杨定河,杨定河很显然也傻眼了,他不断的用手挠自己的脑袋,表示不该如此。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毛头屠户他们在不断的搬运船上的物品。一群人大呼小叫,他们是一天也不想再在船上呆下去了。而岛上唯一的“原住民”杨老头这时也带着一个黑脸小子前来帮忙。 刘浩和杨定河从船上跳了下来,直接涉着海水向岸边游去。下船的时候刘浩看了看王二,王二随后便操着刀子也跟着跳下了船。海水不深,但是清晨的海水很冷。 上岸时刘浩对一边的杨定河说到:“这里不是沙门岛”。杨定河说:“我知道,这里是竹山岛”。 “错了,这里是兴业岛”,刘浩大声的说,“是我的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比试 做任何事都需要准备,事态的发展也需要酝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不管你是经商创业还是起义准备造反。厚积而薄发都有他存在的道理。活在乱世最廉价不起眼的就是生命。这世道,刘浩为了活下去杀了两个军士如同那军士要砍他的脑袋去冒功一样普遍。消失与兴起都是那么的毫不起眼。 刘浩他们一群人认为自己的行为如同造反,所以他们东躲西藏,甚至做好了随时死赴的准备。可是现实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他们的行为无人在意。在朝廷的眼中他们根本是不存在的体现,在地方官眼里他们也不过是一群饿疯了的刁民。可能在王员外眼中他们要高一点点——一群劫匪。放在和平盛世,官府修理一群地痞流氓都比现在追杀他们有功勋。 既然不用马上就死了,那么就要好好的活着。刘浩很惜命,惜命到怕死,所以他在尽量做到让自己不死。 “脚抬高,眼向前”。 “左右左,左右左”。 刘浩挥舞着手里的竹鞭,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群人。一群东西吃的比啥都多,可是就后世的一个简单的队列刘浩就操练了他们七天,方才有点模样。可是在队列中他们该出左脚时绝对会有人出右脚,该向右转的绝对有人转个四面八方,像极了一颗老鼠屎。 “啪”,刘浩狠狠的一竹鞭抽到了屠夫身上。 啪,“左脚”。啪,“右脚”,屠夫的动作,配合他庞大的体积,像极了一头笨重的狗熊。随着刘浩的口令,最后他很干脆的一个四角朝天摔倒在地上,惹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哎”,刘浩也只能苦笑着把屠夫扶了起来。 屠夫憨笑着站了起来挠挠头,“大哥俺也想做好,可是俺就是做不会”。 刘浩帮着屠夫拍去身上的灰尘,看着四周的众人道,“众位弟兄,我们现在既然已经干上了这刀口上舔血的勾当,那么我们就的练好这活命的技艺。我们跑道这岛子上来的目的是为来啥,不就是在家活不下去吗,不就是想自己也能吃饱穿暖吗”。 刘浩环视了一下众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继续说道,“帝王将相难道天生的就该高高在上,太祖皇帝可以从一个乞丐和尚做到九五之尊,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用刀子为自己和妻儿子孙博个一生富贵。别人能香车美人c山珍海味c金银满楼,我们为何不能。我们不是天生的贱种,永远不是。只要我们去拼去抢,我们也能公侯万代,富贵万年”。 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刘浩,他们一辈子或者几辈子都是老实的农民c渔夫c商贩,他们一辈子或者祖祖辈辈都是。世态好些他们就能饿着肚皮活下去,世态差点他们只能空着肚皮等死。他们也羡慕高官c美娇娘c无数的财宝,渴望自己也能同老爷们一样在骄奢中死去。当然平时这只能是一些想法,在睡梦中偷偷的想,然后再偷偷的忘记。而今天竟有人告诉他们,自己能得到那些在梦中自己都不敢想的富贵。 刘浩微微翘了一下嘴唇,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听过演讲,但是刘浩知道他们有渴求,是人都有和贪念。他们那变的沉重而粗湍的呼吸告诉刘浩他们对自己说的一切是多么的渴望。 刘浩拿起一把竖立在操练场边的长枪,“荣华富贵是个好东西,我们要别人也想要,我们要靠什么去取去拿?靠它,靠枪杆子,用它练好技艺,用它干掉挡在我们路上的一切敌人。军旅战阵最重纪律,我们只有团结一心,练好本领,才能步步向前,夺取属于我们的荣耀,把敌人的妻女变成我们的女奴,把敌人的宝物变成我们的财货。兄弟们,我们不是流寇,不是强盗,不是土匪,我们是一群有追求有梦想的人”。 “记着,弟兄们,只要我们练好技艺,只要我们敢打敢拼,只要我们活着”。刘浩抓着屠夫说,“你以后可能是大将军”。他指着二狗,“你以后可能是总兵官”,他对毛头讲,“你以后可以是王爷”,“你可以是国公丞相巡抚”。 一群朝不保夕的穷鬼,开始幻想着自己的未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追求啥又是梦想。他们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是王爷c国公c大将军c总兵官。他们不知道如果要实现这条路要走多久,在最后又能不能实现,他们更没听懂刘浩说的那句话的重点————活下去。他们在现实的压迫下,吃下了刘浩画下的一张充满诱惑的大饼,在心里长出了一颗充满的野心。 野心很重要。屠夫他们一群人,已经激动的不停的嗷嗷直叫。而刘浩自是平静的看着手下这群人。对他来讲,现在一群贪婪的豺狼远比一群麻木等死的老农有用的多。 “哟,练好技艺,如何练,难道就像你教的那样训练什么队列,什么长枪突刺,拿着一根棍子左走走,右突突,我们就赢了,照你这样说来,还王爷,国公了,这王爷国公什么的也太不值钱了吧”。就在众人都在刘浩的言语中激情彭涨之时,杨定河却突然在旁边不阴不阳的说道。 饭锅里面的老鼠屎,面包里面的鼻涕虫,说的就是杨定河这样的人。听了杨定河的话,人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很明显对刘浩的言语表示怀疑的并不是杨定河一个人的心思。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刘浩在众人的眼光中看着杨定河。 “好听的都被你说尽了,我能说啥”,杨定河嘴里叼着一个小竹枝从一旁走了出来。“要不这样,我们比试比试,谁赢了就听谁的”,杨定河用小竹枝剔了剔牙,吐了一口口水说道。 杨定河自和刘浩他们一群人相识,已经连续砍杀三人,可以说其人是以霸道毒辣在人群中立足。自刘浩他们登岛以来,杨定河平日也不愿加入训练,在众人训练时,他就躲在一旁玩耍。而刘浩自己出于某种原因到也不与他计较。 杨定河的言语很明显惹的众人不快,在他们看来杨定河的命是刘浩救过来的,每日的吃食也是刘浩赚来的。而杨定河的行为很明显的就是属于忘恩负义。 屠夫叫道:“姓杨的你别太过分了”。毛头,王二一群人也都怒视着杨定河。 刘浩扬了扬手道:“如何比试”。 杨定河看了看刘浩,又看了看众人:“你我对练,兵器随你,如果你赢了,我杨定河就跟定你了,听你安排凡事绝不违令,如若你输了”。杨定河指了指屠夫一群人:“他们如何练,得听我的”。 杨定河的话说完,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可以” 刘浩选择了一根一人高的竹竿作为长枪,前面被绑上了厚厚的一层布条,这是他们平日的训练用枪。玩刺刀白刃战,刘浩绝对是老手。前世当兵的时候,正好碰上军改,为了锤炼部队官兵的勇武意识,部队恢复了中断训练的拼刺训练。刘浩所在的大队教官是从特训大队借调过来的,对方是一个地道的白刃战专家。在他们训练时,有一位参加过抗战的老首长刚好看到刘浩的表现评价道:“其人个不高,然出枪刁钻,毒辣,刺杀精准,很有当年日本兵的味道”,而刘浩也不负这个评价,在后来全团的拼刺比赛考核中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绩。就是后来退伍后,刘浩还时常通过各种手法训练自己的拼刺手法,让其技术愈加纯熟,不时的在一群兴趣爱好者中炫耀一番。 人群在他们四周围成了一个圈,杨定河也选择了一把长枪,这让刘浩很是意外。因为刘浩这几日在岛上每日早起晨练时,不只一次看到杨定河在练刀,而且刘浩看的出来,他的刀术的确很好。可是现在他却偏偏选着了一把长枪,这不符合逻辑,也许他的枪法更妙,刘浩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要仔细小心。 然而刘浩又感觉自己的戒备完全多余,从杨定河的持枪手法看来,刘浩就觉得对方枪法不会太好。 “这是几个意思”,刘浩在心里嘀咕道。 然而不待刘浩细想,杨定河就已经挥舞着长枪冲了过来。刘浩只是一个小小的侧身,就让过来杨定河,手中的长枪后尾顺势砸到了杨定河后背,杨定河后背受力,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好”,旁边的一群人纷纷叫起好来,其中又以屠夫的声音最大,“好,大哥干他,干翻他”。 “他完全不懂该如何用枪”,刘浩在心了暗暗说道。看架势,这杨定河就是直接把枪当棍子使唤。 “不算,再来”,杨定河爬起来,端着枪排开一个和刘浩对刺的姿势。 “杀”,杨定河又一次挥枪持向刘浩,这一次刘浩又只是一个简单的荡枪,就挡开了杨定河的长枪,伴随着刘浩的一个突刺,杨定河又一次飞了出去。 “好”,周围又是一阵欢呼。 如此连续十几次,杨定河不断的被刘浩刺倒,最好的一回,他也仅仅躲开了刘浩两枪。 “不比了,我服你”,杨定河直接把枪仍在了地上。自己双膝跪地对着刘浩,叫道:“大哥”。 刘浩看着杨定河,久久的没有说任何话。众人也在旁边看着他们二人,场面显得是异常的压抑。 良久,“起来吧”,刘浩伸手扶起了杨定河。 “谢大哥”,杨定河也随着刘浩手势站了起来,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表现出来的眼神都显得是异常的恭顺。 刘浩拍了拍杨定河的肩膀:“好兄弟”。 听了刘浩的话,杨定河很自然的笑了笑。周围众人又是一阵欢呼,他们佩服刘浩的容忍之量。也为杨定河的干净磊落而欢呼。 刘浩面带笑容的看着众人,杨定河转身给了屠夫一拳,“刚才咒我的声音就你最大,我可听见了”。屠夫大大咧咧的:“谁让你不服大哥来着,有下次我还骂你”。 已经是快开饭的时间了,刘浩吩咐着加餐,众人又是一片欢呼着散了去。刘浩和杨定河慢慢的掉在了后面。 “给我个理由”,刘浩说道,他眼睛看着前面,并没有去注视杨定河。 “你的枪法,确实厉害”,杨定河跟在刘浩后面说道。 “这不是真话,我知道的你厉害的是刀,我见过你练刀”。刘浩突然转过身说道。 “头领只能有一个,而我觉得你能赢,能给我们找一条活命的路”,刘浩停了下来,杨定河也只好停了下来。 “我不需要你让我,我也能赢你”,刘浩看着杨定河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我也见过你练枪,可是你要赢得漂亮才更有力量”,杨定河也看着刘浩低声的说道。 杨定河说的没错,这是一个以强者为尊的世道,武力就代表了一切。尽管他们还只是一伙小的挂不上号的反贼,但他们现在就必须确立属于自己的次序和等级。现在大家都尊刘浩为首,但并不代表以后没有人来挑战刘浩的地位。刘浩要想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呆下去,就必须的不断的带给众人希望,不断的提高自己在这个团体中的威望。 刘浩看着杨定河,杨定河也那么看着刘浩,场面又是一片沉默。 “你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刘浩说道。 “是,我说过”,杨定河回答道。 “其实我觉得我们适合做兄弟”,刘浩笑着说道。 “是,大哥”,杨定河也笑着回答道。 “去吃饭吧,我还想再走走”,刘浩对杨定河说道。 “是”。 看着杨定河渐渐远去的背影,刘浩也不知道自己在心里想些什么。 这时,王二突然从一旁走来出来。“大哥,要不要我找人”,王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以前听人说现代的人命硬,吃什么地沟油c防腐剂c苏三红c烂皮鞋啊等等有毒的玩意都药不死。可刘浩觉得还是这古人的命硬,王二的后背被砍了一刀,皮肉外翻,眼瞧着就一口气。没有消炎药,也没啥救护处理,刘浩唯一做过的就是用盐水定时给他清洗伤口。放在后世的十级伤害,就靠着一根线,加两把草木灰,这家伙尽然也活了过来。 王二是个乞丐,很小就流落街头,靠着吃百家饭长大,却和刘浩异常的投缘。在其伤好时,王二都已经成了刘浩亲信一样的人物。 “妈的,那是我兄弟”,刘浩笑骂着踢了王二一脚。王二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躲开。 “想办法看着他”,刘浩突然说道。 “是”,王二低头回答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女人啊 兴业岛上的各种操练都在继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队列,长枪突刺,早晚的十里越野跑(明代一里为554米)都在有序的进行。刘浩派毛头和杨老头去陆上收拢人员,现在刘浩的队伍已经有八十来人。为了节约粮食,刘浩收拢接纳的都是清一色的青壮男子。 刘浩有了任务,每天都带着二十来人进行火统与火炮的装填与发射训练。火药很少,他们从开始都没有过任何实弹射击训练,每天的练的都是以竹筒代替火统训练装药的手法和速度,以及人员的换位队列。作为后来人,刘浩很自然的把火药定量装填,以及三段击带入了自己的训练中。 刘浩从一开始都觉得自己的一切安排都是高瞻远瞩,是很有见解性的。可现在刘浩却有了一种想跳海的冲动。 被刘浩强制改名为兴业岛的竹山岛,竹林遍野,淡水丰富,环境也很是优美。可是它毕竟还是一个海岛。海岛资源短缺补给不便始终都是它的局限性。任何物品都必须外运,粮食c蔬菜,建房的砖块c修船用的木材等等。不过很遗憾,目前这一切对刘浩他们来说都太奢侈了。 刘浩现在感觉自己全身都有着一股鱼腥味道。兴业岛上有的是竹子,可是目前已经过了吃竹笋的季节。由于战乱岸上的物质很是匮乏,蔬菜和粮食一样昂贵。他和所有人都一起连续吃了快一个月的光米饭,他们的菜只有鱼。偶尔的奢侈也是杨老头从岸边带回的干菜或者用豆子自己发的豆芽。刘浩觉得他们可能会是第一批在岸上得坏血病的人。 从得到王万和“送”的一百石粮食,刘浩就认为自己一群人都已经过了那个满足于有的吃的境界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要吃饱c吃好。 “今天下午开始,各项训练必须加倍,早晚改为二十里跑。另外,要砍伐坚竹削制竹矛和短标枪”。刘浩看着自己正在训练的部众对杨定河说道。 人员扩充了,相应的体制都必须建立。刘浩把众人分为八个小旗,每旗十人,设小旗和副小旗各一人。每四旗为一队,设正副小队官。其实这就是后世军制融入明朝元素的一个变种。 最早跟随刘浩的一批人都成了大大小小的头目,屠夫是小队官,刘浩自领一队。王二和毛头也成了正副小队官,他们代号“猫头鹰”,是刘浩看向外面的眼睛,目前就他们两个人。杨老头也做了官,刘浩给了他一个后勤部长的职位,目前管理着他自己一个人和他的那条渔船。 杨定河的职位是军法官,地位仅在刘浩之下。不管在什么年代,这都是一个得罪人的勾当。尽管杨定河现在和屠夫所有人一样都叫刘浩大哥,但是他和别人之间仍然有着一条瞧不见的沟壑。刘浩还在把这条沟壑一点点有意无意的加大。 “大家现在的操练量已经很大了,官军精锐也才五日一操,再加下去恐怕大家受不了”。杨定河抹了自己脸上一把汗水说道。 “不练不行啊,杨老头都已尽把他闺女送到我旁边来端茶倒水了。这老头很是精明,你知道的这闺女是她的宝贝,他一般从不示人。现在他放到我身边来,倒不是说他放心我,而是他可能感觉到危险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护不住这丫头了”。天气很是闷沉,汗水也顺着刘浩的脸上流了下来。刘浩从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横扎在头上。 “大哥是说,女人”?杨定河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在一个满是雄性动物的世界,刘浩他们说的话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所以杨定河的小心是值得鼓励的。 “是啊,女人,还是我考虑的不全面”,刘浩叹了一口气,也低声说道,“今早我看到那丫头的时候都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大哥真性情中人也”,杨定河不知道刘浩连这话都会对他说,只能不自然的低声回答到。 “驴日的性情中人,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刘浩说道。 “只要大哥愿意,我想大家伙都是乐意的”,杨定河继续说道。 刘浩知道杨定河说的乐意是什么事,但是他却不能那样做。创业初期,如果自己不能做到同甘共苦,那么现在好不容易攒集的一点人心也就散了。他摇了摇头说到,“训练加强,尽快形成战力,过段时间我就带兄弟们出去转转”。 刘浩对众人说,他们造反的原因是,朝廷,富人欺压,天灾,世道让人没来活路,他们造反只是为万民请命。然而他们请命的方式很是特殊————抢。 读过《资本论》的刘浩知道一句话,“原始资本的积累都是沾满了血腥的”。刘浩认为这还要再加上一句,“这种血腥的味道要么是别人的,要么就必须是自己的”。杨定河c屠夫,他们一群人,没有读过什么《资本论》,但是他们不反对刘浩的决定,他们不理解劫掠是否正确。但是他们知道抢劫能让他们填饱肚皮活下去。也许残暴c自私才是人的本性,乱世让这一切表现的淋淋至尽。 杨定河知道刘浩的转转并不是简单的转转,他们在海岛生活,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都来自于陆地。而他们获取物质的来源只有两种:一种是买,如同刘浩把从王万和那里得来的300两银子交给杨老头和毛头采购硫磺火硝一样;另一种就是抢,正如刘浩说的那样把别人的宝物变成自己的财货。 刘浩他们现在没有钱,所以抢就是他们当下的补给方式,或许也是以后的补给方式。可是普通的老百姓是穷的一无所有不值得去抢,刘浩也不同意去抢。然而像王万和那样的老财主都躲在坚墙厚堡里面不好抢。 杨定河不认为他们目前有那么好的攻坚能力,刘浩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事态的发展对他们来说不外乎是尽人事而已。说他们现在是起义造反,还不如确切的说他们是干着刀口舔血的勾当,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所以杨定河没有多余的劝解,刘浩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杨定河面无表情的去传达了刘浩的命令,刘浩则呀呀大叫的冲进了训练的人群,跟着他们一起操练。真正训练的屠夫他们则也跟着叫嚷起来,不知道他们是在咒骂杨定河的命令,还是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或者纯粹的消遣着自己的。 刘浩的眉毛不够粗大,从面像看是完全没有一点的英雄豪杰的气质。刘浩每次运动后,汗水都会透过眉毛渗透到眼睛中去。汗水的盐分每次都刺激的他的眼睛拼命的流泪。 刘浩几乎是闭着眼睛回到住宅的,他随手扔点了绑在头上当汗巾的布条,把头埋在了装满水的木盆里面。然而清凉的泉水能够消去他头上的酷热,却仍然不能削减他眼睛的刺痛。 秀儿生的确实漂亮。杏眼琼鼻,双唇粉嫩,白皙的皮肤微带一丝的小麦色彩。梳着双丫髻的发丝,被简单的绑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一套灰色的村姑长裙,倒被她穿出了大家小姐的风采。刘浩想了很久才决定用红颜祸水来定义自己身边的这个小丫头。 “这倒也不冤枉她老爹因为她如此磨难”。 刘浩一双红瞪瞪的眼睛瞪着秀儿,不时的仍然有眼泪流出来。小丫头怯生生的站在刘浩的旁边,手里托着一块棉布以供刘浩擦拭脸面。一双纤手战战兢兢的不自然的抖动。 “你很怕我”,刘浩接过毛巾斜眼看了看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先是点头,然后感觉好像自己回答错了,又是一阵猛烈的摇头。再最后干脆就低着脑袋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两只小手不知所措的相互绞弄着手指。 刘浩自顾自的擦着脸,看着这小丫头的样子,没来由的裂了裂嘴。 “哇”,刘浩忽然掰着眼睛做了个鬼脸大叫一声。 小丫头愣呆呆的正自顾自的发傻呆了,刘浩的一声大叫,她整个人就直接被吓坐到了地上。然后便“哇,啊”的一声哭了起来。 刘浩这一下也开始犯傻了,他就是觉得秀儿傻呆呆的可爱,想开个小玩笑,谁知道这丫头反应这么大。放后世这丫头也是个准大学生的年纪了,可这脾气却和后世的女侠们完全不对号。 刘浩自己一下也木勒了。 秀儿倒在地上委屈的哭个不停,突然想到老爹的嘱咐:“闺女啊,老爹是个没本事的,带你逃了这么些日子,可到底还是护不了你周全。这都是命啊,逃不掉的,以后的路就靠你自个了。那个当家的看着心肠倒也不坏,这些日子也没有为难过我们爷俩。可他到底终究是个强人,爹啊,送你去他身边做事也是万不得已。所以你去他身边做事,凡事当心则个,千万不要惹恼于他“。想到这,秀儿又赶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可是两腮的眼泪像掉豆豆一样的掉落下来,看着让人好不心疼。 “你没事吧,对不住啊,我就是想开个小玩笑”。刘浩很不自然的向小丫头表达着自己的歉意,探过身子想扶秀儿从地上起来。 坐在地上掉泪珠儿的秀儿,看到刘浩把手伸向她。更是吓的连连向后退缩,她嘴也不捂了脸色大变,小脑袋是不断的乱摇,不断的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两条腿更是不断的向前乱踢。 刘浩的住宅和所有人一样都是一个用竹子临时搭建起来的窝棚,地面潮湿不平。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窝棚比别人多了那么一个用来待人处理事务的隔间。刘浩洗脸的木盆很是沉重,平日被放在一个竹子绑的洗脸架上,本就不平稳。 刚才被秀儿那么一阵乱蹬乱踢,正好踢倒了脸架,装满水的木盆顺势便砸在刘浩的脚上。 “嗷”,厚重的木盆不偏不斜正好砸在刘浩的脚上。 刘浩觉得自己是古代最失败的造反派,吃的是光米饭下鱼,穿的是破布烂衣衫。刘浩的安踏鞋早就坏的不能穿了,现在他和所有人一样穿的都是自己用茅草打的草鞋。 刚刚刘浩还在心疼秀儿掉“豆豆”,现在他自己却不得不抱着自己的脚蹦跳跳的扑坐在地上嘶嘶叫痛,脸上的表情都快挤出苦瓜来了。 刘浩的表情一半是痛的,一半是装出来的。他一边叫痛的揉着自己的脚,一边暗暗观察着秀儿的表现。 果然,这时的秀儿已经顾不得自己哭啼了,正一个劲的伸着小脸观察刘浩了。她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珠,咬着嘴唇,一副不知所措欲问欲答的样子。 “哇呀”,刘浩乘着秀儿不注意又是一声鬼吼,是吓的秀儿又是全身一颤,然后又是张嘴又要哭出声来了,脸上的泪珠儿以看得见的速度扑哧扑哧的掉了下来。 这时刘浩却是一阵头痛,这丫头咋就这么爱哭了,这眼泪也太多了点吧。刘浩用手一拍自己的额头,“今天自己这是咋回事,咋总是”。 “大哥,大哥”,正在这时毛头却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找着了,找着了”,毛头的话没说完,眼前的场景让他也傻眼了。 说实话刘浩他们现在的卖相一点都不好。水洒了一地,一并浇湿了刘浩的裤子。被秀儿踢翻的木盆滚出老远。问题是他和秀儿都躺在地上,秀儿还满脸泪珠的一副委屈样。 这时的秀儿再也忍不住了,爬起身,捂着嘴就跑了出去。刘浩也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目视着跑出去的秀儿。而毛头从进屋,他的嘴就惊的没有闭上,他看看刘浩,又望望秀儿,最后和刘浩一起目视着秀儿跑远消失不见了。 刘浩抖抖衣服,收回目光看到毛头还在那里张望,便一脚踹在毛头屁股上:“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你想吃我(1) “你不是去岸上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杨老头了,没和你一起回来”?刘浩抖抖自己的衣服,把地上的木盆重新放回了架子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大哥,人找到了,今天我们一上岸就看到了他”,毛头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道,整个人显得很是兴奋。 “找着了,真的?人了?”,刘浩听到毛头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也是和毛头一样的兴奋起来。 “和杨部长在一起,被李叔他们看着了,开始他还不想来,浪费了我两个米饭团子,才把他哄上船。后来他看我们要行船出海,他又闹着想下船。多亏了杨部长,一棍子敲在他脑袋上,敲晕了才把他带出来”。毛头一边回答刘浩的话,一边不时的抱怨表功。 “老杨头,没看出来啊,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啊”。刘浩听了毛头的话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杨老头平时的表现太老实憨厚了。 “可不是,不说我,连王二哥当时都给愣住了,说没看出来老爷子如此虎威,甘拜下风了。杨部长当时只是摇了摇头说,可不能让他下船跑了,不然我们可是尽亏两个米饭团子了”。说到着毛头先哈哈笑了起来。 刘浩也是莞尔一笑,想象当时的画风该是的确幽默,不过他更觉得自己先前是小看了老杨头这个人了。不过刘浩又是一想,这年头能活下来的,有几个又是简单的,便也不再做他想。 刘浩他们要找的人对他们很是重要。作为一位未来人,刘浩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刘浩对杨定河说要去岸上转转的话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打算。前面说过,刘浩的转转并不是纯粹的只是转转。他是要去补充物资钱粮,去抢劫,目的是让自己和岛上的一单人都活下去。 可是岸上普通的老百姓是穷的一无所有不值得去抢,刘浩为了自己以后的发展也不同意去抢。然而像王万和那样的老财主都躲在坚墙厚堡里面,想让他们交出钱粮来这可是千难万难。这时候,刘浩就想到了一样东西——火炮。刘浩知道自己如果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活出彩,火炮对他必不可少。刘浩自己是个实力至上主义者,他认为他有了火炮,他就会拥有一切,钱,粮食还有自己立身的地盘。 有人说,刘浩为何不打起反旗,直接聚兵造反,对各个堡垒城池就像其他起义军一样蚁附而攻。 这的确是一个方法,古来的起义造反派也都是这样做的。可是这样又回到了原点——粮食。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竖起招兵旗,不缺吃粮人。这句话就从根本上说明了问题。人们造反的根本原因是没饭吃,造反的目的也是为了填饱肚皮。后世大家都在感叹中国吃的文化的博大精深,这也从另一个方向体现了中国先民的生活困苦。只有吃的多了,才能知道哪些能够吃。 刘浩还有个他不能像别人如王二c高迎祥c李自成c张献忠那样直接举旗造反的原因。就是山东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了 在军事上,刘浩地处山东登州府这是大明王朝戒备辽东女真的战略前线,加上登州兵乱刚定,整个山东地界上是大军云集;从政治上,山东靠近京畿,拱卫京师,稍有异常必然天下震动;在经济上,京杭大运河跨省而过,目前的大明王朝,北方是乱的一塌糊涂,为了延续王朝国柞寿命,钱粮上可以说朝廷是极为看重江南这个钱袋子。 所以,如果刘浩这个时候傻头傻脑的举旗造反,那么他必然马上会承受来自大明王朝的雷霆之怒。 刘浩不是傻子,他和他的傻兄弟们现在不会去找不自在。所以刘浩他们现在可以做的是当当劫匪,做做海盗,可千万不能做什么起义军,造反分子。 毕竟,打击劫匪海盗是地方政府的是,围剿造反起义武装,这就是国家的事了。这孰轻孰重,刘浩还是分的清楚的。 人找到了,刘浩很兴奋说了一声:“走,看看去”。就抓住毛头向外面跑去,没反应过来的毛头被他拽的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刚跑到门外,先前哭哭啼啼跑开的秀儿,这时又到了刘浩门前。她手里端着一个木盘子,盘中放着一碗糙米饭,一块巴掌大的鱼和一小份的豆芽菜。秀儿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先前哭的很是厉害。她是来给刘浩送吃食的,尽管她心里满是委屈,可是她记得自己爹爹的话,“他是个强人,千万不要惹恼了他”。 刘浩和毛头停了下来看着秀儿,秀儿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端着盘子站在刘浩的面前。 毛头很是诧异的看了看秀儿,又看了看刘浩,刘浩眼睛直直的看着秀儿。毛头不自然的缩缩脖子就想溜开,可是又被刘浩一把抓了回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刘浩问道。 秀儿不说话,低着头只是端盘子的手跟着抖的有点厉害。 “你是来给我送饭的啊,不用这样我每天都是自己去和兄弟们一起吃的,这饭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了”。说罢话就拉着毛头绕开秀儿像外边走去。 当他们绕过秀儿的时候,秀儿低着的小脸上,眼泪噼啪噼啪的又掉落开了,身体也随之抖动的更加厉害。 刘浩他们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等等”,刘浩说道同时他放开毛头,重新走到秀儿身边,从晃晃悠悠的盘子里抓起那份豆芽菜。 刘浩边走边吃了一口,“味道不错就是太咸了点”。刘浩把装豆芽菜的小盘迪向毛头,毛头也学着刘浩的样子用手抓了几根:“大哥,味道不错啊,很好吃,一点都不咸啊”。毛头吃过后边说边再次把手伸向那盘豆芽菜。 刘浩把手一缩对着毛头的屁股就是一脚:“给你尝尝就行了,那来那么多废话,这是人家给我做的,你这吃的还没完没了是吧,你做人咋就这么实在了”。 毛头揉着自己的屁股跟着刘浩向外边走,“是你自己说的不好吃的,难道还不能让我吃啊”。 “你听不懂什么叫谦虚啊”,刘浩瞪了一眼毛头说到。 “谦虚,谦虚好像也不该你来谦虚吧”,毛头缩缩脖子,看看秀儿的方向说到。 “还学会顶嘴了是吧”,刘浩把盘子里的豆芽菜向嘴里一到,就又要去踢毛头的屁股。毛头很是机灵,见事不对马上就撒开脚丫子跑了去。 “你还敢跑”,刘浩把盘子往地上一放自己也就追了出去。 在操练场上,远远的刘浩就看见屠夫他们一群人正围着一个那么一个人指指点点。走近一看,那人的衣衫尽显破败,满头的长发凌乱,一脸的胡子拉碴,双眼也尽显麻木。现在天气已近初夏,气温日渐炎热,这人却仍旧穿着一件缺了袖子的薄破棉袄,远远的散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棉袄中少有的棉絮和他的头发一样不时的爬出一个个的虱子,让人看的好不恶心。他蹲在那里,哆哆嗦嗦的抱着两个饭团子,不时的闻闻,可是又总是舍不得吃下去。相对他的打扮而言,岛上的众人,的确有资格对她指指点点。虽然大家的穿着一样的寒酸,但是岛上的众人却相对的干净整洁的多了。 刘浩走近,一群人口里同时叫着“大哥”纷纷给刘浩让开一条路子来。而原先蹲在地上的那个人,也是吓得赶紧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会铸钟的那个人”,刘浩看看地上的那个人,扭过头对屠夫问道。 “是的大哥,他叫王七六,他家是个匠户,代代都是靠打铁过活,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七代人了,他在家中排行第六,所以叫王七六。他前面还有五个哥哥,早年夭折了三个,剩下的两个被官府征调去了辽东后就再没了信。他老爹老娘前年也死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过活。不过他自己也继承了家传的技艺,刀剑铁枪都能打,而且技艺很是不错。也会铸钟,登州府外那座龙王庙的大铜钟就是他的手艺。 刘浩看看屠夫,又瞄了瞄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半天对屠夫说到:“把他拉下去洗刷干净,再带来见我”。 “是”,屠夫拱手抱了一下拳,回身就挥手叫了两个人带着那人离去。那人,确切的说是王七六,也没有反抗,任由着屠夫们带着自己离开,只是把怀里的两个饭团子抱的紧紧的。 刘浩回头看到杨定河他们,就知道大家都尚未吃饭,就挥手叫大家都散了去。一干人都散开吃饭去了,唯独杨老头还站在哪里迟迟不远离开。 刘浩想到刚才毛头对自己讲述的话,就开口到:“杨老爹,今日受累了”。 杨老头一弯腰答道:“当家的说笑了,吃饭干活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万万当不起当家的如此一说”。 刘浩呵呵一笑拱手施礼道:“我等初来岛上,凡事都是一片迷茫,这都亏了老爷子你的帮衬方才如此顺利,等有机会我等应该好生拜谢老爷子你才是”。 杨老头弯着腰往旁边退了一步说到:“当家的万不可如此,小老儿和小女为强人所迫,流落到此,全靠当家的庇护,当家的于我等有活命之恩,凡事也该是我等拜谢当家的才是”。 “哈哈,你我也不要再这相互拜谢了,弄的好不别扭。不过今日之事,的确要感谢老爹你,你今天给我们兴业岛立下大功了。”刘浩抬手按下杨老头抬起又要施礼的手继续说到:“老爹今天在外奔波了一天了,想必想女儿了吧?赶快回去看看吧,希望你不要记恨我才是”。 听到刘浩说道女儿,杨老头是流露出一股会心的微笑,不过当他听到刘浩说“不要记恨我”的时候,脸上不由得猛的一变,“难道他对秀儿做了什么”?看到杨老头的脸色突变,刘浩赶紧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以免大家误会。 听力刘浩的解释,杨老头先是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又只得苦笑着再次拱手道:“当家的见谅,小女自小胆小,还请当家的原谅则个”。 “使不得,使不得,是我太唐突了,冒犯了,冒犯了”。刘浩再次压下杨老头的手说道:“快回去吧,秀儿应该也在门口望着你了”。 “谢当家的,那我先回去了”,杨老头低头说道。然后见刘浩扬手示意,他便转身离去。 而刘浩则仍然背着手在原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你想吃我(2) 有人说,刘浩不是想找一个铸炮的人吗?干嘛要花精力去找一个铸钟的人?这两样之间好像的确不搭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可是我们不的不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火炮的重要性。火炮在任何一个时代,它都是国之重器。有明一朝,历代君主都特别注重火器的运用。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在反元起义中就建立了自己的火炮部队。到后来明嘉靖年间,明庭由葡萄牙引进弗朗机炮并大规模仿造,仅1524年到1537年,配发给陕西三边一地的仿造弗朗机就达到3800门之多,后到万历晚期,由于辽东女真叛乱,明庭又开始引进英国舰炮型号的加农炮(既常说的红夷大炮),自天启年间起,更是聘请葡萄牙炮师或者西方传教士帮助造炮练兵。(载自《16—17世纪西方火器技术向中国的转移》)。而且有明一朝,都极度控制火器的外传,加上明朝独特的匠户制度,虽然它极度制约了国产火器的创新和生产质量,但它也使得像刘浩这样的人想得到火炮是千难万难。 而且登州地界刚刚经历了兵乱,有能耐的人是要么被孔有德,耿精忠挟裹去了辽东,要么被杀或者逃离山东。毛头,屠夫他们平日里就没有听说过有谁会铸炮。所以刘浩他们是瞎头瞎脑的打探半月有余,却一无所获。 学文科的刘浩虽然说在理工上笨了点,但也知道早期的前装炮,并无多大技术含量。同时期的西方,虽然铸炮技术稍微领先于中国,但是它们也并无固定的铸炮师,也多是铸钟师兼任。因为早期铸炮和铸钟是一个原理,都是保证内镗光滑,炮身整体无有裂缝泡眼为合格。所以刘浩认为,我炮匠找不到,我找个钟匠不行吗?他西方的钟匠能做到的事,难道我们中国的铸钟匠就做不到? 而恰好就有这么个人,满足刘浩的条件。据屠户说他们以前在登州城时,他们同坊间有一号叫王七六的人物,自身是个匠户,打铁的,也铸过钟。更重要的是,屠夫说遇到刘浩前一天也还见到过这人。 刘浩,没有洁癖,但是全身散发着馊味的铸钟匠王七六,仍然让他恶心的难受。一方面作为一个当过兵的未来人,对干净整齐有着自己的要求;一方面,刘浩也害怕王七六给兴业岛带来让人绝望的疫病。所以刘浩在没有问对方一句话的前提下,就要求屠夫把对方带去给洗刷干净再带来见自己。 而现在,王七六在刘浩面前跪着。而刘浩自己却围绕着王七六左瞄右望的打量,他一会皱眉,一会用手摸摸自己的下颚,表情犹如一位嫖客正在审视挑选自己的目标。 刘浩的动作让杨定河,屠户他们是面面相觑,感觉今天的大哥和平日不一样了。在平日里见到有人给他下跪,刘浩早就扶起对方了,那像今日这般,没头没脸的只是盯着别人死看。杨定河更是一会看看刘浩,一会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王七六。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早上刘浩对他说的一个问题——女人。 杨定河看看刘浩,再看看王七六,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从心里感觉到一阵恶寒。他把自己的脚步向外边挪了挪,把屠夫向里面挤了挤,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么宽的地,你挤我干甚”,屠户对杨定河问道。 “我感觉有点冷,想晒晒日头”,杨定河如是说道。 屠户眯着眼抬头看看天空的太阳,再看看身边的杨定河,这一下他感觉有问题的不只是刘浩一个人有问题了。 “我们见过面吗”,半响刘浩才对跪在地上的王七六说道。 王七六跪在地上。被洗刷了一遍后,剃掉了胡子,头发也被梳理好扎了起来。穿着屠户给的一套衣衫,虽然全身的补丁,但是整个人却比先前顺眼多了。 “没见过,没见过”,王七六低头说道。 “可我感觉我们见过”,刘浩盯着王七六说道。 “小的卑微一样的东西,确实不曾见过贵人”,王七六身体一颤仍旧回答到。 “贵人,你见过我们这样穿的一身破烂的贵人吗?你抬起头来,站起来说话”。刘浩对王七六说道。 王七六,颤颤悠悠的抬头看了刘浩一眼,又迅速低头下去,仍旧跪着。 就这一眼,刘浩就确定自己先前确实见过王七六,可是又半天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索性也不去想了,他不想在这个事上耽误太多的时间。 刘浩给了屠户一个眼色,屠夫便大步上前,一把把王七六从地上拽了起来。 “大哥让你起来就起来,在那磨蹭做甚,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啊”。屠户训斥着王七六。“那是大哥,你要和我们一样叫他大哥。大哥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不要贵人贵人的瞎瘪瘪。答好了以后就和我们一样跟着大哥过活,顿顿米饭团子管你够,不用再像先前那样四处瞎浪荡,可曾明白”? “明明明白了”,王七六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屠户对刘浩抱了一拳,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听书你会铸钟”?刘浩继续对王七六说道。 “回贵贵人,不,回大哥的话,小人的确会铸钟,先前也曾帮登州府外的龙王庙铸过”。也许是屠夫米饭团长的许诺起了作用,王七六回答刘浩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同时,听他的言语不乏有自我推荐的意图。“就是不知道,大哥想要铸造什么样的钟,又要多大分量的钟,要几口,小的大钟小钟都是会铸的”。 “铸钟,你看我们像参神拜佛的人吗”。 “哈哈,啊哈哈哈”。王七六刚说完话,屠夫他们倒先开口笑了起来。王七六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自己是个铁匠,会铸钟,而且先前他们一直也问的是铸钟的事,为何听到自己问起铸钟的事时他们会如此大笑。 王七六站在场地中央,一会他看看屠夫他们,一会又偷偷瞄瞄刘浩。他哈着腰,踮着一张带有惧色的脸,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嘴角不自然的裂笑。 “嘿,嘿嘿,嘿” “王七六,你上前来,看这个你可会造”,刘浩唤王七六上前,递给他一卷图纸,王七六抖抖索索的接了过去。 半响,“这,这,这是炮,红,红,红夷大炮”,王七六发出一个声音,他抬起头看看刘浩他们,他的眼睛里带着不可思议,带着一种发自心中本能的恐惧。 王七六从登上兴业岛,他就在尝试着猜测刘浩他们的身份。他也知道这个年代,不会有人要找自己铸什么钟。这群和自己打扮一样破烂的流民c海匪,或者是海商c流寇,甚至是倭寇,抓自己来应该是想自己打造刀剑一类物事。可是在他看到刘浩递给他的那卷图纸时,他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多么的不靠谱。炮,尤其是红夷大炮,这可是大明的重器。现今铸有的红夷大炮可门门都是由天子下诏亲封的神威大将军,在朝廷是有品位的,时时都是有专人看管供奉的。 王七六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一股不受控制的恐惧。这群人不是流民,不是海匪海盗,也不是海商倭寇,而是一群反贼。《大明律》——凡谋反c谋大逆者,无论主c从皆诛。 而刘浩并没有注意到王七六的表情,当他听到对方叫出红夷大炮几个字的时候,他几乎跳了起来。他在心里念叨着两个字“成了”。 “大匠叫的出名字,想来必是会铸之人,不知大匠可否为我等兄弟尽力,只要能铸炮,我等兄弟必报大匠大恩,富贵金银绝不少予”。刘浩上前拉住对方的手亲切的说道。 王七六被刘浩拉住了手,在这六月的天气了,全身竟然抖的像个筛子一样。王七六是匠户,在大明一朝工匠地位卑贱,被上位者欺压驱使犹如猪狗。王七六做梦都想出人头地,再不济也想着为自己为后人脱掉这一身匠户的皮。 可是王七六从来没有过想着造反附逆。