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爱的人——老AⅢ》 第1章 你 最可爱的人——老AⅢ之军情涉外 十年变迁,我心依旧。遥想当年心潮澎湃,如今细水长流,有幸在那个冬天悄然相逢——《士兵突击》,万谢249创造了老A队长袁朗。 长相守,下个十年,像风一样,悠悠浅唱。 你——值得我珍惜,也值得我放弃 三年,四季轮转,太阳依旧东升西落,但已物是人非。 袁朗不再是三中队队长,他晋升老A副大队长,主管事务偏向国际。三中队落在了齐桓手里,蒸蒸日上。吴哲继任了信息大队队长。张章去了运输大队,干起了老本行——开武直。三中队的旧人、新人来来去去,换了一半人,大家还是习惯称呼袁朗“队座”,不同于一队、二队叫他“副大队”,毕竟三队和他更亲近。铁路仍然坐阵大本营,只是许多事放手交给袁朗后,就不再过问了,结果是好是坏,都是袁朗担,好在没有他担不起的。 现在,袁朗用大拇指戳了戳太阳穴,有些头疼,他单手提着战术头盔,站在吴哲身边,说:“吴哲,想办法!” 吴哲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回道:“队座,话说咱们是来拿人的,人走楼空不说,居然遇上这么个大家伙,还真不如拿几个人来得简单!再看看它,复杂过我的大脑,已经超出我的计算范畴。基于我实在拿它没辙,我建议叫支援——请专家。” 袁朗:“挺有见地的结论,既然是你想到的,那么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吴哲:“您呢?” 袁朗:“我再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省得专家还未到,你就给送天上去了。” 吴哲:“真体贴,小生感激不尽。您就没觉着留下来陪我,比出去瞎转悠更好?” 袁朗:“不行!我还是觉得在外面转悠比较好。万一这个怪家伙抽起风来,把你怎么着了,我还可以给你收拾(收尸),虽说可能收不齐整,但你将就将就。往后过年过节,我一准给你烧点什么,敬杯酒,点根烟,聊表十分的心意。所以,我得出去。” 吴哲腹议:K,还是这么毒舌!虽然他当着袁朗的面装着感激涕零,但背过面后就显出了鄙视的眼神,暗自琢磨:得,你就在外面转悠吧,要是我这出事,方圆十里一切物种统统灰飞,你也得陪着我,待遇相同,机会均等,到时“路漫漫其修远兮”,有个伴兮不寂寞。 吴哲把这边的情况迅速上报给了铁路,特别提及方圆十里的威慑力。铁路即便见惯了大场面,但还是听得一身冷汗。他不敢怠慢,立马向上呈报。 上面一听,炸毛了,这还了得,快速做出反应,组织专家前往出事点,并且命令周边乡镇紧急疏散。 事实证明,凡是由上级往下级发布命令无论速度和效率都堪比火箭,至于由下级一级一级往上呈报,无论速度和效率都能跟老牛拉破车持平,好在老A靠近权利中心,能及时上达天听。所以,袁朗在铁路汇报后半小时就接到了命令,人员疏散也在同时进行。 当然,实际情况肯定不能如实对外公布。你要说,有个炸弹在那摆着,随时会爆,那得引起多大的轰动和骚乱,所以只能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防灾办发布自然灾害预警,所有人必须紧急撤离。 周边驻地部队、武警、警察全部出动,维持秩序,协助疏散群众。 据说,赶来的专家是在实验室里强行被拉走的,具体情况在当时人多口杂的环境下不方便说,只能像绑架那样带走人,以至于专家一个助手都没能带上,慌乱中,连工具箱都没来得及提。估计是找专家的人被上头催疯了,所以其它条件都忽略了,眼里就只有这么个人。 这个专家——蒋捷当仁不让。他在直升机里跟负责处理这次事故的上级,还有他的授业恩师远程连线,了解情况。因为他没亲眼见到实物,只能凭借吴哲的描述大概了解,所以暂时大家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方案。 吴哲那边在确定了炸弹的危险级数之后,为了尽量降低伤亡,老A就撤得只剩下三个人了,袁朗在外面转悠中,成才在房子外把守,吴哲在屋里陪着。因为当时撤得迅速,所以把远程视像设备也一并带着了,现在再让人送设备回来,几乎会是和蒋捷一起到。 这点的疏忽完全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不敢说是绝后,但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是空前,这个大家伙,复杂的结构,以及不能就地引爆的难度让吴哲皱眉。就算设备没被带走,单凭远程图像,蒋捷也绝不敢贸然教吴哲试拆,可能他自己到了,还得琢磨一段时间。不幸中的万幸,至少现在那家伙还算老实,没有什么不良情绪化反应。 蒋捷在直升机里对着强押他上直升机的一少校发了一通火,他一大校,向下属撒火也属正常。主要是:他在听了吴哲的描述后,发现可能需要一些工具,可他没带上。即便老A的装备再齐全,有一定的拆弹设备,也绝不可能齐备到他的专业范儿。心急火燎地把他往直升机里塞,屁股还没坐稳,就起飞了,也没说个所以然,直让他听看平板。这事是该保密,可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吧。现在就算是他亲自赶去了,可没趁手的工具,要他怎么办?实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他只能打了通电话,多叫上一个人,顺便去他那把工具带齐了,再搭另一班机赶来。 一个小时后,蒋捷跟吴哲会面,做了个简单的交接。蒋捷在亲眼目睹了实物后,夸赞了吴哲。因为吴哲的描述很详实,还有对爆~炸物可能造成的破坏力估计准确。 虽然蒋捷在直升机上已经得出了个大概的轮廓,但还是远远比不上亲眼见到实物来得震撼,简直就是叹为观止。他围绕着实物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句话也没说,而后,他就地坐在了实物的对面,就这么面对面的盯着,简直比当初审视他老婆还认真。有所不同的是,他不是在考虑娶不娶得过,而是搞不搞得定。老婆娶回了家,夫妻和睦,就能好好过日子;可真要把这玩意娶回了家,你想跟它好好过吧,它还就不跟你和睦,最后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不然来个两败俱伤也是吃不消的。 此时的蒋捷真恨不得多出个头来,似乎有点头绪,可又觉得好像还欠缺点什么。这可不比电脑模拟,失败了可以程序重组再来过,直到搞定为止。现在,就只有一次机会,哪怕是出了点小小的失误,不但“游戏”结束,他的人生就此划上了休止符。他其实挺想见见造这玩意的人,最主要的是想扒开对方的脑子好好看看,研究其特殊的内部构造,可以断定回路一定异常复杂。 蒋捷上火了,暗骂:TMD,整出了个可能拆,但又不好拆的东西干嘛?不拆,可惜咯;拆,危险系数太大。要他放弃吧,他又心有不甘;不放弃吧,想想都能惊出一身冷汗,骑虎难下。就像一位食评家看到了自己心仪的美食,却因担心对食材过敏而不能试吃。 要说,他蒋捷真没办法,毫无头绪,完全无从应对,那大可宣告就地爆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能有多远跑多远。相信也没有人敢跳出来跟他叫板,说“你学艺不精,没本事”,那么顺理成章,这个叫板的人下句话就必须得是“你不行,我来!”可惜没人。即便是蒋捷的老师也绝不会质疑他的结论,只会赞同他。此时的蒋捷,已达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境界。蒋捷研究了一段时间后,勾得他心痒痒,决定就地拆。 老A的远程视像设备几乎是跟蒋捷同时抵达,吴哲把它架设好,供众人观看。可苦于结构复杂,外观精致,看不透内部,无从模拟,只能望着视频兴叹。 蒋捷在等待助手。他发誓一定要把面前的这个玩意儿弄服帖了,不然,这辈子都甭想睡个安稳觉,会时时刻刻惦记着它。 蒋捷的助手花了跟他相同的时间抵达。刚进小院,就碰上了吴哲。吴哲还没走,他担心万一蒋捷的助手来不了,或是来不及赶到,说不定蒋捷就得临时用上他这么个滥竽充数的,有总比没有的好,好歹老A的课程里有开这一门,技术是学了些,所以他一直都到在屋外侯着。 屋内是蒋捷专属的空间,他需要空间,一个人的安静,吴哲很知趣,没有侵入。 蒋捷的助手是钦定的,在这种情况下,能让他瞧得上的也就一个。 三年前,那晚,林鸢离开A大队后,就再没进过基地。 吴哲见到她时,并不诧异,他一早就想到了屋里头蒋捷在等的助手会是谁。虽然有段长日子没见了,但林鸢还是老样子,依旧一张娃娃脸,T恤和牛仔裤,似乎三年的时光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那晚,仿佛就是昨天。她盘起了头发,看着更稳重了些,吴哲想,可能是因为现在这种特定的环境影响了自己,同时也影响了林鸢吧。而自己,都已经蓄了胡茬,鬓角多了白发,还不是让队座给蹂~躏折腾的。那妖孽自伤也就罢了,还非得拖一众兄弟下水,做什么事都奔绝境了干。所谓绝境,就是绝对最高境界。折腾得大家是脱了胎,又换了骨,简直就是凤凰涅槃重生了——飞起! 袁朗折腾自己偏爱奔痛感来,只可惜这人痛感神经麻木,因长久的训练,或者说折磨,使他对痛有别于常人的强忍耐,可他仅此发泄。另外,光折腾自己,不就显得他变态了,而他又是一个奉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人,因此拉上三中队一帮兄弟一起折腾。痛感神经这东西吧,有人敏感,有人迟钝,但大部分人都到不了袁朗那级别,所以三中队众人的结论是:队座变态! 吴哲脸上涂了油彩,但林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她嘴角勾起了一道弧线,甜甜的招牌微笑。在吴哲看来,她就是那个刚进老A的可爱小丫头,爱拿教具整蛊人;遇了委屈,眼里会挂着泪,但绝不在人前流。 林鸢:“好久不见!你可以离开了。” 吴哲万万没想到,林鸢刚刚跟自己打招呼就是赶自己走,好像太没情谊了。怎么说,也应该问候声——“最近过得怎样”,或是“队长呢”之类的话。可是,想想,客观理性的分析,林鸢这样做正常,非常时期,怎么可能还有闲情唠家常,彼此都有任务在身。 于是,吴哲干脆地回道:“保重!”走出小院子,他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需要人保护的小鸢,已经够资格成为他的战友了。 “保重”是他们自家兄弟间常常说的话,每次有人执行任务离开基地,而有人留守待命时,分别时的祝福。 吴哲叫上了成才,往安全区撤。 之前,袁朗在接到铁路的命令时,早已经赶去了。在那里成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负责处理事项,老A全部集结待命。 林鸢赶来“救火”前,刚结束了英国爆~炸品处理组的任务,从国外回。进了家门,才洗了澡,收拾干净自己,连时差都还没调整过来,就被当成劳动力空投到了这。她是赶得太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照常理说,林鸢应该是一身迷彩服,如果能给她充足的时间换衣服。 林鸢进屋时,蒋捷还保持着几个小时之前的姿势,坐在地上。 林鸢半蹲在他身边,问“开工吗?” 蒋捷这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了。“你就不看看?” 林鸢:“师兄都研究这么久了,我再怎么看,也不及你熟悉,反而浪费时间。还是早解决,早安定。” 蒋捷:“那,咱们开工了。” 林鸢:“一切听你的。” 远程视像依然连着,只是对准实物,没有对人,所以只能看见两个专家手以下的身体部位,偶尔他俩蹲下时能够晃到上半身。 蒋捷和林鸢小心翼翼地拆下了外部包装,外壳被除去,内部结构显露了出来,但是要想窥探其庐山真面目,还得逐层拆解,因为结构层数不是单一的。 蒋捷边告诉林鸢该做什么,边和她商量着下一步操作。他一旦全情投入,反而变得轻松了,居然跟林鸢聊起了天,旁若无人,全然忘记了视频外一帮外人盯着在看。 蒋捷:“咱俩这要是在古代,就是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又志趣相投,不把你娶回家,会遭天妒。” 林鸢:“这话要是嫂子听了,有你受的。” “哈哈,你嫂子说了,把我跟你放一块是最放心不过,工作上配合默契,情感上亲如兄妹。关键是,你嫂子知道你是个死心眼,枉费她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好的,你是一个都没瞧上,就喜欢……” 蒋捷是忘乎所以了,可林鸢还清醒地知道他俩的对话有一堆人正在听着,所以她及时地打断了蒋捷胡侃下去的欲望。她说:“后面靠边角的位置还有一块线路板,从这个位置看得不是很清楚,我绕到后面去看看。” 拉回了正题,蒋捷就不容易再跑题了。 林鸢:“对了,这家伙的遥控引~爆装置在哪?” 蒋捷:“一掌上电脑,在老A一中校手里。只要他不误启动装置,咱俩算是安全的。” 此时,吴哲已经到达了安全区,正关注着那边的情况。听到蒋捷这句话,他真有冲动按下手里的引~爆装置,把蒋捷轰到天上去算了,为不相信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还好林鸢跟蒋捷一起,吴哲看她的面子上,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平常心”。 林鸢担心蒋捷提到老A,又可能再次转向题外话,于是说道:“微处理机,十几道感应监控,这可高级过一般炸弹。” “设计这么个家伙出来,得多费时,费脑子。炸了可惜,拆又费力,真麻烦!” “此地靠近边境,弄这么个东西,究竟想干嘛?” “就是,炸了,威慑达不到效果。” 言下之意,是制造者应该把炸弹放在一线大城市的闹市,这才符合一般犯罪者的初衷。 林鸢想:意图是什么,自会有人负责搞清楚。 到目前为止,蒋捷和林鸢还没有开始具体的拆除操作,仅在熟悉的过程。 林鸢现在感叹的并不是炸~弹的设计,而是蒋捷决定要拆了它。如果是自己独自面对这个家伙,一定不敢贸然拆,会稳妥选择放弃。类似这样的设计,如果师兄想做的话,能做出个更绝的,放眼望去,没人能拆。 七喜可乐(可喜可贺),蒋捷和林鸢一向的工作不是设计,而是拆解。 经过长时间的熟悉后,蒋捷终于有了决定,他开始活动手指,伸曲手臂,转动脖子。林鸢知道这是师兄在正式动手前的准备活动,她从后面,走到了他身边,单膝跪在地上,等待他进一步的指令。 蒋捷蹲下,调整呼吸。 现在,蒋捷和林鸢的图像清楚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屏幕前的几个老A惊呼:“小鸢!”三中队不认识林鸢的老A,也是听说过她的,因为袁朗每每折腾众人时,旧人总会感叹:队座自作孽。 此时,袁朗正在另一边协调,他听到老A的惊呼,踱了几步靠过来,果真见着林鸢。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而望向了身边的吴哲,意思是:你是等助手到了才撤的,见着人了,为什么之前不说话? 吴哲从回来到此时,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队座,小鸢就是那个专家的助手,待在危险区。说吧,凭白让人担心,队座什么也做不了;不说吧,万一,就说万一出了事,连个念想都没留下。所以,他正在等自己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儿的交战结果,一个要说,一个不让说,打的是不可开交。面对袁朗的质疑,他无言以对,胜负未分,他做不了决定。 袁朗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跳上车,不管不顾。心里狂喊:等我!等我! 临时指挥部虽说不是袁朗一个人说了算,但少了个起主导作用的,还是很明显的。吴哲为了弥补他的歉疚,主动承担起了袁朗的工作,之前他就一直在袁朗身边打副手,并且他还给袁朗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只要吴哲把袁朗本该干的事处理妥当,铁路又不追究的话,那么袁朗这回算是能安全过关。吴哲最终没辱没他的中校军衔,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铁路也没在这事上计较袁朗的出走;至于上面,只要干活的人在,理由又合理的情况下,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袁朗突然跑了出来,不是没估计过可能的后果,但他信任吴哲能收拾。 现在,他居然害怕了,刚刚对面爆~炸物时,他毫无畏惧,可现在不同了,林鸢离危险零距离,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一直没有机会,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不想后悔。 蒋捷和林鸢开工了。 蒋捷:“做简单电子分流,别管剩下的炸~弹。如果我们能够成功解除引`爆装置,那剩下的这些炸~弹就能分开拆除,再销毁。” 林鸢连接仪器,回应:“电阻15欧姆已经隔开,完成电子分流。可以剪断一边的红色线。” 蒋捷剪断了红线,“OK!有检测引~爆设备,连接遥控引~爆器。剪掉一根蓝色的线,遥控装置就失效了。” 林鸢:“好,我接手。” 看似好像已经大功告成了,但蒋捷依旧脸色凝重,一刻也未松懈。 林鸢俯下身仔细贴近了看蒋捷所关注的部分。“还有一层。” 蒋捷面有怒色,“这一层只是一个骗局,得重头再来。”他拆开上面的一层金属板,露出真正的引~爆部分,成球状。球体内有两枚成倒锥状的金属针,针头相对。 蒋捷:“得用非金属隔绝两枚针头。” 林鸢:“找块塑胶片放置在中间。”说着她在工具箱里搜寻。 蒋捷:“等等,球体内的有点不对劲,很冷。给我罐压缩空气。” 林鸢递给他,他喷出了压缩罐里的空气,同时看到针头之间出现了网状的红色细线。 蒋捷:“设计得真够精细。” 林鸢:“应该是狡猾,差点就着了道,里面布满反拆除光束,得用分光镜。” 蒋捷:“你来!” 林鸢:“你舍得?把这么重要的步骤交给我。” 蒋捷:“你做,我看着。” 这已经到了拆除引~爆装置最关键的一步,如果林鸢稍有偏差,触碰了红线,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而且他俩即刻就能见着马克思了。蒋捷不是对自己没信心,他完全能够胜任,但他同样也对林鸢有信心。完成这重要的一步是光荣的,预示着胜利的来临,他希望能够跟林鸢一起分享这份属于他俩的胜利。 林鸢不再推却,戴上分光镜。透过分光镜可以清楚地看到球体内的每一条光束,她拿起钳子夹住塑胶片避开一道道光线,慢慢伸进,终于把塑胶片插入了两枚针头之间。只要避开两枚针头相撞,就算是解除了引~爆装置。而剩下的工作就是些安全范围内的细活。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蒋捷禁不住哼起了小曲。 林鸢此时却听见了小院里有响动,她走了出去,看见一个陌生人正趴在墙头,往屋内张望,对方看到林鸢,即刻跳下墙头,朝外面跑了。 林鸢冲屋里的蒋捷喊了声:“有人,小心!”就追了出去。 虽说这一带被封锁了,但到底面积广,又连着几个树林,有人想要混进来也不难。 从确定炸~弹威胁解除后,老A就启程往这边赶了。 林鸢追人,直接追进了树林,追踪的人却不见了。她环顾左右,小心审视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以及留心听周围的响动。 突然,一个人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直扑向林鸢。她及时避过那人的袭击。那人正是她一直在追的人。那人脚刚落地,就向林鸢出拳扑过来。她用手臂抵挡,弓起膝盖头撞向他的腹部,击中那人,他弯下腰。她把他的手臂反拉向背后,那人以另一只手做支点,侧身飞起一脚,她跳开。他紧接着又踢出一脚,她用手抓住他的脚腕,另一只手抓住他同边的肩头,用脚扫过那人单立的一只脚,对方站立不稳,摔了出去,同时手里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划向了林鸢。 林鸢待想追击,突然感觉到一阵疼痛,她抚着腹部,单膝跪了下去。红色一点点地在她白色的T恤上染开,灼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她微微皱眉,看向那人。 那人手里现出了一把匕首,笑得得意。他手拿匕首再次划向了她。 林鸢后仰避开,然后翻滚,尽可能地拉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她靠着一棵树,现在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身体一动,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刚刚的一连串动作,加速了血液涌出。地上,绿色和鲜红形成刺目的反差,鲜红的液体正慢慢地涌出她的体内,汗滴不断地顺着她的鬓边滑落。她疼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缓缓地靠着树干跪坐在地上。 那人似乎并不着急解决她,而是像审视猎物,手上晃动着匕首,慢步走近,脸上是邪性的调笑。 林鸢注视着他手中的匕首,如果他再刺过来,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再避。她试着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徒劳,没有力气再动了。 那人已经站到了林鸢的面前,举高手,匕首就在她头顶。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再见了,我最爱的人! 林鸢突然听到枪响,待她睁开眼时,那人已经仰面倒下了。她判断开枪的人在自己身后,但她无力往后望。她听见了脚步声,很急促,是向自己走来的,对方是谁。她在等对方出现,无论是谁都好,至少帮她解决了眼前的威胁,至于来人是敌是友,她已不想考虑了。三年的历练教会她:只要能活着,一切皆有转机。现在,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待似乎是漫长的,她觉得有点倦了,上眼皮跟下眼皮打起了架,她索性就任由它们了,合上眼。脚步声很清晰,已经到了跟前,来人应该是在观察自己。她微微睁开了眼,眼帘里映入一张熟悉的油彩面孔,很易辨认,是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她突然觉得那张面孔好像模糊起来,越来越模糊,然后在泪水中化开了。她有些分不清,是因为伤口很疼,自己哭了;还是因为看见了他,自己哭了。 袁朗兴奋地冲进小屋时,却只瞧见了蒋捷。蒋捷告诉他,林鸢出去追人了。他迅速转向,往外跑。林鸢追踪时留下的痕迹很明显,她本来就打算等人支援。 跑动中,袁朗突然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一种可怕的直觉。当林鸢的半边背影映入他的眼帘时,他嗅到了空气里的一丝血腥味,他意识到:小鸢受伤了。所以,他想也没想就把她对面举着匕首的那人毙了。当他的结论印证了眼前的事实时,他还是心痛了。他跪在林鸢身边,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慢慢地拥她入怀,熟悉的气味——林鸢的味道,还混杂了泥土和鲜血的腥味。 她的心跳并不快,甚至有点缓,但她能清楚听到袁朗强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好像把自己原本跳得很缓的心,也带快了些。 袁朗拥她入怀的那一刻,她彻底地安心了。 人一旦放松了,就很容易入睡,特别是现在的她。她觉得好困,好想在这个温暖的臂弯里沉沉地睡去。 袁朗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捧起她的脸,像在哄孩子:“小鸢,鸢,睁开眼睛看我,还认得我吗?” 迷糊中,林鸢听到袁朗这样的问话,突然好想笑,她很想说:这辈子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出你。苦于没有力气,她睁开半眯的眼,淡淡的浅笑,冲着袁朗点点头。袁朗见她还认出自己,欣喜不已,继续哄着他怀里的“小孩”:“答应我,别睡好吗?” 林鸢试着动了动嘴唇,但要说的话始终没能吐出来,她只好继续点点头。 袁朗抱起她往小院赶,他的车就停在院子旁边。 林鸢看着阳光下袁朗的剪影,呆呆地出神。她有那么一丝邪恶的小冲动,想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打他,他活该,谁叫他欺负自己。三年了,才在自己面前出现,之前干嘛去了。 她是很想睡来着,可是刚刚袁朗那句让她认人的笑话,使得她有了点精神。她正在审视自己眼帘里的这个男人,不知是否因为阳光有点晃眼,她觉得眼中的影像愈发耀眼,简直就被一圈光环包裹着,五官都看不清了,只能见着大概的轮廓。伤口也不再那么疼了,虽然山路不平整,但是这么被抱着很舒服,一摇一晃的,很像小时候睡在摇篮里被爸妈哄着入睡。她的头斜斜地靠在袁朗的肩上,这种姿势很舒服,虽然有点冷,但是靠着他觉得暖暖的,她又想睡了。 袁朗能够感觉到林鸢体温的流失,他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唤着:“鸢,别睡,你答应我了。” 听来声音并不大,却给林鸢一种命令感,军人都对命令很敏感,更何况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命令。她只能强打起精神,顶着要下合的上眼皮。 回到车上,袁朗给林鸢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 林鸢突然觉着委屈了,自己又不是他的兵了,为啥要听他的,傻嘛,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可是,能见着他,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把她抱到副驾驶位,斜靠着,尽可能让她舒服些。 他发动了车,连跟蒋捷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估计蒋捷也正在忙,拆解的工程挺浩大,林鸢这一走,就只剩下了他一人,忙到无暇顾及屋外的响声,只要别进屋给他添乱,他都可以一概不理。 车行驶在乡镇公路上,路面坑坑洼洼不平整,袁朗的技术尽可能避免了车子颠簸。他时不时看看身边的她,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带着笑意。 林鸢一直偏着头,看他。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可好像又有些委屈,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委屈,一时想不起来了。不知是幸福的眼泪,还是委屈的泪水,一行泪划过了她的脸颊。 袁朗正好瞧见,他伸手去擦拭,心揪着疼。 林鸢见到他的手伸过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支起手臂去抓他的手。 袁朗反手握住她的手,他手心湿腻,全是血。血是热的,而袁朗的手却是冰凉的。 林鸢的手指动了动,在袁朗的掌心划动。他意识到她是在自己的掌心写字。她的动作很轻缓,几乎只是稍稍触碰,但他还是认出了她写的字——你。 “你”字的最后一笔,她没有写完,手指停在袁朗的掌心。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他觉得心像被利器划了一刀,痛得他几乎有那么几秒错觉心脏停止了跳动。 车速一直都很快,他又加快了。 林鸢在医院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蒋捷。 他正坐在隔壁床上,双腿盘曲,腿上架着一部笔记本,敲击键盘,发现林鸢醒了,他放下笔记本,走到她床边,说:“两天两夜,你终于醒了。” 林鸢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喉咙干涩,根本发不出声。 蒋捷递了一根吸管到她嘴边,吸管的另一头落在水杯里,她轻轻吮吸,水一入喉,缓解了干渴。 蒋捷:“慢点,当心呛到。” 她点点头,示意够了。 蒋捷:“还记得是谁救了你,送你进医院的?” 林鸢不加思索地回答:“袁朗。”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终于能出声了。 蒋捷可没学过唇语,不然跟她交流得多费力。 蒋捷:“你就不想知道那小子现在干嘛去了?” 林鸢:“任务。” “喔,你不怨他?” “不。” “为什么?” “责任。”林鸢说话声越来越小,虽然睡了两天,可刚醒来,说话还是挺费神的。她睡这么久,不只是因为这伤,还因为回国前她连轴转了好几天,每天就能睡上三小时。 蒋捷:“我看着都心疼。算了,你就别说话了,听我说。袁朗是等你手术完,送进病房才走的。走前还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他回来,才可以离开。听说那边出了状况,老A全部集中过去了,他得带队。现在应该还没回,不然他早杵这了。你不怨他更好,免得我还要费心思帮他解释。老师一直夸你贴心,又懂事,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这么替袁朗着想,倒是让我意外。要是你嫂子,我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她八成就得跟我掰了。” 林鸢:“师兄不着急回去吗?” 蒋捷:“回去干嘛,见你嫂子?我给她打了电话,说你受了伤,我得留下来照顾你。你嫂子一听,还直问要不要她过来。我没让她来,路远。” 林鸢:“替我谢谢嫂子!”她顿了顿,“你不赶回去汇报吗?” 蒋捷会心一笑,这个小师妹,老师真没夸错。“已经大致交代过了,老师只等我的报告就成。在哪写都一样,反正你帮我把笔记本一起带来了。你是早就打算好了,任务结束后,我会迫不及待地赶报告进度吧。我正在做拆除过程的笔记,画结构图。那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玩意已经送回了老师的实验室,收尾的工作应该会在那完成,够师弟们忙上好几个通宵了。对了,你还记得哪些细节,说来听听,我也好查缺补漏。基于你现在的情况,你慢慢说。” 蒋捷一提到老本行又忍不住亢奋,不冷静了,全然不顾林鸢还病着。 林鸢睡了两天,精神恢复得不错,只是觉得说话多了,有点费力。反正她也睡不着,找点事做,打发时间也好,她配合着蒋捷完成笔记。她的伤不算重,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缝了针,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袁朗会离开,是因为他知道林鸢没有生命危险。 两天后,一架直升机把蒋捷和林鸢一起接了回去。蒋捷的报告上头急于要看,并且还要当面陈述。来接他的人原本表示只接走他一个,可他说不带林鸢一块走,他哪都不去。无奈,那人只能安排,林鸢躺在担架上,被搬上了直升机。回去养伤也好,家那里的军部医院条件更好,又有专业人士照料。 龙奕正在医院轮值,蒋捷的老婆可以负责每天的伙食,欧阳依依可以充当钟点陪护,简直是完美的组合。 蒋捷坚持陪同林鸢入住医院,正打算离开,刚打开病房的门,就遇上了冲进来的龙奕。于是,这俩男人很自然的就为了林鸢跟谁一起出任务更安全的问题争论了起来。一度吵得是不可开交,差点急死了在一旁等蒋捷的人。 最后,林鸢只能气沉丹田,喊出了声:“小奕。”才把两个人分开。触动了伤口,疼得她把龙奕叫到跟前,半天没开口说话。 龙奕还以为她生气了,连连赔礼道歉,说自己没先顾上看她,一进门反而是跟蒋捷对上了,不应该。龙奕的诚恳反省,把林鸢逗乐了,可她又不能笑,憋得辛苦。 龙奕看了林鸢的病例(一起带过来)也就放心了,陪她聊了一会,直到护士进来告诉他又收了病人,让他过去瞧瞧,才走。自始至终,就没提过袁朗。 下午,欧阳依依请了假,过来陪护。因为龙奕给开了绿灯,她晚上也留下了。当天的晚饭,蒋捷和他老婆欧小瑜一起送了来,坐了小会,见有人照看着林鸢,留下饭盒,走了。 欧阳依依一口口喂林鸢吃,林鸢提不起胃口,才吃了一点,剩下的她吃了。本来龙奕是应承了负责买吃的,估计是太忙了,还没顾得上。等龙奕急匆匆地出现在病房时,又被欧阳依依训了一顿。 转眼第五天了,欧阳依依和龙奕很有默契地没在林鸢面前提过袁朗。其实,林鸢挺想问问他俩知不知道袁朗的消息,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本想等蒋捷再来,可以问,但他就是没来。欧阳依依上班去了,龙奕正在上班,林鸢百无聊赖,盯着天花板发呆。 雪白的天花板,白得好像一面镜子,居然映出了袁朗的模样,会动的,一个个的片段,是林鸢脑海中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想起他,现在见着了,记忆的闸门就此打开,滔滔河川奔流而下,喧嚣沸腾。她的眼睛蒙上了层水雾,越积越多。 她听到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进来,想来可能是护士进来查看点滴瓶。龙奕特别交待了,她受到了特殊的优待。换成别人,点滴快吊完了,得自己按铃叫护士;她不用管,时不时就会有护士主动跑进来看。 她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她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刚刚哭过。可眼睛一合上,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涌。她在暗自祈祷,那个护士最好别看自己,看完吊瓶立刻就走吧。 护士走到了她的床边,停驻了好久,一直没离开,反而伸手帮她擦拭眼角的泪痕。 林鸢惊觉,被一个陌生人这么亲密地触碰,她觉得别扭,虽然别人是出于一番好意。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正想推开那人的手,却忘了一切。 当那个人再次映入她的眼帘时,所有的一切她全都忘了,只是这么呆呆地凝望着眼前的人,一个她永远不可能忘记的人——袁朗,进来的人是他。 袁朗坐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 林鸢伸出手,去拉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下两个字——想你。 袁朗的眼眶润了,声音有点哽咽:“你不生我的气?” 林鸢:“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永远不会恼你’。” 袁朗:“为什么,这次也不会?” 林鸢脸上浮现犹如初坠情网般的微笑,“因为你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替我打算,为我好。” 袁朗转过脸,擦拭着什么。 林鸢:“袁朗。” 袁朗听到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被林鸢平静地叫出来,有些诧异。“为什么不叫我‘队长’?” 林鸢:“因为我不想当你的南瓜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当你的女朋友。” 一股血液冲击着袁朗的心脏,他紧了紧握住她的手,俯下身,贴在她的耳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仅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我更想你成为我的妻子。” 