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只小黑狗》 正文 第1章 "我只是喜欢，闭上耳朵，闭上眼睛，这样安静的呆着。或是，锁上门窗，扔掉钥匙，然后坐在飘窗上。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滤着，如何完全活成自己心中的那个样子。 突然发现就这样了，突然发现没有好好的大笑一回了。突然发现，绵绵深涩的夜空，是我无法摆脱的寂寥。突然发现，很累。走着，很累。站着，很累。睁着眼睛，很累。吃饭，很累。说话，很累。就连睡觉，也很累。 蚊子在身边飞来飞去，对于自己的失眠毫无隐晦。凉风吹进来，我才发现，飘窗大张旗鼓的展开门襟，似乎在等我一起入眠。可是，我不能这样，生而为人，不能违背小时候做好人的夙愿，否则，会遭天打雷劈，坠入地狱的。即使，我和它仅仅只有一面之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天不亮就醒了，不，不是醒了，是一直醒着。不，不是睡醒了，而是睡够了。不，不是睡够了，而是，压根，就没有睡眠。你知道，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人来说，睡眠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每天夜里都要膜拜几百回，甚至是血溅厅堂，才能换来假以时日的黄粱美梦。 我坏了，我知道。某个地方，正在溃烂，感染，长脓疮。 我坏了，我知道。某个地方，生了一窝的螨虫，它们在慢慢的变大，碾压着我的神经。 我坏了，天空也跟着坏了，黑了。 我坏了，先是耳朵，失去听觉，接着是嘴巴，失去味觉，然后是脑袋，无法跟得上现实的脚步，接着，是躯体，变得僵硬无比。 我无法对自己做什么，除了一脸的迷茫，一脸的呆板。 我无法对自己做什么，除了不高兴，没有原因的不高兴。 我只是，喜欢，这样一个人呆着。切掉电线，关掉手机，然后这样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太阳总会出来的，只要不躲开，黑云也会黯然失色。只可惜，我不是那道彩虹。 每天早上，我总要在磨叽再磨叽，再在磨叽的闹铃中，艰难的离开被窝。然后一一走到床头柜，飘窗，餐桌，和阳台边，一一关掉讨厌的闹钟。这是为了杜绝上班迟到，而可以继续维持这个月的开销，而不得不做出的明智之举。其实，我的开销，只是这个小窝。如果哪天，我像铃铛一样，这个小窝，也会像铃铛一样，停止摇曳。 铃铛是一直黄色的小猫咪，是我从餐馆的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那时的她，只有巴掌大丁点。我把饺子皮全剥了，然后给她吃了肉馅。接着把手伸进大衣口袋，做成叮当的小床，然后混进地铁，回到了家。我想，那是她第一次做地铁，也是最后一次坐地铁。因为后来，她霸占了我的飘窗。 一猫一人一世界，我以为，我们会这样，相伴到老。 可是，忽然。她死了，没有找到凶手。她的眼睛大睁着，舌头掉在嘴边，似乎还在跟我做鬼脸。 小区后面有一个小山坡，我买来小铲子，把她埋了。 我们如出一辙的命运，就是个笑话。但是，叮当，比我幸运，尚且有人为他收拾残缺，尚且还有一寸安息之地。而我呢，除了自己，穷空的一无所有。 铃铛，如果有来生，做个幸福的小孩。不要跟我一样，成天那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其实，小时候，我是一个乖乖女。真的，我会拍着堂姐的头说，不怕，有我呢。然后，我拿起扫把，把打烂的开水瓶扫到撮箕中，最后埋在自家后院的大杏树下。我想，它们也需要坟墓，来埋葬岌岌可危的今世。 只是，真遗憾，在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乖了。 我不是个好孩子，怎么能指望我对你好呢？我也不是一个温暖的人，怎么能指望我给你阳光呢？我更不是一个跟你一样，有着远大追求心怀大地的人，怎么能指望我跟你齐肩并战英勇向前呢？ 我是一个走着走着，往后退的家伙。渐渐地，离你越来越远，最后变成蝌蚪，沉入深深的湖底，不再复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小时候，认为长大后的我，应该是那个美美的，瘦瘦的，满腹经纶的。在桃树下读着叶芝，在星空下读着顾城，在大海边读着海子。空下来的时候，做刺绣，画画，养一窝小鸭，小鸡。但长大后的我，不约而同的变了，会傻傻的抱着一坨手纸，在厕所磨蹭很久。 这样的情形，还有很多。 每天早晨，我都要花大半小时，蹲在厕所，努力的处理掉昨日的收获。尽管我知道，只有一点点，或是干脆没有。 老妈说，我上一次厕所，都能赶上她去两回菜市场了。我嫣然一笑，扶着墙壁站起来。头重脚轻，靠在梳妆台上，休息一会，才能缓过神来。 未老先衰。公司同事的评价。 我也只有微微一笑，遮掩而过。其实，我知道。他们压根就是在看我笑话。 难过，看不出来的难过。 难过的时候。想着，给最好的朋友杜鹃打电话，告诉她，我坏了，但手机已经关机了。找出老妈的电话，号码还没有播出去，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若有若无，无关他人痛痒。 所以。 曾经想象着，坠入深崖的那一瞬间。脑浆全部裂开，血液全部流开。尸首，则会粘在滑轮上，像转动的画笔，每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留下绚丽的图案。当然，还有我七零八落的骨头和肉体，如丢弃的废物一般，四处乱摆着。 唯一使脑细胞运作的，是这个兴趣。 尽管有很多回，我心有不忍，的想起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锅里住着鸡蛋，住着住着，就不安生了，噼里啪啦发出翻滚的声音。 碗里睡着豆浆，睡着睡着，就彻底冰凉了，消失了香味。 这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味道。老妈说，我像只猫。 其实，我就是一只猫。除了不咬耗子，不勾引异性。总是很懒惰的，钻进被窝里不想出来。喝水的时候，嘴巴总是贴着，一只周边印着蔷薇花的白色陶瓷盘子。 因为疲惫，是没有睡眠的疲惫。 手脚软弱，的诸如稀泥巴。 我知道这样不好，所以，我会强迫自己。让食物来补充体力，即使有很多次，吐的人仰马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我需要工作，这是对老妈含辛茹苦几十年的回报。即使，我多么的厌倦，甚至恨这份工作。但我还是要坚持，最少15年。老妈说，这样，老了才有保障。我在心里鄙视了她。 我想要什么，她一点都不在乎。我们是有代沟的，我们之间的交流只限于60年代的艰苦岁月和80 年代的改革开放。 所以，我讨厌自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好好的发扬三从四德礼义廉耻。 小时候，老妈巴望我金榜题名光宗耀祖。长大了，就巴望我扬眉吐气钓个金龟婿。前者，我让她失望了。 我是班上最认真的，天还没亮就打着手电筒，趴在被窝里，努力的理解着每一个字眼和含义。我是没有星期天的，走过操场，你会看到我坐在教室旁的台阶边，腿上放着课本，草稿纸，脚边是一个硬邦邦的馒头。高中三年，我的课本右下角都是空缺的，那是看书时产生的饥渴感引发的吃书嗜好。我是最努力，但也是最失败的，高考分数一落千丈，距离本科也差了80多分。我是最努力的，也是最悲哀的。我没有如愿以偿，考入理想的大学。一气之下，跑到南方，读了一个大专，选择了商务英语这个专业。可是天知道，一个连八和十二都无法说清楚的语言障碍者，怎么可以去学语言。我是有口吃的，我忘了。所以我会说十二为一十二，他们说，我还文绉绉的。其实，我想说，我是大舌头，有口吃。但谁又会在乎你有无口吃呢？ 小小的自卑像正在发芽的豆芽，慢慢的扩张着。技不如人，貌不如人。后者，我也要让她失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最绝望的，就是挤公交车。 小小的皮囊里，总能憋出来很大几坨。他们面目狰狞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买起小轿车。我艰难的寄居在两个胖男人之间，感觉要被活剥生吞了。 最恶心的，就是那样的味道。肥大的人肉味，浓厚的粉底味，还有可恶的包子味。 忍着，不要吐，不要吐，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千篇一律的枯燥生活让我养成了不再对高峰时期的堵车骂骂咧咧或是兴致然然。西沣路差不多要堵20分钟，过了漾水河，拐弯那里也会堵。只要过了双山一路，我就可以逃脱这挤挤攘攘的人肉包袱，摆脱络绎不绝的谩骂和颠覆。 只是结束了一截。 钻进地铁，深层地表的腐味，伴随着凉爽的空调风，一起压入车轮底部。