王家世代匠户,王七六如同他老爹一样,总是想着如何取悦上位者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王家七代人的传承,没有博得富贵,没有脱点这身受欺压的匠皮,但是却学会了一样东西——恭顺。他从小都知道当今的天子姓朱,大明的天下也姓朱,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大c大哥抬举小人了,这炮c炮我也只是听说过,小的自己却c却是不会铸的”。王七六忐忐忑忑的回答着刘浩的话,他低着头却不敢去看任何地方。 “你不会铸炮”?刘浩以为自己听差了。 “不,不会”。 “原来不会啊”再一次的询问中,刘浩的语气带有一股很明显的失落感。 “求大哥放我去吧,小人是确实真的不会铸炮”,王七六低着头说道。 “嗯”?刘浩高兴的心情瞬间跌落了下来。所谓期盼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你不会铸?那你为何会认得图中所画何物?你是否存了心骗我,不愿为我等铸炮”?刘浩紧紧的拽着王七六的手,眼睛也死死的盯着他看,刘浩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我看你是不愿为我等铸炮才是真吧”。最后刘浩干脆甩开王七六的手,大声喝道。 王七六全身一个激灵正待搭话。一旁的屠夫突然说道,“大哥,这家伙闷不实在,以前在登州城内,谁不知道他是铁艺方面的好手,我看他说不会是假,不愿意倒是真的”。 “对,大哥,这老东西不能就这么放过去了。他既然不愿意为大哥效力,我看干脆,把他拉到海边给宰了,省的他跑去给官府通风报信”。一旁的杨定河也出声到,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随身带的那把腰刀给抽了出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求你大人大量放了我吧,我是真的不会铸炮啊”。王七六是吓得扑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当起了磕头虫。 “你说你不会,那你为何会认得图中所画”,刘浩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将军饶命,小的是匠户,以前也曾被抽到炮作出力,侥幸见过几次,也听同行谈起过知道了红夷大炮这么个名。要说到铸造,小的是万万不会的啊。求将军开恩饶了我吧”。王七六的额头在地上嘣嘣的撞着,一会功夫已经出现了好大一个血口。 “那你会做什么物什”?看王七六那神情,看来是真的不会了,刘浩不由的灰心的叹了口气随口问道。 “回将军的话,小的会打铁,会打制刀剑枪箭”,王七六慌慌忙忙的回答着,看来杨定河的钢刀确实吓坏了他。 “火器了”?刘浩又问。 “火器,火器,火器我曾经打制过鸟统,也可以配置药面”。 “鸟统?你会打制鸟统”?刘浩又突然来了兴趣。 “是,是的,小的以前也帮着打制过鸟统,不过这鸟统打制却是要费些时日,也费料材的”,为了活命看来这王七六也开始往外面倒水了。 “有多费时,又有多费料”。刘浩反问道。 “这鸟统的打造,要想出一门好的鸟统,就必须要精工精料。在材料上,一门合格的鸟统需要粗铁四十斤,经过不停的反复锻打精炼成七斤,方可用于打制一门合适的统管。后面还需钻制统眼,这就需要统床还要工匠的技艺配合。打制一门合格的鸟统需要一月方可完成”。 王七六是个合格的工匠,当说道他的手艺时,他浅浅忘却了恐惧,不卑不亢把每个关节说的是清晰明了。 刘浩认真听王七六说述的每一个字,感觉到王七六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太费了。 刘浩伸出手扶起颤颤悠悠的王七六,又用一块麻布帮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血迹。 “你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你也应该清楚了我们是想干什么的了。你更清楚,现在要放你回去已经是万万不可能的。就这样吧,你也就留下来吧,在这个岛上说不上富贵,但有我等兄弟的一口吃食,就绝对少不了你一副碗筷。我们都是岸边上来的,对面现在是个什么事,你也清楚”。 刘浩突然不说话了,他只是死死的盯着王七六。半响,从刘浩的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他妈的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当初在人市上老盯着我的那老东西”。 “不是,不是,不是”王七六扑咚一下又给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嚷嚷的叫道。这让屠夫,杨定河一群人看的也是一脸迷糊。 “你他妈的想吃了我”,刘浩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有,没有”,王七六趴在地上是一个劲的叩头,一个劲的喊道,言语中满是惊恐。 “那你当初为何总盯着我看”,刘浩把牙齿咬的是咯咯作响。 “没有,将军误c误会了,误会了,小人只是看看,看看”,趴在地上的王七六都快哭出来了。 “那你他妈的还是想吃我”,刘浩大声的吼道。“屠夫,把这老王八拖下去剐干净了,晚上老子请你们吃肉包子,新鲜的,管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全凭大哥做主 王七六撕心裂肺的被一群人拖了出去,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被做成肉包子,他成了兴业岛上的一员,上岛的当天就顶着一个鼻青脸肿的脑袋,忙里忙外的修补刀枪。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在任何一个时代,吃人肉都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刘浩他们现在是用人之际,所以王七六理所当然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被一群人死死的修理了一顿。 王二是刘浩的眼睛,眼睛不但是要看清四周,还要努力的耳听八方。刘浩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他两手十指交叉,两只食指在一起不停互相敲打着。这是刘浩思考的时候很喜欢做的一个动作。而岛上一干人等也都围在其旁。 “我按照大哥所给的路线和标志找到了那座邬堡。我打听到那座堡子的主人姓宋叫宋开元,祖上是个商人,因为家里有钱给自己捐了个监生的功名,原是福山县的典吏。这宋开元在福山县的名声很差,按朝廷规定来说城门须每日戌时五刻闭门(现在20:30),寅时五刻开门(4:30),可他连常常酉时(17:00)不到就让早早落了门,开门是时常辰时三刻(8:30)都未见起,搅得满城乡里是苦不堪言。如果大家伙谁有急事,只得自己花钱买门过路,一次每人得给十枚大钱。所以大家又叫他“宋十钱”或者“宋卖门”。王二站在刘浩的下手认真说道。 “这狗东西,难道就没人管教于他吗”?屠夫在一旁大声叫喝到,“如若是我,我必把他当猪一般大卸八块,他奶奶的”屠夫还待说下去,一旁的杨定河拉了拉他的衣服,抬了抬头示意的看了看刘浩。 “宋十钱,宋卖门”,刘浩继续敲打着自己的手指示意王二继续说。 “也不是没人管,据说先前这福山县的县令倒问过几次,不过被这“宋十钱”以“防范匪乱”给搪塞过去了。再后来,有两次事给闹大了,上边来人彻查,不知怎么的,这姓宋的反而得了个“忠于王事”的评价,给抬了两级升为福山县丞,反倒是县令却给上面训斥了一通。那以后听说县令就不再过问政事,每日只是吟诗喝酒,这姓宋的就成了福山一片的土霸王”。 “还有了”,刘浩看了看王二问道。 “还有就是,这“宋十文”有个儿子叫宋铭越是个秀才,现在南边游学。他还有个女儿叫宋盈盈,年方二八,尚未出嫁。不过又听说好像好事将近,据说这姓宋的好像和京里的什么人攀上了关系,听说对方好像还极有权势。 王二见刘浩没有说话,继续说道,“这“宋十钱”,自己当着朝廷的官,可是家里的生意却也没有断绝过。听说这登州地面上的城池都有他的生意,各种布庄c绸缎庄c粮行c当铺多的是数不过来”。 “前几日,我一直在其堡外打探,突然听说这姓宋的要押解一批货物去北边。昨日,我自己又亲眼看见了他们出城,浩浩荡荡好几百人押送着近两百台大车向北去了,也不知道拉的是什么东西,反正车辙印压的很深,我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很重要就赶了回来告知大哥知晓”。王二对着刘浩抱拳说道。 “那堡子里的情况如何”,刘浩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这堡子叫宋家庄,整个庄子有近400来户人家,里面住的都是宋家的本姓人。这庄子一共有两个门,门外挖有深沟。沟外面住的就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流民。这宋家庄都是宗亲,也都是靠着“宋十文”做事,很是团结,所以在兵乱的时候,乱军也曾打过那里的主意,不过却没有给拿下来。平日里这堡子里的青壮家丁加上护卫有近六百来人,现当下大多数都跟着姓宋的出去了。目前这堡中就近百来人看守,余下的都是一群妇孺老幼”。 “堡外的人过活的如何”,刘浩又问道。 “极差,卖儿卖女,立门暗娼,撅土吃草,过的很是凄惨,而且总是受庄内人的欺辱”。王二好适想起什么,突然啐了一口说到,“这宋家庄中的人极为无耻,这几日我在堡外看到这庄子中有人时常站在堡墙上,把饼掰碎了的干饼往外扔,以引外面流民乞儿在污泥之中哄抢打斗取乐”。 “很好,非常好”,刘浩言语到,周围的一群人都不知道他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你确定堡子就近百人的青壮护卫,消息属实吗”?刘浩继续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突然追问道。 “确实如此,我以前在登州城里认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就是这宋家庄的伙计。昨日我请他喝酒,开始他什么也不说,后来喝高了,这嘴就把不住门了。他说,这回这批货很是要紧,是通往山西的。他们老爷很是紧张,里里外外的查了好几次不说,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送。这庄子上的人都被抽调光了,这让留下来看家的管家很紧张,正盘算着要不要把各个铺面的人手给抽调回来。最后他还说,这管家就是胆小,在这蓬莱县的地面上没人敢打宋家的主意,说宋家在济南和京师都是有交情的”。王二如是回答到。 “他没说是什么交情吗”?刘浩问道。 “没有,我想问来着,不过那东西迷迷糊糊的给睡过去了,毕竟他在宋家庄的地位也不高,想来他也是不知道的”。王二想了想好适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一般。 “好,王兄弟这回幸苦了,你先下去歇息去吧,这次如若事成,你必记首功”,刘浩拍拍王二的肩膀说道。 “谢大哥”,王二又是一抱拳,也不再言语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刘浩目送着王二远去,扫示众人说道:“你们觉得如何”。 “干,干,干他娘的”众人的反应很冷淡,除开屠夫叫的声音最大,其它人几乎都没有出声,。 “大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太弱了,这宋家庄是如此坚固,我们要是破不开该如何是好”?杨定河突然问道。 这杨定河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有时候刘浩发现杨定河的思路和自己很接近,在自己没绝对的能力前————绝对不惹事。而现在的刘浩他们,正如杨定河所说的那样太弱了。在人员上,目前他们所有的一起也就一百来人,和堡子里的人持平,不过这是在不算老弱妇孺且没有意外的前提下。在武器上刘浩他们基本上用的都是竹矛竹枪,好一点的家伙也就刘浩他们先前得到的那几把钢刀和从王万和那得来的二十把长矛。当然他们也有一台弗朗机和二十根火统,不过当下刘浩是根本没有考虑用这玩意。为啥,太贵了。刘浩从王万和那刮来的三百两银子,一共也就配了三百来斤火药,加上这前面收刮王万和那里的百来斤,合计也就接近五百斤。 “姓杨的,你这人怎生如此晦气,我们还没动手了,你就一张乌鸦嘴般的乱嚷嚷”。刘浩尚未说话,屠夫在一边又是嚷嚷开了。“大哥不必忧虑,这一次我们绝对会赢”。 “会赢,那你告诉我为何会赢”,杨定河面有趣味的看着屠夫问道。 “为何为因为我们有大哥啊,有大哥我们准赢”,屠夫如是说道。他这话听的众人是一阵白眼乱翻,嘘嘘不计。 “王七六,你的火药弹如何了”,刘浩突然发问。杨定河见刘浩发话便不再出声也飘过眼去看王七六。 “回回回大哥的话,都已尽装填好了,共做有两斤装火药弹两百颗,五十斤药包四个,”。王七六听刘浩问话,连忙起身点头哈腰的回答到。 说道火药刘浩很想大声高歌,什么颗粒火药,什么硝磺提纯,都他妈的是个屁。开始的时候,刘浩还想在王七六面前卖弄一下自己在网络上的来的高科技。结果没曾想却被王七六好给了一顿白眼。其实这个时候的大明已经有了颗粒火药,就连配方也很接近后世的最佳比例。(明《火攻挈要》c《西法神机》c《天工开物》中都有记载:“提硝用鸡蛋清,每硝十斤,则蛋十而将三料以大铜碾碾末,罗细,照方配一处,以尽甜水拌药已成以粗细竹筛)。包括为何如此做的原因,以及我们在后世纪电影上所见的各式弹丸如,圆弹c响弹c链弹c分弹c散弹都有记载于上,有兴趣的迷友们可以自己查看。 刘浩当初了解到这个事实,是很受打击。因为他不知道为何拥有如此科技的大明王朝会被满清夺了江山。而满清在鸦片战争中火药又退落到被英国吊打的地步。后来刘浩总结觉得这是体制的所致。如火药的提纯,硝每十斤都要用十个鸡蛋,木炭用麻秸茄杆为佳等等,这都是要花钱的,刘浩自己所做的火药价格都达到了一两银子一斤了,王七六说要做到完善自少每斤药得再加半两银钱方可,各位要知道明中后期募兵一年的饷银也才10两银子,这还是绝对的主力如戚继光的戚家军就是,一般的部队一年每人也就4两不到。在明末社会的官僚阶层,连打制火统刀枪的铁器,士兵的饷银都会贪墨,则更不用说作为一次性的火药。所以到了明后期,大明的各路武装更喜欢的是大刀片子砍人。为啥,套用现在的话说,大明王朝啥都缺,就是不缺人。到满清时期,清政府对火器的漠视,以及明末清初的战乱,有经验的工匠或躲或杀,导致技艺的传承断缺。就如王七六,他不识字,没有读过什么《火攻挈要》,他的记忆考的全是家族传承。时间消逝,到了清末先前的技艺早已不见天日了。唯一有记载的书籍,也被收藏在各位权贵家族的书房中喂了虫子,无人翻看。 “杨定河,各队器械兵备如何”?刘浩又转过头来问道。 “全队共一百又一十三人,除一小队外,全部装备竹枪。另外,按照你的吩咐每人另备有竹投枪三根,只是”。杨定河说道这却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刘浩问道。 “只是,这竹枪的效用不甚太好”,杨定河看看刘浩说道。 “我也知道如此,不过也只能如此了”,刘浩想了想好一会才说道。 “大c大哥,我c我觉得杨队官说的有点道理,你看我们是不是再等等,多少也让大家伙有一件可以见血的家伙什方好,毕竟这竹枪竹矛的还还是差了些”,一旁的李进宝起身说道。李进宝个子不是太高,会骑骡子,以前是个布店的伙计。兵乱中布店的掌柜被砍了脑袋,李进宝就再也没找到一份活技。再后来和屠夫他们一起跟刘浩上了岛。先前还和刘浩一起去了王家庄子,刘浩见他胆量不错,就让他做了第三小旗的小旗官。李进宝这一出声,旁边的人又是一阵骚动,看来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我们没粮了”! 刘浩如此一说,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在出声了。缺粮对于任何一个团体都是一个大问题。刘浩看看李进宝,又看了看四周的所有人,“所以,要么我们上岸拿下这个宋家庄,要么我们就饿死在这海岛之上”。 先前刘浩从王万和那里得来了一百石粮食,换算到现在估么着也有个万多斤粮食了。这粮食看似很多,刘浩估么着也许能撑够半年吧,然而现在却是抠抠摸摸的才过了一个月,就快见底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刘浩,这刘浩在以前就是一个宅男,穷丝。以前当兵也只是一个单跑腿的角色,如现在这般什么都得管,都得安排过问的事,他也还是第一次做。 刘浩让王二去查的这个宋家庄,就是那座抢了刘浩手机并且拔掉他衣服羞辱他的庄子。刘浩惦记这个庄子,不是一天的事了。首先刘浩记得这个庄子离海边不远,好像也就二十里的样子。还有就是,刘浩知道这庄子肥,有料值得下手。刘浩是个小气的人,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个仇恨。先前只是没有能力,所以他也只得把这一切埋在心里。刘浩一直想着自己强大了要把对方如何如何。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极大的玩笑,他的梦才刚开始都要宣告被结束了。刘浩把手攥的死死的—一一一一一他不甘心。如果是有时间,刘浩是绝对不会动这个庄子的,可是现实对于刘浩来说他没有退路了,做与不做现况对他来说都是一锤子的事了。 “呀呀呀呀,你们这些人好生无趣,爹娘生的你们如此窝囊,卵子都被狗叼了去。不就一个宋家庄嘛,怕甚。当初我们肚子都是瘪的,我们不一样从王家庄搞到了粮食。现在我们多少肚子里还有食吧,别他娘的想的天难地难的,反正我相信大哥。不就是一个宋家庄嘛,你们不用去了,老子一个人去就两大锤拍扁了它”。屠夫咿咿呀呀的跳将起来大骂。屠夫现在是第五小旗的小旗,并兼任着第二小队的小队官。他天生力气大,队列用枪突刺他总做不到位,原因是他嫌弃竹枪太轻。后来王七六来了,把一块三十来斤的沉水木头两头削凸包上铁皮,给他做了一个大木锤。每每被他甩的虎虎生风,大呼好使。 “我的命是大哥救回来的,啥事都听大哥的,我只是知道做人要知恩义”,被刘浩派为第八小队的李朝义说道。李朝义的祖上是辽东的兵户,到他这一代大明兵户制度的根子都烂没了。他们家也就他一个人,为了给家里留香火,所以他干脆的就当了逃兵。 “我二狗子烂命一条,别人要夺也得拿命来换才行”,二狗子看看四周的人,裂者一口大黄牙见谁都是呵呵咧咧的。 刘浩又看看杨定河,杨定河见刘浩已是铁了心要拿宋家庄来开胃,虽然他自己多有不认同之处,但却也无理由说服刘浩。他用牙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全凭大哥做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攻打宋家庄(一) 生逢乱世,大家活得都不容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当肚皮的压力大过一切的时候,什么都变得无关紧要了。什么法律c纲理c伦常,什么道义c公平c正义统统都得让路。这个时候,“填饱它,活下去”,就变的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刘浩带着那把缴获来的腰刀,站在一块大青石上,他狠狠的吸了口带着咸味的海风。 “集结吧!”刘浩说道。 “诺!”杨定河一抱拳,旋即吹响了一个诺大的海螺。 “呜”,“呜”,海螺特有的呼鸣声瞬间响彻整个兴业岛上空,兴业岛的“原住民”们慌忙的从各自的棚屋里跑出来,开始在刘浩面前的那一块空地上列队。 随着第三次海螺音的落下,队列也排列好了,所有人员握着自己的竹枪长矛,在各自的小旗官的带领下面对刘浩而立。刘浩在前面的大青石上,从左边看到右边,从前望到后面。这些人有老人如屠夫c二狗子等他们的眼睛带有狂热的或者本能的恐慌,也有后来的陌生面孔带也一种小农特有的木讷和呆板。 “或许你们有人已经知道了我们今天集合的目的是什么,又要去干些啥。对,不错我们今天要去岸边干一些勾当。做什么了,直白点说,他妈的就是去抢。抢啥?抢钱,抢粮,抢女人,抢我们要的一切”。刘浩说到这停了下来,下面的队伍明显的起了骚乱,交头接耳有之,簌簌发抖者有之,两眼茫然者有之,狂热兴奋者也有之。 “肃静,再有乱动者,杀”,杨定河一把抽出自己的那把腰刀,满脸凶相的喝道。随着他这一声大喝,人群为之一静,没有人怀疑杨定河会不会杀人,又敢不敢杀人。杨定河是刘浩任命的军法官,有两个被杀鸡儆猴的倒霉蛋,到现在还被挂在竹竿上飘着了。 “有人说,自己是个良民,不想做贼,不想做打家劫舍的匪人”。刘浩说道,“兄弟们,你们看看你们的前面,看看你们的后面,再看看你的左右。你们有的是辽东逃难过来的,有的是河南逃荒过来的,也有的就是这山东地面上的,我们先前是什么,种地的,打鱼的,做工的。不管做什么的,但是我敢说,先前我们都是良民,没有人他妈的天生的就是强盗,就是劫匪。可是,这个世道如此,天道不仁,人伦尽灭,你不抢别人,别人一样会来抢你。大家都是岸边过来的,哪些财主官绅的日子羡慕吧?大家都是一对胳膊扛着一个脑袋,凭什么他们就该一边吃香的喝辣,不种田,不做工,不出丁,不纳税,一边糟蹋着我们的妻女还一边骂我们是贱种。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是我们的血汗,我们亲人的骨血。先前大家都是有家c有妻儿c有父母姐妹的人吧。现在了,你们和我刘某人一样站在这,一无所有,无依无靠。为啥,难道就他妈的我们身份低贱,活该着被这个世道糟蹋。兄弟们,想想我们的苦难,想想我们的亲人,想想她们离开时候的眼泪,再想想我们跪在那些财主官绅面前求救求饶的模样,难道这他妈的就是你们想要的日子吗?” “他,你们看看他,你们当他为何会如此”。