林鸢也贴在他的耳边说:“好啊,只要你确定要我!” 两个月后,拆弹事件终于获批准能在明面上谈了。 总军区的小型会议室里,足够容纳五十号人,此时上座率已经大半。也许是因为会议还未开始,所以众人都显得比较随意,或坐或站着闲聊,但都成标准化的军式坐姿或站姿。 林鸢的出现显然是个异类,她一身便装,打底的白衬衣,外套了件中长款的风衣,混在一堆军装里格外打眼,甚至引来大多数目光的驻足和疑惑的“噫”音。 她本意是穿迷彩回军部的,但是蒋捷非要她穿便装出席。她现在算是猜到师兄的用意了,多好的效果。 蒋捷原本埋头正跟自个的笔记本较劲,察觉到了会场内的骚动,抬头望了眼入口,深锁的眉头即刻舒展了。他挥手向林鸢示意靠近,这么一来,在场的人更诧异了。到场的人多半都是为蒋捷马首是瞻,认得林鸢的人不多。三年来,她常驻国外。 林鸢旁若无人地向他走去,似乎并不在意因她而起的骚动。她靠近蒋捷坐下。 “练出来了!看看,一群大惊小怪的,还没你淡定!”蒋捷凑近她小声说道。 “如果这样的场面我都经不住,那这三年算是白过了。” “挺怀念当初认识的你,害羞得像个粉嫩的苹果,动不动就变得红扑扑了。” “师兄还拿我当小孩呢!” “我差点忘了,咱们的小女孩已经蜕变成‘军人’了。” “师兄总爱拿我说笑。说吧,今天非得把我招来干嘛?这样的会我有必要参与吗?都是你们军部的人。” “喂,林鸢同志,怎么,脱下军装就不承认军人的身份了!什么叫‘你们军部’!” “又上纲上线了吧!我的意思是:你这,完全就是个内部会议,我一外人在,不合适。你也不看看,大家干嘛看我都觉着奇怪,因为他们也都觉得我不应该参加,是吧。” “管其他人做什么,这会我牵头,我让你来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我能为师兄做点什么?” “待会,你负责讲解你拆除的部分。” “那部分‘作业’我已经上交给你了,你讲,不就得了。” “看见那帮年轻人没?”蒋捷把目光投向了他特指的目标们,林鸢顺着望过去。那群年轻军官发现蒋捷看向自己,纷纷点头,礼貌回敬。蒋捷嘴角微微上扬,算是打个简单的招呼。 林鸢:“你下属?” 蒋捷:“现在还不是。” “你看上了哪个?” “不好说,观望中。” “就没有一个满意的?别太挑剔了!” “最满意的就是你,可惜老师不让。非得咱俩一个在‘朝’,一个在‘野’。” “老师的用意……” “老师的用意我懂,干咱们这一行不能‘闭关自守’,得走出去,多和外界接触交流,开阔眼界的同时,还要友好相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这层关系——‘协同作战’。但又必须留下一个看家,镇场子,所以我留下了,你被派出去了。” “师兄太强,老师不舍得放你出去,担心你野在外面,就不回来了。” 蒋捷:“呵,还是你了解我。这次让你来,就是想让他们有点危机感,军部以外还有高手存在,别当了井底之蛙,还沾沾自喜。刺激他们!” “这么说,我成炮灰了?” “算是你为祖国尽点绵薄之力。” “小女子荣幸之至!” “你在这先看着,我过去和他们招呼声,先卖个关子,稍后火上浇油。”蒋捷挑挑眉,起立,径直朝“目标们”走去。 林鸢在笔记本里调出了待会需要讲解的部分,熟悉熟悉,组织语言。专注中,余光瞧见一人靠近自己坐下。“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没望人,眼睛一直盯着屏幕。 那人开口了:“舍不得你,就回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却不是蒋捷的。 林鸢的脸突然微微发烫了,手指停在键盘上。这世上,也就只剩下这个人,能让她犹如初恋般心如鹿撞而脸红了,她甚至都不敢看他,自个喜滋滋的。 近距离的靠着她,看着她,于他足矣。他忘了自己是来开会的,刚进会场捕捉到她的身影后,就义无反顾地走近了,全然不理会跟他打招呼的熟人。他盘算着,会后自己要跟铁大队拿个什么理由请假,死皮赖脸地跟着小鸢回家,最好这会能不开了,马上回家…… 然而,袁朗的小算盘没打成,老A突然有任务,他得走,会都没开完。林鸢送他坐车离开时,居然很平静。 三年前,每每离别时,林鸢的泪眼朦胧他看惯了,现在分离的场景忒不习惯了,他心底有那么些小小的失落。 林鸢对袁朗的感情,天长日久,日月可鉴。 分离的第一年,林鸢、欧阳依依和晟茜的某次小聚。 林鸢:“袁朗和我就像两条相隔遥远的平行线,各自孤单地前行,但他会看着我,会默默守在一边,陪伴我,朝同一个方向前行。” 晟茜:“姐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从没见过哪个,连分手也分得这么心有灵犀的,你无药可救了。唉,不行了,我估计,我可能会被你气得爆血管了,救命啊!麻烦打120,快不行了。”晟茜摸着心脏慢慢地滑倒在沙发上,一点点将身体挪平了,躺倒。 欧阳依依进门的第一句话:“出什么事了,在门外就听见有人喊救命,发生命案了?” 林鸢:“茜子人来风。” 欧阳依依见到晟茜躺在沙发上,双手捂住心脏,打趣道:“心脏病犯了,帮你打120,坚持住,等车到啊。” 晟茜听到她的这句话,像是触电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凑近身边,和她击掌。“默契!” 欧阳依依:“说来听听,小鸢又干了什么傻事把你给气到了?” 晟茜立刻对欧阳依依竖起了大拇指,意思是她洞悉了一切,于是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娓娓道来,特意不忘强调了一遍林鸢说的那句快把她气疯的话。然后,陈述总结:“引用现下某知名小说的一句话描述姐姐的现状,那就是‘她正泡在浓郁的热巧克力里,分不清杯中的滋味是苦涩,还是香醇。’汇报完毕,警官作何判决?” 欧阳依依:“丫头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 晟茜:“是吗?爱情原来是如此高深莫测啊。那我想问了,如果欧阳姐夫也以相同的理由提出分手,欧阳姐姐你回怎样对待他?” 欧阳依依提起手掌,强而有力地划过脖颈,斩钉截铁地说道:“杀了他!” 晟茜:“那不就是了。可是姐姐完全没这个打算,连想都没想过。最让我意外的是,居然能原谅袁朗,难道因为袁朗的‘袁’和原谅的‘原’同音,就能得到如此与众不同的待遇?!没天理嘛。” “不是没天理,天理自在人心,只不过小鸢是个奇葩,地球人中的少数异类。”欧阳依依的声音渐渐小了。 “我也这么觉得,搞不好就不是原装地球人。”晟茜也配合着减低了音量。 “我说,两个地球人今晚还吃不吃我这个外星人做的饭菜,还是不吃了吧,毕竟我属异类,一定不符合两位正常人的口味。” 欧阳依依反驳道:“吃,一定合口味。刚谁说外星人来着?” 晟茜附和道:“我!可我说的是一部新上映的科幻片,要不咱们一起去看啊。” 吃完饭,仨人真去看电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章 夕阳 夕阳——不是只要片刻的相依 晟茜正在机场的候机楼抵达出口等人,航班降落,纷纷攘攘的人群。虽然离飞机降落还有整整一个小时,但她早早地就到了,她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看着眼前络绎不绝的人,呆呆地出神…… 往事如烟,晟茜大三的时候。 晟茜今天有些腼腆,抿着小嘴,考虑再三还是说出了一句让龙奕吃不消的话:“我喜欢你!” 拿着瓶矿泉水在灌的龙奕听到这句话,呛得一口水全喷了出来,猛咳了起来,但他反应也不慢。“我也喜欢你呀,小妹妹,咳咳咳……” “我不是孩子了,我18了,别当我是个小妹妹!”晟茜娇嗔。 龙奕无言以对,有些局促。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姐姐。”晟茜逼近他。 “啊?!”龙奕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这么直白。 “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龙奕沉思状,想想自己平时敢作敢当,对林鸢的喜欢从来就不曾掩饰过,这丫头能看出来也不出奇。 “你如果喜欢的是别人,我一定会嫉妒。” 晟茜嘟起了小嘴,“不过是姐姐就不同了,因为我也很喜欢她。”她脸上又呈现出了幸福的微笑。 “你不会是……”龙奕睁着大眼睛,手指指向晟茜,笑得邪恶。 “喂,你千万别误会!”晟茜急忙解释,“我喜欢的是男生。虽然也很喜欢姐姐,她很疼我,但不是那种喜欢。你明白呵?” 龙奕不断点头,却暗暗发笑。他倒是没有误会晟茜喜欢的是女生,只是逗她玩,故意做个诧异的样子罢了,可没想到她会急于解释。 “只是有件事我不明白,你明知道姐姐喜欢的是袁朗,你还……” “难道小鸢不喜欢我,我就不能喜欢她吗?” “也对呵。可是,你跟姐姐,都不可能嘛!” “如果对方不是袁朗,我一定有把握赢。”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那你觉得我跟袁朗哪个好?”龙奕想给自己找鼓励,他相信以晟茜跟他的交情,断断不会说出袁朗比自己强的话。 “你们两个,都是强悍的军人,在各自的领域都处于巅峰状态,你有你的强项,袁朗有他的优势。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们具体的工作是什么,但根据姐姐平时提及你们的言语,综合评定都是满分。客观地来说,你幽默,袁朗风趣;你聪明,袁朗睿智;你很能打,袁朗更能打;你捉弄人从来不打商量,袁朗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都成精了。” 龙奕听完这番评论,黑线了。“我说,你这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只是做一个客观事实的论述。结论是:你们俩不分高下。可是有一点很重要。” “什么?” “就是姐姐只喜欢袁朗呀!” 正中要害,龙奕做了个被箭射中的动作,摸着自己的心脏倒下了。 晟茜蹲下来,“这个重点你明白的,那你还要坚持吗?” “坚持,干嘛不坚持!”龙奕立起了身子,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 “那,我知道了。”晟茜席地而坐,“我等你!” “什么?”龙奕顿了顿,“傻丫头!” “你不也很傻吗?还说我!” “可,我……” “总之,你不用管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好好当你的守护者。如果哪一天你累了,回头看看,看见我,我就这么一直跟在你的后面。如果,你突然发现,这个女孩也是值得我喜欢的,到那时,你再告诉我。或者姐姐接受了你,那我就自动放弃,不过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对你不公平。” “你这样做,就对自己公平吗?都说不用你管了,我乐意。” “茜子,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为了我这么个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由我来决定。我答应你,如果哪天,我跟着你走累了,不想再走了,我会去找寻自己的路,到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我走了。但在那之前,我会安静的陪着你走,绝不会打扰你。好吗?” “可是……” “别可是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晟茜忍不住提高了一个八度。 “好吧。也许等你再大些,见的人多了,就不会喜欢我了。” “也许吧。”晟茜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想着:会变吗?不会!本姑娘喜欢上一个人也不容易哒。 “你之前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晟茜举起右手比划成手~枪,“喂,不准歧视!咻、咻……” “好!原因?” “西瓜,用用你的脑子好不好?我才刚上大学耶,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在我爸妈身边读书,以我爸妈的观念,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中学生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K死我才怪呢!而且还是混合双打的那种,绝对是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怎么说的你爸妈好像很凶残一样?!” “正常啊,中国大多数家长的样板。我爸还是最刻板的那一类!” “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那倒不是。” “说说看,你的故事。”龙奕饶有兴趣。 “好吧。以前有个喜欢的男生,我想当时应该是彼此心仪对方的,只是没有明说。青春期的我们嘛,只要不说出那句‘我喜欢你’,都不算捅破那层窗纸,大家羞涩说不出口,处得朦朦胧胧,感觉神秘又好玩。我们的好朋友都知道。” “后来?” “后来,我爸工作调动,我转校了,然后就分开了。”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可能当时彼此都还小,所以……” “还小,多小,初中,高中?”龙奕八卦,好奇问道。 晟茜嘟了嘟嘴,“初中。” “什么?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真是,酷!” “喂,感情这东西,是不分年龄的好不?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嘛,证明我EQ高。” “但愿别EQ跟IQ成反比。”龙奕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你就没再回去找他?” “有呀。几年后我回去了,可是你知道吗?呵呵……”晟茜无奈地苦笑,“他居然拉着她的女朋友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就懵了。那本来是同学聚会,我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不痛快吧?” “当然啦!你是傻的喔,那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痛快!” “怪他吗?” “当时心里骂了他上万次不止。可是,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他有什么错?交女朋友是他的自由,我凭什么干涉?我们之间又没有任何约定。” “等等,你说几年后,你回去遇见,那就是说,当时,你们才高中?” “高中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太食古不化了!西瓜,做人得紧跟时代的潮流,你out了。” “真不简单,小看你了!失敬,失敬!” “承让!”晟茜笑得有些苦涩。 往事如蛛网紧紧包裹着她,每每想起都觉得隐隐的,她心想:那算是我的初恋吗,根本就不算吧!恋爱都没开始过,可是,却伤得我不轻,打从那时开始,自己不再相信爱情,觉得这东西从开始拥有就注定了失去。不对,更正一下,是从开始有感觉就注定了失去。原本以为,这将会是自己一生的爱情观了,可是,当我遇到你,一个大西瓜,看到你对姐姐的点滴,让我又重新开始相信:这世间最伟大的爱情——默默守护在所爱的人身边,不求回报。 龙奕察觉到晟茜的忧伤,换了个话题,用手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你该不会是个军人都喜欢吧?” 晟茜怒目相对,“我是偏向制服控,但不是失控!你当我盲目到抽风吗?但凡看到个穿迷彩的,就花痴样的扑上去,然后甭管人家乐不乐意,死乞白赖地哀求‘娶我吧、娶我吧’。那要是进了你们军医学院,不就完了,个个都是绿色,我扑哪个好?一不小心,扑中个肩膀上扛星星的,岂不是当场被打了。” “我错了,郑重向糖果同志道歉!由于本人思想觉悟过低,因而造成了你莫大的困扰。” “嗯,知错能改是个好同志!但是,你必须为你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龙奕料到只要给这丫头根竿子,她就能顺着往上爬。 “请我吃大餐!”晟茜喜滋滋地拉着龙奕向美食进发了。 “悲伤与喜悦相杂,希望与回忆相间。” 在这个北方城市,晟茜度过了她剩下的大学时光,即将毕业。 她越发珍惜拥有的那宝贵的刹那,心中向往的,虽还没未曾得到,但她很淡然,带着无奈的洒脱,略显伤感。既然不打算强求,那么就只有选择离开。“有种爱叫做放手”,虽然她不理解,但她尊重。 有人说,幸福是靠争取得来的,而晟茜更相信缘分,注定的缘分才是自己的。 如果有些爱,无法得到,却又依然不愿放手,那么就只好默默守护。 第二天,她就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四年的北方城市,回南方去了,她约了龙奕道别。 晟茜:“我明天就回家了。” 龙奕:“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 “回来的时候给我电话,去接你。” “我大学毕业了,不会再回来了。时间过得好快呀,不知不觉就四年了,认识你也四年了。” “这么快?”龙奕恍然时光飞逝,“不考虑读研?” “留下,会有结果吗?”晟茜眼里满怀希望,却也透着失落。 龙奕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沉默。 “家那边的教育局正好来我们学校招人,我报名参加了考试,通过了。昨天收到通知,八月底报到,下半年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恭喜!” “谢谢!”晟茜把目光移向了远处,“我的户口不在这边,想要留下真的好难。毕竟我在南方长大,回家比较好。” “也对。” “还有,我不知道留下,能不能等到一个结果。你也不知道对吧?”晟茜笑得有些苦涩。 “我……”龙奕困窘。 “放心大胆去追姐姐吧,袁朗不能给她的幸福,你给得起。” 龙奕沉默。 “这么长时间,你为姐姐所做的,并不比袁朗少。加油!我走了。”晟茜不等龙奕反应,转身就往前跑了,可跑出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对站在原地的龙奕说:“哪天你要是又独自上路了,记得,我还在你身后,陪你走。” 她加快了脚步,越跑越远,泪水模糊了视野。她强迫自己不要停下,就这么一口气跑下去。她累了,渐渐放缓了脚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不断地涌出,她无心擦拭,任之随之。傍晚时分,天色早已暗了下来,路人少有注意到这么个伤心人,她就这么独自走着。 在这四年里,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了龙奕的身影,虽然总是断断续续的相处,但快乐与喜悦相间。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他耍脾气,而他也照单全收,彼此由生疏变得熟络。算是有所收获,珍贵而微小,虽然微小却毕竟不失为自己所得,那么带着它,也可以满足地离开了。 晟茜想起一句话:“这收获,犹如秋日的树林,虽没有夏日的茂盛葱茏,但是所据有的却能经时而历久。” 久,多久自己才能淡忘,才愿意忘却? 今晚,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人,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哭个昏天暗地。 哭完,第二天,带着行李走出宿舍,离开大学校园,坐上回家的飞机…… 第二天,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将要起飞的那一刻,晟茜透过窗户望向远处。 “再见了,我的,中校!” 有时,龙奕想想,觉得晟茜很平凡,平凡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很平淡,平淡得自己的脑子里只剩下与她的回忆;又很平静,平静得只要想起她时,才能激起自己心中的涟漪。 龙奕从机场到达口出来的时候,几乎没敢认晟茜,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那颗“糖果”了。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穿了件淡蓝色的长裙,配了双高跟鞋。 这姑娘的热情一如从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开时,他竟然情不由己了,有股淡淡的香甜味儿在自己周身散开,龙奕认定——晟茜的味道。 晚餐后,晟茜拉着龙奕在家旁边的沙滩散步。 晟茜突然惊呼:“哇,UFO!” 她的手指指向了龙奕的后方。 龙奕并没有往后望,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微笑。“糖果,我已经过了玩这个游戏的年龄了。” “我好像也过了玩这个的年纪了,呵呵。”晟茜在为自己的冷笑话找台阶下。 “说吧,什么事?”龙奕果然很了解她。 “好吧,不玩了。送给你!”晟茜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双手递给龙奕——礼物。 龙奕有些受宠若惊。 “你特地来看我,是对你的奖励。”晟茜笑得很甜。 “值,那我常来。”龙奕小贪心。 “好呀,只要你来,每次都送份礼物奖励你。” “是不是真的,先看看是什么,值不值我千里奔走这么一趟。”龙奕撕开包装纸,打开盒子,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男士颈链。他拿起皮制的链子,上面有一颗子弹的吊坠。 “你可以戴饰品的对吧,这是一颗仿真子弹。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很衬你,所以就买了下来,正想着什么时候给你。” “谢谢!”龙奕戴上了这条链子。 一个月前,龙奕抽风了,突然给晟茜打了通电话。 晟茜说:想见你了! 龙奕就真在休假时飞来她的城市见她。 一次,龙奕和林鸢一起出任务。 龙奕对前面的开车的兄弟喊道:“声音调大!”转而对林鸢说,“挺好听的!” “你也听这首歌?”林鸢有些诧异。 “不是,茜子的手机铃声是这个,听着不错。” “你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吗?” “不知道。怎么了?” “歌名叫‘I’m waiting for you’,茜子很喜欢。” 龙奕心里一颤,不自觉地摸了摸颈上的链子,脑子里翻涌着一个问题:等我? 晟茜坐在海滩的礁石上,边听着手机音乐,边轻声哼唱着:“I’m waiting for you.”海风带着咸涩味迎面扑来,衣裙飘飘,斜阳相迎,她突然站起身,跑向海边,忘我地喊开了:“咸蛋黄,好靓!I’m waiting for you!” 林鸢正望着窗外的夕阳,她也有一直等候的人,只是他俩好像错落在了不同的时空,今夕何夕再相逢…… 缅怀过往——这是林鸢和袁朗分手前的事。四年前,维和任务区,那时,她和袁朗还没分手。袁朗还是老A三中队队长。 拆~弹组接到任务,Ivan带着Vince和林鸢前往查看。 最先到达的美国军人向Ivan说明了情况,这个街区往前五十米,路中央的位置,有一堆引线,线头埋在一个碎石堆里,很可能是土制炸~弹。 林鸢:“需要机器人去看看情况吗?” Ivan:“不用了,直接穿拆~弹服搞定。” 林鸢和Vince帮Ivan穿上一整套拆~弹服。 【百科:拆~弹服由防弹衣、防弹裤、防弹领和头盔面罩组成。拆~弹服的面料用聚芳酰胺防火材料制成,里面镶嵌有用多层凯夫拉材料制成的防金属弹片垫层。这样的设计不仅可以抵御爆~炸冲击,还可以抵御爆~炸时可能引起的燃烧损伤。拆~弹服所用的凯夫拉材料均用泽波尔化学制剂处理过,以除去水分,并装在防水袋内。拆~弹服前后都有装拆~弹工具的口袋,背上还配有一个放无线电通讯接收机的口袋。有的拆~弹服头盔有两个可互换面罩,排爆人员可根据现场不同的炸~弹选择使用。拆~弹服又名防爆服】 午后,天空多云,太阳不是那么猛烈。Ivan觉得这样的天气,穿着这一身笨重的装备,算是舒适了,虽然仍是汗如雨下,但他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走到了目的地,见着一根红色的导线裸露在外,一端埋在沙砾里,另一端隐藏在一堆碎石中。他迁就那堆导线,双膝跪地,小心翼翼移开上面的石块和几个破烂的塑料袋,显出了一个铁制圆柱体的东西,三分之二的部分埋在沙土里。 “嗨,宝贝!”他自言自语,算是与爆~炸物打个招呼。 他拂去圆柱体上的沙土,顺着红色的导线慢慢拉动,因为线太贴近圆柱体,他几乎是趴在地上工作。挖开沙土,他看到了圆柱体的底部,是个直径五厘米的开口,边缘堵着一团黑色胶状的固体,轻轻挖出一部分固体,里面裹着黄、绿色的两根导线,往外延伸汇合处连接着露在地表的红色导线。他把手指伸进那团黑色物中,缓慢地从里面拔出了一根长六厘米的雷~管。“找到了!”他自言自语。他从拆弹服的口袋里掏出钳子,剪断雷~管上连结的黄、绿导线。 他撑起身子,仍跪在地上,对通话器说道:“完事!” “收到!”林鸢回道。 Ivan继续收拾圆柱体周边的沙土,又发现了另一条红色导线,他顺着线往右前方拉,同时对通话器说道:“等等。” 原本打算上前接应的林鸢和Vince停下了脚步,等待进一步的情况确认。 线很长,Ivan不得不站起身拉,自言自语:“你这是要去哪儿?”拉了差不多一米远,他找到了一个黑色的接头,一半仍埋在沙里,他扒开沙土,发现了好几根红色导线,轻拉起接头,红色导线跟着被拉起,从隐藏的沙土里显露出来。他立刻发出警告:“还有其它的,不少。” 林鸢和Vince即刻向后撤,以悍马为掩体。 厚重的拆~弹服裹得久了,Ivan汗如雨下,稍一活动就喘上粗气。他谨慎地拉高接头,意识到线的一端有重物,他加大了手的力道,拉到膝盖位置时,各条线的终端分别又出现了圆柱体,一共六个,有的半埋在沙土里,有的已经露出了三分之一。他自言自语:“宝贝们,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他不得不又趴回地上,逐一找出雷~管,然后逐一剪断线。搞定最后一枚,他很是欣慰地观赏着这堆爆~炸物,慈祥的眼神,像在看自己的孩子。天可怜见! 至于运送这些圆柱体回去的粗活,则由工兵负责。 拆~弹组第二天的任务:带着一批需要销毁的爆~炸物到戈壁无人区引爆。安置好了那些危险的家伙,他们退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Ivan拿着引~爆器做最后的确认,说道:“目标引~爆。” Vince:“引~爆。” Ivan按下了按钮,一朵小型的蘑菇云腾空而起。他感叹:“喔,太美了。” 人类的科技日新月异,让世人叹为观止,但科技是把双刃剑。人类自古崇尚自然神奇伟大的力量,心生向往,总想与之匹敌,造出了核武器,却是一步步把自己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回程的路上,一马平川,根本没有车道可言,想怎么开都成。Ivan几乎是沿着来时的轮胎痕迹开回去。Vince站在车里,上半身露在天窗外,靠着车顶架设的机~枪,远望。林鸢在车里摆弄无线电通讯设备。 Vince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稍微欠身,让车里的人能听到他说话。“十点钟方向,有一辆UN标志的越野车。” Ivan:“注意警戒。Yan试试联络他们,确认身份。” 林鸢调校频道,联系对方。对方很快做出回应,一听声音,再熟悉不过——吴哲。 林鸢打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回应Ivan:“中国军人。” Ivan从林鸢的表情判断,“认识?” 林鸢:“是的,朋友。” Ivan:“Yan的朋友,那太好了,过去打个招呼。他们干嘛停在这种地方?” Vince开玩笑:“不会是野餐吧?” Ivan:“那我们也参加,看有什么好吃的。” 林鸢:“他们在换轮胎。还想一起野餐吗?” Ivan:“那大可不必了,哈哈。” 还没等到悍马靠近越野车,原本松散的吴哲他们,已然进入了战备状态。 Ivan发现了异常,停下车,回头问林鸢:“出什么事了,他们那好像有情况。” 林鸢急忙联络吴哲。 吴哲告诉她,齐桓发现轮胎是被~枪打穿的,所以队长下令进入战斗序列。 五分钟前,齐桓换下了坏掉的轮胎,随手扔在脚边,刚抬起新轮胎打算装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拿起脚边的轮胎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惊得他立刻滑到车的另一侧,同时喊道:“警戒!”枪~已上膛,端在手里。 其他人虽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可身体还是严格服从了口令。老A们长期默契协作,造就了他们天衣无缝地配合模式。 袁朗在齐桓喊出声时,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还没等他滑到车侧,已经做出了战术手势。 可是,周围的一切看上去似乎风平浪静,除了头顶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就只剩一阵阵的热风吹来无数的沙砾,一阵风过,人抖抖,身上能落下一层细沙。 老A们在观望,拆~弹组这边也在观望。彼此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说,对方打爆了车胎,后面是该有点动作的,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什么也没发生——不正常。 老A的越野车车胎还没换好,半空悬着。拆弹小组这边也不敢靠近,Ivan担心殃及池鱼,所以停在了原地没敢动。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一如从前的平静。 双方都决定不再等候,主动出击。 Vince从林鸢的手里接过望远镜,站在天窗口,三百六十度地瞭望。 袁朗打算引蛇出洞,他让许三多以最快的速度跑进斜后方的一条土沟里。那原本是一条河道,只是现在干涸了。 许三多是队里速度最快的,接到命令,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做了一个起跑姿势,“嗖”地冲向了沟那边。刚脱离车身的掩护,子弹就追着他的脚后跟连射,打得地上土石飞溅,还没到沟边,他几乎飞身扑进沟里,落地时,整一个人五体投地般趴到地上,吃了一嘴的沙土。 躲在车身后的老A们待遇也是相当优厚,稍稍迟许三多一秒后,子弹一排排扫过,他们不得不弃车,也飞跑进沟里。越野车不挡子弹,车身上留下一排排对穿的弹孔。 吴哲站在车边考虑要不要顺手带走通讯设备,慢了点,就被咬上了,子弹对穿了小腿,他是连滚带爬地到了沟里,幸好没伤及骨头,张章立刻给他做了急救处理。 拆~弹组那边,许三多遭遇弹雨时,Vince从望远镜里锁定了目标,他刚想缩回身子报告方位,一颗子弹对穿了他的肩膀,他重重地跌回车里。同时,悍马车身响起了沉闷的撞击声——中弹。此时,悍马的优势充分发挥——能挡子弹,所以车里的人大可高枕无忧,待着就是最安全的。突然明显感觉到车身下沉,爆~胎了。Ivan和林鸢顾不上其他,一心救治Vince。车里有急救包,只能先做简单处理,止血,Vince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稍后得送医院,但是也不能拖太久。可是现在却走不了。 老A们全扑进了沟里,沟深有一人高。最高的齐桓,就算踮脚都不会露头。但子弹还是在沟沿边不停扫过,最好的效果就是有那么一两颗落下,打得他们身边的土块乱飞,但精准度却保证不了。 袁朗快速的布置作战任务,“菜刀、完毕保护侧翼,章鱼照顾锄头。等子弹一停,神~枪跟我上。” 齐桓:“队长,他们有狙击~枪和AK47。” 袁朗豪气万丈,“老子一支这就能搞定他们全部。”也难怪队长会这么霸气,除了个人因素之外,他手上的这支巴~雷~特狙~击枪~绝对够分量。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他居然带出了重狙,而且毫发无损,不得不替吴哲喊冤。 同样的情况下,你中弹,而别人却没事,这纯属人品问题,无解。 成才:“队长,我们的目标在哪?” 袁朗:“不知道,等他们停火,咱们再找。” 以袁朗的经验,子弹都倾倒了上百颗,他居然还不能确定目标,这么个对手得窝在哪? 枪~声终于停歇了,这个世界暂时恢复了原状,只有风呼啸而过,带着一袭沙尘。估计是对方看不到目标——老A,不想再浪费子弹了。 袁朗稍稍露头,尽量压低身体,斜趴在坡面上,重狙架在身前。从瞄准镜里,他锁定了目标,远处的一个简易土房子,但屋内的情况看得不大清楚。 一旁的成才是他的观察手,用望远镜观察着同一个目标,说道:“距离900米。窗户边站着人,房顶上也有人移动。” 由于天气太热,从瞄准镜里看过去,人影有些模糊不清,好像罩上了层热蒸汽。 袁朗:“看到屋顶的人影。”他对准朦胧的人影开了一~枪,枪~响过后,传来了回声。 成才从望远镜里看到人翻倒,“干得漂亮!屋外右侧15米有一个。” 袁朗:“我看到了。瞄准了就打。” 还没等袁朗开~枪,对方居然跑向了屋子。袁朗已经锁定的目标,就别想逃,又是一~枪,放倒。 乘袁朗对付屋外的目标,屋内窗边的人探出身子,开了一~枪,子弹擦过袁朗的钢盔。 袁朗下意识地望了望头顶,吁了口气。 成才关切地看了他一眼,即刻又望回了目标,“窗边,给点颜色。” 还没等成才说完,袁朗已经开枪了,又一个目标倒下。 成才:“还有一个,另一扇窗户,看到了吗?” 袁朗:“看到!”枪~声再次响起,重狙大号的弹壳跌落,金属和地面的碰撞,弹起再弹起。 成才有些小激动,报告:“中了!” 就这会儿功夫,袁朗和成才身上已经蒙了层灰土。 收拾完威胁,老A和拆~弹组安全撤离,吴哲和Vince被送往医院。 (现在时) 林鸢在蒋捷牵头的会场巧遇了袁朗,老A有紧急任务,会议中,袁朗就走了。任务完事后,袁朗向铁路请了两天假,死皮赖脸地黏上了林鸢。 这天下午无事,他俩选择去家附近的郊野爬山。以前,这里是郊野公园,现在周边陆陆续续拔地而起了许多高层住宅,城市发展的进程,地越来越少,涌进城市的人越来越多,住宅区不可避免扩张到了郊区。 袁朗和林鸢爬到山顶时,夕阳的余辉已经撒满了整个山头,他站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远眺。 红彤彤的光芒把袁朗整个人裹在其中,剪影熠熠生辉。兴许爬山热了,他脱下外套,乘着山风凉快,紧实的肌肉撑起迷彩背心,跨立姿势,身体的线条优美匀称,微汗的气息弥散在空气里。男性的荷尔蒙挑逗着他身后的女人——林鸢,她竟然看呆了,伫立在那。眼前的袁朗对于林鸢而言,很近却又很远,近,因为就离几步的距离;远,因为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她用眼睛拍下这一幕,拿来日后怀念。 袁朗意识到她一直在望自己,他没有回头,得意地问:“身材不错吧!” 呃,林鸢娇羞地低下头,意识到自己呆看他的窘态,本已烧红的脸面像极了熟透的番茄,能爆出汁来。刚才,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背心上呈现深浅的汗渍痕迹,脑补细致的画面。被他说中心事,她竟不敢抬头看他,多久了,她居然如初见他时那般心鼓声声敲响。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伸出手,“过来!” 她乖巧的走近,把手递给他,任由他把自己拉进怀里。微汗的气息,他的味道一如往昔般熟悉。 他揽着她,两人静默,看同一片风景。 