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很不懂事的穿插在一旁。虽然，他们的表情说，对不起，我来不及了。当然，也有一些心怀正义之士，会勇敢的站出来，制止这种现象。当然，接下来你会看到很热闹的一幕，谩骂变成殴打，最后住进医院。现在的人，火气冲天，说不说就动手。 要是，我能有他们一半的瓜瓜不休，那样，我不仅很帅，而且我还会是个英雄，都说不定呢。 这是唯一能够使我出声的假想。我想，在这一瞬间，我笑了。虽然很狰狞。 忽然。 看到一个秃顶的男人，四十几岁，身宽体胖，目不转睛的看手机。他的脑袋好像削了顶的皇冠梨，吃一口，不知口感怎么样？秃顶的地方泛着油光，一毛不生。头发肯定是死完了，不然，为何会如此干净利落。我的头发也在死掉，每天都是一大把，可它们没有死完。我想，或许是我身上的激素在起作用吧，不然，头发为何会叉叉叉的长那么快，而我的鸡排胸部还那么的明显呢？ 感觉我在看他，男人很高傲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很猥亵的撸了撸嘴。 忽然，我想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这是一个黑黢黢的世界，随意落在地表的口痰。慢慢的侵入地基，渗入地心，成为下水道的一到亮点。 所有的丑陋，在地底下，秘密的进行着。死亡，也亦如此。 我曾想象着，进入地皮后，我这颗躁动的心，如何受得了沉闷锦盒的束缚和来自人世间络绎不绝的吐槽。当时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自己变回蝌蚪，游回母体。 可惜，我不会法术。 当初变成小蝌蚪进入母体的那个瞬间，我就应该撕破脸皮，狠狠的踹开保护膜。告诉她，这不是我想要的。然后大哭大闹，直到支离破碎，像条吊死鬼似的，赤裸裸的挂在上，等待消除。 可惜，我没有，而是热热闹闹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来的时候，大家欢欢喜喜的凑成几桌，恭喜呀，然后开始打劫。去的时候，大家也会悲悲戚戚的拼成几桌，节哀呀，然后开始打劫。饭后余地，总是琳琅满目，欢喜亦或是悲伤，全在那东倒西歪的肉骨头和卫生纸中。但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是个摆在台面上的灶具。来或去，都是如此。 我的现在一一一疲倦，伤怀，还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呕吐。只是我的今世。是一个会呕吐的烟管。喝了水会呕吐，吃了面包也会呕吐，感冒了会呕吐，累了也会呕吐，犯浑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吐。 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路边哇哇干呕的我。他们顶多说，这孩子晕车，这孩子吃坏肚子了，或者是他们会认为这孩子怀孕了。 马路边的蔷薇花开的绚丽无比，记忆当中，它一直这么热火如荼，生活在春天。我也渴望，哪怕只是一刹那的有声有色。可我注定是一股汽车尾气，其丑无比，难以遮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如果是聋子，该有多好。那样，就不用听他们的废话。 电梯开了，关了，上了。他们的嘴巴却一直如蜂巢，一张一闭，一张一闭。他们貌似在谈论一个出轨的女明星。我站在最里面，低着头，看着一条条光生生的肉腿。两腿一跨，拉屎和做坏事，人和动物都一样。 我也是这样来的，太恶心了。 他们也都是这样来的，而且他们也会创造出很多这样两腿一跨，继续拉屎和做坏事的育苗。 他们当然是有妈的孩子，从小蝌蚪到老青蛙，一直在遵循着人类诗史的教诲，传宗接代，并乐此不疲。而我，有我钟爱的痞子主义。闭上耳朵，闭上眼睛，嗯嗯嗯的机械式的接受世道的盘问并作出承诺。就像彼时，我规规矩矩的站在最前面，和这些士气高昂的同仁们，对领导讲的话深信不疑一番。我在回答，是。我在回答，嗯。我在回答，好。我在回答，对。我要假装着非常认真，负责，这样，那个黄头发，偶尔会放我一马，让我打破零迟到的记录。谁都知道，他和老板关系不一般。搞运输的两个男子，被她谜的晕头转向，传说，有一个是老板的侄儿。 两腿一跨，落出好多洋芋蛋儿。我嘿嘿的傻笑着，出了声。 苏暖。 啊。 你今天又迟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我叫苏暖，却不温暖。 我叫苏暖，23岁，头发稀疏，油腻，却没有秃顶。 我叫苏暖，163，70斤，面黄肌瘦，似乎永远处于营养短缺的边缘。 我叫苏暖，右眉梢旁有一块十字形的伤疤，眼睛大大的，眼球有些发黄，耳朵细长细长的就是不听话，嘴巴扁平扁平没有血色。 我是苏暖，我又迟到了。 我是苏暖，单据都堆满桌了，财务的大刘女士催了好几道了。 我是苏暖，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几支笔和草稿本，一个计算器，一本为了提高业务水平而在淘宝上讨来的基础会计的书。 我是苏暖，我在度日如年，我在等时间蹉跎至老。可我永远横不过它的青春年华。 苏暖，单子做好了吗？ 我抱歉的低下了头。 我目前的状况是严重脱轨的。这样的状况，延伸到抓狂。那是无底线的折磨和煎熬。我恍惚的靠在四楼的窗户边，看着院子里那个连买一双二十块北京老布鞋都嫌贵的做清洁的女人，推着一辆垃圾车，走几步，扫几下。 她的人生也只配如此，奇臭无比。如此卑微而失败的人生，简直就是个错误。何不早早结束，重新投胎，做一个成功的人。 在心里，我蔑视着她。 苏暖，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头，头痛，透透气。 如果在这里结束，老妈会得到一点赔偿。应该够养老吧。我变态的认为。 我听到它笑了，我看见它开始冒烟了。我放着胆子，悄悄跟过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抓住了。我把它吃了一半，味道不怎么样，有点恶心，还没有消化就吐了出来，黑黑的，硬邦邦的。 我无法制服它，多么悲催。 上帝赋予了我跟它一样的本能，却没有赋予我全部的轮回，把一半留在了前世。 我踟蹰不前，甚至在后退，可它坐着坐着就开始嘚瑟了，它不满时间的抖动，正在用力做着刀削面的勾当。 再一次，我把自己搞的琳琅满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心情好的时候，我也很爱这个世界，很愿意跟你和睦相处，共建和谐社会。 心情不好的是，看到什么都来气，乌着一张脸，一副深海仇怨的样子。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不由自主。 会忽然的凉下来，停下来。会忽然的蹲下来，抱着脑袋，在地上蹲很久。会忽然的多心，感觉别人在嘲笑我。 我在用自己的小小卑微度量别人的回眸一撇。我关他们什么事，谁会在乎一个神经过敏，目光痴呆的丑女孩。 我想生病，在床上度过余生。 我想生病，谢绝所有的来客。 我想生病，想生一种长眠不醒的病。 我想生病，这样，它也就不会占据所有的心宽体胖，不会吞噬所有的激情四溢，不会剥夺吃饭的快乐，睡觉的快乐，和一个女孩子爱美的快乐。 我想生病，想生一种不会让妈妈伤心的病。这样，在我离去的时候，她就不会难过。 我想生病，生病的时候，它也不会好过，甚至会消停。这样，我就可以照镜子了，我就可以吃烧烤了。 我想生病，却早就病入膏肓，深入骨髓了。当我把敌敌畏掺入水杯，坐在望风崖往下望的时候，就已经病了。 只是，这是一个无法愈合和摆脱的病。 它一直尾随着，甚至是住在我的心里面。 如果哪天我不在了，那肯定是坏透了。请不要对我做过多的处理。 苏暖，你终于醒了。 白色的天花板，一直在旋转。 干枯的手背上，扎着针头，输着药水。 下次走楼梯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13. "忽然，下雨了。 我站在屋檐下，等待变小。 十分钟，三十分钟，六十分钟。 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步入雨海，慢慢地，全身淋透。 没有，什么都没有。 冰凉的感觉，忽然从脚心骤入，侵入小腿，大腿，乃至全身。心想着这些年来的不如意，浑身瑟瑟发抖。 身体又被它占据了，任何一件小事，都会让我举目无措，甚至是厌恶至极。我讨厌这只躲在魂灵里的小黑狗，它时不时的跳出来，狂吠一番，把我抓扯的到处是伤。对不起，我只是想把它赶走。 飞舞的车子轰的一下，从身边擦过。 我轰的一下，跌入雨海。 做鱼的感觉真爽，就算是死了，也感觉只是在拍戏。 哦，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我刚好24。 传说今天百鬼放假，可以上阳间放松放松。十四的半夜鬼门开，一直到十五的半夜关，所有的鬼必须在鬼门关闭之前回阴间，否则就滞留阳间成为孤魂野鬼！ 