刘浩一把拉过身边的杨定河,“山东大乱,你我这样的苦哈哈死了多少,朝廷没人问,没人赈给。我们卖儿卖女的过活着,逃荒逃难的惹谁了”。刘浩流着泪,挥舞着手臂:“我以前啊和你们一样,就想着自己有几亩地,一头牛,娶个媳妇,生几个娃,是苦是累的过一辈子。租子再重一点,过得再累一点都成,可是就这他们都不给我们,地主老财欺压我们,官府只知道让我们交税纳捐,可是有谁管过我们死活。” 伴随着刘浩的讲述c怒骂,人群中渐渐的有人身体发抖,有人哭啼,有人气湍如牛。刘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既然他们不给我们活路,那么我们就要找路活”。 “我们没得吃,那我们就去抢,谁有吃,就抢谁的。我们要告诉他们,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吃肉,我们要活命。”刘浩一把拔出腰刀,恶狠狠的说道,“告诉他们,从今个起我们也是人”! 屠夫他们在组织人员上船,以及搬运物质,杨定河则在船上大声宣读着刘浩的命令,“令一,闻令必进,闻号必退;令二,不可私掠财货;令三,行军隐军不可喧哗;令四,不许奸女但有违令定斩”。 “当家的,你你这是要赶我们父女走吗”?刘浩站在岸边,杨老头以及秀儿站在他的身边。 杨老头的眼前放着两袋粮食,估量也就一石不到的样子。杨老头的心很惊慌,他的嘴唇和胡子连连抽动。在岛上这些日子他看的明白,刘浩他们虽说是一群强人,但是却从没欺负过父女俩,在各方面还多方给予照顾。虽然日子还是苦了点,也许名声也不好听,但是终归能够活下去啊。这一旦离开刘浩他们,杨老头知道他们父女俩又该回到以前那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了。 杨老头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刘浩,秀儿仍然低者小脑袋,却也不时的偷瞄刘浩两眼,两只小手不断的搅着自己的衣角。“当家的可是我们父女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刘浩不待他把话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说话。 “杨老爹,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你的照顾。我等兄弟做的什么营生,想必老爹也清楚了,今日我等要去何方,老爹也是明白的,所以我也就不矫情了。不错,为了逃条活路,我等兄弟干的是这杀头的勾当。今日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如果我等回不来,这岛子必然也是保不住的。为了不连累到你们,所以你们还是离开逃命去吧。这点粮食,是我等现下唯一的家当了,就送与老爹权当这些日子的谢礼了。” 刘浩看看秀儿,秀儿半躲在杨老头身后,不时的偷瞄刘浩一眼。刘浩笑笑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小布包来,布包一下一下的被打开,慢慢的漏出一枚金质的戒指来。这枚戒指是刘浩穿越前为了装点门面,花了近七千块钱买到的。是他带到这个时代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当初他饿的吃树叶也不愿意把这东西给卖掉,全因就想留个念想。 刘浩把这个布包递给杨老头,“老爹啊,秀儿年岁也不小了,给她找个好人家吧!” 杨老头是连连摇手推辞不要,刘浩却强塞给了他,“就当是我的贺仪了,放心拿着吧,这个干净”。刘浩也不待对方搭话,一抱拳就转身涉水上船去了,只是远远的听到杨老头无奈的一声叹息。 “出发”,随着刘浩的一声令下,船开始缓缓离岸向远处行去。刘浩站在船头远远的看着杨老头和秀儿。他们站在海边,在海风的吹拂下战战巍巍的看着刘浩他们离去,显得是那么的孤独和悲伤,刘浩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离别总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 刘浩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那根头绔。这是秀儿送给他的,是和秀儿衣服一样的颜色。秀儿是岛上唯一的女孩子,而且又长相美丽。男人都是食色的动物,要说刘浩没有感觉那绝对是扯淡的事。秀儿给刘浩当过两天丫头,由于刘浩的唐突,这丫头每次见刘浩都是躲躲闪闪,一看到刘浩就有点手足无措,总想着慌慌忙忙的躲开。有时还脸上绯红,这就是一个不称职的丫头,对此刘浩都是一笑了之。当然,偶尔刘浩仍然会调戏一下这个丫头,看着她焦急的小眼珠,是刘浩在岛上唯一的恶趣味。 “咋了,舍不得了,那就带上呗,我们不见的会输”。杨定河在旁边突然说道。 刘浩摇摇头转身进了船仓。“所有人都有,今天我等要么生,要么死。打进宋家庄,我们吃酒分肉。奋勇当先第一个入堡的” 刘浩看看众人,“他将得到宋家庄内最好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攻打宋家庄(2) 海浪拍打着海岸的礁石,不断的发出哗哗的声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弯半月远远的挂在海面上,使得任何东西看着都是黑雾蒙蒙的一堆很不清稀。一条海船缓缓的靠近停靠在福山海边的一个不起眼的海湾。船上没有亮光,船帆也落了下来,只是不断的随着海浪起伏,好似废弃了一般。在海边耸立的几座大海石中间岔股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道火星。火星像转圈一样的对着海面转了三圈就消失不见了。过了大约十几秒的时间,火星又出现了,还是转圈一样的转了三圈然后又消失了。这样反复三次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原本如同废弃了一样的海船,四周突然各甩出几条绳梯,紧接着不断的有人从上面滑落到下来。他们每个人嘴里都衔着一根竹节,使得整个海湾除了海浪拍打的水声就再无其他。 他们有一百余人,个个都是衣衫不整,或扛着竹枪,或背着竹筐。一下船都匆匆向岸边跑去,最后都在那几座海石中间蹲跪着停了下来。人群中突然有人跑向前,在人群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他的嘴里间断的发出“呜呜一——呜”的声音。突然,从石头后面也发出了“呜呜——呜”的声响好似回应他一般,接着在茫茫的月色下,一个穿着破烂的汉子从石头后面跑了出来。 “咕,咕咕咕”? “咯,咯咯咯”。 “是王二哥吗” “是!”那个衣着破烂的汉子马上回答到。 那汉子回答完,又赶紧向前跑去,在那群人前停了下来:“大哥,你们总算来了。” “情况如何?” “一切和平时一样,并无多大变动”。 “那就好。” 这群人就是刘浩他们,岸边接应的人是王二,他先两天被刘浩派上岸来侦查打探消息。 福山的海边现当下远远没有后世的繁荣。而且受明早年的倭患影响,这一代的人口并不多相应的很是稀少。加上先前的兵乱,当地的百姓或死或逃,现在的福山地面显得更是萧条。军备上,先前平叛的军兵一点点的被调往了山西或者辽东。剩下的军士都被集中在了登州或者蓬莱以及几个主要的城堡里。登州府,这个名义上的军政要地实质上却防备比以前疏松太多了。 这个海湾以前也是个备倭哨口,现在也已经荒废了,先前的瞭望哨所已经被撤走了,建立的哨台及烽火也早已垮塌,这成了刘浩他们潜入的一个好地方。除却剩下几个看船的人外,众人都在王二的引领下,沿着一条小路像内地穿去。 刘浩边走边借着月光打量着四周,观察地形,并经可能的把一些关键的地方记在心里,以备不时之需。可是月光昏暗,他们又不能打火把,一切看得都是黑朦朦的一片并不清晰。所以过了一会,刘浩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在王二的引领下,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前行进。 过了那么一个小时,远处渐渐传来了野狗的叫声。又走了一会,王二停了下来在刘浩耳边轻轻说道: “大哥到地方了”。刘浩透过王二的手望去,借着天空的月色,一座硕大的庄园出现在眼前。其如同怪兽一般耸立在了刘浩眼前。远远的可以望到庄墙上的火把,一只又一只的发出如同黄豆一样的火光,远远的还可以听见庄子里传来铜锣梆子的声音。 这就是宋家庄了。 在庄子前是一片流民区。白天看那是一片用树枝茅草简单搭建的窝棚,窝棚边到处是污水横流,在污水沟旁边总会或坐或躺的出现几个衣衫破烂的流民。登州c蓬莱这些城池他们是进不去的,而且还总会有一样的是衣衫破烂人,被兵丁骂骂咧咧的踢赶出来,或者被城里的收尸车拉出来丢到乱葬岗去。 现在的流民区是黑漆漆一片,没有火光。只是时时有孩子饥饿的哭啼c或者女人哀求,或者男人的辱骂声传出。 在高高的宋家庄子里,一切是那么的安详,庄民们除去巡夜执勤的人,大都早已进入了梦乡。一座两层的雕楼灯还亮着,暖暖的灯光悄悄的爬过雕花的窗台,洒落在楼下的花池里,花池里的锦鲤似同它的主人一样仍未睡去,悠闲的在水池里晃荡,不时的摆弄一下尾巴或者吐个水珠。 雕楼里,灯光透过锦绣的床帏,渲染了一屋子的闺阁香,这是一座女子的绣楼。 晕红幔帐紫檀香,云罗绸缎压绣床。 一个汉装的少女,正端坐在一个雕镂的紫檀木桌前。她穿着玫瑰红的袍袖上衣,下罩着翠绿烟纱的散花裙,腰间系着一条金丝软烟绣带打成一个美丽的蝴蝶结。鬓发低垂,可能她也快安歇了,如丝的秀发缓缓的垂在脑后,柳叶画眉,朱丹点唇。她如葱的玉手握着一只象牙毛笔,或许她在写些什么。 也许这才该是大明应有的气息。 车遥遥,马幢幢,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共盈盈。 一曲范成大的《车遥遥》,飘然出现在了宣纸上,看着自己灵巧的字体,少女的脸出现了一丝绯红,咬咬嘴唇,脸庞略有羞涩。 “吱嘎”一声,绣房的门被推了开来,一个下着百蝶穿花曳地裙,上身白色牡丹烟罗软纱,头发被梳理成了两个双牙鬓的少女走了进来。 “呀”,汉装少女惊慌的用一块白丝巾帕盖住了那首《车遥遥》,“莲儿,你进门为何不敲门啊”。 被叫做莲儿的少女先是一愣,把手里端着的一罐从蜜糖莲子羹放在桌子上,“小姐啊,你一直都没有叫我敲过门啊。额,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又再想侯公子了是吧。”叫莲儿的丫头少女恍然大悟道。 汉装少女恼羞的抬起手做要打之状,“多嘴的丫头,尽是胡说”。莲儿赶忙笑嘻嘻的投降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汉装少女无心和她嬉闹,转身又坐到了桌子前,用手撑着脸颊重新思量起来。 莲儿见状只得暗暗吐吐舌头,把莲子羹盛在一个孔雀绿阴荷花碗里。“小姐啊,不用担心了。老爷不是说了嘛,这侯公子可是户部尚书的儿子,是世家子弟,想来这家教是极好的。公子在江南不是也来信说了嘛,说他文采极佳,后必是经纬之才,小小年纪都已尽考取了秀才,年岁又和你相仿。所以了小姐你就不必在担心了。” 莲儿把莲子羹放在汉装少女手里,然后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这位小姐。 “你这丫头,就你多嘴,谁担心了。再敢胡说,我明儿就把你许给门外的小厮了去。”汉装少女假装怒气着说。 “小姐你饶了婢子吧,千万不要,我可是你的贴身丫头,以后可是要陪嫁的,小姐要嫁给谁,我就得嫁给谁,小姐把我嫁给小厮,那就是小姐得先嫁给小厮方好。” “嘴啐的婢子,看我今天会不会饶了你”。汉装少女故作凶恶的把手挠向这莲儿的腰间,一时整个雕楼闺闹不断。 那个少年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 这一对小姐丫头,正是宋开元的千金小姐宋盈盈和她的贴身丫头莲儿。 天启年间,得罪魏忠贤的东林党人侯询被罢官,落魄返乡之时,在山东偶然结识了还是贡生的宋开文。他们褒贬时政(主要是天启年间,魏忠贤当权为了弥补辽东军费加增商业税)两人一见如故,想谈甚欢,最后在侯询的主动要求下,他们结为了儿女亲家。前几日,当知道已经官拜户部尚书的侯家家主继续承认婚约之时,宋开元是异常的兴奋。在侯府的认同下开始筹备着一对新人的婚礼。 父母之证,媒妁之言。随着自己的年岁渐大,自从知道自己被许给了侯询的公子以后,宋盈盈不止一次在幻想着自己夫婿的模样。他是否英俊倜傥,他是否文采傲然,他是否和自己一样忠贞不渝。 “轰”,突然一声巨响,短暂的宁静后,整个宋家庄也随着沸腾了起来。巨响打破了宋家庄子的宁静,也打破了少女期待的爱情。 “啊”,嬉闹中的少女们被吓得大叫一声。还是宋盈盈先反应过来,“莲儿,快去看看,问问管家发生什么事了?” “额,好是,”莲儿拖着自己的长裙向外跑找管家去了。不一会,莲儿便花容失色的跑了回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管家说有一群贼人在攻打庄子,说他们已经打破外门了”。 “什么”。祸事了,外墙一失,则庄园必不能保,宋盈盈不止一次听父亲和管家说过这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攻打宋家庄(3) 刘浩带着众人缓缓的向宋家庄子靠近,昏暗的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茅草胡乱搭建的窝棚外到处都是衣衫陋露的人群,窝棚四周污水横流,扩散着让人窒息的屎尿以及腐烂的气息。人们在午夜的阴寒中颤抖着,呻吟着,抱怨则,叹息着。女人们小声的呼着老天爷,哀哀哭啼,孩子们在母亲怀里缩成一团哭着喊冷叫饿。而男人们,已经麻木了命运的安排,或坐着或躺着一声不响。墙外的人们自顾自的呻吟,抱怨,一声不响,冷漠的看着穿过他们慢慢接近庄子大门的刘浩他们。 黑暗中的宋家庄,在墙上火把的映衬下显得异常高大。庄墙上不时的有人在巡逻着走来走去,他们握着钢刀举着火把。但是更多的人是或坐或躺的在墙里边睡觉休息,长久的安宁c高大坚固的庄墙,让他们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上”,刘浩轻碰了一下杨定河,他们便一人各自拖着一个五十斤的药包像大门爬去。 他们全身都抹满了污泥,恶臭让刘浩屏住气的想尽可能的减少呼吸的次数,没有爬出多远就让他气虚湍湍。沉重的药包让他们每爬一步都的咬牙死命的向前拽。 突然刘浩一把按住了身旁的杨定河,他们一动不动的看着庄墙上。一个家丁举着火把,把头探了出来四处张望。当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刘浩一把污泥抹在了杨定河脸上,自己忍着恶臭也抹了一把,然后扬扬下巴,示意杨定河和自己该继续向前爬。 污泥的味道真的不好闻,刘浩和杨定河爬了很久,好容易到了沟边,他们都已尽汗流浃背了。他们一转身顺着沟边就滑了进去。 一落到沟底,刘浩就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一根长长的竹签紧紧的贴着它的胯部。他看看杨定河,杨定河也是一动不动的贴着沟壁连连喘气———看来他也吓的不轻。 “咿”,一个火把又从墙上探了出来。刘浩和杨定河赶紧蹲了下来,这下是连气都不敢出了。 “宋麻子,你听到什么声响没,我咋总觉得下面有什么动静”,一个人头又一次从墙上探了出来。 “能有啥动静,不就是外面哪群臭老鼠一样的东西”,一个声音从另外一边传了出来。 “老鼠?昨个我可看见有人从外面拖了一个母的进来啊,”,“火把头”从外边收了进去。 “什么叫拖的,我那是三个馒头换的,要不是我心软见她们着实可怜,谁稀罕她们”,叫宋麻子的说道。 “看年岁好像挺嫩的,滋味不错吧”。“火把头”来兴趣了一般。 “估么着该十二了吧,味道嘛的确嘿嘿嘿”,两股淫笑从上面传了出来。 刘浩他们没兴趣听他们的话语,乘着机会,把药包拖到了门下面。庄门比想象中的要坚固厚硬。而机会对于刘浩他们来说也许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刘浩不知道两个药包能否炸开这门。一咬牙示意杨定河回去和自己再去把剩下的两个大家伙拖过了。 墙上两个交流经验的家伙,给刘浩他们打了很好的“掩护”。这一次刘浩他们很顺利的把药包运到了门下。 有人会问刘浩他们那么多人,为何要自己带入来运送药包炸开庄门。说道底,还是他们实力太弱了。 首先,刘浩他们现在总共也就百来号人,都是从流民中招进来的,干这一行不外乎是为了填饱肚子。在训练上,也只有过简单的突刺队列训练。如果是让他们跟着壮壮声势c打打顺风仗或许还是可以。如果一上来都给他们太过困难的事,刘浩自己都不看好结果。 其次,先前杨定河就说过一个问题————威望。这一群人为什么能服从刘浩,开始是因为刘浩能够让他们填饱肚子活下去,接下来也是。但是以后了,如果他们的队伍慢慢变大,变强。这个时候刘浩在想维持自己的地位就要靠威望了。而威望的由来,只能靠着一开始的一点一滴的去拼c去积累,富贵险中求,其实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蛋糕,往往只有领头的才有分配的权力。 再有,就是技术上的事了。刘浩以前当过兵,对于潜伏爆破有过专业的训练。在成功的机率上要比什么都不懂的众人要大的多。只要能炸开庄门,他们就成功了一半。既然有机会,那么谁也不想死。 刘浩看看杨定河,杨定河点了点头掏出一个纸卷做的火折子细吹起来。 墙下的动静以及火药燃烧的火光终于惊动引起了庄墙上的注意。 “什么人。” “门外有火光。” “有贼人有贼人靠近。” 预警的呼喊声终于响起。 庄墙上面不断传来有人奔走呼喊c敲锣示警的声音,庄子里面看家狗“汪汪”的吼叫声也随之响成一片。但为时已晚,随着刘浩和杨定河滚落到壕沟的那一刹那,伴随着一道火光“轰”一道巨响打破了宋家庄的宁静,然后又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破了,庄门破了”在黑暗中伴随着火药燃烧后的气息,一道恐惧的悲叫响彻了整个天际。 “破了,庄门破了”在黑暗中伴随着火药燃烧后的气息,一道恐惧的悲叫响彻了整个天际。 宋家庄的宁静终于消失了。 原本结实的庄门,被火药炸开了一个大洞。一边的门倒在了地上,另一半也斜挂着躺在了墙上。 “弟兄了,庄门破了,给我冲啊。冲进去,抢钱,抢粮,抢女人,冲啊”屠夫挥舞着那把包铁的大木锤子大吼大叫的第一个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们扛着长梯c木板c长枪,跌跌撞撞的跑向壕沟。 宋家庄的人,反应不可为不快。当屠夫他们跑过壕沟时候,门口已经有人竖起长枪重新挡住了大门,庄墙上也有人零零散散的开始放箭。 “火药弹,火药弹”,刘浩大声喊道,随手旁边抢过一个火药弹点火投了出去。和刘浩一起,陆续的有火药弹被投到了宋家庄的防守的人群中。 “轰轰轰嘣”,伴随着火药弹的爆炸,宋家庄堵在门洞口的长枪手们不断的被炸倒,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哀嚎。 “弟兄们,跟我冲,打下宋家庄吃肉啊”,刘浩挥舞着腰刀第一个从向前去,抬手就是一刀,把一个扶着长枪想站起来抵抗的家丁砍倒在地。 随着刘浩的呐喊,整个人群是为之一震。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都挺着竹枪,握着火药弹,向庄子里面冲去。 “老乡们,宋家庄子破了,大家快抢啊,里面有白花花的馒头,有银子,大家快去抢啊”。 “大家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给宋家庄里的那些杂种看看我们的厉害。” 毛头和王二被刘浩安排到了流民当中,他们按照刘浩的安排,在堡墙破了以后,鼓动外面的流民一起洗劫宋家庄,好分散庄子里的抵抗力量。刘浩要打的是宋开元的府邸,而不是整个宋家庄。 很显然,刘浩的策略起效了。或者说是饥饿的压力,食物的诱惑,不断的有外面的流民大喊大叫的加入他们,涌入庄子里面。 庄子里面的住舍房屋中开始不断的有火光冒起。渐渐的传出打斗或者女人哭啼求饶以及惨叫的声音。 路面上的抵抗开始小了很多,庄户们总是担心着自己家里的安危,渐渐的有人开始拖刀逃跑。刘浩也不下令追赶,只是让向宋开元的房子攻去。屠夫一锤敲碎了一个宋家家丁的脑袋,咿咿呀呀的带人冲在前面。 “大哥小心”,突然一把长枪向刘浩直刺了过来。当刘浩听到预警时,已经来不及躲开或者格挡了,只能本能的往后退去。突然他被脚下的一具尸体一绊,整个人都仰面倒了下去。而刺向他的那把长枪已经到了眼前,刘浩都已经看到了铁质枪头特具的寒光。 “完了”,这成了刘浩脑子了唯一的反应。 “噗”“啊”在刘浩倒下的那一刻,长枪被突然的格挡开来。可以说刘浩重新捡了一条命回来。 荡开长枪的人是杨定河,他一并结果了那个长枪手。不过代价是他自己却被一旁的持刀手砍了一刀,伤到了手臂。那刀手一击得手,正挥刀继续砍向杨定河。 “好胆”,刘浩一抬手就把自己的刀子投了出去。那刀手只能闪身避让,结果自己反而被反应过来的杨定河砍了脑袋。 貌似,杨定河砍人总是对着别人的脑袋下刀子。 “大哥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为了救我反倒被伤了”。刘浩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来帮着杨定河包裹伤口。 “没事,皮外伤而已”,杨定河说道,“大哥没事就好”。 “你救了我,谢谢”,刘浩急急忙忙的为杨定河裹着伤口。 “你是大哥,理当如此”。 “你是我兄弟”刘浩看着杨定河说道,“大家都他妈的一条命,以后万不可再如此犯傻”。 