山岚缥缈,山下星光点点,一颗星就是一户人家,黄晕的光圈呈现一片祥和安宁,因为有他们的守护。 袁朗:“你已经和我看同一片风景了。” 林鸢:“嗯?” 袁朗:“那,往后就别再往上攀了。” 林鸢:“啊?” 她正迷糊在他的温存里,骤然灵台清明,才意识到袁朗正在跟自己谈什么。 林鸢知道这是袁朗的预防针,他打算出手了——干涉自己的事。虽然她可能要让他不快了,但她很高兴他对自己的在意。 林鸢并不想直接违逆他,所以不明说——打太极。 林鸢:“可是,到了这个高度,我也下不去了!要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现在下去,我担心摔残了。” 袁朗:“我会保护你,安全送你下去。” “然后呢,我该做什么?” “做我老婆!” 林鸢严阵以待,正在采取迂回战术对付袁朗。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他居然不按正常程序出招。她竟愣住了。 他对她极有耐心,等着。 她调整了姿势,双手环过他的腰,羞涩地望向他。“跟你说件事,好吗?” 袁朗轻柔地为她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鬓发。“你说。” 林鸢:“刚和你分开那会儿,我很难过。”她顿了顿,似乎在缓和难过的心绪,虽然已经过了许久。 他缩了缩手臂,抱得她更紧了。 她继续说:“我当时只想逃,所以想也没想就接受了Timothy Sir的邀请。每天都让自己很忙,因为一旦静下来,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你。后来,我接触了国际事务,愈发频繁接任务。有一天,我突然想明白了。”她脸上显出了欣喜的表情,“原来,我和你守护的相同——祖国。身处纷杂的国际局势,我唯一明确的是:我是中国军人,我所要守护的是祖国和同胞。而这一切,也是你长久以来一直守护的。明白了这一切,人也变得轻松了。二十岁以前,我过得很糊涂,因为黏着爸爸,所以选择了爸爸的专业;后来认识了老师,老师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选择了老师的专业;再后来认识了你,一心一意想进老A见识,铁爸也乐意接受我,所以选择了老A。其实,我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对于未来只有莫名的忐忑,甚至害怕毕业。但,现在回望过去,原来一切迷茫都只是为了成就今天的我。走出去,经历多了,我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我是一个军人,是国之利刃,护国是我的责任。以前,我总是按照身边人的期许去做,无论是爸爸,还是老师们,而现在,我明确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我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哪怕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我也会坚守信仰,也是你的信仰。” 听完这番话,袁朗深邃的眼眸泛起点点星光。身边这个看上去小心翼翼的女人,却有着不输男儿的豪情壮志,他不由感叹:我的女孩长大了,得之我幸! 说完这番话,林鸢心里没底了,不知道袁朗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他仍然反对,自己依然坚持,那,这将会是他们的又一次冲突,结果恐怕不好,因为她如他一般固执。 可,等了许久,袁朗居然沉默着。 林鸢有些沉不住气了,抬起头,她想要告诉他:我坚持! 她发现,他在看自己。他的眼睛如一轮朗月,清澈透亮,这双眼睛告诉她:我答应! 队长大人最近说服人的功力似乎减退了不少,不过林鸢本来就是个善于言辞的高手。 以前,袁朗在林鸢心中是她的队长,像尊神那样敬重;现在,袁朗在她心中是爱人,同信仰一般的存在,渐渐,她已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袁朗的爱,所以她不再谦卑。 以前,她身边的人要什么,她就尽力给什么;现在,她会对身边的人说:我能给什么。教会她这些的不是袁朗,而是另有其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章 离别 离别——思念缭绕如风,散后又返 往事可堪回首,那是,袁朗和林鸢分手的第一年。 夜悄然笼罩下来,华灯初上,道路两旁店铺里的霓虹灯连接有序,闪烁的灯光点缀在夜幕上,泛着昏黄的光晕,整条街道并没有因夜的光临而沉寂,一如白日里的喧嚣。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这喧嚣里,只有她,茕茕孑立在光圈外,漫无目的地游弋在墨色中,身体成机械化运动,眼中没有聚焦。 林鸢从日头高照走到了华灯初上,一直拣喧闹的地方走,她不融入人群,却又害怕孤单;她希望周身有点人气,却又和身边过往的人保持着距离。人就是这么矛盾。 烦乱的心事在心上一次次掠过,编织成了一张网,单薄的心壁颤巍巍地支撑绷紧的丝线,勒出一道道深痕,满满当当的心乱如麻,束缚紧裹着她。 她只是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零星的恨意顿然而生,化作几颗火星,噼里啪啦几下后又悄然湮灭,她实在恨不起来,所以只能折腾自己。 国际刑警在B国的一次任务,欧阳依依邀请林鸢参与,她俩碰面了。 欧阳依依:“这半年多你都在外流浪,就没打算回去?” 林鸢:“回去做什么?” “比如,挽回某人。” 林鸢怅然说道:“知道吗?你会特别的迷恋一个人,同时也证明你配不上他。” 欧阳依依:“什么?” “等我能配得上他了,才能谈挽回。” “你就不怕到时晚了,他有了别人?” “那,我会祝福他。他该得到更好的。” “什么叫‘更好的’?” “比我好!” 林鸢放下了这段感情。也许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是个梦,一个自己崇拜的人在她一觉醒来后告诉她——我喜欢你,这是多么幸运。她从来都觉得自己白捡了袁朗,既然是白捡的,说不定哪天就得无条件还回去。是时候,还回去了。 是该庆幸曾经拥有,还是该憎恨从未得到? 这次任务只是国际刑警的一次演习,欧阳依依组队,林鸢和景博(香港国际刑警情报组组长)是她的组员。 在一栋酒店里的高层建筑内,欧阳依依浓妆艳抹,穿着凸显她高挑身段的吊带皮质短裙,登着一对尖细的“恨天高”,婀娜多姿,她妖娆地扭动高翘的臀部,走向这层楼中间的一个房间。 任务开始前,林鸢看到打扮成这样的欧阳依依时,惊得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小。欧阳依依走近她,撩起她的下巴,问:“姐姐美吗?”林鸢用力点点头。景博看到这样的欧阳依依,心跳不禁加快,他不得不把目光盯在了电脑屏幕上。 房间门口的守卫对欧阳依依搜身,(由于文字审改,此处省略。)如果是正常的她,怕是会立马拧断面前人的脖子。守卫没有从她身上找到任何攻击性武器,示意她可以进入房间了。 (由于文字审改,此处省略。) 欧阳依依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特殊服~务者,她的服务目标在屋里。 她进了房间,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肥胖的男人,那就是她的服务对象。她走近他——这堆肥“肉”,她性感妖娆地慢慢脱下丝袜,(由于文字审改,此处省略。)她用腿顶着他的背,迅速从脖子上摘下特制的皮制颈链,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极力地扭动笨拙的身体,却喊不出半点声,欧阳依依钳制得太紧,他一点点翻出了灰白的死鱼眼。 演习的预设:欧阳依依的身份是杀手,击杀目标人物,然后安全逃离。 守卫似乎发现了异样,四五个人破门而入,用枪直指欧阳依依,喝令她别动。目标已经被击杀,守卫中有人靠近沙发,急于确认那堆“肉”的情况。 欧阳依依慢慢起身,背向窗户站着,慢慢升高双手,像在做投降的动作,但掌心向前,平行于头部两侧。她慢慢弯曲右手的三根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变成枪的手势,同时平移,食指直指保卫,她的食指第二指节弯曲,做出扣动扳机的手势。 她吹起一声口哨,对面大楼楼顶的狙击手——林鸢,配合她的动作开~枪。子弹从她背后落地玻璃窗射入,击中其中一名守卫。剩下的几个守卫立刻蹲靠墙边或家私的后面躲避。 林鸢连续射击,不给对面的人~喘~息的机会,使得守卫们只能借家具作掩护,无法还击,更无暇顾及欧阳依依。她乘机走进里间的卧室,打开窗,攀着窗框爬出去,从这里挪向隔壁房间。 悬空的楼外,几十米的落差,摔下去就是一堆肉酱。酒店大楼的墙体上,有一小段凸起,仅够放下半个脚掌,她不由自主地向下望了一眼,本能的有点抖,呼出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小惊慌,真是自作自受啊。她用手勾着一边的窗框边,慢慢移动到了隔壁房的窗边,然后爬进了事前就打开的窗里,在那房间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并脱去艳丽的假发。 林鸢的狙击~枪仍控制着现场,没有人能露头,没有人有空看顾欧阳依依的去向。 欧阳依依换装后,由房门出去,来到走廊,步行到下一层后,搭乘电梯下楼。 按照预定的时间,林鸢停止开~枪,将狙击~枪扔进身边的一个大铁桶里,再丢进一个打燃的火机,桶里事先倒入了燃料,烧起熊熊大火,她随手脱下了帽子和外套扔进桶里,直直往出口走。在出口的门边,捡起一个背包,边走,边从里面掏出一件外套穿上,背上背包往楼下走。 守卫们终于可以露头了,但回过神来,发现欧阳依依已经不见了,为首的人马上组织人追击。但是,守卫的通讯受阻,频道里只有“沙沙”声,无法联络上人。景博一早入侵了守卫的通讯系统,适时干扰,包括大楼内的视频设备。 守卫好不容易召集了人马,联络在楼内的人围堵欧阳依依,同时派出一队人到对面大楼抓捕林鸢。可,时间已经慢了许多,错过了时机。 林鸢下到这栋大楼二层时,绕到后楼梯,翻窗而出,跳落在大楼后巷的一个大垃圾箱上,然后轻轻松松跳到地上,从另一个街口走了出去,正巧有一辆面包车在路口等她,司机是景博。 追捕林鸢的人分两拨,一拨搭乘电梯上顶楼,另一拨直直从一楼跑上了顶楼,居然就这么和她擦肩而过了,没人留意后楼梯的情况,甚至来不及想到后楼梯。 景博开车过了几个街口,接上了站在街边悠闲等待的欧阳依依。 这次演习,欧阳依依的小组不但杀了“人”,还安全逃脱了。 欧阳依依十分喜欢现在的林鸢,较之以前更甚,因为现在的林鸢就是个“工作机器”,操控按钮牢牢掌握在她手里,她想按下什么键都成,林鸢都会依照她的要求执行,无论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只要林鸢能做到的,都不会拒绝,而且这台“机器”可以全年无休。 一个月后的一个午后,暖阳和煦,这只是老A的一次转场,在这里转乘直升机去任务地。 刚步入停机坪,袁朗的目光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林鸢,他行进的脚步微微地顿了顿,在众人都没察觉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但他的目光却骗不了眼尖的人。 她正巧背对着老A,站在另一边,一架武直的旁边,旋翼搅起的气流带动了她的衣袖,她如一只墨绿色的蝶停歇在旋翼上。她没看见老A进场。 蒋捷玩笑似得抽走了她盘头发的铅笔,她的长发陡然垂落,被风吹起,发丝在空中轻妙曼舞。她也不生气,只是用小指勾过鬓边的发按在耳后,微笑地看向蒋捷。 对于师兄的捉弄,林鸢总是欣然接受。 她的师兄喜欢在捉弄了她后,安抚式的摸摸她的头,宠溺着这个妹妹。 恍惚间,林鸢似乎看见了袁朗为她撩开额前的发丝……微醺的阳光,袁朗的轮廓渐渐模糊了,柔柔的情丝扩散,空气里酝酿着思念的味道,牵动了彼此的灵犀。 午阳勾勒出她的侧脸轮廓,袁朗的目光停留在那一抹微笑间。那笑,柔和温存,曾几何时, 那微笑专属于他,他的胸口像遭了一记重锤,闷得慌。 可现在,两人如果再见面,恐怕他只会惹她哭。 吴哲靠近袁朗,酸溜溜地说道:“相见不如不见。” 是啊,相见不如怀念。 老A飞了,林鸢还在停机坪陪蒋捷清点装备,只是她并不知道某人的心留在了这。 离得越久,林鸢越发想念袁朗的味道,微汗,带点淡淡的烟草味。他宽厚的臂弯,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回忆总是情不自禁,她常常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细节:在老A和他一起的日子。 袁朗拿了根长布条,蒙住了林鸢的眼睛。 眼前顿时一黑,她紧张地伸开手臂,手在空中乱抓。 袁朗主动把手伸到她手边,她抓得很紧,就像是大海里漂浮的人抓住了跟救命稻草。 “队长,我和你的战斗级别相差十万八千里,你还把我眼睛蒙上,根本不用打。”林鸢虽这么说,但她并没扯下布条,而是老实地在站着,紧抓袁朗的手,自个惴惴不安。 “我不是要和你过招,而是让你去感觉,感觉出拳时的拳风,这样可以训练你的灵敏度。” “我害怕!” “别怕,我会保护你。” “注意了!”袁朗猛力出拳,带着强劲的拳风。 林鸢条件反射地用手臂分别挡在头和胸前,防御性抵挡,紧握拳头。 袁朗轻碰林鸢的手腕,她迅速反手去抓袁朗的手腕,抓了个空。 “放松点,我不会真的打到你。我要你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感受我出拳时周围气流的变化。你只有静下来,不再紧张了,才可能感觉得到。”袁朗抓住林鸢的手,把她的拳头慢慢地摊开。“两手放在体侧,注意听。我要你听。” 林鸢照做了,她真的听到了袁朗出拳,周边的空气在流动,随着出拳的力道,流动的速度也发生着变化。 当眼睛被蒙上,视觉受限,或者说,完全消失,那听觉就会起到重要作用,而且,持续的时间越长,听觉的敏感度就会越高,甚至可以准确地做到听声辩位。还有就是触觉,任何擦过肌肤的东西都能察觉得到,甚至风和气流。 袁朗:“好,你能听到了是吗?现在开始试试躲我的拳。”他出拳并不快,可以说,是他出拳最慢的状态,为了能让林鸢适应。 林鸢听得很认真,果然,她躲过了。 频繁地练习,袁朗加快出拳的速度,变换方位。有时林鸢能躲过,可有时她躲不过,也就干脆站着不动,反正袁朗答应了不会真的打到她。 袁朗看着林鸢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她了。在她躲过他的出拳后,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拉,往自己身边带。林鸢猝不及防,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袁朗抱住了她,“让我抓到了!” 两人身体贴得很近,袁朗感觉到了林鸢的心跳很快。 袁朗:“心跳怎么快成这样?” 林鸢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娇嗔:“还不是因为你!” 袁朗笑声朗朗。 袁朗并不是在训练林鸢如何对敌,而是在训练她如何保护自己。对于女子,灵巧的躲避,远远比正面迎敌来得安全。 林鸢与袁朗不同,对敌时,她更多的是防御,而不是进攻。如果遇上像袁朗这样的高手,林鸢再练十年也是打不过的,只能尽量的保护自己,然后乘机逃走。那么避开对方的重拳出击,就是保护自己最有效的方式。还可以利用周边的环境,建筑、物件等等,总之,千万别硬碰硬。 确实,林鸢的优势并不在身手,虽然她自小习武,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不在话下,但她工作的特殊环境却决定了她要面对的绝不是一般身手的人,往往是些身手了得的匪徒。她很清楚自己更擅长~枪~械,所以她尽可能地避免跟对手近距离过招,而是远距离击毙。 后来,林鸢常常会闭上眼睛,训练自己去听,去感觉,还有习惯性地想起某人。那些实战中的技巧在老A反复训练,呈现条件性反射,每次她做出战术动作,都会不自禁地想起他,教会她的人。 在没有袁朗陪伴的日子里,林鸢用这种方式缅怀。曾经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连最细微之处都被扩大了数倍,无不一一刺痛她的心。虽然疼得她抽搐,但她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折腾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觉得活着还不赖。 袁朗当年的那句“分手吧”,似刀刃般划过林鸢的心,当时的痛不欲生,如今淡漠了。这些年,伤口一直都在,从未愈合,只是不再流血罢了。 林鸢仿似一夜间失了痛感,麻木了。 袁朗也没好过,伤人伤己,当时那把刀也扎在自己心尖上,这些年一直隐隐作痛。 龙奕和林鸢的一次愉快谈话。 林鸢:“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栽培,但是你要找个更厉害的帮手一点不难呀。” 龙奕:“袁朗吧,身手无可挑剔,我确实需要他这样厉害的帮手,甚至在任务的某些阶段,他这样的人完全可以起主导作用,替代我的位置。但,我更需要像你这样复合型的人才,兼具通讯、爆~破、狙击等技能。这么说吧,有你在,我可以放心地在前面冲锋,安心地把后方交给你。” 林鸢:“你是夸我技能多,能应付突发状况,可以适时地配合你。” “默契!” “还可以这么看:袁朗的身手更合适与你并肩作战,放在后方就是浪费!你需要个帮你守卫的人。而且,像袁朗那么强大的人,总不能常常给你当下属吧。” 龙奕想:这丫头怎么总把自己往沟里带。虽然,实际上,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只能“哈哈”几声,掩饰过去了。 袁朗和林鸢,分手的第二年。 维和任务区,M国。 林鸢来到当地的一个空军培训基地,特意看望铁男(铁路的儿子)。 她走进一间教室,里面,铁男正在给学员们讲他的战例。她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落座,听了个半截的故事。 铁男:“……七零度方位不明机两架高速逼近,敌机(不怀好意的称为敌机)在12点方向,距离两公里,同一海拔飞行。我方战机被锁定,规避,释~放干扰弹。战机穿入云层,敌机失去了目标,搜索中。我方战机,一架长机,一架僚机,在空中水平飞行。飞出云层后,僚机保持不变平稳飞行,吸引敌机注意,长机翻转往上飞,然后调转,绕到两架敌机的后面,锁定目标,敌机发现六点位置的我方战机,释~放干扰弹,战机依然紧紧跟随。敌机放弃巡航,飞离我国领空……” 上完课,铁男有空和林鸢叙旧。 林鸢:“男哥,好久不见!” 铁男:“小鸢,你哟,都常驻外国了,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你这次是专程来帮M国培训学员?” “算是经验交流。” “带着你的歼~十?” “没,孤家寡人,坐民航机来的。” “在天上,没摸着你的操作杆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 “你真了解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差不多三个月。” “几时回国?” “半年内应该不回。” “爸说,你要是再不回国看他,他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等回国了,我第一时间去看铁爸。” M国突发人质劫持事件。 负责营救人质行动的维和部队指挥官下达命令:“马上集结这一区域内在册的所有特战人员。” 助手:“电脑排位显示,目前轮值的人员——中国军人四名,是首要推选。” 指挥官:“队长是谁?” 助手:“齐桓,中国特种部队上尉。” 指挥官:“好,马上联络他,告诉他带上他的队员马上前来报到。其他人选……” 助手:“我会按照电脑排位尽快联系。” 不多时,齐桓带着老A赶到,助手向他介绍了情况。 指挥官:“由于时间紧迫,人员配备方面,我只能为你提供10名特种作战人员,以你的小组为主,全部听从你的命令。” 齐桓:“我还想要一个人,不知道您有没有把她选入。” 指挥官:“他是谁?” 齐桓快速的翻看参加任务队员的资料简介,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她。他摊开她简介的那一页给指挥官看。 指挥官:“你说的原来是Yan,她当然在候选名单里,她可是在册的首席爆~破专家。” 林鸢接到命令的时候,正在跟铁男叙旧,所以铁男也跟她一起来了。 门口的士兵拦住了她,“非作战人员禁止入内。” 林鸢:“我是Yan。”她拿出了证件。 士兵:“你就是Yan?” 林鸢:“怎么,长得不像?” “你就是那个指定的爆~破专家?” “如假包换!” “好的,请跟我来。” 所有参与这次营救任务的队员都到齐了,齐桓介绍情况,并分配各自的任务。作战人员,暂时解散,各自准备行动装备,半小时后出发。 铁男:“我也去,我之前在那待过,熟悉,可以帮你们带路。” 齐桓:“不,我们已经获取了地图。你勒,是国宝级飞行员,属于国家财产,弥足珍贵,你要有个闪失,我不得上军事法庭,非得被铁大队给毙咯!” 铁男:“带我去,我一定能帮得上忙。连小鸢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 齐桓:“你,在空中是第一,但现在是在地上,你还真不如她。她会的,你不一定会,而且我们是团队作战。” 指挥官再次靠近了齐桓等人,说:“有个新问题,据最新情报显示,那一区域内可能存在制导雷达,如果要派出直升机营救人质,就必须先解决这个难题,否则,直升机一旦进入区域,将直接成为攻击目标。” 齐桓:“这个好办,让当地政府军派出战斗机解决制导雷达。” 助手:“可是,政府军表示没有十足把握对抗制导雷达。” 齐桓和林鸢同时望向了铁男。 铁男:“终于到我的专长了。” 指挥官:“好,我马上协调。” 十分钟后,指挥官告诉铁男:“对方提供的战机是幻影,夜间飞行,你可以吗?” 铁男:“没问题!熟练操作。” 齐桓对林鸢说:“成才不在,你这次的位置是狙击手,爆~破方面由吴哲负责,你给他备好家什。” 林鸢:“好!” 齐桓:“你在外围接应,外加为战机引导。” 林鸢:“是!” 铁男登上幻影,他对站在战机下面的林鸢竖起了大拇指。战机升空。 伴随铁男的幻影的还有一架僚机。 幻影进入特定领域,它的前方有部防空雷达正在搜索,铁男下降战机高度,他密切关注地面情况。 战机屏幕显示,地面有制导雷达开机,萨姆导~弹发射,目前正是铁男和幻影。战机机动规避,下降高度,俯冲增加速度,铁男释~放了干扰弹,但没有成功,导~弹仍然在战机屁股后面疯狂追赶。 战机转而低空飞行,接近山脉,仰飞贴近山脊,随山势往上飞行,将导~弹引向山巅,导~弹撞山爆~炸,战机拉高飞行。 防空雷达的注意力全在幻影上,僚机有了机会,从旁瓣方向攻击,截获目标辐射源,确定地面防空雷达的位置,锁定目标,发射导~弹,轰掉了雷达。 没有了雷达制导,导~弹变成瞎子,地面威胁解除,直升机可以起飞前往接应营救队。 【百度百科:“旁瓣”这一术语由来与天线的方向图有关。将天线的方向性用图来描述,该图便为天线方向图。对于任一天线而言,在大多数情况下,其E面或H面的方向图一般呈花瓣状,故方向图又称为波瓣图。最大辐射方向所在的瓣称为主瓣,其余的瓣称为旁瓣或侧瓣。】 铁男的幻影起飞后不久,运输机装载两辆敞篷越野车和齐桓等队员也出发了。 运输机飞行员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一分钟后,到达指定区域。高度七五,风向三三零,风速一零,夜间空降,三十秒后,作战人员准备跳伞。” 齐桓食指按在通话器上,“收到!” 机舱缓缓打开,舱内红光闪烁。舱门边上的指示灯跳转成绿色,众人纷纷跳出舱,越野车也跟着一起下落。 作战人员安全着陆,有人收伞,有人发动车子,有人清点、搬运武器,有人在周围警戒,队员们在齐桓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行动。 根据可靠情报,人质被恐怖分子关在一个导弹井里,周边有铁丝网隔离防护。 夜晚,齐桓所乘的越野车停在了恐怖分子基地不远处,队员们纷纷下车,成战术队形前进。 林鸢最先脱离了队伍,在恐怖分子的营地外架上了狙击~枪。 齐桓带人突进。肖宏斌是先锋,他用铁钳剪开了铁丝网,戴着战术手套拉开网,让身后的队员通过,许三多第一个穿过后,单膝跪地,执~枪警戒。 吴哲穿过后,开启了信号干扰仪。 齐桓一队人来到了关押人质的地方,队员打开导~弹井的入口门,里面很暗,队员都换上了夜视镜。许三多游绳下去,头下脚上滑了下去。肖宏斌双手托住爬梯的两边也滑了下去。这两个尖兵打头阵,动作轻巧,跟猫似的,没发出一点声响。许三多刚好悬停在导~弹井里一个守卫的头顶,他悄然伸出双手,扭断了对方的脖子,肖宏斌刚好落地,配合他及时扶住了倒下的尸体,轻手放在地上。 导~弹井里,通道四通八达,能听到人的说话声,顶上有照明灯,队员们把夜视镜推到了头盔上方。根据齐桓的手令指示,队员成战术队形排开,肖宏斌站在最前面。 行进间,他抬起腿摸出匕首,悄然欺近最靠近他的一个守卫,从对方身后刀锋划过,人到下。他身后的许三多在他对付人时并没有停留,越过他,蹲在转角处,开枪击毙了两个守卫,枪~上装有□□。 齐桓带着小队往里推进,陆续解决了拦路的守卫。搜索到里面,吴哲用穿墙雷达确认了人质的关押房间,队员散开警戒,有队员退回到通道,确保撤退时道路畅通。 吴哲在房间的铁门上安装了爆~破装置,他牵着引线走开一小段距离,然后按下按钮引~爆,铁门被炸开。齐桓和肖宏斌踹门进入,开枪击毙了里面看守人质的守卫。齐桓安排队员核对人质信息,他走到房间外,确认准备撤退。 人质被保护在行动队的中间位置,齐桓在出导~弹井时,做了停止行进的手势,队伍停了下来。 齐桓在通话器里说道:“我们准备出来,接应。” 林鸢和铁男同时回话:“收到!” 林鸢开~枪击毙了高台上的瞭望哨,然后逐一单发收拾基地的恐怖分子。 铁男驾驶幻影横扫外面的恐怖分子。 同时,齐桓带人冲出,队员们护着人质,迅速往安全地带撤离,交战的枪~声不断。 恐怖分子看到幻影,一边对着天空咆哮,一边跑向控制室启动导弹。导~弹从导~弹井里升起。 齐桓:“人质已经抵达安全区,幻影可以展开空中行动。” 林鸢:“导~弹井目标锁定,地面激光引导开启。” 幻影投~弹,一举夺下,地面炸得一片绚烂夺目。 这次营救人质的所有作战人员带着人质安全回到了维和军营。 铁男:“才两年没见,咱家小妹都这么能干了!” 林鸢:“咱爸、咱哥那么优秀,小妹我要是没点长进,岂不是拖慢了咱家的整体水平,那可是大大的罪过啊!” 齐桓:“容我来说句公道话,你们家嘛,还是哥哥比妹妹厉害,刚刚那个超低空飞行规避动作帅呆了!” 铁男:“谁说我帮不上忙的?” 齐桓:“我这不是说在地上的事嘛,你的战场在天上,看看空中打击多精彩!” 吴哲:“不过了,你们家最厉害的还是铁队。” “确实!”铁男、林鸢异口同声。 一个任务才结束,林鸢又接了另一单活儿。 欧阳依依:“接下来什么时候回国?” 林鸢:“半年后吧。” “你是血肉之躯,这么耗下去,打算把自己榨干咯。” “虽然是奔波些,但是我很充实。” “以后的日子就打算与工作为伍了?” “干我们这行吧,吃的是青春饭,得及时行乐,我也是最近才发觉自己挺适合这样的生活。” “你就不想再加点别的?” “什么?” “比方说,袁朗。” 林鸢的手突然紧握着河岸的栏杆,她沉默了。 也许,欧阳依依有些许内疚,毕竟她是那个棒打鸳鸯的人,拆散了袁朗和林鸢。 半年后,林鸢回国了,正好周末,晟茜跑来她家凑热闹,她们聊天势必聊到了袁朗。 林鸢:“当初,根本不怪他。” 晟茜:“姐,你疯魔了吧,再怎么喜欢也不能毫无道理的偏袒啊。” “其实,我知道,大家都在劝他放我走,只是我一直犹豫不决,所以把所有压力都推给了他一个人承受。” “他本身就具有当恶人的气质。” “我说这些,是不希望你一直误会他,每次见面都跟个刺猬似的。其实,是我太自私,把他推出去当恶人。如果当初我不走,那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你出去和跟他在一起矛盾吗?” “如果留下,我们的计划就是结婚,然后顺理成章要个孩子。可是,如果出去,这一切都得往后无限延期。” “延期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两情相悦。” “小傻瓜,他得给他父母交代啊,我也需要。” “原来结个婚这么麻烦,唉,不结啦!” “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还关系到两个家庭,甚至牵涉更广。” “我和他怎么处无关紧要,反正都不会再见。” “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他成了你姐夫,你这不是把我夹在中间为难吗?” 晟茜欢喜得抱住了林鸢,“原来我在姐姐心目中这么重要啊?” 林鸢:“当然啦!” 晟茜:“嘻嘻,我最爱姐姐了!” 袁朗和林鸢,分手的第三年。 龙奕最近没接任务,闲来无事,晃悠去了老A,缠上了袁朗。“听说最近打算去东北玩一趟,反正我近来闲得慌,带上我呗。” 袁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不,没见过林海雪原嘛,想蹭着你去见识见识,节约机票。” “是吗?”袁朗显然知道他言不由衷。 “想去摸摸东北虎的底。”龙奕交底了。 “摸老虎屁股的代价,你付得起吗?” “所以得混在老A里嘛。” “你赖上老A还不够?” “我要广结善缘。” “狼队的气性不小嘛!这网撒得忒大。” “我们家老大高瞻远瞩。” “给你个什么位分好了?” “您看着高兴给,搬搬抬抬我都不介意。” “让你抬家什,不浪费你这个人才了。” “低调,我这不是去参观学习嘛,向老A学习。”难得龙奕在袁朗面前如此谦卑。 话题一转,袁朗:“小鸢,最近好吗?” “有我在,你放心。她呀,就是个工作狂,刚忙完我这边的活,马不停蹄又接了别的活,总之,一刻也不愿意闲着。” “她,有提我吗?” “没有,从来没有!”龙奕毫不担心这么回答得多伤袁朗的心,“不过,我有提到你。以前,我怎么提,她从来不接话;现在,倒是肯接话了。” “说什么?” 龙奕:“她说,嗯。” 这一个字的回答,也是伤人啊。 东北那地界,特种部队番号“东北虎”,一队队长是韩志忠,袁朗的老熟人。 早年他俩曾一起受训,那会儿大家虽都是愣头青,但列选的都是各军区出挑的拔尖人才,上头有意把他们放一处磋磨,既让他们比比,看清自己的不足;又让他们彼此学习,取长补短。 一群热血方刚的小伙子被放在一起,起初是谁看谁都不顺眼,不爽谁了,直接动手较量,不打到对方倒地不起,不算完,武的比完,来文的;后来,打多了,居然打出了感情,心心相惜,拜了把子。 老大们在他们中考较能担当的人,如今这批人分散在各军区身居要职了。当年同甘共苦的感情牢不可破,现在,虽说不常见面,但交情在人情在,两肋插刀就是一句话的事。 老A去东北搞演习也算是例行公事,每隔两年就去一趟。袁朗人脉广,凭借着他那张老脸时不时拉老A们走出去见见世面,寻些实力相当的对手练练,当然对方也是十分乐意的。 棋逢敌手是强者的欢愉。 韩志忠巴巴地望着袁朗带人来,除了可以磨砺自己的崽子们,还能跟袁朗叙叙旧,好几年不见,想念兄弟了。袁朗有几年没带队去东北了。 吴哲这次也跟三队来了,设备由他负责。他忆起当年,初次到东北,大兴安岭原始森林,白茫茫的林海,一望无际,“北国风光,千里雪飘”的豪情还没怎么体会,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个兵荒马乱的,设备在零下30多度的低温环境全体罢工,一部部都花屏了,他一脸无奈地挪到袁朗面前问:咋办啊?袁朗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了一顿,丢给他一句话:自己想办法。这把吴哲给急的,上蹿下跳,眼看着演习第二天就要开始了,没设备就等于抓瞎,等着任人宰割。 吴哲就快得抑郁症了,晚些时候,袁朗给他调了批新设备,说是东北虎买给自己老大个面子才肯借的。 吴哲纳闷了,“那,前些年,队长是怎么办的?” 袁朗轻描淡写地回道:“照样借。” “您不早说!” “就是想让你知道,咱们的设备来了这地界会是个什么反应。” “什……么……”吴哲内心:老子算是知道了,队长就是个变态。 怎么说了,和袁朗相处久了,虽然他的变态众人都是不忿的,但又是习惯的。如齐桓是包容,如许三多及大部分老A是顺从,如吴哲就是见怪不怪了。哪天袁朗不在了,训练照操,任务照出,太阳在老A的地界东升西落一如既往,但兄弟们是求虐的心态盼着他回来,像是生活里少了点啥,忒不习惯了。吴哲称这种心理——无可救药的“变态”。 东北虎的装备是特别版野外低温专用款,不同于老A的,专供东北那地界用,老A实在没必要全套换装,拿来主义就挺好。 个人装备保暖抗寒首要,保暖内衣、雪地迷彩、雪地靴、防风帽、加厚睡袋、防风帐篷等,战术护目镜得拿,七拿八收,运输机里塞得满满当当。 这次演习,老A的任务一如既往——“斩首”行动,严峻的战况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后援补给,能带多少带多少。 敌方实力不详,韩志忠说要给袁朗一个惊喜。他跟袁朗属一丘之貉,够阴损。 曾经东北虎一个中队加一个侦察连围追堵截两个中队的老A,那会袁朗别提有多狼狈了,但演习结束后,敞开上衣,任风雪肆虐,提着酒瓶豪气地叫喊:“爽快!” 下了运输机,老A被两辆军用卡车直接载到了林子边缘,一车人,一车装备。坐在驾驶座里的袁朗和龙奕还好,乍一冷就暖和了,坐在帆布棚子里的老A们裹成了个粽子,可还是受不住零下三十多度的冷,相互抱着取暖,冻得瑟瑟发抖。 太阳高挂,却没觉着有啥温度,给人的错觉,东北的太阳不热情,可有可无,老A都这么觉得,但,太阳一旦隐没,呼啸的冷风过境,刮着雪沫子直往人身上砸,气温骤然降到零下40多度时,总有人感叹太阳在还是很必要的。老A们用胶带封了袖口、领口、靴口,可还是个彻彻底底的透心凉。 雪地里的代步工具有限,韩志忠还算厚道,给足了摩托雪橇,派专人照顾着,防止油箱冻上。老A两人一组,轮流开,分组拖拉装备。前面的人迎风劈雪,后面的人恨不得躲进前面兄弟的衣服里,紧巴巴地贴着人,依偎着对方后背的丝丝温暖;前面的人恨不得把自己身后的一块冰坨子摔掉,自己在前面挨冻挡风不算,后面的人凭白无故分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体温。 袁朗、龙奕一组。龙奕很实诚地揽着他的腰,想象着一幅自以为妖娆的画面,偷着乐。肖宏斌愤愤然,恼恨坐在队座身后的不是自己,如果龙奕没来,那个位置他有条件争一争。 齐桓带着吴哲,其他人固定搭配。离既定的演习区域还有一段距离,老A们需要驾摩托雪橇过去。但是风却越刮越起劲,雪被扬在半空,灰蒙蒙一片,五米开外就见不着了,视线极差。 此情此境,只要来东北演习过的都是见过世面的。肖宏斌是头一遭,但苦于被裹得严实,想抽风也没法伸展,想开口说话吧,嘴也被挡严实了。 行进了大半天,可还是未到达预设地点,而原定的演习时间已经过了。 吴哲在通话器里叫住了袁朗,队伍暂时停下。 他欺身到袁朗边上,提议:“等风小了再走,虽说顶风冒雪走下去不是问题,但这行进速度真是可怕,创了咱老A之最,还不如停下歇会儿。” 袁朗:“等多久?” 吴哲:“大概一个小时后吧。”这是目前,他所掌握的天气数据。 所谓天气预报嘛,就是它只是预报,实际情况因地界而异。 袁朗同意了,通话器里:“埋锅造饭”。 “锅”是埋了,“造饭”就不方便了,这大风雪的,只能将就吃干粮了。 老A用工兵铲挖雪,筑了道挡风墙,特制野外防风帐篷撑开,架中间。 吴哲在营地周围埋了红外感应设备,护卫营地周围的安全,他检视后,回帐篷里避风,监察情况。 一个小时后,风果然没有停,真不愧是天气预报,老A们很无奈,被迫留在了原地继续待命。 夜幕降临,帐篷外,依旧是呼啸的寒风,比之前小了些。营地周围给雪围得满满当当,袁朗不急于赶路,看来今晚,得留宿此地了。老A们轮流把守、休息。 一小队人马,悄悄摸近,拆了吴哲的红外感应器,躲过“埋伏”,直接闯进了老A的大营。这队人,为首的韩志忠,正得意自己反将一军。