我是鬼仔，是阳间的孤魂野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我曾想到结束，是因为想要被爱而哭泣。 我曾想到结束，是因为尝到了温暖。 我曾想到结束，是因为太过于执着的认真的活。 我曾想到结束，是因为第一次学习做人，做着做着就开始哭泣了。而不同的是，你哭着哭着就开始笑了，而我还在哭泣。我无法对周遭的一切做出任何的解释。正如我无法正确的说出你的，她的，或他的电话号码一样。想不起来，所以就哭了。 如此的无能。 蜕化到了原始状态。 那能不能缩成原点，回到出发的地方。 我焦虑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左手。 警察叔叔拿来了毛巾和茶水，而我，还在惶恐不安。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走廊里，他似乎在刻意等我。这是我第一次见黎离，把我捡回警察局，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救美。 他冲我笑，露出两排白净的牙齿。 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 要不要坐顺风车？ 我摇头。 3年的时间，我学会了一个人，过两个人的生活。比如，两个煎蛋，两碗面条，两对袜子。 3年，我想说，经过发酵，可以变得更好。 可是，变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你对我不是真的，简兮，不然你不会推开我，坠入那永恒的黑暗。 我对你也不是真的，不然，我那么拼命的找你，找你，就是找不出你。我坐在废墟旁哭泣，余震也接连不断，那么大的声响，怎么就叫不醒你呢，简兮。我们没有心有灵犀。 如果真的爱你，我会剥掉自己的这张皮，敷在你脸上。这样，黑白无常来索命的时候，我会穿上你的衣服然后把他们引开。 我不是真的爱你，我没有对你流口水，你却温柔的吻了我。 我不是真的爱你，我不需要你替我魂归异方，可是你却这么爱我了。 幽暗再次降临，我再度的开始想你。简兮。 当初，为什么要冲我笑呢？你知不知道，你的回眸一笑，让我的余生全是泪水。 3年，我没有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我很抱歉。 我只是想抱着你，到天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好好吃饭。 好好上班。 好好交朋友。 老妈的三好，从不缺席。 老妈，找个老伴吧。 其实，我想说，老妈，找个依靠吧，别指望我。 你这孩子，先把自己安顿好了再说。 给我找个爸爸吧，老妈，我想要个爸爸。 老妈沉默了。 对不起，不要再为我舍弃自己，我想要个爸爸，这样，即使我离你而去，也会少点愧疚，不是吗？只是亲爱的妈妈，原谅我无法亲口告诉您。 我说的话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挂掉电话，我就发不了声了。 天空很黑，看不见一丝的光。 生活很黑，裹了一层煤末。 心情很黑，被塑料袋死死的套住了。 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卷缩在纱窗前，满脑子的血雨腥风。 心里住着一条小黑狗，忽远忽近，随时把控着我，和我的自由。 再度的失眠，手机成了我唯一玩弄的玩具。 朋友圈里，每天都有炫耀。 炫孩子的，炫老公老婆的，炫自己的。 我能炫的，只有深夜黑色的孤独。 每次一炫耀，总会换来同样的答案。 咋地了，咋地了？ 我也不知道是咋地了，如果我说我坏了，他们会说别矫情了，别怨天尤人了，别一副死人样。 屏蔽了朋友圈，删除了一辈子也不会联系的人。只剩下杜鹃和简兮。他们是很久没有消息或永远不会有消息的人。可我，还在有所期待。 我能盯着手机，很久，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彼时，有人能，将是 生日快乐，暖暖。 老妈的短信，忽然很温暖。 有妈妈是件很幸福的事，但是，有我这样的孩子，是件很糟糕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看着天慢慢发白变亮，偶尔有一瞬间，似乎睡着了。 回到了农村老家，外婆家门口的大杏树，早就不开花结果了。外婆说，树伤了皮，伤了心，就活不长久了。果然，在经过一个严冬之后，杏树就开始干枯和死亡了。我找来麻袋，把树的根部包起来严重了。 暖暖，它已经死了。外婆站在门口，幽幽的看着我。不信，你看。 杏树的枝干，一根一根的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一滩血。我好奇的靠近血迹，两腿却陷入了进去。呼吸不得，挣扎不得。我看到五颜六色的线条闪着亮光，我知道，身边没有人，我知道，是黑夜，我知道，我还醒着。可我就是动不了。外婆拿着斧头，朝我看过来。 外婆。 一身的冷汗，我被惊醒。 原来，睡在手臂下做噩梦，是自欺欺人。 洗了一把冷水，走进厨房，冰箱里能裹腹的，只有几根叶子菜。枯黄枯黄。饿了，感觉。煮面条吧。 彼时是凌晨5点。 马路边似乎有唰唰唰扫落叶的声音，我想，我更适合这类工作。 橱柜里，找出半把干面，已经被偷油婆吞噬的面目全非了。忍忍吧，我煮完了所有的面条，然后忘了搅拌和关火，半个小时后，黑黢黢的一团，煤气灶也弄的一团糟。 我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非常糟糕。 只要一出家门，整个人就非常的低落。站着睡觉打盹，靠着打呵欠流眼泪，坐着做小梦流口水。到达公司一进门就看到杨蚊子那张因暴怒而缩成一团的肉脸，恶狠狠的盯着我。 苏暖，恭喜你，自由了。他说着，踢过来一个纸箱。你的东西全都在这，财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多给你一个月的薪水。 我没有说话。 对了，像你这种，到哪里都不会有前途。走的时候，他补充说。 讨厌他，第一眼开始，就讨厌他。说不出，没有理由的讨厌。你有这样的经历吗，不管他有多好，就是讨厌，无数的，很多的，讨厌，讨厌。 笑的时候嘴巴是抽筋的，说话的时候嘴巴像猪尾巴，吃饭的时候嘴巴像发动机，不用的时候嘴巴就是一坨狗屎。就是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 恭喜我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一切，我终于不再跟他共事，不用装样子了。 苏暖，以后常联系，我的号码不会变的。财务的大刘女士对我还表现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嗯，再见。我违心的告别。 再见，烂工作。 再见，烂人情。 再见，烂工资。 再见，烂蚊子。 我把纸箱扔进了垃圾桶，带着一沓钞票离开了。 再见，烂生活，烂心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杜鹃忽然发来微信，告诉说，她要结婚了。我看着手机，半天都喘不上气来。她还是要那样，陷入生活的圈套，成为某个男子的东西。 恭喜你，娟。 谢谢。 接着她发过来一张结婚照，淘气的她揪着未婚夫的耳朵。 很漂亮，你们很般配。 谢谢，你呢？ 我，我很好。 把他忘了，重新开始。 嗯。 我要去忙了，不跟你说了。 嗯。 摁掉手机，才发现自己哭了。身边的男子疑惑的看着我，我赶忙擦掉泪水，把头甩到一边。 外面的天空就像哭花的玻璃，阴沉不均。 我一头扎进地铁，过安检的时候才发现背包的拉链，刚领的薪水也被偷的差不多了。我在一度的忍耐，一度的强迫自己。或许，偷钱的人，比我更需要这笔钱。但当我听到车厢里那个长舌妇出言不逊，大声嚷嚷后，我就受不了了。 发威了，我。 遇到碰瓷的，躺在医院不出来，我也是欲哭无泪。肥硕大妈的整人伎俩一套连着一套，成天叫唤心脏不好，肠胃不好。 我也是这样的人，只是我没有那样叫唤。 我也这样招人嫌吧，我想。 窗外一直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笑脸。我鼓足勇气，要了一份红汤抄手。回到病房，在门口，听到肥硕女人的笑声，咯吱咯吱的，像摇曳的老风扇。 儿女回来了，当然高兴。 忽然，我想老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美团上有很多好吃的，只有饿的想吐的时候，才会觉得对不起肚子。 网页一页接着一页，很饿，却不知道吃什么。随便了。 这是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碗的食物。 酸菜米线，好吧。 我抽开门眼对送外卖的人说放台阶上就可以了。 在确定无人之后，我打开门，提着食物，走进卧室。 这是这么久，认真的品尝食物的味道。 