看着刘浩的眼神,杨定河一时错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攻打宋家庄(4) 当刘浩他们到达宋开元的宅院时,整个宋府已尽院门大开,看来屠户他们已经打进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宅院深处不时还有打斗,以及女子哭救呼喊的声音。门口的大石狮子,依旧威风鼎鼎的蹲坐在那里,两挂写着大大的“宋”字气死风灯在屋檐下飘摆不定。 门廊里,以前用于摆饰的几盆蝴蝶兰花已尽被撞跌毁坏,不远处一个宋府家丁服饰的男子斜躺在哪里,他的腹部被扎烂了,污血不断的从其腹腔流出,不过仍然未有断气,喉管里不停的发出“呵呵”的声音。 门口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子正压着一个女子上下其手。女子应该是宋府中的丫头,她不断的挣扎哭啼求饶,显然那男子并不打算放过她,不断的有其衣服上的布片伴随着男子的淫笑被撕扯了下来。在他们旁边丢放着一把竹枪,看来这这男子是兴业岛的人。 刘浩握着刀子向前一刀结束了那家丁的痛苦。而那正干事的男子也终于发现了刘浩一行人。他正欲放手起身向刘浩行礼, “大c大c大哥 刘浩未有半丝理睬,就径直一刀狠狠的劈砍了下去。 “走”,刘浩带着杨定河一群人向里面走去,只是留下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那个衣衫尽破,仍旧在那哭啼不停的女子。 随着,刘浩他们向里面走去,路边c楼廊里c花池里,不时的有伏地的尸体出现,或男或女。 当刘浩他们走过两进院子,看到在一个宽敞的天井里,屠户他们已经男男女女的跪压着一大群人。 “大哥”,屠户喜笑颜开的走上来。四周的兴业岛众人,正士气高傲,纷纷抱拳叫道“大哥”“大哥”“大哥” 跪下的人群,一片骚动,不断的有女子低声哭啼声穿出。 刘浩握着刀走到了最前面,扫望了一下众人。 “屠户,毛头,你们带人去门外,招揽流民,愿意跟随我们的你尽快挑选精壮把他们编练入伍,另外加速搜集车马,即刻准备搬运物质撤离”。 “杨兄弟,你心细,就由你来带人收缴整个宅院的财物钱粮,我们只要金银细软,粮食以及兵器,其他一概放弃不要,动作要快”。 “王二,我方才见那马圈有马,你带几个人去四下打探,如有兵马靠近立即来报”。 “李朝c李进宝,你们带人搜查整个庄子,但凡会打铁c修船c木匠等各类工匠,还有年轻女子,以及识字懂笔墨之人全部带走,如有不从的直接砍了”。 “另外,但凡发下有奸淫者,一律就地砍杀,绝不姑息”。刘浩扫视一下众人,“记着,我们不是强盗流寇”。 诚是如此,杀戮是军队的本性,则是强盗的天性。虽然刘浩他们现在所做与同强盗并无差别,然而刘浩觉得还是有点区分的好,至少刘浩给了一个可以说服欺骗自己的理由。 “是”。众人闻言无不肃然,纷纷抱拳,按照指令各自忙碌开来。 刘浩自己在堂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跪压的众人。良久,“将年轻女子尽数捆走,其余人等” “尽数砍杀”,几个字就从刘浩略有停顿的口里流了出来。 跪压在地的人群,顿显慌乱,哭啼哀嚎求饶有之c挣扎逃跑者有之。 不断的有人被砍倒在地,刘浩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当一个团体,乃至一个国家被打倒揉虐在地时,它原先所庇护的一切也理应被揉虐欺凌。然而,当一个团体,乃至一个国家被打倒揉虐在地时,往往鼓起勇气反抗的却往往也是那些看似柔弱之人。 “放开他们,人皆往善,你们这些强盗难道就没有一点的怜溺之心吗?尔等皆为人子,为何手段尽如此恶毒。” 人群安静了下来,挥舞着刀子的兴业岛众人都回过头来望着刘浩,人皆有愧疚之心,他们也是如此。一群待杀之人重新回到地面上在那里哭哭啼啼。 刘浩也是一愣,他也没有想到面对生死,竟然还有人敢来反驳自己的对错。他循声看去,在四周火把的映衬下,却见一着玫红汉装女子正傲然而立,她衣衫微微凌乱,她胸前大气起伏,身型也随之颤抖。这女子正是宋盈盈,跪坐在她旁边的丫鬟莲儿正紧紧扯住她的衣衫示意她蹲下。 有人会说刘浩的手段太过狠毒,可是乱世有他自己的规则。要想在乱世活下去那么就要适应它的规矩。自少刘浩是如此认为的,他的所做所为只是顺应天命。在刘浩决定对宋家庄下手的时候,他们的仇恨都已经注定了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刘浩是趁着宋家庄主力在外下的手,在庄子里他杀戮劫掠是必然的结果。对于那些他不可能带走的青壮,放归他们也并不会减少对方对自己的仇恨。劫人钱财,毁人家园,掠其妻女,还有什么比这更恶毒的事情了。放归他们只是增加对方复仇的勇气。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显然,刘浩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你是谁”。 “这里是我家” “是你说的我等残忍,恶毒”?刘浩站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宋盈盈,良久才说道。。 “是,然事亦如此”,宋盈盈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刘浩。 “你给我说残忍c恶毒。现在整个天下都是天灾,像我们这种苦哈哈卖儿卖女尚无一餐温饱。可是你们这些贵人了,你们巧取豪夺,逼得我们家破人亡,自己吃的肥肠饱肚对我们可有半分怜悯。你爹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丞,却贪赃枉法,雁过拔毛,你如何不说他是如何的贪婪。当初我来你们宋家贩卖宝货,你们却强抢财货,诬陷我为贼寇,让我流落如此模样,你为何不觉得你们是如此的残忍。山东兵祸刚绝,万民无食,你天天在这大院里,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你可爬上过这墙头,看看外面我们的过活。你宋家的奴仆在墙头把掰碎的干饼扔到污泥里,嘲笑我们像狗一样在污泥里抢夺殴打,你为何不说你们是多么的残忍;你宋家庄的人,日间用三个馒头换走一个十二岁少女的贞操,你他妈的干嘛不觉得恶毒。 刘浩盯着宋盈盈,慢慢的说,慢慢的讲,最后他开始大声的喊,他述说着自己的委屈与不满。 “你听听,你听听”,刘浩一把把宋盈盈从人群里拖了出来,他指着外面,“你听,听到了吧”。 外面不断的有女人的哭啼声c打斗声c男子的求饶声传了 “你知道吗,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代价,就是你等欺凌我等的代价”,刘浩小声的在宋盈盈的耳边说到。在刘浩说话的同时,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气息瞬间弥漫了刘浩的脑海。 “我我父亲,我的乡人所作的确不该,可你等现在这样做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在刘浩靠近宋盈盈的那一刻,宋盈盈自己全身都抖的厉害。不过她仍然站着,倔强的看着刘浩,刘浩看懂了他的眼神———愤怒c不甘。 “不同,当然不同,简直太不同了”,刘浩放开宋盈盈转过身来。 “当初你老子诬陷我是贼,现在我确实是个贼,是贼就的做点坏事,所以我劫掠你们家也理所当然吧!” “哈哈”,旁边持刀的兴业岛众人是一阵大笑,他们觉得理应如此,尽管有人的笑声是那么的不自然。 刘浩又看看宋盈盈,见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讥讽与不屑,接着说到,“当初是你等站着高高在上,如今是你等跪着哀哀求饶;当初是你等羞辱于我,而今是我对你等予取予夺。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现在你说我等有什么不同”。 然而,刘浩并不给宋盈盈回答的机会。 “今日攻打宋家庄,谁第一个先行入内”,刘浩扫视四周兴业岛众人。 “是是二狗子”,半响有人回答到。 “二狗子何在”。 “二狗子,二狗子” 不久,衣衫破烂,头发蓬乱,泛着满口黄牙的二狗拖着一把刀从外间跑了进来。他在刘浩前面停了下来,期期艾艾的抱了抱拳。 “大大大哥你找我”。 “今日攻城,你是第一个进城的”,刘浩问道。 “是是”。 “还记得我的承诺吗?”刘浩扫视了众人,拍拍二狗子的肩膀,“第一个入内的他将得到宋家庄最好的女人”。 “你很勇敢,所以你将的到你的奖励,她—一一一一是你的了”。刘浩指了指宋盈盈,“以后他就是你的女人了,她替你们家传宗接代”。 宋盈盈的美与高贵,是以前的二狗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看看宋盈盈,又看看刘浩,他拼命的吞了一口口水。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是个地痞,也可以说是个流浪汉。放以前,如宋盈盈这般的小姐,踹他一脚唾他一脸口水都是抬举于他。现在他能得到这样一个女子做老婆,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二狗子,在一众兴业岛人羡慕的眼光中呆了很久。突然,他把刀一丢,对着刘浩就是“嘣嘣嘣”三个响头,“大哥,以后二狗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但凡大哥有令,我二狗子绝不含糊”。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待回去以后,我将组建卫队,你也调到卫队中来,担任小队官吧”。刘浩一把扶起二狗子说到,一并帮他整理了一下本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 “谢谢大哥”。 “带你媳妇下去吧,回去就给你们举办婚礼”。刘浩指指宋盈盈说到。 “嘞”二狗子在众人的羡慕下,准备去拉宋盈盈。 车遥遥,马幢幢,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共盈盈。 宋盈盈前一刻还在幻想着自己的夫婿,是多么的高贵,多么的英俊,多么的有才学。 然而下一刻现实就给她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现在他面前却是一个肮脏,低贱,丑陋到极点的贼寇。 宋盈盈颤抖的看到刘浩,就是这个人,攻破自己家园,杀戮自己的乡邻,打破自己的期待,把自己许给一个低贱到了极点的贼寇。 “你会着报应的,你这个贼寇,你杀戮无情,你没天良”,宋盈盈拼命的厮打着要接近她的二狗子,嘶声唾骂给她带来这一切不幸的刘浩。 “妈的你这个臭娘们,敢骂我大哥,妈的还没进洞房了,你叫个什么东西,娘的”。二狗子直接一巴掌打在宋盈盈脸上。宋盈盈,被她打的一愣,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其如雪的肌肤上立时红肿起五个硕大的手指印。 “大王c大王,你饶过小姐吧,她是个好人,求你了,求你了”。一个衣衫凌乱的少女从人群中攀爬了出来,扑跪在刘浩面前,苦苦哀求,这是宋盈盈的贴身丫鬟莲儿。 刘浩看着宋盈盈不为所动,宋盈盈一边挣扎着痛骂哭啼,一边撕打着二狗子想从他手里挣脱。 “将军求你了”,莲儿见刘浩不为所动,又折身抱着宋盈盈的腿,“小姐小姐小姐不要啊”,一会她又反过来抱着刘浩的脚痛苦哀嚎,“大王,大王,求你了大王,小姐真的是好人呐,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如此反复。 二狗子新得美人,哪里愿意如此甘休,“好生呱噪,你起一边闪开”。二狗子一脚踢开抱住宋盈盈的莲儿,把宋盈盈继续向下拖。 “啊”,被二狗子踢开的莲儿,好不恰巧的撞在了一个倒插在地上的钢刀上,脖子上鲜血直流,眼见的活不了了。 “莲儿” 原本安静的人群,出现了些许骚乱,然而在四周兴业岛众人的恐吓下,所有人又继续垂下了脑袋。刘浩恼怒的看着二狗子,二狗子眼见不好,对着宋盈盈又是一巴掌。 宋盈盈那一刻好似被打愣了一般,一丝污血从她嘴角流了出来。她傻愣愣的看着扑倒在地的莲儿,任由着二狗子把自己给扛了下去。 皇明崇祯六年又夏,有寇自海而来,劫掠沿海,破富户宋庄,其庄户老幼男壮四百又七十八口尽屠之,劫掠无算,寇乃去。《明福山县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撤退(上) 一箱箱的银钱,一包包的粮食被装上了骡马牛车。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女子,匠人哭哭啼啼的被反绑了起来。 兴业岛众人,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出来时候的竹枪竹矛,已经全部被换上了真正的钢刀长枪。他们穿着从庄子里抢来的服装,押送着从宋家庄子里抢来的财货女子一步步的向海边撤去。 “大哥,大哥,大哥”,看着向着海边撤退的队伍,一众兴业岛上的大小头目,都围绕在刘浩旁边。 “大哥这次我们可是发财了”。 “我活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的财货”。 这次刘浩他们的确收获颇丰,在整个庄子里抄获银6000余两c黄金百余两,粮食近两千余石,其他珠宝首饰铜钱无数。兵器家伙他们自身是换了个遍,还余下各式长枪大刀百余把,以及数十把火统弓箭。 刘浩冷眼看了一眼众人。他们都是满脸喜色,服装穿的是千奇百怪或蓝或红,有的是丝绸,有的是麻衣,还有的干脆直接套着一身女人的衣裙。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或者几个大包裹,或者抱着绸缎瓷器,有的甚至还扛着一把不知木料的雕花大椅。头目们如此,下面的小喽喽就更是仔细,整个宋家庄子的财货任他们拿取。他们是拿起这样舍不得那样,放下这个又惦记着哪个,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带走。整个队伍除去运送财货的大车,每个人身上都是绑的满满的。让整个撤退的队伍里处处是丁琳咣当的乱响,一个个搞得是举步维艰,队伍行进速度缓慢异常。 “发财了嘛,的确高兴,我也高兴”,刘浩冷眼扫视了一眼众人。 一群人看着刘浩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纷纷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刘浩训话。 “先前我如何说的,除了金银细软粮食家伙,其他一概不要。你们了,你看看你们,看看,这都他娘的是什么”。刘浩一把抓过身边一个小头目。把他的包裹夺过来,扔在地上,几个铜制的烛台,白瓷的茶壶以及一个女子的肚兜被摔了出来。看到这些物件,众人不由得哧哧暗笑,看来所有人的包袱里都是如此。 “大哥,这这兄弟们不都是给穷怕了嘛”。 “穷怕了,背着这么几个破铜烂铁,你他娘的就有钱了。你当我们这是干嘛,搬家啊,我们他妈的是在逃命。我们在这干了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没人逃跑报信啊,你们当县城卫所的官兵是干什么的。你们脑袋不想要了”。 众人不再说话言语,都低着头拽着手里背上的物件仍旧舍不的丢掉。 刘浩叹了口气,“弟兄们,我们提着脑袋干这么大的事,为了啥,不就是图个活路嘛。想想我们以前有啥,难道你们觉得跟着我刘浩就只能这点出息啊。想发财,我也想啊,可是首先我们的要有命花才行啊”。 一阵沉默,一群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我听大哥的”,终于有人把自己身上的包裹仍在了地上。 “我也听大哥的” “我也信大哥的” 看着接连被仍在地上的包裹,刘浩暗暗虚了口气。“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现在大家都赶快回到队伍中去,劝告大家把多余的物什全部丢掉,对于那些实在不听劝解的,直接砍了,别让一个王八蛋拖累着我们大伙一起丢了性命”。 一众人依令纷纷抱拳离去。 “屠夫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刘浩看着缓缓移动的人群,心里是急的直皱眉头。 “有两百又一十三人”,正准备离去的屠夫抱拳回答到。“另外还有一些流民百姓也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去,许又有三百来人”。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只要两百来人。除去我们抓来的女子c工匠,其他流民百姓全部给粮食遣散,不然我们都得搁在这了”。 “是”,屠夫一抱拳也匆匆离去。 “杨兄弟”,刘浩对和他一样空着手的杨定河说道,“你去带人把队伍中丢下来的财货分散开来,沿途分撒”。 “诺”,杨定河也是一抱拳大步离开。 “王二”? “诶,我在了,大哥”,从出了宋家庄就一直跟在刘浩旁边不说话的王二回答到。 “粮食太多了,我们完全带不走,我们只带百石离开,你去找几个信的过的兄弟找地方把剩余的埋藏起来,等待我们以后再取”。 “诶,好” 在刘浩他们组织人员徐徐撤离之时的福山县城里。 “你说你是宋县丞的族亲,你们的庄子遭到了匪人的劫掠,情况可是属实?”福山县的县令徐秋涧正盘问着着面前一个男子。那男子只着一单衣褂子,蓬乱着头发,甚至光着一只脚,脚上不时的有血迹渗出。显然他奔逃的是十分慌忙。 “是的老爷,求求你求求你发兵救救我们庄子吧!求求你了,我们宋家永世不忘你的大恩大德的”。那男子一脸悲切焦急的恳求着徐县令。 “你是何人,有多少人攻打你等的庄子,在什么时候,你把情况具体一一道来”,徐县令喝到。 “是是的老爷,我我叫宋恒亦,是宋家庄的庄户。事情就在半夜,先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由于无事,前夜我便早早的睡下了。到了半夜时,突然庄子外间一道猛烈的炸响,接着就听到有人喊到庄门破了。尽跟着就听到整个庄子到处都是喊杀之声,具体具体具体我也不清楚有多少人,可能有几百人,或上千人。老爷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我媳妇儿子都在里面了,求求你了”。 “够了”,徐县令恼怒的一声大喝,让那嚎啕求救的男子声音嘎然而止。“你先在门外等候,等我思略一番,再行决定”。 “谢谢老爷,谢谢大老爷了”,宋恒亦磕着头的被一旁的衙役带了出去。 徐秋涧,河南人,是明天启二年的进士。他出生家贫,年少读书,不到三十岁就高中甲榜,算的上是一时杰俊。天启朝时,他授官山西运城县令,由于反对加税,使得官职五年不得进。到崇祯年,他因表现突出(主要反对魏忠贤加收商税),调任浙江盐城知府。期间,由于他反对上位者杂税摊派,得罪的权贵,年底考评被评了个下下等。这年初山东大乱刚定,徐秋涧就被吏部降级使用,调到了这福山县重新做起了县老爷。 福山地处山东,由于朝廷用兵辽东,所以这也算是边疆重镇。刚到这地,徐县令很想有一番作为,以报天恩。然而事情并非想象可行,这福山县的情况如同整个大明江山,处处天灾,地方豪强把持乡里。他徐秋涧又无后台,往往使得他的命令出不了城门。甚至还被一个小小的主簿戏弄。时间久了,徐县令的心思也就淡了,每每以饮酒消愁。 徐秋涧在大厅里来回度着步子。 “来人”。 “且慢”。 徐县令抬手正要唤人进来,却被他旁边的师爷制止了。 “东翁可是要发兵去救这宋家庄子”?徐县令的师爷姓孙叫孙秀文,浙江绍兴人。先前是个秀才,由于屡试不中,为了过活,就转行习熟钱粮法律做了徐县令的师爷,现也有十年之久。 孙师爷挥挥手示意前来的衙役下去。 “当然要救”,徐县令看看孙师爷说到。 “然,东翁可知贼寇几何”,孙师爷问道。 徐县令摇摇头,“听来求救之人言语,或有几百人之多”。 “贼寇器械如何”,孙师爷又问道。 “不知”,徐县令说到。 “我县下有兵丁三百余人,衙役又六十余人”。孙师爷看着徐县令说到,“那宋家庄墙高器良,尚不能守,现就算我等现在全力去救,东翁觉的有几分把握”? 徐县令思虑不语。 “东翁是福山县的县令,守土之责,不能轻放。等我全力救援宋家庄,贼寇又反攻我城,我等又当如何”?孙师爷看看门外,走近徐县令身旁低声说到,“吾意觉的,贼人攻破宋家庄,也不无好处”。 “那宋开元,仗着朝中有人屡屡不把东翁放在眼了,把持县务,当下借着外力消消其气焰也是好的”。 孙师爷说了许多,终究最后一句方才是他对徐县令说的重点。 徐县令思虑良久,终是摇了摇头,“吾代天子牡民,做了这福山县的县令,保境安民则就是我的本分,他宋县丞为人确实让人不齿,但是这宋家庄终究也是大明天子的子民。徐某为官一方不可因一己之私,做出这等残民之举”。 孙师爷听徐县令如此说,也便不再多说。多年的主从,他已经完全懂得徐县令的为人。他只得让人去唤县尉前来,自己又去写了一封向登州府报警求兵的文书交与县令签押盖印。 当县尉王典匆匆赶到大厅,徐县令刚好封好文书,放一衙役快马奔往登州府城。 王典是这福山县王家村人,算关系和先前被刘浩勒索过的王万和王员外也算是族亲,不过却是出了五服之外了。 王典这个福山县尉平日里没少受宋开元这个县丞的欺压。当他接到徐县令让她救援宋家庄的命令后,整个人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宋开元这老东西终于遭了报应,自己每日的咒骂终是灵验了;忧的是这县老爷让自己带着三百县兵前去救援,可这兵力终究是短了点。 明末兵制,明太祖皇帝当初确立的兵户兵田制度早已破败,兵田被侵吞,兵丁大量逃亡,剩下的多是一些老弱不堪趋使。自弘历年,大明都在逐步加大募兵的数量。这福山县没有正规的兵丁,只有县衙防盗自招的三百乡勇,且老弱参差。让王典带着这三百老弱进剿确实有点为难,且王典本人并不想救助宋家庄。 “该死”,王典出了县衙仍旧不停的咒骂。 “县尉何必如此,此去实来好事也”,王典的心腹突然进言道。 “这他娘的也算好事,那宋家庄子死光了方好。