他主动送上门,把袁朗给“斩”了,免得时时担心自己的脑袋。只是可惜了演习这么快就结束了。 可,袁朗在大营瓮中捉鳖,正等着他往套子里钻。 韩志忠在这次借给老A的设备上动了手脚,埋了个隐形的小程序,能追踪老A,但他低估了吴哲的实力。吴哲拿到借来的设备时不放心,多了个心眼,拿自己编写的程序检视了一遍机器。谨慎小心是老A的惯性,因为老A的本性——A人的始祖。兵不厌诈,最早在军里是从老A这里开始玩的,而后继往开来。 吴哲汇报了他发现的情况,袁朗决定将计就计。 韩志忠和东北虎被老A们团围,看着面前笑得邪性的袁朗,他竟然也豪气地笑开了,然后,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人突围。 老A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从无活口。 韩志忠算是拿实力证明了“东北虎”的战力,竟让他撕开了道口子突围出去了,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兄弟们拿命给他开了道生门,他一个人就这么逃之夭夭了,而且跑得还不慢。 袁朗并不诧异这个结果,只是这样的代价如果是实战,他和韩志忠都不能承受,他们是宁愿与兄弟们死同穴的。 龙奕率领的狙击组一直都埋伏在营地外的林子里,袁朗却不许他们开~枪,不然有龙奕和成才在,韩志忠再多带几倍人来也甭想活着离开。 成才纳闷,问:“斩了韩志忠不是正好吗?” 袁朗:“我才刚到,你就把这事给结果了,你当我们是专程体验坐飞机吗?” 吴哲伸出手,打算拉东北虎掉在坑里的人起来,没想到对方挺有骨气的,甩开了他的手。他就地抓了把雪扔在坑里的人的身上,然后对身边的老A吩咐:“活埋了。” 坑里的人一听,立刻有人责备自己人不懂事,靠近坑边,露出一张亲厚的笑脸,向吴哲伸出了手,说:“兄弟,搭把手,救我们出雪坑。” 伸手不打笑脸人,留下的老A和被捞上来的东北虎其乐融融。 而另一边,袁朗带人去追韩志忠了。仅留下吴哲善后。 后半夜,风雪终于消停了,四下一片寂静,听惯了呼啸的风声,还真有点不习惯这突然的沉寂。寂静的山岭,闭了眼,静心去听仿佛能听见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冰雪王国的奇境,居然无人欣赏,可惜了。一轮白月高悬,雪地反光,视野辽阔明朗,不需要用夜视镜。 摩托雪橇不能用了,因为韩志忠闯进来的时候做了手脚,现在它们全歇菜了,无法发动。袁朗是看着他捣蛋,却没制止。 老A只能滑雪板,徒步追击,一路上,差点给韩志忠误导追错了方向。上了雪板,韩志忠便似拥有了一双翅膀——如虎添翼,逃得一溜烟不见了人影。老A虽也是用惯了雪板的,但总没法和人家专业的比,怎么说,雪板是东北虎平时的代步工具。 时不时,追踪的线索断了,袁朗不得不停下仔细审视,寻找蛛丝马迹。老A里,追踪术最好的当属袁朗,连他都追得这么艰难,除了因为对手的刁钻,还有这地界的雪是个妨碍,四面八方一个样。一旦停下来,一脚踩下去,雪埋了整条大腿。 韩志忠毕竟是这个地界的“山大王”,山虎最重视自己的领地,他号称睡过自家的每一寸土地。 袁朗要不是凭借以往在这一带混过的记忆,一准就跟丢了人。 韩志忠毫不担心袁朗找不着自己,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逃,迷惑袁朗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自己逃远些争取时间,他必须要把袁朗引入自家预设的包围圈。原来,他还有后招。 老A一字排列滑行,肖宏斌和许三多打头阵,齐桓殿后,袁朗和龙奕落在队伍中后部。 袁朗和龙奕商量:“做笔交易?” 龙奕兴奋不已,“好!” “让老韩死在老A的狙击手里。” “筹码?” “我借人借地给你搞演习。” “成交!”龙奕喜不自禁,熊抱袁朗。 龙奕:“接下来,你?” 袁朗:“我会成为诱饵,如老韩所愿。” “我带成才和肖准离队。” “好!” 韩志忠偷袭老A大营,本就没抱多大希冀,他的预期是让袁朗追自己。他以身犯险,让袁朗禁不住追出来斩了他,他拿自己当诱饵。也只有他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能让袁朗毫不犹豫地追下去。 他在设计袁朗,袁朗也在设计他。 只有在最接近敌人的时候,才能给予敌人毙命一击,结局是你死,还是我亡,凭实力定论。 老A滑了小半天,没能追上韩志忠,袁朗也不大希望追上他,太快太简单结束就没意思了。袁朗让大伙停下休息,吃雪补充水,吃东西补充体能。天已经亮堂了,老A们纷纷拿出了防风墨镜。 老A这队人,全装备的雪地迷彩,人手一副墨镜,整齐划一的动作,身后背着枪,身边带着风俯冲而下。如果在滑雪场,一准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直径十米外,都是叫声一片片,迷晕的姑娘、小伙一群群。 袁朗没带吴哲一起追,就是不需要任何的防备,电子设备的侦测在本场演习中已毫无意义了,他明摆着豁出去了。 如双方预期,袁朗顺利踏进了韩志忠的包围圈。韩志忠的头菜就是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反步兵雷炸得此起彼伏,扬起的雪渣子下了场小雪。幸好不在高山带,不然这么个炸法非得引发雪崩不可。 如此惨烈的炸法,老A依然活着的居多。 袁朗这次带的人都是精锐,兄弟们之间默契十足,配合最熟练的几组人,是老A实力最强的代表。 东北虎只要露头,就立马被老A配合干掉;逃掉的,也不追。老A的目标非常明确,认准了韩志忠。 目前,龙奕带领的狙击手一~枪未发,甚至连袁朗都不知道他们埋伏在哪。 这场演习,韩志忠志不在比人,而在比装备。 一架无人机呼啸而过,近距离的枪炮压着老A往死里打,筑起了一道封锁线,实实在在拦住了老A的去路。 龙奕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几~枪打下了无人机。可不巧,在他埋伏的上空悄然出现了新的无人机,出手就是杀招,几枚炮~弹落下,炸点无盲点全覆盖,折腾得他和狙击组一通乱翻腾,他依旧没能躲过被炸熟的命。 又一架无人机在老A上空盘旋,袁朗感叹:老韩这个土财主! 东北虎大大咧咧地收拾对手,老A毫无还手的力,白烟混着雪沫子飘飞。 韩志忠也兴奋的从隐蔽处跑了出来凑热闹,压着老A猛打。他的目光始终都在袁朗身上,越打离袁朗越近。 老A和东北虎们很识趣,知道自家老大挑食,只找最强的较量,纷纷避让退开,居然给袁朗和韩志忠让出了条道,他俩顺利会师。 绝佳的机会,成才静默多时,一出手就结果了韩志忠。 韩志忠有点懵,没想到:袁朗宁愿和自己拼个鱼死网破,这种不惜命的打法在实战里真敢用;袁朗居然留了杀手锏,那么个炸法,老A的狙击手居然还有活下来的。 他心有不甘,肆意在林子里咆哮、怒号,惊得呆在树上过冬的雪纷纷震落,拜服在东北虎脚下。 韩志忠拿得起也放得下,很快就从“死亡”中挣脱出来,这一仗,他打得尽兴,吆喝着招呼老A们回东北虎基地喝酒吃肉。他厚实的手掌,正要拍向身边的袁朗。 袁朗懒洋洋地出声:“别动我,踩上东西了。” 龙奕离得最近,立马趴下查看袁朗脚下。“这~雷上有‘J’的标记,我可不敢动。” 韩志忠一拍脑袋,“怪我大意,这块地前几天做过实验地,埋过~雷。” 袁朗内心:你TN的不早说!还专程把我往这边引。 龙奕:“教学~雷?” 韩志忠轻描淡写地说:“不确定,试过真~雷的爆炸力。外观上,你能判断不?” 龙奕翻了个白眼,“不能!你能,你来!” 韩志忠憨厚地笑笑,说:“我也不能。没事,这东西的主人还在咱们队里没走,我马上叫人去请。” 袁朗没好气地问:“站多久?” 韩志忠:“十五分钟。” 袁朗狠毒的眼神扫向韩志忠,韩志忠心里偷着乐,脸面上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如袁朗和韩志忠这帮人,既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又能乐此不疲地整蛊自家人。 韩志忠:“兄弟,我也是没法啊,记得应该是清过场的,怎么会有漏网之鱼了?我派直升机去接,很快!” 袁朗毫不怀疑,就算是清过场,韩志忠也大有可能为了欢迎自己特意再埋过。 闲着无事,大家听韩志忠唠嗑:“那专家架子可大了,是咱大队长花了好大气力才请来的,不知道托了多大的人情。专家身边有个助手,是个水灵绿油油的葱苗姑娘,脾气好又能干,最重要的是,咱们的要求她都配合,不像那个专家,得当菩萨一样供着。这次演习的装备都是让她给整的,预期效果相当不错。” 龙奕猜到了她是谁,非常给面子地说:“那是,把我给炸懵了,现在还头昏脑涨。”换成别人,他一定问候多遍人家祖宗十八代了。 以上内容并不是韩志忠要表达的重点,于是,他继续说:“咱队里,甚至咱整个军区里,适龄的军官全来咱基地凑热闹,军长有意咱们的人娶了那姑娘,可人家姑娘家却冷得很。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姑娘早心有所属了,听说也是部队的人,就是不知道哪个犊子这么好运气。” 这个好运气的犊子正在暗自窃喜,袁朗有那么点小庆幸自己踩了~雷,有那么大点小期待。 龙奕则是等着看一出好戏——久别重逢,离愁别绪。 只有韩志忠被蒙在鼓里。 结果,这专家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分钟,袁朗冻成了条棒棒冰。韩志忠和龙奕算兄弟,一直陪着等。 专家不紧不慢地来了,居然是蒋捷,自然没有好脸色。连韩志忠都看出来了,纳闷袁朗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个傲慢的主。 蒋捷查看完袁朗脚下,很是粗暴地撩开了袁朗的脚,因为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站久了,袁朗猝不及防,差点给掀翻了。 蒋捷:“就一教学~雷,看把你给吓的!” 寒心啊,队座居然让一颗假~雷给玩了。 龙奕小声问蒋捷:“小鸢?” 蒋捷:“知道你俩在这,我让她先走了。” 龙奕:“她知道?” 蒋捷高声回应:“那是!这次我是专程带她来相亲的!” 某人全听在耳里,杀人的心都有。 韩志忠听了,挺开心,如果自家军区有人娶了林鸢,那军长不得放礼炮庆祝。 林鸢没留下,是因为欧阳依依召唤了她。 接下来十几天,老A和东北虎一起操练、摔打,单对单的挑战——枪械、格斗、电子对抗等;两队人马混编组队搞对抗,真动起手来,亲兄弟也照打。他们同吃同睡,亲厚得简直就是一家人,分别时依依不舍,约定下回去老A基地玩一趟。 欧阳依依:“你在外面晃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都已经不着家了,野!就不想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 林鸢舒心一笑,“为什么要改变,我喜欢现在的日子。” 欧阳依依:“袁朗,你真的放手了?” 林鸢手一撑,脚一蹬,坐到了矮墙上。“嗯!偶尔心里想想,遇见他真好!” “就这样?”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机?” “等我够格了。” “多久?” “不知道。” “你真乐观。” 虽然看着林鸢乐呵呵的模样,但是欧阳依依依旧很内疚。 日子悠悠地过。 天空是蔚蓝色,白云成絮状拉丝悠悠飘荡,微风徐徐,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意洋洋,林鸢眯着眼小憩,躺在小屋的平台上,双腿悬空搭在平台的边缘晃动。 境外的任务结束了,难得忙里偷闲几日,她在当地租了间小平房度假。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骤停在墙角跟下,齐桓开口叫她:“小鸢,急事!” 林鸢忽然坐起,一个单手撑,从平台上跃了下来,轻松落地,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齐桓。 齐桓:“斌子的女朋友去了丛林里一个村落扶贫,一个小时前收到消息,有一伙武装分子闯进了村子,当地政府已经派出军队去营救,暂无最新消息。你也晓得那小子的脾气,火急火燎的就赶过去了。我们虽然是维和驻军,但没接到上级的命令是不能随意出动的,我正在申请这个任务,毕竟离得近。可这小子算是私自行动,我暂时瞒下了。在确认接到任务之前,想麻烦你先去接应这小子,等命令一到,我们马上出发接应你们。” 林鸢:“好!” 她休假的惬意被无端打破,不过就算肖宏斌不是自家兄弟,齐桓开口了,她也是义无反顾的。 肖宏斌近年跟林鸢见面时不太对路,话里带刺,主要是因为他觉得林鸢甩了队座,辜负了队座的一番情意。林鸢心里抱怨:有没有搞错,明明说分手的是队长,这锅背得冤。林鸢也不是个善茬,跟肖宏斌怼得厉害。林鸢善于言辞,常常呛得肖宏斌变哑巴,他虽然气得脸红脖子粗,但绝没动手,毕竟老A的情谊在。在肖宏斌看来,林鸢算是自家人。一家人哪有不吵架拌嘴的。 林鸢从齐桓拿来的地图上确定了村落的位置,骑了辆山地摩托就出发了。她在半路追到了肖宏斌。那小子乍一见她,像见了亲人一般扑上去,很自觉的坐在车上,她身后,上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催促道:“快走。” 林鸢心想:什么人啊!有求于我,就突然变得这么亲厚啦。她也不多话,载着他出发了。 离村落不远了,林鸢停下车,熄了火,把车推进低矮的灌木丛里,折了几根树枝掩盖在上面。 肖宏斌急不可待的一个人先往村子赶去,她也不制止,由着他。因为就算她出言呵斥,他也是绝不会听的。一般情况下,除非袁朗发话,就算是齐桓的命令,那小子属螃蟹的性子有时也要看心情的。 林鸢到的时候,村子里很寂静,却一片狼藉,有几处房子只剩下摇摇欲坠的一半墙还立着;有几处房屋仍在烧着,已趋于末势;泥泞不堪的小路上横七竖八的脚印;路边的浅水洼里污泥混杂着血浆…… 她握着手~枪,小心翼翼的走在这空无一人残破不堪的村落,全神戒备,她很想拆了那只急躁的螃蟹——肖宏斌,两个人配合行进,远比现在一个人轻松多。那小子该不会一股脑的横冲过整个村子吧。这绝不是个有经验的士兵该有的举动,看来是关心则乱。 这里死神过境,喧闹一时,又恢复了平静,却付出了血的代价,生命悄无声息地流淌过。 林鸢走到村子的后面,那有一块空地,地上停了一具具尸体,侥幸活下来的人正在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收敛,人们低声哭泣。 他们既悲伤又无奈,生在这个战乱不息的世道,手无寸铁的人最先沦为牺牲品,他们无力反抗,只有默默忍受,祈求上天的垂怜。 林鸢每每看到这些,都会感念于和平的可贵,感恩祖国的强大。 肖宏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她,汗水浸湿了他的T恤,胸前半片水泽。 她纳闷。 他猛力拉着她的手腕往回跑,她无奈,不由自主地被带进了一间简易的教堂。里面陈设简陋,正对大门的木质墙壁上挂了个十字架,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摆设了。 屋里木头搭建的地板上平躺着一个人,身边围着两个女人。 肖宏斌拉着林鸢直冲到这三个人身边才停了下来。她才看清,地板上躺着的是一个女人,腹部有伤,白色的背心上一片殷红,呼吸微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汉珠。 守在受伤女人身边的人: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年轻女人自我介绍:她是这次扶贫组的成员,其他成员或死,或在外面协助村民,女孩是村里人。 林鸢从肖宏斌关切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受伤的女人应该是他女朋友。 她蹲下检视伤口,是~枪伤,子弹还没有取出。 她问年轻女人:“有医生吗?” 年轻女人:“本来有,但被带走了。” 林鸢:“有急救包吗?” 年轻女人:“有。” 她利索的拿给了林鸢,林鸢拉开包检视了一下,问:“有麻醉剂吗?” 年轻女人:“没了。所有捐助的物资都让他们给抢走了。” 年轻女人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一群武装分子。这群人一进村子二话不说就对人开~枪,他们的车开到哪,枪~声就响到哪,他们肆意的杀戮,视人命为草芥,残忍冷血,不但抢夺了捐助的食物和药品等,还洗劫了村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临走还把扶贫组唯一的医生给带走了。 枪~响时,扶贫组大部分人都在村后的教堂,及时躲了起来,逃过了这场灾祸。夏潼原本躲在一处角落,但她为了救一个被吓蒙了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的小童扑了出去,小孩是救下了,但她却被流弹打中。 林鸢看着肖宏斌交代:“没有麻醉剂不能取子弹,她根本受不住,但不尽快把子弹取出来,她也会有生命危险。” 肖宏斌六神无主地吼道:“那怎么办?” 他一拳狠狠砸入在地板上,木板生生被切断,震得年轻女人和女孩一惊。 林鸢也是无奈,如果等齐桓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女孩怯怯地开口:“我们村子有种草药能麻醉动物,不知道能不能用?” 林鸢望向肖宏斌:“试试?”毕竟是人家的人,得问问人家的意见。 他犹豫了,如果是用在自己身上,他会坚定的说:来吧。可现在是要给夏潼用,他没了主意,他很清楚,麻醉剂量不当,是会要人命的。明明是林鸢在问他,可他却无助地望向林鸢,意思是:求你给拿个主意。 林鸢为难,如果用这种草药,夏潼出事,肖宏斌也许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往后兄弟就没得做了;如果不用这种草药,夏潼没得救,肖宏斌的后半生恐怕就“交代”了,保不准这小子能癫成什么样。 林鸢唯有叹气:好吧,为了兄弟,这个锅得背。 林鸢反复询问女孩用在动物上的剂量和反应,她把草药挤出汁,大胆谨慎的用量器测量,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加水勾兑,配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剂量。 这个相对安全配剂,鉴于龙奕平时交给她的一些医学知识。 “小心假设,大胆求证”,还是十分契合科学精神的,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手术很成功,取出了子弹,缝合伤口,林鸢手法娴熟。 年轻女人错愕,“你是医生?” 她摇头,“不是,我只会这些。” 林鸢常常跟龙奕合作,龙奕刻意训练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做个小小的外科手术,接个骨,骑摩托,开快艇什么的,培养她一些新技能,确实能让他的任务事半功倍。 夏潼没事了,肖宏斌就按耐不住了,要去找那帮武装分子报仇,敢伤他的女人,比直接伤他更要命。 他本就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某人要是给他身上一刀,他一定要把对方砍成只剩骨头架子的主;某人要是给他一枪,他一定要把对方打成筛子。他的倔脾气一上来,就犟得蛮不讲理,林鸢上前拦他,他挥拳扫过,她只来得及屈臂稍挡,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酸麻。 眼看着肖宏斌将要冲进丛林,林鸢只能喊道:“夏潼还没有脱离危险!” 这一喊,止住了他的脚步。 林鸢继续说:“如果不尽快注射抗生素,伤口感染,她依然会有生命危险,你最好陪在她身边。” 肖宏斌:“那现在就这么干等?” 林鸢不耐烦地回道:“不然呢?” 肖宏斌:“队长要是不来,我们就一直这么傻等下去?” 林鸢:“咱们又不是约会,你担心齐桓会轻轻松松走过来呀。” “憋屈!”肖宏斌一拳砸在门上,那门没顶住,轰然倒下。 林鸢:“你这么急躁,队座知道吗?他怕是会失望了。” 这话相当凑效,居然让肖宏斌静了下来,他虽在极力克制,但眼中的愤怒仍在燃烧。 齐桓来得并不慢,直升机飞过丛林抵达村子。夏潼被抬上了飞机,直接送往医院,年轻女人陪着。 扶贫组活下来的人决定留下帮村民重建家园,并等待第二批物资送达。 老A们全下了机,他们有新任务:营救被掳的医生。 之前,地方政府军与武装分子驳火,但惨败,所以营救任务交给了老A。 齐桓征求肖宏斌的意见:是陪同女朋友去医院,还是留下执行任务。 肖宏斌嘱咐年轻女人照顾好夏潼,他决定留下,履行军人的职责。 老A加上林鸢组成临时战队,向丛林深处武装分子窝点进发。 经过半天行军,他们抵达目的地。 林子里,几间简易的木头房子,停泊了几辆皮卡车,这就是窝点的全貌。 齐桓用望远镜探查,窝点四周有人端~枪警戒,屋外有几堆人围坐,或打牌,或抽烟,屋里也有人,窗子半开,算算整个窝点共二十几号人,被营救的人质方位不明确,有待进屋确认。 齐桓分派任务:自己和许三多进屋寻人,张章和林鸢负责武装分子中警戒的人,肖宏斌和C3负责屋外的人。 吴哲和成才早前接了外派任务,此时不在列。 林鸢先用小型移动装甲车在屋子周围布下了定向~雷。这小车本来是她的拆~弹机器人,经过她的改装,多了个用途——布~雷。 小型移动车仅普通玩具车大小,涂成了迷彩色,穿梭在草丛中无人发现。林鸢遥控移动车,将其收回。 张章摸近武装分子,把最外围警戒的那个人抹了脖子,然后逐一靠近,解决就近的几个人。这群人虽然在战争中摸爬滚打多年,但身手相比老A真是差了不知多少。之前能赢政府军不过是因为熟悉地形,仗着武器打埋伏而已。 林鸢在远处端着狙击~枪为他补位,所有人的~枪都安上了□□。 肖宏斌和C3半蹲,一梭子弹扫过,解决了几个人,另外几堆人发现了他们,这帮亡命徒随时警戒着,枪~近身放着,反应快的人操起~枪,迅速还击,此刻~枪声变得密集。 人堆里,有人惶恐,有人泄愤,有人叫嚣,连串连串的子弹扑向肖宏斌和C3,他俩依托粗大的树干隐蔽,有频率的单发还击,保证效率的一枪干掉一个。 林鸢引爆了人堆附近的定向~雷,钢珠穿透了脆弱的躯体,势不可挡的散出去,带着一蓬蓬喷张的血液。 屋里有人端着~枪冲出来,想加入战局,不是被林鸢一~枪解决了,就是被她逼得又退了回去,只能蹲在屋里毫无目标的乱~射。 张章加入了肖宏斌和C3,屋里屋外的局势完全掌控在老A手里,人堆里聪明人分散,寻找可依托的物体小心翼翼地还击。他们被老A逼得手忙脚乱,根本来不及拿远处的重型武~器。即便有人冲向火箭筒,也立刻被林鸢狙掉。 齐桓和许三多已经搜完了一间屋子,并且解决了屋里的人,他俩转向第二间屋子,似乎屋外的战斗与他们毫无关系,而屋里屋外疲于应付老A的人,也没精力留意他们,只想着保命要紧。 第二间屋子没人看守,但有人在,那个被掳走的医生双手双脚被绑,蜷缩在角落。 枪~声响起,他害怕得瑟瑟发抖,拼命向上帝祷告。他应该是个虔诚的教徒,因为他的上帝听见了他的祷告,并为他带来了救兵。 确认了医生的身份和身体状况——没有受伤。许三多用匕首挑断了捆绑医生手脚的绳子,和齐桓两人架着医生,迅速离开小屋,向丛林深处跑去。 边跑,齐桓边用通话器通知其他人:“任务完成,撤!” 这时,窝点里的人,屋外的已经大部分丧失了战斗力,屋里还零星有~枪声传出。 张章,肖宏斌和C3彻底退出了战局,林鸢引爆了剩下的定向~雷。 她最后一个撤走,赶往集合点。 结局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只要明确一点就足够了:窝点里没有人能冲出来追击他们。 齐桓在指定地点把医生交给了接应的人,至于医生经历了些什么,这并不属老A要理会的事。任务圆满完成。 几天后,云淡风轻,林鸢依旧躺在屋顶的平台上吹风。 齐桓这次倒是不紧不慢,手臂一伸翻上了平台,和她并排坐着。 齐桓来了,林鸢没道理躺着和他聊。他递给她一罐啤酒,但自己却没喝。 林鸢:“现在不是休息吗?” 齐桓:“任务期不能碰。” 林鸢:“看着我喝,你别眼馋。” 齐桓笑了笑,眼中满是宠溺,他一直把林鸢当妹妹看。 齐桓:“你的上一个任务结束有段日子了吧,干嘛不回国?” 林鸢:“在这等下个任务,就当是度假,租个小平房,每天这样在屋顶吹吹风,晒晒太阳挺好!你要是得空,还能来看看我。飞回国太折腾,时间到了还得再飞回来。” “也好,时不时能帮咱们救个场。” “吴哲和成才还没回吗?” “吴哲回了,成才是被队座带走的,应该有得忙。” “原来是队座的任务。听说,最近有招募狙击手。” “你在圈里的消息倒是灵通,不去试试?” “我,呵呵,以成才那样的标准,我去了顶多当个观察手,不想凑这份热闹。” “我还以为你是……”齐桓欲言又止。 “以为我不敢见他?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分手了也能当朋友嘛,我又不是个小气的人。” “也是。那我就不用避忌了。” “不用!” 林鸢虽然说是无所谓,但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只是她并不恨袁朗。 齐桓:“对了,你刺激斌子了?” “没吧。” “那他回来后怪怪的,居然问我队座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什么情况?” “队座近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阵子好不容易出现一回吧,只带走了成才,惹得那小子失落了好一阵。” “喔,我想起来了,那小子不是特躁吗,我怕拦不住,就说队座会对这样的他失望。” “就是了!你正中他的要害。” 林鸢想:唉,怎样的一颗脆弱的少男心哟,还得小心护着。 齐桓:“你最近别再刺激他了。” “好,我会好好说话的。”林鸢内心:他不惹我的前提下。 林鸢:“夏潼怎样了?” “恢复得不错。斌子天天往医院跑,挺殷勤的,把那姑娘看得要紧。听说,枪伤手术是你做的。” “嗯,跟着龙奕练过手。” “懂的越来越多了!”齐桓满是欣慰地摸了摸林鸢的头。 林鸢:“多学点东西傍身嘛!我能问件事吗?” “你问。” “队座负责的任务不该是专用老A吗?” “也不全是,我领队的这批是参加维和任务。队座现在不单单接维和的行动,还有其他的。我和兄弟们是军部在册的海外军事任务,队座的行动级别不同,多半不在记录。” “喔。” “你的身份就挺特殊,像拆~弹组的任务是维和任务,有记录的;但这次你帮我们打援是不被记录的,算雇佣兵。” “工资怎么算?” “按时计。”齐桓递给了林鸢一沓钞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章 历练 历练——差距的存在价值 龙奕打定主意要林鸢成为自己小组的成员,要自己的人在手里好用,就得亲自~调~教。恰恰林鸢又是那种你想~调~教成什么样,她就能为你变成什么型的人,所以龙奕给她当上了私教。 这天,教格斗,在狼队的训练房内,龙奕脱去了作训服,露出傲人的肌腱子,紧实膨胀的肱二头肌。 林鸢看着不明所以,“天这么凉,脱什么衣服?” 龙奕:“作训服裹着影响我发挥。” 林鸢一惊,“你这是打死我的节奏啊。” “我怎么舍得!”龙奕调笑。 “你不会还打算把裤子也脱了吧?” “没打算,不过,如果你要求,我是可以满足你的!” 林鸢惊着了,“别!” “怎么,看着小爷这身板想入非非了吧。” 林鸢低下了头,“是有点不习惯!” “以后见多了,你就习惯了。小爷这身板也没谁能比了!”龙奕情不自禁得拍了拍自己的胸肌,挺自我陶醉的。 林鸢抬起头看了看他,无理头神来一句:“就是胸小了点儿!” 龙奕气闷,被憋得吐血,随手抄起作训服朝林鸢兜头砸来,她轻巧闪开,作训服跌在地上,她顺势抬脚踩了上去,打算再踩一脚。 “过来!”龙奕招呼她。 她乐呵呵的走近他,他毫无预兆,她毫无防范,他轻易地将她掀翻在地,她一触地,他立刻撤走了全部力道。可还是疼,她觉得骨头架子散了一地。 她躺在地上,一时拼不回自己的骨架子,所以起不来。他迁就她,也趴在地上,她幽怨的盯着他,默不作声,内心独白:你大爷的,玩偷袭。 他解释道:“以前,大家和你过招,都有心让你,护你,所以出了不到五分力,把你摔了,还得拿捏个轻重。特别是袁朗,对你轻拿轻放。可现在,你要面临真实的战场,对方可不会怜香惜玉,上手就是杀招,近身缠斗是不可避免的,你得有心理准备。我刚把你掀倒,下一招就会直接拧断你的脖子,如果是实战。” 林鸢缓了过来,坐起身,无奈叹道:“那遇到你这样的高手,我只有等死的份!” “那也不一定是死,现在教你。”龙奕拉过她的手,把她一并带着站了起来,“咱们再来试试,准备!” 林鸢严正以待,起势,紧绷全身,炯炯有神的盯着龙奕头以下的部分,打定主意,不管他怎么出招,自己都是后退避让,只要自己不被拿捏住,就没那么容易送命。 龙奕突然抬腿,借了腰部回旋,一个侧踢,速度快到她根本来不及避让,她本能的支起双肘挡。 龙奕用了全力,他料准了林鸢的反应,所以在自己的腿将踢到她时,撤回了力道,这种打法很伤己,他一个踉跄,自己差点摔趴了,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在同一人身上的对冲。 林鸢惊魂未定,可看着踉踉跄跄的他,还是忍俊不禁。 龙奕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骂道:“你傻啊!双手不想要了,我这一脚的力度,你能承受得起吗,真要挡了,手就废咯。” 林鸢清楚明白这后果,可那是本能反应啊,不用手挡,难道直接用身体受,后果更糟,要是肋骨断了,刺穿了内脏,死得更快。 龙奕强调:“这种情况,傻站着不动等死吗?你得躲。” 林鸢无力反驳。“躲得过,我会傻站着吗?” 龙奕:“知道怎么做就能躲过吗?” 林鸢摇摇头。 龙奕揉揉她的头发,神秘一笑。“咱们今后多练练,你慢慢就能躲过了。” 多原始有效的笨法子——熟能生巧,可确实好用,只不过掌握这个法门,林鸢得经历多少锤炼,没了怜香惜玉的日子,她伤痕累累。 龙奕私教,可谓全心全意,除了教格斗,枪~械,兵器,还交医理,药理等等,甚至逼林鸢做小手术。 林鸢原以为傲的~枪械,在跟龙奕练狙击手对抗时,一露面就给他狙了,他给的诊断书:专注力有,抗干扰远远不够。 林鸢已经十分小心谨慎了,但除非猫着藏着不出来,否则出来就被逮。 对狙击手而言,目标是确定的,但作为人,本能视线会随移动物体移动,这是很难违背的,所以她得练习如何专注于运动物体的突然干扰中紧盯静止的目标。简单来说,狙击手的眼中除了目标再无他物,甚至做到忘我,即使身处恶劣的环境。 林鸢不禁想起训南瓜的日子。袁朗的手段狠辣,无情,摧残,事后都成了保护,不经历这番苦练、锤打,怎能造出钢铁般的战士,他特有的保护,保住了每个出任务的老A尽可能有命回来。 林鸢架着狙击~枪紧盯远处的目标,龙奕走近,用脚尖触了触她,她目不转睛,保持姿势,不咸不淡的回应:“干嘛?” 龙奕有意挑起话题,“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都被我先狙了?” 林鸢姿势不变,问道:“为什么?” 龙奕得意洋洋,“因为哥有第六感。” 林鸢握~枪的手青筋暴起,要不是正在训练,她一准揍他,她愤然骂道:“你大爷!” 龙奕:“啧啧,看,不专注了吧,闺女还得继续练,大爷先去休息了。” 他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她纹丝不动,坚决不再中计,这么妖孽的做派,像极了某人,正所谓“物以类聚”“近墨者黑”。 关于第六感,龙奕的话不假,每每有危险时,他总能预先感知,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究竟是个什么感觉,总之心里像是有个闹钟提醒,冥冥之中躲过明~枪暗箭。 他笑称像他们这种在死神面前走过一趟活着回来的人,都拥有这种特异功能,也许是死神嫌弃他们,不肯收,所以赋予了他们异禀。 林鸢听他这么说,却笑不出来了。 她走近他,轻抱了抱他,他一愣,眼底有些润。 军人需要人疼,更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现在时) 林鸢来到老A,袁朗接领了她后,直接把她带进了一间单独的小会议室。 她进去的时候,屋里的六个人,有五个人同时起立,立正姿势,不轻不重的叫了声“死神”。林鸢点头,示意他们放松。 刚开始,袁朗有些诧异,很快他明白:“死神”是小鸢在狼队的代号,因为不是狼队的人,所以代号里没有“狼”号。以龙奕的手段,请她当教官训“狼崽”不在话下,林鸢教的是爆破,应该是让“狼崽”们“死伤”最惨的一科,这就是她代号的由来。 袁朗把林鸢送进屋就离开了,这屋现在划归狼队专用。 起因是龙奕带来一批新出窝的“狼崽”,到老A借地借人手搞个演习。袁朗欣然接受,应战的是以齐桓为队长的三中队和以吴哲为队长的信息中队。任务很简单——保护人质。 龙奕递给林鸢一个文件夹。 龙奕:“这是预演过程,你先看看。” 林鸢浏览了一遍,感叹:“你确定要达到这个效果?” 龙奕:“有难度?” 林鸢:“没有你做不到的!” “那就好,按计划!” “你也真够过分的!” “不是我不留情面!这可是袁朗要的结果。” “你俩就这么幕后交易了,考虑过齐桓和吴哲的感受吗?” “齐桓和吴哲的感受自然有他们家副大队长考虑,我干嘛多事,还得不到个好。” 他转而看向自家的狼崽,开始训话:“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你们的对手是什么?是虎豹!稍不留神就会死无全尸。这次演习谁要是挂了,我会让他以后的日子过得惨不忍睹。” 林鸢内心独白:一丘之貉! 第二天演习进行时。 一栋废旧的五层楼厂房,呈“几”字形摆开,一个进出口,一高一矮两楼并立,中间由走廊相连,杂物随处可见。 老A这边的配置:半个信息中队在五楼监控整栋厂房、各个出入口、楼梯、走廊、过道等,处处设有监控;八个三中队老A在四楼保护人质,可攻可守,情况有变能携带人质随时撤离;另有十个老A在四楼成小队分散在进出口,随时支援;十个老A在三楼候命;剩下的三中队老A和二中队半个中队老A分散在各关隘待命。 这样的人数分配,显然对狼队不利,而齐桓的目标不单是要保护人质,还要干掉狼队的人。 狼队人员名单:领队龙奕;五只“狼崽”;后援林鸢。 离演习开始还有一小时,龙奕优哉游哉,上了五楼,一副领导视察的姿态来到吴哲的信息组。 吴哲的目光正在各笔记本间游走,监控整栋楼的情况,为演习做最后的检视。 他瞧了龙奕一眼,刚想问:你不参加吗? 龙奕亲厚调笑称:“你是齐桓的眼睛,没了你,齐桓就是睁眼瞎,所有的忙活将消耗一半。”他难得正经八百地问吴哲,“你说,你是不是很重要?”然后,随手拿起吴哲面前的一瓶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口。 吴哲和龙奕四目相交,心底没来由一颤。 突然,五楼断电,白炽灯全体熄灭。 今天天色不好,厚重的铅云遮挡了阳光,屋里只有几扇搞掉的小窗,没了灯照明,一时间,众人摸瞎,笔记本屏幕的光源帮不上多大忙。 吴哲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死在了龙奕抢下。他本想开口提醒其他人:“小心!” 龙奕早已置了个炸~弹,摆桌上,乘其他老A还没反应过来,开门出去了,并随手带上了门。 屋里信息中队的老A没做任何抵抗,就全部牺牲了,还包括所有的监控设备。 半个信息中队阵亡,监控全面瘫痪,全楼停电,通话器被干扰。老A们反应过来:演习竟然提前了一小时。 这就是龙奕捞到的便宜。 第二场屠杀几乎发生在龙奕干掉吴哲的同时,五楼的~枪声一响,天台的厮杀上演,原本布置在天台的两组四人狙击手和狼队的一人交手了。 可奇怪的是,狙击手没用~枪较量,而是和狼队的人拼起了军刀。龙奕设计的激将法用得十分好。狼队的人手法灵巧,步伐诡异,穿梭间干脆抹了一老A的脖子,又一刀扎中另一老A的心脏。老A想起打算动~枪的时候,龙奕正好收拾完信息中队后上了天台,他掷出匕首了结了老A。 老A在天台的狙击组一~枪未开,全部阵亡。 五楼信息组的爆~炸惊动了三、四楼的人,四楼驻守的十人分出五人小队快速走位上五楼查看支援。四楼保护人的八人集中在屋里没动,但严阵以待,枪在手,子弹上膛。 此时,不用任何人再宣布,三中队的老A全部意识到演习开始了,因为对他们而言,时时为战,从没有计时开始的状态,他们是行动队,而不是信息队。 三楼的老A向四楼人质的位置集中,现在,齐桓的计划已被打乱,没有“眼睛”的支援,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仅保住人质。 