不要吐，不要挑食，不要皱眉，多吃点，多喝点。 我吃的很慢，以蜗牛的速度。 真正的食物能带来味觉上的幸福感，能刺激肠胃的蠕动，能 我哭了，这是简兮的味道。酸酸辣辣。 好吃吗？ 其实我早就忘了食物的味道。 傻瓜。 其实在喜欢他之后脑袋就有点不好使。 你问我喜欢他什么，我，不知道。 自爸爸离开后，我就不会笑了，浑身冷冷的，一直没有暖春。直到遇见简兮，直到品尝到人生中第一份免费的午餐后。才发现，一年四季凉如冰的身体，有了一点点的温度。 他笑起来好美。 我曾对着镜子，模仿他的笑容，但怎么都不像，反而有点画蛇添足。 舍友三号还醋溜溜的对我冷风热潮，说一颗绿草插在了狗屎堆上。那时候，我觉得，做一坨狗屎挺不错的，最起码不用进下水道，不是吗？ 所以后来，我的网名就诞生了，我是一坨黄灿灿的狗屎。搞得杜鹃对我嫌弃至极。杜鹃曾跟我好过，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友情。反正现在，我们已经羞于谈论这个字眼。我用阴谋诡计得到了简兮，她用敷衍了事结束了我的自私。为什么要我知道，你很幸福呢。你是不是也想告诉我，就算你没有得到简兮，你也是白雪公主，就算我得到了简兮，我也是孤家寡人，不是吗？ 头，忽然很痛。 暖暖。 我似乎看到了爸爸。 暖暖。 吐完最后一口血，爸爸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留在了那个冰冷的早晨。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我生病的爸爸，我微弱的爸爸，我苍黄的爸爸，我无能为力的爸爸。 我终于不再胆战心惊，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我可怜的爸爸，我娇小的爸爸，我疼痛的爸爸，我束手无策的爸爸。 我终于没有了您。 终于没有了那个开家长会坐在最后一排闷不吭声的爸爸，终于没有了那个救人于事故中却被恶意诬陷，卷入一场家庭纠纷的爸爸。 我撇开了他的影子，成了苏暖。 笑了，他们说我是坏孩子。 哭了，他们也说我是坏孩子。 不哭不笑，他们还在说我是坏孩子。 我的坏，罪恶着我的一无是处，告诉着我，别再苟且。 有点坏了，有点坏了。 忽然，觉得，恶心。还没有消化掉的米线，忽然冲了上来，掉进了厕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呆到半夜，肚子忽然疼起来。我卷缩成一团，冷汗直冒。 每次来大姨妈，都要疼的上半截手术台。 生我的时候也有这么痛吗？我曾问老妈。 等你生孩子，你就知道有多痛。老妈曾这样回答我。 我咯咯的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就掉了下来。疼的时候我会哭，哭着哭着，就会呻吟，然后不出声。 每次痛经，老妈都会给我煮红糖枸杞水，还会在我肚子上放一个热水袋。 在我佯装睡去的时候，我总能听到她的叹息声。她过的不容易，而我，却避而躲之。 没有她的日子，我躲不过自己。 血色的红疙瘩就像外婆做的酸面疙瘩一样，一坨一坨，一坨一坨，只要一动或是扭动神经，它们就像流动的蝌蚪一样，四处漫游。 仅有的一个面包，维持不了多久。我忍耐着，盘算着最近的小卖部。怎么着，都要一个小时。 当陷入某种困境的时候，才会想起，有个朋友或是亲人在身边，该多好。我会利用他们减轻自己的疼痛，达到目的。 我就是这样利用了他。 这是除去娟子，简兮，老妈之外，唯一有过通话记录的号码，也是唯一离我最近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如果卷缩能够减少疼痛，我会把自己变成一个肉丸，或是粽子。 我坐在门口，双腿挺着肚皮，看着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老妈的枸杞红糖水似乎没有什么作用。肚子还是疼的要命。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命运。 他敲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简兮，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暖暖，我包了饺子，尝尝。 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好难过。说完，我就附在他肩膀上哭了。 这晚不知为何，睡了一个有史以来无比惬意的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22. "他就这样，偶尔走进了我的生活。 这是他的不幸，我无力解释。 黎离，男，外卖小哥。 对他的全部了解。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说不出话。 目前处于严重的脱轨状态，如果不是他，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口气。 工作一直没有着落，投了的简历石沉大海，没有讯息。 或许，清洁工这个工作最适合我。 开什么玩笑，大学生，扫马路，真让人笑掉大牙了，你觉得我一个老太婆好欺负。 我是认真的，老阿姨，真的。沉默的我，做回了沉默的自己，跟自己较真起来。我的终极目标，就是维持现在。如果哪天，我连现在都不需要了，或许，你会在长江河畔的泥潭里，能发现膨胀的余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23. "每一次坐火车，都让我力不从心。所有的别离，都是从这儿开始的。 火车很挤，味道很难闻，但还是有很多人来告别。 一大堆人来了，一大波人走了，还有一拨人在憨憨大睡。 我也在贪睡，无法随心所欲的咎由自取。 车外的风景一直在变化，茫茫荒山到茫茫荒草，不知不自觉，从绿色的南方到了沧桑的北方。 杜鹃要结婚了，这样的场合，需要人模人样。我掏出了大部分的积蓄，买了一条裙子，一双球鞋，还有一个bb霜。在人前，就要像个活人一样，做活人该做的事。 娟子，我到了，你在哪 久违的重逢，我们相拥而笑。 怎么又哭了？娟子说着，揩干我的泪水。没好好吃饭吧，又瘦了。 没有吧。我敷衍道。 杜鹃漂亮很多了，成熟了很多。她的谈吐之中，渗透着一种成功人生的味道。 我假装着很享受的品尝着食物，没听清她毕业到现在的生活和工作状态。皮肤很好，身材也很棒，在一家网络公司做高管，在职研究生，英语八级，谈判专家。 你呢，暖暖，工作都还顺心吗？ 挺好的。 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是不是有好消息呀。 什么是好消息，娟子，你根本就不懂。我以为我可以对你敞开心扉，我以为我可以对你毫无保留，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没有我以为了，娟子，你现在满口的事业，满口的婚姻，满口的世态人情。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了。2年了，2年，变化真快，你是越来越好了，而我，一直在往后退。娟子，如果你发现我坏了，你还愿意跟我这样平心静气吗？不会了吧，我没有那么自信，没有谁愿意跟一个满脑子装满生死的人在一起。所以，最好的距离就是伪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如果忽然就那样消失了，我希望你不要哭泣。 老妈，听到了吗？ 如果哪天我不见了，你也要早安，午安，晚安。 如果哪天我不见了，你也要吃好，喝好，睡好。 如果哪天我不见了，晴天雨天，都要笑靥如花。 如果哪天我不见了，莫要翻寻，莫要回头。 这么花哨的遗言，在脑海里滚来滚去。我还没赚够买棺材本的钱，总不能临终时还啃老吧。 失业将近2个月了，今天找工作，今天过了。明天找工作，明天好像也过了，月底很快来临，却不容易过去。房东阿姨像个贼一样，隔三差五来敲门。 我还没死呢，就对我这么上心。 58上面有很多招聘职位，任职资格我只占一成，即，我能出气。 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一直没有消息。老妈像个催命鬼似的，一天六七个电话。怎么还不去上班呀，这么大人了，老呆着也不是办法呀，谁谁谁做领导了，谁谁谁买车了，谁谁谁。 她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有时候也是世界上对我最残忍的人，真的。简兮走了，我连最后一程都没有送，就被她指着鼻子从头骂到了脚，说什么不检点，说什么不争气，说什么丢人现眼，硬生生的把我拉走。 在我可以爱的年华里，她切断了我的情旋。在我不会爱的春光里，她四处寻觅，那所谓的人间四月。 我累了，老妈，就连呼吸，都觉得疲惫。 不要再这样逼我了，好吗？ 我没有高度，无法应和你的要求。 我也没有宽度，无法满足你的期望。 我更没有厚度，来抵御这世间的风情万种。 