更可恨的是这书生老爷,自己躲在这城中喝酒吟诗,却让我去提着脑袋厮杀”,王典气哼哼地摆了一下腰上的刀子。 “县尉息怒”,那心腹笑道,“老爷们有老爷们的考量,我们却也有我们应对的方子,我们可如此这般这般”,那心腹对着王典的耳朵悄声说到。 王县尉听那心腹言语,是不住的小声点头,“嗯嗯好”。稍迟,王县尉便骑马带着福山县三百乡勇匆匆出了县城,往宋家庄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撤退(下) 当刘浩他们到达海边之时,天已经大亮。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湿润又带有咸味的海风吹的他们的衣服是呼呼作响。 众人把一车一车的粮食财货不断的装船。刘浩铁青着脸看着众人忙碌,事前刘浩千算万算,他考虑过可能攻不下庄子,考虑过被官军追赶,唯独没有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现在最需要面对的事情————船不够用。 “大哥船不够用,装不下啊”,屠户c王二一群人都围着刘浩抱怨。刘浩放眼望去,成堆的粮食铁器,还堆在岸边,而船亦满载了。 “竹筏了,我们先前不是备有竹筏吗?”刘浩问道。 “不行,筏子太轻,今日海浪要比平日大了一些,这些筏子完全出不了海,一个浪头就翻了,我们已经丢了好些物什了”。屠夫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他衣服湿透了,在早晨的海风中簌簌发抖。看来先前他也在丢失的物什当中。 先前刘浩担心过船不够用的情况,便早早让人砍扎了十几条竹筏以备使用,现在看来情况并不好。 “大哥大哥”,一直在担任警戒,打探消息的王二突然快马来报。“大哥有一群官军正在接近我们!”王二气息喘喘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有多少人,还有多远?” “不出三百,仅有十几里路了”? “杨定河”,这时候刘浩已尽顾不得客气了。他大声的喊道,“你带一些人把粮食装上船,其他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全部推到海里去,其他的人跟我走”。 “诺”。 刘浩并不待杨定河回答就一挥手,带着众人匆匆往后赶去。 “诶,此到你们宋家庄还有多远”,王典带着人急冲冲的出了城,急匆匆的跑了半夜,现在离宋家庄不远的一个山头停了下来。他喝了一口水冲着来求救的宋恒亦问道。 “回回大人的话,前方就是了”。宋恒亦半夜跑到县城求救,衣衫都不全。他脚上套了一双王典扔给他的破草鞋,跟着救援的王典他们跑了半夜,现在他是又冷又饿。 “你们老爷宋县丞了?你们宋家庄不是很是坚固吗,为何这次这般轻易的让人得了手”?王典把水壶扔给宋恒亦。 宋恒亦捡起王典扔给他的水壶狠狠的灌了一口水后回答到,“回回大人的话,我们老爷并不在庄中,他带人外出公干了。贼人是夜间偷袭下的手,恰好我庄中人员大多都随老爷外出了,如此这般才”。说道这宋恒亦便不在说了,又是很狠的灌了一口水。 “是吗?他娘的,还真是该死”。王典狠狠的抽了一下马鞭。 按照王典和他心腹的计划,原本是想乘着有贼寇偷袭宋家庄,借着刘浩他们的手宰了宋开元,以除去自己的死对头。借着双方两败俱伤,他们再随后来个渔翁得利。 现在当王典听说宋开元不在庄中时,不由得气的一阵大骂。 “报”先前放出去的探马回报到,“大人,发现贼寇踪迹,他们赶着几十台大车,正沿着一条山路往海边撤退。” “有多少贼人”? “有两百来人”。 王典的心思一下又活络开了,“弄不了他宋开元,自己发点小财也是应当的,贼人两百,自己三百没理由打不过的。搞死赶跑这些贼寇,这宋家庄的财货不都是自己的路吗?顺便还能卖宋开元一个好,对方的后台比自己硬,既然要不了他的命,那么干脆的就卖对方一个好好了”。王典看看自己的那心腹,心腹也是微微点头。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 “弟兄们,给我追,剿灭贼寇,本县尉重重有赏”。说完他一挥马鞭就带着人,朝着刘浩它们撤退的路线急急追去。 刘浩带着人埋伏在山路两侧的丘陵上。两眼死死的盯着道路中间,路的中间撒满了他们丢弃的财货。和刘浩一起的兴业岛众人,不管新旧都按照刘浩的命令,把一节棍子咬在嘴里。静悄悄的埋伏在道路两侧。 慢慢的,路上出现了嘈杂的哄抢声,打骂声。紧接着,道路上出现了官军的身影。埋伏在两旁的兴业岛众人是一整骚动,不过很快就被刘浩以及一众头目制止了下去。 骚动让刘浩原本紧张的心更是蹦蹦乱跳,他的手心出现了汗渍。不过这紧张完全多余了。官军们只顾得在路上抢夺财货,对路旁潜在的威胁是全然不觉。他们大呼小叫的你争我夺,很多人怀里塞的满满的,连自己的家伙都不知道丢在了那里。原先背在刘浩兴业岛众人身上的瓶瓶罐罐又重新背到了这些官军身上。 有明一朝,官兵薪奉极低,驻守边关的边军一年每人也才十两白银。再算上朝廷屡屡拖欠,将官克扣,到了各个兵丁手中已尽所剩无几。而兵丁们却还要靠着这点东西去养家糊口。对于驻守内地的兵户们,条件就更加恶劣了。他们不但要屯田耕种为朝廷缴纳军粮,还要被各个军头当作奴隶一样使唤,遇到战事,他们还要自备口粮参战。总总原因导致了大明直辖的兵丁屡屡逃亡兵变。他们或者加入了造反的农民军,或者干脆劫掠乡民,间接加速了大明王朝的垮塌。 正规军待遇如此,作为县城自备的乡勇,他们的待遇就更差了。基本上没事时他们没人理睬,有事时上面才会赏下几个饭团或者几枚大钱。 开始,在王典的马鞭和亲兵压制下,众人虽有拣取财货,但也还算克制。但随着时间加长,路上的物件越来越多,路上又没有危险出现,王典终于对官军失去了控制。不管他如何的用马鞭打骂呵斥,众人都没人理睬于他。他打的狠了,兵丁们就绕着他走,让王典和他一众亲兵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众官兵在路上你争我抢。 一众官兵抱着或者背着捡来的财货,终于走到了刘浩划定的埋伏圈中间。随着刘哈一摇手,几个喽啰便搬过几个瓦坛,瓦坛里被烧过的木炭燃烧的正旺。几个被点燃的火药弹就被投了出去。 “轰,轰”,火药弹又一次在人群中炸开来了,毫无防备的官军被炸的是一片狼嚎。 “有埋伏,跑,快跑我们上当了快撤”。 一阵火药弹爆炸后,官军就是一阵慌乱,扔下捡来的财货协裹着发号命令的王典,就一窝蜂的向后方逃窜。 这官军是来的快,跑的也快,整个过程如同办家家酒一般。 由于先前得到刘浩的命令,兴业岛众人也并不追赶,只是在后面不停的敲打刀枪,喊打喊杀。 见到官军逃远了,刘浩连战场也不打扫只是重新的往海边撤去。 撤离仍旧是个大问题,船仍旧不够,先前抢来的铁器等物件被杨定河带人抛弃在了海里,可是就是这样,刘浩的一条船仍然无法带着所有人撤退。 正在这时 “大哥,有船有船”,突然有人喊道。 刘浩慌忙跑向海边,顺眼望去只见天边不断的有十几个黑点在靠近。“完了”,刘浩在心里不断的默念着。 “真该死”,刘浩一拳头狠狠的打在了身旁的石头上,血迹顺着他手上的伤口不断的流出。 刘浩回过头来看看屠户他们,兴业岛众人也是一脸惊慌的看着刘浩。 被刘浩他们埋伏的王典,他们一路狂退了十几里路方才停下。王典大怒的砍了几个还在叫嚷着快跑的败兵。叫出亲兵四下拦截收拢溃兵,又砍杀了几个跑路的兵油子,这才止住了逃跑。 人员一聚拢,王典差点鼻子都给气歪了,不是他一仗损失了太多。反而是损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加上被他自己砍杀的几个溃兵,一共也就短缺了十几号人。在一打探,别人根本就没有追赶自己。现在傻子都知道自己着了别人的“空城计”了。 “该天杀的贼寇”。 就在刘浩看到有船驶来那一刻,王典骂骂咧咧的带着人又重新奔着刘浩杀来。不过这一次他们走的相当谨慎,唯恐再次着了刘浩他们的道。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对于刘浩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刘浩放眼看看四周,众人是一片慌乱,已经有人两股颤颤,看样子准备随时弃械逃跑来。 乌合之众就是如此,打顺风仗那是一往无前,勇气骇然。然在稍有挫折之时,那么他们便会不战自败,一溃千里来。 “哎”,刘浩叹了口气,也许命该如此。就在刘浩准备叫杨定河把银子分给众人,四下逃跑之时,一直在观望海面的毛头突然大叫了起来。 “大哥,大哥,是自己人,是杨老爹他们”。 刘浩闻言,全身不由的大振。他重新快步跑到了海边,只见那正逐渐靠近的船头上,站着的不是杨老爹他们又是何人。 “哈哈,真是老杨头他们!哈哈,活该老天都保佑着我们兄弟发财”。屠夫一阵大笑,带动着岸上众人是一阵喜狂。 待船慢慢的靠近海岸,只见来船都是不大不小的海渔船,杨老头正笑吟吟的站在船上看着刘浩。刘浩远远的便迎了上去,“老爹,你们是如何来了”? 却说这杨老头前日和刘浩他们分手过后,带着刘浩留给他的粮食,重新回到了莱州卫那个小渔村。哪想,他们刚到海边就碰到了划船逃到了海面的几户先前同村的渔户。原来这兵乱刚平,朝廷为了重建登州海防,现当下正在四下征集钱粮青壮了。这大乱刚平,老百姓自己肚子都还是空落落的,现当下哪有钱粮来交纳州定下来的摊派啊。十几户乡邻,面对官府的袭扰不堪其苦,一咬牙就带着全家划船,准备在某个海岛落脚从头讨个活法。 杨老头把刘浩送给他的粮食分给了乡邻,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一粒粮食了,每日只得以一些小鱼小虾就着草根树皮过活。打来的鱼,除去被岸边的渔霸盘剥,剩下的也尽数被迫交了捐税。有一户人家,前日由于运气不好没有打到鱼,连渔船也被胥吏给拖了去。 看着乡邻们的凄苦,再想想自己在岛上的过活,杨老头一咬牙就带着大家伙重新奔着刘浩来了。 “当家的,小老儿,唐突冒犯了,还望当家的能重新收留我们,我们永世不忘当家的大恩大德”。杨老头一下船就对着刘浩跪了下来,和他一起的渔民或老或小的都跪了下来。 “老爹,不必如此,大家都是穷苦人,相互帮衬着是应该的”。刘浩一把扶起跪着的杨老头,并叫起跪着的众人。 这时屠夫突然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杨老头,“老爹啊,老爹啊,你简直就是我的亲爷爷啊”。 听闻屠夫这样说,所有人都是哈哈大笑。 “当家的,登船吧”,杨老头示意道。 “好”,刘浩看看杨老头,看看躲在船上露出个脑袋的秀儿,又回头望望重新一脸兴奋的众人,他大声的叫喝道,“兄弟们,登船,我们回家了”。 船只缓缓的离开海岸,当王典带着人杀到海边的时候,刘浩他们已经离开海岸好一段距离了,屠户甚至有心重新捡了一些先前他们丢弃的瓶瓶罐罐放在了船上一起带走。 刘浩远远的见到一个军官骑在马上,挥舞着钢刀,对着他们大喊大叫,威胁他们停船,可免一死云云。也有几个小头目,指挥着手下十几个弓手放箭对着海面放箭,然而箭支在离船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就失去了力道跌落在了海里。 望着远去的刘浩众人,王典带着众官军在岸上气的是直咬牙。去县城求救的宋恒亦,看着远去的船只是痛哭不止,却被正在气头上的王典县尉一刀砍了脑袋。“兹有宋家庄人宋恒亦,勾结匪寇里应外合,谋取宋家财货在先,后又引诱官军中伏,其罪在不赦,现已伏法,以儆效尤”。 随后王典便收拢被刘浩等丢弃在岸边的牛羊骡马等财物,带队返回了宋家庄。对仍旧停留在宋家庄翻找的流民,以及侥幸幸存下来的宋家族人大刺捕杀。最后又把整个宋家庄子大索一番,后才带着割下的脑袋以及财货返回来福山县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看来还是的抢啊 刘浩坐在一张破旧的竹凳子上翻看着一叠叠的纸张,他们已经回到兴业岛十天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群人原来该干啥就还是接着干啥。除了两个入伙的新人逃跑时被杨定河抓住,挂到木杆上晒鱼干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无事。 秀儿站在旁边一下一下的给他打着扇子。从岸上回来,秀儿又重新做起了刘浩的丫鬟,刘浩又捉弄了她好几回,不知道是这丫头习惯了还是胆子变大了,开始给起刘浩白眼了,弄的刘浩很是没趣。 刘浩的账上现在有银子6000,金百两,还有粮食千石,以及一堆杨老头带人从海里重新打捞起来的物件。兴业岛没有进项,光靠着岛上的存粮以及杨老头他们自带的十几条渔船是活不了多久的。熟话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刘浩现在当了几百人的家,每天都被吃喝拉撒四个字弄的头昏脑胀。 刘浩的太阳穴在怦怦的猛跳。“娘的”,刘浩把一堆账单往桌子上一丢,无助的趴在了桌子上。 过了一会刘浩重新支起脑袋用一支毛笔在纸上列举开来,“粮食c船c火炮c,” “大哥,大哥”,屠户远远的嚷嚷着。 “干啥”,刘浩正脑门疼的心烦,没好气的吼道。 过了半天,屠户才在门外怯生生的探出个脑袋。憨头憨脑的脑袋上顶着一大把胡子,贼笑贼笑的猫了进来。 “哧哧”,给刘浩打扇子的秀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刘浩回头看看秀儿,却又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刘浩撅撅嘴,“啥事?” “那个大哥,你看我以前就是个杀猪的,你说你让我去杀个猪,宰个牛,或者去砍了谁谁的脑袋,俺李旺财绝无二话。”屠户这个时候像极了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 “然后了?”刘浩把笔放了下来看着屠夫问道。 “大哥啊,你看俺就是一个大老粗,你就别再让我跟着一群娃娃先生学什么字了,我一看到那东西就是一阵头痛,脑袋上就像打鼓一样咚咚的猛跳。”屠夫看着刘浩诉苦一般的请求到。 识字,在刘浩他们回岛的第二天,岛上的一众人就多了一项新的任务,几个宋家庄子中会识字的人,在刘浩的刀子下就成了岛上众人的老师。 “嗯”,刘浩点了点头,“也是,的确有点难为你了!” 屠夫听到刘浩的话,心里一喜,接着就听到刘浩问道,“杨定河了?” “在外边了。” “那你把他叫进来吧。” “好好嘞”,屠夫一开始认为让刘浩同意会很难,没想到却是一说刘浩就点了头,所以他就乐呵呵的去找杨定河进来,心想着待会在人堆里可有着炫耀了。 “看到这家伙了吗?带着你的鞭子看着他,每天两个字,记不下来,一个字十鞭子,当天的饭也就别给他吃了,就这样下去吧”。杨定河刚进门,还没问刘浩叫他啥事。刘浩就指了指屠夫对杨定河说道,自己头都没抬的继续摆弄自己的清单。 “啊, 不是这样的 大哥。” 屠夫最终哭丧着一张脸,在秀儿的笑声中,被杨定河笑嘻嘻的拽了出去。而刘浩则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毛笔。 生逢乱世,人的第一就是活着,第二还是活着,当前面两个都得到满足以后,就会着自己活的更好,比别人强。刘浩是个凡人,凡人都有七情六欲。 刘浩在纸上一一列举着自己想到的东西。最后刘浩把目光落在了钱粮两个字上,他顶着这两个字想了很久。 穿越者相对于当代的人,最大的优势就是预知未来。刘浩是穿越者,如果他不记得把我这个优点的话那他绝对是穿越者的耻辱与败类。 火器与船绝对是刘浩目前最想要的东西。火器就是火枪与火炮,船——一是西方也就是目前西班牙,葡萄牙商人用的盖伦大帆船。作为一个当事者,刘浩才知道华夏军事文明的落后,始于明中期。而唯一的区别是明朝统治者选择了学习引进,而满清则是选择了排斥。明正德年间,就有福建商人经商南洋,学习葡萄牙的火炮技术。如正德五年(1517年),有“广东盗”入犯仙游县,当地“义民”魏升协助官府,“以弗朗机百余攻之”。《福建志明外记》。到正德十二年(1519年),明官方政府都已经进行了装备并仿制使用,在十四年的王守仁平宸濠之乱中大放异彩。到了晚期,天启c崇祯两朝,明政府更是大量购买仿造西方火器,并聘请西方军事人员作为教习,并在山东设立统一的研发机构。而满清了,始终讲究的是骑射祖制,对火器持有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清前期,由于战争的需要,也大量的铸造引进西式火炮。到了中后期,国内承平日久,整个帝国对军备的关注大不如前。如清乾隆年间(1792年),英国使臣吗嘎尔尼出使中国,向乾隆皇帝敬献了前镗枪c火炮等武器,以及望远镜c地球仪以及当时英国最先进的110门火炮舰模型,结果被满清给拒绝了。而在西方使者邀请当时的满清名将福康安观赏他们先进的火炮演示时,福康安以“看亦可,不看亦可。这火器操作,谅来没有什么稀罕”给拒绝了。再有乾隆皇帝对缅甸用兵,由于缅甸装备了先进的英式燧发枪,让大清的军队一败再败。当大臣建议乾隆装备仿造西式火器时,却被乾隆以“骑射乃八旗根本”给怒而拒绝了。而作为满清政府对火器的使用并不少见,可是他们的观念仍然停留在明末的认知上,对火器的制造仍然是过去那种随用随造,全靠地方官员的认知,而无一个统一的研发及制造机构。 而在船只上,这个时候的中国已经远远落后西方,远不是永乐大帝时期的大明帝国了。由于明帝国对倭寇的防备,以及东南沿海士绅对垄断海外贸易的,大明帝国断断续续的坚持了两百多年的封海政策,现在的大明海面早已没了永乐大帝的荣光,随之没落的包括中国发展了几千年的造船术。现在的大明还造装载300石到几千石的近海沙船,跑跑沿海,最多溜达一下吕宋,再远就不可能了。而军舰,多是使用几十到百吨的海沧船c福船等使用接舷战术作战。火炮也多是搭载两门几百斤几十斤的弗朗机炮或者碗口盏一类的火器。至于如同西方使用的盖伦大帆船随便装几十门重炮(一门炮重1吨到2吨)跑全球则是想都没想过。 刘浩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他的脑袋,为了活命,刘浩就必须搞到船与火炮,毕竟有了好的军备才会有好的地盘,有地盘也才能有更多的钱粮。然而现在的刘浩确穷的叮当响,每天岛上几百号人的吃喝都搅得他头痛不已。 钱粮c钱粮c钱粮,刘浩反复念叨着着两个字离开了竹棚。 海面上的风迎面而来,夹着海洋特有的味道。两个裹着绷带的伤患,远远的看到刘浩就低头向刘浩行礼。两人都是在攻打宋家庄时挂的彩,一个丢了一条胳膊,一个被长枪伤了腿骨。。 伤病,在过去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伤病一旦进了伤病营,是死是活就全看个人造化了,命硬的活下来,命浅的死了就是必然的。回岛的那天,刘浩看到毛头c杨老头他们带人治理伤患的现场,刘浩觉得这他妈的要是不死才是奇迹。 毛头黑着一双手,满脸血污的在帮着缝补伤口,表情就像在修补一口破麻袋一般。屠夫和杨定河拿着一把斧子在一斧一斧的砍别人的手或者腿,然后拿烧红的烙铁把伤口封闭起来,撒上一把竹木灰就把病患交给一群,同样全身污垢的人,被用同样污垢的黑布包扎了起来。被砍手脚的人只是哀嚎了两嗓子就昏死了过去,等待着第二天被拖出去填坑,当然也可能是第三天。门外毫发无伤的一群人,蹲在那抖的如同羊癫疯一般。 医者在古代地位低下,但是却始终比明朝两条腿的丘八高贵一点。所以没人愿意自低身份的做个行军医者,这就更不用说无医没药的兴业岛了,毕竟他们还只是一群没头没脸的反贼。 刘浩解释不了什么微生物c细菌交替感染。所以他只是带头强迫所有人把自己和伤患都用盐水清洗一遍。再把所有要用的斧头针线煮在盐水锅里,一同下锅的还有几匹被撕成了布条的白棉布。然后每个被重新处理过的伤患都被安置在了一个通风向阳的竹棚了。 盐水清洗伤口的感觉很是酸爽。听到一群伤患大呼小叫的哭声,屠夫对刘浩说他对大哥最是忠心,希望大哥以后不要用盐来腌制他。刘浩听后气的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 打宋家庄,刘浩他们挂了十六个,补充了一百三十个。重伤二十二个,回岛后又挂了四个,其他的除了三个高烧昏迷,剩下的又都活过来了。看到结果屠夫又来对刘浩说,他建议以后挂红直接用盐腌制,那样也许就不会死人。结果他的屁股又被刘浩狠狠的踹了一脚。 消毒最好的是用酒精,止血杨定河说最好的是用金创药。药材刘浩让人去海边采买。对于酒精,刘浩他们连喝的米酒都没有。所以刘浩认为自己应该开炉造酒了。 造酒,这是刘浩不可多得的技艺。前生,他当兵回家无所事事,揣着发财的梦想,拿着路边的传单广告,花了小两万大洋从一位隐居在小作坊的大师手里学会了用竹叶和桔杆酿酒。 小作坊,小酒家,一年可赚百万花。这当然只是传单上的诱惑,然而结果却是然并卵。刘浩的酒除了烧c烈,针对后世的市场是一点销路都没有。所以刘浩很公正的破产了。 然而放在几百年前的大明,刘浩觉得自己当初的小两万并没白花。刘浩站在海边都已经感觉的到哪些拿着银子票子的蒙古鞑子,或者更北边的毛子在对自己翘首以待。 当然刘浩想的有点远了,毕竟杨老爹早上才带人去岸上采购物什。 “呀,可以出来晃悠了,看来恢复的不错”,刘浩轻轻的拍拍两个伤患。“好好养伤,你们都是我兴业岛的大功臣,以后更是我刘浩的左膀右臂,以后我对你们可还是有大用的,到时候可不许偷懒啊”。 “诶,你们媳妇了,咋没见到人了,难到女人都被杨定河霸占了?待会我得去问问”。 人不怕被人利用,最怕的是被认为没有了利用价值。特别是在乱世末年,粮比人贵的时代。 “大哥大恩,我等永世难忘,粉身碎骨也难达大哥的恩义”,两人痛哭流涕的对刘浩跪了下来。 断了手,瘸了腿,对于一个要在刀尖上过活的汉子是最难接受的事实。在他们躺在地上最担心的莫过于被上位的抛弃。然而刘浩却是真真的把他们想到了心里。 他们得到了最好的救治和照顾。每天每个伤患吃着精米饭,还有一碗鲜美的鸡汤或者鱼汤。这些肉食都是异常的宝贵,都是刘浩花钱让杨老爹从岸上高价收来的。除了伤患,连刘浩自己每天都同别人一样吃着粗米饭就野菜下饭。只要活着的伤残之人,刘浩都给他们重新搭建了竹棚,又给他们分配了一个女人做媳妇。 死了的人,都被梳洗的干干净净,用干净的棉布包裹着,安葬在岛上风水最好的地方。刘浩带着大家一起给他们磕头,哭着说自己亏待了兄弟,作为大哥连一副棺材都不能替他们置办。 杨老爹说他们就是享福的,自古以来都没人对伤残之人这么好的。