下一场,四楼的五人小队上了五楼,在楼道里被龙奕早安置好的炸~弹干掉,或死或伤,全部失去战斗力。 三楼十个老A移动中,经过走廊过道,狼队一人突然出现在拐角,脚用力踢动一个桶,桶水平位移,里面装有水泥钢钉,桶一滑到第一个老A脚下就~爆开了。桶里C4(炸~药)的推力将水泥钢钉以高速漫无目的打出,纷纷扎进墙体、周边杂物、砸碎玻璃窗,刺进老A的身体里,他们的脸上、脖颈、胸口、手脚等均扎成了刺猬,最前面的三个老A死伤,后面的老A边退边战,狼队的人手持散弹~枪还击。 对面楼天台,林鸢和她的狙击~枪率先干掉了一个靠窗的老A,虽然突发情况不断,但老A依然慌而不乱,剩下的六个老A很快出局。 同时,龙奕带着狼队的两人抵达四楼。 这栋废旧的建筑不但老旧,房间设计还不合理,空气流通性不好,再加上全楼停电,排气扇没法工作,龙奕针对这点,从排气管道里扔进神经毒气~弹。四楼屋里的八个老A和人质全部因中毒,神经中枢被破坏,没了生命体征。人质屋外的人中毒慢些,加上老A的体质勉强能开~枪还击,但多失了准度。龙奕和狼队的人套着防毒面罩~枪法如神,一~枪一个。 突然,狼队靠近窗边的人头部中~枪,子弹来自五楼走廊,老A在这次演习中设置的隐藏狙击手终于出现了。他姗姗来迟,因为五楼第一声~枪响时,他还没就位,演习预计时间提早太多了,龙奕针对老A的突袭显然起了关键作用。 老A狙击手——成才,占据了有利位置,护着受伤的兄弟们撤退。但很快,对手就找上了他。 林鸢在对面天台,比成才的位置矮了一层,她的子~弹擦过成才的脖颈,打进他身边的墙体。 老A和狼队双方的狙击手跑动移位相互射击。虽然成才居高临下,但视野受厂房房屋结构的限制;林鸢在天台视野虽然开阔,但位置居下,好在天台上有不少杂物可以躲避。林鸢身形娇小灵活,在杂物间穿梭躲避成才子弹的追杀,时不时回击,打在靠近成才的墙体上,一时两人相持不下。 如果此时和林鸢对战的是袁朗,或是龙奕,那战局就另计了。这一局,演变到目前的状况,狙击手的存在至关重要,无疑成了老A生死存亡的关键人物。只可惜,连这一步龙奕也算到了。之前,他就针对老A狙击手的战术对林鸢进行的特训,他是彻底堵上了齐桓的活路。 成才被林鸢牵制,无暇分身,老A们或毒发,或死在狼队手里,齐桓也挂了。龙奕的目的达到了,带着他的人迅速撤退。 狼队预留两人在楼下接应,担负演习初时破坏电箱的任务。他们早跟一、二楼的老A打得火热了,相差悬殊,失守了出口的位置。 老A们正在缩小包围圈收拾这两个人,等楼上的龙奕带人下来就收网,瓮中捉“狼”。 之前,通信设备被干扰,但不久就被老A修复了,所以楼上的状况,楼下的人了解,并且热血沸腾叫嚣要报仇。 楼上,狼队的人下来加入一楼的战局,却不见龙奕,老A僵持着没收网,狼队的火力被全面压制,一人重伤,且战且退,退的却是死路的方向,离出口越来越远;老A有把握全歼狼队的人,那么这次演习至少能打个平手。 龙奕终于出现了,他搞来一辆车,从一楼厂房的一头开了过来,救援他的狼崽。他控制车,一个摆尾,把车横亘在老A和狼队之间,帮狼队的人挡挡子弹。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开~枪,狼队活下来的两人上了车,他猛踩油门,往来时的方向冲去,老A们追着车尾还击。 龙奕的前方是厂房一面厚实的墙体,即便是军用悍马也冲不过去,更何况他的这辆车不是,他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车里狼队的人一脸惊恐,此时他们的内心:教官杀红了眼,宁愿撞墙自杀,也不愿死在老A手里,这死法,真TM壮烈! 龙奕的车离墙越来越近了,只听见“轰”的一声,墙体被~炸开,车穿墙而过,车体被墙体散落的水泥块砸得凹凸有致。车窗玻璃、前后挡风玻璃全被爆炸的冲击力震碎。车里,狼队的人一身碎玻璃渣,总算是冲出了老A的追杀。 这样的战况,演习结束,狼队胜。 结局:老A,二楼以上,除狙击手成才,全部阵亡,包括半个信息中队,整个三中队在列;狼队,龙奕带出来了一个“狼崽”,上车的两人,一人在逃亡中被击中;三楼狼队的人和老A一同阵亡;林鸢被成才拖住走不了,按实战算,她迟早阵亡或是被俘。 这一局刚落幕,下一局就上演了——袁朗约战龙奕,在老A的格斗房。 垂头丧气的三中队老A们一听这消息,纷纷亢奋,齐刷刷跑去格斗房凑热闹,但全被袁朗勒令——“滚出去”。众人惋惜,无奈地退了出去,乖乖地关上了门。 肖宏斌懊恼,叹道:“就不能让我留下,学习学习吗?” 齐桓见势头不妙,跑去了宿舍找救援。 格斗房里,就袁朗和龙奕两人。 袁朗隐忍着怒火,质问龙奕:“你走得真潇洒,小鸢怎么办?” 龙奕答得坦然:“战时,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留她的人可是你亲手□□的,你心里清楚成才的能力。再说,通话器里,你也听到了,小鸢自己都说没有救她的必要了。” 袁朗:“那你是随时做好牺牲她的准备了!” “你我都清楚,该舍得舍的道理,有时……” 听到“舍”这个字,袁朗的怒气已然不受控了,他打断龙奕:“我把她托付给你,你就这么看顾她!” 龙奕负气,“你当我是什么?你家保姆吗!” 两个实力强劲的男人争辩的时候,通常说不到两三句就得动手,因为人总是依仗自己的优势,能动手打,干嘛要废话。 袁朗一记重拳,龙奕避过。袁朗紧接着一个扫腿,加持了腰力回旋侧踢,力道加倍,龙奕支起双肘挡住,仅退了半步…… 齐桓直冲向袁朗的房间,出于礼貌,他没忘敲门。 屋里,林鸢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她刚洗完澡,换上作训服,头发吹得半干,特意为了袁朗留门。 齐桓一个箭步冲近她身边,二话没说拉着她就往外走,她也没多问,居然穿着拖鞋就跟他走了,这份信任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林鸢推开格斗房的门,进去,只见两个人正打的虎虎生风,拳来脚去,各不相让。 她从没有见过袁朗真的发火。 袁朗极少动真火,老A们十分懂得看自家队座的脸色。通常袁朗情绪有变的时候,老A们已经跪地求饶了,也就只有不太懂人情世故的许三多能惹恼袁朗,但那也没让他动真怒。 而此时的袁朗,灼灼凛冽的目光,杀气凝在瞳孔里。 一接上手,龙奕就知道,袁朗难得动真章了。他暗暗庆幸,自己今天的举动能掀起袁朗的滔天怒火。说实话,他很喜欢这样的结果,打这一架,他觉着超爽! 林鸢愣在原地,起初还想插句话,但是发现说不上话,然后,她很认真地看他俩对打。 这种情况下,她确实只能干看着,劝他俩儿住手吧,他俩只会充耳不闻;阻止他俩吧,她进不去,也不够他俩能打的;离开,眼不见为净吧,她又舍不得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她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感叹:原来,这才叫身手! 她的内心独白:平时,这两个人都是在陪自己玩,拳脚招招照顾,就像过家家般儿戏。汗颜啊,在他俩面前,自己得弱成什么样啦! 这一架看下来,她总算是认清楚了现状,如果是自己接招,一分钟内就能被干掉。还好,每次行动,她都是在后方支援。 凡是她喜欢的都能过目不忘,她暂时把这段录下来,今后慢慢回放着吸收。 袁朗终于冷静下来了,手上的狠劲消减,两个旗鼓相当的人也打累了,好不容易不打了,纷纷躺倒在地,喘息。 林鸢显然看得意犹未尽,心里好大一堆遗憾。这两人打得太快,有些招她还没看过来。她晃了会儿神,等回过神,才想起凑近去看看他俩。 她跪在两人中间,靠近袁朗些,低头看两个闭眼养神的人。 袁朗突然睁开眼睛,温和的盯着她,她微笑回应,头发垂落在他的脸庞。他双手环过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拉倒,跌在自己身上。 他和她的旁边,那个躺倒的男人默默地爬起来,凄凉、孤独地离去。 袁朗闻着林鸢刚出浴的清新味,情绪渐缓,心跳沉稳。 午阳暖暖,包围着他和她。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拥有她,她只属于他,他很满足,享受,温存,就这么一直躺着,拥着怀里的她。她安静乖巧的待着。 等他决定起身时,才发觉,她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睡得安稳,很沉,沉到抱她回宿舍,她一直没醒。他将她轻放在床上,为她盖上毯子,然后,进浴室收拾自己。 最后一道斜照收入了地下,天全黑了,他没开灯,隐没在夜里,坐在窗边抽烟。 窗开着,山风撩拨着烟气,短暂的纠缠后,将它们带离,融入墨色的夜里,与山岚会合缭缭绕绕。夕阳褪尽,大地失了赖以的温度,凉风袭来,却为他降了热切,就这么一直望着她,他狂热的冲动几乎没能抑制住。但袁朗是什么人,一个自制力近乎变态的超常人。他,只能以抽烟的方式缓解自己的欲望,找个无聊的事打发无所聊赖的自己。 她悠悠转醒,安静地注视着他,缓缓吸入属于他的味道,然后烙印在自己的心上。 刚离开他那会儿,她成天疯魔般思念着他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 他把自己消融在夜里,无论他的心有多热切,却仍不动声色。 她捕捉墨色里他的轮廓,但目光总被烟头明灭可见的红点吸引。她告诫自己要淡然,不能在他面前显得像个孩子,咋呼闹腾。 起初,她只打算看着他就好,但看久了,还是禁不住他的诱惑,慢慢走近他。 他与生俱来的魔性,任何人都无法抗拒。 (审稿原因,省略段落) 他将她整个人抱起,走向床…… 夜深人静,他紧紧地搂着她,却不敢入睡,他害怕万一自己睡着了,她就飞走了,再也找不着。他一贯古水无波的眼中泛起点点忧伤,他抱得她紧了些,仿似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才能安心。 她累了,睡得越发沉,似是被他这么紧紧搂着不太舒服,很是没心没肺的扭了扭身子,往外挪了挪,他赶紧也跟着她挪,但不敢再搂得那么紧了,手臂放了放,她似乎很满意目前的睡姿,小脸在他的胸口的肌肤上蹭了蹭,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天朦胧亮,她醒得早,他彻夜没睡,他抱着她躺在床上聊着。 他突然没来由一句:“如果当初我没放你走,现在咱俩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她一时语塞,但很快就意识到:他又后悔了。 林鸢:“现在,你和我都没得选。” 袁朗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我们结婚吧。” 林鸢:“现在的我们已经不能停了。” “我已经不能成为你的制动了吗?我没有这个权利了!”他颓然。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明亮的眼眸看着他,难得见到他这样的面容,有些揪心,但又开心。 林鸢:“你一直都是!只是,我们已经不再仅为彼此而活了,你身系着整个老A的未来;而我,想趁年轻多走走看看,我这行,吃的是青春饭。” “是啊,是我亲手把你送进了危险的境地。” “不,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我却找到了全新的自我,我从不后悔。” “我……” “你也不许后悔!因为有你,我很快乐。其实当初离开时,我曾想过,也许就这么错过了你,不能再和你一起了,我很舍不得。” “无论你飞去哪,我都会在原地等你!不,你是我的,专属于我!”他情不自禁的又搂紧了她些。 她沉浸在快乐里,跌进了他为她编织的幸福网里。 只是有一个话题,他俩都避而不谈,实战中,林鸢是最先被牺牲的,这全由实力决定。既然现在这样的生活不能停,那么就在两人能在一起的时候全心全意。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烦扰事,谁说不是呢? 老A的演习总结会由袁朗召开,与会人员——所有“阵亡”的老A,没牺牲的可以不参加,但自愿来旁听也是可以的。 只是大家都知道,副大队长今天有火头,明摆着要烧某些人,担心被殃及,所以能不去自然不会主动送死。 成才没去,是三中队唯一缺席的。 袁朗最先骂的是肖宏斌。 “你看看自己这件防弹衣的痕迹,死得那叫体无完肤,再看看电脑模拟实战的效果,你被水泥钢钉扎成了个刺猬,争着跑最前头,想当基地的‘吉祥物’?你这反应速度,连躲都没躲,就挂了!” 肖宏斌当时的关注力全在狼队人的身上,完全没想去看桶里有什么,以为只是一个被踢过来的障碍物。 谁会料到,林鸢设了这么阴损的招。 虽然他很想跟袁朗解释,但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如坐针毡,大汗淋漓。 接下来,被骂的是天台以肖准为首的四个狙击手。 袁朗:“狙击手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一杆枪,是枪不开火,跟人拼什么刀!狼队就俩人,你们四个居然干不掉他俩?往后格斗训练,斌子给我往死里揍,他们要是打不到你,不许他们停!” 肖宏斌十分乐意从袁朗手上接过这样的活儿,乐此不疲。 袁朗按照阵亡顺序骂了个遍,最后轮到齐桓,说:整顿好三中队前,不让出任务。 这是三中队有史以来的奇耻大辱,而幕后推手——袁朗却幸灾乐祸着。 吴哲反而被留到了最后,他一直惴惴不安地吞咽口水。 “战斗是从自己这里最先打响的,也是这一局撕开的第一个缺口,因为自己的失误,战局出现了混乱,虽然,很快就稳住了,但是毕竟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了。”这是吴哲的小结。 到吴哲这儿,袁朗没开口,让他自己陈述情由,美其名曰:技术支援,不能以行动队的标准统一划之。这话说的,直直打信息队的脸。 袁朗:“所以,这溃了的蚁穴打算怎么补?” 吴哲立下军令状:“往后,信息队跟行动队一样训练。” 信息队在座的老A面如死灰,哀鸿遍野。 另一边,龙奕和林鸢也在小结。 龙奕:“之前,让你练移动~射击没错吧!” 林鸢:“嗯,不然,早挂了。” “幸好有你拖住成才。老A真够阴的,居然埋了个狙~击手,也不写在计划里。多个狙~击手,我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你那些设备真够可以的,我喜欢,特别是那桶钢钉——天女撒花,再做个全套给我呗!” “全部按照你的预期,针对老A和狼队这样的高手。” “你说,要是我,能避开吗?” “拿个实验品试试。” 龙奕自信满满,“好!不过,你得做几套真品给我。” “几套?你真贪心!” “好东西不嫌多!再说,我不白要你的。”他凑近林鸢,“和你换,你看上什么,随你挑!就算是我本人,也大方给你!” “别臭美了!你不好养,带回家就是磨人。这次,到底是袁朗在帮你~狼崽,还是你在帮袁朗磨砺老A。” “各取所需。我的人少,免不了得抢个先机。” “没有人能像你这么深入了解敌人。知己知彼,可没说的那么容易。” “如果内部有人背叛,泄露消息呢?” 林鸢笃定地说:“老A不会!” 龙奕轻蔑一笑,“你敢打包票吗?” 这次,出卖齐桓的不正是袁朗吗! 袁朗发觉,林鸢变了。 以前,她总是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人,阳光灿烂,照亮人的内心;而现在,她或是淡漠的,或是目光直奔要害——胸前靠左、额头两眉之间,她只在不多的几个熟人面前才一如从前。 与袁朗一起,大多数时间,林鸢的目光是投向远方的,只在他唤她时,她才侧过脸,满眼笑意地望着他。 于袁朗,林鸢既熟悉而又陌生。以前,她能照亮他全部的黑暗;现在,她能温暖他的心。 林鸢在人生的低谷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磋磨,离开袁朗后的单飞,她虽然忐忑不安,但同时又勇往直前。她自虐式的专挑危险的事做,像是急于一窥死神的真面目。 刹那间,生与死,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她的面前。突如其来的冲击彻底打懵了她,近到滚烫的鲜血流过她的指缝,她极力想挽救,却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在眼前悄然而逝,生命的光点微弱,直至泯灭。 她害怕、伤心、愤怒过……却无力改变,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她鄙视自己的无知天真,原以为,有勇气接近死神是多刺激冒险的荣耀,最终却凄然了。午夜梦回,大汗淋漓,她一连抽了自己十来个巴掌,脸面火辣辣的疼,以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的无知。战地的硝烟、残酷、血腥,尽收眼底,撕扯得她支离破碎,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成长、学技,她确实蜕变成了军人,足够与袁朗并肩。 渐渐的,她冷得似一块冰,对身边的一切人、物都漠然置之,只有不在意了,她才能承受猝然而逝的伤痛。自始至终,她都没想过退出,因为她有要守护自己的信仰。 只有回到袁朗身边,她才会变得娇羞,似一缕春风温暖他的心;有时又会像个孩子,依偎在他身边撒撒娇。有袁朗这个坚实的壁垒保护着,她可以沦为一个单纯的孩子,相信世界是七彩的颜色,相信春风十里润屠苏。 蒋捷带队的维和任务,林鸢和他组队拆~弹。 林鸢正在向一个维和警察了解情况。 维和警察:“发现的东西在矮墙后面。” 林鸢:“有没有看到电线或烟雾?” 维和警察:“我没仔细看。” 林鸢:“那你怎么知道是炸~弹?” 维和警察:“那辆车违法停靠在那,而且悬挂特别低,后备箱里一定有重物。” 林鸢:“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了解完情况,走回到蒋捷身边。 周边的维和军人和警察正在疏散人群,封锁该区域。 蒋捷:“情况?” 林鸢:“怀疑车后备箱里有东西,穿上拆弹服过去看看?” 蒋捷:“行!我去瞧。” 蒋捷穿着厚重的拆~弹服往前走出五十米,看到了那辆车,他做了个停止手势,跟在他身后的悍马停了下来。 蒋捷对通话器说:“小鸢,车停下,保持警戒。” 林鸢:“好!”她爬上悍马车顶,半蹲姿势,端着狙击~枪警戒。 蒋捷离那车越来越近,这辆车看上去很普通,是那种混在车堆里一定找不出的那种,外表看来没有异样。 蒋捷距离车五米时,不知从什么方向射来一颗子弹,正中小车的油箱,“砰”地腾起一团火焰,车身迅速被吞没。 蒋捷为避开袭来的热浪,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 在场的维和军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火焰惊得一愣,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开始搜寻目标人物。 林鸢最快反应,发现目标,就在不远处的一栋高楼天台,瞄准镜里目标正在快速移动。她果断开~枪,命中目标。 同时,十几个维和军人跑向那栋楼。 林鸢在通话器里呼叫:“师兄?” 蒋捷:“死不了,我很好!”这样的火焰根本伤不了拆弹服里的他。 林鸢迅速跑上前,递给他灭火器,以防温度过高引燃车里可能存在的危险品。 蒋捷边灭火边说:“把工具包递给我。去找个制高点掩护。” 林鸢放下了工具包,跑向最近的一栋三层楼的房屋,上到天台。她告诉蒋捷:“我到了。” 蒋捷已经扑灭了车身的明火,他放下灭火器,看向天台的林鸢,挥了挥手。 车身已经被熏成了焦黑,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拿了根铁钳,打算撬开车尾箱,可撬了几下,都没能打开。他一时气愤,抬脚就踹上了,车尾箱奇迹弹开了,里面装了满满一箱的东西,惊得他握在手里的铁钳都掉到了地上。 “好家伙!”他解开拆弹服,脱下,扔在地上,拿下头盔丢在拆弹服上。 林鸢站的角度只能看到蒋捷,车尾箱里的情况正好被打开的后备箱盖挡住了。她焦急地询问:“师兄,你干嘛?” 蒋捷:“里面的炸~药足够大家一起见阎王了。如果要死,我也要死得舒坦些!” 他打开工具包,取出工具,忙得天翻地覆。一个小时后,危险解除,浩大的工程终于完成了。 蒋捷和林鸢撤离,剩下搬运工作由工兵收拾。 老A内部,两个中队之间的山地越野训练,每年轮换,留下一队人在基地随时候命。 简单点来说,这样的训练可以叫做“捉人游戏”。 规则如下:两队人马分区域空投到原始森林,活动范围直线距离两百公里,时间限定三天,不提供食物和水源,可以携带武器,仅限匕首一把,发放集合点的准确地图,安全回来就算完成。 也就是说,这三天内的任务就是捉人,或是被人捉。 要是不想被人像拧小鸡仔那样拽回来,就最好小心谨慎地赶回集合点,中途别中埋伏。 要是捉到了人,就更需要马不停蹄地往集合点赶了,因为夜长梦多,万一没防着对方,趁你睡觉,把绳子割断了,逃了算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他反过来把你给捆了,然后领回集合点就糗大了。 回到集合点,被捉的没被捉到,算胜利;捉人的没捉到人,算失败。 当然,前提条件是保证彼此的人生安全,提倡动武点到即止,对方认输就算被俘获;反对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做法。要是把自己人伤得太重,比方说必须马上进医院动手术那种,算违规,得接受严厉的处罚。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跑出个把野生动物挡了去路,你要么就是绕路走,不过它的领地,相安无事;要么就把它宰了,拖回来让大伙尝尝野味,得悄悄的吃,毕竟是国家级保护动物,最后还得毁尸灭迹。 要是够本事,一天就能跑回来的,算你强,好吃好喝的任食。一般情况下,走也得走上两天。 三天后,还没回的,会派出直升机漫山遍野地寻人,寻到为止,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遇到危险,可以宣布退出,发出求救信号,原地等待救援。 直升机放完人后,直接停在集合点待命。一中队队长和另一个带队领导担负救援任务。 这次的野外极限训练,被捉的两人一组,捉人的三人一组。抽签决定分组,三中队被捉,一中队捉人。 袁朗不想跟以往待在集合点无聊到发霉,参加了这次的训练,抽到和肖宏斌一组,把那小子美得心里都开出了鲜艳美丽的花朵。 其他组:齐桓跟C3、吴哲跟薛刚、许三多跟张章、成才跟徐睿…… 飞机兜了一圈,在各指定地点,纷纷有队员滑降。 惯例,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又是常规的训练,彼此还有个照应,也没出什么大事。有一两个一不小心伤了手脚,陆陆续续地被送走。 这样的野外训练,最难的一次救援发生在晚上,据说两人赶夜路,齐刷刷掉一猎户捕野猪的陷阱里,两人都很机警,撑着坑壁没直接落到坑底,但其中一个被坑底倒插的木条扎伤了。他俩自救爬上来后,因为天黑,看不清楚,无法判断木条上是否有涂毒,保险起见,宣布退出,拉开了求救的烟雾信号。大半夜的在一团漆黑的林子里找到这股黄烟,还真难为了武直的兄弟和带队的人,眼睛都盯出了满天繁星。送医院一查,没中毒,小伤,当事人暗自庆幸。 而这次野外训练,最严重的一个是腿骨骨折,具体情况是:一个追,一个跑,不知怎的,两人都上了树,然后拉着树藤继续追,继续爬,于是一个不留神,被追的人踩上树干的青苔,脚下打滑,树藤又不识时务地断了,就跟大地来了次亲密的接触,降落时慌了神,方法不当,造成此次不可挽回的后果。不过,到底没请求直升机支援,由四个人轮流背着回到了集合点,比赛结果判为打和。 后来,袁朗在总结会上把自己的南瓜狠批了一顿,乖乖地在地上跑不就好了,上什么树,当自己是猴子吗?自寻死路! 南瓜及时反省:自己当时可能是抽风了,又或是被追急了,慌不择路,于是上树了。 俗话不是说:狗急了跳墙。估计,人急了就上树。 要说趣事倒是有一件,众人津津乐道,回去后,在基地广为流传。 肖宏斌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了一条长相丑陋的黑色毛毛虫在树叶上蠕动,近在咫尺,然后他就直接跳到了袁朗的身上,两腿夹紧袁朗的腰部,挂着不肯下来。 袁朗乐不可支,万万没想到,这个自称爷们的人,会怕毛毛虫,居然还有这么夸张的应激反应。“斌子,你别乘机吃我豆腐!就算是,也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队座,虫子是我的天敌,童年阴影,挥之不去!”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肖宏斌初中那会儿本想拿条虫子捉弄他同学来着,不想却被他同学先下手为强。自从那次弄巧成拙后,他就对黑色的毛毛虫产生的极端的偏见,以至造成他不可磨灭的阴影。 袁朗直感叹这消息知道得太晚,早知道就在选训那会用来对付这小子了。 袁朗和肖宏斌这组到得最早,身后,不但用绳子拖着三个一中队的老A,还有几只野兔,全是路途中顺道逮的。 一到集合点,袁朗就欢快地忙开了,杀兔子,剥皮,清洗,烤肉,他手艺一流,虽然调味料不算齐备,但烤的时候,已经馋得大家口水横流了。 几只兔子哪能够满足这帮馋嘴的老A,于是袁朗又带领着回来的人满山遍野地捉野味,兔子和蛇来者不拒。 烧肉的香味儿弥散在空气里,为回来的人“指”了一条明道,还好这山里没熊,不然不请自来的“客”就够老A们一通忙了。 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加入到捉捕大队,但更多的是加入到吃货大队。 这一趟下来,山里的野兔怕是得绝种了。 这样的演习,在老A,就像学生时代的秋游,让他们兴奋不已,年年都盼——跟着队座有肉吃。 上回去东北,袁朗答应了龙奕亲自出手帮他搞演习。 狼队的主场演习,龙奕带队,十人保护证人,地点设在高铁站。他的任务:保护证人准点上高铁。 因为是模拟实战,而且实地取景,所以整个行动仅用激光瞄射,以免在高铁站这个人流量大的地方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龙奕事先并不知道自家老大派了谁来考验自己的小组,只知道,和自己对抗的小组一共三人:一个指挥官,一个执行者,一个狙击手。 龙奕带着证人从高铁站停车场沿扶手电梯往上走,因为不想引起路人的关注,除了他待在证人旁边,其他小组成员分散在人流里,狼队的人步伐统一,向前。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不引起狙击手的关注,如果一队人马簇拥紧贴证人行进,那狙击手很容易就能寻获目标了。 他的小组通过扶手电梯上到了候车大厅,他联络组员,有六人失联,他立即召集剩下的人向他靠拢。 他环顾整个候车厅,敏锐捕捉到站在二楼栏杆边对自己微笑招手的袁朗,原来指挥者是他,龙奕心里咯噔一下,居然有些许心慌了。 难怪能从人流中准确找出他的人,只有袁朗这个妖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不难推测,执行者一定是某个老A,听从袁朗的指示,悄无声息地解决狼队的人。执行者身手矫健,干净利落,近身一招毙命,让龙奕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更别说示警了。执行者应该是混在人流里靠近狼队的人,用匕首刺中要害,再流入人群,这样下手不易被人发现。一个个解决外围的人,从停车场出发到达候车厅不过十分钟,能够在短时间内做掉他的六个人,老A里只有肖宏斌有这样的身手,那狙击手是…… 想到这里,龙奕紧绷的神经线差点就要扯断了,他迅速地把证人推进了工作人员的休息室里,一个小小的房间,室内没有人,免去了解释的麻烦。 袁朗的狙击手应该还没有到位,最佳的狙击位在候车厅二楼的一块大幅广告牌的后面,百叶式的广告牌,既便于狙击手瞄准,又便于隐藏。 房间的门上有块圆形的小玻璃可以清楚地望见大厅的情况,透过这个小玻璃窗口,龙奕能看到肖宏斌如何接近自己的人。 肖宏斌手速极快,没有引起周边其他人的察觉,又摆平了狼队的一个人。 剩下的人并没有追击肖宏斌,而是坚守岗位,分散在休息室外,尽量躲在某块广告牌后面,或是小商铺边,以免暴露在外,成为狙击手的目标。显然,大家更忌惮狙击手。 狼队的人不需要龙奕下达指令,在之前的无数次训练中已经形成了很好的默契,配合他的行动。只是他们要单独对决肖宏斌就不是那么幸运了,首先这批新狼崽不认识肖宏斌,肖宏斌完全可以成为一个陌生人靠近他们,车站人流量异常大,人与人之间身体接触在所难免;其次,狼崽第一次出实景,确实缺了些经验;再者,以肖宏斌的身手,在场的,只有袁朗和龙奕能应付。 能收拾肖宏斌的人只有龙奕,为了保住自己人,他不得不把证人独自留在休息室里,自己走出去单挑肖宏斌,同时还要面临窥伺在旁的狙击手的威胁。他全然不担心袁朗会出手,目前老A占优势,根本不需要袁朗亲自出手。只要证人留在休息室,就是安全的。 袁朗人虽在明处,但他的手段却在暗处显现。龙奕感叹:自家老大的厚爱,真会挑对手。 龙奕尽可能缩在人群里,快速移动,找好掩体停驻,再移动,他离肖宏斌越来越近。 肖宏斌察觉到了龙奕的靠近,他冲龙奕乐呵呵地笑,并没有躲开的意思,只是在人流中缓缓移动。即便真跟龙奕交上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肖宏斌对自己的身手莫名自信,除非出手的人是袁朗,不然,他一律相信自己会赢。他似乎有意引龙奕靠近自己,同时给老A的狙击手一个上好的射~击位置。 龙奕看出了肖宏斌的阴谋,他要近身解决肖宏斌,就免不了被肖宏斌带到狙击手的射~击区域,他动作再快要躲避子~弹并不容易。同为狙击手的他很清楚射~击点在哪,要他一对二确实不易,但无奈他已是砧板上的鱼,他很倔,死前的反扑对他这样的人是必须有的。他跟着肖宏斌慢慢移动,把握时机。 但结局总是来得太意外,证人居然死了,死在□□下。因为证人打算凭自己的两条腿冲出候车厅,大门近在咫尺,是个极大的诱惑,证人以为靠速度能躲过狙击手,没想到跑出没几步就被狙了。老A狙击手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龙奕。 回到狼队基地,龙奕劈头盖脸地把一个文件夹扔到了扮演证人的狼崽子脸上,砸了个结实,这个人灰头土脸地默默承受着龙奕的暴风骤雨。 龙奕:“NTN的,不听老子的,就别跟老子混,千叮万嘱让你别出来,你TM以为在拍黑客帝国,你能,能躲子~弹?滚!” 这样的结果,龙奕在见到袁朗的时候就已经有预设了,但在他拼尽全力挽救时,居然被叫停——憋屈。想想,袁朗全程就动了动嘴皮子,狙击手就开了一~枪,肖宏斌一连干掉了他的七个人。如果实战,袁朗绝不会站在一边袖手旁观,像他这样的高手加入,连龙奕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狼队与老A成为彼此演习的助力,胜负难分。 老A的训练不仅仅局限于陆地,还扩展到了海上。在海上,能配得上老A的对手——海军陆战队,这是他们的一场演习。 导演部预设剧情:在某外海区域,老A充当海盗劫持一艘中国商船,海军陆战队接到命令营救船员,及夺回商船的制控权。商船上一部分船员躲入了安全舱,另一部分船员作为人质被劫持在船长室。 海军陆战队的座驾是号称“海鸟”的直升机,从军舰上起飞,飞行到商船上空,舱门开启,陆战队员从机舱两侧游绳垂降,先落地的人迅速散开,跪姿,成环形防护,陆续有队员游绳下落。 “清脆”的声响,一颗子弹划空而来,正中悬挂在半空的陆战队员,瞬间那人身上腾起一股白烟,老A的狙击手出来觅食了,暗中偷袭。 另一架在空中警戒的“海鸟”上,一串机枪子弹打过,空包弹打在船板上现出一个个小洼。老A狙击手不得不转移,子弹贴着他后脚跟扫过,他连滚带爬地逃。 但,埋伏在另一边的肖准一~枪命中的警戒“海鸟”上的驾驶员,第二~枪命中了“海鸟”的副驾驶,直升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宣告被击落,退出演习。可,肖准被落在商船上的陆战队员追着打,他赶紧找个舱门钻进,落荒而逃。 许三多打了发榴弹炮,对准“海鸟”,驾驶员侧转机身险险避过,一看就是有实战经验的老手,仍惊出了一身冷汗。正从“海鸟”上滑降的好几个陆战队员抓绳不稳,掉了下去,还好是演习,甲板上铺了软垫,砸得不重,但被迫退出演习,判为摔死。 “海鸟”上一道炫酷的弹焰划过,许三多被机炮轰上了天,白烟在他身上腾起。 刚一开始,双方就给了对方一份大礼,有来有往——有礼。 老A依然固守,人数上劣势。 海军陆战队分批次突进,一队人从船长室两侧旋梯向上,左右包围船长室。老A将船员人质分配在玻璃窗前站立,阻挡攻势。盘旋在驾驶室前的“海鸟”上的狙击手没法找到适合的狙击点。因为船头到船尾方向乱流很多,气流时刻影响着子弹的准度,再加上老A躲得机巧。 以自身战时所处位置而论,老A们很清楚海军陆战队的狙击手如何寻找射击点,正所谓知己知彼,他们没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陆战队员只能采取强攻,爆破船长室的门,冲入后,以人数上的优势与老A相互~射击,陆战队手持护盾步步紧逼。 船长室的老A被击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这样的突击方式,陆战队无法保护人质的安全。人质是由陆战队员扮演的,老A也真够无赖的,专~射击人质。老A们的目标很一致,在被海军陆战队干掉之前,多打死几个人质垫背。 人质们“死”时怒目而视,那眼神如果能喷火,一定能把老A烧成炭。 这么个玩法,人质死伤殆尽。人质全完,陆战队的救援就失去了意义。 当然,实际情况,海盗不可能是这种不惜命的打法,他们一准早早投降了。老A们觉得这演习太坑人,双方对战人数一比五,所以大家抽风了。 老A们其实是被自家老大——袁朗给坑了,关于这点,人人心知肚明,但大家很没骨气的把气统统撒给了海军陆战队。 柿子嘛,不都是挑软的捏吗?袁朗那么强硬,谁活腻歪了,敢去捏他? 陆战队另一队人前往安全舱,接躲在里面的船员,半道中了老A的埋伏,双方在狭窄的船舱内驳火,相互蚕食、消耗。这队老A还算正常,没按个炸~弹把安全舱轰了,让营救行动又一次宣告无效。 如果海盗都有老A的实力,那我国护航舰队得增派数倍于现在的兵力了。考虑到实际情况,老A与陆战队的演习以陆战队的绝对人数优势拉开悬殊。还有,老A在海上待久了会晕船,毕竟平常活动的地界在陆地,比不得人家生活在海上的。 齐桓成了唯一有机会逃脱的人,他开了艘快艇逃离商船,这也是演习的剧情需要。他驾着快艇还没到达安全区就引爆了船上装在各处的炸~弹。陆战队虽来不及拆,但有幸及时发现了状况,及早带上人质撤离了商船。 空中,“海鸟”上的狙击手一颗颗子弹追着齐桓的快艇打,要不是快艇高速行驶,海上风浪大,船身不稳,他一早就被狙击手了结了。“海鸟”离快艇越来越近,又一~枪,狙击手打中了快艇的发动机,船被迫停了下来。下一~枪瞄的是齐桓,他及时翻进了海里,子弹~射入水里,没能打中他。“海鸟”下降高度,以便狙击手追击齐桓。 齐桓暂时潜在水里不敢露头,借船身挡挡子弹。但他闭气是有时效性的,狙击手气定神闲地等他自己憋不住了,浮上来,挨枪子。 不远处,成才驾驶另一艘快艇从齐桓逃亡的方向过来接应他。从一开始,成才就不在商船上,他是预设的接应人,也是齐桓的杀手锏。 成才的船接近,他举起狙击~枪打中了“海鸟”的驾驶员,“海鸟”晃得厉害,副驾驶极力控制住直升机的平稳,还没等陆战队狙击手调整~枪口对付他,成才的第二~枪打中“海鸟”的旋翼,“海鸟”被击落,狙击手应该会因颠簸摔出机舱,跌海里。 成才接上齐桓扬长而去,后面追来的海军陆战队快艇只能看着他们的船拖过一道白浪尾巴感叹——忿忿不平。 预设剧情:齐桓和成才逃离的前方已进入某国海域,我国舰船不得驶入。 导演舰上,袁朗和杨皓宇相视一笑。 袁朗交友广阔,这回,特警找上了他帮忙。 特警队擅长城区作战,他们的职责所在——保卫城市。特警队里,练习场设计成城市街区的模样,除了房间内空置,没人居住,外形都是真砖瓦搭建。有的房间内,放有纸板做成的家居摆设、男女老少和匪徒的人形板等,剧情需要一一具备。 特警一队队长武迪和袁朗的关系要好,常常邀请老A跟自己的队员练手。老A退役的人,特警队或武警是他们的首选,因为特殊的合作关系,袁朗乐意帮忙。 这次演习,特警是攻方,老A是守方,地点在特警队的训练场——一个地下停车库。 特警的人,盾牌手在前,手持步~枪,队员依次跟上,手拿冲锋~枪,一字长蛇阵,进入地下停车库。一辆小车在特警队员前面开路,车里司机慢慢开进车库。 守卫车库的老A拿着散弹~枪阻止特警队突进。