我只是我，仅仅是我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黎离皱眉头，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其实，他不是不高兴，而是担忧。 苏暖。 我没听见他叫我，所以我就回被窝了。 蜗居在床上，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点风声都不漏。安全而舒适。我在跟自己玩捉迷藏的游戏。 苏暖。 黎离揭开被子的时候，我好像哭了，枕头是湿的。 我看到天花板都是花的。 苏暖。 一直有个回音，在耳边旋绕。 苏暖。 我看到楼梯是花的，在旋转。 苏暖。 我看到好多人，抓着我的手，哀嚎。 苏暖。 老妈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跟着堂姐混进了人群。 苏暖。 简兮的额头上，一直有个纱布，渗透着血的颜色。 苏暖。 爸爸的坟墓忽然裂开了口，从里面爬出一只屎壳郎。 苏暖。 我戴着一朵大红花，风光出嫁了。 苏暖。 外婆变成了干枯的大杏树，倒塌了下来，打翻了外公的茶罐。 苏暖。 又开始疼了，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26. "天空偶尔是蓝色。简兮说过，其实天空一直是蓝色的，遇到乌云，只要有太阳，也会变色的。 我傻逼的看着天空，看着太阳，然后很傻逼的笑了。 对，就是这样，不动，好，下巴稍微抬高一点，嗯，很好，靠近一点，好，不动。 简兮搂着我，出现在镜头里。那是为了纪念我的20岁，我们去了新开的园博园，跑到德克士点了两份牛排，还去电影院看了舒淇主演的爱情片，在路边点了夜啤酒。看着星空，说着未来的梦。我们彼此看着彼此，不约而同的笑了，然后他很温柔的吻了我。我们约定24岁的时候，来一场手走就走的旅行，25岁的时候养一只小狗，26岁的时候生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坏蛋，27岁我要学会织毛衣。 他们的现在，我的曾经。 成双成对，朗丽俊美，滔滔不绝。 他们，我的曾经，我的青春。 我的过去也如此热烈过，我的现在却 路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强。他们的钱包比我的鼓吧，他们的脑袋比我的聪明吧，他们的眼睛比我的明亮吧，他们的牙齿比我的洁白吧。他们笑的多漂亮，吃的多美味，说的多好听，唱的多感人，爱的多深切。 我羡慕那些尊重和敬畏生活的人，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呢，真想变一条蛔虫，钻进肚子，一探究竟。 苏暖，你怎么不穿外套呢，外面多冷。 我傻站着，任由他摆弄。 好了，该吃饭了。 黎离的手很温暖，我舍不得松开。 三鲜米线，豆芽，番茄，骨头汤，好心的老板娘还额外加了几块肉片。 这是黎离服务的餐馆之一，干净明亮。 暖暖，多吃点，厨房还有呢？ 嗯。 怎么样？ 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 阿离，阿离。 屁股还没灼热，黎离又出发了。 好好吃饭。临走时，他说。 这就是外卖员的生活，只要你吱一声，随叫随到，比闹钟还准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我有点坏。。 你不坏，你还有我呢？ 你不怕吗？ 不怕。 那万一有一天我忽然不见了。 你不见了，我也会不见的，我们都一样。 不，不一样。黎离，不一样，我现在只是需要你，我必须要诚实的告诉你，在我心里，我早就他的人了，而且，我忘不了了他。 没事，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不在乎。 我在乎，你不该这样，更不该为了我这样。 我是为了我自己。 那么，就不要站在我的地盘上，说这样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头疼的毛病又开始了，我拿被子，捂住脑袋。不停的往墙上撞。 那只下黑狗在荡秋千，一会儿在墙上，一会儿在床上，一会儿又在窗户上。 这样的折磨，偶尔让我觉得清醒。 因为疼痛，麻木不仁的疼痛，让我失去一切感觉，甚至是对空气和阳光，都是去兴趣。但我不能这样，老妈的眼睛不能再掉泪水了。不然，她年老的时候可怎么办？ 虽然奇怪的念头在嘲笑我的弱智，可是，手腕上的玉蝶不可以在爬上额头，或是钻进身子，或是，再度往生。 我哭泣着，这是轮回，无法旋转的宿命，就是个笑话。 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我是拿自己的黑暗，粉碎周边人的温暖。我怎么可以这么讨厌，这么冷血，这么的残忍，我一直叫嚷着没有人能做自己的朋友，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的状态，可是我又何尝理解过那些一直被我伤害却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呢。我害怕这样的自己，丧失了人性，我这种用折磨别人而获取快感的方式，天诛地灭，天地不容，天理难断。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妈妈，我也对不起简兮用生命换回的现在，更对不起黎离拼死拼活的护驾。我还对不起自己，我把自己贱卖了，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废品，没有学会珍惜。 这样的我，可不可以不要。 我可不可以，切掉坏掉的部分。就算很苦，也没关系，只要不这么疼，都行， 一只大手，在黑暗中朝我伸来。 暖暖，我们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就算不笑，也没有关系，我们先不哭好不好，你还有我呢，还有我呢，不是吗？ 那只手，很温暖，的拭去了我的眼泪。 简兮，是你吗，是你这样想的吗？怎么黑暗之中，我闻到了你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简兮，我可以吗，我可以抓住这只手吗？怎么黑暗之中，我瑟瑟发抖，怀疑这样的意外呢？ 好了，不哭了，好吗？ 我不出声了，黑暗之中，钻进来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它伸出舌头，忽然亲了我一口。 25岁，养一只小狗。 24岁，我提前做到了，有了一直毛茸茸的小奶狗。它的嘴巴黑黑的，很薄，很长，它的眼睛很大，还有一层红色的眼线，它的毛发是自然卷，黑花黑花，身材肥嘟嘟的，走起路来，尾巴俏俏的。它喜欢，我摸他的脑袋，还喜欢我捏它的背，更喜欢跟着我走来走去。其实，狗狗没有那么的可怕，它是温柔的，水灵灵的。我想，那只小黑狗也不例外，只要我是温柔的，它也不会狂吠，对吧。 我感激黎离。 一个礼拜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重点是，我可以带着我的狗先生一起上下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29. "狗先生的店。 狗先生在狗妈妈的教育之下，变得非常的温顺。 自从有了狗先生，狗妈妈似乎没有那么悲伤了。其实狗妈妈笑的样子很好看，其实狗妈妈的牙齿很白的，其实狗妈妈的手还是很灵活的。或许，是因为玉蝶的原因，狗妈妈学东西特别快，就连插花那么优雅的动作，也模仿的淋漓尽致。狗妈妈觉得，只有这样，狗先生才会高兴，不会跟她一样，得一种叫不高兴的病。 狗先生的店，就藏在这古街之中。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琳琅满目，所有的生活百态都在这里尽显。倒腾糍粑的，倒腾火锅底料的，倒腾丝丝糖的，倒腾麻花的，倒腾酸辣粉的，倒腾肉串的，倒腾茶罐听戏的，倒腾画像镜框的，倒腾土匪烟的，倒腾老冰棍的，倒腾漂亮衣服精致包包，倒腾艺术的，倒腾精神的，倒腾现实的，倒腾生活的。长长的蔓藤顺着墙壁，慢慢的往上爬，叮铃铃的风铃跟着碰撞来回移动。狗先生的店，10个平米，狗先生的店，门口一个破旧自行车改装的花架，上面摆满了满天星，郁金香，玉兰，腊梅。店里面更是不少，用温柔的艺术纸一簇一簇的包裹着，耐人寻味的栀子花，惹人怜爱的跳舞兰，楚楚动人的玫瑰，激情四溢的虞美人，昂头挺胸的向日葵，一舞一舞的蝴蝶兰，精致花粉制作的笔记本，小巧木桩制作的花桶。当然，还有我热情好客的狗先生，每当风铃一响，他就两目四射，注视着前来的客人，然后很绅士的站起来，挥动前脚，呜呜的叫两声，然后乖乖的趴在小窝里。一天之中，能见到很多人。单身的，双身的，有老人，小孩，有老外，有异乡人。我要做的，就是，招呼好每一个前来的客人，欢欢喜喜的把他们送走。而siley，我的狗狗先生，就是招呼好每一个前来的人，欢欢喜喜的把他们接进来。 