伤患们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于刘浩的分配没有人不满意,岛上的男人们每天都只知道咬着牙操练再操练,一个个把声音喊的震天响。 “你我都是兄弟,放下心来好好养伤,在这兴业岛上,凡是有我刘浩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自己兄弟喝稀的”,刘浩依依扶起他们。 两人哭哭啼啼的说,军法官早把媳妇分给他们了,睡了两晚,她们也就不逃了,现在都在屋子里哭哭啼啼的帮着大家缝制衣服了。他们一群男人都在渴望着早点好起来给大哥继续效力。 老婆孩子热坑头,两亩地,一头牛,这一直是农家人的期望。刘浩现在没有地也没有牛。 “好,我等着你们,我们岛上马上要建一个酒坊,等大家都好了,大家都来做事。想当初我们啥都没有,现在不一样活的好好的嘛。到时候大家都好好学,以后我们还要建船场,还有盐场。我希望大家都能当管事来帮我看着这些地方,你我是兄弟,我以后不靠着你们又靠谁去。 两个伤患互相搀扶着满眼热泪的离开了,刘浩继续看着海面。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味道真好啊”。 这时王二突然出现在了刘浩眼前,“大哥,宋开元回来了,现在正在整个海边打探我们的消息,官府也加大了海岸的巡查,我们的活动受到了很大影响,很多物质都采买不易了”。 刘浩静静的看着海面想了很久,“看来还是得抢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刘浩请客(1) 一个身着黑色汉服长衫的老者,缓缓的踩在一块破裂的门板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破裂的门板带着下面的砾土碎石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声音。老者五十余岁,留有一把黝黑的山羊胡须,看着很是精神矍铄。这个人就是宋开元。 宋开元铁青着脸扫视着曾经的宋家庄,高大结实的庄墙依旧挺立在那。然而庄内的情景早已物是人非,被烧毁的房屋,被翻找打烂的物什,还有在烈日下依旧弥漫整个庄子的血腥以及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地面上四处都是血迹干枯发黑的痕迹,一群群的大头苍蝇伴随着臭气四处乱撞。 一群蓬头垢面的汉子蹲坐在地上,他们有的在哭啼,有的在用一把刀子死命的劈砍一块顽石。也有人依旧拼命的在庄子里翻找,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奇迹的出现。显然,痛苦不会放过任何人。对失去家园和亲人的人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绝望与痛苦。 宋开元全身抖嗦着捡起一块灵牌,上面用描金的手法篆写着“宋氏列祖宗亲之灵位”的灵牌。这原先是被供奉在宋家祠堂的,而现在却被人劈成了两段丢在了地上。 “何会如此?何会如此啊”?宋开元捧着灵牌抖抖嗦嗦的念叨着。不过十数日的光景,往昔人烟攘攘的宋家庄就变得如同鬼蜮一般。 “事已自此,宋县丞当节哀才是,万不可过分伤痛坏了身子”。福山县令徐秋涧,在几个衙役的维护下,慢慢走到庄子里。看到满目的疮痍不禁的暗暗叹息世道的坏乱。徐县令看到正伤怀的宋开元,出于本性便不由自主的安慰道。随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师爷以及福山县尉王典。 “节哀,节哀,我又该如何节哀,短短十日,我整个宋家人都变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县尊,你身为这福山县的县令,你不该给我个说法吗?”徐县令的好意,显然被宋县丞拒绝了, 作为一个上级,反被自己的属下诉斥着要求给一个交代,这在任何一种场合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饶是徐秋涧为官十数年,养气工夫再好也是被气的大气难喘。 半响,想到一方面宋开元是家门被破族亲被杀,人正是悲伤之时。加之其本人平日里就仗着自己后台强硬,在徐秋涧面前跋扈惯了。如此徐县令也就失去了计较,只是愤愤的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往外走去。 跟在徐县令后面的孙师爷见状,见县令不言语便对着宋开元说道,“当日事发突然,我等接到告急,东翁就点派了王县尉紧急驰援,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点王县尉是可以明证的”。孙师爷一边说道,一边示意跟在一旁的县尉王典。 王典见县令和师爷如此作态,便暗暗在心中耻笑,“这县太爷当的真是”。但当他见到师爷的示意时,却也只得上前。王典扶了扶挂在腰间的腰刀,稍稍拱了拱手,用低沉的声音对着宋开元说道:“当日兄弟我接到县尊的指派时间正当半夜,想着情况危急我连具体的境况都未打探,便亲自带兵前往进剿。我等一路急奔,赶到贵庄时,天亦大亮。一路急奔下来,兄弟们是又饥又累,然这时侯我发现贼人已经在组织撤离了,我等只能立时出击。然而”。 说道这王典的言语停了下来,他四下看了看,见宋开元都在等他细讲,包括先前在地上哭啼发狠的宋家家丁族人。便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然而那来县中求救之人却是和贼人是一伙的,我军刚一接战便被贼人包围了。” 说道这,王典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眼睛红红的,“幸好我发现敌情较早,加之兄弟们拼死拼杀我等才杀退贼人。由于担心庄中安危,我等开始并未追击,只是急着想防守庄中,然而当我等到了庄子里才发现,发现庄子里的人都已尽被贼人所杀了。这时我等想再追杀时,贼人却已悉数登船出海逃了,现在想想我都是悔恨心痛啊”。 “后来,想着县中安危我又只的急急带人赶回县城,连死者的尸身都顾不得掩埋。”说道最后王典尽不由的哭了起来。 “难道贼寇还攻打县城了”,宋开元连声问道。 一旁的孙师爷连连摆手,“不曾攻打县城”。 宋开元死死的盯着王典,见他哭的伤心,却也不相信他是在替自己的族人落泪。他听了王典的描述也并不全信,然却又找不到对方言语上的把柄。 “你说来人有诈?他们攻打的是宋家庄,他们为何又要多此一举的伪装去县城求援?”宋开元问道。 “这也是我到现在没想透的地方,当初我匆匆忙忙的返回县城,就是怕县城有事,可是结果却让人很难想透”,王典摇了摇头说道。 “来报信求援的人是谁,人现又在哪里”?宋开元思考了一会问道。 “他自称叫宋恒亦,说是宋家的族亲,当日事发,他要逃走已被我一刀当场砍杀”,王典说道。 “你胡说,宋恒亦是我家主血亲,他如何会和贼人一伙背叛家主,是你血口喷人”。宋开元还未说话,一个宋家的族人便挥舞着刀子站了起来反驳道。 宋开元也盯着王典仿佛要个说法。 “本官血口喷人,你等看看这宋家庄子,看看,看看除了这大门口,还有什么地方的庄墙被破坏过?当然了,你等又会说这门是贼人用药面给崩开的。我们再来想想,如果没有内鬼,谁人知道你们宋家庄宋县丞带人在外不在庄中?没有内鬼,谁又知道你们庄子里缺少防守?你们宋家庄的坚固是这登州面上出了名的,当初孔匪乱军都没给打下来,没有内鬼的策应,一群贼寇流民就这么容易的破了你们的庄子,说出来你信吗?” 王典不去看宋开元,专是盯着那个质问他的宋家族人反身问道。显然,面对王典的反问,宋家庄人没有能回答,他们对这个庄子的防御太过自信了。 面对王典的反击,众人无话可说。 孙师爷见话已尽,知道这再呆下去已是多余,便说到,“宋县丞,那日事后东翁怕庄中尸身腐化引发瘟疫,已让人将死者尽数收敛掩埋,待会我会差人带县丞前往祭拜。另外有王县尉当日追回的一批财货,封存在县衙之中,县丞也当早日差人取回。今日县丞事物杂乱,我等不便再做打扰,这便告退了”。 孙师爷说完,王典陪同着拱了拱手就告退翻身回县城中去。 待到傍晚,一个探子走到王典身边低头说到,“宋县丞已经离开宋家庄,起身前往登州府城方向去了,随同家丁押送着十几台大车拖拉着几十口大木箱子,箱子沉重异常”。 古人都有埋银子的习惯,宋开元把银子埋在了地下,刘浩只扫空了他的帐房,而王典也只收获了一点粗事物件。 闻言,正在书写的王典将一根紫竹毛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娘的”。 在乱世中一开始总是坏人比好人活的潇洒。开始刘浩只是想向宋开元推销一部手机,结果宋开元打劫了还是乖宝宝的刘浩,这时宋开元是坏人,刘浩是个好人。后来刘浩带人扫了宋家庄,这时刘浩就成了绝对的坏人,开始作为坏人的宋开元就只能哭啼了。 当然哭啼的人不会只是宋开元一个人,比如说王万和王员外。 柿子要找软的捏,欺负人也要找好人下手。像硬着头皮用脑袋去打宋家庄的事,刘浩下定决心是不会再来一次了。 刘浩面前摆了一桌极为丰盛的宴席,刘浩带着王二毛头是不断的鲸吞虎咽。刘浩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对于毛头c王二来说这样的宴席绝对是人生的第一次。所以他们三人的吃相很难看。王二在对付一只蒸熟的猪肉肘子,毛头独自霸占了一份糖醋鲤鱼。从两人吃的两道菜,一看就知道毛头的经验比王二少了太多。 刘浩吃的很儒雅,他在不停的在消灭一份宫爆海参。好吃的菜还有很多,宫爆田鸡c片皮乳猪c糖醋荷藕c罗汉大虾品豆腐。所以刘浩边吃边在招呼同桌的王万和不要客气,多吃点菜。 王万和脸色惨白的坐在桌旁,他全身发抖却又不敢动弹。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是王万和不想见到的人,那么刘浩绝对是其中之一。前面王万和“支援”了刘浩百石粮食c几百两银子和一条船。但是他自己却是吓的不轻,在床上躺了将近月余方见好转。 这几日,王万和正在为自己的生意犯愁。南边的生意有红毛鬼捣乱不好做了。可这北边?孔有德叛乱毁掉了王家的作坊和盐场,战乱田里的庄稼也没了。年初好容易朝廷把叛乱平了下去,自家又重新建起了盐场煮盐。这盐场建起来了,盐了也煮出来了,可是这问题又出来了。为啥,因为突然盐卖不出去了。并不是世道乱了,人就不吃盐了。相反,这市面上的盐价还特别贵。 后来,王员外托人一打听,这问题就出在了这登州地面上。有人得到了前朝的秘方,不煮盐了,改晒盐了。自家花大力气请人砍柴煮水的到的盐完全比不上别人。自家一个月好容易收个几百斤盐就不错了。可对方了,听说一个盐田一下都收十几石好盐,大片的盐田,一个月的盐就是个天文数字,盐商都被对方给垄断了。王家是做私盐不假,却还没胆子明目张胆的开盐店。如果对方人单力薄,王家也可能使点手段,可关键的是对方的势力是王家惹不起的。 所以,王万和就在这登州城里最好的酒店——太白楼,置下了一桌上好的席面,又送了两千两银子,请对方府上的管家吃酒。想着请对面通融一下给条活路。 可是对方的态度极度恶劣,管家收了银子,只是遣了一个小厮前来传话,“通融也行,每月把煮好的盐平价卖给我们就行”。说完话,那小厮就趾高气扬的走了。气的王万和一个人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发呆,“平价卖给他,卖盐的钱还不够盐工的伙食钱,王家不就变成了一个长工了,下去王家还有活路吗”。 王万和砸了一个杯子,陪同的家丁仆人都被王员外赶到楼下去了,留下自家一个人坐在桌上生闷气。可更让他倒霉的是,又碰到了刘浩这个灾星。 对方带着两个喽啰说了一句,员外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就自顾自的吃起了自己的酒席,还招呼自己不用客气。 他妈的,这是你的酒席吗? 刘浩拿出一个酒葫芦,对着两个酒杯倒满。给王万和面前放了一杯,然后自己又端起一杯,笑呵呵的说道,“员外,谢谢你的款待了,来我们走一个”。 王万和侧着身子,不看刘浩,也不说话,更没有端酒杯的意思。刘浩只是咧嘴一笑。 “他娘的,老东西,我大哥敬你酒了,没看见?哑巴了?喝呀,要我喂你不成?”王二把手里啃的乱七八糟的猪肘子往桌上一拍,恶狠狠的说道,顺便整个人都立了起来。 “王二,坐下!”刘浩回头声斥了王二一声,仍然端着酒杯,对王万和示意了一个请字。 王万和被王二一声吼,是吓得浑身一抖。他脸色不好的看了看王二,又看看刘浩。刘浩一抬手,又笑着示了个请字。 王万和无奈,只得端起杯子。经过片刻犹豫,他对着酒杯猛的就是一仰头,接着整个人都不好了,趴在地上不住的猛咳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刘浩请客(2) “酒有点烈,员外喝的太急了”,刘浩自己却只是慢慢的泯了一口酒说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二和毛头却是对王万和的丑态笑出了声,看来结果他们早已猜到。 王万和好半天才重新坐了下来,“好酒”。 刘浩又给王万和倒满一杯,自己又是一个请字,也不再强迫对方,就又滋滋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我这次来呀,是感谢员外的,感谢员外当初的一百石粮食,才让我等兄弟活到了今日,来我再敬员外一杯”,刘浩又倒满酒杯,对着王万和又是一个请示。 这次王万和没有拒绝,他端起酒杯也学着刘浩的样子泯来一口,“酒倒是好酒,就是烧口了些。多亏你还记得,百来担粮食你们还吃到了现在,竟然还有粮用来酿酒?”。 “那能了,我等兄弟比较多,那粮食早给祸祸光了。缺粮嘛,又不能老来麻烦员外,我又就去隔壁借了些。这不,我等粗胚汉,也没啥好东西,就自己酿了这点东西来孝敬员外你了”。刘浩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王万和惊的是一下都站了起来。“宋家庄的事是你等做下的”?这有学问的人,脑袋就是好使,刘浩稍微漏点风,人家就能猜到根子上去。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初那宋庄主不厚道,我好心前去庄上贩卖自家的宝货,结果倒是被他给打劫了。自己也给诬陷为贼寇,还被拔光衣物给他乱棍打了出来。要不是碰到员外你仁义,自己恐怕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他不仁义,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厚道,所以就小小的去打扰了他们一下”。刘浩笑着回答到。 “那可是四百多条人命啊”,王万和惊呼道。刘浩打劫过他,但是整个过程,刘浩都表现的异于常人,他一直以为刘浩为人还算和善,却不想对方做事却是如此的凶狠。 “那你这次找我,又所谓何事,你我之间可并无冤仇”。王万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若是缺粮,我倒也还可匀称几石于你”。 “员外多心了。我刘浩虽说是个粗人,但是却也是一个知道恩义的人。员外有恩于我,我又如何能不报答员外了?”刘浩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动了起来。先前吃的他多了,让他很不舒服,他松了松自己的腰带。 王二和毛头还在吃着,刘浩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两人互相看了看,就放下吃食,走到屋子外面的走廊把门给守了起来。 “现在世道乱了,生意也不好做了。南边吧,闹红毛,搅得海面上不得安生,丝绸瓷器茶叶什么的也出不去了。这北边,又有人想吃独食,霸占着整个盐市不愿意让利一分一毫。所以员外的盐也卖不动了,是吧?”刘浩走近王万和面前低声的说道。 “你想干什么”?王万和激动的是整个人都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他近日里的烦劳家事,基本上刘浩全给说中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刘浩在监视于他。 “员外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坐下,坐下,我们慢慢的说,慢慢的说道”。刘浩安抚着王万和重新坐了下来。 “员外不要激动,我说过员外有恩于我等,我是来回报员外的”,刘浩坐到了刘浩旁边一字一语的说道。 “我知道对方的盐场在那”! 听闻这话,王万和吓得又是一惊。半响,“你想打那方的主意,不行的c不行的,对方的背景不是你我惹得起的”。 刘浩微微一笑:“员外多虑了,这天下啊,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你们有你们的讲究,我们也有我们的活法。说句直白点的话,我等兄弟干的就是舔血的活计,这王道国法本就不能容。所以啊,管他再大的规矩也都管不到我等,同样的,那方的背景或许能压的了员外你,却对我等无用。” “再者说来”,刘浩突然诡异的一笑,“员外就真想回家管着几亩地收租子过活”? 听刘浩这样说,杨定河先是一愣,后又是一哼,好半响也不说话了。 刘浩又说道,“如果事成了,员外的生意也就有了活路不是吗”? “然后你等就接着晒盐卖盐,再让我的活路变成死路,是吧?你到是好算计”。王万和突然又接话道。 “呵呵”。 听王万和如此反刺,刘浩也不介意,只是又在菜桌上捉起一粒花生丢在嘴里。 “员外要是愿意,事后我倒是可以把盐场的法子交给员外,可是员外又敢用吗?” 听刘浩这么说,王万和是又作不出声来。事实如此,如果刘浩把法子给来他,他还真用不了。前面对方的场子刚被刘浩劫了,后边自己就开始卖货,傻子都会知道这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俗话说贼不走空。我等兄弟努力一场也得有个收获才是,毕竟这山上也不是我一张嘴要吃饭。再者说来,这盐对我等兄弟来说用处倒也不大,我们平日里并不缺盐。可是这一群人总不能嚼着盐巴过日子吧?这岸上我们又没个熟人,这盐场的法子如果让我等得了去,这不一样要靠着员外平价把盐卖出去。以换些我们需要的粮食c铁器c布匹等等。 杨定河看了看刘浩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好半响他突然问道,“你保证这事能成”? 刘浩闻言却又是一笑,“员外也是一个生意人,却是知道这生意有五成的把握就是可以做的,六成七成就是赚了,如果有人让你对事有绝对的把握,那对方就绝对是个骗子。” “你有几分把握”,王万和问道。 “员外相信我,我就有了五分把握,我如果有员外的帮助那么就有了七分的把握了”,刘浩回答道。 “还有三分了”? “天注定!做事就是这样,七分靠着我们自己去拼去闯,三分就要看着老天爷愿意站在那一边了”。 王万和听后又是在屋子里一阵来回走动,“你要我如何帮你?” “船c火硝c硫磺”,刘浩笑嘻嘻的说道。然后又扯了扯脖子示意外边,“另外,我还有两个人要去南边带点物件,得请着员外来回照顾一二”。 杨老爹摆弄着船帆。在茫茫的大海,一艘渔船显得是那么的渺小。渔船在海风的作用下慢慢的破浪前行。刘浩坐在船头看着海边的天空,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发着呆。 突然远处的海面喷出了一道水柱,刘浩看的一愣,接着又是一道水柱破海而出。 “天哪,海龙公,是海龙公”。杨老头也看到了水柱,刘浩还没反应,他却先跪了下来对着水柱的方向连连磕头。 刘浩从船上站了起来,对着水珠看了一会,“什么海龙公,不就是一群鲸鱼吗”。 杨老头连连磕了三个头,起身就对着刘浩说道,“当家的我们遇到海龙公了,我们得绕着回去了”。 “你们叫它什么,海龙公”?刘浩指了指鲸鱼群问道。 “是,它们是龙王的使者,这登州府还有一座龙王庙,就是用它们的骨架盖建的。不过当家的也不必担心,这海龙公性格温和,就是外表看着大了点,只要我等不冒犯于它,它也就会放我等回去并不为难”。杨老头当是刘浩害怕,就连忙解释安慰起刘浩来。 “什么海龙公,龙王使者,它们就是一群鱼,就如你说的就是啊体积大了一点。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抓过它们吗?这家伙可是全身都是肉,皮子可以制革,肉可以吃,还能炼油”。刘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反问起杨老头为何不捕杀鲸鱼。 “什么?捕海龙公?不可c不可,它们可是龙王的使者,得罪他们龙王会怪罪惩罚我们的”,杨老头是连连摇头,赶着去调帆改变航向。 “真的,在南边,广东雷州都抓他们几百年了,他们还把它的肉练成油献给皇帝。还有龙涎香,那可都是贡品,都是这家伙肚子里的东西,如果不杀它,皇帝能有得用吗”? 刘浩一点都没有瞎说,刘浩前世参军军舰停驻湛江军港时,刘浩是参观过湛江外罗的陈列馆的。广东c海南的捕鲸就是起源于明,特别是湛江外罗还被后世称为“捕鲸之乡”。古代没有煤油c电灯,用鲸鱼油照明是无烟无臭而且耐用,这是宫廷最受欢迎的贡品。最早的记载是明洪武24年(1391年),仅雷州一地就上贡鲸油3184斤28两4钱,为广东之冠。《广州通志》记载,到了明末外罗新寮一带的捕鲸船就多达百艘之多。 刘浩向杨老头兜售着自己的见解,可杨老头却是不听,只是一个劲的调船远离。刘浩无耐,只能远远的望着海面上若隐若现的水柱。 “当家的事情是真不可为,这海龙公我们避开它的身份不谈,你知道他有多大吗?,远远的看着就有一座山那么大,只要给它那么一撞,凭你再结实的船都得散架”。 杨老头见刘浩还不死心,便接着说“以前啊,并不是没人想过这事。这人啊一旦饿狠了,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早些年,这山东地面上大旱,好些人都活不下去了。于是就有人起了捕海龙公的心思,可是啊这多是有去无回。所以,这人心就淡了。于是就有人说,这海龙公是龙王爷的使者,那些人捕杀海龙公对龙王爷不敬,所以龙王就收了他们的命”。 