许三多靠着墙角,开~枪打中了小车的引擎盖,盖子向上翻起,车被截停。许三多退堂,第二~枪打司机,子弹击碎了前挡风玻璃,正中司机胸前。如果实战,这人胸前就是一个血窟窿。 小车后面持盾牌的特警上前救援车里的人。薛刚持突击步~枪一梭子弹扫过,打在车身和盾牌上,特警们本能后退,前面的特警有被流弹击中的,后面的特警赶紧把受伤的人往后拖,躲在小车尾部。老A不惜子弹,枪林弹雨织起了封锁网,让特警半步也前进不得。 武迪心急如焚,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亲自上,他拿了把95从车库外面跑进。他焦虑的是:MD,老A厉害的角色都在车库里以逸待劳,自己的人居然连车库都没进去,这个演习算是玩死在场外了。摊上这么强的对手,他没得选,但要是面对这样的强敌,作为队长的他没有作为,那这次演习结束,他就得立马调职了。武迪清楚,演习进行时,自家领导们都看着、审视着。难得有面子请来我军的陆战王牌,特警的领导们悉数到场观战,武迪是得了多大的期望,担任这次演习的领队,所以他不得不挺进。 场外的袁朗看着沉不住气的武迪,感叹:得了,多了不多。 武迪快速挤过小车和墙壁的间隙,小车的另一边有特警开~枪,掩护他,老A没能打中他。他身后,特警另一队也赶进来增援,火力全开。 武迪开~枪打中了一老A的小腿,老A吃痛,倒地,武迪低~射,命中了他的头部。 许三多和薛刚有些吃不消,齐桓从监控里看到入口的情况,招呼守在车库入口的老A放弃,退进来,特警终于有了进场的机会。 武迪带上所有人冲进了车库,两队特警和三中队老A分场交战,地下一层一个场,地下二层一个场。特警用盾牌护身,成战术队形逼近老A。老A鸡贼,专打持盾人的脚,乘特警来不及竖好盾牌的空档打后面的人。老A和特警相互以停车场内停放的车辆做依托,躲避对方的子弹,同时还击。场内大多是报废的车辆,不然,武迪可得哭死了,训练经费严重超支,得拿工资贴补了。车库里,能用的车还是有的,只是故意不给车钥匙。对于在没有车钥匙的情况下,仍能发动车的这种技能,算是老A的必修技能之一,当然,也是特警的。 虽然演习打的都是空包弹,但子弹穿透了车体,有的打在车上,有的击中人体,场内频频有白烟冒起。如果是实战,即使穿了防弹衣,近距离,子弹依然能够射入身体。老A和特警频繁更换车辆做掩体,在车库内游走。车库里,光线昏暗,眼神儿好的,瞄准度高些。不过,双方距离近,打得又猛,不带瞄就开枪的大有人在。 齐桓侧身躺在地上,开枪专打特警的脚,等人倒下时,射~击对方的腿或身体的任何部位,他这么一连干掉了几个人。 武迪也不是个善茬,他找上了齐桓,作战绳上一连挂了六颗□□,他一甩手,全朝老A扔了过去,瞬间,车辆被炸翻,火焰腾起。有的车被炸飞后,撞上天花板,回弹到另一辆车的车顶,车窗玻璃纷纷震碎,众人一身的碎玻璃碴子。齐桓见势不妙,滑过车头,溜得早。 齐桓看了眼肖宏斌,示意:加大戏码。 肖宏斌闪人,退到了边角。他打着了一辆车,朝特警一群人撞去,非常厚道的回礼武迪。他手握方向盘,尽量伏低身体,猛撞特警的人堆,没人打中他,特警能躲的,跳开躲避;没能躲开的,算玩完。 被肖宏斌这么一闹,特警分散了注意力,老A却抓住了机会开~枪,特警又被放倒一排人。 武迪眼里窜出火来,他快速奔跑,赶上肖宏斌的车,用手臂挂在没有玻璃的车窗上,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手~枪,射~击肖宏斌,防止这车车头一转,又冲向自家兄弟。 肖宏斌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按住武迪的~枪推向车门,子弹全打在车门上。肖宏斌邪性地笑,看准前面,拖着武迪向停在一边的车上猛撞。 武迪及时脱手,翻滚落在地上。 肖宏斌及时踩刹车,车减速,不然,武迪承受两车的冲撞力,一定内脏破裂而死。肖宏斌倒车回到武迪身边,头从车窗里探出,看着武迪说:“哥们儿,你死啦!自觉点,退场!” 齐桓做了个撤退的手势,还活着的老A分别跳上了两辆车,朝车库的出口驶去。 特警组成新的人墙,一前一后拦截老A。 肖宏斌开车赶到,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推散了特警的人墙。他把95架在车窗上,扣动扳机连发,朝向特警,根本不带瞄的,形成一道长条白烟。 老A的两辆车通过,肖宏斌的车殿后。 齐桓引爆了车库内安装的炸~弹,算好了时间,自家的车够冲出去,不至于跟特警一起被活埋在里头。 特警虽然在车库出口设置了一排铁钉,老A的车冲出的时候车胎被扎破,但车还是冲出了车库。老A有活着出来的,特警全埋在了车库里。 原本,特警应该有一队人留在车库外截杀冲出来的老A,但这队人先前跟武迪一起冲进车库支援了。武迪不是没想到这步,一时情急,他破釜沉舟的打法:本意带所有人冲进去,把老A全歼在车库里,但他打错了算盘,把自己都给折里头了。 老A之所以在我军中不被待见,看来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但无望改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章 磨合(一) 磨合——彼此折磨到习惯,而后喜欢 (一)脑壳有点轴 子弹已经用完,他扔掉手里的~枪,没有了子弹的~枪,就是一块破铜烂铁,连人都砸不死,但他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龙奕就站在他的对面。 龙奕觉得眼前忽然一亮,对方立在阳光下,手里似乎攒了一道光。劲风扑面而来,龙奕被晃得睁不开眼,但也能条件反射地避开。擦身而过的瞬间,龙奕的衣袖被拉开了道口子,手臂上多了条血痕。 双方变更了位置,龙奕看清了对方手里的长刀。他抬起胳膊,看了看刀造成的效果,惊呼:“好刀!”他心痒了。 林鸢在狙击~枪的瞄准镜里看得真切,正打算扣动扳机,却瞧见了龙奕对她做出了别开~枪的手势,她只能静观其变。 龙奕从腰上拔出了军刀。 对方一击不中,卷着刀花又冲了过来。 军刀与长刀的刃口相碰,冷兵器交击的清脆声,两刀纠缠在一起,相互角逐。不久,军刀的刀刃崩了道口子。两把刀的主人都在角力,各不相让。龙奕率先跳出了战局,因为军刀断折。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握着的半截军刀,喜出望外。倒不是军刀太过不济,而是对方手里的凶器极锋利。 一声轻响,长刀的主人应声倒下,眉心中~枪。 通话器里,龙奕叫嚷:“不是让你别开~枪吗?”他战至正酣,现在兴致大损。 通话器里,林鸢:“你跟他叫个什么劲,有意思吗?” “我想要他的刀。” “现在,他的刀归你了!” “从他的手里夺刀不是更威吗!” “你当在拍武侠片吗!时间紧迫,我不想留在这陪你等死,赶紧的,撤!” 龙奕就是个奸商性格,如果不是因为他有意拉拢林鸢,他根本懒得花气力当她的私教。 实话,林鸢确实和他不在一个级别,他必须放低身段配合她。这么委屈的活儿,他都肯干,可见他唯利是图的本性。 这天,他教林鸢打架。 他告诫林鸢的原则:要退得潇洒,在不够打的情况下。 近几天,跟林鸢对招几次后,龙奕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她讲讲。他说“遇上像我和袁朗这么能打的,你几乎就是死啦的节奏。但练练保命,也许可能。你得利用你灵动娇小的身形,退让迅捷。退的同时,重心下移,手里抡出小刀,再翻个圈儿,最好能割上对手的手腕或是手臂的动脉。对手的第一反应就是给自己止血,不会再追着打你了,因为动得越多,血液飚得越猛,对手绝不会为了打死你,冒着血流干的危险。明白吗?” 林鸢点点头,理论上,懂了。 龙奕陪林鸢就这么反反复复地练,次数多了,她确实也避得快多了。 林鸢是个从小玩~枪的主儿,算年纪,她第一次摸~枪比袁朗还早,约摸是在小学。大学时,她被某人刺激了,练~枪越发勤勉,食指上的茧渐厚。不过,比起袁朗食指厚实的老茧还差些,属长年摸~枪的后遗症。 近几年,林鸢除了多用本家的工具外,还兼修了手术刀。这东西精致小巧,方便隐藏,锋利快捷,是龙奕特别为她量身选择的杀手锏,练多了,其它指腹上均起了茧。 袁朗拉她手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变化,不禁心疼,突然把她往怀里抱,就是光抱着不说话,也不让她动,搞得她莫名其妙。 从来,她和袁朗一起都少根筋,因为想多无益,再怎么努力,也不够队长大人精明狡猾。 一场演习,渐近尾声。 林鸢问龙奕:“你想赢,还是想输?” 龙奕显出鄙夷的神情,如果不是林鸢,他一准把问的人揍个半死不活。“你的头被门板挤扁了吧!这种话都问得出口。” “那你得听我的。” “你说。” “我俩的~枪都没袁朗快,单一对战,最后两个都得完。我们两个同时冲出去,只要其中一个能牵制他,另一个就有机会开~枪。” “那好,我做~靶子。”龙奕想也没想就做了决定。 “这也不是你能选的。我们同时出去,只能等袁朗选。” “也对。那好,你前,我后,待会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出去。” “好。” 隔着两个货柜箱,龙奕和林鸢分站在走道上,两人面对面,龙奕张口默数,手指配合屈伸,竖起相应的数字。 说好数够三个数,可龙奕才数到二,林鸢就率先冲了出去。他惊骇,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想也不想也冲了出去,但还是慢了。 林鸢从过道里冲出,没有货柜的遮挡,整个人暴露在袁朗的~枪下,袁朗没有丝毫犹豫,向她开~枪。因为她牵制了袁朗,当袁朗察觉身后有人时已经失了先机,虽然他快速转身,但对手是龙奕,一个和他一样反应迅速的人。龙奕得了先机,开~枪打中了袁朗,但袁朗却鬼怪似的避开了要害部位。 龙奕忒颓败了,好不容易占个先机,居然没能一~枪干掉袁朗,怎么说自己的专长是狙击,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林鸢的方案奏效。 龙奕一声惊呼:“糟,那是小鸢!” 演习全程,林鸢都戴着面罩,袁朗也没认出她。 袁朗的那颗空包~弹距离太近,林鸢受力后,退了几步,脚下被绊,一时大意掉水里了。 袁朗离得最近,鞋都没脱就跳了下去。 林鸢入水前扭了脚,她摇摇晃晃地直直跌进水里,拍得她心肺有点难受,但长期玩水的条件反射,使得她入水自然闭气,没有呛水的困扰。她划动手脚,让身体向上,还没到达水面,眼见一股冲力自上往下直插入水里,冲势过猛,越过了她,往深水去了,她认出那是袁朗。于是,她停在水中等他回转。 林鸢眼里,水里的袁朗,周身围着细碎的银泡泡,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上升,绕着他仿似有层微弱的流光,像个虚影,朦朦胧胧,她看得痴了。进老A前,袁朗对她来说就是个虚影,却让她狂热。每每跟他独处,她都不自禁地花痴。 袁朗靠近林鸢,一把抱紧她,两个人不再动,他带着她直往深水里坠。刚刚那一~枪,他几乎怀疑自己亲手杀了她,他竟有一时的错觉,抱着她,陪她一起死。 (审稿原因,删减段落) 他带着她回到人间——浮出水面,他在前面带路,向舰船游去。他只想扇自己几巴掌,刚刚紧抱着她不放,差点害死她。 她很平静,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刚刚在水里,她看到了他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原来自己死了,他竟然会这么伤心,伤心到愿意陪自己一起死。她想:够了,此生足矣! 偶然,当你发现,你喜欢的人也十分喜欢你,你确实该小得意一番。 舰上的龙奕翘首期盼,诧异这两个人怎么在水里磨蹭这么久,虽然两人都能潜。他攀着船舷观望。 袁朗先把林鸢托举上船,然后自己爬上来,老A在边上接应。 一上来,龙奕就迎上林鸢,为她披上毯子,正打算再送上条毛巾为她擦湿漉漉的头发,袁朗劈手就夺过了龙奕手里的毛巾,很不给面子的扔在了地上。 袁朗执意抱起林鸢,她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看着,放我下来。” 袁朗不允许她违逆,低沉的声音:“别动!” 林鸢立刻变得乖巧,不敢再动了,乖乖的呆在他怀抱里。 龙奕好心问一句:“没受伤吧?” 袁朗毫不客气地回道:“和你无关!” 龙奕知道袁朗正在气头上,因为他认为自己推林鸢出去送死。龙奕无限委屈,明明是这丫头主动往你~枪口撞。龙奕赶紧退到一边。 林鸢的手在袁朗的背后摆了摆,告诉龙奕自己没事。 袁朗把林鸢带到自己独立的休息室,把她放在桌上,转身去找干毛巾。他把干毛巾兜照在她头上,轻轻揉搓,为她擦干头发,却默不作声。 这样的袁朗就是低气压槽,已是黑云密布了,可天雷始终不下来,憋闷得叫人难受。 林鸢被压抑着,她终于忍不住开声:“是我的主意,是我自作主张先冲出来的,你别怪……” 袁朗低沉的声音打断她,“你就这么着急牺牲。那为什么不对我开枪?” “这只是个演习嘛,我开不开~枪有什么关系,反正小奕就在你身后,他一定能搞定。” “如果实战呢?” “实战,我当然开~枪了,可以帮小奕提高胜算。” “所以,先冲出去的就必须是你?” 林鸢听出袁朗语气不快,隐忍着怒火,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逃避。她推开袁朗为她擦头发的手,跳下桌子,有意避开。“我们,别说这个了。” 袁朗转身把她推向船舱壁,但手臂护着她的肩头,他的手肘先敲上舱壁,一声闷响,她的背才贴上舱壁,她没觉着疼。 他整个人笼罩着她,低头看着她澄澈清明的眸,他知道:实战里,她一定会这么做。“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这么狠心!” 林鸢嘴角微微扬起,眼里亮闪闪的,讨好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呃,袁朗被她这么一闹,哭笑不得,偃旗息鼓,打开门,离开了。 林鸢这般肆无忌惮,因为刚才在水里,她确认了袁朗对自己的心意。她有些小得意,反正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所以干脆在他面前耍无赖。往后,这种情况再发生,她已经清楚怎么应对他了。 换了身干净迷彩,林鸢站在甲板上吹风,海风撩起她半干的头发,她也懒得拨弄,听凭风的处置,相当凌乱,大自然的吹风筒。她又打着小算盘:以后再惹到他,不知道这招还管用吗?他那么狡猾,得多备几招才行。 龙奕悄然而至,胳膊搭上她的肩头,没心没肺的唠叨:“刚袁朗那一~枪,正中你,开心死了吧!” 林鸢拨开头发,给了他一个白眼,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他的背上,反驳道:“我又不傻,再喜欢,面临生死的时候,怎么可能开心!姑娘我还年轻着,没玩够了!唉,当时吧,是有点落寞,更多的是……”她在思考找一个词表达自己当时的心境。 龙奕马上替她找到了个词,说道:“释然。” 她诧异,龙奕竟然说中了自己的心事,感叹道:“原来,你死在袁朗手里也有这种感觉。” 龙奕不屑地敲了敲她的头,“死在袁朗手里,我怎么可能释然,是死不瞑目,一万个不甘心!” 林鸢:“那你什么时候释然?” 龙奕:“死在你手里啊。” 林鸢默默地埋下头,禁不住眼角闪现泪花。 人生得一知己不外如是。 他看了她一眼,调笑道:“这么容易就被我感动啦!”虽然,他没死在她手里过。 龙奕:“你可真不厚道,说好的数到三,我才数了二,你就先冲了。” 林鸢:“不管怎么说,我们赢了!” “是啊,难得!我请你喝酒!” “好!” 龙奕清楚知道:林鸢跟自己一起,甘愿牺牲。可林鸢越是心甘情愿,他就越不能接受牺牲她。 他暗暗发誓:要极力保护她,如果可能,甘愿拿自己的命换她的。 袁朗条件反射的开~枪动作甚至超越了他大脑的反应,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当时认出了林鸢,他也来不及阻止自己开那一~枪,所以他后悔了,虽然是演习,但他后怕,这样真切的失去,时刻敲击着他的心房。如果,有一天,得到林鸢牺牲的消息,该怎么办?他发觉,原来自己也是会逃避问题的。 人在拥有时,总会患得患失;一旦失去了,反而洒脱无畏。 以前,毫无预兆下,袁朗走进了林鸢的生命,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能拥有他,她沉浸在幸福里,可总是惴惴不安的,她极害怕失去他;后来,他突然离开了,她觉得梦醒了,回归正常吧;再后来,他又硬生生地闯进了她的生活……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进进出出自己的生活,而后变得淡漠了,反正主导权不在自己手里,他仗着自己爱他,为所欲为。 林鸢看袁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林鸢于袁朗:你是我的专属! 如今,袁朗患得患失,林鸢却洒脱自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章 磨合(二) (二)结婚的缘由 朝阳初生,金灿灿的光芒拥抱万物,清凉的晨雾拂过林鸢裸露在外的肌肤,为她不断上升的体温降了几度,她穿着背心、长裤,已经跑了一个小时。这样的晨练,是常规,无论何时,在哪,条件允许,她都跑。 正打算结束晨跑回家,她看到自己对面杵着一棵挺拔的苍翠大树,苍劲有力,那站姿,天生的军人范儿。 她笑着迎上他,他为她拂去额角的汗,揭下她一边的耳塞,放进自己耳朵里,听她听的音乐。悠扬的钢琴曲,是她最爱的《天空之城》,空灵悠远,仿佛把人带去了那个远离尘嚣的净土。 她觉着,他今天有些深沉,愈发看不懂他深邃幽寂的眼睛。她想:世间高人都爱扮得这么酷酷的,但自己是个凡人,读不懂高人的渊博。 她拉着他回家去,他很顺从。 他做早饭,她去洗澡。 吃过早饭,他让她陪自己外出一趟,她欣然答应。 一路上,他的话居然很少,她诧异了,估摸着啥事触发了他的经神线,今天不正常。她以审视的目光看他,发觉,他的鬓角居然有层细密的汗珠,今天气温不高,甚至挺凉爽的。他在紧张什么?向来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他也有忐忑的时候,有趣得很,她禁不住偷笑。 她这么明显的偷看他,他显然察觉了,但不作任何反应。 驾车到了目的地,她推开车门打算下车,他越过她把车门又关上了,她猜他有话要说,静候。 袁朗缓缓开口:“这是民政局。” 林鸢往车窗外张望,第一次来,不熟悉环境,仍然没有搞清楚状况,有点懵。她向来服从他惯了,点点头,“嗯。”等待他进一步的指示。 袁朗:“你要后悔,还来得及。” 林鸢豁然开朗,领会了他的意思,她似笑非笑地说:“我们,来领证吗?” 袁朗难得一本正经地说:“是结婚。” 林鸢故作诧异,说:“喔,可是,你不早说,我没带户口本呀。” 袁朗:“刚在家,我拿了。” “你的组织介绍信?” “带着。” “好!”林鸢回答得干脆。 “你就真不用再考虑看看。” 林鸢故作沉思状,然后摊开双手,“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反正不嫁给你,这辈子,我不打算再嫁别人了。” 袁朗:“好!下车!” 他们来得早,大厅里没什么人,□□很快,很顺利。工作人员宣布他俩成为合法夫妻,可以交换戒指了,袁朗窘迫地回答:“没准备。” 工作人员对林鸢直嚷嚷:“姑娘,你看看你这个不上心的老公,你是自愿结婚的吗?” 林鸢点点头,挺乐意的。 出了民政局,袁朗把红本本交到林鸢手上时,顺道附上了一张银行卡。 林鸢接了红本本,没接卡,说:“我的钱够花,不用了。” 袁朗:“现在你是我老婆,养你是我的义务,花我的钱是你的责任。”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林鸢不得不接过袁朗的工资卡,不然,那可是妥妥的破坏家庭幸福美满的罪证啊。 结婚吧,没仪式,没酒席,没蜜月旅行也就算了,居然连洞房都省了,袁朗下午要赶去了某军用机场出任务,林鸢晚上飞伦敦。这对夫妻天各一方的忙,直到一个月后,才完成了新婚洞房。 这个世界上,有种“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唯一,千万人中,就是认准了你!羡慕他们的此志不渝。 林鸢有时想:其实吧,不结婚也没关系,这样处着也挺好。 袁朗却说:得领证,不然,哪天,你要是祭奠我,不得有个正式的名分。 林鸢无限惆怅:原来,你娶我,是为了让我当遗孀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章 磨合(三) (三)陪南瓜玩一场 老A的内部演习:二队保护人质,三队追击劫持人质,并杀之。 二队,四辆越野车的队伍,共15人,护送人质——林鸢,她临时充当。她的贴身保镖——袁朗。 二队路线:由边境小镇进入,穿过一片原始森林,把人质送到一个秘密机场转飞安全地。人质上了飞机,就算二队赢。 袁朗和林鸢坐在车队第二辆车的后排,二队长坐在这辆车的前排,副驾驶位。 二队长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瞄后排的这两个人,两人分开坐,各自靠窗,规规矩矩的角色代入。 林鸢手托腮,手肘抵在车门上,看着窗外飞过的重重树影。 袁朗也看着窗外,但会时不时瞄林鸢一眼。 二队长偷笑,这两人神思不属,一个巴巴望,另一个无视。 袁朗瞄到了二队长的坏笑,他突然开声:“想我吗?”问的对象是林鸢。 二队长一惊,不禁回头看他,正想嘲笑他自作多情。 林鸢转头看向袁朗,甜甜一笑,“时时在想!” 二队长哈哈大笑,“秀恩爱也得注意场合!” 话刚落音,车队的第一辆车就被炮~弹掀翻了,车身通体起火,后面的车被纷纷逼停,急刹车,车轮和地面擦出一道不规则的黑印。 二队长在通话器里命令:“后退!” 但,第四辆车倒车不到二十米,也着了第一辆车的命运,第二、三辆车被夹在车队中间动弹不得,进退维谷。 道路一边的树林里~射出一排排子弹,钉在车身上一个个坑洼,三队打埋伏。 车里的人从另一边下车,借车身掩护,举~枪还击,枪~声紧密,子弹倾泻。 齐桓带人逐渐缩小包围圈,虽然一时不能把二队怎么样,但不需要多久就能灭了所有人,火力优势。 三队全体出动,二队剩下的人被逼得集中到了一辆车前后还击。 成才开~枪后,二队的人一个个被点名。 不久,齐桓亲自点了二队长的名。 等齐桓走到车这边,才发现,袁朗和林鸢居然不见了。 齐桓按下通话器:“C3注意,人质往你那边去了,队座活着。” 通话器里能清楚的听到C3咽口水的声音。他回道:“收到。” 齐桓一声令下,三队的人追进了林子。 林鸢在前面跑,袁朗在她后面,和她隔了段距离。 林鸢果然被C3和薛刚半道截住,C3和薛刚端~枪警惕,他俩异口同声地问:“队座呢?” 林鸢突然趴下,抱头伏在地上,子弹从她身后射出,正中C3和薛刚,这俩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踏实。 袁朗欺近,直接找C3拿车钥匙,他立马狗腿子状双手奉上,还不忘道一句:“您慢走!” 袁朗和林鸢才走五分钟,齐桓就追了上来,等他追到停车点,只看着袁朗的车屁股卷起的尘土,他只来得及一梭子弹打碎了车后玻璃。齐桓立刻命令定位车辆,分配人手追击。所幸袁朗抢走了他这边的车,车上有定位。 齐桓抱怨:“干嘛交车钥匙!” C3:“我不交,队座也能搜出来,我从后面包抄过来,不用想都知道,开车来。” 齐桓:“你让队座自己搜,拖延时间,说不定,我就能赶到了。” C3:“我可不想演习后,回去被虐揍!” 齐桓恨死了C3没志气,但要换作自己,也是没拒绝袁朗的勇气。 袁朗一上车就拆除了定位装置,他对老A的手段再熟悉不过,其中的许多就是他定的。 张章领队的两辆车半路杀出,追上了袁朗,在袁朗车后面追。张章向齐桓通报了位置,齐桓立马赶去汇合。 林鸢负责开车,袁朗在后排还击,抢来的车里带了足够的弹药。林鸢一时错觉——C3是内应。 袁朗让林鸢避开大路,挑小路走。 张章的车在后面穷追不舍,时不时有老A探出半边身体,挂在车窗外射击。 袁朗随手干掉冒头的几人。 他对林鸢说:“减速,让后面的车近点,伏低。” 林鸢没有回应,但按袁朗的要求做了。 后面,张章的车渐渐追上,袁朗在后排,半身躺在座位上躲避子弹,他突然弹起,开了一~枪,打中了后车的司机,后车猛然刹车,轮胎打滑,横着摆停在了路中间,挡住自家后面车的去路。 张章急忙跳下车连开数~枪,可是没啥用,袁朗的车卷尘而去。 张章被耽误了少许时间,移开挡道的车,等他好不容易追到袁朗的车时,看到车就停在路边,车里已经没人了。应该是张章先前打中了袁朗的车的车胎,可算是把袁朗截停了。 一老A问张章:“队座进了林子,要马上追吗?” 张章:“不,天快黑了,队座擅长野~战,我们现在人手不够,晚上进林子里追他是找死。” 吴哲补充:“齐桓的人到,等明天天亮了再追踪,这林子大,反正一晚上队座也跑不出去。还好,林鸢这次来没带她的装备,不然有的受了。” 袁朗和林鸢在林子里走得并不急,倒像是约会散步。 林鸢:“张章会追吗?” 袁朗:“天快黑了,他人手不够,不敢贸然进林子。” “那明天天亮呢?” “会!齐桓跟他汇合就能撒网了。” “我们半路被伏击,你确定这只是二队和三队的演习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卖了。” “现在,就只剩下你我还活着,你不觉得三队针对的目标是你吗?” 袁朗笑得云淡风轻,“我不介意偶尔陪南瓜玩一场。” 林鸢的眼中闪出光彩,“你的主场!” 她想:到底是谁玩谁,好戏在后头。 夜色,互势竞长的墨绿枝干簇拥着一条狭长的星带,缝隙间泻下银川的幽光,星星点点撒落在枝叶上,若隐若现。 袁朗半躺在树杈上休息,但警惕着四周。他根本没打算走出这片林子,在这里收拾三队的老A才是他的目标。 夜色朦胧,墨色消释,天快亮了。 林鸢从坐睡的隐秘处爬了出来,走到袁朗所在的树下,她轻巧地攀上了树杆,袁朗接应,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凑近她的唇。 袁朗:“我睡五分钟。” 他缓缓闭上了眼,林鸢嗅着他的气息,竟想亲近他。她深吸一口气,赶紧把目光投向远处,如果一直看着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值守。 天亮了,朝阳的光辉穿透层层枝叶,穿梭于迷雾中,稀释淡化了晨雾,虫鸣声渐渐低垂,鸟鸣声欢悦高亢。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 老A起的比虫子还早,因为他们要吃掉的是比虫子更恐怖的生物——袁朗。齐桓信心满满,这次倾尽三队全部,一定能干掉袁朗。 怎么说三队是袁朗一手□□出来的,肯定不会丢了他的脸面。 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袁朗的“死”,得重于泰山才能突显出价值。齐桓在铁路面前立了军令状。 袁朗精准地把握了时间,五分钟后,他深邃的眸子里闪出野兽般的精光。 林鸢知道,袁朗的“狩猎祭”即将开始。虽说袁朗教三队倾尽了全部心血,大家都学会了他的本事,但论单打独斗,三队依然无人是他的对手。那么,车轮战呢? 林鸢知道,一旦进入了袁朗的猎场,将无人幸免。 袁朗居然用从C3那抢来的通话器先联系了齐桓。 吴哲收到信号时,有点小激动,他马上兴奋地告诉齐桓:“队座在通话器里找你。” 袁朗:“齐桓,跟老二合伙算计我,挺开心的吧。” 齐桓:“您误会了!行车路线是铁大队给的。” “K!敢情我是被自己人卖了。你收到情报时,是不是挺亢奋呀!” “是有那么点小激动!” “难得有机会陪你们玩一局。” “请您老高抬贵手呀!” 吴哲正在抓紧时间搜索出袁朗的位置,还没搜到。 一声~枪响,袁朗干掉了齐桓身边的一个老A,紧接着第二声~枪响,又一人挂了,袁朗这样肆无忌惮地开~枪,齐桓是挺欢喜的,因为第二枪足够成才锁定袁朗的位置了。 成才确实没有辜负齐桓,袁朗的第二~枪后,他找到了袁朗,他开~枪狙击,但还是让袁朗躲过了。 袁朗快步向林子深处移动。 齐桓带着一帮人追了过去,提醒大家:不要单独行动,两三人一组,留心陷阱。 成才这边正要移动,就被埋伏在一旁的林鸢给狙了,抢来的狙击~枪竟然在林鸢手上。 齐桓知道成才挂了,愤愤然对着通话器说:“队座,你这可是犯规啊!哪有人质的~枪法那么好的!” 袁朗似笑非笑地说:“我乐意!” 齐桓好气又好笑,只得分散了人手追捕,合围驱赶袁朗,逐渐缩小包围圈。 齐桓的伎俩,袁朗轻车熟路,都是他教出来的。袁朗从来不是个挨打的主,硬生生在包围圈里撕开了几道口子,每撕开一处,老A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袁朗把通话器仍在了一棵大树下,有老A通过信号源追到,发现了通话器,伸手去察看,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中了袁朗的埋伏。如果实战,这两个人将被尖锐的枝条在身上穿个透明窟窿。 袁朗在前面跑得好好的,可等后面的老A追上来的时候,偏偏老A就掉坑里了。 袁朗摸到一老A身后,突然伸手捂紧他的嘴,手起,刀锋过境,一抹冰凉划过老A的脖颈肌肤,他还来不及提醒身前的兄弟,就挂了。前面的老A回头看到袁朗抱着兄弟时,居然还不忘问了声好,再开~枪,可惜他的子弹打在了兄弟身上,而袁朗~枪里的子弹打在了他身上。 林鸢狙了成才,也被老A盯上,她放下了狙击~枪,好跑得快些,毕竟老A的追击速度让她惶恐。她可算来得及把老A引进了袁朗昨晚布置的埋伏圈里,追她的人一个被树藤缠脚踝挂在了树上,另一个虽躲过了大树桩的撞击,却没能躲过林鸢的子弹。 老A兜兜转转在林子里跑了老一阵,齐桓带来的人被袁朗收拾得没剩几个了,不是中了埋伏,就是被袁朗徒手干掉,即便齐桓已经考虑到袁朗身手强悍,让大家结伴追击,但还是抵不过袁朗曾经的战绩,他一个能打七个。 齐桓知道,就算再来30个也照样是这么个结局。现在,能在袁朗手里活下来的,足以凭借自己的身手证明实力了,只是,没人证明了呀。 林鸢刚跨过一棵横倒在地的树干,就听见背后吴哲的声音:“小鸢,别动!慢慢把你的~枪扔一边。” 林鸢停步,照做。 吴哲这才靠近她,“是人质吧,就该老实待着等人救。” 林鸢:“显然,你不是来救我的。” 吴哲:“我要不抓你,怎么谈得上有人救你呢?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装备,全卸了。”他比较忌惮林鸢的炸~弹。 林鸢:“这趟,我老实当人质,没带装备。” “老实?你把成才都狙了,还说自己老实!人质吧,负责尖叫就好了。” 林鸢耸耸肩。 吴哲不放心林鸢,自己动手搜身,因为是熟人,他很自然地放松了警惕。 林鸢乘吴哲转到身后,突然弯腰,提腿,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刺向吴哲的小腹,她手肘抵上吴哲的脖颈,手臂按住了他挂在身前的步~枪,全身撞向他,把他扑倒在地。吴哲躺倒,放弃了挣扎,他哭笑不得,一时大意竟然就这么挂了,死得毫无还手之力。 肖宏斌一~枪打在林鸢和吴哲身边,空包弹打得泥土飞溅。他夸赞道:“身手不错!你慢慢起来,别玩花样,不然,我马上毙了你。” 林鸢皱了皱眉,非常配合。 吴哲坐在地上,看着肖宏斌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肖宏斌:“你打算搜身的时候。” 吴哲怒了,说:“那你不开~枪救我!” 肖宏斌:“演习嘛,搞得那么认真干嘛,实战我一定救!” 吴哲:“没心没肺!以后,别指望找我要装备。” 肖宏斌双手合十求吴哲,说:“别呀!小鸢不能毙,我还指望着拿她逼队座现身,你就体谅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林鸢有利用价值,以他的性格,没用处的人早毙了。 林鸢:“剩下几个?” 肖宏斌:“我跟齐桓。” 林鸢笑得春意盎然。 肖宏斌:“唉,我运气不好,总是遇不见队座,所以得靠你了。” 林鸢:“演习的任务是什么?” 肖宏斌:“杀人质!” 林鸢指了指自己,说:“我就是人质。” 肖宏斌:“我知道!但我要是杀了你,队座一定在某个角落就把我狙了,我还盼着和队座正面交手。” 以袁朗的心性,肖宏斌越想得到什么,他就越要让他得不到。 林鸢连连摇头,一个士兵竟然把自己的任务抛诸脑后,袁朗的魅力啊!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威胁袁朗的因素,但急于求死这招在肖宏斌这里用不上啊,只能另做他想。 肖宏斌拿~枪,指着林鸢在林子里游荡。 林鸢被缚了双手走在前面,她默不作声,心里盘算着:肖宏斌竟然忘了搜~身,幸好吴哲之前没搜到,自己手里有刀,割开绳子不是难事,但要逃出肖宏斌的~射程范围不易,得等时机,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肖宏斌:“小鸢。” 她停下脚步,看向他。 肖宏斌:“你别打什么鬼主意啊!” 林鸢:“你怕我?” 肖宏斌“呵呵”干笑了两声,显得不屑。“我怕队座!” 他是担忧如果不得不解决林鸢,就失了跟袁朗正面交锋的机会,他急于在袁朗面前展示自己最近苦练的身手。在老A,他已经打到无人能敌的地步了,只是,袁朗最近总不在基地,所以他没机会找袁朗过招。 袁朗幽魂般出现在了他前面,从一棵树背后走了出来。“斌子,胆子不小嘛,连我的人都敢动!” 肖宏斌一脸难掩的兴奋,连忙赔笑,说:“哪里哪里,小的不敢!这不,还是活的!”他指了指林鸢。 袁朗:“条件?” 肖宏斌:“您先把~枪扔了,咱俩徒手玩一回。” 袁朗宠溺自己的南瓜,扔掉了手里的~枪。通常,三队老A对他提出的要求,他会答应,前提是:他心情好。 肖宏斌威胁袁朗扔了~枪,好干干脆脆地打一架,但林鸢乘他一时高兴不查,一推手,打掉了他手里的~枪,逃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也不追林鸢,严阵以待,防袁朗。 袁朗欺近,和他缠斗在一起,刚开打,袁朗手臂勒住了他,他正要腾身反击。 林鸢用随身的刀割断了绳索,捡起肖宏斌掉在地上的~枪,站到了他和袁朗身边,喊了一声:“肖宏斌。” 肖宏斌不耐烦的应道:“干嘛?”才抬起头,就看见林鸢拿~枪顶着自己的脑门儿,开~枪,他挂了。 肖宏斌抱怨道:“你跟我有仇啊,干嘛单~干我!” 林鸢:“就剩你了,不~干你~干谁!” 肖宏斌无限惆怅,怎么每次演习都是你把我毙了!他想起上一次演习,自己好不容易跟队座分一组,可最后他要毙了林鸢的时候,队座居然突然出现帮林鸢挡了子弹,反而自己又被林鸢毙了。 他问队座原因,袁朗告诉他:“我的女人不许任何人伤!” 肖宏斌哑然。 齐桓留到了最后粉墨登场,他慢悠悠地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看来,今天不摆平队座,我是杀不了人质。” 只有他还记得最初的任务,因为大部分老A都乐此不疲地追在袁朗屁股后头,想跟他交手较量,但结果都是死啦死啦地。 袁朗爽朗大笑,“来吧!” 这两个人比的是身手,因为比~枪,没人快得过袁朗。 一群演习里挂了的老A都出现了,一场精彩的决斗,怎么少得了凑热闹的人群。 袁朗一个飞扑,抓住齐桓的肩膀,顺势向前把他拖倒在地。 两个人都向前翻了个跟头,快速稳定身体,单膝跪地,双手撑在地上,面对面站起来,身法极像。 齐桓出拳击打袁朗,袁朗用掌拍开,一手抓住齐桓的手肘,另一只手弯曲手肘击打齐桓的太阳穴,齐桓伸出手掌迎击,躬身推开,再欺近袁朗,双手环住袁朗的脖子,手指交叉,用手臂夹住袁朗的脖子往下拉。 袁朗双手用力,撑开齐桓的手臂,手掌用力捏住齐桓的脖子,齐桓抬起膝盖撞击袁朗的腹部,袁朗用手臂抵住齐桓膝盖的攻击,乘间隙挥拳打向齐桓的胳肘窝。齐桓的手臂及时缠上袁朗的手臂,袁朗快速转身,弯腰,一手抓住齐桓的小腿,抬起,把齐桓掀翻在地,然后合身用背部压住齐桓,两人一起倒地。 齐桓挥拳击打压在自己身上的袁朗,袁朗挡开拳击,用手肘撑地,起身半跪,一脚踹开齐桓。 袁朗快步逼近,打算一脚踩上齐桓的胸口,齐桓用手挡开他的一脚。袁朗紧接着一个扫腿,齐桓抓住袁朗抬起的脚踝,另一只脚绊上袁朗的另一条腿,用身体把袁朗撞倒在地。 齐桓顺势也倒在地上,用腿去夹袁朗的腿,袁朗及时用手掰开齐桓的脚,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分开,同时爬起来。 齐桓抬起腿踢袁朗的腰部,袁朗用手臂夹住齐桓的腿,近身一拳击打在齐桓的腹部,然后把齐桓整个人抬起,摔过头顶。 齐桓蓄了力,稳住,一落地,转过身,双膝跪地,手肘撑地,等袁朗靠近,双腿反绞袁朗的小腿,把袁朗带倒,摔在地上…… 一众老A目不转睛,喝彩连连。 袁朗和齐桓太熟悉彼此,两人一起~操练的日子长久,熟悉到打架时下一招怎么出手都能料到,而且路数都一样。