我和我的狗先生，有着魂灵里的一致性。我是他的全部，他是我的余生。 他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小天使，他怎么可以那么的讨厌，把我的袜子，棉绒绒的拖鞋，暖洋洋的睡衣全都搬回狗窝。 他怎么可以那么的讨厌，每次黎离握我的手，他都要不高兴的呜咽两声，然后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 他怎么可以那么讨厌，每次黎离往厨房走，他总是气势汹汹的狂吠几声，然后横在门口不让路。 他怎么可以那么讨厌，把头搭在床边，故意勾引我的心。 他怎么可以那么讨厌，每次都跟我抢肉吃。 他怎么可以那么讨厌，三个月后，变成了一条中型犬，我抱不动他了，口袋里也塞不下他了，我不能带着他去挤公交车了。 三个月，唯一让我萌生了时间如若慢一点也许会好一点的想法。 三个月，我好像没有那么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我一直坚信，如果我对自己对笑一下，就算不接受治疗，做个正常人，或许，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病了，就是病了。 就如这个城市的天，一过10月，每天都阴沉沉的，给人低落的挫败感。 不喜欢阴天，不喜欢下雨，不喜欢没有光的日子。 小时候，他们跟我说，苏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长大的时候，他们跟我说，苏暖，好好工作平步青云。 现在的我，他们只希望，苏暖，好好的，活着就行。 我咧着嘴巴，告诉自己，活着就行，活着就行。所以，我接受了黎离，我也必须要接受他。老妈的逼婚，就像是威胁，她成天忧心忡忡，为我不知名的老年喋喋不休。女人就该结婚生孩子，这样女人才会有依靠。我眯着眼睛，不说话，她戳我的手臂。我发出长长的一声嗯，然后假装睡觉。 我一直在假装，假装笑，假装坚强，假装孝顺。 我无法认真。我只想这样，像狗一样，待在自己的小窝里。 小学同学来找我玩，带来了自制的山楂。我虚情假意的感谢她的挂念，送了一条围巾给她。她一直苏暖苏暖的，我却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我对过去具有免疫力，小学同桌的模样想不起，初中班主任的名字也忘记了，就连高中那个帅气英俊曾暗许芳心的物理老师姓什么都想不起了。我的大学，除了杜鹃，简兮，全是空白的，毕业论文的题目是什么，英语六级是怎么考过的，计算机等级考试考了几次，那个睡在上铺爱卖弄自己的室友是不是有龅牙，想不起来，模模糊糊的，就像刮伤的铁皮，总有疤痕。 还有。在小小的记忆里，想起爸爸时，没有那么疼了。他在另一边衣食无忧，过得很好，不是吗？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怎么没有遗传他的基因，小小的肝脏怎么就不长斑点了？如果是病死，老妈会不会不会那么的难过，见到爸爸时，我也不用东躲西藏了，不是吗？只是我走了，siley就没有了妈妈，他会很可怜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老妈不知道我坏了。 他们只知道，我不会笑。他们也不明白，我为何不会笑。我也不知道，我为何那么厌倦现实，拿伤害消遣自己。 那是一种无名的压抑，恐惧，眩晕。一天24小时里，我清醒的时间不多，多半都是昏昏沉沉，无精打采。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我只记得，简兮走后的那一段时间，我被关进了铁笼，每天都很难过，每天都说不出话来。 当我握不住筷子的时候，老妈吓哭了。 我在那个老头那里，接受了长达一个多月的针灸理疗，还吃了两个多月的中药。 手脚不再麻木，可我却郁郁寡欢。 身体坏掉的时候，有很多症状。比如头疼，身子疼。比如肠胃不舒服，心跳不均匀。比如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拉血尿。比如鼻孔出血，比如眼睛忽然发黄。 精神坏掉的时候，很多症状看不出来。比如，不高兴。比如食欲低下。比如忽然歇斯底里。比如对自己难受。比如胡言乱语胡作非为。你可能永远不知道，那个盯着地面喋喋不休的患者，为何罔顾世俗的眼光，一个人站在那里能说大半天。他的精神控制着他，做出了这样的行为。就像婴儿，饿的时候自动寻找母乳的本能一样。他们不是精神病，他只是病了，坏了，在精神的某一层面。 如果哪天他，她，或是它坏了，请给他，她，它柔软的食物，干净的水，这样，他们才有力气走上来。 如果哪天他，她，或是它坏了，请给他，她，它通风口，或是指示灯，这样，他们才有出口走出来。 如果哪天他，她，或是它坏了，请给他，她，它温暖，或是关照，这样，即使是在茫茫雪山，也不会被冷死。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坏下去，请一定这样做，万一不行，就给他，她，或是它，一把刀，杀死那细菌呀，不适呀，或是小黑狗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庙会的时候，老妈求了一个平安福，死死的拴在我的手提包上。 赶场的时候，老妈还买了一套红色的打底衫。 本命年，是非多，用来保佑平安的。 我像蜘蛛侠，只差一个面套了。 嗯，刚合适，贴身又保暖。 说实话，样子很难堪，可，我，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她的心意，只有这么一点点。 24岁的除夕，我们吃了饺子，萝卜馅的，味道很不错。 我们看了晚会，还冷冷清清的给爸爸和外婆送了过年钱和新衣服。 老妈还给我准备了红包。 真抱歉，每年都是她在这么付出。 24岁的除夕，我抱着老妈，久久未曾入眠。这个两鬓长满皱纹的女人，我还能抱多久呢？窗外烟火格外绚丽，新的一年开始了。只是明年，还能看到吗？ 暖暖，结婚吧，我还可以帮你带孩子。老妈嘀咕着，翻了一个身。 忽然，我想简兮了。 悄悄咪咪的爬下炕，来到了院子。远处的烟火还在继续，趴在后院的水泥墙上，远处黑黢黢的土地，鬼火正在肆意飘零。死，是人生中的最后一件事。一个一直期盼最后一件事的人，是何等的悲哀。 暖暖，又睡不着了。 老妈知道我病了，生了一种睡不着的病。她说，肯定很难受吧，白天黑夜都是一个模样。我嘟嘟嘴，假笑着，假装着拿出医院开的药。医生说我好了很多，再不出半年，就会恢复的好好的。真的吗，那等你好了，是不是就要结婚了？我迟疑了一下，很肯定我肯定的回答了她。就算是谎言，也不能在这除夕夜爆破。 窗外的天空很阴沉，关了灯，完全就处于黑暗状态。老妈搂着我，发出轻微的鼾声，但愿她的余生也如此酣畅淋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我是被毛茸茸放入东西弄醒的。 siley出其不意的出现在炕头，正废寝忘食的舔着我的手。 院子里，黎离趴在地上，在倒腾一只母羊。 siley又长胖了，抱起来好费劲，可他就是停不下来，色眯眯的往我脸上蹭。 不见他的时候，我不会想他。 见到他的时候，又觉得难舍难分，偶尔勾起我心底善良的涟漪。 他们都是心地特别好的人，我不敢靠近，因为怕伤害。可是，有时候却在期待这种靠近，他们让我的时光缩短了许多。 阿离，你怎么来了？ 暖暖。 他从羊肚子下面钻了出来，端着半碗奶。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脸和手，我竟然有些不舍。他只是比我高不了多少，他只是拿真心换我频频一笑或是寥寥沉默。他只是在做，简兮承诺却未兑现的诺言。 分别这么多天，我竟没有一分钟在想他。 分别这么多年，我还是会想起他。 我不想他，可我，还是把他拉进屋子，用热毛巾擦掉了他身上的灰尘。我不想他，可我，还是把他推上了炕，温进了被窝。我不想他，可我，还是把他的棉鞋擦干净，然后放在火炉旁，慢慢的烤干。我不想他，可我，还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找了出来，破天荒的做丸子火锅。 我想他，可我，听不见他说话。我想他，可我，抓不住他的手。我想他，可我，无法为他做点什么。我想他，只能干想，只能奢望，只能等待来生。 看到我笑，老妈竟然哭了。 你笑起来真美。 老妈说完，也笑了起来，黎离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连狗先生，也呜呜的笑了起来。 她一个劲的给黎离夹菜，谈论家常，谈着谈着，就跑题了。多大了呀，哪里人呢，父母是干什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老妈对我的期望，仅限于如此。需要有个人罩着，过上正常的生活。大富大贵的话，她不再说了。平平安安的念叨，天天挂在嘴上。 我对不起她。 离开这天，忽然飘起了大雪。我全副武装，躲在屋檐下。