刘浩听杨老头这么说便是哈哈一笑,“听口气,老爷子这也是不信什么龙王使者的鬼话了,可是你刚才又跑个什么了?” 杨老头扭过头去只顾着划船,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人总是要心存敬畏的才好”。 刘浩听后笑了笑不做回答。 半响,“老爹你说如果我有办法捕到海龙公会如何”?刘浩突然回头对杨老头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送子观音 濠镜,又称濠镜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因为其附近盛产蚝,蚝壳内璧光亮如镜。所以濠镜又名蚝镜。明时,把可以泊船的港口称之为“澳”,所以濠镜又称———澳门。 刘浩对王万和说自己有两个人要去南方,需要得到对方的照顾。南方是个很大的概念,过了黄河可以说是到了南边,越过淮河也可以称南,过了长江还是南。 王二和毛头就是刘浩说的两个人。五天前他们头重脚轻的吐的一塌糊涂,长距离的乘船,让自以为水性很好的两个人,在澳门的小栈房里恶心了一天。 两天前繁华的澳门海港,又让自认为手气很好的王二在赌坊输掉了整整五百两银子。毛头说,王二如果再在赌坊里呆上一天,他们将会变的一无所有了。王二说,没事,我们手上还有三千五百两银子。 今天,王二他们决定去办正事,卜加劳就是他们来澳门的目的地。卜加劳铸炮厂是葡萄牙在澳门的军火生产地。这条消息是在王二输掉那五百两银子后从一个赌鬼的嘴里套出来的消息。 毛头嘴里垫着一根油条,看着前面一座大大的牌坊发呆,他在为这座建筑的宏伟而惊讶。 牌坊下不断的有人从建筑里面走出来再四下散去。 “王叔,那是啥”? 王二也盯着那地方看了很久,不过他看的却是牌坊上那个胸脯饱满的女人雕像。 “你看到那上面一横一竖的架子了吗?那个叫做十字架,那是红毛夷的神,他们叫做主。以前登州也有,每天都有一些洋和尚穿着黑色的外衣向我们说羊迷路了的事”。王二嘴里一样的吊着半根油条。 “这羊迷路了有什么好说的,羊迷路了把它们找回来不就好了”,毛头又问道。 “你没听大哥说吗,这人啊,都有点爱好,也许他们觉得羊迷路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吧”,王二说道。 “王叔,你懂的真多”,毛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王二。 被人崇拜重来都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 “这有啥,平日里大哥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多看c多学多问c多涨涨见识吗。所以啊,这见的多了也就知道了”?说完王二带着微笑继续吃着自己的油条。 “王叔,那那上面刻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啊”,毛头指着牌坊上面王二先前欣赏的女雕像回头问道。 王二一愣,这个女雕像他刚才看了很久,只是觉得对方的胸脯大些,可并没关心对方是谁。再说这都是红毛鬼子的东西,研究那干嘛呀。可是现在毛头这么一问,他却又不能回答不知道了。刚让别人多问多学,结果转身自己都说不知道。那样的话,可就太掉自己脸了。 王二只得回头继续看着那雕像,王二假装嘴里满满的不能回答,却又暗自个在心里琢磨着,“该是谁了”? 半响,王二抬头指着牌坊说道,“你看到那上面的那个光屁股小孩了吗?这地方是红毛鬼子的庙,供奉的是他们的神,这个女的应该就是他们的送子的神,就像我们的送子观音一样”。 “送子观音?难道红毛鬼子和我们一样求神要儿子”。毛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二。 “这有什么,这红毛鬼也是人,和我们一样要吃饭睡觉。所以当然也和我们一样的要儿子传宗接代了”。王二快速的吃完油条,然后拍拍手,“走了,别看了,今天我们该干活了”。 毛头又看看那个牌坊上的女人,一把拉住了王二。 “王叔,你看这红毛的庙,刚才这么多人出来。这说明啥,说明这地方香火很好啊,也表示这里的观音很是灵验”。 “你想干啥”,王二看看毛头问道。 毛头却是脸一红,“王叔你知道,我是个孤儿这从小都是师傅把我带大的,根本不知道爹娘是谁。” “是啊,我知道”王二看着毛头等他说话。 “所以王叔你看,这李叔常说,这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毛头虽然是个毛头小子,但是却也是爹妈生下来的。所以了”。毛头指了指那座大牌坊,“既然这红毛人的庙这么灵验,我就想就想就想去拜拜,求他以后也给留个苗”。 毛头的话说完,整个人的脸都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烫。 “你拜神还求子,你个狗屁孩子懂个啥,长毛了吗?”听毛头这么一说,王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断的指着毛头哈哈大笑。整个人的腰都弯了下去,到了后面,甚至笑的咳嗽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大哥不是常说吗,这人啊,乱世活的都不容易,说不定那天都没了。再说了,王叔这见神都拜拜,我们也图个心安,这也不是坏事啊”。毛头不满的说道。 这王二一想,倒也是个理,他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也想着给自己找个媳妇给自己生个娃。这毛头说的没错,这老王家的香火可不能在自己的手上给绝了后。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带你进去见识见识,就去拜拜这红毛人的神。不过先说好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回去可不能到处瞎嚷嚷。还有我们进去了也一定要听我的才行”,王二指指牌坊说道。 毛头望着牌坊一脸向往,听王二如此说,就知道王二答应了。 “好c好c以后我保证都听王叔的”,毛头一脸愉快的连连点头。 (牌坊既后世澳门的大三巴牌坊,就是澳门圣保禄大教堂的前门。光屁股小孩就是耶稣圣婴雕像,大胸脯女人既大三巴牌坊上的童贞母铜像。) 毛头他们走进牌坊的大门,他们瞬间就被大门里面的气派震惊了。宏伟端庄的建筑,高大的庭宆,穹顶是描金彩漆,斑烂无比。四周的窗户都上用彩色花纹的琉璃做成,华丽而又明亮。四周都墙壁画满了光屁股长翅膀的小孩c还有怀抱孩子的观音画像。 “王叔,这真的是送子观音吗”? “是,绝对的,你没看她把孩子都抱在手里了吗”? “那他们怎么好多神都光着身子啊”,毛头又问道。 “你知道为啥红毛人来我们这吗,因为他们穷,知道吗,没衣服穿。他们的神或许把衣服都给拜他们的人了吧。所以红毛才跑我们这来做生意,把我们的布和丝绸一船一船的往回运,他们把这些买回去就是为了做衣服穿。你看刚才外面那些人不都穿的很好吗?那是他们在我们大明,我们不缺衣裳,等他们离开回去了,说不定还得光屁股跑”。王二认真地说道。 “这不是观音庙吗?为啥前面墙上挂着好像是个男人?”毛头又问道。 “你去我们的庙里拜佛,先拜的不也是如来嘛”,王二回到着说。 “哦”,毛头还待要问,却听王二说到,“赶快拜吧,拜完了我们还有事要做了”。 “哦,好”。毛头觉得红毛人的神真的很可怜,长的瘦瘦的,还没有衣服穿,穷的都只有跨上的一块布了,还要被人挂在墙上,看样子他该很痛苦。这神看着一点都不如大明的佛祖好看。毛头觉得待会自己该多给几个香火钱,给红毛的神做一件衣服穿。 毛头和王二一下跪了下来就要给对方的神磕头。 澳门圣保禄大教堂,说是一座大教堂,不如说他是一个学校。它在向远东传递着西方宗教的同时,也担负着培养远东教士的功能。为了传播西方的教意,也为了迎合东方文化以及大明帝国的需求,教堂里开设有神学c数学c日本语c汉语c柬埔寨语等语言学。同时,他们还担负着为大明帝国铸炮培养炮兵的义务。前面的卜加劳铸炮厂就是属于圣保禄大教堂的产业。 艾儒略神父是意大利人,还是一名贵族,他出身在意大利的北部布雷西亚。他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人。 为了传播主的荣光,他在万历三十八年就来到了东方。他基本上跑遍了整个大明的南方,然而收获很小。大明的人宁愿花钱去贿赂他们的佛主,也不愿意接受主的仁爱,这个结果让艾儒略十分难过。他是一位神父,来中国就是为了宣传神的教意,可是他失败了。 万历四十四年,艾儒略经历了他认为自己在东方最黑暗的日子。南京教案爆发,皇帝陛下下令驱赶他们,把他们所有人赶到了澳门,他们在内地的教堂c墓地都被拆毁破坏了。 艾儒略感觉到心力交瘁,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可却仍然事业无成。他几次想去福建传教但是终是因各种原因没有成功。 不过现在情况又得到了好转。大明皇帝为了应对北面野蛮人的战争,需要教会帮助铸造火炮。所以皇帝重新放松了对他们的限制,他又可以四处走动了。艾儒略决定明年一定要去福建,重新去传播主的教义。不过他在这之前,依旧尽心尽力的在教堂里教授新的神父数学以及中国人的语言,有时也会帮着信徒做忏悔的祷告以及祈祷弥撒。 当王二他们走进教堂的那一刻,正在整理经文的艾儒略就看到了他们。在教堂里看到中国人,这太稀罕了。艾儒略一直都在看着王二他们,他想知道这两个人想干什么。当他看到王二他们对着耶稣的神像准备跪拜时,艾儒略终于忍不住了,他幸福的想大声歌唱主的赞歌“主啊,你的荣光终于冲破了远东的黑暗,你的光芒终于吸引了这些迷途的羔羊”。 “噢,孩子,我的孩子,请不用这样,在主的面前我们是平等的。主不需要你的跪拜,只要你信他c爱他,那么主也会爱你c拯救你并且原谅你的”。艾儒略几乎是跑着过来的,他一把拉着王二和毛头的手,不让他们跪下去。 “孩子,你们是来祷告的吗,是来向我们万能的主祈祷的吗”?艾儒略期待的问道。 毛头一脸紧张的看着王二,王二看看毛头“这也太热情了吧”! “哦,是的神父,我们是来请求”,王二回答道。 不待王二说完,艾儒略就打断了王二的话,“噢,我知道,孩子,我就知道,放心吧孩子,主会保佑你的”。 艾儒略对着神像在脸上画了个十字,然后他又笑着问道,“那么孩子,你们受洗里吗?” “手洗了吗?”王二和毛头互相看了看,想着我就是来拜个神的,难道这红毛夷拜神前都要洗手。哦,这也许就是他们的习惯,难怪这个红毛和尚不让我们下跪拜神,原来是嫌弃我们没洗手啊。 王二抬手看看自己刚刚吃过油条的手,油腻腻的确实不干净,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是的,神父,我们还没有洗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受洗 这红毛夷为什么想着把洗手叫手洗了,难道这也是他们的习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好吧,习惯就好,这谁还没有一点小癖好了。 “不必了神父,有水我们自己来,我自己“手洗”就好了”王二回答道。 “不c不c不c受洗不能自己来,必须通过神职人员的帮助才好。那么,我的孩子就这样,请让我来给你们受洗吧”艾儒略望着王二他们是一脸的期待。 “好吧神父,我们接受,麻烦你了”。王二他们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含情默默的看着,感觉全身都不自在,他现在有点后悔了,“真不该答应毛头进来拜洋神的”。 “不c不c不,孩子这是我的荣幸”,艾儒略高兴的回答道。 “艾丽娜,艾丽娜修女”,艾儒略对着门外喊到。 “是的,神父”,一位年轻的修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艾丽娜,你带着这两位先生去洁净一下,给他们换上洁净的麻衣,让他们更好的保持对主的虔诚。我自己要去准备仪式给他们受洗”,艾儒略对着年轻的修女说道。 “是的,神父”,艾丽娜修女回答道。 毛头这时悄悄的拉住了王二紧张的问道,“王叔,你说我们现在求的是红毛人的神,到时候我们的孩子会不会长的也和他们一样啊”? “什么,和他们一样”,听毛头这么一说,王二也紧张了起来。 是啊,这老王家世世代代都求的是大明人的神,这人也长得和自己一样的黑眼睛,黑头发。如果在自己这一代变成了红头发c蓝眼睛?天啊,那老王家以后还能见人吗?“你干嘛,不早说”?王二埋怨的看了毛头一眼。 “我这不是刚想到嘛”?毛头委屈又害怕的低头嘟囔着。 “神父,神父,如果我们“手洗”了,那我们的孩子会不会”,王二紧张的问道。 “噢,孩子,我的孩子,不要紧张。你是一个虔诚的人。是的,主会保佑你的,你的孩子和你一样,都会得到主的祝福的”,艾儒略安慰着说道,他认为王二太紧张了。 “神父,你是说我的孩子将会和我一模一样”,王二急切的问道。 “是的,孩子一样,主会保佑你们的,相信我,永远”,艾儒略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王二和毛头长长的出了口气。 “那么孩子,请放轻松,我去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我将帮你完成洗礼,而你们将会得到新生”。艾儒略在王二的额头画了个十字微笑的说道。 “是,神父”,王二毛头这时也是一脸的欢喜。 “照顾好他们,我的孩子”,艾儒略神父又对修女艾丽娜说道。 艾丽娜微微低头,“是的,神父,我会做到的”。 王二和毛头很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向神许一个愿,求一个儿子。可是为什么夷人的和尚还要让自己先洗个澡?带自己去的还是一个夷人尼姑。为什么,这红毛的庙里,尼姑跟和尚是在同一个庙里念经。难道他们的神就不怕弄出什么问题吗? 王二毛头他们现在都洗过澡了。不,应该是洁净过了。他们现在已经换上了洁净如雪的麻衣,站在一个古典,又充满异域风情的厅堂了。那个叫艾丽娜一直都是微笑着,跟着他们。 王二心里感觉怪怪的,他觉得这地方不像是庙,更有点像别的地方。本来啊,这那有神不穿衣服的啊。 王二曾经听说过,一些寺院表面上是寺院,实际上背后却干的是些污垢血的勾当。在山东的时候,王二就听到过一些尼姑小曲唱到,“口儿里念佛,心儿里想:张和尚,王和尚,李和尚。着他堕业根,与我消灾障,西天路儿上都是谎”。 王二看看身边的这个红毛尼姑,又想到外面的雕像以及这庙里的一些露骨的画像,“难道这庙和哪些野庙一样,干的也是这些个勾当?或者是这鬼庙灵验的不是什么神,而是这些和尚尼姑搞得什么房中术罢了!” 王二想着又看了看旁边的艾丽娜,整个人不由的觉得喉咙发干。 伴着一整清脆的钟声,王二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更加典雅的厅堂。这里也挂着有夷人主神的画像,还有抱着孩子的女人c光着屁股孩子c露着肩或者大腿或者别的地方女人的画像。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中间多了一个大的水池子。 这时,艾儒略神父也换上了一套洁白的麻衣,不过很明显他的那套比王二他们穿的高贵的多。 “我们这就开始吧”,艾儒略神父笑着说道。 闻言艾丽娜修女又是微微一点头。 今日何日!我意立定,拣选我神和我救主!我心欢乐如火莹莹,将此欢乐到处传述。 快乐之约,系于我主,惟他配受所有爱敬。愿我歌唱赞美不住,当我向主宝座前行。 此约既定,永不反悔,主今属我,我也属主。他既吸引,我必跟随,欢乐答应他的招呼。 艾丽娜修女用明亮的歌声唱了起来,不过语言王二他们一点都听不懂,不过王二仍然觉得唱的真的好听。 艾儒略虔诚的在耶稣的像前用王二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祈祷着。 主啊,我们的元首,为教会舍命的救主,感谢你!今天我们在你的面前,为着这些听信福音而作你的儿女的朋友举行施洗的仪式,求你垂临并祝福我们。 主啊,是你感动了你的仆人们传道并使这些人相信。主啊你爱他们,你既然感动他们有此意念加入教会,就求你坚固他们直到永远。并照你的应许保守今天的施洗仪式,让施洗的与受洗的都在你的面前蒙福。我们如此祷告是奉靠我主耶稣基督可爱的名字,阿门! 然后,艾儒略轻轻的走到了水池中央对王二他们说道,“下来吧,我的孩子,仪式开始了,让我们受洗吧”。 王二看了看艾丽娜说道,“神父,不用了我们就在这水池旁边洗洗就好了”。 “不,我的孩子你应该下来,不然我不能完成仪式。那么你也就不能新生,你也就得不到主的祝福。下来,下来吧,我的孩子。主在召唤于你了,让我们回到主的荣光之下吧”。艾儒略热切的说道。 王二无耐,只能下池慢慢的走到艾儒略神父的旁边,他的心里感到很紧张。 “放轻松,我的孩子”,艾儒略说这要把手放在王二腰后以及胸前。 王二是吓的紧张的一跳,躲开了艾儒略的手。 “没事的孩子,放轻松,不要紧张,很快就好了,就一下”。艾儒略安慰着把手放到了王二身上说道。 “不c不c不,神父我能让她给我“手洗”吗”?王二指了指艾丽娜修女紧张的问道。 “不,不,孩子,她只是个修女,她没有权利给你受洗,这是上帝赋予它的仆人艾儒略的权利”,艾儒略认真的说道。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王二很无奈,好半天他深吸了口气,“好吧,是的,我好了”。 “不,不孩子,你应该说——我愿意,听到了吗,是我愿意”,艾儒略神父纠正到。 “那么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我愿意”,王二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自己的腰部被人摸了,胸部也是,关键对方还是一个男人,一个红毛的鬼和尚。王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艾儒略按的仰了下去,他抬头看到了笑,鬼和尚的笑,笑的是那么的诡异。 王二突然想到,“妈的,这姿势不就是以前混赌坊赢钱了,去翠云楼自己对小水仙用的那招“倒插杨柳”吗! 王二和毛头抱着自己的衣物,穿着教堂的麻衣慌慌忙忙的逃出了教堂的大门。 艾儒略神父捂着自己的鼻子追了出来,后面跟着一样慌张的艾丽娜修女,“不要这样孩子,你不能这样,我只是在帮你受洗,重获新生而已”听到艾儒略的声音,王二他们跑的更快了,很快就显示在了街头巷子。鲜血一滴滴的顺着艾儒略的手洒在了地上,这又让艾儒略想起了疼痛,“噢,天啊,我的鼻子,你这个异教徒,你竟然打了主的仆人,我的天啦,你会被诅咒的,你这个异教徒”。 “王叔,我刚才看到他好像想把你放在水里,不过又好像要亲你”,毛头跟着王二边跑边说道。 “你如果敢把这事说出去,我叫你好看”?王二满脸青黑的盯着毛头。刚才他给了艾儒略神父一拳头,现在仍旧满身的火气无处发泄。“呸,该死的红毛鬼子,早晚老子要拔了你的皮”,王二回头瞪了一眼那教堂隐隐还露在天际的十字架,气呼呼的对着地上啐了一口。 这就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或者说是语言交流障碍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一个西方看来简单的受洗仪式,却被王二误认为艾儒略他们有着龙阳之好。如果艾儒略知道王二打他的那一拳头纯属是个误会,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哦”,毛头畏惧的点了点头,“不过王叔,那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庙啊”? “够了”,王二大声的吼道。他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别废话了,换好衣服,我们该去干正事了”。 澳门是个海港,繁华的商业使得东西方文化在此地交流。当然除了商业c文化c宗教c军事外,偶尔也会附带着一些异样的东西。 王二他们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又越过了几个街巷。只要再穿过眼前的这个街巷,他们就会到达卜加劳炮厂的后山。 “嘘”,这时一道口哨声吸引了王二他们的目光。 一个穿着西式灰白长裙的女人,正倚门站在王二他们的对面。女人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一只手则摆弄着自己褐色的头发。她不时的扭扭自己那不算苗条也说不上粗壮的腰肢,或者对王二他们抛弄着几个媚眼。 王二感觉到一阵闷热,他用力的往外拉拉自己的衣领。他指着旁边,一个飘着“茶”字店招的铺面对毛头说道,“你去那里等我,我去对面打探一下消息”。 “不去炮厂了吗”?毛头问道。 “我说了,我去探探消息”,王二瞪了毛头一眼,他现在的火气很大。 毛头不说话,他只是撅了撅嘴,就一个人向飘着店招的铺子走去。王二自己也没再看毛头,也一个人径自走向对面那女人。 “银币,一个,只要一个银币,现在它就是你的了”。王二没有问话,女人就自己用一口怪异的口腔说道,边说着,还一边挺摆了一下自己那有一多半漏在外面的胸脯。 王二看着是一阵的口干舌燥,他努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可是口里却越发的干渴的厉害。 那女人看着王二的表现,表情愈发的妖娆,“如果你没有银币,你也可以给我白银,当然这个得值白银二两才行”。边说着她竟然当着王二直接露出了整个胸脯。 王二看的是脸色通红,身体热的厉害,他急着就要去揽那女人的腰,“走,快些走,你住哪”! 那女子也不介意,反而笑嘻嘻的直接依倒在王二身上,带着王二朝门内的阁楼走去,边走边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