他俩这么个打法都觉得没意思,赢不了,但老A们的兴致却很高,纷纷为他俩呐喊助威,支持袁朗的是三队的老人,支持齐桓的是三队的新人。 肖宏斌在一边捶胸顿足,大大的不爽摆在脸上。原本,能跟队座较量的人是自己呀。 下午,老A们围坐一圈烤野味。 袁朗不知从哪里摘了一束鲜艳的花,递到林鸢面前。 当着众人的面,林鸢有些难为情,低头微笑,接下花。 袁朗顺势拉她站起身,然后整理迷彩服,立正姿势。她正纳闷接下来他要干嘛。 袁朗单膝跪下,举起一枚戒指,问她:“嫁给我?” 林鸢惊呆了,手足无措,不自觉地咬上嘴唇。她以为,证都领了,就是跳过了求婚的步骤。 兄弟们凑热闹:“答应啊!” 笑意浸在她的眼里,星光闪烁,她点点头,袁朗将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这两人都领证多久了,居然现在补求婚这段。 队长大人终于记得买戒指了。 某次演习,肖宏斌终于跟袁朗分在了同一组。一路走来,他为了在袁朗面前积极表现,对自家兄弟毫不留情,招招下杀手,因此,他的积分排名遥遥领先。 建筑物里,拐了个弯,他正巧跟林鸢面对面碰上。狭路相逢,两人动作一致,举~枪。 但林鸢慢了,眼看肖宏斌的子弹就要命中她,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挡下了那颗子弹,及时护住了她,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空包弹击中袁朗的身体,他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并没有惊动怀里的人。 林鸢的手臂穿过袁朗的腋下,举~枪,一颗子弹直直击中了肖宏斌。 袁朗身上腾起一股白烟,林鸢的手臂却环紧了他的腰。 袁朗:“不呛人吗?” 林鸢摇摇头,依旧紧抱着他,却被呛出了眼泪。 肖宏斌的积分突然被清空,因为积分只对演习里活着的人有用。他心有不甘,问队座干嘛救林鸢,明明赢的可以是己方。 袁朗告诉他:“我的女人不许任何人伤!” 肖宏斌哑巴了。 他有点傻,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迫近。接下来几天的训练,袁朗把他收拾惨了,兄弟们乐见他的惨状,笑他后知后觉,他却不知道为啥。 袁朗的意思:我的女人不许任何人伤!伤她的人都得死啦死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章 别离(一) 别离——生死两茫茫,自难忘 (一)墨色 林鸢依旧喜欢坐在落地窗边看外面,在家里,她自然处在安逸放松的状态,收敛了在外的肃杀气。 袁朗刚洗了澡出来,看着眼前恬淡的人儿,主动靠近。“在看什么?” 林鸢:“墨色,也是夜色。” “有什么好看的?” “层层叠叠,有深,有浅。” “有什么讲究?” “没,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 “这么有空。” “我喜欢发呆!” 林鸢明白:自己和袁朗是走在“夜”里的人,时间久了,身上免不了浸染了“墨色”。保有深浅的轮廓,不至于被“夜”全然吞没,迷失了自我。在外面,她可以冰冷,周身充满戾气,因为她是利器;但在家里,她不是武器,她是女人,有七情六欲,需要男人温暖的怀抱。 她喜欢看夜色,时时警醒自己——莫迷失。 这么严肃的话题,只要袁朗不起头,她是一定不会提及的。其实,他们彼此都知道:在家,不该把外面的任务带回来。 袁朗发梢还滴着小水珠,他全然不顾地靠在她的肩上。因为身高差距,他靠得不是那么舒服。 “嗯,松松。再把你养胖点,靠着更舒服。” 林鸢轻拍了下他的脸颊,“不要!” “不要什么,不让我靠?” 她有些孩子赌气的口吻:“不要长胖!” “我又不嫌弃。” 难得坚毅如袁朗,累了也会找人靠靠解乏。 在家里,他有烟火气。 有时,林鸢看袁朗,角度有点怪。 她会莫名注视他鬓角滑落的汗珠,看汗珠掠过肌肤的吻痕,却忽略了他的脸,奇怪的是她居然闻到了那汗珠的味道;她会盯着他发梢滴落的水珠,细碎在阳光里,滴答在肩膀上,浸入衣服里印下一个个深色的圆痕;她看着他举手投足,眼里映射他牵动的背部肌肉在衣服上投下的褶皱;她亲近他,抚过他的手掌,摩挲他掌上的老茧,脑海里全是他扣动扳机的神情;她靠在他的胸口,倾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最易入睡…… 目光锐利如袁朗,自然不难察觉到林鸢看得刁钻,但他从来不问,只是统统理解成——想我了。 袁朗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这些她曾经关注的都会依依回放,定格在细枝末节上,一一放大,思念的滋味在心底漫延肆虐。 入夜后的375格外寂静,偶有几只夜鸟起落,几声啼鸣,似是在感叹夜的孤寂。 林鸢站在山边,闭着眼,伸出手掌,张开五指感受风的吹拂,一丝一缕掠过指缝间,轻触肌肤后一掠而过,想要捕捉定是不易,却可以稍微挽留,她轻动着手指,让风稍缓些掠过,细腻的触感练就其敏锐度。于她这行,手指的触感格外重要,稍有触碰,便惊扰了鬼神掌管的“生死线”。 袁朗的摸进在两步之内,她猛然睁开双眼,犀利的目光直射向他。其实她并没有听到袁朗的脚步声,因为队长大人要摸进是不带声音的,而让她发现异样的是风,她感到侧身方向的风受阻,更重要的是,她嗅到了新的气味,这是不可抗拒的因素,再强如袁朗也不可能回避,只是他却可以在敌人发现的同时以迅雷不及之势结果了对方,那么,即便被发现了也没啥关系。 林鸢庆幸,袁朗不是敌人。 当她看到袁朗时,眼中立刻变得星光灿烂。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热切地迎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安静的等他走近。 袁朗也发现,林鸢不再挽着自己的手臂娇羞的低头甜笑,而是和自己并肩而立,同看眼中的风景,难得享受着二人世界。 三年没见,袁朗发现林鸢的一些生活习惯悄然改变了。比如,夏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她都是穿无袖的衣服。 问她原因,她挺随意地答:感知风速。 袁朗记得,这话是自己在老A教她的。 林鸢的实践来自袁朗的理论,那么,她已经走上了和他相同的路。 以前,总是晒不黑的林鸢,现在,裸露在外的手臂终晒成了小麦色,没被风吹日晒的肌肤依然白皙。 一个人,两层肤色,历练在人身上烙下的印记。 许久,林鸢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特意让我来这,不单单只是为了缅怀吧。” 这个地界,对林鸢而言,记忆中,有快乐,也有伤心;对袁朗,更是。 袁朗见被她识破,开门见山地说:“上次出任务,你的那台测雷仪器还有吗?想给老A订几台。” 林鸢:“订几台?纯手工制作,流水线生产很难!” 那仪器是蒋捷的杰作,设计在他,但精细的制作是他跟林鸢共同完成的。跟林鸢分享设计稿,他从来不吝啬,但要把他做的家伙拿去送人,他是肯定不舍得的,即便是自家老师要,他也是小气到不会给的。 袁朗只好退步,“那就订一台。” 林鸢:“唯一的一台在师兄手里,估计他是不肯割爱的。” 袁朗:“你能独立做吗?” “可以,但耗时太久,师兄全没有再做一台的兴致了。” “做一台要多久?” “知道你会喜欢,上次任务回来我就开始做了,现在算是做好一台,只是有待测试。” “怎么测试?” “检测其精准度,只能在雷区实战。” “哪个雷区?” “边境雷场。” 袁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的问:“上次,那台的检测在哪完成的?” “因为时间紧,师兄只是做了初步测验,没来得及做精准检测就带出来用了,正好遇上雷区,就顺道检测了。” 袁朗突然有种被坑的无奈感。对方要不是林鸢,他一准动手揍人了,敢情自己和兄弟们的命差点就交代了,一台尚在实验阶段的仪器就这样把自己忽悠着过了一遭鬼门关。 武直把袁朗和林鸢送到了指定区域,绳降后,徒步了一小段到达目的地,短途旅行,行囊不多。 这片区域是旧时的~雷场,方圆百里人迹罕至,林子里的猎户熟悉,平时从不来这区,野兽们天生的本能也嗅出这里的危险,从不来这溜达。 袁朗坚持陪林鸢到此一游,而且义正言辞的在铁路面前陈述他要来的理由。铁路也在意这设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于是欣然答应了。 林鸢在这测试仪器,袁朗也没闲着,当起厨子,在林子里逮兔子,就着带来的简单调料做晚饭,难得享受二人时光。 袁朗做好了饭,喊林鸢回来,他把最好的部分都给了她。她看着盘中特意切分好的一堆小肉块儿,美滋滋地下嘴了,喂袁朗一块,他很享受。 林鸢:“手艺一如既往地好,这兔子烤得让人吃了还惦念。” 袁朗:“我给你当厨子。” “呵,我怕被人打。” “谁敢!我宰了他!明天想吃什么?” 吃过晚饭,林鸢靠着袁朗坐,他俩天南海北地聊,她被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不觉间挽过袁朗的手臂,他乘机抓住她的手就再没放开,篝火映照着她的脸烧了起来。 晚上,警戒这活自然是袁朗的,即使睡着了,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队长大人的耳目,他天生自带预警系统。 但在这里,袁朗睡不着,大脑不受控地想起一些当年的细枝末节。 在山脉的深处,他和兄弟们每天十多个小时的行军之后停下来,休息反而成为老A们最痛苦的时刻,只要把腿抬高,立马那个疼痛感随着血液往上飙,让人不受控地抽搐。卸下背囊,肩膀和后背上被摩擦得红肿,破损了的皮肤让人感到钻心的痛。身上没负重了,衣服脱下,整个后背就跟针扎似的。背囊四十公斤重,在大山里走上一百五十多公里,每天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想想,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真TM都变态能熬。 今夜,他看着林鸢,可以暂时忘却,觉得很幸福。 林鸢躺在睡袋里一觉到天明。 经过第一天的测试,再调试,再到第二天的测试边调试,基本上这台仪器算是能出厂了,不过还得等林鸢回去后教会吴哲才能正式在老A派上用场。 回去的路,袁朗没打算让武直来接,他打着小算盘跟林鸢多处几天,所以决定徒步回去,顺道看看武警的战友,让武直在那儿接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9章 别离(二) (二)护送 一路上,袁朗拉着林鸢的手,讲林子里的植被分布,复杂地形,搜索、设伏等,曾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被袁朗轻描淡写地说起。 可,林鸢知道,在这漫长的边境线上,都是中国军人的血与泪。 林鸢听得很专注,她眼里、心里、世界里唯有他。 这片林子,试验南瓜的好戏在这里上演多场,演习时云淡风轻,但这里也有实战,袁朗回避了许多。虽然林鸢已今非昔比,大场面见得多,但袁朗总不能在心爱人面前提及血腥的杀戮吧,对于两个人的约会,这多煞风景啊。 这片远离尘嚣,寂静清冷的山林,每次被打扰都布满了腥红,血污浸透了黑土,厚积薄发,孕育新的生命,死神在这里无情收割了生命,尘归尘土归土。林子里经久不散的雾气里藏匿着不甘的魂灵,无人收敛,他们死在这里,也葬在这里,归于尘土,只在夜深寂静时,如闻泣幽咽。 突然,袁朗一个静止手势,拉上林鸢一起蹲到了灌木丛里,他用口型告诉她:“有人”。 林鸢静下来聆听,起初只有风过树叶的沙沙声。不久,脚步声响起,有三个人。 一个人在前,脚步凌乱,似乎受了伤;两个人在后,步调一致,不紧不慢。 林鸢纳闷:既然是追击,两个人干嘛不速战速决,有意放前面的人跑,像是狩猎者在玩弄猎物;前面的这个人去向应该是雷场,看上去慌不择路的只往前跑,却是同归于尽的死法,倒也壮烈。 很快,这三个人依次呈现在他们面前。 林鸢注视着袁朗收缩的瞳孔,她判断:熟人。 前面跑的人,兴许有些体力不支,脚下踉跄,跌跪在地上,后面两人幸灾乐祸的笑道:“跑呀,怎么不跑了?”东南亚口音。 跌倒的人正面对着他们,一脸的悲愤,眼睛里似是能喷出火来,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这两个人一定死得千疮百孔。 怎样的深仇大恨,让这个人怒火中烧。 两人中的一个说:“别啰嗦,早了结,早回去,别跟这个废人浪费时间。”边说边抬起步~枪,~枪口对准跌倒的那人。 一声~枪响,站立的两个人,一人头部中~枪倒地,另一个端~枪的人的手被匕首刺穿,痛得他倒地翻滚惨嚎。 林鸢捡起地上的步~枪,控制住这个人。 这次出来以防万一,袁朗带了武器,毕竟是深入原始森林,发生个小意外,遇着几只猛兽——野猪等,还是极有可能的,鉴于队长大人的身手,所以只带了手~枪和匕首。 袁朗迎上了他的熟人,跌倒的那人辨识出他,一把抱住袁朗,泪就止不住地流,嘴里冒着血沫子,反复念叨:“救人!救人!……” 袁朗的这个熟人是武警一中队队长李国强,他带队12人巡边,遇上一伙20人毒贩,双方激烈交火,相差悬殊,武警且战且退,分散突围。 李国强本带着三人小组突围,可兄弟们一个个倒在毒贩~枪下,他把心一横,打算引毒贩去雷场,于是便遇上了袁朗。 他小腿有贯穿伤,能坚持跑到这里实属不易,袁朗从背包里拿出医疗袋给他简易包扎。 时间紧迫,鉴于目前的形势,袁朗作出安排:李国强这伤是没法再动,留在原地等待接应;林鸢回武警报信;自己追踪毒贩位置,探查其他武警情况。 袁朗对林鸢说:“武警目前失联不到十小时,老A应该还没收到消息,尽快联络齐桓,告诉他中等烈度,他自然知道。” 林鸢心里一紧,中等烈度的任务,意味着三中队将全体出动。三中队全来,就必定拿下隐匿在边境原始森林里的毒贩窝点,这个任务允许死亡名单。 林鸢轻装简行,只带了她的仪器和手~枪便出发了。 虽然她想留下与袁朗并肩作战,虽然她很不放心他孤军深入,但她没有犹豫。多番历练后的她清楚自己的位置,看清了战斗的残酷,容不下半点儿女情长。输,就是生命的代价,她输不起,袁朗的命胜过自己,所以只能赢,以敌人的命为代价赢得此战的胜利。袁朗需要三中队的兄弟。 被袁朗用匕首刺穿手臂的毒贩死在了李国强的枪下,必须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袁朗把李国强安置好后,寻着林子里战后的痕迹追踪过去。虽然毒贩有意掩盖杀人的事实,处理了的尸体,取出了树干里的弹头,拂去了枝叶上的血痕,但仅留下的那么零星半点“证据”仍难逃袁朗的法眼。 “走过必定留下”万物遵循的定律。 继续追踪,两个小时后,袁朗在一个深坑里发现了武警的尸体,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在里面。毒贩毁尸灭迹的方式十分敷衍,仅用几根大树枝遮盖在尸体上,离得远都能闻见浓重的血腥气。他攥拳紧握,眼底映射出斑驳的血色,他当着这帮兄弟们起誓:血债血偿! 这片区域太大,仅凭袁朗一人之力是无法锁定目标的,他在等老A的兄弟们。 齐桓接到林鸢电话时,本打算调侃她和队座的约会,等她说明“来意”,他满腔愤怒爆发了。李国强那队人齐桓接触得多,近几年一直合作,和三中队关系好的大有人在。 林鸢以极简要的言语说明了情况,更重要的是传达了袁朗的评估:中等烈度。 齐桓集结了三中队全体,半小时后,老A出发,他在飞机上布置了这次任务。武直把他们送到了这片区域后,老A伞降,着陆后,迅速固定搭配组队前进。按照袁朗留下的记号,老A与他汇合了。 齐桓拿出地图,袁朗和他一起分派任务:分区分组搜索,三人一组。 吴哲负责全队通讯,他跟袁朗,这组再加成才。 要在这广袤的原始丛林里搜索一个毒贩窝点犹如大海捞针,吴哲每小时与全队通话一次,确定各组方位,袁朗随时调整搜索范围。 袁朗有副大队长的头衔,由他指挥作战不在话下。每一个三中队老A心中,袁朗在,他无疑就是发号施令的人,齐桓心甘情愿为他马首是瞻。 袁朗事前的踩点相当凑效,搜索一天半后,终于有组老A发现了目标,一个看上去不大的窝点,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现成山石堆砌的围墙,墙上设有机枪火力点,来回巡逡的人端着小口径□□,粗实的原木搭建的塔楼,楼上值守的人抱着□□,围墙里有几幢不算宽敞的木屋。整个工事坐落在山体突出的一块平台上,进口有一道断崖。 先到的三人小组迅速分工:联络其他小组,观察工事结构描图,清点火力点配图。 袁朗到得比较早,推算这个窝点极有可能存在地下工事,那正面交锋就极有可能有漏网之鱼,所以他决定偷袭。尽可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所有人,不给敌人任何逃脱的机会。 老A们迅速集结,然后潜伏下来,静候夜幕降临。 确认开始行动前两分钟,袁朗强调:“这是一群受过军事训练的悍匪,在没有确认其完全丧失战斗能力的情况下务必全力绞杀。” 三中队之前在林子里搜索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见到了死去的武警兄弟,这一幕足以激发每一个老A的血性和怒火,原本他们就没打算留活口。 尖兵首发,许三多,肖宏斌等打头阵的人滑进草丛,向围墙靠近。围墙上巡夜的人同时被灭,悄无声息的死在匕首下,或是被折断颈骨,淡淡的血腥气弥散在空气里,死神的大幕被缓缓拉开。 第二个目标,塔楼上的警戒哨被一颗子弹贯穿头颅,狙击手瞄准镜里一具尸体缓缓倒伏在原木上。 接着,在室外巡逡的人一一被狙击手点了名。 袁朗是第二方阵的人,当他到达时,这个窝点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警戒力。 大多数毒贩都在睡梦中被死神收走,这算是死神“执照者”——老A唯一的仁慈。 没有受伤的痛苦,没有死亡的恐惧,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嚎,没有血肉模糊的肢体;只有静谧的夜,酣睡的梦,低吟的虫,悲啼的鸟…… 等一切都结束了,清点完尸体,武器,毒品等等,大地重新迎来了新一轮的曙光,明晃晃的光亮穿透这个不起眼的石头工事,所有的阴暗,肮脏都被光明盖过。 有老A跪地,泪流不止,心中悲泣:兄弟,你们可以安息了,行凶者已经血债血偿! 护送武警回去的路不长,老A两人一组用枝干做成的简易担架抬着,尸体上盖着老A的衣物。 老A们手很稳,步子却很轻,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一路沉默,死寂的静,灰土的眼底,有人在默默流泪,手不得空去擦,泣不成声。 齐桓在最前头领队,踏出第一步时,他说了句:“回家了!”而后就被硬生生卡住了,没再开口。 之前,林鸢回武警报信,联络上齐桓后,就带着武警的人去接李国强。 李国强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武警支队,他要等他的兄弟们回来,确认他们都安好。 原始森林里异常闷热,黏腻的汗水划过鬓边,在下巴边缘与泪水汇合,然后一起滴落。 铅云成块堆砌,似要将天空压塌,天黑沉下来。 “近乡情怯”,这份情痛彻心扉。 快到武警支队时,天空再也止不住这份沉痛,几道炫目的闪电划过,雷声滚滚,天河如泄洪般倾倒,驱散了闷热,却凉透了心。 老A们抬着武警兄弟的尸身经过武警支队大门,大门两边站立着静候的人们,所有人站得笔直,右手抬起敬礼,水泼湿了脸面,是雨水,亦是泪水。 李国强脚下踉跄,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给每一个兄弟磕头,一个重过一个,额头一片殷红。他带出去近半个支队,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至今仍有兄弟下落不明,但恐怕生还的机率微乎其微,他这一生,注定背负这份沉重的愧疚。 林鸢不在人群人里,她去了雷场,等吴哲执行完任务过去,所以吴哲也不在送行的队伍里。 她和吴哲碰了面。 林鸢问:“活着?” 吴哲:“没。” 沉默,沉闷,好久两人眼中都闪烁着泪光,他们避开了谈这件事。 林鸢打算在雷场教会吴哲使用测雷仪器。 吴哲是最聪明的学生。 吴哲带着仪器回老A。 林鸢也有自己的任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章 别离(三) (三)观察 一个月后。 欧阳依依难得主动跟袁朗碰面,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境外传来消息,小鸢和龙奕同时在缅北丛林失踪。” 袁朗心里一紧,但脸色如常,问:“任务,失败?” 欧阳依依:“不,任务完成!他俩顺利引开追兵,让狼队的人送人回国。” 袁朗皱着眉,抿着嘴,手指轻扣着桌面。 欧阳依依:“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俩在一起就是没事。龙奕那家伙虽然在演习里口口声声说该舍得舍,但我敢打保票,他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舍弃小鸢的。” 袁朗:“我担心,小鸢逼他做选择。” 袁朗了解林鸢,在她的意识里,自己是能第一牺牲掉的人。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拖泥带水,该舍的时候,她会比任何人都先做决定,不会等龙奕的抉择。 沉默了一小会儿,袁朗开口了:“你来找我,为了什么?” 欧阳依依:“有件事要办,本来龙奕是最合适的人,但现在不是找不着他嘛。” “说吧。” “等等,我接个电话。”欧阳依依的手机适时响起铃声。 本来龙奕的营救任务不算什么大事,属于家常便饭——带一个人安全回国。他千叮咛万嘱咐让被接应的人逃出来的时候不要带任何家什,毕竟身外物没命重要。 龙奕要带回国的这个人是缅北这一带一个毒贩的会计,他手上掌握了毒贩的贩毒证据,因为他不想给毒贩继续干了,担心自己性命不保,于是以贩毒证据作为交换条件换取政府的保护。于是,这个简单的任务就派给了熟悉这片林子的龙奕,由他接应人。 没想到,会计贪心,走时忍不住带上了玉佛项链。那玉佛吊坠玉制晶莹透亮,价值不菲,是毒贩送给他的礼物。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项链的其中一颗大珠子里装有微型追踪器,会计把它贴身放着,没让人瞧见。 会计在毒贩窝点被看管的并不严,一般的人生自由是有的,因为他已经帮毒贩干了一段长时间的活儿,所以对他的监管也不紧了。于是,乘着夜色,他成功逃出了窝点,被龙奕接上了。 龙奕一行人接上会计后,快速穿越丛林,打算走边境线回国。 林鸢按龙奕的要求沿路留了设备,很快报警系统就被触发了,她的掌上电脑显示自己这队人身后有人紧追不舍,而且方向明确。 龙奕是个谨慎的人,一路走来,他调转了几次方向,就是为了让人搞不清楚状况,不易被追踪,但现在还是被人跟上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手里有信号源,队里有人隐瞒了什么。龙奕绝对相信自己挑选的队员,所以问题只能出在会计身上。 林鸢用仪器靠近会计的身体,仪器有反应,会计不得不交出了项链,哭着向龙奕求饶。 龙奕气不打一处来,差点阴沟里翻船,死得冤啊!他嗨揍了会计一顿,然后安排狼队的人护送会计走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而他要拿着项链和林鸢走另一条道,把追踪他们的人引开。 林鸢快速往回走,在追踪的人的必经之路埋设了炸~弹,细丝状的引线牵连着灌木丛里的~□□,追踪的人根本没想到龙奕会发现自己这队人,更加没想到龙奕会准备了一份“厚礼”。 追踪的人急于赶上龙奕这队人,经过时,没留意脚下的灌木丛,触发了装置,被炸得人仰马翻,死伤过半。但他们毕竟受过军事训练,很快,剩下的一半人依然穷追不舍。只是,他们从这里开始追错了方向,一味的被信号源吸引,走上了与会计相反的路。 而带着会计的狼队队员隐藏了他们的足迹,让人在林子里无从追查;龙奕和林鸢这边又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追踪的人经验不足,又莽撞冒进,因而上了当。 龙奕:“接下来的路,我选择了一条轻松的。” 林鸢看了眼面前的地势,说:“这,根本就是坑嘛。” 龙奕:“跳吧,啰嗦!” 龙奕和林鸢一起从高处跳进瀑布里,后面一帮人穷追猛打,子弹贴着他俩扫过。 入了水,他俩尽力往深处下潜。 顺流漂荡,确实很省力。他俩随意找了个地方爬上岸,林鸢去搭龙奕的手时,才发现他居然受伤了,子弹咬过他的肩膀。 她麻利地给他处理伤口,随身的急救用品都用防水袋密封着。 龙奕自嘲:这跟实力无关,完全是人品的问题。 确实,相同的处境,林鸢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也不全然是这样,引开追兵的时候,林鸢一路上埋下的~□□没少让那帮追踪的人吃苦头,所以追兵恨透了他俩,怎么狠,怎么来,但似乎大部分都招呼在龙奕身上了,谁让他是个男人。 龙奕带着林鸢在原始森林里转悠了一个小时,她配合着他的步伐,同时两人巧妙的隐去了踪迹。只要龙奕不想让人追踪,往这林子里一钻,就没人能找着他。 龙奕计算着护送会计的狼队队员应该回到国内了,他俩也没必要再让人追着打了。裹在身上的湿衣服让人难受,他找到了个山洞,算是今晚的落脚点。 林鸢觉着,龙奕从一开始就是奔这个洞来的,好像早就知道这里有个洞。洞口被茂密的灌木遮挡,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进了洞,生了火,他俩终于可以坐下休息,处理湿衣服了。 林鸢:“你早知道这个洞?” 龙奕:“曾经有段时间在这片林子里逛过。” “来这里做什么?” “画图。” “卫星的不够用吗?” “卫星定位再精确,也拼不过人身临其境,土地还得靠人的脚步来丈量。” “你们常来吗?” “你们,还指谁?” “袁朗也常逛吗?” “他很熟悉。” 龙奕睡了三小时,突然惊醒,看见林鸢就靠近自己坐着。 龙奕:“我不是说两个小时叫醒我。” 林鸢:“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反正我也不困。” “我睡够了,后半夜我来守。你睡吧。” “明天,我们回去吗?” “不回去,我正好到附近办点事。你要和我一起吗?”虽然是邀请的口气,但龙奕知道林鸢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林鸢果然回答了好。 这片林子像是龙奕家后院,他十分熟悉,带着林鸢左穿右绕,来到了一个村子,一排排吊脚楼错落有致在眼前,二楼住人,一楼养牲口。 龙奕轻车熟路地进了一户人家,林鸢站在门外等。他用当地的话和屋里的人说话,林鸢听不懂,也不想刻意去听。 龙奕从屋里走出来,带着林鸢又进了林子。 龙奕边走边说:“我来找一个女孩,叫小美。我在这片林子里逛时,她曾经帮过我,这次来是为了表示点心意,给她家人一些钱。但她的家人告诉我,小美几天前被这附近的一伙雇佣兵带走了,那伙人手里有枪,村民们不敢拦。我必须把她救出来。” 林鸢:“听你的!” 林鸢跟随龙奕潜进了一个寨子,夜深了,村落里仅有零星的灯光摇曳。 他俩经过村口时解决了两个岗哨,一个被龙奕拧断了脖子,另一个被林鸢用刀子割了喉。他俩摸进了雇佣兵的营地,便无声无息地收割了人命。 龙奕让林鸢守在村口接应他,他单独进去找人。他往半人高的茅草丛里滑去,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夜。 没费多大功夫,他就找着了关押小美的吊脚楼,他攀上了二楼,门口居然有个看守,但靠着墙睡着了。 龙奕诧异怎么对小美这么特殊照顾。他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寒光乍现,抹过看守的脖子,空气中泛起微微的血腥味,他扶住看守软倒的身体放在了地上。谨慎小心地推开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美有特殊待遇了,因为这屋子里关了好几个女孩,都蜷缩在角落里,似是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接近最外边的小美,轻拍了拍她。 睡眼惺忪,小美疑惑地睁开了眼睛,见到龙奕的那一刻,她欣喜的差点惊呼出声,幸好龙奕及时捂住了她的嘴。龙奕告诉她,自己特意来救她。 小美求他把其她女孩一起带走。 龙奕让小美推醒女孩们,尽可能轻声地跟着自己往外走。 女孩们见得救了,都很兴奋,积极配合着。 女孩们本是要被卖出去的,卖相很重要,所以都没受什么伤,磕磕碰碰是难免的。 山里长大的女孩都身形轻盈,一路走出来,没发出什么声响,此时大部分人都在熟睡,没人发现他们。 等到了村口,林鸢跟他们汇合,不禁奇怪:本来是救一个人,怎么平白无故多出了一票人。 龙奕向林鸢大概解释了一下,然后分工:他在前面领路,林鸢走在队伍最后,女孩们被护在中间。他们快步向林子深处跑去。 林鸢绝不会质疑龙奕的决定,更何况这些女孩本就该救。 虽然林子里黑灯瞎火的,但女孩们都熟悉林子,像一群山里的小雀,灵活跳跃自如。这一行人速度并不慢,但要完全隐没痕迹是不可能的,只要寨子里的人发现女孩们不见了,追兵就会开始追捕,说不定等不到天亮。 龙奕把女孩们藏在了一处悬崖边的洞子里,他拉着绳子让女孩们依次顺着绳子下滑,进入山洞,嘱咐她们不许出来,山洞外就是悬崖峭壁。他和林鸢留守在外面,隐匿在林子里。 龙奕让林鸢守在洞外。他之前从寨子里顺出了把步~枪,现在交给她,嘱咐她不要跟追兵正面接触,除非洞子被发现,才能动手。 他自己继续往边境方向走,一路上留下足迹,制造一行人继续前行,穿越边境的假象。 追兵追到这里,一时失去了他们的行踪,在附近搜了一阵,没找着人,有人发现了龙奕故意制造误导他们的痕迹,继续向前追去了。 一天后,龙奕摆脱了追兵,又绕了回来,跟林鸢汇合。 林鸢:“现在怎么办?女孩们不能回家。” 龙奕“先在这里藏几天,等风声不紧了再看。我们去找点吃的给她们。” 山里吃货总是不缺的,打点野味,摘点果子不难,即便就这么猫着个把月也能自给自足。 想当年,龙奕孤家寡人在这片林子游荡的时候,吃的可比现在好多了,他会逛进毒贩或雇佣兵的窝点,掏点酒和上好的吃食,全不用自己动手,均是拿来主义,鲜有人发现他。 几天后,女孩们商量着都找着了去处,打算去远处的亲戚家躲一阵子。最后只有小美没有去处,龙奕决定带她去仰光,在那给她找份工作,再找人给她家人报平安。 龙奕打道回去找他在仰光的线人——小新。仰光是小新的地盘,他比龙奕熟,做事更方便。龙奕也有意让小新帮忙照看小美。 不久前,龙奕救会计的时候才联系过小新帮忙,还没过几天,小新见龙奕又回来了,感叹道:“我说哥,你就算是来旅行的,也不带这么勤吧,才走没几天。” 龙奕勾搭着小新的肩膀,说:“老子乐意!” 龙奕跟小新交代了托付小美的事,小新是个热心肠,应承了下来。 龙奕这一圈又转回了仰光,他是个闲不住的主,说是既然回来了,就待上几天,有点事没忙完,拉上小新晃悠出门收情报去了。 林鸢没什么可做,待在小新家二楼的平台上晒太阳,难得出任务后有个小憩的机会。 小美还没找着工作,暂时也住小新家。 林鸢是那种亲疏分得很清楚的人,不喜欢接触陌生人,能避免她尽可能不接近、不交谈,跟小新说了不到几句话,跟小美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这天,小美有意找她聊天,犹豫再三,她走上二楼平台。 小美对林鸢说:“我可以坐下吗?” 林鸢诧异地看向她,没有回答,也没表示逐客。 小美自顾自地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问得小心翼翼:“奕哥,喜欢的人是你,对吗?” 林鸢猜到了小美的意图,她淡漠答道:“不是。” 小美尴尬地胀红了脸,说:“你骗人!” 林鸢不打算解释太多,回答:“我们是朋友。” 这回答够模棱两可,林鸢在替晟茜挡人,自己妹妹总比外人亲近,怎么说龙奕已经是有主的人了,多余的桃花能挡的就挡掉。 林鸢不想再和这个女孩继续任何话题,她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显得十分冷漠。 这天,算是聊死了,小美若有所失地走下了楼。 两个月前,林鸢和晟茜通电话,听她说起一件大事。 一天,晟茜下班回家,才步出电梯,就被自家门前的蹲踞的一“物”着实吓了一跳。 待看清楚,一个浑身绿色的“物体”,她抿嘴一笑,掩饰着内心的喜悦,半蹲在此“物”的面前。 晟茜:“睡着了?” “快了!” 晟茜:“蹲门口干嘛?” 绿色“物体”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可怜兮兮地盯着晟茜看,“我无家可归了,糖果,收留我吧。” 晟茜:“好吧,跟我进去。” 绿色“物体”是一身迷彩服的龙奕,他突发奇想,有强烈的冲动想见晟茜了,于是,立马买了张机票飞去她的城市,连招呼都没打。 晚饭后,晟茜和龙奕在海滩上散步。他们身边不时有手牵手的情侣走过。 龙奕正在盘算着什么。 走着走着,他时不时用手肘撞撞身边的晟茜。 起初晟茜没什么,只是往另一边靠,撞的次数多了,晟茜有些不爽了,撞回他。 晟茜:“好好走路,路这么宽,干嘛总撞我?” 龙奕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转身,跟晟茜面对面站着。 “把手给我!”龙奕把左手抬起,摆在她面前。 晟茜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龙奕只得重复:“把手,给我!” 晟茜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愿意配合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上。 龙奕又伸出了右手,“另一只手。” 晟茜无奈地笑了,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右手掌上。 随即,龙奕握紧了晟茜的双手,郑重地说:“做我女朋友吧!” 晟茜愣了一秒钟,“你决定了?为什么?” “I’m waiting for you!” “你知道这首歌?” “你答应不?” “好,男朋友!” 两天后,欧阳依依居然出现在了仰光,而且还找上了龙奕。她一到,就把龙奕拉到一边商量着什么。 林鸢很懂规矩,始终站在远处。不该她知道的,她永远不会去探知,哪怕是自己最要好的人。她最懂得分寸。 欧阳依依拿出一张拍得不是很清楚的照片,问龙奕认得照片里的人不? 龙奕接过照片,才瞄了一眼,就抓着欧阳依依的胳膊激动的问道:“人现在在哪?” 欧阳依依:“缅北的林子里,一伙毒贩的老巢。” “他怎么样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我的线人送出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被拷打。” “他的身份暴露了?” “是。” “你怎么知道他是狼队的人?” “他跟的案子和我的一单案子有交集,事前,老大们通过气,我们之间资源共享,他失联后,我的线人开始找他。” “上头怎么说?” “让你负责救人。” “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以为一个人情这么好赚!我来,除了告诉你这个消息,我要带走小鸢。” “我缺人手,小鸢留给我。” “我也有任务,要小鸢。” 龙奕双手合十,求道:“拜托,让给我,救人要紧。” 欧阳依依竖起了两根手指,说:“两个人情!” 龙奕拍着胸脯说:“好!但凡以后你有需要,我肝脑涂地!” 阳光明晃晃的耀眼,林鸢坐在二楼平台边缘,闭了眼,晒太阳。她的双腿悬在半空,悠闲地晃动,她习惯了享受这样的阳光。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龙奕召集的帮手赶到,等人齐了即刻行动。 听来很熟悉的脚步声,迎着阳光,林鸢半眯着眼,根本看不清来的人是谁,但光中的影像莫名熟悉,她愣住了。 袁朗的声音从一片光芒中传来:“下来,我接住你!” 林鸢想也不想,就直接双手一撑,从二楼平台跳进了光影里。 袁朗把她接进怀里。 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把唇印上。 龙奕的任务请来了袁朗援手,龙奕想给林鸢一个惊喜,所以没告诉她。 龙奕的帮手齐了,他跟一帮人围着地图商量行动细节。