老妈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搓来搓去。你看你的手，跟鸡爪子一样，戴戒指会不好看的。她的喃喃自语，在责备着我反复无常的肠胃。记得吃药，吃完了，带着药方再去抓药，年轻的时候不爱护身体，老了就全是病。 我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点头点头点头。 离别很伤感，而我在天天盘算着离别，把每一次再见，当做再也不见。 回去吧，照顾好siley，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不要难过。 你也是，千万照顾好自己。 siley ，我的乖狗狗，替我照顾好她，好吗？ 他呜呜的叫了，把头抵在我怀里，不肯走开。 雪花打在脸上，一点都不冰，那是因为遇到了冰冷的我。我揩干眼泪，拿起行李，跟四处漂的花絮一样，又得飘了。我不知道，我为何会选择离开家，选择那个城市。或许是，那里有高楼大厦吧。 我想抱抱你，妈妈，抱抱你，记住你身上的味道，然后假装离开。 我想对你说，妈妈，谢谢你，既当爹又当娘，给了我很多幸福的东西。 但是，妈妈，对不起，我恐怕要让你伤心了。 如果我要飞走，请原谅我，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但愿来生，我们不要面对，不要相见。 每次看见路边的文意广告，我都会不由的停下脚步，木楞的，发很久的呆。简兮就待在这样的画面里，他热衷于用相机和文字记录生活。 但在今世，我们不要惦念，不要回忆。 但他就是以那样的模样活在了我的脑海里。 用最残忍的，连告别都没有的方式，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血淋淋的，躺在我怀里。我想着，他肯定是痛的，痛的没有感觉了，所以，所以，我哭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当他被抬上担架，盖上白布后。我想着，他肯定是不想，不想那么不优雅的出现在我面前，所以，所以，我瘫倒的时候，他没有回头。当他收拾的干干净净，躺在医院不愿面对我的时候，我想着，他肯定是在做梦，不想那么快醒来，所以，所以，就算我给他甜甜的亲吻后，他也没有睁眼。 好奇怪，简兮离去的那一瞬间，我没有哭。但也不很奇怪，爸爸不也是这么被我离去的吗？我不也是没有哭吗？我也不是好好的吗？对呀，好好的。只是鱼缸里的鱼儿，没有了主人，鱼缸里的鱼儿，也从六条连城五条，变成四条，然后变得一条不剩。花盆里的绿植逐渐枯黄，最后腐烂。冰箱里还有一袋饺子，那是他最后包给我的，韭菜猪肉虾仁水饺，配上沾水，味道好极了。为了记住这个味道，我曾经疯狂的吃这个味道，然后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是的，我记住了这个味道，可我，不再喜欢这个味道。如今，我又在寻找这个味道。 我还是想他，无药可救。 路上任何一个拿着相机，笔画生活的人，都很像简兮。我想问，简兮，是你吗？我想问，简兮，你好吗？我想抓住他，不再分开。 喂，危险。 我抓着一根线缆，脚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下水井。 一个身着制服的电力师傅，吃惊的，小心翼翼的接过我手中的线。 你没事吧。 我摇头，摇出了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我以为，只要把自己关起来，不要看见悲伤，就不会悲伤了。所以，我把自己关起来了，面对不悲伤的自己，无法高兴起来。我不悲伤，但我不高兴，无法说出原由的不高兴。不高兴的时候，我只想待在自己的小窝里，不说话，不吃饭，不跟外界联系。只有在胀尿的时候，才会移动双腿，做点户外运动。但是，如果有了尿不湿，我想，我想，被窝也会成为我的运动场。被窝里来，被窝里走。 我以为，只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要撞见难过，就不会难过了。所以，我把自己藏起来了，面对不难过的自己，无法高兴起来。我不难过，但我不高兴，无法说出借口的不高兴。不高兴的时候，我的身体处于麻木状态，没有饥渴感，急迫感，没有责任心。只有在哭出来的时候，才会抖动眼皮，有点干枯的感觉。如果，如果身体里没有水分，如果，如果，我是干的，我是不是就可以省略这个环节，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悲伤和难过说法不一样，它们却让我不会笑，在所有的时间里，到处都充满生不如死，尤其是在这连续几个礼拜不见阳光的城市里。 衣柜里最喜欢的卡通衣服，忽然缩水了变成了童装，一对袜子忽然变成了袖套，我的羊毛大衣上还粘着铃铛的毛发，酒柜里还留着简兮用过的杯子。明明已经到了春天，怎么还这么冷呢？开水瓶里没有热水，插线板也坏了，天空黑蒙蒙的，似乎在酝酿异常狂风暴雨。 暖暖，你看，谁来了。 或许，只是有所依托。看到siley的那一刻，我竟然奇怪的笑了，任由他在我脸上舔来舔去。 恍惚间，我看见简兮的眼睛红了。 暖暖，要好好的，知道吗，siley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我泪流满面，点了点头。 siley夹在我和他之间，呜呜的叫吼着。 这一晚，我努力吃了一碗抄手，喝了海带汤，还带着siley去了小区后面的华美公园。努力跑了百米，还骑了自行车，还看大妈跳广场舞。siley还跟一只叫面包的小泰迪交流了半天。回来洗了一个热水澡，跟他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然后就睡着了。能够睡觉的感觉真棒，这一次，睡的很沉，一直到天亮。他熬了稀饭，蒸了包子，还有咸菜。吃过之后，就送我和siley 去上班。 有时候，觉得活着是受罪，死亡是升级。我上辈子，肯定是过的太幸福了，所以，这辈子，是来受苦的。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黎离帮我系好鞋带，站起来的时候，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 快进去吧。 嗯。 我永远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就算有你在身边，我还是那么的没有信心，我还是那么的沮丧。所以，拜托，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让你伤心。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不由的哭泣。就像失去简兮一样，在看到他用过的东西时，不禁嚎啕大哭一样。我一直很悲伤，一直喜欢哭，哭着，哭着，就流不出眼泪了。干涸的眼睛，发红，发疼，还红肿，看不清东西。干涸的嘴巴，说不出话来，仿佛灌了麻药。干涸的身体，一直在假装呼吸，其实早就成了空壳。 你永远都不会懂我，黎离，即使，你爱我，我也无法爱上我自己，更无法爱上你。我习惯了躲在被窝里的生活，我习惯了一天吃一个礼拜的食物，我习惯了站在最高处，望着低端的东西联想翩翩，我习惯了在深夜里忽然的哭泣，忽然的坐立不安，忽然的倒腾自己。 孑然一身，都这么久了，发现自己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像落入开水的硬币，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慢慢的生锈，直至面目全非。有人说，死分为三种。心跳停止，呼吸消逝，这是生物学上的死亡。入土为安，不复存在，这是世间上的死亡。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了，顿时，你也就彻底消逝不复再了。所以，有时候，你不是一下子死去的，而是死去了很多回，到最后，连同着黑暗一起坠入无限。 无限里面有什么，我只是把自己当成了玩具。摆在货架上，等待着坠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满天星真漂亮，配上定制的花杯，和艺术性的包装，充满着浓浓的韵味。 有时候，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安静的守在店铺里，偶尔看看微博，逛一下淘宝，偶尔喝口红茶，看看漫画，偶尔抱着siley，在藤椅上打打盹，偶尔端着清汤小面坐在门口的石凳旁，晒晒太阳，看看天空。 黎离说，他喜欢看着我这样。 心平气和的时候，我就像安静的兔子，啃啃窝边草，然后埋头大睡。 把心掏的干干净净，这样才不会觉得沉重。什么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说。闭着眼睛，听水木的歌。回忆似水年华，我还是会想起我的中学时代，高中时代，大学时代。我还是会想起那个明媚午后，出现在记忆里的男孩。 