他主导,大家都七嘴八舌地提问。 林鸢独自坐在一边,擦她的狙击~枪,虽然在听他们说话,但不出声。 有人问:“关押人质的地方,看守有多少人?” 龙奕:“不超过十个。” 有人问:“对方武力怎样?” 龙奕:“全副武装,有重武器,他们是毒贩,比较富有。” 有人问:“附近有增援吗?” 龙奕:“~枪一响,附近至少有一个排的兵力。” 有人问:“人质能自己走吗?” 龙奕:“估计不行,考虑用担架抬。” 有人问:“我们怎么进去?” 龙奕:“夜间跳伞。” 众人:“酷!” 龙奕知道的这些信息都是欧阳依依的线人提供的。 商量过后,大家解散休息,各自准备,今晚行动。 袁朗和龙奕在一边聊着。 龙奕:“你来,就打算缩在后头当个狙击手?” 袁朗:“狙击手,往往能救你的命!” “狙击手,我有人选了,你不打头阵就是浪费。” “我这次来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她。”袁朗的目光始终在林鸢身上。 龙奕:“我知道。” 袁朗:“她一直都这样?” “是!从来不开声,问她意见,也说‘没’。她只负责听命令,完成任务。” “如果,完成不了呢?” 龙奕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完成不了的。我们招募的人,自己心里清楚,如果给出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任务,那是我们无能。她每次都能很好的配合,我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她守护。不过,也许你问她,她会说。”他脸上闪过一丝邪性的笑。 袁朗看在眼里,想:你这是逼我非问不可了! 其实,不久前,龙奕问过林鸢。 龙奕:“如果是袁朗的任务,他要问起,你也不说话?” 林鸢:“是!在公事上,你跟袁朗一样。” “为什么?” “我以为,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该明白。” “明白,我很荣幸!”龙奕笑得十分满足,“那,在私事上呢?” 林鸢对于龙奕这种明知故问的招数有点想揍他的冲动,她挑了挑眉,“不一样!” 龙奕锲而不舍地问:“比如?” “比如,我会跟他结婚,但不会跟你结!再问,我就灭口咯!”林鸢在空中做了个击杀的动作。 龙奕笑得肆无忌惮。 林鸢绝对信任他,对他从不质疑;他是个热性子,肝胆相照。 无论是欧阳依依,还是龙奕,都十分喜欢林鸢的性格,因为她会无条件的信任他们,会全心全意的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即便他们的命令有错,她也完全执行,并尽可能在她的能力范围内补救。而结果无论是好或是坏,她都从不邀功或抱怨。这么听话又能干的下属,谁都喜欢。 林鸢窝在沙发里擦~枪,袁朗靠近她坐着,用平板看地图。 袁朗用手肘撞了撞林鸢,“我和你搭档。” 林鸢转头望向他,诧异地问:“你不和小奕一起?” 袁朗:“你和我一起行动,紧张?” 林鸢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会!” 虽然不是第一次跟袁朗出任务,但这是她第一次当他的观察手。她经常干的活就是当副手,当蒋捷的助手,当龙奕的观察手,当Ivan的副手,无论是给谁当副手,她都不会紧张,因为她习惯于自己擅长的。 关于这次营救任务,她心里也会有预设,但她从来不说出来。她的预设是:自己要么是狙击手,要么是观察手。而在她的预设里,袁朗一定是在第一梯队的,属于攻击队,现在的安排,她有疑问。 袁朗:“关于任务,你没有疑问?” 林鸢再次摇了摇头。虽然她确实有疑问,但那仅限于她的预设,至于实际情况是怎样,她服从龙奕的安排。她是那种百分百给予信任的人,所以她只跟固定的人。 袁朗的手臂揽过她的肩,“你可以有异议?” 林鸢诚恳地说:“我不够格!” 袁朗知道,自己和龙奕的赌约输了。 当夜,运输机里,红灯映照,六人一身迷彩处在里面,光照下显得异常诡异。 飞行员提示:“准备,两分钟后跳伞。” 龙奕看了眼腕表,而后,看向了袁朗。 袁朗点头。 任何时候,只要袁朗和龙奕一起,龙奕总自然而然地征求他的意见。在行动前,和他确认一下。袁朗在,让人莫名的安心。 运输机副驾驶员站在机舱边,向龙奕手势示意:时间到。 龙奕向队员做出行动手势,所有人带上战术头盔、防风镜和面罩,依次排列,准备跳伞。 机舱内,十秒倒计时,红灯闪烁。 六人鱼贯而出,背着黑色的大背包,投入了黑夜的怀抱。 墨色的夜收纳了他们,天上的白云居然依稀可见。他们双手、双脚弯曲向上,飘浮在空中,却是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下降到一定高度,伞包打开。 半弧形的降落伞拽着他们,缓解了下坠的猛力趋势,一晃一晃的荡在空中,减速落下。 六人陆续安全着陆在一片荒草地,迅速收拾伞包,最后一个人落地时,已有人端枪警戒了。 龙奕主动靠近林鸢,示意她开始行动,她放飞了小型无人机。 这款太阳能小型机,轻便小巧,通体迷彩色,仅玩具模型机大小,续航时间长,能在空中监控目标,画面会转送到林鸢的掌上电脑上。 袁朗全看在眼里,确实如龙奕所说的,林鸢担任整队的后勤保障。 六人成战术队形,走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夜虫低吟,他们距离目的地几公里。 这又是一场与死神的邂逅,对方是毒贩,没有任何的侥幸,全部予以击杀。 袁朗原本还担心林鸢能否应付,但龙奕告诉他,这样的行动是自己和林鸢的常态。毕竟接在龙奕手里的活,都不会是轻松的,而且他有意训练林鸢,常常带上她出入~枪林弹雨。 穿过灌木丛,一行人进入了树林。 全程没有交谈,仅是从龙奕用战术手语就近一个接一个的传达指令。 林鸢靠近袁朗,袁朗排在队尾。 天朦胧亮时,六人接近了目标地。 先行的无人机已经确认了人质关押地,以及屋外的环境,林鸢通过掌上电脑监控着。 欧阳依依的线人在昨夜传来消息,人质没有转移。 简易的小木屋立在林中一块开垦出来的空地上。木屋边一个粗糙的木架子上站着一人,警戒。木屋外一前一后有两个人持~枪巡弋。 龙奕战术手语示意:攻击队前进,狙击手就位。 袁朗和林鸢穿着吉利服,到达预设位置,猫在树林里,瞄准了木屋边的目标,瞄准镜做了防反光遮挡。袁朗等待龙奕的指令。 龙奕轻敲了下通话器,袁朗开~枪。龙奕正好抵达木架子下,架子上的人应声栽倒,翻下木架子,龙奕和一个队员接住掉下来的人,没有太大的声响,他们把那人轻轻拖进齐小腿的草丛里放着。 其他队员靠近木屋,屋外外巡弋的人分别被干掉,他们没有惊动屋里的人。 龙奕带着三人顺利突进木屋,轻手轻脚推开半敞开的木门,警戒留意里面的情况。 屋内,进门的厅里没人。这个屋子,房顶低矮,天花板上挂着简易的低瓦数电灯,光线极差。木屋建在背阴处,即使一天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也不可能照亮屋内。木屋内有几间房,向内纵深,龙奕带着队员正一间间搜索人质。 龙奕的小队在行进间,突然,一梭子弹扫过,墙壁上被钉上了一排不规整的弹孔,龙奕和队员及时躲避了,走在最前面的队员脸被擦伤,伤势不算严重。 屋里,~枪声接连不断,双方一接触,在局促的环境下,双方慌而不乱地射击,显然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屋里响起~枪声,屋外立马就有人从不远处跑向木屋支援。但来的人靠近一个倒一个,袁朗一~枪一个解决暂时的威胁。但,更大的威胁即将到来。 欧阳依依的情报表明,木屋附近有近一个排的兵力部署,~枪响,很快就能赶到。一群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武装分子,而且十分富裕,手握重武器。 龙奕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只能等着被人包饺子了。他随手扔了颗□□进一间房,爆炸的同时,有人的惨叫声。 龙奕和队员,以及屋里的毒贩,虽隔着墙体和木门,连面都没瞧清楚,但双方都是用子弹跟对方打招呼。爆裂的~枪声,家具和陈设被打得稀巴烂,墙壁上满目疮痍。 木屋外,陆续有零星的几人赶来,均被袁朗和林鸢收拾了。 林鸢开~枪的时候,袁朗会用余光瞄她。 她镇定自若,面上无表情,目光坚定,眼里只有目标。 木屋里,血腥味越来越重,队员手持散弹~枪为龙奕开道,再加□□的支援,龙奕彻底清除了屋里的毒贩,并找到了人质。 龙奕上前确认人质的身份。 人质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浑身血污,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手脚均有穿透伤,手脚被打断了,已经失去意识,仍有生命迹象。 看到这样的人质,一股怒火蹭蹭灼烧,龙奕需以血来浇灭。 狼队的人本就不多,这个人质是龙奕的师兄,更是他熟悉的战友。 毒贩一直留着人质,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各种刑具都用遍了,可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审出来。 像龙奕和袁朗这样的人,早在训练时,就已经习惯了各种酷刑,身体对疼痛的忍受力达到了非常人程度,要想从他们嘴里套出真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队员一前一后抬着人质撤离,龙奕和另一队员分别走在队前、队尾照应。 林鸢从无人机看到,离木屋不远,有三辆皮卡车,载着满员的武装分子,飞驰而来。她把信息及时告知了龙奕。 龙奕带着人上了屋外停放的一辆皮卡车,不需要车钥匙,队员轻松发动了车。人质被平放在后座上,龙奕在他身边照看,暂时只能粗略地为他包扎伤口。皮开车后托箱里,队员持枪警戒。 木屋外,瞄准镜里,袁朗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赶来支援的毒贩皮卡车了。他催促龙奕赶紧走。他和林鸢也快速往林子里撤,赶往事先制定的汇合点。 龙奕的车刚开开出木屋不远,就迎面撞上了来支援的皮卡车,相距三十米,开车的队员急忙转向,开上了另一边的道路,避免正面接触。 现在,敌我相差悬殊,龙奕仅有的几个人难以抵挡。既然打不过,那就得逃,看谁跑得快。 龙奕后面,毒贩紧追不舍,车距逐渐拉近。后方的皮卡车里,已有人探出半边身子,挂在车窗上,朝龙奕的车开~枪。 后托箱里的队员开~枪还击。龙奕低伏身体,全力护着人质。他把自己身上的防弹衣套在了人质身上。 袁朗端着狙击~枪,林鸢把狙击~枪背在背后,他俩在树林里奔跑。 袁朗并没用全力,林鸢一直紧紧跟着,他有意迁就她。林鸢很好,并未显得吃力。他时刻在观察她。 他俩抄近路赶在了龙奕的车前面,停在路边等。 很快,车队就出现在了袁朗眼前,龙奕的车在前,毒贩的车在后。 袁朗肩扛火~箭筒,发~射,一枚弹奔着毒贩的车呼啸而去。命中,火光中,毒贩最前面的一辆车被掀翻,王八翻壳般在路上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一时沙尘滚滚。 龙奕的车接近袁朗时,减速,足够袁朗和林鸢翻进后托箱。 原本在后托箱的队员已经爬进车里,坐在了副驾驶位上,正在联系己方的支援接应,并报告队伍目前的位置。 仅缓了几分钟,毒贩的车又紧跟上来。 急促的~枪声,袁朗和林鸢单膝跪在后托箱里还击,换弹夹时,两人默契交替掩护。所有的动作都是袁朗主导,林鸢配合。不需要袁朗开口,林鸢能随时把握他的节奏,并跟进。 这就是林鸢贴心的地方,她熟悉的人,她就能很好的配合。 前后车距离近,毒贩的子弹直接打穿了龙奕车的前后挡风玻璃,副驾位上的队员干脆一脚踹开了伤痕累累的前挡风玻璃,驾驶员的视野更清晰了。 袁朗开~枪干掉了紧跟的那辆车的驾驶员,子弹穿胸而过,那车失控,直接拐进了一旁的树林里,直直撞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车头都撞扁了。 有了喘息的空档,林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子,打开盖子,启动掌上电脑,铁盒子里飞出了四个拇指一半大小的东西,呼呼啦啦的朝后方追击的毒贩的车飞去。 袁朗余光瞧见了,他记得,林鸢手里的那个铁盒子是自己从蒋捷那里拿来的。 行动前,林鸢并不知道袁朗会来支援龙奕,但她有嘱托龙奕找人去师兄那拿个装备过来,这次能用得上。 龙奕派了袁朗去拿。 袁朗出发前拿到了铁盒子,按蒋捷的吩咐,他并没有打开看,而是直接交给林鸢。他也不知道究竟铁盒子里是个什么东西。蒋捷交代了他别打开,因为这装备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林鸢在参与龙奕的这次任务前,一直在实验室里和蒋捷一起捯饬这个装备,现在正好实战试试它的威力。 四个拇指一半大小的东西纷纷钉在了毒贩车子的引擎盖上,因为目标太小,并没有引起毒贩的注意。 林鸢按下掌上电脑的确认键,毒贩的车头盖瞬间爆裂,爆炸的冲击力不小,把车头高高掀起,整辆车迅速被火球吞噬,车前部分完全变了形。车上,来得及逃命的人身上的衣服被烧着了,纷纷跳下车,在地上翻滚;车里的人根本来不及逃命,浑身着火,在车里嘶喊、抓狂,拼尽全力地垂死挣扎。 这样的效果和蒋捷预计的一样,四枚装置同时~爆开,不亚于火~箭筒的威力。 之前,林鸢已经在电脑里做过模拟实验了,又在教学场地拿实物做过~爆炸测试。虽然实战中使用,这还是第一次,但她并不震惊,却震惊了其他人。 龙奕一队人抵达了撤离点,有直升机接应,载上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回国。 林鸢收回无人机。 龙奕联系了国内军医院,医院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配合救治人质。 直升机里,龙奕给人质连上了呼吸机,随时监测生命体征。在林鸢的协助下,他开始处理人质的一些创口,但人质的情况不容乐观。 袁朗坐在角落,看着林鸢熟练的动作,想:看来,小鸢一直在配合,是全面的后勤保障。 正如龙奕说的,林鸢适合待在后方,自己可以毫无顾虑的在前面冲锋,而林鸢在他的后方通讯、监控、狙击。甚至有时充当他手术的助手。 直升机抵达军医院顶楼的停机坪,早有医护人员在此等候了,接应的主治医生是急症室的女医生。 人质被送下机时,已经心跳停止二十秒了,龙奕一直在全力抢救。 人质被送进了急症室,女医生接手,正在为他做心肺复苏,电击和心脏按压轮番用上,龙奕守在一旁配合。 袁朗和林鸢,还有其他队员,都候在敞开的急症室外。 只听见,女医生声嘶力竭地喊:“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原来,人质和女医生是夫妻,他们在军医大相识、相恋。 人质心跳停止三分钟后,心电图终于有了起色,不再是一条平直单调的线了,成波状跳动,那是生命的律动。 众人都很感动,眼里旋着泪花,这场救援没白干。 林鸢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袁朗的手,袁朗的手指紧扣住她的,十指相扣。 只有在这个时候,哭,才显得如此热情、暖意。 人质被送进了手术室,进一步救治。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擦伤,有医护人员分别帮他们处理,并准备了干净迷彩,换下作战的污衣。 袁朗快速收拾完,找到了林鸢。他们打算离开,却被龙奕给拦下了。 袁朗:“手术怎样?” 龙奕:“还没完,情况已经稳定了。” 林鸢:“那就好!” 龙奕跨出一步,到了林鸢身边,撒娇的模样摇动她的手,说:“谈谈嘛。” 袁朗不乐意了,把林鸢轻轻推到另一边,他愣是隔在了林鸢和龙奕中间。 林鸢知晓龙奕的意图,他是瞧上了自己在行动中用的那套装备。 林鸢:“一个月后,你来拿。” 龙奕欣喜不已,“好!一个月后,我去你家蹭饭。” 林鸢:“好!” 龙奕安排了车送袁朗和林鸢离开,他还要去看其他队员。 袁朗也对那套装备有意思,林鸢答应他,不会少了老A的份。 车先送林鸢回家,再送袁朗回老A。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鸢在实验室里度过,没日没夜地干活。已经做成功的制品,蒋捷是没有兴趣再捯饬的,所以只能林鸢独立完成。 制作过程十分复杂,一枚小小的爆~炸物杀伤力不弱,得小心谨慎些。她操作机器手臂,填充爆~炸原料,放入的量是经过电脑精细配算的。 装爆~炸物的铁盒子内部由特殊材料制成,具有柔软性,能防止爆~炸物相互碰撞,保障内置装备的稳定性。 时间有限,林鸢只赶制出两套装备。果然如她所言,对袁朗和龙奕在公事上一视同仁,一人一套。 这天,袁朗和欧阳依依遇上了。 袁朗:“小鸢什么时候加入国际事务的?” 欧阳依依:“一年半前。她只跟固定的组。你一定没料到,她在国际榜单上有排位。” 袁朗:“她的代号是Iris。” Iris,鸢尾花,是林鸢在国际军事行动中的代号。这是惯例,所有人都用代号,不用真实姓名。就像,龙奕的代号是Dragon,袁朗的代号是Ghost。 欧阳依依惊叹:“你知道?” 袁朗:“近半年的榜单浮动,Iris突然出现。资料显示:亚洲女性,擅长爆破,因露面少,体貌特征不详,但参与的任务都是跟Stone的大案子。巧的是,最近我和Stone碰面,他说自己的团队招募了一个外援,中国人,虽然是女人,但很能帮得上忙。龙奕曾跟过Stone,他是小鸢的引荐人。” “确切地来说,龙奕是她的经纪人,帮她接活。小鸢的身份自由,不像我们限制多。不过,我就纳闷了,她不该只属于你吗?” “是!她很快会是我的专属。” “别怪我泼你冷水,在公事上,你和龙奕同等。先入为主,你赢不了。” “她,我要定了!” “看看怎么说。” 夜晚,林鸢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没了人,她起身寻袁朗,看见他站在阳台上抽烟。 她走近,从他身后揽着他的腰,合身贴在他的背上,也不说话。 他俩挺有默契地沉默着。 他用手指掐灭了烟头。 林鸢从他背后探出头,问:“不烫吗?” 袁朗:“把握得好就不会。” 林鸢的好奇心来了,手指试探着去触碰尚有余温的烟头,袁朗自然地把手里的烟头挪开不让她碰。任何时候,他的第一反应都是保护她,哪怕是被已经熄灭的烟头烫到,他都不允许,更何况…… 林鸢虽然是个好奇性子,但袁朗不让她干的,她还是会克制一下。 林鸢:“你在为我的事烦吗?” 袁朗:“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我劝你少抽烟,你就干脆戒了。直到三年前,你莫名其妙的和我分手,又开始抽了。” “我,莫名其妙?” “喔,不对,说错了,应该是无理取闹。” “你,这是在责怪我。” 林鸢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批评你!” 袁朗为林鸢的用词哑然失笑。“嗯,我接受你的批评教育。” 以前,林鸢跟袁朗说话都是谨慎小心的;现在,她在他面前,故意耍赖。 他很受用,本该是这样啊。 林鸢继续说:“还好,你知错能改,我们又在一起了。” 袁朗:“嗯,谢谢你的宽大处理。” “我发觉,你抽烟,每回都和我有关。”林鸢指了指自己,有些沾沾自喜。 “观察得挺仔细。” “那是,我那么喜欢你!”林鸢大言不惭。 袁朗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是我的事,你干嘛不直接问我意见呢?” 袁朗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愿意加入吗?” 林鸢早有心理预设,眼里放着光芒。“愿意!你终于开口了。” 袁朗向林鸢发出正式的邀请。 理智上,他清楚自己的任务小组需要林鸢这样的成员;但感情上,他纠结,因为任务里,他不能时时刻刻看顾她,所以他一直犹豫不决。 林鸢虽然十分迫切加入袁朗的小组,但她却很规矩地等着,不主动提,公事公办的节奏。 国际局势复杂,袁朗的个人魅力使然,他身边围绕一群高素质的军人,但绝对忠诚于他的却不多得,连龙奕都会间歇性抽风杠上他。 袁朗怀抱着她。“我这算不算把你往火坑里带?” 林鸢:“刀山火海都跟你!” 袁朗:“当初,害怕吗?” 林鸢:“刚参加任务那会,子弹过来,就只想着躲,哪怕还在三米开外,我是硬扛着自己的大脑,命令身体不许缩,可下意识的反应很难抗拒。原来,打~靶和演习里的无畏,都是假的,因为那都不是真正的死亡。后来,一次,场面太激烈,我应接不暇,只能靠着本能的反应,根本来不及多想,子弹居然近身十厘米呼啸而过,从那以后,我就不再怕了。还有,平时被小奕逼着练战术动作,有时练到手都拿不起筷子,但实战里,身体的条件性反应,动作流畅,保命很实在。” 袁朗:“我也会教你。” 林鸢:“我一直在跟你学。” 欧阳依依想知道自己和袁朗讨论的事的答案,这天,她主动找上了林鸢。 欧阳依依:“你知不知道,袁朗邀请你参加他的小组不是在保护你,他是认可了你。” 林鸢不咸不淡地回道:“我知道!” 欧阳依依诧异了,“你知道?” 林鸢:“我既然能够入行,自然不会傻到只看热闹,你当我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嘛。当初,还是你告诉我,袁朗进入国际事务的第二阶段,开始主导组队。我进来,当然希望被他认可,让他看到我,并主动邀请我!” 欧阳依依:“等等,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奔这个目的去的吧。” 林鸢:“不是!最开始没那么多见识,离开后,我以为再也不会跟袁朗有交集了,可能再也不见了。后来,小奕把我领进他的组,我才发觉原来任务主导人都有自己的固定人选。我想,袁朗也一定有自己的小组,所以我要他主动选我。” 欧阳依依:“啧啧,看不出来,你居然也有心机了。” 林鸢:“贵圈水太深,没点城府,怎么活!” “那你就不担心跟他出任务,参杂了个人感情,会有影响?” “他在进攻,我在防守,交集不会太多。” 欧阳依依哑然失笑,“神逻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章 危机(一) (一)外援 一年半前,龙奕开始带着林鸢在海外混。 龙奕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林鸢需要作战经验,这两人一拍即合。 以前,在海外,龙奕就是独行侠,时不时帮人打个圆场,即使有任务,也是军部指派的人手。 不久前,他终于被获准组队的权利,他急于招募属于自己的队员,狼队的人是他的首选。而林鸢,也是他的选择。 很早以前,他就看上了她,所以他一直都认真地教她。他坚信,以自己的诚意,一定能换得她的无条件信任。 龙奕发现:林鸢其实很容易被打动,一旦被她认可,她就会全心全意地对待你,别说两肋插刀了,她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但是,她有个毛病——十分慢热,而且必须是别人主动。她只会给人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她打开心扉的机会,她就不会再给第二次了,从此,她和你会分得很清楚——陌生人,永远别想再亲近她。 直升机的舱门缓缓开启,龙奕提着他的狙击~枪从机舱里走出来,迎上他的是海军陆战队的何毅——护航舰队特种作战队队长。 【百度:中国海军陆战队是海军的一个独立兵种,它是一支诸兵种合成的能实施快速登陆和担负海岸、海岛防御或支援任务的两栖作战部队,是应付局部战争和军事冲突的拳头,又是联合进攻行动的“尖刀”,在现代战争中举足轻重。】 因为海军陆战的狙击手在日常训练时受了不轻不重的伤,何毅心疼手底下的人,担心坚持到巡航结束会留个后遗症什么的,强制性摁住狙击手回国回基地休养去了,一时,这队缺了狙击手,三个月一期的巡航还剩半个月,建制不能缺,于是,杨皓宇牵线找了正巧在附近的龙奕帮忙顶班,派直升机送人到舰船上。 傲娇如龙奕,叫嚷着:老子用不惯别的观察手,惯用自己的,所以顺带一个人,你得付双倍。 杨皓宇知晓他的脾性,欣然接受。 龙奕带着自己的观察手——林鸢,上了护航舰甲板,他自带的狙击~枪和设备,用惯了,好使。 何毅不是第一次跟龙奕合作了,他俩熟识,见面,亲厚握手。 龙奕向他介绍自己身后的人,“我的观察手——风筝。” 风筝,是林鸢的代号,用于国内军事任务。这个称号是袁朗给她取的。 何毅毫不介意龙奕不用海军陆战的人,他跟林鸢打招呼:“你好!” 林鸢微笑点头。 何毅带着龙奕和林鸢认识自己的队员,一一招呼。 龙奕踏上的这艘舰船,跟就近的几艘舰,正在执行海外护航任务。他的到来,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最近,林鸢为了熟悉龙奕的手段,常跟他出任务,俨然已被他认定是自己的队员了,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她都是他的首选。 国际事务中,新人都得由旧人带着入行,毕竟是在刀口上过活的,陌生人很难被信任,这些人虽然不怕死,但也惜命。熟悉的人信任度有保障,更重要的是有默契,大大方便了任务。 龙奕有意领林鸢入行,前期准备着。 海军舰船,林鸢很熟悉。她曾跟爸爸在船上待过几年,那几年混在海军里,她也学了不少东西,对水的熟悉也是那几年培养出来的。 也许,女人天生就是水做的。 这次,她过来帮忙,算是回报。 上舰,一股熟悉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但又使她不由得想念起爸爸,许久未见了,那最让她牵挂的男人。兴许是这股复杂矛盾的情绪侵扰,她一直沉默不语,只在无人时跟龙奕交谈几句,搞得海军陆战的人都认为这姑娘是个哑巴,甚至有人用手语在她面前比划,她曾在老A学过手语,索性也用手语回,这么一来,大家更笃定了,龙奕也没打算说破。 何毅早了解龙奕的能耐,闲暇时,求他帮自己训练手下的人。 龙奕那颗狂暴的兽心躁动了,禁不住昂首嚎啸,敢情有人求他揍人,他简直乐开了花,横摔惨打,拆骨式的揉拧,海军陆战的人居然没人记恨。 军人堆里,强者为尊。 何毅的人纷纷巴结、讨好龙奕,求他多传授几招,甭管摔得有多惨,能爬起来的,继续求摔。 海军陆战最初选拔人就比一般部队要求高,能挑上的都是精英,但跟袁朗和龙奕这号特种兵王相比,还是有差距的,所以海军陆战的人看龙奕周身都是光彩熠熠的,崇拜的小眼神都叫何毅嫉妒了。 何毅为人谦善,容人的度量还是有的,何况,他也佩服龙奕的身手。 龙奕身边时时刻刻都围满了人,走哪,屁股后头都跟一队尾巴,除了作战人员,还有一帮孜孜不倦的跟舰医疗人员。一听说他是国内著名军医大毕业的博士,纷纷点亮了眼睛瞧他,一时间,他站在了聚光灯下,竟成了人民的偶像。 林鸢落个清静,独自在船尾僻静的角落看浪花、吹海风、保养她的枪。 想当初,大学毕业前夕,如果林鸢没遇见尹老师,就不会进~爆破专业,那她就不会读研,而是回海军基层历练。她是个有情结的姑娘,喜欢活在珍贵的回忆里——大海、舰船和爸爸,那是段属于她的幸福。 虽然她仍会崇拜那个倒挂金钩的影像——袁朗,但她没机会进老A,那袁朗这个人也就和她没啥关系了。要不是她有~爆破专业的特长,铁路也不会特招她进老A了。 缘,真是妙不可言。 护航任务,可能风平浪静,也可能波涛汹涌。龙奕是个能来事的主,所以,很快,事就找上了门。 Y国突发军事政变,护航舰队接到新任务,前往Y国撤离我国侨民和驻Y国工作人员。何毅所在的舰船单独前往接人,其它舰船继续护航任务。 我国军舰获准进入Y国港口,等待撤离人员。 常规的撤侨任务,是由Y国部队护送我国人员抵达港口,然后由我方部队查核人员身份,通过安检后,登舰,护送回国。 这样的任务,一般不会动用何毅的特战小队,他的小队属行动队,出动就是作战任务。 林鸢站在船尾下层甲板上吹风,这里少有人来,龙奕还是找到了她。 龙奕:“不喜欢这里?” 林鸢:“不喜欢这个国家!” 他俩身后,是被战火侵袭变得满目疮痍的城市。断壁残垣,半倒的墙体上随处可见的弹孔,~炮弹在城市里炸开了花,硝烟四起。 龙奕:“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等最后一批人员登舰,我们就能马上启程回家了。” 林鸢:“能把你找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完事!” “你这话怎么听得,有点刺耳,我倒像个扫帚星,待哪,哪出事。” “嗯,尾巴拖得特别长的那颗。” 龙奕名副其实。 半小时后,何毅接到任务:最后一批从大使馆撤离的人员被堵在了城市的某处战区里。城市里,政府军和反政府军正在猛烈驳火,而我方人员就被夹在了中间。是人为,还是偶然,已无从查证了。大使馆一行十多人虽有武警保护,但情况危急,向舰队发出了求救信号,舰长指派何毅带队救援。 政府军表示:目前自家正在收拾烂摊子,太忙了,无暇兼顾我国大使馆的人,只能由我国自己派人前往接人。 政府军唯一能提供的帮助就是派人带路和提供车辆。 何毅领着他的十五人小队,加上龙奕、林鸢,乘坐军用悍马前往战区救人。 大使馆的一行人由武警保护暂时躲进了一栋旧楼里,他们乘坐的车被打穿了车胎,无法开动了。 何毅的车队闯进这座危险的城市,~爆炸声不绝于耳,火光四起,随处可见开~枪的人群。 前方,是Y国政府军的吉普车领路,它熟练的在废弃的城市中穿行。 在这里,时不时能看见街边停泊的坦克、装甲车、烧成灰黑的小车、被~炸了一半的建筑,残缺的尸体……这里的居民早已撤离,还留在城里的,只剩下持~枪的人,有人在坚守,有人在抗争。 有人的地方就有对战,无论谁输谁赢,得到的不过是一座废墟和崩溃的经济,重建,谈何容易。这,难道就是他们想要的? 何毅车里,电子显示屏上,一直闪烁着SOS的红色标识,那是大使馆领事的手机定位。 快接近旧楼时,何毅分配任务:龙奕和风筝的狙击组负责旧楼外建立制高点;副队带五人在楼外和车队之间建立防线,保障撤离通道;其他人进楼搜救。 何毅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距离目标楼一分钟,全体准备!” 所有人,持枪,警戒。 车队停在了楼边,已经分不清哪是正门了。车还没停稳,负责建立防线的队员迅速跳下车,分左右两侧,以车队为中心筑构防线。 龙奕领着林鸢跑向对面楼,建立制高点。 何毅领着剩下的人随机砸开了一扇门,闯进入了楼内。 旧楼的另一侧,车队不远处,政府军和反政府军打得不可开交,~枪~炮声扰得人烦。 狭窄昏暗的楼道内,何毅的人成战术队形往上走。每到一层楼梯拐角处,三人稍停警戒,背对背,分别警戒上方和左、右方,等后面的队员跟上,交替警戒任务,前排的人继续往上。 这栋楼,主体支撑尚在,但内部已破败不堪,仅剩几间还算完好的房间,四面墙还在,就算不错了。 龙奕报告:“狙击手就位。”他把狙击~枪架在天台的一面矮墙上,林鸢拿着望远镜观察政府军那边的情况,以防波及己方。 何毅按大使馆领事手机的信号源顺利找到了大使馆一队人。使馆人员待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武警在房间的外围筑起了保护防网。 领事告诉何毅,刚才从车里撤进旧楼时太混乱,楼里光线昏暗,外面~枪声不断,大家就像惊弓之鸟,进了这间房后,武警清点人数,才发现一对父子走丢了,有两个武警去找了,但一直没回。 何毅带两人继续在楼内搜寻,其他队员和武警迅速带领使馆人员撤到楼下,和副队长汇合。 何毅按照使馆人员之前的行走路线找人,才下了两层楼,就听到枪声,他带着队员快速向那边靠近。 两个武警找到了那对父子,但他们被一伙反政府军堵在了一间房子里。武警把身上的防弹衣脱下,让那对父子穿上。 等何毅赶到时,一个武警受了伤,倒在地上;另一个武警正在勉力还击。 何毅直接让机~枪手开道,从反政府军的侧面突袭,他和另一个队员在机~枪手左右两侧护卫。 机~枪手一轮子弹扫过,墙体就像豆腐块,硬生生被打碎成一块块,更不用说打在人身上了。 反政府军大半人被击毙,剩下的两三个也受了伤,就近躲进了一个半敞的房间。 何毅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他麻利地扔了颗手榴~弹进去,这伙人被收拾干净了。 他接上那对父子,武警背着受伤的兄弟,一起往楼下撤。 到了楼下,何毅发觉他们出来的位置不对,撤回到车队那边得经过政府军的关卡,与战区零距离。再回楼内,走另一边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并不能确定楼内是否还有反政府军的人。他打算赌一把,冲过去,他走在最前面,一个队员抱着孩子,父亲跟在旁边,武警背着兄弟在后面,另一个陆战队员殿后。 政府军疲于应付眼前的敌人,根本无力保护他们,百忙之中抽出空,对他们喊了一嗓子:“快走!”。算是仁至义尽了。 何毅通知狙击组提供保护。 林鸢通过望远镜观测,发现情况,她拍了拍龙奕的肩膀,以他俩特定的方式提示他方位。 龙奕报告:“危险!疑似汽车炸弹。快走!” 这个时候,谁不想快跑,只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起。奈何,只有两条腿。 一辆飞速开来的小车,目标明确,直撞政府军的关卡。 何毅一行人暴露在~爆炸危险区,全力冲刺也跑不过去,更何况还带着受伤的人。跑进楼内躲避也不可能,一楼的墙体大多只剩半截,根本抵挡不了~爆炸的威力。 天台,狙击组,同时开了两~枪:龙奕一~枪打中了司机的头部,载有~炸弹的小车打横撞上了政府军的沙袋堆,车迫停;林鸢一~枪打中了街边拿引爆器的人。 反政府军做了两手准备:一旦司机被打死,就由另一人手动引~爆。 何毅脚下没停,顺利通过危险区,海军陆战的人迎上接应。 先前撤离出来的大使馆人员已经全部上车,正在等候何毅。 何毅通知狙击组撤离,龙奕和林鸢到达楼下时,载有使馆人员的车已经出发了,他和林鸢上了最后一辆撤离的车。 何毅一队人安全返回舰船,大家都很高兴,能够回国了。 大使馆领事代表所有被救人员向何毅道谢的时候,何毅正在感谢龙奕的救命之恩。 龙奕笑称,救了何毅这事,得找海军陆战副大队长——杨皓宇多收一笔。当然,龙奕要的不可能是钱,因为军部不许,他要的是人情,以互帮互助为原则,如果有需要,他会提出请杨皓宇出手,这个人情不容易得。杨皓宇和他的□□一到,几乎就能划定出一片开阔的无人区。 当年,龙奕初次和袁朗合作的海外任务,能请动杨皓宇,还是因为狼队大队长的面子。自那次任务后,龙奕、袁朗和杨皓宇,狼队、老A和海军陆战队结成联盟,合作多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章 危机(二) (二)美女医生 林鸢难得在海外的假期,却被龙奕派去了无国界医疗组临时充当护士。龙奕要她多熟悉护士业务,她居然顺从去了。成天在紧张爆烈的环境下,偷得浮生半生闲,调剂一下。 以她对护士这行的经验算顶多就一实习护士,还是无证的,她仅考了个急救牌照。由于无国界人手不足,在这个战乱频发的地区,招募人实在不易,林鸢在通过几项考核后,准许她无护士证上岗了。她被分配给一个韩国来的心胸肺科医生当助手。 这位心胸肺科医生是个资深美女,高学历不说,还属于少有的天然型。美女医生对专业要求严谨,负责了无国界日常大部分的外科手术,但介于人手不足,她实在是没得挑,只能接受了林鸢这个半吊子护士。 她俩相处下来,美女医生觉着林鸢机灵,且手脚麻利,不懂的一教就会,便接受了她,对她也不再苛责,毕竟林鸢是个外行。 林鸢觉得,只要不谈业务,美女医生还是挺亲切的,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拘小节,对人对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暴风骤雨后就是一道绚烂的彩虹挂在天空。特别是美女医生接受了自己后,居然能当朋友处。 工作外,美女医生调侃周围的人,乐此不疲。她对病人属温柔亲民型,人见人爱。这世上,颜值高是十分占优势的。 美女医生叫李恩熙,三十岁。 这天,李恩熙和林鸢带着一个部族的妇女和女孩去医院例行妇科检查,回程的路上,十个人挤在皮卡车的拖箱里欢歌笑语,反倒司机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车里。 车行至中途,一群武装分子手持AK47窜了出来,挡了路,逼停司机,他们粗暴地把司机拖下车,强行把他按在地上跪着,~枪管直戳他的后脑勺。 司机是当地人,口中念念有词:“平民、女人、小孩。”意思是:我们是群毫无威胁的人,别杀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