为了不悲伤，我决定不再想你，简兮。但为什么，在我睁眼的那一瞬间，你为何要做一样的动作呢。世界上有相同爱好的人不在少数，但有相同微笑的人，却寥寥无几。 简兮。我尖叫着，向你跑去，死死的抱着你，不想放手。是我太想你了吗，看到那么不一样的人，竟然能认错。我唯唯诺诺的道歉，唯唯诺诺的擦掉眼泪，唯唯诺诺的假装没事。 我以为他回来了，原来是我错了，除非我回去。 可以拍照吗？ 可以。 我是说，我能拍你吗？ 看我不说话，他懂了。 没关系，很多人，不喜欢这样。 可以，但是不能拍正脸。 镜头在闪动，咔嚓，咔嚓。 他叫什么名字？完事后，他摸着狗儿的脑袋问。 siley。 好可爱的名字。 喜欢他吗？ 喜欢。 送给你。我咬咬牙说。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养动物，尽管，他改变着我。但是万一哪一天，我忽然睡着了，他，就成了孤儿。 我只是喜欢他，而你是爱他，喜欢和爱不一样，不要把自己爱的东西随意送人，否则，他会伤心的。对吧，siley。 如果所谓的爱，到最后都是伤害呢？ 没有爱，哪里的伤害呢，你不也是在伤害自己吗？ 三个月后，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彼时，我跟唯一的朋友杜鹃闹掰了，我也跟唯一爱我的男孩闹掰了，我更令深深把我装在骨子里的妈妈流泪了。再一次，我把黑暗的现实带给了他们，让他们都痛不欲生。额头上又多了一只玉蝴蝶，手腕上又多了一条毛毛虫。我使劲遮掩的伤害，只是一刀下去无法痊愈的疤痕。老妈知道我悲伤，因为siley，就那么的找不到了。siley，我还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遇到新主人，还是说，他早就被屠，然后。我还是无法忘记他。如果他死了，我会很高兴的为他送终，可是，他还活着，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胆子那么小，他那么的挑嘴。我一直在找，可怎么都找不到。要是我有千里眼，或是顺风耳该多好，我甚至产生了去算命的想法。 相信我，siley在回来的路上。 好，我相信。 我一直想离去，但一直离我而去的是他们。 我闷闷不乐的靠在窗户边，看着路过的行人，说说笑笑，感觉刺耳极了。 24岁，没有了siley。 21岁，没有了简兮。 多少岁，会没有了我呢？ 我的生活到处都是窟窿，无法修补。如果妈妈没有生我，我会感激她的不生之恩。 暖暖，过来喝粥了。 我安静的坐在床边，安静的拿起汤勺，安静的吃了一口稀饭。饭好苦，好难吃，憋在喉咙管吞不下去。 多吃点，里面我放了虾仁，猪肉，好吃吗？ 我点点头，努力的吞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每天他都来，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 每天他都来，在我不想睁眼的时候。 每天他都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每天都有好闻的满天星，每天都会握着我的手。 为了我，他拼命的抢单子，拼命的送外卖，还拼命的做起了快递员。一天24小时，随叫随到。 为了我，他的脚一直有新伤，手上的裂口好了又长，长了又裂，他的脸从来没有干净过，衣服一直有股汗液味。 有时候，我真的想早点醒来，早点摆脱阴暗。我真的很想跟他一起，吹风淋雨。 有时候却又想，把他赶走，永远不再见，这样，谁都不会累，不会有负担。 忽然，我很心疼他。 忽然，我觉得自己很坏。 ptsd 不想懂。 把诊断结果撕掉，扔进了厕所，冲进下水道。 一切与我无关，我还在洋装很好。 老妈的啰嗦不减当年，我傻傻的站在过道里，看着她走来走去。 想逃掉，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病房里，传出嘶哇嘶哇的干吐声，呜哇呜哇的吼叫声。我不是他们，我却惧怕他们的气味，声音和呼吸。我其实很胆小，即使，曾经我赶着夜路翻山越岭。我很胆小，害怕鬼怪，即使，我繁琐的检查一直没完没了，我很累。 当我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的时候，临床阿婆递过来一包阿胶枣。 姑娘，多吃点枣，补血养气。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听着。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80岁了，有高血压，高血糖，还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年轻的时候，断过手指头，过的很艰难，但还是活了下来，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容易。 我默不吭声，死死的盯着枣子，想吃，却怎么撕都撕不破。 拿来。 阿婆轻轻一抓，就撕开了。 枣子红悠悠的，看起来很甜。 尝尝。 手上黏糊糊的，枣子还在嘴里打圈圈。我望着天花板，说不出话。老妈走出走进，打理着我的日常。她真可怜，她不应该这么可怜，她本来可以不这么可怜的。 医生不同意我这么早出院，但我不愿意待在这么个细菌蔓延的地方。带着昂贵的药瓶，回到了出租小屋。 一切历历在目，siley站了起来，欢迎我回家，siley走来走去已经内急了，siley 把头搭在床头要吃饭，siley偷走了我的袜子，抢走了我的肉骨头，siley身上长了螨虫。siley，我永远的siley。他不会再回来了。不知不觉，我的眼睛又开始嘚瑟了，不想哭，至少不想再老妈面前，可是 喝了一杯牛奶，我就躺在了床上，可能是药物的原因，我睡的出奇的好，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厨房里飘散着菜籽油的味道，老妈默默无语的揉着面团，炸着油条。 妈。 暖暖，醒了，去洗个手，吃点东西。 我想哭，妈妈，真的，高兴的哭，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小小的愿望，存点钱，留给妈妈，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小小的愿望，多吃点，身体健康，报答黎离的疼爱之情。 小小的愿望，学着笑一下，温暖周遭，让一切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把自己掏空，不要去想，不要去看，把糟糕透顶的自己卷起来换掉。 简兮，我决定这样做了，尽管很难。 在一定程度上，老妈默认了黎离，他们心照不宣的出现在我周围，做着正常人该做的事。我素无静雅的坐在藤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一遇的温暖光芒。 手残，脑残，脚残后的我，像一团狗屎，毫无任何招架之力。 黎离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催眠曲，听的我昏昏欲睡。 不焦躁，不孤僻。接受他们的好。 我曾经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病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偏偏就落到了我头上，命运真是个睁眼瞎，与其这么大费周章，干嘛还要开始呢。只是我忘了，一个不想认真积极生活的人，就算得到再多的答案，也毫无意义。他不知道，有时候情感的结束不一定是两肋插刀，不一定是白头偕老，就像路的尽头不一定是柳暗花明，不一定是荆棘丛生。 忽然，我想爸爸了。 晚上，我跟老妈相拥而睡。她均匀的打鼾声，是疲惫生活的出气筒。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我才敢伸出手，摸着她的脸。 有生命的东西都是热的，妈妈是热的，她的瞌睡声也是热的。我，只有眼泪是热的。 哭的时候，才有动静。 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我一直不敢确定，这么想，是不是错的。生这种病，其实就是慢性自杀。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忽然难过，悲伤，否定自己，后来，这种情绪就像癌细胞，漫步全身，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我也想好好的。你说，衣食无忧，怎么就这么的想不开呢？ 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但就有了结果。 我多想变成为什么，寻找生病的根源。 但谁都说不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